《倾世医妃千千岁》 出嫁 头晕欲裂,全身热得厉害,苏悦芯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在痛苦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两个相貌丑陋,身材壮硕的男人猥琐露骨的目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感到胸前的凉意,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尖叫一声猛然拉扯上自己的衣服。 面前的两个男人看到她把衣服拉上,立即皱了眉头,“美人儿,不要不好意思嘛,让哥哥们好好伺候你一下啊。” 说着就要上前扯她的衣服,苏悦芯感到一阵恶心,这都是什么鬼!就在两人靠近的时候,她迅速抬脚,一个利落的回旋踢,直接把他们踹到在地。 大脑快速转动起来,苏悦芯回忆着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作为医科大学的博士生被派往国外进修,待在实验室三年,跟一群世界顶级的医学天才一起研发出一台精密的医疗设备,几乎可以治愈所有困难的疾病。 就在设备研发成功之日,实验室突然遭到袭击,危险中她看着同伴们都倒了下去,当机立断背起设备就逃了出去,可是没跑出多远,就中枪了,记忆停留在她中枪的那一瞬间。 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红袍,周围到处都是红绸,古香古色的房间,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此时,那两个男人已经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大哥,我看这丫头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傻啊。” 另外一个说道:“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这苏家二小姐苏悦芯从小就是个傻子,要不然苏老爷也不会把她嫁给沈炼那个太监。” 苏家二小姐苏悦芯?她是叫苏悦芯,可是并不是什么二小姐啊。 就在她疑惑之时,突然一阵剧烈地头痛,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炸裂开来,很多不属于的她的记忆瞬间涌出来。 “老爷,您怎么能让悦芯嫁给一个太监呢?”她的娘亲苦苦哀求。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沈炼虽然是太监,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亲封的唯一外姓王爷,皇上最信任之人,悦芯是个傻子,能嫁给他也是悦芯的福气!”苏怀德训斥道。 “可是我听说那庆王爷是个十分残暴之人,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只怕他知道悦芯心智不全,一气之下会杀了她啊。”娘亲还在苦苦地哀求。 “皇上亲自赐婚,他杀了悦芯就是抗旨!量他也不敢!”他不在意地说道。 “悦芯啊,听姐姐话,结婚是很好玩的事情。来,姐姐亲自给你倒的水,快喝了。”她的姐姐苏悦萱循循善诱的哄骗她。 头痛渐渐停止,不过几个记忆的片段,苏悦芯已经大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亲生父亲为了攀附权贵,把她嫁给一个太监,娘亲唯唯诺诺不敢反抗,亲姐姐在她上轿前给了她一杯下了药的水,结果药效太猛,直接要了苏悦芯的命,而自己也阴差阳错进入了原身的身体。 就这么死去,原身也是不甘心的吧。自己既然用这个身体活了下来,怎么也要替她报仇。 这时,那两个壮汉又扑了过来,其中一个喊着:“咱们两个人,还弄不了一个小姑娘吗?大小姐交代的事情可要做好,老、二,上!” 苏悦芯抬头,眼神冰冷,浑身透露出一股寒气,瞬间飞身而起,双腿快速出击,两个男人瞬间被她踹倒在床上,头部正好相撞在一起,一下子昏死过去。 她冷笑一声:“老娘可是跆拳道黑带六段,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动我!”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苏悦芯猛地回头,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立即就认出这是她的陪嫁丫头如意,以前是她姐姐的侍女。 如意看到房间里的情景,顿时愣住了,震惊地看着苏悦芯,发现二小姐的眼神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了,不敢置信的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伤风败俗 苏悦芯低下头,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 然后抬起头来,眼神里的凌厉瞬间褪去,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如意,刚才这样两个人要欺负我,还要扯我的衣服,我一害怕,就把他们打晕了。” 又凑上前去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意,我一下就把他们推倒了,让他们撞在一起,我的力气是不是很大。” 如意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侍卫,想着不过是吃了一点春药,居然就这样没用,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了,看来大小姐交代的事情,还得她来给善后。 前面宴会厅里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小,酒宴就快要结束了。大小姐很快就会带人来,这个捉奸现场,她必须得尽快布置好才行。 她转头看了一眼苏悦芯,眼神闪过一丝狠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她也打晕了,然后一块脱了衣服搬到床上去了。 “二小姐,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动哦……”如意一边哄着苏悦芯,一边寻找可以袭击苏悦芯的工具,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时间不多了,仓促之下,她立即就抓起身边的一个青铜烛台。 大小姐苏悦萱的声音十分清脆:“多谢王爷宽容,悦萱本不宜来打扰的,只是这些都是小妹心爱的之物,一日不见都不行,所以我才匆匆给送来了。” 正说着呢,一群闹洞房之人已经行到了门口,猛然推开了房门嚷道:“看新娘子咯。” 可是喜房之内,寂静无声,并不见新娘子,层层叠叠的床纱被放了下来,看不清里面。 苏悦萱假装好奇的上前说道:“咦?怎么不见悦芯?这丫头,不会先睡了吧,这大喜的日子,我来叫醒她。” 然后上前一把掀开了床纱,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尖叫。 众人赶紧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床上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中间还俯卧着一个女人,也是衣衫不整,一条光裸的玉腿还搭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赤红色的肚兜在另外一个男人手中。 苏悦萱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太子说了只要她能把沈炼激怒,最好是盛怒之下杀了苏悦芯,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苏悦芯是皇上赐婚的,他杀了她,就是公然违背皇上的圣命! 只要做成这件事,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苏悦萱的。 “这这这……悦芯怎么会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事。”苏悦萱佯装震惊的说道。 周围来闹洞房之人,也多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苏家的小女儿是个傻子,很多人都知道,皇上把她赐给庆王爷,这本就是一件屈辱之事。 在大婚之日,新娘又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他们看向沈炼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同情。 沈炼长身玉立,一张俊脸之上,眉头紧皱,冷冷的说道:“既然已经拜过天地,这苏氏就是我沈家人,做出等伤风败俗之事,依家规,杖毙!” 苏悦萱连忙喊道:“王爷,您可不要激动啊,我妹妹虽然不懂事,做出这等见不得人之事,让您丢尽了脸面,可能您不能杀悦芯啊,她可是皇上赐给您的啊。” 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苏悦萱,心里想她这是为自己妹妹求情吗?怎么看都像是火上浇油啊。 “姐姐,你怎么来了?谁要杀悦芯啊?”突然一身大红嫁衣的苏悦芯从角落的屏风后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模样。 众人都是一愣,苏悦萱更是当场愣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悦芯。苏悦芯在这里,那床上的是?! 这时候沈炼已经指使旁边的侍女上前,把那名俯身趴着的女子给翻了过来,苏悦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床上躺着的居然是她派来的侍女如意! 苏悦芯低着头,嘴角一丝冷笑一闪而逝,她早就发现如意要下狠手,所在在如意动手之前,她就用手刀砍晕了她,然后布置好了这个现场。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沈炼的眼眸,他当即就判断,这个女子绝对不是苏悦芯! 夫君我怕 “悦芯,这是怎么回事?”苏悦萱急急地问道。 苏悦芯十分委屈地低头绞着衣角,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坐在床上的,可是如意让我到屏风后面去,说要做重要的事情。不叫我的话不准我出来,也不准我偷听。” 她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苏悦萱,弱弱地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如意喊得太大声了,声音也很奇怪,于是我就捂住了耳朵,姐姐,我是不是很乖?” 苏悦芯一脸无辜的说出这番话,众人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悦萱的脸色涨的通红,更加气恼的说道:“这你傻子,说的什么话?也不嫌丢人!” “姐姐,你怎么这么凶,明明是你问我的嘛。”苏悦芯一双澄澈的眼睛,十分委屈。 然后一转头看到站在旁边冷着脸的沈炼,主动走了过去,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衣角说道:“夫君,姐姐好凶,我害怕……” 沈炼低头看着她,被她这一声“夫君”,喊的心里一颤,低头看着她清秀娟丽的小脸,单纯无辜的大眼睛,十分可人。 沈炼转头看着苏悦萱,淡淡的开口道:“苏小姐,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两个男人还有这个丫头,都是你们苏府的吧?”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苏悦萱被他盯的心虚,有些慌乱的说道:“我这就把他们带回府审问,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不必了,这事既然发生在我的府里,那么就由本王来处置吧。”沈炼冷冷开口。 刚才他把苏悦萱心中的慌乱看的分明,心里大约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当初请求皇上赐婚的就是太子,他和太子不合,而苏家会把女儿嫁给他,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这几个下人都是苏府的,我们肯定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结果的,不要扰了王爷的新婚之喜。”苏悦萱还在挣扎。 “不要,我不要如意走,夫君,我就喜欢如意陪着我玩。”苏悦芯突然摇着沈炼的衣角说道。 沈炼微微一笑,挑眉看着苏悦萱:“大小姐,听到了,我夫人舍不得这个丫头呢。” 在这庆王府,苏悦萱自然不能强行带走这几个人,只能忧心忡忡的独自回去。 这时候早有下人把那三人抬了出去,闹成这样也不好再闹洞房了,众人也纷纷退出了,房中一时之间只剩下苏悦芯和沈炼。 他低头凝眉打量着她,正好遇到她抬头打量他的眼神,四目相对,她很快就转过头。 没想到她遇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高颜值的夫君,之前她一直在实验室,实验室里多是秃头老教授,猛然见到这样一个俊美的不像样的美男子,苏悦芯心里突然小鹿乱撞。 正当她含羞带怯的抬头想要再看一眼这美男子时,突然眼前寒光一闪,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把冷剑直指着她。 沈炼凝眉看着她,冷冷开口道:“说!你是什么人?到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苏悦芯一怔,自己的夫君,不但长的好看,身手也了得啊,看他出剑的速度,绝非等闲之辈啊,看来自己真不能掉以轻心。 “夫君,人家是你新娶的王妃啊,你怎么刚刚拜过堂就不认得人家啦?”她一脸撒娇地说到。配上无辜的眼神,真真是别样的娇媚可人。 沈炼有一瞬间的呆滞,回过神来,手里的剑锋又逼近了一分:“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苏家二小姐是个傻子,我看你倒是精明的很呢,刀剑无情,你最好说实话!” 苏悦芯的喉咙处已经能感觉到剑尖相抵了,她终于有些害怕了。这个男人,可能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是个残暴嗜血之人,那自己千万不能招惹他,丢了自己的小命。 正这样想着,身体却突然一阵燥、热,大脑嗡的一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猛然扑了过去,将沈炼给抱住了。 他身材挺拔结实,自带一股清凉之气,让她身上的燥、热缓解了一份,十分的舒服,她忍不住哼唧一声,发出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寒毒发作 沈炼一怔,瞬间就抬起手,从后面钳着她的脖子,眼里翻滚着怒意:“苏悦芯,你好大的胆子!” “救我!我被下了药,刚才要不是我暂时封住自己的穴道,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苏悦芯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 她的脸色绯红,更添了一种风情,像火烧一样的身体还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口干舌燥,却仍旧冷着脸说道:“你终于承认你不是那个傻子了?” 苏悦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太过锐利,没有那么好糊弄,于是点点说道:“救我,你先救我,我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沈炼看了她一眼,然后猛然抬手直接出掌,拍在她的后背上,苏悦芯只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缓缓的侵入自己的体内,慢慢的化解了她体内的燥、热,变得十分舒适。 只是这股凉气怎么好像不太对,开始时只是凉意,渐渐的就变得冰冷,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住了,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够了,够了,快停下来!”她喊道。 沈炼收回自己的手,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冻麻了一样,头发都冻的僵硬了。 苏悦芯抬头看了沈炼一眼,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如刚才红润了,她忍不住说道:“你身体是不是有病啊?体内真气怎么会这么冰冷?” 沈炼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冷着脸问道:“不该问的别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说!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有何目的?”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还看不明白吗?我能是谁派来的?我是被我那个没良心的爹爹,还有这个丧良心的姐姐合伙陷害的,之前在苏家我不过是装疯卖傻而已,不然我根本没有活路。” 苏悦芯已经打定注意,绝对不能说实话,就算说了恐怕他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直接杀了她,所以她只能撒谎。 沈炼微微眯眼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就在这时候,他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这剧痛开始快速扩散,一下子就到了四肢百骸。 他迅速护住自己的心脏,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走去,苏悦芯也愣住了,这个男人刚才还冷着脸问她话,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沈炼走的不稳,撞到了桌子,上面的茶具一应跌落在地,他的贴身侍卫追风立即就冲了进来,看到他这个模样,立即冲上前扶住他,然后对着门外喊道:“快去喊徐太医!” 苏悦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走上前,蹲在沈炼跟前说道:“把手给我,让我看看。” 她出生在中医世家,对针灸推拿中药理疗十分熟悉,又在医科大学一直读到博士,可是学贯中西,造诣颇深,看到沈炼这样,习惯性的就要替他诊治。 沈炼已经没有力气,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刚刚试了一下脉象,就被追风推开了。 “你给我离远点,休想伤害王爷!”追风护主心切,他早就打探清楚了,苏悦芯就是一个傻子,而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很正常,看上去比正常人都要机灵。 王爷的寒毒每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一次,今天根本就不是发作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追风十分戒备。 “他中的极寒之毒,如果不尽快驱除,恐怕命不久矣。”她淡定地说道。 交易达成 沈炼看到苏悦芯居然如此迅速地就做出正确的判断,对她更是怀疑。 就算她之前一直装疯卖傻,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怎么会精通医术,他可没有听说苏家有懂医术之人。 苏悦芯看着沈炼和追风狐疑的眼神,知道他们不相信她。 就目前状况来看,她想要在这里生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了,所以她得抱紧王爷的大腿,这次他的寒毒发作,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了。 “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如先让我替你把把脉看我说的对不对?我一个弱女子,如果真的要伤害你,恐怕也不能活着走出你的王府,难道王爷连试一下的胆量都没有?” 她循序善诱,捎带激将法,沈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伸出胳膊,冷冷说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残暴,最好不要耍花招。” 这就算是答应了吧,苏悦芯静下心来,凝神为他把脉,随后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许久之后,她终于抬起手,怔怔地看着他:“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能治就承认自己无能!”追风最先怒了,忍受不了她这样诅咒王爷。 “年轻人这么容易激动,小心气大伤身!” 然后不再看追风气鼓鼓的样子,转头认真的看着身边,苏悦芯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的寒毒在体内至少存在两年以上了,寒毒的根源在你的心脏位置,正常人身中这样的寒毒根本无法生存,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我修炼的武功,正好属于阳性,可以克制一部分寒毒。”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很是惊讶。 这个小丫头居然一下就说出他的症结所在,并且连存在时间都说的这么清楚。 “我可以救你,把寒毒从你的心脏慢慢驱除,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苏悦芯说的信誓旦旦。 沈炼微微抬眸:“你说。” “我要你护我周全。”她直接说道。 就只是这样?沈炼忽然觉得自己的命好像不怎么值钱,他冷笑一声:“你现在是我的王妃,我自然要护你周全,但是如果你对我有恶意,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虽然虚弱,说出来的话倒是气势十足,苏悦芯内心腹诽道:“这人果然阴晴不定,白瞎了一张俊脸,动不动就死不死的,看来以后还是要离远点,养眼重要,保命更重要!” “成交!”她爽快的说道。 徐太医匆匆而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盒,似乎很着急的模样,进来之后直接说道:“赶紧把王爷扶到床上去,盖的严实一点别冻着,这些都是驱寒的药物,赶紧让人去给王爷煎了,趁热服下。” “不可!”苏悦芯立即出口阻止,众人一愣,徐太医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他早知道今天王爷大婚,娶的是苏家的傻女儿。 苏悦芯说不可,他只是认为她在疯言疯语,淡淡的说道:“王爷,徐某替您诊治期间,最好周围保持安静,请您先让王妃离开一会吧。” “你还诊治什么啊,照你的方法,王爷只会死的更快,你这样驱寒,只会让他体内的寒毒迸发的更快,万一他的内力克制不住,或者走火入魔,心脏衰竭,你是太医还是屠夫啊?” 苏悦芯很不客气的直接说道,这老头一看就没安好心,万一把这王爷整死了,她还得重新寻找大树依靠。 “你你你……你一个无知妇孺,居然敢质疑老夫的医术!我可是太医院……”徐太医又惊又气,立即就要训斥苏悦芯。 “徐太医,你这是在训斥我的王妃吗?”沈炼凉凉的声音传来,徐太医立即就感觉到脊背窜过一阵冷意。 他奉太子之命,潜伏在庆王府,就是为了防止沈炼找到医治寒毒的方法,不动声色地除掉沈炼。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今天王爷的态度突然变化,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徐太医内心有些慌乱,只得垂首说道:“属下不敢……” 苏悦芯看着沈炼额头渗出的冷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知道他的寒毒发作的更厉害了,刻不容缓,她不再争论,直接对追风说:“扶王爷上床,脱掉衣服,我要下针了。” 大显身手 追风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是依旧扶着沈炼到床上,脱下衣服,然后守在旁边,全神戒备,一旦发现苏悦芯有什么不轨行为,他就立即出手。 苏悦芯根本没有注意到追风这一系列复杂的心里变化,她直接拿过徐太医的药箱,打开之后眼睛一亮,果然有银针。 徐太医刚刚想要阻止她,可转念一想,沈炼如果真的同意让这个傻女人给他下针,如果被扎死了,那自己也算是在太子跟前立了一功,于是就没有阻止。 苏悦芯拿着银针一转头,发现追风只脱了沈炼的上衣,她立即说道:“裤子也脱了,我要全身下针的。” 此话一处,众人都震惊了,就连沈炼眼中也出现了讶异之色,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面不改色,十分自然的说出这样不知廉耻之话。 苏悦芯心里一惊,呃,她怎么忘记了,这是在古代啊,那时候女人都是那么保守和传统,怎么能直接说出这样话。 都怪她在实验室待得时间太久了,早就看惯了人的身体,根本想不到要避嫌的事情。 现在只能强行装的娇羞一些,假装咳了一声,勉强说道:“我们医者一般不拘小节,王爷不必介意,那个,重要部位盖一下,盖一下。”更加警惕和小心,沈炼倒是一派淡定从容,丝毫看不出紧张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苏悦芯把银针消毒之后,然后开始下针,第一针对准的就是沈炼的胸口,还没扎进去呢,追风突然阻止道:“王爷……您确定要让她来吗?” 徐太医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在心口扎针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苏悦芯转头很不客气的说道,她最反感在她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被人打断,徐太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还有你!如果不想你家王爷出事,就给我安静的待在旁边。”苏悦芯皱眉对追风说道,看着追风冷冷的眼神,她刷的一声抽出他的长剑,放在他的手中。 “拿着你的剑,可以指着我,一旦王爷有任何意外,你就一剑杀了我,这样总可以了吧?可以保持安静了吧?”哼,谁还没点小脾气了,苏悦芯教训完一圈,周围终于安静了。 然后她开始仔细下针。 沈炼虽然身受寒毒折磨,可还是一直仔细观察着她,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面? 娇憨的一面,聪明伶俐的一面,像个小辣椒一样凶巴巴的一面,还有现在仔细认真的一面。 她低着头,一张清理的小脸绷紧了,嘴唇下意识的微微翘着,眼神专注又认真。 他本就打算好了,如果她真是太子派来的奸细,他自然不可能留活口,现在突然感觉到如果真的杀了她,好像有点可惜。 苏悦芯在他的胸口,还有四肢,都下了针,然后在他全身的几个穴位处缓缓的揉捏起来。 她的小手所到之处,冰冷的疼痛感就会缓解很多,十分的舒适,过了好一会儿,苏悦芯拔出他四肢的银针,胸前的六根银针处,突然就开始往外缓缓的冒着白烟。 沈炼感觉到心脏似乎更加冰冷了,他微微皱眉,牙齿咬的咯咯响,苏悦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认真的说道:“千万不要运气,让这冷意都出来,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的手很小,但是很有力气,沈炼抓住她的手,几个深呼吸之后,胸口终于不再有白气冒出了,他全身一送,然后就感觉到喉咙出一阵腥甜,他一张口就喷出一口血,全是黑色的血,然后全身一软,就躺在床上不动了。 追风愣了一下,真的拿剑指着苏悦芯,大声吼道:“怎么回事?我杀了你!” 徐太医站在旁边,差点就喜上眉梢,没有想到这沈炼就这样被整死了,太子这一招真是高明啊,把这个傻子嫁给沈炼,虽然没有激怒他,但是把他治死了啊。 “追风!住手……我已经好多了。”突然沈炼虚弱的声音响起,追风顿时一愣。 苏悦芯擦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把他胸口的几根银针拔了下来,突然愣了,银针顶端是黑色的! 不能杀她 这时候徐太医立即换了表情,上前诚恳的说道:“恭喜王爷啊,没有想到王妃有这样好的手艺呢,属下真是佩服佩服。” 这时候沈炼已经穿好衣服,靠在床头坐好了,闻言微微抬头,冷冷说道:“追风,把徐太医带走,找个地方安顿好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徐太医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喊道:“王爷饶命啊,小的医术虽然不如王妃高明,但是也是一直尽心竭力为王爷医治啊,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对待啊。” “哼,你当然有功劳,不过你想要邀功也要找对人,等着哪一天见到太子,跟太子邀功去吧。”沈炼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说道,徐太医听了之后,一下子就跌坐在地,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原来沈炼早已知道他是太子派来的人,之所以一直没杀他,就是为了放在身边看着,不让太子起疑,偶尔还会反利用一下。 可是今天徐太医看到苏悦芯为他医治,肯定明白了苏悦芯并不傻这件事,这件事可不能外传,所以徐太医必须闭嘴。 追风带着徐太医离开之后,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沈炼和苏悦芯,他认真打量着她。 太子让皇上赐婚的时候,他让追风去苏家调查过,追风的办事能力他十分放心,所以他得到的情报也不会错。 苏家的小女儿是小妾所生,确实是个傻子,苏老爷嫌丢人,从来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见外面的人,一直囚禁在府中。 一直养在深闺的女人,就算不是傻子,也不会是这样的女人,她扎针的手法,她看到他吐血十分淡定的深情,绝对不是一个闺中女子所能拥有的。 这个女人,自带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你究竟是何人?”沈炼再一次开口问道。 苏悦芯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苏悦芯,是你的王妃啊,王爷是不是突然发现我还是很有用的,有没有捡到宝贝的感觉?”她大言不惭的说道。 沈炼不理会她的嬉皮笑脸,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这种看不透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舒适,冷冷说道:“我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自己交代清楚,我知道你有点手段,这样的人如果不能让我信任,我只会直接除掉!” 他言语中的冷意,让苏悦芯脊背窜上一股冷意,可是她不能交代实话,这么快就露出底牌,她会死的更快,这一点她很清楚。 “王爷,如果想要除掉我,我劝你最好还是在我把你治好之后吧,你不会以为我给你下一次针,你体内的寒毒就彻底消除了吧。”苏悦芯冷静的说道。 沈炼眼神一暗,这女人刚才果然就是在假装,发现不管用,立即就露出了真面目。 苏悦芯知道一味的装疯卖傻,在他跟前没有用,这样的男人只会尊重跟他旗鼓相当之人,她仰着下巴说道:“你的寒毒扎根心脏,每次发作,全身剧痛,是因为从心脏泵出的血都是带着寒毒的,如果一下子驱除,你的心脏也承受不住,所以我只能慢慢来,七天下一次针。” 然后她靠近他,在他眼前微微一笑,得意的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所以,王爷是聪明人,在你体内寒毒驱除干净之前,还是留着我吧。” 这也是隐形威胁了,沈炼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威胁,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拿她没有办法。 “来人!带王妃回房休息!”他没好气的喊道。 立即有人推门而入,轻声说道:“王妃,请吧……”苏悦芯瞥了他一眼,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居然这样就下逐客令了。 她故意气他:“夫君,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沈炼的眼神更冷了:“苏悦芯,你尽可以挑起我的怒气,不能杀你,折磨你还是可以的,不信就试试!” “我信,我信,呵呵,我开玩笑的,王爷,晚安。”她讪讪一笑,忘记他是太监了,这个玩笑好像开的有点大了,她随即就快速窜出房间。 沈炼无奈扶额,心里想着,她疯言疯语的,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就算不是傻子,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这时候正好追风走了进来,沈炼吩咐道:“追风,给我盯紧那个女人。” 双凤手镯 苏悦芯被安排在王府角落的听雨轩,沈炼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卫冷月带着她来的。 这冷月跟沈炼一样,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冷面冷口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苏悦芯想起那个追风也是一样,真是随了自己的主子了,一脉相承的走高冷路线。 冷月让人把她的嫁妆也都一块搬来了,看来这沈炼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苏悦芯当成自己的王妃。 不过这样对苏悦芯来说反而轻松,她初来这里,如果身边总是围绕着人,反而容易暴漏,自己住反倒更安全。 她一下子仰躺在床上,眼前闪过的居然是沈炼那张冰冷的俊脸,还有他那八块腹肌,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好身材,啧啧,真是可惜了,居然是个太监。 啊,苏悦芯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在想什么呢,居然在垂涎一个男人的肉体?为什么觉得他是太监就可惜了,难道自己还想发生点什么吗? “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苏悦芯,记住你是淑女,不是女色,魔!”她猛然从床上蹦起来,大声说道。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查看自己的嫁妆,在她的记忆里,苏悦芯的父亲也是朝中要员,给她的嫁妆居然如此寒酸,不过几件衣服,几件普通的首饰。 不过反过来想想,他是让女儿来送死的,肯定不舍得下血本置嫁妆了,她更加同情那个傻傻的苏悦芯了,有朝一日,一定要替她出这口恶气。 转头看到桌上有个红木的小盒子,这是今天苏悦萱来捉奸的时候带来的,应该只是一个由头,里面肯定更加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苏悦芯随意的打开了那个小盒子,等她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时,忍不住尖叫出声。 就连院门口的侍卫都听到,立即到门口询问道:“王妃,您还好吗?出了什么事情?” 苏悦芯立即有些慌张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第一次结婚,有点兴奋而已。” 侍卫一头黑线,第一次结婚?这是什么话?看来这王妃真的是个傻子,可怜了王爷了,居然娶了一个傻子,侍卫一脸同情的一边摇头一边走远了。 苏悦芯看到门口侍卫的身影已经走远,再一次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双凤首位相接的手镯。 苏悦芯把手镯拿起来,放在嘴边用力亲了一下,热冷盈眶:“我的宝贝,辛亏你还在。” 这并不是普通的手镯,这就是他们实验室耗费无数心血研制出来的医疗设备,他们把世界上顶尖的药材还有设备,用特殊技术,压缩到原材料的万分之一那么大,存放在这个手镯里面,取用的时候,全部都是智能按照数量取用。 只要遇到空气,它们就会变成现实中的样子,这一个小小的手镯里,汇聚的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药材和医疗设备。 没有想到居然随着苏悦芯一起来到这个时空,而且阴差阳错的被苏悦萱送来了,这让苏悦芯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 这一夜苏悦芯心满意足的戴着手镯甜甜睡去,沈炼却一夜无眠,一直在思索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同样无眠的还有苏家人,苏悦芯的父亲苏怀德知道了苏悦萱给自己的妹妹下药,意图羞辱沈炼的时候,震怒不已。 “你简直胡闹!那沈炼是你们随便就能动的人吗?连皇上都要忍让他三分,你居然敢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简直是不要命了!” 苏悦萱的娘亲,苏府的大夫人陈敏芝赶紧劝说道:“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消消气。” “就是啊,爹,再说这沈炼也不知道这事就是我们做的啊?”苏悦萱辩解道。 “那沈炼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这事肯定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你们就等着吧。”苏怀德感觉现在简直焦头烂额。 苏悦萱不以为然的说道:“爹,您何必怕他一个太监,以后我等我嫁给了太子,看他敢动我吗?” 苏怀德十分忧心的看着这个大女儿,摇头叹气,只怕事情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第二日清晨,追风向沈炼汇报派人昨天晚上监视苏悦芯的结果,沈炼有点惊讶的问道:“她真的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还说第一次结婚,很兴奋?” 追风也是一脸黑线加无奈的点点头,两人都是一脸狐疑,沈炼皱眉沉思道:“继续看紧了,她有可能是故意的装给我们看的。” 追风点头答应:“是,属下这就让人更加严密的盯紧她。” 倾国倾城 沈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也不好太近,在房间外面监视就好。” 追风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沈炼咳了一声,转头假装没看到他的疑惑,总不能跟追风解释,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她吧。 “追风,你去准备一下,今天我要带王妃进宫谢恩。”沈炼说着冷笑一声,“这可是皇后和太子牵线,皇上赐婚的好姻缘呢,今天一定要去好好谢恩。” 苏悦芯一觉醒来,有些恍惚,昨天一天的经历跌宕起伏,她忙于应付疲惫不堪,没能仔细想想,清晨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油然而生一种孤独感。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什么都不知不懂,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想一想就让人觉得绝望。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想着呢,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就看到如意端着洗漱用具,缓缓的走了进来。 苏悦芯抬眸看了她一眼,昨夜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那两个想要侵犯她的侍卫,根本就没能醒的过来,原来他们也服了苏悦萱的药,如意倒是没事,被关在柴房里一夜。 今天早晨的时候,竟然被放出来,说是让她来伺候王妃梳洗打扮。 苏悦芯假装天真无邪的问道:“如意,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有点害怕呢。” 如意瞥了她一眼,还把她当成傻子,不愿意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王妃有什么怕的,以后您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言语之间都是讽刺。 苏悦芯在心里冷笑,女主人?她早就看明白了,他们会把如意放出来,只不过是因为这王府中就没有侍女吧。 昨天要不是她表示自己可以治疗沈炼的寒毒,恐怕她也不可能见到今天早晨的太阳了,沈炼本就没打算留下让那个傻女活着,自然不会为她准备侍女,想想就好险。 如意还在胆战心惊,不知道庆王爷会最后会如何处置她,不过既然让来她伺候王妃梳妆,想必就不会杀她了吧。 时辰到了,沈炼起身准备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从听雨阁出来的苏悦芯,他站定随意打量她一眼,她一身红色衣裙,身材纤细玲珑,转头看他的眼神,明亮灿烂。 他突然想起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两人乘坐马车前去皇宫,苏悦芯有些忐忑,她初来这里并不知道宫里的那些规矩,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待会要是我在皇上跟前失礼了,不会被砍头吧?” “哼,你怕什么,你不是傻子吗?今天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沈炼微微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弯,心神领会了。 进宫之后,早就有人在等着了,沈炼带着苏悦芯从马车上下来,由太监带着前去面见皇上,小太监对沈炼也是十分的恭敬。 苏悦芯看到他在宫里也是依旧这样目中无人的高冷模样,心里暗喜,看来这颗大树她是找对了。 走过重重宫门,跨过层层门槛,苏悦芯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皇上和皇后,她好奇的打量着,皇上去也就四五十岁左右,并没有她想像中那样威严肃穆,反倒有些和蔼可亲。 而皇后却看不出年龄,脸上是扑着厚厚的粉,面上也带着和蔼的笑容,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假。 沈炼带着她给皇上行礼:“谢皇上给微臣赐婚。” 沈炼已经躬身行礼了,苏悦芯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正好奇地到处打量着。 哇,这金碧辉煌的模样,果然气派,电视里根本就演不出这里十分之一的辉煌。 一转头才发现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只有沈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好像猛然反应过来一样,也学着沈炼的样子,躬身抱拳说道:“谢皇上赐给我一个好夫君。” 然后她似乎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苏悦芯学着沈炼的模样,可是在宫中女子行礼的方式跟男人是不一样的。 皇上眉头微皱,这王妃好像有点不太对,怎么看上去似乎是心智不全的模样。 大闹皇宫 这时候皇后突然笑着说道:“皇上,这王妃听说一直养在深闺,这初到宫中,见到圣上,难免紧张些,有些失礼了。” 皇上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无妨,都免礼了,赐坐吧。” 有小太监搬来两把椅子,沈炼和苏悦芯坐下来,她的眼睛还在到处看着。 皇后娘娘心里捏着一把汗,她跟太子串通好了,让皇上赐婚,说苏家二小姐长的倾国倾城,温婉恭顺,皇上就同意。 他们就想刺激沈炼,知道他性格冷酷残暴,让他发现自己被愚弄之后,一气之下杀了苏悦芯,公然抗旨,激怒皇上。 到时候他们再添油加醋,让皇上跟沈炼彻底反目。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沈炼居然隐忍了下来,还带着这个傻子进宫谢恩,如果皇上发现苏悦芯是个傻子,那么她和太子都难逃其咎了。 想到这些,皇后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尽快把苏悦芯带离这里,于是起身说道:“王妃,本宫新得几件首饰,本想送给王妃做贺礼的,只是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样式的,请王妃随我来挑选一下吧。” 苏悦芯兴高采烈的说道:“哇,夫君,皇后娘娘说要送我首饰呢。”跟个孩子一样高兴的拍手大笑。 眼看着皇上的脸色都变了,皇后娘娘顾不得其他,赶紧走到苏悦芯跟前说道:“王妃不必客气,请随我来吧。” “皇后娘娘,你头上的金簪子好漂亮,我就要这个!”苏悦芯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快速出手,一把就把皇后头上的金簪给拔了下来,还带下来几根头发。 皇后又惊又气,但是又不能发作,差点憋出内伤,她稍微整理一下散发,勉强说道:“既然王妃喜欢,那就赐给王妃了,我宫里还有不少好看的收拾,请王妃随我来吧。”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已经是哄孩子的语气了。 苏悦芯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把簪子一扔,眼睛放光的冲皇后再次扑了过去,大声喊道:“哇,这个玉佩好好看,我不要簪子了,我要这个玉佩。” 这一次皇后不乐意了,这个玉佩是当初她被册封为皇后时,皇上亲赐的,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捂着玉佩,不让苏悦芯拿去,苏悦芯却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用力撕扯着她,嘴里嚷嚷道:“我就要,我就要玉佩嘛……” 挣扎之中,皇后的头发都披散开了,腰带都被撕扯开来,终于让苏悦芯把玉佩给抢到了。 皇后气怒攻心,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个傻子给我拿下!拿下!” 这时候皇上已经是脸色铁青了,看到皇后的反常表现,还有苏悦芯的行径,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被皇后和太子利用了,竟然给沈炼赐了一个傻子做王妃。 他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沈炼,只见他面无表情,任由自己的王妃胡闹,皇上就明白沈炼今天来的目的了。 侍卫们一拥而上,想要把苏悦芯从皇后身上拉下来,还有的去夺她手里的玉佩,拉扯之间,玉佩从苏悦芯的手中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摔到不远处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皇后听到这声清脆的破裂声,怔了一下,转头一看,瞬间勃然大怒,大声说道:“给我把这个傻子杀了!” “好了!你身为皇后,怎么如此失态?”皇上猛然呵斥她一句。 皇后一愣,随即委屈的说道:“庆王妃如此以下犯上,当众羞辱臣妾,如果不能严加惩处,让臣妾以后如何做人?如何威慑六宫?” 皇上眼神冰冷,缓缓说道:“威慑六宫靠的是德!”一字一句都带着迫人气势。 “哇……”这时候苏悦芯突然嚎啕大哭,然后小跑着冲到沈炼旁边,十分委屈的说道:“是皇后说要送我首饰的,可是我想要的她不给,还要杀我,夫君,我害怕……” 沈炼抬起手轻轻为她擦着眼泪,温柔说道:“芯儿不怕……有夫君在呢。” 苏悦芯都愣住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沈炼一直就是冰块脸,从未给她好脸色,突然这样温柔,虽然知道他是在做戏,她还是不能接受,愣在那里,都忘记假哭了。 离我远点 沈炼转身对皇上说道:“皇上赐婚,微臣感激不尽,王妃不懂事,惹怒了皇后,请皇上责罚微臣吧。” 皇上听到他这话,心里一惊,沈炼跟他叫板,他心里还有底,沈炼突然这样做小伏低,他心里才是真的担忧了。 “今天这事,错不在王爷和王妃,王爷不必自责。”皇上赶紧说道。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沈炼牵着苏悦芯的手,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皇后不可置信的问道:“皇上,您就这样任由臣妾被人羞辱?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皇上转头冷眼看着她,眉头深皱,突然喝道:“跪下!” 皇后见到皇上真的动怒了,心里一惊,缓缓跪下,依旧哭哭啼啼的,装作可怜的模样。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现在连朕都敢利用!你让朕赐给庆王一个傻子做王妃,你想过后果吗?这事还有谁参与,还有太子对不对?”皇上质问道。 一听皇上提到太子,皇后心里一惊,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紧,千万不能连累自己的儿子,于是不再装可怜,直接抬头说道:“庆王本就是个太监,皇上把苏家二小姐赐给他做王妃,本就是隆恩,有何不可,皇上何必如此忌惮与他?” “你懂什么?这沈炼是可以随便折辱之人吗?”皇上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来人,立即把太子,还有众皇子召来!”内官赶紧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沈炼牵着苏悦芯的手,走出宫殿大门,朝着他们的马车走去,她的小手十分柔软,皮肤光滑细腻,握在他大大的手掌中,手感很好。 一直走到马车上,他才终于松开了手,苏悦芯还沉浸他刚才的温柔之中,娇羞无限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登上马车之后,她微笑着抬头看他。 依旧是一张冰块脸!她心里有些失落,果然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在逢场作戏而已,就是演给皇上看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她转头掀开窗帘从马车里往外看着,亭台楼宇,气势轩昂,她之前一直都待在实验室里,很少有机会出来玩,所以十分惊叹,赞叹不已。 沈炼白了她一眼,冷哼道:“真是没见识,这样的宫殿算什么?” 听到他居然这样直接取笑她,苏悦芯自然不乐意了,可是又不敢直接反驳,只能小声嘟嘟道:“就好像你见过更加宏伟的宫殿一样,我就不相信,有谁敢把宫殿建的比皇上的更加宏伟。”不过听到他这个嚣张的语气,苏悦芯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 “王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凑近他,小心翼翼问道。 沈炼似乎不习惯她的靠近,微微偏着身子,跟她保持一段距离,说道:“你坐在那边问就好,离我远点。” 被人这样嫌弃,还是头一次,苏悦芯十分气愤的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问题:“王爷,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皇上啊?” “哼,我为何要怕他?”沈炼十分不屑。 嗯?苏悦芯满脸疑惑,这剧情怎么跟电视上放的不一样啊,电视上放的不管是谁在皇上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偶尔有一两个不那么毕恭毕敬,也就只能是皇上的爱妃,偶尔撒撒娇的时候展露一两下而已。 “你这样恃宠而骄可不好,万一皇上哪天不高兴了,砍了你的脑袋怎么办?”她忧心忡忡的说道,然后一声叹息:“你被砍了脑袋,就没人护着我了啊。” 她看向沈炼的眼神,已经满是担忧,仿佛他立即就要被砍脑袋了一样。 恃宠而骄?她是这样看他的?沈炼咬牙启齿的说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在这个国家,还没有人能砍的了我的脑袋!” 他以为自己早就炼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了,怎么眼前这个小女人总是能挑战到他愤怒的极限值,偏偏她还傻乎乎的不自知。 听到他这样说,苏悦芯终于放心一些了,想着回去的路还很长,她刚刚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猛然看到沈炼突然向她扑过来。 苏悦芯来不及反应,就被沈炼扑倒在马车里,虽然地上铺着地毯,她不至于摔伤,可是她还是受惊不小。 “你你你……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你让我跟你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你随时会兽性大发?”苏悦芯连珠炮一样的问道,同时伸出双手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胸部。 遇到刺客 苏悦芯转而想到,不对啊,他是个太监啊,太监不能行人事,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刚要放松,很快又想到,就因为太监不能行人事,所以大多心里才会更加变,态,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用力的护住自己,闭着眼睛大声喊道:“你休想得逞!就算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会屈服的!” “你给我闭嘴!”沈炼冷冷的呵斥道,苏悦芯睁开眼睛,发现他的眼中都是戒备之色。 就在这一瞬间,嘭嘭嘭,马车上突然被什么东西袭击了,苏悦芯仰躺着,眼看着一支支利剑穿透马车壁,直接定在另外一侧的马车壁上,弓箭继而连三而来。 苏悦芯吓的躺在沈炼的身下一动不敢动,刚才要不是沈炼扑过来,她现在就被这弓箭射成刺猬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弓箭攻击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个男人喊道:“上去看看,那太监死了没有?” 沈炼微微起身,缓缓的抽出自己的佩剑,在马车帘子被掀开的瞬间,他直接出剑,来人应声而倒。 “自己藏好!”他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的冲了出去。 “大哥,那太监还活着……”有个声音颤抖的说道。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来:“妈的,怕什么,咱么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太监不成?现在还活着,立马就让他变成死的。” 苏悦芯胆战心惊的往外看去,只见沈炼立在马车之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群黑衣刺客,眼中尽是嘲讽之意:“废话真多,谁派你们来的?” 那刺客头子叫嚷道:“谁派我们来的,你不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兄弟们今天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祸国殃民的太监就行了。” 沈炼冷笑一声,眼神一暗,淡淡的说了一声:“找死!” 刺客们冲了上来,他丝毫不惧的应着冲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动作稳准狠,所到之处,皆是一剑封喉,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苏悦芯看的心服口服,第一次发现原来杀人也可以杀的这样好看,沈炼的身手果然了得,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沈炼虽然厉害,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上次下针的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的体内除了寒毒,还有另外一种毒素,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沈炼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刺客,已经从马车的另外一边上来了,他一把抓住了苏悦芯,长刀横在她的脖子上。 “沈炼,你老婆在我的手上呢!”那刺客大喝一声。 沈炼回头,这一会儿那群刺客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他了,看到自己的兄弟居然劫持了沈炼的女人,大多松了一口气,眼神更加凶狠。 “哼,一个女人而已,你觉得能威胁的了我?”沈炼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苏悦芯和刺客一样惊讶,这个男人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会保护她呢,转脸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男人果然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全都是骗子,她想起那句经典名句:男人说话算数,母猪都会上树。 看来她只能自救了。 “夫君……救我……芯儿害怕……”苏悦芯突然大声哭喊道,像个孩子一样哭闹着,向她伸出来双手。 刺客们看到这一幕,都得意的笑了,为首的那个说道:“听说这死太监被皇上赐婚,娶了一个傻子,没有想到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挟持她的那个刺客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哭的再大声一点啊,你夫君说不定愿意救你这个傻子呢。” 他说话的时候,分散了注意力,苏悦芯瞅准时机,就是现在了,她快速举起手镯,射出一道红色的射线,直接对准了那刺客的脖子。 就在同时,她听到噗的一声,是金属刺进身体的声音。 她心里顿时慌乱了,以为刺客临死之前,给了她一刀。 结果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而那个直直往后倒下的刺客,胸口赫然插着一把短刀,她猛然醒悟过来,刚才沈炼跟她同时瞅准时机,同时出手了。 沈炼冷冷转身,淡淡的说道:“找死!” 刺客们反应过来,再也不敢笑了,拼了命一样冲了过来,沈炼回身应对,再一次展开厮杀。 路遇皇子 苏悦芯看着沈炼这一次动作更快更狠了,而且他没有再离的远了,就站在她的身前,似乎是在护着她,不让任何刺客再有机会靠近她。 苏悦芯的心里又在悄悄的甜蜜,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吧?不想让自己死在刺客的手中,当然如果自己死了,没有人帮他解除寒毒,他的损失也够大的。 想到这一点,她似乎又不是那么甜蜜了,开始密切的关注沈炼和那些刺客们的动向。 就算不懂武术,苏悦芯也能感觉到沈炼的武艺高超,可是这些刺客也不逊色,今天沈炼没有让追风和冷月跟着进宫,因为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可是他带着的侍卫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居然都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纷纷被杀了。 沈炼在孤军奋战,苏悦芯越看越着急,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帮助他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整齐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好大的胆子,是谁赶在王宫内动武?” 苏悦芯一转头就看到有一群侍卫冲了上来,把沈炼和那群刺客都包围住了,他们顿时停了下来,这些侍卫都是大内高手,还没出手,就感觉到他们的气势了。 随后有人推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俊美青年走了过来,那个青年看到沈炼之后,有些惊讶的问道:“庆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沈炼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带着王妃进宫谢恩,遇到几个刺客而已,竟然惊动了五皇子吗?” 五皇子虽然虚弱,但是眉宇之间还是有一股皇家自带的气势,微微皱眉说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在宫中伤害庆王爷,你们是活腻了,来人给我拿下!” 他的侍卫纷纷上前,那些刺客们立即就没了气势,他们刚才一群人打沈炼一个人,还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现在在这些大内高手面前,早就吓破了胆。 收服完这些人,五皇子说道:“全部给我押入大牢,好好审讯,看看到底是谁指使的,大了他们的狗胆,敢伤害庆王爷,我一定会禀告父皇的,严惩不贷!” 五皇子说完之后,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的那个女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容貌清丽,双眼神采飞扬,直直的看着他,眼中似乎带着好奇。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敢这样直视着他,五皇子客气的说道:“您就是庆王妃吧?不知道这些刺客有没有伤到您?” 苏悦芯看着他,长久从医的习惯,她一直审视着五皇子,是在判断他的病症在哪里,一个年轻人,怎么会虚弱至此。 猛然听到他的问话,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能继续装傻,于是眼神一转,撅起嘴巴说道:“那些坏蛋好可恶,把刀架在芯儿的脖子上,要杀了芯儿,把我吓坏了呢。” 一听就是小孩气的语气,五皇子也听说了,父皇接受太子的提议,给庆王赐婚,结果赐给庆王的是个傻瓜王妃,庆王今天带着王妃进宫谢恩。 后来就闹得不可开交,皇上一怒之下,召集所有的皇子觐见,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他又看了一眼苏悦芯,在心里叹息道:“可惜了,长的这样漂亮,居然是个傻子。” 这时候沈炼已经走了过来,苏悦芯装作很害怕的扑过去说道:“夫君,你没事吧?刚才芯儿好害怕。” “芯儿别怕,有夫君在呢。”沈炼依旧温柔的说道,要是在之前,苏悦芯肯定还会激动,可是她现在早已领教了沈炼逢场作戏的水平,内心已经波澜不惊了,知道他肯定是做戏给前面的人看的。 这时只见沈炼抱手说道:“多谢五皇子出手相救,相助之恩,沈某记住了,以后五皇子有需要帮助的,沈某定当尽心竭力。” 五皇子听到沈炼的这句话,心里一喜,面上还是十分客气的说道:“举手之劳,庆王不必在意。” 沈炼谢过五皇子之后,就带着苏悦芯登上马车,准备离开了,车夫已经被射杀,马车上也是被弓箭所射狼狈不堪。 沈炼淡定从容的带着苏悦芯登上马车,亲自架着马车离开了。 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笑着说道:“听说这庆王十分得皇上信任,能得到他一个承诺,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皇子为何不送他一辆马车,这样岂不是更好?” 父子对峙 五皇子虽然虚弱的坐在轮椅上,可是眼神中的算计却一点都不少,他冷笑一声:“你懂什么?像庆王这样冷傲之人,最不愿欠别人人情,刚才为他解围,只能算我们运气好,如果做的太过,他反而会反感。” 这时候五皇子手下的侍卫上前禀告,那些刺客几乎全部伏法,剩下的也已经被控制住了。 五皇子抬头看了一下前面的道路上,刺客们成堆的尸体,联想到刚才沈炼淡定从容的神色,心里微微讶异,这庆王爷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 “启禀皇子,那些刺客,大多是死于相同的掌法,唯有一具尸体,他的致命伤在脖子处的灼烧。” 五皇子问道:“灼烧痕迹?怎么会这样?” 那侍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的,不知道是被什么灼烧的,力度非常大,深可见骨,直接致命。” 五皇子随着那个侍卫看了一眼那个刺客,有人说道:“这好像就是我们来的时候,正在挟持王妃的那个刺客。” “那些刺客大多都是王爷所杀,只有这个死法与众不同,而且曾经劫持王妃,很有可能就是被王妃所杀。”五皇子坚定的说道。 众人都是一惊,有人说道:“这怎么可能?不说传说王妃是傻子吗?傻子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杀人方法,而且杀人之后还能这样淡定?” 五皇子盯着地上的尸体,淡淡一笑,说道:“谁说她是傻子?你们真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着众人怔怔的表情,五皇子得意一笑,说道:“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自以为自己身份尊贵,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后连累的却是自己。”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直接说道:“我们走吧,父皇肯定还在等着呢。” 侍卫推着五皇子继续往前走去,他的脑海里居然一直浮现着刚才那个女子的身影,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如果那个刺客,真的是她杀的,她还能表现的如此平静,这个女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子。 五皇子不知道的是,苏悦芯在实验室里还有实习的医院里早就看尸体看习惯。所以面对那个刺客的死亡,她并没有多惊讶害怕。 五皇子刚刚走进皇上的养心殿,就听到皇上的怒吼:“糊涂!你身为太子,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吗?竟然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五皇子听到父皇发了如此大的火气,没有上前请安,以防止撞在枪口上,于是悄悄的让人把他推到众皇子的身后。 太子身为东宫之主,又是众皇子的哥哥,被皇上这样毫不留情的责骂,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就反驳道:“父皇,儿臣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沈炼身为一个太监,本就没有娶妻的资格,您为他赐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他有什么不满的?” 皇后也为儿子求情:“皇上,恕臣妾多嘴,这庆王爷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了,咱么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让他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你闭嘴!妇人之见,朕不跟你计较,太子,就连你居然也看不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朕已经多次警告过你们,千万不要招惹庆王,你们为何不听?”皇上十分气愤的质问道。 太子辩驳道:“父皇,儿臣一向谨遵您的旨意,从未有过违抗,只是这庆王爷着实有些恃宠而骄,如此下去只怕他的胃口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他会想要把父皇的江山也夺去的。” 太子简直就是椎心泣血一般说出这番话却让皇上更加生气:“从今天开始,太子在东宫面壁思过一个月,看你能不能体会父皇的心情!其他皇子,也要引以为戒!” 皇上说完就挥了挥手,让众皇子们都推下去了,十分疲惫的瘫坐在龙椅上。太子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只是有些苦楚,他连说多无法说出口。 这时候突然感觉到肩背上一阵柔软的揉捏,马上就感觉到僵硬的肩背好像放松了很多,他笑着转头,想要看看不知道是哪位手艺高超的宫女。 皇上一转头就吃了一惊问道:“居然是你?” 别吃了我就成 皇上的身后站着一位红衣女子,她的双手白皙柔嫩,轻轻的为皇上揉捏着肩旁,力道恰到好处,皇上十分的受用。 “臣妾听闻皇上因为庆王的事情,召见了太子,关于赐婚的事情,臣妾也听闻一二,知道皇上可能要动怒了,所以特意来探望一下皇上。”红衣女子温柔说道。 皇上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一些疲惫的把脸靠了上去,叹息说道:“整个皇宫,也就只有你最懂朕了。你刚才一直在后面,是不想跟皇后遇上吧。” 红衣女子淡然一笑,看着大殿之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臣妾知道皇后不想见到臣妾,可是臣妾惦记皇上,知道皇上心中的无奈,这庆王并不是我们能随便动的了的,皇后和太子太着急了而已。” 皇上再一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布满愁绪。 而同一时间,沈炼正架着马车,带着苏悦芯招摇过市,人们纷纷好奇的停下来观望。 沈炼故意用这千疮百孔的马车拉着苏悦芯,悄悄的观察她的反应,经历过刚才的一场生死大战,现在还让她坐在这都是断箭的马车里,以为她会惊魂未定。 可是回头一看,沈炼惊讶的发现,她竟然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马车没有了窗帘的遮挡,正好方便她到处看看,满眼好奇。 不过是普通了长街罢了,她居然这样好奇,看来是真的被关在府中的时间太久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有时间坚强的像个男人,有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孩子。 回到府中,正好遇到追风从外面回来,他看到千疮百孔的马车,顿时一惊。 “王爷,您没事吧?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劫您的马车?”追风惊问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沈炼跳下马车,把缰绳扔给了追风,似乎非常不在意:“本王毕竟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人人得而诛之,小小的刺杀,岂不是正常?” 苏悦芯正在从马车里出来,听到他这样自嘲的话,顿了一下,随口说道:“你居然给自己这样定位?” 沈炼转头看了她一眼,靠近她,低声说道:“不是定位,我就是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怎么?你怕了吗?”他只是看着她,并未打算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苏悦芯很自然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您这颗大树能护佑我,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一颗食人树呢,只要别吃了我就成。” 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听雨阁走去,沈炼和追风看着她的背影,两人同时摇头,追风还叹息道:“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绝对不正常。” 沈炼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不正常就对了,给我盯紧了,她身边那个丫头留不得,回头再找几个丫头过去伺候着吧。” 追风一听就知道王爷这是打算留下这个女子了,他有些不明白,对于一个这样疑点重重的女子,王爷怎么能把她留在身边?难道是像对待徐太医那样。留下她,只是为了利用她? 苏悦芯不知道主仆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只是确定自己背靠这颗大树,好像暂时是倒不了,她没有了性命之忧,就要开始考虑别的事情了。 刚刚回到听雨阁,就看到如意翘着二郎腿,坐在院中嗑瓜子呢,哪里还有个侍女的模样,简直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一转头看到苏悦芯站在门口了,她不紧不慢的起身。 “王妃,您回来了?宫里好玩吗?”如意知道苏悦萱的计划,就是要用苏悦芯来刺激沈炼,为此不惜利用皇上。 苏悦芯假装很天真的说道:“一点都不好玩,皇后娘娘说要送我东西,后来又不舍得,还要杀我。” 如意听的一愣,心里担忧不已,如果皇上发现了苏悦芯是傻子,肯定会怪罪皇后和太子的,不知道皇上发现了没有。 “王妃,皇后娘娘为何要杀你啊?”如意假装很好奇的问道。 苏悦芯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角,歪着头,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把皇后娘娘的玉佩给摔碎了,还把她撞到了吧。” “什么?”如意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恶毒的想着这个傻子,根本就不用别人出手收拾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成婚之后的第三日,按照惯例是回门的日子,这一天新婚夫妇要带着礼品回娘家的。 苏悦芯这个婚成的糊里糊涂,对于这些礼节也是不清楚,大清早的,就看到院中的奴仆带着东西,站了一院子,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如意笑着说道:“王妃,今天是您回门的是日子啊。” 原来今天要回苏家,苏悦芯心里有些难受。她的回忆里,这个傻傻的苏悦芯在苏家过的并不幸福,都是害怕的记忆,害怕爹爹,害怕大夫人,害怕姐姐…… 居然这样欺一个傻姑娘,苏悦芯感觉到义愤填膺,既然今天回家,就让她去回回这帮恶毒之人。 如意替她梳妆打扮,王爷一早安排管家送来的东西,其中六套金银首饰,六套精美华服,都是为今天的苏悦芯准备的。 如意嫉妒到眼中,心里愤愤不平,这二小姐傻成这样,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命,嫁给了王爷,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好运都落到她头上了。 她替苏悦芯梳妆的时候,故意不用那些精美首饰,苏悦芯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然后指着旁边一套纯金头饰,说道:“我要这个。” “王妃,这个带在头上太重了,咱们不带了,这样就很好看了。”如意故意推辞。 “我就要,我就要,你要是不给我带,我就去告诉夫君……”苏悦芯假装闹脾气。 大婚那天晚上的事情,沈炼一直没有表态,如意心里还在打鼓呢,可不敢现在去惹他,只能忍着气,让苏悦芯挑选了配饰和衣服,苏悦芯挑选的都是最华丽精美的。 她本来就长的很美,这样从头到脚,精心打扮之后,她的清丽也担得起这份华贵。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苏悦芯等待着沈炼一起会苏家了,一会儿就听到院中香气脚步声,来的居然是追风。 “王妃,今天王爷有要事,让卑职来通报一声,他不能随您回门了。”追风平静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却有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 他不喜欢这个奇奇怪怪,偶尔有些疯癫的王妃,对她充满了戒备,看到她靠近王爷,就十分担心。 他看不得王爷给她好脸色,唯恐王爷被她的美色所惑,所以看到王爷今天居然如此待她,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追风,你在高兴什么?”她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追风一怔,随即说道:“卑职并没有高兴,只是在禀告一下王爷的指示。” 苏悦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追问,她的心里清楚,有些人笑脸相迎,其实心怀叵测,比如如意,而有些人冷眼相对,其实却有一颗忠心,比如追风。 “不去就不去呗,我自己回娘家,如意我们走。”苏悦芯十分不在意的说道。 如意待在旁边看热闹,看到这里,故意使坏:“王妃,这回门是大事,王爷不陪您回去,可是对您的不尊重,看不起苏家,您应该去找王爷大闹一番,务必让他同意跟您回去才行啊。” 追风皱眉看着如意,这个丫头心思怎么这样恶毒,王妃不会真的听她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不敢去呢,如意,你这么勇敢,要不你替我去吧。”苏悦芯天真无邪的说道。 追风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冷眼看着如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意噎了一下,她只是怂恿苏悦芯,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找沈炼,一想到他那张俊美脸上的冷煞表情,她就害怕。 “呃,不过既然王爷这样说了,肯定就是有急事,我们还是不要勉强王爷了,王妃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如意说完就往外走去,假装要检查马车,生怕苏悦芯逼她去找王爷。 苏府,苏怀德已经率领一家老小,守候在门口了,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之后,苏怀德就率领众人跪了下来,高声喊道:“苏某带领全家老小拜见王爷,王妃。” 苏悦芯从马车里下来,打量着跪在身前的这群人,一一跟记忆里的人对应起来,这个陪着笑十分恭敬的男人就是爹爹苏怀德,旁边这个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就是大夫人陈敏芝,旁边那个冷眼看着她的是见过一面的姐姐苏悦萱,好像还少了一个人,她的娘亲。 “老爷,夫人,你们快起来吧,王妃是自己回门的。”苏悦芯还没有出声呢,如意就喊道,好像苏悦芯这个王妃就不值得别人一跪。 暗中教训了一顿 众人一听沈炼居然没来,立即纷纷起身,苏怀德不悦的说道:“这丫头,王爷没来,怎么也不早说。我还有事,先忙去了,夫人,你带悦芯回家吧。” “老爷,您忙您的,别的交给我就行。”大夫人温柔地说道。 苏怀德连看一眼自己女儿的功夫都没有,转身就走了,更加没有一句询问关心,苏怀德一走,刚才还笑的温暖如春风的大夫人,立即就冷下脸来。 转头看到苏悦芯正在打量她,立即训斥道:“看什么看,居然让老身给你这个贱丫头下跪,怎么?去了庆王府,就真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忘记苏府的规矩了?给我跪下!” 苏悦芯精美华贵的服饰,让大夫人和苏悦萱都嫉妒到眼红,这是她们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精品,所以她们更加敌视苏悦芯了。 苏悦萱冷笑着在旁边看热闹,看着自己的娘亲如何整治苏悦芯。 “我为何要给你下跪?王爷说了,除了皇上和皇后,任何人见到我都要给我下跪的。” 苏悦芯睁大了无辜的大眼睛,一脸坚定的说道,沈炼当然没有跟她这样说过,可是不妨碍她在这样的时候把他搬出来当挡箭牌。 大夫人一听立即就火冒三丈,这丫头以前在府里见到她都会吓的绕道走,去了庆王府三天,居然就变得如此大胆了,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还真把自己当王妃呢,王爷要是重视你,就不会不陪你回门,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时候你成了王妃,你就是成了皇后,见了我也得下跪,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如意因为上次为苏悦萱办事办砸了,这次跟着苏悦芯回门,心里也有些忐忑,看在这里,觉得这是她表现的好机会了,立即就上前想要摁住苏悦芯。 “王妃,见到大夫人就要下跪,这是府里的规矩,您怎么忘了?快点跪下请罪吧。”她别住苏悦芯的一只胳膊,然后就用力去摁她的脖子,苏悦芯一下子就被惹恼了,她最烦别人勉强她,还用这样粗、暴的手段,她猛然用力:“我说了我不跪!” 然后用力一摔胳膊,如意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目标直奔大夫人。 “娘……”苏悦萱一看就急了,刚刚想要去扶住大夫人。 “姐姐,你慢点……”苏悦芯假装无意的拉了苏悦萱一把,苏悦萱一时之间失去平衡,直接往前扑去。 就在同一瞬间,如意也已经扑到大夫人身上,把她扑倒在地,狠狠的压在了大夫人身上,而这时候苏悦萱正好扑倒,又压在如意的身上,大夫人被这两人压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苏悦芯在旁边看着这三人叠在一起,立即拍手笑着说道:“咦?大娘,姐姐,如意,你们为什么叠在一起?是在玩什么游戏吗?看上去好好玩,我也要玩……” 那三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明白过来苏悦芯要做什么,同时出声阻止:“不要!” 苏悦芯哪里听她们的话,立即小跑几步,然后起跳,前扑,一下子就爬在苏悦萱的身上,这样大夫人身上就压了如意、苏悦萱和苏悦芯三个人,她顿时就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晕了过去。 如意也被压惨了,嗷嗷惨叫着,只有苏悦萱还好点,她猛然用力起身:“你给我滚开!” 用力把苏悦芯推到一旁,然后一脚把如意踹到一边,这才扶起奄奄一息的大夫人。 “娘……娘……您怎么样了?”苏悦萱用力摇晃着大夫人。 过了一会儿大夫人这才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旁边的苏悦芯,气的差点又背过气去:“你……你……你……” 苏悦芯假装好奇的上前,问道:“大娘,你为什么指着我?我是悦芯啊,你被压了一下,就不认识我了吗?” 眼看自己的娘亲要被气昏过去,苏悦萱立即吼道:“给我滚开!吉祥,带王妃下去!” 吉祥应了一声,立即就上前拉扯苏悦芯,把她拉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苏悦芯的嚷嚷声:“吉祥,你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啦。” 这时候如意连滚带爬的过来,跪下说道:“请大夫人和大小姐恕罪,奴婢刚才不是故意的,都怪王妃。” 啪!苏悦萱一记响亮的巴掌闪在如意的脸上,顿时如意的右脸颊就肿了起来,苏悦萱阴冷狠毒的说道:“成婚那天晚上,如果你把事情办成了,这傻子早就去见阎王了,怎么还会有今天这事!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关心她的人 如意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说道:“大小姐饶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我听到房间里动静不对,进去一看,那俩侍卫已经被二小姐打晕在床上。” “你这贱婢,现在还在胡搅蛮缠,苏悦芯能把那俩强壮的侍卫打晕?再不说实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苏悦萱厉声斥责道。 “大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我当时想着反正那俩侍卫都在床上了,我把二小姐也打晕了,然后也扒、光了扔在床上,一切就可以了,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意颤抖着说道。 如意跟在苏悦萱身边多年,而且她的家人也都被苏悦萱监视起来,苏悦萱看着瑟瑟发抖的如意,知道她不可能骗自己,这样看来,问题就出来苏悦芯身上了。 苏悦萱双眼微微一眯,看来对这个傻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悦芯被吉祥拉扯着走了好远,确定苏悦萱看不到她们了,猛然一用力,就挣脱了吉祥的钳制,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我自己会走,你不要拉扯着我!” 吉祥是苏悦萱身边最得宠的侍女,平时在府里就喜欢仗势欺人,以前根本不把苏悦芯放在眼里,觉得她傻,又不受老爷宠爱,在府里无依无靠的,所以就任意欺负她。 把苏悦芯带到她曾经住的清风苑,吉祥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院中,好似看押犯人一样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想起回忆里她欺负苏悦芯的模样,愤愤不已,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高声喊道:“吉祥,我渴了,给我倒水!” 吉祥听到苏悦芯居然敢直接命令她了,心里更加生气,她不知道苏悦芯早就换了人,只以为她是自恃王妃的身份压人呢。 “壶里有水,渴了不会自己倒啊,我忙着呢。”吉祥不耐烦的说道,然后继续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苏悦芯用房间里走了出来,把茶壶用力摔在她的脚下,哗啦一声把吉祥吓了一跳。 “我不要喝这样的水,我要喝蜂蜜水,你现在就去给我倒!不然我就让王爷杀了你哦。”苏悦芯瞪着吉祥说道,心里顿时觉得,她现在也好像是狐假虎威的小人啊。 不过既然找到了沈炼这个靠山,不用白不用,一定要好好利用。 吉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有些惊讶,真的是去了庆王府连脾气都变了。 她终究是个丫头,不敢跟王妃硬碰硬,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王妃您等着,奴婢这就去给您弄蜂蜜水。”然后一转头,就是满脸的恶毒,恶狠狠嘀咕道:“喝不死你,算我输!” 吉祥走后,苏悦芯也在院中坐了下来,心里想着自从回府之后,从这里每个人对她的态度来看,之前傻苏悦芯生活在这里,简直过的地狱一般的日子吧,没人把她当人看。 唉,刚刚叹了一口气,就看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然后就看到一个一身粗布青衫的妇人走了进来,眼中含着泪水,苏悦芯快速的在记忆里一搜,这个衣着简朴的妇人居然就是她的娘亲赵宜。 明明是这苏府的姨娘,穿的还不如大夫人身边的侍女华丽。 “芯儿,我的芯儿,你在王府过的好不好?那王爷有没有嫌弃你,对你不好?”赵宜哭着说道,她就怕自己的傻女儿嫁过去之后,遭人嫌弃,被人苛待。 苏悦芯回府之后,娘亲是唯一一个关心她嫁过去过的好不好的人,整个府中恐怕也就只有娘亲一人是关心她的了。 “娘,我没事,你不要为我担心,王爷也对我很好。”她宽慰着这位担忧的母亲。 赵宜一愣,感觉苏悦芯有些不一样了,看上去根本就不傻了,她惊讶的问道:“芯儿,你是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突然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立即住口,警惕的转头看过去,原来是吉祥端着茶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只茶杯。 “哎呀,这不是赵姨娘嘛,您的绣活干完了?就到这里来溜达。”吉祥尖利的说道。 赵宜怯弱的说道:“就快做完了,我听说芯儿回来,就过了看两眼,我这就走了。” 他是很温柔的人 苏悦芯皱眉看着吉祥作为一个侍女竟然敢这样跟主子说话,一看就是平时仗势欺人惯了。 吉祥却挡住了赵宜的去路,笑着说道:“赵姨娘别走啊,王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母女可不得好好叙叙旧啊,正好王妃要喝蜂蜜水,我给准备好了,赵姨娘亲自给王妃端过去吧。”吉祥的眼中都是算计。 赵宜不敢相信吉祥居然有这样的好心,她忐忑不已的接过了茶盘,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就谢过吉祥姑娘了,我跟芯儿再说两句话就走。” 赵宜端着茶盘走到苏悦芯跟前,亲手为她倒了一杯水,端给她:“芯儿,喝点水吧。” 苏悦芯结果那杯蜂蜜水,一抬眼就瞄到吉祥幸灾乐祸表情,她微微一低头就稍微一问,就闻到了浓重的巴豆粉的味道。 她出身中药世家,这对着药粉味非常敏感,只要有一点她都能闻出来,现在这味道这么浓重,这吉祥怕是想要整死她吧。 “吉祥,你过来试一下这水还热不热?”苏悦芯突然喊道,吉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用试了,我准备的就是温水,王妃可以直接喝。” “我怎么感觉还很烫,本王妃让你试,你就试,怎么这么多废话!”苏悦芯瞪着她说道。 “既然赵姨娘在这里,她亲自给你倒的水,就让赵姨娘试吧。”吉祥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肯定是打死不会喝这个蜂蜜水的。 苏悦芯端着水,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吉祥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害怕,依旧不敢相信苏悦芯敢难为她:“王妃,您让我去给你倒水,我已经照办了,您为何还要这样为难吉祥。” 苏悦芯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吉祥的下巴,逼着她张开了嘴,然后猛然把那一杯水都灌了进去,然后放开了她。 吉祥被呛的咳嗽不已,气怒攻心,恶狠狠的说道:“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去告诉大小姐。”一边说着,吉祥就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巴豆粉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她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肚子就跑了出去。 赵宜有些担忧的说道:“芯儿啊,这吉祥是大小姐身边最受宠的侍女,你这样为难她,恐怕大小姐不会放过你,你快点躲起来吧。” “娘亲,躲避永远多解决不了问题,我还怕苏悦萱不来呢,等的就是她!” 赵宜惊讶的看着苏悦芯,终于问道:“芯儿,你是不是已经好了?”激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 “娘,我确实已经好了,不过这件事最好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苏悦芯嘱咐道,她现在还摸不清这里的情形,有些事情就算是她做的有些出格,因为顶着一个傻子的头衔,别人也不会太怀疑。 赵宜连忙点头说道:“娘知道,你是怕大夫人和大小姐为难你吧,娘不会说的,芯儿,我听说庆王爷十分残暴,杀人如麻,嗜血成狂,他有没有伤害你?” 外面的人居然是这样看沈炼的?苏悦芯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他知道沈炼也根本不在乎这些。 “娘,沈炼对我很好,他是很温柔的人,外面关于他的传说都是假的。”苏悦芯不想让赵宜担心,故意这样说道。 沈炼对她算的上是温柔吗?恐怕只有偶尔演戏的时候才会温柔,平时总是冷冷的,不容她靠近的模样。 苏悦芯已经想明白了,其实今天沈炼不陪她回门,也是对她的一种试探,他明知道自己回来会遭遇什么,竟然就这样听之任之,如果今天自己在王府被整死了,他也无所谓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感到酸涩。 就在这个时候,小院门被猛然推开,大夫人和苏悦萱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女,还有一脸惨白的吉祥,她抱着肚子,似乎十分虚弱。 “苏悦芯,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成了王妃,也不能随意虐待我的侍女吧?”苏悦萱上来就质问道。 大夫人刚才正在和苏悦萱密谋怎么调查一下苏悦芯,突然就看到吉祥捂着肚子跑了回来,一下子就跪倒在苏悦萱跟前,哭着说道:“我好心好意给二小姐倒水喝,她不但不喝,还灌我水,把我赶出来了。” 这吉祥在苏府代表的就是苏悦萱的脸面,苏悦芯这样虐待吉祥,简直就是在打苏悦萱的脸,大夫人刚刚恢复过来,想到刚才苏悦芯一进门就把她折腾成这样。 顿时感觉一股怒气上涌,立即起身说道:“还反了这个小蹄子了,萱儿,跟为娘一起去教训一下她,怕她是忘了咱们苏府是谁说了算!” 掌掴大夫人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虐待你的侍女呢?”苏悦芯假装无辜,现在装傻扮愣,她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你还敢狡辩?”苏悦萱把吉祥往前一推,说道:“你看看你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身为王妃,更应该宅心仁厚,怎能如此恶毒,今天我就作为长姐,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姐姐,我真的没有虐待吉祥,就是想要让她试试水温而已啊。”苏悦芯假装着急的辩解道,然后用眼神扫了一下苏悦萱身后带的人,目测都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就放心了。 “是吗?现在这水肯定不烫了,那就请王妃不要辜负了吉祥的一片苦心,喝水吧。”苏悦萱突然恶毒的说道,从吉祥的反应力,她早就知道这水里肯定有问题。 “我现在已经不想喝了。”苏悦芯似乎也不高兴了,故意撅着嘴,把头扭到一边。 “不喝也不行!”苏悦萱恶狠狠地说道:“来人,亲自为二小姐喝水!” 她身后两个侍女立即答应一声,就要走上前,一个开始拉扯苏悦芯的胳膊,另外一个就要灌她喝蜂蜜水了。 以她的身手,这两个侍女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她不能动武,不然就暴露了,她正在一边挣扎,一边想着怎么巧妙的把这俩侍女放倒呢,突然就看到赵宜冲了过去,一下子就跪倒在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我求求你,放过芯儿吧,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呢,这茶水里面有巴豆粉,芯儿她不能喝啊。” 大夫人本来就生气,看来赵宜冲上来,一脚就踹在她的胸口,把她揣到一边,说道:“母女俩都是贱胚子,当初要不是你勾、引老爷,怎么会生下这个傻子,害我今天吃苦。” 赵宜扑到在地,颤抖着挣扎了半天,这才爬起来,然后一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宜和大夫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苏悦芯,她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抬脚,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两个侍女踢晕在地。 然后苏悦芯一转头,就看到娘亲居然被大夫人踢的吐了血,她属于特别护犊子的那种类型的人,最看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尤其是自己的娘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她的人。 苏悦芯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只手提起大夫人的领子,把她提起来,然后另外一只手,快速出击,啪啪啪的扇着大夫人巴掌,嘴里喊道:“我打你,我打你,让你欺负我娘亲!” 众人都愣了,简直不敢相信苏悦芯居然敢打大夫人,苏悦萱最先反应过来,尖声喊道:“你们还等着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拉开!” 旁边立即有侍卫上前,有的抱住她的腰,有的拉住她的胳膊,终于把苏悦芯给拉开了。 大夫人都被打蒙了,只感觉两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打过,就连苏老爷,平时对她也是温柔有加,今天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把这个小贱、人给绑起来,看我今天不扒了她的皮,气死我了!”大夫人嚎叫道。 这时候苏悦芯已经挣脱开那几个侍女的钳制,听到大夫人这话,她顺手就抄起旁边的一个椅子,对着桌子用力抡了过去,椅子瞬间粉碎,那些侍女也都被吓的后退一步。 苏悦芯拿着一端尖利的破碎椅子腿,冲上前去,眼睛里都是要拼命的神色,那些侍女侍卫也都是惜命的主,看到她要拼命了,都怂了,纷纷后退。 苏悦芯带着椅子腿冲到了大夫人的身边,用尖利的一端直指着她说道:“你这个坏女人!你打我娘亲,还要扒我的皮,我今天就杀了你,我夫君告诉我了,谁要惹我,就杀了她!” 大夫人顿时被吓的肝儿颤,一动不敢动,苏悦芯又把沈炼搬出来吓唬人,这话当然也不是沈炼说的,反正外面的人对他都是这个凶残的评价了,正好被她利用一下。 谁都不知道傻子一激动,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苏悦萱也不敢再说狠话了,悄声对吉祥说:“赶紧去前院调高手过来。” 吉祥听了之后,立即就冲了出去。 苏悦萱假装温和的说道:“芯儿,刚才大娘和姐姐都是跟你闹着玩的,我们不是一家人嘛,快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以往苏悦萱想要陷害苏悦芯的时候,偶尔会用好吃的去骗她,那时候苏悦芯傻傻的就像个小孩子,很容易就被骗,现在还用这一招,苏悦芯只想冷笑。 “姐姐,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你说嫁给王爷是很好玩的事情,可是王爷一点都不好玩。”苏悦芯气鼓鼓的说道,一生气手中的椅子腿更加靠近大夫人了。 苏悦萱担心自己的娘亲受伤,忍着怒气,让语气更加温柔:“好了,都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赔不是,你原谅姐姐行不行?” “那你给我跪下道歉,我就原谅你。”苏悦芯故意步步紧逼。 “你!”苏悦萱顿时被气的气血上涌,可是看到苏悦芯的手中的椅子腿尖利的一端在娘亲的喉咙处蹭来蹭去,她只能一咬牙,一闭眼跪在了苏悦芯的跟前。 苏悦芯看着眼前吓得瑟瑟发抖的大夫人,还有跪在脚下的苏悦萱,冷笑一声,她们或许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对苏悦芯做下的恶,总有一天会全部报应回来吧。 就在这时候,吉祥已经带着前院的高手侍卫赶来了,苏悦芯抬头一看,顿时觉得似乎有些麻烦了,要对付这些人,恐怕就得拿出一些真功夫了。 就在她分神的一瞬间,苏悦萱居然瞅准机会,一下子就把她娘亲给拉到一边。 然后高声尖叫道:“给我上!谁把这个贱、人给绑了,我赏黄金白两。” 一想到自己刚才被逼着跪在这个傻子面前,苏悦萱就感觉到肺都要气炸了,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女人!以解心头只恨。 那些侍卫一听黄金百两,这可是他们辛苦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到的钱呢,于是蜂拥而上,苏悦芯到底寡不敌众,很快就被这些侍卫被钳制住了。 “大小姐,我求求你,放过芯儿吧,她什么都不懂的,不是故意的啊。”赵姨娘立即扑上前去求情。 苏悦萱又是一脚把她踹开,说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给我绑了沉塘!” 夫君救我 她早就想好了,反正这个傻子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回头就把她沉塘,对庆王府说她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了,庆王府相比也不会在意一个傻王妃的生死。 “好大的口气,我看今天谁敢动我的王妃一下!”门口突然有个了冷冷的声音响起。 苏悦芯转头一看,眼泪夺眶而出,在心里狂喊:“沈炼,你个杀千刀的啊,明明已经约定好了,要护我周全的,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被人害死了啊。” 面上她还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高声喊道:“夫君,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沈炼一身玄色长衫,身材挺拔结实,极为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层冷意,看到苏悦芯被那群侍卫钳制住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怒了。 这个小女子虽然经常惹他生气,挑战他极限,可是看到她被人欺负,他就不能忍! 那几个侍卫刚才还想为了赏金拼了,现在被沈炼用冰冷的眼神一扫,顿时都吓的松了手,赏金重要,性命更重要的啊。 挣脱之后,苏悦芯一溜小跑,一下子就冲到了沈炼的怀中,嘤嘤说道:“夫君,芯儿害怕……”小鸟依人的模样,十分可人。 沈炼向来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刚刚想要推开苏悦芯,一低头看着她清丽的小脸,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还湿漉漉的,好像一头委屈的小鹿,他心里一软,本想推开她的双手,却反而轻轻的搂住了她。 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芯儿不怕,有夫君在呢,看谁敢欺负你。” 好温柔!苏悦芯伏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叹息,虽然知道沈炼是在做戏,可是她还是很享受这样被他宠着的感觉。 苏悦萱冷眼看着苏悦芯,愤愤不已,腹诽道:装什么小鸟依人,刚才摔椅子的气势呢。 苏悦芯感觉到她的眼神,抓头看了苏悦萱一眼,依旧靠在沈炼的怀中,对着苏悦萱做了十分得意又嚣张的鬼脸,哼,看你还能吧,我夫君来保护我了。 苏悦萱看到她这嚣张的模样,更加气愤了,可是当着沈炼的面,敢怒不敢言,差点憋出内伤。 “芯儿,告诉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你?夫君替你做主!”沈炼看着怀中的人儿,柔声问道。 “是大娘和姐姐,他们欺负芯儿,要把我沉塘,你再晚来一步,就见不到我了呢。”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对你,芯儿,你说要怎么处罚她们?”沈炼一副宠妻狂魔的姿态,殷殷关切的询问道。 苏悦芯低头沉思一下,然后随意的说道:“那就把她们也沉塘吧。”大夫人和苏悦萱惊恐不已,这个傻子胡说八道什么啊,听说庆王杀人如麻,十分残暴,不会真的应允了吧。 “好!就按王妃说的办。”沈炼居然真的答应了,大夫人和苏悦萱一颗心直往下沉。 “不可啊,王爷手下留情啊。”突然听到远里有人喊道,众人一看,居然是苏怀德一溜小跑着赶来。 在沈炼到了王府之后,早有下人赶紧去跟苏怀德禀告了一切,听说沈炼要处置大夫人和大小姐,苏怀德心里一惊,自己这个夫人和大女儿是什么品性的人,他十分清楚,不知道又作什么了。 苏怀德焦头烂额的赶到苏悦芯的小院,刚刚跨进院门口,就听到沈炼要把大夫人和苏悦萱沉塘,吓得他腿一软,差点摔倒。 “卑职给王爷请安。”苏怀德恭敬的跪下磕头,然后说道:“不知道内子和小女怎么惹王爷不高兴了?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她们,还请王爷网开一面,饶她们一命吧。” “你的夫人和大女儿刚才要把我的王妃沉塘,苏大人,你说这个账怎么算?” 这时候沈炼已经早主位上坐了下来,苏悦芯坐在他身旁。 苏怀德一愣,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夫人和苏悦萱,这俩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偏偏他还不能不管她们,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啊,夫人一直对芯儿疼爱有加,芯儿和萱儿也一直姐妹情深,她们怎么会害王妃呢,肯定是误会啊。” 苏悦芯冷眼看着苏怀德,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苏府,除了赵姨娘,没有人把苏悦芯当人看,都是因为这个苏怀德,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高超。 疼爱有加?姐妹情深?这话听来简直讽刺! “芯儿,你告诉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炼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点了点头,立即说道:“我渴了,让吉祥给我泡蜂蜜水喝,吉祥端水来,我让她尝一下烫不烫,结果她就哭着跑走了,大娘和姐姐就来说我虐待吉祥,要把我沉塘。” 苏悦萱立即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这傻子给吉祥灌水,害的吉祥上吐下泻,我来问问怎么回事,她就不依不饶羞辱我和娘亲。” 沈炼冷着脸问道:“既然这样,这水是吉祥端来的,她喝了上吐下泻,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她应该很清楚吧,还有,你再说一次我的王妃是傻子试试!” 苏悦萱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之前说习惯了,所以没有控制不住,又说了傻子,现在被沈炼一瞪,立时吓的不敢吱声了。 苏怀德这时候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拱手说道:“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吉祥那丫头大逆不道,在水里动了手脚,夫人和萱儿肯定也不知道,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来人,立即把吉祥拉出去杖毙。” 吉祥一听,立马就吓瘫了,被侍卫拖出去的时候,高声喊道:“救我啊,大小姐救我啊……”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这吉祥是听从谁的命令,都看着苏悦萱。 “苏大人,我的王妃受到这样的惊吓,还差点丧命,您觉得处分一个侍女就能算完吗?” 沈炼闲闲的问道。 苏怀德额头都渗出一层冷汗,立即赔笑说道:“那是自然不能这样轻易结束的,王妃受到了惊吓,我书房中有一块上好的暖玉,对于凝神震气有奇效,可送与王妃帮您压压惊。” “爹,那玉……”苏悦萱十分委屈的抬头,想要说什么,那玉可是无价之宝,本来苏怀德答应了她给她做假装的,可是现在居然送给了苏悦芯。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合格,你妹妹怎么受到惊吓,还不给我好好面壁思过!”苏怀德一句话就把苏悦萱给堵了回去。 秋后算账 苏悦萱被父亲训斥后,终于不敢再言语了,苏怀德给她一个眼神,然后故意大声说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故意惹王爷不高兴吗?还不快滚回去面壁思过。” 苏怀德的语气听上去严厉,但是明眼人一眼就明白,他故意打发苏悦萱离开,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苏怀疑毕竟是老狐狸,他的大女儿在庆王爷婚礼上做的事情,他还一直忧心着呢。 “不急,本王还有事要问问大小姐呢。”沈炼突然出生阻止,苏怀德心里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炼要问什么,他心里大约有数了。 “王爷,刚才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爹爹也已经赔偿王妃了,王爷您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苏悦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屈辱过,心里早就憋着火,看到沈炼这样不依不饶,她心里的火气终于没有忍住。 苏怀德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不孝女,简直就是愚蠢,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想要保住她,她竟然还敢往枪口上撞!气得他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 沈炼看着苏悦萱冰冷一笑,然后说道:“苏大小姐,在本王成婚的那日,大小姐安排的一处好戏,现在应该还记忆犹新吧?” 苏悦萱听到沈炼的话,顿时一惊,迅速低下头盘算的,为今之计只有死不承认了。 “王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当日之事,虽然有伤风化,让王爷丢了脸面,但是王爷也不能胡乱就把罪名按在我的头上,悦萱着实冤枉。” 不但嘴硬,还擅长狡辩,苏悦芯站在旁边冷哼一声,然后再抬头,假装无意的说道:“夫君,你说的是我们成婚当日,如意和那两个侍卫在床上玩的事情吗?夫君要是想要知道他们玩的什么,让如意来说说不就行了吗?”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当时苏悦萱回来之后,只是跟苏怀德回报了这件事,除了大夫人,府里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如意一直都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看大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沈炼看着苏悦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说的对,追风,带如意来问话。” 追风答应一声,很快就带来了如意,如意看到沈炼,心里就开始打鼓,再一看周围人脸色凝重的模样,心里更加慌乱了。 沈炼还没有开始问,苏悦萱最先说道:“如意,王爷问你话,你可要如实回答。”然后给了如意一个眼神暗示。 如意跪下磕头,然后说道:“王爷有话请问,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来问你,我和王妃成婚的当日,你和那两个侍卫是怎么回事?”沈炼缓缓开口问道,眼神如犀利如鹰,如意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了,赶紧低下头。 “回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奴婢当日安心守护在王妃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醒来……醒来……” 这如意真不愧是苏悦萱身边的侍女,演技非常好,说到这里似乎十分委屈又羞于说出口的样子,低头垂泪,模样楚楚可怜。 可是这样的演技,在沈炼的眼里,却只是让他更加确认,眼前这个侍女绝对知道真相。 “如意,你护主心切,这份忠心倒是可嘉,可是你要想清楚,本王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都要依靠你的供养,而这两人之前一直被大小姐控制,所以你这份忠心其实有不得已吧。” 如意猛然抬头看向沈炼,他目光平淡如水,似乎很平静,可是如意的心里已经开始发颤,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苏悦萱对她其实并不好,一切损人利己的事情都让她去做,其实有些时候她也有不得已。 被沈炼这样一说,心里顿时也有些委屈,同为大小姐的侍女,吉祥就比她好的多,大小姐什么都护着吉祥,经常赏赐好东西给吉祥,自己从来没有份,凭什么啊。 如意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其实奴婢……”她挣扎在说与不说之间。 苏悦萱眼看如意就要“叛变”,顿时有些着急,这小蹄子居然这样经不住考验,她立即说道:“王爷,您真是高明,知道如意最在意她的家人了,如意,你放心,我不会胁迫你的,你的母亲和妹妹,我都很好的照顾着呢,不会有事。” 苏悦萱说的时候,故意突出“照顾”两个字,她知道如意听的懂。 如意听到这话之后,果然一惊,又有些犹豫了,苏悦芯看着她微微摇头,这丫头,真是墙头草一般立场不坚定,不管今天事情如何,恐怕她都没有什么活路了。 “追风……”沈炼淡淡的喊了一声。 追风立即走到如意跟前,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她的眼前,如意一看猛然睁大了眼睛,这玉佩是她母亲的! “我们想要护住的人,我相信没有人敢动的了,说与不说,你自己想清楚。”追风淡淡地说道。 如意瞬间就知道自己错了,大小姐再厉害,难道还有王爷厉害吗?据说就连皇上都对王爷要礼让三分呢。 “王爷,请恕罪,我说,我都说,当初是夫人和大小姐安排的,那两个人侍卫提前都喝了大小姐给的春药,意图在王爷和王妃的成婚礼上侵犯王妃,让奴婢守在门口看守,后来……后来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震惊不已,除了当事的几个人,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手辣。 沈炼一个眼风扫过去,大夫人和苏悦萱已经吓的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她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这个杀人如麻的残暴王爷,是铁定不会放过她们了。 苏怀德闭上眼睛,也是绝望了,自己的妻女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人当众揭穿,以后他在朝中也无法做人了,可是他又不能不救。 苏怀德立即上前,噗通一声跪在沈炼跟前说道:“王爷,我夫人和小女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请王爷尽管责罚,只是恳请王爷留她们一条性命,下官给您磕头了。” 口是心非 沈炼表情依旧平淡如水,没有去接苏怀德的话,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后对旁边正在看热闹的苏悦芯说道:“芯儿,你觉得呢?这两个人做错了事情,该如何惩罚呢?” 苏悦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好像有些犹豫,喃喃的说道:“要怎么惩罚呢?我想想哈,刚才姐姐还骂我,大娘还打我娘,我很生气,要不就都砍头?” 大夫人一听要砍头,立即就吓破了胆,跪行到赵姨娘跟前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不该打你,我求求你原谅我吧,求求你,让芯儿放过我吧。” 她不住的磕头,也只管说刚才的事情,不敢提之前算计王爷的事情。 赵姨娘在苏府从来都是活的唯唯诺诺,今天大夫人突然磕头求她,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赵姨娘心慈手软,看到大夫人额头都磕破了,披头散发的模样着实可怜。 可是一想到大夫人居然跟大小姐,设计那样狠毒的计谋,算计自己的女儿,差点就让她陪上了命,赵宜的心里就十分的愤恨。 “夫人,我虽然生的卑贱,可是我也是芯儿的娘亲,您对芯儿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原谅您?都是做娘亲的,要是萱儿被人这样设计,您心里会怎么想?”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很柔弱,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直戳人心,那是一个母亲的控诉,可以直击人的内心,人们顿时对大夫人母女更加鄙夷了。 “夫君,你看大娘都哭了,要不就不砍她的头了吧,先留着她的头,以后要是再敢打我娘,我们就来砍她的头,行不行?”苏悦芯天真的问道。 “行,我的芯儿说什么都行。”他对着她温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苏悦芯感觉心脏位置一麻,这个男人,居然还会放电? “苏大人,您起来吧,本王正是新婚,也不易大开杀戒,就饶这两人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竟然敢算计本王,这个教训自然是要给你的,拖下去,一人打三十大板!” 苏怀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做错了事,能在沈炼的手底下留住一条小命,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他感恩戴德地说道:“多谢王爷开恩。” 苏悦萱一听要打她三十大板,顿时不愿意了,嚷嚷道:“沈炼,你不能打我,我以后可是要做太子的妃的人……你给我等着……” 沈炼微微一笑:“哦?太子还在东宫闭门思过呢,这好像都是因为你办事不力啊,你说太子现在是怎么想你的呢。”语气里都是讽刺,苏悦萱微微一愣。 啪!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苏怀德简直就被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能。 “你这个不孝女!还敢跟王爷顶嘴!来人,给我拖下去,现在就打三十大板!”立即有侍卫答应一声上前,想要拉住苏悦萱和大夫人。 结果追风却更快一步拦住了,他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我们王爷下的指令,向来都是我们自己实施。” 他一招手,立即有几个王府的侍卫上前,像是拖死尸一样把大夫人和苏悦萱拖走了,沈炼对着追风微微点头,赞许他的做法。 让苏府的侍卫打苏府的夫人和大小姐,那这里面得有多大的水分?岂可这样便宜了她们,而王府的侍卫,得到追风的眼神暗示,手下自然是不会留情的。 苏悦芯看着这主仆俩之间眼风来回,把整件事都看的清清楚楚,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主仆俩,看上去冷,心里更冷,以后轻易不能得罪啊,太狠了。 回程的马车上,苏悦芯问道:“王爷,多谢您今天出手相救,不然妾身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府呢。” 沈炼瞥了她一眼:“你是在怪我没有陪你回门吧?”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 苏悦芯一怔,她心里确实是有些委屈的,他明明知道她今天回门会遇到什么事,居然还让她羊入虎口,可是她也是要强之人,并不想承认这些。 “哼,我怎么敢责怪王爷,况且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王爷对我的考验而已,目前看来,我应该已经完成王爷对我的考验,王爷应该信任我了吧?” 沈炼嘴角弯了一下,这小女子平日里装疯卖傻演得很像,其实精明的很呢,居然能看出他的意图,他今天不陪她回门,就是想要看看她回来之后,苏家人的反应。 如果真像她之前所说,在苏家没有地位,嫁给他也只是被利用,那么她今天回来必定凶险重重,所以他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并且观察府里人的反应。 可是自从苏悦芯离府之后,他竟然有些牵挂,在书房里看书也看不进去,把书一扔,自言自语说道:“那小女子精明厉害的很,想必不会吃亏的。” 于是捡起书继续看,看了两页之后,又停了下来:“如果她在苏府真的混得开,又怎么会被人利用至此?” 冷月追随沈炼多年,从来没见他为谁这样牵挂过,忍不住说道:“王爷,您如果实在不放心王妃,不如就让属下亲自去查看一番?” 沈炼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谁说本王不放心她了,就她那满肚子的主意的模样,谁能难为的了她?” 不过一会儿就自己打脸,说道:“反正本王也闲来无事,还有些旧账没算,不如就去凑个热闹。” 沈炼一转头看到冷月忍俊不禁的模样,气恼的说道:“你笑什么笑?看来你最近很闲啊,留下来把书房重新给我整理一遍,我让追风陪我去就行了。” 当然,苏悦芯对这些一无所知,沈炼当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关心她的,于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平时在府里惹我生气,本事大着呢,怎么一回去就这么没用了?” “说谁没用呢?我只是……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听不得沈炼说她不好,乍一听他说她没用,她立即就马上反驳,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差点说漏嘴了。 美人计 沈炼何等精明之人,一听苏悦芯刚才所说的话,立即就听出异样,靠近她问道:“不想暴露你什么样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苏悦芯心里警铃大作,看到沈炼突然靠近,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梅清香,萦绕在她的鼻端,而且俊脸猛然靠近她,让她的心跳猛然加快。 看着他那双深邃的双眼,她差点就要说出真相:“我……我的真面目……”双手下意识的就摸到手腕上的双凤手镯,灵台顿时清明。 “我的真面目有很多面,夫君慢慢发掘吧。”她笑着说到,眼睛里闪耀着狡黠,心里却后怕不已,暗暗提醒自己,苏悦芯,你可长点心吧,千万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啊,刚才就是差点中了美人计! 沈炼看着她咕噜噜转的大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说实话,正想着要继续问呢,突然感觉到掌心一热,低头一看,一块椭圆形晶莹剔透的玉石,被放在他的手掌心里。 “这是……刚才苏大人给你的暖玉?”沈炼摩挲着玉石问道。 苏悦芯点头说道:“是的,我看了,这是上好的雪山暖玉,经常放在手心里摩挲,有平心静气,温暖脏腑,调理身体的功效。” 沈炼不解:“这样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好,为什么要给本王?”说着就要递给她。 “给你你就拿着嘛,你比我需要它,你心口的寒毒还有很多没有驱除,用这个暖玉,多少可以克制一下。”苏悦芯认真的说道。 然后微微俯身靠近他,轻声微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希望在我治好王爷的寒毒之前,王爷能一直平平安安,守护着我。” 沈炼低头看着她清丽俊秀的小脸,明亮如星的大眼睛,小巧柔软的红唇,听着她在耳边的轻语,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手里握着的暖玉,只感觉到心里突然暖暖的。 苏悦芯说完之后,就坐回原位置,然后转头假装挑开马车的帘子,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苏悦芯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哼,就你会美人计啊,我也会!我还会乾坤大挪移呢。 一块暖玉,几句暖话,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继续追问,苏悦芯感觉很有成就感,她只顾着得意,没有看到身后沈炼看着她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个时候,苏府里已经是鬼哭狼嚎一片,追风带着几个侍卫,执行完三十大板,然后就离开了,苏怀德亲自把追风送出府。 追风走到门口十分客气的说道:“苏大人请留步,今日之事,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谅解。” 苏怀德赶紧说道:“苏某知道,我夫人和大女儿做出这等丢人之事,多亏王爷网开一面,饶她们一命,苏某已经感激不尽,还望追风大人能替苏某跟王爷说,苏某以后定然会严加管教自己的妻女,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追风点头答应:“这话我一定带到,苏大人,还有一句话,王爷让我带给您。” 苏怀德立即恭敬的问道:“大人请讲。” “苏府赵姨娘是我们王妃的母亲,我们王爷的岳母,王妃既然出嫁,不能经常侍奉在母亲身侧,一切有劳苏大人上心了。” 苏怀德想起平时赵姨娘在府里的待遇,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不住的点头说道:“苏某记住了,一切还请王爷放心。” 送走了追风,苏怀德刚刚转身回府,就有一个小厮急匆匆赶来,喊道:“老爷,老爷,夫人醒来了,哭喊着要见您呢。” 那三十大板子,庆王府的侍卫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大夫人和苏悦萱昏死了几次,她俩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大夫人自昏迷中醒来,就嚷嚷着要见老爷,要弄死赵宜。 苏怀德皱眉说道:“不见!说我没空,让大夫守着就行了。” 走了两步,然后又转头嘱咐道:“还有,请个大夫看看赵姨娘有没有受伤,以后刺绣的活,就不要让赵姨娘干了,以后要是有人要为难赵姨娘,就赶紧来跟我汇报,听到没有?”旁边的管家连忙点头答应着了,同时也心惊不已。 这赵姨娘以前在府里备受欺负,因为不受宠,又生了一个傻女儿,人人都不拿她当人,管家也没少苛待他,今天王爷和王妃在府里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姨娘以后可是有靠山的人了,轻易可不能得罪了。 苏悦萱这时候也已经是气息奄奄,她趴在床上,让侍女为她上药,她的细皮嫩肉被三十大板打下去,早已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一不小心弄痛了她,苏悦萱气的甩手就是一巴掌,把那侍女扇倒在地。 她自己也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更是疼的龇牙咧嘴,她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想起今天所受的种种屈辱,内心的恨意波涛汹涌。 “苏悦芯,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苏悦萱但凡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放过你,今日所受的屈辱,我一定要加倍偿还给你!” 仇恨和愤怒,让她的脸都扭曲了,给她上药的侍女被她的表情吓到,手一哆嗦,手里的药瓶一下子就掉到苏悦萱血肉模糊的臀部,药水全部流出,苏悦萱嗷的惨叫一声,接着就昏了过去。 而这时候的苏悦芯正在美哉美哉的吃着饭呢,她穿越之后,最满意的两件事,第一就是有了一个高颜值的靠山,虽然是座冰山,有些冷。 第二满意的事,就是这王府的厨子做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每天开饭的时间,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一边吃一边感叹,其实在古代生活还是挺幸福的啊,这时候所有的食材都是没有肥料,没有污染的,吃着也放心,很多美味的食材也还没有绝迹,很多烹饪手法也还没有失传。 想到这里,苏悦芯突然一愣,对了,这是在古代啊,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失传呢。 “啊!我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说着她放下饭碗,一溜小跑就冲出了听雨轩。 特殊待遇 苏悦萱在现代的时候,出生在中医世家,从小就对医药非常感兴趣,家里收藏的医药盛典,都是她十分喜爱翻阅的读物。 后来长大之后发现很多书上提到过的很多医药古籍,在历史的更迭中都已经失传了,让她十分的惋惜。 现在她突然到了古代,想起那些古籍或许都还存在,让她怎么能不兴奋。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时之间她居然没有想起这茬,现在猛然想起了,兴奋不已,饭都不吃了,就要去找沈炼。 她身边是新来的侍女海棠和薄荷,看到苏悦芯饭连最喜欢的好吃的都放下了,就要往外跑,两人同时一惊。 “海棠,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饭都不吃了就跑出去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薄荷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看王妃刚才的表情,好像很惊喜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海棠也有些忧虑。 薄荷眉头一皱,依旧不放心的说道:“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以防万一。”说着很快就追随苏悦芯而去。 这两个侍女都是新招进来的,以往庆王府并没有侍女,仅有几个侍卫,现在为了照顾苏悦芯,沈炼让管家专门招了几个侍女进来,送到听雨轩,让苏悦芯挑选。 苏悦芯本不想要侍女,她一个人自由自在习惯了,而且感觉周围人多,自己的身世容易暴露,刚刚想要拒绝:“我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侍女也可以的。” “这是王爷的吩咐,还请王妃不要推辞,而且王妃以后或许还要陪着王爷出席一些重要宴会,没有侍女,显得寒酸,对我们王爷的名声也不好。” 追风面无表情,絮絮叨叨的说道。 苏悦芯狐疑地看着他,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她疑心重重,这么久了,依然心存戒备,恐怕他找来的这几个侍女中,就有他的眼线吧,如果一味拒绝或许会让他更加怀疑。 苏悦芯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沈炼的注意,于是只留下了六个侍女,打算慢慢观察看看。 最后留下海棠和薄荷做贴身侍女,海棠之前曾经在别的府里做过侍女,只是因为不堪少爷的骚扰,于是到期就不干了,她懂得很多,心又细,手艺也好。 苏悦芯初到这里对什么都不懂,感觉有这样一个丫头留在身边,很有帮助,于是就留下了她。 而薄荷之前就是行走江湖的,还有些身手,只是她爹好赌钱,输光了银子就把她卖了,卖到王府做侍女,这丫头看上去性格就直爽,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看着就让人放心,苏悦芯暂时也留下了她。 其余的四个就放在院中做一些粗活,每日她躺在摇椅上,喝茶吹风晒太阳,看着周围的侍女来来回回忙碌着,感觉很不错。 今天突然想起有大事来了,这才匆忙离去,她的听雨轩距离沈炼所住的落雪殿还有一段距离,她一溜小跑跑了过去。 直奔沈炼的书房,她知道平时没事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只是她从来没进去过。 现在直接就要冲进去,刚刚走到门口,居然就被追风给拦下了:“王妃,请留步?” “王爷在里面吗?我有事要找王爷,你让一下。”苏悦芯不在意的说道,又要往里走。 这一次追风直接站在门口,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妃,王爷有交代,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出他的书房,王妃有什么事,属下可以为您通报。” 这个追风,居然敢给她吃闭门羹! 苏悦心下巴一扬,凑近说道:“我有悄悄话,要对王爷讲,你可以替我传达吗?” 追风一愣,随即说道:“属下定然一字不漏的传给王爷。” “你……”苏悦心气结,没有想到追风居然能应承下来,他好意思帮她传悄悄话,她还不好意思说呢。 “好好好,你不让我进是吧,我有的是办法,你给我好好看着。”苏悦心指着追风的鼻子狠狠说道。 追风一脸无所谓,他就是看不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苏悦心退后两步,站在院中,然后就对着书房的窗户大声喊道:“夫君……夫君……妾身来看你了,可是你的侍卫拦着我不让进啊。” 声音里故意带着一丝委屈,这时候正好薄荷冲了进来,一听到苏悦心的十分委屈的语气,顿时就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立即上前替苏悦心打抱不平:“我说这位侍卫,我们王妃,想要见王爷一面,难道还要你的同意吗?” 追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在心里腹诽,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丫头才跟在王妃身边几天啊,居然就变得一样不可理喻。 啪,就在这吵吵嚷嚷之时,书房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了,沈炼站在窗边,不悦的问道:“吵吵什么?” 以前苏悦芯没来府里之前,整个庆王府每天都是静悄悄的,自从她住进来之后,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整日叽叽喳喳的。 “王爷,妾身有要事相见,可是这追风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见您呢。”苏悦芯憋着嘴,十分委屈的模样。 沈炼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然后说道:“进来吧。” 追风一听就愣了,这书房是整个王府最机密的地方了,除了王爷和他的几个心腹,基本没人能进去,今天居然就这样轻松地把可疑的王妃放进去。 追风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沈炼,用眼神暗示他,王爷,您要把持住,千万不要陷入她的美人计啊,可是好像王爷并没有收到他的眼神暗示,王爷的眼神都在王妃身上呢。 薄荷听到沈炼的话,十分得意的看了一眼追风,哼,让你得瑟,然后抬着下巴就要随苏悦芯一起进去。 可是苏悦芯进去之后,追风又挡住了门口,他的动作很快,薄荷一时没有刹住,嘭一声就撞进追风的怀抱。 书房陪伴 这一撞,正好撞到薄荷胸前的敏、感部、位,她退后一步面红耳赤不满地看着追风,追风冷冷说道:“王爷只是让王妃进去,闲杂人等在外等候。” 薄荷虽然只是侍女,但是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一名烈性女子,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当即就要硬闯,追风一只手就拉住了她。 高手之间过招,一两招就能知道对方的分量,她知道自己不是追风的对手,只能愤愤然的放弃,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这边苏悦芯进入到沈炼的书房之后,顿时大开眼界,他的书房藏书之多,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居然有整整两面墙那么多。 书房里不仅仅有书,还有数不清的卷轴和竹简,在书桌的背后,还有一张大大的地图,上面是一些她看不懂标志。 “你这哪里是个书房啊?简直就是个图书馆啊,不对,是博物馆啊。”苏悦芯忍不住赞叹道。 沈炼早就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了,不以为意的继续刚才没写完的字,淡淡的开口说道:“有话就说吧。” “啊?”苏悦芯疑惑的回头看着他,沈炼一边稳稳的写着字,一边说道:“刚才不是在门口嚷嚷着,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吗啊?现在说吧。” 呃……苏悦芯一怔,随即就有些脸红,没有想到他居然听到了,她刚才只是被追风气的想要为难他一下,随口说的而已,她哪里有什么悄悄话啊。 “那个……我其实想跟你说……”她有些犹犹豫豫,沈炼默默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带着一丝娇羞。 沈炼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假装咳了一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想要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医药典籍,能不能借给我看看?”苏悦芯快速地说道。 沈炼一怔,有点不太确信地问道:“就这样?”语气里似乎还含着一丝失望。 “就这样,可以吗?”苏悦心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充满期待地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沈炼把手中的笔重重的挂在书架上,不知道为什么,冷冷说道:“随便你,只准在这里看,不准带出去,不准弄脏弄乱,听懂了吗?” 苏悦心顿时兴高采烈的答应了,然后按照沈炼指定的位置找过去。 看到他书架上东西的摆放,还有书房所有东西的位置摆放,苏悦心忍不住腹诽道:“这家伙简直就是强迫症啊,所有的东西都按照顺序摆放的十分整齐” 在他指定的位置,果然找到了一些医药典籍,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苏悦心激动不已:“哇,居然还有全卷的《中藏经》,哇哈哈哈,真是赚到了。” “如果你再这样大呼小叫,立马从我书房消失。”沈炼不胜烦扰,直接说道。 苏悦心瞥了瞥嘴,压抑了内心的激动,继续翻阅着,从此这个书房就成了两个人的共用书房了,苏悦心每日都要来这里看书。 沈炼在书桌前处理公务,她就在窗前的卧榻上看书,他偶尔抬头,就能看到她十分认真的翻阅着那些古籍??神情端庄肃穆,跟她平时古灵精怪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眼神十分认真,他忍不住就想起她下针的时候,那个认真的表情,好像自带着一股奇特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就被她的认真所吸引。 追风进来汇报事情,看到的正是这一幕,王爷正在怔怔的看着王妃,眼神温柔,而王妃在窗下认真看书,一点都没有发现。 “王爷,张大人求见。”追风轻声说道。 沈炼这才回过神,然后又看了一眼苏悦芯,她完全沉浸在书中,追风进来说了什么,她好似一点都没有发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沈炼突然觉得她这个模样十分可爱。 那张大人是他的熟悉之人,一般会在书房接见,他刚刚想要说请张大人进来,可是转头一看,正在看书看的入迷的苏悦芯,又改变了主意:“让张大人在前厅稍后,我这就过去。” 追风愣了一下,然后答应一声就下去了,沈炼收拾一下东西,随后就走出书房,苏悦芯依旧没什么反应,完全沉浸在书中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关上门。 接见完张大人,沈炼往回走的时候,追风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王妃这样经常出入您的书房,或许会打扰到您,不如属下另外在为王妃制备一间书房?” 沈炼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的说道:“不必了,让她在那里看吧。”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坐在那里,长久以来,他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现在她整日陪伴在他身边,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不在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苏悦芯在书房看书并没有白看,居然被她找到了治疗沈炼身上寒毒的辅助疗法,她给沈炼下针,虽然能慢慢的排除他身上的寒毒,但是如果用这个辅助疗法,效果会增强很多。 苏悦芯兴高采烈的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沈炼,他抬缓缓抬头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段时间一直看医药典籍,就是为了找治疗寒毒的方法?” 苏悦芯犹豫了一下,她没法告诉他,自己是在看失传依旧的古籍,因为到了现代这些书很多都没有了,既然沈炼这样问,她就顺水推舟的点头答应了。 沈炼微微一笑,眼睛里似乎闪出一种异样光彩,苏悦芯趁机说道:“王爷,我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能够答应?” “你说吧。”沈炼心情不错,语气也很轻松。 “我想每天出去逛逛,这个辅助疗法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我想亲自去采购。” 其实是因为她已经看完了所有的医药古籍,想要出去放松放松而已,采购药材也只是顺手的。 自从她进入王府,沈炼虽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是也没有完全相信她,这一点苏悦芯可以感觉的到。 月下喝酒 “你可以出去,只是晚饭之前必须回来。”沈炼居然答应了。 苏悦芯离开之后,追风走了过来,不安地说道:“王爷,王妃想要买什么药材,派个人去就行了,何必要亲自去呢?” 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沈炼,苏悦芯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沈炼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苏悦芯来他身边的目的,她之前所说,她只是为苏悦萱利用,用来刺激沈炼的棋子,沈炼是不相信的,现在的苏悦芯怎么看也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她身上的秘点实在是太多。 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该怎么办?挽留她还是除掉她?沈炼第一次没有了主意。 自从苏悦芯嫁过来之后,她独自住在听雨阁,平时和沈炼是没有交集的,也不用一同用膳,可是这一日,管家突然来报:“王爷吩咐,今夜请王妃前往落雪殿一同用膳。” 苏悦芯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要一同用膳?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管家并没有告诉她,只是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王妃到时候可以问问王爷。”然后就很快退下了,苏悦芯一头雾水。 旁晚时分,苏悦芯带着海棠和薄荷一起到了沈炼的落雪殿,沈炼已经在等候着了。 苏悦芯感觉他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虽然他平时也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冰块脸,可是今天这张冰块脸上,居然看出了悲伤的神情。 苏悦芯暗自揣测,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这难道是一场鸿门宴?她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两人入座之后,苏悦芯一看,桌上摆的很多都是她爱吃的菜,顿时忐忑的心情,就转变了好多,就算是鸿门宴,那也是一顿美味的鸿门宴,先吃了再说。 她在实验室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小吃货,现在穿越到了这里,遇到这样好手艺的厨子,感觉简直太幸福。 沈炼看着苏悦芯吃的津津有味,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淡淡的看着她吃,自己并没有怎么动筷子,苏悦芯吃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王爷,您怎么不吃饭,一直看着我吃啊?你这样的眼神让我想起来某个职业的人,想一想我就有些害怕。” 看着她一张小脸上都是忧心忡忡的表情,沈炼忍俊不禁的问道:“什么职业啊?” “就是养猪专业户啊,他们看着自己家的猪吃的很多的时候,就是这样欣慰的表情,等猪都吃饱了,就可以拉出去上称卖了,王爷,您不会也是再等我吃饱了,把我卖了吧?” 沈炼淡淡一笑,然后一仰头就喝了杯中的酒:“你这样说,难道承认自己是猪吗?” 苏悦芯一愣,她只是猛然想到的,并没有想那么多,被沈炼这样一提醒,顿时有些恼羞。 “王爷,您能不能听重点啊?” “今夜是我的生辰……”沈炼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落寞。 苏悦芯一听生辰,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惊讶道:“哦,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有准备礼物,而且你身为王爷,这样过生日,是不是有些简单了?” 沈炼苦涩一笑,说道:“我的生辰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日子,孩儿的生辰,就是娘亲的苦日,我娘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从不庆祝。” 他很少跟人说起这些事情,在外人看来他是残暴的王爷,在心腹们看来,他就是运筹帷幕的主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沉稳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今夜的酒醉人,也或许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太美,还或许是因为月下的美人让他有些微微心动,所以他说出了这些心里话。 苏悦芯随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豪气万千的说道:“既然是王爷的生辰,我虽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一点的,我敬王爷一杯酒,祝您万事如意。” 说着一口就干了这杯中酒,这桃花酿非常好喝,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口感非常好。 沈炼看着苏悦芯一仰头就干了杯中酒,有些惊讶,问道:“这桃花酿,你这样喝?你的酒量很不错吗?” 苏悦芯笑的十分灿烂,说道:“那是,当时在实验室我号称千杯不醉,白的,啤的,红色,随便来……” 她其实已经醉了,这桃花酿虽然喝起来淡淡的,可是属于后劲很足的烈酒,她竟然一口就干了,开始没反应,现在被窗外的微风一吹,立即就感觉到头晕乎乎的。 “实验室?什么实验室?”沈炼突然发现了这是个问问题的好机会。 “实验室就是实验室呗,还能是什么啊?”苏悦芯突然抬头,眼睛红红的,眼神迷离,两颊也红红的,果然是喝多了。 沈炼还在思考着,趁着她喝多了,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于是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本王敬你,谢谢你为本王治疗寒毒。”说着一口干了。 在喝酒这方面,苏悦芯从来不打怵,看到沈炼一口喝了,她也一口干了。 她眼神迷离的看着沈炼,然后一伸胳膊,猛然揽住了他的脖子,大声说道:“沈炼,你听我说啊,你虽然长的美,但是整天冷着脸,真的是白瞎了你这张脸啊,平时没事要多笑笑,知道吗?” 还不等沈炼回答,她就自问自答的说道:“我知道,你因为没有妈妈了,所以今天不开心,不要紧,姐陪你啊。” 说道这里她的眼眶微红,低声说道:“我来这里,也不知道我妈知道吗?不知道我此生还能不能见到她?” 沈炼虽然听不太懂她的胡言乱语,但是听到她说来这里,就趁机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悦芯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捧着他的脸说道:“你想要知道我从哪里来?来,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沈炼平静的看着她,然后微微靠近一些,就在这时候,她迅速靠近,快速准确的一下子就亲在他的唇上。 果冻味的香吻 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梅清香,很像很像她小的时候爸爸买给她吃的果冻,后来再也没有吃到了,她对这个熟悉的味道十分怀念,于是辗转反侧不愿放开。 迷迷糊糊之中,她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在吃果冻,果冻却突然不见了,好像有人在吸、吮着她的唇,炽热激烈,她只能被动迎接。 许久之后,沈炼终于放开了她,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樱唇,因为刚刚被亲吻过,更加殷红,他突然感觉到更加有些口干舌燥,眼神深邃不见底,声音有些粗哑,低声问道:“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给我来这招?” 她意识已经不清,根本就听明白他的话,只是简单的重复道:“问题?什么问题?”已经醉的摇摇晃晃的坐不直了,她说完就一头栽进他的怀中。 沈炼扶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怀中推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太确定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这个小女子鬼机灵鬼机灵的,谁知道这又是不是她的把戏? “我问你从哪里来的?到我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再一次认真的问道。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她突然轻轻的哼唱起了歌,唱着唱着突然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着,苏悦芯十分委屈的说道:“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哭得孩子一样,沈炼一松手,她再一次坐不稳,扑倒在他的怀中,感觉这坚实的胸膛依靠上去十分舒适。 这一次沈炼没有再推开她,而是轻轻的揽住了她,看着外面沉沉的月色,平静的说道:“你就得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不准走,听到了没有?” 言语之间,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低头一看,她已经靠在她的胸前睡着了,一只小手还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苏悦芯,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既然你招惹了我,就休想轻易离开了。”他轻声说道,然后一弯腰,就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 刚刚走出到门口,追风就迎了上来,看到他怀中的苏悦芯,问道:“王妃她……” “醉了……”沈炼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追风紧盯着苏悦芯看了两眼,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用的美人计,要知道王爷有洁癖,从来不愿让别人触碰他的身体。 这一次居然抱着王妃出来,追风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属下这就派人把王妃抬回去……” 没有想到沈炼居然阻止了他:“不必了,我送她回去。”然后越过追风,抱着苏悦芯就往前走去,追风目瞪口呆的在看着沈炼的背影,在心里咆哮:“王爷,您要把持住啊,这个女人来历不明,疑点重重,您千万不要中了她的美人计啊。” 只可惜他家王爷一点都没有感应到追风的一片苦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抱着苏悦芯,把她送回了听雨阁,海棠和薄荷,都还坐在院中等着苏悦芯回来呢,没有想到竟然看到是王爷抱着王妃回来的。 两人连忙起身打开了苏悦芯寝室的门,沈炼抱着她一路来到床边上,然后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顺手替她整理一下额角的碎发。 薄荷和海棠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薄荷忍不住小声对海棠说道:“你看王爷好温柔啊,平时总是冷冷的模样,突然温柔起来,看上去好迷人啊。” 海棠只是微微一笑,她比薄荷年长两岁,懂的比她多一些。 其实心里也替苏悦芯高兴,她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侍女,最知道在这样的名门贵族之间,一个女人能得到夫君的宠爱,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王妃这样待人亲厚的主子,她虽然言语之间偶尔有些奇怪,但是海棠觉得她并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傻子,可是看到王爷平时对王妃都是冷冰冰的,难免有些替王妃着急。 从今夜王爷的眼神来看,他好像也不是那样嫌弃王妃啊,甚至是有些宠溺的,海棠由衷的替王妃感到高兴。 沈炼放下苏悦芯,刚刚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她还依然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呢,他用力往外抽了抽衣服,居然没有抽、动,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抓住他的衣服? 没办法,沈炼又去掰她的手指,这时候薄荷就看不下去了,她是个急性子,眼看着王爷要自己动手掰王妃的手指了,在她看来王妃可是娇花一样脆弱,需要好好呵护的人,怎么能这样粗鲁的掰手指头呢。 薄荷说道:“不行,这样会伤着王妃的,我得过去帮忙把衣服抽出来。” 她说着就撸袖子打算上去帮忙了,却被海棠一把拉住了,一转头却看到海棠笑着走上前去说道:“王爷,看来王妃是舍不得您走呢,不如奴婢帮你准备一条被子,您今夜就在听雨阁歇着吧。” “不必了。”沈炼淡淡的说道,然后一转身就把长衫给脱了下来,海棠和薄荷都愣住了。 “她喝多了,你们夜里多注意点,喂她喝点水。”他交代了两句,海棠和薄荷答应着了,沈炼转身就走了出去。 海棠忧虑的看着沈炼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的苏悦芯,微微叹了口气,多么好的机会啊,居然就这样浪费了,看来王妃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沈炼缓缓的往落雪殿走去,心里其实也有些纠结,从一开始他就看不透她,明明外表看上去就是个天真幼稚的姑娘,可是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行为举止也总是乖张。 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她吸引,总想探究一下她身上的秘密,如果她来到他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那么她可能真的快要成功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 沈炼突然停驻脚步,摇了摇头,想要赶走心中的困扰一般,也像是给自己心里暗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历经了那么多磨难,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驻脚步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日,苏悦芯一直睡到很晚才起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件熟悉的长袍,这好像是沈炼的吧? 苏悦芯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有些疑惑,他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突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脑海里猛然闪现出一个画面,自己捧着沈炼的脸,亲了下去,她顿时愣住了。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苏悦芯猛然捂住自己的脑袋,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怎么会主动去亲那个冰块脸?最要命的是她竟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 她是不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她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只记得好像帮沈炼庆贺生日,敬了他一杯酒,后面……可是后来怎么样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苏悦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绝对不可能做出主动亲冰块脸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垂涎他的美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这样的。 她肯定是昨晚喝多了,然后就回来睡觉了,然后才做了那个梦,可是,这件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啊?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海棠和薄荷来伺候她起床洗漱,一进门就看到苏悦芯一脸懊恼的抱着沈炼的衣服,怔怔的坐在床上,这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同情。 苏悦芯的这幅模样,在海棠和薄荷看来,那就是她们王妃对王爷一往情深,想尽办法,靠近王爷,不惜借酒装醉,也要留住王爷,只可惜王爷不懂王妃的深情,对她冷酷之极,不管王妃如何挽留,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王妃,所以王妃清晨醒来才会如此落寞。 啊,可怜的王妃,实在是太值得让人同情了。 苏悦芯一转头看到这两个人满眼都是同情的看着她,心里顿时更加确认了,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做了非常丢人的事情,所以这俩丫头才会这样看她。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昨天夜里是不是很丢人?”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两个丫头同时摆手,拼命否认,对于已经这样可怜的王妃,她们怎么舍得再让她感觉到难堪,所以不约而同的极力否认。 可是她们这样过于夸张的表现,反正更加让苏悦芯怀疑,自己昨天夜里肯定是喝多了,做了丢人的事情,这两个丫头都不好意思告诉她而已,顿时更加颓然了。 苏悦芯蔫蔫的吃过早饭,磨磨蹭蹭来到书房,追风依旧守在沈炼的书房门口,看到苏悦芯,虽然依旧恭敬的给她请安,可是看她的眼神也是有些异样。 苏悦芯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看谁都觉得是在用异样眼光看她,要是平时追风这样看她,她肯定会顶他两句,可是今天她都不敢跟他计较了。 进入到书房之后,沈炼已经在书桌前看书了,看到苏悦芯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苏悦芯下意识的看着他的嘴唇,突然就红了脸,迅速低下头,快速的走到书架前,然后随意抽出一本书,假装在看着。 可是她根本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准确又不失礼仪的问问她昨天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时抬头看看沈炼,他面色平静,一直在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苏悦芯张了几次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你看着我的脸,我也意会不了你的意思。”他低着头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随意的说道。 苏悦芯心里闪过一丝慌乱,自己的忐忑不安,原来都被他看去了啊,可是她又实在是想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于是放下书,缓缓的走到沈炼的书桌旁,拧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羞赧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好像喝醉了,实在是不胜酒力,让王爷见笑了吧?” “你确实不胜酒力,不过倒是挺能吹的,喝酒之前号称自己千杯不醉的。”沈炼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都是揶揄。 苏悦芯脸一红,她虽然算不上千杯不醉,但是酒量在朋友圈也算是可以的,谁能想到在古代这个酒的后劲居然那么大,竟然喝醉了,被人看笑话。 她假装没有看到沈炼的揶揄,然后更加谨慎的问道:“那我喝醉了,是不是就直接回去睡觉了,应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沈炼放下笔看着她,看着她的大眼睛里都是期盼,好似期盼他说她什么都没有做。 “你捧着我的脸,用力亲了我。”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苏悦芯一愣,没有想到沈炼居然就直接这样说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脸颊噌地一下就猛然热起来。 居然是真的!她居然真的主动捧着他的脸亲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我只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你还说你爱我。”沈炼看着她,继续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苏悦芯猛然睁大了眼睛,虽然她这样坚决反对,但是内心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不确定自己整天垂涎沈炼的美色,会不会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爱上他。 “你还说要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永远爱我!”看着苏悦芯越来越崩溃,继续爆着猛料。 “你骗人,我不可能这样说!”苏悦芯都已经红到脖子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经常会胡言乱语,可是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对沈炼这样表白。 她正是垂死挣扎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沈炼迫切的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忽悠我的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肯定是逗我玩的对不对?” 能让他开心的人 沈炼十分平静从容的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我没那个闲心逗你,昨晚你喝多了难缠的很,我抱你把你送回去,你还执意抓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衣服脱下来,这才得以脱身。” 沈炼的话说的真真假假,前面和后面的苏悦芯都还有印象,所以她就觉得沈炼说的可能是正确的。 原来她喝多了,不但抱他亲他,还对他做了那么肉麻的表白,最后还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他不让他走,苏悦芯感觉天底下最丢人的事情,都让她做完了。 沈炼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颊,被刺激的有些呆滞的眼神,竭力忍住笑意,想要再给她补上一剂猛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昨晚还……” 他还没有说完,苏悦芯终于崩溃了,羞愤难当,大声喊着:“我不听,我不要听,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然后就从书房里冲了出去,嘭的一声猛然撞开书房的门,把追风还吓了一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就跑的消失不见了。 追风一头雾水,转头往书房内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王爷居然在笑。 沈炼看着苏悦芯仓皇逃窜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往上弯,然后想到她刚才窘迫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追风都震惊了,他从来没有见到王爷这样开心过,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很少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可是今天他居然笑的这样肆意开心,追风的担忧更甚了,更加觉得王爷可能真的是被王妃给迷住了。 这时候苏悦芯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成就感,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羞愤不已,不愿意见人,这下可急坏了海棠和薄荷,两人以为苏悦芯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守在房间门口,以防万一。 薄荷气愤不已的说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王妃多完美啊,长得比画上的天仙都要美丽,人也宽厚,对我们都很好,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她?” 海棠也是有忧心忡忡,但是她看问题就比薄荷深远:“你小心声,这话被王爷听去,你不要命了?唉,男人都这样,得到的就不珍惜了,之前人们不都传说咱们王妃傻,或许王爷是嫌弃她吧,唉。” “海棠,王妃对咱们这么好,咱们不能这样看着她伤心不管,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薄荷就是行动派,一边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行动了。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趁着收工之后,拿点钱出去逛逛买点好吃的,然后就开心了,我们要不要让王妃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海棠眼睛一亮:“好主意啊……”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起身敲门进去,看到苏悦芯蔫蔫的坐在床上,两人神秘兮兮的上前说道:“王妃,我听说东街新开了一家绸缎庄,布料十分华丽,隔壁的颜阁也新进很多新品胭脂水粉,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苏悦芯听到逛街,耳朵猛然竖了起来,之前她整天待在实验室,极少有机会出去逛街,偶尔有空出去一趟,简直就是狂欢。 现在猛然听到海棠和薄荷这样说,心里顿时痒痒起来,一听她们说的就是买衣服和化妆品,这也是她感兴趣的啊。 两个丫头看到苏悦芯眼睛里有了光彩,相视一笑,知道自己做对了。 于是一行三人收拾一下,就要出门了,苏悦芯暗示自己之前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让这两人带着。 薄荷一听就自告奋勇,她以前行走江湖,走街串巷的,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来府里这段时间,她着实憋坏了,今天能出去玩也是兴奋不已。 三人兴冲冲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遇到了一尊“门神”,追风站在门口,问道:“王妃,您要去哪里?” 苏悦芯挑眉说道:“本王妃要出去逛街!”这追风虽然每次见面都毕恭毕敬,但是她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她十分戒备,每当她靠近沈炼的时候,更是如此。 “如果王妃要出行,请让属下跟随保护着王妃。”追风虽然这样说,但是依旧挡着门口。 “你好好保护王爷就行了,我们王妃有我保护呢,用不着你,赶紧让开吧。” 薄荷自从上一次被追风称为闲杂人等,然后又打了一架,以失败告终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看到追风就没好气。 “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临走之前交代属下,不管王妃去哪里,都要属下跟随保护王妃的安全。”追风非常坚定的说道。 其实他何尝愿意,沈炼临出门之前,突然想起来苏悦芯喝多的时候,曾经说过想要离开,他还是不放心让她独自出门,于是就把追风留下了。 追风十分委屈,他一直都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现在王爷竟然把他留下,带着冷月出去了,他感觉好像受到冷落一样,于是对苏悦芯更加没有好印象了。 苏悦芯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追风和薄荷你来我往的,明面上语气很恭敬,其实态度很强硬了,她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主意,哼。 “追风,不是我不让你跟着,只是我们三个女人要去逛的店铺,人家不欢迎男人进去,你如果真的非要跟着呢,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她非常认真的对追风说道。 追风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十分警惕的问道:“什么办法?” “那就是让你扮作女儿家的模样,跟着我们一起出去,这样才可以。”苏悦芯刚刚说完,薄荷和海棠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别说让追风扮成女儿家的模样了,只是想想一下他扮作女装的样子,就要笑死人了。 “不行!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可扮作小女儿的模样,这绝对不行。”追风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让他扮成女人的模样。让他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情何以堪?让他训练出来的铁血侍卫队情何以堪?让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的对手情何以堪? 男扮女装 “嗯,好有骨气呢,这铁骨铮铮的模样,真让本王妃佩服,既然这样咱们就不要相互勉强了。你留在府里做你的钢铁硬汉,我带着她们去逛街。” 苏悦芯说完,拍了拍追风的肩膀,招呼着薄荷和海棠就往外走去,走到追风跟前的时候,低声说道:“只是这样,王爷回来的时候,你就亲自跟他说自己无法完成任务吧。” 追风一怔,整个庆王府都知道,追风对王爷的忠心是没人能比得上的,王爷交代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追风都会去完成,执行力是杠杠滴。 “好,我穿!”追风一咬牙,一闭眼就答应下来,就当全部都是为了王爷,他豁出去了。 苏悦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转头笑眯眯的说道:“那好,想必你自己也不会装扮,让薄荷来帮你的忙吧。” 然后对着薄荷挑了挑眉,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薄荷瞬间接受,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苏悦芯早就看出来薄荷跟追风之间水火不容,她这是故意给薄荷出气呢,哼,沈炼的侍卫凭什么就整天欺压她的侍女。 薄荷笑着说道:“王妃,您放心吧,我保证把追风侍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追风看着薄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感觉到很明显阴谋的味道,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话已经说出去了,怎可反悔? “不……不要漂亮,简单一收拾就可以了。”追风语气不太自然的说道,眼神里都是戒备,警惕的看着薄荷,有些后悔自己平时对这丫头太凶了。 薄荷灿烂一笑:“追风侍卫,不必客气了,在听雨轩,我的手艺可是拔尖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来,跟我来。” 说着就转身往听雨轩走去,追风忐忑不安的跟了上去。 海棠忍俊不禁的说道:“王妃,我还从来没见过追风侍卫这样惊慌过呢,薄荷这下可开心了。” 薄荷的手艺在听雨轩是挺有名的,不过并不是什么美名,薄荷之前跟着爹爹行走江湖,不善装扮。 自从来到听雨轩看到别的丫头装扮,她心动不已,开始学习化妆,可惜没有天分,每次都弄的十分恐怖,自己都不忍看,追风到了她的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苏悦芯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薄跟着我也是不少闷气,能有机会让她开心一下,挺好的,我们仔细看看吧,说不定她超常发挥呢。” 一会儿之后,薄荷领着追风从听雨轩出来的时候,正在喝茶的苏悦芯和海棠,都喷出了嘴里的茶,两人怔怔的看着追风。 薄荷的发挥很平稳,完全就是她平日里的水准,翠绿色的眼影,红彤彤的腮红,还有殷红的嘴唇,上身粉蓝色的短衫,下身鹅黄色的长裙,因为裙子实在有些短,露出下面一双黑色的男士长靴。 这一身装扮!五颜六色,不伦不类,夸张突兀,不堪入目。 苏悦芯悄悄的对海棠说:“这次薄荷真是下狠手了。” 海棠担忧的悄声回道:“她的胆子真是太大了,也不怕追风侍卫一怒之下杀了她。” 苏悦芯看着追风有些别扭的神情,微微一笑:“海棠,你太高看男人了,他们的审美向来都有些诡异的,我猜追风其实不确定自己这样算不算好看。” 说完她就笑着迎了上去,夸张的说道:“薄荷,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追风不太确定的问道:“难道不会太奇怪吗?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没有哪里不对,十分的适合你,你这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苏悦芯违心的夸奖道。 海棠悄悄提醒道:“王妃,表演的有点过了,收着点,收着点。”苏悦芯听了之后,立即收声,笑呵呵的转头就往门外走去了。 可怜的追风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跟在这三个女人身后,低着头,胆战心惊的往外走,生怕被别人认出来,想想就觉得以后没法做人了。 车夫正在整理马车,一转头看着苏悦芯带着侍女走了出来,立即掀开马车的帘子,苏悦芯先坐了上去,然后薄荷和海棠也上了马车。 车夫一转头,被吓了一跳,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侍女,这人高马大的丫头,是什么时候来的,脸画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现在王府选侍女标准这么低了吗?这样不如让自己的女儿小曼也来试试啊。 车夫觉得自己的女儿虽然张的丑一点,但是比起这个人高马大的丫头,着实算是精致的了,以后找个机会跟管家说说看。 追风看到这个车夫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有些恼怒的瞪了车夫一眼,极具威慑的眼神,让车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叹,好厉害的丫头! 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热闹繁华的京城东街,这条街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但是如果乘坐马车行走就会有些不方便。 于是苏悦芯就让车夫在街口把马车停下,然后让海棠给了车夫一点钱,车夫推辞道:“王妃,小的能伺候您出来,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怎么好要您的钱呢,这使不得。” “给你你就拿着吧,找个地方喝点茶,我们不知道要逛到什么时候,你可能要等很久呢。”苏悦芯笑着说道。 车夫十分感激的接了钱,感动不已,他在王府当差,拿的月银已经比别的地方的车夫都要高了,现在随着王妃出来,居然还有赏钱,他对王妃自是更加忠心了。 追风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没有想到这苏悦芯居然这样体谅下属。 下了马车之后,几个人就在东街开始闲逛,苏悦芯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有出来逛过,薄荷和海棠也是许久不曾出来,三人都十分的兴奋,只有追风百无聊赖的跟在她们身后。 他不明白看上去差不多的步摇珠翠,她们为什么要比较那么多,直接买一个不就得了吗?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胭脂水粉怎么会有那么多种类,不是只要扑在脸上,看着白就行了吗? 陪着逛街 追风跟着沈炼一起经历磨难,那么多艰险时刻,从来不觉得累,可是今天陪着苏悦芯逛街,只是随便走走,他就觉得太累。 等再一次她们兴奋的冲进某个饰品店的时候,追风绝对不再跟进去了,直接坐在门口等着了。 十分无聊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想早点回府练功,周围经过的人看到他都十分惊讶的样子。 追风渐渐感觉到了,他有些心虚,难道周围的人发现他是男扮女装了?他不耐烦的把那些观察他的人一一瞪了回去。 其实他会错了意,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他是男人,只是他坐在台阶上,两腿叉、开,双手放在膝盖上,十足的男人坐着的样子,一个姑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摆着这样的姿势,人们当然会觉得奇怪。 苏悦芯带着薄荷和海棠一起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三人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追风听到笑声,转头不悦的看着她们,敢怒不敢言,没好气的说道:“王妃已经买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们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玩的尽兴,你们说是不是?”苏悦芯转头问薄荷和海棠,两个丫头自然是十分赞同。 追风就差哀嚎出声了,今天回去一定要和王爷说一声,以后不管分给他多么艰难的任务都行,就是不要再让他陪王妃出门了。 “喏,这个给你,刚才在店里正好看到了。”追风正在暗自哀嚎呢,眼前突然就出现一个用小小的布袋,是苏悦芯递给他的。 追风一脸狐疑的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副皮质的护腕,外面是坚、硬结实的牛皮,内里居然是柔软暖和的貂绒,他不解的抬头看着苏悦芯。 “今天早晨出门之前,我看你带着的护腕都已经破碎了,刚才正好看到了这个,就送给你吧,不必太感动哦。”苏悦芯笑着说完,然后就领着薄荷和海棠继续往前走去了。 追风低头看着手中的护腕,内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温暖,他盯着苏悦芯的背影,若有所思,或许王妃真的不像他想的那么危险,他的心里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有些感动。 已经快到中午了,几个人也有些饿了,于是苏悦芯就提议找个地方吃饭,让号称京城百事通的薄荷给推荐一下。 “吃饭的话,那我们就一定要去东街中心的聚香园了,我爹带我来吃过一次,这里的厨子做的菜非常好吃。”薄荷的眼神都是十分向往的。 追风十分不屑,东街最好吃的酒楼,明明就是迎宾楼,之前他和沈炼每次来东街用膳,都是去迎宾楼,不但气派而且厨子做菜十分地道,那聚香园不过是个三流的酒楼而已。 海棠倒是有些羡慕:“你爹爹居然还能带你来酒楼吃饭,真的很幸福了,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爹爹呢,据说在我娘怀着我的时候,他就去打仗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薄荷的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幸福,她有些颓然的说道:“我爹就带我来过一次,就是我被卖进王府之前,当时他赌钱赌输了,就把我卖了,说好了一个月之后就会来赎走我的。” “那后来呢?是不是你爹发生了什么事?”苏悦芯十分同情的握住她的手,薄荷已经到王府快两个月了,她的爹爹没来赎走她,追风听到这里,也看了一眼薄荷。 “一个月之后,我爹没来,我让门房的小夏子去我爹曾经住过的地方找我爹,小夏子回来告诉我,我爹一个月前就走了,就是说他把我卖了之后,带我来吃过饭,然后就走了,根本就没有想着来赎我。” 薄荷说着眼泪都滴下来了,海棠也跟着掉泪,十分同情的抱着她安慰道:“没事,没事,至少你还见过你爹,我都没有见过我爹呢。” 苏悦芯也红了眼眶,眼看就要跟着一起掉泪了。 一旁的追风有些慌了,这三个女人要是在这大街上一起哭起来,那可怎么办?向来勇猛刚强的追风侍卫感觉到有些头疼,眼看着王妃也要哭了,他头皮一麻,然后开口就说道:“别伤心了,大不了我请你们去迎宾楼吃饭,吃好喝好,就不难过了。” 苏悦芯、薄荷、海棠同时转头看着他,问道:“真的?”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确定:这石头疙瘩一样的追风侍卫,难道是在安慰她们? 追风说完也有些愣怔,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话已经说出口,就不能收回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真的……” 苏悦芯三人顿时就高兴起来,笑呵呵的看着他,追风的头皮更麻了,这得多少银子啊。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姑娘啊,长的这样好看?美人儿,要不要跟本少爷玩玩啊?”身后突然有人说道。 这群人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衫,尖嘴猴腮,相貌猥琐的一个男人,看打扮似乎是哪家的少爷,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之人。 苏悦芯上下大量他一番,这个尖嘴猴腮的猥琐模样,这得意嚣张的小眼神,还有身后那一帮狗腿子,她心里一惊,以前看的影视剧里终于有点跟历史相像的了。 眼前这个男人跟电视里那些整天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是一模一样啊。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薄荷听到有人居然敢当街调戏王妃,护主心切的她,只想用怒火把对方喷成渣渣。 她知道王妃长的很美很美,人也很好很好,这癞蛤蟆一样的丑男人,居然敢出言调戏,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绝对不能忍! 自小就喜爱武侠小说的苏悦芯,也有一颗侠女梦,梦想自己有一天可以惩奸除恶,仗剑走天涯。 异样的审美 今天运气居然还不错,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恶少,可以稍微圆一下她的侠女梦了,她生怕薄荷先出手收拾了这个恶少。 于是赶紧说道:“薄荷,你淡定,让我来会会他。” 然后随即走上前说道:“哼,虽然我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是一个恶少,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调戏,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给你点颜色看看。” 她依稀记得小说里的侠女每次打抱不平都是这样说的。 “你起开吧!就你长那样,瘦的跟螳螂一样,谁能看的上你?别自作多情了,给我滚一边去。”那恶少十分厌烦的数落道。 苏悦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这恶少是不是眼瞎啊,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他居然说她跟螳螂一样,这也太伤自尊了,可是她又不能当街跟他争论自己的美貌。 “就算是你看上我这俩侍女,也不行,她们和我亲如姐妹,你休想动她们一根汗毛。”苏悦芯恶狠狠的瞪着那恶少,薄荷和海棠都是十分感动的看着她,苏悦芯给她俩一个眼神,别怕,有我在呢。 “这俩瘦弱的跟个鸡仔一样,白送给我我也不要!”那恶少居然还是十分的嫌弃,这一下苏悦芯和薄荷、海棠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恶少刚才不是说的她们?苏悦芯这个侠女的梦原来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候,恶少大手一指:“本少爷看上的是这个貌美如花的丫头!” 苏悦芯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就惊住了,这恶少指的居然是追风! 从刚才开始一指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热闹,打算最后才出手相救的追风,看到恶少指过来的手指头,顿时也愣住了,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拧断这恶少的脖子。 “这个也不行!这是我新买来的丫头,正宠着呢,不准你打她的注意!”苏悦芯简直要抓狂,看来男人的审美,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诡异啊。 薄荷和海棠倒是不怎么在意,看到追风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两人憋笑憋得太辛苦。 “哼,少跟本少爷来这一套,什么新买来的丫头,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五十两,这个丫头我买了。”那恶少倒是出手阔绰,五十两可以买好几个侍女了。 “不行!”苏悦芯果断的拒绝,追风有些感动,没有想到关键时刻,王妃还是护着她的,现在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手里紧紧的攥着她送的那个护腕。 “五十两太少了,至少得一百两。”苏悦芯喊出了后面的话,追风只觉得哗啦一声,自己内心刚刚对王妃建立起来的一点好形象,瞬间就破碎了。 什么?一百两就要把他卖了?亏他刚还那那样感动呢,这个女人果然不靠谱,他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王爷,让王爷也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那恶少冷笑一声说道:“哼,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都可以买十个丫头了。”恶少身后的狗腿子,这时候也义愤填膺的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一分都不行,我们如果不愿意,你还敢当街抢人不成?不行就试试!”苏悦芯一点都不害怕,她故意开出一百两的价格,就是为了激怒这个恶少,有个开打的理由而已。 “成交!一百两就一百两,千金难买本少爷开心,来人,给钱!”那恶少居然答应了,朝着身后之人一点头,就有一个小厮走上前,然后递给他一个钱袋。 恶少直接把钱袋给了苏悦芯,她下意识接住了,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应该不会有假,笑着说道:“既然你这样痛快,那人你就带走吧,不过,我有一句话,已经出售,概不退换,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哦。” 然后她对着追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要暗示追风什么,他冷着脸就当没有看见,现在他没工夫跟她计较什么,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恶少。 看着追风跟在恶少身后往前走去,连背影看上去都是那么愤怒,苏悦芯心情大好,感觉这段时间以来的恶气都出了,心情非常好的在后面喊道:“追风,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做上少奶奶啊。” 远远的看到追风似乎身形一晃,差点摔倒,这三人在他身后笑成了一团。 倒是薄荷竟然还有一些担心:“追风不会有事吧?这恶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啊,他带着的那群人里,似乎还有身手不错的。” “薄荷,你就放心吧,追风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以他的身手,不可能对付不了这几个小喽啰的,别担心了。”苏悦芯一边说,一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钱袋。 “追风不是说请我们去迎宾楼吃饭吗?这就当做是了,我们先去点菜等着他吧,估计他很快就回来。”苏悦芯心情十分好的哼着小歌就往前走去。 海棠走在她的身侧,有些担忧的说道:“要是王爷知道,您用一百两银子,就把他的侍卫给卖了,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尽职尽责的海棠,还一直想要修复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呢。 提起沈炼,苏悦芯就想起早晨的事情,脸色微微一红,然后说道:“又不是真的卖了,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待会追风要是不回来,大不了我们一起去救他,先填饱肚子再说。” 说完之后,好像害怕别人再问什么,她快速的往前走去,结果走的太快了,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胡同里有人急匆匆的走出来。 等两人发现彼此之时,想要躲开已经开不及了,嘭一声撞在了一起,那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药箱,就算被撞倒,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药箱。 “对不对,对不起,我着急赶路,没有看清楚前方状况,吓着姑娘了。” 苏悦芯看这人说话十分客气,顿时对他的印象就好了很多,平静的说道:“无妨,我也有责任的,您是大夫?”她看到了他手中的医药箱。 “是的,我是大夫,有要事要出诊,这个巷子里的宝一堂就是我开的药铺,姑娘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去我的药铺看一下。” 他喜欢王爷 苏悦芯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看,果然在巷子中有个药铺,上面挂着宝一堂的牌子,看上去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门口排队的人却很多。 “你的这药铺很红火啊,看来这座小庙里有大菩萨啊。”苏悦芯赞叹了一句。 “姑娘夸奖了,不过是因为咱们店里给贫困人家看病不要钱,所以人多。”那人谦虚的说道。 “老夫还有要事,告辞了。”说完拱手作揖,然后匆匆离去。 苏悦芯有些好奇,就带着薄荷和海棠顺道拐了进去看了看,药铺里的人更多,听到有人说道:“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找冯大夫看病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店里的伙计赶紧说道:“真是不巧,冯大夫刚刚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小的也不确定,这样吧,您如果不着急,我们后院有厢房,您先过去休息一下,等冯大夫回来,我立即过去告诉您,您看可以吗?”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等一下吧。”说着就领着自己的仆从跟着小伙计到后面去了,看这排场,应该也是一位达官贵人,居然千里迢迢亲自来这里看病。 想必刚才在巷口遇到的那位就是冯大夫了,这么厉害的大夫,出门居然不带侍从,自己步行?这着实有些节俭了。 苏悦芯在店中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小的药铺,药材倒是十分齐全,她最近在沈炼书房里看的那些药典,慢慢的总结出一个非常好的帮助沈炼祛除寒毒的方法,只是所需药材也十分繁琐,需要慢慢准备,这家药铺里就有很多她需要的药材。 这也算是意外惊喜了,苏悦芯买了一些药材,然后就带着那俩丫头直奔迎宾楼,果然名不虚传,装修豪华气派,进出之人看上去也都是非富即贵。 三人上楼,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正好临窗,然后点好了菜,一转头看到薄荷和海棠在站在她的身后,苏悦芯招呼她们:“都站着做什么,到桌前坐啊。” “王妃,奴婢怎么能跟您一起坐着吃饭呢,我们站着吃就行。”海棠说道。 苏悦芯故意拉下脸说道:“在府里,我是王妃,出了府我们就姐妹,我坐着吃,你们站着吃,是故意不想让我吃好吗?” 这俩人只好坐了下来,苏悦芯马上就阴转多云,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菜马上就好,我估计追风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她转头看着窗外,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巧的院落里,有一棵大大的桂花树,想必那个小院里应该是桂花飘香吧,苏悦芯突然有些向往,如果有一天,能去看看就好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桂花飘香的小院里的,正是刚才她在巷口撞到的冯大夫。 冯大夫此时十分认真的在为一个人把脉,他的眉头皱的很深,许久之后,终于起身,眉宇之间都是担忧。 “冯大夫,我到底怎么样了?这病还能有救吗?”那人淡淡的问道。 “五皇子,以老夫来看,您这并不是病,您是中毒了。”冯大夫低头说道。 “中毒?可是我并不是直接就变成这样的,这些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一直到我双腿不能行走,这怎么可能是中毒……”说道这里他好像猛然明白过来了,震惊不已的说道:“你说的是慢性毒?” 冯大夫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说道:“五皇子,恕老夫直言,你身上所中之毒,虽然极为隐蔽,但是并不是十分不易觉察出来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位太医跟您提起过?” 五皇子摇了摇头,心寒不已,有人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给他下毒,自然有办法阻止他知道真相,要不是最近他偶然听侍卫贞平提起东街有位冯大夫,医术精湛,很多达官贵人亲自登门拜访,而且他最近越发觉得身体不行了,所以才想要请冯大夫来一看。 “冯大夫,您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通过什么方式中的吗?”五皇子问道,这么多年了,他竟然都没有发现,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 冯大夫摇头说道:“这个老夫暂时还不能十分确定,我先给您开点药,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的发作,等老夫回去查询药典之后,确定毒性来源,再对症下药。” 五皇子点了点头,微微起身说道:“有劳冯大夫了,本应该亲自拜访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劳烦冯大夫亲自来我这个别院了。” 冯大夫立即跪下说道:“能为皇子医治,也是老夫的福分。不过皇子还需注意,早日找到毒性来源,不然后患无穷啊。” 五皇子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是谁做的这件事,他的心里差不多已经有答案了。 这边苏悦芯和薄荷、海棠正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垂涎欲滴,可是追风还没有回来,她不满的说道:“这追风怎么这样磨磨蹭蹭,不会真的跟人家去做少奶奶了吧?” 海棠和薄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薄荷笑着说道:“王妃,您可真会说笑,追风他可是个男人,怎么给人家做少奶奶啊。” 苏悦芯伸出食指,在薄荷眼前摇晃了几下,压低声音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是有这样的情况的,有些男人呢,不喜欢女人就喜欢男人。” 海棠也点头悄声说道:“王妃说的好像是哦,那个恶霸少爷,看不上我们几个人,却看上了高大的追风,说不定他早就看出追风是男人,他就喜欢这种调调的呢。” 薄荷却有些着急:“就算那恶少喜欢追风,追风肯定不喜欢他,不会同意做他的少奶奶的,追风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吧?” “那可不一定哦,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追风看王爷的眼神,是多么温柔和痴情,他对谁都是冷冷的,唯有对王爷不同。”身为腐女的苏悦芯,可算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三个女人的头越靠越近。 “王妃您这样一说,我突然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哦,追风看王爷的眼神确实有点……” 狗仗人势 海棠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薄荷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脸震惊,不能接受的样子,喃喃的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追风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我当然不可能喜欢男人!老子喜欢女人!女人!”她们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怒吼。 把头靠头正在说悄悄的话三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居然是追风,他正双眼喷火的看着她们呢,三人被他愤怒的眼神盯的十分心虚。 追风感觉自己简直要暴走了,那恶少用一百两银子买了他之后,兴高采烈的就要拉着他回府,上来就要牵他的手,被追风猛然甩开了。 要不是担心在大街上动手,会惊扰了周围的民众,他真恨不能在这大街上就把这恶少打趴下。 那恶少却并不在意被他冷落,手被甩开之后,还嘿嘿笑着说:“好烈性的姑娘,有性格,不过我喜欢,嘿嘿。” 追风被恶少和那群狗腿子拥簇着往前走去,拐进一条长巷的时候,追风终于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 那恶少转头看着他问道:“美人儿,你怎么不走了?快点跟哥哥回家,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追风一出手就掀翻了这恶少,“去你的荣华富贵!”然后像是饿狼一样,猛然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给老子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女人!” 隔得这么近了,恶少看的清楚一点了,一下就看到追风脖子上的喉结,果然是个男人! 恶少也怒了,他虽然一直都喜欢身材高大的女人,但是他对男人没兴趣啊。 “那个小娘们居然骗我,骗走我一百两银子,你们还愣着什么,都给我上!”恶少一声高呼,旁边那些还在震惊中的狗腿子,全部都扑了上来。 追风在气头上,正好痛痛快快的打一顿呢,这些人算是撞在枪口上了,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就把恶少和他的狗腿子打的满地找牙了,一群人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追风知道苏悦芯她们去迎宾楼了,于是前去迎宾楼寻找,果然一上二楼就看到她们仨头靠头不知道在悄悄的说什么,好像还说的很专心,连他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追风狐疑的走上前,猛然听到薄荷说:“追风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什么?他喜欢男人?这三个女人用一百两银子就把他卖了,然后拿着他的“卖身钱”来这里吃喝玩乐,还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苏悦芯在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听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追风气的头顶都要冒烟的模样,赶紧笑着说道:“追风,你回来了?我们点好了菜,就等你来吃呢。” 追风感觉自己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人人都说王爷喜怒无常难靠近,追风今天才发现,跟这个女人相比,王爷实在是太和蔼可亲了。 薄荷和海棠也十分有眼色的为追风盛汤布菜,他的脸色才终于有些缓和了。 不过他那张脸被薄荷画的五颜六色的,就算他脸色好看些了,其他三人也不敢看他的脸,就怕一时忍不住笑喷了。 四人吃饱喝足之后,正要离开呢,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几人往楼下一看,来的居然是一群官差,这群人直奔二楼而来。 二楼现在吃饭的不多,看到有人闹事,又跑了两桌,现在就只剩下苏悦芯他们这一桌了,这时候追风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她们三人前面。 那群官差到了二楼之后,往这边一看,然后就听到有人说道:“姐夫,就是她们骗走了我的钱,还打我。” 苏悦芯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仔细看了一眼这个说话之人,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恶少吗?现在整个脸都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肿着,一直眼睛肿成了一条线。 苏悦芯转头看了一眼追风,用眼神询问道:“这是你的杰作吧?小子下手挺狠的啊?” 追风冷着脸,用眼神回答:“他活该!” 这群官差中有个小头目走了上来,傲慢的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到府衙走一趟吧。” 薄荷上前直接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们跟你走啊。” “我姐夫可是府衙赫赫有名的于捕头,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死定了。”那个恶少狐假虎威的吼道。 “捕头也不能随便抓人吧,我们犯了什么法?”海棠上前说道。 “你们让这男人扮成女人,故意勾、引我,骗走我一百两银子,结果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你们摊上事了,你们摊上大事了,姐夫,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恶气。”那恶少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们从来没说他是女人啊,是你死皮赖脸的贴上来,非要买走的,而且我们当时也说好了,既已售出概不退换的,你没本事看不住人,又赖得了谁!”苏悦芯毫不客气的奚落他,那恶少肿成猪头的脸色,看上去更加难看了。 于捕头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有什么话到府衙大堂再说,到时候有你说话的机会。”哼,到了府衙就给她们动大刑,我看她们们招不招,于捕头的眼里全是算计。 海棠悄声说道:“王妃,这官场都是官官相护,咱们不如表明身份,他自然不敢动咱们的,不然我怕他们人多势众的咱们吃亏啊。” 苏悦芯明白她说的表明身份就是说自己是庆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于捕头不敢不给庆王爷面子吧。 结果苏悦芯却一摆手说道:“不可,咱们出来玩,遇到什么事情就凭自己的本事解决,不可事事依靠王爷,更不可损了王爷的清誉,这件事我们自己处理!” 追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看她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这个女人还是有点骨气的嘛。 其实苏悦芯何尝不想祭出沈炼的大名,而且传说中沈炼就是十分残暴之人,哪里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她不想打着他的名号,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第一次出来玩就惹是生非。 万一沈炼一生气,以后再也不让她出来玩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贵人相救 薄荷听到苏悦芯的话,点了点头,悄声说道:“我懂了,王妃,你靠后点,看我怎么收拾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有我在,用的着你一个小丫头上吗?”追风瞥了薄荷一眼,很不屑的说道,其实他早就看对面拿群人不顺眼了,现在正好可以教训他们一下。 “你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我之前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永远打不过你。”薄荷一听追风竟然瞧不起她,瞬间就怒了。 苏悦芯看到这两人,还没等人家怎么着呢,自己就要打起来了,真是无语了,她赶紧劝道:“你俩都给我消停一点,我不让你们打着王爷的名义,就是不想闹大,你们在这里教训一顿官差无所谓,他们身后的府衙呢,你们打算一起收拾吗?” “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都先跟我走,有什么话到府衙再说!”于捕头不耐烦的说道,然后一招手就要让他的手下上来拷住这几个人。 “于捕头,你这就不对了,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凭什么拷住我们,府衙我们自己回去,我们自己走。”苏悦芯冷冷的说道。 于捕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眼神突然之间变的十分冰冷,周身的气势让他觉得有些胆怯,只是还强行说道:“那好吧,谅你们也不敢逃跑。”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出了迎宾楼,往府衙走去,经过一个街口的时候,于捕头突然伸出手阻止大家继续前进,因为他看到前方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如之前他曾有幸见过一次这辆马车,一看就是来自宫里,想必是宫里的哪位大人出行。 于捕头恭敬的守在路口,等着这辆马车过去,苏悦芯倒是十分好奇的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她左右看了看,疑惑的说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这时候站在她旁边的追风,头压的很低,悄声说道:“前面那辆马车是宫里的,平民见到,都是驻足让路的。” 苏悦芯十分不屑的瞥了瞥嘴,真是好官僚的作风。 马车缓缓走来,越来越近,走到这群人跟前的时候,居然停了下来,一掀帘子,车内坐着一个略显病态的俊美青年。 苏悦芯打眼一看,这不是五皇子李承玦吗?在皇宫内上次她和沈炼遇刺,最后就是五皇子给解围的,她记忆犹新。 “这是怎么回事?”五皇子坐在车内轻声问道,于捕头赶紧上前回报:“属下府衙捕头于成,正在办案,有人在这里行骗并且打人。” “什么行骗打人?明明是你小舅子强抢民女不成,反咬一口,你竟然还敢包庇她。”薄荷气不过争执道。 五皇子顺着她的声音一看,立即就发现了苏悦芯,上次在宫中遇到她,他依旧记忆犹新,淡淡一笑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悦芯知道被认出来了,只能大方承认:“实在不巧,这恶霸强抢的民女,正是我的侍女,所以于捕头就要带我去府衙问清楚。” 五皇子瞥了一眼于捕头,真是瞎了狗眼了,识人不清,他点了点头,对着于捕头说道:“这位夫人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担保她绝对不会做你所说之事,放了她们。” 于捕头愣了一下,五皇子直接这样说,并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他小舅子还在后面悄声说道:“姐夫,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于捕头拉不下脸,还是勉强说道:“事情的真相只有到了公堂之上,审过之后才算数,您这样担保也是没用的。” 他之前看到马车上皇家的标志,以为里面坐的皇宫内的达官贵族,可是帘子掀开之后,他看到俊美弱弱的青年,他并没有将五皇子放在眼里,以为是哪家的男宠呢,所以说话并不十分客气。 “混账东西!大了你的狗胆,敢这样跟五皇子说话,你是活腻了吗?”贞平大吼一声。 于捕头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这青年居然是五皇子!他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立即吓得跪下说道:“小的该死,小的不是那个意思,还请五皇子赎罪。” 五皇子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什么事情还是到府衙说清楚吧,贞平你派个人跟于捕头,去找府衙大人,把今天的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明白了吗?” 贞平微微一笑,答应道:“属下明白。” 于捕头顿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今天他以为只是像平时一样为小舅子出头,假公济私一次,不要紧的,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五皇子,他刚才的话,明明就是让手下去找府衙大人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啊,这样一来,他的捕头算是干到头了。 他还想再求情,贞平却已经让人把他带走了,不给他一丝机会。 苏悦芯这时候上前说道:“多谢五皇子相救。” “王妃不必客气。”五皇子淡淡回应,苏悦芯有些讶异的问道:“五皇子,竟然都不好奇?” 她知道自己现在模样看上去并不傻,跟上次他在五皇子面前装傻时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可是他居然也不惊讶,难道他都知道? “我不好奇,是因为我早就知道真相,上次在皇宫内,我亲眼看到你杀了那个劫持你的刺客,并且面不改色,我就知道真相了。”五皇子淡淡的说道。 “这样看来,五皇子并没有打算揭穿我,那我们就是朋友咯。”苏悦芯挑眉说道,五皇子想要揭穿她,恐怕她就活不到现在了。 她的这句话,好像让五皇子很开心,他笑着说道:“是的,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嘴,咳嗽完了一看手帕,上面都是鲜血,五皇子不动声色的把手帕藏在身后。 “王妃,我还有事,告辞了。”说完他就放下帘子,马车再一次疾驰而去。 苏悦芯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作为一名医者,她天生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刚才五皇子绝对是咳血了,看上去比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严重了呢。 等她回来 苏悦芯想着这次出来,居然被五皇子遇到,好在看上去他还没有恶意,如果苏家人遇到可能就没有这样幸运了,下一次出来,一定要好好装扮一下才行。 在回去的马车上,四人依旧乘坐一辆马车,这三个女人分享着今天购买的战利品,每个人都很开心,唯有追风,端坐在车厢一端,一直冷着脸。 “追风,今天表现不错,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等回去我就让王爷奖励你。”苏悦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如果王妃真的体谅属下,请以后不要再让我穿女装就好。”追风根本就不领情,依旧冰冷冷的说道。 “追风,你得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你想啊,你一辈子都做男人,多么没意思,偶尔体验一下女人的精致,其实感觉也不错哦,你看你今天这一身装扮就很美嘛。”苏悦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朝海棠挤了一下眼睛。 海棠自然会意,非常配合的说道:“真的呢,我都没有看出来,追风侍卫居然这样适合女装,你这副打扮,真的端庄不失典雅,妩媚又不失俏皮呢。” 苏悦芯悄悄对海棠比了一下大拇指,没有想到平时一直都是正直沉稳的海棠,说起瞎话来,居然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让人佩服。 追风都被她说的有些纳闷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悦芯和海棠憋笑都要内伤了,这时候薄荷却突然爆发:“什么真的假的?你傻啊,你一个大男人扮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好看,以后不准这样穿了!” 其他三人都是一惊,不解的看着薄荷,尤其是追风,他很想质问薄荷一句,我这身打扮还不是出自你之手,现在居然说这样的话? 苏悦芯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薄荷若有所思,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一行人刚刚回到王府,就见管家急匆匆的赶了上来,来到苏悦芯跟前急急的说道:“王妃,您可算回来了,赶紧去书房看看吧,王爷好像不高兴呢。” 苏悦芯一头雾水:“他为什么不高兴?而且他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出去逛了一天,心情正好呢,我才不去撞枪口呢。” 说着她就转身要往自己的听雨轩走去,老管家赶紧走到她身前,作揖说道:“王妃,您就体谅一下老奴的难处吧,到底怎么回事,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悦芯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别人为难,尤其是见不得老管家这样的老好人为难,于是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去会会他。” 然后不情不愿的就往落雪殿走去,逛了一天的街,她真的好累,好像去休息啊。 老管家看着苏悦芯往落雪殿走去了,在后面喊道:“王妃,王爷在书房等您啊。” “我知道啦,不用再说了。”苏悦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书房走去。 老管家一转头,看到苏悦芯的两个丫头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没怎么在意,他十分惊讶的盯着旁边这个高大的丫头。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长的这样高大,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难道是走后门进来的?就在他打量追风的时候,追风十分不耐烦的说道:“看什么看啊。” 一开口就把老管家吓了一跳,心说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居然是追风大人啊。 “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认出是追风之后,他这一身装扮,着实把老管家惊着了。 追风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一群侍卫,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一把推开老管家,然后迅速往前跑去了,暗自决定,就算会让王爷不高兴,他也一定要提出来,以后绝对不能再跟着王妃出去了,太折磨人了。 沈炼做在书房中,眼前摆着一本书,可是书上写的什么,他一点也没有看进去,他在生气,十分的生气! 今天他有事去宫里,临走的时候想起苏悦芯那么喜欢看药典,他的书房藏书虽多,但是关于药理这一块的典籍,毕竟不如太医院多。 于是他专门去了太医院,耗费了一些时间,专门挑选了几本珍贵的药理宝典,打算拿回来给她看的。 想着她平时看到药典时,兴奋的两眼放光的激动,不知道看来他为她带来的更加珍贵的药典,她得开心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他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只想早一点让她看到,早一点看到她开心的表情,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还在叹气:“唉,我对她真是太好,希望不要宠坏她,就当是昨天晚上她主动亲他的奖励吧。” 想到这里沈炼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对,她主动亲他,为什么就要给她奖励?难道是他在期待什么吗?有期待就有在乎啊,他居然在乎苏悦芯? 这个想法把他也吓了一跳,他赶紧对自己说道:“不是这样的,自己对她好,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处,还需要她帮着解除体内的寒毒,所以对她好点,只是为了让她更加上心。”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他就怀着这样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推开了书房的门。 本以为会看到她像平时一样,窝在他的书房里津津有味的看着书,他脸上的笑容都摆好了,手里拿着的书都举起来了。 可是书房内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她居然不在这里?沈炼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今天早晨的事情,嘴角无声的绽开一个笑容,怎么忘记了呢,她今天早晨在这里被他刺激到了。 想必现在还躲在听雨轩羞愤不已的吧,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他就大气一点,去她的听雨轩看看她,顺道安慰她两句吧,然后大方的表示自己不在意被她主动亲吻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沈炼一边想象着这样的画面,一边往听雨轩走去,结果推开听雨轩的大门,里面依旧寂静无声,不见人影。 她竟然敢走? 沈炼顿时愣住了,这听雨轩本来是个安静优雅的地方,自从苏悦芯住进来,尤其是后来又招进几个丫头之后,这里整天叽叽喳喳的从来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今天怎么如此的安静,他猛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喝多了念念叨叨的说了好几遍,她要回家,她要离开这里。 难道她已经走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猛然剧烈的跳动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来人!”他站在院内高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侍女从房间内缓缓的走了出来,见到是沈炼,顿时一惊,连忙跪下请安。 沈炼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侍女并不是平时伺候在苏悦芯身侧的那俩侍女,于是冷冷的开口问道:“王妃呢?” “王妃……王妃走了。”侍女香草结结巴巴的回到道,香草是院里的洒扫丫头,只负责打扫院子,今天王妃出门之前,给她们几个留守的侍女放假,说今天可以不用干活。 那两个侍女杜鹃和玉兰,去别的院里玩去了,只留下香草看家,香草闲着没事,就回房睡下了,谁曾想到王爷居然回来啊。 香草本就胆小,又睡的迷迷糊糊,大脑反应很慢,看到沈亮冷着一张俊脸,更加紧张了,回答问题都靠潜意识。 沈炼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听到这个侍女说王妃走了,嘣的一声,他脑海里似乎有跟关于理智的神经断了。 “她走去哪里了!?”沈炼的语气已经冷的快要滴水成冰了。 香草更加害怕,瑟瑟发抖的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她在心里哀嚎,王妃只是说要出去逛街,并没有说去哪里逛街啊,她怎么知道王妃去了哪里?王爷今天好吓人,她好想哭。 就在香草即将被吓哭的时候,沈炼一转身就走了,他的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竟然走了?她竟然敢逃走?!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她给抓回来,好好的惩罚一番,用铁链锁在地牢中,看她还敢跑吧? 就在这时候正好遇到管家,沈炼冷着脸说道:“赶紧让追风召集府里所有的侍卫!” 管家看到他肃穆的眼神,也吓了一跳,赶紧答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刚刚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有些问难的说道:“启禀王爷,追风陪着王妃出去逛街了,不在府里,您看……” 沈炼顿时一怔,转头盯着老管家问道:“你确定追风是陪着王妃去逛街了?” 管家不知道向来沉稳淡定从容不怕的王爷,今天怎么突然有些反常,他还是十分认真的回答道:“老奴可以确定,因为他们出门的马车也是老奴准备的,我听到王妃亲口说要带着追风一起去的。” 听到这里,沈炼就知道自己刚才是误会了,那个小丫头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没有把话说清楚,让他误认为苏悦芯已经逃走了,其实她只是出去玩玩,有追风跟着他也放心。 只是自己刚才那股滔天的怒气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如此在乎她的去留?沈炼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用召集侍卫了,如果王妃来了,让她来书房见我。”沈炼有些疲惫的吩咐道,老管家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着了。 沈炼到了书房就一直没有出来,没有想到王妃中午饭也没有回来吃,有侍卫去书房请王爷出来吃饭,也被王爷没好气的赶了出来。 一整个下午,没有人敢靠近书房,只有老管家鼓足勇气进去为沈炼送了一壶水。 沈炼看到是他,只是问了一句:“她还没有回来?”老管家垂首站在旁边,低声说道:“是的,王妃还没有回府,要不我派人出去找找?” “不必了,你下去吧。”沈炼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是深海的海面,看上去平静,其实地下暗潮汹涌。 苏悦芯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沈炼坐在书桌前,用一只手支撑着脸,似乎在沉思什么,夕阳从窗外射进来,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他默默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冷淡,沈炼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疏离的光晕,看上去淡泊,冷峻,却又出其的俊美,她一时之间看呆了。 两人默默无声的对视着,苏悦芯最先承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问道:“管家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还舍得回来?我以为你一去不回了呢。”他语气里都是讽刺的意味。 苏悦芯感觉到他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冰冷,依旧平静的说道:“不是你之前答应过我,我可以出去逛的吗?只要在晚饭之前回来,现在还不到府里开饭的时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炼一口气憋在胸口,他不能告诉她,他在府里等了她一天,也不能告诉她,想着她或许不回来了,他就要疯了,他什么都不能告诉她,不然自己就输了。 沈炼生苏悦芯的气,归根究底,他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怎么可以如此在乎她? “我是答应你可以出府,但是你要在我知情的情况下才行,而且你能不能出去,也只能看我心情,我心情好,你就可以出去,我心情不好,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府里,哪里都不准去。”他因为愤怒而思维混乱,说着极其不讲理的话。 苏悦芯也生气了:“凭什么啊?我只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的着吗?”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瞪着眼睛跟他叫板,只有眼前这个让人十分恼火的小女人!沈炼的双手攥的咯咯想:“你尽可以走一下试试,看看我到底会疯狂到什么地步?苏悦芯,我告诉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我也告诉你,不要企图限制我的自由!大不了我死给你看,不信你就试试!”苏悦芯丝毫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因为他的语气而更加愤怒。 气怒攻心致寒毒发作 她自问自己虽然想要利用沈炼获得保护,但是对他也算是真心实意,可他却时时处处的防着她,根本就不信任她,今天生这样大的气,不就是害怕她逃跑吗? 苏悦芯突然感觉到自己一腔的信任都错付了,他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一生气就要杀她折磨她,这让她觉得十分委屈。 她豁出去了,他想杀就杀吧,或许她死了,就可以回到现代了,何必在这里受他的气。 沈炼从书桌前起身,像是一只迅猛的豹子,突然就靠近她,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跟前,俯视着娇小的她。 “苏悦芯,你的生死只有我才能决定,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才能死,听明白了吗?你现在没有做选择的资格!”他越是愤怒,表面也是极为平静。 “沈炼,我苏悦芯的自由没有人能限制的了,有没有这个资格也不是你说了算,不妨告诉你,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她的眼神里只有勇气和坚定。 她还是执意要离开!沈炼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典,太医院的那群老太医并不好说话,想要高高在上的他,为了拿到这基本药典,跟那群老头子耐着性子周旋很长时间。 结果她根本就不想留在他身边,一心只想着离开! 想到这里,突然他猛然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就变的苍白,他从来没有生这样大的气,这一下气怒攻心,居然把寒毒都诱发了。 苏悦芯本来也在气头上,可是看到沈炼这样,她心里一惊,顿时就忘了了所有的仇和怨,立马扶住了沈炼,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这次寒毒发作的十分迅速,几乎要克制不住,可是沈炼依旧冷着性子说道:“不要……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你就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逞强!”苏悦芯怒吼道,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着沈炼就往床前走去。 他全身已经疼的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能任由她摆布了,苏悦芯其实在看到沈炼变了脸色,知道他是寒毒发作的一瞬间,她就懊悔了。 气怒最容易攻心,而他的寒毒就在心口,她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呢?虽然他让人恨的牙痒痒,可是他是病人,自己怎么能跟病人计较呢? 苏悦芯扶着沈炼在床上躺下来,然后三下五除二脱去他的外衣,露出了胸膛和四肢,她很快的从手镯里取出了一盒银针,手法干脆利落的开始下针,这时候沈炼已经晕了过去。 她一边下针,一边看着他紧闭双眼的俊脸,这样一看,那双总是十分犀利的眼睛闭上之后,整个脸都柔和了好多,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悦芯一边下针,一边说道:“你看你,像现在这样安静一点多好,干嘛一张口,就要惹人生气,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气死了。” 很快下完了针,为了让寒毒排出的更加顺畅一些,她开始为他做推拿,推到他的八块腹肌处,又忍不住赞叹道:“看看你这八块腹肌,就是在我们那里,也算是顶尖了的,只可惜是个太监,唉。” “我知道你今天生这样大的气,其实是怕我走了,没有人在给你治疗寒毒了是吧?你放心,我苏悦芯是重承诺之人,我既然已经跟你约好了,就一定会遵守承诺,帮你驱除寒毒,然后再离开。” “跟我一比,你再看看你自己,明明答应我要护我周全,却总是嚷着要杀我要杀我,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说话如此不算话!真是鄙视你。” 她絮絮叨叨的数落了他许久,沈炼还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反驳,她一个人骂了个痛快,顿时觉得刚才一直憋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消了气了,心情就好些了,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沈炼,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都怪你,没事发什么火,害我生那么大的气。” 结果这一下没拍好,直接拍到其中一根银针上,银针偏斜一点,顿时就刺出一颗血珠,苏悦芯一惊,赶紧把银针拔出来,重新插进穴位。 “你能不能认真点?”有人似乎忍不可忍的抱怨道。 苏悦芯正在调整银针的位置,回应道:“我已经很认真了好不好?”说道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书房里明明就她和沈炼两个人,沈炼还在昏迷,刚才这个声音很明显也不是他发出来的,苏悦芯环顾书房四周,周围她和沈炼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那刚才说话的人,难道是鬼? 苏悦芯感觉头皮一麻,十分害怕,顿时顾不得沈炼了嗷了一嗓子,就冲了出去,正好看到不远处薄荷正在朝这边走来,太好了,薄荷来了,她感觉就有救了。 她猛然冲过去,抱住了薄荷,快速的说道:“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你都不知道……” 她一抬头想要跟薄荷说一下书房闹鬼的事情,结果一抬头却看到薄荷好像刚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呢,苏悦芯顿时就忘记了买楼的事情。 “薄荷,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苏悦芯关切的问道,薄荷是个要强的女孩子,苏悦芯从来没有见到薄荷哭过,所以乍一看她红了眼睛,顿时十分心疼。 原来薄荷和海棠回到听雨轩之后,等了许久不见苏悦芯回去,两人有些担心,急性子的薄荷就要去落雪殿看看。 然后就在路上遇到追风,这时候的追风已经恢复到往日的装扮,两个向来不对付的人,狭路相逢打招呼的方式,也不过是彼此都扬起下巴,哼一声,傲慢的走过去。 这一次薄荷因为着急苏悦芯,没心情跟追风哼了,急匆匆的走了过去,结果追风居然喊住了她:“喂,你等一下……” 薄荷停住脚步,十分不悦的问道:“你在喊我?不好意思,我有名字,我叫薄荷,不叫喂!” 用不着你可怜 这一次追风居然没有立即回击她的话语,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了薄荷。 “喏,这是买了给你的,刚才忘记了。”追风看着她说道。 薄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搞什么鬼,不会又是捉弄她的吧,她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嘴里嘟嘟囔囔的问道:“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捉弄我,饶不了你哦。” 追风没好气的说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不是你说怀念的吗?” 薄荷终于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放着四块栗子糕,她抬头问道:“这是聚香圆旁边的那家糕点铺里的栗子糕?” 追风点了点头,薄荷怔住了,当时她给苏悦芯她们推荐了聚香园,最后薄荷还说了一句:“吃完饭,我爹还给我在旁边买了一块栗子糕,可好吃了。” 她的声音不高,苏悦芯和海棠正在讨论着,并没有听到,没有想到追风居然听到了。 薄荷抬头柔柔的看了追风一眼:“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 “就在我收拾完了那恶少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啊。”一提起这件事,追风就有些恼火,“那群狗东西了,居然敢惹我,老子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一抬头看到薄荷的眼神,突然就停住了,这丫头之前每次见他都是横眉竖目,每个好脸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温柔的看着她,眼中似乎还有泪光闪动。 薄荷轻声说道:“追风,谢谢你,没想到你这样细心……” 追风看着她眼中的泪水,马上就要滴下来了,一下子就慌了,他最怕女人哭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着急的说道:“你你你千万别哭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感动吗?我……我也是顺道,看你比较可怜而已。”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薄荷猛然抬起头,脸色变的煞白,直盯着他问道:“你只是在可怜我?” 追风一愣,不明白她的表情怎么好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听到她的问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当时他真的觉得她的身世有些可怜,没想到平时耀武扬威的她,还有这样辛酸的一面,心里有种类似心疼的感觉,所以即使当时被那群狗东西气成那样,经过那家糕点铺的时候,还记得进去给她买两块栗子糕。 “我用不着你可怜!还给你!”薄荷红着眼泪喊道,然后把栗子糕一下子又塞回到追风的手中,眼中的泪水终于低落下来,转身就哭着跑远了。 追风站在那里,一头雾水,疑惑的挠挠头,看着薄荷的背影,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变脸这么快啊?难道他说错什么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边摇头,一边转身走了。 薄荷在回听雨轩的路上,遇到了逃窜回来的苏悦芯。 苏悦芯本来是被鬼吓到了,可是看到薄荷的样子,她马上就关心起薄荷的事情,薄荷却只是摇头说:“没事,刚才风大,眼睛里吹进了沙子。” 苏悦芯抬头感受着风平浪静的夜色,哪里有风了?薄荷转移话题问她:“王妃,您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有些惊慌?” 被薄荷一问,苏悦芯这才想起刚才在书房经历的惊心动魄一幕,顿时心惊不已,拉着薄荷就跑回听雨轩。 一直坐在院子里等着她们回来的海棠,见到两人惊慌失措的跑回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苏悦芯拉上海棠还有薄荷一起来到卧室,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悄声说道:“我在王爷的书房里见鬼了。” 苏悦芯虽然学历很高,医术精湛,在理智上可以不相信这些迷信只说,但是她从小就被这样的鬼神之说惊吓过,心里有阴影,强大的理论基础,也驱除不了这些阴影。 薄荷跟她爹一起行走江湖,关于鬼神之说,在各地都听说过很多,所以深信不已,倒是海棠,十分冷静,一点都没有害怕。 “王妃,您不要吓唬自己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她十分冷静的说道。 “怎么可能没有?如果没有,刚才在书房里,只有我和王爷,王爷昏迷不可能说话,我也可以确定那个声音不是王爷的,那告诉我,说话的人是谁?”苏悦芯颤抖着说道。 海棠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解释,这事确实有点蹊跷,她犹豫着问道:“会不会房间里还有别的人?”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书房轻易不让人靠近的,既然追风,也是有事进去汇报,汇报完了就直接离开的,别人更不可能让靠近了。” 苏悦芯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她知道沈炼的贴身侍卫又两个追风和冷月,那个声音不是他俩的! “坏了!”苏悦芯想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海棠和薄荷都吓了一跳,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王妃不会被吓傻了吧? 苏悦芯看着她俩说道:“我刚才一害怕,只顾着自己跑出来了,王爷现在衣衫不整,全身都插着银针,要是那鬼想要对他不利他就完了啊。” 可是现在让她再回到那个房间,她又不敢,考虑之下她说道:“薄荷,你去找追风,他胆大,而且对王爷十分忠心,听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二话不说就去救王爷了。” “我不去!我才不要去找他!”薄荷异常坚定的拒绝道。 海棠和苏悦芯的都是一愣,两人知道她跟追风一直不合,难道已经到了这样水火不容的程度了吗? 海棠到底年长她几岁,见她如此忤逆苏悦芯的指令,赶紧替她打圆场:“你这丫头,是不是害怕追风跟你算白天的账啊?算了,反正我不害怕,我去看看吧。” 薄荷拒绝完了也有些后悔,平时王妃对她们太好了,所以她才会这样说话毫无遮拦,看到海棠替她解围,她心里一暖,于是说道:“我陪你吧,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我还能打。” 王爷不见了 苏悦芯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薄荷的拒绝,在她的心里,早就把这俩丫头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而且她也真的担心沈炼的安慰,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仨就一起去吧,我还得把我的银针收回来呢。” 三个人于是一起出了听雨轩,来到沈炼的书房外面,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多看不清楚,苏悦芯一只手抓着海棠,一只手抓着薄荷,缓缓的走了进去。 书房空无一人!刚才沈炼躺着的卧榻上,也已经没有了人影!果然是出事了! 苏悦芯十分懊恼,她怎么能就这样把沈炼扔下了呢,那么危险的情况,她十分愧疚的说道:“我真的是愧为一名医者!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在这里寻找到一个这样合适的靠山,如果他死了或者出事了,自己依靠谁去,还有按照这里的习俗,沈炼死了,自己是不是要殉葬啊。 顿时苏悦芯的大脑一片混乱。 “王妃,您先冷静一下,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见到血迹,谁说王爷就一定死了呢,他那样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海棠赶紧安慰苏悦芯。 苏悦芯觉得海棠说的也有道理,她一低头就看到卧榻旁边摆放着的银针,就是她刚才所用的银针,一根都没有少,如果沈炼一直昏迷,那么肯定有人帮他拔了针。 想起之前沈炼曾说过,自己仇家很多,这样看来很有可能是被寻仇了啊。 想明白这些,苏悦芯突然就来了勇气,想到不是鬼怪而是人为,她就不怕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劫走王爷,她一定要去救他! “我们去找追风和冷月,一定要想办法救王爷!”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书房。 就在门口不远处,遇到了老管家,他正打着灯笼慢悠悠的走着呢。 “管家!”苏悦芯一声吼,把管家吓的一哆嗦,看清楚是苏悦芯之后,一溜小跑的走了过来,问道:“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你赶紧去找追风和冷月,让他们召集府里所有的侍卫!”苏悦芯立即吩咐道。 管家一愣,十分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王爷和王妃都着急火燎的要召集所有的侍卫,想到上午的时候王爷是为了寻找王妃,难道现在王妃是为了寻找王爷? “老奴斗胆问一句,王妃您召集侍卫,是要做什么?”老管家问道。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寻找王爷啊,你快别说废话了,赶紧去吧,时间不等人。”苏悦芯对老管家的磨磨蹭蹭感到十分不满。 老管家一愣,果然是被他猜到了,他十分欣慰的觉得王爷和王妃真的是十分关心对方呢,一时见不到,就要召集所有侍卫寻找。 老管家十分欣慰的笑着说道:“王妃,您多虑了,王爷就在他的寝殿中呢。” 苏悦芯盯着老管家和蔼的笑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确定?确定他完好无损的待在寝殿中?” 老管家点头,十分坚定的说道:“老奴十分确定,因为刚才王爷刚刚吩咐老奴为他准备热水沐浴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悦芯淡淡的说道。 老管家转身离开之后,海棠笑着说道:“王妃,您看,我就说没有鬼吧,那会儿或许是您听错了,既然王爷都休息了,我们也回去吧。” 苏悦芯知道沈炼没事了,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十分疑惑,她可以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沈炼,正舒服的泡在木桶里,每次治疗完寒毒是最舒适的时候,尤其是苏悦芯给他按摩推拿之后,全身更是舒服,结果今天苏悦芯中途被吓跑了,他的舒服度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这让他有些不满。 转头看了一眼低头跪在旁边的侍卫,淡淡的说道:“好了,起来吧,沉星。” 别人只知道沈炼有两个贴身侍卫追风和冷月,其实他还有暗卫,专门在暗中替他做事。 这沉星就是其中一个暗卫,此时正一脸愧疚,自责不已。 “还请王爷恕罪,都快属下一时多嘴,吓跑了王妃,害的王爷自己拔针。”沉星低声说道,语气里都是自责。 沈炼头枕着木桶边缘,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一向沉稳,我才让你做暗卫,今天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沉星解释道:“属下见之前您和王妃争吵的那么激烈,王妃那样生气,属下担心她对您不利,当时看到她拍了您,把银针都拍歪了,属下一时着急,忍不住就说话了。” 沈炼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她不会的。” 沉星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沈炼一眼,王爷竟然如此确定如此信任王妃?那为何还要让他暗中跟踪她那么久? 其实刚才沈炼根本就没有晕倒,以他的功力,这点寒毒还不至于让他承受不住晕过去。 只是刚才他和苏悦芯正在吵架,吵得如此激烈,正是胜负难分的时候,他突然毒发,还需要躺在那里,接受苏悦芯的治疗,沈炼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于是假装晕倒。 苏悦芯以为他真的晕了,絮絮叨叨,数落他那么多,沈炼反而听出她对他是真的关心,并不像他想像中那么想要离开这里。 沉星自然不知道主子的这些心理。 沈炼想了想,继续说道:“苏悦芯精明的很,估计啊,她很快就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后你也没有藏在暗中的必要了。” 沉星的头垂的更低了,认为自己办事不利,不适合在做暗卫了。 “你这段时间跟在她的身边,都有什么发现,说说吧?”沈炼缓缓问道。 沉星一直暗中观察苏悦芯,听到沈炼这样问,知道是让他做总结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王妃的行为还是有些异于常人的。” “异于常人?”沈炼挑了挑眉问道,随即也有些理解,她确实整天有些疯疯癫癫的。 “你仔细说给我听听。”沈炼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仿佛要好好听一听。 再也不要跟着她了 沉星一看王爷这个架势,是想要听的细致一些了,于是稍微酝酿开口说道:“王妃虽然平时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但是好像也都是她的个人习惯而已,属下观察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她跟任何可疑人来往。” 沉星先汇报完了重要的内容,发现王爷还在看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汇报的还不够细致,显得自己的工作有些敷衍,于是尽心尽力的说的更加详细。 “王妃的生活十分自律,早说早起,每天黎明即起,在院子里练一会儿拳,她的拳法不知道出自哪家,有些怪异。” “平时对待下人十分和蔼,宽厚仁慈,有好吃的经常就分给下人们吃,喜欢吃喝汤吃肉,不太喜欢青菜,尤其喜欢吃鱼。” “侠肝义胆,对于不平之事,定要出头摆平,听雨轩所有的奴才对她心服口服,十分忠心……” 沉星正在细致的汇报着呢,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抬头一眼,王爷看着他的眼神,凉凉的,他心里一惊,立即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观察的倒是挺细致的吗?你平时都躲在哪里观察的?”沈炼冷冷的问道。 “属下就在院子里,王妃出门的时候,属下也是远远的观察,从来不敢靠近的。”沉星一下子知道王爷态度忽然变化的症结所在了,赶紧澄清道。 沈炼是有些不悦,沉星这家伙竟然观察的这样仔细,这样了解她,虽然是自己派他去的,可是听到他细细叙述她的日常,他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嫉妒。 “捡重点的说!谁让你汇报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了!”沈炼依旧不悦的说道。 沉星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心里十分委屈,刚才明明是王爷让他说的仔细的嘛,现在又嫌弃他说的太细。 “还有一件怪异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王妃为您下针之前,她的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可是眨眼之间,她手里就多了一个小盒,她就是从小盒中拿出银针的。” 电石火光之间,沉星突然想起这件事,果然成功的转移了沈炼的注意力。 沈炼摸索着下巴说道:“你说的对,当时我是突然毒发的,她之前也并不知道,怎么会提前准备好银针,她的银针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还随身携带吗?” 沈炼身上的银针,也是他后来自己拔下来的,现在想来,那银针似乎跟他平时所见的并不一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突然追风在门外说道:“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说吧。”沈炼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追风推门而入。 “什么事?”沈炼问道,沉星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看到追风进来,心里大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心里对他充满了同情。 追风噗通一声跪在沈炼前面,沉声说道:“王爷,属下追随您多年,王爷安排的事情,我从来没有二话,任何艰难的任务,我都无怨无悔,唯有一件事,还请王爷能答应我。” 沈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追风确实跟随他多年,一直沉稳有度,很少见他如此激动,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你起来说吧,你我虽是主仆,但是感情早已胜似兄弟,你不必客气,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沈炼认真的说道。 追风却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说道:“我请求王爷,找别人专门保护王妃吧,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跟着王妃了,除了这件事,无论王爷让我做什么,我都肝脑涂地,不遗余力。” 沈炼更加疑惑了:“让你保护王妃,就这样为难?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追风你……” 追风听到沈炼这样说,知道沈炼肯定是不了解苏悦芯的真实面目了,控诉道:“王爷,王妃有时候真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啊,她……她……” 追风结结巴巴的“她”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事情,他实在是羞于启齿。 沈炼看出他的为难,于是说道:“沉星,你跟在他们身边,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沉星虽然同情自己的好兄弟,但是想到他白天的遭遇,还是忍不住想笑,只能尽量憋住了,不然以后兄弟都没得做了。 沈炼听完沉星的详细描述,追风怎么被薄荷打扮成女人,然后在大街上被恶少调戏,然后又被一百两银子给卖了,最后还被怀疑喜欢男人,遇到五皇子差点被认出来等等。 他深深的同情追风了,追风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十分了解追风是多么刚强的铁血汉子,今天竟然被这样折腾,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而且他对苏悦芯的印象再一次被刷新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平时在自己跟前还收着呢。 “好了,追风,我知道了,今天确实委屈你了,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让你再跟着王妃了。”沈炼说道,不要是因为他正在沐浴,他真的很想去扶一把可怜的追风。 追风听到沈炼的话,感激涕零,立即起身。 “王妃身边也不能没人保护,这样的话,沉星,你去吧。”沈炼似笑非笑的看着沉星。 什么?!沉星只感觉到一个晴天霹雳劈在自己的脑门上,他虽然欣赏王妃的一些性格,但是对她折腾别人的手法,也是闻风丧胆啊。 “对了,估计她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你在暗处的事情了,以后你跟着她,就不用刻意隐藏自己了。”沈炼嘱咐沉星。 这在沉星看来,无疑又是一道晴天霹雳,他就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王爷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的。 追风轻松之余,十分同情的拍了拍沉星的肩膀,给他打气:“兄弟,撑住!” 沉星生无可恋的说道:“王爷,属下有些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告退了。” 沈炼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追风和沉星离开之后,沈炼摇了摇头,能把他的侍卫给逼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苏悦芯的本事了。 我的妻子 嘭的一声巨响,苏悦芯一脚踹开了沈炼的卧室门,大声喊着:“沈炼,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的?” 苏悦芯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书房里的那个声音,她不会听错,肯定有人在那里,沈炼也不会发现不了。 他轻易不让人靠近书房,那么在书房里的这个人肯定是他熟悉,并且同意让其出书房的。 苏悦芯想起这段时间依来,她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她,可是她留意去找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多虑了。 现在看来,这个暗中存在的人,或许并不是她的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她就是被监视了,而且是被沈炼派来的人。 想到这里,她就十分的恼火,想到自己居然一点隐私都没有,他居然这样不尊重人! 气怒攻心的苏悦芯,直接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落雪殿赶来,一心想要质问清楚。 等她踹开沈炼的房门,这才发现他好像刚刚沐浴完成,正好换衣服,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身体曲线若隐若现,刚刚被热水蒸过的脸颊,白皙透亮。 她的一腔鼻血差点就喷出来,都说美人出浴诱人,这美男子出浴更加诱人吗? 苏悦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猛然转过身,这一红一转身,刚才踹门进来的气势一下子就小了不少。 沈炼倒是十分淡定,拢好衣服,缓缓的在桌前坐下,悠闲的倒了一杯水。 苏悦芯听到身后的声响,转头一看,顿时更加生气了,她是来找他算账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苏悦芯怒目而视,恨不能自己的双眼能喷出火来。 “是的。”沈炼答应的十分痛快,这倒是让苏悦芯一愣,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就承认了,他就这样毫无愧色的承认了。 “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你懂不懂?”苏悦芯指责道。 沈炼抬眸扫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敌人太多,我如果没有防备,只怕会死的很快,不只是你,任何靠近我的人,我都不信任。” 苏悦芯有些委屈:“这样说来,你现在也是把我当成你的敌人了吗?沈炼,你要眼睛有何用,这段时间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不然,你觉得我要把你当成什么呢?当成我的妻子?一个整天嚷嚷着要离开我的人,我能当成妻子吗?” 听到从沈炼口中说出“我的妻子”四个字,苏悦芯猛然感觉一种类似心动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喊道:“你有想过,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我们洞房了吗啊?我们同床共枕,同饮同食吗?” 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喜欢沈炼的高颜值而已,等她脱口而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了,她竟然在乎这些,难道她是真的想要做她的妻子,永远留在这里吗?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害怕了,理智告诉她,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是要离开的。 沈炼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苏悦芯还在震惊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根本就没听明白沈炼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沈炼说道:“好,我答应你。”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他是答应刚才她所说的监视她的事情了。 “真的?你以后不会再派人监视我了?”沈炼点了点头,“嗯,以后不会了,你见对追风确实有些过分了,他以后再也不想跟着你出去了。” 苏悦芯心里一喜,那就太好了,没有了那么暗中监视她的人,没有了追风的跟随,她简直就太自由了,她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喜上眉梢。 沈炼看到这她的转瞬即变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好玩,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但是你的安危也不能不管,所以从明天开始,就由沉星来保护你,就是你在书房听到的声音的那个人。” “啊?这不是还有人跟着我吗?我自己保护自己不行吗?”苏悦芯顿时苦恼了。 沈炼看着她的小脸转瞬就垮下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把她更加恼怒,生生忍住了说道:“你一个弱女子自己怎么保护自己?你要是不同意让沉星跟着,那我就只好每天亲自把你带在身边保护你了。” 故意想要刺激她,于是这样说道,想要看看她什么反应,结果苏悦芯一脸震惊加不愿意。 “不用了,不用了,就让那个什么沉星跟着我就好。” 她居然直接就坚决反对?就这样不愿意让他靠近?沈炼有些不悦,突然那有种被嫌弃的感觉,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 “夜深了,休息吧。”沈炼淡淡的说道,平静的看着她。苏悦芯应了一声:“哦,那王爷,您早点休息,晚安。”说着她就要撤了,今夜也不算没有收获,最起码以后没人监视她了,至于那个沉星回头先会会他再说。 苏悦芯一边盘算着,一边就转身的打算离开了,一转身却猛然被抓住了胳膊。 转头一看,沈炼已经站在她的身前,正好把她笼罩在他的高大的身影里,苏悦芯一怔问道:“王爷,还有事?” “洞房花烛,同床共枕,同饮同食,本王刚才已经答应了,当然要履行承诺。”沈炼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全身都战栗了一下,这个男人不但长的妖孽,声音也太勾人了,苏悦芯的心里警铃大作。 她今天是来找他算账的,但是并没有打算把自己搭进去啊,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说出那些话来,现在后悔的只想要自己的舌头。 “王……王爷,您冷静一下,我刚才只是提议,我知道王爷的不便,您不必勉强的。”苏悦芯推辞道,心里咆哮,你一个太监洞什么房啊,不就是想要折腾我吗? 想到离别而不舍 沈炼看着苏悦芯有些慌乱的眼神,心里舒服多了,这小女子整天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死活的惹他生气,现在终于慌乱吧。 他更加贴近她,轻声说道:“夫君一点都不勉强,春宵苦短,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他的双手贴在她的腰侧,通过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 苏悦芯彻底乱了方寸,之前她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恋爱经验少的可怜,不过是师母不忍见她单身,给她介绍了一个青年,对方也是科研人员,木头木脑的,两人勉强相处一段时间,也只是到了牵手的阶段。 现在直接就要来个全垒打,让她着实有些紧张啊,沈炼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中都是戏谑,问道:“你在害怕?” 他看到苏悦芯紧张的就连眼神都在颤抖,听到他这句话,偏偏有十分要强,一仰头说道:“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洞房就洞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对这事并不是一无所知,活到二十多岁,有些事自然了解一些,反正他又不行,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沈炼听到她这样说,揽住她的腰,十分轻松的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你在紧张?”他低沉而又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苏悦芯摇摇头说道:“不……不紧张,我很淡定。” 明明全身的肌肉多绷紧了,说话都结巴了,就是不承认自己紧张害怕,沈炼忍着笑,想要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沈炼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苏悦芯紧紧的闭着眼睛,双唇紧紧的眯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看上去十分紧张,脸上却还是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 这哪里是要洞房啊,这是要上战场吧? 他躺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撑着头,侧身看着她紧张的小模样,笑着说道:“夫人,您就打算穿成这个样子睡觉?还是在等待着夫君来为你脱衣服?” 苏悦芯猛然睁开了眼睛,想象着沈炼一脸色迷迷的表情给她脱衣服的情景,忍不住哆嗦,随即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然后为了防止沈炼忍不住要帮忙,她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结果这繁复的长衫,本就不容易脱,她又着急,一时之间怎么也脱不下来,只能拼命撕扯。 沈炼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夫人,你就这样急不可耐?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 她急不可耐?苏悦芯的脸突然就涨的通红,低头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困窘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洒脱豪爽的代言人,今天怎么就这样狼狈,而且还全部都被他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沈炼看到她不好的一面,结果却总是在他跟前狼狈不堪。 沈炼看到她真的红了眼眶,心里又有些心疼,终于不再逗她,起身坐在她的身前,缓缓的帮她解开衣衫,轻轻的脱出外衣,摘去发饰。 看着她的乌黑亮丽的长发瀑布一样披在身后,一身素白的内、衣,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她,还带着一点点的泪光,沈炼觉得这样的她,就好像突然掉落凡间的仙子,纯真又可爱。 他忍不住微微俯身,就吻住了她的殷红如樱桃般诱人的小嘴,辗转吸允,这美妙的味道,他尝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 喝醉酒的那天夜里,苏悦芯只记得自己强吻了沈炼,其实她不知道,最后的她只是在迎、合沈炼,最后是他吻住了她,恋恋不舍,迟迟不愿放开。 其实他今夜并没有想把她怎么样?只是沉星之前跟他说过,苏悦芯给她下针之前,突然就出现的小盒子,有些怪异,他想要知道她的小盒子是从哪里来而已。 现在没有找到小盒子,他已经不在意了,拥着怀中的人儿,他只想要的更多。 突然之间,他的嘴角尝到一股咸涩,终于抬起头,看到的脸上居然都是泪水。 “你哭了?这样不愿意?”沈炼双眸看上去平静如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苏悦芯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其实她是在害怕,但是并不是真的害怕同房什么的,她是在害怕自己。 之前一直暗示自己,沈炼不过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靠山而已,而且这个靠山也是自己用医术换来的,她迟早会想到办法离开这里的。 可是刚才沈炼亲吻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眷恋,有些不舍,有些甜蜜,还有些苦涩,想到有一天,她终究要离开他,再也无法相见,再也触摸不到他,在她的世界里,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他,她突然有些害怕,有些伤心,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这些沈炼都不知道,他看着她泪水涟涟,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毕竟苏家二小姐今年也只有十六岁而已。 沈炼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然后扶着她在瓷枕上躺下来,仔细的为她盖好被子,柔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睡吧。”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以往他每次这样温柔跟她说话,她潜意识里都认为他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难道是真的? “你是不是很失望?”她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轻声问道。 “失望?”沈炼有些疑惑。苏悦芯的感觉自己的脸都热了起来,幸亏有被子挡住了,声音更低了:“就是……就是我不能陪你洞……洞房啊。” 沈炼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她这是在愧疚啊,明明刚才哭到不行的也是她好不好? 他却不忍她为难,随口就安慰她:“没有什么好失望的,我不是太监嘛。” 沈炼和苏悦芯都不懂对方的心,她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是因为对她不忍心,他也不知道她泪流满面,是因为对他的不舍。 他们不懂对方,也不懂自己的对对方的心意。 沈炼看着渐渐睡着的苏悦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突然觉得内心某个地方变的十分柔软。 不能爱上他 这么多年,沈炼一直在腥风血雨中独自行走,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变的坚、硬无比,他从来不曾对谁心软,向来是顺着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外界对他评价多是残暴冷血无情。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也这样觉得了,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子,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底似乎还有一处温暖柔软。 留下她,让她一辈子都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管她是什么来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都不在乎。 沈炼微微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低声说道:“苏悦芯,再也不要说离开了。”苏悦芯似乎在睡梦中也能听到一样,闭着眼睛,呢喃着:“不要离开……” 沈炼怔了一下,她说不要离开,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他?让谁不要离开呢? 第二日清晨,苏悦芯醒来,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搂在一个怀抱中,温暖又舒适,她忍不住又向这个怀抱里蹭了蹭,更加靠近。 “别乱动,再睡会。”一个慵懒沙哑,十分性、感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来。 苏悦芯立即就睁开了眼睛,瞬间灵台一片清明,昨晚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 沈炼要跟她洞房,然后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就哭了,然后沈炼安慰她,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就睡了,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单独睡在旁边的。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她枕着他的胳膊,跟他面对面,躺在他的怀中,他的紧紧的饿搂着她,更要命的是,她的胳膊也揽着他的腰,难道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睡了一夜。 苏悦芯的脸腾的就热了起来,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他都能感觉到她脸颊上的热度。 “现在才知道脸红,是不是有点晚了?”他戏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一丝得意。 “你怎么知道我脸红?”苏悦芯猛然抬头问道,没想到他正低着头看她,苏悦芯只觉得撞上他的脸,然后嘴唇碰触到了一抹柔软,睁大眼睛一看,怎么又亲上去了! 沈炼嘴角带笑,十分满意的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看到她的脸色更加绯红,笑着说道:“夫人如此主动,夫君甚为满意。” 苏悦芯欲哭无泪,看着沈炼的笑眼,在心里盘算,现在告诉他这都是意外,他能不能接受?算了,沈炼的喜怒无常她是领教了,现在她只想回去静静。 “我会跟管家说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就随我一同膳食。”沈炼拥着她说道。 苏悦芯不敢多问了,知道这都是昨夜自己那句同饮同食惹得祸,她生怕沈炼继续说出以后都同床共枕的话,立即翻身起床,说道:“多谢王爷,我这就回去梳洗打扮,过来陪王爷用早膳。” 然后飞快的穿好了衣服,直接就窜了出去,沈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允许她跟他一起吃饭,她就激动成这个样子?微微叹息,都怪自己的魅力太大啊。 自恋的庆王爷,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不懂女人啊。 苏悦芯本想悄悄回房,假装自己昨夜其实没有出去的,可是她刚刚推开听雨轩的大门,猛然发现,海棠和薄荷,带着院中的一众侍女,整齐的排成队,站在院中,看到她之后,整齐划一的喊道:“恭喜王妃。” 苏悦芯一惊,差点摔倒在门口,这……这是什么阵仗?海棠眼明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十分体贴的说道:“王妃,您慢点,经过昨夜,肯定累坏了吧,奴婢这就伺候您沐浴更衣。” 累坏了?苏悦芯一头雾水:“我没有累着啊,只是不知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海棠笑着说道:“王妃,奴婢知道您不好意思,奴婢们也是替您高兴,所以才一起来恭喜您的,您的一腔真情,终于被王爷看到了。”说着还给了苏悦芯一个眼神,意思就是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苏悦芯听到海棠这样说,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她一头黑线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昨天我只是……” 急性子的薄荷说道:“哎呀,王妃,您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这是好事,我们都知道了,昨夜您终于跟王爷圆房了,王爷肯定是知道您对他的一片深情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苏悦芯的脸一下子就又红了起来,这群人一大早在这里恭喜她,原来是为这事啊,有这么夸张吗?她又无法跟她们解释,昨天他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 苏悦芯红着一张脸直接窜进了房间,现在她真的只想好好静一静。 院中海棠数落薄荷:“你啊你,干嘛说的这么直白,看王妃都不好意思了。” 薄荷挠挠头:“我也是高兴嘛,想起上次王妃喝酒想要留住王爷那次,我就心疼。” 昨天夜里,苏悦芯怒气冲冲的要去找沈炼算账的时候,薄荷和海棠不放心,也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落雪殿。 苏悦芯进去之后,许久没有出来,薄荷担心她,摁不住就要进去搭救王妃,被海棠拉住了,告诉她:“看看再说,里面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争吵声啊。” 等了许久,却突然在窗户上看到王爷抱着王妃往卧室走去,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就吹灭了蜡烛。 海棠和薄荷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喜极而泣,没有想到啊,王妃居然这样就收服了王爷,一直为王妃和王爷的感情担忧的两人,终于放心了。 而此时的苏悦芯却坐在窗前出神,仔细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她觉得这是一个危险信号,自己会因为不舍哭泣,可能就是要对沈炼动真感情了,她注定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如果真的爱上了他,那就麻烦了,她不能留下,自然也不能带他走,只能徒增伤心。 她要克制自己,绝对不能爱上他。 苏悦芯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她对他不舍,只是因为他长的太好看,颜值太高而已,只是同床共枕这样的事情太危险了,昨晚她差点就沦陷,必须想个办法阻止才行。 就在这时候,海棠突然进来说道:“管家派人来说,宫里来人了,请王妃去一趟落雪殿。” 天无绝人之路 苏悦芯还在忧愁的想着事情呢,对什么宫里来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蔫蔫的说道:“宫里来的什么人物啊,你去回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她还得留出一点精力,好好理顺一下她和沈炼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才能跟他保持距离呢。 海棠一向很听她的话,这一次却站在旁边没有动,一脸为难的说道:“王妃,依奴婢看,您还是去一趟吧,听说皇上给王爷送来……两个美人。” 苏悦芯心不在焉,淡淡的说道:“送就送呗,他是王爷,皇上有赏赐也是自然的,不就是两个美人吗?” 说道这里,她似乎猛然反应过来了,立即起身,紧张的问道:“海棠,你说皇上给王爷送了美人?” 海棠的眼里都是同情,不忍直视苏悦芯的双眼,误以为王妃是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才会这样激动,她有些不忍的说道:“是的,送了两个美人,不过王妃您放心,我听说王爷一向眼光甚高,一般的女子他是看不上的。” “他必须要看上啊,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对我真是眷顾啊。”苏悦芯的双眼顿时就放出光彩来,来了两个美人,只要沈炼看上她们,自己就解脱了啊。 “王妃……您没事吧?”海棠看到她的反应,震惊不已,心里担忧着,王妃不会是因为受到刺激太大,有些魔症了吧,这样的事情,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和王爷才圆房啊,这受宠的日子刚刚要开始,就来了两个拦路的,王妃怎么还会如此兴奋呢? 聪明如海棠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悦芯却不再理她,起身就往落雪殿而去。 海棠说的对,沈炼那个极度自恋的家伙,好像真的眼眶很高,他可别一时看不上把美人给退回去了啊,以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悦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俩美人给他留下! 落雪殿的大厅里,张公公正在和沈炼寒暄着,在他们的旁边,站着两个身姿妖娆的美女。见到苏悦芯进来,张公公立即起身,笑着说道:“见过王妃。”他对这个傻王妃,可是记忆犹新,上次她在皇宫内折辱皇后都能全身而退,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张公公免礼。”苏悦芯也认出他就是上次在皇宫内见到的,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我听说皇上赐了两个美人给王爷,特意来看看,这两位就是吗?” 她打量着旁边的两位美人问道,两位美人眉目如画,身姿曼妙,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妖娆的气质,苏悦芯感觉自己身为女人都会被吸引。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沈炼,却发现他只是高深莫测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俩美女。 张公公笑着打圆场:“还不快见过王妃。” “奴婢见过王妃。”两位美人一起说道,乖乖,连声音都这样诱人,苏悦芯忍不住赞叹,这样的尤、物,皇上怎么舍得送人的呢。 “你们是来做王爷妾室的吧?”苏悦芯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皇上送来的人,应该都是有一定身份的,肯定不能慢待,她这个正牌王妃还健在,那么她们也就只能做妾室了。 没有想到她这个问题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张公公连忙解释道:“王妃不必介怀,皇上送这两个美人来,不过是为了让王爷和王妃增添一些娱乐而已,别无他意。” 沈炼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笑意。 两位美人立即福身说道:“奴婢唯愿能伺候王爷和王妃,请王爷和王妃任意差遣。” 沈炼还是不出声,张公公似乎也有些为难,他可是奉旨前来送美人的,如果完不成任务,回去跟皇上也不好交代啊。 那两位美人也有些着急,她们在宫中做舞姬这么多年,如果不能为自己寻个好婚姻,以后年纪大了,只能领取一点补助回老家,人老珠黄,孤独终生。 这一次皇上要为庆王爷选两个美人,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被选上的,听说这王爷虽然是太监,但是位高权重,皇上多十分倚重,有幸做他的妾室,以后何愁没有荣华富贵。 可是自从她们进入王府,王爷连正眼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庆王爷喜怒无常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万一他不想要,把她们退回去,悲惨的下场可想而知。 同样着急的还有苏悦芯,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只有留下这两个美人,她才有机会得到解脱啊。 “夫君,这两位美人真的都好美啊,而且说话声音也很好听哦。”她像是推销一样,竭力想让沈炼把这两位美人留下。 沈炼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想要让我留下这两个女人?” 他的眼神十分危险,分明是在警告她,你敢说个“是”字给我试试?苏悦芯忽闪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说道:“是啊,皇上赏赐给夫君的,肯定都是好的,夫君为什么不留下呢。” 张公公同情的看着苏悦芯,虽然他也很想王爷能留下这两个人美人,可是王妃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她傻。 哪有刚刚新婚的妻子为自己的夫君推荐美人的,除了傻子,没人会这样了,那两个美人也在暗自窃笑,看来这王妃跟传说中一样,是个傻子。 如果她们俩能留下,只要略施手段,以后这王府的女主人,可不就是她们了。 沈炼被苏悦芯气的肝儿疼,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怕触碰他的底线! “既然王妃如此喜欢你们,你们就先跟着王妃,伺候着王妃吧。”沈炼冷冷的说道。 伺候王妃?那不就是侍女吗?她们虽然是舞姬出身,但是也是皇上亲赐的啊,怎可在王府里做人家的小妾,两个美人顿时有些委屈。 张公公看出一些端倪,立即非常有眼色的说道:“还不快谢过王爷!” 赐给王妃做侍女 两位美人不敢有半分不愿表露出来,立即福身谢过王爷和王妃,沈炼看到苏悦芯见两位美人留下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更来气了。 精明如他,立即就明白过来,他知道苏悦芯并不是愿意给自己惹麻烦之人,她也并不是看不懂他的脸色,她宁愿冒着惹怒他的风险,也要让他留下这两个女人。 肯定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难道她就如此排斥跟他同床共枕,但昨天晚上八爪鱼一样,缠绕着他睡觉也是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好了,既然赐给你了,就带下去好好调、教吧。”沈炼冷冷的说道。 苏悦芯苦着脸,她只想把这两个美人留给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啊,明知道沈炼炸毛生人勿近了,她还是不死心的说道:“王爷,我有海棠和薄荷她们伺候就够了,不需要这两个妹妹伺候,还是留给王爷吧。” 这两个美人听到这句话,差点喜上眉梢,看来这王妃是真的傻啊,居然把她们往王爷身边推,两人也同时楚楚可怜的看着王爷。 “你、需、要!”沈炼看着苏悦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语气已经冰冷的滴水成冰了,苏悦芯感觉自己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沈炼就要催动他冰冷的内力,把她冻成冰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悦芯先采取缓兵之计。 “是的,王爷,妾身这就带这两位美人下去调、教。”说着就快速的消失在大厅里,那两位美人也只能依依不舍的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 “王爷对王妃真的是十分体贴啊,老奴看了都十分感动呢。”张公公寒暄着,低头悄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终于是把这两个美人给留下了。 沈炼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劳烦张公公跟皇上说一声,本王谢过皇上的好意了。” 张公公赔笑说道:“这是自然,还有一件事,皇上让老奴带话给王爷。之前在宫里刺杀王爷的那群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哦?是什么来路?”沈炼问道,可是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好奇。 “这次刺客都是江湖中人士,不过听信了一些谣言,对王爷产生了误解,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已经把这伙人全部剿灭了。”张公公垂首说道。 “就仅仅是这样?没有找到背后是谁在操控这件事?”沈炼微微抬眸问道,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张公公所说之话。 “确实是这样的,皇上派出大内密探前去侦查的,要求他们务必查明真相,查出幕后指使,立即严惩,最后发现并没有幕后指使,他们就是自发组织的。” 沈炼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原来如此,看来都是因为我恶名远播,招来的杀人之祸,这下更要谢谢皇上的体恤之情了,还请张公公回去禀告皇上,本王来日定当亲自谢恩。” 张公公从落雪殿出来,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这庆王爷真不是好相处之人啊,短短几次交手,紧张的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张公公走了之后,沈炼找来追风,问道:“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王爷,您安排的事情,五皇子那边已经查处一个大概了,基本上可以确定确实是东宫所为,属下拿着那弓箭出去找,果然找到了出处,那一批弓箭的主人正是太子。” 果然是太子想要谋害他,沈炼冷笑一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啊,不过他可不是纸老虎,惹火了他,就咬他个血肉模糊。 “我知道了,追风,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子最近对我们这样热情,我们怎么也得回敬一下,你去准备吧。”他吩咐道。 追风点头答应着,转头就出去了,沈炼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追风平时执行力就很到位,最近的执行力更加出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苏悦芯刺激到了,为了不去跟着她,所以在沈炼面前表现的更加优秀。 想到这苏悦芯,沈炼就感觉到闹心,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居然给自己的夫君推荐女人,她就这么着急的想要表明,她是真的不在乎他?想想就觉得恼火! 张公公完成任务回到皇宫之后,立即像皇上复命。 “那两个美人他真的收下了?”皇上问道,张公公点头说道:“是的,王爷是收下了那两个美人,不过转手就送给王妃做侍女了。” 皇上一愣:“居然送给了王妃做侍女?”皇上有些不解,以他对沈炼的了解,他要是不想要,肯定会直接推辞,对于别人的馈赠,他向来小心翼翼,尤其是送人的。 这一次居然留下了,但是又转手送人,其实也说明了他的态度,皇上叹了一口气,这个沈炼脾气还是一样的大啊。 “刺客的事情,你告诉王爷了吗?”皇上顿了一下,想起另外一件重要事情。 “回皇上,老奴跟王爷说了,王爷只是问了一下是谁在背后操控的,老奴一口咬定是江湖人士,王爷就没有继续再问。”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微微叹了一口气,沈炼并没有继续问,并不是说明他是真的相信了,而是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向来不喜欢说废话而已。 “留意东宫的情况,太子再有什么动作,立即来报!”皇上还是十分担忧,他不仅确保太子不要再胡作非为,也要保护太子不被沈炼所害,两面忧心。 他今天送给沈炼两个美人,为的就是安抚他一下,人人以为沈炼是太监,皇上却知道他并不是,之前给他赐了一个傻女人做王妃,这沈炼居然就这样接受了,他总觉得不安。 忍气吞声可不是沈炼的风格,皇上担心他会有更大的动作在后面。 张公公一直跟随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他的苦心,立即就答应一声说道:“皇上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此时更加忧心的还有庆王府的王妃苏悦芯,她被迫把这两个美人带回了听雨轩,海棠和薄荷一看这俩美人都十分警惕,面色不善的盯着她们。 王妃的难言之隐 薄荷小声对海棠说道:“你看这两个女人,一双眼睛仿佛要勾人魂魄一样,一看就不是善茬,咱们王妃那样单纯善良,可不要吃亏啊。” 海棠也有些担忧看着苏悦芯,怕她伤心,劝慰道:“王妃,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就算皇上赏赐的美人又怎样,王爷还不是赐给您做侍女,这样看来,王爷还是在乎您的。” 苏悦芯一直在沉思,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两人说的什么,她一脸忧虑的抬起头说道:“海棠,薄荷,你们俩得为我想个办法。” 这俩忠心耿耿的侍女立即说道:“王妃请讲,奴婢定当竭尽全力。”薄荷更是跃跃欲试的问道:“王妃,您是想要让我们帮您把这俩女人给赶出去吗?” “是的,不过不是赶出去,是把她们赶到落雪殿,让王爷留下她们。”苏悦芯说道。 海棠和薄荷一惊,都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薄荷直接问道:“王妃,您这是为什么啊,这俩要是去了落雪殿,如果王爷被迷住了,以后您不是又要被冷落了吗?” 海棠扯了一下薄荷的袖子,转头低声问道:“王妃,奴婢愿意祝您一臂之力。” 苏悦芯见到终于有人愿意帮助她了,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话,就把她俩喊来吧,就说我有话要问。” 海棠答应一声,拉着一头雾水的薄荷走了出去,刚刚走出门口,薄荷就忍不住问道:“海棠,你为何要帮着王妃做这样的事情?” 海棠停下来专注的问道:“薄荷,外界都说咱们王妃是傻子,你觉得王妃是真的傻吗?” 薄荷立即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谁说咱们王妃傻,我立即拍死他。” “这就对了,咱们王妃不傻,自然不会做傻事,所以她这样做,肯定有她这样做的目的,我们只要支持她就好,听明白了吗?”海棠解释道。 薄荷还是不了解:“这样做能有什么目的,我看唯一的目的就是以后把王爷让给这俩女人了。” 海棠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悄悄的在薄荷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什么,难道你忘记了,王爷是太监,不能行人事的,我之前曾听说过,太监在这方面都有些特殊癖好,十分折磨人,你没见王妃昨夜回来就有些异样吗?” 薄荷终于明白过来,顿时红了眼眶,十分同情的说道:“我明白了,王妃太可怜了,还要这样忍痛割爱,我跟你一样,一定会支持她的。” 这俩总是想多的丫头,其实根本就不明白她们的王妃是真心实意想要撮合沈炼和这俩美人呢。 不一会儿,薄荷和海棠就带着那俩美人来到听雨轩的客厅,两人微微福身,给苏悦芯行礼,眼神完全不似在沈炼跟前那样楚楚动人了,有意无意间带着一股不屑。 苏悦芯直接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彩盈。”“奴婢飘雪。”两人柔柔的回答道。 彩盈身材娇小丰满,媚眼如丝,飘雪身材纤细高挑,自带一股冷艳气质,两人完全就是不同的风格,皇上太挑选美人时,也算是用心了。 “我知道你俩来到王府,志向肯定不是做什么侍女,都想伺候王爷吧?”苏悦芯问道。 彩盈和飘雪对视一眼,苏悦芯说的就是她们的心声,可是她们也不敢直接承认。 “奴婢不敢,奴婢能有幸来府里,伺候王妃,已经是三生有幸了,不敢妄想别的。”那个叫彩盈的看上去更加会说。 苏悦芯懒得跟她们绕弯子,直接说道:“我这里不缺侍女,你们要是想要伺候王爷,我倒是可以帮助你们,先说说你最擅长的是什么吧?” “奴婢擅长唱歌和跳舞。”这一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刚才明明还表示愿意伺候王妃,这一听到苏悦芯要帮她们接近王爷,立即很快就改口了。 “那就把你们最擅长的展示给我看看吧。”苏悦芯依靠在卧榻上缓缓说道。 彩盈和飘雪随即就跳了一段舞,一看就是从小习舞之人,身段柔软妖娆,苏悦芯大饱眼福,想着当年赵飞燕掌上舞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好看归好看,但是还不够魅惑,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最好是能让沈炼一看就被迷住才行,于是她俯身向前问道:“会不会更加魅惑一点的舞蹈?” 彩盈和飘雪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她们是专门为了魅惑男人而练的舞蹈,怎么会不会呢?刚才不过是担心这个傻王妃看不懂,所以跳了一段中规中矩的舞蹈。 没有想到她居然主动提起来,两人微微羞涩的说道:“这自然也是会一点的。” 苏悦芯十分高兴,那就妥妥的了,立即拍板说道:“今夜我请问王爷来听雨轩用膳,到时候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要抓紧了哦。” 彩盈和飘雪简直要笑出了声,这还用她说,今天晚上必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王爷吸引住,没有男人能抵抗的了她们的舞姿。 沈炼一整天都心情不好,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追风来汇报:“王妃请您晚上到听雨轩用晚膳。” 沈炼在书桌前抬起头,有些惊讶,这个女人很少主动靠近他,今天怎么会这样反常?转而一想,难道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所以想要赔不是? 想到这里,沈炼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一个微笑。 身为被苏悦芯整过的过来人,追风很想跟王爷说:“王爷,您笑的可能有点早啊。” 可是他又实在不忍心打击王爷,毕竟王爷已经拉着脸一整天了,现在终于有点笑意了,他怎么好意思再泼上一盆冷水,只能祈祷王妃今天是真的没处什么幺蛾子吧。 晚膳时间,沈炼带着追风来到听雨轩,酒菜都已经布置好了,苏悦芯笑着迎了出来。 她笑的太过热情了,连沈炼都发现了不对,转头看了一眼追风,都在对方的眼中发现了警惕之色。 不过从进门一直到入座开始用膳,一直都风平浪静,就在沈炼以为自己多疑了的时候。 苏悦芯突然笑着说道:“王爷,今天皇上赐给您的两个美人,我已经了解过了,她们十分擅长歌舞,不如就让她们表演一段,助助兴?”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沈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看来王妃今晚准备的很充分啊?本王倒是很好奇呢?”虽然这样说着,语气倒是十分的冷淡,听不出半点热情。 苏悦芯俯身过去,在沈炼的耳边轻声笑着说道:“王爷,这俩美人可都身怀绝技,包您满意。” 说完这话,她突然发现沈炼看她的眼神更加冰冷了,她心里有些疑惑,他这又是怎么了?她这个正牌老婆亲自为他操持这些美色之事,他居然还不高兴? 苏悦芯十分迅速的反思了一下,或许是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夸张了,听着有些像青、楼的老、鸨子推荐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这让自恋如水仙花一样的沈炼不舒服了吧。 于是直接坐直了身子,假装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王爷,那就请您欣赏一曲吧。” 接着拍了拍手,彩盈和飘雪早就等着了,为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两人已经训练一整天了,为了让自己的身姿看上去更加妖娆,两个人都没大吃东西呢。 随着丝竹声响起,两个美人翩翩起舞,身子绰约,婉若游龙,一招一式自带风情,一颦一笑十分勾人,连苏悦芯都看的津津有味。 这俩人今晚跳的舞,跟白天的时候在她跟前跳那个舞,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看来这俩人为了得到王爷的青睐,也是豁出去了。 随着丝竹声的节奏加快,两人的舞步也越来越快,两人旋转跳跃,让人眼花缭乱,不停旋转的间隙,身上的彩衣犹如浮云一样,缓缓的飞起,然后飘落在地。 再看彩盈和飘雪,两人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纱衣了,曼妙的身姿若影若现,十分诱人。 苏悦芯在心里赞叹不已,彩盈和飘雪看来真的是有实力,这脱衣舞跳的十分有雅趣,并不见低俗,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魅惑之情。 她悄悄的转头看了一眼沈炼,本以为他昨晚上急不可耐的模样,今天看到这俩美人,这样诱、惑的舞姿,肯定会着迷的。 可是她现在看到他居然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彩盈和飘雪跳舞,眼波没有一丝流转,就好像看着桌子椅子一样平常。 这家伙定力也太好了吧?这样都没有反应,她明明看到旁边的侍卫都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了呢,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 她都下这样的猛料了,他居然还不心动吗?苏悦芯有些着急了。 这时候舞曲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两人的舞步也渐渐缓了下来,这时候只见彩盈一边跳着一边慢慢的靠近沈炼,轻轻的为他斟满酒,然后用唇含住酒杯,依偎在他的桌前,抬起头想要让沈炼喝酒。 一双丹凤眼带着万种风情,定定的看着沈炼,沈炼也低头看着她,却并没有去接她的酒杯,旁边的飘雪看到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 彩盈这小蹄子,居然还敢背着她留了一招,今天她们都是一起排练的,根本就没有最后敬酒这一出,彩盈这样做,就是为比她先得到王爷的宠爱。 只是,时间缓缓的流逝,彩盈含着酒杯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看向沈炼的眼神也是楚楚可怜,可是沈炼居然就是不去接那杯酒,反而端起旁边的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 旁边的苏悦芯看不下去了,于是笑着说道:“王爷,彩盈敬您酒呢。” 沈炼一个冰冷的眼风杀过去,把苏悦芯立即就冻的不行,他白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酒杯被碰过了,脏。” 此话一出,彩盈一下子就愣住了,脸色变的苍白,泫然欲泣,他居然说她脏!飘雪在旁边看的幸灾乐祸,让你骚!这下活该了吧。 苏悦芯看着沈炼,腹诽道:这家伙的最太毒了,这一张口,就是要杀人啊,平时觉得沈炼对她就够不善的了,现在看来那时候他还真是嘴下留情啊。 彩盈虽然受伤很重,但是反应也挺快,她随即就放下酒杯,附身跪在沈炼身前,柔柔的说道:“奴婢只是一直仰慕王爷,所以想要通过这个方式敬王爷一杯酒,没想到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赎罪。” 那可怜柔弱的语调,让人听了心里都为之一软,可是沈炼依旧面不改色,苏悦芯都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变成柳下惠了。 彩盈见王爷只是一直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于是大着胆子跪行到他的腿边上,伸出白、嫩的小手,揪住沈炼的一条裤腿,轻轻的摇晃着,声音更加娇弱了:“王爷,您就原谅奴婢吧,奴婢求求您了。”几乎是撒娇的口吻了。 同时抬起大大的眼睛,好像是可怜的小猫一样,怯怯的看着沈炼,而这时候她胸前的白、嫩的两、团一览无遗的展露在沈炼面前,纯真和妖媚无缝隙十分和谐的衔接。 苏悦芯在心里给彩盈鼓掌,真是佩服啊,看看人家这演技,这要是放在现在那肯定就是奥斯卡影后的主啊。 “你这是在诱、惑本王吗?”沈炼的冷冷的说道,眼中尽是厌恶之情。 苏悦芯的下巴简直要惊掉了,这沈炼还是个男人吗?昨天晚上拉着她要洞房,血气方刚的那个沈炼,跟现在这个坐怀不乱的沈炼,不是一个人吧? 彩盈已经使出自己浑身解数了,所有的法宝都拿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别说是个男人,她觉得就算是个石头都会被她勾、引了,他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彩盈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直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索性豁出去说道:“王爷,难道您觉得彩盈不美吗?彩盈为了吸引你的眼光,做的这些难道您一点都不为所动吗?” “放肆!”沈炼重重的把茶杯摔在桌上,茶水一下子都洒了出来。 “皇上把你们送到王府,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来给本王跳这样不知廉耻的舞蹈的吗?你们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引诱本王的吗?” 沈炼愤怒的质问道,见到他发火,所有人都吓的跪下了。 别样的用心 飘雪本来在看热闹呢,这下发现王爷的怒火好像也烧到她的身上了,于是大着胆子说道:“王爷,奴婢二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今夜给我王爷献舞,也是王妃的主意啊。” 这时候只要把战火推到那个傻王妃身上就好了,反正就是她让她们跳的嘛。 苏悦芯十分识时务的觉得,现在沈炼正在气头上,实在是不适合跟他争辩什么,可是眼看着大好的机会就要失去了,如果沈炼彻底厌恶了这俩美人,那以后他会不会还要来找她“同床共枕啊。” 想到这些,苏悦芯硬着头皮说道:“王爷,确实是我让彩盈和飘雪跳舞的……” “你给我闭嘴!”沈炼转头朝她吼了一声,眼神十分愤怒,吓得苏悦芯立即就住口了。 “王妃好心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艺,可是王妃让你们勾、引本王了吗?你们白白辜负了王妃的一片好意,不给你们一点教训,看来你们不知道我庆王府的规矩!”沈炼怒气冲冲的说道。 彩盈和飘雪彻底傻眼了,早就听说这庆王爷喜怒无常,她们还不相信呢,觉得没有男人是她们收服不了的,现在彻底相信了,两人欲哭无泪的看着苏悦芯,希望她能挽救一下自己。 苏悦芯被沈炼那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知道他现在是在暴怒,为了保住小命,也担心把他气的厉害了再诱发寒毒,所以选择了沉默。 彩盈和飘雪终于绝望了,她们怎么就相信了傻王妃的话呢,懊悔不已。 “来人,把这俩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拉出去,各大三十大板!”沈炼一声吩咐,立即有两个侍卫上前把彩盈和飘雪拉了出去。 两人惊恐不已的喊道:“王爷,王爷,我们知错了,请您饶了奴婢吧。” “王妃,王妃,请您救救奴婢啊。” 然后就听不到她们的呼喊了,紧接着就开始惨叫声,还有打板子的声响。 苏悦芯在屋子里听到了都感觉到胆战心惊,十分肯定确定以及一定,这个沈炼是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啊,这样娇媚的两个美人,居然就直接这样拉出打了。 她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惹怒了他,王爷如果很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 她正在揣测着呢,就看到沈炼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她赶紧跟着起身,沈炼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往前走去,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苏悦芯说道:“下次再给我出这样的幺蛾子,就把你拉出去打板子!” 然后就气哼哼的走了,苏悦芯看着他背影,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我一片好心嘛,不领情就罢了,居然还这样威胁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薄荷看到彩盈和飘雪一心勾心王爷不成,反而被打,终于放心了,她心里对苏悦芯更加佩服了,没先到王妃不废除灰之力就收拾了这俩妖艳货色。 其实她不知道苏悦芯心里的苦楚,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让沈炼看上那俩女的啊。 这时候海棠一个托盘进来,走到苏悦芯跟前说道:“王妃,这是刚才王爷来吃饭之前,给您带过来的东西。” 苏悦芯有些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顿时惊讶不已,立即就开心的跳了起来:“哇,这么珍贵的医药典籍,他都能找的到啊,真不愧是沈炼啊。” 海棠看到王妃这样高兴,忍不住又说道:“沉星告诉我,这是王爷昨天在王宫太医院里要来的,听说那些老太医不愿意,王爷颇费了一些口舌呢。” 苏悦芯一怔,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在沈炼的书房里看书的时候,曾经抱怨过两句,他书房里的藏书虽多,但是最顶级的药典并不是很多,有些遗憾呢。 当时沈炼还很不屑的说道:“有的看就不错了,再那么多废话,就不让你来书房看书了。” 没有想到背后他竟然这样用心,专门去宫里为她寻找这些古籍,他那样高冷的一个人,竟然还愿意跟那些老太医费口舌,苏悦芯觉得心里有些感动。 “唉,只可惜了,今天那两位美人没能让他开心起来,看来他不喜欢这种调调的,回头我再帮他物色他喜欢的类型吧。” “王妃,您难道看不出来吗?王爷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彩盈和飘雪,而是因为你啊。” 海棠提醒道。 苏悦芯一愣,不解的问道:“因为我?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吗?这种齐人之福,难道不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 “王妃,您忘记了吗?王爷他不是普通的男人啊,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彩盈和飘雪这样的庸脂俗粉,您把他不喜欢的人往他身边推,王爷自然不高兴,而且您这样大方,王爷或许会误认为您不在乎他啊。” 海棠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她在大户人家做丫头做了很多年,这些事情多少能看的通透一些,说出来的话,也有一些道理。 苏悦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还是不太能接受,沈炼会在意她对他的想法?不过看上去,他今天是真的被气到了,或许海棠说的对。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然后启动玉佩,从里面取出来一些极好的伤药,递给了海棠,有些颓然的说道:“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今天这事也是因我而起,你带着这个伤药去看看彩盈和飘雪吧。” 海棠答应一声,带着伤药就出去了。 彩盈和飘雪皮肤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一时之间恐怕是不能跳舞了。 飘雪愤愤不平的说道:“王爷凭什么打我啊,我只是跳跳舞而已,又没有去勾、引他,都是因为你,好端端的,出什么幺蛾子去敬酒,结果惹火了王爷了吧。” 彩盈今天是身心俱伤,本来已经蔫蔫的了,听到飘雪的抱怨,顿时更加生气:“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藏着后手呢,你今天突然身上的香粉是催、情香吧?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打算给他下药,你说他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吗?” 淡淡的思念 “你……你血口喷人!”飘雪一惊,同时也有些心虚,不知道彩盈是怎么发现的她的秘密的,她在来之前,在宫里曾经跟一个太医好过,那个太医送给她一些药粉,这次出宫,她都带着了,就打算用在刀刃上呢。 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用,就被牵连了,挨了这一顿板子,她也有些打怵了,这王爷还真不是好伺候的,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啊。 海棠在门外听到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争吵声,暗自惊叹,她们为了得到王爷的宠爱,真的是无所无用其极,辛亏王爷今天没有看上她们。 海棠故意大声咳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进去,笑着说道:“王妃体谅两位姑娘,让我来送一些伤好的伤药,顺便让我跟两位姑娘说一声,你们尽管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去听雨轩说一声。” 沈炼虽然说这把俩人赐给苏悦芯做侍女了,苏悦芯却知道她们是皇上赏赐的,自然跟一般的侍女是不同的,于是就安排她们住在了清风苑,指派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着。 彩盈和飘雪虽然对苏悦芯有怨言,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家的,十分客气的说道:“多谢海棠姑娘,请您一定替我们谢过王妃了。” 海棠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今日之事,还望两位姑娘不要太在意,王爷的性情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而且王爷向来疼爱王妃,所以忍受不了一点点对王妃不利的事情,希望两位姑娘能明白。” 彩盈和飘雪对视一眼,同时明白过来,这个丫头是在替她家主子敲山震虎呢,王妃看上去傻乎乎的,这个丫头倒是十分精明。 两人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奴婢自然明白,一切都为王妃马首是瞻。” 之后的两天,沈炼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没有让苏悦芯过去陪着用膳了,她在听雨轩自由自在,安安静静的看了两天的书。 突然觉得很想见他,之前他总是吓唬她威胁她警告她,对她怒目而视,她生气的时候祈祷再也不要见到她,现在突然真的见不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感觉空落落的。 她把书本一放,给自己打气:“相见去就见见呗,反正就在那里。” 于是起身出门就往落雪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间沈炼一直都在书房,所以直奔书房而去。 “王妃,王爷正在书房商议大事,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请您改日再来吧。”追风站在书房门口拦住了她。 苏悦芯一愣,之前沈炼答应她,不管她什么时候想看书,都可以随时来看的,而且他如果有事要谈,都会把人约在前厅了。 她不知道今天沈炼把她拒之门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会硬闯了,只要沈炼放她进去。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那样任性了,于是淡淡的说道:“那好吧,我在院里坐着等一会儿,等王爷商议完了事情,然后再进去找他吧。” 追风自然不能不同意,只能说道:“您随意吧,只是王爷好像还要很长时间。” 苏悦芯每当回事,直接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似乎不见到沈炼不罢休。 沈炼确实在书房跟人商议要事,太子在边境纠结了一批人马,而且队伍还在逐渐扩大,不知道意欲何为,但是不得不防。 就在他们快要商量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苏悦芯的声音,她跟追风说来见王爷,被追风拦住,这一次居然没有抗争,十分乖顺的坐在院中。 沈炼站在窗前,一直看着院中的她,这个小女人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而且自己对她的感情,也让他有些烦躁,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在乎她了。 一直在腥风血雨中走过的他,面对内心的这样一份柔情,其实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走的路十分艰难坎坷,容不得他有半分柔情,可是他想到苏悦芯,看到她的时候,那种内心温暖的感觉,又太过享受,让他不舍得放弃。 他想要靠近她,有不想靠她太紧,纠结矛盾折磨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做出选择,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跟她保持距离,不能掉以轻心。 他的属下早已汇报完了工作,但是王爷没有发话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只能呆呆的看着王爷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苏悦芯等了许久,不见有人从书房中出来,想着他们或许真的有事,而且她在等待的空隙中,在脑海里复盘她之前看过的药典,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药方,可以缓解沈炼身上的寒毒,而且效果应该很好,现在就是药材问题了。 就在沈炼忍不住想要把苏悦芯喊进书房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对追风说道:“既然王爷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出去逛街了。” 她语气轻快一点也没有刚才那股带着淡淡忧愁的感觉了,沈炼有些气恼的想着:“刚才她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怎么上一秒还楚楚可怜,下一秒就立马很兴奋的要去逛街了,这个女人也太善变了吧。” 他气的猛然关上了窗户,然后对着旁边的沉星说道:“你跟着她,不要让她跑远了。” 沉星答应一声,随即就走出了书房,沈炼一转头,这才发现从刚才就一直恭敬站在他身后的属下们,他只顾着看苏悦芯了,都忘记了正事,于是赶紧让他们离开了。 苏悦芯回到听雨轩,海棠和薄荷问道:“见到王爷了吗?” “见什么见,也不知道在书房里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呢,我等了半天都没看他出来,我就不等了,我要出去逛街买东西。”苏悦芯兴致勃勃的说道。 苏悦芯带着海棠刚刚出门,就遇到沉星,他十分客气的说道:“见过王妃,王爷派我来保护王妃。” 苏悦芯冷哼一声,什么保护不保护的,不过是怕她跑了而已,竟然这样不相信她,亏她还一心一意为他寻找接触寒毒的方法。 易容出门 “会易容术吗?”苏悦芯上下打量着沉星,开口问道。 沉星心里一沉想到,来了,来了,王妃要开始整他了,他就知道!有追风的前车之鉴,他要跟着王妃出去,指定没有好果子啃。 “王妃,属下只是想要保护您的安全,请您放小的一马,属下之前是暗卫,特别擅长暗中保护别人,所以绝对不会让您感觉身后跟着人的,请您不要让我扮成女装啊。” 看着沉星苦恼的模样,海棠和苏悦芯对视一眼,扑哧一下都笑了起来。 “沉星啊,我只是问你会易容术吗?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扮成女装了,你放心吧,今天不装伴你,你如果会易容术,让你来装扮我们。”苏悦芯笑着拍了拍沉星的肩膀。 看来上次确实把追风折腾的有些厉害了,连沉星都被震慑到了。 沉星听到苏悦芯的话,如释重负,赶紧点头说道:“我会易容术。”想了想还不放心,又跟了一句:“我师父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易容术高手,我自小就会易容,包您满意。” 苏悦芯于是就让沉星把自己和海棠都装扮成男人的模样,上一次出去遇到了五皇子,这一次不知道出去还会遇到什么人,毕竟地球这么小,京城更是这么小。 一行三人来到上次买药的宝一堂,这里依旧是十分忙碌,抓药的,看病的很多人拥挤在大堂内。 苏悦芯把药方子递给了小伙计,小伙计看了半天,这是她根据自己看到的药理古籍整理出来的药方子,主要就是辅助治疗沈炼的寒毒。 苏悦芯和沈炼同床的那天,虽然第二天早晨,她有些惊慌失措的,可是忙乱中她依然感觉到了即使沈炼全身都是温暖的,胸口的位置依然有些凉意。 深夜的时候,人的体温都会有所下降,他心口的寒毒相比更加容易诱发,如果发作的剧烈,他在睡梦中反应不过来,将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这也是苏悦芯为什么非要把彩盈和飘雪推向的沈炼的原因之一,她希望夜里有人能陪在他身边,万一有什么不测,至少会很快就能被别人发现。 这份心意,苏悦芯谁都没有告诉,她甚至想要欺骗过自己的内心,她其实是那么在乎沈炼的安危,好像假装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在乎,就是真的不在乎一样。 就在小伙计去抓药,苏悦芯正在呆呆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声:“冯大夫!冯大夫!请救救我儿子吧。” 苏悦芯转头一看,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孩子,冲了进来,那孩子脸色苍白,全身抽出,嘴角还泛着白沫,眼睛里只剩下眼白了,呼吸十分急促。 店里的小伙计看到之后也下了一跳,着急喊道:“冯大夫正好出诊了,方大夫在后面给人诊治呢,您这就随我来。” 那夫人可能是一路抱着孩子跑来,太累的了,现在着急跟着伙计往前走,脚下一软,瞬间就超前扑去,怀里的孩子也甩了出去。 “宝儿!”妇人尖叫一声,苏悦芯反应十分迅速,她猛然往前一扑,就接住了那个孩子,没有让他被摔在地上。 抱着这个孩子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这孩子是高烧导致的惊厥,情况十分紧急。 她随即就把孩子放在地上,双手迅速的解开他的衣衫,一边镇定的吩咐小伙计:“准备一些烧酒和一盆清水,拿两快纱布。” 小伙计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到有些白、嫩的公子,有些怀疑的问道:“公子也懂医术?也是大夫?” “是的,我是大夫,你赶紧去准备!”苏悦芯这时候已经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净了孩子嘴边的白沫,然后把手帕卷成棍装,塞到孩子的嘴里,让他咬住了。 这时候海棠已经扶起来那位妇人,她赶紧扑了过来,哭着问道:“公子,宝儿怎么样了?” 她刚才还不敢相信苏悦芯是大夫,但是看到她认真镇定的眼神,熟练沉稳的操作,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专业,于是终于相信了。 “你儿子高烧惊厥了,你还给他穿这么多!”苏悦芯不悦的说道,然后直接从旁边的柜台拿出银针,直接就开始下针。 四根针下去,一根扎在虎口处,一根扎在鼻唇中间,两根扎在手背上,不一会儿,孩子就不抽搐了,终于安静下来,不过依然逼着眼睛,还在昏迷中,不过看上去不像刚才那么危险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孩子的娘眼泪都掉下来,跪下来就要给苏悦芯磕头,苏悦芯赶紧扶住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孩子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起来,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呼吸越来急促,但是看上去好像呼吸十分困难,有点喘不上气。 妇人一惊,又吓到不行,哭着喊道:“宝儿,宝儿,你怎么了?” 苏悦芯立即就取下宝儿口中的帕子,用手捏住他的颌骨,让他张开嘴,她眉头一皱,暗暗说道:“糟了!” 这孩子全身温度过高,虽然她下针缓解了一些热度,让他不再惊厥,但是孩子的呼吸道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高温,出现了水肿,必须立即消肿!不然能活活憋死。 苏悦芯顾不得其他了,她立即转身,然后从双凤玉佩里,取出一个注射器和消炎药,然后直接给孩子打了一针。 很快孩子的呼吸就慢慢的变得不是那么急促,好像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时候小伙计也已经带着苏悦芯要的东西回来了,苏悦芯立即吩咐给孩子物理降温,用酒精擦拭腋窝,用冷水敷着额头。 小伙计答应着了,对苏悦芯十分感激,今天这孩子情况这样紧急,如果真的在宝一堂出了什么事,对他们药铺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这位公子,你手中的这件器物,不知可否给老夫看一眼。”有人突然对苏悦芯说道。 她转头一看,这不就是她上次在巷口撞到的那个人,传说中的冯大夫。 冒充神医徒弟 苏悦芯不知道,其实刚才她发现孩子呼吸道出现水肿的时候,冯大夫就已经回来了,他刚刚想要上前救治,就看到这位年轻的公子,拿出一个精巧的器物,直接给孩子扎了一针,孩子很快就好了,他十分的好奇。 苏悦芯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注射器,这东西旁人看不懂,也不会多问,但是同位医者的冯大夫就不一样了,她想了想,还是递给了他。 冯大夫端量了好久,这才问道:“老夫如果没有猜错,刚才那孩子喉部出现水肿,您用这个就是给他消肿的吧。” 苏悦芯点头说道:“是的,直接注射到体内,这样消肿的效果好一些。” 冯大夫十分钦佩的模样,他对这个注射器十分好奇,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药水可以直接注射到人的体内,这样自然效果更好,他赞叹不已的说道:“公子医术如此精湛神奇,不知道是师从哪位高人?” 苏悦芯一怔,说起她的师父啊,古今中外的医学名者,似乎多事她的师父,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脑袋灵光一闪,说道:“我师父云游四方,济世救人,隐姓埋名,恕在下不方便告知其名讳。” 没有想到,他此话一出,冯大夫的眼睛更亮了,惊喜不已的说道:“果然是那位神医的徒弟,刚才我就猜到了,薛神医悬壶济世,医术极为高深,而且喜欢研究各种奇异的治疗方式,没有想到今日能有幸见到薛神医的徒弟,实在是三生有幸。” 苏悦芯都愣住了,她信口胡说的,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正好被她说着了,只能笑着勉强答应着了。 冯大夫恭敬问道:“公子尊姓大名?” 师父的名字不能说,自己的名字如果也不能说,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了,苏悦芯想了一下说道:“在下免贵姓岳,单名一个新字。” 冯大夫压低声音说道:“岳公子,可否接一步说话,老夫有一事相求。” 苏悦芯自从上次知道冯大夫免费为穷苦病人看病,对他印象甚好,想必他遇到的难题也是医学方面的,她能帮的话自然要帮。 于是点头答应着了,跟着冯大夫来到后面的厢房,冯大夫略微寒暄之后,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最近的困扰之事。 “我有一位病人,全身虚弱无力,肌肉有些萎缩,关节处也有多处坏死,但是看脉象只是稍微有些弱,并不见病灶在哪里?不知道岳公子可否听说过此中情况?” 苏悦芯略一沉吟说道:“肌肉萎缩,关节坏死,应该不是某处器、官受损,估计是慢性病或者慢性毒作祟,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见到真人,我也不好直接推断。” 冯大夫眼睛一亮,他果然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位公子,他诊断了好久,才确定五皇子是慢性毒,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公子,只是听他说说症状,就能这样快的推论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小伙计来报:“冯大夫,有人找您?” 冯大夫以为是有人找他看病的,随即说道:“请他进来吧。”很快有人推门而入,苏悦芯转身一看,这不是五皇子的贴身侍卫贞平吗? 贞平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对冯大夫说道:“冯大夫,我家主子病情更加严重了,刚才咳血了,请您立即随我去看看吧。” 冯大夫脸色一变,点头说道:“好的,咱们这就去。”然后转头看到苏悦芯,又说道:“这位公子是薛神医的徒弟,医术十分精湛,不知可否让他随我一起去?” 贞平心里着急,想了想说道:“既然冯大夫这样说,那就一起吧,还请您快一些,我家主子情况危急。” 冯大夫转头有些歉意的说道:“不知岳公子可愿意跟老夫走一趟,这位病人,就是刚才老夫所说的那位。” 原来是五皇子,苏悦芯跟五皇子有过两面之缘,每次见面五皇子都是五皇子搭救她,她向来知恩图报,而且她之前一直觉得五皇子有些异样,今天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的,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从厢房内出来往外走的时候,海棠就要跟着她,贞平却之让冯大夫和苏悦芯跟着,海棠有些不放心,苏悦芯安慰她:“你就留在这里等我,放心吧,我没事的。” 然后朝海棠眨巴了一下眼睛,海棠随即就明白了,还有沉星跟着呢,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奴婢就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苏悦芯跟着冯大夫一起来到这个飘满桂花香气的小院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她之前来过一样。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远处的一个稍微高一些小楼,突然记起来,那不就是迎宾楼吗?上次她带着薄荷和海棠,在那里吃法,曾经透过窗户看到这个小院。 当时她曾经有些向往,如果能来这个小院就好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就来了,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吧。 推门进去之后,一看就看到斜斜的靠在软塌上的五皇子李承玦,可能是因为刚刚咳血,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苏悦芯有些心惊的看着他,比起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更加病弱了,脸上显现出几分死亡的灰败之色来。 冯大夫进门立即行礼说道:“见过五皇子。”苏悦芯也学着他的样子,给五皇子行礼。 五皇子虚弱的说道:“冯大夫免礼吧,不知道这位是?” 冯大夫立即解释道:“这位是薛神医的徒弟岳新岳公子,薛神医常年云游在外,无人知道他的行踪,岳公子师从薛神医,医术也十分精湛,令老夫也佩服不已,所以斗胆擅自决定带他来见见五皇子,还请五皇子见谅。” “无妨,既然是冯大夫推荐的,我自然放心。”李承玦一边说着一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医者父母心,苏悦芯虽然年轻,但是多年的学医从医经历,还有小的时候受家人影响,耳濡目染,早就拥有一颗医者悬壶济世的仁善之心。 都是太子惹的祸 看到五皇子如此痛苦,她着实不忍心,并不多说什么,立即上前说道:“请您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呼吸,在下这就为您号脉。” 渐渐的她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终于抬手,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五皇子苦笑一下问道:“我是不是真的时日无多了?岳公子但说无妨,我有心里准备的。” “不,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苏悦芯看着他说道。 五皇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并无大碍,难道是我已经失去救治的可能了,所以岳公子说出此话安慰我而已?”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常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放在病理学上说,没有病因,却又病状的却是最严重,您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冯大夫刚才也是一惊,以为苏悦芯就确定五皇子无事,现在听到她这样说,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不知道岳公子可有良策确定五皇子的病症所在?” “我需要取血验血才能确认,不知道五皇子可介意我为您采血。”苏悦芯问道。 “大胆,皇子金枝玉叶,岂是你可以随意伤损的?”贞平不悦的说道。 五皇子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手,叹气说道:“贞平,本皇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何须在意这点小事,你不要激动。” 然后转头对苏悦芯柔声说道:“岳公子,您请随意,不管如何,我都会配合您的。” 李承玦现在的求生欲很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他本没有多少野心,不过想要在宫中安稳度日而已。 可是某些人居然还是不肯放过来,这些年都在给他下毒,用这么痛苦的方式害他,那就不要怪他不可以了,就算是还剩一口气,他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苏悦芯早就悄悄的从手镯里面取出了采血器,然后让五皇子伸出手,在他的手指尖上采血,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他们以为的采血就是要割伤自己放血呢,没有想到这样简单就结束了,五皇子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 采集的血液需要送回手镯内的系统进行分析,本来是可以直接进行操作的,可是苏悦芯不想当着五皇子和众人的面展示这些。 这双凤手镯以及里面所有的药材和设备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如果展示的太多,难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历史经验告诉她,任何企图篡改历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她可不想让远在古代的人,也学会用注射器,采血器之类的东西。 “五皇子,这个血样我需要带回去仔细分析才行,三天之后给您准确答案,今日我先给您开点药,你慢慢服用,这些都是克制毒素扩散和稳定病情的药物。” 说着她就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冯大夫接过去一看,点头说道:“不错,这些对您的目前的病况十分有利,可以先帮您稳住病情,等岳公子找到真正的病因了,我们再对症下药。” 五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冯大夫和岳公子了。贞平,你送冯大夫和岳公子回去。” 贞平答应一声,然后就带着这俩人走了出去,临上马车之前,递给冯大夫和苏悦芯两个锦袋,里面沉甸甸的。 苏悦芯打开一看,忍不住惊叹道:“嚯,都是黄金呢,五皇子出手真阔绰啊。” “唉,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抱住性命啊。”冯大夫叹口气说道。 苏悦芯想想也是,不由得就有些同情他,这么多年,都遭受慢性毒的侵害,相比也吃了不少苦吧。 “以我今天诊断来看,他的毒已经深入骨了,想要除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他居然现在才想起来看医生?”苏悦芯十分疑惑,他这个症状并不是很难发现的。 冯大夫为她答疑解惑:“哼,太医院里高手如林,什么诊断不出来了,依老夫看,并不是诊断不出来,而是诊断出来也不敢说而已。” 苏悦芯有些惊讶:“依您这样说,那就是有人故意害他了,谁这么大的胆子,肝胆伤害皇嗣,不要命了啊。”苏悦芯毕竟不是古代人,她理解不了夺嫡的残酷性。 冯大夫见多识广,不但会看病,还会识人,而且脾气耿直,他现在也不把苏悦芯当成外人了,气哼哼的说道:“还能有谁,几个皇子都想争夺皇位,五皇子为人宽容和善,又极为聪慧,皇上很喜欢他,自然有人看不惯,觉得自己东宫之位不保,所以就下毒手了。” 东宫之位?那不就是太子吗?苏悦芯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见过太子呢,可是他的“大名”早就已经听说很多次了。 自己当初会嫁给沈炼,也是太子和苏悦萱的主意,当初她和沈炼在宫中遇刺,据说幕后黑手也是太子,还没见面呢,就送给她这样两份“大礼”,她和太子之间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无论如何,我会医治好五皇子了,这大好河山,岂可落入太子那样恶毒之人的手中。”苏悦芯握着拳头说道。 冯大夫看到她志得意满的模样,十分欣慰,对她更加钦佩了,忍不住说道:“岳公子,如果不嫌弃,今夜就留宿宝一堂,我备一壶好酒,我们边吃边聊。” 苏悦芯听到他说边吃边聊,好像猛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糟了,沈炼告诫必须在晚膳之前回家的,她要迟到啦! 一转头,看到冯大夫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苏悦芯立即拒绝道:“谢谢冯大夫,不过今夜不太方便,我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回家的。” 冯大夫一愣:“天黑之前回家?这是什么规定?”不过想起那位奇异的薛神医,他的徒弟有些怪异的行为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就不再勉强。 后果不堪设想 苏悦芯有些苦恼,上一次准时回去,沈炼还怒气冲冲的训了她一顿,今天如果再晚回去,他不会以后都不让她出来了吧?她快速的转动脑筋,拼命想着办法。 沈炼这家伙,软硬不吃,喜怒无常,还真不好对付,不过以她的观察,好像来软的比来硬的结果要好一些,苏悦芯决定先采取讨好路线,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如果到时候沈炼还是不依不饶,就再跟他翻脸,反正他不能杀了她,还得留着她给他驱除寒毒呢。 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微微有底了。 回到宝一堂,海棠还在大厅里等她,看上去似乎也有些着急,见到苏悦芯回来,立即起身说道:“公子,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回家了。” 她以为苏悦芯忘记了呢,苏悦芯给她一个眼神暗示,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小伙计这时候已经拿出来苏悦芯之前所要买的药材,全部都精装好了,递给海棠。 海棠刚要拿钱付账,冯大夫却说:“岳公子今天帮了老夫这样一个大忙,怎么能要您的钱,这些草药您尽管拿着,以后有需要尽管来宝一堂拿,全部给您免费。” 苏悦芯自然不肯,笑着说道:“你这宝一堂是给穷苦人家免费的,本公子还算是有钱人,药草钱是一定要给的,而且要多给。” 说着她就拿出五皇子赏赐的那些黄金,递给了冯大夫说道:“您不要推辞,这些钱也不全是给您的,您免费为穷苦人家看病,就当我也出一份力了,这些钱就是用来为他们抓药吧。” 说完不等冯大夫拒绝,直接就带着海棠离开了,沉星早在外面等着,心焦不已,如果不能按时把王妃带回去,王爷不知道要如何责罚他呢。 沉星直接把车夫赶到旁边,他亲自驾驶着马车,风驰电掣的往庆王府赶,经过一家路口的时候,苏悦芯突然大喊一声:“停车!” 沉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立即急急的拉住了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问道:“王妃,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要去买点东西。”苏悦芯钻出马车说道。 沉星简直欲哭无泪,为难的说道:“王妃,王爷向来说一不二,我们如果不能准时回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悦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紧张,我要去买的东西,就是为了避免这“不堪设想”的后果的。” 庆王府里,现在也是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可是王爷冷着脸,抱着胳膊,不言不语守在桌前,一动不动。 有个侍女好心上前询问:“王爷,这汤有些凉了,奴婢去热一下吧?” “放在那别动!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凉了就凉吃!滚!”沈炼怒吼道,吓得那侍女一溜烟就跑走了,再也没有人敢上前。 沈炼十分生气,这个女人,怎么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她能长点记性了,没有想到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等她回来,非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在这王府里不守规矩的后果。 沈炼在心里发狠,一定要狠狠惩治苏悦芯,正在气头上呢,就看到沉星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即横眉竖目问道:“苏悦芯呢?怎么现在才回来?” “夫君,你在等我吗?我回来啦”苏悦芯蹦出来说道。 “你谁啊?我找我夫人呢,管你什么事?”沈炼十分不悦的白了一眼,沉星旁边的这个小白脸。 “夫君,我就是你的亲爱的王妃苏悦芯啊。”苏悦芯不肉麻不恶心不算完,嗲嗲的说道,沈炼听到这个让人恼火的声音,确定这小白脸确实是苏悦芯了。 “你干嘛扮成男人的模样?还有没有一点王妃的样子了?赶紧给我换回来。”沈炼酝酿已久的火气即将爆发出来,语气里都带着火星子。 苏悦芯知道她现在是绝对不能惹到这位大爷,不然会被他的怒火烧的渣都不剩,于是低头假装抽泣的说道:“你竟然这样凶我,人家回来晚了,还不是因为听说你喜欢吃迎宾楼的翡翠虾饺,我专门守着他们一个一个做好,然后拼命赶回来,你却这样凶我!” 沈炼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语气依然强硬:“什么翡翠虾饺,用的着你买这么久?一出去就不知道回家!你那么喜欢外面,就待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苏悦芯听到他这个口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沈炼的口吻怎么那么像她妈妈,小时候她出去玩的久了不回家,妈妈也会生气的说:“一出去玩就不知道回家,下次一直待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家?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个字眼,让她心里快速跳了一下,刚才沈炼也说了字,她一点都没觉得突兀,在她的内心,难道已经真的把庆王府当成她的家了吗啊? 苏悦芯从海棠手里接过食盒,轻轻的打开,依旧笑着说道:“王爷,您就不要生气了,这翡翠虾饺一出锅,我就带着回来了,现在还热乎着呢,你赶紧趁热吃,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抬着头,眨巴单纯无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沈炼,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爱,沈炼感觉他的火气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只是依旧气哼哼的没有好脸色。 苏悦芯察言观色,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然后她有很海棠手中拿过药包,温柔的说道:“王爷,我今天出去主要就是去买这些药材的,全部都是驱寒的良药,您先吃饭,然后就用这些草药做药浴,我再伺候您下针,怎么样?” 沈炼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想笑了,她是怎么想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不过就是怕他再训斥她而已,于是假装这样乖巧,小嘴这样甜,明明知道她的目的,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十分的舒适,很享受她在他面前这样听话乖巧的模样。 “好了,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吧,吃完饭再说。”沈炼白了苏悦芯一眼,然后就转身朝桌前走去,苏悦芯跟在他的身后,然后转身朝着身后两人比了一个口型:搞定! 翡翠虾饺 沈炼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发狠要惩罚苏悦芯的事情,看了看桌上的冷饭凉汤,立即喊道:“饭菜都凉了,都不知道去热一下?” 立即有几个侍女上前,端着饭菜去厨房了,有一个忍不住委屈的低声抱怨:“刚才明明就是王爷不让动的嘛,就要凉吃,现在又嫌不热饭菜。” 另外一个年级稍大的侍女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刚才王爷在生气呢,现在王妃回来了,三言两语就哄好了王爷,王爷这又心疼王妃没吃饭呢。” 沈炼然后转头对苏悦芯说道:“你也趁这个空赶紧去收拾一下,换下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然后过来吃饭!” 苏悦芯非常灿烂的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夫君关怀,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说完自己忍不住苏了一下,自己鄙视自己,苏悦芯啊苏悦芯,你为了自保,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苏悦芯带着海棠回到听雨轩洗漱换衣,一脸震惊的沉星也退了下去,正好在门口遇到追风,追风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听说你今天和王妃一起出去了,怎么样?这一天过的挺精彩吧?” 本以为沉星会立即反击,可是等了半天,沉星居然都没有说话,追风有些纳闷的问道:“喂,你怎么了?不会是被王妃折腾的傻掉了吧,兄弟你撑住啊。” 这时候沉星猛然握住追风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追风,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对待王妃,切不可怠慢,她太厉害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回来的路上,明明已经晚了,王妃还执意要去买翡翠虾饺了,暴怒中的王爷,整个王府中的人都不敢靠近,没有想到王妃三言两句,就让王爷消了气,沉星感觉到十分震惊。 两人忧虑的透过殿门,看着坐在桌前,面上带着诡异笑容,端着那盒虾饺的王爷,同时叹了一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难道也是如此吗? 苏悦芯重新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再一次来到落雪殿,饭菜已经重新热过,还新添了两个她喜欢的菜,苏悦芯十分开心,知道沈炼这是用心了,而且她在外奔波了那么久,也是真的有些饿了,两人遂开始用餐。 只是她想要尝一下那个虾饺,沈炼居然不同意:“你这是买给我吃的,就要我一个人吃才行,你干嘛还要吃?”沈炼护着那盒虾饺瞪着她。 苏悦芯委屈的说道:“就给我尝一个嘛,我就吃一个还不行吗?”上一次在迎宾路,追风曾经提起来,沈炼来迎宾楼吃饭的时候,最喜欢点的就是翡翠虾饺。 当时他们也点了一盘,味道确实美味,现在向来,依然记忆犹新,而且越吃不到越想吃。 “夫君,好夫君,你就给我尝一个嘛,一个就可以好不好?”苏悦芯卖萌加撒娇,结果根本就没有用,沈炼依然不给她吃,而且好像故意自己吃的很欢。 小小的一食盒翡翠虾饺,很快就只剩下一个了,苏悦芯眼睁睁的看着沈炼把虾饺夹起来,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道:“你想吃啊,自己抢啊。” 说着就当着苏悦芯的面,把虾饺扔进了自己的嘴里,苏悦芯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虾饺就要没有了,一着急,就扑了上去,直接从沈炼的嘴里咬住了虾饺。 沈炼本想逗着她玩的,没有想到她竟然玩的这么开,顿时有些惊讶,就在这个空隙,苏悦芯的舌头一卷,直接就把整只虾饺从他的嘴里给卷走了。 她津津有味的嚼着好吃的翡翠虾饺,看着沈炼有些错愕的眼神,十分的得意,笑呵呵的说道:“沈炼,你没想到吧,我的动作比你快,哦呵呵呵呵。” 沈炼依然无语的看着她,后知后觉的苏悦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她脑子里确实只有抢虾饺这一件事,但是她刚才可是做了两件事,她还亲吻了沈炼,而且还是舌吻! 呃,苏悦芯感觉腾的一下,自己的脸就红成了番茄,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吃翡翠虾饺呢,我们可以多买一些,但是以后绝对不能跟别人这样抢虾饺,明白了吗?”沈炼警告着她。 “那跟你抢呢……”大脑一片空白的苏悦芯,突然这样问道,等她问完了,才反应过来她这个没脑子了,都说了什么啊,这一下更加窘迫了,那脸刚才还只是红成番茄,现在顿时就好像被蒸熟了一样,热到不行,恨不能头顶冒烟了。 沈炼的眼角闪过一丝戏谑,笑着说道:“我来者不拒咯,到时候看看谁抢过谁?” 苏悦芯哪里还呆的下去,嘭的一声,直接就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去看看,看看他们为您熬的草药熬好了吗啊?”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沈炼嘴角含着笑意,悠闲的吃着饭菜,随意的问道:“你跑什么啊,吃饱了吗?” 正在逃跑的苏悦芯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转身狠狠的瞪了沈炼一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讽刺她的,他才不是真正的关心她吃饱不吃饱! 晚饭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苏悦芯前来,沈炼派人去问。 “我不去了,你回去跟王爷说,就说我累了,药浴都准备好了,让他自己泡吧。”苏悦芯感觉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沈炼啊,居然两次主动亲吻他! 那小厮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爷说您要是不去,就让我给您带句话,如果他今晚泡的满意,以后还需要麻烦王妃经常出去抓药,如果泡的不满意,以后王妃也就没有出去抓药的必要了。”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苏悦芯听的清清楚楚,他的意思不过就是,如果她不答应,以后就不准她出府了,简直卑鄙,她只是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他,干嘛限制她的自由。 苏悦芯猛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去!我这就去!” 想入非非 小厮心里一喜,王爷果然了解王妃,他来之前王爷就直接告诉他了,王妃或许不愿意去,不过只要带到一句话,保证王妃就会跟他走,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苏悦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什么都不顾也不怕了,冲到了落雪殿,然后猛然推开了沈炼的卧室门,大声喊道:“王爷,我来伺候您了,请您赶紧脱光准备好!” 她故意说的拿了露骨,就想让沈炼也窘迫一下,毕竟在古代民风还是很淳朴,很少有恩敢直接说这样的话。 “我已经脱光准备好了,开始吧。”屏风后响起沈炼特有的凉凉的声音,苏悦芯转过去一看,立即就呀的惊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臭不要脸,耍流氓,干嘛一丝不挂?”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声喊道。 “谁一丝不挂?你给我走近点!而且不是你让我脱光的吗?大惊小怪!”沈炼直接很不屑的说她,苏悦芯欲哭无泪,跟沈炼她不敢叫板了,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多少穿点嘛,不然我怎么给你下针啊。”苏悦芯有些委屈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往往前走了过去,抬头一看,咦?原来穿着底裤的啊。 这才愉快的拿出了银针,开始给他下针,因为泡在药浴里面,诱发寒毒往外走的很快,这时候下针更加有利于寒毒散发,就是下针的时候会有些疼。 “你忍着点哈,会有点痛,如果痛的厉害了,就告诉我,我立即停止。”苏悦芯一边准备一边嘱咐他。 “哼,你尽管做你的就好,没有我忍受不了的疼痛。”沈炼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一怔,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享受着荣华富贵,想不出他会经历什么样的苦难,可是这样自恋高傲的一个男人,居然是太监?他怎么允许的?而且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太监啊。 她一边下针,一边好奇的想着,他到底是不是太监呢?瞟了一眼沈炼,他已经闭上双眼,头枕浴桶边缘,似乎是睡着了。 这时候苏悦芯已经下完了针,轻轻为他揉捏着各处的肌肉,帮助寒毒扩散,沈炼确实能抗,一般人在这种的情况下,只能承受三根银针,他硬生生的承受了全部的六根银针,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依旧面无改色。 过了一会儿,银针处不再有白气冒出了,她轻轻的拔下银针,知道这一次的寒毒已经驱除的差不多了,拔下银针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沈炼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呼吸慢慢变的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苏悦芯试了一下水温,感觉似乎有些凉意了,于是悄悄的走到门口,嘱咐守在门口的追风:“再去添点热水来。”追风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回到房间,看到沈炼还是闭着眼睛的,她想起刚才的问题,实在是好奇,心里想着,沈炼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着了,我只是悄悄的看一眼,就确认一下,他应该发现不了。 于是苏悦芯就大着胆子,悄悄的把手伸进水中,缓缓的靠近他底裤的边缘,捏住他裤腰的位置,刚刚往外拉扯了一下,马上就要看到重要部位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炼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睡眼惺忪,盯着苏悦芯看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苏悦芯放在他底裤边缘的手,平静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悦芯直接石化在当场,好像被人点穴一样,巨大的窘迫,让她的大脑都停止了反应,手还一直放在他底裤边缘,忘记了收回来。 她现在大脑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苍天啊,赶紧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再也没脸见人了。”沈炼看着脸色涨红,眼神呆滞,身无可恋的苏悦芯,眼底闪过意思一丝笑意。 这个女人,看着平时胆子挺肥的,这会儿倒是吓傻了,手都忘记收回去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再一次问道:“我问你,你在做什么呢?” 苏悦芯大脑已经乱成一锅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到,难道要她说我想看看你那玩意儿?刚才她还骂沈炼是臭流氓呢,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才是女流氓呢。 沈炼看到苏悦芯丢的眼眶都红了,再逗她,她可能真的就要哭了,他终于不忍心了,放开了她的手,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道:“你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太监?” 苏悦芯窘迫的点了点头,双手绞着衣角,已经不好意思再抬头看他了。 “这么好奇,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沈炼看着她,嗓音低沉的说道,苏悦芯心想又来了,这个声音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沈炼说了什么。 自己感受?自己怎么感受?她正在想着呢,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了,一股大力拉着她,苏悦芯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就跌坐在水中,正好坐在他的怀抱中。 全身一下子都湿透了,她慌乱的挣扎着想要起身,沈炼一只手扶住她的下巴,然后一低头,就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狠狠的亲吻她的红唇。 气氛尴尬到死 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牵住她的小手,往前探寻这什么,苏悦芯意识不清,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往下走,知道她隔着一层布料,摸到了某处,她愣了一下。 沈炼终于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缓缓的说道:“这下你确定了吗?”苏悦芯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摸到了他的什么部位。 啊,她低声惊叫一声,迅速的收回了手,仿佛被电了一样。 沈炼这个变、态!她只是想要看一眼他是不是太监,她根本就不想摸啊!不过刚才摸着的时候,感觉他好像还是挺大的。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今晚太诡异了,都怪他魅惑了,让她失去了心神,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变成女、色、狼,她决定尽快离开。 于是挣扎着就要起身爬出去,结果水桶边缘太滑了,她刚刚起身,一下子没有抓住沐桶,瞬间又跌了回去,直接一屁股又坐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追风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猛然停了下来。 然后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这就离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悦芯从来没觉得追风这样顺眼过,此时的追风,在她看来,简直光芒万丈,就好像是要拯救她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追风,追风,你不能走,水都凉了,你赶紧加点热水!”苏悦芯连声喊着追风,十分热情,然后趁机猛然跃出了浴盆,看到自己全身湿漉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随手就从旁边拿起沈炼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逃跑一样快速溜走了。 追风尴尬的提着热水桶,有些忐忑的看了沈炼一眼,“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我再去把王妃找回来?” 他生怕自己坏了王爷的好事,王爷一个不高兴,又罚他去跟着王妃了。 沈炼却并不在意,微微笑着摇头:“不必了,你现在就是找十头牛去拉她,她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看到平时在他面前十分嚣张的苏悦芯,被她逗得面红耳赤,他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追风听到沈炼的口吻似乎并没有生气,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把热水加入沐桶,沈炼突然说:“把沉星叫来,我有话要问。” 苏悦芯以为自己回来的时候做的很成功,三言两语,甜言蜜语的就把沈炼给哄了过去,其实她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当时比较享受她在他跟前做小伏低的样子而已, 所以才没有去揭穿她,可是有些事他必须要知道。 沉星很快就来了,沈炼问道:“今天王妃出门都做什么了?” 沉星知道王爷会问,早就在心里打好腹稿了,为了说的精彩一些,他还稍微练习一下,让他的描述更加生动。 “回王爷,今天早晨王妃出门前,让属下先帮她易容,然后我们一起去了东街一家叫宝一堂的药铺,王妃说要买一些药材,我们在药铺里等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妇人……” 说道这里沉星酝酿好了情绪,调动表情,正好好好的讲一讲苏悦芯救下宝儿的经过,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沈炼不耐烦的说道:“让你汇报,你怎么这样啰嗦,简明扼要的说!” 沉星的满腔热情,猛然被浇灭了,值得快速的说道:“王妃在店铺里救了一下重病的孩子,店铺掌柜的十分感激,带她去后院说话……” “说重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沈炼再一次打断了沉星,他感觉有些后悔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沉星这小子这样絮叨呢,说半天说不到重点,看来他就是做暗卫的料。 沉星也有一些委屈,他做了那么久的暗卫,终于有机会走到光明里,可以说话了,他想要给王爷说的详细一些,怎么还是错了呢? 沉星再一次自我反思,终于领会了沈炼的意思,然后赶紧言简意赅的说道:“宝一堂的冯大夫,带着王妃去帮一个人看病,属下跟着去了,那是五皇子的别居,王妃应该是在帮五皇子看病。” “她居然跟李承玦弄到一块了?这个女人每次出门都得搞点事情才行啊。不过李承玦居然开始在宫外找医生,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沈炼若有所思的说道。 沉星低声问道:“王爷,我听王妃好像和五皇子约好了,还会再去看她的,需要属下阻止吗?” 给点阳光就灿烂 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朝中大人也纷纷站队,五皇子很得皇上宠爱,所以向他靠拢的朝中要员很多,可是沈炼从来不靠近任何一个皇子。 就算是李承玦曾经救过他,他也会当场就说以后会报答,并不想欠他人情,这一点沉星也很明白,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沈炼淡淡的说道:“不必管她,由她去。” 自从经历了这尴尬到要死的一夜,苏悦芯颓废了好久,不愿出门见人,就是怕遇到沈炼。 想起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抓狂,苏悦芯自己也有些纳闷了,她在实验室做解剖的时候,什么没见识过,都是男人的身体,她为什么偏偏对沈炼的这样敏感? 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期间沈炼倒是来听雨轩两次,苏悦芯直接就躲起来,不愿见他,只说自己不舒服。 这一日,海棠突然来报说:“苏家有人来了,王爷请您去落雪殿见客。” “见什么客啊,苏家除了我那可怜的娘亲,每一个好东西,我谁都不想见,跟王爷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自己招待去吧。” 海棠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低声说道:“王爷说了,如果您还是身体不适,想必是那天帮他做药浴累着了,他要搬来听雨轩亲自照顾您呢。” 搬来听雨轩?那岂不是要朝夕相对?苏悦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身而起,装作精神抖擞的说道:“我好了,现在十分有精神,这就去落雪殿见客。” 开玩笑,苏悦芯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为了不让自己深陷,她现在整天躲着沈炼都来不及,如果让他住到听雨轩,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忍不住直接扑进他的怀中。 落雪殿中,苏家的管家端坐在客厅的下方,紧张万分的喝着茶,也不怪他紧张,他只是奉大小姐之命来送个请帖,本想放下就走的。 可是没想王爷居然让他等一下,有什么事亲自跟王妃说,他自然不敢违背,值得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喝茶,王爷居然也就这样沉默的陪着他一起等。 管家心里忐忑不安,感觉真是度日如年,只盼望王妃快点出现,他好快速撤离解脱。 沈炼让他留下来,其实只是为了见苏悦芯,他有些懊悔,看来上次玩的有些过了,把那小女人给刺激着了,居然一直躲着不肯出来见人。 他也没有哄人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正好今天苏府有人来送请帖,沈炼觉得这是绝好的机会,于是就把管家留下,并且执意让苏悦芯亲自来接帖子。 苏悦芯来到客厅,老管家如释重负,好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即起身,十分热情的说道:“王妃,五天之后府里举办百花宴,大小姐让老奴来给您送请帖,邀请您到时候一定要回去参加宴会。” 苏悦芯微微一怔,在心里冷笑一声,苏悦萱会让她去参加宴会,恐怕这是个鸿门宴吧?上一次她回门的时候,苏悦萱看她的眼神,就是恨不能杀了她一样。 “夫君,姐姐让我去赏花呢,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啊?”她转头天真的问沈炼,傻乎乎的模样,这老管家在苏府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大夫人的心腹,她早就知道,所以她还得装。 沈炼微微一笑说道:“夫人随意吧,你姐姐这样盛情,看来是准备已久呢。” 言外之意就是提醒苏悦芯,苏悦萱绝对来者不善,让她小心呢,苏悦芯自然明白。 老管家精明的很,自然也听出沈炼话里的意思,唯恐苏悦芯不去了,他回去跟大小姐没法复命,于是急急的解释道:“上一次王爷和王妃走后,老爷让大小姐反思了很久,大小姐也十分愧疚,于是才借着这次百花宴的机会,想跟二小姐赔个不是呢。” 苏悦芯听了他此番话,更加确定苏悦萱肯定在背后不知道搞什么鬼呢,整日在王府里,她也有些闷了,想了想就答应,既然人家已经搭好戏台了,总要给点面子,上去唱两嗓子才好。 苏府管家离开之后,苏悦芯立即起身就要回听雨轩,沈炼坐在桌前端着茶杯,缓缓的喝茶,随口说道:“苏悦萱肯定是对你起疑心了,这次让你回去,肯定就是为此事,你心里有把握应付的了?就敢答应下来?” 苏悦芯转头回眸一笑:“夫君,你夫人可能比看上去更加厉害哦。” 在参加百花宴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去处理,那就是去给五皇子治病。 经历过上两次的出门折腾之后,苏悦芯也学乖了,这一次主动跟沈炼打招呼:“王爷,我今天要出门,特意跟您请示一下,当否,还请您批示。” 沈炼这时候正在书房内练字,闻言抬头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知道她恢复的差不多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都摸出苏悦芯的规律了,不管她经历多么艰难难堪的事情,只要时间一到,她就能自动恢复,依旧是阳光灿烂的模样。 “去吧,记得府里的规矩,这一次如果再晚回来,买再多的翡翠虾饺也没有用,知道了吗?” “知道啦,这次就换水晶肘子,怎么样?据说也是你喜欢的。”苏悦芯笑嘻嘻的逗她。 “再说废话,今天就不要出门了!”沈炼看着苏悦芯不知死活的跃跃欲试,冷哼着甩出这句话,果然苏悦芯立即就收敛了。 “我逗你玩啦,王爷,您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先走啦,拜拜!”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不见了,这时候沈炼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 京城东街五皇子的别院内,冯大夫和苏悦芯面色凝重的坐在李承玦的对面。 李承玦脸色苍白,淡淡的问道:“结果出来了?看你们二位的表情,难道我大限将至?”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说道:“五皇子,请恕在下直言,您身上的毒素如果在不控制,你所剩的时日恐怕真的不多了。” 神奇的瓶子 李承玦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更加煞白,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怎么能这样就死去,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放弃任何一点机会。 “那依岳公子所言,如果能控制好毒素,是不是就能保住我的命。”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五皇子,您中的毒叫做风须草,这种植物生长在沙漠里,极为少见,只有动物或者人的尸体腐烂之后产生的侵入地下,风须草就是以这样的养分生长,在地上生长五年,破土之后除了阳光,不需要任何养分,见风就长。” 这风须草听着就很恐怖,居然以尸体为养分,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说过,冯大夫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一次,没有想到这位岳公子这样博闻强识,知道的这么多。 其实这些都是苏悦芯在双凤手镯的得到的信息,手镯里的仪器化验了五皇子的血,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怎样医治却无法。 后来苏悦芯翻阅了大量的古籍药典,终于找到解毒之法,不过这些也都是理论上总结出来的,真正实施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也不确定。 “这风须草的毒性散发的很慢,它在人的体内就像是一股很色的热流,混在血液里,慢慢蚕食着宿主,从血液肌肉再到骨髓,一旦侵入骨髓就再也无救了。” “你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到底有没有办法解毒啊?”贞平极不耐烦的问道。 “把病情给病人解释清楚,这样才能消除病人心中的恐慌,恐惧都是来自无知,你知道不知道?我这是最基本的医德!”苏悦芯正在耐心解释呢,被贞平这样粗、暴打断,有些恼火。 五皇子赶紧说道:“岳公子,贞平只是担心我,言语之间有些冲撞,请你别介意。”然后转头对贞平说道:“贞平,不得无礼,岳公子也是为了我好。” 苏悦芯不再理会贞平,终于说道了重点:“你现在腿不能行,说明毒素已经侵入你的骨头了,只是还没有到达骨髓,用我的药方可以给您解毒,但是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 五皇子一听有办法祛毒了,立即就来了精神,他看向苏悦芯的眼神,真的是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了:“岳公子,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皇宫里什么要珍贵的药材都有。” 苏悦芯摇头,面色更加凝重了:“我说的这味药材,皇宫里恐怕没有。” 众人都是一惊,这得是多么珍贵的药材,连皇宫里面都没有。 “其实这东西并不十分珍稀,它就是天山雪莲。”苏悦芯说道,她还没有说完,冯大夫立即说道:“天山雪莲虽然珍贵,但是我的宝一堂里就有,我现在就能回去取来。” 五皇子听到这些,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一些,这时候却不见苏悦芯表情松动。 他心里不安,随即就明白了什么,问道:“岳公子,难道这天山雪莲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这天山雪莲必须是鲜艳的才行,主要枯萎了就不行了。”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从这里去天山至少要走一个月的路,什么花摘下来这么久不枯萎?你是不是再忽悠五皇子呢?”贞平再一次愤愤不平的开口。 “你再这样打断我,只会让我说的更慢,你以为你是真的关心你家主子呢,我怎么看着你就想拼命阻止我救你家主子啊?” 苏悦芯也不高兴了,一个整天质疑她的追风,已经让她有些头痛了,现在又冒出一个贞平,居然也这样,难道他俩是亲兄弟?一样惹人讨厌。 “贞平,你先去门外守着吧。”五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贞平还想再辩解什么,看到五皇子不悦的眼神,终于还是一咬牙转身出去了。 “岳公子,既然我们不能带雪莲回来,那么我去天山呢,如果我再那里,不久可以用新鲜的雪莲花了吗?”五皇子问道。 苏悦芯忍不住感叹,这五皇子脑子真的是转的飞快啊,这么快就相出办法了。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走那么远的路,而且雪山天寒地冻,会加速你体内毒素的爆发,你不能去!”苏悦芯看到李承玦眼中的希望噗的一下就熄灭了,连挣扎都没有。 他喃喃的说道:“岳公子刚才所说的,我还有救,恐怕也只是说着哄我开心的吧,既然这两条路都行不通,那么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悦芯摆了摆手手:“还没到那一步,我有办法,刚才要不是贞平总打断我,我早就说完了。”说着她就从袖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递给了五皇子说道:“摘下天山雪莲之后,立即放入这个瓶子,可以保存一个月不变样。” 五皇子和冯大夫都震惊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五皇子看向苏悦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心里忍不住疑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从小在腥风血雨的宫斗中长大的孩子,对外界的一切总是持怀疑的态度,他有些不相信苏悦芯了。 “果然是薛神医的徒弟,传说中薛神医就是喜欢研究这些奇异的东西,今日一见,果然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冯大夫感叹道。 听了他的话,五皇子似乎这才终于相信了,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可以救他,不管真假,他都愿意去尝试。 苏悦芯仔细的交代好了这个瓶子的用法,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实验室研发的这个瓶子是用来存放移植的器、官的,十分珍贵,她反复叮咛五皇子:“用完一定要记得还我啊。” 她如此珍惜这个瓶子,反而让五皇子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了。 这一天苏悦芯回到庆王府的时间比较早,回去之后沉星向沈炼汇报了苏悦芯的行踪。 沈炼正在看书,放下手中书本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傻瓜,连对方是狼是狗都分不出来,就敢跑出去帮助人家,沉星,你留意着注意保护好她。” 来者不善 百花盛宴这天,苏悦芯带着海棠和薄荷前往。 苏悦芯的父亲苏怀德,向来喜欢结交权贵人士,为了方便,在自家的后花园专门布置了花房,费尽心机搜罗来很多珍贵花草,每年都会举办百花宴,邀请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小姐前来赏花。 往年这百花盛宴都是苏府大夫人筹备的,可是大夫人上次给打了三十大板,她已经年老,许久都没有恢复,只能让苏府大小姐苏悦萱来筹备了。 苏悦萱自从上次苏悦芯回门之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呢,整日绞尽脑汁就想着怎么弄死苏悦芯以解心头只恨。 她为了讨好太子,还亲自请来了太子的妹妹李迩嫣,这嫣儿公主是宫里的长公主,是皇后所出,皇上的第一个女儿,自小就备受宠爱,公主不像皇子那样,大小就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她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长大。 性格任性又狠毒,稍有不顺心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仗着有皇后给她撑腰,就算是犯了多大的错,都有恃无恐。 苏悦萱陪着李迩嫣在花房外的凉亭里饮茶,正好看到苏悦芯带着两个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眼神瞬间就变的阴冷无比。 苏悦芯在庆王府过的舒心,气色比出嫁之前好了很多,笑意盈盈的走来,仪态万千,美的不可方物,苏悦萱盯着苏悦芯身上的华美的服饰,嫉妒的要发狂。 她竭力克制自己,看了一眼李迩嫣,笑着说道:“哎呀,我那妹妹庆王妃来了呢,我得赶紧起身接驾才行。” 李迩嫣瞥了一眼苏悦芯,皱眉问道:“她就是那个傻王妃,上次大闹皇宫,折辱我母后,还得我哥哥被禁足的就是她?” 苏悦萱低声说道:“正是,我这妹妹打小就被惯坏了,嫁给庆王爷之后,有王爷撑腰更是无法无天,所以上次才会在宫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公主不要怪她。” 李迩嫣缓缓起身,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苏悦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无法无天?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教训一下这不知死活的傻子!” 说着就拿过来放在旁边的软鞭,她自小就十分暴力,不喜欢女工,却喜欢打打杀杀,学了几招之后,跟宫女太监们过招,这些人自然不敢赢她,都假装打不过,于是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厉害了,从此更加目中无人了。 苏悦芯刚刚走进花房,就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她不动声色,继续沉稳往前走着,然后就听到鞭子在空中飞舞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伸出后,手腕处一个旋转,直接一把就抓住了鞭子,然后用力一扯,就听到一声惨叫。 “公主!”旁边有人惊呼道。 苏悦芯冷笑一声,苏悦萱就这样迫不及待?她刚刚出现,就出招了,不过看上去招数并不怎么高明嘛。 李迩嫣被众人扶起来之后,十分恼怒,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这样摔倒在地,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对苏悦芯更加敌视了,苏悦萱也赶紧过去把李迩嫣扶了起来,担忧的说道:“嫣儿,我跟你说了,我这个妹妹很不好惹的,你干嘛去惹她啊?” “有什么不好惹的!竟然敢摔我,今天我非拔了她的皮!”李迩嫣起身之后,听到苏悦萱的话,更加愤怒,怒气冲冲的对着苏悦芯就去了。 “苏悦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我,还不给我跪下请罪!”李迩嫣对苏悦芯怒目而视。 苏悦芯这时候也在打量着她,看李迩嫣那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就是从小就被惯坏了的熊孩子。 哼,苏悦芯在心里冷笑一声,李迩嫣啊李迩嫣,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 苏悦芯小的时候因为长的瘦小,曾经被班级里的熊孩子欺负过。 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后来一直练跆拳道,练到黑带六段,为的就是不再受欺负,后来就专门收拾熊孩子,实验室附近有个公园,她没事的时候喜欢去溜达溜达,练练拳跑跑步。 公园里喜欢欺负别人,抢别人东西的熊孩子,基本上都被她教训过,见到了她就落荒而逃,害的她已经好久没有教训熊孩子了,今天这李迩嫣算是送上门来了。 李迩嫣被摔倒之后松了手,鞭子跌落在地,被苏悦芯捡了起来,在手里掂量来一下。 转而抬头看着李迩嫣,平静的说道:“除了皇上和皇后,我夫君说,我不必跪任何人。” “好大的口气,那个狗太监居然在背后如此嚣张!”李迩嫣身为太子一党,对沈炼早已恨之入骨,因为有沈炼的存在,父皇才一直不怎么待见哥哥。 啪!苏悦芯抬手就是一巴掌,李迩嫣都愣了,这个女人竟然敢打她! “苏悦芯!你疯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打的可是我们东岳国的大公主!你好大的胆子!”苏悦萱高声喊道,本来周围人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境,被她这样一喊,大家多都了过来,惊讶不已。 什么?公主被人打了?居然有人敢打公主?被这么多人围观,李迩嫣恼羞成怒。 苏悦芯却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无辜的说道:“打她怎么了?谁让她骂我夫君的,要是我夫君在这里,听到有人骂他,他可是会杀人的,我这都是客气的了。” 李迩嫣反应过来,气的脑袋都要冒烟了,抬起手就要打回来,苏悦芯眼明手快,一把就握住了李迩嫣的手腕,李迩嫣用力挣脱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开,她那点花拳绣腿,怎么敌得过苏悦芯这么多年的真才实学。 “我告诉你,我在皇宫内打了皇后,摔了手镯,都能全身而退,你一个小小的公主,惹火了我,我就狠狠的教训你,不信你就试试。”苏悦芯靠近李迩嫣低声说道,同时学着沈炼的模样,用极冷的眼神盯着李迩嫣,十分的有气势。 平时沈炼一生气,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心里就发虚,就算自己没有错做事,心里也害怕,她一边叹息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十分羡慕他这个气势,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试试,是不是也一样有气势。 借刀杀人火上浇油 今天机会正好,苏悦芯眼神一冷,死死盯住李迩嫣,果然霸气十足,李迩嫣顿时就有些怂了,苏悦芯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哼,果然是欺软怕硬的怂货。 苏悦萱今天请李迩嫣和苏悦芯来百花宴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李迩嫣有勇无谋,又是公主,最要紧的是她跟太子是一边的,敌视庆王爷沈炼,所以借由她教训苏悦芯再合适不过了,她是公主,就算是杀了苏悦芯,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可是她低估了苏悦芯,也高估了李迩嫣,眼看着李迩嫣就要被苏悦芯震住了,苏悦萱心里一惊,同时更加确定,现在的苏悦芯绝对不是之前她傻妹妹了。 看那精明又冰冷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傻子。 这时候李迩嫣也发现了,这个苏悦芯好像没有那么好欺负,她的眼神太吓人了,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傻子能有的眼神。 苏悦萱眼睛一转,一个毒计就涌上心头。 她赶紧走上前,拉住李迩嫣,假装关心的说道:“嫣儿,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惹我这个妹妹,人家现在是庆王妃呢,上次她回门的时候,就十分得意的炫耀她在宫里怎么羞辱皇后娘娘,我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她就让去找庆王爷告状,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呢。” 苏悦芯看到苏悦萱面不改色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简直都有些佩服了,忍不住说道:“苏悦萱,你是有多么没脸没皮,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凭空给我捏造罪名,看来上次打你板子,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苏悦芯冷冷的说道。 苏悦萱被她羞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上次挨打的屈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苏悦芯这个贱、人! 可是她现在知道苏悦芯不是当初那个傻子了,背后还有庆王爷撑腰,她不能动她,可是有人能动。 在苏悦萱的煽风点火之下,李迩嫣的怒火再度升腾:“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样在背后羞辱我的母后,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你!” 说着她一把抽出旁边的侍卫佩戴的长刀,对着苏悦芯就要冲过去,这时候她身边的侍女珍珠,立即说道:“公主,请您冷静一下,您忘记皇后娘娘的嘱咐了?” 这珍珠可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曾经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以沉稳机灵著称,十分受皇后的宠信,后来为了教导公主,皇后忍痛割爱,把珍珠派到了公主身边,就是为了让她在李迩嫣闯祸之前,能及时制止她。 因着这层关系,公主对珍珠还有几分忌惮,也十分的信任她,听到珍珠的话,她稍微停顿一下,想起来母后最近嘱咐她:因为庆王妃的事情,皇上将太子禁足,对皇后也有些怪罪,所以让她这段时间,一定要安安静静的,不要再闹事了。 苏悦萱抱着胳膊,眼看这李迩嫣手里的刀就要砍在苏悦芯的头上了,她怎么能允许李迩嫣在这时候退缩呢。 “公主,您就听珍珠得吧,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有人在背后这样羞辱我的母亲,我定然不顾一切跟她拼了,这样才不愧为人子女,但是您不一样,您要忍辱负重,谁让人家是庆王妃呢。” 苏悦萱这已经不是煽风点火了,这是火上浇油啊,珍珠都急了:“苏大小姐,请您不要再说了!”她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她看的清清楚楚,这苏大小姐,从一开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一直在撺掇公主。 李迩嫣在苏悦萱火上浇油之后,终于失去了理智,大声说道:“珍珠,这不是我惹事,是这个女人欺人太甚,我如果不出这口气,我非憋死不可。” 说着手中的长刀对着苏悦芯就去了,薄荷和海棠大惊失色,同时喊道:“王妃!”然后两人就要扑到她的身前挡住她。 苏悦芯没有一丝紧张,面色沉静如水,也冰冷如冻水,李迩嫣的长刀离她还有好远呢,她突然出手,一脚就踹了过去,李迩嫣惨叫一声,手中的长刀立即被踹飞,狠狠的钉在两丈开外的地上,入土三寸。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侍卫都下意识的靠近李迩嫣,他们都没有想到庆王妃竟然会有这样好的身手,刚才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很轻松,懂门道的一看,就知道这一脚力度很大。 苏悦萱这一下也愣住了,她知道苏悦芯现在不傻了,可是她不知道苏悦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之前那么多年,她都一直在掩藏自己?太可怕了。 李迩嫣握住被踢得红肿的手腕,怒不可遏,可是也不敢再靠近了,对着旁边的侍卫怒吼:“你们都是死的吗?看这本公主被人这样欺负,赶紧把她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我一下!”苏悦芯冷冷的环视四周,海棠和薄荷挡在她两侧,脸上同样都是无所畏惧的表情。 侍卫们都有些迟疑,他们在宫里当差,对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十分清楚,公主的命令不能违背,但是庆王爷也不能惹啊,谁不知道庆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谁要是惹到了他,绝对会死的很惨。 “苏悦芯,你折辱皇后,打伤公主,这已经是死罪,我不能杀你,自然有人能杀你,有本事就跟我回宫,找我母后和父皇对峙,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苏悦萱想着如果真的去了宫里,皇上和皇后知道了苏悦芯其实并不傻,那么她上次在皇宫大闹,那就是故意的了,这罪名也就大了去了,而且她装疯卖傻也是欺君之罪,就连庆王爷沈炼都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她顿时十分得意,嘴角带着一丝得意落井下石的说道:“芯儿啊,姐姐知道你现在是庆王妃了,心高气傲的很,可是你万万不该欺负公主,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不然就快点跪下给公主请罪,让公主绕你一命。” “苏大小姐,真是好计谋,这一出出的借刀杀人、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最后再来个落井下石,真是十分精彩啊,佩服佩服。”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 她对我一往情深 苏悦萱心里一惊,竟然有人把她的套路看得这样清楚,她一个毒辣的眼风扫过去,盯住了人群中的某个人,冷冷的说道:“徐小姐,悦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李迩嫣也插嘴说道:“徐铮铮,你这有你什么事?” 徐铮铮是镇远大将军徐子虞的小女儿,徐家是将门世家,每一辈都会出几个有名的将军,是东岳国的重要军事支柱,徐铮铮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十分受宠,但是她并不像一般的小姐那样娇贵,气质有些偏冷。 李迩嫣从小就跟徐铮铮不对付,两人是死对头,所以听到徐铮铮开口说话,自然不悦。 徐铮铮冷笑一声说道:“真是笨,傻傻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李迩嫣气的不行:“徐铮铮,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徐铮铮却根本不理她,直接对着苏悦萱说道:“苏大小姐,我说什么您心里一清二楚,我之所以开口,只是想问问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为何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如此只狠?非要置之死地才行?” 苏悦萱脸色一白,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不明白徐小姐为什么非要给我泼脏水,我只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有什么话到皇上跟前自然有分明。” 苏悦芯这时候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苏悦萱笑的乐不可支,苏悦萱十分气恼的说道:“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悦芯还没有开口呢,徐铮铮倒是替她回答了:“令妹只是觉得从你嘴里说出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太讽刺太好笑而已。” 苏悦芯有些赞赏的看着徐铮铮,心里想着这个姑娘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跟人同流合污,刚才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只有她仗义执言,而且不卑不亢,极为聪慧,十分和她眼缘。 “你们还等什么,看什么热闹啊?赶紧把这个贱、人给我带走!”李迩嫣看到她的死对头,竟然帮着她最讨厌的人,她的愤怒值顿时翻倍。 侍卫有些为难的上前,但是也不敢真的抓苏悦芯,只能说道:“王妃,得罪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妃,您不要怕,我可以跟着您去作证!”徐铮铮直接站了出来说道。 李迩嫣气哼哼的说道:“好,你最好跟着去,到时候连你一块收拾了,还有你们,也一起跟着去给本公主作证!” 她指了指周围的那些闺秀们,李迩嫣虽然有勇无谋,但是也不是十分傻,她带着苏悦芯去宫里对峙,如果徐铮铮跟着,她铁定会向着苏悦芯,那对自己就不利了,所以她要带上所有的闺秀,谅她们也不敢都向着苏悦芯,毕竟自己是公主啊。 这百花宴于是就这样结束了,一行人登上马车浩浩荡荡前往皇宫,刚刚走出苏府的时候,海棠悄悄的对薄荷说道:“我陪王妃去宫里,你赶紧回府禀告王爷这件事,我担心去了宫里王妃会吃亏。” 薄荷不太愿意:“还是我陪着王妃去宫里吧,我有功夫,谁要是欺负王妃,我可以打回去。”在保护王妃这方面,薄荷感觉自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海棠立即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在皇宫里,你还想动手啊?脑袋不要了吗?就算你斗胆动手,你觉得自己是那些大内侍卫的对手?一点不长脑子,我让你回府,是因为你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可以快去跟王爷汇报!”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得答应了,她不得不承认,海棠有些时候就是比她想的周到。 “你们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赶紧上车走了。”有侍卫在后面不悦的催促道。 海棠立即钻进马车,苏悦芯也有些好奇的问道:“薄荷呢,她怎么没上来?” 海棠靠近苏悦芯,小声的说道:“我让薄荷去找王爷了,万一有什么事,王爷也好及时来救咱们啊。” “啊?你干嘛要告诉他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搞定的,海棠,女人最重要的是独、立,不独、立永远不会有地位,懂不懂?”她一边教育着海棠,心里一边猜测这。 如果沈炼知道了自己有难,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来救她呢?她心里没有底。 庆王府,沈炼听完薄荷急促的描述,直接回了两个字:“不管!”这个女人怎么每次出门都要惹点事,不惹事就不是她苏悦芯了。 “什么?”薄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那么危险了,王爷居然对她这样冷血,顿时有些着急和埋怨:“王爷,王妃对您一往情深,一片深情,深情款款,我们看着都感动,您怎么能不去救她呢?对她这样冷漠呢?” 薄荷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都用上了,豁出去了,直接质问沈炼。 沈炼放下手里的笔,终于缓缓抬头看着薄荷,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追风看了一眼沈炼,立即呵斥道:“怎么跟王爷说话呢?赶紧向王爷赔罪!” 薄荷梗着脖子,不低头,追风气的头上冒烟,这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这样跟王爷说话,还不知悔改,追风气的瞪了薄荷一眼,然后低声对沈炼说道:“王爷,这小丫头平时跟在王妃身边没大没小习惯了,请您消消气,我这就赶她出去。” 沈炼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缓缓开口问薄荷:“你们王妃对我一往情深,一片深情,深情款款?” 薄荷十分坚定点头说道:“是的!” “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啊?”神脸冷哼一声,简直太荒谬了,那个女人怎么会对他一往情深,她每天想的就是怎么离开他,怎么给他惹是生非。 薄荷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不服气了,王妃明明就是对王爷一往情深嘛,故意喝醉想要留下他,被拒绝了还伤心好久,薄荷还想替王妃辩解几句。 追风立即说道:“好了,没看到王爷正忙着呢,赶紧下去吧。”然后给了薄荷一个眼神暗示,让她赶紧出去。 沈炼这时候确实已经低头开始写东西了,薄荷又看了追风一眼,终于犹犹豫豫往外走去。 恶人先告状 “她真的对我一往情深?”薄荷离开之后,沈炼突然又抬起头,好像真的挺疑惑的问追风,若有所思。 追风一愣,然后说道:“这个……属下并不清楚,不过,王爷,真的不用管王妃吗?皇后和公主那边恐怕……” 沈亮冷笑一声说道:“你放心,如果皇后和公主想要动她,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追风不太明白,但是看到沈炼如此淡定,他就明白王妃不会有事了,于是低头说道:“王爷,我去给您倒杯茶,您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就退出了书房。 沈炼抬起头,看着追风急急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次笑意,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写字,脑海里突然又闪出薄荷说的那句:王妃对您一往情深,一片深情,深情款款…… 怔怔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那小丫头为了让我去救她,故意瞎说的。” 院中薄荷正在焦急的来回转圈,看到追风从书房中出来,立即迎上去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了?王妃这么危险,王爷为什么不去救她啊?” 追风白了她一眼:“你急什么啊,一着急就胡言乱语,看看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薄荷不服气:“我又没有说错,哎呀,你就别说我了,赶紧想想王妃怎么办吧?” “王妃不会有事的,这点你放心,王爷肯定比我们想的周到,王爷不会不救王妃的。”追风说道。 薄荷的眼睛一亮,心里顿时一松,靠近追风,再一次确认道:“你说真的?王妃真的不会有事?” 追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双忽闪着的大眼睛,心跳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加快,他很不适应,于是假装匆忙的说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安心在家等王妃回来就行了,我要去伺候王爷喝茶了。”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候苏悦芯一行人,已经到了皇宫,李迩嫣的马车在最前头,自然是最先进宫了。 她打听了一下,此时皇上正好在皇后的宫里,于是直奔皇后的坤宇宫,一进门就哭着向皇后扑过去,喊道:“父皇,母后,你们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皇后平时最疼爱这个女儿了,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皇上平时有些看不上这个娇生惯养,任性胡闹的女儿,没好气的说道:“谁能欺负她啊?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皇上……”皇后有些不满的看了皇上一眼,李迩嫣听到皇上这样说,心里更加委屈,于是直接把双手伸到皇上个跟前说道:“父皇,您亲自看看,就知道女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她左手手掌有些擦破,是鞭子被拽走时摔倒擦破的,右手手腕有些红肿,那是被苏悦芯踢到的,为了踢走她手中的长刀。 皇上毕竟是李迩嫣的亲生父亲,虽然平时不满她的不争气,但是看到她受伤,还是有些心疼的,立即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你?” 李迩嫣听到皇上关切的语气,立即就得意起来,大声说道:“就是庆王妃那个贱、人!她现在就在殿外,女儿把她带来了,父皇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狠狠惩罚那个贱、人!” 皇后听到女儿提到庆王妃,顿时有些心惊,立即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果然发现皇上已经拉下脸来:“你一个公主,说话怎可如此粗俗不堪,平时怎么学习礼数的?” 李迩嫣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想明白,父皇刚才明明还是关心自己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嫣儿,你跟朕详细的说一下。”皇上沉声问道。 李迩嫣有些心虚,低下头快速的想着,然后说道:“父皇,是这样的,儿臣今天去参加百花宴,结果遇到庆王妃,她对儿臣出言不逊,还在背后羞辱母后,儿臣想要教训她一下,谁知她竟然抢走了儿臣的鞭子,伤了儿臣。” 皇后在旁边惊讶的高声说道:“这庆王妃也太无法无天了,上次在皇宫内羞辱臣妾,皇上念她是心智不全,饶她一命,没想到她不但不感恩,还变本加厉,又伤害公主,皇上您切不可再纵容她了啊。” “公主,您身为一国大公主,怎可如此颠倒黑白,诬陷他人?”突然有人在殿外说道。 李迩嫣心里一惊,顿时一转头瞪着殿外,眼神狠辣,又是徐铮铮! 这时候徐铮铮已经带着苏悦芯走了进来,跪下说道:“臣女徐铮铮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苏悦芯也学着她的样子,跪下磕头。 “铮铮,这大殿之上岂可胡言乱语,我知道你们徐家是将门,但是也要重要礼仪啊。”皇后看着徐铮铮冷冷的说道,眼神里都是不满。 皇上倒是并不怎么在意,问道:“都起来吧,铮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铮铮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女今天也去参加百花宴,去得早一些,所以见到了公主和王妃起冲突的全过程,听到刚才公主的叙述,完全是颠倒黑白之词,所以忍不住出声,还请皇上赎罪。” “无妨,你说说吧,当时你看到的具体是怎么回事?”皇上直接问道。 “公主在花园里看到王妃出现,直接就用鞭子去抽她,结果王妃抓住了鞭子,公主失手跌坐在地,后来公主抽出侍卫的刀,要去砍王妃,结果王妃一抬脚踢到公主的手腕,把刀踢飞了,后来公主就让侍卫把我们都带来宫里,说找皇上皇后对峙。” 徐铮铮的铿锵有力的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皇上的脸色此时已经十分难看了。 大获全胜 “迩嫣,真的是这样的吗?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直接拿刀看人?”皇上怒斥一声,吓得李迩嫣一哆嗦,她简直恨透了徐铮铮了。 “父皇,您不能听徐铮铮一面之词啊,她一直都不喜欢我,现在肯定就是来落井下石的,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臣女,都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吗?”李迩嫣哭着说道。 皇后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跟着帮腔,说道:“是啊,皇上您应该再了解一下吗?嫣儿虽然平时任性一点,但是做事还有分寸的。” “哼,她要是有分寸,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对庆王妃下手,她不过是……是个小孩子性格。”皇上本想指责李迩嫣竟然欺负一个傻子,终究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李迩嫣擦了擦眼泪说道:“父皇,苏悦芯根本就不傻,她精明的恨呢,争论起来,儿臣都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听到李迩嫣这样说,顿时一惊,问道:“嫣儿,你说的是真的?庆王妃真的不傻?” 如果她是装傻,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嫣儿今天就算是拿刀砍她都不为过的。 “苏悦芯,你上前来,躲躲闪闪的躲在后面干什么,是不是怕我父皇发现你不傻啊?到前面来,让我父皇和母后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傻!”李迩嫣自认为抓住了苏悦芯的把柄,瞬间又嚣张起来。 苏悦芯从徐铮铮身后站了出来,居然直接就跑到李迩嫣的身边,哼了一声,抬起下巴说道:“出来就出来,我刚才躲着,就是防止你又拿刀砍我,现在有皇上在,我不怕了。” 李迩嫣被苏悦芯教训了两下,看到她靠近,心里还有些发怵,退后两步说道:“父皇,母后,你们看到了吧,她根本就不傻,傻子怎么会知道反驳呢?” “我当然不傻,我夫君说我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以后谁要是说我傻,就让我揍她,你再说我,我就揍你哦。”作势就抬起手,李迩嫣下意识一退缩,然后就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宫里呢,周围多事大内高手,她竟然害怕苏悦芯? 恼羞成怒的她,不顾皇后的眼神阻止,直接跟苏悦芯对峙:“苏悦芯,现在是在皇宫里,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有本事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苏悦芯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拍在了李迩嫣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发都给拍散了。 “你敢打我?父皇,母后,你们可看到了,是这个傻子先动手的!”李迩嫣故作委屈的说道,没有想到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啪,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苏悦芯笑着说道:“让我说我是傻子,刚才拿下是你让我试试的嘛,哼。” 李迩嫣顿时怒了,张牙舞爪的就冲了上,喊道:“啊,气死我了,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呸,你先抓到我再说吧!”苏悦芯呸了她一声,然后就在大殿里跑了起来,她经常锻炼,动作矫捷,李迩嫣的体力,根本就比不上她,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吃亏,真恨不能凌迟了苏悦芯,但是考虑到皇上在场,又顾虑到自己的身份,只得说道:“皇上,你可看到了,这庆王妃这样无法无天,您不能不管啊。” 皇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皇后,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都是你自己的女儿自找的吗?那庆王妃要是不傻,能这样吗?” 皇后顿时震惊,都这样了,皇上竟然还护着庆王妃!不过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够了!都给我住下!”皇上龙颜大怒,众人皆是一惊,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尔嫣,你闹够了没有?你欺负庆王妃,颠倒黑白,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迩嫣吓的跪倒在地,磕头说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说什么您都不信了,今天参加百花宴的其他闺秀,我也都请来了,庆王妃到底傻不傻,您可以问问她们!” 皇后低声劝慰皇上:“皇上,您消消气,既然那些闺秀都来了,不如就都请上来问问,如果真是嫣儿欺负了庆王妃,您好直接为庆王妃主持公道啊。” 皇上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娘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于是说道:“行,那就都请上来吧。” 一众闺秀慢慢的走到大殿之上,见过了皇上和皇后。 苏悦芯站在旁边,正好看到苏悦萱也在,说道:“姐姐,你自己看看吧,你借刀杀人,利用了公主,现在公主可惨了,还跪在皇上脚下呢。”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但苏悦萱能听到,周围的那些闺秀也能听到,她们的心里自然会掂量一下,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助公主的,现在心里全部有了决断。 皇后淡淡开口问道:“你们都说一下吧,有谁看到今天公主和庆王妃是怎么回事?有谁看到庆王妃是不是真的傻的?在皇上面前不得有半句谎话,都听明白了吗?” “是……”中闺秀一起答应着。 “启禀换上,民女去的有点晚,没有看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看到最后公主让侍卫带庆王妃回宫。”有人赶紧来世撇清自己,她一开口,其余的也怕牵连到自己,纷纷开口撇清关系。 “启禀皇上,臣女因为隔得有点远,也没有看清楚,不知道公主和王妃是如何起冲突的。” “臣女也是,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公主挥动了鞭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皇上冷笑一声,说道:“好,好啊,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看清楚真相的,你们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啊?这么多人就铮铮一个人看的清楚吗?” “启禀皇上,其实她们不管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都有情可原,您应该明白,皇上,臣女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的性格您了解,我今天可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徐铮铮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微微点点头,他却是了解徐铮铮的,从来不屑编造谎言。 反被利用 “嫣儿,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皇上转头问道,眼神冰冷。 李迩嫣低着头,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她不敢相信,这么对闺秀居然都不帮她?这就是变相帮助苏悦芯了啊。 “李迩嫣,身为公主,恃宠而骄,不懂礼仪,从今天起,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学习怎么当一个公主!以后不准再舞刀弄枪!”皇上严厉说道。 皇后欲言又止,想要替李迩嫣求情,皇上一个眼风杀过去:“皇后,之前因为庆王妃的事情,朕已经禁足了太子,也提醒过你,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朕的话听进去,今日居然还护着嫣儿,为虎作伥,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说道“皇上,您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庆王妃……” “好了!庆王妃到底怎么样?朕自然明白,以后谁再敢提这件事,朕决不轻饶,皇后如果一意孤行,不愿意跟朕一心,那么这个皇后的位置,恐怕也不太适合你了。” 这话已经很重了,皇后不敢再说一个字了,皇上这番话其实也是在震慑所有人,以后不准再有人拿庆王妃是不是傻这件事做文章了。 “臣妾谨遵皇上圣旨,一定会好好管教太子和公主。”皇后胆战心惊的说道。 “皇后明白就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皇上白了她一眼,皇后和太子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他们如果再这样继续针对庆王爷,以后谁都救不了他们。 “庆王妃,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朕赐你一些好玩的,待会就送到庆王府。”他柔声说道。 苏悦芯眼睛一亮,笑着拍手道:“有好玩的?太好了,谢谢皇上。” 从坤宇宫出来,徐铮铮和苏悦芯一起,苏悦芯笑着说道:“今天多谢徐姑娘仗义执言,救我一命。” 徐铮铮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不必客气,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的,回去跟沈炼说一声,欠我徐铮铮一个人情了。” 苏悦芯愣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轻视了,笑着说道:“我欠的人情,我自己可以偿还,用不着我夫君操心,徐姑娘大可以放心。” 徐铮铮转头大量她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表情依旧淡淡的:“这人情啊,我还就非得让沈炼来还。”一边说着,就已经走到了自家马车旁边了,她连个再见都没说,直接登上马车就走了。 海棠有些不满:“虽然她今天仗义相助,但是这徐小姐也太高傲了吧,王妃您还没上马车呢,她到是先走了。” “嗯,有性格,我喜欢,不过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也痛快,有什么事简单明了。”苏悦芯并不在意,这时候也走到她们的马车旁边了,直接说道:“好了,我们也回家吧。” 算一算这一场收拾熊孩子李迩嫣的战役,苏悦芯赢的漂亮,不但出了气,还得到了战利品,顿时有些得意,她抬头看了一眼庆王府的方向,好想快点回家告诉沈炼,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怔,自己这迫不及待想要在他面前显摆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了?心底有个声音在悄悄的告诉她,苏悦芯,你小心哦,不要一不小心爱上那个高颜值的男人哦。 “不会的!”她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把旁边的海棠吓了一跳,问道:“王妃,您怎么了?您说什么不会啊?” 苏悦芯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心里话,只好说道:“我说不会放过那些陷害我的人!” 海棠听她一说,也是义愤填膺:“是的,今天大小姐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一直怂恿公主跟您做对,皇上居然只惩罚了公主,倒是便宜了她。” 苏悦芯眼神一冷,冷笑着说道:“她恐怕也没有那么便宜。”公主身边的那个宫女看上去并不简单,回到宫里之后,她看的很清楚,那个宫女在皇后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皇后十分不悦的瞪了苏悦萱一眼。 公主没有脑子,公主的娘亲可不是傻,自己的女儿被人利用,她怎么会轻饶了那人。 苏悦芯想的没错,现在的苏悦萱确实如坐针毡,难受的很。 刚才皇上离开之后,苏悦萱刚刚要随着那群闺秀一起离开,就被珍珠喊住了:“苏大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苏悦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珍珠,具体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大约知道了,只能答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来到皇后的寝殿,给皇后请安之后,皇后就赐座了,然后只是打量她,并没有说话,苏悦萱感觉到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皇后终于缓缓开口:“曾经听太子提起你,说你聪慧过人,本宫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把心机用在了我的女儿身上。” 苏悦萱心里一惊,顿时跪在地上,急急的辩解道:“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女就是有是个胆子,也不敢打公主的主意啊。” 皇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还敢狡辩!嫣儿是我的女儿,她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今天如果没有你的挑唆,她根本不会那么激动,你还敢给我装无辜?” 苏悦萱心里十分紧张,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就是坐实了她是搬弄是非之人,以后她想要嫁给太子,就难如登天了,皇后可是太子的亲娘。 为今之计,就是赶紧把所有的祸水都泼出去,苏悦萱跪在地上,高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一直十分敬重您,也十分钦佩公主的直爽性格,今日之事确实有臣女的错。” 皇后冷哼了一声:“你终于恳承认错误了?” “是的,臣女错了,错在不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邀请庆王妃回府,公主一直十分孝顺,知道您上次因为庆王妃而受辱,一直心疼您,今日见到庆王妃,自然忍不住,想要替您出这口气,都是为人在子女的,我可以体谅公主的心情,如果不是我邀请庆王妃,她们就不会见面,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所以这都是我的错。” 故意逗她 苏悦萱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皇后听完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了,她淡淡的说道:“嫣儿这个傻孩子,我知道她孝顺,所以才一不小心就中了那么贱、人的计谋。” 苏悦萱赶紧跟上说道:“就是,今天这一切都是庆王妃的错,她装疯卖傻,不敢欺负公主,还骗过了皇上,罪不可恕!” 皇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她是你的妹妹,你难道都不护着她吗?” “回皇后娘娘,臣女略读过几本书,知道公道为主这几个字,苏悦芯虽然是我的妹妹,但是她欺君罔上,大逆不道,臣女绝对不能姑息她这种行为。”苏悦萱说道。 皇后终于笑了起来,口吻缓和一下,柔声说道:“赶紧起来吧,地上凉,不要一直跪着了。” 苏悦萱双腿已经跪的麻了,这时候才敢缓缓站起身,还得感恩戴德的说道:“谢皇后娘娘。”看来皇后娘娘已经原谅她了,她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看来太子说你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对今天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皇后淡淡的问道。 苏悦萱被皇后夸奖了几句,顿时就有些飘飘然,掩饰不住恶毒的说道:“苏悦芯装疯卖傻,欺君罔上,胆大妄为,绝对不能姑息,臣女一定会查明真相,让她自食恶果。” “哦?苏大小姐,真是有勇有谋啊,本宫真没看错你,看来本宫娘仨的冤情还得苏大小姐来申诉了。”皇后亲昵的说道。 苏悦萱立即跪下说道:“臣女愿为皇后娘娘还有太子肝脑涂地。” 皇后嘴角绽开一个冷笑,看了珍珠一眼,珍珠顿时明白过来,这苏大小姐敢利用公主,岂不知现在她也被皇后利用呢。 珍珠走上前,赶紧把苏悦萱扶了起来,笑着说道:“苏大小姐何必这样客气,太子如此赏识你,皇后娘娘也很喜欢呢,说不定以后还是一家人呢。” 苏悦萱听到这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成为太子妃就是她最大的梦想啊。 苏悦芯终于回到了庆王府,薄荷一直在门口等着,虽然追风告诉她,王妃不会有事的,她还是不太放心,直到看到王妃的马车回来,她立即高兴的蹦了起来。 “王妃,您回来了?您没事吧?”马车还没有停下来,她趴在马车边缘问道。 “我这么英明神武,能有什么事?”苏悦芯掀开帘子,笑嘻嘻的对她说道,薄荷也傻呵呵的笑着说道:“是的呢,谁能欺负的了我们王妃?” 苏悦芯下了马车之后问道:“王爷呢?” 薄荷立即回道:“在书房呢,王妃,王爷没有亲自去救您,您不会生气吧?追风说王爷其实知道您没事,他心里有数,所以才没去的。” ??荷虽然对沈炼有意见,但是还是不忍心看着王妃失望伤心,所以替沈炼解释。 苏悦芯却并不在意,直接说道:“我当然不用他去救,我自己就可以救自己,他在书房是吧,我这就去见见他。”说着就往书房走去。 薄荷十分钦佩的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说道:“王妃真是爷们啊。” 沈炼正在练字,听到推门的声音,头都没抬就知道是苏悦芯,她的脚步声他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回来了?”他淡淡的问道,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 “嗯,我回来了,王爷,练字呢?”苏悦芯凑过去,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笑意,就等沈炼问她今天的事情,她好把自己的英明神武教训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想到沈炼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依旧低着头练自己的字,苏悦芯围着她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难道您都不好奇,我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吗?” 沈炼早就看出来,她憋着话想要说呢,故意逗她,所以才不问的,现在听到她自己忍不住开口了,用力憋着笑,假装十分不在意的问道:“你还能做什么事情啊?没有哪次不出去不给我惹是生非的,听说今天把公主打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苏悦芯听到他居然指责自己,一点都没有要夸奖她的意思,顿时就不愿意了:“那是她该大,谁让她先找事的,我就看不过这种被惯坏的熊孩子,非得教训一下。” 沈炼终于抬头,笑着问道:“难道你没发现,自己也是被惯坏的熊孩子?” 他嘴角带着微笑,眼里也含着笑意,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苏悦芯看管了他平时的样子,猛然间见到他这温暖的笑意,有些怔怔的,被迷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沈炼眼中的戏谑,才猛然反应过来,羞愤不已,都怪她是外貌协会的,看到长的好看的,就忍不住心驰神往。 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她大声说道:“我哪里有被惯坏啊,谁惯着我啊?听说你都没有去救我的意思呢,还不是得靠我自己独、立奋斗。” 沈炼看她气恼的小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继续逗她:“你还用我去救吗?看你这志得意满的样子,看来在皇宫里又风光了一把吧?刚才皇上的赏赐都送来了。” 苏悦芯见他终于说到正点上了,脸上的恼怒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一副得意的面孔:“那当然,你不知道我在宫里,是怎么都公主的,直接扇她的后脑勺,皇后气的头上都冒烟了,还好皇上比较英明,没有冤枉我这个好人。” 沈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苏悦芯小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就伸出手,做了一件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双手捏住了她都嘟嘟的小脸。 “嗯,我的夫人真是英明神武啊,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沈炼笑着说道。 苏悦芯终于听到了她想听的话,可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嚎叫着说道:“疼疼疼,不好揉我的脸,好不好?这都是人肉啊,不是橡皮泥。” 沈炼又揉了半天,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苏悦芯被揉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更加可爱了。 “什么是橡皮泥?”罪魁祸首装作无事的样子随意问道。 后院起火 苏悦芯把自己的连从沈炼的手中抢救下来,立即就躲得远远的,愤愤不平的看着他说道:“我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欺负我的。” 沈炼笑了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脾气,这样就生气了啊,简直跟小孩子一样,翻脸比翻书都快!” 苏悦芯就见不得沈炼说她不好,梗着脖子不愿意,回敬道:“你不要得意,我告诉你,我还没有展示出我所有的实力,有一天你如果真知道我多厉害了,不要吓破胆。” “口气还不小,真不愧是我的庆王妃,好吧,这样厉害的庆王妃,就先把后院安顿好吧。”沈炼突然转移了话题,苏悦芯有些反应不过来,“后院?那个后院?” “清风苑,上次你安排那两个女人献舞,现在有个快要死了,你去处理一下吧。”沈炼重新拿起笔,又开始练字了,苏悦芯倒是吃了一惊。 怎么会快要死了呢?上一次她们挨打之后,苏悦芯亲自从手镯中拿出一些上好的上药送给了她们,期间还让海棠去看过她们几次,说是伤口已经渐渐的好了,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件事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也有责任,我这就去看看。”说完就一溜烟消失在书房。 沈炼这时候才抬起头,看着苏悦芯的背影若有所思,跟他预想的一样,这个小女子,嫉恶如仇,就算是公主做错了事情,她照样打。 同时又十分善良,皇上送给她的两个女人,很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对苏悦萱也并不尊重,可是她却同情她们,听到她们要出事,立即就放下刚才的气愤。 嫉恶如仇,又宽容善良,还有勇有谋,沈炼发现自己总是能从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发现惊喜,而这些偏偏又是让他着迷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想要找的王妃,好像就是苏悦芯这样的。 清风苑里,正闹得不可开胶,苏悦芯带着薄荷,一进门就听到吵闹之声。 彩盈和飘雪打成了一团,周围的丫头和嬷嬷,也都搀和进去,一时之间孤苦狼嚎一片。 苏悦芯看到就有些头疼,有些理解,为什么宫斗戏了,皇上不愿进后宫了,整日看到这样的鸡飞狗跳,谁都头大吧。 “好了,都给我住手!”苏悦芯大喊了一声,可是那边吵闹的声音,太大了,居然没有人听到,还是继续厮打。 苏悦芯站在院中,正好旁边的石桌上有一把茶壶,她拿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摔碎的声音,那边终于停了下来。 看到是王妃来了,两人都是一惊,然后不情不愿的俯身说道:“见过王妃。” 彩盈看起来还好一些,就是飘雪似乎已经十分虚弱,需要旁边的侍女扶着才行,脸色也十分苍白,看上去却是很不好。 身为医生,苏悦芯的职业习惯,看到一个人有异常,第一反应就是快速判断,她到底有什么病症,她走到飘雪身边,然后拿起她的手腕,给她试了一下脉象,有些惊讶! “你的肝火怎么如此旺盛?气血瘀堵,脉象不稳,你的伤到现在还没好?”苏悦芯问道。 飘雪和彩盈都是一愣,没有想到王妃居然还会把脉,而且说得都在点子上了,两人疑惑的看着她,怀疑这还是那个傻王妃吗? 苏悦芯现在是不怕了,皇上已经下令,以后不准再有人拿她傻不傻做文章了,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她也不怕,因为她简直就是皇上亲自认证的傻子,有谁敢怀疑? 飘雪求生心切,首先就撑不住了,直接哭着说道:“王妃,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要害死我啊,害的我现在伤口一直都不愈合,她每日都来气我骂我。” 彩盈怎么会听她直接这样编排自己,直接气氛不已的说道:“是你自己身体不好,怪的了谁,你什么都要跟我抢,跟我争,这一次看到我先好了,唯恐我先争得王爷的宠爱,所以才怒火攻心的吧。” “你放屁!明明是你每天都诅咒王妃,埋怨王爷不宠爱你,我才过去教训你,让你不要乱说。”飘雪立即就反击,彩盈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她直接下这样的狠手,王妃就在边上呢,她居然说自己诅咒王妃,埋怨王爷?这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啊。 彩盈眼中闪过一次狠辣,立即就要上前打飘雪,苏悦芯本想听听她们的争吵,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现在看来正是毫无意义,她给了薄荷一个眼神,薄荷会意,立即上前拉住了彩盈。 彩盈体弱,根本不是薄荷的对手,被她钳制住一动都不能动,苏悦芯冷着脸说道:“之前可能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在这庆王妃闹得天翻地覆,今天我就告诉你们,我苏悦芯眼睛里不容沙子,谁要是再给我闹事,我绝不轻饶。” 她的眼神冰冷,气势十足,瞬间就把那两个女人震住了,不敢再吵吵了。 然后苏悦芯就让侍女把飘雪扶了进去,然后说道:“脱下裤子,我看看什么情况了。” 飘雪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王妃居然直接就让她脱裤子,她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苏悦芯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伤口如果感染过重,你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这一吼很管用,飘雪终于脱下裤子,趴在床上,苏悦芯上前查看,果然伤口很多地方都没有愈合,而且有点地方还微微泛红,这是正在发炎的症状,怎么会如此严重呢? 她给了同样的药,两人的伤也都差不多,看上去彩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飘雪会如此严重呢?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你们们平时给两位姑娘的药,都是一样的吗?”苏悦芯转头问着旁边的侍女。 “回王妃,都是一样的,我们安全按照海棠姑娘的嘱咐,平均分配给这两位姑娘的。” 如果不是药的问题,那就是个人的问题了,难道在饮食上? 依靠自己而活 “谁负责她们的饮食?”苏悦芯继续问道,一个嬷嬷站了出来,说道:“回王妃,是奴婢在负责两位姑娘的饮食。” “她们平时的饮食都是一样的吗?”苏悦芯继续问道,以她的经验判断,飘雪的伤口有这样的症状,很有可能跟饮食有关系。 “这……”嬷嬷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苏悦芯眼睛一瞪,“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是,两位姑娘的饮食并不完全一样的,因为两位姑娘合不来,所以都是分开吃饭的,彩盈姑娘偶尔给奴婢一些零用钱,让奴婢去买点好的补品什么的,飘雪姑娘吃的稍微简单一些。” 苏悦芯还是怀疑,就算是简单,按照王府的饮食,也完全够伤口愈合得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她有些怀疑的问道:“嬷嬷,你不会是给飘雪姑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嬷嬷吓的立即跪了下去,磕头说道:“王妃明查啊,奴婢绝对不敢害姑娘的,而且看着姑娘可怜,我还多照顾姑娘呢,不信您问问飘雪姑娘,前两天我听多吃鱼,可以促进伤口愈合,我还给她做了好多呢。” “吃鱼?这样带有腥味的东西,是伤口愈合期的大忌!你都是听谁说的?”苏悦芯终于找到一点头绪了。“你还给她坐了什么吃的?菌类?牛羊肉?这些都给她吃过?” 嬷嬷低着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呢,趴在床上的飘雪说话了:“王妃您说的这些都是我最近经常吃到的,王妃,这绝对是有人要害我啊,请您禀告王爷,赶紧处死那个要害我的贱、人!” “飘雪,你什么意思,往我头上泼脏水啊,我告诉你,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彩盈一听就不愿意了。 “我又没有直接说你的名字,你在心惊什么?莫不是心虚?”飘雪虽然趴在床上,开始吵架,气势一点都不输别人。 “嬷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指使你?”苏悦芯不再理会那两人,接着问道。 嬷嬷吓的哆嗦:“娘娘,奴婢一辈子都老老实实,从来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奴婢真的是同情飘雪姑娘,见到彩盈姑娘吃得好,就偷偷的给飘雪姑娘也留一些。”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苏悦芯看着她似乎不像是再说谎,飘雪这时候也变了脸色,说道:“王妃,我敢肯定不是嬷嬷的错,她平时对我是真的很好,她可能只是被利用了。” “你平时都正常喝药吗?”苏悦芯突然问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飘雪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药有点苦,我……有时候喝的少一点。” “你伤口没有愈合,又胡乱吃东西,自然会引发伤口感染,所以才会迟迟不好,我会再让给你重新开药,你如果不好好吃,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苏悦芯看着飘雪说道,然后嘱咐嬷嬷:“你也起来吧,以后不准私自加菜,每天做什么吃的,两位姑娘要一样,菜谱回头我会让人送来,听明白了吗?”嬷嬷赶紧答应着。 苏悦芯缓缓起身:“今天这件事就这样,飘雪你自己不吃药,伤口不好,就不要怪别人了,彩盈你也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以后如果再闹起来,我直接让王爷把你们赶出府去。” 之后的一段时间,清风苑终于风平浪静了一些,两人都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苏悦芯不放心,偶尔过去看看,两位姑娘现在完全不敢把她当成傻子看了。 偶尔聊天的时候,苏悦芯不经意问起飘雪:“你们在宫里做舞女那么多年,两人又都是拔尖的人才,应该积蓄也都差不多,为何你就比彩盈少那么多呢。” 飘雪低下了头,说道:“因为我家里还有奶奶和妹妹,她们都要靠我养活的,我的钱基本上都是寄回家里了。” 苏悦芯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苦衷,声音也柔了一些:“所以你拼命争宠,为的都是这些?” 飘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没有什么依靠,只能依靠自己,只有我能活下去,活的好,我的奶奶和妹妹才能活下去,活得好,所以我必须争宠!” 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不过从上次来看,王爷是不可能喜欢我们了,我们也不可能回宫了,以后的路一片黑暗了。”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她其实能看的出来,飘雪比起彩盈要拼的多,虽然她的手段不怎么样,可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那也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 “你有没有想过要依靠自己呢?就算是不能得宠,不能依靠男人,你们有这样的才艺,完全也可以养活自己吧,你想过这些吗?” 飘雪愣了一下,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呢,有些疑惑的问道:“依靠自己?我们真的可以?” 苏悦芯点头,坚定的告诉她:“当然可以,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助你们,男人的宠爱都是靠不住的,万一有一天不得宠了,就是万劫不复,但是自己就永远靠得住,你好好想想吧。” 苏悦芯走后,彩盈走了进来,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你要走,就自己走,不要拉上我,我可不想你跟个傻子一样被人给卖了!” “彩盈!你说谁是傻子?你想跟我一起走,我还不乐意,你真以为留在府里,王爷就会看上去,别做梦了,上次咱们跳舞,王爷的眼神可有一丝波动?你自己心里清楚。”飘雪不悦的说道。 “那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犯贱敬什么酒,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你,连累了我,要走你就自己走,以后休想连累我。”彩盈十分气愤的说道。 飘雪看着她,许久之后语气柔和一些:“我要是走,肯定也带你一起,你想想王妃说的也没错,我们有才艺,其实出去也可以养活自己的。” 要不然我就占你便宜 “谁要那样辛辛苦苦的挣钱养活自己,我是要做王妃的,你傻子,难道看不出来,王妃这是故意要赶我们走呢,不过说的好听而已,你这次如果再敢害我,我绝对饶不了你!”彩盈扔下这句话就走了,飘雪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苏悦芯还在书房里为她俩操心呢,沈炼好像要出门,听到她说的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让她们走?因为什么?”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忍不住想着,看她平时嚣张的模样,其实内里就还是一个小女人嘛,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会嫉妒,会生气,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正在沈炼美滋滋的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苏悦芯大声说道:“还能因为什么?人家两个黄花大姑娘,不能就在这庆王府孤苦一辈子吧,放她们出去,她们才能活的精彩。” 沈炼眉头一皱,她说的这个原因,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庆王府是牢笼吗?出去了才能活的精彩? 他一时生气,直接说道:“不行!” 苏悦芯急了,胡乱说道:“为什么不行,你又不喜欢人家,就我一个人陪你还不行吗?”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沈炼一个太监,又不能人事,对人家姑娘也太不公平了,可是沈炼误解了她的意思,眉头一松,笑的十分好看。 “行,就你一个人陪着我吧,至于那俩,你随便安排吧。”沈炼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见他答应了,终于放放心了,这才注意到他和追风好像正在收拾什么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王爷,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沈炼点了点头:“嗯,要出去几天,你在家里乖乖的,我把沉星留下了保护你。” 苏悦芯觉得他的口气好像有些凝重,感觉他好像要去做什么大事,跟在沈炼身边这么久,她对他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他并不只是庆王爷这么简单,但是有些事,他不说她也不问,心里隐隐提醒自己,既然注定是要分开的,就不要过多的搀和进别人的生活。 “你把沉星也带着吧,我还有薄荷和海棠,而且我自己也能保护我自己,我厉害着呢,你就放心吧。”不让让他为她担心,所以连语气都是夸大的。 沈炼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苏悦芯微微抬头,那种温暖和煦的笑容,最近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的脸上,沈炼本就张的十分俊美,只是气质太过冰冷,让人不敢直视,所以偶尔这样温柔一笑,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吸引力。 她捂住胸口,忍不住对他说道:“你不要对我这样笑,要不然……要不然……” 沈炼挑了挑眉,然后微笑着,故意更加靠近她,问道:“要不然就怎么着?” 苏悦芯看到他十分靠近的俊脸,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突然快速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闪开,得意一边跑一边喊道:“要不然我就占你便宜!” 追风一头黑线在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能接受,王爷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高大威严,沉稳冷静的形象,为什么现在居然变得这样,他好像很享受被王妃调戏嘛。 追风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王妃这样是不是有点……”他在犹豫着用那个词合适,有点癫狂?还是有点不正经? 沈炼笑着接过他的话:“有点可爱对不对?你也这样觉得吧。” 追风内心在咆哮:我没有这样觉得!把我家王爷给改造成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她有点可怕!还我那个铁血王爷啊! 沈炼走的第二天,苏悦芯刚刚起床,海棠正在伺候她梳洗,然后就见薄荷急匆匆冲了进来喊道:“王妃,不好了,清风苑出事了,飘雪姑娘烧了一夜,现在已经昏迷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苏悦芯猛然站起身来,她前两天还去看过飘雪,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突然恶化。 苏悦芯带着海棠和薄荷感到清风苑的时候,飘雪还在昏迷着,之前照顾她的那个嬷嬷跪在地上说道:“王妃,您快救救飘雪姑娘吧,这孩子怎么这样命苦啊。” 苏悦芯点了点头,来不及说什么,直接给飘雪把脉,她的脉象很弱,全身滚、烫,嘴唇有些青紫,看上去十分奇怪。 “你们都出去吧,海棠和薄荷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要让进来。”苏悦芯吩咐道。 众人都出去之后,她立即从双凤手镯内取出采血器,在飘雪的指端扎了一针,然后迅速送回去进行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原来是中毒了,中的是蛇盘草,这种草本身毒性不大,可是飘雪最近正在用治疗伤口愈合的药物,正好相克,所以毒性加大了。 如果说上次还只是一点恶意,那么这次就是动了杀机了,她绝对不会轻饶的。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给飘雪排毒,苏悦芯从手镯中取出来药物,很快的给飘雪注射长了,控制住她体内的毒性,然后取出银针,开始为她扎针,降温排毒。 过了许久,飘雪的脸色终于慢慢变的正常了,体温虽然还没有降下来,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苏悦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收起所有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薄荷,你把清风苑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苏悦芯吩咐道。 薄荷答应一声,清风苑不过两个丫头,一个嬷嬷,再有就是彩盈和飘雪了。 “我上次就说过,如果再有人闹事,我决不轻饶,这才飘雪姑娘中的毒是蛇盘草,下毒之人是算计好了的,蛇盘草本身毒性不大,但是相克之物很多,只要碰过,毒性就会进入肌理,没有十天是排不干净的。” 她环顾一周,然后拿出一个小药瓶,走了过去,给院中的所站之人,一人发了一个。 “这只是普通的药丸,如果没碰过蛇盘草,吃了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还能美容养颜,如果碰过蛇盘草,对不起,那就只能等着腹痛而死了。” 你毁了我的人生 众人一听都有些犹豫,狐疑的盯着手中的药丸有些犹豫,彩盈高升说道:“王妃,不是我们不吃,只是每人体质不同,万一我们不小心碰过蛇盘草,自己又不知情,那岂不是要冤枉好人?” 其他丫鬟婆子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她们都觉得苏悦芯是个傻子,傻子说话做事,怎么能信的过。 苏悦芯盯着彩盈微微一笑:“你放心,这蛇盘草是低矮植物,如果不是刻意去采摘,根本就不会碰到,所以说有人不敢吃,只能说明有人心里有鬼。”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里坦坦荡荡,有什么可怕的!我先吃!”薄荷直接拿过苏悦芯的药瓶,自己倒了一颗直接吃了。 海棠也接了过去:“我也相信王妃定然会找出真凶的,我相信王妃。”然后也倒了一颗药丸吃了,然后笑着说道:“甜甜的,还挺好吃。” 苏悦芯给了她俩一个赞赏的眼神,内心其实还有些感动,这俩丫头跟着她的时间并不长,居然这样信任她,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药丸里有什么,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吃了。 “好了,你们也看到,如果不是下毒之人,吃了药丸根本就不会有事,但是如果是下毒之人,吃了就会腹痛不已,然后慢慢的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所以是谁下的毒,现在就承认了吧,免得受苦。” 苏悦芯盯着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其他人看到薄荷和海棠吃了也没事,于是纷纷的都吃了药丸,居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苏悦芯笑着说道:“好啊,都是英雄好汉,嘴巴硬的很,那我们就慢慢等等吧,想通了呢,可以来找我要解药,我就在飘雪的房间里等着。” 众人都散去了,苏悦芯在飘雪的房间里,观察着她的反应,到了中午时分,终于褪去了热度,苏悦芯终于放心了,薄荷和海棠伺候她吃午饭,薄荷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妃,这两人之前对您虎视眈眈的,一点都不尊重,您何为还要对她们那么好啊?” 她看着王妃不辞劳苦的亲自守着飘雪,心里有些不忍,又有些不平,她们哪里值得王妃这样做? “薄荷啊,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呢,我的世界也是非黑即白,等我后来见过一些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终于明白,这世界上真正的好人,真正的坏人,都很少,大多数都处在灰色地带,她们是有的时候是可恶,可是想想她们也是为了生存,其实也很可悲。” 薄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她以前跟她爹走江湖的时候,有些人看上去凶神恶煞,对谁都凶巴巴的,其实心里很善良,惩奸除恶,有些人面上笑眯眯,其实很阴险,喜欢背后插刀。 海棠有些忧虑的说道:“王妃,您说真的会有人亲自承认吗?我们吃的那个药丸,真的有那么大的功效?外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你放心吧,你们吃的都是糖豆,不会有任何事情,只有彩盈的糖豆我动了一点手脚,估计她撑不了多久的,我们静静等待着就是。”苏悦芯悠闲说道。 海棠和薄荷对视一眼,终于明白过来,薄荷拍着胸脯说道:“原来就是糖豆啊,其实我刚才还挺紧张的呢,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紧张你还毫不犹豫的吃了啊,我还觉得你十分勇敢,敬你是条汉子呢。”海棠取笑她,气的薄荷要去打她:“你还说我,难道你吃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海棠也承认了:“其实我也有点怕,但是我相信王妃肯定不会害我们,所以就吃了。” 薄荷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苏悦芯抬头说道:“谢谢你们这么相信我。”薄荷和海棠受宠若惊:“这有什么啊,王妃平时对我们这样好,我们自然相信王妃您,不过王妃,您怎么知道给飘雪姑娘下毒的就是彩盈啊,她们虽然平时吵吵闹闹,毕竟一起从宫里出来的,怎么下的去手?” 苏悦芯冷哼了一声:“上次我就看出来了,彩盈这个姑娘眼里带着恨,你想嬷嬷偷偷把她买的好吃的,”给飘雪吃,她能发现不了?她不过是顺手推舟而已,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吃鱼类和牛羊肉不成问题,但是飘雪没吃药,好的慢,伤口没有愈合,吃了那些东西,自然加重,这些都在彩盈的算计之内。” 海棠和薄荷恍然大悟,海棠摇头叹息:“没有想到这彩盈心这样狠,一次不成,就害第二次,至于吗?多大的仇恨啊?” “她不过是嫉妒我而已。”这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说话,三人转头一看,飘雪居然起来了,海棠赶紧过去扶助了她,说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起床呢?” 飘雪一下子就跪在苏悦芯的身边,哭着说道:“谢谢王妃的救命之恩,之前我和彩盈一直都做的很过分,在背后说您坏话之类的,没有想到您还愿意救我的命,真的谢谢您。” 苏悦芯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好了,那些都过去了,你身体不好,先起来吧。” 飘雪摇了摇头,并不起身,而是说道:“王妃,飘雪还有一事相求,彩盈虽然平时跟我针锋相对,但是她并不是真的坏人,我们自入宫就一直在一起,我觉得不会是她,请你饶了她吧。”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她,我们等等看吧。” 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外面有人急匆匆的时候冲了进来,果然是彩盈,她脸色苍白,脚步踉踉跄跄,披头散发的扑倒苏悦芯的脚下说道:“王妃,我知道错了,请你饶了我吧,快点给我解药吧。” 飘雪不敢置信的问道:“彩盈,居然真的是你,我们虽然平时合不来,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照顾还少吗?你居然这样对我?” 彩盈一抬头,眼里都是恶毒:“你对我好什么?我的人生都是毁在你的手里!你还装什么好人!” 开始想念他 面对彩盈的控诉,飘雪似乎十分震惊:“你的人生毁在我的手里?我们俩一起进宫,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你就算是你感激我,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彩盈捂着肚子,本来是在苏悦芯面前装可怜的,可是听到飘雪的话,表情顿时就狰狞起来。 她大声喊道:“我感激你什么,要不是你处处压我一个风头,我早就在宫里出人投地了,好不容易被皇上选中,嫁给了王爷,却被你害的这样凄惨,这样你还不收手,还要让我跟你一起走,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是要做王妃的人。” 苏悦芯淡淡的说道:“彩盈,你对自己可能有些误解,王爷已经同意让你们出府了。” “什么?”彩盈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就炸了,她扑了过去,抓着飘雪用力摇晃,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被赶出去了,以后我要怎么活?你又害了我一次,我恨死你了。” 海棠和薄荷赶紧过去把她们两个拉开,飘雪虚弱不堪,跌坐在地:“彩盈,你说良心话,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为何要如此恨我?” 彩盈恶狠狠的等着她,冷冷的说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得都是太子的侧妃了。” 飘雪一愣,喃喃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我就不知道吗?当年太子指明要选我进太子府做舞姬,你嫉妒我,故意跟公公说我跳的不好,让金花替我去了,金花那个贱、人,最会勾人,去了太子府,就迷得太子忘记了我,我再也没有机会了,都是因为你!我恨你一辈子。” 彩盈哭着指责飘雪。 飘雪并没有多少愧疚的表情,只是淡淡问道:“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当初你为何不来质问我?不来找我闹?这么多年你都跟我过不去,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当初我还依仗跟你一起学跳舞,我怎么质问你,我已经失去了前途,难道还要失去保命的本领吗?” 飘雪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恨我,彩盈,我问问你,你知道当初替你被选金太子府做舞姬的金花,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她成为太子侧妃了吗?” 彩盈愣了一下,虽然她知道金花跳舞跳的好,人也长得漂亮,又机灵,可是后来好像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飘雪看着她苦涩的笑了一声,“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金华在太子府里根本没有活过一个月,就被折磨死了,不仅仅是她,我们教坊之前有好几个舞女也都被太子折磨致死,然后悄悄处理了,我是不想你去送死而已啊。” 此番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苏悦芯对这个只闻其名没见过其人的太子,真是刮目相看,这人得有多坏,才能到处都听到他的劣迹。 彩盈也震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震惊不已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飘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年进了教坊,因为跳舞跳的好,教坊的嬷嬷喜欢我,偷偷告诉我的,让我以后见到太子就要学会掩藏自己身上的光彩,不然就会死的很惨,太子有专门折磨女人的癖好。” 说道这里彩盈终于相信了,她颓然跌坐在地,呢喃着说道:“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恨错了人?飘雪,我确实不如你,是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彩盈一脸身无可恋,对着苏悦芯说道:“王妃,我承认了,是我下毒要害飘雪的,请赐我死罪吧,反正我被赶出去也没有什么活路,就让我已死谢罪吧,只是请给我一个痛快,不要让我死的那么痛苦吧。” 飘雪这时候再次跪下替她求情:“王妃,请你饶了彩盈吧,我原谅她了。” 苏悦芯在旁边看了一场姐妹情深的大戏,意犹未尽,笑着说道:“都起来吧,彩盈,我给你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你肚子痛啊,去茅厕解决一下就好了,既然飘雪原谅你了,我也就不惩罚你了,希望你是真的知错了。” 啊?众人都愣了一下,原来王妃给彩盈吃的是泻药啊,怪不得彩盈会肚子痛呢,要是平时她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今天被苏悦芯吓唬了,直接就以为自己中毒了。 于是有哭着跪下谢恩,又哭又笑的,再也没有了平时尖酸刻薄的模样了。 薄荷在旁边看着也有些感动,果然如王妃所说,大多数人都是处于灰色地带,又是偏白,有什么偏黑,这俩姑娘以前偏黑,现在都偏白了,模样看上去都可爱里很多。 接下来两天,飘雪一直在养身子,彩盈在旁边照顾着,两个人的关系边得很好了。 苏悦芯感觉太有成就感了,想起之前沈炼刺激她的话,让她处理这后院之事,看看她处理的多好啊,忍不住就想要去跟沈炼炫耀。 走到落雪殿,才想起来沈炼出门了,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没有回来,居然有点想念他了。 苏悦芯来到这里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庆王府,沈炼没事基本也在家,所以每天都能见上几面,突然三天没有见到,好像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郁郁寡欢的在落雪殿沈炼的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又蔫蔫的回了听雨轩,这两天天气不怎么好,一直阴雨绵绵,晚上听着外面潺潺的雨声睡觉,她偶尔会梦到以前,她在医科大学时候的事情。 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这里什么都不方便,而她居然适应的很好,竟然没有很想回去,她摸索着手腕上的手镯,自己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舍不得离开呢? 第二天天气很好,苏悦芯刚刚吃过早饭,居然看到彩盈和飘雪一起迈进听雨轩的大门。 两位姑娘都打扮的十分朴素,完全收起了之前那股妖媚之气,看上都十分清丽。 “王妃,我们俩今天过来,是有一事相问,您上次说王爷已经同意我们出府了是不是?” 过来侍寝 苏悦芯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是的,王爷已经同意了。”沈炼临走之前是说让她看着处理,她已经决定放这两位姑娘出府了。 飘雪和彩盈相视一笑说道:“王妃,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跟您辞行了。” 苏悦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决定了。”然后故意问彩盈:“你是真的决定了吗?不打算留下来跟我竞争一下这个王妃的职位?” 彩盈有些羞愧,红着脸说道:“王妃不要笑话彩盈了,飘雪说的对,从我们来王府,王爷就没有正经看过我们一眼,我们留在这里这只是自讨没趣,所以我打算跟飘雪一起离开呢,王爷心里只有王妃,我也死心了。” 被她这样一说,苏悦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沈炼的心里只有她?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平时总是冷着脸,偶尔笑一笑的时候,还总是逗她,故意惹她生气。 “对了,你们出去之后,已经想要了要做什么了吗?”苏悦芯强行转移了这尴尬的话题。 “是的,这两天我们也出去转了转,外面有一些专门教女孩子跳舞的教坊,她们听说我们是从宫里出来的,都愿意让我去做师傅呢。”飘雪笑着说道,彩盈也笑着点头。 苏悦芯也提她们高兴,两个女孩子靠自己的真本事养活自己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只要我还在庆王府,就一定会帮助你们的。”苏悦芯豪气万丈的说道。 飘雪和彩盈笑着说道:“您肯定在庆王府啊,王爷对您这么贴心,您还要去哪里?” 她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不会理解苏悦芯的心情,不过她也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能不能走,就全看天意吧。 这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雨,半夜苏悦芯被雷声惊醒,刚刚转过身,就吓得猛然要惊叫出声,她的旁边居然还躺着一个人,而她刚才一点都不知道! 那人伸手捂住了苏悦芯的嘴,低声说道:“别喊了,是我!”居然是沈炼的声音。 “王爷,您回来了?”苏悦芯认出是他之后,立即就忍不住喜笑颜开,她为了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故意低声问道:“怎么出去了那么久?而且你回来为什么要睡在我的床上?还有你都去哪里了?这好几天呢,连个信都没有……” 她还没有说完呢,突然就感觉到他长长的胳膊一伸,就把她搂在怀里,然后在她的耳边略带沙哑的说道:“你怎么这样能说?这么多问题?不要问了,让我安静的抱一会儿。” 其实沈炼离开后这几天,也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想起她,今晚冒着大雨赶了回来,什么都不做,就想去看看她,在朦胧的月色中,看着她可爱的睡眼,沈炼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好像只要能看到这张可爱的脸,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了。 他的声音太好听,在这样的夜色里听来更有一股吸引力,而且又靠的这样近,苏悦芯几乎能听到沈连的心跳声了,大脑瞬间一片混乱,只能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前。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她猛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身为医生对这样的血腥味十分敏感,她立即起身,不顾他的阻拦点亮了蜡烛,然后问道:“你受伤了对不对?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她隐约有些生气,自习一检查,果然发现他的胸口一片濡湿,她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端一闻,果然是血腥味。 “不要紧的,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沈炼根本就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有些贪恋刚才她伏在他怀中温柔乖顺的感觉,现在她猛然窜起来,问东问西,刚才的浪漫温馨气氛,什么都没有了,这样让他有些挫败感,想要阻拦苏悦芯,已经来不及了。 她快速的爬起身来,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湿了,更加生气的说道:“赶紧把湿了的衣服脱了,不然伤口遇水是很容易发炎的。” 沈炼本不想在这样难得的夜晚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奈何苏悦芯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忙忙碌碌的,准备了包扎要用的药水和纱布什么的,顺道把海棠也吵醒了,海棠帮她一起准备东西。 苏悦芯没有让海棠动手,她亲自为沈炼包扎,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每一步她都做的十分标准又熟练,沈炼看着都惊呆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女子不简单,居然什么都会,样样精通,实在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包扎完了之后,苏悦芯忍不住嘱咐道:“伤口千万不要再碰水了,不然真会感染,那就麻烦了。” 海棠把东西都收走了,苏悦芯从橱子抱出一床被子,就要往外走,沈炼躺在床上说道:“你抱着被子要去哪里?感觉过来侍寝!” “侍……侍寝?”苏悦芯没有心里准备,她仅有的跟沈炼一起同床共枕的记忆并不怎么美好,幸好后来沈炼没有再要求,可是他今天冒出这样一句话,着实把苏悦芯吓了一跳。 “王爷,您身上有伤,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再伤着您就不好了,我还是去隔壁睡吧,反正有床有被子。” 沈炼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拉,苏悦芯就失去平衡,然后再一次被他捞在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终于心满意足了,低声说道:“别乱动,睡觉!” 开始的时候苏悦芯全身的肌肉都紧张的绷紧了,就怕沈炼一个控制不住,会做过分的事情。 苏悦芯想着:“今夜不能睡,要时刻保持清醒,这样才不会被沈炼乘虚而入。” 可是不过几分钟,她就彻底睡着了,沈炼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就是怀中的这个小女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想念。 王爷,从了我吧 从前的沈炼,冷静沉着,遇事从来没有顾虑,都是冲在最前面,从不惜命,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有了顾虑,在他手上的一瞬间,他心里闪过的居然是苏悦芯的脸。 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进入到她的心里了。 第二日清晨,苏悦芯起床之后,身边并没有沈炼的身影,想起昨晚他伤的那么严重,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正好看来海棠端着脸盆进来了,苏悦芯随后问了一句:“王爷呢?” 海棠一边忙碌,想了想说道:“王爷清晨起来,好像去沐浴了。” 苏悦芯睡得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然后挠了挠头,猛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停住了,然后猛然起身套上外衫,就往外冲去。 海棠在她身后猛然喊道:“王妃,您还没有梳洗呢,您要去哪里啊?” 只听苏悦芯逐渐远去的声音喊道:“我去救他的命……”然后就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开什么玩笑?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敢去沐浴,他还想不想活了?本来身上的寒毒就还有残留,她这些日子绞尽脑汁,千方百计的帮他祛毒,这家伙居然还敢去沐浴! 这时候沈炼刚刚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淡淡粉色,正在穿衣服呢,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弯起来,他的王妃这一大清早的就生龙活虎呢,一会儿不见就这样想他吗? 正想着呢,房门嘭的一声就被撞开了,然后苏悦芯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大喝一声:“你不能沐浴!” 沈炼转头看着她,平静的说道:“我已经沐浴完了,而且你每次进我的房间,非得踹门进来,或者撞门进来吗?能不能沉稳一点。” “我沉稳你个头,谁让你沐浴的,你的伤口那么深,你……”说道这里她突然那就停驻了,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她可以明确确定,沈炼胸口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可是现在他的前胸光滑如斯,一点疤痕都不见了,这也太神奇了! 她的一双小手在他的胸前摸索着,想要找出一点曾经受伤的痕迹,什么都没有,肌肤光滑,纹理清晰,肌肉结实。 “王爷,我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吧?我明明记得我给你包扎过的啊,怎么一点伤口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我们东方的金刚狼?”苏悦芯满头雾水。 沈炼看着一脸茫然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笑,她可能是刚刚起床,还没有梳洗,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路冲来,直接撞门而入,确实没有一点王妃的形象,但是不要紧,他心里很高兴,这都是因为她在关心他。 沈炼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金刚狼是什么狼,但是我可以确定我是人不是狼,只不过伤口愈合的快一些而已。” “你这根本就不是愈合的快与慢的问题了,太神奇了,我们在实验室研究了那么久,想要让人的身体愈合能力快一些,进展很缓慢,没有想到在古代就已经有这样厉害的人了,金刚狼的并不是传说啊。” 作为一个医学研究迷,苏悦芯看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兴奋了,满脑子都是怎么研究这是怎么回事,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幸好她之前的表现一直都很怪异,沈炼已经习惯了她偶尔的胡言乱语,所以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一低头,看到她习惯性的微微翘着嘴角,满脸认真,一双小手在他的胸前游、走。 沈炼只穿着一条单裤,上身没有穿衣服,一低头就看到她伏在他胸前仔细研究的这一幕,全身突然忍不住有些燥、热,真要命!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大清早的就来挑拨别人,再这样挑拨他,小心他忍不住就把她吃干抹净了。 苏悦芯经过上两次的刺激,再加上平时也为他做针灸,对他这幅让人垂涎的身材,已经有些免疫,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可是沈炼不一样,他还不习惯。 他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游、走的小手,忍不住说道:“摸够了没有,赶紧出去吧,看看你头不梳,脸不洗,都成什么样子了!” 然后随后抓过放在旁边的上衣穿上了,苏悦芯却并没有离开,再一次凑上来,笑嘻嘻的看着他,沈炼低头看着她的笑容,还有眼睛里闪烁的光亮,就知道这个小女子又要算计什么了。 “王爷,跟您说个事情呗。”苏悦芯摆出自认为最甜美的表情,笑着说道。 沈炼更加警惕,心里已经确认,这个女人肯定打什么好主意,他冷静的说道:“说吧。” “让我采点你的血研究一下呗。”苏悦芯笑的更加甜美,因为心里想的更美了,如果她能采到沈炼的血,然后研究出他身体能这么快自动恢复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她能回到现代,这项研究肯定能震惊全世界,也能造福全世界啊。 “不行!”沈炼兜头就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直接拒绝了,苏悦芯的小脸瞬间就拉下来:“王爷,您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保证采的不多,而且绝对不会弄痛你的。” 沈炼坚决不答应,换好衣服就往外走去了,苏悦芯跟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奈何沈炼的步子太快,她只能小跑才能跟随上,气喘吁吁的在沈炼的背后狂喊:“王爷,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弄疼你的啊。” 咣!正在园中给花草浇水的小厮,水壶掉在地上。 嘭!正在端着沈炼的沐浴桶往外走的两个小厮,一时没有抓稳,木桶掉在地上。 府中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纷纷看来过来,眼神里带着震惊,心里忍不住想着:“王妃这是有多欲求不满啊,大清早的追着王爷说这个。” 他们看向沈炼的表情,也都充满了同情,沈炼止住脚步,转过头恶狠狠的说道:“苏悦芯,你给我住嘴!” 亲手为他做粥 苏悦芯喊完这句话,看到引起这么大轰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大的歧义,看着沈炼怒气冲冲的俊脸。 她赶紧安抚道:“好了,好了,你知道我不是让你真的从了我,我只是让你留点血而已。” 咦……众人看向王爷的眼神,已经更加同情了,苏悦芯已经隐约听到别人在她身后议论了:“看不出来啊,王妃居然这样重口味呢。” “是啊,你看王爷铁青着脸色,看来是没能满足王妃啊,实在是太可怜了。” 苏悦芯简直欲哭无泪,这都是些什么不正经的家丁啊,人家明明是很正经的话,他们都理解成什么了?沈炼更是气的头上冒烟,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即就把你扔出府去,不信就试试,哼!”沈炼说完就换身走了。 剩下苏悦芯独自在风中凌乱,十分后悔,昨天晚上他流了那么多血,她怎么就不知道多存点呢?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神奇的体质啊,不然怎么也得留下一点,实在是太可惜了,她更加没有想到沈炼居然这样小气。 一阵清风吹过,苏悦芯突然想起自己从医时曾经宣誓的誓言,愿为医学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现在她虽然穿越到了古代,可是她还是她,她身上的使命没有变。 瞬间苏悦芯就感觉到自己满血复活,雄心勃勃,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沈炼的血,研究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餐时间,沈炼坐在桌前,一直没有见苏悦芯出现,想起她一早晨净惹他生气,于是恨恨的说道:“直接开始吧,不用等王妃了,让她饿着去吧。” 饿她两顿,看她还有精力算计他吧?追风应了一声,就开始为王爷盛粥布菜。 沈炼还没有开始吃呢,就见苏悦芯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砂锅,苏悦芯款款走到桌前,然后把砂锅放下。 “王爷,您之前受伤,流了那么多血,妾身看着着实心疼,亲手为您熬了银耳红枣粥,您尝尝可还合口味?”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亲手为沈炼盛了一碗。 沈炼面无表情的接过那碗粥,虽然理智提醒他,无事献殷勤,这个女人绝对没按好心,可是看到她温柔体贴的模样,她还是赶到心口的位置有些热热的。 沈炼刚刚尝了两口这银耳红枣粥,银耳太烂,红枣太硬,粥太甜,由此看来苏悦芯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他在心里摇头叹息。 “王爷,这粥味道怎么样?”苏悦芯忽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问道。 看到她这个模样,沈炼不忍打击她,只得说道:“还行吧。” 苏悦芯听到之后,瞬间就眉开眼笑,殷勤的说道:“还行就多喝点,我第一次下厨,没想到就做的这样成功,王爷您多吃点。” 沈炼无奈了,自己说出去的话,自然要自己负责,不过他灵机一动,笑着说道:“追风啊,这几天你跟着我也累坏了,这粥也赏你一碗吧。” “不行!”苏悦芯直接拒绝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好像很不给追风面子,又勉强解释道:“王爷,我这次只是试手,做的不多,就够一个人吃的,我下次做的多一些,您再分给追风吧,追风,你不会生气吧?” 追风一直跟随在沈炼的身边,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沈炼喝第一口粥的时候,追风就通过他的表情,判断出来这个粥肯定不好喝,王爷刚才要让他喝粥,不过是想要跟他同甘共苦而已。 本来这也是他义不容辞的义务,但是王妃既然已经这样发话了,他当然不介意顺水推舟了,追风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生气,谢谢王爷关心,这里有王妃伺候着,我就先退下了,王爷,您慢用。” 沈炼还来不及阻止,追风已经快速的消失在门外,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太不仗义了!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喝光了这甜的要人命的银耳红枣粥。 苏悦芯见沈炼吃完了,悄悄的得意一笑,吃人嘴短,这下看你还好意思决绝我不? “王爷,您看您喝了这个粥,身体肯定会大补的,就让我为您采一点点血,您应该不介意吧。”苏悦芯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刚才为本王做这些,难道就是为了要取本王的血?”沈炼放下筷子,淡淡的问道,眼神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和煦了。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造福全人类啊。”苏悦芯迎着他的目光,鼓起勇气说道。 “为了什么全人类?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沈炼不再理她,直接起身就走了。 苏悦芯感到有些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了一早晨,他竟然一点都不体谅,不就是采一点血嘛,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同意! 午饭的时候,苏悦芯没有出现,追风告诉沈炼:“王妃说她身体不适,说是不吃午饭了。” 沈炼冷哼了一声,居然还闹上小脾气了,直接说道:“不要管她,饿了她自己会出来吃东西的,我还不了解她?” 然后晚饭的时候,苏悦芯依旧没有出现,沈炼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想要狠狠心不去管她,可是想到她平时那么喜欢吃,今天居然一整天都不吃饭,不知道会不会饿坏了? 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听雨轩看看吧。” 薄荷在门口把风的,一看到沈炼和追风的身影从小路上走来,立即转身回冲到苏悦芯的卧室说道:“快点准备好,王爷来了……” 正端着一盘点心吃的开心的苏悦芯,一听到沈炼来了,就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赶紧把点心递给海棠,擦了擦嘴说道:“快,快点收拾干净,不要让王爷看出来。” 海棠端着点心,刚刚要往外走,突然见到沈炼和追风已经走到门口了,这时候出去正好被抓个正着啊。 苦肉计 海棠快速的退了回来,苏悦芯疑惑的看着她,海棠低声说道:“王爷和追风已经走到门口了,来不及了。” 什么?苏悦芯也有些着急,她的苦肉计就要成功了,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啊。 “给我吧。”她一把抢过海棠手中的点心碟子,然后快速的藏到了被子下面,因为她的眼角已经扫到,沈炼和追风已经走到门口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海棠立即转身,下意识的挡住了苏悦芯,福身说道:“见过王爷。” 沈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的苏悦芯,淡淡的问道:“王妃还是不肯吃东西?” 海棠低头回答道:“是的呢,王妃……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心情一只不好,王爷您劝劝她吧。” 沈炼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海棠缓缓起身,然后担忧的看了一眼王妃,接着就跟追风一起出去了,薄荷还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海棠出来,她刚刚想要问问情况,却看到海棠的身后,还跟着追风,立即就住嘴了。 海棠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薄荷瞬间领会,然后就跟着海棠一起离开了,追风依旧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沈炼站在卧室中间,低声问道:“本王都来了,你这个做王妃的还躺在床上不起身,这是不是于理不合?” 苏悦芯故意生气不说话,不理她,沈炼缓缓的走到床前,伸出手把背朝外的她给翻了过来问道:“还在生气?” 苏悦芯想到点心还在被子底下,不敢让沈炼太过靠近,于是猛然坐起来说道:“王爷,我生气还是不生气,您真的在意吗?” “本王如果真不在意的话,怎么回来看你?好了,不要不开心了,我答应你了。”沈炼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十分宽容,快来谢恩的表情。 苏悦芯心里一喜,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就这样答应了,开心的说道:“王爷说话算数?” 沈炼低头白了她一眼:“你是第一个敢这样问我的人,我沈炼说出的话,向来言出必行,你就放心吧。” 苏悦芯太过高兴,瞬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下一秒就意识到,被子下面的玄机差点就要被发现了,她瞬间又做了回去。 沈炼看着她一惊一炸的样子,笑着说道:“就这样开心?我之前不同意,是因为我现在回血能力比较慢,之前失血过多,现在如果再失血过多,可能就会恢复不过来。” 苏悦芯突然明白过来一个问题,她之前一直跟沈炼说要采血,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他,具体要采多少,他并不是矫情之人,能说出失血过多,肯定是以为她要取很多很多血了,即使是这样,沈炼居然也答应了。 她突然就有些感动,从开始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怀疑和不信任,到现在这样信任她,愿意让她取走他的血,甚至都不知道具体要多少就同意了。 苏悦芯的眼眶有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炼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还没明白白他的意思,无奈的说道:“你怎么又要哭啊?我不是同意了吗?本王命令你,赶紧把眼泪收回去,你想要采血就来采吧。” 苏悦芯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我现在先不采血了,等你恢复的。”何必急于一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沈炼见这件事终于搞定,苏悦芯也露出了笑模样,他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想他沈炼之前纵横这世间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看到苏悦芯开心的模样,笑的那样好看,他就想要让她更加开心,于是说道:“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皇宫。” 苏悦芯一听去皇宫,却并没有太高兴,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又去皇宫?我不想去,那里的人老是想要砍我的头,害我的命,我才不要去呢。” 第一次去皇宫,就差点被刺客杀了,第二次去皇宫,李迩嫣那家伙也差点把她害惨了,提起皇宫,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沈炼白了她一眼:“你尽管放心去,有我在呢,谁也不敢砍你的头,动你一下都不行。” 听到他霸道又呵护的语气,苏悦芯心里一暖,又听到沈连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去参加宴会的,会有很多宫外没有的好吃的,到时候你尽可以都尝尝。” 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一听到有好吃的,苏悦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果然是个吃货! 沈炼欣赏够了苏悦芯开心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说道:“行了,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你也开心了,现在可以陪本王用晚膳了吧?” 苏悦芯一跃而起,故意表现的十分温顺听话,说道:“是,妾身谨遵夫君命令,这就随您去用晚膳。” 沈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往外走去,海棠和薄荷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两人差点喜极而泣,他们王爷果然是在意王妃的啊,看到她不吃饭,还亲自来劝慰。 只有一直守在门口的追风,还保持着冷静,他感觉这其中好像有阴谋的气味,一向敏锐的王爷,居然都没有发现吗?看着王爷和王妃牵手往前走的画面,他在犹豫要不要提醒王爷一下,一转头就看到薄荷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呢?盯着王爷和王妃的身影老半天了。”薄荷没好气的问道。 “我……我哪有?我只是在确认王爷的安慰。”追风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这细微的变化,都被薄荷这小丫头看出来了。 “我警告你哦,不要破坏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我知道你不喜欢王妃,但是你要是敢做对她不利的事情,我饶不了你。”薄荷警告追风,然后冷哼一声离开了。 追风一脸无语的看着薄荷,心里想着:“是谁给你的勇气,竟然还敢威胁本侍卫?” 瞪了天子一眼 第二天,沈炼带着苏悦芯一起乘坐马车,前往皇宫参加宴会,苏悦芯是第一次,想起之前电视上上演的皇宫内的盛宴,垂涎欲滴,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好吃的呢。 沈炼悠闲的靠在一边,闲闲的看着书,苏悦芯忍不住凑上前去问道:“我们今天会吃到什么好吃的,会不会有满汉全席?” “你啊,就是个吃货,待会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沈炼白了她一眼,故意不去回答她的问题,苏悦芯碰了一个软钉子,感觉自己好像还被鄙视了。 “哼,我就是吃货怎么了?你感觉养不起吗?养不起的话,我自己也有的是本事,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她气哼哼的说道,真是的,在现代她可是高科技人才。 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居然被人给鄙视了,她感觉十分的不服气,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是有一天,你不能养活了,我都能养活你。”说道这里,苏悦芯感觉自己简直浩气万丈,太有义气了,简直就秒杀刚才的沈炼,让他看看什么叫大气! 沈炼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你养我?”还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眼前这个小女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养他。 “对啊,我养你!”苏悦芯挺起单薄的小身板,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沈炼突然就笑了,笑的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眼睛都笑弯了,笑着说道:“好的,我等你养着我。”苏悦芯怔怔的看着他,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过好看,让她感觉到有些眼晕。 马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终于到皇宫了,沈炼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扶着苏悦芯下车。 这是时候张公公已经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庆王爷,您来了,皇上让老奴专门在这里等着您呢。” 沈炼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张公公了。”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牵着苏悦芯的手往前走去。张公公受宠若惊,不知道今天庆王爷今天经历了什么好事,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 一行人刚刚走到大殿门口,就遇到了李迩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迩嫣看到苏悦芯,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冷冷的瞪了一眼苏悦芯。 “哎呀,这不是嫣公主吗?您不是被禁足吗?没有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你呢。”苏悦芯笑着说道,语气里都是挑衅。 李迩嫣这个没有脑子的,哪里忍受的了这样的挑衅,当场就炸了:“苏悦芯,你算什么东西,上次要不是你,我能被禁足吗?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这是在威胁我的王妃?”沈炼的声音冷冷的在苏悦芯背后响起来。 李迩嫣愣了一下,她敢对苏悦芯叫嚣,可是面对全身散发出冰冷气质的沈炼,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冷哼了一声:“明明是家宴,不知道父皇还要这些外人来做什么?” 说完狠狠的瞪了苏悦芯一眼,然后就走进去了,张公公赶紧赔笑说道:“王爷,公主还小,难免不懂礼数,还请您见谅。” 神脸冷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跟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置气,可是看他身边的苏悦芯就不这样看了,苏悦芯向来嫉恶如仇,这个公主如此嚣张跋扈,她早就看不惯了。 “王妃,公主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张公公安抚好了沈炼,赶紧来安抚苏悦芯,皇上派他来接这两人,如果他俩都不高兴或者直接气走了,那他的罪过就大了,所以十分忐忑。 “无妨,本王妃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苏悦芯淡淡的说到,她确实没有精力生气,因为她在想待会怎么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忍气吞声可不是她苏悦芯的风格。 宴会还没有开始,张公公引着沈炼和苏悦芯在座位上坐下来,大殿的正座上有两个座位,应该是皇上和皇后的。 大殿两侧各摆了两排座位,沈炼在皇位左侧第一个位置,苏悦芯就在他的旁边,皇位右侧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苏悦芯多少了解一些,在古代以左为尊,沈炼居然能坐在如此居高的位置上,相比右侧第一个位置上坐着的就是太子了。 对于这位在苏悦芯的心里,早就上了黑名单的人,苏悦芯今天是第一次见,看上去虽然年轻,看事细长的眼里的闪烁着算计,脸色有些蜡黄,一看就是纵欲无度的,苏悦芯对于很快就给他下了诊断。 想起飘雪曾经说过的话,太子有个变、态嗜好,经常残害舞女宫女以满足自己,这样的变、态,只因为身处太子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人敢追究了。 苏悦芯感到十分的气愤,她发现在太子也正在大量她的时候,苏悦芯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神能杀人,一下子就钉死这个变、态。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而来,这个世界里的苏悦芯,恐怕也早已死在太子和苏悦萱的阴谋中了,想到这些,她更加气愤,但是迫于这样的场合,她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转过头。 太子倒是有些意外,他已经听苏悦萱说过了,现在的苏悦芯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子了,没有想到她在苏家那么多年,竟然都能忍辱负重,瞒过所有人,这个女人不简单。 太子听说沈炼对这个王妃还挺好的,敌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本着这个原则,太子早就把苏悦芯列入她的死亡名单了,死亡名单之上的人,必须除掉。 座位本应该按照长幼排序的,李迩嫣身为公主,本不应该排在第一排的,可是她居然就坐在太子的身旁,就以为她是皇后所处的长公主。 就连二皇子都排在李迩嫣的后面,身为皇子的李承玦,却只能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正好就在太子和李迩嫣的身后。 落座之后,苏悦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宴会之上到处都布置的十分精美,她满脸惊喜的看个不停,这真是穿越的大福利啊。 故意挑衅公主 苏悦芯四处大量的时候,正好看到五皇子李承玦,也在看着这边,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两人虽然明着只见过两次面,但是每次都是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他出手相救,所以苏悦芯早已经把李承玦当成自己的朋友,所以才笑着跟他打招呼。 沈炼看着苏悦芯笑的一朵花一样,跟五皇子眉来眼去的,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正好说她两句呢,正巧在这时候,皇上和皇后缓缓走了出来。 这样的时候,自然要一起起身给皇上和皇后施礼,皇上说道:“近日边关战事稳定,江南的水灾也已经退去,朕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所以就提议办这个家宴,大家一起聚一聚,说说话。” “父皇,既然是家宴,为何还有一些无关人员也来参加?”李迩嫣高声问道。 “嫣儿,休得无礼!要没有庆王爷边关的战事不会这么快稳定,江南的灾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安抚好,今日庆王爷是贵宾!”皇上此番话一处,震慑的不仅仅是公主,还有在场的太子。 皇上也是想让太子知道,他整天针对庆王爷,想方设法跟庆王爷过不去,正事上却毫无建树,这个太子做的实在是无用! 皇后赶紧说道:“皇上您消消气,嫣儿就是性格直爽,有什么话都藏不住,臣妾一定回去好好管教她。”皇上上一次给她警告,到现在还响在她的耳边。 “什么性格直爽,朕看来她就是是非不分,不知道好歹,这一次要不是你为她求情,我根本就不会让她来参加这个宴会,看来闭门思过这些日子,都是白费了!” 皇上一点都不给皇后面子,直接训斥道,也怪不得他对皇后有气,太子和公主为非作乱,她身为他们的母后,不但不加以阻拦和管教,反而助纣为虐。 “尔嫣!快点跟庆王爷道歉!母后之前是怎么教导你的。”皇后立即呵斥李迩嫣,她也要被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气死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她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李迩嫣知道刚才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撞在了枪口上,要是平时就算是做错了她也不会道歉的,可是今天看见父皇都把为她求情的母后训斥了,她不敢不道歉。 “庆王爷,对不起,这下行了吧。”李迩嫣十分不情愿的生硬的说道。 “公主,您这是在跟我夫君道歉吗?我听着都好凶啊。”苏悦芯在旁边添油加醋,李迩嫣冷冷的瞪着她,在心里恨不能把她给撕成碎片了。 沈炼淡淡说道:“皇上,您不必介意,公主还是个孩子,本王可以理解。”然后低声对苏悦芯说道:“别急着亮底牌啊,后面还有好戏看呢。” 苏悦芯听到之后,眉头一挑,稍微想了一下,嘴角就翘了起来,既然沈炼说有好戏看,那肯定就是真的有好戏看,而且她今天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吃东西,不是为了跟人争论斗嘴,所以只要李迩嫣他们惹她,她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皇上听到沈炼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让张公公宣布上菜了,早已准备好的宫女缓缓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酒菜。 同时宴会之上安排的节目,也开始缓缓的进行了,终于开始吃吃喝喝,苏悦芯吃到这古代的宫廷御膳,自然是十分开心,她不太懂这时候宫里的礼仪,但是她现在在众人眼里是个傻子,就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吃。 她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其他皇子都有些惊讶,皇子身边的福晋们都纷纷掩嘴,眼神里都是取笑之意,早就听人说那高冷的庆王爷娶了一个傻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做在苏悦芯身边的沈炼,倒是一派淡定,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早就听说庆王爷宠爱庆王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庆王妃这样的吃相,王爷您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要是我在外这样,太子恐怕在就嫌丢人,把我赶出府去了。” 说这话的是坐在太子侧后方的妾室,今日是家宴,可以带家眷,这是太子最近新得宠的一个妾室,头一次参加这样高规格的宴会,难免有些飘飘然,急着想要表现自己。 她刚才这番话,谁都能听出来,明里暗里在嘲讽庆王妃吃相不佳呢,苏悦芯其实已经很优雅的,但是古代这繁复的细节太多了,她难免有些记不住,被人家这样嘲笑,难免有些恼火,忍不住就要怼回去。 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呢,就听到旁边的沈炼已经替她回答了:“你这样说,是想说已经不受太子的宠爱了吗?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可爱的,怎么会嫌弃呢,我夫人是我的老婆,我自然要宠着她,夫人,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要紧的。” 沈炼又抬起手摸了摸苏悦芯的头,其实他觉得她吃东西的模样,其实很可爱。 苏悦芯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哥们,关键时刻够意思啊,接着她就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只是觉得皇上请客吃饭,这菜都这么好吃,我很喜欢吃,就想多吃点,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 皇上笑着说道:“庆王妃不必介意,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朕觉得你天真单纯,这样很好,喜欢就多吃一些,不必理会那些多嘴之人。”说完还有些责备的冷冷瞥了一眼太子这边,太子的妾室说出这样的话,自然跟太子有关系。 李迩嫣看到皇上这样袒护苏悦芯,就气的不打一出来,她明明知道苏悦芯根本就不傻,现在却在这里装傻拌天真蒙骗皇上,却又无法揭穿苏悦芯,李迩嫣都要憋闷死了。 这时候她下意识的转头就要瞪一眼苏悦芯,却看到苏悦芯正好也看过来。 苏悦芯对着李迩嫣微微一笑,眉毛挑了挑,眉宇之间都是挑衅,仿佛在说:“怎么样?你那么厉害,也拿我没有办法吧,我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啊,你能怎样?” 有毒的蒸乳鸽 李迩嫣直接被苏悦芯气的摔了筷子,这顿饭她是吃不下去了,苏悦芯更加高兴,吃的更嗨了,沈炼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夫人暗中施展拳脚,十分的过瘾。 皇后赶紧跟皇上说话,生怕皇上注意到李迩嫣的失态,太子也转头低声说道:“嫣儿,你不必如此生气,她是故意激怒你呢,皇兄马上就给你出这口气。” 李迩嫣知道太子的手段,既然太子要出手,肯定就是大动作,她十分恶毒的笑了一下说道:“皇兄,难道你打算对苏悦芯那个贱、人动手了?太好了。” 太子微微点头,低声说道:“是的,那个贱、人上次折辱母后,害的我们兄妹被禁足,真是死不足惜,嫣儿,你就看着皇兄怎么收拾她吧。” 说完之后,太子抬头看了一眼苏悦芯,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狠毒,让苏悦芯感觉到了,她也抬起头来,瞬间就看到太子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神里都是狠毒。 “啊……夫君,我害怕,他瞪着我。”苏悦芯突然就停了下来,直接扑到沈炼的怀中,眼神惊恐的看着太子。 沈炼轻轻的拍着苏悦芯的后背,柔声说道:“芯儿不怕,有夫君在呢,你跟夫君说,谁瞪你呢?” 苏悦芯颤抖的伸出了手指头,指着太子,仿佛很害怕的说道:“他瞪我,芯儿害怕。” 沈炼冷着脸说道:“太子殿下,本王的王妃,或许不太懂宫里的规矩,皇上都允许了,您又何必这样?她还是小孩子脾性,你这样瞪着她,会吓到她的。” 皇上不悦的看了太子一眼,好好的一个宴会,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 太子感觉到皇上责备的目光,赶紧笑着解释道:“王爷,我想您误会了,我怎么会瞪王妃呢,我跟父皇一样,也很欣赏王妃的这份单纯率真,于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说完之后,他端起自己桌前的一碗蒸乳鸽,笑着说道:“如果真的吓到了王妃,这碗蒸乳鸽就当时我像王妃赔不是了,请王妃一定要收下才行。” 太子会这样谦卑,其中肯定有诈,但是一时之间好像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苏悦芯迟迟不肯接那碗乳鸽,太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王妃这是不愿意接受本王的道歉?” 在大殿之上,太子能做到这样一步,是很谦卑了,苏悦芯觉得自己如果执意不肯接,恐怕会引起皇上的不满,显得她好像恃宠而骄一样。 于是笑着说道:“我最喜欢这道菜了,谢谢太子殿下,既然不是瞪着我,芯儿就放心了。”说着就接了过去。 太子看到她接过那碗乳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笑着说道:“王妃果然大气,那就请王妃品尝一下这蒸乳鸽吧。” 宴会之上都是分餐的,每个人前面的菜式虽然都差不多,但是皇上,皇后,和太子,毕竟是国主,自然跟别人不太一样,这蒸乳鸽确实只有太子面前有。 苏悦芯虽然警惕,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拒绝,而且她不相信,太子敢在大殿之上就这样毒死她,她刚刚想要拿起筷子,突然听到五皇子李承玦说话了。 “王妃果然是好口服啊,这道蒸乳鸽可是不同寻常呢,鸽子都是来自西域,用各种名贵食材喂养长大,蒸了七个小时,期间火候必须要保证不大不小,所以都是御膳房的大厨亲自烧火才能蒸出来,王妃一定要好好品尝,切不可辜负了太子的一片好意啊。” 五皇子的这番话,虽然看上去实在为太子说话,可是苏悦芯却听出了其中的提醒之意,她立即就明白了,太子肯定是在这份蒸乳鸽里面做了手脚,现在她如果真的吃了下去,那就是真的傻了。 她想了一下,立即起身端着这碗蒸乳鸽,跪在大殿之上。 “原来这份蒸乳鸽这样珍贵呢,悦芯不舍得吃,皇上,上次我跟王爷来宫中,摔碎了皇后的手镯,回去王爷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悦芯知道自己做错了,心里十分愧疚,这份蒸乳鸽如此珍贵,我想献给皇后娘娘,就当是悦芯给皇后娘娘赔罪了。” 既然不能吃,那就送出去吧,太子想要毒死她,她就把这碗乳鸽送给他娘亲,看他怎么办! 皇后打心眼里不愿接受,她知道苏悦芯是在装疯卖傻,自然不会相信她是真的道歉,她勉强笑着说道:“王妃的这份心意,本宫领了,这蒸乳鸽既然是太子赐给你的,你就吃了吧。” “不行,皇后娘娘不接受这份乳鸽,就是不接受悦芯的道歉,悦芯就跪着不起来了。”苏悦芯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庆王妃有这份心意,你就接受了吧,刚才太子跟庆王妃道歉,庆王妃也是痛快接受了,你又何必扭捏?” 皇后自然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淡淡的说道:“庆王妃起身吧,本宫接受你的道歉了。” 苏悦芯听到她这样说,仿佛十分高兴,笑着站了起来,然后端着碗直接一溜小碎步,来到皇后娘娘的跟前。 她亲自夹起一块肉放在皇后的碟中,笑着说道:“谢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悦芯太高兴了,让悦芯亲自给您夹一块肉,您吃了,就当是真的原谅悦芯了。” 太子心急如焚,那份蒸乳鸽里确实是放了毒药,不过是慢性的,当时吃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过了三个时辰之后,毒性才会发作。 他的如意算盘本来是打的很好,到时候皇上就算是追查,也追查不到他的头上,可是他还是算错了一步,没有想到来了五皇子这个搅局的,更加没有想到庆王妃如此警觉。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眼看这份带有毒药的蒸乳鸽,就要被自己的母后吃了,他直接大喊一声:“母后,您不能吃!” 众人都是一惊,苏悦芯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装作无辜的问道:“太子,这乳鸽为何皇后娘娘不能吃啊?难道这里面有毒?” 太子一时之间卡壳了,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如芒在背,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悦芯在心里冷笑一声,盯着太子,哼,小样儿,敢毒害姑奶奶我,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太子的反应太过反常,就连皇上都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不悦,太子一直和庆王做对,现在居然连这么单纯的庆王妃都不放过?是不是太狠毒了? 皇后见太子处在两难的境地了,她也十分着急,为了替太子解围,她连忙说道:“没事,不就是蒸乳鸽吗?既然王妃跟我道歉,我自然是要接受的。”说着真的就要去吃了。 太子直接就急了,大吼一声:“母后,万万不可,您不要吃。” “太子!”皇上直接冷冷的喊了一句,“你倒是告诉朕,为何你给庆王妃的乳鸽,庆王妃吃的,你母后就吃不得?”皇上的口气里已经带着质疑了。 太子来到大殿中央,缓缓跪下说道:“儿臣迟迟不愿说出实情,是因为母后嘱咐儿臣,不要把她生病的事情告诉父皇,因为父皇进来国事缠身,母后不想让您分心。” 皇上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皇后:“你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朕? ”皇后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说道:“小毛病,不碍事的,臣妾不想让皇上费心。” 太子随即说道:“母后病中吃药,其中有一味药,正好跟这个蒸乳鸽中的材料相克,所以儿臣才会极力阻止的,还请父皇谅解。” 皇上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松动,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些愧疚之情,缓缓说道:“起来吧,你也是一片孝心,这不怪你,朕竟然不知道皇后生病的事情,是朕疏忽了。” 苏悦芯眼睛微微一眯,我去,这一整还给太子和皇后铺了一条好路!她还真是小看了这太子了,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快,而且演技这么好,恰到好处的给自己解了围,还博取了皇上的同情,里外赚个满盆。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眼睛一转,就来了注意,立即问道:“原来是这样,刚才是悦芯做的不多了,我不知道皇后吃药呢,皇后您吃的什么药?跟这蒸乳鸽里的什么相克,我帮您挑出来。” 太子一个眼风杀过来,他也没有想到两人交手一个回合,苏悦芯不但不收手,反而又攻了上来,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敢挑战他?他绝对要给她一点颜色! “我母后偏头痛,服用天麻,跟这蒸乳鸽中的风御草相克,就算是你把风御草挑出来,风御草中的汁液,也已经进入乳鸽中,所以这份蒸乳鸽,我母后一口都不能吃。” 苏悦芯冷哼一声,这太子不但反应灵敏,而且知道的还挺多,并不像是一般的纨绔子弟那样都是草包,不过,他这样反而激起来苏悦芯的战斗欲。 越是遇到难题,越是遇到强劲的对手,她的战斗欲越强烈,这也是之前学习跆拳道时候形成的习惯。 她瞥了一眼皇后桌上的食物,就确定太子是在撒谎了,她看到皇后桌上放了一只鸡,而且已经被皇后吃了不少了,服用天麻时,不可再食鸡肉,苏悦芯相信,如果太医给皇后开了天麻,这些是一定会嘱咐到的。 现在皇后既然吃了鸡肉就说明皇后根本就没病,太子在撒谎!皇后也在骗皇上!苏悦芯心一横,直接就要揭穿这俩人的阴谋。 “芯儿,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接受了乳鸽,就相当于接受了你的道歉,赶紧回来吧,上来你最喜欢吃的蛋羹了。”沈炼突然在她的背后说道。 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确定自己的王妃斗志昂扬,不会吃亏,所以他就抱着胳膊看热闹了,苏悦芯也看了出来,沈炼并不反对她这样做。 可是现在他突然开口阻止,苏悦芯有些纳闷,她转头看来沈炼一眼,沈炼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从他的眼神中,她读出来,沈炼让她收手。 苏悦芯想了一下,虽然有些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么好的时机面前收手,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相信沈炼,于是十分乖顺有听话的说道:“哇,上蛋羹了,我看看是不是我喜欢的牛乳味的。”然后一蹦三跳的就回到座位上。 皇后和太子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信息,这个庆王妃不但不傻,反而十分精明,她必须要死! 苏悦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反正之前那些人就不怀好意,要置她于死地,她大难不死,自然是要报仇的,就算大仇暂时不得报,也要让他们先难受着。 这一幕幕李迩嫣坐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刚才那样危机的时刻,她的手心里都是汗,为自己的母后和皇兄捏着一把汗呢,同时更加狠毒了苏悦芯,心里恨恨的想着,这个贱、人! 太子回到座位上之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庆王妃和庆王,庆王妃正在欢快的吃着蛋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松,而王爷也是一派淡定,任由自己的王妃胡来。 自己和母后经历了那么危险的时刻,为何他俩却这样轻松?太子一时怒从心头起,又不能发作,直接用力单手捏断了手中的筷子。 李迩嫣在旁边看到了,赶紧给太子重新递了一双筷子,悄声安慰他:“皇兄,你不要生气,刚才只不过是那个贱、人运气好而已,下一次我们一定有办法整死她。” 太子冷哼一声:“下一次她绝对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苏悦芯,你给我等着!” 两人正在密谋着呢,旁边突然就伸出一张苍白的脸,低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让谁等着呢?” 太子和李迩嫣冷不丁的都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一惊,然后同时想起来刚才苏悦芯之所以会发现乳鸽不对,肯定都是因为这个人多嘴。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们说的什么?”李迩嫣没好气的直接说道。 五皇子借机回宫 五皇子即身为皇子,又身为李迩嫣的皇兄,李迩嫣对他却没有一点尊重,直接就呵斥他,好像他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奴才一样。 五皇子有些惶恐的说道:“我只是看到你们头挨着头,说了好久,有些好奇而已,想要问问你们想要让谁等着呢?我认识吗?” 太子密谋要杀害苏悦芯的事情,是天大的机密,怎么能让五皇子知道呢,他们早就听说五皇子和庆王好像走的很近呢。 李迩嫣早就把五皇子当成沈炼那边的人,想到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被他给破坏了,现在又偷听她和太子哥哥的谈话,看五皇子越发的不顺眼了,直接吼道:“你病成这个样子,不再府里等死,跑出来做什么?真是晦气!难道想把你身上的晦气都传给我们吗?” 本来有丝竹的声音,还能掩盖一些李迩嫣的声音,可是这会儿正好是奏完一曲,换下一曲的空档,所以大殿之上格外的安静,而在气头上的李迩嫣根本就没有收敛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恶毒斥责五皇子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飘荡在大殿上方,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这边,李迩嫣顿时有些慌乱,而三皇子也低下来头,没有人留意到他的眼中闪过的一丝冷笑,他们俩还保持着李迩嫣侧身训斥五皇子的姿势。 皇上气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盘碗都跳动了一下,龙颜大怒,所有人都跪下了下来,齐声说道:“皇上息怒……”唯有沈炼和苏悦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苏悦芯咬着勺子,看着李迩嫣,她现在甚至有些同情李迩嫣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她怎么就这样没有脑子呢,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不断给自己下套,也真是够让人开眼了。 “嫣儿,因为你母后求情,我破例让你参加宴会,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放肆,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人话吗?五皇子是你的皇兄,你心里还有没有尊卑?是不是连我这个父皇也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上被气到发抖,这时候谁也不敢替李迩嫣说话了,她自己也吓的有些慌乱,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脑子一懵就说道:“父皇,儿臣……儿臣不是那个意思,您不是也不喜欢病歪歪的五皇子吗?我也没说错啊,他就是晦气嘛,整天病歪歪的。” “滚!你现在就给滚出大殿!”皇上被李迩嫣说中了心事,更加恼怒,大声吼道:“来人,把公主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后囚禁在宫中闭门思过两个月!” “皇上……请您消消气啊……迩嫣只是个孩子,她怎么能承受的了这些?饶了她吧。”皇后立即跪下,李迩嫣是她最疼爱的公主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受委屈啊。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眼神冷酷无情:“她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对自己的哥哥说出如此狠毒的话,她跟庆王妃的年龄差不多大吧,一个孩子就想要人命!你不忍她受委屈,就忍心看承玦收侮辱,忍心看庆王妃平白蒙冤对不对?” 皇后被驳斥的哑口无言,皇上不想再看她,环顾一周,然后十分威严的说道:“谁再帮公主求情,谁就随着她一同受罚,来人,把公主拖下去。” 李迩嫣这一次终于知道害怕了,哭喊着:“父皇,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侍卫们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很快的就拖走了,这些侍卫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只听命于皇上,只执行皇上的命令,管他公主皇子的,一律不放在眼里。 苏悦芯一边吃着好吃的蛋羹,一边看热闹,果然像沈炼所说的好戏在后面呢。 “承玦,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朕的长青宫,我看看谁还敢说你的闲话,我亲自看着你治病,我就不信治不好!”皇上对着五皇子说道。 五皇子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立即跪下谢恩,不过还是推辞道:“多谢父皇关爱,不过迩嫣说的也对,我一个有病之人,万一再把晦气带到长青宫,影响到了父皇,那就是儿臣的不孝了,还是让儿子独自一人住吧。” “朕是真龙天子,有什么是能影响到我的,你就放心住过来,大丈夫男子汉,做事不要黏黏糊糊的,要干脆利索。”皇上说道,五皇子只好点头答应了,嘴角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得意微笑。 公主嚎叫着被带走了,宴会的气氛被彻底破坏了,好在苏悦芯刚才一边看戏,一边吃,已经差不多了,吃饱喝足了,宴会也就结束了,该收拾的人也收拾了,她感觉今天不虚此行,十分满意。 苏悦芯跟着沈炼一时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五皇子李承玦在前面慢慢走着,她立即就放开了沈炼的手,小跑着跑了过去,沈炼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然后一抬头就看到苏悦芯正在跟五皇子说话呢,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到笑的十分灿烂。 这让庆王爷沈炼,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十分的不好了。 其实苏悦芯跑过去不过是为了感谢一下五皇子,刚才要不是他的提醒,说不定她就傻乎乎的吃了那碗乳鸽,毕竟那蒸乳鸽看上去还是挺诱人的,真的要是吃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五皇子,谢谢您出手相救。”苏悦芯追上他,笑着说道。 五皇子左右看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不太明白王妃的意思,您要谢我什么?” 苏悦芯怔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过来五皇子的意思,他帮她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出来,不然他俩就真的成了共犯了,可是她一时又找不出别的理由。 “不就是……谢谢你……”她吞吞吐吐的说道,真的是在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大脑快点想出什么好的借口。 “谢谢我上次在街上为你解围是不是?”五皇子替她说了出来,然后补充道:“这都是举手之劳,王妃不必在意的。” 大打出手 苏悦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管是哪里,悦芯都感谢您的出手相救。” 五皇子翩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也得谢谢你。” 苏悦芯不明白,五皇子提醒她乳鸽里有毒,一方面是要送庆王爷一个人情,另外一方面也是为激怒太子和公主,这样他才有机会被皇上重视。 “谢我什么?”苏悦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五皇子说道:“谢谢你让我也看了一处好戏。” 苏悦芯想起在大殿之上,太子冷汗直出的模样,还有公主被拖走的模样,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五皇子一直都觉得庆王妃长的很美,可是看到她突然笑了一起来,笑颜如花的模样,还是让他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她。 “该走了。”就在这个时候沈炼冷着脸走了过来,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凉凉的撇下这句话,连停留都没有停留一下,直接往前走去了。 苏悦芯快速的跟五皇子说道:“再见啦……”接着快步根上沈炼。 五皇子久久注视着她的背影,他有着他的计划和谋略,在他的计划里,每个人都有什么用,他都很清楚,可是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庆王妃,他却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在回府的路上,沈炼一直冷着脸不说话,苏悦芯尝试着问了他两句,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依然是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 一来二去的,苏悦芯也没了兴趣,来了火气,于是两人都沉默着一路回府。 回到府中之后,沈炼直接一言不发的去了书房,苏悦芯知道他在生气,但是不知道他气的什么,她是性格简单明朗,有什么话都要说的清清楚楚,不喜欢这样闷着生气。 于是直接闯到了沈炼的书房,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有什么话能不能说清楚?” 本以为以沈炼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就开口的,肯定又要用他那冻死人的眼神瞪她,苏悦芯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今天一定要让他开口。 可是,听到她的问话,沈炼直接抬头说道:“以后不准在管五皇子的闲事。” 直接就是命令的语气,苏悦芯有些接受不了,他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冷冰冰,为什么温柔总是偶尔的一瞬间,她的逆反情绪也上来,直接说道:“我要做什么事,自己会做主!” “五皇子和太子,还有皇上之间的利害关系,你知道多少?你懂几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正在去送死!”沈炼也习惯了别人的言听计从,看到苏悦芯居然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反驳他,更加生气了。 苏悦芯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沈炼说她的不是,指责她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也仰着头说道:“你说的那些,我不必懂,我只知道五皇子帮助过我,我也帮助他就是应该的。” 沈炼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他是真的帮助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这个笨蛋!” 居然这样侮辱她!苏悦芯直接就炸毛了,冲上去说道:“你说谁是笨蛋,你才是大笨蛋!大怂蛋!大坏蛋!大蠢蛋!” 沈炼都要被她气笑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眼前这个小女人是不想活了吗?这时候苏悦芯已经冲了上来,挥舞气小拳头,就去打他。 要不是因为她不想自己暴漏太多底细,她早就先要一个回旋踢踢上去,把他踹到门外了,现在只能采用这样憋屈的方式打他。 就是这样她也没能满足多久,沈炼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他的力气很大,苏悦芯完全挣脱不开。 沈炼往前一扯,苏悦芯就失去了平衡,横扑在沈炼的身上,正在趴在他的腿上,沈炼抬手对准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哈,居然敢骂我了。” 他用的力道不轻,苏悦芯感觉到屁股又麻又痛,关键是很屈辱,她都是成年人了,他居然还打她的屁股,简直欺人太甚。 苏悦芯拼命挣扎,奈何自己力气太小,沈炼有用力把她摁在自己腿上,她完全就是动不了,更加生气了,大声嚷嚷着:“我就骂你,我骂的不对吗?在大殿之上,你为何不让我最后揭穿太子和皇后,你不就是怂了吗?” 沈炼被她气的头上冒烟,他沈炼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怂!他抬起头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一巴掌:“你懂个屁,我不让你说,是因为你这样做得不偿失,皇上不会直接废了太子,反而会对你起疑心,你一个傻子,懂的太多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诉苏悦芯,他在放长线,掉的就是太子这条大鱼,苏悦芯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捣乱,如果惊走他的大鱼,他之前的准备可就白费了。 苏悦芯在气头上,根本就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直接吼道:“你才是傻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还嘴硬,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说!以后还跟五皇子眉来眼去不?”沈炼直接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这一次更加用力。 苏悦芯虽然长的纤细,但是身上该有肉的地方都有,沈炼这一巴掌拍下去,感觉到自己手底下均匀弹性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想象着这衣服下面的白皙细腻又有弹性的肌肉,肯定手感更加不错。 就在他心猿意马,有些走神的时候,苏悦芯终于找到机会,猛然挣脱开来,然后瞬间就窜至门口,她面色潮红,眼睛湿润,大声喊道:“沈炼,我告诉你,你今天欺负我,我早晚欺负回来!” 沈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有些失落,有些不舍,但是面上依旧冷着,“哼,我等着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欺负回来。” 苏悦芯被他的话一下子就噎住,她确实暂时没有这个本事打回去,但是她现在就有气死他的本事:“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能打的过你,我不是小孩子,也不用你管,五皇子的事情,我管定了!” 恶毒母子 苏悦芯说完就气呼呼的摔门出去了,留下沈炼在书房里被气到不行,以他的脾性,要是别人把他气成这个样子,他早就让那人血溅三尺了,可是对苏悦芯,他却只有无可奈何。 沈炼捏着自己的眉心,克星!这个小女人简直就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克星! 这边苏悦芯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听雨轩,海棠和薄荷见到她回来,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两人都是一惊,薄荷直接问道:“王妃,您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 苏悦芯狠狠的扔下一句让这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的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心没肺没脑子!就知道气人。” 海棠碰了一下薄荷的胳膊,意思是让她不要说了:“不该问的别问,王妃,您累了吧,我这就去给您放洗澡水。” “我不累,我现在精神百倍,现在就想马上看我之前整理的笔记。”苏悦芯似乎跟着发狠一样,其实就是在跟沈炼置气,你不是不让我给五皇子治病吗?我就非得给他治! 薄荷和海棠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她们家王妃这是怎么了?但是都不敢问了。 随后海棠抱来苏悦芯之前在沈炼的书房内看书的时候整理的笔记,苏悦芯翻阅着笔记,寻找自己转为治疗五皇子病情所做的那些。 庆王府里不太平,整个皇宫里也乌烟瘴气,宴会结束之后,皇后也是怒气冲冲的回宫,太子过了一会儿也来到坤玉宫。 “你去看过嫣儿了?她怎么样了?”皇后淡淡的问道,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脸色十分难看,都是被苏悦芯气的。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大哭大闹而已,我劝慰了几句,现在好一些了。”太子劝慰道,“母后,您不必生气,儿臣自由办法的。” “让她哭闹去吧,一点也不长脑子,你父皇越烦什么,她就越做什么,我都要被她气死了。”皇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母后,今天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嫣儿,她不过是被苏悦芯给挑拨起来而已,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太会挑事,嫣儿的脾气又太任性所以才会这样的。”太子分析道。 “你有什么办法?今天在大殿之上,还不是被那个贱、人逼得步步后退,本宫真是小瞧了那个贱、人了,居然几次三番的都被她躲过去了,你父皇居然还一直偏向她。” 太子冷笑一声:“母后,您难道看不出来,父皇偏向的不是她,而是庆王爷沈炼,苏悦芯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她在宫里斗了一辈子,心里清楚皇上对她其实早就没有感情了,现在她活着的希望,就是让儿子登基做皇帝,她做皇太后。 在这之前,谁要是敢阻拦他们的脚步,她统统不会放过,管他什么九千岁不九千岁的。 太子自小耳濡目染后宫的争斗,尤其是自己的母亲用何种手段收拾后宫,他早就练就一副狠毒的心肠,听到皇后这样问,压低声音说道:“母后,您放心,就算是苏悦芯躲过了初一,她也躲不过十五,儿臣还有后手呢。” 皇后听到他这样说,挑了挑眉问道:“哦?你有什么高招?你父皇现在如此护着她,你怎么直接对付她,别忘了,嫣儿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哼,母后,你也太小看儿臣,我能跟嫣儿那个没脑子的一样吗?我不会出手,苏悦芯到时候就算是死在我的脚下,都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太子一脸恶毒。 皇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还十分骄傲,果然是她的儿子,她笑着问道:“你要借刀杀人?可确保那刀够快?” “母后真不愧是后宫之主,只知其一,就能猜到其二、其三了,母后放心,我用的这把刀是我常用的,已经用习惯了,虽然不够锋利,但是用着安全又顺手。”太子洋洋得意。 皇后轻笑了一声:“你说的是苏悦萱吧?儿子,为娘告诫你一句,这把刀也不容易握,容易伤着自己,上次嫣儿就是被她撺掇的。” 太子很不在意,苏悦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工具,用着顺手就用,不顺手直接就扔,“母后,上次是她太过激进了,她的目的也是想要弄死苏悦芯,现先她苏悦芯也是恨之入骨,你就放心吧,有她动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皇后沉思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会心一笑,终于稍微放心一些。、 随即又想起一个问题:“我听说曾经许诺过会娶她为妻,这可是真的?我可提前跟你说,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够做太子妃的资格,苏大人在朝中就是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对你以后没有多大帮助的。” 太子冷笑一声:“这儿臣明白的很,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娶不娶她,还是要看她的表现,哄得我开心了,就做个侧室,办事不力没有用了,就什么都不是!” 这恶毒母子俩相视一笑,感觉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傻瓜一样,一切皆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沉星在沈炼的书房外面已经徘徊了很久,他从业以来,经历过多少危险的瞬间,可是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为难过。 “沉星,王爷让你进去?”追风推开门,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沉星,沉星一惊,已经顾不上指责追风不讲义气了,小声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王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你在外面走了那么久了,脚步那么重,谁听不见啊,多么沉重的心事啊,让你的脚步这么重,亏你还是暗卫出身呢。”追风揶揄他。 “哼,你不要得意,小心我告诉王爷,让你再去伺候王妃,你这小子,我还不是被你害的,给我起开!”沉星一边生气,一边把追风拨到旁边,然后低着头恭敬的踏进书房。 让她折腾去吧 沈炼听到沉星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直接问道:“什么事?说吧。” “王爷,王妃要出门,让我给她易容,应该是去给五皇子看病。”沉星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炼瞬间就摔了笔,“她居然还是要去?真的头倔驴!她那么有本事,还易容做什么?直接顶着真面目出现呗,省得人家寻仇寻错了人!” 沉星垂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就知道他今天是来爱喷的,但是他有不能不来,如果不经过王爷的允许,他真的给王妃易容,让王妃出去了,他就真的死定了。 沈炼瞥了一眼,楚楚可怜站在旁边的沉星,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让你易容,你就给她弄,让她出去,也不要跟着她,让她折腾去吧,早晚把自己的小命折腾上就算完了。” 沉星点头答应着了,他有些理解追风为什么有些敌视王妃了,因为提起她的时候,王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么冷酷沉稳的王爷,现在提到王妃,居然牢骚满腹,一点都不冷酷,也一点都不沉稳了。 苏悦芯提着一个自己制作的简易药箱,在沉星的帮助下易容,然后就要出门了,海棠和薄荷想要跟着,都被她拒绝了,五皇子现在在宫里,跟皇上住在一起,在那样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容易暴漏自己,所以她决定不让海棠和薄荷跟着了。 让苏悦芯有些意外的是,沉星居然也表示王爷还有安排,自己也不跟着她出去,让她随意,她转头看了一眼沈炼书房的方向,冷哼一声:“随意就随意,我自己照样什么都行。” 好在管家还为她准备了一辆小巧的马车,这样不至于她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悦芯憋着一股气,跳上了马车,前往宝一堂跟冯大夫汇合,其实她执意去看五皇子,并不仅仅是跟沈炼置气,更重要的是她和五皇子之间还有约定,她身为大夫,不可以放弃病人的,这是医德问题,苏悦芯可把医德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到了宝一堂,跟冯大夫汇合,稍微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宝一堂的后门处,然后从马车上跳下一个青年,苏悦芯认出来,这个青年就是五皇子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名字好像叫做寻安,以前是贞平的跟班。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苏悦芯状似无意的问道:“寻安,这时日也不久了,贞平前往天山寻找雪莲,还没有回来吗?” 寻安到底年轻,还是小孩子习性,不像贞平那么稳定,言语之间也没有那么谨慎,听到苏悦芯问话,絮絮叨叨的说道:“贞平哥还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自从走了,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苏悦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和冯大夫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份决断,但是在没有见到五皇子之前,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出口的。 很快到了皇宫,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冯大夫和苏悦芯提着药箱,跟在寻安的身后往前走着,这时候就看出来沈炼在宫中的地位不一般了。 苏悦芯记得以前跟沈炼一起进宫,马车一直可以行到皇上的养心殿外面的一道门,可是跟着寻安刚刚进门宫门,就要下车步行了。 刚刚走到长青宫附近的时候,就看到对面来了一队人,苏悦芯抬头一看,还是熟人,迎面走来的可不就是阴险恶毒的太子殿下,她赶紧底下了头。 寻安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喊了一声:“参见太子殿下。” “嗯,这两位是什么人?”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问道。 “这两位是我们五皇子在宫外的朋友。”寻安低声回答道,五皇子在宫外看病的事情,暂时还是保密的,寻安自然也不能说出这俩人的身份。 啪,太子抬手就给了寻安一巴掌,寻安的脸上立即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可见太子用了多大的力气,寻安却低着头,满脸委屈的说道:“太子殿下,寻安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动怒?” “你做错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竟然敢骗本太子,寻安你是活腻了吗啊?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这俩人明明就是承玦在宫外请的大夫!”太子冷冷的说道。 寻安心里一惊,原来太子已经知道了,这孩子脑子反应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悦芯却忍不住了,她本来不想出头,为了防止太子忍出她来。 可是看到太子如此仗势欺人,寻安这孩子从开始就对太子恭恭敬敬的,他居然抬头就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殿下,寻安一点都没有做错,也没有说错,我们先是五皇子的朋友,然后是五皇子在宫外请的大夫,您为何抬手就要打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苏悦芯直视着太子,直接质问道。 “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这样对本太子说话!”太子十分愤怒的盯着苏悦芯。 “我不过一介草民,看到不平之事,说两句而已,不过我们为五皇子治病,都是秘密进行,太子殿下怎么知道的?难道您一直监视五皇子吗?”苏悦芯不怕死的继续质问。 “哼,本太子没有那闲工夫监视他。”太子有些心虚的说道,“不过一个病秧子而已,整个皇宫的太子都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们两个江湖术士,我看就是想要坑蒙拐骗而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悦芯冷冷的看着太子,他诬陷别人都成为习惯了,张口就来。 “是不是坑蒙拐骗,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倒是太子,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此严重,却还是这样幸灾乐祸的语气,以草民看您愧为五皇子的皇兄!”苏悦芯直视着他说道。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狠辣,这个人居然敢如此挑衅?恐怕也是有什么背景的,他虽然生气,但是还有一丝理智,这是在长青宫外呢,就算是要收拾,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哼,你叫岳新是吧,本太子记住您了!”太子冷哼了一声,转身愤愤离去。 找到下毒真凶 苏悦芯看着太气哼哼的背影,故意大声说道:“还要太子耗费本就不多的脑容量记住我,草民实在是愧疚啊。” 本子背影一僵,转头狠狠的瞪了苏悦芯一眼,恶狠狠的伸出手指指着她:“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苏悦芯十分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抬起头,用下巴对着他,太子再一次摔袖愤然离去,脑子里都是,要杀光!全部都要杀光!跟李承玦有人关心的人全部都该死! 看到太子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寻安十分钦佩的看着苏悦芯,由衷的说道:“岳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第一次见有人把太子气成这个样子呢,谢谢你,刚才为我们皇子说话。” 苏悦芯刚才对着太子的时候,横眉竖目,现在转头看到寻安,眼神马上就变的柔和,悄悄的从手镯里取出一点药膏。 “这有什么,我这脾气就是忍不了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喏,这个药膏给你,涂脸上,很快就能消肿。”苏悦芯把药膏递给了寻安。 寻安自是感激不尽,旁边的冯大夫出声提醒道:“岳公子,您仗义执言,老夫也十分佩服,说实话刚才面对太子如此欺人,老夫都没有这样的勇气,只是在这宫里,咱们还是小心微妙,需要谨言慎行。” 苏悦芯知道他是好意,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一行人终于到了皇上的长青宫。 这长青宫是皇上的寝宫,太子住在偏殿,苏悦芯进入的时候发现皇上居然也在,苏悦芯跪在冯大夫的后面,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请安。 以前她在沈炼的书房里看书的时候,偶尔听到沈炼和追风无意间提起,追风认为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 沈炼却是十分不屑的一笑:“太子算什么,他那点小打小闹,本王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们更加需要注意的是皇上。” 从那时候开始,苏悦芯就知道了其实看上去十分和蔼公正的皇上,要比太子厉害,所以她现在不敢像刚才那样不在意了,万一被皇上识破身份,她这欺君之罪可就妥妥的了。 皇上让他们免礼起身,然后问道:“承玦,这两人就是你说的从宫外请的名医?” 五皇子点吐说道:“是的,这为是冯大夫,京城宝一堂药铺的大夫,这位是名医薛神医的徒弟岳新岳公子,儿臣病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们才终于找到病根的。” “嗯,朕以前偶尔听说过,民间的一些高手其实比宫里的太医都厉害,看来果然如此吗,冯大夫,你跟我说说,五皇子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皇上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年纪大一些,看上更加稳重的冯大夫问话。 “回皇上,三皇子这并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多年来毒药侵袭身体,现在已经入骨,所以三皇子才会一直虚弱不堪,直至行走都不方便。” 皇上一惊:“慢性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残害皇子?简直是胆大妄为!” “父皇,您不要动怒,儿臣一开始其实也并不相信,毕竟在宫中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太医跟儿臣说过此事,只是后来无意间遇到冯大夫,儿臣这才知道自己中毒,不过现在经过冯大夫和岳公子的医治,儿臣已经好一些了。”五皇子劝慰皇上。 苏悦芯心里微微惊叹,这五皇子看上去弱不禁风,丝毫没有威胁力的模样,可是说起话来,确实明里暗里都有一套。 果然,皇上听了他这番“劝慰”之话,反而更加怀疑了:“整个皇宫的太医都没有检查出来你中了毒?冯大夫,这毒性很难发现吗?” 冯大夫为人耿直,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回皇上,这慢性毒虽然发作缓慢,但并不是很难发现,草民和岳公子都是第一次试脉就发现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若有所思,一直没有说话,许久之后终于说道:“朕知道了,那就有劳你们为五皇子医治了,朕先回去了,承玦,你好好休息配合治疗,有父皇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 五皇子红了眼眶,点头说道:“儿臣明白,谢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苏悦芯等人一起跪在地上,听到皇上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抬起头,赫然发现,刚才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五皇子,现在眼中已经一片平静了。 她忍不住惊叹,在这宫中,看来每个人都有好几副面孔,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用哪副面孔看来都是固定的。 苏悦芯忍不住想起沈炼来,他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对她都是最本真的面孔,用不着她去猜,看上去最高深莫测之人,却是她在这里遇到的最真实的人。 想到这里,苏悦芯突然觉得之前跟沈炼争吵,故意惹他生气,好像也有一点点不对,好了,回家就跟他和解吧。 她正在想着呢,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岳公子,岳公子?” 苏悦芯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喊她呢,终于回神,然后听到冯大夫说道:“岳公子,殿下的病情果然没有加重,一切都如你所料,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吗?” 苏悦芯微微一笑,对五皇子说道:“看来我们猜对了,您这段时间,确实什么药都没用对吧?” 五皇子点了点头,有些心痛的说道:“没有想到真的是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真兄弟一样。” 当初苏悦芯让五皇子把贞平支开之后,跟他提议,这个慢性毒既然已经深入骨了,以后再继续虽然会加重,但是进展会很缓慢,所以不如趁此找出下毒之人。 当初她就怀疑贞平,以为贞平一直态度很沉稳,在听到苏悦芯提到毒性的源头之时,突然就很激动了,着实有些可疑。 所以她就跟五皇子约定好,在贞平走了之后,暂停所有药物,看看毒性会不会继续加深,以现在结果来看,果然毒性没有增加,看来下毒之人真的是贞平,那天山雪莲恐怕也取不回来了。 唯一能治他的人 冯大夫并不在意的说道:“现在五皇子住在长青宫,可见皇上对您是十分在意的,要找天山雪莲,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五皇子自然不必在意的。” “不可!”五皇子和苏悦芯同时喊道,冯大夫一愣:“为何不可?” 五皇子赞赏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知道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都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现在虽然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但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如果就当皇上出手,恐怕对方就会有所忌惮,从而收手,或者采用更加隐蔽的方式,这样反而不利于他们揪出凶手。 “暂时还不需要我父皇出手,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五皇子淡淡的说道。 冯大夫一把年纪,早就看透很多世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苏悦芯安慰道:“五皇子,你也不必太过沮丧,现在我先帮你控制好毒性扩散,稳定住病情,现在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想必很快就能查明真相,到时候咱们自然可以直接让皇上派人去找天山雪莲了。” 五皇子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其实是这件事是谁做的,咱们心里大约都有数,父皇恐怕心里大约也知道一些,可是父皇为了顾全大局,并不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大不了就是保我不死而已。”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动了他,整个朝局都会动荡,皇上作为一国之主,最重要的就是维持稳定,朝局稳定,天下稳定,所以他没有办法全完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 苏悦芯想起太子那阴险狠毒的模样,觉得这样的人居然还被保护的那么好,她就愤愤不平,愤然说道:“难道就没有能治得了太子的人了?” 五皇子笑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这岳公子有意思,看上去医术精湛,但是又不像是平常的医者那样平心静气,总是满腔热血的模样。 “要说能治得了太子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他轻易不会出手。”五皇子说道。 苏悦芯眼睛一亮,“哦?居然还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比皇上都厉害吗?到底是何方圣神,我倒是好奇的很。” 她和太子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如果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她真的要去好好拜访一下,最起码能讨教两招对付太子的高招也行啊。 “这个人就是庆王爷。”五皇子回答道,苏悦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惊讶的问道:“沈炼?” “对,就是庆王爷沈炼,他是唯一能收拾太子之人,只是他恐怕不愿意出手相助。”五皇子回应道,同时有些好奇,眼前这岳公子居然敢直呼庆王爷的名字,而且听起来似乎很熟悉,喊得很自然。 “岳公子跟庆王爷相识?”五皇子有些好奇,苏悦芯心里一惊,连忙说道:“认识而已,认识而已。”现在在皇上这长青宫里,她可不敢承认自己是庆王妃。 刚才还想着要去讨教高招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她都能想象的到,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个事情去找沈炼,他肯定又会皱着眉头训斥她:“你又给我惹是生非!” “这人很难搞,还是算了吧。”苏悦芯十分肯定的摆了摆手,五皇子也点了点头,“庆王爷确实不是我们能请得动的人,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出手了。” 苏悦芯看着五皇子高深莫测的眼神,突然觉得现在的他,好像也是带着面具而已,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恐怕没有人敢直接依真面目示人吧。 想一想就很可悲,苏悦萱那傻瓜还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宫做太子妃,在苏悦芯看来,这简直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还好她在庆王妃最起码可以做自己。 “这样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五皇子坚定的说道。 “当然不能放过他!”苏悦芯十分支持他,就算是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当初也发誓要为那个死去的苏悦芯报仇,不管五皇子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一起对付太子的目的是共同的。 想到这里,苏悦芯更加坚定自己要帮助五皇子的心意了,她悄悄的从双凤手镯里取出一瓶小小的药粉,这是她们实验室研制的最新药品,几乎可以驱百毒。 她把那个小小的药瓶放在五皇子的眼前,五皇子和冯大夫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在没有找到天山雪莲之前,这个药粉可以帮你祛毒,不过是需要注射的,用专门的器具,把这些药粉注入你的体内,由血液循环带到全身。”苏悦芯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 五皇子抬头看着他,面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犹豫,在皇宫中长大的孩子,其实都有很重的疑心病,根本做不到完全相信一个人的。 眼前的这也岳公子,不管是言语还是做事,都透漏着一股怪异,他有些怀疑的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还请岳公子不要介意。” 苏悦芯淡淡一笑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拿出这个药?还有这个药是什么东西?对不对?” 五皇子也笑了一下:“明人不说暗话,岳公子既然是明白人,想必也能明白我的苦心。” 苏悦芯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殿下,我也请您原谅,我不能告诉你这个药粉是什么,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提前拿出来,是因为我想要保命,这些东西本不属于这里。” 看到苏悦芯什么都不愿意说,五皇子的眼睛就有些冷淡了,这一切也都在苏悦芯的预料之中,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五皇子,我今天既然把这个药拿出来了,就说明我愿意冒这个风险了,我不防告诉您,这个药十分贵重,我愿意先给您,是因为我和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太子!” 五皇子盯着她的眼睛看许久,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岳公子,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的条件是什么?” 皇上终于要动手了 五皇子虽然不明白岳公子的怪异举动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手里的药粉到底是什么来源?但是他能看懂岳公子的眼神,那个眼神跟他一样,带着一股坚定的执着。 所以他选择相信岳新,不过他更加相信,既然岳新拿出来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是白拿的,就算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可是就算没有岳新,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太子。 苏悦芯笑了一下说道:“五皇子,果然是聪明人,是的,我有两个条件。” 他有条件提,五皇子反而更加放心了:“说来听听,什么条件?看我能不能答应的了。” “很简单,第一除掉太子,第二不要把庆王爷牵扯进来。”苏悦芯一字一句说的简单又清楚。 五皇子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没有一个简单的,不过本皇子答应你了。”两人就这样约定好了,苏悦芯立即取出注射器,很快为五皇子注射了一阵,她随身携带的小药箱,就是方便她从双凤手镯里取东西的,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盒子里,其实都是她现从手镯里取出来。 注射之后不一会儿,五皇子就感觉到全身的疼痛都缓解了好多,好友没有这样轻松过,很快他就缓缓的舒服的睡过去了。 冯大夫和苏悦芯当然不必继续打扰,两人从长青宫退了出去,寻安十分尽责的带着她们前往宫外他们的马车停留处。 在回去的路上,苏悦芯忍不住问道:“冯大夫,今天您好像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惊讶?”她本以为自己拿出那么神奇的药粉,冯大夫作为医者,肯定会好奇的,她连怎么跟冯大夫解释都想好了,结果冯大夫根本就一个字都没问,这反而让她有些好奇了。 冯大夫捋着胡子笑着说道:“你是薛神医的徒弟嘛,薛神医在医学界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想必你用的这些都是薛神医传给你的吧,我自然能够理解。” 苏悦芯一头黑线你,心里默默的想着:“冯大夫,您对这为薛神医实在是太过崇拜了吧,难道把他当成神了?没有什么是他造不出来的吧?” 不过她既然打着人家的名号,自然不能计较这点为人家脸上贴金的事情,于是点头答应着,笑呵呵的说道:“是啊,是啊,冯大夫,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能猜到。” 冯大夫这时候却突然靠近,然后低声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有点好奇,不知岳公子可愿意为老夫解惑。” 苏悦芯眼神闪过一丝笑意,心里想到,怎么样?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吧,刚才还假装呢,现在还是想问问药粉的事情吧。 “冯大夫,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问题您问,能说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悦芯早就打好了腹稿,直接就可以回答问题了。 “你和庆王爷到底什么关系?为何跟五皇子提出那样的条件?”冯大夫高深莫测的问道,满脸的疑惑与好奇,苏悦芯在他的脸上就看到两个字:八卦! 苏悦芯都准备好回答问题了,突然听到冯大夫提出这样八卦的问题,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勉强维持平静,不可思议的看着冯大夫。 这冯大夫,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没有想到内里还有这样一颗八卦之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苏悦芯心想,我和庆王爷沈炼什么关系,当然是夫妻关系啊,既然是夫妻,要紧时刻,我自然要护着他,为他着想啊,想到自己居然对沈炼这样好,她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当然她不能这样回答,因为现在站在冯大夫跟前的是岳公子,不是庆王妃苏悦芯。 苏悦芯的大脑快速的转头,然后说道:“没什么,之前受过庆王爷的恩惠,所以想要护他周全而已。”她故意轻描淡写,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护他周全”这四个字,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在别人看来,庆王爷沈炼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可是苏悦芯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她一直都觉得他俩是平等的。 就算是她要依附他,靠他保护,那也是她用自己的医术换来的,在苏悦芯的心里,沈炼就是她的夫君,他们之间就是需要相互扶持,即使她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可能维持不了多久,她依然这样觉得。 冯大夫精通医术是不错,但是他不懂女人,自然更加不了解女扮男装的苏悦芯内心的百转千回,她随后说出的简单理由,他竟然也相信了。 “希望皇上能尽快查明真相,换五皇子一个安宁吧,五皇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可怜。”冯大夫叹息说道。 医者父母心,作为一个从医人员,必须要有也仁善之心,苏悦芯觉得有些八卦的冯大夫作为一名医者十分优秀,他对待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皇上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已经背负了这么多人的期盼,他在书房之内来回度步,有些烦躁,他的贴身大太监张公公,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 “朕真是没有想到啊,以为后宫之间的勾心斗角,不过是为了争宠而已,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大胆到敢直接残害皇子了!”皇上十分气愤,张公公垂手而立,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其实后宫的阴暗,他看的要比皇上都多,但是很多事,他不敢说出口,说出来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皇上走了许久,终于颓然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说道:“其实害了承玦的人,不仅仅是那些给他下毒的人,还有朕,真也是凶手之一啊。” 张公公有些惊讶的抬头,终于说道:“皇上,这皇子之间的争斗自古都有,您不必太过自责啊。” 皇上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明白啊。”随后语气一冷,直接说道:“这件事既然因为朕而起,那么就由朕来了解,张公公传真的密旨,暗中彻查承玦中毒之事,所有又牵扯之人,一个都不准漏掉!” 京城八卦第一人 张公公立即跪下接旨,他知道这后宫和前朝,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皇上终于下了这样决心的原因,太子和皇后恐怕怎么也想不明白,导火索就是那天李迩嫣在宴会之上的嚎叫。 她直接说出皇上其实也不喜欢五皇子,皇上当时愤怒不已,其实也是因为李迩嫣说中了他的心事,当时他确实不太器重五皇子了。 之前他很喜欢这个皇子,觉得他出事温和又周到,聪明又不自负,做事的时候也能顾全大局,其实是皇位继承人的绝佳人选,比太子更加合适,所以对五皇子有些偏爱。 可是后来五皇子病了,他派了所有太医院的人,都没能治好五皇子,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越来越弱,看到五皇子苍白的脸,皇上在心里已经把他排除在皇位继承人之外。 一个皇子,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的了万民和江山,他当时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五皇子也越来越冷淡。 现在向来,五皇子生病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偏爱他,而他病了之后,自己的冷漠,又加剧了五皇子处境的恶化,这一切,他都有责任,所以他一定要追究这件事。 皇宫里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不是平常人能够理解的,苏悦芯只是触碰到了一点边缘,就已经感觉太过复杂,太累人了,相比之下,她就更加喜欢庆王府了。 马车就要到宝一堂了,苏悦芯的心已经开始往庆王府飞了,并且打算,待会回去的时候,再去迎宾楼买点沈炼喜欢吃的翡翠虾饺,之前他们争吵,现在还算是冷战时期吧。 今天在宫里受了这么多刺激,让她意识到庆王府和沈炼的好了,于是决定大人大量,先去找沈炼和解,这翡翠虾饺就是由头。 她敢保证,沈炼那个冰块脸,肯定会被融化的,外人都觉得庆王爷冷酷无情,不好接近,其实苏悦芯知道,他是最好靠近的,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算是面上依旧冷冷的,眼神却会变的温柔。 在宝一堂下车之后,苏悦芯就跟冯大夫告别了,在后门找到自己带的那辆小马车,车夫还在车上打盹,听到苏悦芯的脚步声,猛然醒来,睡眼惺忪的问道:“王妃,您回来了?我们这就回王府吗?” 苏悦芯登上马车吩咐道:“先不回王府,先去一趟迎宾楼,我还有一件要事。” 车夫答应一声,扬鞭策马朝着迎宾楼驶去,苏悦芯熟门熟路的点了翡翠虾饺,然后坐在大厅之内等着。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遇到强抢民女的恶少,被她狠狠一顿教训,沈炼说她每次出门总会惹是生非,她还不服气,现在自己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啧啧啧,苏悦芯摇头叹息,难道她就是这样容易招惹是非的体质?继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我这次出来,就很平常嘛,并没有招惹是非啊。” 小伙计提着食盒,站在旁边,看着这位年轻好看的公子哥,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自言自语的,十分纳闷,许久之后见苏悦芯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您要的翡翠虾饺给您装好了。” 苏悦芯反应过来,起身接了过去,笑着说道:“谢谢啦,给你钱,剩下的不用找了,就当是给你的小费。” 小伙计盯着自己手中的元宝,怔怔的想着:“这位公子说的小费,应该就是打赏他的意思吧,太大方了。”小伙计乐的眉开眼笑。 苏悦芯心情也十分愉悦,提着食盒,哼着小曲走出迎宾楼,刚刚要登上马车,就听到旁边有人喊道:“岳公子……” 苏悦芯转头一看,居然冯大夫,一直比较节俭的冯大夫,这一次居然乘坐了一辆马车,她笑着说道:“冯大夫,你这生意也太好了,这么快又出诊啊,这次是哪家达官贵人啊,您都动用马车这等豪华设备了。” 冯大夫不理会她的戏谑,有些着急的说道:“城南方御史家的大小姐病了,听说是疯魔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去了,全都查不出什么来,这不老夫刚刚回家,就被这方家的马车拉走了,岳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听到冯大夫这样一说,苏悦芯立即就来了兴趣,她的性格里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总是喜欢征战难题,所以猛然听到这样一个疑难杂症,顿时就想要去瞅瞅。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翡翠虾饺,这东西要是凉透了就不好吃了,现在回府给沈炼吃正合适,可是她又实在想去,左右一衡量,苏悦芯就把食盒递给了车夫。 “你带着翡翠虾饺先回府,说是我买给王爷吃的,然后再来宝一堂接我吧。”苏悦芯低声对车夫说道。 车夫点头答应着了,带着翡翠虾饺就走了,苏悦芯立即登上冯大夫的马车,笑着说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城南方御史家,这方御史也是朝中要员,博学多才,清俊儒雅,深的皇上器重。 据说三岁就能出口成章,少年时期就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第一年,就娶了当朝宰相的小女儿,夫妻十分恩爱,他的人生在这之间简直就是顺风顺水。 只可惜方夫人红颜薄命,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就香消玉殒,方御史对夫人十分痴情,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续弦,独自把女儿抚养长大成人,在京城被传为一段佳话。 这方御史曾经被京城贵族圈评为痴情第一人,有很多贵族小姐爱慕他的痴情,钦佩他的才华,想要为他续弦,都被他拒绝了。 他的女儿方依依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不但长的貌美如花,而且还很有才,跟父亲一样文采斐然,自小就能出口成章,方御史对这个女儿十分的疼爱。 苏悦芯目瞪口呆听完冯大夫讲述这一切,由衷的说道:“冯大夫,我也想送您一个称号?” 冯大夫一怔问道:“什么称号?”苏悦芯笑嘻嘻的说道:“京城八卦第一人!” 以为她爱慕王爷 苏悦芯说完这话,本以为一本正经的冯大夫会恼,可是冯大夫捋着胡须,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又拿老夫开涮。”苏悦芯笑嘻嘻的不说话,她跟冯大夫熟了起来,真的就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师一样了。 她以前在实验室也是这样经常跟自己的教授开玩笑,教授们也只是无奈的假装恼一下,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不过冯大夫似乎对着这个“京城八卦第一人”的称号,好像还有些得意,严肃认真的低声说道:“不过说起这些京城八卦啊,我还真是不输别人,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 苏悦芯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她看着冯大夫语重心长的说道:“冯大夫,听我一句劝,这话就跟我说说算了,我把那些仰慕你医术的人,知道你这面之后,会发生信仰坍塌,精神崩溃的惨事。” 冯大夫一脸淡定,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有数,这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已,行医的时候,自然是要严肃认真的。” 对于这话苏悦芯倒是十分有同感,学医的日子大多枯燥单调无味,冯大夫能为自己找到这样一个无伤大雅的兴趣爱好,其实也挺不错的。 苏悦芯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靠近冯大夫问道:“冯大夫,您真的知道这京城所有的八卦?” 冯大夫一脸自负,简直比说起自己的医术都骄傲,拘谨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那您知道庆王爷的八卦吗?最好是关于他之前的糗事之类的?”苏悦芯双眼放光的问道,同时想象着,她要是知道沈炼的糗事,以后他再欺负她的时候,她手里可就有法宝了,到时候直接亮出来他的糗事,看他还能得意嚣张吧! “京城八卦第一人”冯大夫突然顿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呃,这个庆王爷的八卦,我还真没有,他行事太低调,而且轻易不让外人靠近。” 苏悦芯对冯大夫这个“京城八卦第一人”有些失望,但是又不忍打击冯大夫的积极性,毕竟有人经常报个八卦之类,还是挺能调节人的心情的。 她为冯大夫打圆场:“不知道沈炼的八卦也可以理解,他一眼就属于八卦绝缘体那种类型的,知道这种人八卦的,可能都会被灭口,您不知道也是对的。” 冯大夫点了点头,借着苏悦芯给的台阶就下来了,想了想嘱咐道:“岳公子啊,老夫见你好像对庆王爷很有兴趣,每次提起他,眼睛都很亮,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太靠近他,这庆王爷也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人。” 苏悦芯心里叹息,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不好招惹之人?可是我已经招惹了,而且是深深招惹了,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不你刚才说什么,我提起他眼睛就很亮?是真的吗?”她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 冯大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啊,要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还以为你爱慕庆王爷呢。” “不可能!”苏悦芯猛然站起身来,十分激动的反驳,她忘记自己还在马车上了,猛然起身,然后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马车顶上,随即就抱着脑袋坐下来,痛苦不已。 冯大夫被她吓了一跳,看着苏悦芯捂着脑袋呼痛,他解释道:“你激动什么啊,不是就不是呗,庆王爷那么高冷,高高在上,就算你爱慕他也没有什么用,够不着!” 苏悦芯缓缓的放下了手,若有所思,她现在不怕自己够不着,她是怕自己够着了,会紧紧的抓住,不愿放手。 苏悦芯跟冯大夫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虽然之前就知道方御史十分疼爱自己的女人,但还是被眼前的阵仗给吓着了。 之间御史府的院中,还有客厅里都是人,应该说都是大夫,各自提着自己的药箱,这小小的京城,居然有这么多大夫,而且都被方御史给请来了,苏悦芯惊叹不已。 “冯兄,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回来的。”人群中突然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冯大夫立即拱手打招呼说道:“程兄,你早来了,已经为方家小姐看过了吗?我要是知道你在啊,我就不来了,有你程兄在,还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了。” 来人是个五十岁所有的汉子,长的五大三粗的,看不出来居然也是个大夫,苏悦芯上下打量着他,只听他说道:“冯兄过奖了,我的医术远在冯兄之下,这方小姐的病情,非得冯兄来定夺才行啊。” 苏悦芯站在旁边,听这俩老头子,你来我往的寒暄,就说不到重点,有些着急,立即问道:“这方小姐到底怎么了?居然惊动了京城所有的大夫。” 程大夫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眼生,随即问道:“冯兄这位是……” 冯大夫转头看了苏悦芯一眼,马上就要隆重介绍:“这位是岳公子,他是薛……” “我是学生,跟着冯大夫学医的学生。”苏悦芯立即打断了冯大夫的话,当时她误打误撞的冒充薛神医的徒弟,不过是为了糊弄冯大夫。 现在这里这么多医生,万一有跟薛神医更加相熟的,她在这里冒充人家的徒弟,被人揭穿就难堪了,所以她赶紧阻止了冯大夫。 冯大夫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悦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低调……” 冯大夫立即会意,以为苏悦芯不愿意说出薛神医的名号,于是敢接说道:“是的,这位我的学生,岳新岳公子。” 程大夫看了一眼锦袍加身的苏悦芯,又看了一眼简单朴素的冯大夫,眼角抽了一下,这徒弟也太不孝,竟然穿的比师父都好! 冯大夫怕他再继续追问,于是主动问起方小姐的病情。 说起病情,程大夫就忘记了别的所有事情,低声说道:“这方小姐的病情着实怪异,之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深闺小姐,突然就变的十分暴躁,乱摔东西,胡言乱语,好似疯魔了,可是脉象却十分平稳,并不是像是迷了心智的模样。” 风月八卦 冯大夫一听,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问道:“这样有几天的时间了?可还有别的症状?” “据说有三五天了,开始时只是突然变得沉默不语,后来就半夜哭泣,最后就直接疯了。”程大夫说道这里,转头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朝冯大夫和苏悦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下。 这两人把脑袋靠过去,只听得程大夫用更低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啊,这方小姐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被鬼神附身?老程,从你嘴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都是从医的,怎么可以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冯大夫不以为然。 程大夫脸色微红,可还是执意说道:“老冯,你我好友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不靠谱的事情,我会乱说吗?这次这个方小姐的病情确实怪异。” 苏悦芯认真听着,心里感觉到毛毛的,她因为小时候被鬼神只说吓唬过,虽然后来上学掌握了丰富的理论知识,知道鬼神只说都是假的,但是小时候的心里阴影去不了。 “冯大夫,临到您了!”这三人正头靠着头说悄悄话呢,突然有人在他们身后喊道,把这三人都吓了一跳,苏悦芯更是被吓得蹦了起来。 好在冯大夫还算沉稳,立即说道:“好的,老夫这就过去。”然后转头对苏悦芯说道:“岳公子随我一起吧。” 苏悦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她在京城没有什么名气,方御史自然不会请她,也不会让她给方小姐看病,冯大夫这样做,正好可以为她解围。 有小厮带着苏悦芯和冯大夫一起来到御史府的后院,刚刚来到方小姐的闺阁门前,哗啦一声巨响,一个精美的花瓶,就摔在他们脚下! 同时伴随着一个女声尖利的喊着:“滚!你们都给我滚!” “嚯,这方小姐脾气确实有点暴躁啊,冯大夫,待会可要小心人身安全。”苏悦芯善意提醒道,冯大夫皱着眉头,根本就顾不得这些,匆匆走了进去,苏悦芯紧随其后。 进门一看,方小姐虽然披头散发,眼神凶狠,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本是个清秀的美人,此时的她全身充满戒备,警惕的看着所有的人。 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方御史了,身材修长,面目清俊,自带一股儒雅之气,只是满脸都是急色,竭力克制自己,柔声哄劝道:“依依,你听爹爹的话,你要怎么样都行,只是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要你管,你滚!你滚啊!”方依依看着自己亲爹的眼神里都是冰冷的恨意。 明明上一秒还在暴怒之中的方依依,下一秒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被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上去果然是精神不正常了。 小厮上前跟方御史说道:“老爷,京城宝一堂的冯大夫来了。” 方御史疲惫的转头看了一眼,可是突然他的眼睛十分锐利的越过冯大夫,定在苏悦芯的脸上,不悦的问道:“这位是谁?我请的是冯大夫,无关人员请出去!” 苏悦芯叹息道,真是白瞎了这张看似儒雅的脸,说起话来,居然如此无礼! 冯大夫连忙解释道:“方大人,这位是我的学生岳新,他的医术精湛,又是远胜于我,所以老夫今天带他一起来的。” “他这样年轻,懂什么医术,不会是想趁机占我女儿的便宜吧,我不用他!”方御史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这话苏悦芯就不愿意听了,她直接前往一步说道:“方大人,你女儿已经这样了,你最先想的不是怎么给她治病,反而质疑大夫,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方御史怒吼一声,刚刚要发作,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他猛然转头,看到方依依已经撞到桌子腿上,额头历时出现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眼角流下:“依依!”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苏悦芯看到这一幕,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就冲了上去,方御史在她身后喊道:“不要靠近她!她不准别人靠近她的。” 苏悦芯根本就不顾这些,她直接扑了过去,然后迅速拿出止血绷带和药粉,一只手粗鲁的摁住了方依依,另外一只手为她上药。 方依依一个眼神瞪过来,苏悦芯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方依依绝对没有疯!一个疯子是不可能有这样清明的眼神的! 苏悦芯刚刚为方依依包扎好,方御史就冲了上来,一把抓住苏悦芯的手腕,把她拽到一边,嘴里喊道:“拿开你的脏手,谁允许你碰我的女儿的。” 苏悦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粗鲁对待,火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请我们来,不就是让我们为你女儿看病吗?现在又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真心疼你女儿,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该由着她,难道非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才行吗?” “岳公子!”冯大夫见她越说越过分了,立即出声阻止,然后转头跟方御史解释道:“方大人,我这学生,确实医术精湛,在他心里病人的安危就是一切,看到小姐这样折磨自己,他也是着急,请您不要怪他。” 方御史这时候倒是平静下来,冷冷的说道:“好,你这样嚣张得瑟,我就让你为依依治吗,如果治的好,我自然重重有赏,如果治不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冯大夫一听方御史这是要下狠手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岳公子怎么可能直接就治好呢,方御史这是故意在为难岳公子啊。 冯大夫还想着说两句圆场的话替苏悦芯解围呢,这时候却听到苏悦芯说道:“好,一言为定!” 岳新居然真的答应了!冯大夫有些后悔带他来了,这个毛头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跟他的着急相比,苏悦芯倒是一派淡定。 王妃丢了 苏悦芯趁人不注意,从药箱里的双凤手镯里取出一只镇定剂,悄悄的藏在手心里。 然后她缓缓的走向方依依,刚才方依依疯了一阵,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她跌坐在地,急促剧烈的呼吸着,眼神冰冷的盯着正在靠近的苏悦芯。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方依依大声喊道。 “死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睛一闭的事情,有什么出息,你要真是烈性女人,就迎面困难,好好活着!”苏悦芯不敢太刺激她,一边说道,一边慢慢的靠近。 “我就不想好好活着!”方依依喊道,苏悦芯点头,表示十分同意:“你痛苦,所以不想好好活着,但是该死的不应该是你,而是那个让你痛苦之人!” 方依依听到这里,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方御史,眼神依旧冰冷,这时候苏悦芯正好抓住机会,靠近方依依,然后直接给她注射了一阵镇定剂。 方依依终于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苏悦芯,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泪如雨下,只是情绪不再激动,苏悦芯不再逼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是善意的。 方依依哭了一会热,然后就感觉到疲惫和困意一阵阵袭来,她不知道这是镇定剂的作用,终于缓缓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苏悦芯才缓缓起身:“你们小姐太累了,睡着了,你们把她扶到床上去吧。”她吩咐旁边的两个侍女。 方御史看到一直疯狂暴躁的女儿,终于安静下来,终于稍微放心一些,不过依旧冷着脸问道:“现在小女已经没事了吗?” 苏悦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哪有那么快,她现在不过是累了,先睡一会儿,待会等她醒来,如果想不开,或许还会继续。” 方御史眼睛一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我说了,你要是治不好我女儿,你的小命也别要了!”又来!又来了!为什么这里的人就不能和平谈判,为什么每次就是动不动就要人命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心里是清楚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无法。 她只能继续解释道:“方小姐,身体上并没有什么病,她得的是心病,所以想要为她治疗,必须要等到她心里清醒的时候才行,今夜就让她睡个好觉吧,我看到她眼睛都熬红了,不知多久没睡了。” “哼,希望真能如你所说,来人,把这俩大夫带到西厢房看好了。”方御史高声喊道。 “喂,我们是来为你家小姐看病的,又不是囚犯,你为什么要囚禁我们啊?”苏悦芯不愿意了。 方御史转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想要为我女儿治病,还是趁机想要靠近她,占她的便宜,所以在我女儿好起来之前,你们必须被看管住!” 苏悦芯被冯大夫被关在一件破旧的厢房了,气的她头顶冒烟,忍不住抱怨道:“这方大人是不是有病啊?简直就是变、态,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们?” 冯大夫倒是平心静气,端坐在旁边,听到苏悦芯的话,他缓缓抬头说道:“你也发现了?其实方大人对方小姐确实有些太过宠溺了和关注了,她是大姑娘,又不是小孩子,被这样严密的监管着,要疯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情。” 苏悦芯摇了摇头,有些不同意:“我看她的眼神,多是绝望和心灰意冷,并不像是被严加管教造成的抑郁,倒是更像是受了某种强烈的刺激。” 冯大夫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这个刺激,或许跟我之前听到的一段风月之事有点关系。” 苏悦芯一听他这就是要八卦的意思了,立即十分配合的问道:“哦?什么风月之事?我最爱听风月之事了,说来听听?” 冯大夫缓缓的讲了关于这个方小姐的事情,苏悦芯听完感叹道,太阳底下真的没有新鲜事了,这不过是一个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然后被棒打鸳鸯的老套故事。 据说这方小姐去参加庙会,不经意间掉了手帕,还是她最喜欢的一块,赶紧回去找的时候,发现正好被一位公子捡去,两人一见钟情,简单聊过几句之后,发现两人有很多共同爱好,又彼此欣赏对方的文采。 在这样的因缘巧合之下,方小姐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奈何家教太严,她和这位何公子只能通过书信往来。 可是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事最终被方御史发现了,一口咬定何公子勾、引他女儿。何家小门小户自然不敢招惹这位御史大人,也是也竭力阻止何公子跟方小姐来往,可是何公子确是一位痴情、人,居然直接到御史府找方御史,表明自己对方小姐的真心。 结果方御史大怒不止,直接就让人打断了何公子的腿。好像从那之后,方小姐就变得不正常了。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这方御史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看来方小姐这病好起来也很难啊。” 刚刚感叹完,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怎么能被囚禁在这里呢,沈炼给她下了门禁的啊,上次她回家晚了,都被训斥一顿,今夜如果夜不归宿,不知道沈炼会不会气的直接拆了这御史府呢。 现在的庆王府里,确实有人十分着急又上火,不过这人不是沈炼,沈炼一大早就带着追风出门了一直没有回来。 着急上火之人是沉星,沈炼在气头上让他不要管王妃的死活,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可是他心里清楚,王爷还是十分在乎王妃的,如果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肯定难逃其咎,现在天都黑了,王妃居然还没有回来!王爷如果回来了,他要怎么交代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沉星正在焦虑着呢,就看到沈炼和追风从外面回来了,沈炼一眼就看出沉星的异样,淡淡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沉星知道躲不过去了,心一横就跪在地上说道:“王爷,王妃丢了!” 精神分、裂 沈炼一袭黑色的披风,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来,听到沉星这样说,转头看着他问道:“丢了?怎么回事?你起来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沉星知道王爷最生气的时候,就是最克制自己的时候,越会表现的平静。 沉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说道:“上午王妃让我给她易容,然后就独自出门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宝一堂打听过了,冯大夫居然也迟迟未归,属下也不确定为王妃现在在哪里?都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沈炼皱眉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事不是你的责任,是我不让你跟着的。” 然后他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丢了,还是不愿意回来了,她易容出去大多是为五皇子治病,这样我现在就去宫里找,你们两个去她外出时经常去的地方找找。” 沈炼干脆利落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牵过马就要往宫里去了,追风有些犹豫:“王爷,现在宫门都已经落锁了,您现在直接去找人,恐怕会惊动皇上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那么冲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惹事了,我必须要去一趟!”沈炼翻身上马。 追风和沉星知道自己家王爷的脾气,他决定了事情,没有人能阻拦的了,两人也很快翻身上马,准备出去寻找王妃。 就在这时候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看到三人都要外出的样子,立即说道:“王爷,您又要出去?” 沈炼点了点头,一眼看到管家手中的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盘翡翠虾饺,他怔了一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一盘虾饺出现在这里,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管家恭敬的回答道:“王爷,这是王妃给您带回来的虾饺,已经有点凉了,老奴见您回来了,刚刚让厨房给热了一下,给您端来了。” 其实老管家也是用心良苦,到现在还没有见到王妃回来,以他之前的经验,王爷肯定又要生气了,想起下午的时候王妃让车夫送来一盘翡翠虾饺,说是专门买给王爷吃的。 管家想着先让王爷消消气,于是就端着翡翠虾饺过来了,没有想到遇到王爷又要出去。 沈炼神色一顿,平静的问道:“这是王妃什么时候带回来的?她可有说什么?” 他面上平静,内心已经开始焦躁,想起苏悦芯之前总是嚷嚷要走要走的,难道今天她趁自己不在家,真的离开了?这翡翠虾饺是分手礼?她休想!他不会让她离开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追回来。 老管家想了想说道:“这是王妃让车夫带回来的,老奴没有见到王妃。” “车夫呢?”沈炼问道。管家立即回答道:“车夫又回去接王妃了。” 既然让车夫回去接她,说明她还打算回来的,沈炼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一想,虽然她没有想要离开,自己明明给她规定好了,晚膳前必须回家,这女人总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沈炼的火气在一次腾的上来了。 他翻身下马,不打算亲自去找她了,看了一眼那翡翠虾饺,然后说道:“这肯定是迎宾楼的,既然是下午买来的,那肯定是从宫里出来了,所以你们现在就去东街找!翻遍整个京城,也给我把她找出来。” 追风和沉星答应了一声,随即很快离去了,沈炼捏着自己的眉心,转头又看了一眼那盘翡翠虾饺,想起上次她晚回来,也是用一盘翡翠虾饺糊弄过去了,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居然还故技重施,这一次绝对饶不了她。 苏悦芯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找她的人都要找疯了,她和冯大夫被囚禁在御史府的后院厢房中,开始时她还担心,自己回不去,夜不归宿,沈炼肯定不会饶了她。 可是她天性乐观豁达,想着反正也回不去了,就算是沈炼不饶了她,她也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现在就不先不想了。 苏悦芯和冯大夫,闲来无事,都无睡意,于是继续聊天,苏悦芯想起方御史白天的态度,有些不解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方御史,好像并不想让我们为她女儿治病,或者说不想让我们给她治好。” 冯大夫点了点头,似乎也有同感,按道理说方御史既然请来京城所有的大夫,就说明很想让自己的女儿好起来,可是岳公子明确表示可以医治的时候,他的态度却又很恶劣。 冯大夫叹息说道:“方御史不会是受到刺激过大,导致精神也失常了吧?” “你说他精神分、裂了?”苏悦芯问道,冯大夫一愣:“何为精神分、裂?” “就是一个人有好几个人格,自己却意识不到,好像一个人扮演好几个角色。”苏悦芯简单直接的解释了一下。 冯大夫还是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方御史在外名声很好,温文有礼,淡薄文雅,可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一个暴躁粗鲁之人,这反差简直太大了,不过无论如何,他对自己的女儿应该没有恶意,方小姐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苏悦芯回想方御史白天看方依依的表情,确实是很关心,很急切,可是她总觉得不对,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似乎超越了父亲这层身份。 苏悦芯想起一个问题突然问道:“方依依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冯大夫愣了一下说道:“你为何这样问,不过方小姐应该是方御史亲生的,据说方小姐跟年轻时候的方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这应该错不了,方御史当年和方夫人的爱情故事,都被写成话本了,真是感天动地呢,所以方夫人走后,他一心抚养女儿,再也不娶。” “哦?怎么感天动地的,说来听听?”苏悦芯最 让她长点记性 冯大夫的八卦之心又被勾起,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系数别人的风月往事,爱恨情仇,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苏悦芯听的滋滋有味。 不经意间突然瞄到窗外似乎有个人影,她猛地喊了一声:“谁在哪里?” 人影一闪而逝,苏悦芯立即跑到门口,猛然推开门,往窗户外面看去,没有看到人影,难道刚才是她产生幻觉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侍卫,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干嘛?赶紧回去,别想逃跑啊。” 苏悦芯瞪了侍卫一眼:“我跑什么跑?我还得等你们老爷来请我呢,你好好看门!”说完就返回房间,再一次关上了门。 “老冯,你刚才看到那个人影了吗?”苏悦芯跟冯大夫一起经历这些事情,慢慢彼此了解之后,已经由之前的钦佩之情,完全转化为哥们之情了。 “我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啊。”冯大夫一脸莫名其妙,苏悦芯怀疑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你是不是累着了,要不睡吧?”冯大夫说道,苏悦芯瞥了一眼旁边的土炕,虽然很宽大,可是她可不想跟老冯同睡一个炕。 “你睡吧,我不困,我再想想明天该怎么治疗方小姐。”苏悦芯坐在桌前没有动。 寂静无声的庆王府,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树上的夜鸟都被吓飞了。 “什么?她被方御史囚禁了?方居正他好大的胆子,敢囚禁我沈炼的老婆!”沈炼怒喝。 追风赶紧解释道:“王妃现在是女扮男装,方御史怕是不知道自己囚禁的是王妃。” 沈炼刚才怒极攻心,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听追风这样说,稍微平静了一些,随后问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 追风老老实实回答道:“王妃好像并没有受委屈,她和冯大夫被关在一起,两人正在谈论方御史跟他夫人的爱情往事,听上去王妃的心情还不错,应该没有被苛待。” 啪!沈炼徒手捏碎了手里的毛笔,脸色十分阴沉,追风心里一惊,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沉星是不是还在那里守着?”沈炼的声音平静无波,追风却已经感觉到这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的,我们不知道前请后因,没有直接抢人,确定王妃无事,我就让沉星守在那里,然后赶紧回来跟王爷汇报了。” “让沉星也回来!不要再管那个女人了!落在方居正那个衣冠禽、兽手中,让她吃点苦头,看她长不长记性!”沈炼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愤然说道。 夜不归宿,被人囚禁,她倒是挺看得开,跟个老头子关在一起,还能谈论别人的风月往事,这个女人到底没心没肺到了什么程度?亏他刚才还一直为她担心。 追风有些犹豫:“王爷,王妃她恐怕也不是故意的……要不就让沉星在那里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他跟随沈炼多年,朝中要员都是什么人,他十分清楚,这方御史不是善茬,追风担心王妃会吃亏。 “我说让他回来!追风,我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吗?”沈炼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 追风只得去把沉星喊回来,两人守在沈炼的书房外,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两人也不敢进去打扰。 深夜了,冯大夫早已在土炕上熟睡,苏悦芯趴在桌前也是昏昏欲睡,就在时候,房门被嘭的一声猛然推开,苏悦芯一个弹跳就蹦了起来,冯大夫受到惊吓,也飞快爬起来眯着眼睛快速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小童,拿我的药箱来,我们这就出门。” 苏悦芯一听就知道他是还没睡醒呢,或许之前经常有夜里出诊的事情发生,所以即使睡着,他的习惯依然存在。 苏悦芯走过去喊道:“老冯,你醒醒,现在可不是在你家里,我们在御史府呢。” 冯大夫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候门口的小厮已经等不及了喊道:“两位赶紧的吧,我们大小姐出事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下午的时候方御史把这两位囚禁了,其他的大夫都遣散了,现在方小姐突然发病,再出去找大夫已经来不及了,想起府中的还有两位大夫,方御史立即就要小厮来喊他们。 苏悦芯和冯大夫赶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方小姐撕心裂肺的喊道:“让我死……让我去死……”她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披头散发,满脸泪水的哭喊,一边哭喊一边撕扯自己的头发。 方御史看上去确实心疼不已,他冲上去抱住了方依依,大声喊道:“依依,你冷静一下,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啊。” 被他抱住的方依依,反抗的却更加剧烈,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听的在场所有人心底渗出一层寒意,感觉她是真的要疯了。 突然方依依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全身剧烈颤抖不已,苏悦芯喊了一声:“不好!”立即就冲了上去,大声喊道:“放开她,你如果不想让她死,就放开她!” 苏悦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把把方依依从方御史的怀中拉扯出来,然后甩手就是一巴掌,直接闪在了方依依的脸上。 方御史一下子暴怒了,喊道:“你这混蛋,居然敢打她,我杀了你!”冯大夫一看不好,赶紧上前阻拦方御史,急忙说道:“方大人,你冷静一下,岳公子只是在救您的女儿!” 方依依被闪了一个巴掌之后,猛然张开了最,苏悦芯顾不得其他,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横着塞进她的嘴里,方依依一下子就咬住了。 钻心的疼痛苏悦芯的手指传到全身,疼得她眼冒金星,也不敢松手,她对着方御史喊道:“你为何要这样逼她?没看到她已经如此痛苦了吗?刚才要不是我抢救及时,她就咬舌自尽了,你知道不知道?” 方依依被苏悦芯摁在地上,动不了,她转过头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一直流,眼睛直直的盯着方御史,眼神里都是恨意。 催眠术 方御史的脸色苍白,喃喃的说道:“依依,你就如此恨我?” 方依依听到这话,嘴里发出呜呜之声,情绪还是很激动,挣扎的更加厉害,苏悦芯都要压制不住她,对着身后喊道:“老冯,软木!” 冯大夫立即会意,赶紧从药箱中拿出一根小巧的软木递给苏悦芯,她捏住方依依的下巴,防止她再次咬舌自尽,然后快速的把抽出手,接着把软木塞到她的嘴里。 苏悦芯的手指已经被方依依咬的血肉模糊,她丝毫没有在意,直接抬头看着方御史说道:“方大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女儿身体没病,她得的是心病,我可以帮她治疗,但是我需要你清退所有人,只留我和方小姐。” “你休想!如果只是治病,为何要防着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休想趁机欺负依依。”方御史丝毫不退步。 “方大人!”苏悦芯直接就怒了,这都是什么当爹的,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还在顾虑这些有的没的,“方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的心里有什么,你的眼睛看到的就是什么,你如此害怕别人侵害方小姐,难道是因为你曾经侵害过她?” 她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方御史勃然大怒:“你放屁!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的女儿就算是疯了,我也不要这种人为她看病。” 冯大夫一看场面马上就要失控了,赶紧上前劝慰道:“岳公子,你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救方小姐,快点跟方大人解释清楚啊。” 这时候已经由两个侍卫上前,抓住了苏悦芯的胳膊。 苏悦芯猛然挣脱了他们,直视着方御史的眼睛说道:“你可以杀了我,你也可以守着一个疯女儿过一辈子,但是我告诉你,你阻止不了一个一心想死之人!如果方依依真的死了,死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你逼死的。” 方御史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仿佛要嗜血的魔鬼一样,他盯着苏悦芯冷冷说道:“不,我的女儿不会死,她会一辈子陪在我的身边,现在要死的人是你!” “爹,你放开他,我愿意接受他的治疗。”突然一直处于癫狂状态的方依依开口说话了,语气十分平静,方御史也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过了许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终于冷着脸说道:“你们都出去吧……”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深深的看了一眼方依依,最后亲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苏悦芯和方依依两个人,苏悦芯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衣服给方依依披上。 方依依木然的让苏悦芯为她穿好衣服,淡淡的说道:“看来真的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 苏悦芯一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依依惨淡一笑:“刚才你压制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么多天,他们都说我疯了,撞鬼了,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我是想死。” “你长的貌美如花,又有才华,家世也好,以后还有大好时光,用得着为一段逝去的爱情,丢掉自己的性命吗?”苏悦芯劝解道。 “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我就像是处在人间炼狱,活着的每时每刻,都是在煎熬,我只求一死,你不用再劝我,我之所以答应让你为我医治,只是不想让你因我而死,天亮之后,你就走吧,这里的事再也与你无关了。” 苏悦芯怔怔的看着方依依,自古痴情多薄命,但是从古至今痴情的多是女子,她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不明白方依依的心里,但是让她看着方依依放弃自己,她又做不到,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苏悦芯从小耳濡目染的也是这些。 “如果我可以让你放下之前所有痛苦的记忆,忘记所有不快的往事,你愿意尝试吗?”苏悦芯看着方依依的眼睛问道。 方依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说道:“放下所有,忘记所有?” “是的,我可以帮你制造一个梦境,让你回到过去重新做选择,你在梦境里可以重新做选择,如果选择不开始一切,你醒来就不会痛苦,如果还是坚持当初的选择,醒来你就还是现在的你,不会有任何影响,要不要尝试一下?” 方依依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反而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在梦里,还能再见到何公子吗?”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的记忆是清晰的,当初你跟他所有的情景都会再现,你可以在梦里再见到他。” 方依依立即点头说道:“我愿意,我们开始吧。” 苏悦芯深吸一口气说道:“好的,现在你去床上躺着,然后闭上眼睛,跟着我说的指令走,全完忽略周围的一切,只需要跟着我的声音走。” 方依依依照苏悦芯说的去做了,苏悦芯其实心里也不是十分有把握,这是心理学领域的治疗,当时她在实验室跟着自己的师姐学了一些,但是还没等学成,实验室就出事了,她现在只能凭借当初学姐教给她尝试一下了。 苏悦芯先是催眠了方依依,然后让她慢慢的叙述当初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方依依缓缓的说着,她和何公子如何相遇,如何一见钟情,如何飞鸽传书,说道这些的时候,方依依的脸上带着一股甜蜜的微笑。 可是说着说着,她的脸色突然就边的很惊恐,说道事情败露,何公子来找她,被她爹当着她的面打断了腿,扔了出去,她泪流满面。 苏悦芯知道她可能说到最痛苦的地方了,刚刚想要开始引导她,从这段痛苦中走出来,等她说出指令,方依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在一直哭,一直说。 苏悦芯有些着急,难道真的是自己技术不精,这催眠要失败了吗?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方依依说道:“他杀了何公子!我知道就是他杀了何公子!他冒充何公子的笔迹给我写信,我一眼就看出来。” 被暗算了 苏悦芯只知道方御史对自己女儿的占有欲很强烈,可是她没有想到,方御史居然杀了何公子,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方依依这时候已经在强烈的挣扎,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苏悦芯十分震惊和同情,她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不知道失去心爱之人,原来是这样的痛苦的事情。 她紧紧的握住方依依的手说道:“依依,好了,不要在想了,我已经知道你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了,现在跟着我的指令往外走,好不好?” “不,谁也不知道我的痛苦!”方依依依旧逼着眼睛,眼泪泉涌一样的流出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她情绪激动的继续说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什么爱情,什么痴情,都是骗人的,他跟我娘在一起只是为了攀附权贵,我娘爱上了一个穷小子,有了孩子,结果被逼着嫁给了我爹。” “那晚她喝多了,把我摁在床上,我怎么反抗都没用,我恨他,我要杀了他!” 苏悦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跳动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方御史竟然侵犯了自己的女儿吗?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她知道方依依说的是真话,因为方依依是被她催眠的,不可能骗她,那么她说的这可怕的事实就是真的了。 这可怜的女孩子,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自己真心相爱的男人,被当着她的面打断了腿,然后又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伤心,就被那禽、兽不如的父亲侵犯…… 她想起方依依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她犹如活在人间炼狱,苏悦芯终于理解方依依了,理解她所有的行为了,她的沉默,她的疯狂,她的绝望,苏悦芯全部都理解了。 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苏悦芯抬起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集中精力,仔细回想学姐曾经教过她的方法,就算是拼尽全力,她也要拯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好了,依依,不要哭了,现在按照我说的来,跟着我的声音走……” 她慢慢引导着方依依,让她来到了跟何公子相遇的那一天,如果方依依不想那么痛苦,自然会选择不跟何公子相见,只要在梦里她放弃了这一些,那么醒来之后,她的心结就打开了。 苏悦芯就可以把那段时间的记忆,彻底从方依依的记忆中摘除,以后她还是以前的方依依,忘掉所有的痛苦和难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苏悦芯知道这样或许暂时不能让她摆脱方御史的魔抓,但是至少方依依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以后才慢慢从长计议吧,她一定要救这个女孩子。 然后苏悦芯全神贯注的帮助方依依催眠,极力想要帮助她忘记痛苦,许久之后,这场催眠终于结束,苏悦芯小心翼翼的守在方依依的身边,一直等到她醒来。 方依依的眼神十分平静,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了,苏悦芯心里一喜,想着或许方依依或许已经摆脱了那些痛苦记忆,忘记了所有。 因为苏悦芯对这个催眠术掌握的并不熟练,所以她不太确定结果到底是什么,只能从方依依的表情判断,既然方依依眼神这样平静,想必是已经忘记了吧。 “方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苏悦芯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依依淡淡的一笑,她花容月貌,笑起来更加好看,可是她并没有回答苏悦芯的问题,只是轻轻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又见到了何公子,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方依依的语气也是平静的,看上去好像一切都是正常了,苏悦芯终于放下心来,替方依依高兴,同时盘算着怎么把她解救出去。 疯狂了这么多天,方依依也累坏了,现在终于平静下来,很快睡着了,苏悦芯的关上房门,准备离开。 一转头,却发现方御史独自站在门口,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方御史看着苏悦芯的眼神,高深莫测,淡淡了问了一句:“依依没事了?” 苏悦芯想起方依依说的那些事情,现在再看方御史,只觉得恶心,她冷着脸说道:“没事了,她现在已经平静了,让她安静睡一会儿吧,不要靠近她!” 本以为方御史肯定还会再刁难她,可是他居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了苏悦芯一眼说道:“好,你现在回去休息吧,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间上好的厢房。” 苏悦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方御史态度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心里警惕但是面上还保持着平静。 方御史让一名小厮引着苏悦芯往前走,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小厮笑着说道:“岳公子,您辛苦了,先喝杯热茶吧。”说着就为她倒了一杯水。 苏悦芯接过水,吹了吹说道:“有点烫,我待会再喝,我要休息一下,你先退下吧。” 小厮迟疑了一下,苏悦芯冷下脸问道:“怎么?你是想要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睡觉?” “小的不敢,那岳公子您休息吧,小的退下了。”小厮说完就退出去了。 苏悦芯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然后她缓缓的端起那杯水,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马上就知道水里被下药了。 苏悦芯想了一下,端起来一仰而尽,似乎马上就感觉到不适,身体晃了晃,随后就摔倒在地,杯子也掉在地上摔的粉粹。 这时候刚才那个已经离开的小厮,从旁边的月亮门处闪了出来,他刚才就没有离开,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见到苏悦芯倒下了,他对着后面一招手,立即又出现几个小厮:“快,拉出去埋了,动作利索一点。”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靠近房间,看到苏悦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冷笑一声,然后就要去拉扯她,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苏悦芯,就见她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她快速出手,小厮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踢倒了。 对峙 “嘿,这小子居然假死愚弄我们,兄弟们,给我上!方大人说了,收拾了这小子,每人赏白银一百两。”为首的小厮喊道。 其他小厮听到这么高的赏银,顿时双眼放光,再一次冲了上来,苏悦芯虽然身手不错,可是单拳难敌众手,对方人数太多,直接对打,苏悦芯根部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边打边往后退着,悄悄的从双凤手镯中取出来一些迷药,在这群小厮再一次扑上来的时候,快速挥洒出去,小厮们中了迷药,纷纷倒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然后就看到冯大夫冲了进来,大声说道:“岳公子,这方大人居然恩将仇报,想要杀了你,你快点跟我走!” 然后他一低头看到地上躺着的小厮,吃了一惊,“他们已经动手了?走,我们快点走!”冯大夫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非要喊着岳公子一起来,他也不会招次杀身之祸。 刚才苏悦芯在房间里为方依依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方大人让人带着他,又回到了之前关押他们的厢房里,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人看管他。 冯大夫等了许久不见岳公子回来,他有些担心,于是悄悄推门出去,打算去看看什么情况了,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方御史在吩咐手下:“他知道的太多了,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府,待会你带几个人去安排一下。” 冯大夫一听就知道,这方御史是要对岳公子下毒手了,真是有惊又气,可是又不敢直接上去对峙,只能悄悄的寻找岳公子,趁机救他。 他没有想到,方御史的人下手这么快,在冯大夫找过来之前,就已经动手。 冯大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厮,又看了看苏悦芯,说道:“看来岳公子并无大碍,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老冯,我想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能走出这御史府了。”苏悦芯看着冯大夫的身后,平静的说道。 冯大夫立即转身,看到方御史亲自带着一对侍卫往这边走来,他心里一惊,这下坏了,他们俩的小命,不会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 方御史看到被药粉放倒的小厮们,冷笑一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还是这样厉害的角色,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你活着出府了。” “能不能出府,是我的本事,能不能要我的命,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苏悦芯十分平静的说道。 然后她缓缓的走到方御史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方御史,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等丧心病狂的衣冠禽、兽,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你对自己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你不怕你老婆来找你算账吗?” 方御史的脸色变得铁青,苏悦芯给方依依做催眠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里面的动静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苏悦芯已经了解所有真相。 苏悦芯的质问,仿佛触碰到了方御史心中的某个机关,他一下子就暴怒了,平时清俊文雅的面孔,现在变的十分狰狞,他怒目圆睁喊道:“她有什么资格来找我算账,对不起我的人就是她,当初我那么爱她,她却只爱那个穷小子,凭什么?我哪里比他差!” 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方御史说的是方依依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英年早逝,恐怕也不是难产而死这么简单。 “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选择你这样的变、态的,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苏悦芯十分鄙夷的说道。 方御史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冷冷说道:“女人都是没有良心的,我对小柔那么好,她却爱上别的男人,我从小那么疼爱依依,她却要跟这个姓何的走,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你那根本就不是疼爱,你只不过是在折磨她,方依依就是被你逼疯的!”苏悦芯听到方御史提起方依依,瞬间就想到了方依依痛苦万分的模样,心底的火腾的一下就出来了。 方御史瞪大了眼睛,面孔更加狰狞扭曲了,他像是偏执狂一样带着恶毒的微笑:“我就是要折磨她,她母亲欠我的债,就要她来偿还!” “你就是个变、态!疯子!无耻!”苏悦讯十分厌恶的看着方御史,感觉多有咒骂的话语,用在方御史的身上都不为过。 “哈哈哈哈哈……”方御史突然仰天大笑,就像是一个真的疯子,然后又猛然收住,低头死死的盯着苏悦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变、态,就是疯子,你能那我怎么办?而你,我马上就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说着他一招手,他身后的侍卫就冲了上来,苏悦芯只能开打,愤怒让她的战斗力爆表,这几个侍卫一起围攻她,居然跟她打成了平手,方御史喊道:“你们这群废物,如果你们杀不了他,我就杀了你们!” 这些侍卫们平时就跟在方御史的身边,他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他们心里都清楚,所以听到他这样说,侍卫们顿时加快的攻势,苏悦芯到底是女人,她的体力渐渐不支。 被其中一个侍卫寻找到破绽,瞬间出掌,一掌推在她的后心口处,苏悦芯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冯大夫拿起椅子,就要来帮忙,结果他老胳膊老腿儿的,两人就被侍卫撂倒了。 就在这时候,苏悦芯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迅速靠近,她转过头还没有看清楚呢,突然就被拉入一个怀抱,立即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是沈炼! 沈炼冷着脸,一手拦住苏悦芯,另外一只手跟侍卫们对打,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一路大小来,几个侍卫很快都被打趴下了。 沈炼低头一看,苏悦芯的嘴角居然还有一丝血迹,他顿时更加生气,直接问道:“是谁伤的你?” 在发现沈炼出现的第一时间,苏悦芯就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感觉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王爷来救她了 苏悦芯躲在沈炼的怀中,指了指刚才给她一掌的侍卫,故作委屈的说道:“是他,他推了我一掌。” 沈炼执着剑就冲着那个侍卫而去,方御史这时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说道:“庆王爷,方某不知道您深夜前来所谓何事,但是我在自己的府中处理家事,您为何要横插一脚?” “狗屁家事!”沈炼冷冷说道,“方居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方御史一愣,然后又看了一眼趴在沈炼怀中的人儿,他终于明白,这个女扮男装的大夫,居然就是庆王妃? 沈炼在宫中从来不拉帮结派,向来独来独往,方御史对他并不了解,只是听说他娶了一个傻子王妃,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了,不过她看上去可不傻,精明的很。 “王爷,我知道您身受皇上器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但是这是在御史府,下官处理自己家的家事,请您不要再多管闲事!” 刷,沈炼的长剑直指着方御史,冷冷说道:“我管你什么家事不家事,你伤了我夫人,就是死罪!今天我就要取得你狗命!” 苏悦芯看到方御史在沈炼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十分解气,她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王爷,这个人就是衣冠禽、兽……” 然后她在沈炼耳边小声的说了方御史曾经做下的丑事,不想让别人听到,是因为还要给方依依留一条后路,不然她以后怎么活。 沈炼听了之后,眼神更加冰冷,直接说道:“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根本就不配在朝为官,甚至不配生而为人,今天我就取你的狗命!” “你不能杀我!我是皇上亲命的朝廷命官,就算是要发落我,也轮不到你!”方御史见沈炼马上就要动手了,十分着急。 沈炼听到他的话,收起了自己的长剑,苏悦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炼,心想他不会真的就这样放过方御史吧? “你倒是提醒了我,用我的剑杀了你,简直就是沾污了我的剑,追风,你来,杀了这个狗东西。”沈炼转头吩咐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追风。 追风执行力杠杠滴,听到沈炼的吩咐,立即就走上前,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长剑,方御史一看情况不妙,立即转身就要逃跑。 追风飞起一脚,就踹在他的膝盖后窝,方御史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转头惊恐的看着追风,现在他终于想起来,外界对庆王爷沈炼的传闻,生性残忍,杀人如麻,嗜血成狂。 追风眯了一下眼睛,就要一刀了解方御史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等一下!” 众人回头,发现方依依站在了门口,她身材单薄纤细,脸色苍白如白纸,站在门口,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吹走,看着就让人心疼。 苏悦芯更加同情她,立即走过去说道:“依依,你难道还要为他求情?” 方依依也握住了苏悦芯的手,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他是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娘,可是这十八年来,也是他把我养大的,这份养育之恩,我不能不顾。” 方御史没有想到方依依居然还能为他求情,心里一痛。 这么多年他抚养着方依依,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他一直被仇恨纠缠,所以才会人格分、裂,一时是慈父,一时就是恶魔,自己其实也痛苦万分。 “依依,难道我给你催眠的时候,你没有选择放下过去?”这时候苏悦芯才发现不对,按照她的催眠,方依依应该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放下所有心结。 可是现在看来,她明明就什么都记得,根本就没有放下,苏悦芯想着难道是催眠术失败了,她根本就没有帮到方依依? 方依依仿佛看透了她的心里想着的事情,淡淡的说道:“在你让我做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还是会选择遇到何公子,我宁愿忍受痛苦,也想再见一见他,谢谢你,你让我在梦中又见到了他。” 说到这里,方依依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御史,眼神变得空洞,她再次认真的对苏悦芯说道:“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请让我们自己的解决吧。” 苏悦芯从方依依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她知道有些事,自己也无法阻止,这是方依依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来做选择。 苏悦芯说服沈炼放过了方御史,然后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方御史跪在方依依的身前,深深的低着头,方依依抬头看着天空,面无表情。 苏悦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痛,心里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隐约觉得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方依依了。 “走吧,别看了。”沈炼把她的头扶正,凉凉的说道,苏悦芯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知道回去肯定又要挨收拾了。 为了能被收拾的轻一点,苏悦芯笑颜如花的靠近沈炼:“王爷,您怎么找到这里的?都过这个方变、态,他把我关在厢房里,囚禁我,我怎么都没有办法出去。” 沈炼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方居正,闲着没事干吗,为何要囚禁你?还不是你自己找事!”他太了解苏悦芯了,她每次出门不惹点事情,简直就是她了。 他本想狠狠心,不管她了,可是一想到方居正为人阴险毒辣,又善于伪装,苏悦芯落在他手里,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一直在书房里生闷气的沈炼,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走出书房对追风和沉星说道:“走,去御史府!” 虽然他很生气,但是当他在御史府看到苏悦芯被人围攻,而且还受了伤的时候,他立即就变得又心疼,又懊悔,懊悔他干嘛要跟她置气,应该早一点来救她的,大不了回去再跟她算账。 苏悦芯听到沈炼带着怒气的口吻,心直往下坠,默默哀嚎,完了,这下肯定完了。 轰轰烈烈的爱情 回到庆王府,天色已经大亮,苏悦芯被沈炼一顿训斥,说她惹是生非,夜不归宿,无组织无纪律,沈炼把她从头到尾训了个遍,然后罚她跪在书房面壁思过。 苏悦芯虽然委屈,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这次真的不占理,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跟着冯大夫去了御史府,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沈炼坐在书房桌前处理公务,苏悦芯就在他前面不远处对着墙跪着,背对着他,心里气不过,小声嘀咕着:“沈炼你这个变、态,居然敢罚老娘下跪,你给我等着,你这个混蛋,笨蛋,王八蛋。” “你嘀咕什么呢?”沈亮的声音冷冷的想起来,苏悦芯顿了一下,然后十分平静,面不改色的说道:“王爷,我在反思呢,正在熟络我自己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有名的顺风耳,你骂我什么,我可听的一清二楚,你是想要跪倒天荒地老是不是?”沈炼警告她。 苏悦芯吓了一跳,隔得这个远,她用这么小的声音,他居然都能听到,只得悻悻的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自救。 追风进来给沈炼倒水,看了一眼跪在墙根的苏悦芯,想起之前自己曾经被她折腾过的惨遇,感觉到有些幸灾乐祸。 追风离开书房的时候,故意从苏悦芯的身边经过,想要看看她窘迫的表情,这样的时机太难得了。 可是他刚刚走到苏悦芯身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表情呢,就看她一下子歪倒在地,不动了,追风大惊,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爷,我什么都没做,王妃晕倒了,真的不怪我。” 沈炼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迅速的把苏悦芯扶起来,喊道一声:“芯儿……” 这时候才发现,苏悦芯面色平静,呼吸均匀,她不是晕过去了,她是睡过去了! 沈炼看着苏悦芯的睡颜,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考虑着昨天夜里,她肯定也是一夜没睡,终究还是心疼她,沈炼把苏悦芯轻轻的抱了起来,往听雨轩走去。 苏悦芯靠在他的怀中,舒适的蹭了蹭,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态,嘴角忍不住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苦肉计成功了!她刚才虽然很困,但是还没有困到直接倒头就睡的地步,刚才不过是她用的苦肉计而已,没有想到这么管用,这样就逃过了被罚跪面壁思过。 被送回到听雨轩,苏悦芯直接睡了个昏天暗地,一直到傍晚时分还没有醒来,晚膳之前,沈炼来到听雨轩,发现苏悦芯居然还在睡着,直接就走过去把她摇晃起来。 “起来,一天不吃东西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沈炼说道。 苏悦芯缓缓的睁开眼睛,睡的迷迷蒙蒙的她,看到眼前的沈炼,突然就笑了一下,故意撒娇:“我不,我就想再睡一会儿。”声音带着初睡醒的慵懒与沙哑。 沈炼感觉内心好像被一只小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他苦笑一声,自己也分不清楚了,罢了,她想睡就睡吧。 沈炼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又轻轻的离开了房间,海棠和薄荷守在门口,沈炼吩咐道:“让厨房备着热粥,待会她要是醒来,让她吃点粥再睡。” 海棠和薄荷立即答应着了,然后目送沈炼离开,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薄荷忍不住叹息道:“王爷温柔起来,真的是很迷人呢。” 海棠也微笑点头表示同意,十分欣慰的说道:“王妃对王爷一片痴心,终于有了回报。” 正在昏睡的苏悦芯对此一无所知,这时候她正在做梦,梦中见到了方依依,她身上有血,一直在哭泣。 在梦里苏悦芯并不害怕,她走进方依依,轻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 方依依抬头,哭着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悦芯有些着急的喊道:“你说什么呢?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听我一句话,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方依依还是一直哭着摇头,然后转过身,慢慢的走远了,苏悦芯想要追上去,却感觉自己怎么都抬不动脚,只能大声呼喊这方依依的名字。 “王妃……王妃……”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有人再喊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她满脸泪水,海棠扶着她,满脸担忧。 “王妃,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海棠问道。 苏悦芯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来薄荷递给她的一碗水,一仰头喝干了,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喊什么了?” 海棠点了点头说道:“您一直喊着方依依,边哭边喊,一直喊了好久……” 苏悦芯心里的不安扩大了,感觉到方依依好像出事了,后半夜她一直都睡的不踏实,心里一直惶惶的。 清晨起床之后,她立即就去找沉星,吩咐他:“你现在就去御史府,帮我看看方小姐是否还安好?”沉星虽有疑惑,还是答应一声就出门了。 苏悦芯心不在焉陪着沈炼一起吃早饭,沈炼看到她出神的模样,忍不住逗她:“怎么看上去还是没有精神,睡了一天一夜,是不是睡傻了?” “王爷,我感觉御史府要出事。”苏悦芯没有理会沈炼的打趣,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忧。 沈炼却并不怎么惊讶,他淡淡的说了句:“御史府出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担心也无益,只是你为何如此在意方小姐的事情?” 她喃喃的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对方依依好像是同情,又好像是羡慕,羡慕她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勇气,羡慕她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沈炼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正在出神的苏悦芯,平静的说道:“太过绚烂的东西,大多一闪而逝,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多数没有好结局,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细水才能长流。” 跳梁小丑 苏悦芯转头也看着沈炼,她其实很想问问沈炼:“那我们之间呢?” 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害怕知道答案,心里似乎期待着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又害怕他们之间有什么,未来一切都未可知,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她怕到时候会舍不得。 就在这时候,沉星从外面回来,脸色凝重,苏悦芯的心里咯噔一下,直直的看着沉星,问道:“她怎么样了?” “王妃,方小姐死了,方御史也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方小姐杀了方御史,然后又自杀了,现在整个御史府乱成一锅粥了。” 苏悦芯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死了?她终究还是没有看开啊?自己还是没能帮到她?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她的医术再精湛一些,如果她能在开导之下方依依,或许她就不会死了,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个梦,原来都是真的,那时候肯定是方依依已经死了,来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沈炼看着泪流满面的苏悦芯,有些吃惊,她平时很少哭,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今天因为一个并不是那么熟悉的方依依,她哭的这么伤心,如此的重情重义。 沈炼走到她身边,然后轻轻的搂她入怀,拍着她的背后,劝慰道:“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能阻拦的了一个一心寻死之人。” “我……我本可以救她的……”苏悦芯抽噎着说道。 沈炼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听着,你已经尽力了,如果她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选择死亡就是她的解脱,她的人生已经走到绝境,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又淡定,带着一股蛊惑力,苏悦芯透过泪眼,看着他俊美无双的眼睛,全部的深思都被吸引过去了,终于被他说服,缓缓的点了点头,抽噎着说道:“希望她能在天上跟何公子再相遇,她是那么爱他。” 沉星这时候还站在旁边,看到王爷这样温柔的对待王妃,也十分感动,他追随王爷多年,尤其是前些年,一直都是暗卫,暗中保护王爷,也暗中观察王爷。 他总是那样平静淡定,带着一股冷冷的疏离之感,从不慌乱,也不从失控,开始的时候沉星十分钦佩他,可是后来偶尔有时候,看到沈炼独坐书房,只有孤灯相伴。 沉星有时候觉得,其实在王爷坚强到无懈可击的外表下,他也有些寂寞和孤独吧,会不会也渴望一些人家的烟火气息,但是这些话,他只敢想象,从来不敢说出来。 但是自从王妃来到王府,他慢慢的发现王爷变了,看上去他似乎还是以前的王爷,依旧淡定从容自带高冷气质,对什么都是淡淡的。 可是面对王妃的时候,他的情绪,他的表情就多了起来,他会生气,会愤怒,也会会心一笑,会温言软语,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妃,让冷冰冰的王爷,有了人家烟火的温度。 这时候苏悦芯已经稍微平静一些了,她抬头说道:“我想要去送送方依依,毕竟相识一场,御史府现在这么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帮她做丧事。” 沉星听到她的话,这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说道:“王爷,刚才属下从御史府离开的时候,见到太子的马车往御史府而去了。” 沈炼并不惊讶,淡淡的说道:“方居正是太子的人,他会去很正常,哼,太子苦心造诣的想要的找我的麻烦,现在肯定高兴坏了。” 苏悦芯听不太明白,疑惑的问道:“太子自己的人死了,他为什么要高兴啊?” 沈炼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些你不必知道,你放心吧,太子肯定会隆重为的方家父女处理好后事的,不过你要是想要去方依依,等她出殡之后的吧,现在不能去。” 苏悦芯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想要开口问,就听到管家来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沈炼冷哼了一声:“来的倒是快,如此迫不及待啊。”然后对管家说,“你去对他说,我知道他来所谓何事,方家父女之死,与我无关,让他走吧。” “既然与你无关,庆王爷你又为何不敢见本太子?”太子居然直接就闯了进来,他身为太子,到一个王爷的家里,居然被拦在门外,这让他十分恼火,直接就硬闯了。 “我不是不敢见,是不想见你而已,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太子请回吧。”沈炼丝毫不给情面的说道。 这时候苏悦芯已经全完明白了,刚才沈炼所说的话,因为之前沈炼去过御史府,所以太子肯定想法设法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沈炼的身上。 她心里有些愧疚,都是因为她,所以才会连累到沈炼,同时对太子更加厌恶了,这人简直就像是一只恶心的苍蝇,一只嗡嗡嗡的在旁边阴魂不散。 “方御史为官清正,做事正直善良,从来不曾伤害过谁,您居然残忍了杀害了方家父女,你这等恶性,我一定不会放过的,我已经禀告父皇,让我亲手查办此案。”太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一次沈炼是插翅难逃,就算是有父皇也庇护不了他了。 苏悦芯看不得太子洋洋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王爷杀人了,我告诉你,方御史是死有余辜,跟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哎呀,这不是那个傻王妃吗?怎么今天看上去如此正常,如此厉害啊,怎么?现在不再皇宫,不再我父皇面前,就不再假装是傻子了?”太子揶揄道。 太子继而脸色一冷,对着沈炼说道:“王爷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踏进您这庆王府拿人,认证物证具在,庆王爷跟我走一趟吧。” 我要去救他 “我要是不去呢?”沈炼平静的反问,太子冷笑一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把庆王爷带走!” 太子身后的侍卫,立即就要上前,追风和沉星,立即拔剑挡在了沈炼前面,全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太子一愣,问道:“我可是奉皇上之命办案,沈炼,你是想要抗旨吗?” “李承琮,你整天像只跳梁小丑一样跟我做对,你自己想想有一次成功的吗?不过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还不长教训?”沈炼言语之间都是讽刺之意。 太子被羞辱的脸色涨红,确实,只要是针对沈炼的事,他从来没有得到半分便宜,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拥有了沈炼残杀朝廷命官的证据! “之前被你侥幸逃脱,不要以为你永远都会那么幸运,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永无翻身之日,你要是不怕,心里没鬼,就跟我走一趟吧。”太子故意激将沈炼。 “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让你彻底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沈炼居然同意了。 苏悦芯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她知道沈炼厉害,但是这毕竟是牵扯到人命的事情,沈炼当时确实去过御史府,太子又太过阴险毒辣,她担心沈炼会吃亏。 沈炼感觉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没事,不要担心,乖乖在府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轻描淡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让太子有些恼怒,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从沈炼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这大大的减少了他的成就感。 沈炼跟着太子走后,苏悦芯一直心慌慌的,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方依依死去的事情刺激,她的内心现在很敏感,总是胡思乱想,她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转圈。 终于还是决定:“不行,她不能在家里傻等了,她要去救沈炼。”她知道沈炼的脾气,他不喜欢解释,他没杀人,到了皇上哪儿肯定也就是一句,我没有杀人!不会多做辩解。 可是太子太阴险了,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他肯定还有别的准备,肯定会竭力说服皇上严惩沈炼,她不能不管,这件事因她而起,所以她也一定要负责到底。 心里有了打算,苏悦芯终于没有那么慌乱了,她立即走出去跟管家说道:“给我备量马车,我要出门。” 然后又对沉星说道:“帮我易容,依旧是易容成昨天的样子。” 沉星迟疑了一下,问道:“王妃,您要是哪里?刚才王爷说让您在家等他的。” “沉星,我不能等了,我要去救他,你刚才没看到太子信誓旦旦的模样吗?这里面一定有陷阱,我必须要去救王爷。” 沉星其实也有些担心,看到王妃如此为王爷着想,如此有担当,他也很感动,于是很快就为苏悦芯准备好了,苏悦芯乘坐马车,直奔东街宝一堂而去。 之前在御史府的时候,沈炼闯进去救她,冯大夫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震惊不已,怪不得这黄公子看上去生的一副女相,总觉得他过于俊美了,原来真的就是女人啊。 沈炼后来让追风送冯大夫回去,就是为了让追风嘱咐冯大夫一些事,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今天冯大夫一见到苏悦芯,还有些不适应,刚刚要喊王妃,突然意识到不对,又改口喊岳公子,把自己都别扭的不行。 苏悦芯跟他就没有那么多客套了,直接说道:“老冯,你既然知道我身份了,我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我相信你肯定会理解的,现在我有一件要是相求。” 冯大夫点了点头,苏悦芯刚才所说之话,也是他心里所想,不管苏悦芯是什么身份,他都能理解她,他们是朋友,一起经历了生死的朋友呢。 “什么事,你说吧。”冯大夫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道。 苏悦芯也不再客气:“方家父女在我们离开之后,都去了,方依依杀了方御史,然后自杀,但是现在太子把这些罪名都扣在了王爷的头上,带他进宫面圣了,我要去救他,但是需要你的帮助。” “好,我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我们两人的身份,想要直接见皇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冯大夫有些忧虑的说道。 “这些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跟着我,说出你当时亲眼所见的事情就行。” 于是两人很快出门,直奔皇宫而去,苏悦芯心里着急到不行,她不知道现在沈炼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冤枉了?或许被屈打成招? 想起电视里那些奸臣残害忠良的画面,她就心惊不已,只想早一点进宫救他。 到了皇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拦住了马车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苏悦芯递出一个通行令,这是五皇子给的。 因为苏悦芯和冯大夫要经常来为他看病,有时候被寻安带着进来,但是现在寻安是五皇子现在唯一信任之人,于是确实太忙走不开。 五皇子就给了冯大夫和苏悦芯一人一个通行令,拿着这张通行令可以直接进出皇宫。 冯大夫也很快的递出了自己的通行令,同时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苏悦芯的打算了,心中有些赞赏,遇到急变,她看上去也很着急,但是处理事情还能如此沉稳有度,十分难得。 三皇子听到通报冯大夫和岳公子来了,有些纳闷,今天并不是他看病的日子啊,这两人突然着急进宫,难道出了什么事?于是很快召见。 苏悦芯来到五皇子的寝殿,和冯大夫一起跪下说道:“五皇子,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五皇子能施以援手。” “快快请起,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客气。”五皇子从他们凝重的表情上,已经察觉出来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在下想要请求五皇子,前去面见皇上,搭救庆王爷沈炼。”苏悦芯快速说道。 五皇子心里一惊,随即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要救庆王爷?” 群起而攻之 苏悦芯发在御史府发生的时间,简要的叙述了一遍,当然略去了沈炼当场承认她是庆王妃的事情,在来的路上,她跟冯大夫也已经对好了口供。 五皇子听完苏悦芯的叙述,并没有立即表态,他感觉有些事情好像并没有眼前这个小大夫说的那么简单,他和庆王爷的关系绝对不同凡响,不然他的眼神不如如此急迫。 “你当才说你和冯大夫为方小姐看病,然后知道了方御史的秘密,方御史想要杀人灭口,庆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又怎么找到御史府的呢?” 五皇子淡淡的问道,苏悦芯抬头看了五皇子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五皇子看上去柔和宽容,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心思也很深。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五皇子的问题,苏悦芯知道如果五皇子对她心存怀疑,他还会有更多的疑问,可是她等不了了,多等一分钟,沈炼可能就会更加危险。 苏悦芯再一次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我一介草民,突然说跟庆王爷有关系,您或许并不十分信任,庆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一直都还没有报答,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五皇子直视着苏悦芯,她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沈炼确实救了她,她穿越而来,对这里一无所知,沈炼虽然态度冷,但是终究庇护着她。 苏悦芯看着五皇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相信了。 苏悦芯继续说道:“五皇子,您应该知道,庆王身中寒毒,只是我为他治疗的,我去御史府那天正是我为庆王治疗的日子,如果没有被方御史囚禁,那天晚上我应该是在庆王府,我没去,庆王爷自然知道我出事了。” 沈炼身中寒毒的事情,并不是个秘密,皇宫内很多人都知道,因为皇上亲自派了太医前去为他医治。 五皇子终于相信了,他缓缓说道:“岳公子,你不要怪我多虑,待会我带你们去见父皇,他只会比我更加犀利,我必须确保你到时候不出事。” 苏悦芯微微一笑,心里想五皇子真是好口才,刚才明明就是不信任她,现在却说的好像是为她着想一样,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也算是答应了,苏悦芯应该谢谢他。 此时皇上的养心殿里,也十分的热闹,太子带着自己的党羽来势汹汹,势必今天要把沈炼给拿下,沈炼和太子相对而立,不同的是太子身后有一群党羽,而沈炼这边只有他自己,不过相比太子的面红耳赤,沈炼就显得淡定从容很多。 皇上坐在龙椅上,有些头疼的看着地下这群正在争论之人,其实主要是太子和他的党羽在说,太子拱手说道:“父皇,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庆王爷沈炼残害朝廷重臣,论罪应除以四罪,父皇请您下旨吧。” 随即就有人附和:“是啊,皇上,老臣和方御史共事多年,他一直都勤勤恳恳,与人为善,没有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不严惩凶手,着实让老臣们心寒啊。” 另外一人很快说道:“皇上,御史府就在城南街上,方御史父女在家被人残忍杀害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百姓们人心惶惶,影响十分不好,不处死凶手,不足以平民愤啊。” 这时候有人挑头说道:“臣等愿意联名请旨,请皇上严惩凶手。” 太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沈炼,眼神里都是狠辣,哼,沈炼,你不是很厉害,很嚣张吗?这一次我就看看你还能如何逃得过去。 皇上被这群大臣让的头疼,转头问一直淡定的站在旁边的沈炼:“庆王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了解沈炼,他不会是杀害方御史之人,可是现在形势所迫,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沈炼,皇上希望他能辩解一两句,自己也好为他找台阶伸冤。 沈炼微微一笑,从容不怕的说道:“回皇上,本王也觉得这些大人所说的十分有道理。” 皇上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就要认罪了吗? 太子听到沈炼这样说,更加得意了,兴奋不已的说道:“父皇,您听到了吗?这可是庆王爷亲口承认的,您就赶紧下旨,杀了这个惨无人道的畜生,以平民愤吧。” 沈炼冷笑一声,揶揄着说道:“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行为,就算是身为反派,也要有反派的休养,你张牙舞爪的激动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太子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太兴奋了,确实有些手舞足蹈了,他站直了然后冷冷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想返回不成?” 沈炼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说同意严惩凶手而已,我又不是凶手,我没有什么要承认的。” “你……”太子被他噎了一下,气到不行,这个死太监是在逗他玩吗?想到这里,太子冷笑一声,反应过来,沈炼这是在故意逗他生气呢,差点就上当了。 “哼,我就知道你会来个死不承认,还在我早有准备,我有人证!”太子下巴一扬,十分得意的说道。 “太子准备的好真是充分呢!”沈炼意有所指的说道,相比太子在请旨办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现在这一幕。 “父皇,儿臣找到一个认证,此人是方府的小厮,他亲眼看到庆王爷去了御史府,他现在就在殿外候着呢,可否传他来问话?”太子问道。 “好吧,让他过来,我问问。”皇上有些疲惫的数到,很快一个长相猥琐,贼眉鼠眼的一个男人走到大殿上来,还没跪下磕头呢,就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你不要害怕,你告诉皇上,那天晚上是不是庆王爷去过御史府,还动手了。”太子问道,哪有这样问话的,太子明明就是在引导那个小厮。 小厮颤抖的爬起身来说道:“是……是的,那天夜里,我看到庆王爷带着人冲进御史府。” 别怕,有我呢 “我问你,在那天晚上之前,你可曾见过庆王爷?”皇上沉声问道。 小厮低头说道:“没有,小的之前没有见过庆王爷。” “那你为何第一次见庆王爷,就知道他的身份?”皇上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冷,他作为天子,自带一股王者气势。 那小厮本就心虚,被皇上这样一吼,差点吓散了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太子见状,气到不行,暗暗责备手下的,怎么找到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连句话都不会说。 “父皇,我看这小厮也是因为第一次进宫面圣,有些吓着了,那天庆王爷去御史府,方御史自然是请安的,或许那时候小厮听的吧?”太子为那个小厮解围。 那个小厮赶紧说道:“是的,是的,我就是听老爷喊庆王爷,才知道来人是他的。” 皇上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他转头字再一次问沈炼:“那天夜里,你确实去过御史府吗?” 沈炼淡定回到道:“我确实去过。”皇上一惊,随即问道:“方御史父女真的是你杀的?” “方居正丧心病狂,衣冠禽、兽,死有余辜,但是他并不是被我杀的。”沈炼回答道。 “那天夜里,你出现在御史府,所为何事?”皇上继续问道,这并不说明,他真的怀疑沈炼,而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这一次沈炼却没有回答,他从来不屑于说谎,如果只是牵扯到他自己,他肯定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现在如果他说实情,自然会牵扯出苏悦芯。 沈炼不想把苏悦芯也扯进来,所以沉默以对,这一下却被太子抓住了把柄,他冷哼一声:“父皇,您还不明白吗?庆王爷亲口承认去过御史府,去做什么,却说不出口,肯定是因为心虚啊,请父皇下旨吧,还方家父女一份公道。” 其余大臣也纷纷下跪:“请皇上下旨,严惩凶手。” 皇上有些为难,只要沈炼辩解解释,他都能为沈炼找到台阶,可是现在沈炼沉默,他想保都保不住他了。 “父皇,儿臣知道那夜庆王爷去御史府所谓何事?”这时候养心殿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看到的居然是五皇子李承玦。 “哼,承玦,你想做好人送人情,也得分个时候,你成天病成这个样子,一直在宫里养病,你怎么会知道御史府的事情?”太子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十分生气。 眼看他就要成功了,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有人来插一杠子,他怎么能不恼火? 皇上也有些疑惑:“承玦,真知道你一直在宫里,你怎么知道那夜庆王爷是去做什么的?” 这时候就连沈炼都有些纳闷的看着五皇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恭敬的说道:“父皇,儿臣确实没有出宫,但是儿臣有两个宫外的好朋友,也是为儿臣治病的大夫,您之前也见过,父皇还记得吗?”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一个是黄大夫,另外一个是冯大夫。” 五皇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天这两位大夫一起进宫,跟儿臣说了那天晚上御史府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那天晚上他们也在御史府,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经历的,父皇,庆王爷不但不是凶手,反而是为了维护朝廷颜面的重臣呢,请您一定要明查。” 太子听到五皇子的话,更加气愤了,暴喝道:“李承玦,我知道你跟庆王爷走的近,结党营私,我告诉你,包庇罪也是罪,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说明你和请王爷是串通好的。” 五皇子转过头,十分平静的说道:“皇兄,看看今天大殿之上的情形,谁结党营私一目了然。”他说着扫了一圈周围的官员,那些官员也都纷纷躲开了他的目光。 五皇子转头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儿臣可以为自己说过的每句话负责,那两个大夫就在殿门外,您可以亲自问他们话。” 换上直接说道:“好,传两位大夫进来吧。” 沈炼转头盯着门口,不一会儿果然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居然真的来了!这个女儿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苏悦芯和冯大夫缓缓的走到大殿之上,跪下请安之后,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沈炼,趁别人不注意,对他闭了一口口型,沈炼看明白她说的是:“别怕,有我呢。” 他简直苦笑不得,难道她以为他今天会害怕?不过在好像的瞬间,他也感觉到内心有些暖暖的,这世上,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会担心他会不会怕不怕?明明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居然为了救他,进宫面圣。 她不会不知道,如果皇上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即使如此,她觉得他有危险,会害怕,还是义无反顾的来救他,沈炼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现在他看苏悦芯的眼神有多温柔。 皇上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天他见到的那两个大夫,他低声问道:“当天夜里你们都在御史府?有谁能说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悦芯缓缓抬头,清晰的说道:“草民那天和冯大夫从宫中回到宝一堂,就被接到御史府,御史府小姐说是疯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根本就没疯,不过是受了刺激而已,我们知道了方御史的丑闻,他就要杀人灭口,关键时刻幸好庆王爷来救了我们,后来我们就一起离开的。” “一派胡言!方御史为人清清白白,你不要以为他已经去世,就可以污蔑他有什么丑闻!”太子直接训斥道,想要从气势上给苏悦芯压力。 可惜苏悦芯可不是刚才那个小厮,那么胆小,她没有丝毫惧怕,“方小姐得病的事情,整个京城的大夫都知道,却没有人给她诊断出病情,皇上如果不信,可以随便在京城找一个有点名气的大夫问问。” 这时候苏悦芯一转头,看到旁边跪着的小厮,居然还是个熟人,他就是那天晚上要给她倒水,而且在水里下毒的小厮。 到底谁是皇上 那小厮一抬头看到苏悦芯,顿时有些害怕,苏悦芯冷笑一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皇上问道:“你也认识这个人?” 苏悦芯瞥了一眼那个小厮,高声说道:“我何止是认识,还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当时方御史要杀我,这个小厮在我的水里下毒,辛亏我及时发现,假装中毒,然后才能逃过一劫,他额头上的伤就是我起身后踢的。” 皇上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厮的额头确实红肿一片,现在看来,这个小厮的说辞漏洞百出,但是苏悦芯所说的句句在理,并且有可以查证,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皇上,这个小厮那天晚上被我踢晕之后,一直到我们离开他就没有醒来,根本不可能知道庆王爷前去御史府的事情!他做假证!不是心怀叵测,就是被人指使!” 苏悦芯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太子,眼中隐约带着不满。 “父皇,您切不可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跟承玦来往过密,同时又跟庆王爷认识,他不过是个江湖郎中,您不觉得可疑吗?”太子极力辩解道。 “这有什么可疑,我身为大夫,为庆王爷治疗寒毒,再正常不过,那天晚上本就是我和王爷约定好的治疗的日子,我被囚禁了,庆王爷循着线索找到我,这才救了我一命。” 苏悦芯三言两语,就把沈炼那天晚上的行踪给交代清楚了,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沈炼本来还为她担心,现在看到她义正言辞的跟太子争辩,气势丝毫不弱,他的内心居然有点骄傲,这样小辣椒一样厉害的女人,是他的夫人! 太子眼看沈炼的罪情就要被洗清了,他实在是不甘心,十分着急,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错过了,沈炼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以后要是在想找他的把柄,实在是太难了,他绝对不能放弃。 “父皇,这小子伶牙俐齿,信口雌黄,您不可信他,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庆王爷只是去救他,刚才庆王爷为何不承认,这又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这其中肯定有诈啊,儿臣自从知道方御史出事,就一直在追查,只有庆王爷嫌疑最大!”太子竭力劝说皇上。 苏悦芯怎么能让他得逞,她很快的说道:“皇上,庆王爷不说是因为他好像为朝廷保留一丝颜面,不想让方御史的丑事外传,毕竟他是已死之人。” “什么丑闻?不过是你一个人胡说八道而已,反正方御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要不是当着皇上的面,太子真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给捏死。 面对着即将要暴跳如雷的太子,苏悦芯反而更加淡定,这也是她从沈炼身上学来,越是经历大事情,越要沉稳淡定。 她不理会太子,却对着皇上说道:“方御史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异样情愫,不让任何男人靠近方小姐,方小姐在庙会上遇到何公子,两人一见钟情,方御史却愤怒了,当着何小姐的面打断了何公子的腿,后来直接杀了何公子。” 皇上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平时在他面前温文尔雅的方御史,背后居然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苏悦芯继续说道:“皇上如果想要查证,可以去何家验证,何公子是不是已经死于非命,这还只是方御史的一宗罪,方小姐后来跟他对峙,他却侵犯了自己的女儿,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 她此话一处,朝堂上下之人一片哗然,全部都十分震惊,就连皇上都有些无法接受:“岳新!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悦芯直视皇上,眼神严肃有坚定,“草民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隐瞒。” 这时候冯大夫也跪下说道:“老夫也可以作证,当天方御史确实是要杀我们,幸得庆王爷相救,我们才免于一死。” 这时候皇上的脸色已经十分难堪了,他重用的人才,居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他冷冷的问太子:“我让你追查这件事,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吗?你到底做了什么,找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厮?还是召集这些群臣一起围攻庆王爷?” 皇上气怒攻心,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高声呵斥道:“你身为太子,不想着为国为民造福,整日就想着怎么勾结陷害,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心头一震,知道这一战,自己是彻底输了,他立即跪倒在地喊道:“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啊,这一切都是庆王的阴谋,就算方御史不是他杀,也是被他逼死的!” “你给我闭嘴!”皇上见到了这时候了,太子竟然还不知错,大声呵斥道:“朝廷里出了这样以为道德败坏的官员,庆王爷为了朝廷颜面,压下这件事,你倒好,反而借机行事,想要残害忠良,立刻给我滚!朕不想再见到你!” 太子见皇上震怒,他不敢再说什么,恶狠狠的瞪了苏悦芯一眼,然后就退出去了,其他官员,这时候也不敢再逗留了,他们今天也十分的懊悔。 太子在朝中结党营私,本来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只好每人还有块遮羞布,可是今天太子说有把握可以扳倒庆王,非要让这些人一起出力,因为太子保证,证据充足,庆王插翅难飞,他们才敢出面的。 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正把自己搭进去了。 太子那帮人走后,下个小厮也被侍卫拖下去了,大殿之上只有沈炼,苏悦芯,五皇子和冯大夫了。 皇上缓缓说道:“庆王,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朕一定会狠狠责罚太子的。” “皇上,这样的事情,太子已经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可能次次都饶过他的。”沈炼面无表情,十分冷淡的说道。 苏悦芯听了都心惊,这家伙怎么跟皇上说话呢,简直就是在斥责皇上没管好自己的孩子啊,他怎么如此大胆放肆?脑袋不想要了吗? 更让她吃惊的是皇上的态度,他十分低调的说道:“是的,都是朕疏于对太子的管教了。” 天啊,皇上这是在对着沈炼反思自己吗?苏悦芯一时有些恍惚,他们俩到底谁是皇上啊? 恩将仇报 苏悦芯一直都能感觉到沈炼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王爷这么简单,皇上对他的恭敬,他睥睨一切的态度,他可以快速自动愈合伤口的体质,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谜团? “岳公子,为何这样痴迷的望着我,皇上喊你呢?”沈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沈炼早就发现了她这个习惯,她认真的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忽略周围一切,包括她走神的时候,眼睛咕噜噜的转着,脸上却没有表情,看上去就很逗。 苏悦芯听到沈炼的话,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到沈炼眼中的笑意,以为他又在取笑她呢,于是讪讪的说道:“我在看王爷绝世的容貌啊,王爷这张俊脸,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让人着迷呢,草民一时走神,没有听清皇上说的什么,还请皇上赎罪。” 沈炼瞪了她一眼,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皇上看到沈炼有些气恼的表情,倒是更加对岳公子另眼相看了。 皇上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朕刚才说你既为庆王爷治疗寒毒,又为五皇子治病,看来医术确实精湛,不知道可否愿意来太医院?” 什么?让她来太医院?在这皇宫里每天见到无数带着面具的人,还要守宫规,不然就整日跟在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在一起,如果让她在太医院,还不如杀了她呢。 “嗯,我也觉得皇上这个提议甚好呢。”沈炼这个家伙居然在旁边煽风点火,他这绝对就是在报复,刚才不过说他两句长得好看,他竟然就这样报复她,她如果真的被留在太医院,看以后谁能为他治疗寒毒! 苏悦芯瞪了一眼沈炼,然后跪下说道:“皇上,草民不过略懂医术而已,能为庆王和五皇子治疗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实在难以担当重任,还是让草民就做个江湖郎中吧。” 皇上微微一愣,成为太医院的太医是多少学医者的梦想,他居然拒绝了!不过转而一想,似乎也能理解:“罢了,看把你吓的,我知道你们江湖人士都向往自由,不喜约束,你不愿意就算了,只是庆王爷和五皇子的病,还需要多多上心。” 苏悦芯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兴高采烈的说道:“谢皇上,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保证让庆王爷和五皇子都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健健康康还说的过去,白白胖胖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养孩子吗?皇上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说道:“你这样率真的模样,倒是让朕想起来一个人来,庆王,你看他是不是跟你的王妃很像啊?” 苏悦芯刚刚放下的心,因着皇上这一句话,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苍天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好不好?难道皇上已经发现了什么? “皇上过誉了,本王的王妃愚昧无知,任性妄为,不知死活,榆木脑袋,屡教不改,怎么比的上这位岳公子?”沈炼淡淡的说道,心想看她还敢到处惹是生非吧? 皇上和五皇子都愣了一下,平时看着庆王似乎很宠溺王妃啊,原来心中有这么多不满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劝说他,还是该安慰他。 苏悦芯简直要气炸了肺,这挨千刀的还能不能有点良心,刚才自己还救了他呢,他居然恩将仇报,她却偏偏不能发作一点,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道:“遇到这样一位王妃,王爷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吧?” “还行吧,勉勉强强还能忍受的了。”沈炼十分平静的说道,苏悦芯气的手指头捏的咯咯响,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捶他一顿。 皇上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火星子是怎么起来的,想必是岳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庆王爷,刚才不是还表现的相亲相爱吗? “太后近来头疾发作,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之后,似乎效果并不明显,岳公子医术精湛,不知可否为太后看看?”皇上为了防止他俩之间的战火蔓延,赶紧转移了话题。 苏悦芯自然是不得不答应了,五皇子主动说道:“那儿臣带岳公子去皇祖母处看看吧。”随后冯大夫也跟着离开了。 推她出去做人情 苏悦芯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气鼓鼓的瞪了沈炼一眼,用眼神警示:你给我回等着!沈炼微微一笑,回敬她一个眼神,放马过来! 苏悦芯跟着五皇子我往太后宫中走去的时候,苏悦芯想起来还没有谢谢他呢,于是说道:“五皇子,谢谢你了。” 五皇子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其实我也得谢谢你。”苏悦芯抬头看了他一眼,五皇子笑了一下,她就明白了,五皇子一直想要拉拢沈炼,今天也算是庆王爷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沈炼其实是被动接受的,苏悦芯后来从皇上的口吻里已经能够听出来,就算她今天不来,沈炼也不会有事。 五皇子笑着说道:“看你刚才为了庆王爷竭力争辩的样子,感觉你对他还真是一片赤诚,可是刚才见你和庆王爷争论,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融洽。” “他有毛病!”这时候提起沈炼,苏悦芯就生气,回家一定要质问一下这个没良心的。 五皇子笑容更甚:“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你敢这样说他了。” 苏悦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寝宫,五皇子带着苏悦芯跪下请安,说道:“皇祖母,孙儿给您请安了,听说您头疾一直未愈,父皇非常担心,从宫外给您找了一个大夫,帮您看看。” “哼,宫外的大夫,哪里赶得上宫里的太医,以为你谁都跟你一样贱命,可以在宫外随便找大夫看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样一张口,就惹人厌烦的人,苏悦芯只认识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李迩嫣,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遇到。 皇太后也有些不满的说道:“嫣儿,承玦是你五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跟你五哥道歉!” 李迩嫣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就是不出声,她从小就被太后和皇后惯坏了,她的眼里只有她和太子是皇后所处的嫡子嫡女,别的都是庶出,低人一等。 皇天后见她这个样子,也只是无奈摇头责怪道:“你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苏悦芯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可算是知道李迩嫣为什么这样无法无天了。 皇太后淡淡的说道:“既然是皇上为哀家请来的,那就他为哀家看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夜里偶尔头疼而已。” 她的语气并不热络,看上去确实也不太信任苏悦芯,不过是给皇上一个面子罢了,五皇子有些歉意的说道:“岳公子,那就麻烦你了。” 苏悦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表示她并不在意,她只关心她所在乎之人的看法,其他人怎么看她,她根本就不在意。 苏悦芯上前为太后试脉,然后问道:“太后,您头痛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鼻塞?” 太后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像是有点。”苏悦芯心里大约就有数了,为了确保万一,她继续问道:“您进来是不是口里无味,食欲不振?” 太后这时候就有些惊讶了,看苏悦芯的眼光也有些不一样了,点头说道:“是的,自从头痛开始,我吃东西就感觉到无味了,所以进来一直食欲不振。”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太后,您不必吃药,您这个头痛是因为邪风所致,进来天热,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有开窗睡觉?” 太后这时候已经完全相信苏悦芯了,她笑着说道:“我啊,年纪大了,夜里却还有点贪凉,这几天天热,我就让下人把窗户留一条缝隙,难道是因为这个?” 苏悦芯点了点头,然后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太后身边的嬷嬷嘱咐道:“按照这个药方吃药,然后夜里不再开窗,注意不要见风,三天之后,太后的头疾必好。” 嬷嬷赶紧点头答应着了,拿出药方就出去了,太后看着苏悦芯,微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你看起来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好的手艺,之前来过几个太医,都是让我平心静气,好好休养,没有一个敢保证我几天之内就能好的。” 苏悦芯微微一笑,她能理解那些太医,太后夜里见风头痛,自然睡不好,导致精神不济,太医们自然会让她平心静气,好好休养了。 “多谢太后夸奖,岳某承受不起。”苏悦芯十分谦虚的说道。 “你医术这样精湛,不如就来太医院吧,我回头跟皇上举荐一下。”太后突然说道。 苏悦芯心里一惊,怎么又要把她留下啊,这皇宫里的人太可怕了,觉得她有用,就要把她拴在宫里吗? 五皇子看到苏悦芯苦着的小脸,明白她的想法,笑着说道:“皇祖母,之前父皇也曾有这个意思,但是岳公子行走江湖习惯了,可能是太适合宫里的规矩约束,父皇已经同意不会勉强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岳公子不愿意,那就算了。”太后的言语之间略有失望。 五皇子笑着说道:“岳公子是孙儿的朋友,以后皇祖母要是想要见他了,孙儿就带他进宫来,好不好?” 人年纪大了,就跟小孩子一样,哄一哄就开心了,太后听到五皇子这样说,顿时就没有那么失望了,非常赞赏的说道:“承玦,你啊,从小就惹人喜欢,都到哪里都有朋友。” 苏悦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五皇子,这家伙居然把她推出去送人情。 李迩嫣在旁边看着,十分的嫉恨,一个病秧子,居然这样有办法,不但哄得父皇关心他,还哄得皇祖母开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哥哥一定要除掉这个五皇子了。 从太后的寝宫出来,苏悦芯跟五皇子告别,在今天之前,他们不过是大夫和病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共同经历的艰险之后,其实真的就如五皇子所说的,是朋友了。 “贞平还没有回来?”苏悦芯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五皇子有些苦涩的笑着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回来他们就要对峙,撕开面具,要直面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对他的背叛。 苏悦芯像个男人一样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人生漫长,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你不必太过介怀,现实残忍,有时候也得硬着头皮上。” 五皇子怔怔的看了她许久,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夏天里的重要事 苏悦芯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沈炼的马车,她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小马车,早已经被沈炼打发送冯大夫回去了。 苏悦芯站在马车前没有动,沈炼凉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愣着做什么呢?再不回家,又要过了晚膳的时间了。” 苏悦芯故意说道:“王爷不是很想让我留在宫中做太医吗?现在想起,其实也听不错的,我不做太医,可以专门做五皇子的专用御医啊。” 马车的帘子被猛然掀开,沈炼伸出长长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拉上了马车,冷着脸说道:“你休想!以后给我离他远点。” 苏悦芯闲闲的靠在马车壁上,淡淡的说道:“你这人真是没有良心,再怎么说我们俩今天也在大殿之上救了你,你怎么一句好话都没有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走的时候怎么嘱咐你,不是让你在府里等我回去吗?你干嘛跑去找李承玦,我用的着他来救?” 沈炼对于苏悦芯来救他这件事,心里其实还是蛮惬意的,只是看到苏悦芯跟五皇子总是走的很近,对他评价还不错,他就生气,于是嘴里说出去的话也冷冰冰的。 苏悦芯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只觉得委屈:“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出事嘛!” 沈炼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然后眼中就慢慢浮上笑意,靠近她低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为我担心?有多担心啊?”他的语气了已经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苏悦芯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扭过头,傲娇的说道:“你听错了,我才不担心你呢,我干嘛要担心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要让我留在宫里做太医,哼,我去做太医啦,看以后谁为你治疗寒毒……” 她越说越气愤,准备严厉批判他一顿,可是后面的话却突然被堵住了,被他用唇堵住了。 他快速靠近,猛然亲上了她喋喋不休说个不听的小嘴,辗转吸允,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柔软又甜蜜。 苏悦芯的大脑瞬间卡壳了,她不明白自己和沈炼明明正在争论呢,他怎么会突然就亲上来呢?他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炽热,苏悦芯有些承受不住,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炼听到之后,全身的肌肉猛然一紧,搂着她转换了一个方向,顺势就把她放倒在马车内柔软的地毯,在她反应过来之后,在一次亲吻上来,紧紧的搂住了她。 在她出现在大殿之上的时候,在她无所畏惧的跟太子争辩的时候,在她义正言辞跟皇上陈述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他的宝贝,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他很想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所以看着她和五皇子有说有笑一起前往太后寝宫的时候,他才会生气,感觉自己的宝贝要被抢走了一样。 许久之后,沈炼终于放开了她,苏悦芯的意识还不清明,只是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有些迷茫,有些痴迷。 沈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不准离开我,不管在哪里都要让我知道,好不好?”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淡淡的诱、惑力。 “好……”苏悦芯看着他的俊美异常的脸,听着这带有诱、惑力的声音,哪里抵抗的了。 沈炼嘴角弯起,微微一笑说道:“真乖,我们到家了,赶紧下车吧。” 然后就掀开马车的帘子跳了下去,苏悦芯好像从一场催眠中刚刚醒来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 气恼的捶了一下马车地毯,真没出息,居然又重了他的美男计! 沈炼站在马车旁,笑着问道:“你在等什么呢?难道是等我抱着你进府?” 苏悦芯从马车里钻出来,脸色绯红,一直红到了脖子,面上还佯装平静,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她缓缓的走下马车,缓缓的进门,转过拐角,确定身后的沈炼和侍卫都看不到她了,这才一溜小跑,跑回了听雨轩,冲进了卧室,然后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这就是她逃避现实的方式,像个小鸵鸟一样,做了丢人的事情,就把自己埋起来,假装谁也不知道,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炼带着笑意慢慢的走回落雪殿,一点都不担心她,他了解她,多么大的事情,一觉醒来,她总能恢复元气。 春去夏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苏悦芯慢慢的开始犯愁,在这古代,没有空调和电扇,而且每天还要穿着那么严实的衣服,这个夏天她要怎么才能熬得过去啊。 思来想去,她决定这是还是要靠自己,在炎炎夏日来临之前,制定出避暑的最佳方案。 就在她盘算着日子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有一件事好像一直在盘旋着,她在夏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脑海里存着她自己的记忆,还有之前属于这里的苏悦芯的记忆,这里的苏悦芯确实是傻傻的,所以她的记忆总有一些是模糊的,她只记得夏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事情。 某一天夜里,吃过晚饭,苏悦芯在花园散步,来到湖边感觉到习习的凉风,突然感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她轻轻的走过去,轻拂了一下草丛,突然成群的萤火虫在草丛里飞出来,一闪一闪的飘荡在夜空中,十分的美丽,苏悦芯玩心大起,追逐着萤火虫。 这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画面,也是在后花园中,她跟在一个夫人身后,咯咯笑着抓萤火虫,十分的开心,夫人转头问道:“芯儿,你开心吗?” “开心,娘,芯儿非常开心,娘,你每天都过生日好不好,这样你每天都能带我出来捉萤火虫了。”她开心的说着。 夫人看着她,泪水夺眶而出,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 突然间,苏悦芯想起来了,那是属于那个傻傻的苏悦芯的记忆,因为她是傻子,父亲嫌她丢人,从来不愿让她出去见人,她的娘亲赵姨娘,每年生辰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带女儿出去走走。 苏怀德同意了,但是不准她带着苏悦芯去人多的地方,赵姨娘就带着苏悦芯去河边玩,因为苏悦芯最喜欢萤火虫了。 想到这里,苏悦芯的眼泪缓缓滑过脸颊,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傻傻的苏悦芯,她虽然傻,但是那些美好的记忆她都好好保存,记得夏天有个重要的事情,她母亲的生日,那天她们娘俩可以一起去看萤火虫,可以拥有短暂的快乐。 苏悦芯擦干了眼泪,然后直接就来到落雪殿沈炼的书房,沈炼听到她猛然推开书房的门,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惊讶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我要好好的为她过,热闹隆重的过,送给她很多礼物,给她做很多好吃的,让她一定过一个开心幸福十分气派的生辰!”苏悦芯高声说道,一激动,眼泪又掉下来两颗。 沈炼虽然有些疑惑,还是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过来。” 然后走到她的跟前,抬手为她拭去了眼泪,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激动的,看看,眼泪都出来了。” 早晚整死她 苏悦芯还在伤心当中,一直忍不住掉眼泪,脑海里关于那个傻傻的苏悦芯的记忆,接二连三的出现,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又好像是一个亲历者,委屈、痛苦、同情、无奈,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沈炼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苏悦芯,有的时候简单的他可以一眼就看透她所有的心思,有的时候却一点都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这个小女人,简单又复杂,单纯又神秘,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慢慢来了解她。 赵姨娘的生辰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和曾经的傻女儿记得,每一年的这一天,她会提前跟苏怀德说一下,明天要带芯儿出去玩,苏怀德自然就知道了,别的再无其他。 今天芯儿已经嫁到庆王府,看上去庆王爷对她也不错,所以赵姨娘根本就没打算过这个生辰了,反正也没人记得,她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在她生辰的前几天,苏怀德突然来到她的房间,给了她一些钱,说道:“有时间去做两身衣服,买两件像样的首饰,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赵姨娘受宠若惊,惊讶的站了起来说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苏怀德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好过,她一时之间不敢接受这钱。 当初她只是府里的一个绣娘,因为长的十分秀丽,被苏怀德看中,一天夜里接着酒劲强行占有了她。 赵姨娘生性胆小怯弱,也不敢声张,哪知道后来竟然有了身孕,未婚先孕,这是极大的丑闻,当时苏老夫人还在,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出面解决,要把赵姨娘赶出付出。 赵姨娘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苏怀德不得已也承认了孩子是他的,当时大夫人已经生下了苏悦萱,一直没有再生,老夫人一心想要抱孙子,知道孩子是她儿子的,就做主让苏怀德把赵姨娘纳妾了。 当时大夫人不敢违背自己的婆婆,只能忍下来,但是心中一直非常嫉恨,明里暗里的折磨赵姨娘,倒是赵姨娘整个孕期都担惊受怕,受尽折磨,她一直觉的这是导致苏悦芯变傻的原因,一直都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老夫人见赵姨娘生下的是女儿,非常不高兴,那时候的苏怀德还在依靠岳父一家,自然不敢违背大夫人的意思,于是赵姨娘母女在整个苏府变得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她虽然是姨娘,但是过的还不如一个侍女,依旧做着绣娘的活,跟下人们一起住。 今天苏怀德突然对她这样好,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不敢接受,生怕大夫人知道又要折磨她。 苏怀德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芯儿会回来,别让她担心。”赵姨娘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谢谢老爷。”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苏怀德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过愧疚,当年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或许赵姨娘的一生不会过的这么凄惨,就算是嫁给一个普通的小厮,过的日子简朴一点也好过现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旁,说道:“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了。” 赵姨娘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慢慢续上泪水,有辛酸也有委屈。 嘭,就在这时候房门猛然被推开了,大夫人和苏悦萱闯了进来,苏悦萱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钱袋,立即说道:“娘,你看!爹爹果然给了这个女人钱!” 大夫人眼睛还盯着苏怀德,刚才进门一瞬间,她看的很清楚,苏怀德的手放在赵姨娘胳膊上,两人深情对望呢。 “苏怀德,你个老不要脸的!你在做什么?”大夫人尖声喊道。 苏怀德皱着眉头说道:“你嚷嚷什么?她就要到生辰了,我给点钱,让她买点衣服首饰,怎么了?” 大夫人见苏怀德居然当着赵姨娘的面吼他,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早就发现了,自从上次苏悦芯回门之后,苏怀德对赵姨娘的态度就变了,不再让她干活,还给了她单独的小院子让她住着,今天居然还主动来送钱! 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赵姨娘身上,冲来就揪住赵姨娘的头发,狠狠的说道:“我打死你这个贱、人!年轻的时候,你就勾、引老爷,老了还这么不要脸,今天我非打死你!” 说着她伸出手来,就要闪赵姨娘,却被苏怀德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往后一推,大夫人踉跄几步,差点就要摔倒,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怀德。 “过几天赵姨娘生辰,芯儿会回府,你还敢打赵姨娘?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苏怀德怒吼道。 大夫人和苏悦萱目光短浅,看不清事实,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庆王爷对芯儿不错,上次庆王爷让追风带给他的话,他可是记着呢。 大夫人想起上次被打的三十大板,这一生刻骨的耻辱,她怎么忘的了,见到苏怀德是真的发火了,她终究不敢再闹了。 恶狠狠的说道:“哼,我就让这个贱、人再得意两天,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等她的萱儿以后成了太子妃,然后成为皇后,到时候她一定会杀了这个贱、人! 赵姨娘生辰的前两天,庆王府就已经派人到苏府,说是协助苏府准备赵姨娘的生辰宴会,一时之间,苏府上下都忙碌起来,采买的,装修的,忙忙碌碌,热热闹闹。 大夫人和苏悦萱十分嫉恨的在旁边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我过生辰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那个贱、人凭什么?”大夫人愤恨不已的说道。 “娘,你就暂且忍一下,苏悦芯马上就要完蛋了,苏悦芯一死,赵姨娘算个屁,到时候我们想让她生她就生,想让她死她就得死。”苏悦萱的眼中都是恶毒。 谁是你哥们,叫夫君 大夫人听到苏悦萱的话,眼神一亮,压低声音说道:“萱儿,你有主意了?” “娘,这个你就别管了,到时候尽管看着就行,她们娘俩不是兴高采烈过生日吗?明年我就让她们过忌日!”苏悦萱的眼神里仿佛淬毒一样。 到了赵姨娘生辰这天,从大清早开始,苏府门前就停满了马车,全部都是庆王府准备的贺礼,一大早就由管家亲自带队送来了。 苏府上下看着这一匹匹绫罗绸缎,一盒盒的金银首饰,珠宝翡翠被搬进赵姨娘的小院,全都看傻了眼,大夫人和苏悦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这么好的东西,她们从来都没有用过呢,苏怀德见庆王爷如此重视,自然也是十分开心。 吃早饭的时候,苏悦芯想起一件事,对沈炼说道:“昨晚给你针灸之后,发现你身上的毒素随着寒毒已经慢慢减少一些了,我留了一些药,记得午饭之后你吃上,有助于巩固。” 沈炼抬头看了她一眼:“嗯,到时候你记得就好。” “我记得有什么用,我回苏府至少得半天时间,陪我娘吃顿饭才回来,我怎么提醒你?”她一边说,一边叹息,没有手机就是这样不方便啊。 “我陪你一起去。”沈炼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怔怔住,重复了一遍问道:“你随我一起去?”她一直觉得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呢。 沈炼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既然要隆重,那就隆重到底,我去帮你震场。”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苏悦芯也笑了,伸出胳膊,捶了他一下:“哥们,够义气啊。” 沈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带,让她靠近自己,故意冷着脸问道:“谁是你哥们,叫夫君!” 沈炼的俊脸一靠近苏悦芯,在用他那双勾人摄魄的双眼一扫,苏悦芯的大脑就要卡壳,她有些慌乱的说道:“夫……夫君,我们得走了,时间不……不早了。” 沈炼微微一笑,放开了她,起身牵着她往外走去。 这时候的苏府里苏悦萱却正在进行一场密谋,太子给她安排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呢,既然今天苏悦芯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弃了。 “萱姐,辛亏你邀请我来苏府玩,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被关在宫里,都要闷死了。”李迩嫣苦恼的说道,她之前一直被关紧闭,好不容易能出门了,也被皇后严格限制。 好不容易苏悦萱进宫请安,顺便邀请她来苏府玩,皇后拗不过李迩嫣,这才勉强同意了,临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再惹祸了。 “你啊,跟我一样,都是被苏悦芯害苦了,想一想她曾经带给我的屈辱,我好几次都不想活了呢。”苏悦萱假装十分痛苦的说道。 李迩嫣吃了一惊,立即说道:“你可别吓唬我啊,为了那个贱、人,想不开多不值得。” “我没有吓唬你,嫣儿,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苏悦萱朝李迩嫣招了招手。 李迩嫣好奇的走了过去,苏悦萱从床头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对李迩嫣说道:“你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吗?”李迩嫣歪着头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这是鹤顶红,绝顶毒药,吃进去一点,就会立即暴毙,我曾经感觉到十分屈辱的时候,就打算用这个解决自己的。”苏悦萱低声说道。 李迩嫣惊讶不已,连忙说道:“萱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就算是要死,也是苏悦芯那个贱、人死,她还得我皇兄和母后,现在多不受父皇待见,害的我被禁足那么久。” 她越说越生气,一把抢过那瓶鹤顶红,说道:“今天我就让我毒死那个贱、人!” “嫣儿,不可啊,她可是庆王妃呢,就连皇上都要给庆王三分薄面的,我可听说了上次庆王杀了人,太子哥哥去抓他,结果他不但没事,还连累太子哥哥被皇上训斥,你可不要冲动啊。” 苏悦萱这番话,立即就让李迩嫣想起来,她皇兄被皇上斥责后,连带母后一连好几天都郁郁寡欢,忧心忡忡,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你放心吧,萱姐,我心里有数,哼,苏悦芯那个贱、人不是得意吗?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苏悦萱看着李迩嫣恶毒的眼神,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瓶鹤顶红,就是她为苏悦芯准备的! 这时候她的侍女在门口喊道:“大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呢,王爷和王妃都来了。” 苏悦萱一惊,庆王爷也来了?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然后有些忧虑的对李迩嫣说道:“苏悦芯好对付,庆王爷可不好对付啊,嫣儿,我看你今天还是算了吧。” 李迩嫣眼神一冷:“来了正好,一块毒死!以后朝中再也没有人敢跟我太子哥哥做对了。” 苏悦萱鼓励道:“嫣儿,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有勇气,我看这下赵姨娘还等得瑟吧,她现在简直不把我娘放在眼里,苏悦芯死了,我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世间最可怕的永远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苏悦芯此时陪着母亲在房中说话,赵姨娘穿上了新衣,带着闪着光芒的首饰,苏悦芯问她:“娘,你现在开心了吗?” 赵姨娘却只是淡淡一笑:“到了这个年纪,我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芯儿,你问我开心吗?我跟你说,我开心,但不是因为这些衣服,这些首饰,而是因为你,你开心了幸福了,我不管怎么样,都是开心幸福的。” 苏悦芯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的靠在娘亲的怀中,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甚至是不同的时空,可是在她靠在赵姨娘怀中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好像就是靠在自己母亲的怀中,那份温柔和安稳是一样的。 “王妃,二夫人,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请你们过去用膳。”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喊道。 毒死了自己老娘 苏悦芯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赵姨娘往外走的时候,刚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薄荷站在旁边,似乎有话要说。 “娘,我感觉你这个发钗跟今天的衣服不太搭配呢,去换刚才我帮你条的那个玉色的吧,我就放在你首饰盒里了,一找就找到了。”苏悦芯对赵姨娘说道。 赵姨娘许久不曾这样隆重的打扮过,难免有些不自信,听到苏悦芯这样说,立即就说道:“哦,那好,我回去换一下。”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在门口等你,不着急,你慢慢找啊。” 看着赵姨娘转头走进小院,薄荷一脸凝重的走上前,苏悦芯问道:“怎么?她果然有动作?”薄荷点了点头,然后悄声在苏悦芯的耳边说了几句。 苏悦芯冷笑一声:“还真是害我之心不死啊,李迩嫣那个没脑子的,这次活该倒霉了。” 然后低声对薄荷交待了几句,薄荷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开了。 “好了,芯儿,你看这次怎么样?”这时候赵姨娘也走出来,苏悦芯端量了一下说道:“嗯,这次很好看了,绝对能惊艳众人,我们走吧。” 宴会就在苏府的大厅之内,苏怀德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主位上本应该是让公主和庆王、还有苏悦芯并排坐的,可是公主今天竟然格外的谦逊。 “我好久没和萱姐见面了,还有好些话要说,今天我就和萱姐一起坐吧。”李迩嫣笑着说道,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亲昵的挽着苏悦萱的胳膊。 苏怀德有些为难:“这可如何使得?您身份尊贵,怎能坐在下面。” “爹爹,既然公主如此谦让,您就不要勉强了,今天我娘生辰,自然是最大,就让我陪我娘一起坐在主位上吧。”苏悦芯亲热的挽着赵姨娘的胳膊走了进来。 李迩嫣见到她,瞬间就气的瞪了她一眼,虽然主位是她亲自让出来的,但是见到苏悦芯居然这样大言不惭,她还是十分生气。 苏悦萱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说道:“一起就一起吧。”然后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李迩嫣明白过来,反正毒已经下来,她们要坐一起,最好一起毒死,哼! 这样沈炼坐在主位上,旁边是苏悦芯,再往旁边就是赵姨娘,赵姨娘的旁边就是苏怀德了,这样一看,一老一少两对夫妻,看上去就十分和谐。 大夫人左侧第一个位置,看到这一幕,气的眼睛里要冒火,苏悦萱悄声说道:“娘,您稍安勿躁,她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人到齐之后,侍女们开始上菜,看上去一派和谐,苏悦芯看上去胃口不错,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顺便帮赵姨娘夹菜。 吃了一会儿之后,就上来一道重头菜,佛跳墙,这个菜不是苏府的厨子做的,而是庆王府的厨子做的。 庆王府为了协助苏府办好这个生辰宴会,特意拨了一些人,提前来帮忙,其中就包含这个厨子,他的拿手菜就是佛跳墙。 苏悦萱和李迩嫣看到这道菜上了,两人对视一眼,嘴角人不住就带着得意的笑容。 “这可是庆王府的厨子做的拿手菜,姨娘您可一定要好好尝尝,用的都是顶级的食材呢。”苏悦萱忍不住说道。 苏悦芯莞尔一笑说道:“我先尝尝我这份,看看味道正宗吧?”说着就拿起汤勺盛了一点汤,喝了一口,品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嗯,确实还是那个味道,娘,你尝尝真的非常好吃。”说着就为赵姨娘从自己的罐里盛了一点汤和肉。 成功了!苏悦萱和李迩嫣激动的在桌下握住了双手,她们就等着苏悦芯毒发身亡了,而且今天居然还是买一送一,顺道连赵姨娘也捎着了,更是赚了。 赵姨娘尝了一点说道:“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呢,谢谢王爷了。” 沈炼淡然一笑:“夫人您喜欢就好,回头我要好好犒劳一下这个厨子才行。”说着他也盛了自己罐中的汤来喝,还顺道吃了一点肉。 苏悦萱和李迩嫣见沈炼也吃了,激动的差点就要蹦起来欢呼了,两人死死的忍住了,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们三人有任何动静。 苏悦萱和李迩嫣都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鹤顶红不是吃了之后,立即就会毒发身亡的吗?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萱姐,你的毒药是不是假的啊?”李迩嫣悄声问道。 “不可能,绝对是真的,是不是你的手下没有放进去啊?”苏悦萱反问道。 “不可能,我看着她进厨房,出来后瓶子都是空的了,我亲手检查的瓶子。”李迩嫣回到道。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这时候大夫人突然捂住肚子嚎叫起来。 苏悦萱吓了一跳,立即冲过去扶住大夫人,喊道:“娘,娘,你怎么啦?” 大夫人嘴角渗出黑色的血丝,艰难的说道:“有毒……”然后腿一登,就歇了气,死了。 “娘……”苏悦萱大声喊道,她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夫人的汤勺还在佛跳墙的瓦罐里,为什么有毒的佛跳墙会在这里? 李迩嫣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都交代好了啊,为什么苏悦芯和沈炼没事,却毒死了大夫人?她转头狠狠的盯着她带来的侍女采菊,采菊也愣了,不知所措。 苏怀德愣了一下,很快的冲了过来,看到大夫人已经七窍流血,死透了,他十分震惊,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菜里怎么会有毒?” 李迩嫣心慌意乱,脸色苍白,苏悦萱倒是反应挺快:“爹,你还不是明摆着吗?这道菜是庆王府的厨子做的,肯定是他想要害死娘啊。” 苏怀德看向沈炼:“王爷,这事你有何解释?” 沈炼冷哼一声:“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厨子还在后面呢,你尽可以提来询问,不过我觉得没人会这样笨,在自己做的菜里下毒,他如果真想下毒,完全可以下在你们苏府的厨子做的菜里。” 自己就露馅了 沈炼说的十分笃定,苏怀德也不敢轻易就质疑他,看着自己七窍流血身亡的发妻,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时之间急的红了双眼。 赵姨娘有些惊恐的看着苏悦芯,发现她居然还在悠闲的吃着,紧张万分的说道:“芯儿,你怎么还敢吃啊,这菜里有毒!快点吐出来。” 苏悦芯微微一笑说道:“娘,您放心吃,我都帮您试吃过了,不要紧。今天是有人要毒死大夫人,我们不用怕的。” 她悠闲的口吻,让苏悦萱更加生气了,事情的起因她很清楚,但是那有毒的佛跳墙怎么会到自己的娘桌前?跟定跟苏悦芯这个贱、人有关系! 不管是不是苏悦芯的错,这笔账她都算在了苏悦芯的头上。 “苏悦芯,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可是你也不能下这样的毒手,直接要我娘亲的性命!” 苏悦芯莞尔一笑说道:“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从小你就一直对我关爱有加,还给我找了这样一位好夫君,我可得好好感激你呢。” 苏悦萱怎么会听不出她语气的讽刺意味,怒视着苏悦芯,同时心中也有一丝胆怯,最近的苏悦芯她越来越看不透,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都能被她一眼看透。太可怕了! “苏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着本王的面,就要污蔑本王的王妃?看来上次的三十大板,还没能让你长教训啊。”沈炼冷冷说道,一副护妻狂魔的架势。 这时候苏怀德已经让侍卫去喊来大夫,大夫诊断一番说道:“回大人,夫人确是中毒身亡,中的正是鹤顶红之毒。” 苏怀德愣了一下,气愤不已的说道:”好歹毒的心思啊,我夫人虽然平时为人有些胡闹,但是罪不至死吧,到底是谁要这样恨她,非得要置她于死地?” “爹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大夫人中了什么毒,相比那下毒之人,肯定也是府里的熟人,搜一下,说不定那人身上还有剩余的鹤顶红呢。”苏悦芯天真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我今天都不会放过这个凶手的。”苏怀德气愤不已。 然后就把府里的上下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尤其是出事时在府里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一些丫头和小厮挨个搜身。 一直都没有收获,最后就剩下公主,和庆王夫妇了,沈炼和苏悦芯倒是没有说什么,公主先怒了:“我是堂堂长公主,你们敢搜我的身?” 苏怀德平时趋炎附势,对掌握权势之人,巴结不已,但是今天死的是他的夫人,他仅有的一点点血性被激发出来,他瞪着眼睛说道:“请公主配合,我们这样做,也是想要还你一个清白,请你谅解。” 苏悦芯在旁边添油加醋:“公主这样害怕,不会是因为鹤顶红就在你身上吧?” “苏悦芯,你给我闭嘴!你再这样血口喷人,小心我让我父皇剪了你的舌头。”李迩嫣恶狠狠的警告她,苏悦芯却根本就没有在怕的,挑衅一般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有什么事,就把你父皇搬出来,你父皇也很忙的行不行?有本事你就大方承认啊。” 李迩嫣被苏悦芯激怒,终于吼道:“搜吧,搜吧,如果搜不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们这群狗奴才。”言语中带着一股凌然,假装有气势,不过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她吼完,就有两个小丫头上前搜身,结果走了许久什么都没有搜到,李迩嫣冷着脸说道:“苏大人,现在你放心了吧,本公主本来今天心情好好的,全部被你们这群狗奴才给破坏了,算了,我也没什么喜庆了,采菊,我们回宫!” 采菊答应一声,然后就要跟着李迩嫣一起离开了:“等一下……”沈炼突然在身后喊道。 李迩嫣十分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怒目圆睁,盯着沈炼说道:“不知道庆王爷还有什么安排吗?本公主忙的很,没空跟你浪费了。” “公主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心虚你呢。”苏悦芯跟了一句。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公主慌里慌张的模样,肯定有鬼,李迩嫣脸色一白说道:“本公主有什么好心虚的,刚才你已经都查过了,我身上没有毒。” 沈炼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身上当然不会有毒,你是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有什么事都是安排下人去做的,你身边的侍女好像还没有被搜身啊。” 李迩嫣见到沈炼和苏悦芯句句都针对她而来,十分气愤,她一把把采菊从身后推到前面,大声喊道:“采菊,你让他们搜!我今天回宫一定会禀告父皇,你们是如何欺负我的,竟然血口喷人,还搜我的身!” 苏怀德有些胆怯了,低声说道:“公主,事发突然,为了还我夫人一个公道,老夫不得不这么做,得罪了。” 然后对旁边两个小丫头一招手,那两个小丫头,就奔着采菊去了,李迩嫣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十分自信的模样,她早就交代好了,让采菊放完毒,赶紧把要瓶子扔了,所以她现在不怕别人搜身,就等着搜完了,她好直接翻脸了。 “老爷,我们找到一个小瓷瓶。”这时候一个小丫头喊道,顺便就把那个小瓷瓶递给了那个大夫,大夫放在鼻子前一闻,立即说道:“这个气味正是鹤顶红的味道。” 李迩嫣一下子愣住了,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你这小蹄子,我不是让你把瓶子扔了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采菊都吓傻了,哆嗦着说道:“公……公主,奴婢听您的,早就扔了啊,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奴婢身上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听了这对主仆的对话,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时候李迩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苏悦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愤恨不已,这个李迩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下今天苏悦芯算是大获全胜了,毫发无损,而她自己血本无归! 搜身找到证据 “公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夫人跟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这样对她?”苏怀德一把抓住李迩嫣的手质问道。 这时候李迩嫣都吓傻了,她下意识挣扎说道:“苏大人,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要害死大夫人的,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我夫人一条活生生的任命,您一句误会就算完了,走,咱们这就去皇宫找皇上评评理!”苏怀德抓住李迩嫣的手,执意不肯放开。 “萱姐,萱姐,你说句啊,你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李迩嫣口不择言的喊道。 苏悦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李迩嫣还真是神助攻啊,苏怀德都愣住了,原来这件事自己的女儿都有参与啊,他震惊不已,脸色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 苏怀德缓缓的走到苏悦萱的跟前,抬起手,啪!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把苏悦萱都打蒙了,苏悦萱是他的长女,又是大夫人所处,从小就十分娇惯,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他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指头,大夫人更是宠溺她到令人汗颜的地步。 这样的宠爱换来的是什么结果呢,不过是惨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中! 苏怀德缓缓转身对沈炼说道:“王爷,十分抱歉,今日府中发生这样的大事,这宴会恐怕也无法进行了,您请回吧。” 沈炼点了点头说道:“嗯,本王明白,苏大人节哀顺变吧。” 苏悦芯也转身对惊魂未定的赵姨娘说道:“娘,你不必害怕,一切都有女儿在呢,今天这事也与您无关。”赵姨娘点了点头,她似乎看出来什么,嘱咐道:“芯儿,你也小心。” 苏悦芯心里一热,高声说道:“娘,女儿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她故意说的这么大声,就是说给苏怀德和苏悦萱听的,有她在,谁也不能欺负她娘。 沈炼跟苏悦芯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苏悦萱跪坐在地,李迩嫣站在她的旁边,两个人狠狠的瞪着苏悦芯,恨不能用眼神直接钉死她。 苏悦芯面无微笑,微微仰着头,骄傲无比的从她们身边经过,故意要气死她们,走了两步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退后两步,走到两人跟前。 这时候苏怀德正在和赵姨娘说话,赵姨娘正在安慰他,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苏悦芯压低声音对苏悦萱和李迩嫣说道:“今天这件事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告诉你们,想要害我,你们都还嫩着点,你们不是准备了两罐有毒的佛跳墙吗?想知道另外一罐在谁跟前吗?哼哼……” 苏悦芯冷笑着瞥了一眼,刚才苏悦萱和李迩嫣做的位置,这两人顿时就明白了,其中一罐有毒的佛跳墙就在她们两人中间的一人跟前,刚才她们和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 苏悦萱和李迩嫣的后背顿时都渗出一层冷汗,苏悦萱惊恐的盯着她问道:“苏悦芯,你疯了吗?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你要是毒死她,可是杀头的大罪。” 苏悦芯收起脸上的冷笑,眼神冰冷的盯着她俩说道:“我是疯了,所以告诫你们不要再惹我,我真正疯狂起来,你们都得死,以后都给我消停点。” 李迩嫣见她这样嚣张,实在是不能忍,尤其是知道她刚才竟然差点要毒死自己,愤愤不已的说道:“苏悦芯,你不要太得意,真以为这天下是你们家的了,我一定要告诉父皇,你要杀我,父皇和母后不会饶了你的。” “哼哼,你去吧,你去告诉你父皇和母后吧,你在苏府下毒要毒死我和庆王,你母后什么态度我不能确定,但是你父皇,想必是不会饶了你的,不怕死,你就去告状吧。” 苏悦芯有恃无恐的说道。 李迩嫣被她赌的哑口无言,她确实不敢告诉父皇,这事一定不能让父皇知道,别说父皇了,就是她母后那一关都不好过啊。 苏悦芯教训完这两人,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稍微顺一些了,然后飘然转身,对站在旁边的沈炼说道:“好了,夫君,我们走吧。” 她的行为,沈炼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觉得不对,反而对苏悦芯更加赞赏,他就喜欢她身上这股爱憎分明的劲头。 在回程的马车里,沈炼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闭目养神,而是一直看着苏悦芯,想要探寻她身上更多的秘密。 苏悦芯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你为何一直这样的看着我,觉得我今天太狠了?没想到我还有这样恶毒的一面?”她的口吻似乎十分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眼神却紧紧的盯着沈炼。 苏悦芯其实十分在乎沈炼对她的看法,忍受不了一点他觉得她不好。 “你又何必这样黑自己呢,我觉得你做的不错,有仇必报才是真性情,假模假样的仁善才让人反感。”沈炼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见他居然还挺赞同自己的,顿时心里就轻松了不少,瞬间就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对啊,干嘛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呢,我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她们知道我不好惹的,这样下次她们才不敢轻易动我。” 她拍着胸脯说道:“我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其实她最生气的不是苏悦萱她们现在跟自己做对,而是她们长久以来,对以前傻傻的苏悦芯还有赵姨娘的苛待和折磨,欺负这样的软弱的母女,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决定要替这个傻傻的苏悦芯报仇,苏悦萱,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你就准备好接招吧。 沈炼微微一笑问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一进府就去陪你娘说话了,你是如何知道她们要下毒的?” “哼,我太了解苏悦萱了,今天这样大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杀死我的念头呢,所以早晨送贺礼的时候,我就让薄荷跟着来了,她有些功夫混进人群,打探到的消息。” 苏悦芯有些得意的说道,幸亏她棋高一着,早有准备。 他身上的谜团 不过苏悦芯也有一些疑惑的地方,她问沈炼:“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药瓶就在采菊身上呢?”当时一直在看热闹的沈炼,看到公主要带着采菊离开了,却执意不肯放她俩走。 那时候苏悦芯就感觉到了,这个采菊绝对有问题,不过沈炼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沈炼微微一笑说道:“夫人哪,你以为只有你会安排人啊,难道你没有发现,沉星这两天都不在府里了?” 苏悦芯一想,好像是的,自从开始为她娘准备生日宴会,就不见沉星了,原来如此,沈炼派他来苏府,并不仅仅是协助苏府准备宴会,还是为了做好一切安保措施啊。 这样一看,自己的确实不如沈炼目光长远了,顿时有些沮丧,沈炼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笑着摸摸苏悦芯的头说道:“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责,我自小就在这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长大,这些手段自然比你高明一些,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的。” 苏悦芯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沈炼,这个冰块脸,现在是在一本正经的安慰她?并且还是以他自己为例? 苏悦芯的好奇心顿起,她一直都觉得沈炼太过神秘了,身上有无数的谜团,他今天居然主动说起来一点,她马上就要顺杆往上爬。 一抬头沈炼却早已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苏悦芯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揭开你所有神秘的面纱。 与这两人之间的平静不同,此时的苏府气氛却十分压抑,苏怀德把大夫人的尸体让人抬回了后院,然后把苏悦萱和李迩嫣召集到前厅。 “你贵为公主,今日却做出这样事情,老夫是一定要禀告皇上的,我不想勉强公主,请公主随我走一趟吧。”苏怀德冷着脸说道。 李迩嫣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一旦父皇知道了,自己就彻底完了,到时候就怕连母后,太后都护不住她了。 她知道前几年,有个公主犯了打错,惹怒了父皇,正好西域边疆的一个小国前来和亲,皇上就把那个公主给嫁过去,西域环境恶劣,风沙严重,不过几年,那个公主回宫省亲的时候,已经憔悴不堪的不像样了。 想到这里,李迩嫣就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苏怀德还没来之前,苏悦萱已经嘱咐过她了。 “我爹这个人其实心肠很软的,你待会一定要多说好话,软话,许诺给他一些好处,我再旁边帮着你多多美言几句,我爹最疼我了,一定不会有事的。”苏悦萱这样安慰她。 李迩嫣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感激不尽的说道:“谢谢你,萱姐,我就之大你最好了。” 苏悦萱笑着握住她的手,十分温柔的回答道:“嫣儿,你又何必这样客气,太子经常和我说起,你是她唯一的妹妹,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呢,我和太子哥哥都十分关心你,所以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李迩嫣听到她说的这番话,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苏悦萱好像话里有话,可是她却看不透,这时候她看到苏悦萱好似不经意的转着手上的镯子,那个镯子是太子送给苏悦萱的礼物,她一直都带着,从来舍不得摘下来。 李迩嫣看到这里,一下子就明白苏悦萱的意思。 听到苏怀德这样说,她立即说道:“苏大人,嫣儿知道自做错了,也不会再分辨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可以补偿活着的人,只要您答应我这件事不闹大,我一定禀告我的母后,给您加官进爵!” 苏怀德一直趋炎附势,想要在宫中找一个有力的靠山,听到李迩嫣这样说,其实是心动的,如果有了皇后这个靠山,以后还愁不会飞黄腾达吗?到时候想娶什么样的夫人就娶什么样的夫人,他心里虽然高兴,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好。 “公主,您这是在羞辱老夫吗?我的夫人刚刚去世,我就和杀人凶手握手言和讲条件!不好意思,苏某不是这样的人。”苏怀德假装决绝道。 这时候苏悦萱重重的咳了一声,李迩嫣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苏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吧,我回去一定会禀告母后,让我太子哥哥,尽快迎娶萱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悦萱满眼期待的看着苏怀德,根本就没有一点丧母之痛,苏怀德看了心里都觉得寒凉。 苏悦萱见苏怀德迟迟不肯点头同意,顿时有些着急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她直接走上前,拉着苏怀德胳膊,把他拉到一边说道:“爹,娘已经死了,嫣儿说的不错,人死不能复生,而我们活着的人才要选择好好活着。” “你所谓的好好活着,就是嫁给杀人凶手的哥哥?萱儿,你就不怕你尸骨未寒的母亲,来找你吗?”他看向苏悦萱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酸涩,还有一股浓重的失望。 苏悦萱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苛责,忍不住说道:“我娘生前的愿望就让我嫁给太子,现在她死了,如果能促成我和太子的姻缘,那么我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苏怀德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她眼中的贪婪和欲、望,知道自己已经是无法阻止了,而是他私心里也认为如能和皇家做亲家,也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口说无凭,我可以答应您不去找皇上,但是公主,我们还是要一起进宫,让皇后娘娘给做个见证。”苏怀德说道。 皇后自从早晨开始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指派宫女挨个宫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宫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稳的进行的。 就在这时候,皇后突然看到李迩嫣带着一群人,涌进了坤玉宫,她内心的不安更加扩大了,眼看着李迩嫣走到她的跟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与皇后谈判 李迩嫣平时任性又娇纵,从来不会主动认错,这一次她居然主动跪下了,皇后心里一惊,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十分平静的问道:“嫣儿,你这是怎么了?早晨不是说出去玩的吗?” “母后,儿臣做错了事,请母后责罚儿臣吧。”李迩嫣跪在地上,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缓缓抬头又看了一眼苏怀德,还有站在他身后的苏悦萱,这两人神情莫测,尤其是苏怀德,居然没有了平时那种卑微的神态,眉宇之间带着还带着一股愤怒。 皇后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了她微微一笑,先发制人。 “苏大人,嫣儿年少无知,看她这个模样,肯定是在苏府做错了什么事,本宫代她赔罪了,还请苏大人见谅!”皇后说的十分客气,这样一来背本来是兴师问罪的苏怀德,反而不好一直拉着脸。 “皇后娘娘,请恕老臣无礼,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恐怕不是一句见谅就能解决的了的。”苏怀德直接说道。 皇后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语气已经不善:“人命关天?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今日我们苏府宴会,结果公主在饭菜里面下毒,直接毒死我夫人!”苏怀德气愤不已的说完,皇后直接瞪大了眼睛。 “嫣儿,抬起头来,看着本宫!”皇后的语气十分克制,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 李迩嫣哆嗦着抬起头来,怯怯的看着皇后,心里惊恐不已,皇后只看了一眼李迩嫣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躲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嫣儿,你老实跟本宫说,这件事确实你是做的?”皇后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看上去只是再问一个普通的问题。 李迩嫣还心存侥幸:“母后,嫣儿不是故意想要毒死苏夫人的,我想要毒死的是苏悦芯和沈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毒死了苏夫人……” “混账!”皇后气怒攻心,直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都颤抖起来,“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教你读书识字,知书达理,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混账东西。” “母后,嫣儿知错了,嫣儿只是觉得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几次三番的因为庆王夫妇遭受父皇的斥责和惩罚,嫣儿气不过,想要替你们报仇而已。”李迩嫣极力争辩道。 “再怎么着也不能杀人!我要是你知道你如此混账,根本就不会放你出宫,现在酿下这样大的过错,母后也护不住你了!”皇后十分气愤的说道。 “苏大人,嫣儿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本宫也是失望之极,也有责任,嫣儿就教给你随意处置吧,让她给苏夫人,以命还命吧,我眼不见心不烦了。”皇后直接对苏怀德说道。 苏怀德眼神一冷,他岂会看不出皇后的意思,皇后明着是向着他,深明大义,斥责公主,不维护她,让他随意处置,可是他只是一介小小的言官,他能把公主怎么样? “娘娘,苏某只是一介言官,公主金枝玉叶,我岂敢责罚公主,今日我进宫,就是为了让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如果皇后娘娘不能为臣做主,臣只好去找皇上说理了。”苏怀德有恃无恐的说道。 杀人的公主!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是普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谁也护不住公主。 皇后眼睛微微一眯,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苏怀德,他竟然敢威胁她,这段时间皇上对她们母子三人甚是不满,如果这时候直接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嫣儿指不定会遭受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皇后假装十分苦恼的叹了口气,语气更加缓和的说道:“苏大人,本宫知道你心中的苦楚,刚才本宫也只是气糊涂了,你放心,这件事本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本宫派人一定厚葬苏夫人,然后启奏皇上,苏大人这么多年为国效力,却一直默默无闻,早该提升了,您看可否?” 苏怀德知道皇后这是在像他许诺呢,这些本是他曾经期许的事情,但是今天这一切是用自己夫人的一条命换来的,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之间,内心十分纠结矛盾,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大殿之上,顿时陷入寂静无声的尴尬气氛当中,皇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心想这个苏怀德难道还不满意,他还想狮子大开口吗? 可是这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苏悦萱一听居然没有她的事了,顿时有些着急。 她有些拘谨的说道:“皇后娘娘,其实在苏府公主就已经许诺,让我和太子尽快完婚,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后面的事情自然好说。” 苏怀德震惊不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用自己母亲的死换来她的婚姻,居然就这样迫切?而且这么快亮出自己的底牌,还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果然皇后听了苏悦萱的话,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嘲讽,淡淡的说道:“哦?既然嫣儿跟苏大人已经达成协议了,苏大人为何不早点说?太子个悦萱早就认识,其实太子个跟本宫提过这件事,我早就把悦萱看到我的儿媳妇了,让他们成婚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苏夫人这刚刚去世……” “皇后娘娘,我娘去世,我自然是要为她守丧的,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们可以暂时封锁消息,等婚礼完成,再为我娘举行葬礼。”苏悦萱盼了一辈子的事情,马上就要实现了,在这一刻,她内心所有的阴暗都无处掩藏的暴露出来。 皇后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悦萱,然后转头问苏怀德:“苏大人,您的意思呢?” 苏怀德已经深感绝望,这是她自己的女儿,他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这样丧心病狂!他无计可施,“就按小女说的来吧,这也是她娘亲的愿望,希望这件事能慰藉到她母亲的在天之灵。” 喂她吃粥 苏悦芯和沈炼回府之后,本想着应该很快就能收到苏府的奔丧贴子了,可以一连三天居然都没有动静,苏悦芯有些疑惑。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沈炼的书房是整个王府最凉快的地方,上面有大树遮盖,门外就是池塘。 苏悦芯闲闲的靠在书房的卧榻上,翻看着那些医学古籍,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抬头问道:“夫君,你说是不是苏悦萱对我们恨之入骨,所以就不让我们去参加葬礼了。” “你很想去?”沈炼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倒是并没有多么想去,只是有些好奇,苏悦萱怎么会这么安静,不是她的风格啊,这都三天了,相比该勒索的她也都勒索完了,为何还不发丧呢,这大热天的。”苏悦芯疑惑的说道。 沈炼抬头微微一笑:“你倒是挺了解她的,但是你还是不太了解人性啊,估计现在苏府已经顾不得发丧的事情了,开始准备喜事了吧?” 苏悦芯坐了起来:“喜事?什么喜事?”十分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苏悦萱和太子的喜事。”沈炼冷哼一声说道,大夫人被毒死之后,他从苏悦萱的言行了,就已经看出她打的什么算盘了,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李迩嫣就是她的杀母愁人,那时候她居然没有一句指责,还尽力维护李迩嫣,把所有的战火往苏悦芯身上推。 那时候他就知道苏悦萱这个女人打的什么注意了,李迩嫣不过是她的棋子而已。 “哦,我明白了,苏悦萱还真是没长人心啊,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不过我看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可以利用那个傻公主,但是公主的娘,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苏悦芯淡淡的说道。 沈炼微微一笑,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了,这种心意相通的默契感,对沈炼和苏悦芯来说都很新奇,心里都涌动着异样的感觉,仿佛找到了知己。 这时候薄荷端着一碗粥进来,递给苏悦芯说道:“王妃,您要的冰粥。”苏悦芯顿时眉开眼笑,这个夏天,苏府的厨子做的甜甜的冰粥就是她的最爱了,吃多少碗都不够。 苏悦芯笑着伸出手,还没有接过去呢,沈炼突然说道:“把粥给我端过来。” 苏悦芯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夫君,你体内有寒毒,不能吃这些凉东西的。” “我自然是不吃的,但是你也不能吃了,这都第几碗了,前两天喊着胃难受的不是你啊。”沈炼说道。 薄荷看了看苏悦芯,衡量一下,在这个府里,好像还是王爷说了算,而且听起来王爷也是为了王妃好,于是就乖顺的把冰粥递给了沈炼,然后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悦芯,就退了出去。 沈炼顺就就把那碗冰粥放在自己的桌旁,苏悦芯眼巴巴的看着,越是吃不到的东西越想吃,她悄悄的靠近沈炼,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吃一口,吃一口行不行?” “不行,一口也不行!”沈炼不为所动,她也不敢去端那碗粥,眼珠子快速转动着,想要想个办法。 她悄悄的瞥了一眼,正在写字的沈炼,心里算盘着,自己的身手也算快的,现在沈炼的注意力都在写字上,自己如果抢了粥就跑,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去追吧。 就这么定了,她转悠了一会儿,瞅准一个时机,快速出手,结果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碗呢,就被沈炼一把抓住了,顿时小脸就垮了下来,他的动作怎么这样快啊。 苏悦芯不知道自从她在沈炼身边转悠,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她的身上了,看着她鬼机灵一样的转动眼珠子想办法,看着她转悠着伺机而动,他早就等着她了。 “哼,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气,我是大夫,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吗?我就吃一口粥都不行吗?哼,你不让我吃这碗,我就去厨房,让厨子再给我做一碗。”苏悦芯气哼哼的说道。 沈炼十分平静的回应她:“你可以去试试,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给你冰粥吃。” “你……”苏悦芯伸出手指头指着他,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说的没错,整个庆王府,除了听雨轩的几个丫头还听她的,别的谁不是唯他马首是瞻。 “我简直太可怜了,天这么热,我是冬天出生的,可以忍受寒冷,可以一点都忍受不了这炎热,就想吃一口冰粥怎么了?你就这样小气。”一边说着,一边抽抽搭搭的,捂住了眼睛。 沈炼看到她这个模样,明知道她可能是装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心软,见不得她有一点为难,这个女人,鬼点子太多了,两人斗智斗勇,他拿她没办法的时候居多。 今天她有给他来这一招,看来非得治治,沈炼端起碗看着苏悦芯问道:“想喝粥?” 苏悦芯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沈炼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好吧,为了不让你吃的太冰,本王就勉为其难,为你温一下吧。” 温一下?苏悦芯还没有明白他什么呢,沈炼直接喝了一口粥,然后微微低头,一下子亲上了苏悦芯的嘴,亲自喂到她的口中,苏悦芯如愿以偿吃到了冰粥,这样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凉了。 对不!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也是为她喝粥呢,苏悦芯顿时就红了脸颊,用力推他,心里怒吼,什么人啊?口味太重了吧? 沈炼却不愿放过她,又亲吻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的唇,她早已经被他吻得全身无力,只能依靠在他的怀里。 沈炼笑着低头问道:“好吃吗?还想再吃吗?”苏悦芯立即拼命摇头,说道:“不吃了,不吃了……” 看着她红透的小脸,分外的可爱,沈炼忍不住想要再逗逗她,于是说道:“我看你刚才好像还很想吃呢,不如再来一口。”说着他一低头,又要喂她。 苏悦芯拼命挣扎,躲避着他的靠近的唇,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人说道:“王爷,苏府有人送帖子来……” 丧礼变婚礼 追风愣在门口,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了,怔怔的看着十分暧昧的王爷和王妃,这个铁血硬汉,硬生生的红了脸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待会再来!” “你给我站住!”苏悦芯中气十足的喊道,这个时候她虽然感觉到丢人,但是追风一走,沈炼这个变、态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她,所以她拼了命也要留住追风。 追风看了一眼沈炼,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走,沈炼终于放开了苏悦芯,低声问道:“以后还吃冰粥吗?” 苏悦芯迟疑半天,终于违背心意,十分纠结的说道:“不……不吃了,王爷不让吃,我就不吃了。” 内心感觉到十分委屈,真的红了眼眶。 沈炼轻笑一声说道:“不让你吃,还不是为你好,自己一点都不注意,以后每天只准吃两碗,上午和下午分开吃,明白了吗?” 苏悦芯立即抬头,满是惊喜,一下子搂住沈炼的脖子,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沈炼也笑的露出了牙齿,追风面对着这样甜蜜肉麻的场景,感觉自己还是离开的好。 他刚刚要转身,就听到沈炼问道:“苏府送来的是不是喜帖啊?” 追风一愣,然后笑着说道:“王爷,你你真是料事如神,真的是喜帖,太子和苏大小姐的婚宴定在四日之后。” “四日之后,那天不正是大夫人的头七,这苏悦萱也真敢定,她不怕她娘来找她算账啊。”苏悦芯从沈炼身上下来,然后一把拿过追风手里的帖子,一看果然是头七那天。 沈炼冷笑一声:“恐怕这个日子并不是她自己定的,要是她自己定,肯定恨不能第二天就成婚,估计是宫里那位故意的。” 沈炼说的一点没错,当时皇后没有说什么,当天打发走了苏氏父女之后,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李迩嫣,然后又让李迩嫣把当天的事情又详细说了一遍。 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又被人当成棋子了,那鹤顶红居然就是苏悦萱给的,她生气自己的女儿不长脑子,更加生气苏悦萱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居然还敢这样利用自己的女儿。 皇后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皇上迟早要知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她寻了一个皇上心情还不错的时候,给李迩嫣装扮了一下,看上去李迩嫣似乎被打了一样,然后皇后穿上正装,带着李迩嫣去了长青宫,跪在皇上的跟前,直接请求皇上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皇上惊讶不已,自然要问清楚事情的缘由,皇后轻描淡写,只说是李迩嫣去苏府做客,结果不小心伤了苏夫人,导致苏夫人身亡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请皇上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因为公主犯错,当然要惩处公子,自然是不能废了皇后的,她这招以退为进,用的高明。 李迩嫣当时也是痛哭流涕的忏悔自己,皇上虽然十分生气,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不能真的杀了她,皇后不失时机的说道:“苏府已经表态了,只要太子能迎娶苏大小姐,这事就不追究了。” 皇上顿时更家生气了:“这太子的终身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太子妃以后就是要做国母的人,怎么能这样随意就定下来!而且嫣儿做错事,怎么能让太子来承担这个后果!” 这时候皇后自然不敢呛着皇上,只能恭顺的说道:“皇上如果不同意,那么就只能让嫣儿给苏夫人抵命了,皇上您真的忍心吗啊?” “父皇,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李迩嫣哭喊道。 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十分的为难,这时候太子突然出现在大殿,他跪下说道:“父皇,儿臣愿意迎娶苏悦萱,愿意替妹妹承担这份后果。” 皇上大吃一惊:“你真的愿意这样勉强的婚事?”他不知道苏悦萱其实早就跟太子勾结在一起了。 太子这时候怎么能错过这个装深明大义的好机会:“嫣儿是我的亲妹妹,她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所以我愿意。” 皇上看向太子的眼神终于柔和一些了,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是太子妃的人选,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定下来的,她是以后要陪你登上皇位之人啊。” “父皇,苏大人只说让我迎娶他女儿,并没有说一定要做太子正妃,就说明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会让苏悦萱现在做我的侧妃,至于能不能扶正,还要看她以后的表现,这些儿臣都听父皇的。” 皇上看到太子都决定了,也只能叹了口气同意了,颁布了旨意。 苏悦萱领旨之后发现自己只是被册封为太子侧妃,立即就不愿意了,她是终极目标可是皇后啊,太子侧妃算怎么回事?她不顾父亲的阻拦,又进宫去找皇后,想要问个清楚。 这一次皇后没有给她好脸色,直接冷冷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无法,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去质问皇上。” “可是,皇后娘娘,当初明明是说……”苏悦萱委屈万分的正要争辩。 皇后眼睛一瞪:“当初?当初本宫只是觉得你们父女可怜,痛失亲人,所以才答应了你们,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嫣儿做错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但是事情也要查个水落石出,那毒药是怎么来的,怎么下的,全部都查的清清楚楚!” 苏悦萱一怔,明白了皇后话里的意思,顿时心惊不已,那毒药来自她的手里,如果真的追查下去,对她来说没有好果子,所以她只能委委屈屈的说道:“是臣女无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在后宫战斗多年,什么经验没有,最擅长的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看到苏悦萱屈服了,皇后立即笑着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本宫其实很看好你,现在是侧妃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好好表现,以后让太子把你扶正不就可以了吗?本宫当年也是太子侧妃,现在不就是皇后了。” 钟意的姑娘 六月初七,宜平治道涂,余事勿取,忌开光、嫁娶、开仓。 这天天色阴沉,明明已经是进入夏天,空气却有一丝阴冷,苏悦芯和沈炼乘坐马车,前往东宫参加太子和苏悦萱的婚礼。 “天气这么阴沉,皇后娘娘还真是为苏悦萱选了个好日子啊。”苏悦芯掀起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淡淡的说道。 沈炼闭着眼睛养神,默不作声,苏悦芯早就习惯了他偶尔的淡漠,只是他并不是冷淡,只是不爱多说话而已。 苏悦芯笑嘻嘻的靠近沈炼:“太子娶侧妃,听说仪式很简单,连皇上和皇后都不出席,庆王爷就是今天的大咖啊。” 沈炼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都是因为谁啊?”他对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怎么热情,只是因为他这个不省心的王妃要参加,太子和苏悦萱都没按好心,他有些不放心她而已。 苏悦芯笑着眨了眨眼睛,装作不明白的说道:“我才不知道你为了谁?难道因为今天的婚宴上有你心爱的姑娘要出现?”她故意逗沈炼。 沈炼终于睁开了眼睛,笑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你提前打听过了?” 苏悦芯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趴在他的脸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个你喜欢的姑娘?”沈炼笑而不语,这在苏悦芯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宴会也没什么意思,我过去露个面就走了,你向来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不如你就先回去吧。”苏悦芯急急的说道。 “我就不!”沈炼看着她,干脆利索的扔出了这是三个字,苏悦芯愕然,他这是在耍赖吗?“沈炼,你的气度呢?你的高冷气质呢?为了一个姑娘,你什么都不顾了啊?” 面对苏悦芯大惊小怪的质问,沈炼嘴角露出微微一弯,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苏悦芯其实没发现,她每次不知死活的去逗沈炼,其实每次都被沈炼反过来逗趣。 东宫,苏悦萱一身大红的喜服,被喜婆引着进入东宫,和太子举行了结婚典礼,隔着红盖头,苏悦芯都能感觉到苏悦萱的喜悦,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怎么能不激动呢。 苏悦芯冷冷的注视着苏悦萱,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那个傻傻的苏悦芯的婚礼,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上黄泉路,她内心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她心里愤恨,手上的力道就不由自主的加大了,紧紧的握住了沈炼的手,沈炼一转头看到苏悦芯的表情,自然明白她心里此时的感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苏悦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沈炼,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候她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一双充满妒忌的眼神,正在狠狠的盯着她呢。 结婚典礼结束,新娘子被送入洞房,然后就要开始婚宴了,今日东宫的安排别具一格,不像是普通的宴会那样,男女一起围坐,今日是男女分开做的。 太子说道:“东宫荷花池里的荷花正在盛开,真是赏花的好季节,安排各位女士们在荷花池畔宴饮最合适不过了。”在场的贵妇闺秀们都表示十分乐意。 然后他环视四周,笑着说道:“至于我们男人们,不爱这些花花草草,我们就在前厅痛快喝酒如何?”男人们自然十分乐意,许多爱酒之人,觉得女人不在场,喝的更爽。 太子的安排,虽然跟平常宴会不一样,但是大家想到这毕竟是太子的婚宴,想要弄得与众不同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苏悦芯和沈炼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都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苏悦芯缓缓起身说道:“夫君,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后院赏花了。”沈炼微微点头:“注意安全。” “庆王爷,好久不见……”旁边突然有人说道,声音柔柔弱弱的,听上去十分甜腻,苏悦芯十分好奇的转过头去打量着来人,嚯,固然是为十分甜蜜的美人儿呢。 “好久不见,纯儿,没想到你也来了。”沈炼的语气居然也很温柔,没有了平时的那种的冷淡。 苏悦芯第一次听到他对另外一个女人这样温柔说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不舒服,想起来的路上沈炼说的话,她压低声音,靠近沈炼问道:“这就是你着急相见的那个姑娘?” 她虽然是质问,却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面上的表情还是微笑着的,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跟沈炼耳语,而这时候沈炼也转头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人感觉暧昧又温馨。 “我随父亲刚刚回京不久,正好来参加太子哥哥的婚礼,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纯儿说着抬头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沈炼,万般情愫都在这一眼当中了,苏悦芯在旁边看着叹为观止,这姑娘看上去跟她年纪差不多人,为什么人家的道行就这么深呢。 苏悦芯悲愤的想着,如果她也有纯儿这样的眼神,平时肯定能少挨不少沈炼的训斥,她一边叹气,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关于这个纯儿的信息。 可怜之前的傻苏悦芯似乎认识人并不多,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正在她疑惑这个纯儿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纯儿却已经熟络的拉起她的手:“你就是庆王妃吧,我在江南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悦芯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满脸笑意的姑娘,其实是在骂她吧?她外传的大名,自己心里清楚,外人关于她的认识,不过就是庆王爷的傻王妃!苏悦芯微微一眯眼睛,心想这姑娘来者不善啊。 既然如此,那就陪着她玩玩吧,同样是女人,苏悦芯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做姿态的时候,必定是对这个男人有意了,不管是好意还是坏意,肯定是在打他的注意了。 既然纯儿对沈炼有意,那么就让她来试探一下吧。 众矢之的 苏悦芯挽起沈炼的胳膊,甜甜的问道:“夫君,这个姑娘是谁啊?为什么她认识芯儿,芯儿却不认识她呢?”这甜腻的语气,她自己都有些忍受不住,从沈炼的表情看,他似乎也感觉到有些恶寒。 “景王的女儿,依纯郡主。”沈炼直接说道,唯恐他说的慢一点,苏悦芯再张口给他来一段甜腻的问话,他有些受不了,平时她惹是生非,让他头疼,现在她这样甜腻,他更加头疼。 “王妃,宴会就要开始了,纯儿陪您一起去荷花池畔好不好?”依纯紧盯着苏悦芯还挽着沈炼的胳膊,甜甜的笑着说道。 “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呢,夫君,我去了哦,你在这里等芯儿回来哦。”苏悦芯玩上瘾了,依旧用那甜死人不要命的语气说话。 沈炼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恨不能立即离她两米远,快速说道:“去吧,去吧,玩的开心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苏悦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这么着急离开,难道是因为害怕被依纯介意? 随后依纯带着苏悦芯一起来到了后院荷花池畔,这里风景确实优美,凉风习习,还有荷花的阵阵清香,苏悦芯心情不错。 依纯带着她坐下之后,苏悦芯这才发现自己做的是主位,而依纯却坐在她的下方。 “王妃,这里就属您的身份最尊贵了,这主位当然得您来做了。”依纯看到苏悦芯迟疑了下,似乎并不想坐在这里的样子,立即说道。 苏悦芯不想坐在这里,是因为太招摇了,她隐约预感到苏悦萱和太子今天肯定会有大的动作,她这样显眼恐怕不是很合适,可是依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她拉到座位上了。 苏悦芯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来到这个位置,索性就坐下来,待会见机行事得了。 可是她刚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那个女人是谁啊,看上去年纪不大,居然敢直接坐在主位上?” “您不知道啊,那是庆王妃,我来的早,看到她和庆王一起来的,皇上那么看重庆王爷,庆王妃的身份自然比我们尊贵啦。”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真的王爷,依纯郡主可是皇家血脉,都坐在她的下面呢,我听说这庆王妃可是个傻子,一个傻子都比我们做的位置高,凭什么啊?” 苏悦芯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水,假装没有听到,这些酸言酸语,声音不高不低,为的就是让她听到,如果她因为听到这些话,而窘迫或者生气,反而更加顺了她们的心意。 依纯观察着苏悦芯的脸色,发现她平静如水,看上去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里有些讶异。 她眼珠子一转,然后就高声说道:“你们都说什么呢?王爷是皇上亲封的九千岁,王妃的身份自然尊贵,坐在这里有什么不妥的?而且王妃还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今天太子成婚,她就是主宾,她坐在这里理所当然,你们都不要说了。” 众人被依纯厉声斥责一顿之后,自然没有敢再说什么,不过在心里更加嫉恨苏悦芯了。 依纯转头对苏悦芯说道:“王妃,您不要介意,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有些酸葡萄而已。” “没事,这些人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她们的言行,我本就没有在意,不过这一切倒是谢谢郡主了。”苏悦芯若有所指的说道。 依纯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然后端起一杯茶,假装喝茶掩盖了一下自己心虚的表情。 周围的人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但是看到苏悦芯冷冷的表情,还有依纯郡主的有些委屈的脸色,显得楚楚可怜,她们就臆测肯定是庆王妃对依纯郡主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难为她了。 瞬间有开始小声嘀咕着,不时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苏悦芯,眼神里都是鄙视和不屑,苏悦芯自然是能感觉的到,她本来不想计较的,保持好心情,好好看戏,好好吃东西的,既然这群人不想让她顺心如意,那么她也就不打算委曲求全了。 她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桌上一放,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众人都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苏悦芯冷着脸环顾一周说道:“我苏悦芯最烦在背后议论别人之人,窃窃私语如同老鼠一般,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给我听!”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说话了,庆王妃在宫里连皇后都敢打的事情,她们早就听说过,背后说说坏话还想,直接怼她,谁也不敢。 “大老远的就听到了,我以为是那个疯狗在这里乱吠呢,原来是庆王妃啊。”就在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真是冤家路窄,苏悦芯不用转头,通过这尖酸刻薄的话语,也知道是谁来了,太的亲妹妹李迩嫣公主驾到了。 她本来还在被关禁闭,今天太子大婚,皇上不愿来,皇后自然要顺从皇上的意思,但是又担心太子的婚宴太寒酸,于是悄悄的把公主放出来,提醒她切忌不可惹事,然后让她来为太子撑场面的。 可是这位公主根本就不长记性,看到苏悦芯直接就忍不住了,苏悦芯却更加沉静了,她的夫君曾经告诉过她:“越是应战的时候,越要平静,谁先激动,谁就失了分寸,自然会输。” 现在苏悦芯虽然很想怼回去,可是一想这样就跟李迩嫣一样了,还会被人看热闹,所以她十分平静的说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听没听说话,相由心生这个词?”公主只喜欢吃喝玩乐,打打杀杀的,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听到苏悦芯这样问,她哼了一声说道:“你拽什么文?” 苏悦芯冷笑一声:“看来公主是不知道了,相由心生,就说你心里想什么,你的面上就会有什么,刚才我在好好说话,你却说听到狗吠,那是不是说明公主的内心其实就有一只疯狗呢?” 一场好戏 “大胆,你竟然敢辱骂本公主,你是活够了吗?”李迩嫣怒喝一声,瞬间就掀翻了苏悦芯眼前的桌子,上面的汤汤水水全部都被打翻在地。 苏悦芯在早就在李迩嫣冲过来的时候,就有所警惕,所以第一时间就弹跳起身,多了开来,坐在她身旁的依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泼了一身的汤水,十分狼狈不堪。 可是这时候她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着急的问道:“王妃,您没事吧?”语气也是十分关切的,要不是她刚才针对苏悦芯的表现,苏悦芯差点就信了依纯是真心为她好的呢。 “我没事,倒是郡主看上去似乎有事。”苏悦芯淡淡的回答道。 依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抬头十分不悦的对李迩嫣说道:“公主,今天是太子哥哥的婚宴,您确定要这样闹下去吗?” 李迩嫣还是气鼓鼓的:“依纯,难道连你也向着那个贱女人吗?你不知道她有多险恶!” 苏悦芯微微眯眼,看来李迩嫣和依纯也是旧识呢,居然为她翻脸?哼哼,有点意思,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我不管你说什么,既然她是庆王妃,那么我就相信她,公主你还是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依纯坚定的说道,苏悦芯也适时的表达出了感动,好像她还沾了沈炼的光呢。 就在这时候,公主身边的侍女珍珠立即上前劝说道:“公主,您忘了今天出门的时候皇后娘娘的嘱咐了吗?咱们暂且忍忍吧。” 上一次跟李迩嫣去苏府的采菊已经被杖毙了,公主身边的这位珍珠就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大宫女,李迩嫣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太子哥哥的婚宴,我定饶不了你!珍珠我们走,好好的心情全毁了,真是晦气。”说着就带着侍女离开了。 依纯有些愧疚的说道:“王妃,您不要介意,公主只是从小有些娇纵罢了,她没事恶意的。” 苏悦芯冷笑一声,李迩嫣有没有有恶意,她心里清楚的很,鹤顶红都敢直接下了,还有更厉害的恶意吗?不过她转眼看了一下依纯,感觉今天这场大戏不应该就这样仓促结束的,不知后续如何? “郡主,您的衣服都脏了,看来也没有办法继续参加宴会了,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苏悦芯假装关心的问道,同时观察着依纯的表现。 “嗯,谢谢王妃关心,不过不要紧,我的马车里还有一身替换的衣服,我的侍女已经去取了,王妃可愿意陪我一起去换衣服?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王妃说呢。”依纯问道。 苏悦芯微微一笑,心想果然还有后续啊,这场好戏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结束呢? 她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也越来越觉得跟郡主十分投缘呢,而且你弄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现在就陪你去换衣服吧。” 太子府有专门为女客预留的休息室,依纯熟门熟路的带着苏悦芯来到其中的一间厢房,她的侍女好像还没有回来,两个人坐在桌前聊着天。 依纯还十分殷勤的为苏悦芯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听到有敲门声,她的侍女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依纯起身,笑着说道:“王妃,您喝口茶,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换衣服。”说着就带着侍女走到了旁边的屏风后面。 苏悦芯等在外面,只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却一直不见依纯出来,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她也不好催促,一个人独坐有些无聊,她下意识的拿起旁边的杯子,想要喝口水。 水杯靠近嘴唇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一样的味道,仔细一闻,瞬间就明白了,这水里有迷药! 苏悦芯的冷笑一声,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啊,她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面还在不断的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一直在摆弄衣服,她眼明手快的,瞬间就把茶水全部都倒在旁边的花盆了。 接着就假装好像晕倒了一样,扔了杯子,喊道:“我的头怎么这么晕,这……这是怎么回事?”接着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早就换好衣服的依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侍女上前推了推苏悦芯,见她一动不动,立即高兴的说道:“郡主,她晕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呢。” “哼,敢抢我的相中的男人,今天就让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去叫外面的人进来,把她背走,做的隐蔽一些!”这时候的依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言语之间全是冰冷的恶毒。 侍女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很快有又听到好像又有几个人进来,几个人把苏悦芯扶了起来,放在一个人的背上,然后拿出一件披风兜头给她盖住了,紧接着就往外走去。 在路上依稀听到有人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的?”有个侍女回答:“我们小姐不胜酒力,喝多了,我们被她回去休息了。” 很快就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有人轻轻的敲了三下门,房门立即被打开了,苏悦芯又被背进了房间,然后就被放在了床上。 这时候其他人都退出去了,苏悦芯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快速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在喜房内的床上,而站在旁边不远处正在说话的居然是她的姐姐苏悦萱还有依纯的那个侍女。 “太子妃,我们郡主答应的,已经都做好了,后面就看您的了。”侍女低声说道。 苏悦萱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郡主,让她放心,我比她更恨苏悦芯,一定不会让苏悦芯好过的。” 侍女答应一声:“那就看太子妃的了。”然后就推门离开了。 今天果然是一场阴谋啊,看来还是早就布置好了的呢,苏悦芯觉得这场戏越来越好玩了,也越来越热闹了,她闲闲的躺在那里,等着苏悦萱。 “哼,苏悦芯你不是很厉害,很嚣张吗?别以为有庆王爷罩着,我就动不了你,今天还不是落入我的手中!今天我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悦萱冷冷的盯着床上的苏悦芯说道。 你妹妹早死了 苏悦萱的手指在苏悦芯的脸上轻轻划过,忍不住就想要毁了这张脸,可是想到待会的事情,苏悦芯的脸毁容了,她要做的事情可能就会打折扣了,暂且忍一下吧。 “来人!”苏悦萱高声喊了一句,很快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脚步整齐划一,脚步声沉稳有力,苏悦芯判断来的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太子妃,您有和吩咐?”这几个侍卫本是东宫外的守卫,今日太子大婚,他们被召集到东宫执勤,十分高兴,暗自希望表现良好,能被太子或者太子妃留在东宫。 刚才太子妃的侍女春兰让他们到喜房门口等着,说是太子妃待会有吩咐,这个人都十分高兴,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苏悦萱伸出手指,轻轻一指床上的苏悦芯,淡淡的说道:“床上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了,我要你们现在就占有她!” 什么?这几个侍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不已,全部都看着苏悦萱没有人敢动。 “这,这好像是庆王妃吧?太子妃,您是不是跟小的开玩笑啊?” “太妃子,小的刚刚来东宫执勤,有很多规矩还不懂,做的不对的,您尽管打骂我们,只是请您不要这样拿我们寻开心,我们就是有两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是啊,太子妃,我们不敢,您还是饶了我们吧。” 苏悦萱见这几个侍卫全部退缩不愿意,立即竖起眉毛,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没用的东西,你们以为我没事说着玩呢!我告诉你们,这事有我罩着,你们什么都不用怕,而且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有赏!” 然后眼神一冷说道:“如果不做,就小心你们的狗头!” 侍卫们面面相觑,知道太子妃是来真的了,她以后很有可能就是这东宫的女主人了,他们想要在这里生存,可不能得罪她。 这几个侍卫心一横,终于同意,慢慢的靠近床边,这庆王妃粉雕玉琢的十分可人,从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处就能看到肌肤细白粉嫩,让人垂涎欲滴,这三个侍卫也有些动心了。 就在他们刚刚靠近床边,还没有碰到床上的人呢,苏悦芯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尖锐有力,吓得三个侍卫一哆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苏悦芯已经出手了。 她迅速弹跳起身,一个回旋踢就踢飞了连个侍卫,还有一个刚刚要出手,直接被她一拳打倒,几个侍卫都没有防备,没有想到她出手这么快,全都倒在地上哀嚎。 旁边的苏悦萱大吃一惊,她的双眼睁的很好,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功夫?你到底是谁?” “我的好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苏悦芯啊,怎么?做了太子妃就六亲不认了吗?”苏悦芯唇角带着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 “你不是,苏悦芯根本不可能会武功!”苏悦萱有些慌乱的喊道,如果说之前苏悦芯是装疯卖傻,她或许还能相信,可是她会武功这事,绝对不可能,苏悦芯在苏府生活这么多年,一直都过着半囚禁的生活,没有人教她功夫。 “姐姐,难道你忘了?你不是给我安排了一门绝世好婚事吗?我的夫君可是一流的高手,我会点功夫算什么?再说了,这个世道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我不学两招,怎么在这世间行走存活?” 一边说着她已经缓缓的从床上起身走向苏悦萱,眼神中都是愤怒和恨意,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亲姐妹啊,苏悦萱居然就这样心狠,次次都要置她于死地! 苏悦萱被苏悦芯的眼神震慑住了,更加惊恐了,她步步后退,看到那三个侍卫已经缓缓的起身了,立即喊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她要是走出这个门,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这几个侍卫自然明白,刚才他们所做之事,要是庆王妃是昏迷的,他们还可以不承认,现在看来庆王妃一直都很清醒啊,这是要是被庆王知道了,他们有是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于是几个侍卫直接就要冲了过来,苏悦萱虽然惊恐,但是心里并不是真的害怕,这几个侍卫可是东宫的侍卫,身手个个了得,她不相信苏悦芯可以以一敌三。 徒手打斗,苏悦芯当然不能以一敌三,但是她也不会傻傻的冲上去跟那几个侍卫血拼,她可是21世纪的高科技人才,靠的是脑力,并不是体力。 趁着侍卫们冲上的时候,她故意后退几步,正好退到床边上,悄悄的从双凤手镯中取出一些药粉,藏在袖中,等这几个侍卫靠近的一瞬间,她快速出手,直接把药粉洒向他们。 侍卫们没想到她还有后招,没有防备,直接就中招了,问过这带着淡淡想起的药粉,接着就全身一软,正好倒在的床上。 苏悦芯拍了拍手,得意说道:“搞定!”然后猛然转头盯着苏悦萱,冷笑一下:“姐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苏悦萱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要往门外跑去,苏悦芯直接拿起旁边一个椅子用力一扔,直接就砸在苏悦萱的后背,她惨叫一声就扑倒在地。 苏悦芯缓缓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说道:“跑啊,你觉得你还能跑得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为了干这下流勾当,把其他人都支开了吧,现在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苏悦萱,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苏悦萱看到苏悦芯眼中的愤恨,终有有些害怕了,她跪倒在苏悦芯的跟前,哭着说道:“芯儿,我错了,姐姐知道错了,你就绕过我这一次了,我再也不跟你做对了,好不好?” “饶了你?你心狠手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饶了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妹妹,你妹妹早就被你害死了,我是来替她复仇的!”苏悦芯大声说道。 婚房内的淫、乱 苏悦萱不明白她的话,以为苏悦芯只是不想原谅她,她抱着苏悦芯的腿,继续哭着哀求道:“芯儿,你从小就心善,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吧,放了我吧。” 苏悦芯慢慢附身,冷冷的看着苏悦萱,她的脸确实很美,现在哭的梨花带雨,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可是苏悦芯知道她楚楚可怜的外面下有一副多么狠毒的蛇蝎心肠。 “放你了?当初你把我嫁给沈炼,给我下情毒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了我?我回门那天,你逼着我下跪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了我?百花宴上你撺掇公主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了我?我娘生辰宴上,你给我下鹤顶红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了我?” 一连串的质问,把苏悦萱都震住了,她只是惊恐的看着苏悦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求饶了。 苏悦芯缓缓起身,冷冷说道:“苏悦萱,你放心,我不像你那么狠毒,找找要人性命,我今天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她一把扯住苏悦萱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直接拉着就往床边走去,苏悦萱惊恐万分,不住地喊道:“你要做什么?我是太子妃,你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你给我住手!” 苏悦芯可是练家子,色厉内荏的苏悦萱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踉踉跄跄的被苏悦芯扯着一把扔在床上,苏悦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道:“苏悦萱,今天就是你报应的时候了!” 说着一个手刀,就披晕了苏悦萱,当初她的婚礼之上苏悦萱要送给她的大礼,今天她原封不动的送给苏悦萱,不能耽搁了,估计待会就有人来了,毕竟她们安排的这场大戏,还没有唱完呢,虽然她改了剧本,可是剧本还是要唱完的。 前厅众人正在拥簇着新郎官太子喝酒庆贺呢,沈炼坐在旁边,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质,极少有人敢过来跟他敬酒, 这时候依纯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一身白衣,身材纤细却又凸凹有致,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身后,缓步走来,犹如下凡的仙子,大殿里的男人基本上都是酒过三巡,自制力没有那么强了,大多直直的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美女。 依纯感觉到这些男人垂涎的目光,她不但不感觉到羞涩,反而十分得意,她看着沈炼,想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一分惊艳,可惜的是沈炼的眼光依旧平静如水。 依纯一直走到沈炼旁边,微微附身,想要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什么,沈炼却往旁边歪了一下身子,躲开了,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依纯愣了一下,沈炼刻意的回避,让她有些难堪,她顿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王爷,王妃不见了,您还是去找找吧。” “不见了?不是你带着她去参加宴会的吗?”沈炼并没有太惊讶,而是反问了一句。 依纯似是早有准备,立即说道:“是的,我们在后院荷花池畔遇到嫣公主,王妃似乎说话冒犯了公主,公主掀翻了桌子,我为了护住王妃,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王妃陪我去换衣服,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王妃的踪影了。” 沈炼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似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殿外,很不在意的说道:“那么大的人了,想必丢不了,就随她去吧,说不定待会就回来了。” 依纯见沈炼对苏悦芯居然这样不在意,心里微微有些高兴,但是她是有使命的,必须要把沈炼拉到后远去才行,“王爷,您还是陪纯儿去找找吧,纯儿有些担心呢,刚才公主挺生气的,我想万一公主和王妃遇到了,王妃可能要吃亏啊。” 沈炼在心里想到,要是苏悦芯和公主遇到了,还不知道吃亏的是谁呢? “纯儿,刚才嫣儿已经回宫了,她怎么会为难王妃呢,依我看啊,王妃肯定是去找她姐姐了,这后院之中也没有别的她认识的人了吧,王爷,要不本太子陪你去找找?”太子笑着邀请沈炼。 沈炼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太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躲开,旁边有人打趣太子:“想必是太子想回去看新娘子,所以打着王爷的由头吧?我们就一起去看看这新娘子呗。” 此话一处,更多人跟着起哄了,一群人不由分说,拥着太子和沈炼往喜房走去。 在喜房门外不远处,站着苏悦萱的侍女春兰,见到太子领着众人走来,她微微福身给众人行礼,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太子,微微点头,太子也点了点头。 终于来到了喜房门口,众人推门一拥而入,喜房内静悄悄的,并没有见新娘子,也没有见庆王妃,太子一愣,然后看了一眼床上,大声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大的单子,居然赶在我大婚之日,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后面走进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太子这样怒喊,都十分好奇,想要往前挤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当他们看向床上的时候,全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庆王妃是这样豪放之人,但是这毕竟是我的婚礼,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太子对着沈炼说道,众人立即把眼神都转到沈炼的身上,十分同情的看着他。 沈炼低头看了一眼,面无改色,甚至还面带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太子,这床上的女子一半的脸盖着呢,你为何如此确定她就是我的王妃?” 太子一愣,他自然知道,因为今天这一场阴谋他也是参与者其一,他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沈炼! 妇唱夫随 太子,苏悦萱,依纯,李迩嫣几个人密谋了很久,认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按照他们计划来的。 李迩嫣去找沈炼的时候,给了太子一个眼神暗示,意思就是大功告成,刚才春兰也向太子微微点头,意思是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太子根本就没有多想,认为床上这个女人肯定就是苏悦芯了。 现在看到沈炼如此笃定,他的心猛然快速的跳了两下,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刚才一直找不到庆王妃……”说道这里他猛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床前破碎的衣衫,依稀就是苏悦萱的喜服啊。 他十分震惊,伸手哆嗦着拿开了盖在女人半边脸上的男人底裤,瞬间就睁大了眼睛,额头的青筋暴起:“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怒喝一声,转头质问春兰。 众人更加好奇,探头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冷气,躺在床上的女人,可不就是太子妃苏悦萱,这太子妃在大喜的日子,居然跟三个男人在房间里鬼混! 这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太子本想羞辱沈炼,结果现在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 他一脚踹在春兰的身上,恶狠狠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兰被他踹的直接跌倒在地,嘴角都渗出了血丝,吓的全身发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明明看着庆王妃进去了,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春兰这语无伦次的哭喊声,明眼人已经听出是怎么回事了,太子的脸上十分挂不住了,他内心的怒火翻腾着,他作为皇上的长子,东岳国的太子,自出生就是一直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滚,都给我滚!”太子失去理智,一下子就掀翻了桌子,桌上东西哗啦一声全部都摔碎在地上,众人一看,自然知道不能再久留了,全部很快的散去了。 这时候床上的苏悦萱终于被惊醒了,她醒来之后,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微微起身,揉着后脑勺,然后猛然愣住了。 房间里对着她怒目而视的太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兰,还有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似乎在看热闹的庆王,还有站在庆王身边欲言又止的依纯。 紧接着她感觉到身上一冷,一低头,顿时十分惨厉的尖叫出声,手忙脚乱的拉起被子裹住了自己,惊恐不已的跟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您听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她让太子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太子现在恨不能一剑杀了她,仅有的一丝理智克制住了他。 这时候那三个侍卫也被苏悦萱的尖叫声惊醒,猛然醒来之后,看到周围的情况,差点吓得散架了,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太子直接就把他们踹翻在地,他现在气的只想杀人,“苏悦萱,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头发,就把苏悦萱从床上直接甩到了地上,苏悦萱身上不着一丝,十分狼狈,挣扎着用被子裹住自己,跪在地上说道:“太子,臣妾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苏悦芯干的,都是她!” 现在一提起苏悦芯的名字,苏悦萱都气的全身颤抖不止,恨不能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谁在叫我呢?我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苏悦芯笑着出现在门口,跟在她身后的是徐铮铮。 “苏悦芯,你来的正好?我问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太子看到她,立即瞪着她恶狠狠的问道。 苏悦芯一头雾水,一脸迷茫的说道:“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呢?我做了什么啊?我刚才一直和铮铮在后院说话呢,刚才宾客们都匆匆离开了,有些好奇过来看看而已,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说啊?” “苏悦芯,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装什么无辜啊,你刚才明明一直在我的房间里的!这都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做的!”苏悦萱忍不住失声怒喊。 苏悦芯好似这时候才注意到苏悦萱,大惊失色的喊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这样狼狈,刚才我来到时候,听到有人在喜房中淫、乱,难道说的就是姐姐吗?哎呀,姐姐,你这就不对啦,太子对你这么好,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太子呢。” 苏悦芯抑扬顿挫的一阵数落,把苏悦萱直接气的背过气去,春兰连忙扑过去掐她的人中,太子已经顾不上苏悦萱的死活了。 他眼神阴险又冰冷的盯着苏悦芯问道:“我就问你,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苏悦芯看了他一眼,然后装作十分委屈的扑到沈炼的怀中,可怜兮兮的说道:“夫君,太子的模样好可怕啊,刚才人家一直跟铮铮在后花园说话呢,什么都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对我这样凶?我怕……” 沈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夫唱妇随的说道:“没事,芯儿别怕,太子只是觉得太丢人了,所以很生气,不能对着别人发货,只能找你这样看上去软软的人欺负了。” 沈炼宠溺的语气,还有他看着苏悦芯的时候,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深情,一切都让依纯嫉妒的发狂。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她,这时候突然说道:“纯儿记得刚才王妃是在陪我换衣服的,可是纯儿出来,王妃就不见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这么着急,是真的要去陪徐小姐赏花吗?” “郡主换衣服换了好久都没有出来,我还以为郡主不愿意陪我了呢,正好徐小姐经过,我和徐小姐也是旧识,就一起出去走走了,里走之前确有告别,郡主没有听到罢了。” 睁眼说瞎话嘛,谁不会啊!苏悦芯十分不屑的想着。 徐铮铮这时候也站出来说道:“我可以作证,王妃刚才一直在陪我赏花。” 皇后下狠手 “徐铮铮,这里有你什么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帮着苏悦芯一起害我?”苏悦萱见半路冒出的徐铮铮十分气愤。 “我并没有害你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徐铮铮面不改色的说道,同时看了一眼依纯,淡淡的说道:“刚才郡主疑惑,其实铮铮也有些疑惑呢,为何郡主发现王妃不见了,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找找,而是直接去前厅找王爷呢?”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苏悦芯悄悄的抬头看她一眼,这个徐铮铮简直就是她的神助攻,是她的幸运星啊。 刚才苏悦芯安排好了房间里的一切,正打算悄悄溜走,待会再来看好戏呢,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王妃就这样离开,恐怕待会会说不清楚啊。” 她一转头就看到身后的徐铮铮,看徐铮铮的表情和眼神,苏悦芯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问道:“你有好的办法?” “我可以做你的证人啊,王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我在后花园说话不是吗?”徐铮铮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眼睛看着苏悦芯。 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苏悦芯是从来不信的,所以她笑着回答道:“徐小姐的条件是?” “欠我一个人情,不用给你还,依旧是沈炼还。”明人不说暗话,徐铮铮也很直接。 “成交!”苏悦芯爽快答应,反正不用她换,让沈炼还去吧,她就不信这个徐铮铮能把沈炼怎么着,庆王爷可是比狐狸都精明的人。 依纯听到徐铮铮的问话脸色一变,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王爷,柔声说道:“王妃和王爷恩爱有加,王妃不见了,我首先想到的其实就是她去找王爷了,所以想去确认一下而已。” 然后用更加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沈炼说道:“王爷,您了解纯儿,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悦芯冷笑着看着依纯在沈炼面前扮演小白、兔,完全没有了刚才给她下毒的那个狠毒劲了,不过让她更为震惊的是,沈炼居然对着依纯点了点头,好像是在用眼神安慰她,表示自己的相信她。 这一下苏悦芯不淡定了,亏她之前还觉得沈炼精明如狐狸呢,现在居然连依纯这样简单的演技都看不穿,她恨恨的想着:沈炼你这个大猪蹄子的眼睛是被猪油糊住了吗? 沈炼见苏悦芯变了脸色,以为她是因为太子生气了,于是说道:“太子,今日之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看到了,王妃跟这是无关,如果你再继续针对她,我也不会再袖手旁观,这件事宜小不宜大,您说是吧?” 太子怎么会听不出他怀里的揶揄,气的青筋暴起,沈炼故意挑衅他,就等着看她暴走呢,这时候却突然有侍卫急急的进来禀告:“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太子一惊!皇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如果被皇后看到这个场景,恐怕就更加麻烦了。 他立即说道:“让皇后娘娘在前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不必了,本宫就来给你送样东西,很快就回宫了。”皇后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太子大吃一惊,一个箭步窜到门口,僵硬的笑着说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样白,我来东宫让你这样激动?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今天你成亲,你父皇亲赐一对玉如意和一对龙凤配。”皇后笑着说道。 皇上根本就不赞成这门婚事,还在生气呢,皇后担心太子成婚,皇上不出席本,会让太子颜面无光,于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皇上半天,皇上无奈,这才勉强赐了两样东西。 皇后亲自给送了来,为的就是给太子长脸,她的一片苦心,太子会不明白,他立即跪下说道:“儿臣谢过父皇,谢过母后。”然后结果那玉如意和龙凤配,递给旁边的侍女。 皇后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你自己在这里迎接,太子妃呢?” 太子连忙说道:“母后,太子妃太累了,在里面休息一会儿,母后,儿臣陪您去前厅坐坐吧。” 知子莫若母,皇后了解自己的儿子,看出太子的异样,冷着脸说道:“你让开!” 太子没有动,皇后直接把他往旁边一推,一步跨进房间里,这才发现喜房里还站着不少人呢,庆王夫妇,依纯郡主,徐铮铮,然后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了,她看到裹着被子,头发散乱的太子妃,还有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三个侍卫。 “太子!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厉声斥责道。 “母后,这都是误会,你听儿臣跟您慢慢解释。”太子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开口,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皇后更加生气了直接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太子妃,你自己说。” 苏悦萱只顾跪在地上哭泣,她哪里还有脸说是怎么回事? “夫君,他们为什么不告诉皇后娘娘,姐姐和侍卫们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然后被大家看到了,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苏悦芯貌似十分疑惑的说道。 她的声音十分清脆,字字句句全部都落进皇后的耳朵,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奇耻大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沈炼捂住了苏悦芯的嘴说道:“芯儿,有些话不能乱说哦,刚才太子怎么凶你的,你忘记了?”依旧是十分宠溺的语气,苏悦芯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皇后看着太子,语气冰冷如水:“太子,庆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太子沉默的垂下了头。 皇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即将崩溃的情绪,淡淡的说道:“诸位都请回吧,本宫要处理家事了。” 众人纷纷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太子,苏悦萱和皇后三人,皇后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苏悦萱,直接说道:“本以为你是能成大事之人,没想到却只能为太子脸上抹黑,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这条命,是留不得了!” 你就算是丑的了 沈炼和苏悦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依纯在后面喊道:“王爷,请等一下。” 沈炼停下来转过身,依纯一溜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小脸都是绯红的,看上起分外娇嫩,她平复一下呼吸,然后说道:“王爷,刚才我的车夫跟我说,马车坏了,您能顺道送我回家吗?” 苏悦芯打眼一看,这姑娘明显有目的啊,她用眼神示意沈炼:你敢给我点头试试? 可惜啊,苏悦芯用错了策略,人家依纯柔柔弱弱,娇娇嫩嫩的,一看就让人想要保护,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拿她含羞带怯的一瞥吧,这时候她居然还用眼神威胁沈炼,简直太失策,沈炼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啊。 果然,沈炼大无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自然没有问题,上车吧。” 依纯对着沈炼甜甜一笑,更加甜蜜的说道:“我就知道王爷对依纯最好了,谢谢王爷。”然后转头笑着对苏悦芯说道:“王妃,不好意思了,不会打扰到您吧。”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眼睛里却都是得意的挑衅,苏悦芯被沈炼气的牙根痒痒,这大猪蹄子,眼睛被猪油糊住了,依纯之前陷害她,现在他居然还依纯这样客气。 即使心里快要气炸了,苏悦芯也不想让依纯看热闹,她平静的笑着说道:“你当然不会打扰到我,今天天气很好,本王妃突然很想骑马回去了,你们自己乘马车走吧。” 说完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沈炼,然后一把牵过旁边的马匹,翻身上马,直接就离开了,那匹马是之前追风骑着来的。 沈炼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他看的出来,苏悦芯吃醋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旁边的依纯看到苏悦芯独自骑马走了,心里更加高兴了,接下来她就能和庆王独处了。 她有些娇羞的说道:“王爷,那我们也走吧,纯儿正好有几句诗词想跟王爷探讨一下呢。” 沈炼却并没有搭理她,他直接扯过沉星手里的缰绳,说了一声:“沉星,送郡主回去。”然后翻身上马,追随苏悦芯而去。 依纯愣在那里,和沉星大眼瞪小眼,沉星笑着说道:“郡主,我送您回去吧。”看到依纯苦着小脸不做声,沉星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属下也略懂诗词,要不我陪您也探讨一下?” 依纯一直盯着沈炼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他,这才回过神来,十分的失落,虽然外界的传闻并不都是真的,王妃不但不傻,而且十分精明,但是说王爷十分宠溺王妃的传闻是真的,她看到出来,王爷虽然话不多,但是眼神一直在王妃身上,一直在维护她。 依纯正在伤心失落呢,这时候正好听到沉星的话,顿时一腔怒火就朝着他来了:“谁要跟你探讨诗词啊,臭不要脸!” 沉星一愣,有些委屈,他之前只是看着郡主有些失落,想要宽慰她一下,没想到居然被骂了,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不愿意就算了嘛,郡主何必骂人呢?” 依纯哼了一声,然后大声质问道:“你说,我有什么比不上你们王妃的?我家世比她好,长的比她好,王爷凭什么喜欢她啊?” 沉星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你是想让属下说实话吗?我说实话您不会怪我吧?” 依纯对自己十分自信,自然而然以为沉星是要夸她,故意矜持的说道:“说吧,本郡主恕你无罪,说你的心里话就行。” 沉星终于放心的说道:“论家世,王妃自然是比不上您的,论长相,您当然也是极为美丽的。”这两句话说的依纯十分受用,十分得意的点了点头,等着沉星继续说下去。 “但是如果跟王妃的美貌比起来,您就算丑的了。”沉星此话一出,气的依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被气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郡主,小的只是说了自己的看法,您不要在意,我这就送您回去吧。”沉星说道。 依纯都要哭了:“你走开,谁要让你送啊,我自己走回去,也不用你送!”说着直接就气冲冲的走远了。 沉星抱着胳膊在后面假惺惺的喊道:“郡主,您说了不生气的嘛,让属下送你吧……” 一直看着依纯走远了,这才冷哼一声,跳上马车对车夫说道:“走,回府!”心里十分得意,哼,这个郡主还敢跟王妃比?他们王妃不但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而且侠肝义胆热血心肠,谁比的上? 沉星坐在马车上,一边走一边想着,隐约觉得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想了一圈没有想起来,就放弃了,舒适的靠在马车上休息起来。 沉星没有想起来的是追风和薄荷这对苦命的人,还在太子喜房的屋顶上趴着呢,他们还不知道大部队已经撤了。 追风和薄荷是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的人,早在苏悦芯假装晕倒被背进喜房的时候,薄荷就要冲进去救她了。 可是却被追风拦住了,追风低声说道:“王爷说了,王妃今天有些事情要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扰她,你放心吧,王妃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暂且观察一下。” 两人于是纵身飞上屋顶,在上面看了好久的戏,一直到沈炼带着苏悦芯离开了,追风对薄荷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吧,王妃不会有事的,她自己恐怕也玩的很开心。” 薄荷十分钦佩的说道:“王妃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又看了一眼地下说道:“现在王妃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得撤了?” 追风摇头说道:“等一下的,王爷说了,今天我的任务就是暗中观察保护,要走的时候,他会让沉星来告诉我们的。” 他不知道沉星那家伙,早就把他忘记了,于是追风和薄荷两人继续趴在屋顶看好戏。 这时候皇后已经叫来了侍卫,要把苏悦萱拉出去,直接杀了。 这时候苏悦萱却不再哭泣,她抬起头直接说道:“母后,您不能杀我!” 不解风情之人 皇后冷笑一声:“不要叫我母后,你没有这个资格!你在成婚的当天,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让太子丢尽了颜面,该当死罪,杀了你理所应当!” “母后,我今天都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信你可以找人验我的身,今天这一切都是苏悦芯做的,我也是被她害的。”苏悦萱竭力解释道。 “不管你是被谁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杀了你,明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太子,所以你必须要死!”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本就不喜欢苏悦萱,要不是当初因为李迩嫣做错事,她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现在正好除掉她。 “母后,你听儿臣一句话,悦萱不能杀。”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突然跪下说道。 皇后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子:“太子,你疯了吗?今天这么多人看到这一幕,你不杀了她,还有和颜面出去见人!” “母后,悦萱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这一点儿臣心里清楚,如果真的杀了她,就让对方顺心如意了,我们绝对不能这样做啊。”太子苦口婆心的说道。 想当初他就是相用这一招把羞辱沈炼的,没有想到却报应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更能知道对方的意图。 “母后,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讨个说法的,绝对不会放过苏悦芯那个贱、人的,请您再给一次机会吧。”苏悦萱见太子为她求情,顿时十分感动,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也一定会恨透了她。 既然太子也向着她,那么只要说服皇后就好了。 她一边装弱扮可怜,一边又说道:“您要是真的今天杀了我,悦萱自然不敢有二话,但是这事终究要让我父亲知道的,他刚刚失去我母亲,现在我母亲的尸体还未入土呢,如果再失去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这么大的打击啊。” 皇后恶狠狠的瞪着苏悦萱,她听的出来,这个女人是在威胁她呢,如果真的杀了苏悦萱,苏怀德恐怕真的不会善罢甘休,皇后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女儿,暂且饶她一命。 “既然太子都为你求情,本宫就暂且绕你一命,太子是真心对你,不然今天这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不会答应的,你要明白太子对你的大恩大德!”皇后教训道。 苏悦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悦萱谨记母后教诲!” “好了,本宫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皇后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要离开了。 太子紧随其后说道:“母后,儿臣送送您。”皇后并没有阻拦。 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后停下来,低声说道:“琮儿,这口气你真的就这样咽下去了?” 太子冷笑一声:“母后,您了解儿臣,儿臣从来不是这样忍气吞声之人,今天这事是苏悦萱蠢笨,我们本来安排好了的,中计应的该是苏悦芯,没想要又被她躲过去了。” “那个庆王妃不简单,你要小心,母后不太明白,苏悦萱这么没用了,给你带来这么大耻辱,你为何还要留着她?难道你对她真的有感情?”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太子冷笑一声:“她只是我的工具而已,有什么感情,虽然她之前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经历过今天这事,她是狠毒了苏悦芯了,就算是一把钝刀,那也是淬毒的钝刀,不小心真的伤了人,那就是要人命的,所以我暂且留她一条命。” 皇后听到太子这样说,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心里有数就好,男子汉大丈夫,切忌有妇人之仁!”太子自然是赶紧答应着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追风和薄荷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他们悄悄从屋顶上下来,发现外面早已人去楼空,根本就没有马车在等他们了。 “追风,我们是不是被王爷和王妃都抛弃了?”薄荷有些委屈的说道,紧接着责备道:“都是你啦,我说要早走,你还等什么沉星!” 追风也有些愣怔,随即说道:“肯定是沉星这小子,他做暗卫习惯了来去一人,经常想不到别人,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两人经常长途跋涉,终于到达庆王府,沉星看到追风,脸上猛然想起什么来的表情,让追风更加确认了,是沉星把他们忘记了,直接追上去就要揍他。 沉星不敌追风,被揍得嗷嗷乱叫,为了转移战火,他拼进全力的喊道:“好啦,好啦,追风,你待会再揍我,先想想怎么找王爷和王妃吧。” 追风这才停下来,问道:“你忘记了我们,不会连王爷和王妃也忘记了,自己回来的?” 沉星得空喘了一口气,然后又把东宫门口发生的事情简单一说,王爷和王妃骑马本应该比他早回来的,可是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王爷和王妃的身影,他有些着急。 追风立即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去找找啊?” “你们给我站住!”一直站在旁观观战的薄荷这时候突然大喝一声。 “王爷和王妃两个大活人,而且两人身手还那么好,能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是相约出去玩了,你们找什么找啊。” 薄荷十分鄙夷的看着他们,心想这俩人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啊。 追分还是不解的说道:“就算他们要出去游玩,我们也要跟在身侧保护他们的安全啊。” “这样的时候用不着你啊!你先歇着吧,怪得不一直没娶到老婆,太不解风情了,人家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避开你们,单独游玩,你跟着去做什么?”薄荷十分不屑的说道。 沉星在一旁看的幸灾乐祸,其实他刚才也想这样说的,暗自庆幸没有追风说的快,不然被取笑的就是他了。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沈炼和苏悦芯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苏悦芯跑得太快,在外面迷路了。 被惊吓住了 苏悦芯在东宫门口生了气,抢过一匹马骑上就拼命的跑,根本没有看清楚路,一直跑了很久,满腔怒火,脑海里一直都是刚才依纯和沈炼眉来眼去的画面,根本没有看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抬头,啊?这是到了哪里了? 沈炼在苏悦芯离开后不久,就骑马上去追她了,结果跑出很远都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苏悦芯策马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曾经在战场征战过的沈炼,沈炼勒住缰绳,细想一下,他追了这么久都没有苏悦芯的踪影,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笨蛋肯定是跑错路了。 连自己的回家的路都记不住,还敢骑马乱跑!沈炼叹了口气,然后掉头开始往回找,在一个岔路口,他重新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辛亏就这一个岔路口,不然还真不好找。 一直追到了城外,终于远远的看到苏悦芯,一眼望去就知道是迷路了,坐在马背上转了两个圈,发现???走错了,都不知道回头,前面那片森林,看上去就不安全,她依然策马闯了进去。 沈炼知道苏悦芯就是这样的性格,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要不把南墙撞碎,她过去,要不就直接把自己撞死得了,真是固执的要命。 沈炼看着苏悦芯的身影没入森林,他赶紧策马追了上去,天色已经不早了,这片森林并不安全,因为在郊外,树木茂密,终日不见阳光,森林里有些阴森,而且一切枉死之人,通常会被胡乱扔在这里,任其腐烂。 上一次在书房里,苏悦芯被吓唬过一次,沈炼知道她是有些害怕这些神神乖乖的,他突然有了一个注意,要让她长长记性。 苏悦芯踏入这片森林之后,就问道一股异样的味道,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马上就判断出来这是腐肉的味道,这片森林有些阴森,不是还有几声鸟叫,叫声听着也渗人。 她战战兢兢的催马儿快点往前跑,心里高度紧张的盯紧四周,就在她一转头的功夫,突然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立即惊叫了一声,转头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苏悦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正常了,立即拼了命的催着马儿快跑,结果她刚刚一转头,清清楚楚的又看到那个黑影。 这一次她尖叫一声:“啊……鬼啊……”一边喊着,一边飞快飞身而起,直接踢了出去,那个黑影仿佛没有意识到她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能攻击,差点被踢到,飞快的闪身到了一边。 苏悦芯策马狂奔而去,沈炼从树丛后面闪身出来,有些惊讶的盯着苏悦芯的背影,她居然有这样好的身手?平时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在这个时候,沈炼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次不是他吓唬她了,那么她肯定是遇到危险了,沈炼心里一紧,随后立即吹来一声口哨,他的骏马疾驰而来,沈炼翻身上马,立即追了出去。 森林的另外一边居然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他一看就知道刚才苏悦芯肯定是只顾着逃跑没有控制好速度,直接冲进了河流里,这条河河水湍急,地下暗流礁石无数。 沈炼心急如焚,看着在水中上下挣扎的苏悦芯,他十分的后悔,为何刚才要吓唬她?为何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喊住她? 苏悦芯在水中挣扎着,她感觉这一次真的是玩大了,自己跑出去这么远,肯定没有人来救她了,她的大好青春就要葬送在这条河里了,真是不甘心啊,在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居然只有沈炼的面孔,难道她最放不下的居然是他? “哇,沈炼,快来救我啊,我不想死……”苏悦芯想起沈炼,内心酸涩,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么多时日,她已经习惯了对他的依赖,沈炼每次都能及时出现来救她,这一次可能是真的不能出现了。 “芯儿,别怕,我来救你了。”就在苏悦芯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道。 她一惊,立即奋力转头去看,是沈炼!真的是沈炼!这一刻她差点喜极而泣,当然她并不知道把她害成这样的,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沈炼奋力游到她的身边,一把拉住苏悦芯,然后飞快的往岸边游去,这时候苏悦芯因为已经见到了救星,反而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自己还能挣扎一些。 两个人湿漉漉的爬到岸上,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阵阴风吹过,本来就阴沉的天色,又飘来一阵阵的乌云,很快就下起了大雨。 两人十分狼狈的在雨中奔跑着,苏悦芯哪里跟的上沈炼的脚步,还没有跑两步,就摔倒在河边的鹅卵石上,又疼痛又气恼。 沈炼看着她苦着一张小脸,孩子一样置气,不愿起身,他轻轻的在她跟前蹲下说道:“上来吧,我陪你找个地方躲雨。” 苏悦芯一愣,没有想到沈炼居然如此体贴,不再是平时冷冷的模样,她想了一下看,往前一步,轻轻的趴在他的背上,内心有些甜蜜。 只可惜这甜蜜还没有维持一分钟,就被打破了,沈炼背起她说道:“你怎么这样重?都怪你平时吃的太多了啦!”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苏悦芯趴在他的背上不愿意,嚷嚷着:“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娘这是标准身材,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 沈炼忍俊不禁的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形容成一道菜。” 苏悦芯听出来沈炼是在取笑她,更加不愿意了,士可杀不可辱,她拼命挣扎着想要下来,跟他理论两句。 这时却突然听到他十分严肃的说道:“别乱动!”苏悦芯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对,随即就发现他的背开始慢慢变得越来越凉,即使天空落下的这瓢泼大雨,也比他的脊背暖。 我成全你们 苏悦芯想起他刚才在河水中游向她的样子,心里喊了一声,坏了,那河水冰凉,可能诱发了他的寒毒!他的寒毒在内心,河水诱发只是外因,刚才他肯定还情绪有些激烈,所以才导致他身上的寒毒发作。 想到这里苏悦芯不再挣扎,增加他的负担,正好前方有个山洞,沈炼背着她跑进山洞,往里走了一段,发现这个山洞里面居然十分干燥,而且似乎还有人居住过的模样。 山洞里面堆放着一些柴火,旁边还有一个简单的石床,石桌,石凳什么的。 沈炼把苏悦芯放下,就已经克制到了极点,这一次寒毒发作起来十分迅猛,他有些忍受不住,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胸口,感觉到从那里伸出来的寒气,就要致命了。 苏悦芯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问道:“沈炼,你怎么样?” 呼吸都已经十分急促的沈炼,这时候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苏悦芯,她在情急之下居然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而且喊得十分自然,想必她也就只是在他面前的时候恭敬一点喊他王爷。 在背后,在私底下,在心里她一直都喊他沈炼吧,他觉得这样很好,他很喜欢她喊他的名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苏悦芯见沈炼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以为他已经被寒毒折磨的说不出话了,她心里又着急有愧疚,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诱发寒毒了。 这时候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把手往袖子里一探,就从双凤手镯里取出了一盒银针,然后快速的把沈炼的上衣给脱了下来,开始在他的胸口扎针。 寒毒开始慢慢往外排的时候,苏悦芯终于送了一口气,一抬头看到沈炼居然还在睁着眼睛看着她,明明已经十分虚弱了,他好似还在硬撑着问道:“你的银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关心这个问题,苏悦芯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外星人,这些东西都是我变出来的,这下你满意了吧?给我好好躺着。” 现在她强势,而他是有些弱势的,还的依靠人家给治疗呢,沈炼十分识时务的闭上了嘴,苏悦芯在轻轻为他做着按摩,帮助他身上的寒毒尽快的排出。 沈炼本是十分警惕之人,可是苏悦芯守在她的身边,这个来历不明,全身都是谜团的女人却让他感觉到了安心,他放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点着一推篝火,他的外衣,还有苏悦芯对我外衣都搭在篝火旁边烤着,一低头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他的旁边。 苏悦芯一直在为沈炼做按摩,帮他排除寒毒,等这一次寒毒发作过去之后,她这才感觉到了疲惫,之前折腾的太厉害了。 点火把衣服烘干之后,她依靠在沈炼的床边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其实睡着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时候,容颜英俊无比,不睁开眼睛,就没有了平时那股凌厉之势。 看着看着她就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就连沈炼醒来她都没有发现,沈炼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把她一起搬到了石床上,让她靠着在他的身上,这样睡的舒服一些。 在睡梦中的苏悦芯十分舒服的哼哼了两下,像只小猫一样,沈炼的眼中都是柔情,他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回家,我要回家……”苏悦芯似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低语着,沈炼的动作一顿,怔低头看着她,心里有些失落,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苏悦芯好像一直都在打算离开。 从她的眼神中总能发现,她好像随时准备离开,为什么?她想要,他都能给予,为什么她还是想要离开? “你想回哪里?你的家在哪里?”沈炼想了一下,随即轻声问道,或许在她睡着的时候能套出一些话。 他知道她要回去的地方不可能是苏府,去过两次之后他就发现了,苏悦芯其实很讨厌活到苏府,尤其是面对苏府的那些人。 这样看来她要去的地上,她说的家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了,苏悦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嗯哼了两声,就不再说什么了,沈炼有些失望。 看着山洞外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了,他想他们必须要离开了,这是荒山野岭的,晚上指不定有什么动物出没,他们既然都没事,还是提早离开的好。 于是就轻轻的晃了晃苏悦芯,低声说道:“喂,别睡了,起来我们回家了!” 沈炼不知道苏悦芯有严重的起床气,她如果没有睡醒,就被人喊起来就会生气的,万不得已才会控制一下自己,但是今天这情况完全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喊什么吗?我就再睡一会儿能怎么着啊?”她猛然坐起来,头发还是乱蓬蓬的。 沈炼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睡什么睡?这是什么好地方啊?赶紧起来,我们要回府了,你说你一个女人,说话怎么就不能温柔一些,吼什么啊。” 他这一句话,就勾起了苏悦芯的前尘往事,想起早晨现在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那就是依纯郡主,现在沈炼居然还指责她? “我就这样了,你是不是就喜欢温柔的,尤其是依纯那类型的?”苏悦芯生气的问道。 所有的表情都在脸上,根本就连隐藏都隐藏不住,沈炼故意逗她:“你其实一直在吃醋?” 苏悦芯被说中心事,顿时反应更加强烈了,气鼓鼓的说道:“我有什么好吃醋的,看上去她对你十分迷恋,你如果也喜欢她,那我就成全你们啊!” 她说道这里,沈炼却变了脸色,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仿佛不相信她一样。 苏悦芯更加生气,误认为沈炼已经迫不及待了,非要再次确认一下,仿佛不相信她能说到做到,她本来说的是气话,可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也要当真了。 用他俩打赌 “你放心,我说道做到!我不会耽误你们的,反正我也没打算陪你一辈子,你和依纯既然两情相悦,我就成全你们,我苏悦芯就是这样洒脱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她内心在滴血,表面还要假装无所谓,忍的好累。 沈炼的脸色更加冰冷,单捡戳她心窝子的话说:“那就好,没想到你能这样大度,我反而要谢谢你了,回头我就去跟依纯提亲!” 这话说的太狠了,直接逼出了苏悦芯的眼泪,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只顾着看着他嚷嚷道:“好啊,你快去吧,真不是那个郡主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上你这个太监!反正我是不会跟一个太监过一辈子的,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啊!” 沈炼的即将崩溃的理智,在看到苏悦芯的眼神的一瞬间就回来了,看到她哭,他就心疼,忍不住伸出手就要为她拭去眼泪,可是苏悦芯却并不领情,她一扭头就躲开了他的手。 他再一次抬起手,想要靠近她,安慰她,可是她还是十分抵触,依旧扭头躲开。 这一次沈炼不再伸手了,他直接抬起双手,捧住了苏悦芯的脸,不让她乱动,然后一低头就亲在她的脸颊上,她的眼睛上,把她的眼泪全部吸允干净了,然后一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苏悦芯简单的大脑,并不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明明是在争吵的两个人啊,他怎么可以直接就亲过来呢,这这这,她要怎么回应才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胳膊已经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们之间的这个吻能更加深。 许久之后,沈炼终于放开了苏悦芯,她的呼吸微微喘着,嘴唇殷红,有些怔怔的,沈炼低头用那特有的魅惑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舍得把我送出去?” 苏悦芯依旧嘴硬,她冷哼一声:“还不是你说要去提亲的,有舍不舍得有什么用,哼,就把你让给那个依纯呗,反正她不嫌弃你是太监!”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赌气一样在他的怀里扭、动着,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沈炼一直胳膊就揽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慢慢的往下,一直往下。 “你你你,你变、态啊!”苏悦芯低声斥责沈炼,他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问道:“现在还敢说你夫君是太监吗?” 苏悦芯自己亲自确认过了,沈炼居然不是太监!她的脸红的跟个番茄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他了,沈炼取笑她:“这样就怂了,刚才那个本事呢?” “你既然不是太监,为何外界一直都说你是,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苏悦芯忍不住问道。 沈炼微微一笑说道:“你想着知道啊?”苏悦芯猛的点了点头。 “等你把你身上的谜团都解开,我们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怎么样?”沈炼笑而不语,似乎心中早有打算。 苏悦芯放弃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被他知道她是来自未来,说不定她立即就会被抓走,送到什么不知名的机构进行研究了。 两人都没有往下深究这个问题,一块相互扶持着走出了山洞,发现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很暗了,但是大雨已经停了,两人站在山洞旁边,沈炼突然抬起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晒。 不一会儿就见一匹赤红色骏马跑了出来,沈炼把她抱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人往庆王府走去。 往回走的路,免不了要进过那片阴森的树林,让人心里发颤,苏悦芯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始紧张起来。 “唱个歌吧。”沈炼在她的头顶缓缓的说道,苏悦芯愣愣的,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沈炼继续说道:“唱歌可以让人放松心情,提高胆量,你唱着歌进过那片树林,就不会害怕了。” 苏悦芯听到他的话,感觉有些好笑,就好像小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打气一样,她轻轻的哼唱了一手邓丽君的老歌《我只在乎你》,这首歌简直就是她现在全部的心声。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如果她没有穿越,没有来到这里,会有什么变化?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每天实验室和宿舍两点一线的来回奔波着,不会认识沈炼,也不会认识这个任何一个人。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你就一定属于我。”沈炼直接总结道。 “大言不惭……”苏悦芯嗔怪了他一句,内心却还有一些甜蜜,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反驳。 两人刚刚回到府中,就看到追风和沉星,海棠和薄荷一起坐在院子中间呢,看到他俩回来都十分的激动,全部一跃而起,整齐问道:“王爷,王妃你们去哪里了?” 沈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低头一看,地上放着两个瓷碗,里面都放着一些银钱,他十分生气的问道:“你们居然在打赌?赌什么呢?” 追风和沉星对视一眼说道:“我们在赌王爷和王妃去哪里了?我和沉星赌您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这么久才回来的。” 海棠和薄荷这时候也走到苏悦芯的跟前,低头说道:“我们赌您跟王爷肯定去了一个浪漫的地方,好好游玩一番。” 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伸出来手说道:“他们说的对!” 虽然是异口同声,虽然是很爽快的就回答了问题,但是他们指的方向并不一样。 苏悦芯指的追风和沉星,而沈炼指的是薄荷和海棠,这就明显表现出,在王妃看来这就是一趟惊险刺激的出走,而在王爷看来这就是一次唯美浪漫的命运邂逅。 温柔体贴的王爷 苏悦芯没有想到沈炼居然也参与这么幼稚的游戏,而且还指着海棠和薄荷她们,选择了浪漫的一方面,她的脸一红,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转身回听雨轩了。 沈炼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海棠和薄荷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看来今天王妃过的很圆满,王爷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情呢。 追风和沉星两根木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追风疑惑的问道:“王爷,那这样我们算是谁赢了呢?”沉星也赶紧跟着补充道:“王妃刚才可是指着我们俩哦。” “你们都赢了,统统有赏!每人都可以去帐房多领一个月的月钱。”沈炼扔下这句话,就回到落雪殿了,这一下连追风和沉星都开心起来。 第二天正好就是苏悦芯要进宫为五皇子医治的日子,早饭的时候,她就有些匆忙,吃的有些快,沈炼白了她一眼,说道:“岳大夫,今天这是要出诊啊?” 苏悦芯不理会他的揶揄,得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医术高超没办法,病人就认定我了。” 沈炼像是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提醒道:“注意自己的小命,在宫里没有人能保护的了你,关键时刻五皇子肯定保护的是自己。” “我知道啦,我何须别人保护,我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放心吧。”匆匆吃了两口,就急匆匆的拉着沉星离开了,她还要易容呢。 沈炼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有什么精明,有时候又傻的冒泡,她难道看不出来,太子和五皇子已经渐渐的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了,宫里明争暗斗,波涛汹涌。 不知道有多么惊险,她就像只简单的小白、兔,傻乎乎的一下子就跳进去了。 “追风,准备一下,我待会进宫去面见皇上。”苏悦芯走了,沈炼也没有了胃口,淡淡的吩咐追风。 追风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可是王爷,您今天不是约了张大人吗?他待会可能就要来了。”沈炼每天做什么,都是计划好的,并且严格执行,很少会临时改变行程。 今天居然突然改变了,他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顿时有些紧张,结果沈炼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以及每次出门都惹事的惯例,估计几天去宫里,也平静不了,我去看看,别让她傻乎乎的被人害死在宫里。” 沈炼的语气不善,但是追风在震惊当中,依然能听出点点的柔情,感动不已,他家王爷真是太贴了,“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张大人,今天就不用来了。”追风领命而去。 那边苏悦芯还一无所知,她易容成了岳大夫,乘着一辆小马车,直奔东街的宝一堂,冯大夫还在店里忙碌着,苏悦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他,说道:“老冯,该走啦!” “哦,是是是,我这就准备一下。”冯大夫自从知道岳新就是庆王妃之后,一直摆不正自己的态度了,太过恭敬,苏悦芯不乐意,太过随意,他自己又觉得不合适,结果弄得他整个人见到苏悦芯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别别扭扭的。 这一点苏悦芯忍了很久了,今天她一开口,见老冯又这样客气,她立马不愿意了,走上前说道:“老冯,你如果在这样别别扭扭的,咱们就分道扬镳吧,你不习惯,我看着也难受,乘早散伙吧。” 冯大夫一听有些着急,他和苏悦芯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彼此也聊的来,算的上是忘年交了,就这样绝交了,他还真舍不得,于是笑着说道:“我尽量适应,我年纪大了,接受新事物慢,你得给我一段时间好好适应才行。” “那你自己慢慢适应吧,我先回家了,五皇子那边你自己去交代,另外引荐你见薛神医的事情也再议吧,本来我还打算跟你说说昨天太子婚宴上有趣的事情呢。” 苏悦芯软硬兼施,故作姿态的说道。 冯大夫一愣,如果因为他,五皇子得不到好好的医治了,五皇子恐怕不会放了他,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苏悦芯后面说的两句话,见见薛神医,最好能得到他的指点,这可是他的梦想,更更重要的是,作为“京城八卦第一人”他真的对昨天太子婚宴的事情很好奇。 “哎呀,跟年轻人相处,就容易变的年轻,我突然觉得不用适应了,完全习惯了,岳大夫,咱们走着?”冯大夫笑着说道。 苏悦芯得意一笑,哼,对付老冯,她还是有些心得的,两人乘坐马车,一起往皇宫赶去,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五皇子给的通行令,这样就不用寻安来接他们了,自己直接去就可以。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更自在一些,冯大夫直接问道:“我可是听说了,昨天太子婚宴上爆出一件惊天大丑闻,外面传的可是很难听,是真的吗?” 苏悦芯早已习惯他八卦的模样,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是真的,现场比你听到的最难听的画面,还要难堪。” 然后就细细的说了起来,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主要详细描述了太子妃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冯大夫叹为观止,由衷的感叹道:“这两位还真是豁的出去,居然在自己的婚宴上,就能密谋出这么恶毒的计划来,幸亏你反应比较快,不然……” “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苏悦芯替老冯说出了后面的话,然后自嘲的说道:“遇到这样的姐姐,我早就练得百毒不侵了,她想害死我,还嫩着呢,我属猫的,有九条命。” 冯大夫虽然年纪大了,又爱八卦,但是他的眼睛可是清明着呢,庆王妃每次都能如此幸运,其实还是因为他背后的庆王爷。 两人在宫门口下了马车,步行往长青宫走去,每当这时候苏悦讯就十分怀念沈炼的马车,因为他的马车可以直接行驶到长青宫门口,而她是岳新的时候,只能在皇宫外就下车,然后步行老远到长青宫。 太子故意找事 一路上冯大夫的八卦之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十分不错,两人说说笑笑的往长青宫走去,结果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里面往外走出来两个人。 苏悦芯定睛一看,笑着对老冯说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呢。”老冯转头一看,也看到太子夫妇,顿时一惊,上次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呢。 上次太子企图借方御史的事情冤枉庆王,苏悦芯带着他来宫里搭救庆王,太子看他俩的眼神,就是恨不能赶尽杀绝的样子。 老冯十分谨慎的说道:“快点,靠边,低头,见到太子是要让路的。” 苏悦芯笑了一下,说道:“老冯,你这是掩耳盗铃呢,咱俩这大活人,还是他的眼中刺,你觉得他能直接忽略我们俩吗?别做那无用功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她大大方方的站住,坦坦荡荡的看着太子夫妇走进,同时发现太子和苏悦萱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看了看前面的长青宫,估计太子和苏悦萱刚才肯定是在宫里挨训了,所以才这样垂头丧气的。 太子果然大老远就看到他们,刚才他和苏悦萱进宫,新婚第二天,自然是要带着太子妃向皇上皇后和皇祖母请安的。 结果在皇上这里就被打住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昨天东宫里发生的丑闻,皇上早就已经知道了,愤怒不已,这不仅仅是太子自己的事情,这也是往整个皇族脸上抹灰。 今天见到太子和太子妃,他立即就训斥了太子,做事这样不周到,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能留着太子妃,又训斥他做事不果断,难成大业。 这对训斥对太子来说已经十分严重了,尤其是最后那句难成大业,简直就是威胁了,太子心惊不已,只能拼命解释,昨天只是个误会,太子妃并没有做错什么? 皇上在气头上,根本就懒得听他的解释,只是不耐烦的挥手:“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你们最近没事不要出门了。” 这是相当于关禁闭了,太子有些委屈,感觉还要再争取一下,皇上却没有给他机会,不耐烦的说道:“待会庆王要来,你先下去吧。”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一眼苏悦萱。 本来他就不认可这太子妃,现在更加嫌弃了,苏悦萱只能如坐针毡的低头站在旁边。 皇上直接下了逐客令,太子也不好再继续勉强,只能说道:“那儿臣就告退了,这就去拜访皇祖母和母后。” “不必了,你母后气的根本不想见你,你皇祖母还不知道这事,你就别去惹事了,直接回宫吧,有这个时间,好好反思一下!” 太子没有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带着苏悦萱离开了,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庆王爷的马车,他这才知道,其实刚才庆王爷就在大殿之上呢,不过是见他来,回避了一下。 想到自己刚才被父皇训斥的情景,全部都被他的死对头庆王爷听取了,他的心里更加恼火,走的更快。 苏悦萱有些跟不上她,小跑着根上说道:“殿下,您慢一点,妾身跟不上了。” 太子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还能做点什么?磨磨蹭蹭的,还想继续丢人吗?”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是恶毒的,苏悦萱一愣,狠狠的咬住了嘴唇。 新婚第一天,虽然她百般解释,太子在皇后面前也维护她,但是所有人离去之后,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只有厌恶的眼神,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洞房花烛夜,她独自一人在喜房内度过,对苏悦芯的恨,在心里生出了根,一夜之间长大开花。 走出长青宫,太子一眼看到对面而来的两个大夫,尤其是看到他们说说笑笑一路走来,更加生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十分阴险的缓缓的走上去。 “这不是给五皇子治病的两个大夫吗?”太子阴阳怪气的数到。 苏悦芯和冯大夫恭敬的说道:“参见太子殿下。” “哼,看你俩笑的那么开心,不知道说的什么好事啊?说来让本太子听听。”太子阴沉着脸问道,明显不按好心。 冯大夫知道苏悦芯容易冲动,于是很快的说道:“没什么,草民两人调笑两句,不登大雅之堂。”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话,本太子没资格听了?”太子故意想找事,什么样的理由都能找到,把人家冯大夫的给扭曲成这个意思,苏悦芯也是服了。 她不顾冯大夫的阻拦,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正在说太子殿下呢,昨天太子殿下大婚,草民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太子妃下轿子,那一身大红喜服,十分美艳呢。” 苏悦萱听到这个话,心里一惊,赶紧转头看向太子,她的那身喜服昨天已经被扯碎了,太子听到这句话,也马上就想起来昨天那不堪的一幕,还有众人嘲讽的眼神。 他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直接就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直指着苏悦芯说道:“好大的狗蛋,居然是这样出言侮辱本太子,今天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一边说着,长剑直奔苏悦芯而来,苏悦芯十分利落的就闪开,临危不乱的说道:“太子殿下,小的说错什么了?你这样生气!小的真的觉得王妃美艳又性、感啊。” 什么话能刺激到太子,她就说什么,气的太子眼睛都变的赤红了,大吼一声:“我杀了你,执剑直奔苏悦芯而来。” 苏悦芯自然不能跟太子对打,这是在皇宫,她还分得出来厉害关系,一边快速躲避着,一边对已经愣住的老冯说喊道:“老冯,别傻站着了,赶紧去搬救兵啊!” 老冯反应过来,拔腿就朝着长青宫跑去,太子恶狠狠的说道:“你就是让天王老子来也没有用,本太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贱民!” 太子要气疯了,他知道这时候杀了这个大夫,皇上一定会责怪他,但是一个草民都敢这样出言侮辱他,不杀他不足以平他心中的怒气。 不准伤害他的女人 冯大夫一把年纪了,为了救苏悦芯,一溜小跑,快如疾风,直接冲进五皇子的宫殿,气喘吁吁的说道:“五皇子,您快点去救救岳大夫吧,他在门口遇到太子,不过是夸奖了一句太子妃,结果太子拿到就要杀人。” 五皇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天东宫之事,他可是清清楚楚,参加婚宴的人群里就有他的人,想必这岳大夫是撞在刀口上了。 五皇子转念一想,立即说道:“这事我去恐怕没用,还得父皇出面才行,寻安赶紧推我去找父皇!冯大夫你也一起。” 幸好五皇子和皇上都住在这长青宫里,所以很快就赶过去去了。 皇上正在跟庆王说话呢,突然听到张公公来报五皇子求见,张公公还提了一句,五皇子似乎有急事,沈炼一听五皇子,耳朵就竖起来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飘过心头。 皇上说道:“宣他进来吧。”五皇子随即很快就被寻安推着进来了,匆忙行李之后说道:“父皇,请您一定要救儿臣一命啊。” 皇上一惊,连忙问道:“承玦,怎么啦?有话慢慢说。” 五皇子快速说道:“父皇知道如今岳大夫是儿臣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可是太子殿下现在就要在宫门外杀了岳大夫,太子殿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皇上一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一拍龙椅,气冲冲的说道:“这个逆子,是要气死朕吗?朕刚刚让他去反思一下,他就在我宫门口要杀人!庆王,你先稍等一下,我去……” 一转头,咦?庆王人呢?刚刚明明还坐在他旁边的啊,五皇子也愣住了,刚才他刚刚说完太子要杀了岳大夫,就感觉眼前一个黑影一闪,好像有人冲出去了。 在场所有的人,只有冯大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沈炼打掩护:“庆王听到岳大夫有难,刚才立即冲出去救他了,因为庆王身上的寒毒也只有岳大夫可以医治啊。” 皇上和五皇子都恍然大悟,也急匆匆的赶了出去,他们都知道庆王爷这个脾气,他一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炼其实已经很淡定了,他早就预料,苏悦芯这容易惹是生非的体质,哪次出来不惹点事情啊,平时小打小闹的他也就不管了,甚至希望让她吃点苦头,张张记性。 可是今天不一样啊,刚才他在大殿后面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太子现在一肚子火气呢,遇到不怕死的苏悦芯,太子真有可能出杀招,他怎么能不着急? 这一段时间,苏悦芯为了躲避太子的追击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她暗自揣测,这老冯怎么去搬个救兵怎么这么旧啊,再晚一点,她的小命还真要不保了。 就在这危机时刻,她远远看到有人子长青宫的大门里冲了出来,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苏悦芯心中一喜,救兵终于到了! 可是等那救兵一靠近,她就震惊了,怎么是沈炼?她马上就在心里说道:“糟了,答应过他,不再闹事的,这又被看见了,回家免不了又要挨训。”顿时在心里哀嚎。 她这一放松,顿时就被太子寻找到了空隙,长剑直奔她心口而来,沈炼看到之后大惊失色,刚才明明看着她躲避的还算灵巧,为何突然好像愣住了,这不是送死吗? 他大喝一声:“小心!”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剑锋已经非常逼近了,她几乎来不躲闪,沈炼非一般的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瞬间就带入自己的怀中,迅速转身。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太子的长剑划到了苏悦芯的小臂,瞬间就划破了她的衣衫,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沈炼看上苏悦芯受伤了,眼神顿时变的冰冷极致,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杀气,他一只手揽住苏悦芯,另外一只手快速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直奔太子而去。 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身上的长剑就不见了,忍不住感叹这庆王爷的身手也太快了吧。 太子看到庆王护着岳大夫,他虽然生气和吃惊,但是已经住手了,知道自己今天是杀不了岳新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庆王的火气如此之大,直接对着他就来了,他的身手跟沈炼相比差太远了,不过三招,太子手中的长剑就被沈炼直接给挑飞了。 沈炼的长剑直奔太子而去,苏悦萱失声尖叫:“太子!”这时候皇上和五皇子也已经赶到,他们也被沈炼身上的杀气给吓住了。 太子更是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双腿都吓的哆嗦了,感觉自己离死只差一步了。 “王爷!冷静!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沈炼出手太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苏悦芯有些反应不过来,在苏悦萱尖叫这一声之后,她终于回神,一眼就看到沈炼眼中的杀气,还有不远处走来的皇上和五皇子。 让沈炼当着皇上的面杀了太子,这罪过可就是滔天了,就算是太子真的该死,沈炼也不能这样做,她必须要阻止他,所以她不顾一切的拦住他执剑的手,高声阻止他。 沈炼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瞪着太子的眼神依旧冰冷如水,他的女人,他自己都不舍得动一下,这该死的太子居然敢伤她! 太子这一次真吓得屁滚尿流,见到皇上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声泪俱下的说道:“父皇,您看到了吧,这庆王实在大胆,以下犯上,他刚才是真的要杀了儿臣啊。” 皇上十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质问道:“在这之前,你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沈炼冷哼一声:“太子说我要杀人,我说太子才是真的要杀人,不仅仅是要我的命,还要五皇子的命!” 太子脸色一变,反驳道:“你血口喷人,这个贱民出言侮辱我,我杀了他利索当然。” “你明知道这岳大夫是唯一可以救你五弟还有庆王的人,你还如此莽撞,平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就是你一个做太子的胸襟?”皇上听了他的话,龙颜大怒。 亲自为她包扎 太子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庆王,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五皇子李承玦,现在父皇当着这两个人面这样训斥他,周围的侍卫也都在看着呢,他一时脸上挂不住,加上刚才被苏悦芯气的胸口憋闷。 他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理智,直接朝着皇上吼道:“父皇,为什么您觉得儿臣做什么都是错的?难道您就这样看不上我吗?这个贱民出言侮辱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就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我就要忍气吞声吗?” “是的!就因为你是太子,所以你才要心怀天下,胸襟宽广仁善,你这样一个满怀杀戮之人,怎么能保护天下子民,怎么能守护好国土山河?”皇上十分失望斥责道。 这已经不是皇上第一次表现出对太子的质疑了,太子心中慌乱,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看了一眼胳膊还在流血的苏悦芯,冷冷的对太子说道:“朕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敢做威胁你五弟性命的事情,再这样暴虐肆意,朕不会在容忍你!” 皇上的口气已经十分严厉,太子噤若寒蝉,他从皇上刚才所说的话里,听出来皇上好像知道什么事情,他不敢再有一句反驳,皇上说完之后生气拂袖而起。 沈炼也没心情看好戏了,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悦芯的胳膊上,直接拉着她说道:“走吧。” 苏悦芯低头看着他十分自然的揽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别扭,她现在是岳新岳公子,并不是他的王妃苏悦芯啊,他这样拉拉扯扯的被人家看出来怎么办? 苏悦芯挣脱了他的钳制,笑着说道:“今天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岳某不胜感激,不过今天岳某还要为五皇子医治,恐怕暂时不能会庆王府为您医治,还请王爷原谅。” 沈炼白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装模作样,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伤口正在流血吗?他低头看了一眼苏悦芯,看到她眼中的警告:“注意我的身份!” 沈炼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承认,他对所有人都有办法,任何事在他面前都算不上事,唯有苏悦芯,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这样,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本王就随你一起去五皇子处!”沈炼退了一步。 旁边众人皆是一惊,从来没有发现向来冷情的王爷,居然对这个岳大夫如此在乎。 五皇子自然不能反对,一行人于是转身又都回了长青宫,根本就无视旁边虎视眈眈的太子和太子妃,太子恶狠狠的盯着苏悦芯,既然沈炼如此在乎他,说明这个小大夫真的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且就连李承玦那个废物,也这样护着那个小大夫,如果这个小大夫死了,那么这两人死亡的几率也就大了去了,他心里有了一个恶毒的计谋。 刚才是他失策了,被那个姓岳的激将一下,就要杀人,踩死这样的蝼蚁,何须他亲自出面,既然皇上不让他杀人,那么就让别人来动手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转头一看苏悦萱还在盯着那群人的背影,一动没动,太子没好气的说道:“还看什么看啊,你能把人家怎么着,除了丢人现眼,你做成过一件事吗?” 苏悦萱被斥责,居然没有反应,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岳大夫身上,总觉得看着他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思索了好一会儿,一转身已经发现太子已经登上马车,马上就要离开了,居然要把她丢下吗? 苏悦萱吃了已经,然后一溜小跑着追了上去,在马车走之前,气喘吁吁的登上了马车明,太子面无表情,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五皇子的宫殿里,冯大夫正在为苏悦芯包扎,冯大夫这样级别的大夫,做包扎这样的小活,当然是轻车熟路了,可是苏悦芯一直就非常怕疼,刚才忙着跟太子对峙呢,忘记疼了。 现在看到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就感觉到疼痛钻心,嚎叫着:“老冯啊,你下手能不能轻点,你想弄死我啊?” 沈炼看他痛成这个样子,也十分光火,直接训斥她:“你还知道疼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事找事了!就要让你疼一下,你才能长长记性!” 五皇子略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沈炼,他对这岳大夫的口吻,完全不像是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嘛,刚才看他那样紧张岳大夫,还以为是本着岳大夫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现在看上去庆王对这个救命恩人,怎么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冯大夫本来是很熟练的,结果在苏悦芯的呼痛中,还有庆王爷的紧盯之下,硬生生的紧张起来,手一哆嗦,疼的苏悦芯又哀嚎了一声。 沈炼虽然斥责她,心里终究还是心疼,忍不住把冯大夫推开说道:“你起开,我来吧。” 苏悦芯一惊,沈炼现在还在气头上,让他来为她包扎?她还不得疼死啊,她喊道:“老冯,别听他的,你来就好,你来就好啊。” 老冯迅速的权衡一下,感觉现在庆王爷的气势比较强大,他不敢抗命,而且庆王这是给自己的夫人包扎,应该不会下狠手,于是他直接起身让开了。 苏悦芯直接用眼神斥责他:“没义气啊,没义气!” 然后她就不敢动,因为沈炼已经坐在她的身前,拿起刚才老冯用的药粉,要开始为她上药了,苏悦芯立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柔声说道:“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我怕疼……” “你还知道怕啊,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给我坐稳了,我要开始了!”沈炼瞥了她一眼。 苏悦芯听到沈炼这个口吻,一颗心直往下坠,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闭上眼睛,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他不能弄死她,就由着他来吧。 结果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感觉到伤口有些麻酥酥的,她忍不住好奇睁开了眼睛,看到沈炼居然一脸平静,神情专注的为她上药。 原来是她啊 沈炼为苏悦芯上药,并不像是刚才冯大夫那样,直接就把药粉倒在伤口上,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药粉,然后轻微的撒上,薄薄的一层药粉不会引起疼痛,只是感觉麻麻的,然后再轻轻来第二层。 这样的慢工出的细活,需要十分的耐心,连老冯在旁边都看呆了,高高在上,传说冷酷无情的庆王爷,居然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不仅老冯,就连五皇子都震惊了。 他隐约感觉到庆王爷和岳大夫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今日这一幕,让他实在是不好定位他俩之间的关系了,难道王爷看上这小子了? 五皇子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事情没听说过,有些王公贵族养男宠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了,难道庆王爷也有这个爱好?五皇子又仔细看了一眼岳新,发现这小子还真是细皮嫩肉的,长的极为清秀,是又做男宠的资本呢。 就在他大量那两个人的时候,沈炼已经轻柔的为苏悦芯包扎好了,居然一点都没有弄疼她,苏悦芯叹为观止,忍不住说道:“王爷,您这样好的手艺,不做大夫真是可惜了。” 沈炼拍了拍手,结果旁边的宫女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没好气的瞪了苏悦芯一眼,淡淡的说道:“本王没兴趣!” 苏悦芯心里有些甜蜜,知道刚才沈炼也是有些心疼她,所以见好就收,不再刺激他了。 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对五皇子说道:“不好意思五皇子,叨扰你这么久,咱们现在开始下针吧。” 五皇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下针的位置都在后背,寻安帮他脱下上衣,他趴在塌上,依然侧头打量着苏悦芯,心里想着原来庆王爷喜欢这种类型的啊,不过近距离看,这岳大夫确实眉清目秀的,长的十分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五皇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射向了他,微微转头一看,就看到沈炼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脸色十分不悦。 他顿时恍悟,自己这样大量岳新,如果他真是庆王的男宠,庆王自然不会高兴他这样看岳新,五皇子有些慌乱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五皇子的理解,虽然有些偏差,倒是也靠点边,沈炼十分不悦的原因,一方面确实因为五皇子一直盯着苏悦芯看,他想这小子不会是已经识破她的身份了吧,不管有没有识破,都不能这样看她! 另外一方面,今天他第一次见苏悦芯现场为五皇子治疗,发现居然是五皇子脱掉上衣,苏悦芯就这样在他赤、裸的后背处忙碌,这成何体统! 就在苏悦芯拿出第一针银针,马上就要扎下去的时候,沈炼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的胳膊受伤了,不能为五皇子扎针,让他来吧。”他大手一指,指着旁边的冯大夫。 冯大夫一愣,他每次来的任务就是为五皇子配药,检查他敷药的效果,扎针是岳新的工作啊,庆王爷这又是唱的哪处啊? “王爷,我伤的是左手臂,我给五皇子扎针,用的是右手,完全不影响的好不好?”苏悦芯最讨厌在她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断她,如果眼前这人是沈炼,她早就火了。 可是面对沈炼,她就有点怂,以为太了解他,只好耐心解释,可是沈炼根本就听进去,开始胡搅蛮缠:“这也不行,你左手臂受伤,全身都是关联的,难免影响到你的右手,五皇子金枝玉叶,怎么能这样儿戏,换人!” 他这样不讲理,苏悦芯就有些忍不了了,她刚刚想要开口反驳,就听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热闹的五皇子说道:“我也觉得庆王说的有道理,不过不是因为我不相信岳大夫,而是因为你受了伤,确实不应该再劳累了,你就让冯大夫来吧。” 五皇子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庆王说的有道理,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刚才庆王为苏悦芯包扎的时候,他没有看清楚,现在苏悦芯站在他的床塌前,庆王爷拉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胳膊上的衣服滑下去一块,正好露出了她手腕上的双凤手镯。 这个手镯苏悦芯一般都藏在袖子深处,很少露出来,但是五皇子是一个十分细心之人,最擅长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微之处,他可以肯定这个双凤手镯曾经出现在庆王妃的手腕上。 现在岳新的手腕上居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联想到刚才庆王的举动,聪明如五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男宠啊,这岳新就是庆王爷的宠妃苏悦芯啊。 他居然一直没有想到,岳新,苏悦芯,多么想象的名字啊,果然京城内传说的庆王爷十分宠爱自己的傻王妃这件事不是假的,他早就发现庆王妃不一般,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不一般。 既然这样,庆王都已经如此不悦了,他自然不能让庆王妃为她医治了,只好顺水推舟的说让冯大夫代劳了。 既然连病人都拒绝她了,苏悦芯自然也没法勉强,只好退到一边,指点着冯大夫下针,好在为五皇子医治,庆王爷不会盯着看了,冯大夫心里轻松不少,发挥的不错,针灸的很好。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徐公公匆匆而来,跪下说道:“庆王爷,皇上听说你还没有回去,有话要跟您说,请您过去一趟呢。” 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很想现在就拎着她直接走,苏悦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个信息,她立即说道:“王爷,您有事就去忙吧,您放心,等我为五皇子治疗完了,立即就去庆王府等着您,绝对不会耽误你的病情的。” 苏悦芯这也算是委婉的跟沈炼保证了:你放心吧,我会乖乖回家的。 沈炼嗯了一声,临走之前交代一声:“好,就算本王离开了,你也不要再为他下针了,听到了没有?” 苏悦芯赶紧答应着了,他这才满意离开,五皇子一头黑线,都说庆王爷冷清,在他看来明明就是柔情似水,十分多情嘛,只不过表达的方式有些别样而已。 路遇劫匪 看着庆王和庆王妃这般模样,五皇子突然有些羡慕,觉得庆王真的很幸福,能遇到这样一位情投意合,又十分有趣的王妃,他自小在皇宫里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见过。 可是苏悦芯跟她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她的身上总能发生有趣的事情,她的美丽,勇敢,果断,善良还有偶尔的深沉,跟他遇见的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五皇子,您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苏悦芯看到五皇子直直的看着自已,眼神有些异样,她不太明白,作为医者,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是不是身体不适了。 五皇子看着她猛然靠近的脸,突然有些脸红,然后把头扭到了另外一边,轻声说道:“没什么。” 苏悦芯和冯大夫从皇宫里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老冯,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五皇子怪怪的?” 老冯今天的心情跌宕起伏,受到刺激太大,神经有些麻木,并没有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只能摇摇头表示:“我没有发现啊,五皇子有什么怪的?” 苏悦芯也有些疑惑的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些异样。” 两人正在讨论着呢,突然就感觉到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似乎是车夫急急的停住了马车,苏悦芯急忙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然后她就愣住了,转头对坐在马车里的老冯说道:“老冯,待在里面别出来。” 老冯虽然年纪大,但是也是一条汉子,一看苏悦芯这个表情,就知道外面情况不佳,他直接掀开帘子说道:“遇到这样危险的情况……” 看到马车前面的情形之后,老冯硬生生的把后面那句:“就应该让男人挡在前面。”给咽了回去,改成了:“你一定要小心。”然后重新坐回马车里。 苏悦芯哭笑不得,然后转头盯着马车前的七八个手握长刀的壮汉,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凶神恶煞,自带一股匪气,跟普通的市井小流氓不一样。 “各位壮士,你们拦截在下的马车,不知道是为钱还是寻仇?”他高声问道。 为首的一个汉子说道:“我们不为钱,也不寻仇,我们为民除害!” 苏悦芯轻笑一声:“马车里坐着的就我们两个大夫,我们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不知道壮士所言为民除害是何意?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个汉子直接说道:“不可能,这辆马车跟那人说的一样,今天就要你们俩的狗命!” “哼,既然是那人钱财,替人卖命,就直接说自己是杀手,何必用为民除害做自己的遮羞布,着实让人看不起你们!”苏悦芯义愤填膺的斥责他们。 老冯在马车里听到她这样不知死活的话,十分的担忧,虽然看上去好像每次庆王妃有难,庆王都会来救她,可是刚才他听的很清楚,庆王被皇上叫去问话了啊。 这时候老冯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群劫匪终于被苏悦芯激怒了,什么都不愿多说了,直接挥舞着长刀就砍了上来。 苏悦芯根本就没有在怕的,她的空间里有的是药粉对付这些劫匪,可是她暂时还不想用,直接说道:“群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在下单挑?” 为首的那个汉子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就笑了起来,十分不屑的看着他,眼前这个长的弱鸡一样瘦小的男人,居然敢跟他们单挑?其他的劫匪也不屑的笑了起来。 苏悦芯冷冷的问道:“行或者不行,给个回答,怎么?难道你们怕了?” “老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小子,你既然有胆子放话,那么今天就让我王老、二会会你,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老子让你三招都行。”那为首的汉子说着就站了出来。 苏悦芯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承让!”直接就出手了,她看上去瘦弱,可是力气不小,这三招那王老、二硬生生接住了,心里有些震惊,这小子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王老、二这一次不敢轻视了,他全身壮硕,一旦法力,全身应坚、硬如铁,苏悦芯的力道打在他的身上,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她退后两步,稍微喘了两口气,重心制定了策略,这一次王老、二再攻击上来的时候,她巧妙的一闪身,就在王老、二以为他打空了的时候,苏悦芯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迅速旋转一个方向,王老、二这一拳硬生生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力道可不轻,他后退两步,有些震惊的盯着苏悦芯,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才用的什么邪术?” “太极……”苏悦芯冷冷说道,不错,她不但擅长跆拳道,还擅长太极,她的爷爷亲自教她的,从她四岁的时候开始,太极讲究借力打力,最适合对付这样的莽汉。 那王老、二被他打了之后,其他的弟兄们一看自己的老大吃亏了,顿时不愿意了,就要一拥而上的时候,王老、二居然抬头阻止了他们,他缓缓起身。 “你们都别动,我就不信,我今天对付不了这小子!”他眼神凶狠,似乎正在蓄积力量。 “干爹,你住手啊,他是我的恩人啊。”这时候突然有个小孩子从后面跑了过来。 “宝儿,谁让你跟着来的?这里没你什么事,快点回去找你娘,什么恩人不恩人的?”王老、二对那个孩子说道。 苏悦芯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也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干爹,他真的是我恩人,上次在宝一堂就是他救得我,我娘还带我给他磕头呢。”宝儿认真的说道。 孩子这样一说,苏悦芯就猛然想起来了,这个孩子不就是她认识老冯那天,搭救的那个高烧的孩子吗? 王老、二似乎也知道这件事,他再一次问宝儿:“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初救你那个人。” 宝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这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 苏悦芯对“很好看的大哥哥”这个称呼很满意,笑着说道:“宝儿,现在身体强壮多啦。” “嗯,我娘说了,让我好好锻炼身体,干爹每天都带着我跑步。”宝儿乖巧的说道。 小情人来了 苏悦芯看着宝儿确实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壮硕一些,十分的欣慰,他笑着摸了摸宝儿的头说道:“宝儿真乖,以后还要继续锻炼哦。”宝儿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老、二的神情这时候已经有一些缓和了,不像刚才那么凶神恶煞了,可是依然不善,他把宝儿拉到自己的身边,说道:“既然你真的是救过宝儿的那个大夫,今天就饶你一命,以后不要再做害人的事情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悦芯简直哭笑不得,这王老、二怎么这样一根弦啊,到这样难道还看不出来自己被人利用了吗? “这位好看,我看你也不像是平常的土匪,身上还有那么一点侠义之气,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被人利用,是非不分!”苏悦芯十分严肃的说道。 王老、二十分不服气,刚刚要反驳,苏悦芯直接说道:“给你钱让你们杀人的就是太子吧?” 王老、二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苏悦芯心想,废话,太子刚刚杀我不成,还被皇上训斥,现在肯定更想我死了,不是他还是谁。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真的被太子利用了,他才是真正的恶人,刚才在皇宫门口就想要杀我,幸好我被皇上救下来,太子被皇上训斥,所以就心里不平,故意雇凶杀人!” 王老、二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敢相信,但是眼前这个青年说的信誓旦旦,好像不是假的,这时候老冯也从马车里出来了,他感觉事态似乎平和一点了。 “我是宝一堂的掌柜的,我可以给岳大夫证明,各位好汉,你们真的是误会了。”老冯说的十分客气。 那些土匪里面有认识老冯的,立即跟王老、二说道:“大哥,这个老头我认识,之前我上山之前,家里穷我娘去他那里看病,从来不要钱的。” 这样一说,王老、二终于相信了苏悦芯是好人,他啐了一口说道:“没有想到老人居然被人给骗了,那太子殿下说的可跟真事一样,既然这样,大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了,差点误杀好人。” 疙瘩终于解开了,苏悦芯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倒是不要紧,只是诸位好汉,都是正义之士,以后切不可被人这样利用了。” 王老、二带着宝儿走了之后,苏悦芯登上马车,老冯有些担忧的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次看来是下狠手了,你以后啊,跟他说话还是不要老是刺激他吧。” “哼,他本就是心中有杀戮和仇恨之人,就算是我招惹他,他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了,我又何必再退缩,老冯,你相信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苏悦芯问道。 老冯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相信的。” 苏悦芯看着马车外面的天空,怔怔的出神,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跟以前的她不一样,现在的她好像勇敢了好多,无所畏惧,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沉稳对待,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沈炼。 他的沉稳和淡定无形之中慢慢影响了她。 苏悦芯刚刚回到庆王府,还没有来得及换装呢,就看到薄荷神秘兮兮的凑了上来,低声说道:“王妃,依纯郡主来了,在落雪殿等了好久了。” 依纯?苏悦芯笑着了一下,她居然还敢直接找上门来,以为上一次她做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吗? “她是来找王爷的吧?王爷还没有回来?让我去会会她。”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就换了一个方向,打算往落雪殿走去了。 薄荷赶紧拦住了她:“王妃,您这样去,她恐怕不会认识您的啊。” 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还是岳新的男装打扮呢,刚才差点就露馅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依纯郡主来找沈炼,她心就有些难受,着急去会会她。 回到听雨轩,换好了衣服,简单收拾一下,苏悦芯就往落雪殿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依纯坐在落雪殿的前厅内,悠闲的喝着茶,十分自然,好似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一样了。 看到苏悦芯远远而来,依纯并没有起身,而是淡淡的说道:“悦芯,你回来了?”苏悦芯忍不住皱眉,这语气,真的好像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她知道依纯的心思,但是做到这一步,也有些太迫切了吧。 “不好意思,我和王爷出去有点事,让郡主久等了。”苏悦芯心里排山倒海的想要吐槽她,面上还是要维持平稳的。 虽然她和沈炼是分开出去的,但是现在可是宣誓主权的时候,所以苏悦芯强调她和王爷一起出去,依纯听到这句话,果然脸色变了一下。 “悦芯,上次在东宫真的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差点就酿成了大错,我回去之后一直心里不安,今日特意来看望你的。”依纯看上去十分诚恳的说道。 苏悦芯看着依纯那貌似单纯无辜的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依纯看到她哈哈大笑,皱着眉头问道:“悦芯,依纯诚恳来道歉,就让你觉得这样好笑吗?” 苏悦芯终于笑够了,最后冷哼一声,收起之前的表情,严肃的说道:“依纯,看来有两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第一,你是景王爷的女儿,我是庆王爷的夫人,按照辈分,我应该算是你的婶婶,让你喊我婶婶,你或许勉强,但是这一声王妃,我还承受的起,你直接喊我名字,是为无礼!” “第二,那天在东宫,我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你给我准备的茶水,我一滴都没有喝,所以你做的事情,我全部一清二楚,你不必再在我跟前装什么好人了,我没心情配合你的演出!” 她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而且丝毫没有给依纯留情面,依纯脸色苍白,看上去就有些心虚,最终还是嘴硬的说道:“我不明白王妃再说什么?那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要不要我跟王爷说说,让王爷给评判一下呢?”苏悦芯冷笑一声说道。 喜欢上他很危险 依纯的脸色,瞬间就白的跟纸一样了,她猛然抬起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恶毒和仇恨。苏悦芯心想,到底还是年轻,这么快就把持不住,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了,她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两面派。 她冷冷的看着依纯说道:“既然敢觊觎我的男人,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抢,别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手段!让人瞧不起。” 既然已经被揭穿了,依纯也不再假装,她抬起眼睛,冷冷的盯着苏悦芯说道:“你以为你嫁给了王爷,就真的是他的妻子了,你们有过去吗?他对你有感情吗?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我是没有参与过他的过去,但是他的未来都是我的。”苏悦芯四两拨千斤,直接回击道。 “那可不一定,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依纯仿佛实在威胁,又有些不甘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就试试看咯。”苏悦芯悠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对沈炼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这口气还是要争一下的。 “你有要试什么?居然不等我就直接走了!”沈炼淡淡的嗓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依纯一听是沈炼来了,立即就收起脸上冰冷和狠毒的神情,秒换成温柔单纯的模样。 苏悦芯在旁边看的叹为观止,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轻敌了,看看人家这个演技,她又喝了一口茶压压惊,这时候依纯已经站起身,迎了上去:“炼哥哥,你回来了?” 噗!苏悦芯直接一口茶全部扑出来了,炼哥哥?这称呼也太肉麻了吧?亏得沈炼还一本正经的站的笔直,居然没有被酥、麻倒了。 “依纯,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叔叔,再不济也应该喊我王爷,叫我哥哥,是乱了辈分了,这点礼数都不懂吗?”沈炼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依纯立即就红了眼眶,十分委屈的说道:“可是,可是以前你都允许我这样喊你啊,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那个语气,仿佛是在质问当初变了心的情、人? 苏悦芯转头好奇的看着沈炼,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两人曾经你侬我侬的情景,也好奇的问道:“对啊,怎么就变了呢?” 对于她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热闹的态度,沈炼十分不满意,他没好气的说道:“那时候依纯你只有五六岁,我才没有纠正你,现在你大了,应该懂礼了。” 苏悦芯吃了一惊,五六岁?她转头看着依纯,无声的感叹道:“你还真是对得起自己的这个名字啊,五六岁的爱情居然能持续到现在。” 她忍不住想了想,自己五六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那时候喜欢的小男生,现在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了,原来古人有时候比现代人都要先进呢。 沈炼看着苏悦芯一副八卦的表情,皱眉想着她到底有没有在乎他?面对依纯的咄咄逼人,她居然如此平静。 其实沈炼不知道,现在苏悦芯的平静,是因为她确定依纯不是沈炼的菜,放心了而。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走?居然自己偷偷溜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沈炼伸出手敲了一下苏悦芯的脑袋。 他心里有气,用了一点力道,苏悦芯抱着脑袋抗、议:“你又没有明说嘛,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跟皇上说完话啊。” 两个人看上去在争论,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冒着粉红泡泡,依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炼,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冷冷的疏模样,看到沈炼这样对苏悦芯,她简直嫉妒的发狂,双手紧紧的攥成拳。 “你忘记我说的话,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沈炼看着她,用眼神警示她,你要是敢说你忘记试试? 辛亏苏悦芯反应快,她很快的说道:“怎么会忘记呢?我这就去准备,我早就回来了,这不是因为依纯来了,我来陪她说会话嘛。” 依纯一怔,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但是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成了替罪羊。 “那现在就去吧。”沈炼拉着她的手,然后转头对依纯说道:“本王和王妃还有点事情,郡主请自便吧。” 然后就牵着苏悦芯往外走去了,没有再看一眼依纯,苏悦芯经过依纯身边的时候,朝她眨了眼睛,十分嘚瑟,依纯气的头顶冒烟,可是碍于沈炼还在跟前,只能假装没看见。 沈炼和苏悦芯走后,依纯的侍女有些不忍的说道:“郡主,我们回去吧。” 依纯盯着门口,冷冷的说道:“总有一天,他会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苏悦芯,你给我等着。” “郡主,您这是何苦呢,庆王爷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他看上去太过冷情,而且还是个太监,以您的相貌和家世,完全可以找个比他更好的啊。” 这个侍女从小就跟依纯一起长大的,亲如姐妹,劝说的话,也是出自真心。 依纯却听不进去,她大声说道:“他不是太监!不准你这样说他,我知道他不是的,这辈子我非他不可。”她眼神执拗,神情也坚、硬如铁。 落雪殿沈炼的卧室内,苏悦芯正在专心为沈炼扎针,今天确实是他排毒的日子,最近几次排毒,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两人还能不时的说几句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争锋相对,两人很少有平和对话的时候。 “王爷,刚才真是好手段啊。”苏悦芯想起刚才沈炼牵着她的手离开时,依纯那副委屈和失望的表情,沈炼平时很少牵她的手,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让依纯死心而已。 沈炼冷哼了一声:“有些事情,看明白就行,不用说出来。” 苏悦芯微微一笑:“喜欢上你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绝情。 沈炼抬眼:“是吗?你不是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他想,他可以让自己的语气变的十分柔和,苏悦芯就受不了他突然温柔的模样。 她低着头,一边帮他疏通脉络,没有说话,沈炼有些惊讶,如果放在平时她早就反驳了。 “在想什么?”他声音低沉的问道,转头看着她。 苏悦芯抬头,微微一笑,眼神却有些暗淡:“我在想啊,等你以后牵我的手,不是为了利用我的时候,我再试吧。” 沈炼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利用?她一直是这样觉得吗? 两人都想着心事,一时之间都沉默了,气氛有些怪异,他们似乎都在等待对方说话。 最终,沈炼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我……”苏悦芯抬起眼睛,眼神中似乎有期待,紧紧的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就在这关键时刻,追风突然进来了,说道:“王爷,苏府来报,苏夫人昨夜因病去世了。” 苏悦芯和沈炼一怔,气氛一旦被打破,有些话就再也说不出了,沈炼答应了一声说道:“嗯,知道了。”苏悦芯依旧低着头忙碌着,没有说什么。 追风敏感的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诡异,他感觉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于是说完之后就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沈炼刚刚想要说什么,苏悦芯却突然抬起头说道:“你说这炎热的天气,他们居然能让苏夫人的尸体保存这么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呢?” 沈炼一怔,感觉苏悦芯似乎在逃避刚才的话题了,他顿了一下,既然她不愿意面对,那就先等一等吧,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不过是多用一些冰块而已。” 苏悦芯点了点头,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看上去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就像是沈炼说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面对这份感情,她却有些胆怯。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确定他们俩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她不敢付出,也不敢回应,只能装傻。 苏夫人去世,苏悦芯和沈炼自然是要回府吊唁的,一身白衣的苏悦芯被沈炼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子的马车缓缓走进,太子先下了马车,独自往前走去,根本就不管身后的苏悦萱。 苏悦萱独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看到苏悦芯,眼中的仇恨瞬间迸射出来。 “苏悦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娘,早晚会遭到报应的。”她经过苏悦芯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的说道,恨不能用眼神钉死她。 “姐姐,你还真是健忘呢,那鹤顶红可是你亲手准备的,害死你娘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但凡你的心思那么有那么狠毒,你娘也不至于惨死!”苏悦芯直接回敬道。 “你……”苏悦萱气愤不已,狠狠的盯着苏悦芯刚要说什么。 苏悦芯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苏悦萱,你看你身后,你娘来找你了,她尸骨未寒,你就大婚,接着她的死攀上高枝,你娘十分生气呢!” 苏悦芯假装惊恐的表情,也把苏悦萱吓了一跳,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躺在东宫里,也有些害怕,所以听到苏悦芯这样说,她脸色顿时苍白如纸,猛然回头,惊恐的看着身后。 苏悦芯冷笑一声,低声说了一句:“就这点出息,还跟我耍狠,哼哼。” 然后就跟在沈炼的身后进府了,这时候苏悦萱才发现自己是被苏悦芯给忽悠了,顿时气得手都哆嗦了,这个贱、人!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苏怀德刚才在门口迎接太子和庆王,没有注意到他的两个女儿在门口的较量,但是却明显感觉到两个女婿之间的火星子,准备说是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火气。 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太子,一个嫁给了王爷,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等他真正得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感觉有些凄凉。 沈炼和苏悦芯一起往里走的时候,低声问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啊,还知道威胁人了。” 苏悦芯知道他是听到刚才她和苏悦萱的对话,嘻嘻一笑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都是得到了王爷的真传啊。” 沈炼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不知道学点好的。” 苏悦芯摸摸自己的头顶,抗、议道:“王爷,这是您夫人脆弱脑壳,不是木鱼,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敲来敲去的。” “你啊,简直比木鱼还木。”沈炼扔给她一句莫名其秒的话,她半天没想明白,她怎么就木了啊,小声嘟嘟道:“你在这样人身攻击!” 苏夫人吊唁的灵堂内,即使摆放了很多的冰块,可是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一些来吊唁的人,闻到这个味道之后,都有些疑惑,小声嘀咕着:“不是说昨天晚上去世的吗?怎么现在就出现这个气味啊。” “你没看出来吗?最近这苏府诡异的很呢,大小姐出嫁,苏夫人都没出席,而且婚礼也很仓促呢。” “是的呢,我听说啊,苏大小姐和太子成婚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说来听听?”有人十分八卦的说道。 “你们是来吊唁的,还是来说闲话的,我娘尸骨未寒,你们这样是不是太不敬了!”苏悦萱作为女儿自然要跪在灵堂,听到旁边这些来吊唁之人越说越细致,她不由的心惊,忍住不出声斥责道。 苏悦芯在旁边看热闹看的正高兴,旁边突然有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侍女走来过来,说道:“王妃,二夫人出了点事,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苏悦芯一怔,听说娘亲出事了,马上就有些着急,立即说道:“好,我这就去。” 那侍女说道:“王妃,现在吊唁的人多,二夫人为了清净,在后院雅轩休息呢,您随我来。” 苏悦芯点了点头,跟在侍女身后往后院走去,可是越走她越发现不对,猛然想起,这个侍女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诡异的刺杀 苏悦芯认识到了危险,立即停驻了脚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我之前在府里没有见过你?” 那侍女居然没有一丝慌乱,也站住了,抬起头冷冷一笑:“庆王妃,你不必知道我叫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我要来取走你的性命就可以了。” 说完那侍女很快的就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奔苏悦芯而来,眼神凶狠充满杀机。 苏悦芯从她出手的速度看,这个人身边并不是在她之上,她迅速闪身到了一边,躲过了那侍女致命的一击,没有想到那侍女很快又出手,直奔苏悦芯的心口而来。 这一次苏悦讯看清楚她的套路,在夺过去的瞬间,转身回击,没有想到那侍女居然没有躲开,直接迎着苏悦芯冲了上来,两人交手的瞬间,苏悦芯击中了她的背后,结果那侍女却只是用匕首隔断了她一缕头发,硬生生挨了苏悦芯一掌。 苏悦芯感觉到那侍女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要她的命,稳住身形之后,立即呵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那个侍女冷冷的盯着她,面目狰狞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苏悦芯,我告诉你的,落在我的手里,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通过她狰狞的面孔,苏悦芯发现她的脸,好像有些不自然。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侍女用了易容术,只不过技术不到家,所以整个脸显的有些假,苏悦芯迅速出手,想要掀掉她脸上的面具,结果那个侍女突然从怀中不知道拿出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就朝着苏悦芯扔了过来。 苏悦芯以为是个暗器,下意识躲避了一下,结果那东西只是喷出一股浓重的烟雾,等苏悦芯再看清楚的时候,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刚才那个明明说要杀了她的侍女,结果只是匆匆交手几个回合,就这样跑了,听她刚才那嚣张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怂的人,这就说明,她肯定另有目的。 就在这时候,苏悦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转身,全身充满戒备,转头却发现来的人是薄荷,薄荷也被苏悦芯眼中的戒备和警惕吓了一跳。 “王妃,您在这里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薄荷问道,苏府里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苏府的下人们忙不过来,薄荷前去帮忙,回来后就不见了王妃,她有些着急,因为每次回府,王妃总能遇到危险,所以她时刻保持警惕。 “薄荷,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人?”从这个小院离开,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前院,还有一条就是通往苏悦萱曾经居住的院子,苏悦芯想要确定一件事。 “奴婢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啊?”薄荷直接说道,苏悦芯转头盯着小路的另外一边,看来这件事确实与苏悦萱有关了,这样她心里就有底了。 她知道苏悦萱恨她入骨,一直都想整死她,所以她并不怎么惊讶,不过她心里清楚,经过前面几次交手,苏悦萱显然对她已经有所戒备了,肯定不会再用之前那么简单的手段了。 苏悦芯带着薄荷回到了她母亲居住的小院,赵姨娘身体不适,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并没有去参加吊唁,看到苏悦芯回来,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所以问道:“芯儿,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娘,我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您,最近府里又新进丫头了吗啊?”苏悦芯问道。 赵姨娘一怔,苏夫人去世之后,府里后院的事基本上就是她在打理了,她想了想说道:“最近并没有什么新进的丫头啊,倒是大夫人去世之后,之前伺候她的那些丫头,都被老爷安排走了。” 这样一说,苏悦芯心里就有数了,这个侍女不是府里的人,但是既然能穿着府里侍女的衣服,肯定是跟苏府人有关系,联想到之前那个侍女逃跑的路线,她更加确定是苏悦萱无疑了。 这时候有个侍女进来说道:“二夫人,景王妃来吊唁,老爷让您前去招待一下。” 苏悦芯皱眉说道:“没看到夫人还病着吗?这景王妃好大的架子,不过有太子妃在,还需要我们前去招呼吗?你去回了老爷,就说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这景王妃就是依纯的母亲,身份确实尊贵一些,她今天来参加吊唁,是因为苏夫人生前跟她是好友,也是因着这层关系,苏悦萱跟依纯才会走的很近。 景王妃今天来参加吊唁,还另有目的,她早就听自己的女儿添油加醋的说过,苏夫人似乎就是被这个小妾和她所生的女儿给害死的,她是向来替自己的好友报仇呢。 苏悦芯知道来者不善,所以不想让赵姨娘去,可是赵姨娘在府里一辈子都唯唯诺诺,不敢违背苏怀德的命令,起身说道:“芯儿,算了,我身子也没有大碍,今天这样场合,我不出现确实不太合适的,我还是去看看吧。” 苏悦芯无法,知道如果不让赵姨娘去,她心里只会更加不安,只能陪着她一起前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坐在客厅的主位上,她身后跟着依纯郡主,而沈炼坐在她的正对面,正在闲闲的品着茶。 赵姨娘来到客厅,十分恭敬的说道:“妾身见过景王妃。”景王妃刚才跟沈炼说话的时候还是和颜悦色的,一看到赵姨娘,立即就变了脸色,神情冰冷,满眼鄙夷。 “你就是那个妾室?哼,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她并没有让赵姨娘起身,直接就冷着脸开始斥责。 赵姨娘都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来就被人这样训斥,顿时十分委屈。 苏悦芯哪里忍得了别人这样对待她娘亲,她直接把赵姨娘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娘,你身体不适,就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也不敢惹她 景王妃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十分恼火的说道:“我让你起身了吗?我还没有说完话呢,这就是你们苏府的待客之道吗?” 苏悦芯猛然转头看着她,眼神同样冰冷锐利,景王妃都怔了一下,被苏悦芯的这个眼神震慑住了。 “我们苏府自然有我们的待客之道,对待知礼之人,自然以礼相待,但是对待泼妇,我们自然不能以泼妇的方式对待,就只好无视了。”苏悦芯淡淡的说道。 景王妃虽然贵为王妃,其实为什十分泼辣,是京城贵族圈里有名的泼妇,只是大多数人只敢在背后议论,像苏悦芯这样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恐怕还是第一个。 景王妃大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说本王妃!” 苏悦芯声音虽然不如她大,但是也是掷地有声:“我有何不敢,你来吊唁,我娘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敬你是贵客,依然前来招待,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骂人,不是泼妇是什么?” 这时候苏悦萱从外面走了进,说道:“王妃,您这是何苦呢,人家现在可是庆王妃,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咱们可不敢跟她争执啊,您快消消气吧。” 她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景王妃更加生气了,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沈炼,不满的说道:“庆王爷,你的王妃这样没有规矩,难道你都不管吗?” 沈炼放下茶杯,状似苦恼的说了一句:“唉,管不了啊,要是惹火了她,天王老子她都敢惹,我也只能顺着她啊。”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苦恼,言语之间却都是袒护和宠溺。 一直坐在自己母亲身旁扮演乖乖女的依纯,顿时嫉妒的红了眼睛,狠狠的剜了苏悦芯一眼。 “哼,果然贱妾生的庶出,就是这样粗鄙无礼!”景王妃十分不屑的说道,苏悦萱在旁边得意一笑。 “庶出又怎么样?当今皇上当年也是庶出,可是他心怀天下,依旧成为天下人敬仰的天子,景王当年却是嫡出,怎么?景王妃如如此在意此事,是觉得皇上不如景王,想要篡位不成?” 苏悦芯十分平静的说道,但是此话一处,却像是扔了一枚炸弹一样,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庆王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景王妃也吓了一跳,当初景王却又反叛之心,幸好皇上发现及时,压制住了,本来这样大逆不道之罪是不可饶恕的,但是皇上念在跟景王是同胞,而且景王也还没来得及行动,所以就饶了景王一家,派到了边疆,近几年才允许他们回京的。 所以这话话题别人说起还好,景王妃自己提起来,就分外的敏感了,她也有些慌张,狠狠的盯着苏悦芯说道:“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跟皇上比?你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用心太险恶了。” “哼,景王妃,我有没有曲解你的意思,不如来日我们见到皇上,让皇上给评判一下?”苏悦芯冷笑一声问道。 还让皇上评判,这话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们景王府一家怕是都要遭殃,景王妃暗自后悔,今天真是小瞧了这个小贱、人了,居然着了她的道,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刚才的话。 依纯这时候站了出来,她并没有对苏悦芯说话,而是直接对沈炼说道:“庆王爷,我娘之前跟苏夫人是至交,听闻她去世,有些伤心过度,所以言语之间有些不妥,只是庆王妃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也有些欺人太甚?不知可否劝说一下庆王妃?” 苏悦芯瞥了她一眼,这就欺人太甚了,刚才你娘张口就骂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欺人太甚? 依纯看着沈炼,苏悦芯却在冷笑的看着依纯,这个女人还真是傻,她难道不知道沈炼其实最讨厌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吗? 沈炼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欺人太甚了。”苏悦芯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沈炼,而依纯眼中满是得意,十分嚣张的对着苏悦芯一笑。 然后又听到沈炼缓缓的说道:“悦芯,你就是庶出嘛,而且还是一个太监王爷的夫人,怎么能跟景王妃这样无礼呢,我也护不了你了,景王妃您直接禀告皇上,把我这个不省心的王妃给砍了吧。” 景王妃一听,脸色顿时十分难堪,她刚才训斥苏悦芯和赵姨娘,看到沈炼根本就不为所动,以为庆王爷也不喜这王妃,所以更加不把苏悦芯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沈炼不但在乎这个王妃,而是十分袒护呢,沈炼刚才话里有话,分明就是在指责她不给他面子,她知道皇上和沈炼之间的关系,如果真闹打了,吃亏的肯定就是景王府了。 苏悦芯淡淡一笑,给了沈炼一个会意的眼神:“算你够义气!” 依纯紧紧的咬着嘴唇,半委屈半怨愤的看了沈炼一眼,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才真正明白,苏悦芯在沈炼心目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她走到赵姨娘跟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道:“二夫人,我娘只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说话不太好听,我替她赔不是了,请您原谅好不好?” 赵姨娘一只谨小慎微,而且十分容易心软,堂堂郡主跟她道歉,她怎么能不接受,有些为难的看了苏悦芯一眼,苏悦芯自然懂她,不想让她为难,淡淡的说道:“既然郡主都这样说,那就当刚才只是玩笑话吧,我娘累了,我得陪她去休息了,你们请便吧。” 苏悦芯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扶着赵姨娘离开了,景王妃被气的脸色都铁青了,可是她看了一眼沈炼,不敢再多说一句了,今天本来想要耍威风的,没想到却吃了一肚子气,随即也气哼哼的离开了。 赵姨娘回到院中,还有些担忧的说道:“芯儿,你今天那样跟景王妃争吵,为娘真是吓坏了,她不会再为难你吧?” 突来的虫子 苏悦芯根本就不在意:“她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这样有勇无谋,只会撒泼耍赖的女人,苏悦芯根本就不在意,稍微一引导,她们就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不过苏悦芯想起景王妃身后的依纯,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本以为她就是个任性娇气的大小姐,可是今天她居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赵姨娘道歉,说明她是个能屈能伸之人。 这样的人对自己又多狠,对待别人就会有多狠,看来还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 苏悦萱送走了景王妃和依纯,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女人,听到推门声,那女人转过头来,面色微黑,一双眼睛透着阴鸷狠毒,额头中间纹着一朵蓝色的曼陀罗花。 “真是气死我了,苏悦芯那个贱、人简直太嚣张了!”苏悦萱一进门就气愤不已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房中的女人,压低声音问道:“蓝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蓝玉十分毒辣的笑了一下说道:“太子妃,您来看。”苏悦萱凑了过去,蓝玉身前的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罐子,她打开罐子之后,苏悦萱探头一看,惊讶的说道:“这个小虫子居然把头发都吃了?” 蓝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个蛊虫可是我养了好多年的,现在它吃了苏悦芯的头发,这毒蛊就算是种在苏悦芯身上了,她定然会惨死的。” 苏悦萱听了之后,十分激动,一把握住蓝玉的手说道:“蓝玉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一次她真的会死?”蓝玉点了点头,苏悦萱更加高兴了:“太好了,蓝玉,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我不要什么奖赏,蓝玉被人追杀,是太子妃救了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那苏悦芯害死了您的母亲,这个仇我一定会替您报的。”蓝玉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悦萱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那个蛊虫,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苏悦芯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就在同一时间,苏怀德和太子在书房里也在密谋着,太子对苏怀德说道:“岳父大人,您现在肯定也清楚了,苏悦芯其实并不傻,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骗您呢。” 苏怀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多年,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丫头藏的够深的。” 太子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我和悦萱已经成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这天下也是我的,您以后就是国丈了。” 一番话说的苏怀德十分激动,他之前只想着攀高枝,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国丈,他自然明白太子说这话,肯定不只是为了哄他高兴,于是激动不已的说道:“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太子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笑着说道:“在我登基之前,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就是庆王,绊倒此人,还需要岳父助我一臂之力。” 苏怀德吓了一跳,要说溜须拍马之类的事情,他还擅长,可是对付沈炼……一想起庆王爷那张冷酷的脸,他心里就发怵,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太子殿下,只怕老夫能力有限,帮不了什么忙啊?”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到时候你尽管听我吩咐就行。”太子劝慰道。 苏怀德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对苏悦芯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一直把她当成累赘,所以更加不会顾忌她的感受了,只想着让自己早日当上国丈,就算让这二女儿变成寡、妇,他也不在乎。 苏悦芯和沈炼回到庆王府已经是傍晚了,两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沈炼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苏悦芯简单梳洗一下,依靠在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书,不经意见她又想起白天那个怪异的侍女,后来她特意在府中找来一圈,依然没有发现那个侍女的踪影。 如果她不是直接逃走了,那么就很有可能还藏在苏府,那时女人一切行为都很诡异,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苏悦芯想着回头得想办法提醒一下娘亲,如果府里真藏着这样一个人,可是得小心一些。 就在她怔怔的想着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窗户处传来嘭嘭嘭的细微的声响,好像有人在轻轻的敲着窗,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苏悦芯以为这又是薄荷和海棠跟她闹着玩呢,并没有在意,转过头继续看书,可是这时候又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响,而且比刚才更加密集和剧烈。 苏悦芯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对了,她放下书,轻轻的站起身来,来到窗前定睛一看,果然是很多小黑点不断的撞击的窗户,十分用力,似乎是迫切的想要进来。 窗户纸并不是很厚,很快就被撞破了一个窟窿,那些黑色的小虫子急促的窜进房间,苏悦芯大惊失色,她快速的拿起旁边的书本,拍打着这些黑色的虫子,可是数量太多了,她根本就打不过来。 那些虫子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哪里都不去,就追着她跑,苏悦芯在房间里拼命躲避,她想要跑去出,可是走到门口才发现,门外也都是这样的黑色虫子,她如果冲出去,只会遭到围攻。 薄荷和海棠在外面听到动静,一起冲了进来,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那么多虫子追着王妃跑,恐怖又恶心。 海棠反应快一些,她迅速的跑到床前,一把掀起被子抱在怀里,然后跑到苏悦芯身边,一下子用被子把苏悦芯给裹起来了。 即使隔着被子,那些虫子也在不断的往上扑着,有几个甚至想要通过被子的缝隙钻进去,薄荷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用手去拍打那些虫子。 海棠扶着苏悦芯慢慢往外走着,对着院里干活的侍女喊道:“快点去喊王爷来!” 房间里都是虫子,院子里也是黑色的虫子,院中的小厮和侍女们拼命扑打着,可是总不见少,那些虫子即使被打的残缺不全,只要还能飞,就一直往苏悦芯身上扑着。 急中生智 这些黑虫不断啃咬着苏悦芯披着的棉被,它们的牙齿十分尖利,棉被看眼就要被咬碎了,苏悦芯从双凤手镯里取出来一些驱虫的药粉,立即挥洒出去,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薄荷眼看着苏悦芯越来越危险,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了苏悦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虫子,苏悦芯大惊,她想要用力挣脱开薄荷,着急喊道:“薄荷,你放开我,你不靠近我,这些虫子还不会伤害你,你这样护着我,肯定会受伤的。” “不行,我不能放开,我一放开,这些虫子肯定会咬到你的。”薄荷执意不肯让开,她紧皱眉头,那些虫子拼了命的想要靠近苏悦芯,用牙齿破坏一些障碍物,刚才是那床棉被,现在障碍物就成了薄荷。 就在这危机时刻,听雨轩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了,沈炼出现在大门门口,一眼看到苏悦芯正在被黑虫围攻,他直接冲了上去,迅速运气出掌,那些黑虫被他的掌风吹过,好像被火考过一样,直接就变成了黑灰。 苏悦芯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在慌乱中抬起头,看到沈炼朝着她伸出来手,冷静又沉稳的说道:“别怕,把手给我。” 当才她确实有些慌乱了,对于这些未知虫子的恐惧,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安定了,知道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了,她眼眶一热,直接就冲进了沈炼的怀中。 奇怪的是,刚才薄荷抱着苏悦芯的时候,那些虫子敢攻击薄荷,现在苏悦芯躲在沈炼的怀中,那些虫子却不敢靠近了。 它们就围绕在苏悦芯的周围,一直徘徊着,沈炼低头大量苏悦芯一眼,问道:“有没有受伤?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悦芯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没事,这些虫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就是冲我来的,一直在攻击我。” 沈炼和苏悦芯说话间,那些虫子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扑过来,沈炼再一次出手,他的掌风所到之处,虫子成片的被烤成了灰烬。 “这虫子怕火!”苏悦芯终于发现了能克制这些虫子的方法,她想了想,既然这些虫子能一直扑向她,肯定是她身上的气味吸引了这些虫子。 这些飞虫灵活性很高,只靠沈炼的掌风,也只能除掉一部分,而且沈炼体内的寒毒就靠他的真气压制呢,他的掌风能把虫子变成灰烬,定是用了不少真气,这样对他也十分不利,苏悦芯决定速战速决,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我有办法了,王爷,你掩护我!”她对沈炼说道,沈炼看到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现在是已经沉稳下来,临危不乱了,有些赞赏的看着她,说道:“说吧,要怎么做?” 苏悦芯微微一笑,然后在沈炼的掩护下,在院子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吩咐海棠去厨房出来油和火把,把油泼在了圆圈周围。 “待会我一声令下,你就点火!”她吩咐海棠,沈炼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过是想要把虫子引导火圈周围,但是能吸引虫子的只有她,难道她想把自己放在火圈内一起烤吗? “你不要胡来,到时候虫子是烧死了,你可别引火上身。”沈炼警告她。 “王爷,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把自己放在火里烤的,而且那样威力也不够,我得来点猛的。”苏悦芯一脸神秘的说道。 然后她快速的从凤手镯中取出一把手术刀,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就是一刀,鲜血直接就涌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腕滴在了圆圈内。 沈炼一惊,恼怒的喊道:“胡闹!谁让你伤了自己的!”这时候苏悦芯已经顾不上跟他解释了,直接喊道:“点火!” 海棠和追风立即把火把靠近圆圈,火把引燃了地上泼洒的油,立即就燃起了大火,那些虫子闻道了苏悦芯的血腥味,全部都疯了一样的往火里冲去。 苏悦芯紧紧的靠在沈炼的怀中,快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口,不让献血再涌出来。 她刚才洒在在圆圈内的献血,被烈火燃烧,散发出来的气味,让那些虫子疯了一样往里冲,成片成片的被烧死,发出了一阵阵恶心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苏悦芯感觉献血燃烧的气味不那么强烈了,她怕那些虫子不会再往里冲了,立即伸出胳膊,又要再放一点血。 沈炼一把捂住了她的胳膊,皱眉说道:“你敢再给我放一点血试试!”口气十分严厉,把苏悦芯给震得的瑟缩一下,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怕消除不干净嘛。” “有我在,何须你伤了自己!以后再这样先斩后奏,看我不教训你。”沈炼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苏悦芯有些委屈的憋了憋嘴说道:“哼,我还以为你会夸我聪明伶俐呢。”没有想到不但没有得到夸奖,反而被训了。 她的果断,她的勇敢,沈炼不是看不到,只是看到她受伤出血,他就忍不住心疼,有些恼火,不过几个虫子,还用的着她伤了自己吗? 这时候那些虫子终于慢慢的都消干净了,剩余几个,也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了,被听雨轩的几个小厮和侍女一起打死了。 海棠很快的拿来药箱,要帮苏悦芯包扎,苏悦芯有些怀念沈炼上次给她包扎时的温柔,于是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柔柔的问道:“王爷,我怕疼……” 沈炼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平时横行霸道的苏悦芯突然这样依赖他,让他感觉十分舒心,就好像平时总是张牙舞爪不让人靠近的小野猫,突然十分温顺的把脑袋靠近你的手,让你给它顺毛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就软了心。 即使是这样,我们傲娇的庆王爷也不会说句好话,他接过药箱,说道:“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把刀子往手上招呼的时候,我看你还挺勇敢呢。” 换血祛毒 沈炼说起她往自己胳膊上招呼刀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皱眉问道:“你刚才的刀子是从哪里来的?” 苏悦芯愣了一下,她自然不能告诉沈炼这刀子是从她的秘密空间里拿出来的,她眼珠子一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苦着小脸说道:“夫君,我的胳膊真的好痛,我们先包扎好不好?” 然后故意伸出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沈炼明知道这是她的小计谋,但是看到她受伤的胳膊,终究还是不忍心,不再追究了,白了她一眼,然后无语的牵着她的胳膊走进房中。 苏悦芯的胳膊之前被太子砍伤了,伤口还没有愈合,这一下又添了一道新的刀伤,在她细腻白皙的胳膊上,触目惊心,沈炼皱着眉为她包扎,动作依然轻柔。 包扎好了之后,他抬头看着她,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苏悦芯不由自主的也坐直了身子,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答应我,以后再也这样轻易伤害自己了,好吗?” 苏悦芯怔怔的看着沈炼,他用的居然是商量的口吻,而不是他平时习惯的命令的口吻,对于这样的沈炼,苏悦芯没有一点抵抗力,她低声说道:“好的,我尽量不这样做了。” “不是尽量,是一定!”沈炼强调了一句,语气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口吻,苏悦芯暗暗叹息,要是他一直都那么温柔该多好啊。 “薄荷!”两人正在你侬我侬呢,突然就听到院中传来追风的喊声,追风算是沉稳的了,可是这一声呼喊,能明显的听出来焦急。 苏悦芯一惊,和沈炼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苏悦芯想起刚才薄荷为了保护她,直接抱住她,那时候那些虫子一直再往她的身上扑,难道是她受伤了? 想到这里,苏悦芯直接就冲了出去,正好看到追风抱着薄荷往这边走,他着急说道:“薄荷晕倒了,她身上好像有伤,王妃您快救救她!” “赶紧把先把她抱到房间里,我检查一下。”苏悦芯看着薄荷苍白的脸色,十分内疚,刚才她竟然没有想到薄荷也会受伤,只顾着自己了,薄荷跟随她这么久,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刚才为了救她,几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想到这些,苏悦芯更加愧疚了。 追风轻轻的把薄荷放在床上,然后守在床边,苏悦芯自此的查看了一下薄荷的伤势,这才发现她的脖子,手臂处有多出被虫子啃咬的痕迹,有的地方血肉模糊。 薄荷的伤口处已经红肿,溢出的血丝发暗,说明那虫子都是带着毒的,薄荷身上的伤口较多,毒素扩散的很快,伤的这么重,这傻姑娘居然还能硬撑那么久。 苏悦芯的十分心疼,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如果伤的是她,或许她还没有这样恨,但是这一次伤到了她在乎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薄荷身上已经感染了毒素,我要为她清理毒素,而且要换一部分血,你们谁愿意为薄荷提供鲜血?”苏悦芯转头问道。 双凤手镯空间内有专门的血库,但是那些血液都是来自未来,苏悦芯不敢确定能不能用在薄荷的身上,而且在她清理毒素的时候,最好是用新鲜血液,替换她体内的毒血液,这样效果更好。 “我愿意,王妃,用我的血吧。”海棠直接说道,她和薄荷一同进府,一直情同姐妹,现在薄荷出事,海棠十分心急,现在别说要一点血,就是半条命,她都愿意给的。 “你一个姑娘,还能有多少血,我身强体壮,王妃,把我的血给薄荷吧。”追风也站出来说道,这倒是让苏悦芯有些惊讶。 薄荷和追风平时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追风这样给力,想到刚才追风抱着薄荷冲进来时候的焦急神情,苏悦芯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 随后听雨轩的侍女和小厮都站出来,表示愿意给薄荷输血,听雨轩的下人们是整个王府最散漫的了,因为苏悦芯基本上不管他们,可是关键时刻,他们就是最团结的。 事不宜迟,苏悦芯从空间内取出采血器,分别给这些人采血,然后送回双凤手镯空间的设备内坚定血型,看看可以用谁的血。 可是最后测出来的结果,居然就只有追风一人跟薄荷血型一样,可以为她输血,因为清理毒素的过程还不确定要多久,如果只用追风一人供血,情况就不太乐观。 苏悦芯有些沉吟,追风说道:“王妃,您就不要再犹豫了,我身体好的很,薄荷那么一个小个还能用多少血,你就不要犹豫了,尽快为她治疗吧。” 苏悦芯也不敢再耽误了,她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一边为薄荷清理毒素的时候,把排出来的毒血尽快净化,然后再输给追风,这样可以减轻一些追风的压力。 苏悦芯把所有人都情场,然后用一个屏风把薄荷的床围起来,随后从双凤手镯空间内取出换血设备,连接好了,然后就开始为薄荷清理毒素,她体内黑色的血液沿着管道流了出来,追风新鲜的血液顺着另外一边的管道输进薄荷的体内。 过程进行的要比苏悦芯想象的漫长,已经放了很多血,薄荷体内排除的血液依然颜色发暗,苏悦芯有些担忧的隔着屏风问道:“追风,你不要紧吧?如果感到不适,咱们就立即停止,你千万不要勉强。” 追风只是简单回应:“我没事,王妃,您继续吧。”虽然他说没事,但是苏悦芯听的出来,他语气中的疲惫,设备里正在进行净化毒血,结果净化出来的量也很小。 苏悦芯不停的跟追风说话,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十分着急,额头的汗水都下来了,现在如果真的停下来,对薄荷来说就是很大的危险,但是如果不停下来,她真不知道追风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走进来,然后就听到沈炼的平静的说道:“我来吧。” 赤金色血液 苏悦芯一听到沈炼的声音就有些着急,她立即阻止道:“不可,你不要乱来,你的心脏承受不了。” 她为沈炼治疗寒毒,自然十分清楚,寒毒就在他的心脏位置,心脏泵出的血液可以缓解寒毒的冰冷,然后借由真气压制,他今天晚上已经耗费了一些真气,如果再流失部分血液,很有可能就诱发寒毒发作。 “你尽管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我心里有数。”沈炼十分平静的说道。 苏悦芯心里着急,但是她现在又不能离开,本以为沈炼不会用这个输血装置,暂时不能胡来,可是她真是小看了沈炼。 不一会儿之后,沈炼就把输血装置换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血液跟追风的并不相同,带着一股淡淡的赤金色,缓缓的流入了薄荷的体内。 沈炼的血液净化毒素的速度非常快,苏悦芯很快就发现从薄荷体内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血红色,显示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清楚干净了。 苏悦芯赶紧关了装置,快速的跑出屏风,看到沈炼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袖,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面上却还假装没有事。 “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有多么危险,我刚才走不开,万一你寒毒发作了怎么办?”苏悦芯责怪他,然后仔细的试了一下他的脉搏,好在一切正常,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炼自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把握才会去做的,但是看到苏悦芯这样关心他,心里喜悦,于是也没有解释太多,任由她说两句。 他更加关心的是,眼前这条复杂的设备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苏悦芯不可能直接做出来吧?他指着换血装置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苏悦芯见他没事,就放下心来,转身仔细的为薄荷上药,听到他的问话,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呢,想要知道我的秘密,不如用秘密来交换啊?先从你的血液是怎么回事开始怎么样?” 用秘密交换秘密,这是他们曾经有过的约定,但是两人好像暂时都没打算进行,沈炼微微一笑,就算她身上都是谜团又怎样,她还是他的夫人,依旧在他身边就好,别的留着他慢慢来发现吧。 于是沈炼没有再继续追问,让苏悦芯安心忙碌,他转身就走了出去,苏悦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如果沈炼执意逼问,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辛亏他算是君子。 苏悦芯一边为薄荷上好了药,收拾妥当所有的一切,走出房门,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其余人都离开了,只有海棠和追风还守在门口。 “王妃,薄荷怎么样了?她没事了吧?”海棠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没事了,今天晚上就辛苦你照顾她了,夜里她可能会有点发烧,你用湿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一会儿换一下就可以了。”苏悦芯吩咐道,听到她这样说,海棠终于放心了,答应一声立即就进房间照顾薄荷去了。 院中只有苏悦芯和追风,一阵夜风吹来,凉凉的,追风并没有多问薄荷的情况,他刚才在里面输血,知道她应该是脱离危险了,他直接问道:“王妃,这些虫子来的蹊跷,属下一定会好好追查,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的。” 他说的咬牙切齿,听上去似乎是真的恨意十足,追风跟在沈炼时间久了,受到他的熏陶,面上很少有表情,只有私下里偶尔有一些活泼,今天居然这样激动。 “刚才薄荷晕倒时,把你吓坏了吧?我从没有见你那样紧张过。”苏悦芯淡淡的问道。 追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说道:“是有点紧张的,她平时嚣张跋扈的,十分厉害的模样,没有想到她这样不堪一击。” 苏悦芯看着他欲盖弥彰的模样,也不再追问什么了,淡淡一笑,状似随意的说道:“再嚣张跋扈,她也是女孩子,总有脆弱的时候,比如现在。好了,关于飞虫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这一次对方是彻底把她惹怒了,她一定要狠狠的反击,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惹了多么不好惹之人,伤害到她在乎之人,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不可饶恕。 苏悦芯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之后,发现沈炼居然在她的房中。 “王爷?你在我房中干嘛呢?”苏悦芯疑惑的问道。 沈炼眉毛一挑,直接说道:“你是我的王妃,我深夜在你房中,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有什么好疑惑的?” 苏悦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有些生气了,只能放低自己的语气,柔声说道:“王爷你来这里,当然是理所应当的,您随意。”这庆王府都是人家的,她还能说什么。 “夜已经深了,那便更衣休息吧。”沈炼直接吩咐道,其实他不过是因为不放心苏悦芯,不知道今夜还会不会有别的危险发生,所以亲自来这里保护她。 苏悦芯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对付那些虫子上,哪里还有精力来分析沈炼的心思,自然不知道他的一片好心。 她不情不愿的为沈炼更衣,磨磨蹭蹭的等沈炼上床之后,她迅速窜到床角,虽然他们已经“坦诚相见”过多次,可是这样同床共枕的次数并不多,苏悦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觉不觉的我们中间,或许还可以再躺一个人?”沈炼凉凉的声音,从她后脑勺处传来,苏悦芯知道他这是指责她太靠里了,离他远了。 苏悦芯依然背对着他,缓缓的往后蹭了蹭,看上去她好像要靠近他,其实她只是在原地蹭,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变小。 沈炼没有了耐心,伸出长长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拉到怀里搂住了,苏悦芯一惊,不着痕迹的想要挣扎一下,他低声说道:“别乱动,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后续发展了。” 苏悦芯一怔,然后就僵住一动不敢动了。 夜色中的温柔 “今天害怕了吗?”沈炼搂着她低声问道。 苏悦芯依靠在他的怀中,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老实的说道:“有一点害怕,以为不知道这些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后来你来了,就不怕了。” 沈炼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黑亮柔软光滑,摸上去十分舒适。 “明天我给你几本内功心法修炼的书,你每天调息修炼。”沈炼缓缓说道。 苏悦芯听到之后却十分惊喜,猛然爬起身来,问道:“内功心法?练了这个我是不是就能成为武林高手?”她对这个“内功心法”十分好奇。, “什么高手,关键时刻能自保而已,以后我不可能时时保护在你身边,关键时刻,你还得靠自己,就你那点花拳绣腿的怎么够用,所以还要好好修炼一下内功。” 沈炼把她拉回自己的怀中,重新盖上了被子,不让她乱动,苏悦芯还是十分好奇,却也不好再问,不过听沈炼刚才的话,她发现似乎有些不对,问道:“你是要去哪里吗?” 他刚才明明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沈炼笑了一下说道:“你还挺敏感的,没事,我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这里并不是他的归宿,离开是迟早的事情,曾经他对于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似乎不舍得怀中的这个小女人,那就带她一起离开吧。 沈炼并不是没有想过什么有个女人陪伴,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人,似乎觉得女人只能给他带来麻烦。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怀中的女人,心想如果他的身边注定有个女人陪伴,她就是正合适的,即使她整天惹是生非,惹他生气,他也想把他留在身边。 苏悦芯被他的这句:“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给击中了心脏,心口的位置麻麻苏苏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楚,她自己的未来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能跟他到几时她也不知道,未来一切都说不定,分别或许随时会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十分不舍,于是轻轻的转过身,面朝着他,靠近一点,然后再靠近一点,伸出胳膊轻轻的揽住了他。 夜深时分,沈炼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怀里已经空了,他睁眼一看,果然发现不远处窗台下的贵妃榻上,苏悦芯正在翻看着什么书籍。 她似乎怕打扰他休息,刻意把烛光调小了,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时而凝眉,时而摇头的,沈炼无声的笑了一下,侧躺着用手支撑着头。 她专心致志的看书,而他专心致志的看她,她平时欢脱,这时候安静下来,这样认真模样,他觉得更加可爱。 又过了好一会儿,五更十分,苏悦芯的瞌睡上来,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要撞在桌边上了,沈炼翻身下床,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书,发现她果然是在研究毒虫。 苏悦芯困到意识模糊,发现自己被抱起来了,也只是费力的掀了一下眼皮,看到沈炼的脸,然后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何必弄的这么累,这件事我来调查就好了,你安心休息。”沈炼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去,一边有些心疼的说道。 苏悦芯听到这话,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不行,这件事依然是冲我来,而且触碰到我的底线,就一定要由我来解决,你不要管。” 都困成这样了,还知道逞强,沈炼多少也了解她的倔强,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的盖上了被子,然后翻身躺下,重新把她搂在怀中,低声说道:“不管谁来处理,都明天再说,现在你安心睡觉。” 苏悦芯实在太困,十分听话的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清晨,沈炼早早起床之后,推开房门,看到海棠正在院中准备东西要伺候苏悦芯洗漱呢。 她不知道昨夜沈炼留宿在苏悦芯的房中,看到沈炼出来,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势力,接着说道:“王爷,奴婢这就伺候您和王妃洗漱。” 沈炼抬手拒绝道:“不必了,本王回落雪殿,王妃昨夜睡得晚有些累了,你就不要过去打扰了,等你自己醒来再伺候吧。”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听雨轩。 海棠端着盆怔了一怔,回想王爷刚才所说的话,昨夜睡的玩?累了?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同时在心里替王妃高兴,看来她跟王爷的感情,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苏悦芯确实有些累了,被虫子折腾了到半夜,又熬夜看书查材料,等她睡醒之后,已经日上三竿了,想起受伤的薄荷,她匆匆起身穿衣。 推门出去看到院中的海棠,急急问道:“海棠,你怎么也不早叫我?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薄荷怎么样了?” 海棠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不敢叫您,王爷特意嘱咐了,您昨夜太累了,让您多睡会呢,看看王爷多体贴您啊,王妃,您放心吧,薄荷已经退烧了。” 海棠的一番话,让苏悦芯想起昨天夜里她和沈炼的对话,借着夜色说的一些话,当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来,居然有些害羞,她记得自己主动靠近沈炼的怀抱,还伸手揽住了他,想到这些,她的脸不由不住的红了起来。 看到海棠满眼了然的神情,她就知道海棠肯定是误会了,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解释了,只能像个鸵鸟一样逃避了。 “我去看看薄荷怎么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躲进了薄荷的房间,身后的海棠似乎喊了一句什么,慌忙跑路的苏悦芯也没有听清楚。 刚刚走了薄荷门口,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苏悦芯一抬头,居然看到追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出寻找救兵 苏悦芯立即就忘记了刚才的窘迫,马上就化身刚才的海棠,意味深长的笑着问道:“追风,这么早就来看薄荷啊?” 追风眼神躲闪了一些,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闪身离开了。 苏悦芯忍俊不禁的想着,这追风平时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内心居然还是纯清少年啊,居然被这样问一句就不好意思了,在感情方面,跟他的主子完全就是不同风格嘛。 苏悦芯一边走摇头,一边笑着走进薄荷的房间,薄荷昏睡着,脸色还有一些苍白。 苏悦芯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发现都已经结了痂了,没有再出现红肿,看来是没有发炎,谢天谢地,昨天夜里也算没有白折腾,苏悦芯从双凤手镯空间里,取出来一些上好的上药膏,轻轻的为薄荷涂抹着,这样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海棠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苏悦芯亲自为薄荷上药,她赶紧走过来说道:“王妃,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让我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接过苏悦芯手中的药膏。 苏悦芯并没有给她,而是说道:“薄荷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为她上药有什么不行的,你别拦着我,这样做我心里也好受些。” 海棠听到她这番话,眼眶都红了,低声说道:“我们是王妃的侍女,本就应该为王妃赴汤蹈火,如果能用我们的贱命,换您一条命,那也是值得的,何况只是受了点伤,现在薄荷没有醒来,如果她醒着的话,肯定也会说这是她心甘情愿的,您就不要再自责了。” “什么贱命不贱命的,海棠,以后不许这样说,我们的生命都是一样宝贵的,以后不准说这样的傻话,也不准像薄荷这样做傻事了,听到了没有?”苏悦芯十分认真的对海棠说道。 海棠知道她们王妃是最好的了,可还是感动不已,忍着泪水,点头答应了。 苏悦芯一直没有找到关于那个黑虫子的记录,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开?为什么会一直攻击她?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她的手镯空间内有很多医学典籍,她昨天夜里熬夜查阅完了所有的材料,居然一直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个黑虫子的记录。 上午在书房里,她又找遍了所有的古籍材料,居然也没有找到,她有些着急,这些虫子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她抱着书本唉声叹气的,沈炼在旁边处理公务,看到她愁眉苦脸的小样,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跟那个宝一堂那个大夫关系不错嘛,去问问他啊,或许他能知道。” 苏悦芯眼睛一亮,对啊,她何必在家这样门口苦想呢,或许老冯知道啊,他怎么说也是京城排名前三的大夫啊,而且好顶着一个“京城八卦第一人”的名头,说不定见多识广,认识这个虫子呢。 说走就走,苏悦芯立即起身,笑着说道:“多谢王爷提醒,我这就去东街找老冯问问。” 说完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相比是回去准备去了。 沈炼笑了一下,然后对一直站在旁边的追风说道:“把沉星叫来,我有话要说。” 沉星很快就来了,沈炼交待他:“待会你跟王妃出去,装作不经意的告诉她闻天阁的事情,她找不到这个虫子的来源是不罢休的,让她去问南宫仁吧。” 沉星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属下遵命,可是王爷,您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妃闻天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让她直接去问啊。” 沈炼重新拾起来桌上书,随口说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调。” 追风和沉星同时转头看他,瞪大了眼睛,惊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夫妻之间的情调?这是出自王爷之口的话?他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苏悦芯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沉星今天给她易容的时候,神情有些怪怪的,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她有些好奇的问道:“沉星,你怎么了?为何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沉星跟在她身边久了,知道苏悦芯也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听到苏悦芯问他,直接说道:“没什么,属下只是觉得情、爱之事,真的太奇妙了。” 苏悦芯一听这话,立即就竖起来耳朵,她盯着沉星问道:“嗯?听你这语气,难道你也坠入情网了?说来我听听啊,你看上那家的姑娘了?不然就是看上府里的那个丫头?” 沉星愣了一下,不明白王妃为何会突然转移到这个话题了,他怔怔的说道:“我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啊,王妃,你想多了。” 苏悦芯点了点头,了然道:“哦,那就是看上府里的哪个丫头了,是谁啊,说出来,被王妃可以为你做主哦。” 沉星直接败了,感觉越描越黑,索性说道:“我没有看上什么姑娘,也不喜欢什么丫头!” 苏悦芯似乎更加惊讶了,吃惊的看着沉星,许久之后,十分坚定的说道:“沉星,我没先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在感情的世界里,不管你喜欢同性,还是异性,爱都是平等的。” 沉星简直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追风誓死不愿意跟着王妃了,她确实有把人逼疯的本事啊,这样的时候,他非常理智的选择沉默,感觉自己越说越错,而苏悦芯却当他是默认了,在心里暗暗排查,沉星喜欢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易容完成之后,苏悦芯就启程去东街宝一堂找老冯,结果到了宝一堂,药铺里的小药童却告诉她,老冯去外地给病人看病了,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苏悦芯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还要等三天啊,我等不了那么久的,说不定到时候我就被人整死了。”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就感叹,没有手机真是太不方便啦。 沉星这时候却突然说道:“王妃,以属下看,您要是想要知道这虫子的来历,不一定非得问大夫了,或许可以去闻天阁问问。” 知道天机的男人 “闻天阁?”苏悦芯一听这高大上的名字,顿时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听着好像是研究天文方面的啊。” 沉星早有准备,立即说道:“这闻天阁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苏悦芯一怔,兴奋的说道:“有这样的地方,你怎么不早说,这难道就是古代的“百度”?快,带我去会会。” 沉星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之前没说,是因为闻天阁的规矩很奇葩,首先费用很贵,然后还要看缘分,无缘之人,问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有缘之人,你不问的是事情,他也会告诉你,并且还能帮你预测吉凶。” 苏悦芯十分惊讶:“居然还有功能这样强大的组织,而且还挺个性,不过我了解,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有个性,你就别说废话了,赶紧带我去吧。” 沉星点了点头,带着苏悦芯出门乘坐马车,直奔闻天阁而却,这闻天阁在城外的青城山上,山势陡峭险峻,苏悦芯一路爬上去,差点累端起。 她扶着腰说道:“我非这么大功夫爬上来,如果那闻天阁告诉我没有缘分,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住下不走了,太累人了。” 沉星常年习武,这点劳动量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两人终于来到闻天阁的大门前,还没有敲门呢,大门就缓缓的开启了,然后走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童子。 沉星一看到这个小孩子,立即笑着问道:“汤圆,你家阁主在家吗?有要事相问。” 苏悦芯微微一笑,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名字叫汤圆啊,还真是很贴切,都是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 只是这汤圆好像并不怎么待见沉星,他直接说道:“阁主在家,庆王妃里面请。” 沉星跟在后面,也想要跨进大门,那小童子却拦住了他说道:“阁主说了,只让庆王妃一个人进去,闲杂人等在外面等候。” “谁是闲杂人等呢?你告诉南宫仁,上次的事情不愿我,他怎么这样小气。”沉星气愤不已的说道,苏悦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沉星不想让苏悦芯为难,冷哼一声,转头就坐在门前的山石上。 苏悦芯跟着汤圆走了进去,发现这扇门后另有冬天啊,这山顶居然还有不少的温泉,飘飘渺渺的冒着热气。 汤圆带着苏悦芯来到一个小亭子处,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苏悦芯四处打量一下,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煮茶,动作优美有文雅,别说喝茶了,只是这样看着都让人出神,男人一身白衣,飘飘欲仙,面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虽然只能看到半边脸,也能分辨出这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来这里是有件事想要问一下。”苏悦芯清了清嗓子问道。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庆王妃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坐下来喝杯茶。”男人柔声说道,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 不过苏悦芯也十分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庆王妃的?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起过,难道你是从沉星那里得到的消息?”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从来不需要假借别人,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南宫仁不知道的事情。你来到这里,肯定是心里有迷茫,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好大的口气啊,苏悦芯有些不屑,她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她反问道:“那么你知道我今天所谓何事而来?” “为了一只黑色虫子吧。”南宫仁随意的说道,苏悦芯却一下子就震惊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庆王府直接封锁了消息,谁也不准往外说,这阁主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苏悦芯一改刚才的态度,直接坐了过去,十分敬仰的说道:“神仙哥哥,你还知道什么?麻烦您都告诉我吧。” “我还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的。”南宫仁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这一下苏悦芯更加震惊,也更加小心了,在这样的地方,她可不想承认我是穿越而来这件事,万一被什么皇家机构发现了,把她抓住做研究就坏了,于是她决定死不承认。 南宫仁倒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他递给苏悦芯一杯茶,缓缓说道:“你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东西,到了你们那里肯定也会有一些变化的。” 他说的这些,苏悦芯自然明白,古代和现代大多数东西都不一样,仅为所有的生物都是在进化的嘛。 想到这里,她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怎么忘记了所有生物都会进化!那么那些黑虫子肯定也会进化的嘛,她在现代的医学资料里找,肯定信息极少,但是如果她能找到进化之后的变成的生物,肯定就很好找了,信息肯定也会更全。 这一次她彻底对南宫仁刮目相看了,他不但知道她所来因为何目的,更加巧妙的是,他几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苏悦芯心服口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阁主,您既然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您肯定知道怎么让我回到我的世界吧?” 南宫仁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想离开?”那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在批判她,苏悦芯怔怔的,不太明白,难道在这样的时候,不能说离开吗? “我只能告诉你,现在还不是你能离开的时候。”南宫仁冷冷的说道。 苏悦芯听到他的语气已经不善,似乎很反对她离开,她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想要放弃呢?可是她也有她的使命和任务,这双凤手镯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她必须要回去的。 “你走吧,闻天阁的规矩,一次只能回答一个问题,想要问什么,只能等下次了,汤圆,送客!”南宫仁直接下逐客令了。 熟悉的糖果气味 苏悦芯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宫仁,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一双眼睛似乎真的能看透一切。 她走了两步,然后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其实她很想问问,如果她总有一天要离开,那么她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她还能陪在沈炼身边多久? 想起南宫仁刚才决绝的语气,她没好意思再张口,转头刚刚想要离开,听到南宫仁突然在身后说道:“时机到了,你自然就能离开,跟这里再也不会有任何牵连,你自己要想清楚。” 苏悦芯转头吃惊的看着他,感觉他似乎意有所指,但是这时候南宫仁却已经转过头,继续摆弄眼前的茶具,汤圆低声说道:“姐姐,我送你出去吧。” 苏悦芯转过头来,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随着汤圆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笑着说道:“谢谢你,汤圆,这些糖是姐姐送给你吃的。”说着她从双凤手镯空间里,取出一些糖,递给了汤圆。 这是设备研发成功之后,她们实验室的几个女孩子趁着教授不注意,偷偷放进去的,每个人都放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糖果之类的。 汤圆见到这些包装十分美丽的躺,十分开心,到底是小孩子,立即眉开眼笑的说道:“谢谢姐姐,姐姐,你以后有空常来哦。” 苏悦芯看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胖脸,忍俊不禁的说道:“你们阁主看上去似乎不太欢迎我来呢。” 汤圆摇头说道:“没事,我把你给我的糖果送给他就好啦。”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南宫仁看到汤圆回来,笑着问道:“看你表情,又得到好东西了?”汤圆眼神躲闪,有些心虚的说道:“那个漂亮姐姐给我糖果吃,我送给你一颗,以后还让她来好不好?” 说着从苏悦芯给他的糖果里取出来一颗最小的,放在南宫仁的面前的小桌上,十分不舍的模样,南宫仁忍不住说道:“她给你那么多,你就给我这一颗,汤圆,你是不是太小气了。” 汤圆紧张万分的捂住自己的口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你不能跟我抢吃的!”说完唯恐南宫仁继续跟她要糖果,直接转身就跑走了。 南宫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那块糖,剥开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之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道:“唔,牛奶太妃糖,还是那个味道啊。” 苏悦芯从闻天阁出来的时候,沉星还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立即问道:“怎么样?南宫仁告诉你答案了吗?” 苏悦芯看了沉星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人家怎么说也是阁主,感觉你怎么对人家这样不在意啊?难道你们曾经有过去?”自从上次谈话之后,苏悦芯自认为已经十分了解沉星了。 南宫仁一看长的就十分清俊,虽然比沈炼差一点,但也是一表人才,出类拔萃的类型,想起沉星的态度,她忍不住揣测道,难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沉星最怕她这个眼神了,全身寒毛都竖起来,然后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完就匆匆往山下赶,脚步快的苏悦芯都追不上,她越大的觉得沉星是在躲避什么了。 回到庆王府,没有看到沈炼的踪影,海棠说王爷一早就跟追风出去了,处于他整天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轨迹,苏悦芯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多在意。 她先去查看了一下薄荷的伤势,这时候薄荷已经醒来,只是依然有些虚弱,看到苏悦芯进来,立即就要起身,苏悦芯赶紧扶住了她,薄荷红着眼睛说道:“王妃,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是您救了奴婢这条小命,奴婢感激不尽。” “你受伤本来也是因为我,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见到你好了,我也放心了,不过你要真的感谢一个人,说起来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苏悦芯神秘兮兮的说道。 薄荷有些好奇的问道:“谁啊?我听海棠说,昨夜就是您一个人在忙碌啊。” “是追风,虽然是我一个人在忙碌,但是追风给你输了很多血,你现在体内大半血液来自追风。”苏悦芯打算帮这俩小冤家往前走一步了,并且暗自觉得自己对媒婆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薄荷也是一愣:“追风?就他那个熊样,居然会救我。” 苏悦芯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不但输血救你,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来看你,我估计他今天是因为要出门,所以在出门之前先来看看你,还要替你报仇!” 为了加强效果,苏悦芯最后还加了一点猛料,薄荷怔怔的想了一会儿,果然如她所料的红了脸。 有戏!苏悦芯心里替追风高兴了起来,这小子跟薄荷果然有戏啊。 看望薄荷之后,苏悦芯的心终于落回去了,那么下一步就是反击了,这一次她有把握,一定会找到那个毒虫的困局,想要害她?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次她一定要狠狠反击回去。 沈炼不在家,苏悦芯独自待在他的书房里,然后交代海棠,谁也不准来打扰她,她仔细的翻看了所有的古籍,还有双凤手镯空间内存的资料。 然后根据古代昆虫进化的轨迹,慢慢的在现在的文献里寻找,这一次果然有了收获,这些飞虫居然后来进化成了食人蚂蚁,顺着食人蚂蚁这条线索,继续往上追查,找到了苗疆毒蛊这条线索。 资料上说道,食人蚂蚁是穴居动物,一个蚂蚁的巢穴了,就只有一只母蚁,它负责调动指挥所有的工蚁,这些工蚁就好像机器人一眼个,接到指令,就会一直执行,除了死亡,不受任何因素影响。 然后她还搜索到了,有人利用食人蚂蚁害人,下蛊让母蚁吃了要加害人的头发,然后那些工蚁就会循着这个人的气味找到他,继而会疯狂攻击,直至把这个人啃成白骨。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看到这里苏悦芯想起在苏府的时候,那个来路不明的侍女,当时就取走了她的头发,她就觉得蹊跷,原来那侍女当时就是为了取走她的头发,用来喂那个母蚁,然后施咒陷害她。 辛亏昨天夜里,她反应快,又有沈炼护着她,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说不定今早她就变成一副白骨架子了,她已经可以确定这背后的主谋就是苏悦萱,看来她这次是找到厉害的帮手了。 苏悦芯相信,在害人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苏悦萱,但是她有勇无谋,这样狠辣刁钻的害人手法,不可能出自她之手,问题就处在那个侍女身上。 夏日的午后,生个庆王府静悄悄的,吃过午饭有人午睡,值班的小厮和侍女也蔫蔫的打着瞌睡,就在这时候,落雪殿沈炼的书房内,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太好啦,我找到啦。” 守在门口伺候着的海棠,本来也昏昏欲睡了,听到苏悦芯这声高呼,吓得一哆嗦,立马就精神了,立即问道:“王妃,您找到什么了?”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兴奋的满面红光的苏悦芯。 “我找对对付那个对付这些毒虫的方法了。”苏悦芯十分兴奋的喊道,然后朝着海棠招了招手说道:“海棠,快点帮我去花园里捉几只蜜蜂来。”说着她递给海棠一个小巧的透明玻璃瓶子。 海棠不明所以,但是只要是王妃吩咐的,她就没有丝毫怀疑的去执行就对了,最后她在花园里抓来两只蜜蜂交给了苏悦芯。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打扰我,我要专门训练这两只蜜蜂了。”明天就是苏夫人出殡的日子,苏悦芯料想既然这一次苏悦萱没有害死她,那么她后面肯定还有后手,而明天就是最好的动手的日子。 来吧,就让她会会那个侍女,这一次绝对让她后悔惹着了她。 深夜,东宫,太子妃苏悦萱独守空房,她坐在小桌前,一杯接一杯的饮酒,趁着窗外清凉的月色,更显得凄清。 蓝玉站在旁边,垂手而立,看到苏悦萱这样痛苦,她也有些愧疚,低声说道:“太子妃,都怪属下办事不利,惹您伤心了。” 昨天她信誓旦旦的告诉苏悦萱她已经派出去所有的毒手,苏悦芯必死无疑,那些毒虫都是经过训练,而且还有虫后的指挥,一定会把苏悦芯给啃成一堆白骨的。 苏悦萱激动的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就等着庆王府来报丧了,结果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还是没有动静,她忍不住派了一个下人去庆王府打听,却发现庆王府一片平静,庆王府的人说,王爷和王妃都出去了。 苏悦芯根本就没事!蓝玉也相当震惊,其实第二天,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了,因为她派出去的毒虫居然没有一只回来,她只希望就算是所有的毒虫都死了,只要把苏悦芯弄死,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没有想到苏悦芯居然这样好命!她的毒虫有去无回,而苏悦芯居然毫发无伤,蓝玉也十分恼火。 本来苏悦萱打算今天晚上用这个消息哄太子开心的,成婚以来,没人的时候,太子从来不给她好脸色,总是恶言恶语,而且每天晚上都是在侍妾那边度过,苏悦萱夜夜独守空房。 她所受的所有痛苦,全部都怪罪到苏悦芯的头上,只觉得如果没有苏悦芯,她定然会幸福无比。 “蓝玉,这也不怪你,那个贱、人自从嫁给了沈炼,总是出奇的好命。”苏悦萱一仰头又喝干了杯中酒。 蓝玉忍不住劝阻道:“太子妃,您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苏悦萱苦笑一笑:“我还要这个身体有什么用,太子从来不碰我,东宫里的每个人都在背后取笑我。” 蓝玉有些不忍的说道:“太子妃,您对太子一片痴心,太子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我对他的心,他其实早就知道,但是因为出了那件事,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想起那天她赤身裸、体和三个男人躺在床上的场景,她心里用上一股愤恨,一把就摔碎了被子。 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都是苏悦芯,都怪那个贱、人!一切都是因为她。”然后她猛然抓住了蓝玉的胳膊说道:“蓝玉,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除掉她!不然我永无安宁啊,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蓝玉反手扶住了苏悦萱,急忙说道:“太子妃,您不要这样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除掉她,您放心吧,我可是苗疆有名的蛊师,她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这一次算她命大,但是下一次她绝对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您且耐心一等。” 苏悦萱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你有新的注意了?” 蓝玉冷冷一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一次我决定派我养了多年的虫后出面,那虫后全身都是剧毒,而且体积很小,只要触碰一下都会中毒身亡,这一次就让她死的悄无声息。” 苏悦萱一听,十分高兴,想了一下说道:“明天就是我母亲出殡的日子,她一定回去,这是非常好的机会,你好好准备一下。”蓝玉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毒辣,居然敢杀了她的毒虫,就为这一点,她也要取了苏悦芯的命! 苏悦芯在书房里忙了一整天,最后直接累的趴在沈炼的书桌前睡着了,因为她之前交代过,谁也不能去打扰她,所以海棠一直守在门外。 沈炼深夜,来到书房,看到她趴在桌前睡的正香,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瓶。 他本想把她喊起来,让她回房睡的,可是看到她睡的如此香甜,有些不忍吵醒她,于是一弯腰,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然后走出房门,往听雨轩走去。 有夜风轻轻拂过,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草丛中鸣叫,苏悦芯缓缓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下就看到沈炼俊美的侧脸。 “王爷,我找到克制对付毒虫了办法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的他的表扬。 除掉虫后 沈炼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近来确实越来越能折腾了。”苏悦芯不太明白他这是不是在夸她呢,反正大脑迷迷糊糊的,不愿多想,就当是夸她吧。 然后就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睡过去了。沈炼微微一笑,他又有了一个新发现,苏悦芯只要在困着的时候,或者半睡半醒的时候,总是十分的乖顺,这一点他很喜欢。 第二日苏夫人出殡,苏悦芯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准备回娘家了。 早饭的时候,沈炼告诉她:“上次毒虫的事情,肯定还有后续,你自己小心一点。” 苏悦芯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感觉,笑着说道:“王爷,您今天就等着看好戏吧,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沈炼看到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放心一些,然后说道:“我今天是看不到你的风采了,待会我要出门,我已经让追风安排好了,你自己去吧。” “哦,好啊,那你去忙吧。”苏悦芯直接说道,并不在意的样子,其实照理说,这样的日子,沈炼如果不出现,显得苏悦芯不受重视一样,一般这样的日子女婿都要去的。 可是苏悦芯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她有的时候就爱耍个笑脾气,有的时候就十分的大气,不管什么样子,似乎都是他喜欢的样子,沈炼微微一笑,又嘱咐道:“早去早回。” 语气有些温柔,苏悦芯好奇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为何突然温柔起来。 苏悦芯到了苏府,苏怀德依旧要到门口迎接,她一下马车,居然没有看到娘亲,有些疑惑的问道:“爹爹,我娘呢?” “哦,她身体不舒服,就没让出来迎接。”苏怀德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苏悦芯疑惑的看了他一样,并没有多问,然后就要去看望赵姨娘。 这时候正好太子府的马车也到了,太子和苏悦萱下车之后看到苏悦芯,没有看到沈炼的身影,太子说道:“今日岳母出殡,庆王都没有出现吗?看来王妃在庆王眼里也不过如此嘛。”苏悦萱也有些幸灾乐祸,太子虽然在人后对她冷淡,但是人前还是给她面子的。 “这夫妻之间的情分呢,就如饮水,冷暖自知,太子殿下,胸襟宽广,能容别人不能容忍之事,姐姐好福气,悦心自然是比不上的。”苏悦芯笑的十分诚恳。 太子和苏悦萱都变了脸色,他们自然听出来苏悦芯的讽刺,苏悦芯也不再客套,笑了笑,就转身走进府中。 苏悦萱小心翼翼的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替您出这口气。” “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自己蠢就承认自己蠢,何必自作聪明,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小心我就休了你!”太子被苏悦芯气出来的满腔怒火,全部都发泄在苏悦萱的身上。 苏悦萱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数落自己,现在连这点脸都不给她留了,羞愤气恼不已,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转头看了一眼蓝玉,用眼神暗示她,今天一定要让苏悦芯死! 蓝玉点了点头,十分坚定,作为苗疆出色的蛊师,她也不允许自己失手第二次。 苏悦芯径直来到赵姨娘的院中,赵姨娘看上去确实气色不是很好,苏悦芯问道:“娘,您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不见好啊?” 赵姨娘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年纪大了,身体有点毛病是难免的,你不用担心我。” 苏悦芯还是不信直接问道:“爹爹对您不好?”赵姨娘笑了一下说道:“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他要是突然对我很好,我才不习惯呢,他并没有苛待我。” 没有苛待她就满意了吗?要求竟然这样低,苏悦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唯有心疼,想要对她好一点,这可怜的人,辛亏自己穿越来了,如果没有的话,她中年丧女,还不知道能不能撑着活下去呢。 母女俩正在说话呢,突然就听到嗡嗡嗡的声响,她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挂在腰间的小瓶子里两只蜜蜂,开始剧烈的撞击瓶子了。 苏悦芯眼神一冷,立即就站起身来,看到对方行动了,赵姨娘看到她神色肃穆,一下子也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芯儿,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娘,你待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来,我出去一下。”说完她就快速走出房间。 对方放出虫后了,虫后身上有剧毒,万一不小心伤到赵姨娘就不好了,虫后的目的是她自己,如果自己离开了,赵姨娘就安全了。 苏悦芯来到院子里,然后把那两只训练好的蜜蜂放了出来,两只蜜蜂立即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苏悦芯定睛一看,那虫后体型非常小,要不是因为有蜜蜂的指引,她或许都发现不了,那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那黑色的虫后,直接朝着苏悦芯飞来,苏悦芯在双凤手镯空间内直接拿出来药粉,一下子就撒了出去,那虫后根本就不怕,穿过药粉,继续朝她扑来。 苏悦芯快速的躲闪到一边,这时候虫后的身上已经粘上了药粉,两只蜜蜂直接朝它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终于被其中的一只蜜蜂给捉住了,直接就把身后的尾刺,刺进了虫后的身体,这蜜蜂的身上也是沾有剧毒,只是这毒只有遇到虫后身上的毒才能发作。 那只立功的蜜蜂和虫后都中毒身亡,掉落在地上,苏悦芯用手帕包着捡了起来,放在了双凤手镯空间内。 她转头看了一眼苏悦萱的住处,眼神一冷,危险现在已经解除了,是时候去直面开撕了。 “芯儿,你没事吧?”赵姨娘听了苏悦芯的话,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要离开了,站在窗前有些担忧的问道。 “娘,我没事,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休息吧。”苏悦芯说完就走了,剩下的那只蜜蜂已经飞出很远,它循着虫后飞过的轨迹带领苏悦芯去找那幕后之人。 我劝你善良 苏悦芯一路紧紧的跟在蜜蜂的身后,一路追踪,果然看到飞虫进了苏悦萱曾经住过的院子。 这时候,苏悦萱正在和蓝玉在房中等待着,她满脸期待,有些坐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再一次问道:“蓝玉,你确定这次她一定活不成了吗?” 蓝玉点了点头:“太子妃,您就放心吧,我放出去的可是虫后,我豢养了这么多年,跟我心有灵犀,只要苏悦芯碰触她一下,必死无疑。” 苏悦萱听到“必死无疑”这四个字,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只要她死了,太子就会原谅我,我的失去的幸福就能找回来了,蓝玉,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啊。” “姐姐,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一样不会幸福的。”苏悦芯气定神闲,轻轻推开了苏悦萱的房门。 苏悦萱和蓝玉同时震惊回头,尤其是蓝玉,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样,震惊不已的说道:“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苏悦芯也盯着蓝玉看,这一次蓝玉没有易容,但是苏悦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上次要刺杀她,最后只取走了她头发的那个侍女,那个狠毒阴鸷的眼神,她永远忘不了。 “哼,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想用一只小虫后就取走我的性命,没有那么容易!”苏悦芯冷冷说道,看向蓝玉的眼神充满挑衅和仇恨。 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薄荷受伤,差点就救不回来,害的沈炼为了救她差点寒毒发作。 “我的虫后呢?你把它怎么样了?”蓝玉逼近一步,冷冷的问道,眼神中有深深的担忧。 “那只小虫想取走我的性命,现在我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说它能怎么样?”苏悦芯冷哼一声说道。 蓝玉一下子就炸锅了,高声喝道:“你杀了它?你居然敢杀了它,那时我费了多少年心血养起来的,你杀了它,我现在就杀了你!” 蓝玉一边说着,一边立即就要出手,伸出了尖利的黑指甲,要跟苏悦芯拼着你死我活,这时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苏悦萱,突然开口说道:“蓝玉,住手!” 蓝玉回头,有些着急的说道:“太子妃,她杀了我的虫后,我一定要报仇,今天你就让我干脆利索杀了她,您也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请您不要阻拦我。” 苏悦萱冷着脸??她何尝不想让苏悦芯当场就死在这里,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她也已经长了教训,苏悦芯既然敢来这里,肯定就有把握活着出去,她如果真的对苏悦芯动手,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蓝玉,你今天杀不了她的,你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她说。”苏悦萱似乎是有些必备的说道,蓝玉是个极为固执之人,她犹豫着明显不想收手。 苏悦萱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就算是你在这里杀了她,你我脱不了干系,你杀不了她,出去吧!” 蓝玉终于不情不愿的收了手,然后狠狠的瞪了苏悦芯一眼,走出了房门,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替她的虫后报仇。 蓝玉走到院子里,突然愣住了,就在房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都是极为英俊伟岸的,面目冷峻的盯着她,蓝玉认出来,这两人就是跟在庆王爷和苏悦芯身边的两个侍卫。 这两人全身都散发出摄人的气势,她自己掂量一下,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终于有些明白太子妃的话了,她今天动手,确实杀不了苏悦芯,只能把自己搭进去。 苏悦芯并不知道沉星和追风一直跟着她,她还以为他俩在前面帮忙呢,来之前沈炼吩咐追风和沉星:“你们俩暗中保护她就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让她自己处理。” 沈炼了解苏悦芯,她看上去娇弱,其实那只是外表,内里她是个十分坚强独、立之人,这一点其实跟他很像,这件事她既然说自己来处理,就不会同意别人插手,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沈炼只能让追风和沉星暗中保护她。 苏悦芯迎着苏悦萱冰冷的目光,坦然的坐了下来,然后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苏悦萱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胆量,还敢喝我这里茶。” 苏悦芯轻笑一声,淡淡回应:“这是好茶,我为何不敢喝,姐姐虽然几次三番的给我下毒,可是没有一次能毒死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就当是我们姐们见的情趣罢了。” 苏悦萱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恨意十足:“苏悦芯,你真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幸运下去吗?我就不信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苏悦萱,姐妹一场,我劝你善良,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做的这些事,有哪一件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想害死我,我怕你先把自己折腾死了,所以收手吧,给自己留条活路。” 苏悦芯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是终归也是自己的心里话,她并不惧怕苏悦萱,但是她厌烦了被仇恨和斗争围绕的生活,虽然是死对头,但是看到苏悦萱在仇恨的泥泞里越陷越深,她甚至有些同情。 苏悦萱不会明白苏悦芯的这番苦心,她从苏悦芯的话里,只听出来轻视和傲慢,这让一向高傲的她很难接受,她只能竖起全身的刺,充满戾气的回答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托着你一起死!” 苏悦芯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平静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告辞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苏悦萱呵斥了一声,苏悦芯停下来,转头淡然的看着她,苏悦萱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苏悦芯心里一惊,以为苏悦萱发现了什么,可是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直接回答道:“她死了。” 苏悦萱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不是她,是不是你杀了死了她?她什么时候死的?”只要这个能证明这个苏悦芯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是死罪! 大开杀戒 苏悦萱一直不愿相信,这个苏悦芯就是之前自己的那个傻子妹妹,总觉得变化太大,总想要找出破绽,没有想到她今天居然亲口承认了,她激动不已,一定要快点告诉太子,然后让皇上治她的罪。 苏悦芯看着苏悦萱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之色,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苏悦芯冷笑一声:“这样的问题,姐姐自然是最清楚的,何须问我?你妹妹就死在了她成婚的那天晚上,你亲自给的情药,亲自下的全套,是个死局,她能不死吗?” 苏悦芯说的也是实话,可是这才苏悦萱听来,却十分心虚,同时认定苏悦芯是在故意逗她玩的,更加生气的说道:“苏悦芯,我不管你是不是,你把我害的这样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悦芯不打算再继续跟她浪费口舌了,眼前这人的内心已经全部都被仇恨覆盖了,多说无益,她随意的说道:“你随意吧,最后送给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她转身出了房门,一会儿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她微微停步,没有回头,苏悦萱在她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苏悦芯,我恨你!” 苏悦芯平静的继续往前走了,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话来了,到头来不过是一个恨字,她已经尽力,有些人亲自跳入地狱,却怪别人身处天堂,她也无能无力。 苏夫人出殡,苏悦萱和苏悦芯都是乘坐轿子跟随出殡队伍,沈炼没有出席,走在前方的是苏怀德和太子,这两人都是极为要脸之人,虽然自知苏夫人死的并不光彩,但是出殡的阵势极为排场。 道路两旁的百姓都来看热闹,道路两边被挤得水泄不通,啧啧称叹。 “这是哪家的出殡啊?排场这样大,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豪华的出殡排场了呢。”有人惊叹问道。 “你还不知道啊,这可是苏府的大夫人出殡啊,她的女儿嫁给了太子,太子的岳母出殡,排场自然要大啊,唉,看看人家。”有人十分羡慕的回答。 也有人十分不屑:“哼,排场再大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女儿嫁给太子,她还没来得及沾光就死了,到了阴曹地府恐怕也不会心甘吧。” 这时候有人随合:“我听去吊唁的人说啊,这苏夫人好像不是才死的呢,吊唁那天都臭了,估计是在女儿成婚之前就死了。” 有人忍不住惊叹:“那这太子和太子妃也很狠毒了吧,母亲尸骨未寒,他们却行大喜之事,喔吆,这都是什么礼数啊,我们普通老百姓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啊。” “这有什么啊,他们高门神户的,为了荣宠权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跟你们说啊,听说这太子妃成婚当天就被发现,跟三个男人在婚房内厮混,太子还不是照样忍下了,这事放在你身上,你能行啊?” “喔,这太子也太能忍了,要是我婆娘这样啊,我直接一刀杀了她,是个爷们就忍不了这样的事情。” 几个人越说越起劲,根本无暇顾忌出殡的队伍了,头靠着头只顾说闲话,没有注意到这时候出殡队伍已经停下来,太子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这几个人感觉到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抬头一看,顿时吓的腿都软了,之间太子脸色十分阴沉的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提着一把长剑。 “背后议论皇族,造谣生气,死罪!”太子一字一句十分阴冷的说道,全身笼罩着一层杀气。 那几个人顿时跪下用力磕头说道:“太子殿下,草民知错了,请饶了草民吧。” 苏怀德也上前劝慰道:“殿下,今天是夫人下葬之日,不已进行杀戮啊,您就饶了他们一命,继续出殡要紧啊。” 太子本就好杀戮,内心都是杀伐之气,刚才听到这些刁民如此在背后议论他,盛怒之下,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杀戮之气,这时候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听到苏怀德居然还敢来劝阻,他一个眼风杀过去,毫不客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女儿伤风败俗,让本太子承受这样的羞辱!你还有何脸面说出这样的话!” 苏怀德被抢白的脸色苍白,十分难堪,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周围的百姓也都吓的噤若寒蝉。 “来人,把这几个喜欢嚼舌根之人的舌头给我割下来。”太子冷冷的吩咐道,他身后的几个侍卫立即上前,他们平时跟在太子身后,为虎作伥,坏事做尽,全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几个侍卫摁住那几个百姓,扯出他们的舌头,手起刀落,全部割了下来,现场顿时惨叫连连,旁边的小孩子,吓得哭都不敢哭。 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苏怀德承认不了周围百姓的怒视,随即要招呼出殡的队伍,继续前行,可是太子居然还不算完,他下命令:“把这几个人斩首示众,把头给我挂到京城最繁华地带的最高的楼上!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苏怀德一惊,冒死上前说道:“太子殿下,不可啊。”太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本太子就是软泥一块了,今天这几个人必须得杀!” 说着朝侍卫们一点头,那几个侍卫直接就把那几个还在惨叫着的百姓给拖走了,长刀一挥,全部人头落地,人群终于惊慌了,全部都逃命一样的四散逃走。 苏悦芯在队伍后面乘坐轿子,一开始停下来,她并没有当回事,等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继续前进,她有些好奇的掀开帘子,对站在旁边的沉星说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沉星皱着眉头说道:“王妃,好像是太子跟人起了争执,咱们且等一下吧,追风在前面呢。” 就在这时候追风走了回来,远远的就看到他满脸愤慨,握紧拳头,似乎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前面出事了?”沉星立即问道,苏悦芯也看着他,隐约感觉出了不小的事情。 招牌上面挂人头 “几个百姓私下议论太子和太子妃,正好被太子听到了,几个人全部多倍割了舌头,斩首示众了。”追风愤愤不平的说道,要不是王爷有交代,不让多管闲事,他刚才真是忍不住就要出手了。 “太过分了,不过是被说几句闲话,居然就下这样的狠手!这太子内心的戾气也太重了!”苏悦芯一听也十分生气,掀开帘子就要下去理论。 追风和沉星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同一信息:赶紧制止,王妃一出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庆王府虽然不怕太子,但是今天没有王爷坐镇,恐怕招架不住。 “王妃,稍安勿躁,太子此次行事残忍霸道,来日皇上自会惩罚,你就静观其变吧。”追风快速说道。 沉星立即点头附和:“今天是苏夫人出殡的日子,再闹起来,恐怕也会影响到您啊。” 后面的话苏悦芯没有听进去,她只听到“皇上自会惩罚”,她记得上次在长青宫门前,太子要杀他的时候,皇上曾经训斥过太子,说他内心杀戮太重,没有想到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皇上如果知道了,哼,那后果肯定够太子喝两壶的了。 “好,本王妃今天就不参与了,恶人自有恶报,我等着。”苏悦芯又坐会轿内,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太子残杀百姓的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这时候追风和沉星也都松了一口气。 出殡结束,回到苏府,太子一还是一肚子气,苏悦萱也早就知道路上的事情,吓得不敢出声,等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跟太子一起回去。 太子看到她,眼神里都是厌恶,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还有点用,她给自己带来这么大屈辱,真恨不得一刀杀了她,苏悦萱唯唯诺诺的跟在太子身后,刚刚要登上马车。 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让车夫直接就走了,她站在马车后面,愣怔了半晌,眼中含着泪花,他就如此厌恶她吗?这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一转头正好看到苏悦芯也往外走,苏悦萱瞬间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苏悦芯看到苏悦萱独自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门口,不见了太子,也不见了太子府的马车,她故作惊讶的说道:“太子已经走了吗?姐姐如果不嫌弃,可以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啊。” 苏悦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收起的假情假意,我不需要,太子有急事,需要面见皇上,我让他先走一步而已。” 苏悦萱说完也不再理会苏悦芯,转身回府,从背影看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苏悦芯轻笑了一下,极其看不上苏悦萱这打肿脸充胖子的行径,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 在回去的路上,苏悦心想着家里给沈炼做药浴的药材好像不多了,于是对车夫说:“稍微绕一下路,我们去宝一堂,然后再去一下迎宾楼。” 她想着那天夜里沈炼救了她,又为薄荷输血,自己应该表达一下谢意的,去迎宾楼要他最爱吃的翡翠虾饺带回去,他应该会高兴吧。 马车在迎宾楼前停下,苏悦芯从马车上停下来,发现平时熙熙攘攘的迎宾楼,这会儿冷冷清清,而且大堂之内隐约还有哭声传来,一看这迎宾楼就出事了。 苏悦芯快步的走了进去,追风和沉星立即根上去,一紧大堂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皱了皱眉,问道:“有人吗?” 这时候有个小伙计走了出来,苏悦芯认出来他就是迎宾楼跑堂的小伙计,苏悦芯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大哭过,小伙计抽搐着鼻子说道:“对不起,本店关门了,您去别家吃吧。”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大白天的,为何关门不做生意了?”苏悦芯问道。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问话,让小伙计立即就崩溃了,他大哭着说道:“还做什么生意啊,您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招牌上挂着的几个人头吗?我们掌柜的也死了,以后再也没有生意了,再也没有迎宾楼了!我们可怜的掌柜的啊,就这样白白惨死了……呜呜呜……”小伙计嚎啕大哭。 苏悦芯从他语无伦次的嚎哭里,大约听出来一点缘由,刚刚想要问什么,就看到大堂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他一身白衫,相貌清俊,只是一双眼睛也是红肿着的。 “三子,你说什么呢,我绝对不会让我爹白死的,让你关门怎么去了这么久?”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这才发现苏悦芯三人。 他十分有礼的拱手说道:“对不住了,本店暂时不开张了,您去别家吃吧。” 苏悦芯问道:“您是这家的少爷?”那青年大量她一眼,感觉自己并不认识她,可还是十分有礼的说道:“是的,在下李君豪,这家店的掌柜的是我爹。今日家里遭遇飞来横祸,实在不能招待姑娘了,还请见谅。 “之前我经常来这里吃饭,掌柜的对我多有照拂,今日迎宾楼遭遇横祸,不知道我可否帮助一二?”苏悦芯问道。 李君豪听到她这样说,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之大,能帮我的人或许真的没有几个了。” 苏悦芯说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太子殿下,虽然地位尊贵,但是做出这样惨无人道之事,该有的责罚他也绝对不能逃过!” 李君豪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的姑娘敢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她居然知道是太子殿下做的。 其实苏悦芯也是猜测的。 刚才小伙计说招牌上挂着人头,她就想起出殡的时候,太子要把那些百姓斩首示众的事情,京城之内,敢于把人头直接挂在人家饭店招牌上的,除了太子,恐怕没有第二个这么缺德的了。 苏悦芯坚定的说道:“李公子,这件事我帮定你了,你跟我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何连掌柜的都跟着一起丧命?” 她其实有些后悔,当时她只想着让皇上来惩罚太子,如果出殡的时候,她能出手阻止,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惨剧发生了,李掌柜也不会惨死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李君豪见眼前这个女子,容貌清丽,眼神坚定且无惧,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胆色,大约能料到,她或许是有些身份之人,于是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事情的来来龙去脉。 苏悦芯听完之后义愤填膺,太过分了,他们居然这样草菅人命,无法无天。其实事情跟她预料的差不多,她只是没有想到太子的手下居然做的这样过分,一切只能是因为他们习惯了残暴。 原来当初太子的侍卫们,按照太子的命令,把那几个人的人头挂在了京城最繁华地带最高的楼上,他们最终选定了迎宾楼。 迎宾楼可是酒楼,迎来送往要做生意的,这样在招牌上挂人头,以后谁还赶来吃饭,他们这是要绝的了迎宾楼的后路啊,李掌柜的怎么能同意! 只是对方已经报出来这都是太子的吩咐,他们只能照办,根本就不理会李掌柜的苦苦哀求,李掌柜没有别的办法,赶紧让帐房拿出一大笔银子,一把都递给了这些侍卫,让他们稍微等一下再挂,他这就去想办法。 那群丧心病狂的侍卫们收下了银子,却告诉掌柜的:“我们先挂上,不然没法交差,你想出什么办法让太子改变主意了,我们再取下来。”一番无赖说辞,终于激怒了李掌柜的。 “你们只要一挂上,我这迎宾楼就完了,这迎宾楼就是我的命啊,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情,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吧。”李掌柜气愤不已的喊道。 侍卫们见他居然还敢反抗,立即翻脸,为首的说道:“给脸不要脸,滚开,兄弟们把人头挂上去。” 李掌柜拼命阻拦,誓死不让挂,那个侍卫头子不耐烦了,直接用力一掀,就把李掌柜给掀了下去,三层楼的高度啊,李掌柜当场就毙命了,这群人根本就不在意,把人头挂上去,扬长而去。 李君豪的眼泪忍不住留下来,说道:“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我这样就去府衙告状!” 苏悦芯虽然也十分气愤,但是她比李君豪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公子,你应该知道,官场官官相护的现象太普遍,你去一个小小的府衙状告太子,能有用吗?” 李君豪听了之后,眼神顿时颓然,是啊,对方是太子呢,未来的储君,谁敢得罪?但是他的眼神旋即又燃气怒火:“不能去府衙告状,我就去告御状,难道连皇上也会纵容太子?如果真的这样,那天下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苏悦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只能由皇上亲自处理,但是皇上一般不出宫,你这样的平民,哪里能见得到?就算是你能想办法进宫,恐怕你还没见到皇上呢,自己的小命,就丢了,你别忘了,宫里也都是太子的人啊。” 李君豪神色坦然且坚定:“如果不能为父亲报仇,我就枉为人子女,既然我打算告状,我就做好准备,再难我也会去做的,姑娘一番话,其实也给我指明了方向,谢谢了。” 苏悦芯看着李君豪,感觉他虽然长的文弱,内心到是挺硬气,她从内袋中拿出一个腰牌,递给了李君豪:“李公子,我佩服你的孝心和胆识,但是我们做事不能有勇无谋,白白送死,你拿着这个悄悄去找五皇子,他看到腰牌,自然会帮你的。” 李君豪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和五皇子有关系,而且居然这样仗义,他结果腰牌,十分感激:“姑娘如此深重的恩德,君豪无以为报,我替我们一家人谢谢姑娘了。”说着就躬身作揖。 苏悦芯赶紧扶住了他说道:“这并没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会介怀,只是你到时候见到五皇子,不能说腰牌从我这里拿的,只说是从一个叫岳新的大夫手里拿的即可。” 李君豪有些疑惑:“这是为何?”苏悦芯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当时是因为我不想暴漏身份啊,可是她不能直接告诉李君豪,只能说道:“这个你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做就行。” 李君豪也是明白人了,知道苏悦芯这样说,自然有她的缘由,于是郑重点了点头,再一次谢过她。 从迎宾楼出来,到宝一堂买上药,本想跟老冯说一下,她的腰牌没了,以后进宫就必须两人一起才行,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她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太危险,还是不要告诉老冯了,别把他牵扯进去。 回去的路上,沉星有些担忧的问道:“王妃,您让那李公子去找五皇子,你怎么就确定五皇子一定会帮他呢?” 苏悦芯微微一笑说道:“五皇子不会直接帮他的。” 沉星一愣,就连追风都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五皇子不会帮?那她刚才是在逗人家李公子玩吗?两人盯着苏悦芯,同时在心里想,感觉王妃不是这样无聊之人啊。 苏悦芯高深莫测的继续说道:“但是五皇子肯定会管这件事,他会给李公子铺路,这才是我们最终目的。”她此话一出,沉星和追风这才恍然大悟。 太子和五皇子一直不睦,这在皇城内已经不是秘密,而是五皇子跟庆王府还算熟悉,所以沉星和追风自然也清楚五皇子的为人,得到这样一个惩治太子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直接出面跟太子做对,也不符合他小心谨慎的风格,所以他肯定会找另外一个靠谱之人来处理这件事,而这正是李公子需要的。 沉星和追风有些敬佩的看着王妃,发现她近来的行事风格真的跟王爷越来越像了。 “不过,东宫之人对五皇子一直有所防备,李公子去找五皇子,难免会被发现,他自身也会很危险啊。”沉星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做暗卫那么多年,总是能提前想到这些潜在危险。 苏悦芯点了点头,感觉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说道:“那这段时间,你就去专门保护李公子吧。” 王爷和郡主双修 沉星一听苏悦芯直接就把他给派出去了,立即不愿意了,他说:“王妃,王爷说了,他修炼这段时间,让我和追风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属下不能离开。” 苏悦芯听到的重点却是“修炼”二字,惊讶的问道:“他居然还修炼?修炼什么啊?你们王爷不会是想要成仙吧?” 沉星见苏悦芯明显偏题了,强行把话题掰了回来:“属下也不知王爷修炼什么,但是属下知道一定要遵守王爷的命令,保护好王妃您的。” “我有什么好保护的,好了,好了,大不了这几天我待在王府里不出门,你就放心去吧,王爷那边有我呢,我会跟他说的。”苏悦芯竭力劝说沉星,沉星无法,只得答应了。 回到庆王府之后,追风和沉星就各自忙去了,苏悦芯想着沈炼既然在修炼,那么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直接回到了听雨轩。 这时候海棠见到她回来,直接迎上来说道:“王妃,您回来了?您去见过王爷没有?” 苏悦芯看见海棠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疑惑的说道:“王爷在修炼,不让别人打扰,我就没去见他啊,薄荷怎么样了?” 海棠有些着急的说道:“王妃,您就不要管薄荷了,有我照顾她,她很好,您赶紧去落雪殿看看吧。” 苏悦芯终于感觉到什么,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海棠靠近他低声说道:“我之前经过落雪殿的时候,看到依纯郡主来了,冷遇没能拦住她,直接就闯进王爷的寝室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在寝殿修炼?”苏悦芯有些好奇的问道,海棠郑重点了点头着重强调:“是的在寝殿,和依纯郡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王妃您快去看看吧。” 苏悦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本王妃倒是要去看看了。” 海棠有些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说道:“王妃,奴婢陪您一起去吧。”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你留在这个照顾薄荷。”说完一阵风的就离开了听雨轩,海棠十分的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 苏悦芯来到落雪殿,冷月见到她,眼神躲闪一下,有些心虚说道:“王妃,您回来了,王爷正在修炼,此时不宜见人。” 冷月心里也苦啊,王爷修炼之前,让他守好门,不准放任何人进去,可是那依纯郡主根本就不讲理,直接硬闯,他又不敢伤了她,本想倚着王爷的性子,定然会直接把郡主赶出来。 冷月已经做好了被王爷责备的准备,可是郡主进去之后,房内居然十分安静,并没有听到郡主被赶出来的声音,他有些担心,推开门想要确认一下王爷是不是没事,结果只看一眼,就吓得他赶紧退出去,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他居然看到郡主紧紧拥抱着王爷,而王爷并没有反抗。 冷月震惊不已,一方面震惊这依纯公主如此奔放,另一方面震惊王爷居然真的喜欢依纯郡主吗,以他对王爷的了解,如果不是他认可之人,轻易不会让近身的。 这时候猛然看到苏悦芯过来,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如果让王妃看到房间里的那激烈的一幕,现在或许已经更加激烈了,那这后果不堪设想啊,王爷一定会杀了他这个不称职的侍卫吧? 冷月拼了命的阻拦苏悦芯,反而让苏悦芯更加起疑了,她并没有硬闯,而是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冷月说道:“怎么?现在这王爷的寝殿,依纯郡主可以进去,本王妃倒是不能进了?” 冷月一听,额头就渗出一层冷汗,原来王妃都知道了啊?他立即赔笑说:“王妃,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冷月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好理由糊弄过去了。 “冷月,我知道你对王爷忠心,我不会为难你,我只需要确认一件事,不会吵不会闹,你让开吧,你这样拦着我,只会更说明王爷出了问题。”苏悦芯说的十分冷静。 冷月知道自己拦不住了,王妃不像郡主那样任性胡来,她这样冷静克制,他反而更加没有办法阻拦她,只能闪身离开,让王妃进入房间了。 冷月随之也离开了,他绝望的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到头了,他可以为王爷阻拦住千军万马,可是竟然没有办法帮他拦下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于是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待会自动跟王爷请罪了。 苏悦芯迈进沈炼的寝室,他的寝室很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卧室,放着一张被床幔围住的大床,外间布置一个长塌,布置精巧雅致,他们偶尔在这里夜谈,或者在灯下看书。 此时在这长塌之上的,果然是沈炼和依纯,沈炼上身赤、裸,依纯跪在他的身旁,紧紧的拥抱着他,沈炼闭着眼睛,面孔平静,没有丝毫反感之意。 苏悦芯看到这一幕,直接气血上涌,急怒之下,连脏话都冒出来了:“我靠,沈炼你这修炼的什么仙术,还特么的是双修啊?” 沈炼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依旧平静无波,倒是依纯看到她,得意一笑,丝毫不羞愧的说道:“王妃,您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和王爷情投意合,您要是知趣,就趁早离开吧。” 依纯的话句句挑战着苏悦芯的极限,她的手指钻的咯咯响,步步逼近长塌,她眼神中的狠辣,让依纯有些胆怯,说道:“你想要做什么?你如果敢伤害我半分,炼哥哥是不会饶了你的。” 这时候苏悦芯却突然顿住了,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沈炼。 依纯以为自己的话震慑到了苏悦芯,让她无话可说了,更加得意了,笑着说道:“王妃,我和王爷现在正忙着呢,您确定要一直看下去,这样不知趣吗?” 这时候苏悦芯好像已经恢复平静,她淡淡的说道:“有本事你就继续,我旁观一下也无妨。” 赶走他的小情、人 依纯没有想到苏悦芯居然这样冷静,她一时之间,看到这一幕了,居然还能冷静旁观,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之前依纯硬闯进来之后,沈炼就是现在的造型,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呢,只是那时候他全身都散发出来一股白气,走进就感觉到一股冷意。 依纯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人,大惊小怪的说道:“炼哥哥,你的身体怎么这样冷?”说着她就握住了沈炼的双手,想要帮他暖和一下。 没有想到沈炼依旧闭着眼睛,并没有反对,依纯有些惊喜,然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说道:“炼哥哥,你这样是不是很冷,让纯儿为你取暖吧。”然后就直接爬到塌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这一次沈炼居然依然没有反对。 依纯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抵抗的了她的美貌,她家世显赫,容貌出众,沈炼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之前表现的冷淡,只是因为有苏悦芯那个贱、人在旁边而已。 这个俊美优秀的男人注定是属于她依纯的,想到这里她更加亲昵的抱着沈炼。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门外苏悦芯的声音,她心里一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她正想着呢,如果这一幕能让苏悦芯看到,那该多好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要不是因为她不舍得放开沈炼,依纯真的很想出去,直接把苏悦芯邀请过来,她唯恐这碍事的冷月把苏悦芯赶走了,让她错过一场好戏。 幸好苏悦芯还是进来了,而且如她所料一样,暴怒然后震惊,只是依纯预料到了开头,没有预料到结尾,她没想到苏悦芯内心这样强大,这样的时候她不是哭着转身跑出去,而是要旁观! 依纯震惊的看着苏悦芯,心想这个女人受到刺激太大,是不是疯了啊?还让她继续,她该怎么继续啊?总不能真的就拔了沈炼的衣服吧? 就在依纯犹豫不决的时候,苏悦芯已经转过身,悄悄从空间里取出来银针,还有药油,一一在床前摆好,然后淡定的抬眼看了一眼一直没动依纯,直接说道:“看来郡主不打算继续了,那么本王妃要继续正事了,我现在需要为王爷扎针治疗寒毒,请您让开。” 刚才苏悦芯看到这一幕确实生气,可是等她走进之后,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了,沈炼一直闭着眼,好像是在打坐一样,甚至面色还有些异常的红润,身上的皮肤倒是有些青白。 她猛然想起来,之前沈炼让她看的修炼心法的那本书上说过,修炼心法调息,有很多功用,可以调和内心的阴阳之气,平衡体内的寒热之息,只是在调息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最好是在十分安静的场合下进行,不然很容易就造成体内气息的紊乱,对内功和体内真气有很大损害。 现在沈炼的模样,似乎正是在调息,想到这些,苏悦芯终于没有那么生气了。 依纯这样在他身后魅惑,他居然都没有乱,可见定力不一般,或许也是因为他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吧,不管怎样,苏悦芯都不想让他冒这个险了。 苏悦芯自觉的自己已经够客气了,可是依纯怎么甘心就这样败下阵来,她依旧不松手。 苏悦芯内心本就有气,看到依纯这样,她直接失了耐心,转头看到旁边放着沈炼的长剑,她刷的一声抽出来,直接指着依纯说道:“我现在就要为王爷治疗,郡主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让开,让我为王爷治疗,第二被我大卸八块,然后我为王爷治疗,你自己选吧!” 依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敢相信,她说:“我不相信,你真敢杀了我,我可是堂堂景王府的郡主!” 苏悦芯的语气更加严厉:“郡主又怎样?你闯到我的家中,魅惑我的夫君,我激怒之下,一剑杀了你,也是情有可原,这事就算是说道天上去,我也有理,你也丢人!我杀了你,你也是白死!” 她的一番话铿锵有力,依纯终究是心虚,她早就听迩嫣公主还有苏悦萱说过,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无法五天,她欺辱皇后,责打公主,害死苏夫人,陷害亲姐姐,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确实可怕。 依纯终究不敢惹火她,极其不甘心的从沈炼身边退开,依然嘴硬的说道:“即使你把我赶走,也没有用的,我们炼哥哥情投意合,他心里只有我,你怎么做都是白搭。” 苏悦芯不想跟她废话,长剑一挥,直接削落她几根发丝,力度掌握的刚刚好,冷冷的说道:“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赶紧给我滚!” 依纯看着乱发,面色惨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然后说道:“你给我等着,你这样欺负我,炼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仓惶而逃。 苏悦芯冷哼一声,然后冷眼瞥着沈炼,冷冷说道:“我等你炼哥哥来收拾我!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即使生气,她还是用心为他扎针,助他调息快速结束,看上去沈炼自己已经调的很不错了,扎针之后,只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寒气再冒出了。 苏悦芯沉默着收起了银针,放回双凤手镯空间内,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突然听到沈炼在她身后说道:“你刚才说本王没胆子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王爷听错了。”苏悦芯冷冷回答道,连头都没回。 沈炼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刚刚调息完,身体还有些不适,你为我推拿一下。” “我不愿意,想要推拿按摩之类的,你还是去找你的小情、人吧。”苏悦芯冷哼一声,迈步就要跨出门去。 结果沈炼在她身后一出手,苏悦芯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吸着她踉踉跄跄倒退几步,最后直接就跌进沈炼的怀中,她震惊不已的看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沈炼拥着她,低头说道:“哦,看上去你还是愿意的,那就开始吧。” 灵泉的诱、惑 苏悦芯知道刚才肯定是沈炼在背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她直接往回退,她故意把脸扭到一边生气说道:“本王妃,今天心情不好,不愿意帮你推拿,不好意思,把你小情、人气走了,等回头让她来帮你推拿吧。” 沈炼盘腿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脸,探究了半天她的脸色,说道:“什么小情、人?看上去你好像在生气?” 苏悦芯听他语气之间,似乎没有一点悔意,更加生气了,大声喊道:“谁生气了?我淡定的很,不过是就是我的夫君更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厮混而已,我有好什么生气的!” 她几乎是咆哮一样说出这些话,其实刚才在为沈炼扎针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就算是刚才沈炼在调息,情况十分危险,但是以他的功力,还有他的毒舌,想要斥退依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反而从始至终一直纵容依纯,默默接受她的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以苏悦芯对他的自恋程度了解,允许别人这样靠近,肯定是他看的上的人,原来他对依纯并不是没有感情,之前表现出来的冷淡,恐怕只是假象,只是偏偏她这个傻瓜而已,想到这里,她更加委屈了。 沈炼似乎真的有些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看出来了吗?我在调息,现在为何又要生气?” “调息又怎样?调息就不能开口阻止了吗?还不是你心甘情愿的!”苏悦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原谅他,看着他一脸悠闲的模样,她更加生气。 其实苏悦芯想的没错,在她来的时候,沈炼的调息已经基本完成,他本想喝退依纯,可是听到苏悦芯在门口和冷月的对话,他心里一动,想要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为他吃醋? 苏悦芯开始的表现,确实如他所料,她激烈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他没有想到的是,苏悦芯居然能看出来他在调息,并且还用那样强悍的手腕,把依纯给赶走了。 这样强悍的王妃,沈炼也觉得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为啥,一切都结束了,苏悦芯反而开始生气,聪明如沈炼,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他淡然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能看出来我在调息运气,最近进步不小嘛。” 苏悦芯听到沈炼夸她,心里有些得意,但是面上还是端着,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你给我的那本修炼内功的书上,就有说明啊,我不过是照着书本来而已。” 沈炼了然的点了点头:“说起来,那本书也给了两天,你修炼的怎么样,参透了吗?” 说起这些苏悦芯就有些苦恼了,不知不觉中成功被沈炼转移了注意力,她颓然说道:“书呢,我也都看了,内容基本上也了解了,可是我练起来,好像就没有效果呢,根本感觉不出内功的存在。” “那是因为你之前练的都只是皮毛功夫,体内的气脉还没有打通,回头我带你去泡一泡灵泉,帮你打通气脉,你再修炼,应该就会容易些了。” 沈炼这个话引起了苏悦芯强烈的好奇,她一直想让自己变的更厉害一些,那些内功修炼心法,她已经都看完了,记住了,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提升自己的内功,猛然听到还有这样的灵泉,自然十分心动,苏悦芯双眼放光的,等着沈炼的下文。 结果沈炼突然侧身躺下,一手支撑着头,有些疲惫的说道:“刚刚调息完,感觉身上有些酸痛呢。” 苏悦芯看了他一眼,瞬间了然,连忙笑着说道:“身上酸痛?有我在呢,夫君您躺好,我给你按摩,你是想要轻柔一点的,还是大力一些的。” “先轻柔一点,然后再大力一些吧。”沈炼似乎十分的满意,闭上眼睛,悠闲的说道。 “好叻,夫君,您躺好,看我的吧。”苏悦芯十分卖力的给他坐着按摩,累的双手都有些酸了,然后问道:“夫君,那个灵泉在哪里啊?” “就在我们王府里啊,唉,刚才涌出的寒气可能还没有排干净,感觉双手有些冷呢,你闲着没事就给我暖和一下吧。”沈炼支棱起自己的两只手,淡淡的说道。 苏悦芯欲哭无泪,她刚刚给他做了全身的推拿按摩,还没喘口气呢,动作有些迟疑,沈炼缓缓说道:“说起那个灵泉啊,一般人我是不带他去的,那可是圣洁之地呢。” 苏悦芯一把握住他的双手,用力搓着:“夫君,您感觉这样暖和一些了吧,如果还不行,我给您弄个汤婆子,您抱着怎么样?” 沈炼微微一笑:“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本王很满意了。” 既然很满意了,那是不是就得来点实际的了,苏悦芯双眼闪闪发光的问道:“我在王府里也从来没见过啊,灵泉在王府的什么地方啊?” 沈炼舒适的枕在她的腿上,似睡非睡的,回答道:“就早书房里,不过那时隐蔽的,一般人我不让进。” 苏悦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夫君您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啊?” 沈炼摇头晃脑的说道:“嗯,我有些困了,你给我唱个歌吧,兴许我睡一觉心情好了,就能带你一起去灵泉泡泡了,现在疲乏的很呢。”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啊,要不是有求于他,他这样百般刁难,她早就想要捶上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尽管内心十分想要锤死他,面上还要笑嘻嘻。 “夫君,您想听什么歌啊,我这就唱给你听。”苏悦芯竭力克制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都可以,只要不是太闹腾的就行,唱的好听一些。”沈炼貌似还十分大度的说道。 苏悦芯咬牙切齿,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龇牙咧嘴做鬼脸,然后深吸一口气,认命一般开始唱歌,一曲接着一曲,这个明明说很困的人,却总是说还没有睡着。 苏悦芯最后记不清唱了几首歌了,曾经被成为ktv麦霸的苏悦芯,也唱的词穷了,最后直接把自己给唱的睡着了,头一歪,就倒在沈炼的身上。 替自己的女人出气 许久之后,沈炼睁开眼睛,看着倒在他身边睡着正香的苏悦芯,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柔顺的长发,睡梦中的苏悦芯,似乎感觉到十分舒适,在他的手上又蹭了蹭,像只小猫一样,十分可爱。 沈炼把苏悦芯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的更加舒适了,起身来到房门外。 冷月跪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包袱,追风和沉星跪在他的身后,沈炼一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爷,属下办事不利,您让我为您守着门口,结果我不但没有守住,还为您带来这么大麻烦,请王爷治罪。”冷月低着头说道。 沈炼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包袱问道:“治了你的罪,然后你就离开了吗?” 冷月的头垂的更低了:“属下无颜再无王爷效力了,还请王爷责罚。” 这时候追风和沉星也一起说道:“属下愿意和冷月一起承担责罚,请王爷对冷月网开一面。”他们仨大约是同一时间跟着王爷的,这么多年一直情同手足,自然不能看着冷月受罚不管。 “好了,都起来了,冷月,今天这事本王知道,并不怪你。”沈炼其实内心感觉,冷月其实处理的还挺得当的,如果没有这一出出,他还看不到苏悦芯吃醋的表情呢,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冷月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王爷今天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了,有些不敢相信,追风到底是整日跟在王爷身边最多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冷月这小子运气好。 “还不快跟王爷谢恩。”追风提醒还在震惊中的冷月,他这才缓过神来,感动不已的说道,谢谢王爷的宽宏大量。 沈炼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都去忙吧,都别跪在这里,追风你进来一下。”说完就转身回书房。 院里跪着的这仨,也赶紧起身,沉星跟冷月随即离开了,追风跟在沈炼身后,走进了书房。 沈炼问道:“今日在苏府还顺利吗?找到幕后的主事人了吗?” 追风点了点头,表情肃穆的说道:“是的,这幕后主使人就是太子妃,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苗疆的蛊师,袭击王妃的毒虫就是这蛊师派来的,不过她养的虫后,已经被王妃样的蜜蜂给弄死了。” 沈炼笑了一下说道:“她说要自己处理,果然处理的漂亮,你没有插手吧?” 追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属下和沉星一直在暗中保护王妃,她一直都很机灵,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危险,我和沉星都没有出面。” 沈炼感觉都有些骄傲了,他的女人就是这样优秀,不过太子妃和那蛊师,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自然也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让她们知道庆王妃可不是好欺负的。 然后他对追风一招手,追分立即靠过去,沈炼在追风耳边简单吩咐了几句,追风点头领命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追风又想起来一件事,转头对沈炼说道:“出殡的路上,太子被几个百姓的闲话给刺激着了,当场斩杀了无名平民百姓,然后要把人头挂在迎宾楼,迎宾楼老板不同意,争执中他们直接摔死了迎宾楼掌柜的。”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太子这样喜欢杀戮,早晚会出事的,江山落入他的手中,百姓就得落入水火之中,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民心,就算是登基做了皇帝,肯定也就只有挨骂的份。” 追风看到沈炼这样生气,随即说道:“我们陪王妃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李掌柜的儿子李公子要去告御状,被王妃给拦下了。” “告什么御状,告太子的案子,谁敢接,接了之后谁负审?只有皇上,这是就有点难办了。”沈炼沉声分析道。 追风惊讶的说道:“王爷,您和王妃真是心有灵犀啊,当时王妃就这样说的!” 沈炼一挑眉:“她又出去惹是生非,乱管闲事了?”他就说嘛,有哪次她出去不惹点事情回来都不正常,他还想说这呢,这一次怎么这样安分守己啊。 原来是祸早已在外面闯完了,她没有敢说出口而已吧,这时候又听到追风继续说道:“王妃把五皇子给的腰牌,直接给了李公子,让他去找五皇子伸冤,说五皇子一定会帮他的。” 沈炼点了点头,欣慰一笑,然后说道:“这一次她倒是挺会处理事情的,我原以为她会义愤填膺,一腔热血,直接就去找太子算账呢,没想到她也学会了曲线治敌了。” 曲线治敌?这是什么新名词?追风不太明白,但是只要王爷高兴就好。 苏悦芯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静置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了,然后就听到头顶传来翻书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沈炼依靠在床头看书,这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在沈炼的寝室内呢。 她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 沈炼移开书,然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让你给我唱歌,哄我睡着的,结果你把自己哄睡着了,而且一睡不起,连晚饭都不吃了。” 苏悦芯这两天为了报仇,熬夜训练那两只小蜜蜂,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今天大仇得报,她内心一下放松了,这才感觉到全身的疲惫,所以才会睡的这样沉。 想起她之前给沈炼唱歌,还不是为了能去灵泉泡一下,她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人家也不是故意睡着的,当时唱催眠曲唱的太投入了,所以才睡着的,您不能怪我哦。” 沈炼看着她眼珠子咕噜噜转着,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嗯,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呢?”知道她后面肯定还有后招的。 “所以王爷您之前答应我的带我去灵泉,可要说话算话哦,不能因为我睡着了,就反悔。”这才是苏悦芯真正的目的。 沈炼忍俊不禁,抬起手帮她把滑下去的被子盖好了,说道:“好好好,我有空肯定会带你去的,现在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吧。” 撒欢扑腾 苏悦芯犹豫着说道:“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再打扰了王爷就不好了,既然我已经醒了,那我就回听雨轩水吧,王爷您早点休息。” 说着就要往外爬,沈炼放下书,淡淡的说道:“你还在不好意思吗?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 苏悦芯心里想,就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才知道跟您说的危险性啊,自从知道他不是真的太监,她的心情就很复杂,偶尔睡在他身边,也会有不安。 沈炼看到她磨磨蹭蹭的,还有想要走的打算,索性放下书,吹熄了蜡烛,直接把她搂如怀中,说道:“老老实实给我睡觉,哪里都不准去。” 苏悦芯哀叹一声,全身僵硬的依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本以为她会很煎熬,今夜无眠了。 这就算是这样,她居然也睡着了,而且还睡的挺香,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床。 沈炼好像已经出去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薄荷和海棠过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苏悦芯问道:“你们见到王爷了吗?” 两人纷纷摇头说道:“今天一直没有见王爷呢。”苏悦芯想到他最近好像有些忙,想着他或许一大早就出去了,并不怎么担心,这是沈炼不在家,她就没法去泡那个所谓的灵泉了啊。 自从知道有这个灵泉的存在,她就一直非常向往,她思绪一转,想到既然沈炼不在家,那么她就自己去书房找找吧,万一找到呢,以后就不用这样求着沈炼了,看昨天把他给神气的。 主意打定,苏悦芯一刻都不耽误,直奔沈炼的书房,让薄荷和海棠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去。 苏悦芯在沈炼的书房里开始翻找,沈炼既然说灵泉在书房里,他应该不是骗人,书房就这么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书房肯定有暗道,可以通向灵泉,而这个暗道的机关定然也在书房内。 苏悦芯环规整个书房,实在看不出来,哪里是有机关的地方,看着每个地方都像,但是好像又都不是那么像,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颓然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个沈炼,把机关藏在什么地方了嘛,真是的,他不会是忽悠老娘吧?” 她气的一下子仰躺在椅子上,有些想要放弃了,还是乖乖等沈炼回来的吧,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看到屋顶有一处光亮,圆形的,然后她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圆形的琉璃球,被放在博古架上,太阳光照在琉璃球上,然后经过折射之后,在屋顶找出一个光影。 整个房间里的布置都是清新雅致的风格,只有这个琉璃球看上去有些突兀,似乎更整个书房的布置不搭,苏悦芯有些拿不准,她要找的即使不搭的地方。 她走到琉璃球旁边,然后伸手摸了摸琉璃球,并没有发生什么,她有些灰心,然后有随意的转动了一下,这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什么转动的声音,她转头一看,书房里的书架居然直接转动成竖直状态,书架后面果然有个密道。 苏悦芯欣喜若狂,这肯定就是通往灵泉的密道了,她一溜小跑就跑进了密道,这条通道不算短,她越走越心虚,不太确定这是不是通往灵泉的地方,可别是沈炼饲养什么妖魔鬼怪的地方啊。 通道里有些阴暗,只有周围的墙上有点烛火,她心里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走了一会儿,视野突然豁然开朗,她震惊不已的看着通道尽头的空间。 果然有一汪宽阔的灵泉,缓缓的冒着白烟,一看就能感觉到跑进去一定很舒服,灵泉里烟雾渺渺,还有一些巨石树立。 苏悦芯激动坏了,自言自语道:“有这样好的地方,沈炼居然都不告诉我,真是太小气了,哼,不带我来,我自己发现了,以后我就经常自己来。” 想着这里反正没人,苏悦芯直接就把自己脱光了,一下子跃入灵泉中,泉水有些热,但是果然泡着很舒服,苏悦芯在穿越之前最大的爱好,就是泡澡和游泳了,她是水象星座,泡在水里的时候,就感觉是最开心的时候。 好久没有游泳了,苏悦芯在灵泉内兴高采烈的游了好几个来回,兴奋不已,然后自编自演,开始跳起来不那么正宗的水上芭蕾,上来下去的,在水里扑腾的很开心。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闹腾!”突然间一个声音清晰传来,苏悦芯一下子僵住了,这个声音明明就是沈炼的,他居然也在这里? 想起自己现在不着一丝的模样,苏悦芯猛然钻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大声喊道:“王爷,您怎么能躲在这里偷看呢,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坐在这里打坐呢,不知道是谁偷偷跑进去,撒欢一样折腾。”沈炼立即回应道,苏悦芯终于顺着他的声音发现了沈炼,原来他就坐在那灵泉上方的巨石盯上打坐呢。 刚才隔得远了,她居然没有看清楚,她绝望的发现,从沈炼的角度来看,可以看到整个灵泉,那么她刚才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了? 想着自己刚才热辣奔放的表现,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她和沈炼曾经同床共枕过,那也只是相拥入眠,仅此而已,这一次她自己直接脱光了,在他跟前各种扑腾,即使她脸皮再厚,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你你,闭上眼睛,不准再看了,我这就离开!”苏悦讯蹲在水里指挥沈炼。 沈炼不在意的说道:“我本来就在闭目打坐,要不是你折腾的声音太大,惊扰了我打坐,我才懒得看你,又没有什么看头。” 苏悦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抬头挺胸说道:“你说谁没有看头呢?” 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什么行为啊,羞愤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她根本不想什么泡灵泉,提升内力的事情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要抓狂的地方。 不好意思了 沈炼从巨石上走了下来,一步步向着他靠近,苏悦芯惊慌失措的躲在一快稍微小一点的石头后面。 等沈炼上岸之后,她才悄悄的从水里往岸边走。 走到岸边的时候,又有些绝望了,刚才进入温泉之前,她太高兴了,这时候才发现,衣服都扔的里岸边很远,她需要从水里出来,爬上岸然后才能拿到衣服,而这时候的沈炼已经悠闲躺在岸边的一个躺椅上闭着眼睛养神呢。 苏悦芯见他是闭着眼睛的,然后小心翼翼的怕了出来,尽力去够那件最近的衣衫,这时候突然有人捡起了衣服递给她,苏悦芯快速拿过来,套在身上,然后猛然反应过来,瞪着还在闭目养神的沈炼,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够不着衣服的?” 沈炼笑而不语,苏悦芯既然已经套上一件衣服了,瞬间感觉有些安全感了,疾步走过去就要质问他,结果没有留意脚下,这灵泉边的有些凸起的石头,她一个不小心就被其中一块石头给绊倒了。 直接对着沈炼就扑了过去,正是投怀送抱的姿势,脸正对着沈炼的脸,眼尖躲不过了,她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然后猛然跌倒,她感觉到嘴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地方,无意识的张嘴就咬了一下,然后就听到沈炼一声闷哼,苏悦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咬了沈炼的嘴唇。 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用力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有想到沈炼给伸出跟胳膊抱紧了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咬了我,是不是该说声不好意思啊?” 听着他的语气,好像她不说不好意思,沈炼就不会放她走,苏悦芯有些别扭的说道:“不好意思。” 沈炼却更加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的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 苏悦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耳边还麻麻酥酥的,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似乎碰触到了她的耳朵。 终于反应过来,沈炼这是在故意逗着她呢,这一次她用力很大的力气,终于挣脱开来,大步往外跑去,感觉再晚一点,自己的脸红的都要燃烧起来了。 苏悦芯从暗道里走出来的时候,只听的外面一阵喧闹,隐约中似乎听到薄荷和海棠的声音,薄荷近来身体稍微好一些了,她就躺不住了,早就起来蹦跶了,她那个那个性格大呼小叫,苏悦芯还能理解。 只是现在怎么听上去,连海棠都有些着急?海棠性子沉稳,很少见她着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把海棠给逼到这个份上了。 “郡主,请您回去吧,王爷和王妃都不再,你现在进去书房不合适!”薄荷高声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可是知道,王爷今天就没出府,我刚才去过他的寝殿了,他不在,肯定就在这里,你们这俩奴婢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阻拦我!” 听到这个声音,苏悦芯就了然了,原来是依纯郡主,她真是怕了这些皇亲国戚了,之前一个迩嫣就够烦人的了,这又来一个依纯,居然贼心不死的惦记她的男人! “郡主,就算王爷和王妃在府里,可是吩咐了,谁也不让打扰,您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郡主您如果不想太难看,就请回吧。”海棠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虽然声音比薄荷克制,可是打击人的力道却高深了等次。 苏悦芯微微一笑,心想自己这两个侍女真的是太给力了,依纯今天是遇到对手了,昨天她来胡闹,冷月身为男人,有诸多不便,阻拦不住她。 今天这两个侍女挡着,就算是依纯硬闯,薄荷和海棠揽着她,也没有什么不合适,反正都是女人,而且她们也是奉命行事。 依纯听到海棠这样说,更加生气了,恼羞成怒,对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女说道:“小桃,香杏,你们俩给我上,把这两个贱蹄子给我拉开!” 没有沈炼在场,依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跋扈,性格里的无赖和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悦芯还没有走到门口呢,就听到两声惨叫,她竖起耳朵一听,不是海棠和薄荷的声音,就放心了,苏悦芯对薄荷的身手还是的,最近她好像还跟追风学了两招。 依纯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苏悦芯之前见过,都是跟她们主子一样,属于色厉内荏的货色,肯定不会是薄荷的对手,苏悦芯简直想马上就薄荷和海棠奖赏,这俩丫头今天太给她长脸了。 其实薄荷和海棠拼了命的阻拦依纯,并不是因为知道沈炼和苏悦芯在书房内有什么事情,而且因为苏悦芯进去书房之前,就鬼鬼祟祟的,还让她俩人守在门外,一看就是去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这依纯郡主,早就对王妃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如果让依纯郡主发现了王妃的秘密,肯定会对王妃不利,所以她俩誓死也要拦住依纯郡主。 依纯见到自己的两个侍女居然都被打了,内心的怒火顿时更加升腾了,她恶狠狠的说道:“大了你们的狗胆,连我的侍女也敢打,今天不教训一下你们,你们就不把我景王府放在眼里!”依纯恶狠狠的说道。 苏悦芯一听依纯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啊,海棠和薄荷再大胆,她们也不敢打郡主啊,她可不能看着海棠和薄荷吃亏,就在这时候苏悦芯一把拉开了房门。 “郡主,有没有把景王府放在眼里,不是这样体现的吧,您闯进我们庆王府,黑白不分的就要打我的侍女,您这是把我们庆王府放在眼里了吗?”苏悦芯抱着胳膊懒懒说道。 依纯见到苏悦芯,想起昨天她手执长剑,凶神恶煞,要把她大卸八块的样子,顿时有些胆怯,后退一步,只是面上依旧冷着脸强硬的说道:“这俩丫头,不守规矩,以下犯上,冒犯本郡主,我为何不能教训她们?” 她的肚兜掉了 “哼,郡主,敢问一句,我这俩丫头,不守哪里的规矩?”苏悦芯十分平静的问道,护犊也是她的性格特色。 依纯愣了一下,她刚才只是随便给她们按的罪名,不守规矩就是不守规矩,怎么还分哪里?她直接反驳道:“不守规矩就是不守规矩,这样以下犯上,在哪里都说不过去,庆王妃,你不是要包庇她们吧?” 苏悦芯冷笑一声,十分平静的说道:“她们是我庆王府的丫头,只需要遵守我们庆王府的规矩,无需遵守别的地方的规矩,她们要是违反了庆王府的规矩,自然是我们庆王府亲自处置,也用不着郡主动手,郡主您说您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要教训她们,是不是才是真的不懂规矩?” 依纯怔住了,她不是无言以对,而是被苏悦芯规矩来,规矩去的给绕晕了,一时之间想不到该怎样反驳她。 海棠和薄荷十分得意,恨不能给她们家王妃鼓掌,感觉王妃这样白气侧漏教训郡主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依纯气鼓鼓的盯着苏悦芯,这时候才发现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也是披散着的,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书房,依纯听说过,沈炼的这个书房,一般人不让进的。 她的眼睛立即瞪气来了,指着苏悦芯说道:“你你你,你不要脸!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苏悦芯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然回应道:“郡主这样出口就是脏话,真是让本王妃开眼了,不过本王妃不如郡主开放,可以生扑别人的夫君,我在自己的府里,跟自己的夫君,做任何事都理所当然。” 苏悦芯是要气死这个依纯郡主了,她打定注意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依纯,依纯几次三番的闯进庆王府,那么明显的对沈炼虎视眈眈,当她是死的啊。 依纯被气的眼睛都红了,想着最近对自己如此冷淡的沈炼,再看看苏悦芯嚣张的模样,她狠狠的说道:“你简直无耻!大白天就行这样苟且之事,简直就是不要脸。” 啪!苏悦芯抬手就是一巴掌,反了天了,在她的地盘上,还敢这样辱骂她,如果不出这口气,她简直能气死!冷冷的说道:“郡主,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你再羞辱我一句试试!” 依纯愣住了,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个贱、人居然敢打她?依纯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像是疯了一样,直冲着苏悦芯而来。 眼看两人就要打成一团了,薄荷也在旁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算上去帮忙了,海棠也有些着急,左右看了一下,想要喊一两个侍卫进来,虽然王妃比较强悍,按理说应该不会吃亏,只是现在的郡主表现的像个泼妇,她担心王妃会应付不来。 就在这即将开展之际,突然听到房间有里传来一个声音,悠闲的,懒散的,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声音:“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东西都落下了。” 沈炼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团粉色,等苏悦芯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沈炼手中拿着的赫然就是她的粉色肚兜! 刚才她简单的套上两件衣服,就逃跑了,由于当时比较着急,她都没有来得及穿肚兜,这个家伙居然就这样大刺刺的给拿出来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让不让她活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依纯看清楚沈炼手中的东西,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炼哥哥,你们……你们刚才……”这时候她又恢复到了之前清纯的模样,有些话仿佛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海棠和薄荷也愣住了,心里同时觉得,怪不得王妃进去之前那么小心谨慎,还让她们两个人守在门口,原来王妃是去和王爷幽会了啊。 苏悦芯看到薄荷和海棠欣慰的眼神,就知道她们肯定误会了,她生气的一把抓过那个粉色肚兜,气的头顶冒烟,刚才她教训依纯教训的多么痛快。 现在被沈炼这样一闹腾,她感觉自己的气势全无了,气的转身就要走了,不打算教训依纯了,甚至暗自希望依纯快点把这个倒霉男人给带走吧,留下来就要气死她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沈炼拉住了胳膊:“芯儿,我都跟你说了,让你慢点嘛,看看头上的发簪掉了也没有发现吧?来,我给你带上。”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发簪,确实是之前苏悦芯带着,这一下就更加坐实了两人之在房中是做什么事情的。 依纯嫉妒不已,她刚才朝着沈炼撒娇,沈炼直接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悦芯的身上呢,正要逃跑的苏悦芯,只好任由他把发簪给她带上了。 沈炼做完这些,似乎才终于发现旁边的依纯,淡淡的问道:“郡主为庆王府所谓何事?” 依纯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爹爹从云南得了一块上好的暖玉,我想着你体内的寒毒,佩戴这块暖玉,或许对你有好处,于是就来给你送。” 沈炼微微点头,十分客气切疏离的说道:“有劳郡主费心了。” 依纯见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跟她说话也是很温柔,顿时心里高兴起来,瞪了旁边三个人一眼,用更加委屈的声音的说道:“可是,我刚刚到庆王府就被这两个丫头刁难,庆王妃不分青红皂白,还打我,王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沈炼转头问苏悦芯:“可有这事?” 苏悦芯下巴一抬,大方承认:“是的,因为她辱骂我,夫君告诉过我,谁要是欺负我,就让我不要客气的,所以我就出手教训她了。” 沈炼转头对依纯说道:“这话是我说的,既然这样本王自然也不好意思手下郡主的暖玉了,郡主请回吧。” 依纯看到沈炼这样明显的偏袒苏悦芯,面上对她很客气,其实对她很冷漠,她感觉到凄苦不已,泫然欲泣的说道:“炼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向着她呢?” 郡主怀孕了 沈炼对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依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说道:“本王再说最后一次,我是你的长辈,不是你的哥哥,郡主对本王这个称呼并不适合。” “可是你以前明明是同意的……”依纯泪眼婆娑的问道。 沈炼最讨厌这样婆婆妈妈,腻腻歪歪的女人了,偏偏依纯还自认为这样的自己很痴情,殊不知沈炼已经不耐烦了,他冷冷的说道:“以前你是小孩子,本王不与小孩子计较,现在你如果执意如此,只会让本王觉得你幼稚!”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有些重了,依纯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的看着他,然后十分懂事的点了点头,温顺无比的说道:“依纯知错了,王爷不喜欢的事情,依纯都不会做了,只是这玉还请王爷收下吧,不要嫌弃依纯的心意。” “不好意思,本王已经不需要了,王妃已经为本王准备一块顶级的天山暖玉,郡主的这块暖玉,还是自己收藏着,送给有缘人吧。”沈炼直接就拒绝了,而且直接从胸口的衣服内,取出来那块暖玉。 苏悦芯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她从苏怀德那里得来的暖玉,探头一眼,有些惊讶,当初她送给他的时候,只是一块椭圆形的上好暖玉。 现在这块暖玉被镶上了金边,用丝线挂着待在他的胸前,她没有想到沈炼居然如此在意这块暖玉,不知道是因为这玉本就珍贵,还是因为这是她的一片心意?她偷偷的瞥了一眼沈炼,猜不透他的心思。 旁边的依纯,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块小小的暖玉,再看看沈炼手中那玲珑剔透的椭圆形暖玉,不管是从体积上,还是从色泽成分上,自己手里那块着实显得有些小气了。 她讪讪的收回了手,正想要再说什么呢,就见沈炼已经拥着苏悦芯往前走去了,边走边说:“本王和王妃已经累了,现在要去休息了,郡主请自便吧。” 苏悦芯这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郡主慢走,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我们庆王府都是粗鲁之人,万一下次谁再不小心出手,再伤着郡主,可就不好了。” 依纯明知道苏悦芯是在故意气她呢,可她不想在沈炼面前表现太跋扈,只能忍着怒气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王妃,依纯只是一片好意,您何为要这样羞辱依纯?” 苏悦芯皱着眉头看着依纯,正是不明白,她堂堂一个郡主,脸皮怎么这样厚,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难道还听不出来吗? 这时候依纯看了一眼一直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帮她说话的沈炼,然后眼睛一闭,居然假装晕倒,朝着沈炼的方向就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投怀送抱了。 “夫君,小心!”苏悦芯眼疾手快,拉着沈炼往旁边一闪,依纯硬生生摔倒在地,疼的她眼泪都出来,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摔碎了,可是她是在装晕倒了,自然不能起身,只能忍着痛趴在地上,心里更加恨死了苏悦芯,都怪她! 沈炼也苦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苏悦芯,低声问道:“是不是玩的有点大?” 苏悦芯立即会瞪他一眼:“怎样了?你心疼你的小情、人了?”然后脸色一冷,继续说道:“这就叫玩大了,后面还有更大的呢。” “薄荷,海棠,还冷着做什么?没看到郡主已经晕了吗?赶紧扶起来,让本王妃给看看,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是不是生病了?” 依纯的两个侍女及时反应过来,快速跑过去说道:“不用了,我们把郡主扶起来就好。” “不行,在我们庆王府晕倒了,可不是小事,我们一定要确保郡主的安全才行,是不是夫君?”她眨巴着眼睛问沈炼。 沈炼倒是挺配合,反正苏悦芯玩的开心就好,他不做过多参与。 一直假装晕倒的依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不但不关心,那个死对头苏悦芯明显就没按好心,她可不能落入她的手中。 于是依纯假装缓缓醒来,虚弱的说道:“我没事了,多谢庆王妃的关心,可能是因为我着急来为王爷送暖玉,路上赶路着急导致的,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可不行,你这样晕倒在我们王府,不查个清楚,我们恐怕也说不清楚,我是大夫,郡主就老老实实的让我给您看一下吧。”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给了薄荷和海棠一个眼神示意,现在她们跟苏悦芯都是有默契的。 薄荷和海棠立即走过去,亲自把依纯给扶了起来,依纯的两个侍女,之前吃过薄荷的亏,不敢硬碰硬,只能由着她们把郡主给驾到屋内。 苏悦芯煞有介事的为依纯号脉,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好像真的看出来什么,依纯根本就不相信她会看病,只当她是故意折腾她,于是没好气的问道:“王妃,脸色这样难堪,难道本郡主命不久矣吗?” 苏悦芯抬起头说道:“郡主,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毛病,也不会命不久矣,但是您需要好好养好身子了,因为你的腹中已经怀有一个胎儿。” 依纯猛然一下站了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中气十足的说道:“你胡说八道!竟然说着这样回毁名誉的话,请你立即收回!” 她一着急忘记自己刚才还在假装虚弱了,这一站,一拍,一喊,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有力,依纯也顾不得这些了,在古代贞洁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如果穿出去,她就不要做人了。 她转身对沈炼说道:“王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肯能怀有身孕的。” 沈炼怔了一下,然后淡然说道:“其实你有没有身孕,我并不是很在意的,但是我夫人的医术,我是认同的。” 依纯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他居然说不在意?他相信苏悦芯的医术,不就是说相信苏悦芯的判断吗?那还是误解自己有孕了啊! “医者父母心,在这方面,我是不会说谎的,但是如果郡主真的不相信,完全可以找个大夫再帮您看看。”苏悦芯开始了另外一套策略。 不能有孩子 依纯听了苏悦芯的话,看着她坦坦荡荡的表情,她的心里突然惊了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 不会这么巧吧?她顿时有些心慌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硬装,她也要装下去,依纯低垂着头,十分委屈的模样。 “我知道庆王府不欢迎我,就是因为庆王府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王妃,你何必用这样阴险毒辣的招数毁我的清誉。”说完不等苏悦芯反驳,她又看着沈炼说道:“王爷,依纯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你能保重。” 苏悦芯忍不住在旁边翻了一个白眼:“郡主,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何必弄的这样苦哈哈的?” 依纯转头瞪了她一眼,再转头看沈炼的时候,立马又切换成温柔似水的表情,这换脸的速度,让苏悦芯都觉的叹为观止,就在她惊叹的功夫,依纯已经悠悠然看了沈炼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郡主,孩子生下来,记得请我们吃喜酒啊!” 依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她身边的侍女扶住了她,薄荷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郡主被王妃气的落荒而逃,真是太解气了,恐怕以后这郡主要是再闯庆王府,怕是要小心掂量一下了。 “王妃,你真厉害,只用一个假的诊断,就把郡主给吓跑了。”薄荷十分佩服的说道,旁边的海棠却碰了她一下,薄荷有些不解的看着海棠。 苏悦芯转头看了沈炼一眼,他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悦芯眼神一暗,随即说道:“谁说是假的诊断,薄荷,我从来不那自己的医术开玩笑的,依纯郡主确实有喜了,不过这事到此为止。” 薄荷和海棠都十分震惊,依纯还待字闺中,居然有喜了,这可真是天下的丑闻,王妃说这件事到此为止,肯定是为了郡主的名誉,郡主那样对待王妃,王妃居然还这样为她着想,太让人感动了。 “是,奴婢知道了,不过郡主还没出嫁就有喜了,以后谁还会娶她啊,她这样死乞白赖的一直缠着我们王爷,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薄荷心直口快,说话口无遮拦。 海棠立即捂住了她的嘴:“你不懂别乱说话!这孩子肯定会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的。”海棠曾经在多家高门大户做过侍女,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 苏悦芯虽然知道事情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海棠说的这样,但是她依然感到有些惋惜:“一个孩子能来到这个世间并不容易,不管怎么说都是和父母的一种缘分,养育孩子,陪伴孩子长大,其实是幸福的一件事。”她的表情十分柔和,看上去竟然有些羡慕。 沈炼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表情高深莫测,海棠转头看了一眼沈炼和苏悦芯,感觉到一股一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发酵开来,她拉着薄荷的手对苏悦芯说道:“王妃,听雨轩还有事情要忙,您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悦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去吧。” 海棠忧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拉着一脸茫然的薄荷离开了,走出落雪殿,薄荷有些疑惑的问道:“海棠,听雨轩还有什么事情要忙?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这个笨蛋,就算是没有事情要忙,我们也得赶紧离开啊,你没看到王爷的脸色都变了吗?有些事情,需要他们两人独自交流才行啊。”海棠眉头紧锁,有些担忧的说道。 薄荷的脑袋转不过弯来,央求道:“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笨,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海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没看到王妃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神中的向往吗?可是王爷……他怎么可能让王妃怀孕,我刚才看到王爷的脸色都变了呢。” 薄荷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也紧皱眉头,十分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对啊,王妃这可怎么办呢?王妃对王爷用情那么深,肯定会默默忍受这种痛苦的吧。”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顿时对苏悦芯更加同情和佩服,虽然她们对沈炼和苏悦芯的误解有些大,但是有些事情,海棠还是猜对了的。 沈炼现在真的不能让苏悦芯怀有身孕,并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现在他还不能,还不到时候,他体内的寒毒,还没有清楚干净,如果这时候苏悦芯怀孕,那么他体内的寒毒,很有可能就会遗传到孩子的身上,他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喜欢她,对她有意,却至今还没有碰她的原因,他一直在克制自己而已。 可是看到苏悦芯对说起孩子的时候,那柔和的表情,他觉得对她有愧,她应该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吧,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可是他却不能满足她,这让沈炼感觉到十分惆怅,所以脸色并不好。 而苏悦芯却误会了,她刚才说的关于孩子的那番话,其实只不过是感慨一下,沈炼猜测的她的心理活动,完全就一点不沾边,她对于他们的未来都不确定,怎么回想要一个孩子呢。 她只是看到沈炼的脸色不好,想着他或许是因为依纯有喜的事情不开心,他终究还是在乎依纯的吧。 苏悦芯想到这里,感觉沈炼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却坏了别人的孩子这件事,着实有些同情他,于是拍着他的肩旁说道:“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因为一个孩子而患得患失,毕竟相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孩子无所谓的,那只是她的过去。” 沈炼有些讶异,低头问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孩子真的无所谓?” 苏悦芯很少见他脸上有讶异的表情,可见他是真的在乎依纯,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也不必心情不好,真的在乎,就去把她追回来好了。” 就想吃凉的 苏悦芯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听雨轩走去,从背影看过去,似乎有些颓废,沈炼琢磨着她的话,心里想着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真的明白他刚才问的是什么吗? 苏悦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听雨轩,海棠和薄荷坐在房中,房门打开,看到苏悦芯回来,两人立即起身,沉默的看着苏悦芯失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们。 海棠和薄荷齐齐的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王妃。 苏悦芯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沈炼有些落寞的表情,一直在她眼前浮现,他居然真的在为依纯伤情,他怎么会看上依纯那样的女子呢?或许以他们男人看来,依纯这样能做的女人很迷人? 她怎么也想不通,闷闷不乐,感觉整个胃都开始难受,火燎火烧的感觉,中午的时候,海棠敲门进来说:“王妃,落雪殿来传话,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王爷等您过去吃饭呢。” 苏悦芯一听有人提起沈炼,心里更加不痛快,自言自语道:“我才不要跟这样没品位的男人吃饭呢,他喜欢依纯,就让依纯陪他吃去吧,真是的,就算是不喜欢我,我现在也是王妃啊……” 自己越说越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海棠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冒然闯进来,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苏悦芯答应一声,有些担忧,于是再一次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苏悦芯终于提起一点精神说道:“我没胃口,不想吃饭,你去回了王爷,就说我不舒服,不想吃饭了,让他自己吃去吧。” 海棠心里想着,王妃现在或许正在和王爷置气呢,于是叹了口气,转身朝落雪殿走去,沈炼刚刚从书房里出来,听到海棠说道:“王爷,王妃说她没有胃口,不能陪王爷用膳了。” “没有胃口?”沈炼顿了一下问道,海棠低头答应着,沈炼想了一下说道:“那就随她去吧。” 海棠猛然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沈炼转身离开的身影,这段时间看上去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而起王爷也会留宿王妃的住处,本以为他会关切的询问两句,没有想到王爷就只有这一句话。 自古男人多薄情,男人都太冷血了,海棠愤愤不平的想着,同时更加同情还在蔫蔫着的王妃了。 回到听雨轩,海棠一头钻进小厨房,洗手之后就开始忙碌,薄荷进来看到她忙碌的身影问道:“海棠,你做什么呢?做饭的活不都是采莲做的吗?” “我给王妃做点她爱吃的。”海棠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中利落的继续忙碌着,薄荷知道海棠对王妃体贴也不再多说什么,在旁边打下手,看到海棠居然是做冰粥,她迟疑了一下说道:“上次王爷不是说了,王妃总是贪凉,容易影响到胃,所以不让吃冰粥吗?” “王爷懂什么,王妃已经那么伤心了,还顾得上胃吗?我又没有多做,就只给她做一碗冰粥,会怎么样?”海棠听到薄荷提起王爷,不知道为何突然一股怒气上涌,或许是因为想到他对王妃的冷情。 薄荷吓了一跳,不知道海棠这是怎么了,可是她能感觉到海棠似乎心情很不好,幸好她已经习惯并了解海棠,知道她心思深,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于是也不再招惹她,继续陪着她干活。 作为一枚资深吃货,很少有事情能影响到苏悦芯的胃口,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沈炼,都怪他,干嘛在她面前表现出对依纯的好感,害的她连饭都不想吃了。 即使这样,平时三餐十分规律的她,就算是没有胃口,过了午饭,肚子也有些咕噜噜的开始抗、议了,这时候,又听到房门被敲响了,海棠在门外说道:“王妃,我做了一点你喜欢的吃的。” 苏悦芯从床上起来,懒懒的说道:“进来吧。” 海棠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之上放着一碗冰粥,还有两碟小菜,果然都是苏悦芯平时喜欢吃的,她抬起头对海棠笑了一下说道:“海棠,你真是体贴有细心,哇,居然还有冰粥,王爷不是下令不准给我吃冰粥了吗?他又同意了?” 苏悦芯盯着自己心爱的冰粥,双眼闪闪发光,海棠误以为她是因为误会王爷让她吃冰粥而感动的双眼闪闪发光,她不忍告诉王妃实情,只能说道:“是的,王爷知道您没有胃口,特意让奴婢给您少做一点冰粥,让您开开胃。” “哼,算他有良心。”苏悦芯嘟囔了一句,然后端起碗,十分开心的吃了起来,吃过冰粥之后,胃里果然好受很多,没有刚才那样火热了,海棠见她的气色似乎好一些了,终于稍微放心一点。 晚膳的时候,还能等苏悦芯吩咐呢,落雪殿居然就送来了菜,夏天苏悦芯贪凉,就喜欢吃点冷的,冰的,今天她尤其觉得烦躁,总觉得内心火热,所以更想吃的点凉的。 没有想到沈炼派人送来的居然大多都是凉菜,而且还有她最喜欢的冰粥,苏悦芯十分开心,吃了不少,饭后去花园散步消食了好久,才回到房中准备休息。 睡前想起落雪殿的人来送菜的时候提起,王爷下午的时候就出去了,似乎有急事,连晚饭都没有吃,她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急匆匆的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去找依纯对峙并且表白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又有些憋闷,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且胸口的感觉到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这感觉非常不好受。 就在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了,沈炼一直手里抱着一只包袱,另外一只胳膊上还搭着一件披风,风尘仆仆似乎是从远方而来。 苏悦芯起身问道:“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羊脂白玉 沈炼走了进来,先把披风放在一旁,然后直接走到苏悦芯的床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抬起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热度果然还是没有下去。” 苏悦芯疑惑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热度?什么热度?我没有发烧,只是天有点热而已。” 沈炼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天太热,净找理由!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私自跑到灵泉里面去玩,就你拿点半吊子的功力,怎么能承受的了灵泉里面的灵力。” 苏悦芯被沈炼没头没脑的训了一顿,顿时有些懵了,隐约猜出来,自己一整天都感觉到燥、热是因为在灵泉里面泡过。 她有些不服气,直接回应道:“这怎么能怪我,还不都是因为你说,那个灵泉可以提升我的内力的吗?” “你就记得我说的这一句话,我还说让你乖乖等我带你去,你怎么就忘记了,灵泉白天的时候灵力最盛,你没有一点内力,也敢往里闯,我是该夸你无畏,还是该夸你无知啊。” 沈炼一边数落她,一边解开自己带来的包袱,里面居然是一大块羊脂玉,洁白如雪,雕刻成一条锦鲤的模样,沈炼把这条锦鲤往苏悦芯的怀中一塞,苏悦芯下意识的就接住了,一股淡淡的凉意从羊脂玉上发出来,带来一股难以言语的凉爽,十分的舒适。 苏悦芯如获至宝,紧紧的抱着这羊脂玉,突然想起下午落雪殿的人说沈炼急匆匆出去,随后问道:“你下午出去做什么了?就是为我寻找这块玉的吗?” “我没有那个闲心,我没事闲着出去玩的时候,顺道带回来的。”沈炼淡淡的说道,似乎并还不打算领这份人情,说的风淡云清。 可是苏悦芯知道他连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怎么回事闲着没事呢,因为知道他的傲娇,所以能理解他现在的做法,苏悦芯抱着羊脂玉傻呵呵的笑着,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去找依纯了呢。” 沈炼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问道:“我去找她做什么?莫名其妙。” 苏悦芯见他到现在还嘴硬,打算直接揭穿他:“啊呀,你还装什么啊,上午的时候听到依纯有喜,你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还不是因为在乎她?从她的表情,我就可以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这让你有些受伤吧?” 沈炼抬起头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自然自语道:“这灵泉的灵力确实厉害,把你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看来只用这羊脂玉为你驱热还不行,必须要采取别的办法。” 苏悦芯抗、议道:“我哪里有说胡话啊,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就承认吧,如果你真的想要娶她,也要等我走了以后,不然我不会甘心的。” “还说不是再说胡话,依纯有没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在乎,而且是你脑子坏掉了,还是我脑子坏掉了,我干嘛要去依纯?” 苏悦芯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他应该不是在强装坚强,故意说给她听的,难道之前都是她误会了?沈炼脸色看看不是因为依纯?她的心里顿时有些高兴了,故意问道:“那依纯走后,你的脸色为何那样难看?” 沈炼一怔,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转移话题说道:“脱下衣服,在床上盘腿做好。” 苏悦芯一愣,因为之前她感觉到热,脱的就只剩下最后一层单衣,现在沈炼还要让她脱衣服,那不就什么都让他看到了?她把衣服的领口拉的更紧,惊恐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我现在身上是挺热,但是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在渴、求什么,你不要胡来啊。” 她不这样说还好,一说出口,沈炼明明没有那样想的,都忍不住想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一股燥、热自小腹窜至全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惹祸女人,恨恨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用内力,把你体内多余的灵力给消耗掉,不然灵力一直在你体内徘徊,早晚把你烤干。” 苏悦芯一听他形容的这样吓人,而且看上去他的眼神确实有些急切,苏悦芯决定选择相信他,磨磨蹭蹭在床上坐下,然后十分羞怯的脱下了身上的单衣,十分羞愧,只能更加紧密的抱紧怀中的锦鲤。 为了转移这脑人的尴尬,苏悦芯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大声说道:“你明知道这样,为何不在我跳入灵泉最初就说清楚啊?等我出了灵泉你也没有告诉我啊。” 沈炼收拾一下,也翻身上床,听到她的质问,直接回答道:“你之前扑腾一声跳下去,在里面玩的那么欢腾,我还以为你能承受的住呢,而且今天白天,我让她们送给你的吃食,都是凉性的,可以有助于你排解体内多余的内力。” 怪不得他之前连冰粥都让她吃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苏悦芯顿时有些感动,随即又有一些担心,她想起影视剧中那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力之人,要么自残,要么伤人,反正都没有好下场,她顿时有些害怕。 “我会不会走火入魔?会不会性情大变,或者筋脉尽断?”苏悦芯颤抖的问身后的沈炼。 这时候沈炼已经在她身后坐下,微微调息之后,开始运气,再给她输入真气之前,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苏悦芯感觉到耳朵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抱紧怀中的羊脂玉,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这时候沈炼的掌心,已经贴到她的后背上。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十分好看,想象着他的双手贴在她的后背的画面,她感觉到十分羞涩,顿时安静下来,这样的苏悦芯沈炼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不过随着沈炼体内真气的输入,她确实感觉到更加舒适了,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坐在她身后的沈炼,却有些不太淡定了。 她的后背居然这样美,肌肤白如雪,细如瓷,线条十分优美,他感觉到手下她的肌肤的细腻,忍不住想象着他的大手在她后背游、走的画面。 梦里喊着别的男人 沈炼并是不真的太监,他的真的男人,男人面的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沈炼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有些紊乱。 苏悦芯全身因为吸收太多的灵力,本来就有些燥、热,沈炼体内的真气带着一些寒性,输入她的体内,能帮她缓解一些,她感觉到很舒服,可是一会儿之后,她就感觉到越来越冷,似乎他的真气带着一股攻城略池的气势。 迷迷糊糊之间,苏悦芯忍不住呢喃出声;“夫君,我……我有些冷……”本来燥、热的身体,已经因为寒气的入侵,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沈炼听到她的呢喃,心里一惊,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控制好真气,因为她紊乱了内心,所以才会让真气乱窜,她承受不住的,所以他闭上眼睛,不再看那诱人的美背,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变的平稳。 苏悦芯感觉到自己体内传输的真气,慢慢又变的缓和了,清凉舒适的真气输入,非常的舒服,她慢慢放松下来,然后不由自主的竟然睡着了。 沈炼帮她传输完真气,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炽热了,终于停了下来,收起自己的双手,本打算嘱咐她两句,没事不要乱闯灵泉,她那半吊子的功夫,根本承受不了灵泉的灵力。 结果他刚刚收回手,苏悦芯就缓缓的往一边歪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在一边了,沈炼赶忙一把把她捞起来,拥入自己的怀中。 苏悦芯靠在他的怀中,虽然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但是问道熟悉的味道,感觉到十分的安心,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睡的十分安心。 沈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还能在他的怀中睡的这么安心,他不知道该叹她勇气大,还是该叹息自己的气势弱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抱着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虽然现在他的内心有个很强烈的声音告诉他,你想拥有她,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拥有她吧,她是你的王妃,这一切理所当然。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样渴、求一个女人,比她妖娆性、感的他见过,比她清纯无暇的他也见过,比她聪明伶俐的更是见过,可是唯有她,会让他心跳加速,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会让他疯狂的想要拥有她,会让他想要陪伴她一生一世,唯有她。 苏悦芯躺在床上,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她正在做一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日她一直惦记着迎宾楼的李君豪有没有找到五皇子,他的冤屈有没有得到申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李君豪拿着状纸走投无路,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在路边嚎啕大哭,她万分不忍,直接朝着他喊道:“五皇子,去找五皇子啊……”情急之下,她居然在梦中喊了出来。 沈炼正在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呢,却听到她突然念念有词,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梦里发生了十分着急的事情,沈炼把耳朵靠近她的嘴,终于听清楚她喊得的什么:“五皇子,去找五皇子……” 沈炼猛然起身,震惊不已的看着苏悦芯,她在梦中都喊着要找五皇子?沈炼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他忍不住想到,难道苏悦芯已经对五皇子动心了,所以在梦中都喊着他? 他跟苏悦芯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听到她在梦中喊过他的名字,想到这里顿时内心感觉到有些酸酸的,冷着脸起身,转身就出了房门,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索。 而此时夜深人静的景王府,也不大太平,一个小丫头带着一个男人悄悄的从后门进入景王府,然后直奔依纯郡主的房间,在门口的时候,小丫头悄悄的敲了三声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小丫头推门而入,然后把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请了进去,依纯坐在塌上看着小丫头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没有被人发现吧?” “放心吧,郡主,没有人看到我们,我们是从后门进来,后门守卫已经提前让香杏给支开了。”小桃邀功一般的说道。 “愚蠢!”依纯却猛然呵斥了她一句,狠狠的瞪着小桃,她这样费劲心思让小桃去请大夫,就是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她这一声郡主,谁还猜不出来她的谁啊,这小桃简直蠢到家了。 小桃顿时吓的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对不起郡主,都是小桃不好,小桃不该说出您的身份的。” 依纯眼皮跳了跳,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你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了。” 然后她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问道:“你是哪里的大夫?药铺在什么位置?” “老夫是宝一堂的大夫,宝一堂就在东街。”那人老老实实回答。 今晚小桃请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宝一堂掌柜的冯大夫,其实小桃也是一片忠心,想要为依纯请个靠谱的大夫,专门打听了,才知道宝一堂冯大夫,是真正的好大夫,也才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他请来。 老冯从医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丝毫没有惊讶的就跟着小桃走了,夜深人静,从后门进府,他的心里大约有数了,这些官宦人家,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龌龊之事发生。 刚才依纯训斥小桃的时候,老冯其实在心里冷笑,何必呢,他老冯什么阵仗没见过,就算小桃不说,他也能猜出七八分来,肯定是这位小姐,得了什么隐疾,不想让他人知道而已。 宝一堂在京城也算是有点名气,依纯也听过说冯大夫,上次方御史事件,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老冯早就出名了,于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那就劳烦冯大夫了,请您仔细帮我看看。” 老冯闻言上前,认真的为她号脉,只是简单的一试,他心里一惊,瞬间就明白依纯郡主为何这样小心了,他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依纯。 郡主,您确实有喜了 依纯的心里顿时一片冰凉,她脸色苍白的问道:“难道真的是……” 看来她自己已经知道了,找他来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老冯只能点了点头,直接告诉依纯:“是的,郡主,您确实有喜了。”老冯很坚定的告诉她。 依纯仿佛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濒临崩溃的情绪,然后问道:“冯大夫,您确定是吗?会不会一不小心诊断错了,您再重新号脉一次?” 老冯十分同情的看着她,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从医这么多年,是不是喜脉,还是能准确判断的,无需第二次,郡主要是不放心,可以再请一个大夫来。” 再请一个大夫?那就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少,依纯转头盯着老冯说道:“冯大夫,我知道你的店铺在哪里?您一把年纪了,肯定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不是?” 老冯自然是点头说道:“郡主,放心,老夫明白。”心里有些讶异,这个郡主看上去年纪不大,可是刚才那一瞬间,眼神中闪过的狠辣,却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有的。 依纯笑了一声说道:“那就好,这个孩子不能留,还请冯大夫给想想办法。” 老冯一惊,堕胎可不是件小事,容易出人命,对面这位可是景王府郡主,万一有个好歹,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他推脱道:“郡主,您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只需让下人去药铺买点活血化瘀的草药,喝了之后,孩子自然保不住。” “我既然已经找到您了,这事还是您来办吧,京城里的大夫,有谁能比冯大夫医术跟高超呢。”依纯盯着他说道。 老冯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今天真是惹上大麻烦了,依纯眼神坚定且狠辣,老冯估摸着今天要是不答应啊,或许都走不出这景王府了。 前后一思想,他只能说道:“既然郡主如此信任老夫,老夫定当义不容辞,只是老夫需要回去准备一下,而是这事对郡主的身体也会有影响,近几日郡主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依纯点了点头,终于稍微有些放心了,这件事终于有了解决之法,虽然她的心里依旧有些慌乱,可是该狠毒的时候,她就要狠毒,不然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苏悦芯醒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自然是十分感激沈炼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虽然有些介怀他为何不再最开始的时候告诉她灵泉并不适合她。 只是想到沈炼后来为她化解了体内的灵力,让她不那么难受,她觉得这就是沈炼的赔罪方式了,他那样的人,能给她赔罪,已经十分难得了,苏悦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大度的人。 既然沈炼已经表现的这么谦逊了,她自然也不能落人后面,于是打算亲自前去道谢,结果走到沈炼的书房边上,就被追风拦住了,他有些为难的说道:“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出书房。” 苏悦芯根本就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他的书房不准外人进的,我就自己进去,王爷允许的。” 没有想到追风依然挡在门口,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妃,王爷说了,谁也不见,包括王妃。” 苏悦芯愣一下,淡淡的问道:“为什么?”她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为什么昨夜深情款款,今天突然就这样冷冰冰的。 追风也不明所以,但是王爷的心思他也猜不透,他能做的只是服从王爷的命令,所以看着王妃有些受伤的眼神,他也是爱莫能助,轻声说道:“王妃,你还是请回吧。” 苏悦芯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她有些迷茫的想着,温柔体贴的他,冷漠疏离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就在苏悦芯蔫蔫的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管家来报:“王妃,太子妃来了,在门外嚷嚷着要见您呢,而且还带了不少人,看上去来者不善,您见还是不见?” 苏悦芯一听,心里一乐,敢把太子妃挡在门外的,除了皇上和皇后,恐怕也就只有这庆王府了。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吧。”苏悦芯说道,然后就跟着管家往外走去,反正她心里正带着气呢,就去会会苏悦萱,这一次居然闹上门来,胆子不小啊。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了东宫的马车,马车周围两队侍卫,没有看到苏悦萱的身影,估计是在马车里,苏悦芯高声说道:“太子妃不是要见本王妃吗,我来了,太子妃为何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马车里终于有了一些动静,然后就见马车里钻出一个人,看身段确实是苏悦萱,可是她的头上带着厚重的面纱,看不清楚脸面。 “苏悦芯,你这个狠毒的贱、人,赶紧把解药给我!”苏悦萱像个泼妇一样,张口就骂。 “太子妃,请注意你的形象,什么解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苏悦芯是真的不知道她这是唱的那一处,马车上的苏悦萱听到她这样说,立即就从马车上下来,向这边走来。 侍卫们看到对方来者不善,直接就挡在苏悦芯的身前,防止被太子妃伤到,苏悦芯却根本不在意,直接说道:“无妨,她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害我,我倒要看看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悦萱走到苏悦芯的身前,果然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掀开面纱,喊道:“见到了吧,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让我变成这样?苏悦芯你实在是太歹毒了,大婚当天就把我害的那么惨,居然还不罢手,现在又要毁我的容,你到底要怎样?” 苏悦芯也愣住了,刚才苏悦萱现在面纱的一瞬间,苏悦芯看到了她满脸的红疙瘩,有些地方是疙瘩上面长疙瘩,看上又恐怖,又恶心,但是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 被毁容了 “苏悦萱,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要善良,你偏不听,现在这就是报应!你还是回家问问你那位蛊师吧,或许她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苏悦芯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你不要狡辩了,我的脸就是从出殡那天开始这样的,蓝玉绝对不会害我,只有你,肯定是你!苏悦芯,你赶紧把解药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夷平你们庆王府。” 苏悦萱也是打算豁出去了,因为婚礼上的事情,太子已经对她厌恶了,不过是为了维持面上的关系,不得不在人前给她一点好脸色,现在她如果毁容了,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如果也毁了,太子肯定直接抛弃她的,她自己也会活不下去,所以她一定要找到解药。 苏悦芯却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说道:“回家问问你养的蛊师吧,本王妃累了,不想跟你浪费口舌。”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并吩咐管家:“关门!” 管家立即答应一声,就要去关门,苏悦萱哪里会让她走,直接冲上去喊道:“苏悦芯,你给我站住!你不给我解药,就休想离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苏悦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她指挥者带来的侍卫,这边根本就不用苏悦芯吩咐,管家一个手势,很快就有一对侍卫挡在前面。 管家冷眼看着苏悦萱,开什么玩笑,居然敢在庆王府门前撒野,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东宫这几个跟着太子不学无术的侍卫,哪里是庆王府侍卫的对手。 庆王府侍卫都是追风亲自训练的,在战场上都是杀敌的好男儿,现在战事稳定了,他们留在庆王府看家护院,没有施展的机会,今天见到居然有不怕死的来挑衅,全都摩拳擦掌的忍不住立即就冲上去了,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不长眼都东西。 眼看一场打斗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从前面居然又来了一辆马车,苏悦芯心想今天还真是热闹啊,她抬眼一看,那马车居然还是宫里的马车。 马车挺稳之后,下来一个人,苏悦芯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张公公。 张公公看了一眼苏悦芯和苏悦萱,还有眼前剑拔弩张的两队侍卫,十分淡定的说道:“奴才见过王妃,见过太子妃……” 苏悦萱立即不愿意了,这个死太监,居然先给苏悦芯请安,她这个太子妃居然排在后面,她冷冷说道:“张公公,您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连请安的顺序都弄不清楚吗?” 张公公从容应对:“承蒙太子侧妃关心,老奴确实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长幼尊卑十分清楚。” 苏悦萱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当时嫁给太子,册封的时候确实是侧妃,只是现在东宫并没有正妃,一般人都称呼她太子妃,她就真以为自己是正妃了,一个太子侧妃,自然是比不上庆王妃尊贵的,她刚才那样嚣张,不过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苏悦芯微微一笑,这张公公果然是皇上身边人,三言两句,四两拨千斤就把敌人给轻松制服了,难得的是他从始至终,十分淡定,十分从容,还十分恭敬,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样的人物可不能得罪,苏悦芯笑了一下,十分客气的说道:“张公公,您是来找王爷的吧,王爷在书房呢,管家,您这赶紧带张公公去吧,张公公正事要紧,您请吧。” 张公公看着苏悦芯,笑着说道:“王妃,老奴奉皇上之命,今日是专门来请王妃进宫一趟的。” 苏悦芯愣了一下,问道:“让我进宫?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张公公可否告知一二。” “这……老奴也不是很清楚,王妃去了就知道了。”张公公心里明镜一样,他虽然有些欣赏这庆王妃,但是事关要紧,他也不敢透漏半点风声。 “好吧,劳烦张公公在王府稍微等候片刻,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苏悦芯说道。 张公公点头答应着了,管家十分客气的引着张公公往里走,一群人直接无视了还站在旁边的苏悦萱,她就像只苍蝇一样,不甘寂寞,直接在后面嚷嚷道:“苏悦芯,你给我站住,你把解药给我!” 苏悦芯就当时听到犬吠了,不想搭理她,倒是张公公停下了脚步,对苏悦萱说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您和王妃起了争执的事情,皇后娘娘让我带话,如果在这里遇到您,请您随我一起进宫。” 苏悦萱愣了一下,皇后娘娘都知道了?然后她转念一想,苏悦芯也是皇后的眼中钉,苏悦芯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皇后肯定是要为她做主的,想到这里,她得意一笑。 “那好,那本太子妃就现行进宫了,你等那个贱、人一起走吧。”说着苏悦萱就高昂着下巴,转身回到马车上离开了。 张公公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如此粗鄙的女人,还妄想做太子妃,怪不得自从她嫁给太子,皇上和皇后没有一个喜欢她的。 苏悦芯有些拿不到主意,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就让她进宫,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问问沈炼。 追风依旧挡在门口,满脸的歉意,“王妃,王爷还没有撤回命令……”所以他还是不能放王妃进去。 苏悦芯一愣,这样的时刻,她也没有办法计较那么多了,直接说道:“好,我不进去,追风你去跟王爷说,皇上要单独宣我进宫,不知道所为何事。” 追风点了点头,随即就进了书房,然后很快又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似有不忍:“王爷说,您自己的事情,自己定夺。” 苏悦芯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楚,她强行压制住了,冷着脸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定夺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劳王爷费心了!” 她的声音很高,好像并不是说给追风听的,而是说给书房里的那位听的,眼眶酸涩,在眼泪低落之前,她转身离开了。 哭诉 苏悦芯坐着王府的马车,一路进到了宫里。 她的心里是忐忑的。 毕竟皇后对她不是很友好,皇上也不知道对她是个什么态度。这一次进宫,到底是凶是吉? “王妃,我们到了。” 就在苏悦芯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车夫的声音。 苏悦芯的手无意识的紧握着,随后掀开车帘,跟着张公公前去觐见皇上。 到了大厅,她才发现,不仅仅是皇上,皇后和太子也立在一旁,气氛不是一般的严肃。 苏悦芯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总觉得皇后的目光从她进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参见陛下。” 苏悦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她的心里却是一直在打鼓。 “王妃比起上几次进宫倒是稳重了不少嘛!”皇后略带嘲讽的开口,恨不得直接用目光刮死苏悦芯。 上一次苏悦芯弄碎了她的玉佩,可是让她心疼了好一阵子呢!之后因为苏悦芯,太子和公主都被皇上责罚,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贱、人,还真是和那个沈炼一样令人讨厌! 今天她精心布局,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顺带着还能让沈炼动怒,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差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如果不是因为不合时宜,皇后怕是会得意的笑出声来。 “嘿嘿。”苏悦芯傻笑两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怕多说多错,更何况,那皇后一脸的幸灾乐祸,肯定是拿了她什么把柄,她还是先装装糊涂,套套话再说。 “庆王妃,最近宫中流言蜚语四起,说你是故意装疯,实则就是为了戏弄于朕,可有此事?”上首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突然问道。 他可以容忍这个苏悦芯是个傻子,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欺骗于他!之前皇上对苏悦芯印象不错,觉得她虽然傻,但是单纯可爱,可皇上说的信誓旦旦,甚至找来证人人。 皇帝看着苏悦芯的目光也不由得带着一丝怀疑。 “皇上明鉴,妾身怎敢戏弄皇上?妾身从未欺瞒过皇上,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从何而起,怕是皆是想要陷害于妾身,皇上断不可听他人之言!”苏悦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了下来。 都怪她大意了,因为不习惯向别人卑躬屈膝,她行过礼之后就站起来了,没想到现在还又要跪下,平白的让她的膝盖多遭了一层罪! “哦,是吗?”皇后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早有准备。 只见她拍拍手,立刻就有人带了一名婢子上来。 “听说庆王妃在王府里清醒的很,那股聪明劲怕是连正常人都比不上,怎么一到皇宫里,就变成了一副傻子模样呢?于是臣妾便从王府里找了一名婢子询问,这才发现,庆王妃其实一直是清醒的,不知道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才会在进宫的时候装成傻子!”皇后说着,用眼神示意那婢子开口替她证明。 那婢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嘴唇还微微有些发颤:“皇……皇上容禀,庆王妃在王府里的时候的确不像是一个傻子,她分明正常的很!” “皇上,您听到了吗?庆王妃一直都在欺瞒您,实则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实在是居心叵测,请陛下一定重重惩处,莫要姑息了她!” 皇后的话句句不留情面,显然是要把苏悦芯往死路上逼。 苏悦芯身后出了一层的冷汗,终于明白皇后是有备而来,今天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明鉴,妾身没有蒙骗皇上!”苏悦芯争辩道,即使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今天这场浩劫,但是也不能被动挨打,她竭力反驳。 “你撒谎!你在王府的时候,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入宫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你分明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到皇上跟前来欺瞒皇上的,是不是?” 皇后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好不容易找来了这么一个人证明苏悦芯说谎,若是这件事情能够牵连到庆王的身上,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丝毫不知道,她这样逼迫苏悦芯,反而是让自己的嫌疑更大。 “皇上……”苏悦芯哽咽着说道:“妾身在苏家的时候的确是心智不全的,妾身嫁给了庆王之后,王爷找来大夫替妾身医治,妾身的病情最近才有了好转!妾身绝不是有意欺瞒皇上的!更何况如果妾身是装的,那又怎可能一装就是这么多年,还没有任何人能看出端倪呢?” 苏悦芯一番申诉,泪如雨下,她本就长的清秀可人,潸然泪下的模样更惹人心疼。 她抬起泪眼,万分可怜的模样:“妾身之前心智不全之时,除了王爷不嫌弃妾身,也就皇上还护着妾身,我本想等再好一点,就来给皇上请安谢恩的,没有想到就这点时间空隙,就被别人给诬陷上了,皇上,妾身着实冤枉啊。” 皇上本来是有些怒火的,听完苏悦芯的这番哭诉,顿时有些心软,皇上也知道沈炼也不是个好惹的,而皇上和太子一党一直跟沈炼过不过,今天这出戏,肯定又是皇后的计谋了。 “庆王妃说的也有些道理,看来,这宫中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没得乱嚼舌根,毁了庆王妃的清誉!你且起来吧,朕赦你无罪。”皇上说着,还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后。 这个女人真是妇人之见,愚蠢之极! “谢皇上体恤。”苏悦芯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故作委屈的站了起来,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还以为今天这一关是要过不去了,没想到这个皇帝竟然就这样相信了她,还真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转念一想,换上屡屡护着她,怕是跟沈炼不无关系。 “皇上,太子侧妃苏悦萱求见。”一旁,张公公见事情以了,便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她进来吧!”皇上略有些疲惫的捏捏眉心。 “是。” 张公公听了这话,立刻下去传召了。 苏悦萱人还没到殿上,哭声就已经传遍了殿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太子的脸上一闪而过某种厌恶的神色,随后又恢复平静。 “皇上!求皇上替儿媳做主啊!”苏悦萱奔到殿上,就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声。 “行了,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上被苏悦萱的哭声搅得头疼,没好气的打断道。 “皇上,儿媳和妹妹同为苏家的女儿,本该和和气气的,谁想到,她竟起了歹心,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物,毁了儿媳的脸!现在儿媳的脸上全部都是些红疙瘩,这让儿媳以后如何去见人啊!”苏悦萱抽抽噎噎的说道。 “让本宫看看,这是怎么弄的?” 皇后装作十分关心的走上前去,掀开了苏悦萱面上遮着的幔纱,果然见她脸上红通通的一片,和毁容也没什么两样。 谁敢动她? 皇后和太子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得意的神色。 “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庆王妃,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又是在皇上的面前装傻,又是狠心的毒害自己的姐姐!皇上,像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您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皇后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说道。 她今天的目的除了除掉苏悦芯这个女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要把庆王也拉下水,因为只有这样,她儿才能坐稳这个皇位! “皇后娘娘此言何意?妾身根本就没有对太子妃下过毒!更何况,皇后娘娘如何断定,太子妃一定就是中了毒呢?”苏悦芯异常愤怒,声音也带着一股冷意。 她今天已经看清楚了,皇后主要目的就是设计陷害她,只是没有想到皇后用的还是连环计!,看皇后今天这架势,不整死她就不肯罢休!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本不想惹是生非,可是皇后未免也太咄咄逼人,由不得她不反击了。 “是不是中毒一看便知!来人,去请许太医过来替太子妃诊治。”皇后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去请了太医。 趁着这个空档,皇后看向苏悦芯,眸中满是得意和算计,她贵为后宫之首,接连在这个女人身上吃暗亏,不收拾了苏悦芯这个贱、人,以后她在后宫如何立足?今天就要狠狠教训她。 许太医是皇后的人,皇后让他说什么,他自然就会说什么,苏悦芯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苏悦芯当然也察觉到了皇后的不怀好意,被逼到这个份上,她也有些心力交瘁,放眼朝堂之上,除了态度模糊的皇上,其余人都是皇后安排好的,她要如何才能逃出这场阴谋? 在她绝望的一瞬间,想起来沈炼,以往每次她有难,沈炼总会及时出现救她,可是今天他恐怕不会再出现了,忘不了临出门时,他是那般绝情。 苏悦芯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只能靠自己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她也不会任人欺负! 与此同时,庆王府,沈炼坐在书房的桌前,心烦意乱的很。 他明明是在生苏悦芯的气的,但又不由自主的替她担心。 皇后和太子一直在找他的漏洞,他小心惯了,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后和太子手里,但是,苏悦芯不一样啊!那个小傻瓜,总是那么冲动,难免落入皇后和太子的全套啊。 “王爷,王爷?”追风喊了沈炼好几声都没见他答应,不免用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做什么?”沈炼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替苏悦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担心,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他不过是因为苏悦芯是他的王妃才会担心她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王爷,您……您的书拿反了。”追风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王爷的心里肯定是在担心王妃的。 平心而论,王妃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王妃有难,他还是会去救王妃的,当然前提是王爷不会生气。 “我用你提醒?”沈炼沉了一张脸,手里的书一下子扔在了追风头上。 追风挨了打,心里委屈的很。 沈炼也没管他,站起身就往外走。 “王爷,您去哪儿啊?” “本王出去有些事,你不用跟来了!”沈炼说着,一溜烟就没了影。 “王爷?王爷!”等追风追出去的时候,沈炼早就已经没了人影。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的确是中了毒,而且中毒不浅,要是不及时医治,等过了时辰,哪怕有解药,太子妃的脸也不可能好了。”许太医在替苏悦萱把过脉之后,对着皇后说道。 “大胆!苏悦芯,你还有什么话说?竟然真的给悦萱下毒!她可是你的亲姐姐!来人,把苏悦芯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看她招不招!”皇后没等皇上说话,率先开了口。 立刻有侍卫上来,左右两边钳制住苏悦芯。 “住手!”皇上阴沉着脸开了口。 “皇上!悦萱可是你的儿媳啊!她代表的可是皇家的脸面,如果这幅样子被外人看见了,那丢的可是皇家的脸!”皇后迫不及待的道。 今天必须要处置了苏悦芯,皇后为了陷害苏悦芯,不惜和太子联手给苏悦萱下毒,如果就这样让苏悦芯逃脱了,她怎么能甘心! 今天她要彻底除掉沈炼和苏悦芯这两个眼中钉! “她毕竟是庆王妃,皇后,你不要做的太过火了!”皇上有些头疼。 沈炼的身份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就连他也要忌惮三分,他不知道苏悦芯在沈炼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但他知道苏悦芯绝对不能在宫里出事,真惹怒了沈炼,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呢!后果谁都担负不起。 “皇上!”皇后竭力争辩。 “够了!此事就此作罢,皇后你就消停一会儿吧!”皇上头疼的事情一大堆,本来就有些厌倦皇后整日无事生非,尤其现在这样,居然利用他来对付沈炼,一个不得宠的太子侧妃,怎么比的上庆王妃重要。 “皇上,无论如何,总要查一查悦萱中毒的原因吧!既然有人要下毒,身上肯定还藏这毒物,臣妾建议搜身,庆王妃的嫌疑最大,不如就从她先开始吧!”皇后咬牙道。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苏悦芯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好好的把握,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她必须要拿下!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妾身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太子妃,又如何能在她的身上下毒?更何况,您这样根本就是在侮辱妾身,妾身绝不会同意!”苏悦芯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会招来嫌疑,说不定还正中皇后的下怀,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 她的身份可是庆王妃,就算不是为了沈炼,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搜身!更何况,就算她的身上没有毒药,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多出来。 苏悦芯所想,正是皇后所谋,毒药早就交给要搜身的嬷嬷了,就等着搜身时放在苏悦芯身上了。。 她料定到时候苏悦芯定然是百口莫辩,直接就可以坐实她的罪名,就算是皇上有心护着她,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上也无法为她开恩,她料到苏岳西不会配合,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庆王妃莫非是在心虚吗?如果你的心里没有鬼,又何惧搜身?”皇后冷笑一声,字字句句却都是在针对苏悦芯。 苏悦萱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的心里最是清楚。 那是她和太子合谋下的,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个契机,她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我苏悦芯向来行事坦荡,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面对皇后的咄咄逼人之势,苏悦芯丝毫没有惧怕,义正言辞的怼回去,气势一点不输皇后。 她实在是想不通,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之人,为何如此恶毒?一直要这样针对她?干嘛动不动就想要她死? “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哪里还由得你说愿不愿意?来人,给我去搜庆王妃的身!” 皇后的话无人敢置喙,立刻有人上前去,企图去搜苏悦芯的身。 “谁敢动她!” 就在苏悦芯被两个宫婢控制住了,没有办法脱身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怒喝,威震八方,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打情骂俏 苏悦芯是第一个转过头的人。 当看到沈炼渐渐向她靠近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感动的。 沈炼,幸好你来了。那个口口声声说不管她的人,终究还是来救她了。 “皇后娘娘,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怎么得罪了你,你竟然要派人搜她的身?”沈炼在看到苏悦芯全身完好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开始向皇后发难。 “庆王,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的王妃因为姐妹之争,竟然给自己的亲姐姐下毒,害得悦萱毁了容貌,这件事情,难道庆王不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吗?” “解释?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王的王妃给太子妃下了毒呢?”沈炼根本就不怵皇后,就连皇上跟他讲话,都要对他态度恭敬,一个皇后居然敢这样质问他。 “你!沈炼,你不过是一个臣子,竟然敢如此同本宫讲话!你大胆!”皇后被沈炼气的狠了,根本就顾不得什么皇后的威仪,直接大声吼道。 “悦萱说过,是见过庆王妃之后她的脸上才开始有些不舒服,如果这件事情和庆王妃没有关系,庆王又何必这样紧张呢?”一直静观事态发展的太子突然开了口。 之前,庆王没有出现的时候,他还不屑于开口。 不过是女人之间的意气之争罢了,他开口反而显得不合时宜,但是现在,庆王都已经出现了,还把他的母后气的这样狠,他再不出来说句话,怕是庆王以后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紧张?本王何时紧张了?太子殿下的眼神莫不是有些问题?”沈炼上前,把苏悦芯护在怀里。 先前那些拉扯苏悦芯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生怕庆王会认出自己,惩罚他们。 苏悦芯暗戳戳的戳着沈炼的胸口,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 看来,这个沈炼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嘛! “总之,这件事情跟庆王妃脱不了关系,为了避嫌,也为了证明王妃的清白,庆王还是让人搜下她的身比较好。”太子被噎了一句,心中的怒火顿时就被挑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看着沈炼,不动声色的说道。 “太子妃毒发已经有两日,有哪个下毒的人会那么蠢,过了两日还会把毒药放在自己的身上?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这般迫切的想要搜芯儿的身,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亲手把毒药放在芯儿身上一样呢。”沈炼不卑不亢的怼了回去。 “你!”皇后和太子都被气得不轻,手指着沈炼,却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都不要闹了!皇后,你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如何能这样对待庆王妃呢?还不赶紧滚下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皇上向来是知道皇后母子和沈炼不和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皇上要是再不明白这母子俩打的是什么主意,那这个皇帝也就是白做了。 “不是这样的!皇上,请听臣妾说……” “你还想要说什么?不过一介深宫妇人,是朕平时太宽容你了吗?竟然也掺和到这些肮脏事情中来,还不赶紧滚下去!”皇上头疼不已。 以前只当皇后任性,不想竟是这么愚蠢!,皇后蠢也就罢了,竟然还屡屡想要脱他下水,这就让皇上有些忍无可忍了。 他已经说过无数遍,沈炼不是好惹的,尽量不要去招惹他,可是她呢?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半句都不肯听他的!不仅如此,连带着太子跟着她一起胡闹,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皇上在心里对皇后是彻底的失望了。 “母后。”太子朝皇后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皇后恨恨的瞪了一眼苏悦芯,满脸不甘心的终于闭嘴了,默默站在皇上身后。 太子也是同样的不甘心,但是他比皇后精明,从皇上的态度上分析出,今天这场计谋,他们大势已去,再多说一句,只会更加惹恼皇上,纵然他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不是说不管我,让我自己定夺的吗?话说的那么绝情,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苏悦芯没有功夫搭理母子俩,她瞥了沈炼一眼,明明心里高兴,却故意拿话激他。 “我只不过是怕你死在这宫里,没有人替我解了寒毒,你不要自作多情!” 沈炼只要一想到苏悦芯睡着了,梦里喊的是五皇子,他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尽管他也想细声细语的哄着她,但他怎么可能拉得下这个面子呢?于是只能口是心非的说道。 “哦,是吗?那我明日就离开,不替你解毒了!”苏悦芯佯装生气,冷冷的道。 “离开?你走得了吗?你可是本王的王妃啊!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这京城都出不去!” “那又怎么样?我要是想走,你拦都拦不住我!” “你不许走!这辈子你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不要妄想离开!”沈炼的神色突然变得非常的认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只属于苏悦芯一个人了。 如果有一天苏悦芯消失了,他怕他自己会忍不住疯掉。 “才不呢!如果你以后再惹我生气,我就不替你治病了,我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苏悦芯耍小孩子脾气,对着沈炼道。 沈炼知道苏悦芯只是耍脾气,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揶揄道:“你离了王府,又没有求生的手段,我怕你不过一天就饿死了!” “哪有!我有手有脚的,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饿死?我不靠王府肯定也能自己赚钱的,你不要小瞧我!”苏悦芯的脸红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要辩驳。 “本来就是。”沈炼难得的咧嘴一笑。 “你!” 苏悦芯瞪大了眼睛,圆鼓鼓的,很是可爱。 皇上看到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本来以为替沈炼找了一个傻子王妃,他会很生气,没想到竟还无意间凑成了一桩好姻缘。 皇上的心里对沈炼的愧疚稍微能减轻一些了。 “好了,庆王妃,今日是你受了委屈,朕回头会好好教训皇后和太子,你且先跟着庆王回去吧。” “皇上,妾身倒是认识一名大夫,可以替太子妃一治脸上的伤。”苏悦芯见皇上主动提起这事,立刻借机说道。 “苏悦芯,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我介绍大夫?你不会是想着法儿要怎么害我吧?”苏悦萱一听这话,本能的就是不相信。 她不相信苏悦芯会这么好心。 “如果你想治好脸上的伤,最好还是相信我。” 岳大夫高明 苏悦芯知道苏悦萱一直是很在意自己的那张脸的,所以她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想让苏悦萱考虑一下。 她知道,苏悦萱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苏悦萱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开了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说吧,那个大夫叫什么,我去把他请来。” “此人姓岳名新,医术精湛,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你脸上的这点小伤更是不在话下!要说比宫里的御医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他年纪尚轻,就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实在是令人佩服啊!”苏悦芯一脸骄傲的说道。 而沈炼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却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其他人不知道这岳新是谁,他却是知道的。那可不就是她苏悦芯自己吗? 这丫头夸自己夸的天花乱坠,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内情,他还真的以为这个岳大夫会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哎,你这样自己夸自己,难道就不会觉得害臊吗?”沈炼看着那满脸骄傲的小女人,忍不住问道。 “嘘,你小声点,可别让他们听见了!我的医术本来就很精湛,就算是夸大一点又怎么样?只要他们听得开心,相信我就行了。”苏悦芯笑着,端的是俏皮可爱。 “庆王妃,你说的那个岳新岳大夫,就是替五皇子和庆王爷治疗的岳大夫吧?朕倒是见过一面呢。既然能为五皇子和庆王爷治病,自然不会是凡夫俗子,那就请来吧。” 苏悦萱还没有相信,皇上已经下令了。 前些日子他听五皇子提起过,这岳大夫看上去年轻,其实医术十分精湛,皇上也曾见识过,想要把他收入太医院,人家岳大夫还不愿意呢。 “是呀,皇上。这个岳大夫呀,可神了,太子妃的这个病给他看一眼,她一定就能够治好太子妃的!”苏悦芯本来还在和沈炼悄悄的咬耳朵,一听皇上感兴趣,立马满脸堆笑的跑到皇上跟前去了。 “好,既然如此,就请这位岳大夫过来替太子妃治个病吧。” 皇上一语定音,苏悦萱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苏悦芯:“苏悦芯,你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用什么办法害我吧?” “姐姐,替你治病的人是岳大夫,又不是我,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替你治病呢!你竟然这么想我!”苏悦芯故作一副伤心的表情,委屈巴巴的看着皇上。 “好了!太子妃,你的脸的确是应该找一个大夫好好治一治。既然庆王妃有这个心,朕希望你们能够和睦相处,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皇上颇有些心累。 这样的事情本不必由他操心,让皇后来就可以的,只可惜呀…… “皇上,这件事情怎么能这样掉以轻心呢?庆王妃介绍的大夫毕竟不是宫里的御医,若只是些沽名钓誉之辈,那岂不是害了太子妃?不如这样吧,若是那个岳大夫治不好太子妃,皇上可要将他重重治罪才好!” 一直充当背景墙的皇后见又有机会可以膈应苏悦芯,又不知死活的出来蹦哒。 “那若是岳大夫治好了太子妃的病呢?皇上你可要赏罚分明呀!”苏悦芯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自信的,她有把握可以治好苏悦萱,这桩事情应承下来也好。 “好,若是那岳新真有这本事,朕就赐他黄金百两!”皇上应承道,却是理也不理皇后。 这个女人愚蠢之极,不给他惹出什么祸事就算是好的了,他必须要冷落他她几天,让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否则,她还不反了天去? “不,皇上,妾身不想要皇上的赏赐,这件事情是皇后娘娘提出来的,自然,赏也要皇后娘娘来赏才是。”苏悦芯可是个记仇的主,皇后那样刁难她,她自然也要想个办法来治一治皇后。 反正她已经有把握治好苏悦萱,又能借这一件事情刺激一下皇后,何乐而不为呢? “好,若是岳新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朕就叫皇后亲自赏赐他!” “谢皇上赏识。实不相瞒,岳大夫现在就在庆王府住着呢,妾身本来也是请他替我家王爷看看病,既然太子妃也病了,我就忍痛割爱,先让岳大夫入宫来吧。” “嗯,准了。” 皇上听了苏悦芯的这干脆爽利的一番话,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太子娶的这个太子妃不得他心,反倒是这个庆王妃,心思灵巧。 只可惜,这苏悦芯是庆王妃,如果不是,他倒宁愿太子娶的是苏悦芯,也省得整日里来惹他心烦。 苏悦芯得了皇上的批准,开心的不得了。 沈炼看到她那副样子,唇角也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会自己夸自己,还夸的这么开心,大概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她苏悦芯一个人了。 “王爷走吧,我们赶紧回府。”苏悦芯兴奋的拉起沈炼的手,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庆王府的马车上,一步跨了上去,开心跟沈炼招手。 “你想要怎么做?” 其实,沈炼大概已经猜到了苏悦芯这么做的原因,看她一脸兴奋,还是忍不住配合她开口问道。。 “我自然是回去变身为岳新,然后回来捞一笔银子啊,你不是不相信我能养活自己吗?我这就证明给你看。”苏悦芯一脸笑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渐渐变成了得意。 沈炼见苏悦芯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好像太阳下的向日葵,温暖,灿烂又可爱,他不由捏上了她的脸。 她的脸软软的,很有弹性,触感很好,就像……她的唇,沈炼不由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点燥、热起来。 他有些慌乱的松开手,背过身去背对着苏悦芯。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明明只是捏了一下她的脸,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王爷,你怎么了?”苏悦芯一直在想着怎么折磨苏悦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炼的异样,于是,她有些好奇。 “没什么。你不是说要回府吗?我去外面坐着,你在里面呆着吧。”沈炼不想让苏悦芯发现自己脸红的事,于是,他掀开车帘出去了。 留下苏悦芯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根本就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沈炼生气了? 苏悦芯?岳新? 苏悦芯思虑了一会儿,觉得沈炼有的时候是真的很奇怪,她根本就没有哪里惹到他啊,反倒是他,惹她生气! 苏悦芯微微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着更舒服些。 她决定不和这个男人一般见识,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了王府。 “王爷。”追风眼尖,老远就看到了沈炼坐在马车外面,沉着一张脸,他有些奇怪。 王爷向来都是坐在里面的,怎么今天坐在外面了? 不对,王爷何时坐着马车离开了?坐着马车离开的,不是王妃吗?难道…… 追风偷笑两声,迎上前去。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沈炼看追风憋笑憋得辛苦,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啊?没有,绝对没有!”追风一秒恢复正经,不敢再笑了。 王爷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担心王妃,嘴上却什么都不肯说,嘴硬! “本王看你最近就是闲得慌!王妃身边的那个丫鬟对你倒是上心得很,不如,本王把你派到王妃院子里去如何?”沈炼挑眉,看向追风,看似是一副商量的语气,实则就是在威胁追风。 果不其然,追风一听这话,就拉下了一张脸。 “王爷,属下知错,求王爷饶属下一命吧!”追风连忙求饶。 王妃折磨人的手段他可是早早就见识过了,他才不要去王妃的院子里呢! “追风。” 追风正在向沈炼求情呢,就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的,他顿时觉得不妙,略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就发现苏悦芯满脸带笑的,正看着他呢! “王……王妃。”追风一脸见了祖宗的表情。 “我有那么可怕吗?”苏悦芯一脸莫名。 她最近这是得罪了谁啊?怎么一个两个见了她都这幅表情? 苏悦芯的目光悄悄飘到沈炼身上,后者却板着一张脸,丝毫都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难道刚刚在皇宫里,他的担心和宠溺都只是在逢场作戏吗? 苏悦芯的心里有些酸涩。 而沈炼可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他那里是不愿意理苏悦芯,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只好用冷漠来掩饰罢了! “追风,你身为王府的侍卫,平日里一定会有很多衣物吧?我想问你借一套,等我办完事就还给你。”苏悦芯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只要一想到能够整到苏悦萱,她的心里也算是熨帖了些。 苏悦芯有一两套男装,但是每次进宫都穿一样的衣服,已经见过岳新两次的皇上,难免会起疑心,为了保险起见,她今天要稍微改变一下。 “本王的衣物借你!”沈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苏悦芯的话刚落,他就脱口而出。 但是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苏悦芯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他恼火。 “不必了。王爷,您的衣物衣饰华贵,我穿不起。”苏悦芯淡淡的道。 “苏悦芯!”沈炼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惹他生气!而且,还能把他惹得更生气! “王爷,今天你入宫救我,我很感动,谢谢你。我苏悦芯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等我从宫中出来,再好好答谢王爷。”苏悦芯一句话,把两人之间的界限划的门清。 “苏悦芯,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一点,本王希望你能牢牢的记住。”沈炼说完,就拂袖离开了。 苏悦芯的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明明就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生她的气,现在倒是弄的她心里难过了起来!沈炼,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妃,您要属下的衣服做什么?”追风离沈炼不是很远,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很聪明的一直没开口,直到沈炼离开,他才敢说话。 “我当然有我的用处,追风,我让薄荷去取,你可不要吝啬啊!”苏悦芯强颜欢笑着,拍了拍追风的肩膀。 “是。”追风不敢多问,他怕这个女魔头又想出什么办法折磨他。 苏悦芯交代完,转头离开了。 在她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回了院子,就看到薄荷和海棠都在院子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苏悦芯强打起精神,和两个丫头打招呼。 “薄荷、海棠,我回来了。”苏悦芯喊道。 “王妃,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入宫没事吧?”海棠和薄荷异口同声的问,说完之后,她们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没事,我好着呢。薄荷,你去找一趟追风,去拿一套他的衣衫过来,你家王妃我啊,要有大事去做。”苏悦芯一想到能够看到苏悦萱吃瘪的样子,心情就好了些,自然的连语气都带了几分得意。 “小姐,去找他做什么?”薄荷有些不乐意。 “你就去吧。”苏悦芯是知道薄荷的心思的,所以这个任务非交给薄荷不可。 “好吧。”薄荷撇撇嘴,最终还是没能扭过苏悦芯,恹恹的离开了。 苏悦芯招呼海棠替她梳妆打扮,现在海棠已经跟沉星学了易容的手艺,很有天赋,做个一点都不必沉星差,一切完成之后苏悦芯百无聊赖的等着薄荷回来。 “王妃,你是想要去哪里行医吗?”海棠知道苏悦芯的另一个身份就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岳大夫。 当时她知道的时候,可是吃惊了好一阵子呢。 “这次不是去城中,是去宫里。”苏悦芯看着镜子里已经易容成另一幅相貌的自己,唇角微勾。 “宫里?难道五皇子的病还没有好?”海棠惊呼一声,眉宇间还有一丝淡淡的愁绪。 她家王妃要是没能治好五皇子,岂不就是要被治罪了吗? “你别紧张,我这次啊,是去替太子妃看病的。”苏悦芯看着镜子里海棠那张布满愁绪的脸,不由就被逗笑了。 “太子妃?那不是王妃的……” “王妃,奴婢替您把衣衫拿来了。”海棠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薄荷咋咋呼呼的声音。 苏悦芯看着薄荷端来的衣服,心里明白这根本不是追风的衣服,但是,她故作不知,任由两个丫鬟替她把衣服穿上了。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替太子妃治完病就回来。”苏悦芯说完,背上药箱离开了。 海棠和薄荷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 “管家,劳您驾车,送我入躺宫吧。”苏悦芯对管家说道。 “等等。”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道。 入宫治病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苏悦芯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面色不善的问。 “本王和你一同去。”沈炼的话说的有些僵硬,又十分变扭。 说完之后,他就率先进了车厢,还朝苏悦芯伸出手,看上去像是要拉她一把。 苏悦芯简直都快被他逗笑了:“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皇上找本王还有些事情要谈,府上就只有一辆马车,本王不想耽误了时辰,就勉强与你共乘一辆马车吧。”沈炼面不改色的说着,实则心里还是有些变扭的。 他只不过是担心她。 “哦,是吗?”苏悦芯那双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随后就笑开了,但却是皮笑肉不笑,堂堂庆王府居然就只有一辆马车了?他能不能找点更加靠谱的理由。 她撩起裙摆,一下子就跳上了车,根本就没有搭沈炼的手。 沈炼伸在半空中还没有收回的手瞬间就僵住了,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宫里还在等着王爷和王妃呢,王爷、王妃坐好,我们出发了。” 关键时刻,还是王府的管家站出来缓和了这尴尬的气氛。 沈炼收回手,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苏悦芯,到了宫里,切记要谨言慎行,你是艺术高超的岳大夫,不是庆王妃!” “不劳王爷提醒,芯儿自然是知道的。”苏悦芯气呼呼的道。 也不知道沈炼这块木头疙瘩到底是想干什么,她入宫来非要跟着,莫不是不放心她? 苏悦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也就不想了,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忽视了旁边的沈炼。 而沈炼只以为苏悦芯是在一心盘算着要离开他,心里的怒火一直压抑着,就差一个突破口,就要全部释放出来。 沈炼心烦意乱的很,最后只好坐到了马车外面去,两人又是一路无话。 各自都在生气,却都不了解对方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入了宫,管家把马车停下之后,苏悦芯掀开车帘的时候,就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沈炼。 她习惯性的想要沈炼扶她,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岳新,连忙讪讪的自己下了车。 “岳大夫,请。”张公公早就得了皇上的命令在宫外面守着,一见到岳新,就立刻迎了上来。 苏悦芯朝他一点头,跟着他进了皇宫。 说实话,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以岳新的身份出入皇宫了,按理皇上本不必如此重视她。 苏悦芯想,一定是因为苏悦萱脸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所以皇上才会这么着急的让张公公在宫门口迎她。 苏悦芯原本不快的心情好了一些。 “父皇!儿媳疼得受不了了,那个岳新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还没走进大殿,苏悦芯就听到了苏悦萱的哀嚎。 她的唇角微微一勾,随后就隐没了下去。 她之所以会提出让她自己来治苏悦萱,当然是会要给她一些苦头吃的。 “草民岳新,见过皇上。”苏悦芯跪在大殿之上,声音铿锵有力。 “免礼免礼,岳大夫快来看看太子妃的脸。她是中了毒,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的。”皇上正被苏悦萱的哭声搅得脑壳疼,苏悦芯的出现,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啊! “诺。”苏悦芯装模作样的替苏悦萱把着脉。 “岳大夫,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病吗?”苏悦萱坐在偏殿的椅子上,脸上还有一块面纱遮着。 她的脸已经惨不忍睹,哪怕之前她对这个岳新有再多的不放心,她也必须要试一试。 “太子妃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力为太子妃医治。”苏悦芯本来是想笑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她该笑的时候,于是她硬生生的把这份笑意给憋了下去。 “你一定要治好我的脸!”苏悦萱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她只想找一个人,能够快速的治好她的脸。 她能够入太子府,全凭自己这张脸。若是这张脸毁了,日后她还如何在太子府立足? “是,在下一定尽力。” 从日前苏悦萱来找苏悦芯,说自己的脸上有异样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闻过苏悦萱身上的味道。 医者对于任何一种药物都会非常的敏感,所以打从一开始,苏悦芯就知道苏悦萱中的是什么毒了。现在把脉就是为了装个样子而已。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苏悦芯松开把脉的手,开了一张药方,递给在场的太医,让他们下去开药了。 苏悦芯当然不可能便宜了苏悦萱,所以连苦胆这样的药都开出来了。 她相信,这宫中的太医就算是看到了她这张药方,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苦胆恰恰就是这种毒中最重要的解药。 现在她倒是有些感谢这下??给苏悦萱的人了,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借口收拾苏悦萱。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她真的很想仰天长笑。 “岳大夫还真是高明,不过就只是把了一下脉,就草率的开出了药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沽名钓誉!”皇后忍不住开口嘲讽。 原本今天这件事情势在必得,她都打听好了的,庆王和庆王妃的关系并不怎么和谐,只要她今天能够让庆王妃认罪,这件事情就可以和庆王扯上关系。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庆王,硬生生的破坏了她整个计划!此人若是不除,叫她日后如何能够安心? “皇后娘娘,在下开的方子服下去之后,不过一个时辰便可见效,到时候若是太子妃没有好,皇后娘娘再来教训在下也不迟!”苏悦芯对皇后也没有留情。 “你!好一个狂妄的小子!”皇后怒极反笑。 本来今天她在庆王那里已经吃够了亏,没想到现在连一个庶民也敢跟她叫板,这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好了,皇后,你还是消停一些吧!朕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了,让你现在越发的无法无天!太子妃的脸还需要岳大夫医治,你就算有再多的不悦,也得给朕憋回去!”皇上动了怒。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岳新根本就是来历不明,哪里会有宫中的太医用着顺心?” 牵扯太子 “皇后娘娘不必用言语这样激在下,在下说过,会治好太子妃脸上的伤就一定会治好,皇后娘娘如果不信,大可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就是。”苏悦芯冷笑着开口。 皇后如此针对她,不过就是想要让她出差错,好让皇后有机会借此对付她,那她不如就如了皇后的意,看看到底会是谁笑到最后!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岳新,如果一个时辰之后,太子妃脸上的伤并没有任何的好转,本宫就要把你拉下去问罪!” “诺。”苏悦芯拱手行了一礼,面上是一脸的自信之色。 这两人说着话,倒是把皇上忘在了一边,皇上现在就算是想插话也插不上了。 他干咳一声,略有些尴尬的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若不是因为这岳新和庆王有些交情,他何须容忍至此?而苏悦芯俨然没有想这么多。 她开的药,她自己心里有数。她只是加了几味难闻的药材,让药味变得更加的苦涩,真正的解药还是包含在其中的。 一个时辰之后,苏悦萱脸上的伤必定会有所得转改,这样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哼!”皇后冷哼一声,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对苏悦芯的厌恶。 她缓缓的坐下了,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茶盖,只等着看苏悦芯出丑。 殿中的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也没有谁开口说话。 直到偏殿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众人这才有所反应。 “大胆刁民,竟然敢谋害太子妃,你该当何罪!”皇后首当其冲,对苏悦芯发起责难。 “皇后娘娘此言尚早吧?你怎么都不掀开这围帘看一看,太子妃到底如何了呢?”苏悦芯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弹一下,唇角却微微勾起。 皇后还是太心急了,她的目的太明确,就算是她不说,皇上也不会任由皇后胡来的,所以她何必要怕? “萱儿,你怎么样了?”皇后虽然厌恶苏悦萱,却还是不得不假装着急的奔到她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揭开了她的面纱。 “啊!”苏悦萱一声惨叫,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但是皇后眼尖,已经看到苏悦萱脸上的红疹明显是变少了。 她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手里拿着的面纱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样?皇后娘娘,您可要小心些呀,太子妃这伤口可不能见风,还是先替太子妃把面纱遮上吧。”苏悦芯好心的从地上捡起面纱,递到皇后的手上。 皇后死死的捏着面纱,指甲都穿透面纱,陷进了肉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这个岳新难道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那沈炼身上的毒,是不是就可以解了? “皇后,太子妃脸上的伤可有好转?”皇上的话虽然是在询问,但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从皇后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太子妃大概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皇上微微吐了一口浊气,心中也安定了。 苏悦萱可是个闹腾的主,若是她脸上的伤治不好,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现下治好了,他也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萱儿脸上的伤的确是好了很多,岳大夫还真是医术高明啊!”皇后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悦芯,似乎是要把她的脸上戳出个洞来。 苏悦芯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药到底有多苦,她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这苏悦萱为了她的那张脸还真是拼了命,连那么苦的药都能下得去嘴,她还真是有些佩服呢。 “好,好啊!岳大夫医术高明,朕重重有赏!”听到自己意料中的答案,皇上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也就不计较皇后刚刚那些逾矩的行为了。 “皇上,在下听庆王说是皇后娘娘执意要在下进宫替太子妃医治,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心疼太子妃的,这赏赐,不如就由皇后娘娘给在下吧。”苏悦芯存心想要膈应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皇后,岳大夫治病有功,你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是该替朕嘉奖功臣。”皇上想起之前答应过苏悦芯的,便开口道。 “这……是!”皇后就算是再如何蠢笨,也察觉到皇上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极度的不满,若是她此时再推脱,无疑是火上浇油,皇上更不会轻易的原谅她! 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肉痛的赏了苏悦芯黄金百两。 当金灿灿的银子被捧上来的时候,苏悦芯高兴得咧开了嘴。 这么多黄金的价值该有多高啊?若是能够拿回现代这么多黄金,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富翁了! 苏悦芯满足的上前拿起一锭金子,冲着沈炼挤眉弄眼。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还在和沈炼冷战,她只想让沈炼知道,她不依靠王府,照样可以自己挣钱,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沈炼也不知道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他只是沉着一张脸,还是一成不变的表情。 苏悦芯觉得没趣,便把目光又移到了那一堆金子上。 “想不到岳先生也是个爱财之人!”皇上不冷不热的说着,心里对岳新的好印象降低了几分。 一个爱财之人,纵然是有几分医术又怎么样?这样的人,他就算是有心招进皇宫,现在也无心了。 “在下惶恐。在下并非是爱财,只是在下看到这些许银子,就想起了有些可怜的百姓,他们的家人枉死,人头竟还被挂在迎宾楼的楼上,实在是令人唏嘘。”苏悦芯知道自己这是被皇上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 “什么?竟有此事?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皇上很是诧异,于是便询问道。 苏悦芯故意瞄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太子,想要说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皇上,这个人位高权重,在下不敢说,怕被人报复。”苏悦芯此话一落,太子的心中就警铃大作。 之前在苏夫人的葬礼之上,那几个草民背后议论他,被他一气之下给斩首了,当时在气头上,所以就让侍卫把人头给挂在高楼示众,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皇上身居宫中,不会发现这事,没想到竟然被岳新看到了,真是该死! 太子失势 他生怕苏悦芯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于是便用眼神警告她,示意她不要胡乱说话。 然而苏悦芯又怎么会怕他?她不甘示弱的瞪了太子一眼,随后转身将事实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皇上。 皇上听得越来越火大,看着太子的眼神,恨不得要直接生吞了他。 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偏偏他这个当皇帝的,事先却一点口风都没有收到,可见太子的势力之大已经到了何种地步!是他平日里太惯着太子了,以至于让他这样无法无天! “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跪下!你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草菅人命吗?若是让你这样的人当上了皇帝,那不就是百姓之苦难吗?你还对得起朕对你的教导吗!”皇上怒拍桌面,引得桌上的杯盏都乒乓作响。 “父皇,父皇冤枉啊!儿臣没有,这些事情都不是儿臣做的,这一定是有人诬陷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太子一下子慌了神,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他绝对会就此失去太子的宝座! 反正这个岳新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证据,他可是父皇的亲儿子,父皇怎么说,也会多相信他一些吧? “皇上,刑部尚书严正求见。”就在这时,张公公突然说了一句。 “让他进来!”皇上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平日里他可以纵容太子胡闹,甚至还要在沈炼想办法对付太子的时候帮衬着太子,可是今日这么大的事情,要说他要包庇,也无从包庇呀!这个太子还真的是令他失望至极! “启禀陛下,今日臣下朝回家之时,突逢一路人拦路,自称是迎宾楼老板的儿子李君豪,他的手上有一封血书,上面有数十位百姓的联名状告太子,草菅人命。臣见事态严重,不敢擅自处理,特来禀奏陛下,请皇上定夺。”严正恭敬的把血书呈上。 皇上几乎都不用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十之八九就是太子做的了。 “混账东西!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不上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吧!”皇上把那血书一下子扔到太子的脸上。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看在父子情分上,饶儿臣一命吧!父皇!” 太子知道大势已去,人家的证物都已经呈了上来,他再怎么狡辩,这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根本就推脱不掉了! “刑部尚书严正听旨,朕命你全权调查迎宾楼一事,查清这件事情到底是否是太子所为,查清之后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臣遵旨。” 打发走了严正,皇上看着太子的眼里满满都是失望。 “太子,我本以为你是可以担当重任的孩子,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来人,将太子幽禁东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 皇上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去搀扶太子。 “皇上!太子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刁民,太子也是为了维持城中的秩序,不得已才杀了他们示威,这怎么能是太子的错呢?皇上,皇上!”皇后心疼自己的儿子,立刻扑在了太子的身上,不肯那些侍卫带走太子。 “住口!太子都是因为跟着你这个贱妇才会学坏,你平日就爱搬弄是非,如何能够担得起皇后的重任?朕平日里多番的包容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儿子的吗?什么叫刁民?那都是朕的臣子!”皇上打断了皇后的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平日里只当皇后言行无状,又善妒,已经是对她很包容了,可是她今日竟然这样不知死活,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实在是令他心寒。 “皇上,臣妾和您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皇上心里不清楚吗?臣妾纵然做错了许多,但皇上也应该怜悯臣妾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你把太子囚禁,不肯任何人去探视,你叫臣妾如何能放心的下?”皇后跪在地上,哭的满脸是泪,连妆容都已经花了。 她衣衫凌乱,满头华贵的首饰也已经七零八落,哪里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 “皇后,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赶紧起来?” “不,臣妾不要!臣妾十六岁入宫做皇上的皇后,每天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的女人恩爱,臣妾已经忍够了!太子是上天赐给臣妾的礼物,若是没有了太子,臣妾竟然会日日不得安心!皇上,你就当可怜可怜臣妾,让臣妾,和太子一起被幽禁吧!”皇后字字句句都往皇上的心窝上戳。 虽说皇后愚蠢,但皇上是个极念旧情的人,若不是因为如此,皇后也不会再惹怒了皇上之后,还能够安然的在皇后之位上坐着。 “罢了罢了,太子幽禁东宫,除了皇后,任何人不得探视。”皇上到底还是心软了。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皇后喜极而泣,朝着皇上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皇上微微转过身,不再去看皇后。 就这样皇后和太子都被带了下去。 苏悦芯看到恶人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心里是开心的。 她和五皇子,还有李君豪的一番苦心,也总算是没有白费。 “岳大夫,朕猜你是个聪明人,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岳大夫出去之后,知道该如何对外说了吗?” “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入宫,本就是为了替迎宾楼惨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在下深信,太子的所作所为,皇上必然是不知情的。皇上放心,在下明白该怎么说的。”苏悦芯拱手作了一礼,恭敬的道。 她今天入宫来替苏悦萱治病,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么简单的目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岳大夫是聪明人,朕当然是放心的。既然太子妃的病已经有所好转,庆王,既然岳大夫是住在你的府上,那就替朕好好谢谢岳大夫吧。” “是,皇上。”沈炼不咸不淡的说完,拉着苏悦芯就移开了。 事出迎宾楼 “沈炼,你干什么?别拉着我!”苏悦芯顾忌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岳新,所以她挣扎的厉害。 沈炼却误以为她是不想让他碰她,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 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苏悦芯,反而紧紧的拽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拖到了马车跟前。 “沈炼,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察觉到了沈炼的不对劲,心里纳闷得很。 她今天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吧?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而沈炼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的生气了。 “上车!”他没好气的扶着苏悦芯,把她抱着上马车。苏悦芯有些扭捏,使劲的挣扎着,不肯沈炼碰她。 “苏悦芯,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苏悦芯的抗拒让沈炼的心里极度的不舒服,于是他沉着脸道。 “我没有不记得!但是王爷,我现在的身份是岳新!如果你不想京城里传出庆王喜好男风的事情,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苏悦芯气结。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沈炼没有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到底还是松开了手,苏悦芯松了一口气,连忙自己跳上了车。 上了马车之后,她就感觉到身边来自于某人的低气压,冻的她一个哆嗦,瑟缩了一下身子。 苏悦芯觉得,如果世界上有一个超级无敌大的闷葫芦,那就非沈炼莫属了。这个男人,简直比忍者神龟还要能忍! 她冷哼一声,不想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于是自顾自的欣赏着马车外的风景。 “那刑部尚书严正是五皇子的人,他今天怎么会这么凑巧,就在你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向皇上觐见?你和五皇子是不是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 就在苏悦芯以为沈炼这个闷葫芦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了口。 “对啊。”苏悦芯扭过头,看向沈炼,毫不避讳的点头。 “苏悦芯,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妇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成日里却和五皇子勾搭在一起,苏府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吗!”沈炼气极,说出口的话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 但是话刚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苏悦芯看了他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管家,停车!本王妃要下车!”苏悦芯大声嚷嚷着,同时站起身,也不管车子停下来没有,就想往下跳。 “你干什么!”沈炼拉住苏悦芯,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让开!”苏悦芯伸手去推沈炼,眼睛都红了。 “苏悦芯,你不要胡闹!”沈炼拉不下脸面给苏悦芯道歉,只好死死的按着她,不让她乱动。 他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气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现在也是后悔得不行! “沈炼,我和五皇子只是普通朋友!更何况,我每次去见五皇子的时候,都是以岳新的身份,你说我不守妇道?那依纯郡主日日出入王府,妄想着嫁给你,次次都挑衅我,与之相比,我才更应该感到气愤吧!” 苏悦芯抹着眼泪,到底还是没能扭得过沈炼,她委屈得很,一下子把心里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依纯郡主在我的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她没有你重要。” 沈炼知道自己对于苏悦芯的感情是什么,他不想她误会了他,于是他才会尽力解释。 苏悦芯听了他的话心情好了些,但她还是转过头去,不愿意理沈炼。 这块大木头动不动就误会她,她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而坐在马车外面赶车的王府管家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王妃和王爷闹脾气,如果王妃说气话要跳车,心疼的可不就是王爷嘛! “管家,咱们先不回府,去一趟迎宾楼。”苏悦芯想到今天这件事情李君豪还不知道结果,所以她想先去迎宾楼告诉李君豪这件事情。 “你怎么去?”沈炼有些好奇。 “就这么去呗。”苏悦芯一边说一边去解身上的衣服。 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自然不会拘泥于古代这些女子不能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的事情。 马车慢慢的掉过头,往迎宾楼去了,沈炼早就已经了解了苏悦芯的性子,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苏悦芯换衣服。 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马车里一直备着两套衣服! “你这么雄雌莫辩,本王以后还真要小心一些!” 苏悦芯冷冷的一笑,将插在头发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沈炼本来是想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的,没想到这小女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竟然在他面前故作妩媚起来。 她的一头长发披落下来,如绸缎一般的顺滑,那张半遮半掩着的明丽的小脸上,更添了几分美感。 沈炼眸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别丢人现眼了,你再怎么故作妩媚,也不会增加你身上的女人味的。”沈炼扭过头,口是心非的道。 “哼!”苏悦芯垂着头,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谁说她身上没有女人味了?她明明都是女人味嘛! “好了,你这么可爱,比女人味更重要。”沈炼也知不道不能太打击苏悦芯的自信心,于是温柔的道。 “真的?”苏悦芯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笑。 “嗯。”沈炼点点头。 苏悦芯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在沈炼安慰她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他之前莫名其妙的生她的气的事情了。 苏悦芯和沈炼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苏悦芯恢复了往日的活跃,和沈炼说说笑笑的,两人之间相处的也算是和谐。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 苏悦芯率先跳下车,一路小跑着,本来是想进去的,但是想起沈炼还在车上,于是她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等沈炼下来。 “你这么着急赶往迎宾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宰了皇后一笔银子,当然要来做些什么啊,你等着看好戏吧。”苏悦芯拍了拍沈炼的肩膀,一脸的笑意。 沈炼没有在说什么,两人一同走进了迎宾楼,迎宾楼的招牌上还挂着几颗人头,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刚刚进入迎宾楼,苏悦芯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受伤 “杀了他们!”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目标正对着沈炼和苏悦芯。 沈炼反应快,一把揽过苏悦芯的腰,施展轻功,跳上了楼梯。 “嗖嗖嗖。”耳边皆是利箭射出的声音,苏悦芯的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紧紧的攥着沈炼的衣服,试图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害怕。 沈炼自然也察觉到了苏悦芯的害怕,他把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里,因为这样他可以护她平安。 “芯儿……” 突然,在苏悦芯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李君豪。 “李君豪!”苏悦芯艰难的向他靠近。 “苏悦芯,你干什么?不要过去,太危险了!”沈炼揽着苏悦芯的腰渐渐收紧,让她没有办法行动自如。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苏悦芯没有去想那么多,她只想去救李君豪,因为那是她的朋友! 苏悦芯也不是毫无身手,她灵活的避开沈炼的钳制,转头往李君豪那边跑去。 “芯儿!”沈炼大吼一声,也跟着苏悦芯往李君豪那边跑过去,用长剑替她挡下了所有的利箭。 然而,百密一疏,沈炼就算再怎么挡,苏悦芯还是在箭雨中不幸中了一箭。 苏悦芯一下子失了重心,跌倒在地上。 “芯儿!”沈炼着急的很,不再防守,改为进攻,一下子就打乱了那群黑衣人的步伐。 他们手里的弓箭都被沈炼一脚踹开,飞出了好几米远,怎么也捡不回来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赤手空拳的和沈炼打。 “敢动我的女人,胆子不小!”沈炼冷笑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众人,毫不留情的挥剑,结束了几人的性命。 剑上溅起的血,溅在剩余的人脸上,让他们心生畏惧了起来。 “快撤!” 随着不知道是何人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都节节败退,和沈炼边打边撤。 沈炼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肯放他们离开?一刀一个,就像砍白菜一样简单。 “庆王疯了,庆王疯了!”黑衣人们看到这样大开杀戒的沈炼,纷纷想起城中关于沈炼凶狠残暴的传闻,更加没有心思和他打斗,一心只想着逃跑。 “伤了我的女人,就想跑?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沈炼冷笑着,如同一尊杀神大开杀戒,毫不留情的挡住了这些人的退路。 苏悦芯受了伤,正觉得手臂疼的厉害,听到沈炼的话,心下是感动的。 “芯儿,你没事吧?”李君豪看了一眼苏悦芯,担心的上前去查看苏悦芯的伤势。 “我没事。”苏悦芯强撑着站起来,慢慢的向沈炼靠近。 “庆王饶命,我们也只是受人指使,您要找,也应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啊!”黑衣人里一个类似头头的人站出来,向沈炼求情道。 “罪魁祸首?本王不知道什么罪魁祸首,本王只知道,伤了本王王妃的,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你们说,本王该找谁报仇?”沈炼用手撑着剑,剑尖直指那群残余的黑衣人。 “庆王这么说,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本王有什么理由放过你们呢?” “好,既然如此,那庆王就别怪我们了。杀了他!” 黑衣人一声令下,原本还畏惧着沈炼的那些人,立刻不要命的都冲了上去。 反正他们今天被困在这里也没有了活路,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人能冲出去。 “沈炼!”苏悦芯没有听得太清楚沈炼和黑衣人之间的谈话,她只知道,那群黑衣人是想要杀了沈炼的!她怎么能不担心! “你在那里待着,不要过来。”沈炼吼了一声,随后手里的剑舞得飞快,不过片刻,那群黑衣人就倒下了大半。 苏悦芯看了一眼局势,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全数覆灭,突然从他们中间飞起一人,离开了黑衣人之众,步伐轻灵直逼迎宾楼的大门。 “哪里走!”沈炼大喝一声,长剑离手,朝着黑衣人飞去,那黑衣人堪堪避开长剑,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了出去。 沈炼本想去追的,但是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却死死的拦住了他,让他根本就脱不开身。 沈炼赤手空拳打死几人,然后落身在苏悦芯身前,他的身上纤尘不染,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 “你没事吧?”沈炼担忧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说不出的关心。 “我没事。”苏悦芯回应道。 沈炼听了苏悦芯的话,本想抱起她的,但是视线下移到苏悦芯的胳膊上,发现有一只手一直捂着她的伤口,他这才发现,李君豪也在旁边。 “多谢李公子救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感激不尽,改日定奉上厚礼,以感谢李公子。”沈炼一番话说完,抱起苏悦芯就想走。 “等一下!”苏悦芯喊住了沈炼:“李君豪受伤了,王爷您把他也带回去吧。” “你说什么?”沈炼心里不痛快的很,自然是不愿意把李君豪带回去的。 “求你了,王爷!李君豪他受伤了,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你就当是可怜他,好不好?”苏悦芯央求道。 “不行!本王不允许!”沈炼还是不肯松口。 都是男人,李君豪看苏悦芯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一个觊觎他女人的人,他怎么能放心? “王爷……咳咳……”苏悦芯有些着急,连带着竟咳嗽了起来。 “芯儿,你怎么样?”沈炼立刻紧张的问。 “把他一起带回去吧,求你了,王爷!”苏悦芯却是趁机向沈炼要求道。 苏悦芯知道沈炼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她再撒娇一下,沈炼更加没有办法,他只好沉着脸点了点头。 苏悦芯笑了笑,总算是安心了。 今天的这场刺杀,不用脑子想她都知道,一定是太子派过来杀人灭口的。 李君豪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一定会非常的危险,她必须要把人带走,这样她才能放心,这是她对五皇子的承诺。 李君豪的心里自然也明白苏悦芯的打算,他苦笑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温柔缱绻 李君豪对苏悦芯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天知道,当他得知苏悦芯是庆王妃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痛苦。自从她第一次出手相救,一直到后来的不间断仗义相助,李君豪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由感动变成了爱慕。 可是她是王妃啊,她是高高在上的庆王妃,又怎么是他一个小小的书生能够高攀的上的呢? 更何况,他对苏悦芯对沈炼的感情看的很清楚,他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着对方的,他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得到她的欢心了吧? 李君豪认命的一笑,随后跟着苏悦芯他们回了王府。 一进王府,沈炼把李君豪扔给管家,自己则抱着苏悦欣芯回了院子。 苏悦芯的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因为受到了些惊吓又失了血,她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所以当海棠和薄荷看到面色苍白的苏悦芯被带回来的时候,均是吓了一跳。 “参见王爷。”两个丫鬟都很想关心苏悦芯,但是碍于沈炼还在,只好先行礼。 “照顾好王妃。”沈炼对两个丫鬟说完,扭头看向苏悦芯。 “干什么?”苏悦芯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本王虽然答应你把李君豪带了回来,但是在府上你还是要和他保持一些距离,让沉星他们去照顾李君豪就好了,无事不要靠近他的院子,明白吗?”沈炼别扭了半天,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王爷是在担心什么吗?”苏悦芯知道沈炼是在吃醋,所以故意的想要逗逗他。 “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本王不希望府上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麻烦。”沈炼口是心非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没有想到沈炼这么不经逗,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她突然发现,在吃醋的沈炼真的好可爱呀!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的伤回来?”海棠没想到苏悦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颇有些心疼的问。 “没事,那只是一些小伤,你不用担心。”苏悦芯说的轻描淡写。 她本身就是医者,连骨折那样的痛她都不会害怕,更何况是这点小伤? 苏悦芯吩咐薄荷把箭头从她的胳膊里挑出来,她则忍着痛,替自己上药。 先前在迎宾楼的时候,她太过于紧张了,以至于把箭头折在了里面,让她平白的又多遭了一份罪。 苏悦芯拔完箭头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海棠和薄荷没有打扰她,她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天黑。 等沈炼再一次过来看苏悦芯的时候,她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沈炼悄悄地走过去,坐在苏悦芯的床头,查看她的伤势。 苏悦芯敏感,早在沈炼靠近她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 她的心里微暖,没想到沈炼还会过来看她,她还以为今天她那样逗弄他,他会因为吃醋而不来呢。 “真是个笨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咬牙撑着,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沈炼自言自语的说着,无奈的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想着替苏悦芯上完药就走。 “王爷才是真正的傻!今日我奋不顾身的挡在李君豪面前,无非是因为一个承诺,可是王爷呢?王爷是因为什么?”苏悦芯突然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沈炼。 “你……你刚刚是在装睡?”沈炼拿着药瓶子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他本来是想收回去的,但是苏悦芯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瓶子上,他要是再收起来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于是他便大大方方的拿在手中。 “王爷,你关心我啊?”苏悦芯傻傻的笑着,看上去多了几分迷迷糊糊的傻劲儿。 沈炼看的一阵失笑。 这个丫头一直都是古灵惊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会一直护着李君豪。 “你这根本就是愚蠢!你奋不顾身的去救李君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本王说过,那里危险,你为什么不听?非要去救那个李君豪?” “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替那些枉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罢了!李君豪是这件事情唯一的见证人,若是他死了,那太子岂不是就可以逃之夭夭了?那些枉死的百姓怎么办?”苏悦芯说的振振有词,一张秀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沈炼不由自主地被这样的苏悦芯给吸引住了。 他没有想到,苏悦芯这样一个古灵惊怪的女子,胸中竟也有这样的大义。 “你放心,本王会帮助你的。若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本王会做你坚实的后盾。” “真的吗?”苏悦芯立刻提起了精神,心里满满的都是因为沈炼的这句话而产生的感动之情。 今天这件事事发突然,沈炼能够不顾自身的安危,奋不顾身的挡在她的面前,她怎么能不感动? 两个人在屋里打情骂俏,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其实屋子的上方还有一个人在偷偷的注视着他们。 此人正是今日从迎宾楼里逃出的那名黑衣人。 他本来是想跟沈炼他们,寻到机会杀了李君豪,回去交差的,没想到竟无意中看到了信誓旦旦的苏悦芯,她的美貌和胸襟令他不由自主的就被这位美丽的女子给迷住了。 他本来是想掀开两片瓦片,再好好的看一眼苏悦芯的,没想到竟弄出了些动静。 “是谁在外面?”沈炼立刻站起身,想要到外面来寻人。 黑衣人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苏悦芯,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炼搜了一圈没有寻到人,明白这件事情肯定和太子脱不了关系,于是召集了追风等人,去书房商议要事。 “这两日李君豪会在王府里住下,我要你们盯着他,不要让那些杀手杀了他,明白吗?”沈炼负手而立,语气有些严肃。 今天那名在苏悦芯屋子外面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单从他的身手就可以看出来。 既然她的王妃要管这件事,那么他就帮助她,如果要扳倒太子的话,李君豪还是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的心里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要把李君豪留下。 “是,王爷,属下等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另外,派几个人在王妃的屋子外面守着,那群人可能也会威胁到王妃。” “是。” 一番商议之后,几人均从书房里出来了。 刺杀 接下来的几日,追风他们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王爷要求他们看着李君豪,可是苏悦芯却日日都来看望李君豪,还扬言要他们不必近身守着。 他们哪里敢应了苏悦芯的话?要是被王爷知道他们纵容着王妃与一男子见面,他们还不得被沈炼剥了皮? 于是他们便无视苏悦芯的话,仍然在那里看守着李君豪。 苏悦芯又岂是一个轻易就会妥协的主?不过是过了两日,就带着李君豪偷偷的溜出了府去。 “芯儿,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若是被庆王爷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于你的,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君豪忧心重重的跟在苏悦芯身后,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道。 “没事的,你怕什么?他要是敢过来,我大不了就跟他说是我在府里呆闷了,带着你出来玩的,你放心吧。”苏悦芯的确是在府里呆着有些闷了,好不容易在街上瞧见些新奇的玩意儿,她正东瞅西瞅的,看不过瘾呢,哪里还会去想沈炼会不会生气? 大不了到时候她再撒个娇,沈炼肯定会心软,不跟她计较的。 “卖糖人喽,卖糖人嘞!”街上来来往往的小贩不计其数,苏悦芯买了一个糖人,又给李君豪买了一个,拿在手上边走边吃,玩的好不快活。 女人嘛,到街上来逛街,自然都喜欢买买买,苏悦芯几乎是看到些新奇的玩意儿就要买下来,不过小半个时辰,她的手里就拎了一大堆的玩意儿,还有些是李君豪看不过去,拎在他手上的。 苏悦芯不好意思的一笑:“本来说好是带你出来玩的,但要让你跟着我后面跑腿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去吃好吃的吧。” 苏悦芯手里的糖人还没有吃完,就又想着吃其他的东西了。 李君豪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说这家酒楼最近出了一道新菜,我还没有尝过呢,就这家吧。”苏悦芯走到一家酒楼门前,自言自语的说着,也没问李君豪的意见,就拉着他进去了。 “客官,是要吃些什么?”但是因为苏悦芯和李君豪身上的衣饰华贵,所以店小二对他们的态度十分的殷勤。 “把你们这里所有好吃的都端上来吧。”苏悦芯豪气的说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 苏悦芯一点头,拉着李君豪坐下了。 “芯儿,我们这样真的没有事情吗?我看庆王爷好像根本就不允许你太靠近我呢。” “有什么不能靠近的?我们是朋友嘛,我请你吃饭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苏悦芯的脑子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经把沈炼警告的那些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嫁给了沈炼是不错,但那又不代表她已经失去了欣赏帅哥的权利嘛! “好。”李君豪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他喜欢苏悦芯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只要他还能够靠近她,守着她,就行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挺好。 苏悦芯和李君豪各怀心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危险。 就在店小二把菜端上来的时候,突然一把刀从那菜盘的底下伸了出来,目标正是李君豪。 李君豪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竟敢在姑奶奶我的面前动手?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苏悦芯拽着李君豪的衣裳,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 “我们知道你是庆王妃,王妃,这件事情我劝您不要管,我们要杀的人就只是李君豪一个人而已,要是误伤了王妃,我怕庆王会怪罪下来。”店小二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你们休想,李君豪是我的朋友,今天如果你们想要动他,就先过我这关!”苏悦芯伸手拦在李君豪的面前,一脸敌视的看着那店小二。 “庆王妃,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们了!一起上,杀了李君豪!” 苏悦芯见他们翻脸,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那一杯热茶全泼在了持刀而来的人的脸上。 趁着他们这个空档,苏悦芯拉起李俊豪的手,转身就跑。 她今天出府的事情本就是个秘密,除了追风他们,也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人知道吧?到底是谁泄露了她的踪迹?苏悦芯现在还无从得知。 她只能先带着李君豪逃跑,其他人的事情,要等到沈炼找到她之后再说。 “芯儿,你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你先跑吧,不用管我!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要先跑回王府求助,就可以回来救我了,你先跑!” 李君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太子一党的人为了保住太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他,他不能再拖累苏悦芯,不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君豪,你听好了,你是我的朋友,我苏悦芯是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独自逃命的!”苏悦芯紧紧的拉着李俊豪的手没有松开。 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王府里一定出了内奸,至于这个内奸是谁,她现在还不能判断,必须要回到王府之后,她才有机会找出这个内奸。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想办法逃出去。 所幸京城的大街向来都是很热闹的,苏悦芯带着李君豪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那些刺客手脚受碍,肯定也没有那么快会追上来。 “芯儿,你这是在往什么方向跑?为什么不回王府?” 李君豪一直跟着苏悦芯逃亡,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发现,苏悦芯跑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王府! “你傻呀!他们既然敢在酒楼里行刺,肯定已经在回王府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我们现在往王府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苏悦芯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却还不得不替李君豪解答。 自从她来到古代之后,每日都在想着和沈炼如何打交道,到还没有机会锻炼过自己的身体,现在经过这样一番长跑,她的体力都快要被耗光了! 内鬼 “芯儿,你怎么样了?”李君豪察觉出了苏悦芯的不适,他关心的问。 “我没事,赶紧走吧!”苏悦芯气喘吁吁的,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哪里还跑得动? 她本来还想着坚持跑的,但是才刚一抬脚,她就腿软得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她好歹也练过跆拳道,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弱才是啊!难道…… 苏悦芯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芯儿!”李君豪发现了她的异常,着急喊道。 “你别管我,你先走!”苏悦芯一把推开李君豪,让他先走。 她现在这幅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 “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要走一起走,我背你。”李君豪说着,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拉起苏悦芯的手,把她背了起来。 “你背着我会拖累你的,把我放下吧!” 苏悦芯挣扎着要下来,李君豪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跑了起来。 “你……”苏悦芯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分开追,你们抄近路去前面拦住他们,今天一定要杀了李君豪!最好,连庆王妃也一起杀掉,这样,我们也算是替主子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是!”几个刺客分为两路,一些在后面追,还有一些去前面截,一时间,李君豪和苏悦芯已经是没有了退路! “庆王妃,我们今天的目标本不是你,但谁让你不长眼,非要来趟这趟浑水呢?到了阎王殿,可不要怪我们啊!”先前那个店小二一脸狰狞的靠近李君豪,话却是对苏悦芯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妃倒是想要看看,今日你们杀了本王妃,庆王会如何找到你们,折磨你们!本王妃很期待呢!”苏悦芯虽然全身软得没有力气,但她却还是强撑着站起来,语带挑衅的看着几人。 她不能输!虽然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如果对面的人对沈炼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忌惮,对于她而言,都会是一件好事! “庆王妃,看在你就快要死的份上,我就让你在猖狂一会儿!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保证,一定会带到庆王府,让庆王知道!” “你说什么?”苏悦芯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如果之前,她还抱着让沈炼来救她的心思,那么现在,这个可能性,是完全没有了。 沈炼今天入宫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找到机会出来。 从这个杀手的嘴里,她得到了一个信息,沈炼,一定会被留在宫里,根本就救不了她! “庆王妃,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什么吧?庆王妃真是冰雪聪明,可惜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男人的脸上划过一抹狠毒,提起刀就朝着苏悦芯砍了过来。 苏悦芯拉着李君豪的手,身子往后微微倾斜,堪堪躲过了那一刀。 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她的动作还是迟钝了不少,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刀,但也仅仅是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她手臂上的旧伤被扯开,又添了一道新的口子,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芯儿!”李君豪心疼的看着苏悦芯,手不由地紧握。 他还真是没用,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反而要一个柔弱的女子来保护他!他还算什么男人! “你们的目标不就是我吗?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她!”李君豪抬头看向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说道。 “李君豪,不急。你们不用互相争着去死,反正今天,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男人劈空了一刀,正觉得愤怒,听了李君豪的话,便忍不住嘲讽道。 “本王妃很好奇,你们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把沈炼留在宫里的?若是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你们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苏悦芯手上疼得厉害,但她却还是问。 直到现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她仍然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庆王妃冰雪聪明,不如自己猜一猜?”男人淡淡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苏悦芯必死无疑,便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前些日子严正四处在找李君豪,我们的人紧紧的盯着王府,才没让王府把人送出去。如今严正找人找不到,无法定太子的罪,庆王和太子不和已久,庆王妃觉得,庆王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原来如此!难怪沈炼不肯我出府,是我愚蠢了!”苏悦芯自嘲的一笑,心里是自责的。 她只是在王府里闷得慌,再加上李君豪也一直不得自由,她只是想带着李君豪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她的行踪,早就已经泄露了! 该死!若是让她得知那内鬼是谁,她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略带歉意的看着李君豪:“李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芯儿,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李君豪倒是比较淡然。 他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早早地就留下了一封告状书留在王府。 王府不比迎宾楼,他们纵然再大胆,也不可能会越到王府里去。 “好了,我们的废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庆王妃,你就安心上路吧!”男人残忍的举起大刀,朝着苏悦芯挥下。 苏悦芯本来是想躲开的,但是她的身上已经挨了一刀,失血过多,能够撑到现在不晕过去,就已经是好的了,哪里还有办法躲开?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努力的往李君豪身上靠,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替李君豪挡住利刃。今天的种种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若是她能够护着李君豪离开,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刀刃落下。 “不要!”李君豪怎么会不清楚苏悦芯的意图,他试图推开苏悦芯,但是还没等他碰到苏悦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把将苏悦芯抱了起来。 臆想中的痛楚没有来临,反而是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苏悦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怒火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沉着一张脸的沈炼。 “沈炼?”苏悦芯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真蠢!刀都要落在你身上了,你还在想着替别人挡?你是不想要命了吗!”沈炼板着一张脸教训苏悦芯。 天知道当他得知苏悦芯不在府上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着急。 这个女人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她出门倒霉的指数,那是百分之一百! “你出来了?皇上没有留你吗?”苏悦芯听到沈炼的话,才后知后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才有此一问。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沈大木头难得说一次情话,苏悦芯的一张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神色落寞的李君豪。 他也是拼尽了全力想要保护苏悦芯的。可惜啊,他不会武功,保护不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庆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那前来刺杀李君豪的人没想到沈炼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满脸的诧异,连手里的刀都忘了放下。 “敢动本王的女人,你们的胆子不小!”沈炼一个眼刀过去,所有的人都是一阵腿软。 毕竟沈炼恶名在外,他们多少也是有些忌惮的。“杀了他们!”那个男人也有些犹豫,但是在思考一番过后,他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他们今天动了庆王妃,已经是和庆王交恶,与其等庆王来围剿他们,还不如他们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趁乱杀了李君豪,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几乎没有人迟疑,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都知道,逃跑没有活路,唯有殊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找死!”沈炼袖袍一挥,从腰间抽出佩剑,与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一直没露面的追风和沉星等,也加入了战斗。 “沈炼,留几个活口,我有事情要问他们。”苏悦芯大声的喊道。 这里是京城的街道不错,但是,之前因为这些黑衣人要杀苏悦芯和李君豪,已经把这一条街的百姓全部都赶走了。 也就是说,这里不会有人被黑衣人挟持,同样的,这些黑衣人也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 经过好一番打斗,沈炼才生擒了那群黑衣人的头领,也就是一直叫嚣着要杀了苏悦芯的那个人。 “说,你们在王府里到底埋了多少暗桩?” 苏悦芯知道这些死士一般都会有毒药藏在牙齿里,为了防止这黑衣人自尽,她用力打落了黑衣人的牙齿。 “暗桩?”沈炼扭头看向苏悦芯,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无声的问着。他的确不知道,太子何时在他的王府里埋下了暗桩。 “都怪我大意了,不知道是谁给我下了药,我才会浑身无力,不然的话,凭借我的身手,这个家伙还伤不了我。”苏悦芯颇有些不好意思。 要说用药,她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的佼佼者,堪称用药的祖宗。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也会在阴、沟里翻船,败在这药理上! “呵!”沈炼一声冷笑:“太子的手倒是越发的长了,竟然伸到了本王的王府!” 看来平日里是他对太子太过于仁慈了,以至于他被关着幽禁,还敢把心思放到他的人身上! 沈炼,我……”苏悦芯刚想跟沈炼说自己的身体里有些不对劲,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她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芯儿?芯儿!”沈炼眼疾手快的抱住苏悦芯,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 一时间,这小小的街道里一片人仰马翻,热闹的很。等苏悦芯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王府里了。 身旁除了两个丫鬟,还有沈炼。他坐在离她的床不算太远的桌子前,正在看着什么,神色很是认真。 其实,沈炼那里是专心地在看书?他的心思一直都在苏悦芯的身上,之所以拿着一本书,只是不想让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罢了。 第一次,第一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感觉。当苏悦芯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她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他是真的怕!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他的神智,他发了疯的杀了在场所有的人,除了那个被苏芯问过话的。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苏悦芯回到了王府。现在追风和沉星应该还跪在他的书房请罪呢。 但是,苏悦芯没有醒,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就让他们在那里跪着了。 说实在的,这件事情的确是因为追风的失职!如果不是因为他没能看住苏悦芯,她又怎么会受伤? 沈炼的心里还是有些怪追风的。 “沈炼。”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总之她一张嘴,喊的就是沈炼的名字。 “你醒了?”沈炼手里的书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快步上前,走到苏悦芯身前,有些激动的抱住苏悦芯。 “你受伤了?”苏悦芯有些紧张地问。 作为医者,她对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敏感,沈炼一靠近她,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血腥味。 她本能地以为,是沈炼为了救她受了伤。而沈炼却略有些僵硬的放开了苏悦芯,站了起来。 “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本王就先走了。”沈炼说完,便落荒而逃。 “沈炼,沈炼,你回来!”苏悦芯一连喊了好些声,都没能换来沈炼的回头。她有些心慌的掀开身上的被子,一路追着沈炼走了出去。 海棠和薄荷反应过来拦着苏悦芯,都没能拦住。苏悦芯披头散发的跟着沈炼去了书房。 书房里,追风和沉星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沈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开口。“王爷,这次是属下等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追风知道沈炼是真的很生气,所以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 他也不明白,王妃嫁进来也不过几个月,为什么王爷会这么关心王妃?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爷为了谁这样生气的。 查出内鬼 “办事不利?本王说过,要你们看着李君豪,不要让他和王妃有过多的接触,结果呢?王妃带着李君豪出逃,你们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若不是本王觉得不对,提前归来,王妃今天就丧了命!”沈炼气恼得很。 他本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算多大,可是因为出事的人是苏悦芯,所以他才会格外的愤怒。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愤怒,也更加不想轻易的就原谅这些出错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追风,你怎么跪着呢?”尾随沈炼而来的苏悦芯不明所以,看着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追风、沉星两人,十分不解的问。 “你怎么过来了?受了伤就该好好歇着!”沈炼一见是苏悦芯,立刻迎了上去。 “沈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不要瞒我,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苏悦芯看着沈炼,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四处查看,却发现沈炼并不像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啊! 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王妃,王爷没有受伤。王爷只是因为担心你,杀了那些黑衣人,身上才会沾染了血腥味的。”追风悄悄一抬头,看沈炼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立刻抢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要想让王爷消气,就只能先讨好王妃。 只要能讨好王妃,才有机会让王爷原谅他们的过失。 “是吗?”苏悦芯听了追风的话,心里一暖。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那群黑衣人有活口留下吗?” “王妃,您放心吧,那个黑衣人的头头现在就关在王府的地牢。他身上的毒药全部都被我们取下来了,他不会自尽的。”这一次的话,是沉星说的。 苏悦芯闻言,点了点头。 “王妃,您和李君豪见面,根本就不许我们靠近的,我们也没有办法靠的太近。王妃,您帮我们求求情吧!”追风见时机成熟,立刻故作委屈的在苏悦芯面前说道。 “大胆!明明就是你们做错了事,竟然还妄想求得本王的原谅?你们跪到外面去,等本王什么时候气消了,你们再起来!”沈炼见不得其他男人和苏悦芯说话,于是便借口说道。 追风扁了扁嘴,更委屈了。 苏悦芯简直就是个小祖宗!如果他和沉星离她和李君豪近一些,她便会想出无数的办法去捉弄他们,他们也只是被整怕了啊! “王爷,何必动怒呢?追风他们也是顾及着我嘛!我最近正好手头缺人,王爷不妨先把追风借我两天,等我办完事情,再还给王爷?”苏悦芯眼珠子一转,立刻谄媚的笑了起来。 沈炼顾忌着苏悦芯的身上还有伤,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被追风的一番话沾了光的沉星也是松了一口气。 苏悦芯那是没有见过沈炼真正生气的那个样子,不然的话,他们敢断定,她也是不敢在沈炼的面前嬉皮笑脸的。 但是,依照沈炼对苏悦芯的宠爱程度,他也肯定不会在苏悦芯的面前发火的。 “追风、沉星,跟我走吧。”苏悦芯笑了笑,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算计。 她本来只是想要跟过来看看沈炼到底会不会有事的,没想到还让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引出内鬼的办法,简直就是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之所倚啊! “王妃,您不会是想把我们卖掉吧?”追风一看到苏悦芯的笑容就有点怕怕的。 没办法,苏悦芯算计了他太多次,他不得不害怕啊! “我当然也不会让你们去做危险的事情,你们且附耳过来,我把计划慢慢说与你们听。” 苏悦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引得两个大男人好奇心大涨,便也听了苏悦芯的吩咐,附耳过去了。 在听到苏悦芯的一连番计划之后,两人皆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他们都知道苏悦芯有些小聪明,但是没想到,她的计谋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竟连他们都自愧不如。 若是苏悦芯是个男子,他日入朝为官,绝对能够封侯拜相! 两个人对苏悦芯是极度的膜拜,而苏悦芯本人却根本就没什么感触。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平日里也看过不少宫斗剧,那宫斗剧里的剧情她记得,现在不过就是照搬过来而已,也没什么难的。 “行了,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吧。”苏悦芯吩咐完两人,觉得心口不是很舒服,挥一挥手让他们两人离开,自己就回了院子。 只是,还没等她进屋,她双腿一软,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两个丫鬟听到动静赶出来一看,就发现苏悦芯已经晕倒在了院子门口。 海棠和薄荷把苏悦芯抬回院里,忙请了大夫来诊治。 大夫一诊脉,这才发现,苏悦芯是中毒了。 一时间,王府里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沈炼大发雷霆,请了全京城所有的大夫替苏悦芯诊治,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悦芯已经病入膏肓,不出三天就会死! 沈炼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所有的大夫都赶了出去,连同海棠和薄荷都没能留下。 房间里,只剩下沈炼和苏悦芯两个人。 “王爷,我这一招引蛇出洞,怎么样?”房间里,苏悦芯手里把玩着一个杯盏,满脸笑意的向沈炼邀功。 “你这一招是不错。”沈炼面色平静得很。 他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看得进书中的内容。 现在的他,和刚刚那个得知爱妻将死,悲痛欲绝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苏悦芯撇了撇嘴,觉得很是无趣。 她想出这样的计策,一来是为了引出背后对她下毒的人,二来,她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在沈炼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现在看来,她在沈炼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只是,沈炼明明洞悉她的意图,却不肯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她,真的是无趣的很! 苏悦芯越想越是觉得生气,于是,她将手里的杯盏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起了杀心 “你干什么?”沈炼看了一眼碎在自己脚边的杯盏,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只当苏悦芯是因为在病中,没有办法出去而生了闷气。 “沈炼,你肯为了我杀掉太子派来的人,公然与太子决裂,是不是代表,你的心里其实是有我的?”苏悦芯靠近沈炼,第一次把自己一直纠结的问题说出了口。 “苏悦芯,你……” 沈炼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就多了一片柔软。 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只是突然就失去了听到沈炼答案的勇气。 她怕得到的会是否定的答案,她怕她听到了答案之后,下一次就再也没有办法直视沈炼。沈炼没想到苏悦芯会如此主动,他搂着苏悦芯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吻。 苏悦芯本来只是想堵住沈炼的嘴,让他没有办法说出答案,没想到反而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沈炼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弄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唔……沈炼……你放开我!”苏悦芯被沈炼吻得七荤八素的,连话都说的不是很清楚了。 “芯儿,留下来,留在本王的身边。本王不能没有你!”沈炼也动了情,说出了他内心最想说的话。 苏悦芯听到了沈炼说的话,心里很是开心。 她喜欢沈炼,所以她也希望沈炼会喜欢她。 现在,她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接下来,她会留在这里,好好的留在这里,和沈炼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王爷。”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屋内两人的缠、绵温存。 沈炼松开苏悦芯,苏悦芯也立刻回到床上装睡。只是脸上还有些红。 “王爷,奴婢奉皇上之命,来看望王妃,特地带来了上好的人参,给王妃续命。还请王爷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伤心了。”门外那道声音还在继续说道。 “进来吧。”沈炼看了一眼已经躺好的苏悦芯,坐回原来的位置,面无表情的道。 门外的女人立刻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就是她所说的人参了。 “王爷,请你收下这颗人参。”女人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目光却是看着苏悦芯的。 她懂医,所以她能看得出来,苏悦芯是真的中了毒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苏悦芯的医术,比她可是高明多了,装个病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话下。 “放下吧。”沈炼淡淡的说着,目光连看都没有看那婢女一眼。 “王爷,皇上说过,王妃命不久矣,皇上怕王爷伤心,特派奴婢过来伺候王妃,也好提醒王爷,自己的本分。”女人不卑不亢的说完,根本就没有半丝害怕沈炼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沈炼终于看了一眼那婢女,微微挑眉,皇上居然这样说? “奴婢柏香。”柏香答。 “你回去告诉皇上,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还请柏香姑娘径自回去,若是等本王赶人,柏香姑娘的面子上也就不好看了。”沈炼对这个叫柏香的女人毫无好感。 “王爷,奴婢是皇上派来的人,若是王爷要回,还请自去和皇上说明缘由,在皇上的命令下达之前,奴婢就在庆王府叨扰了。”柏香丝毫没有被他人拒绝的尴尬,反而越发的宠辱不惊。 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呵!本王还从未见过像柏香姑娘这样大胆的女子。”沈炼对于柏香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但是她说的话也没错,她是皇上的人,皇上什么时候对他这样警惕?而且皇上怎么会突然对他的事情这么关心了? 沈炼没太想通。躺在床上装睡的苏悦芯简直就快忍不住了。她现在只想掀开被子,冲到那个什么柏香的面前,把她直接丢出去!她好不容易才和沈炼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进展,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柏香姑娘呢? “王爷过奖。不知柏香在王府住在哪里?”柏香不动声色的问。 “本王劝柏香姑娘不要太得寸进尺!”沈炼那张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叫柏香的人竟然会这般厚颜无耻! “王爷,奴婢必须留下的原因,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王爷对奴婢有任何的不满,可以去向皇上提起。奴婢还是那句话,没有皇上的命令,柏香是不会离开王府的。” 柏香是寸步不让。 “你!”沈炼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王爷,为了方便照顾王妃,奴婢还是就留在这院子里吧。”柏香偷偷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苏悦芯必须死!而且,必须要是她亲眼看着!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身份?留在这院子里,你也配吗?”沈炼这下是真的怒了。 他的底线就是苏悦芯,任何能够伤害到苏悦芯的东西,他都不能容忍!绝不! “王爷……” “够了!本王会安排一个院子让你住下,进芯儿的院子,你想也不要想!如果你不愿意留下,那就两说!”沈炼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他根本就不常和女人打交道,更何况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 他怕他再不离开,会忍不住拔剑杀了那个女人!柏香眯了眯眼,目送着沈炼离开之后,她站起身,缓缓的靠近苏悦芯,苏悦芯就算是没有睁眼也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意。 她紧紧的攥着被单,心里都已经骂了沈炼几百遍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垂死的病人啊!待会儿要是那个女人拿刀刺她,她是该暴露身份起身去挡,还是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下几刀?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要真的死了! 柏香的确是想要杀了苏悦芯,但是,她不会这么蠢直接动手。 之所以靠近苏悦芯,不过是因为她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苏悦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如果是的话,也就免了她自己动手了。 两个个人各怀心思,都是一样的紧张。苏悦芯更是害怕自己会被捅上一刀。 “等一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疑心顿起 柏香立刻收回手,向后退了好几步,看上去规矩的很。 “你想做什么?”沈炼看着柏香,眸光犀利。 “奴婢只是想看看王妃。”柏香一点都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她的眸中根本就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淡然。 她是想杀苏悦芯,但是这个心思完全不能暴露一星半点,她必须要想办法得到沈炼的信任,留在这个院子里,才能有更好的机会杀了苏悦芯!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快的熟悉王府,好找机会下手! “好了!让下人带着你去你的院子里吧。这里以后不允许你再踏足!”沈炼看都没有看柏香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眼睛闭的死紧,很明显她是在紧张。但是在听到沈炼的声音之后,苏悦芯却是放下了心,攥着被单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当然这一切小动作都没能逃过沈炼的眼睛。 他不免失笑。但是,想到旁边还有一个外人在场,他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收敛了。 “王爷,王妃毕竟是个将死之人,请您不要与她靠的太近,免得沾了她身上的晦气。”柏香说着,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放肆!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做什么,需要你一个下人来置喙吗?”沈炼说不出的愤怒。 他喜欢苏悦芯,自然不愿意有任何人诋毁她!更何况,苏悦芯的这个计策,这不就是逼出了这些各路人马吗? 沈炼想了想,觉得这个柏香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他的心里不免多了一些怀疑。 “你觉得,这个柏香,是不是很可疑?”等到柏香出去了之后,沈炼知道苏悦芯肯定竖尖了耳朵听,所以他也没有避讳什么。 “不,不会是她的。”苏悦芯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但是目光里,却还带着几分沉着。 沈炼的心里说不出的一阵烦躁。 苏悦芯这般冷静,难道在她的心里,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她就一点都不在意吗?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苏悦芯不知道他的顾虑,她只想尽快找到王府里出现的内鬼,把人揪出来,也算是能让她还有沈炼,都得到安宁! “这个柏香突然出现在王府,只能说明她是皇上派来的眼线,来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我的死而伤心颓废,更甚之,是为了取我而代之!不过,这个柏香就不怎么聪明了,她想我死。不过,我苏悦芯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死?这个柏香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苏悦芯冷冷的一笑,眸中是已经了然的自信。 “本王的王妃,只会是你一个。”沈炼看着睿智冷静的苏悦芯,忍不住开口道。 “那当然!”苏悦芯得意的一笑,脸上都是明媚的笑意。今天她的一个无心之举,就炸出了沈炼对她的态度,她也不算吃亏嘛! 这样一想,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沈炼看着她的笑脸,心情也跟着好像了许多。 好吧,看在她还关心着他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她刚才的过失了。 “接下来?接下来就看看你那两个侍卫怎么做喽!”苏悦芯一脸的算计。 她让追风去地牢里散布了她快死的事,更是让人故意透露,说太子即将要杀了那人灭口。她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逼那个人说出实话,反正,就算他不说,以她现在在外面已经成为一个将死之人,肯定能让那些各路的牛鬼蛇神露出真面目来! 而她呢,就等着看好戏喽!看看到底是谁先控制不住,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两个人心照不宣,都在算计着自己想要算计的一切。 与此同时,皇宫内确实另外一番情景。 皇上坐在御书房里,面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真的是不胜其烦。 原本他也挺喜欢苏悦芯那丫头的,没想到不过就是出了一趟王府,竟就中了毒,成了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叫人惋惜! 他派去的丫头容貌秀丽,比上次的几个女人好得不止一星半点,希望这个女人能够让沈炼心里的怒火消一些,不然的话,还有他头疼的呢! “皇上,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张公公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在心烦着沈炼的事,他没有提沈炼,只是叫皇上多休息。 “张公公,你说,沈炼到底是个什么样个人呢?他对苏悦芯的喜欢,又会有几分是真的?” “哟,皇上,您这个问题可就问倒老奴了。老奴瞧着庆王对王妃的感情那也就只是几分怜惜之情罢了。庆王是心怀大志的人,怎么会为情所困呢?”张公公这番话,就是十分的有技巧了。 皇上听了他的话,心里吊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他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慨:“但愿如此吧!” “皇······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一名小太监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御书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得,连走路都跌跌撞撞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回,身上的衣服都摔脏了。 “何事大惊小怪?你入宫这么久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张公公厉声喝道。 “何事如此惊慌?”皇上正因为苏悦芯病重的事情忧心忡忡,一下子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于是,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皇上,五……五皇子他……” “五皇子他怎么了?”皇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力度太大,龙椅都被移开了一个脚。 皇上快步走下来,手搭在小太监的肩膀上,不停地摇晃着。 “五……五皇子他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几具尸骨,也许是……太子做的。”小太监结结巴巴的说着,已然是被吓傻了。 刚刚那些尸骨,就是他被五皇子逼着去挖的,一共五具,他吓得魂都没了! 逃过一劫 皇上听了小太监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手,身子因为没了支撑,一直向后退着。若不是张公公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他恐怕就已经摔在地上了。 “你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句话都不说完,你这是想吓死皇上吗!”张公公斥责道。 “逆子!真是个逆子!”皇上气得口中大骂着。 “皇上消消气,小心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起开!五皇子在哪儿?带朕去找他!”皇上是真的气得狠了。他一把推开张公公,朝着小太监问。 小太监畏畏缩缩的,带着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御花园去了。 五皇子坐在轮椅上,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确是有些愉悦。 今天他也只是觉得烦闷,才会随意来御花园走走,没想到竟就被他发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扳倒太子的机会! 他一直都知道太子是有一个怪癖的,那就是喜欢虐杀舞姬。但凡是进了东宫还有些姿色的女子,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来。而就在刚刚,他请来的太医已经证实,这五具尸体里,有一具尸体是男尸! 如果太子喜好男风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他这个太子,也就做到头了!五皇子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兴奋! “陛下驾到!” 五皇子还在那儿沾沾自喜的,耳畔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五皇子转过轮椅,在轮椅上对皇上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父皇。” “你不必多礼。”皇上没空理会五皇子,他径直走到那些骸骨面前,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儿晕过去。 这么多人的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发现,太子这般糊涂,还如何能够做得了太子?他这次,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护得住他?他怎么护! “逆子,果然是个逆子!”皇上倒退几步,气得脑袋生疼。 太子一点都不让他省心,他现在正急得焦头烂额,结果他这件事情一出,只会让他更加焦心!皇上一口血堵在胸口,咳了好些声,这才将血吐了出来。 “皇上!”张公公立刻慌了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替皇上看病啊!”张公公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几个太医,有些不满的喝道。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替皇上诊脉的诊脉,去煎药的煎药,一时间,众人忙成了一团,连那几具尸骨都没有人想的起来了。 五皇子被遗忘在角落里,气得他把轮椅上的把手都扳了下来。 皇上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明白?皇上这分明就是在护着太子! 五皇子搞不明白,为什么太子犯下了这么多的错事,皇上还一心护着他,根本就不肯废除太子!这个皇上的心思,他根本一点都猜不透! “五皇子······” “回府吧!”五皇子内心的怒火转了几转,这才算是消散了一些。他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皇宫里人多眼杂,若是有人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告诉皇上,他焉能好过?所以,无论他有多愤怒,也必须全部都吞进肚子里! 五皇子就这样被人推走了。太子这一劫,也成功被化解,那五具尸骨被皇上秘密的派人毁掉了,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终结,没有任何人再记得。 当消息传回王府的时候,苏悦芯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啃苹果。 她这两日日日都要应付从各方过来打探消息的人,她在床上躺的身子都快软了,沈炼每日都会来看她,她的心里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能够日日见到他,忧的是,离她定下自己的大限的日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到了那一天,如果内鬼还能沉得住气,那她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了。 就在昨天的时候,她已经让追风去盘问那个关在地牢里的黑衣人了,只是,那个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竟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看不惯沈炼才会对她下手,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 苏悦芯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就算是她自己现在给自己把脉,也会以为她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病情泄露的事情,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王妃,王妃?” 苏悦芯回过神来,发现是海棠在喊自己,她讪讪的放下了手里的苹果,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海棠哪里都好,就是嘴皮子太啰嗦,只要她有一点点不雅的举动就会被她说上半天。苏悦芯知道海棠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也就一直忍着了。 只是,今天的海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苏悦芯都已经做好了被她训一顿的准备,但是,海棠却一直都没有开口。 “海棠,你是怎么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苏悦芯终是忍不住开口问。 “王妃,该喝药了。”海棠立刻回过神来,端着桌子上的药,递给苏悦芯。 苏悦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如果不是前些天海棠无意中发现了苏悦芯没有垂死的时候,苏悦芯原是不打算告诉这丫头的。因为她怕这丫头露出什么破绽。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苏悦芯也就没有了继续瞒下去的意思。 她目送着海棠离开,心里隐隐的觉得海棠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海棠太累了。 她坐在床上,算着时辰应该就是那些太医替她诊治的时间了,于是,她用针在自己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不一会儿,一个病弱膏肓,看上去已经没有几天活头的苏悦芯就出现了。 太医们进进出出,每个人出来的时候,脸上均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王妃怎么样了?”沈炼站在一边,故意板着一张脸,看向那群太医问道。 “王爷恕罪,是下官无能,王妃她命不久矣,最多可再活······三月!”太医院判跪在地上,眸中满是惧意。 庆王妃病入膏肓,庆王大发雷霆,很有可能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杀掉啊!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怕! 意料之外 “你们平日里不是自诩医术天下无双吗?王妃只是中毒,你们难道连一个解毒的方子都开不出来吗?王妃若是死了,本王要你们,统统陪葬!”沈炼雷霆震怒,声音低沉得吓人。 “王爷饶命啊!不是下官不尽力,实在是王妃中的毒太深了,下官纵然知道解毒的方法,也不敢贸然尝试。怕伤及王妃贵体。” “有什么不敢是试的?你们既然已经有了解毒的方子,为什么不上报?你们难道是想害死王妃吗!”沈炼继续一本正经的装作震怒的样子,着实是把那群太医吓得不轻。 “王爷恕罪,实在是王妃的毒已经侵入肺腑,解药乃是以毒攻毒的方子,下官是怕王妃的身子太虚弱,会受不住!”太医院判头埋得低低的,根本就不敢抬头。 他哪里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子解毒?但是,如果庆王妃在他的手上被治死了,那他的一世威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本王允许你医治王妃,只要你能治好王妃,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沈炼靠近太医院判,淡声道。 苏悦芯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一直都没能引出府里隐藏的暗桩。想必是他们有所警觉,不肯轻易的暴露。既然如此,他就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苏悦芯好起来。总之,苏悦芯不能“死”。 “这……”太医院判有些犹豫。 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应承下来的。如果王妃活下来了,那他固然有功,但是,如果王妃死了呢?那这件事情,可就跟他脱不了关系了! 哪怕是为了他以后的声誉,这件事情,他也不能答应下来。 “怎么样,院判考虑完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替王妃解毒,那本王只好请你上路了!”沈炼没什么好气的道。 他最讨厌犹犹豫豫不肯下决定的人了,这个太医院判无非就是怕死,那他一直拿捏着这一点,还怕他不肯就范? 果然,沈炼此话一落,太医院判就怂了,立刻点头答应替苏悦芯解毒。 不一会儿,一碗黑乎乎的汤剂就被端了上来。 “王爷,这药,不如就让我喂王妃喝吧。” 沈炼本来是想让他们都退出去的,没想到这时,从进了府就没怎么露面的柏香突然冒了出来,语气虽然恭敬,但却也带了一丝挑衅。 “放肆!王妃身体金贵,是你这样肮脏的丫鬟能碰的吗?全部都退下去,这药本王亲自喂王妃喝下!”沈炼立刻就沉了脸。 别人不清楚,他难道还能不清楚吗?苏悦芯根本就没有中毒,如果喝了这以毒攻毒的药,岂不是反而会中毒? “王爷,王妃病入膏肓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啊,您既然让太医院判替王妃解毒,难道不应该让他在这里候着,等待结果吗?毕竟王爷也不懂医,万一王妃有个什么状况,院判在这儿,也能及时抢救不是?”柏香没有任何畏惧的说着。 也不知道今天是谁给她送信说苏悦芯没有病,她的病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归,试一试就知道了。 这样想着,柏香更加的强势,斑点都不肯退让。 “这里是庆王府,本王说的话,难道都不算数了吗?本王说过,你们都出去等候结果,本王要亲自给王妃喂药!”沈炼是真的快要被柏香给逼疯了。 他本以为这个女人入府之后很安分,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他的事情也多,等过段时间再入宫求皇上把人带回去,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还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一早把人遣送回去! “王爷,您到底在掩饰什么?你这样护着王妃,让奴婢不得不怀疑,王妃这病,到底是真是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说,本王唆使王妃装病?”沈炼眯了眯眼,手中运气,随时准备要拍死面前的这个女人。 “王爷恕罪,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柏香嘴上说着恕罪,但面上却没有一丝后悔的表情,反而还微微带着些得意。 沈炼越是拦着她,她就越是确定,苏悦芯根本就没有中毒,她现在就是在装病!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你!” 沈炼刚打算动手,结果在床上躺着的苏悦芯却有了些动静。 只见她突然口吐鲜血,血一下子染红了她面前的被褥,看上去的确是一副病重的样子。 “芯儿!”沈炼突然慌了神,奔到苏悦芯的床边,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没病的,她根本就没病的,没病怎么会吐血呢?沈炼的心里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手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我没事。你让院判把药端来给我喝了,我就会好了。”苏悦芯趁着沈炼靠近她的时候,悄悄地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就在刚刚他们在争执的时候,她就悄悄地给自己下了毒。按照太医院判开的那个方子,只要她把药喝了,就会没事了。 沈炼听了苏悦芯的话,明白过来她做了什么,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十分的愤怒。如果不是为了要找出府里的暗桩,苏悦芯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那个人最好能躲一辈子,如果不幸被他找到,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 “王爷,王妃已经吐血了,这药还是赶紧的喝下去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太医院判见到苏悦芯吐了血,心里慌得不行。 现如今,苏悦芯的命可是关乎到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和他的声誉啊,他怎么能不心急?要是苏悦芯死了,那他也就完了! 沈炼没有再说话,而是端过药碗,一勺一勺的给苏悦芯喂药。 这个女人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没能找出暗桩,反而连累自己中了毒,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苏悦芯察觉到沈炼的责怪之意,心里也是有些懊恼。 她就是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她病入膏肓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只要是个人都会着急的,怎么这个内鬼就这么沉得住气,连她快死了都不在意? 露出破绽 苏悦芯喝了药之后,身体才算是好过了些。 “柏香,你的胆子倒是很大,竟然敢跑过来质疑本王?如今你看到了,王妃是真的奄奄一息,你满意了?”沈炼想起是因为柏香的逼迫才使得苏悦芯不得不服毒的,心里对于柏香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王爷恕罪,柏香也只是因为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柏香的心里也正在恨那个报信的人传递的假消息,一听沈炼的话,就知道他是要秋后算账了,于是连忙跪了下来。 “一时情急?本王才是庆王府的主人,你一介婢女,竟然敢公然质疑本王,是对本王不忠。来人,把柏香重责一百大板,逐出府去!”沈炼气愤不已。 他现在一看到这个柏香就觉得头疼,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王爷,奴婢可是皇上的人,你不能动我,否则,就是对皇上不敬!”柏香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慌了。 她的心里都快恨死那个给她通风报信的人了。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害得她连王府都待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本王自然会跟皇上解释。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你以为你有多重要?”沈炼简直都快被柏香这句话给逗笑了。 怪只怪这个柏香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宫里来的就能让他忌惮。他沈炼哪里会忌惮什么?就算是皇上今天亲自过来了,这个女人,他也照打不误! “不!不要!”柏香这下是真的害怕了,看到有人上来拽她,她不停地挣扎着,不肯别人靠近她。 她好不容易才混进了王府,现在就因为她这一次过失就被赶了出去,以后想要再靠近苏悦芯,谈何容易? “拖下去!”沈炼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伤害了他的女人,还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王爷,王妃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掉了,只是还有一些余毒。只要按照下官的方子再吃几天的药,这毒就可以完全的清理掉了。”太医院判见事情已经了结,那个闹事的婢女也已经被带了下去,便小心翼翼的对着沈炼道。 “太医院判医术高明,替本王治好了王妃,本王重重有赏!”沈炼虽然知道这太医院判不过就是沾了些光,但面上却还是要做足工作的。 “谢王爷。”太医院判嘴角微微上扬,势力的小人嘴脸显露无疑。 他治好了病入膏肓的庆王妃,这说出去可是能千古留名的啊!以后,来找他看病的人,肯定会多得数不胜数,他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响亮! “下去吧。”沈炼最讨厌应对这样的小人,他厌恶的道。 “是。” 众人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 沈炼紧紧的攥着苏悦芯的手,掌心还出了一层冷汗。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她真的就要离开他了。还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嘛!”苏悦芯的手被沈炼握得有些疼。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但是,这太紧了,她的手都快要废了。 “苏悦芯,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许离开本王!”沈炼突然一把保住苏悦芯,抱得很紧,像是生怕她溜走一样。 苏悦芯的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涩。 她本来就不是这个空间里的人啊!也许有一天,她会突然穿越回去,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沈炼,你会一直记得我吗?”苏悦芯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把一切都告诉沈炼的冲动? “本王不允许!苏悦芯,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允许你离开,你就不能离开!”沈炼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 他第一次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第一次把一个人的安危这么的放在心上,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也是会爱人的,这个人就是苏悦芯。 如果有一天苏悦芯会离开,他想那样的话,他会疯的。 “我又不是你的物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苏悦芯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终于等到沈炼对她表白了,可是她却害怕了,她不敢回应了,她怕等她把自己的心交给沈炼的时候,她会突然回到现代,那可怎么办啊! 沈炼没有再说话,而是扭头,吻住了苏悦芯的唇瓣。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彼此难解难分。 苏悦芯在沈炼不断地攻城略地之后,渐渐地软了身子,如同一潭软水,瘫倒在沈炼的怀里。如果不是因为有沈炼靠着,她早就已经掉到地上去了。 “苏悦芯,本王说过,不允许你离开,你听到了吗?”沈炼看着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苏悦芯,霸道的说。 “嗯?”苏悦芯被沈炼吻得七荤八素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没能听清楚沈炼问了什么。 她的脸上添了些红润,把病态都遮掩掉了。此时的苏悦芯,真的是美的不像话,她就像是个妖精,无时无刻的不在拨弄着沈炼的心弦。 沈炼看着她,身下的某处有了明显的变化。 苏悦芯本来就心不在焉,再加上大脑缺氧,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顶在她腰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被顶得有些不舒服,伸出小手去摸腰间。 当她摸到一个热热的东西的时候,她一个激灵就躲开了。 沈炼他居然……硬了! “你……你不要脸!”苏悦芯指着沈炼,脸上爆红。 “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撩、拨本王!”沈炼拼命地忍耐着身体里的欲、望。 苏悦芯刚刚才解了毒,身子还很虚弱,他不能在这个时候…… “你……你出去!”苏悦芯见沈炼不走,还用那种色眯眯的目光看着她,心里害羞得不行。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拿起枕头就往沈炼的身上扔,誓要把他弄出去。苏悦芯只要一想到刚刚自己摸了沈炼的那个地方,就恨不得挖个地缝把自己给埋进去! 表白了? 沈炼都快被浑身的欲、火给烧死了!苏悦芯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了! 他抽身而出,脚步踉跄着离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苏悦芯明明就是他的王妃,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早晚会和苏悦芯圆房的。 沈炼只要一想到这里。脸就不由地变红了。他直奔王府的浴房,泡了一个时辰的凉水澡,身体里的燥、热才退了下去。 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苏悦芯就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沈炼,哪怕沈炼和她说话,她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炼对她的感情,她是清楚的。她曾经也想过要留下来,和沈炼一直在一起。可是,事实真的会是如此吗?万一等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之后,一场意外把她传回现代,到了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沈炼呢?他又该怎么办? “苏悦芯!本王在和你说话!”沈炼不满苏悦芯的走神,脸上的神色不太好。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苏悦芯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沈炼的脸色一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苏悦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你想找出府里藏着的暗桩吗?眼看着这时间里你的病就快要好了,你说的引蛇出洞根本就没有用,接下来,你难道就不应该再想想办法吗?”沈炼凑近苏悦芯,淡声道。 他这样不过就是为了让苏悦芯多和他说说话。苏悦芯这两天一直躲着他,他过来了也不和他说什么话。他想和她说些什么,也根本就无从开口。 “想什么?”苏悦芯很是呆呆的问了一句。 “你!”沈炼简直都快被苏悦芯给气死了。他只是想让她说说话,没让她这样呆头呆脑的不知所云!他还能说些什么?他还能怎么说! “沈炼,内鬼的事情本就不应该是我来管的,不是吗?你……你公务在身,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走吧。”苏悦芯翻过身,背对着沈炼,一副累极的样子。 每次沈炼过来的时候她都会躺在床上装病。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沈炼,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只是装病也只是权宜之计,她不可能一直都病着,所以她还是要找个借口,让沈炼放弃对她的想法。 “苏悦芯,你到底是怎么了?”沈炼对于苏悦芯的冷淡十分的不解。 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吧?就算是害羞,也不应该害羞这么长时间吧?离那天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啊! “沈炼,我只是累了,最近几天我都没有心情和你说话,你不要过来了。”苏悦芯睁着眼睛,有眼泪顺着眼角划下,她悄悄地抹去了。 难过吗?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她对于沈炼的存在已经习惯,也许她是依赖着他的,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伤害了他,她的心里,如同刀绞。 “苏悦芯,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炼的语气很不好。 他不清楚苏悦芯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闹脾气,但他想知道,苏悦芯突然态度大变的原因是什么。 于是,他掀开苏悦芯身上盖着的被子,把她拉了起来。 苏悦芯有些吃惊,脸上的泪痕都没来得及遮掩。 “沈炼,你干什么?”苏悦芯挣扎着扭过头去。她拼命地忍着心里的苦涩,不肯让眼泪再落下一滴来。 她难过什么呢?不过就是因为习惯了有沈炼在她身边,若是没了他,时间长了,她也就能淡忘了,不是吗? “苏悦芯,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我只是病得难受,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苏悦芯不肯承认。 “是吗?那本王说本王喜欢你,本王希望你留下来,本王希望和你一起度过余生,苏悦芯,你愿意吗?”沈炼没有强求苏悦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忐忐忑忑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悦芯本来不想再哭的,但是,听了沈炼的话,她的眼泪,却还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的真好想答应他啊!可是……她不能! “沈炼,我……我不愿意。”苏悦芯不敢看沈炼的眼睛,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了。 “苏悦芯,你看着本王的眼睛再说一遍!”沈炼的眸子里都喷着怒火。 他这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白,结果就这样被拒绝了?不,不是这样的,他能感觉到,苏悦芯是在意他的,她不会这么做的! “看着你的眼睛又怎么样!沈炼,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苏悦芯情绪失控的怒吼。 她不能同意,只能拒绝!哪怕她的心里也很想答应,但她却不能说出口。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沈炼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这样一番话,可是得到的,却是一个否定的答案,这让他情何以堪?这次这件事情让他丢尽了面子,下一次,他再想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说了! “是……是真的。”苏悦芯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被单,眼泪滑落下来。 “好,很好!苏悦芯,从今往后,你就只是庆王府的王妃,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出去!”沈炼气极,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沈炼远去,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王妃,您不必太过伤心了。”海棠也不知是何时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细声的安慰着苏悦芯。 苏悦芯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露了出来,海棠吓了一跳。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海棠目光有些躲闪。 “我没事,你下去吧。”苏悦芯的目光落在海棠的身上,淡淡的道。 “可是……” “我说了我没事,下去!”苏悦芯厉喝一声道。她的目光渗人的很,就好像是一条毒蛇,伺机要上来咬人一口。 海棠吓得一个哆嗦,不敢继续留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身后,苏悦芯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海棠,直到她离开。 计划 她和沈炼决裂,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做到彼此之间不生嫌隙。在这个时候,就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苏悦芯虽然伤心,但是还没有到昏了头的地步。海棠最近很是反常,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悦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不去想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先把那个害了她的人找出来,才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沈炼和她决裂的事情,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传遍王府。到时候,她在王府里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的!这样看来,海棠的反常,肯定也就是事出有因了? 苏悦芯坐在床上想了好多,最后还是决定要出去走一走。她为了躲着沈炼,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了,她躺的身子都软了,当然要出去走一走。 “王妃,您不能出去。”海棠刚刚还惧怕着苏悦芯的,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我要去李大哥的院子里看看他,不会出府的。”苏悦芯眸子里的红血丝已经消退了不少,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王妃……” “薄荷呢?”苏悦芯没让海棠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薄荷她被王爷带走了。”海棠不敢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海棠,你最近很是反常,到底是怎么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若是你有什么难处,我还可以帮你。”苏悦芯不动声色的看着海棠,试图试出她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 “王妃,奴婢没事。不过是因为王爷交代了,海棠不能违背王爷的命令。请王妃恕罪。”海棠跪在苏悦芯跟前,低着头,口中一直在告罪。 “海棠!” “王妃,奴婢真的没事。”海棠矢口否认。 苏悦芯知道海棠是不会说出什么了,便也住了口。她现在再问,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了。她只是不清楚,海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仇视她。 一开始的时候,海棠对她明明就是尽心尽力的,为什么现在就会变成这样了呢?她想不通! “王妃,请回吧。王爷说过,您不能出去。”海棠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是强势的很。 “你!”苏悦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海棠一直闭口不提这件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她扭头,回了房间。 想了一会儿,她扭过头,看向还跪在那里的海棠:“你去问问沈炼,他喊去薄荷做什么。问他什么时候把人还回来。” “是。”海棠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等海棠出去了之后,苏悦芯撩起裙摆,从窗子里跳了出去,朝着李君豪的院子里去了。她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李君豪了,正好她还有事要他帮忙,所以,她今天还非去不可了。 李君豪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画画,画的正是苏悦芯。他在王府里困了这么长的时间,苏悦芯也一直病着,他多次想去看她,都被沈炼给挡了回来。 他见不到苏悦芯,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替苏悦芯祈祷了。 “李大哥!” 李君豪的脑子里正想着苏悦芯,耳边就听到了苏悦芯喊他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所以并没有理会。 “李大哥,你怎么不理我?”苏悦芯拿着手在李君豪的面前晃了晃。 李君豪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苏悦芯,使劲的眨了眨眼,发现面前的人并没有消失,这才察觉,苏悦芯是真的过来看他了。 “芯儿,你……”李君豪有些激动。 “李大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请你帮忙。我的时间不多,还请你附耳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苏悦芯一脸严肃。她凑近李君豪,把自己的计划悉数说与他听。 李君豪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真的要这么做?” “是。”苏悦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想离开王府,但是她舍不得。与其让自己活得不痛快,还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意,一直留在王府,直到找到回去的机会。 “好吧,我会帮你的。”李君豪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苏悦芯要他帮她做一场戏,做一场也许他将永远都没有机会再靠近她的戏。他对于她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她,现在要让他离开,他怎么能甘心! “王妃呢!” 苏悦芯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沈炼的声音。 没想到沈炼的动作这么快,她这才出来了一小会儿,他就找了过来,而且还知道她在这儿,还真是见了鬼! “李大哥,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苏悦芯咬咬牙,对着李君豪说了一句之后,就翻窗离开了。 等沈炼进来寻人的时候,自然是没有找到人。反倒是李君豪不紧不慢的收着桌子上的画卷。 “李君豪,本王容你住在王府,是看在芯儿的面子上,但是,本王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芯儿呢?她在哪儿?”沈炼面色不善的问。 “王爷何必如此生气?我和芯……王妃之间不过就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王爷怎么会连自己的王妃都看不住,还需要到别人的屋子里来寻呢?”李君豪淡笑着。他身上虽然有那种独属于读书人的书卷气,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未曾缩减半分。 “没有自然最好。本王劝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芯儿是本王的王妃,她只会是本王的妻子!”沈炼环顾四周,的确没有发现苏悦芯的影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了警告李君豪。 李君豪对于苏悦芯的感情,苏悦芯不清楚,但他却是清楚的。所以,他不允许他靠近苏悦芯! “王爷着实是多虑了。不如,王爷将我送进宫,再向皇上说,我见证了太子杀人事件,说不定,我就永远都回不了王府了呢。这样的话,王爷不是能更放心?”李君豪抬头看向沈炼,似笑非笑的。 苏悦芯的确是要他入宫,不过,他向皇上说些什么。那可就是由他说了算了! 将死之人 “你要入宫?”沈炼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太子的人有多想杀李君豪,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这个时候要求入宫,他不是就必死无疑了? “王爷,你在担心什么呢?你是不一直不想让我靠近王妃?如果我入了宫,替那些枉死的人主持了公道,我就可以回到迎宾楼,再也不用住在这里,这对于王爷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啊!”李君豪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递给沈炼。 沈炼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同时也在想着李君豪说的话的可信度。李君豪真的会愿意入宫里那样的虎狼之地吗?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心里另有盘算? “好,我答应带你进宫。你且准备一番,等本王想好万全之策,就带你入宫。”沈炼一番思索之后,还是答应了李君豪。 李君豪轻轻地一笑。他就知道,沈炼会答应的。 沈炼说了话,又没能找到苏悦芯,所以,他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李君豪一人在房间里冷笑。 他入宫去,自然不是为了指证太子。他有他的打算,他想要的,是苏悦芯! 若是从前,他可能还没有和庆王相争的意思,但是这几天被在王府里,他的脑子里想着的,全部都是苏悦芯。 他担心她,他想她,发了疯的想。所以,这一次入宫,他是为了和皇上谈条件的。而这个机会,就是沈炼送到他的手里的,他怎么能不笑? 苏悦芯回去之后,就病了,病的很严重。这一次,她是真的生了病,难受得不行,但是,沈炼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连理都没有理会。 苏悦芯病了两天,沈炼连看都没有来看望过她。她知道沈炼是在气她拒绝了他,可是,当她发现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疼。 “薄荷。”苏悦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轻声的喊着薄荷的名字。只是,房间里安静得很,根本就没有人在。 苏悦芯一连喊了好多遍,都没有人回应。她的身子软得不像话,就好像是被人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来人!快来人!”苏悦芯大声的喊,但是却还是没有人回应。 苏悦芯就算是再迟钝,也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她这两日病的厉害,昏昏沉沉间总觉得有一股香味一直萦绕在她的鼻间,令她昏昏欲睡。她怕是,被人下药了! 苏悦芯察觉到这一点,心里懊恼得很。 上一次中毒是因为她没有防备,那这一次呢?她有了防备,却又无能为力!她明明也是个医者,为什么偏偏都是败在药道上!究竟是谁这么对她! 她使劲的把屋子里的东西砸得粉碎。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她能动的,全部都被她打碎了,瓷器碎了一地。 “王妃,你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大概是觉得苏悦芯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忍不住了,才说的。 “是谁在外面?本王妃要喝水,赶紧去倒些水来!”苏悦芯知道外面有人,立刻说道。 “还当自己是王妃呢?王爷都已经不要你了,你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别端着王妃的架子了!没人会可怜你!”门外的人不屑的嗤笑着。 “不,不会的!沈炼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他说过,他说过我永远都会是他的王妃,他不会这么对我的!”苏悦芯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停地撒泼,就好像是疯了一样。 她的眼角有眼泪不停的落下来,眼中是心如死灰的绝望。虽然她的嘴上说着不相信的话,但是她的心信了!她信了! “行了,你别嚎了。就算是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王爷早就把你院子里的丫鬟全部都调走了,现在这里就是一个空院,不会有人听见的,你死了这份心吧!”门外的丫鬟继续道。 “海棠呢?海棠也走了吗?”苏悦芯几乎是爬到门前的。她透过门之间的缝隙,只能看到那个丫鬟的背影,却看不清楚她的脸。 “海棠?王妃,海棠姑娘可是一大清早的就离开了。她呀,跟着你可吃了不少的苦,这不,一早就回家了。”丫鬟语带嘲讽的说着。 “王妃,您可真是个天煞孤星,我看您还是留在这里安分一些,也可以少受一些罪。”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排到这个地方来的。里面的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王爷的宠爱,又生着病,万一再把她给传染了可怎么办?丫鬟心里想着,对于苏悦芯,更是没有好脸色了。 “海棠真的是回家了?” “王妃,奴婢怎敢欺骗你?行了,王妃安生呆着吧,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丫鬟不耐烦地说完,就走了。 一时间,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了。 苏悦芯悲凉的一笑,心中是无限的凄楚。海棠说过的,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早已病死了,她哪里来的家?海棠背叛了她,一直在她身边给太子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海棠! 只是,海棠对她那样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本来以为,性格跳脱的薄荷会更有嫌疑的,而且,她最近也一直没有在她身边,她只想着防住薄荷,却没想到,会是海棠! 她本来只以为是海棠出现了什么难处才会一直对她疏离客气,她还想着该怎么帮助她的,现在想来,这些全部都是笑话! “海棠!”苏悦芯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现在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就算是知道了凶手是谁,也没有办法替自己报仇了,只是沈炼,你真的会这么狠心吗? 苏悦芯躺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鲜血也顺着嘴角一直流在地上。一滴一滴的,就像是她的眼泪。 直到将要死去的这一刻,苏悦芯才发现,当得知沈炼已经放弃她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会这么疼,疼到她不能呼吸! 峰回路转 沈炼,让我在这里一个人痛苦的死去,真的是你下的命令吗?可是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苏悦芯满脸都是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她不甘心还没有问清楚海棠背叛她的原因就死,她不甘心!她有太多的不甘心! “呵!”苏悦芯只发出一个单个的音节,多余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她的神智在慢慢的涣散,她快撑不住了。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用血写出了一个海字,就晕了过去,再也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了。 “怎么样,人死了吗?”院落之外,一群人鬼鬼祟祟的靠近苏悦芯的院子,其中有一个人问道。 “我刚刚已经看过了,人已经死了,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把人带回去,交给主人。主人一定会有办法救活她的。” “她都已经断气了,还怎么救?”先前那人一脸的不解。 “你笨啊!假死药,假死药你知道吗!她只是吃了假死药,根本就没有死,还不赶紧进去把人带出来!” “哦。”被打的人摸了摸脑袋,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径直走进院子里把苏悦芯背起来带走了。 几个人在黑夜里自由的穿梭着,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天亮之后,当丫鬟打开房门去找苏悦芯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不见的,还有李君豪。 几个人慌里慌张的去请沈炼,沈炼得知以后大发雷霆,派人去找,已经是无力回天,所有王府的暗卫几乎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苏悦芯。 苏悦芯的房间里有一摊血迹,旁边还有一个写了一半的名字,沈炼知道苏悦芯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就是不肯相信。 自从知道苏悦芯失踪之后,他就一直呆在苏悦芯的房间里,再也没有离开过。追风和沉星劝了好些回,都是被沈炼骂出来的。 追风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为难。 沈炼都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上朝了,皇上派张公公来府上询问,他们也只能说王爷是生病了。张公公借口说让太医来府上诊治,他们也已经找借口推脱了好几次。现在,他们已经是没有什么理由能再说了,要是张公公再来,他们又该说什么? 追风都快愁死了。 王妃失踪,单从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那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的,偏偏他们又都不敢在王爷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毕竟,王爷对王妃那么看重,在王爷面前说这件事,那不是找死吗! “现如今,王爷一直沉溺在伤痛之中不肯上朝,这可怎么办啊!”沉星看着追风,询问道。 追风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人,王爷不管事,追风就成了王府里的主心骨。 “王爷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谁敢上去触他的霉头?那不是找死吗!”追风没好气的道。他也正为这事儿烦着呢。 哪怕是刚被赶出来,追风也在想办法继续和沈炼交涉。若是沈炼一直不去上朝,那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查探。他们能够挡住一次两次,也不能次次都挡住啊!早晚有一天皇上会知道王妃失踪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就闹大了。 就算王妃没有死,她回来了,也不可能继续安安稳稳的做她的王妃了! “王爷,您听属下一句劝,还是去上朝吧!王妃属下会派人去找。若是被皇上得知王妃失踪的事情,到了那时,王妃就算回来了,也是难逃一死啊!”追风站在门外劝着。 虽然他的心里清楚,苏悦芯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却不得不这样说。 “是啊,王爷。张公公还在前厅等着呢,您是否过去看看?”沉星也跟着后面说道。 两个人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结果他们面前的门还是纹丝未动。沈炼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打算! “王爷,算属下求您了,您还是去上朝吧。哪怕您回来再难过,行吗?”追风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外。 他虽然一直讨厌苏悦芯,但是,苏悦芯失踪了,他的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可是,着急归着急,沈炼他必须要劝! 追风的话应落下,过了好半天,门还是一点都没有动。沈炼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追风的花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追风察觉到不对劲,大着胆子把门推开一看,这才发现,沈炼是因为连日的过度饮酒和悲伤过度,晕倒了。 一时间,王府里一片人仰马翻,宫中的太医也陆陆续续的进出王府。这下,追风说的借口,倒是被证实了,沈炼,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王府里,不去上朝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被放在了一个山洞里,神态安详的就像是误落凡间的仙女,美的不可方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那双令人惊艳的眼睛是闭着的。 “主人,她可是庆王妃,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两个男人立在苏悦芯身前,正在对话。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把她救活了之后,她可就不是庆王妃了,她是我的爱姬,梧爱。”男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苏悦芯的身上,眸中的笑意更是不加掩饰。 他费尽了心思筹谋一切,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位美人儿,怎么能轻易的放手呢? “可是,她的记忆一直都在,就算主人把她留下,她也还是会记得庆王,和京城的一切啊!” “无碍,我自然会让她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主人……” “小六,你为何如此仇视她?”男人看向那个一脸恨意的看着苏悦芯的小童,出言问道。 “主人,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你把她留在身边,她终究是会害了你的!更何况,若是让庆王瞧见这女子,也会给主人惹来不小的麻烦啊!”名叫小六的小童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 他看这女子容貌绝色,若是主人被她迷惑住了,那以后主人的大业该怎么办?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偷偷的告知庆王。 都病重了 “小六,这个女人,我是要定了。她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才能安全,不然的话,她活不了多久的。”男人看着躺在山石上的苏悦芯,嘴角微微上扬。 从那日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那天要杀她,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师姐要求,不然的话,他怎么舍得对这样一个美人下手? 不过所幸,他终究还是成功了。苏悦芯还是如他所愿,落入了他的手里。 “小六,你去告诉庆王,让他把李君豪找出来,不要让他有入宫的机会,不然的话,后果自负。”男人想起了什么,对着身边的小童道。 “主人,庆王自从庆王妃失踪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听说,好像是已经病了,恐怕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件事啊。” “病了?这么一点挫折都经受不住吗?这样吧,你去王府守着,等沈炼醒了,你就告诉他就是。”男人无所谓的道。 没想到沈炼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病重不起,还真是令人有些诧异,但是想到苏悦芯的迷人,他又有些理解沈炼了。如果不是因为沈炼和苏悦芯闹矛盾,他还没有办法借着这个机会把苏悦芯弄出来。这样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苏悦芯,她是真的有可能已经死了呢! 这样看来,王府里根本就不是很安全。就算是为了苏悦芯自己着想,他也不应该把人再送回去。 “我把你留下,你也会愿意的,是吗?”男人喃喃的说着,像是对苏悦芯说的,又像是对着他自己说的。 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苏悦芯微微皱起眉头,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任凭她怎么努力,都还是睁不开。 她的世界里一片昏暗,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她就这样一直沉睡着。 王府里: 沈炼一直病着,追风请了太医来诊治,也不见好转,情况急转直下。沈炼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沈炼病着,根本就没有办法上朝,也没有人能跟他说什么。追风他们日日守在沈炼的床前,就等着沈炼醒过来的时候和他说些事情,但是他们一连守了好些天,沈炼都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这让他们十分的焦急。 “王爷要是再不醒,皇上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王妃又一直不出现,皇上肯定会起疑心的!”沉星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沈炼,一脸焦急的对追风说道。 “我也知道啊!你别急,总要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对策啊!”追风不胜厌烦。 他这几日为了王爷的事情多方盘桓,早就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又要想这些事情,他哪里还顾得上? 追风向来鬼点子多,但是现在,他也没有了办法。王妃失踪,从现场余下的证据来看,王妃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现在皇上派来的人日日守在王府,王妃又一直不出现,皇上早晚会知道王妃失踪的事情的。 就算王妃没死,皇上也绝对不会允许王妃再做庆王府的王妃了!到了那个时候,王爷会甘心吗?只怕王爷会让这京城闹个天翻地覆的! “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皇上,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若是实在瞒不住,你就告诉皇上,王妃替王爷祈福,去了山上的寺庙,一时不能回到王府。趁着这段时间,我去找一个和王妃相貌相似的女人回来,骗过这段时间再说。”追风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了对策。 不过,这件事情也只能瞒过一时,皇上若是真的起了疑心,也是一下子就会被识破的!这是个蠢办法,但是也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是。”沉星有了主意,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只是王妃的事情解决了,那王爷呢?他可是到现在都还没醒!两个人各怀心思,一直守在落雪殿,半步都没有离开。 深夜,沈炼总算是在痛苦中睁开了眼睛。他的眼角还有眼泪划过的痕迹。 是他的错,是他不应该和她怄气的!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所以才没有去她的院子里。他听说她病了,本想去看她的,但是那段时间,他的手里公务太多,他没能抽开身。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有空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不敢去想。他不敢想苏悦芯已经死了。虽然他知道,她生还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他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在得知她病重的时候去看看她!现在他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庆王爷。” “是谁?”沈炼目光犀利的看向来人。 他是因为受了伤才没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因为这个人的武功太高,所以他察觉不了? “王爷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来找王爷只是有一件事,希望王爷能够找到李君豪,不要让他有入宫的机会。否则,王妃会有危险。” “她没死?”沈炼有些激动的翻身下床,想去抓那人的衣领,但是却被那人避开了。 “庆王爷,她已经不再是你的王妃了,请你不要再找她。”小六想起主人说的话,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以后庆王妃就是他家主人的了,就算庆王痴心,也不能在他家主人的手底下抢人。 “你说什么?她在哪儿?她是本王的女人,你们把她带走,难道还有理由吗!”沈炼气愤不已。 苏悦芯是他的王妃,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从他的手上夺走她! 说时迟那时快,沈炼一个手刀劈了过去,打算制住小六,没想到小六竟然就轻轻松松的躲开了! “王爷,您还生着病呢,打不过我的。更何况,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王妃,在她垂死的时候,嘶吼得那样大声,也没见你过来看看她。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装的这么深情,也没有人能看见啊!所以王爷,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小六有些不屑的道。 说到底,苏悦芯中毒,也算是沈炼间接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苏悦芯的态度那样,王府里的下人也不敢这样苛待她不是? 后悔 “你……”沈炼沉默了半天,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得出口。 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只是想冷落她两天,没想到事情就会演变成这样!他也不想的! “王爷,您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王妃会忘了你,然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您不必感到自责,王妃也不会怪你的。” 小六想到自家主人对苏悦芯的痴情,决定还是要先斩断庆王对苏悦芯的情根,这样他家主人以后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她不愿意见我?”沈炼听小六话里话外都是要他不必去找苏悦芯,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知道,那个被称之为心房的地方,疼得厉害,都快要麻木了。 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错了。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听雨轩自生自灭,他应该去抽空看她一眼的。可是,他偏偏没有去!为什么!就因为他自己那点儿尊严,让他亲手葬送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现在后悔了,无比的后悔!可是,这样就能挽回苏悦芯吗?他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王爷,您只要听我一句劝,去查一查李君豪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王妃她会生活得很好的。”小六看着沈炼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里嘲讽的一笑,面上却还是一副正常的表情。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总要等到人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这样的人,最是虚伪无情了!小六突然开始希望,苏悦芯能够一直跟在他家主人身边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只要那个女人安分守己,不在外面惹事生非,他还是能够接受她待在自己主人身边这个事实。。 小六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大,转过身就想离开。但是等他动了一下之后才发现,沈炼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他的衣摆。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小六不解的看着沈炼。 “她……还好吗?”沈炼本来不想问的,但是小六已经看着他了,他也就忍不住问了出来。问出来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人对他充满敌意,又怎么会告诉他关于苏悦芯的事情呢? “王爷,我必须提醒你,王妃已经死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你无权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小六说完,也不等沈炼反应过来,就跳窗离开了。 屋子里的一切都进行得很秘密,屋子外面守着的追风和沉星,根本就没能察觉到半点儿。 沈炼苦笑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一直在害怕苏悦芯的会离开他,现在她真的离开了,他却不敢去找她,也不敢强迫她回来。 王府里鱼龙混杂,就算是他还在府上,都会有人秘密的对苏悦芯下手,更何况是他不在府上的时候呢?苏悦芯已经被害死过一次,他如果把她带回来,那她是不是有哪一天真的会被害死? 所以,哪怕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安好,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去跟踪刚才的黑衣人。 沈炼第一次觉得,保护一个人,到底是多么的费力。他承诺过苏悦芯会保护她的,可是结果呢?她还是出事了! “对不起!”沈炼的眼角划出一滴眼泪,是苦涩的。 他以前从未如此替一个人担心,这是第一次吧?沈炼在心里想着,唇边也溢出苦笑。他这一辈子,大概都逃不出,一个名为苏悦芯的魔障了! 沈炼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就这样枯坐到天亮。 天一亮,追风就推开门进来,想看看沈炼醒了没有,结果就看到他坐在地上,眉目含愁,一脸的颓废之情,看上去十分的伤感的样子。 追风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沈炼扶了起来。 “王爷,您终于醒了!”追风感动得痛哭流涕。 沈炼这一病,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部都落在了追风的身上。他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外面各处奔走,回了府还要应付皇上派来慰问的人,简直都快要把他累死了。 “把派出去找王妃的人全部都撤回来吧。”沈炼没有搭追风的话,直接道。 “啊?”追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炼说了什么,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把人都撤回来吧,本王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交代他们去办。”沈炼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只是细看还有一些异样。 他只要知道,她没事,她还活的好好的,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他还能再奢求吗?苏悦芯若是不想回来,那他就算是强迫也没用了,不是吗? “那王妃呢?皇上那边已经起了疑心,若是王妃再不出现,皇上也该猜到些什么了。”追风追问着,同时心里也有一些疑惑。 王爷一直对王妃那么在意,怎么可能会说不找就不找了?王爷他不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糊涂了吧? “对外宣称,王妃于昨日突发恶疾,已经病逝了。至于尸体,你就随便找个适龄女子的尸体来作数就是。切记,不要让人看到她的脸。”沈炼冷静的吩咐着一切,看上去正常得很,根本就没有一点糊涂的感觉。 追风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了。王爷明明那么在乎王妃,还因为王妃的事情大病一场,他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吗?还是说王爷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 追风不敢胡乱猜测,更不敢开口问,于是他只能一样一样的都照做了。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苏悦芯也已经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救治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在实验室里被人袭击了啊?她记得她还中了一枪,怎么没死?苏悦芯坐起身,等她的神智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这里看着像是一个山洞,她就算是被袭击,又怎么会落在这样的地方呢?她难道是被谁挟持了? 苏悦芯越想越不对劲,站起身就往外跑,却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梧爱? “你醒了?” 入耳的是特别好听的男声,苏悦芯心里被撞的怒火消散了些。她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人的脸。只是在看到他身上的服饰的时候,苏悦芯却傻了眼。 这……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怎么会是古装?难道,她穿越了? “你怎么一醒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你的身子还没好,赶紧再休息一会儿。”男人很是温柔自然的拉起苏悦芯的手。 苏悦芯却一个激灵,有些警惕,直接毫不留情的挥开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苏悦芯一脸防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时刻准备把人打晕,自己逃走。 “梧爱,你是我的爱姬,前两日我遭受刺杀,是你舍命救了我,你难道都忘了吗?”男人眸光微闪,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 他明明移除了苏悦芯所有的记忆,给她植入了新的记忆,怎么会没有成功呢? “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不认识你,我先走了。”苏悦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的反感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长得还不错。 “庆王还在找你,你出去了,是要回庆王府吗?” “啊?”苏悦芯一脸的不解,什么庆王?谁是庆王?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真的是醉了!难道古人说话都是这样的?苏悦芯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怎么?你不认识庆王?”男人还在试探。 “我应该认识吗?”苏悦芯反问。这个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什么庆王不庆王的?她应该认识吗? “梧爱,留下吧。你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依靠的人了,若是你不留下,不出三天,你就会饿死了。”男人面上带笑,尽量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果真?”苏悦芯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存怀疑,但是她想,这个男人看上去并无恶意,应该也不会害她,更何况,她是真的没有落脚的地方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再说了,这个男人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算计,她也不能太过谨慎了。 “梧爱,跟我回府吧。”男人伸出手,在等苏悦芯给他回复。 苏悦芯也没有想太多,把手放进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笑着,两个人就相携着离开了。 苏悦芯就这样待在男人的身边,半个月一晃而过。 “英鸣,听说最近街上很热闹,我想去逛一逛。”苏悦芯一脸兴奋的跑进英鸣的院落,十分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上。 已经过了半个月,苏悦芯早就已经熟悉了府上的一切,对于英鸣,也就是那个救了她的男人,也熟练了起来。她的脾性也就完全没有掩饰的全部暴露了出来。 “不可。梧爱,我说过很多次,你的身份敏感,不能去府外多走动,不然的话,一定会惹来仇家追杀。”英鸣蹙着眉头,虽然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多不怪,对于她的好奇心,可他还是有些头疼的。 苏悦芯三天两头的就出去玩,这里是京城,这么大的地方,总有认识苏悦芯的人。万一她被人认了出来,庆王再找上门来,那就麻烦了。 他特地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宅子,就是为了防止苏悦芯出去被人认出来,结果她倒好,三天两头的跑出去,他拦都拦不住! “那我带着面纱就可以了啊!”苏悦芯撇撇嘴,随后又得意的说道,似乎早有准备。 “面纱?”英鸣想了想,觉得过于拘着苏悦芯可能会让她产生逃离的心思,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苏悦芯立刻欢喜鼓舞的离开了。 今天是七夕节,街上有花灯可以看,苏悦芯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她一直忙着做研究,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什么盛景。穿越到古代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东西。 苏悦芯玩得不亦乐乎,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糕,一边吃一边玩。什么面纱,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梧爱姑娘,主人吩咐过,你必须要带着面纱,还请你赶紧把面纱带上吧!”小六跟在苏悦芯的身后,心里憋屈得很。 英鸣本来就是受人之托才会来到京城的。为了能够让苏悦芯留下,英鸣是不得已才会在京郊买了一处院子,哪里会有什么婢女?于是,每次苏悦芯出门的时候,跟在苏悦芯身后的,都是小六。 人家小姐出门的时候,哪个身边不是跟着一个丫鬟?就只有苏悦芯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厮,她就算是不想被人注意到都难。 小六察觉到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就恨不得赶紧把苏悦芯带回去了才好。 主人也真是,为什么非要他跟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么麻烦,他真的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告诉庆王这个女人的下落! “哎呀,小六,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自己去一边玩吧,我还要好好的逛一逛,等一会儿,我们就在城门口集合。”苏悦芯看到前方不远处有花灯会,于是她也顾不得应付小六,只想着把他甩开,自己去凑凑热闹。 小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悦芯就已经跑远了。 他无奈的追上去,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苏悦芯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拨开了人群,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小六这才慌了神,忙上前去找。只是,这茫茫人海致中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小六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面纱,心里隐隐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正站在那花灯舞台下面,欣赏着舞蹈。 舞蹈完了,又出了一个猜灯谜的游戏,苏悦芯可是猜灯谜的好手,于是不过一会儿,她的手里就拿了好些花灯。 苏悦芯玩得尽兴了,心满意足的往城门口走去。 只是,现在的城门口却是不怎么太平。 “王爷,你先走,我们断后!”追风看着面前一群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对着沈炼道。 沈炼前两日被皇上派去江南赈灾,可是没想到,到了江南那里,竟然有一群人刺杀沈炼!他们一路逃回来,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穷追不舍,从江南一路追到了京城! 再次见面 他们人多势众,沈炼是双拳难敌四手,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结果他们的攻势更猛,好像是一定要杀了沈炼似的。 “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一路追杀本王!”沈炼那张脸上染上了不少的血迹,全是要杀他的人被他杀掉的时候留下的。 他提起长剑,一剑刺死了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人。而那群黑衣人就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不知疲倦的举着剑刺向他。 沈炼出门的时候带的数十名暗卫,除了追风和沉星外,基本上都已经折在这里了! “王爷,这些人,就跟没有知觉一样,属下等的力气都耗尽了,可是他们就好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一样,这可怎么办?”追风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但他却不得不说了出来。 “你传信回去,叫王府里来人,要快。” “可是王爷……” “他们想杀的人是本王,只要本王还在这里,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赶紧走!”沈炼挥剑砍死一人,回身道。 “王爷,属下一会儿就会回来。”追风说完,就抽身离开了。 沈炼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的人,也没有丝毫的惧怕。他挥刀向前,一刀落下便有一个人头落地。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阻止那些人的步伐。他们坚信,只要他们全都一起上,总有沈炼招架不住的时候。 果不其然,再一连杀了二十几个人之后,沈炼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缓。 毕竟都是正常人,一直用力气,总会有力气用尽的时候,沈炼自然也不能例外。 “太子被幽禁东宫这么久,竟然还有能力能够请得动你们这些杀手,看来,太子的势力不容小觑。”沈炼有些累了,他将刀嵌入地面,手抵在刀柄上,以此来让自己获得片刻的休息。 “庆王,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跑得掉吗?” “呵!本王做事从来都是问心无愧,偏就是太子,一直将本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终于要如他所愿,估计他会很高兴的吧?”沈炼突然就笑了,眸中还有着淡然。 也许,他现在在这里死了,就可以有脸面去面对苏悦芯了吧? 离她离开他已经过去了半月,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想的都快要发疯了。 他明明知道她没有死,他知道她活的好好的,但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去找她。 他怕看到她责问的眼神,他怕她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在她濒死的时候不来救她。 这些天,他每天都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每时每刻都活在对苏悦芯的想念之中。 他想,哪怕再见到她一眼,就算是让他立刻死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芯儿,对不起!”沈炼的嘴里喃喃的说着。 他的力气已经完全耗尽,剩下能做的,就只是殊死一搏了,沈炼一声要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追风回王府传信应该还需要一会儿,不知他是否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啊!” 就在沈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跟这群黑衣人拼了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尖叫声让他睁开了眼睛。 苏悦芯的手里还提着几个花灯。因为花灯照亮了夜路,她才发现,在她的前方有好多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是因为害怕,才忍不住叫了出来。可是在她叫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那群黑衣人的目标好像都朝着她来了。 “什么人?”那群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路过这里,立刻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苏悦芯的身上,眸中的杀意也毫不掩饰。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请你们继续吧,不要在意我。”苏悦芯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竟然把这群黑衣人的仇视全部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现在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沈炼对于苏悦芯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从苏悦芯一开口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心跳猛然加快!。 真的会是她吗?是他的芯儿回来了吗? 沈炼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就算身上没有力气,他还是努力的挪动着身子,向苏悦芯那边靠近。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杀了她!” 黑衣人想都没有想,举起刀就往苏悦芯的方向砍。 苏月悦芯吓得腿软,她使劲的往后退,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她这才穿越过来不过半个月,自己的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射了过来,打偏了黑衣人手中的剑。那个黑衣人也因为惯性的作用,被弹飞了出去。 “梧爱姑娘,说好在城门口等候,你怎么会被黑衣人盯上?”小六一脸着急的走进苏悦芯,在看到她毫发无伤的时候,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个女人可是主人心尖上的人物,她要是有了一丝半毫的损伤,回去之后,主人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由于角度的原因,小六只看到了一群黑衣人要杀苏悦芯,而没有看到一旁的沈炼,所以他还以为是那群黑衣人找错了人,才会对苏悦芯下手。 “他们要杀人,我不过只是路过而已!他们要杀这个人!”苏悦芯有些气愤的指着一旁的沈炼。 她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好吗?干嘛这么凶的跟她讲话? “什么?”小六顺着苏悦芯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了一旁的沈炼。 他连忙别过脸去。 真是见了鬼,庆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次他去提醒庆王的时候没有戴面具,也不知道庆王到底认出他没有? “梧爱姑娘,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主人在家里要是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一定会责怪属下的。”小六一边对苏悦芯说着,一边把她手里的那些花灯全部都灭了。 “你干嘛灭我的花灯?”苏悦芯有些不开心。 也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明明刚刚才被人刺杀,现在就又关心起花灯,简直就是心大的没边儿! 相逢不相识 “梧爱姑娘,这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以免被误伤了。”小六无语望天,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和苏悦芯说道。 “那倒也是啊。”苏悦芯想了想,觉得花灯也算是一件小事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于是,她没有再说话,跟着小六离开。 “等一下!”沈炼喊住两人。 “庆王,这件事情和我们家姑娘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您可不要把一切都怪罪到我家姑娘身上。”小六生怕沈炼认出苏悦芯,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说着。却是忘了,他说出口的话,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你们别走!”沈炼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伸出手就要去拉住苏悦芯。 如果说之前他还没有确定,那么现在,他已经是确定了八成。那个刚刚靠近他的女人是苏悦芯! “庆王,请你自重!”小六拉着苏悦芯一直往前走,根本就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你们等一下!”沈炼站起身,不管不顾的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嗳,你干什么!放开我!”苏悦芯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拽住了,因为心里害怕,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甩开了沈炼的手。 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还是微微的震撼了一下。 这……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芯儿,你是芯儿!真的是你!”沈炼在靠近苏悦芯之后,才发现,那个女子真的就是苏悦芯!他激动的很,就算是被苏悦芯甩开,他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芯儿,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苏悦芯看着沈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抽痛。反正靠近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 “庆王!我说过了,我家姑娘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请你放开我家姑娘!”小六上前挡住沈炼,隔住了他和苏悦芯之前的距离。 “你!”沈炼看向小六,眸子里还闪着愤怒之色。 “庆王,我家小姐叫梧爱,是我家主人的妹妹,从小一直生活在京郊,今天是因为七夕,城里热闹才会出来走动,您身份尊贵,请不要和我家小姐一个女流之辈过不去。”小六不卑不亢的说着,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沈炼身上的怒气一样。 “本王想要的人,难道还有人能拒绝吗!今日,我就要把这个女人带走!”沈炼语气强硬的道。 他能够忍着不去找苏悦芯,但是她自己送上门来,这要他如何忍着不与她相认?这怎么可能呢! “喂!你们叙完旧没有?原来你们互相都认识,那我们就不用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们三个,今天都得死在这儿!”那群黑衣人是被彻底的恼怒了。他们只觉得自己是被苏悦芯和小六耍了,对他们的敌意也不比对沈炼的少。 “这位大哥,这一切明明都是这个人惹出来的祸!是他拉着我,不让我走的,怎么能说我和他是一伙的呢?”苏悦芯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庆王,怎么还要被他连累着被刺杀? “少废话!”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了,举着刀就朝苏悦芯砍了过去。 沈炼和小六,一左一右抱着苏悦芯两边手臂,把她拉着向后退开,避开了这一刀。 “庆王!你有完没完,她不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在半个月前已经病逝了!”小六气急,拽着苏悦芯的手不肯放开。 “可是有人跟本王说过,芯儿没死,她只是不愿意见本王!可是,她终究是本王的王妃,事关重大,本王要把人带回府上去查清楚!”沈炼也是不肯示弱,手也紧紧的握着苏悦芯的手臂,向他的怀里拉扯。 苏悦芯被两个人像是扯大绳一样扯来扯去,她的五脏六腑都被牵连着疼了起来,那张小脸上更是一脸的痛苦之色。、 “够了!”她终于忍受不住,大声的吼了出来:“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我又不是木偶,你们抢来抢去的干什么啊!” 苏悦芯挥开两个人的手,努力的缓和着。她的手都快被他们两个扯断了!这两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再次充当背景墙的几十名黑衣人全体风中凌乱。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好像是来杀人的吧?那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被无视了? “你们,欺人太甚!我们好歹也是在京城排得上名号的杀手,竟然被你们如此无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沈炼,你今天,必须死!” 黑衣人是彻底被激怒了,全体朝着沈炼强攻而来。 小六眼疾手快的把苏悦芯拉到一边,冷眼旁观着,一点要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小六,你的武功也不弱啊,为什么不去帮那个人?”苏悦芯手臂上的疼痛缓和了些,看了一眼被人团团围住的沈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冲动,想要上去把他救下来! “梧爱姑娘,咱们今天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们该回去了。”小六哪里肯让苏悦芯再靠近沈炼?他二话不说,拉起苏悦芯,就把她带走了。 苏悦芯的目光一直看着沈炼这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但是她就是没来由的想要救那个被众人围困的男人。 “小六。”苏悦芯突然喊住了拉着她一直往前跑的小六。 “梧爱姑娘,赶紧走吧,主人在家等着会着急的。”小六一心想要斩断苏悦芯和沈炼之间所有的关系,所以他怎么可能放任苏悦芯继续留在这里?更何况,沈炼遭人刺杀,他们不过是无辜受累,他一个人,万一护不住苏悦芯,回去了之后,英鸣焉能放过他? “小六,那个人被一群人追杀,看上去可怜的很,你就上去帮帮他,好不好?”苏悦芯拉着小六的手,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 “梧爱姑娘!庆王的身份异于常人,咱们还是不要上去凑这个热闹了,自有人过来救他的!更何况,你手中的花灯都已经没了,要是主人知道你今天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明日肯定就不准你出来了!”小六心里大惊,赶紧试图转移苏悦芯的注意力。 心中生疑 如果苏悦芯真的被带回了庆王府,恐怕再想要问庆王要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主人肯定也会责怪他办事不利,让苏悦芯被沈炼带走。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不应该让苏悦芯被沈炼带走!绝对不可以! 苏悦芯沉默了。 就在小六以为她已经放弃,要让她跟着他一起走的时候,苏悦芯突然甩开了他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开口。 “我不要花灯了,我以后也会乖乖的待在府上,再也不会出来了。你就去救救他,好吗?算我求你。” “梧爱姑娘,你认识那个人吗?” “我不认识他。”苏悦芯摇摇头,低垂着的眉眼里一片愁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被人围着攻击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心疼他…… 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见过啊!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根本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感觉呢? 她回想起自己看到沈炼的那一瞬间,是有那么一点点犯了花痴的。虽然她见过的男人也不少,但是像沈炼这样俊美得过了分的男子,她见过一眼,应该就不会忘掉才是啊! 苏悦芯有些想不通,于是便拼了命的去想。她的脑子里刚出现一些零星的画面,还没等她抓住,头就剧烈的疼了起来,就好像是在刻意的阻止她去想什么一样。 “梧爱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庆王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如果我们一旦管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抽身事外,你也可能被带去王府审问。庆王残暴,也许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小六睁着眼睛说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希望这样说会让苏悦芯对沈炼产生一种恐惧。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对庆王抱有好奇心了。 主人为了清空苏悦芯的记忆,用了不少巫术,早就已经犯了巫族的规矩,如果苏悦芯这个时候再和沈炼跑了,那主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吗?”苏悦芯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想走,但是她的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她怎么抬,都没能走得动一步。 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沈炼那边,那些黑衣人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眼看着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要!”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害怕,害怕那个男人会死! 她一路狂奔过去,跌跌撞撞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但她也顾不上,她只想知道,他还好吗? 苏悦芯一路狂奔过去的时候,沈炼已经筋疲力尽的倒在一棵树下,连刀都举不动了。 “喂,你没事吧?”苏悦芯的手落在沈炼的鼻子下面,去探他的鼻息。知道他没有死,苏悦芯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人一见面就把她认错成什么芯儿,但是,她却还是没来由的担心着他。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没走?”沈炼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但他还是强撑着睁开一道缝,看到苏悦芯正满脸着急的看着他,他突然就笑了。 “你傻笑什么?知不知道你就快要死了!”苏悦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板着一张脸道。 她是个医者,看到有病人,自然就会职业心泛滥。她不忍心看到受了伤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做不到。 苏悦芯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不然的话,该怎么解释她看到沈炼受伤,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就算他真的要死了,按照平常心的苏悦芯,内心也不会有什么波澜才对。 在医院里工作,生老病死都是常态,病人在医院里死去也是常事。对于生死,苏悦芯早就已经麻木了。 “芯儿,你回来了。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你愿意原谅我了?”沈炼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抓住苏悦芯的手,不肯她离开。 苏悦芯只当他是在防备她,也就没有挣扎。 她快速的替沈炼施针,替他吊着气,至少不至于让他在这个地方就没了知觉。 “梧爱姑娘,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小六一边应付着那群黑衣人,一边责怪道。 这个女人怕不是想起了什么,才会对庆王这般关心?这可如何是好?他家主人那么喜欢这个女人,肯定不会轻易的放手的,到了两个人相争的那一天,那可怎么办? “小六,他就快要死了,你快想想办法,不然的话,我们三个人都离不开这里了!”苏悦芯也有些后悔,但是看到濒死的沈炼,她还是决定救人。 因为如果她今天见死不救,往后她会良心不安的! “你说的倒容易,这么多人,你这是害死了你自己啊!”小六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真的是…… 他现在已经倒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了!如果不救沈炼,他和苏悦芯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可是就算他们留下来救他,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三个很有可能都死在这儿! 可是看上去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救庆王爷了,他如果不出手,让主人知道他眼看着这个女人被砍死,他小六的好日子可能也到头了,想到这些他终于还是提刀冲了上去。 “王爷!” 就在小六腹背受敌,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追风总算是带着王府的众侍卫支援了过来。 追风手下的那些侍卫全都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而追风本人,却是一脸紧张的径直走到了沈炼跟前。 天已经就快要亮了,黎明之前的短暂的黑暗,让追风一时间没能认出苏悦芯。 他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苏悦芯的脖子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靠近我们家王……公子?”追风一脸的严肃,看着苏悦芯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是你们家王爷一直拉着我喊什么芯儿。他就快要死了,我劝你,与其有这个力气来质问我,还是先把你们家王爷弄回去,找人医治吧!”苏悦芯本来是害怕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地就不害怕了。就好像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杀了她的。 这让她觉得很是奇怪。 藏着她 “王妃?”追风突然大惊失色,随后就朝着苏悦芯跪了下来。 苏悦芯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王妃,没想到,您竟然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王爷总算又可以恢复以前的聪明睿智了!”追风喜极而泣。 他一直都在怀疑王爷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主动为苏悦芯举办了丧礼。原来,王妃竟然还没有死! 王爷没有寻找王妃,大概是因为王爷觉得亏欠王妃,所以才没有去寻找她吧?只是没有想到,王妃自己回来了! “王妃?谁是王妃?”苏悦芯有些茫然。 难道是因为她和某个人和她很像,所以这个王爷和这个侍卫才会把她错当成他们王府的王妃?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大家都很想念您呢!您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回王府的,是吧?”追风有些忐忑的问。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王爷对苏悦芯念念不忘,他也不会要求苏悦芯回去。但是,偏偏就是因为苏悦芯对于王爷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把人带回去。更何况,他这么做,也是圆了王爷的心愿吧? “你说什么?去王府?”苏悦芯想起小六说的话,内心这才有些恐惧了起来。 小六说庆王残暴,一旦她入了王府,又不懂古代人的什么禁忌,万一惹怒了这个王爷,她岂不就是小命不保了? “王妃,我们大家都很希望你回来呢。”追风说道。 “不不不,不行!”苏悦芯一下子跳了起来,反应大的很。 “王妃,您就跟属下回去吧。王爷要是醒了看到您,也会很开心的。”追风不容苏悦芯拒绝,拉着苏悦芯的手,想把她交给王府的侍卫,先带回王府。 “你想做什么?喂!放开我!我不去什么王府!”苏悦芯怕了起来,大声的吼着,拼了命的挣扎。 “梧爱姑娘!”小六见苏悦芯那边出了状况,连忙丢下手里的黑衣人,挡在了苏悦芯的身前。 “你到底是谁?这是我们王妃,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她!”追风今天是铁了心的想要把苏悦芯带走,所以,面对小六的时候,他的神色不善得很。 “你怕是认错人了吧!她可不是你们的王妃,她是我家主人的妹妹,梧爱!”小六也不甘示弱。 王府人多势众,仅凭他一个人今天怕是护不住苏悦芯,但是,苏悦芯自己也有意识,她如果不愿意留下,那他们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你胡说八道!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她和我们王妃的容貌一般无二,声音也很相似,你敢说,她不是我们王妃?”追风认定了苏悦芯就是庆王妃,所以他的底气也是很足的。 更何况,就算他的判断不足以判定这个女人是不是苏悦芯,他也应该相信王爷的直觉。王爷最讨厌有女人碰到他,如果不是王妃,又有什么女人能够靠近王爷三步之内? “喂!”苏悦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一直无视她,只顾着自己说话,气得她都忍不住要发怒了。 “王妃,请您跟我们会王府吧。”追风一下子跪倒在苏悦芯身前。 “你这是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家王爷,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妃!还有,你一直在这里纠缠着我,你们家王爷都快要死了,你也不关心吗!”苏悦芯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恼意。 “什么!”追风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朝着沈炼去了。 “快走!”小六瞅准时机,拉着苏悦芯,撒腿就跑。 追风一直对苏悦芯穷追不舍的,要是他再不把苏悦芯带走,等追风追过来的时候,苏悦芯也就不得不去那王府了。到那时,主人费尽心思筹谋的一切,岂不是会都落了空? “你跑什么啊!等一下啊!我跑不动了!”小六跑的速度特别快,几乎就像是在飞,苏悦芯是被他拖着跑的,脚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上小六的速度。 小六就像是没有听见苏悦芯的声音一样,不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越发的快了。他揽住苏悦芯的腰,一下子腾地而起,跃上了一旁的树枝。 苏悦芯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一看自己脚下竟然腾了空,吓得她拉紧了小六的衣襟,都快哭了。 “你这是要上天吗?怎么还飞起来了?”苏悦芯苦着一张脸,害怕得眼睛都闭紧了。 这下,不用小六拉着她,她自己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黏在了小六的身上,拉都拉不开。 “喂,你……”小六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这个女子怎么这样不知道礼数?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办法施展轻功了! “你落地了没有啊!”苏悦芯眼睛闭的死紧,根本就没有睁开,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小六察觉到苏悦芯的害怕,没有办法,只好把苏悦芯放在了地面上。 “好了。” 苏悦芯听了这话,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是已经落在了地面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你……你快累死我了。” “梧爱姑娘,以后,你还是少出府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如实告诉主人,让他好好管束你。”小六说着,一脸不虞的离开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会惹是生非,竟然让庆王发现了她的存在!以庆王的手段,肯定不用多久就能够发现主人,那主人藏着庆王妃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小六越想越是觉得懊恼起来。 苏悦芯却是根本就不理解小六的顾虑,她还觉得小六生气生的莫名其妙的,当下也没有多想,径直回到了英府。 自从苏悦芯回来之后,英鸣就派了两个丫鬟一直守着她,就好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这让她很是郁闷。 英鸣不让她再出府,只许她在这府邸里走动,她哪里能甘心?这两个丫鬟跟两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着实是让她烦透了。 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英鸣这样看着她,会不会不是因为她不方便贱、人,而且因为他不想让她见到别人,他是不是一直在藏着她? 提亲 虽然苏悦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呆在这里,但是,英鸣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英鸣也会尽量满足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英鸣要把她藏起来的原因。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该回自己的院子了。”丫鬟福了福身,恭敬的对着苏悦芯说道。 坐在花园里百无聊赖的苏悦芯点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的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离开这里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她最是讨厌束缚了,她喜欢自由,所以,哪怕这里是原主的家,她也要想办法先离开。 更何况,她总觉得继续留在这里会出什么事。她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 果不其然,等她休息完了之后去书房找英鸣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脸怒气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英鸣,你是怎么了?”苏悦芯扬着笑脸,故作无知的问。 “你怎么过来了?”英鸣像是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的把桌子上的一张请帖拿了下去,放在手中摩挲。 苏悦芯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看见? 她故意做出一副无所事事颠的样子靠近英鸣,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手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 “快还给我!”英鸣急了,伸手想去抢,但是苏悦芯已经把请帖上的内容都读了一遍。 “城东王家公子,因在七夕灯会上偶见佳人,见之不忘,特邀佳人于城中迎宾楼一叙?”苏悦芯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她看向英鸣,眸中还闪着笑意:“这个王公子,是想要我嫁给他?” “你不许去!我不允许!”英鸣看着笑得欢快的苏悦芯,心里一阵的烦躁。于是,他沉声警告着。 “为什么呀?我可是你的妹妹,你难道不想要我找到自己的幸福吗?”苏悦芯不知道英鸣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想着要去会一会这个王公子的。说不定,还能够找到机会逃跑。 苏悦芯这样想着,更加坚定的想要去见一见那个王公子了。 “你懂什么?那个王公子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府里就已经有了十几房姬妾,你过去干什么,上赶着当人家的第十八房小妾吗!”英鸣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恶劣。 他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弄回来,结果,她在七夕灯会上露了个面儿,不但招惹上了许多的京城贵公子,还有庆王! 那些贵公子他倒是不怕,他怕的就是庆王啊! “十八房小妾?”苏悦芯这下子是真得傻了眼。 她本来以为,会来追求她的,肯定会是个翩翩公子,至少也应该洁身自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只要是想到自己被这样的人惦记着,苏悦芯就觉得一阵恶寒。 “你呀你,我早就说过了,你出府的时候一定要戴着面纱。结果你呢?擅自把面纱取了下来。这一大清早,上门提亲的人都踏破了英府门槛!”英鸣一提起这件事就来气。 他对外说苏悦芯是他的妹妹,那不过只是权宜之计,他早晚会娶了她的,可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该如何收场?英鸣简直都快要愁死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戴着面纱,吃东西多不方便啊!还是摘了比较好。”苏悦芯还不觉得自己有错,理直气壮地和英鸣顶嘴。 “你!”英鸣气得手指着苏悦芯,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悦芯是上天专门派过来惩罚他的吗?怎么这么不听劝? “不如这样吧,你让我离开,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对外就说,我已经得了重病,死掉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上门找你的麻烦了,好不好?”苏悦芯想一出是一出的道。 她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离开的主意,结果,这样的态度,却是更加的令英鸣恼怒。 “你想要离开?”他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故作平静的问。 “是啊,只有我离开了,这件事情才能得到彻底地解决,不是吗?”苏悦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还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梧爱,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一直都想着要离开呢?”英鸣靠近苏悦芯,眼中还闪着怒火,正愈演愈烈。 “英鸣,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属于这里,我应该去找一个属于我的地方,你明白吗?”苏悦芯耐着心道。 她对于感情的经验基本为零,根本就不知道英鸣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只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所以,她才这样说的。 但是,在英鸣的心里,他可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只以为是苏悦芯恢复了记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 “你记起来了吗?你是不是记起了庆王?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回到庆王的身边?什么叫应该属于你的地方?梧爱,我的身边,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英鸣一把拽住苏悦芯的手,眸子忽明忽暗的,闪着危险的光。 苏悦芯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越贴越近,就快要靠近她的唇! “主人!” 就在苏悦芯躲让不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什么事!”英鸣的脸色难看的很。 好事被打扰,他的脸色能好看就奇怪了。 “庆王过来了,说是……”小六看了苏悦芯一眼,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来提亲。” “你说什么?提亲?”英鸣不可置信的问。 庆王沈炼,竟然要来向自己曾经的王妃提亲?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诡异,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英鸣看了一眼身边不知何时变得唯唯诺诺的苏悦芯,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够让庆王死心,也能够让苏悦芯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梧爱,如果我说,你和我已经有了婚约,你猜庆王,会不会在你我大婚之日来闹事?”英鸣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心里就兴奋的不行。 苏悦芯听了他的话,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英鸣刚刚说什么?他要和她结婚? 府上求亲 “你……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苏悦芯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问。 “怎么?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点回报吗?”英鸣看向苏悦芯,眼里都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可是我不喜欢你!”苏悦芯想也不想的就道。 “喜欢?梧爱,我喜欢你,这就够了。你的欢喜与否,我根本就不会在意。”英鸣偏执的道。 他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把苏悦芯弄回来,可不就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他这么用心,苏悦芯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留下来?为什么! “英鸣,你清醒一点!我的心还是由我自己掌控的,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左右!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不是也说过,我只是你的妹妹吗!”苏悦芯也忍不住怒吼。 她没有想到,英鸣的心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在山洞里的时候,就不会跟着他一块儿回到这里!她宁愿饿死! “妹妹?那不过只是我对外界的说辞罢了!你难道忘了,你是我府中的姬妾,是我的女人!” 英鸣一把抓住苏悦芯的手,不容她挣扎半分。他拉着她,一路向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英鸣,你放开我!”苏悦芯知道英鸣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她使劲的挣扎着,用尖锐的指甲去抓英鸣的手背,都没能让他放弃。 “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庆王府那是什么地方?那儿不是你能去的,如果你进了王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这样做,也是在救你!”英鸣拽着苏悦芯,沉声警告着。 “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苏悦芯哪里还听得进英鸣的警告?她一心只想着要摆脱英鸣,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不愿意! “闭嘴!”英鸣眉头微蹙。 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苏悦芯藏起来,就一定有办法让她松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打断沈炼的疑心。 英鸣把苏悦芯带到一个密室里,随后就在她的脸上做了些手脚。 “你想干什么!”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凉凉的,顿时有些防备的看着英鸣。 只是,英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她束缚住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手上更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就算是知道英鸣在她的脸上涂了什么,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待会儿,你就按照我的指示去说话,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庆王起了疑心,肯定会杀了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是在救你,你想不想活着,就看你肯不肯听我的话了!”英鸣一边在苏悦芯的脸上不停地涂抹着什么,一边对着苏悦芯说道。 他知道苏悦芯大概是不会听他的话的,但是现在,他说的情真意切,他就不信,苏悦芯还会不听他的话。 果然,苏悦芯在听到英鸣的话的时候,挣扎的幅度小了些。只是,她的脸上很不适,这让她不得不动了动。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苏悦芯的那张脸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只见那张脸上狐媚之相尽显,端的是俏丽无双,只不过,却和苏悦芯的面相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要说苏悦芯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儿,说出去,是谁也不会信的。 苏悦芯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容貌,心里很是不满意。 “你这是什么东西?这明明不是我的脸!”苏悦芯摸着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脸上的交界处有一道不算很明显的像疤痕一样的东西。 她的心里有了些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 “这是易容术,全天下也就只有巫族的人知晓,你不用知道的太清楚,跟我走吧。”英鸣没有说的太详细,只是模糊的说了一个大概,就拉着苏悦芯走了。 他太过着急,都没有注意到苏悦芯脸上古怪的神色。 苏悦芯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什么巫族,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王爷,您说,这英府的主人会同意这门婚事吗?”英府门外,追风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长剑,眼中的神色不置可否。 他昨天观察那个女人的神色根本就像是不认识他的,谁说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样的巧合,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不定,那的确不是苏悦芯啊! “追风,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女子不是苏悦芯?”沈炼说着,看向追风。 “王爷,这世上相似之人那么多,您怎么肯定,那个女子就是王妃?说不定,那只一个和王妃长相相似的人罢了。更何况,昨天天色尚黑,您也许是看错了啊。”追风十分不解的说着。 “是啊,我也知道,那个女子也不一定是芯儿,但是……”沈炼轻笑着,眸中闪过一抹自嘲之色。 他也知道那个女人不一定是苏悦芯,但他就是忍不住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相似,他也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已经被他宣布死去的苏悦芯。 “王爷,你想说什么?”追风一直在等沈炼说接下来的话,但是,沈炼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让王爷久等了。” 沈炼刚想说话,结果英鸣已经带着苏悦芯走到了府门口。 “英兄,今日本王上您府上来的目的,想必您也已经清楚了吧?”沈炼话虽然说的客气,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很。 “哦?王爷说的,是要求娶我的小妹?不知道王爷是在何处见过我家小妹?我家小妹近些日子,可是一直待在府中,从未出府呢!”英鸣笑了笑,看向身后的苏悦芯,示意她站出来说话。 “这位公子,你说的可是我?我怎么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见过面呢?” 苏悦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本来她也是不想配合英鸣的,但是只要一看到沈炼,她就心里犯怵,所以配合他一下,也是让她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想到这里,苏悦芯的心里才算是释然了一些,话,自然说得也更加的理直气壮起来。 求亲之路 “你就是这府上主人的妹妹?”沈炼的眼睛扫向站在一边的苏悦芯,眸光中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太想苏悦芯了,所以出现的幻觉?可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和苏悦芯那双眼睛,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位公子,我们素不相识,也就更谈不上什么一见钟情了吧?既然如此,那小女就先退下了,您有什么事情,就和哥哥商议吧。”苏悦芯一见到沈炼,脑子里就一阵的头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在见到沈炼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但是不过是刚一出现,就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下去,令她捕捉不到一星半点儿。 苏悦芯那张脸极尽风姿,一颦一笑皆是风采,比起她本来的那张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她不过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就让沈炼的心里一紧。 虽然这个女人的脸和他的芯儿相去甚远,但他就是觉得她是他的芯儿,哪怕他的心里清楚,那不是芯儿的脸! 沈炼想,他大概是疯了,不然的话,怎么才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他就有一种难舍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吗? “王爷,这根本就不是昨天的女子!昨天虽然天色不明,但是属下看得清楚,那女子和王妃有八九分相像,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追风对于姿色过分美丽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苏悦芯,和沈炼不太对劲的神色,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是吗?”沈炼的神色晦暗不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眼中并没有期盼。 “王爷,兴许是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这英府的小姐,的确不是那个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追风见沈炼并没有着急,他反倒着急了起来,对着沈炼说道。 “英兄,本王今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求娶英府小姐,不知道英兄意下如何?”沈炼沉默了半天,眼睛一直盯着苏悦芯,话却是对英鸣说的。 “王爷!”追风大惊失色:“王妃还没有找到,万一王妃没死,回到王府找您,那可怎么办?” “可本王觉得,若是今天不把人带走,本王会后悔一辈子。”沈炼看着苏悦芯,眼中流露出的,是对苏悦芯的愧疚。 他的直觉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苏悦芯,哪怕她们的脸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却仍然这么想。 “王爷!此女子这般妖艳,哪里有半处像王妃了?王爷,您可不能糊涂啊!”追风还在劝。 先前有一个苏悦芯都已经够他忙活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英府小姐,这要是王爷再被这个女人蛊惑,那可怎么办?就算是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王爷就这么肯定今天一定会满载而归吗?我英府虽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好歹也是一家门户!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们就已经确定了要把舍妹带走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与梧爱已经定下婚约,于下月就要成亲,王爷,你来晚了!”英鸣的一张脸阴沉的不像话。 他本来以为,只要让苏悦芯的那张脸遮掩起来,沈炼知道苏悦芯不是他要找的人之后,自然就会离开。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难缠,都这样了,还是不放弃想要娶苏悦芯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真讨厌! “你说什么?你们是兄妹啊!”这一次,是追风忍不住吼了出来。 “那只不过是我对外人的说法。梧爱和我从小青梅竹马,她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才会住到我的府上,为了不招人口舌,这才有了这个说辞。王爷,梧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王爷正派,应该不会夺人所爱吧?”英鸣说着,拉起苏悦芯的手,做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苏悦芯却是一阵恶寒。她本来是想把英鸣的手甩开的,但是想到沈炼还没走,再加上英鸣拽得紧,她这才没有再挣扎。 她能感觉到沈炼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慌乱,所以便移开目光,四处随便瞎看,就是不看沈炼。 “梧爱姑娘,你真的喜欢你旁边的这个男人吗?” 沈炼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越看越觉得她像他的芯儿。尤其是她的眼神,和苏悦芯那个女人的灵动一般无二。 “啊?”苏悦芯抬头看向沈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是苏悦芯先撑不住,移开了目光。 “我喜不喜欢英鸣,和公子你没有什么关系吧?”苏悦芯低着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沈炼。 她只要一看到沈炼,心口就会很疼,同时脑子里就好像是有一根弦断了一样,嗡嗡作响,响得她都快要疼死了。所以她不愿意看到沈炼,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的眼睛,它告诉我,你不喜欢这个男人,对吗?”沈炼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苏悦芯的身上移开。他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 “王爷!请你自重!梧爱是我的未婚妻子!”英鸣看到沈炼落在苏悦芯身上的目光,就觉得生气。 是他先放弃苏悦芯的!是他先不要她的!如果不是因为沈炼的疏忽,他也没有办法把苏悦芯带回来!如今苏悦芯的命是他给的,他要她生就生,他要她死,她就死!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是未婚!她还没过门,就不是你的妻子,不是吗?”沈炼偏过头看了一眼英鸣,眸中闪过不满。 “王爷!梧爱如今是在我的府上,我才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 “她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决定的能力,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出什么决定?她如果不喜欢你,当然可以拒绝这门亲事,一些都应该让她自己做主,而不是你!她如果愿意嫁给我,这一次我绝对会对她很好。”沈炼沉声道,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苏悦芯的身上。 他越看越是觉得这个女人和苏悦芯很像了,今天,他一定要把人带走! 被盯上了 “够了!你们吵什么吵?这件事情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我吗!我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苏悦芯被两个男人吵得头疼,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吼起来。 “梧爱,你是我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能清楚。”英鸣抓着苏悦芯的手,根本就不肯放开。 “我不喜欢你!英鸣,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是收留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那也仅仅是因为感激!我不会因为感激你就嫁给你,你明白什么是爱情吗?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你懂吗?”苏悦芯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甩开了英鸣的手,对着他说道。 “梧爱姑娘……” “还有你!你以为你是个王爷就可以强娶民女吗?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懂什么?你说你会对我好,但是如果你的身边出现了比我更年轻美貌的女子,你就不会动心吗?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我?我就算是嫁给乞丐,也不会嫁给你们!” 苏悦芯越说越气愤,等她说完之后,又觉得这两个男人面目可憎的很,于是她提起裙摆,一溜烟的跑远了。 “梧爱!” “芯儿!”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着苏悦芯的名字。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怒火。两个男人相看不顺眼,最后,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起手来。 “王爷!” “主人!” 小六和追风也是各自担心起自己的主子来,想要上前助阵,于是两个小厮也打了起来。 四个人都在打架,一时间倒忘了去追苏悦芯了。 苏悦芯一路跑出英府之后,顺着人流走进了京城。 她其实在那两个人面前发火,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能够顺利的脱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焦点就是她,她要是不想办法溜出来,他们两个人早晚会为了她打起来,说不定还会把她抢过来抢过去。 她又不是一个傀儡,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的进一次城,她还不得好好的玩一玩? 苏悦芯的脸上带着笑意,摸了摸身上的钱袋,确保银两充足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城。 她的容貌太过于耀眼了。英鸣给她易容的这张脸,比她自己的那张脸更添了几分妩媚,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于是,这样不加掩饰的苏悦芯,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老、二,那妞长得真不错,瞧那水灵灵的样子,不知道被压在身下的时候,那叫声该是如何的销、魂呐!”一个猥琐男看着苏悦芯,眼睛直勾勾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啧啧,这真的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尤、物啊!要是卖去听花楼,一定能卖不少钱!”另一个和猥琐男坐在一起的男人也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悦芯。 “那待会儿,咱们就把她绑了,卖去听花楼?”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咱哥俩可要好好的快活一番!” “没问题!” 两个男人一拍即合,同时都盯上了苏悦芯。 而对此一无所觉的苏悦芯正对着面前的一桌美食大快朵颐。她虽然是医者,但也是一个美食爱好者,这天下间,也就唯有美食和医书不可辜负了! 苏悦芯吃饱喝足之后,就出了酒楼,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与此同时,那两个男人也尾随着她,一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两个人本来是想趁苏悦芯不注意,把她敲晕了带走的,没想到,一进巷子,苏悦芯就不见了!两个人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人! “两位跟了我这一路,不累吗?”苏悦芯的声音自上空响起。 两个人一抬头,才发现苏悦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爬上了屋顶,正坐在上面看他们的笑话呢。 “臭娘们,你敢耍我们?”猥琐男看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苏悦芯是故意的?于是,他忍不住的吼道。 “小美人儿,我劝你还是跟哥哥们走吧,哥哥保证,不会亏待了你的,怎么样?”另一个男人倒是没有生气,依旧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苏悦芯。 “呸!你们真无耻!一路尾随着我,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吗?要不是我警醒,此时应该早就中了你们的圈套了吧?”苏悦芯冷笑着,看着两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两个死人。 她虽然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但是,教训一下这两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你这个臭娘们!赶紧下来!坐在那屋子顶上到底是想干什么?信不信老子给你打下来!”猥琐男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木条。 苏悦芯看准时机,从屋子顶上一跃而下,一脚踹在那猥琐男的脸上,直接踹掉了他嘴里的几颗牙。 “你这个小娘们,是找死吗!”另一个人见此也是面色大变,上来就想打苏悦芯。 苏悦芯微微侧身,躲开男人挥过来的一拳,随后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把人踹开了三米远。 “你这个臭娘们!敢打你爷爷?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被踹掉两颗牙齿的男人说话都漏风,模样也说不出的可笑。 苏悦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身手,也敢来招惹我?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溜走吧,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再教训教训你们!” “你这个臭娘们,口气还不小!老子我倒想看看,你一个小娘们,还能怎么翻出天去!” 两个男人都在苏悦芯的手上吃了亏。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苏悦芯围在了中间! 苏悦芯扭了扭拳头,脸上不但没有惧意,反而还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练过跆拳道的,虽然也没有很厉害,但是对付两个小卒应该还能应付得了!更何况,她也有好长的时间没有练过自己的身手了!正好拿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练练手! 她在现代,除了医术,就只有跆拳道她还感些兴趣,绝对不会输给这两个莽夫!苏悦芯对自己信心十足。 初入王府 苏悦芯被两个男人围着,丝毫没有处于下风。两个男人挥拳打她,也被她一一避开了,两个人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你这个臭娘们,有本事别躲啊!” 两个男人接连挥出了十几拳都没能打中苏悦芯,心里自然是有些着急的。两个人都想着尽快抓住苏悦芯,结果,越是心急越是抓不住,最后,这两个人撞在了一起,都把自己撞得不轻。 “你干嘛撞我?” “明明就是你撞得我!”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撞你了?老子让你抓那个臭娘们,你好端端的,来撞我干什么?你是眼瞎吗!” 两个男人就这样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谁也没能顾得上苏悦芯,一直在争锋相对,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苏悦芯有些苦笑不得,做劫匪也做的这样不专业,这俩人算是彻底没救了,她觉得无趣,就退了出来。 还以为那两个男人敢过来抓她,肯定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就只是两个莽夫,还是连脑子都没有的莽夫,真是无聊得很! 苏悦芯一下子失了兴致,走到一个茶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发呆。就在一壶水已经喝完,她要来了第二壶水的时候,到处一杯水,她端起来历久就发现这壶水里被下了药。 苏悦芯一下子来了兴致。她倒把茶杯拿在手上把玩着,就是不喝。看得那茶铺的老板都快急死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悦芯手里的那个茶杯,连有人站在了他的跟前,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老板!你发什么楞呢?赶紧上一壶茶,要快!”寻安看了一眼那老板,没好气的道。 “是是是。”老板吓了一跳,赶紧从苏悦芯那边收回目光,专心的沏了一壶茶。 “殿下,太子有皇上护着,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现如今,我们出城去搜集太子的罪状,难保在路上不会有太子的人刺杀。不如就让属下去与那人交涉,殿下就留在京中等候消息吧。”贞平看着仍坐在轮椅上的五皇子,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这件事情事出蹊跷,本皇子会亲自去见证。更何况,还有你跟着,本皇子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五皇子的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噗通”一声,是苏悦芯倒在地上的声音。 五皇子偏过头一看,只看到了苏悦芯的侧脸。他的目光陡然一缩。 同时,那茶铺的老板走了过去,把苏悦芯抱了起来,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是要把她带走。 “等一下!”五皇子突然喊了一句。 “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茶铺的老板停了下来,面上还有一些心虚。但是他到底是已经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的,所以不过片刻,就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你手上的这个人是谁?”五皇子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苏悦芯,虽然只有一张侧脸,但是他却觉得,和那个人很像。 庆王不是说,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吗?那这个出现在这里,和那个女子极其相似的人,又是谁? “公子,这是我的家事,她是我小女,不过是因为我说了她两句,她不高兴了,这才想要逃跑。我也是不得已,才把她弄晕了,想着带回家中,好好管教。”茶铺老板说的情真意切的。 在他怀里装睡的苏悦芯却是不屑的抽了抽嘴角。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胡编乱造的人!怎么这么能扯!谁是他的女儿了?呸!不害臊! “哦?是吗?本公子看她和我一个故人很是相像,你不如先把人放下,待本皇子看清楚她是不是本公子认识的人,再让你把人带走。”五皇子不容置喙的道。 他就是想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她。 “公子,这怕是不妥吧?”茶铺老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 他其实和刚才那两个猥琐男的想法一样,看苏悦芯漂亮,就起了歹心,想要把苏悦芯迷晕了之后卖去听花楼,赚点儿银子。 他以前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天就有人来盘问呢?茶铺老板的心里有些打鼓。 “有什么不妥的?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吗?赶紧把人放下,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寻安上前把苏悦芯抱过来,态度强硬的道。 “……这”茶铺老板有些犹豫。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绝色了,看上去这个女子好像又是从外地来的,对京城又不是很熟悉,对什么都很好奇,他要是错过了这一次,可就要后悔好长时间了! “还不赶紧走!”寻安不耐烦的赶人。 茶铺老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敢说话,眼前这个青年,虽然看上去十分低调,但是他开茶楼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看的出来,这个青年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茶楼老板终于还是不舍的看了苏悦芯一眼,就离开了。 五皇子拨开苏悦芯脸上的碎发,这才看到了那张完整的脸。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非常的惊讶。 他原本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像她,没想到,她的容貌竟然和那人一般无二,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苏悦芯怕是没有想到,巫术维持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她已经出来了太长的时间,巫术早就已经失效,她本来的面目已经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芯儿!”五皇子惊喜的很。 前段日子,庆王府里传出庆王妃逝世的事情的时候,他还很是伤心,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死,还被他找到了! 苏悦芯躺在寻安的怀里,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这个男人的嘴里刚刚喊的是什么?芯儿?他怎么和那个庆王一样,都喜欢叫她芯儿?难道她真的和一个什么叫芯儿的人长得很像吗?不过,她的面貌已经大改,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她的真面目才是啊! 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睁开眼睛,于是,她也只能继续装睡。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五皇子看到苏悦芯,眸子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当下就带着她回到了他的在宫外的落脚处,一个雅致的别院。 当苏悦芯终于忍受不住,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在五皇子别院里了。她好奇的环顾四周,悄悄地下了床。 他的喜欢 “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丫鬟,恭敬的对苏悦芯行了一礼。 “你们是谁啊!”苏悦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问。 “姑娘,这里是五皇子的别院,奴婢是五皇子派来照顾姑娘的,姑娘,您有什么事情交给奴婢们去做就好了,您好好的休息吧。”两个丫鬟同时开口道。 “什么?那个人,是五皇子?”苏悦芯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她不过就是来城中随便走一走,怎么就这么凑巧,遇到了一个什么五皇子?更何况,这个五皇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居心,竟然就这样把她带了回来!她这算是不算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啊? 苏悦芯有些后怕,站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思考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两个丫鬟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开口说话。五皇子只是让她们看着这个女子,又没说要限制她的自由,反正主要这个女子出不了这个屋子就好。 “你们就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过了不知道多久,苏悦芯终于忍受不住,大吼了一声。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只要一靠近房门,这两个丫鬟就会跟着她,挡在门前,不肯让她出去。就好像她是犯了什么重罪的人一样,这让她很是烦躁。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毫无形象的翘起了腿,手也做扇状,不停地扇着风。 两个丫鬟见她如此言行无状,眼底都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这个女子这般粗鲁,五皇子肯定是因为这个女子有问题才会把她带回来。不过就是一个乡野女子,怎么可能如得了五皇子的眼? 两个丫鬟一时间对于苏悦芯都充满了敌意。 苏悦芯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两人的心思的,她只想着见到那个什么五皇子,然后让他把她给放了。 “你们不是说这是五皇子的别院吗?那他人呢?怎么还不见他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五皇子,苏悦芯等的都不耐烦了。 “五皇子事务繁忙,又怎么会有空来见你这样的一个粗鄙女子?我劝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妄想逃跑了!”其中一个婢女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道。 “你这是见我被冷落,不愿意再与我虚与委蛇了?”苏悦芯冷笑着,看着一脸不甘的两人,唇角的那抹笑意逐渐的变大。 她想要离开这里不错,但是,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焉能忍了这口气? “姑娘这话可就是冤枉了奴婢了。”那婢女微微福了福身,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不屑。 不过就是一个粗鄙的乡野女子,难道还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呵!你们不过都是一些势利小人!不过就是见五皇子把我带回来又不重视,才会态度大变,难道不是吗?”苏悦芯一脸不善的看着两个婢女。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五皇子府,你真的是大胆!敢在五皇子的府上这般大呼小叫?若是被五皇子听见了,小心治你一个不敬之罪!”两名婢女倒是同仇敌忾,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那叫一个嘴快。 “我看你们才是大胆!如果我和五皇子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被他带来府上吗?真是两个蠢货!等五皇子来了,我一定要让他好好管教一下你们这些嘴碎的!”苏悦芯一脸的嚣张。 她虽然不认识什么五皇子,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这里也就只有三个人,她的话说出口,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所以她又何惧之有?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想要本皇子如何处置她们?” 苏悦芯脸上的得意来没有来得及遮掩,就听到了身后的那声音,吓得她赶紧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这人似乎刚才就在门外了吧?她刚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外面的那个人应该是全部都听见了吧?她那样大言不惭,这下可就要被啪啪打脸了! 五皇子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好像是在为自己说错了话而觉得懊恼。 他觉得这样的苏悦芯很可爱,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五皇子。”苏悦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那两个丫鬟却是吓得白了脸。 她们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的谈话会被五皇子听见。苏悦芯说的话对于她们还是起了些作用的,所以她们有些害怕。 “本皇子不是说过要好好的照顾这位姑娘吗?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阳奉阴违,该当何罪!”五皇子看着两个丫鬟,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 他都需要敬着三分的人,岂是她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下人能够随便辱骂的?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五皇子恕罪,奴婢二人只是……” “够了,还敢狡辩!你们两个人不听本皇子的命令,想必是嫌皇子府庙小吧?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也就不留你们了,来人,把她们两个拖下去!” 立刻有人进来,把两个对苏悦芯出言不逊的婢女拉了下去,任凭她们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五皇子的眸光变得柔和下来,他看着苏悦芯,像是生怕吓到她一样:“你没有被吓到吧?” “呃……没有。”苏悦芯的面上有些尴尬。 她不知道五皇子到底是不是把她认错成了那个什么芯儿,但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却让她有些不适应。 “府上的下人不懂事,让姑娘受惊了。”五皇子温和的笑着,眉眼间尽是满足。 天知道当他得知庆王妃因为得了重病已经死掉的时候,到底有多伤心。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让他再一次见到了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落到庆王府外,但是他只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永远的留在身边。之前当着两个丫鬟的面,他不敢说出真相暴露她的身份,他怕那样的话,她就不再属于他了。 “那也没什么啊。”苏悦芯豪爽的一笑:“对了,你认识我吗?” 苏悦芯想知道,这个五皇子把她带回府里的原因。 斗气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五皇子有些诧异,但是同时,也有一些兴奋。如果苏悦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 “我记得啊!我叫梧爱,家住在京郊,我进城来只是喜欢热闹罢了。”苏悦芯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道。 “你说什么,你叫梧爱?”五皇子差点儿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面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和苏悦芯长得一般无二,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呢?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只是,这个巧合,是不是也太巧了些?巧得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 “你记不记得庆王?”五皇子试探性的问,目光紧紧的盯着苏悦芯,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庆王?”苏悦芯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她就像是一个神智失常的人一样傻笑着,根本就没有一丝正常人的神色。 其实,这是苏悦芯在装傻。她不知道这个五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可以装傻躲过去。说不定,五皇子对她没了兴趣,就会把她放出去了。 苏悦芯现在无比的后悔跟着这个人进了五皇子府。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在一个茶铺里喝着茶,都能遇到皇子!这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真的不认识庆王?”五皇子还是不死心的问。 “嗯。”苏悦芯无比坚定的点头。 她记得今天上英府去提亲,说要娶她的人,好像就是什么庆王吧?不过,她可是听说庆王的王妃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呢!庆王要娶她,又一直叫她什么芯儿,她猜,应该是和那个死去的庆王妃有关系吧。 苏悦芯的心里对沈炼已经有了些不好的印象。同时,也在怀疑五皇子的用心。 难不成,这个五皇子是知道她和庆王妃长得很像,所以把她挟持过来,用来要挟庆王的?可是,遇到五皇子并不是在她意料之内的事情啊?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苏悦芯有些拿不准主意。 “既然你不认识庆王,那本皇子也就不逼问你了,你好好休息吧。”五皇子眸光微沉。他看着苏悦芯,眼中仍有很重的疑虑。但是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人为他解惑,于是他看了苏悦芯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等五皇子一走,苏悦芯一下子就瘫坐在床上。 这个五皇子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她和他交锋下来,发现此人的心思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看来想要和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她还是要小心一些,不然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中了这个五皇子的圈套。 苏悦芯有些焦虑。她缓了缓,从床上站起来,悄悄地靠近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外站着两个侍卫,一看就知道是在看着她。 苏悦芯咬唇,眸中一片懊恼之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五皇子,好不容易摆脱了英鸣和那个庆王,现在,就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还真的是令她十分的头疼! 她揉了揉生疼的额头,装作不经意的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这位姑娘,五皇子吩咐过,您不能离开。” 苏悦芯刚踏出一只脚,就被拦了回去。 “我被带回王府这么久,都没有人给我吃的,我饿了!”苏悦芯没好气地说着,故意做出一副刻薄的样子。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找些吃的来。”其中一个侍卫说着,便离开了,另一个侍卫则还是守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就像是个木头人。 “喂,你去给我弄些水来吧,我渴死了。”苏悦芯对着那个还没有动静的侍卫颐气指使道。 “姑娘,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这样的小伎俩,骗得了谁?”那侍卫不屑的冷笑一声,看着苏悦芯的目光里充满讥讽。 “你!”苏悦芯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侍卫,气得她指着那男子,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姑娘,饭菜一会儿就到,您还是先进去歇着吧。”那侍卫却没有要和苏悦芯纠缠的意思,他冷漠的道。 “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皇子请回来的人,你要是敢怠慢了我,我就去五皇子那里告上一状,让他治你的罪!”苏悦芯的计策被戳破,气得她只好搬出五皇子的名号。 “那就等你见到五皇子再说吧。”侍卫一点儿都没把苏悦芯的话放在心上,他双手环胸,抱着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你!”苏悦芯这下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油米不进,她的这些小聪明在他的面前,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愤愤的一甩衣袖,带着满腔的愤怒回了房。 苏悦芯越想越气,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 门外守着的那个侍卫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更加没有要进去阻止的意思。他的职责就是守着里面的那个女人,让她留在这里而已,其他的事情,一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无须操心。 苏悦芯本来是想借着这一点让那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进来,她好趁机把他打晕逃出去的,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她更加的看那侍卫不顺眼。 她所有的小聪明都已经使出来了,结果那个男人他就是不上当,她简直都快气死了! “姑娘,你还是安分一点吧。留在五皇子府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够锦衣玉食的过下去。”另一个侍卫的手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口中劝道。 “你们这些侍卫能懂主子的心思吗?我和五皇子素不相识,他突然把我留在府上,我难道不应该担心吗!”苏悦芯在那个侍卫身上吃了亏,把气全都撒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她不高兴的踢了踢一旁的凳子,立在一旁,面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那个站在外面的男人最好要祈祷自己不会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不然的话,她一定要他好看! 争锋相对 苏悦芯的心里不忿的很,但是,眼下她的确没有很好的机会能够逃出去。 她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觉得亏了什么都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于是,她坐了下来,毫无形象的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那个送饭菜进来的侍卫嘴角微微一抽,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快步退了出去。 他眼中的女子一举一动都该是十分的优雅有度的,哪里会像苏悦芯一样,像是饿了几天没有吃饭的饿鬼一样的?那侍卫想不通,五皇子到底是看上了那女子哪一点?这个女子如此粗鲁,一点淑女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啊! 那侍卫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苏悦芯向来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她在吃饱喝足之后,把筷子一丢,就躺到了床上去了。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离开的事情,但是一时间,她的脑子里还没有什么绝妙的主意,能够离开这里。 苏悦芯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失踪,英鸣和沈炼都快急疯了! 他们在城里搜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苏悦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尤其是英鸣,他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苏悦芯脸上的药效已经过了。这里是京城,要是苏悦芯碰到了苏府,或者是皇宫里的人,那她的身份就瞒不下去了! 虽然他可以说这只不过是因为她和庆王妃长得很相似。可是,这样的谎言,又有谁能相信?就算是面上相信了,心里也一定会存在疑虑。 就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京城,这件事情,如果说不是刻意的,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小六,你暗中去找梧爱,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英鸣一脸凝重的神色。 是他大意了,没有想到苏悦芯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跑出去。也怪他没有忍住,当中就和庆王打了起来。没想到他的身上有伤,他还没和他打两下,人就晕了过去。 他只顾着救治沈炼,更加没有时间去管苏悦芯,没想到,就被她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英鸣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 “主人,那个女人私自跑了出去,如果被苏府的人瞧见了,怕是要引起一些麻烦的。不如,咱们就跟这件事情撇清了关系,我去杀了她!”小六脸上流露出杀意。 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留在主人的身边,一定会是一个祸患,这不,就被他给猜中了!主人和东宫还有些联系,如果他被牵扯进这件事情,太子那边,怕是就不好交代了! “住口!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梧爱是梧爱,庆王妃是庆王妃,庆王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梧爱,更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的主母!还不赶紧去找!”英鸣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看着小六,眼神里暗含着警告。 苏悦芯是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他喜欢她,自然也就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他手下的人,也不行。 “主人,你怕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她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您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一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到底会引起多大的风浪!到时候,自称是她未婚夫的您,一定会受到诸多的盘问和调查,难免不会牵扯出您的身份啊!”小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希望能够点醒英鸣。 “好了!你说这些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人?就算是她被人发现了,我也有办法再一次偷梁换柱!有些事情,一次做得,难道就不能做第二次吗?”英鸣不耐烦的说着,大概是嫌小六嘴碎,拂袖离开了。 小六站在原地,看着英鸣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苏悦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在下了决定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五皇子府里不得自由的苏悦芯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在五皇子府里被困了两天,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外界的一切消息,她也无从得知。她都快要愁死了! 这两天里五皇子也没有来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观察什么。所以,苏悦芯一直都没有把心完全的放下。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任谁过得久了,都会觉得烦闷的。苏悦芯更是绞尽了脑汁想着一切办法出府,不过,均是以失败而告终。 想到这里,苏悦芯就十分的气愤。那个侍卫一直守着她,阴魂不散的!等她好不容易以为甩开了他,美滋滋的出了院子的时候,总发现他会在一旁离她不远的地方坐着看戏。然后,她就会被他抓回来。 逃了三回,被他抓回来三回,苏悦芯心里对于那个男人,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苏木,我想要喝水!”苏悦芯没好气的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其他人看了这一幕,怕是要觉得苏悦芯是个傻子,但是不过片刻,那名叫苏木的男子就出现在苏悦芯的面前,替她倒了一杯茶。 苏悦芯看到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撕烂它,但是她打不过苏木,于是只能端起茶杯,恶狠狠的看着他,企图用眼刀杀死他。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藏身在哪儿,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只要想逃跑,他总是会第一时间跑出来阻止她,简直都快要气死她了! “你已经跑了三回了,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敢打什么主意逃跑,我就打折你的腿。”苏木看了一眼苏悦芯,毫不留情的道。 “喂!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对我这么粗鲁,简直就不是君子所为!”苏悦芯被他的话呛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跳了起来。 这个男人平日里就一直欺负她,今天竟然还如此威胁她?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她苏悦芯也是有脾气的!于是,她抡起拳头,打算狠狠地教训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番。 棋高一着 结果,苏木竟然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把苏悦芯放在眼里。 “喂!”苏悦芯没想到这个男人敢这样无视她,气得嘴都快歪了。这个男人还真是目中无人的很!狂妄!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虽然有些武功,但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能安安分分的待着,我也不必如此守着你不是?既然我们两看生厌,那你最好安分着,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苏木闭着眼睛说道。 “是我不安分吗?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就是你们家五皇子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带了回来囚禁我,难道我应该对这一切逆来顺受吗!”苏悦芯嘴角抽的厉害。她有些不忿的道。 “五皇子把你带回来,自然有他的用意。我只是一个下人,不会去掺和主人家的事情。我只知道五皇子交给我的任务是看着你,那我就负责把你看好,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苏木依旧是板着一张脸,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苏悦芯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木讷!就这样呆板的男人,她诅咒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妻子! “我累了,要睡觉了,你出去吧!”苏悦芯站起身来,坐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苏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些动作。他扭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苏悦芯,确定她是真的睡了,这才退了出去。 察觉到苏木已经离开,苏悦芯这才转过身,平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样离开这个地方。 就算苏木一直阻止她离开,她也必须要想办法离开!前两日五皇子的态度就有些模棱两可,她不能判断五皇子对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性命难保,她不愿意赌! 苏悦芯的心里烦躁得很,哪里还会睡得着?她悄悄地下了床,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的时候,看到了苏木和另外一个侍卫正在交谈。 不过,苏木的脸上一直冷冰冰的,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块木头! 苏悦芯不屑的撇了撇嘴,猫着腰走到窗口,见四下无人,一个跃身,从窗口跳了出去。等成功之后,苏悦芯就一路狂奔,几乎是看到路就走。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苏木的追捕,所以,她必须要快,哪怕是撞见五皇子府上的什么客人,她也就能脱身了。 苏悦芯慌不择路的往前跑着,就算是没有看见人,她也能感觉到苏木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她不敢怠慢,拼了命的往前跑。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好好的待在五皇子府里不好吗?非要到处乱跑,你这个样子,要是冲撞了哪个贵客,怕是五皇子都保不住你的!”身后,苏木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苏悦芯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她用尽了全力向前跑,结果他倒是好像是完全不费力气一样的就追上了她!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 “你……你怎么好像一点力气都不用费的?”苏悦芯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索性就停了下来。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懊恼的。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她已经是第四次被这个男人拦回来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死板的男人?还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让她想要逃跑都还要找机会! “你不会轻功,当然跑不掉。”苏木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如果是旁的人,苏悦芯只会当他是在炫耀自己的轻功,但是苏悦芯知道,苏木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的在嫌弃她弱! 苏悦芯气结。试问这古代有哪个大家闺秀会武功的?她们可不都是些娇小姐,只会说几句酸诗,弱不禁风的很,哪里有她这么好的身体? “你这么厉害,不如教教我?”苏悦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是弯着腰的,现在,她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到苏木的脸。 那张木头脸,她真的很好奇,如果多了一丝表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苏悦芯的心里从刚刚的气愤到现在逐渐恢复平静,也不过只是片刻的时间。反正,她被苏木抓的次数太多,她也已经麻木了,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又何必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别贫嘴,跟着我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学那种东西作甚?”苏木看着面颊酡红的苏悦芯,心里嫌弃的很。 就这样的体质还想学轻功?她还早个一百年呢! “喂!你可别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是练过的人!”苏悦芯立刻为自己正名。 想当初,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把跆拳道练到了黑带三段呢!只是在穿越过来之后,这些古人用的都是轻功,她才会显得差了一些,要不然,她可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呢! “行了,莫要再混淆视听,赶紧跟我回去。”苏木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苏悦芯平时见了他都会冷嘲热讽的,根本不会给一个好脸色,可是今天竟然这样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在耍什么花招,于是,他便上前去拉苏悦芯。 结果,他的手刚一揽到苏悦芯,她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来人啊!非礼啦!这里有侍卫想要轻薄我,救命啊!”苏悦芯不嫌事大,拼了命的喊着,喊得她嗓子都快哑了。 “喂,你干什么!”苏木第一次慌了神。 他拽过苏悦芯,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喊。但是,苏悦芯借机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挣脱开来,然后一边走一边哭诉,说有人要轻薄她,把五皇子府里的下人引来了一半之多。 苏木脸上涨得通红,想要上前去把苏悦芯拉过来,又怕落人口实,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个人,他竟然趁着没有人在,想要轻薄于我!”苏悦芯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一边说一边哭,倒是博得了一大片人的同情。 逃出王府 “你这个登徒子!这里是五皇子府,哪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一个丫鬟看不下去了,对着苏木说着,眼中是满满的厌恶。 “就是就是!” 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的人自然也乐得跟在后面附和。反正那个出头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不过跟着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何乐而不为呢? 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共鸣,心里乐开了花。她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苏木,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苏木气得脸都快歪了。他千防万防,防着这个女人,结果最后,他还是中了她的圈套,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个女人,安安分分的待在五皇子府里,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女人是五皇子带回来的!我不过是奉命看守她,她要逃跑,我这才追了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苏木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森然的冷气,骇得众人皆向后退了一步。 苏悦芯见状不好,悄咪、咪的离开了。现在还没有人注意到她,趁着苏木被众人围住,现在不跑,等过一会儿苏木回过神来,她就跑不掉了! 苏悦芯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一路狂奔。 苏木在说了那句话之后,身上就不断地释放着低气压,骇得围观的人都不敢动弹。 苏木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看着就好像是要杀人一样。他们还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丢了自己的命啊! 苏木震慑住众人之后,本来是想找苏悦芯算账的,结果就发现苏悦芯已经不知所踪! “那个女人呢?”苏木看着众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他们根本就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悦芯是何时离开的,更别说是藏着她了。 “我们……我们不知道啊!”几个丫鬟瑟瑟发抖的说着。 “愚蠢!”苏木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一种极为愤怒的表情。 这个女人是有些小聪明,但是他以为也只是些小打小闹,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狡猾,竟然就利用他放低警惕性的这一点空隙,光明正大的逃跑了!实在是让他气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真是半点都让人小瞧不得! “那个女人是五皇子要的人,现在人跑了,你们在场的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还不赶紧派人去找!”苏木沉着一张脸,对已经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的众人吼道。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找起人来。一时间五皇子府里一片人仰马翻,全部都去找一个叫梧爱的女子了。 苏悦芯逃出五皇子府之后,发现苏木没有追来,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今天这一招也算是兵行险着。苏木那么聪明,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人指责他,他也不会因愤怒而忘了她的存在。 她只要一想到苏木那张铁青的面色,她的心里就一阵快意。 苏木那个家伙自视甚高,又木讷的很,她就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才会有今天这样她逃出来的局面。 她知道,就算她今天逃了出来,也不一定会就此安全下去!如果苏木顺着她逃出来的这条路走下去,也早晚会找到她的。 苏悦芯想到这里,从地上弄了些尘土抹在自己脸上,遮住那绝美的容颜。 她抹完之后,就站起身来,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去哪儿。 英鸣那里,她大概是回不去了。如果回去的话,她一定会被逼着和英鸣结婚,她不愿意!她根本就不喜欢英鸣! 可是眼下,她又的确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啊!苏悦芯这下子是真的犯了愁。 她扭扭头,还是决定先去京城里的茶馆里去坐一坐。她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一个空!她的钱袋呢? 苏悦芯想起她去五皇子府的时候,在一次沐浴的时候,似乎是把钱袋落在了五皇子府的浴房里。 后来,她好像是在……苏木的身上看到了她的钱袋?苏悦芯努力地回想着,却还是不能确定。她和苏木日日争锋相对,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苏木身上的钱袋到底是谁的? 不过,如果真是她的……想到苏木的身上带着一个女人用的钱袋,就显得诡异又可笑,但是看到面前的酒楼,苏悦芯就笑不出来了。 没有看到酒楼的时候,她还感觉不到,但是当她的面前出现一座酒楼的时候,她才感觉到饿了!但是现在,她一分钱都没有,她怎么进去? “哎!你是哪儿来的乞丐,赶紧滚开!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吗,赶紧走开,别打扰了我们酒楼做生意!”酒楼的小二看到苏悦芯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站在酒楼面前,脸上的嫌弃根本就不加掩饰。 “喂!谁说我灰头土脸得样子就一定是一个乞丐?你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苏悦芯手叉着腰,气得脸色铁青。 她哪里像是一个乞丐了?她明明就是一个花季美少女好吧! “哟?你说你不是乞丐?那你倒是进去吃饭啊!你要是能付得起钱,我就让你进去!”酒楼的小二一脸不屑的看着苏悦芯,心里的鄙夷更重了。 不过就是一个乞丐,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还说自己不是乞丐,谁信啊! “我……我还就不进去了!”苏悦芯有些心虚的说着,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她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 “切!”酒楼的小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苏悦芯:“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吧!再在这里待着,小心我撵你!” 小二说完,还略带警告的看了苏悦芯一眼,便拂袖离开了。 苏悦芯站在外面气得跳脚。这个酒楼的小二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她又不是吃不起饭,只是她出来的时候忘记把她的钱袋也带出来了,囊中羞涩嘛! 她现在大概就是走投无路了吧?苏悦芯挠了挠后脑勺,最后还是决定再去五皇子府里,去拿回自己的钱袋。但是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苏木,她的心里又有些犯怵。 仇敌见面 没有了银子,她在京城里是寸步难行,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再去五皇子府里去一趟才是。苏木什么的,她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他发现就好了。 苏悦芯这样想着,心里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没有钱,不能去酒楼里吃饭,也没有地方住,她根本就没办法存活啊!别说是去五皇子府,就算是去刀山火海之下,她也要去一趟啊! 苏悦芯没有地方去,只好在街上不停的游、走,慢慢的等着天黑。等到天黑之后,她才能去五皇子府里找回自己的钱袋,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暗下来的时候,苏悦芯才悄悄咪、咪的来到了五皇子府门外。她不知道苏木住在哪里,但是让她好好的找一找,应该也能想办法找到苏木的住所。 回忆之前苏木整天跟在她身边的情景,她想应该也离她住的院子不远吧? 苏悦芯看了一眼五皇子府的墙头,算不得很高,她应该能翻得过去。苏悦芯抓着墙上的凸、点,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 她用力的往上一翻,整个人就到了屋顶。接着朝下一翻,整个身子往下一坠,就已经到了五皇子府里。 她趁着夜色往以前的那个小院里走过去。她不知道苏木到底会不会知道她会回来,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她也觉得,她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再一次离开。 趁着夜色,苏悦芯翻身进了之前的小院。 小院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苏悦芯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却在不经意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她吓了一跳,赶紧退开了。 “你的胆子真的不小啊!明明已经逃了出去,还回来干什么?”黑暗中,苏木睁着眼睛,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苏悦芯一定会回来的。 “你你你……”苏悦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今天回来,根本就没有显露半分,苏木怎么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了一切一样? “梧爱,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苏木说完,伸手来抓苏悦芯。 苏悦芯大骇,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去。她只是过来拿钱袋的,不是过来送死的!这个苏木,果然就是阴魂不散那! “喂!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回来?我的钱袋被你拿走了,你快还给我!”苏悦芯一下子蹦开了十几米的距离,苏木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摸到她,这也是她还有心情说这些的原因。 “钱袋?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我身上带着的那个吧?”苏木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向着苏悦芯靠近。 他会武功,自然也能够从苏悦芯的呼吸中感知她的方向。反正这里没有灯,苏悦芯又只是一些三脚猫功夫,他不急。 “呸!你真无耻!那明明就是我的钱袋,你偷过去做什么?”苏悦芯只要一想到这里一点就气愤的很。 她的钱袋从她进五皇子府的时候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就是那一次沐浴的时候忘记了把它拿出来,结果就落到了苏木的手上! 她几乎可以肯定,苏木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怕她会逃跑,故意的拿走了她的钱袋!苏悦芯一想到这一点,身体都气得不断哆嗦。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苏木抓了去。苏悦芯大骇,她的手腕不断地扭、动着,滑的像泥鳅一样,苏木自然是没能抓住的。 “你!”这下,就轮到苏木觉得诧异了。 这个叫梧爱的女人,是深藏不露还是只是侥幸?他这么去抓她,都没能抓住她吗? “苏木,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呢?你告诉我,我改了还不行吗!”苏悦芯吓得面色有些发白,同时也有些愤怒。 苏木一直紧盯着她,半点儿都不肯松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她虽说是五皇子带回这里的,但是她来了这么多天,五皇子也就只来过一回,就问了几句奇怪的问题就走了,此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她应该也没有那么重要吧?苏木为什么还是要紧盯着她? “你是五皇子要的人,我必须要看守好。”苏木说着,一直对着苏悦芯步步紧逼。 “喂!你就为了这一点,死守着我不放吗?五皇子把我带回来之后来看过我几回?我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你干嘛还要这样看着我?”苏悦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说这个男人死板,没想到,他不但死板,还是一个古董级别的死板!真的是快要气死她了! “你莫要再狡辩了!乖乖的跟着我去见五皇子吧!你私自逃出王府,被五皇子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苏木板着一张脸,想起苏悦芯用那种毁他声誉的办法逃了出去,就更加的想要抓到她,一雪前耻! “你真是死板的很!没救了都!”苏悦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对上苏木这样的高手,除了耍小聪明把他逼退,也就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从苏木的手底下逃下去了。但是,这样的办法用一次在他身上管用,第二次,也就没用了。 劝说不管用,硬拼也不可能拼得过,苏木真真的就是一个难缠的人物,让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嘛! 苏悦芯脑子里快速的想着能用什么样的办法在苏木的眼皮子底下从这五皇子府里出去,但是,却还是徒劳无功。 “你不要再挣扎了,赶紧束手就擒吧!”苏木缓缓地靠近苏悦芯,声音里还带了一丝得意。 这个女人敢这样陷害她,他就要把苏悦芯留在五皇子府,折断她的羽翼,让她没有办法再离开这里! “呵呵。苏木,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挽回你自己的形象吗?”苏悦芯突然冷笑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在说些什么?”苏木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变化着呢? “你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不就是因为我设计陷害你,你心里不平衡吗?大哥,那也不是我想要做的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讨厌,我怎么可能会想出那样的招数?”苏悦芯觉得有些心累。 这个男人不但是死板,还很小气! 钱袋没了?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自己脱罪吗?我拘着你,只是因为五皇子想要你留在府中,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苏木的话,半真半假。 五皇子想要把苏悦芯一直留在五皇子府是真,但是,他这么尽心尽力,也是为了给他自己出一口气。 “这真的是我想多了吗?”苏悦芯想了想,觉得苏木肯定是因为她算计他的事情才会这样对她心怀敌意的。 之前的时候,他虽然看着她看得紧,但是也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抓住她的啊! “还在为自己脱罪!你这个女人,五皇子想要你留下来,你还妄想着逃跑?乖乖的留下来有什么不好的!”苏木的耐心都已经快要被耗尽了。他再也忍耐不了了,快速的往前几步,抓住了苏悦芯的手。 “喂!你放开我!”苏悦芯没想到苏木会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等她再想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迟了,苏木已经牢牢地把她的手抓在了手心,她再挣扎也挣扎不开了。 “你就留在五皇子府,哪里都不能再去!” 苏木不容置喙的说着,伸手把苏悦芯推开,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抽身而去,还把门给反锁住了。 “喂!苏木!你把我放出去!”苏悦芯挣扎着站起身来,不停地敲着门。 苏木站在外面,只当是没有听见。 “你这个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你私藏了我的钱袋,我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苏木,你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苏悦芯气得狠了,开始口不择言的大骂。 她还从来没有在谁的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真的是把她气得不轻。 苏木站在门外,神色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女人嘛,总是喜欢撒泼大闹,他当然不会愿意被这样的假象给欺骗。 “苏木!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赶紧进来!我的钱袋呢?我保证不跑了,你把我的钱袋先给我!”苏悦芯一直不停的敲打着门,似乎是有使不尽的力气一样。 她不想被关在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一直待下去。所以,她怎么能甘心情愿的待在这个地方呢? “别吵了!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不过,你要是再不睡,明天可就没有办法逃跑了啊!”苏木站在门外闭目养神都被苏悦芯吵得没办法闭眼,无奈之下,他只能开了口。 “呵!”苏悦芯知道她这是吵得他没有办法睡觉了,心里得意地很:“苏木,你先把我的钱袋给我!快点儿!” “这么吵闹干什么!你的钱袋不在我这里,我不知道!”苏木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他哪里知道苏悦芯的钱袋在哪里?那只不过是他用来引苏悦芯上钩的条件罢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依不饶!那个什么破钱袋,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怎么可能不在?我上一次明明就看到了!”苏悦芯想了想,觉得她的眼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觉得她的钱袋,肯定是会在苏木的身上!他说不在,肯定是怕把钱袋给了她,她会逃跑! “苏木!你赶紧把钱袋给我!不然的话,今日你就别想睡觉了!”苏悦芯说着,敲着那门更加的大声。 “我说过了,你的钱袋不在我的身上,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就算你今天不睡,我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有影响的就只有你自己。”苏木被苏月芯逼得都快疯了。 这个女人难道都不知道累的吗?这都闹了多长时间了,还不带消停一下的吗? “苏木!”苏悦芯被这个男人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明明就是拿着她的钱袋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她的钱袋如果不在苏木的身上,他怎么就会知道她会回来呢?莫不是,她的钱袋里还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吗?苏悦芯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不用再说了,赶紧休息吧。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五皇子。”苏木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还会不会再说话,反正,敲门的声音是已经没有了。他还是要提前的预防一下的。 “苏木!你就真的不想把我的钱袋还给我吗?”苏悦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也懒得继续敲门,她有嘴,也可以用嘴说话的。 门外一片寂静,苏木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说话。 “苏木?”苏悦芯又喊了一声,但还是没有人回应。 苏悦芯从门缝往外看,就看到苏木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她撇了撇嘴,觉得今天是要不到什么结果了。于是,她站了起来,走到床前躺下,把自己用被子包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苏悦芯是被冻醒的。她一醒,就发现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躺在床的中央,冷得直哆嗦,而她的身边还站着苏木。 “啊!”苏悦芯惊恐的大叫一声,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 “走吧,跟我去见五皇子。”苏木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张面瘫脸。 “这大清早的,你站在这里是想吓唬谁啊!这么早,去见什么五皇子?你让我再睡一会儿。”苏悦芯说着,就去苏木的手里把被子拿了过来。 “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你就见不到五皇子了。”苏木拉着被子的一个角不肯放。 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睡的女人!在把她的被子扯开之前,他已经喊过这个女人不下十次了,结果这个女人纹丝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 昨天都说了让她早睡,她偏要闹,现在这样的一个结果,明明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啊!又怪得了谁? “我很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那个什么五皇子,等明天再说吧。”苏悦芯被吓了一下,虽然精神了些,但是很快的,困意就又用了上来,让她连现在跟苏木说话都是强撑着的。 “可是……”苏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悦芯接下来的话打断。 离开王府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很困,等明天我再跟你一起去见五皇子吧!”苏悦芯说完,便又躺下了。 “喂!”苏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苏悦芯已经倒下了。 苏木没法子,只好再一次去拖苏悦芯的被子。 “你有完没完?赶紧出去!我还要好好的睡一觉呢!”苏悦芯眉头紧蹙,那张绝美的小脸上都是不耐烦。 苏木无意间看到了苏悦芯的脸,那张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你该起来了。”苏木赶忙把目光移向别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出去!”苏悦芯烦得很,也顾不上调侃苏木,她只想先好好的睡上一觉。 昨天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根本就没有睡好,直到今晨才稍稍有了些睡意,一大清早被吵醒,她都快烦死了! 苏木完全没有办法,又不能强硬的上去把人拽下来,没有办法,他只好徒劳无功的走了出去,一直守在门外。 等苏悦芯一觉睡醒了之后,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苏木。吓得她条件反射般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喂!你醒了是吗?去跟我见五皇子,五皇子要见你。”苏木一直盯着苏悦芯的门,他那样警觉,苏悦芯提推开门又退回去,他怎么可能没发现?于是直接他敲着门喊她。 苏悦芯咬咬唇,心里对于去见五皇子这件事情并不是太热衷。 那个五皇子把她带回来之后就见了她一回,之后就一直不知所踪。她并不觉得这个五皇子有多重视她,之所以想要把她留在府上,她想应该是因为她和那个叫芯儿的女子比较像吧?总之,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苏悦芯都不想留在这里。这次和五皇子见面,她就会说明这一点。 “我的钱袋呢?”苏悦芯打开门,看到苏木的时候,面色不善的问。 “我没有拿过你的钱袋,你上次看到的那个,只是我用来引你上钩的。”苏木头疼的很呢! 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你撒谎!我看到那个钱袋的时候还没有逃跑,你难道会预卜先知,知道我会跑掉,所以才拿了个钱袋在我的面前晃悠?”苏悦芯是半句话都没有相信苏木的。 “那只是我想逼你就范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跑了出去,这根本就是一个巧合!”苏木说着,把苏悦芯带了出来。 “你干什么?”苏悦芯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恨不得把那只咸猪爪给他砍了!也省的她看着心烦。 “我是侍卫,你是我的犯人,我这样只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苏木说的一本正经。 “什么犯人?我就是我,我根本就不是谁的犯人!你别乱说话!”苏悦芯有些不满苏木的话。 什么叫犯人?她才不是犯人呢!她就是自由的一个人! “你试图逃跑,我还不能把你看得紧一点!”苏木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越发的紧了。 “啊!你干什么!这么用力,疼死我了!”苏悦芯挥开苏木的手,小心的揉了揉自己受伤了的胳膊,心里更加的恨毒了苏木。 这个男人阴魂不散的,她跑出去还要不惜代价的把她抓回来,就像是她必须要跟在他的身边似的!她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凭什么啊! “你别再做这些小动作了,五皇子还等着见你呢,你赶紧跟着我去见他!”苏木哪里知道苏悦芯是不是真的痛?他只当她是在装,于是板着一张脸道。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是女孩子,你这么粗鲁的对待我,真的好吗?”苏悦芯干脆耍赖蹲了下来,不走了。 “你!”苏木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耍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跟你说,你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就不走了!”苏悦芯一副无赖的样子。她仰着头,略有些得意地看着苏木。 苏木看着苏悦芯,眼底闪着怒火。这个女人,还没完了是吧!他趁着苏悦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苏悦芯没想到苏木会突然把她抱起来,吓得她两条腿不断地抖动着,试图迫使苏木把她放下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的话,把你自己摔得屁股开花,可就不怪我了!既然你不愿意好好的自己走,那我不介意帮你一把!”苏木说着,抱着苏悦芯的手一紧,突然提高了速度。 苏悦芯又羞又愤,但是却不敢再乱动了。这么快的速度,她要是真的掉下来,那受伤的可是她自己,她才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事情呢! 于是,苏悦芯只好一直忍受着苏木的手落在她的屁股上,一路忍着没有发作。这个苏木竟然敢摸她的屁股!她一定要砍了他那只手,拿去喂狗! 好不容易等到苏木把她放下来,她刚想找苏木算账,就看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五皇子。吓得她把快要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五皇子,人已经带来了。”苏木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波澜。但是,如果细细的观察他的耳朵,会发现他的耳朵在微微泛红。 “你下去吧。” 五皇子挥挥手,不过片刻,苏木便没了踪影。 苏悦芯正感叹苏木的武功真好,正好就错开了五皇子打量着她的目光。 “这两日在府上待得还习惯吗?”五皇子开口问。 “嗯,还可以。”苏悦芯心不在焉的应,心里一直在想着五皇子突然找她过来的原因。这个五皇子,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我听苏木说你跑过一回?为什么要逃跑,是王府里的人招待不周吗?”五皇子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那两个丫鬟对你出言不逊,我把她们发卖出府了,你的身边还没有人伺候吧?今天本皇子便再派两个人过去。” “谢五皇子。”苏悦芯的心里不停地泛着嘀咕,但是又不得不应下。 她实在是想不通,五皇子既然对她这么关切,为什么她入府这么长时间就只来看过她一回?说她在他心里重要吧,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说不重要吧,他又不肯给她自由。还真令人费解! 事与愿违 “那个……五皇子……”苏悦芯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她想要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五皇子府。 “怎么了?”五皇子茫然不知苏悦芯的想法,所以还是满脸带笑的。 “五皇子,我来府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我看您好像一直都是挺忙的,应该也没有时间照看我,我想……要不我就先离开王府吧?”苏悦芯满脸堆着笑,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真心的。 “你想要离开?”五皇子突然就沉了脸。 “呃……是的。”苏悦芯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了。真是奇怪,明明是她占着上风的,她怎么反而觉得有些心虚呢? “你为什么要离开?待在这里难道不好吗?如果你觉得是本皇子陪着你的时间有些少,那本皇子答应你,以后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你,好不好?”五皇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 他想要把她留下,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他已经错过了她一次,他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那样子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五皇子!我……我不是笼子里的小鸟,我不喜欢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你能不能放过我?”苏悦芯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哀求。 她真的已经累了,她不想要再委曲求全了,她不想! “你说你困在这里嫌闷?那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替你办到,你不要走,好不好?”五皇子慌得连自称都忘了。 他大概是真的太怕失去她了,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她的钱袋其实是他拿走的。他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庆王妃!调查结果显示,那个钱袋根本不是苏悦芯的钱袋,她不是庆王妃!所以,他才要拼了命的留下她! 他大概……已经喜欢上苏悦芯了,所以哪怕只是和她长得很相像,他也想要把人留下来,永远留在他一个人的身边。 “五皇子,你这……”苏悦芯没想到,这个五皇子简直比苏木还要难缠!真的是快要气死她了!早知道,她就算是在外面饿死,也不应该再回到这里!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等本皇子有空了,就带你出去走走。”五皇子看着苏悦芯那双充满愁绪的眼睛,心里慌得很。 他不想从她的眼中再看到这样的神色,但是他更加不想要她离开!他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还要再错过另一次吗?不管她是不是苏悦芯,这一次既然被他遇到了,或许就是老天怜悯他的一片痴情,他不会再错过她。 五皇子看了一眼苏悦芯,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却突然慌了,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五皇子仓皇而去的背影,心底有些疑惑。这个五皇子怎么见了她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她有那么可怕? 苏悦芯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着头离开了。 不过才走了两三步的距离,那个消失无踪的苏木就回来了。他站在苏悦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悦芯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回去吧。以后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很忙,没空一直看着你!”苏木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第一次表露出生动的嫌弃之色。 “我!”苏悦芯被他堵得一口气上不来,连咳了好几声才有所缓解。 天呐,这个苏木难道就是上天派过来惩罚她的吗?阴魂不散的,跟个鬼一样到处飘!唯一的特点,就是一直在她的跟前飘!她一点儿都不稀罕的好吗! 苏悦芯一脸生无可恋的被苏木带回了房间。 她不想看到苏木那张脸,一会到房间就跑到床上躺下了,还翻过身背对着他,一点儿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和这个男人相处的久了,她就算是不用转过身,也能知道,苏木肯定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守着她呢! 经过上一次她逃跑的事情之后,苏木怕是会守着她守得更加严密,她岂不就是连一点逃跑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就有些心烦意乱。就这样想着想着,苏悦芯的眼皮子越来越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两个生面孔的丫鬟。 苏悦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人守在她的床前,吓得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们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姑娘,奴婢二人是五皇子派来服侍您的。”两个丫鬟微微福身,对着苏悦芯道。 苏悦芯的心里直犯嘀咕。说是来伺候她的,实际上不就是为了来看着她,让她没有办法逃走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去外面守着吧,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苏悦芯的面色变得平静下来,看着两个人不咸不淡的道。 两个丫鬟微微福身,乖巧的退下了。 苏悦芯躺在床上都快要抓狂了。现在五皇子不肯她出府,就等同于她没有了任何可以出去的机会。如果她出不去,那岂不是这一辈子就只能留在这个地方了?她怎么可能甘心!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抓狂了。 就这样,苏悦芯被监视得死死的,连着三天,苏悦芯也闷闷不乐了三天。她一直在想办法逃跑,结果不是被那两个丫鬟拦住,就是被苏木抓住。 她有些想不通,明明苏木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他还是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苏悦芯郁闷得很。 只是,她这副郁闷的样子,落在五皇子的眼里,就是不太高兴的表现。 “你不开心?” 苏悦芯本来就只是觉得烦闷,结果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五皇子,你今天怎么会有时间来这边?”苏悦芯有些局促的问。 “你还没有回答本皇子的问题。”五皇子的面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 苏悦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身份暴露 她该怎么说才能让五皇子不生气呢?要说待在这里不闷,那怎么可能!她都快闷死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她,她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 “你想出去走走吗?”五皇子见苏悦芯沉默不语,便问道。 “想!”苏悦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只要能够让她出了这道门,她就可以想办法逃走了!苏悦芯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兴奋起来。 五皇子看着苏悦芯脸上露出的兴奋的表情,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好。 只要他对她一直这么好,她就会留在这里的,对吧?五皇子已经幻想着自己和苏悦芯琴瑟和鸣的那一段了。 只不过幻想永远都只是幻想,永远也当不得真。 “那好,让那两个丫鬟进来替你梳妆,本皇子就带你出去玩一玩。”五皇子唇角的微笑渐渐加深,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 “好!”相较于出去玩,苏悦芯更多的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五皇子府。 只是就要走了,苏悦芯却还多了几分不忍。五皇子坐着轮椅,口中又一直喊着那个叫芯儿的女子。他想必是爱惨了那位姑娘吧?只可惜,她不是她,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地方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苏悦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当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但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明明一开始还是另一幅样子的她怎么会突然就变回了原样,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姑娘,奴婢替您梳妆。” 苏悦芯正对着镜子摸着自己那张没有任何痕迹的脸,镜子的后面就映出了另一张人脸。她点点头,示意后面的人可以开始了。 丫鬟的手巧,苏悦芯都没有看清楚那样繁琐的手法,那复杂的流云髻就这样梳好了。 “姑娘,这可是现下京城里最流行的流云髻呢!姑娘梳上这个发髻,当真是好看的紧。”丫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讨好的笑。 苏悦芯却是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仿佛潋滟着三月的桃花,当真是美艳无双! 丫鬟都看得痴了。 难怪五皇子会喜欢这位姑娘,这位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就算是皇宫里的那些妃子,也没有这位姑娘一半的绝色。 “好了,发髻已经梳完了,五皇子先前还送来了几套衣服,去把那件大红色的百褶裙拿来,我就穿那一套了。”苏悦芯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丫鬟在走神,因为她也在走神。 大红色显眼,在人群里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她逃跑的时候只要把那件红色的百褶裙给别人,就可以让她自己躲避追查了。 丫鬟回过神,拿了衣服替苏悦芯穿上了。 一番盛装打扮之后的苏悦芯更加的美丽动人,就算是已经见过无数美人佳丽的五皇子,在见到苏悦芯的时候,都看得痴了。 “五皇子。”苏悦芯走到五皇子面前,微微福了福身。 “不用多礼。”五皇子说着,伸手去扶苏悦芯。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个人皆是一惊,然后都各自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对视着,又发现对方都在看着自己,于是两个人的目光都移开了。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走……走吧。”最终,还是五皇子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苏悦芯点点头,由王府的下人扶着,坐上了马车。 五皇子说的带她出去玩,不过就是买一些首饰和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罢了。苏悦芯在现代的时候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实验室,忙得很,又不是很懂这些东西,只是由着五皇子给她挑,她自己站在一边看看,五皇子问她什么,她也只是点头。 苏悦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五皇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也只是听说女孩子们都会喜欢胭脂水粉和漂亮的首饰,他才会带着苏悦芯来这里。不过现在看起来,苏悦芯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啊! 五皇子放下手里的一只珠钗,看着苏悦芯,面目和蔼:“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能让五皇子亲自为我挑选的东西,我当然是喜欢的啊。”苏悦芯淡淡的一笑,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到底欢不欢喜,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既然这些你都不喜欢,那咱们就先去酒楼吃些东西吧。”五皇子也不知道苏悦芯会喜欢什么,索性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去吃饭。 苏悦芯想着酒楼里人多眼杂,正是她逃跑最好的时候,于是便欣然答应了。 一行人来到了迎宾楼。 太子一事,一直有皇上护着,五皇子多方盘旋,试图给太子定罪,都没能成功。这迎宾楼倒是恢复了往日里的繁华。 苏悦芯一进去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的熟悉,但是她可以很肯定,她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啊! “怎么了?”五皇子见苏悦芯在迎宾楼的门口停下了,有些不解。 “这个地方……”苏悦芯看着里面的陈设,总觉得十分的熟悉,就好像她已经来过这里好多次一样。 只是等她集中精神去想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却会一阵阵的抽痛,就好像是在阻止她想起什么一样! “啊!”苏悦芯的手抱着脑袋,疼得直不起腰来。 “你怎么了?”五皇子大惊失色,赶忙滑着轮椅来到苏悦芯的身边。 “我的脑子里,总是闪过的,到底是什么啊?”苏悦芯崩溃的大喊,脑子里明明有一些零碎的东西划过,但是她却不能把它组建成一幅画面。 所有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和事都是! “梧爱,梧爱!”五皇子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从自己的魔障里走出来,只是苏悦芯一点反应都没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她想要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头痛的原因!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慢慢的抬起低垂着的头,唇角划过一抹笑。芯儿,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啊! 陷入梦魇 五皇子带来的人顿时慌作一团,为着苏悦芯着急。五皇子对于苏悦芯太在乎了,以至于他们这些下人对于苏悦芯的态度也是毕恭毕敬。 不过这位姑娘的相貌,和那位已经去世的庆王妃,还真的是相差无几!只不过,知道的人也只是少数,他们哪里敢说出来? “五皇子,您别着急,我们先回府,找个大夫好好替姑娘治病。”苏木那张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本来是没有资格站在五皇子的面前的,因为五皇子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得利的侍卫。不过是因为害怕苏悦芯逃跑,五皇子才让他暗中跟着。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看到苏悦芯病了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一种不知名的心疼感。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一点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只想尽快的让苏悦芯得到救治。 “你们,去随便找一个医馆的大夫,不用去宫中请御医,她的身份,本皇子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五皇子的面色阴沉的很,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势却没有减掉半分。 “是。”苏木应了一声,快速的离开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苏悦芯肯定是不能跑了,于是她就这样被五皇子带了回去。 直到苏木请来的大夫给苏悦芯诊治过,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苏木和五皇子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皇子一直守在苏悦芯的床边,眼中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他只是想要把人留在身边,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看到苏悦芯这么痛苦,他是真的犹豫了。 “本皇子真的,该把她留下吗?”五皇子看着苏悦芯那张脸,喃喃的自言自语。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怂的人吧!她在的时候,没有向她表白,她死了,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为她难过,直到出现了一个和她长的很相像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要在自己的身边留下这个替代品。 只不过这个替代品,却终究不是她啊!就算他真的把人留下了,她,也不是她了。 五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悦芯,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一遍一遍的描绘着她的脸型。 她的脸一直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但是,这张和那个人有这么多相似的女人的脸,真的不是她吗? “你快醒过来吧,若是你没事,本皇子就答应你,让你离开,好不好?” 苏悦芯的眉头微微一蹙,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那张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一个女人被下毒,濒临死亡的那一段,一遍一遍的,就像是电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 那种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当真是煎熬极了!苏悦芯的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 当她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出鲜血的时候,她在等着那个人的出现,等着他出现了能够救她!可是,无论她怎么大声的喊,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他放弃她了! 苏悦芯的心里恨,那种滔天的怒火焚烧着她的心脏,让她的心在那场大火中焚烧殆尽,连同对那个人的爱慕之心。 就算只是在梦里,苏悦芯也感觉到了锥心之痛。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画面里的女人那张脸很模糊,她看不清楚。只是那种痛,为什么她却如同感同身受? “我……我恨你!”苏悦芯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心痛万分!而五皇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以为苏悦芯是不愿意继续留在五皇子府,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他对于苏悦芯的愧疚更深了,他爱慕苏悦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却不想让她为此而难过,看她在梦中都那么痛苦,他心里的自责太深了。 “对不起,是本皇子不应该这么自私,只要你好了,我就把你送出府,对不起!”五皇子温柔的擦去苏悦芯脸上的泪水,温柔说道。 苏悦芯的内心饱受煎熬,更何况,她现在一直陷在梦魇之中,哪里能听见五皇子说的话?她的眼泪就像是流不尽似的,一直顺着面颊流下来。 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她同情梦里的女孩,还是她自己就是梦里的女孩儿?苏悦芯深深地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庆王府里也不是很太平。 沈炼本来就遭受刺杀,伤势严重。没有好好的处理就赶去英府向苏悦芯提亲,后来又和英鸣打架,身上的伤势愈加的严重,本来追风劝他好好休息,但是他想要找到苏悦芯,于是一直强撑着不肯歇,直到昨日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一病不起。 追风站在落雪殿外,都快急死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那个做事沉稳,从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的庆王爷,竟然也会因为女人而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就不明白了,苏悦芯到底有什么好的?除了那张脸长得很漂亮,其他的根本就一无是处嘛!他早就提醒过王爷要小心那个女人,结果王爷还是陷进去了!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一阵阴风从他的面前刮过,追风缓了缓神,发现不对劲,神色慌张的打开门,进去看看沈炼是否安好。 没想到,刚一进门,追风的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刀。 “你是谁?你知道擅闯王府是什么样的罪名吗?敢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闯进王府,你是不要命了!”追风的面上毫无惧色,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下手。 果然,那人迟疑了一下,就把刀给放下了。 “庆王就在里面?” “王爷怎么会在里面!你这个小贼,到底想干什么?”追风的心一紧,生怕对方是冲着沈炼来的,手悄悄地绕到身后,去取身后藏着的暗器。 “你不用太紧张,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王爷一个消息,我知道苏悦芯在哪儿,你们王爷呢?我想,我和他见了面之后,这件事情才能得到最好的解决。”来人一脸不客气的说着。 认出沈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妄想能见到王爷?”追风不屑的冷哼一声,与此同时,手中的暗器也全部都朝着来人的地方射过去。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追风侍卫,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来人的语气听不出愤怒,反而还带着一点点戏谑。 “呸!对付你这种背地里耍阴招的人,我还需要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吗!”追风说着,抽身上前,和那人打了起来。 结果那人好像并没有要和他打架的意思,只是轻松的化解了他的招式,就退开了。 “我今天过来不是和你打架的,我只是过来告诉庆王,关于苏悦芯的下落。” “那个人不是我家王妃,你想多了,赶紧滚!要是你敢再过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追风的面色有些难看。 如果真的让这个人把那个女人的下落告诉了王爷,就算她真的不是苏悦芯,恐怕王爷也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她带回来的吧? 王爷为了那个叫苏悦芯的女人已经受过很多次伤了,这一次还为了找她差点儿没了自己的命,说实话,他是不想那个女人回来的。 “哎呀呀,要是你家王爷知道你不告诉他苏悦芯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怪罪你呢?”那个人双手环胸,看着追风的眼中透着讥讽。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王爷不会怪罪我的!”追风向后倒退一步,脸色也在一时间变得有些白。 他的命是王爷给的,王爷在乎的东西就应该是他在乎的东西才是,他刚才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了那个和苏悦芯长得很像的女人!这的确是不应该啊! “我现在告诉你,苏悦芯就在五皇子的别院里,瞧瞧,你这不就知道了吗?”那人凑近追风说道。 “你!胡说八道!五皇子的别院?这怎么可能?五皇子见过我们家王妃,就算长得有些相像,他也会送到庆王府来才是,怎么可能一直留在他的府上?”追风被这另一个重磅炸弹炸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怎么会在五皇子处?离庆王府那么近,万一…… “五皇子对你们家王妃一直有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他想,别说是庆王妃,就是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他也是敢藏的,不是吗?” “你大胆!妄议皇族,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过吗!五皇子既然把人留下了,那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那个人不是我家王妃,否则他怎么敢!”追风的脸色一片铁青。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刚巧王妃不见了,又刚巧京城出现了一个和王妃特别相像的女人。追风不能肯定那个出现在京城里的女人是不是苏悦芯,就算是,他也不希望她和庆王府再扯上什么关系! 庆王府的王妃已经死了,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那个女人就算真的是苏悦芯,也必须不是! “怎么?看你这一脸凝重的样子,有主意了?追风侍卫,我可提醒你,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庆王妃,你可一定要记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庆王啊!要是那个女人出现了什么意外,而原因就是因为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庆王,我想,庆王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你呢!”那人笑得邪肆,令人讨厌的很。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你赶紧滚吧!如果你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追风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他不希望那个女人回来,但他也不会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去终结这段事情。他护住心切,但是也了解自己的主子。 “呵!追风侍卫,我看好你哟,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加油哦!”那人笑了笑,一个转身,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悦芯在五皇子别院的事情,还真是一个大好消息!只要追风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炼,那只要苏悦芯出了事,沈炼绝对不会放过追风!只要追风一死,沈炼相当于断了一根臂膀,想要再杀他,易如反掌! 五皇子府: 苏悦芯昏睡了两天,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好几次,也换了好几次。五皇子日夜不休的守在她的床边,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五皇子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苏悦芯没病,身体正常得很。可是真的正常的话,又为什么还是不醒呢? 其实苏悦芯也想睁开眼睛,但是每当她的眼睛快要睁开的时候,那可怕的梦境就会再一次把她覆盖,让她挣扎不得。 梦境中,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坏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可相信!苏悦芯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梦境,但是,她的梦境到了后面,就越发的让她害怕! 她看到自己的嘴巴被人强硬的掰开,往里面灌着什么。然后,她的皮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脱落,变得只剩下一具阴森森的白骨,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她的皮肉掉落在地上,鲜血淋漓的,还有人把她的肉和她的皮分开,举起了一整张人皮! “呕!”苏悦芯恶心得想吐。 她拼命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拼命的逃,拼命的把自己的眼泪往回憋。 她在害怕,她真的在害怕!她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个梦!她对那样的疼痛感同身受!虽然她是一名医生,对于尸体见的也不少,但是这样残忍的死法,她也是第一次见,又怎么可能不怕! “她死了吗?” 苏悦芯捂着耳朵,不想去听,但是那道声音就像是刻在她的心上一样,让她拼命的想要忽略却忽略不掉。 她只能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向她求过婚的庆王。 “她已经死了。” “把她拖出去吧,脏了我的地方。”沈炼的语气淡淡的,那种淡漠,是对于一条人命在他面前逝去他却毫不关心的冷漠,冷漠到了骨子里! 恨意 “沈炼!”苏悦芯撕心裂肺喊着沈炼的名字,但是沈炼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一脸冷漠的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会护我一世安稳的。”苏悦芯跪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炼对她的死视而不见的时候她会难过,但是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疼得她都不能呼吸了! 那个男人的冷漠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让她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更加的不堪重负! 沈炼,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为什么不来救我? 苏悦芯满脸的痛苦之色,陷在梦境里,分不清现实和假象。在梦境里,沈炼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是他的冷漠、无情,害死了她! 她的心里怎么能不恨他呢?爱只恨,责之切,苏悦芯不知道,她会这样恨着一个男人,正是因为她深爱着他。 “沈炼……” 苏悦芯无意识的喊,正好被五皇子听了个正着。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庆王妃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她的嘴里会喊出沈炼的名字?他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再去调查一番? 曾经他在苏悦芯的旁边观察着,能清楚的感觉到苏悦芯和沈炼之间的深情,这个姑娘其实就是庆王妃吧? 五皇子有些迷茫了。他明明查过她身边的钱袋,并不是庆王妃的物品,可是现在,她的嘴里一直念着沈炼的名字,真的不是吗?五皇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与此同时,英鸣也是松了一口气。 巫术能够操控苏悦芯的神经,让她忘记在庆王府发生的一切,但是也会有限制,就是当苏悦芯看到十分熟悉的事物的时候,会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久而久之,就会记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不过是利用巫术篡改了她的记忆,想必她现在对于沈炼,早就恨之入骨了! 英鸣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得意,什么深情,什么相爱,只要他想,这些都不重要,这个女人只会是属于他! “主人!你这样做也太冒险了!你要知道,巫术不能使用的太频繁,不然的话,会反噬你的身体的!”小六站在一边都快着急死了。 他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会是一个祸害,这下子他的话成真了! “你说梧爱在五皇子府,那你为什么不想法设法的把她带出来?你知道她留在京城里会有多危险吗?”英鸣捂着胸口,声音却还是带着一股愤怒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要设法让苏悦芯没有办法记起一切,他早就亲自过去把苏悦芯带回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插手! “主人,五皇子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属下没有机会下手!更何况,她还没有醒,不能轻易地挪动,不然的话,很容易陷入梦境,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小六的心里一跳,忙恭敬的说道,低下头,掩盖住自己不耐烦的眼神。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女人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也省的惹出这么多祸端,让主人为她操心劳神!不过是个长大好看的女人,大千世界这样的女子多了去了,主人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个女子冒险。 “你懂什么?简直就是个废物!梧爱不能留在那里,那里太危险了,她太容易暴露!”英鸣的语气越发的不好了。 他从见到苏悦芯的第一面起就喜欢上她了,如果不是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才不会想要杀她!说起来,他好像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那位师姐了! 那位和苏悦芯是宿敌,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苏悦芯,他还是要先和他的师姐讲清楚,以后不会再为她办事!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师姐,他也不会认识苏悦芯,冥冥之中,一切都是缘分吧,是命中注定,他会遇到苏悦芯。 “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英鸣说着,运功调理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便离开了。 小六看着英鸣离开,手渐渐紧握成拳。主人,对不起,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影响到你!哪怕那个人是在你心尖上的! 太子府: 苏悦萱坐在软榻上,姿态慵懒。 “蓝玉,本妃让你派人去解决李君豪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苏悦萱知道苏悦芯死了,所以她的心情极佳,唇边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太子妃放心,属下派去的人都是苗疆的高手,李君豪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恐怕那个李君豪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蓝玉自信满满的道。 她的师弟在苗疆的实力可是数一数二的,李君豪是谁?一个书生而已,大概早就死了。而且她听说,李君豪已经不在庆王府上了,估计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 但是她的师弟也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跟她联络过了,她试过联络他,但他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怎么联系都没联系上! “这件事情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结果吗?”苏悦萱猛地从软榻上站起来,随后又觉得她太过着急了,便又缓缓地坐下了:“听说李君豪失踪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杀了他!记住,要做的干净利落,太子现在已经很烦了,别再让这件事情和太子扯上关系。” “太子妃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的。”蓝玉恭敬的道。 “下去吧!”苏悦萱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太子最近对她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好了,她还是要想办法为他解决李君豪这个心头大患,这样的话,她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也能挽回一些。 蓝玉没有再说话,而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睛看向房间里的桌子旁,果然,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是英鸣。 “英鸣!真的是你!你一下子就没了消息,我还以为你被庆王杀了呢!”蓝玉一脸惊喜的走上前去。 “师姐,你说,我们在苗疆的时候有多要好?每次族长要惩罚我的时候,都是你护着我,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呢!”英鸣看着蓝玉的眼睛,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英鸣,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问你,李君豪呢?他死了吗?”蓝玉没有感觉到英鸣眼神中的深意,她只想知道,李君豪到底死了没有。 “师姐!”英鸣深感痛心。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师姐,有朝一日,也会欺骗他!他在心里,可是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的! “怎么了?”蓝玉终于感觉到了英鸣的不对劲。她有些心虚,连眼睛都不敢直视英鸣了。 何去何从 “师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助太子?太子残暴,又昏庸无能,他当上皇帝对于老百姓来讲,根本就是一个噩梦!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非要帮他?”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问你,李君豪呢?李君豪死了没有?”蓝玉有些着急。 李君豪离开庆王府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再去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若是他真的没有死,她就要说服英鸣,继续去杀了李君豪! “李君豪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因为他掌握了太子犯罪的证据,所以你们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他的,对不对?”英鸣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苏悦芯是他喜欢的人,他也早就已经知道,李君豪是一个书生,因为苏悦芯去求李君豪帮她演戏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不过,李君豪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他有智谋。不过因为他是苏悦芯的朋友,他不想杀他。 “英鸣!我是你的师姐!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我告诉你,我做的事情都是对的!我命令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李君豪,然后杀了他!”蓝玉的语气不容置喙。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除了英鸣,其他的人都不怎么听她的命令,所以,她现在还不想放弃他! “师姐,你利用我,为什么?”英鸣的眼中藏着一抹受伤的神色。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了。 “英鸣!我们苗疆需要太子!等我扶持太子登了基,我们苗疆也会跟着与有荣焉,你难道不觉得我做的事情是很正确的吗?”蓝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自己很高尚。 “呵!蓝玉,你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吧?听说你一直跟在太子侧妃的身后,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 英鸣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拆穿蓝玉的假面目:“我提醒你,苏悦萱她只是太子的侧妃!就算太子登基,她也不过是后宫的妃嫔,根本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你跟着她,不会有出路的!” “英鸣!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么没大没小?我是你的师姐!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蓝玉气恼得很。 她的真面目就这样暴露于人前,她怎么可能不气愤? “师姐?你还配吗?蓝玉,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我见面不识,你好自为之!”英鸣说完,就拂袖离开了。 “英鸣,英鸣!”蓝玉气恼的喊,结果英鸣连头也没有回。 蓝玉气得捶胸顿足,英鸣本来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让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这一朝破碎,以后,她还怎么杀李君豪! 蓝玉一想到这一点,就一阵脚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懊恼了好一会儿,蓝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联络苗疆的旧部去了。 五皇子府: 苏悦芯的额头上一层一层的冷汗层出不穷,但是梦境里的景象却好了很多。只不过,所谓的好,也只不过是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不再是噩梦而已。 许久之后,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原因,她竟觉得外面的光有些刺眼。她伸出手,去遮住那刺眼的阳光。 她这一动,惊动了在她床边打瞌睡的五皇子。他一抬头,就看到苏悦芯睁着眼睛,努力的在适应阳光。 “你醒了?”五皇子的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每天不知道要骂走多少城里的大夫,都没能让苏悦芯醒过来,没想到,今天终于是让他等到她醒过来了! “五皇子,我……”苏悦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 五皇子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你终于是醒了。本皇子在这里守了三天,都没见你睁开过眼睛,每日的饭食都是强行灌下去的。你饿了吗?我让下人传膳过来。” 苏悦芯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虽然觉得五皇子对她的态度太殷勤了一些,但是她的确饿的有些难受,于是,她点了点头。 苏悦芯醒了,五皇子开心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些顾虑。 他知道这个面前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庆王妃了,他之前说她不是,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吧!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想把这个女人拱手让出去!他还是有私心,想要把她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你想离开这里吗?”五皇子看着苏悦芯看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问道。 “嗯?”苏悦芯有些茫然,虽然她的心里一直想着要离开,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的就不是很想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她更加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如果你想离开,等你病好了,本皇子就准你离开。”五皇子心里还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如果被庆王知道他对他的王妃产生了非分之想,恐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 “不。五皇子,我想留下来,不想走了。”苏悦芯想都不想的说道。 “为什么?”五皇子有些诧异,惊喜之中也带着一丝疑惑,她之前明明一直都在想着要离开这里的啊! “五皇子,我知道您把我留下只是因为一个叫芯儿的女子,如果,我愿意做她的替身留下来,您能收留我吗?”苏悦芯的心里是忐忑的,她把握不准五皇子对她的感情,能让他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她知道她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她总觉得她应该是忘记了什么,她现在不留在这里,又该何去何从?回英府吗?不,那不可能,也不现实! “你……确定要留下吗?”五皇子看着苏悦芯,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是他想他应该是兴奋的。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留下来了。 “五皇子,如果你觉得我这样是强人所难的话,我可以走的。”苏悦芯说完,挣扎着就要下床。 “本皇子也没说不同意!你要是想留下来就留下吧,想留多久都可以!” 中毒 苏悦芯听了五皇子的话,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心里却是不怎么高兴的。因为,她留在这里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她都不再是梧爱,而是一个不知模样的女人的替代品了。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悦芯感觉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都随意了一些,大概都已经确信了她不会再跑了。 苏悦芯苦笑,她哪里是不想离开?只是她不知道离开之后该去哪儿,也不想在离开之后发生像梦境里那样的事情,她害怕。 “姑娘,这边凉,您要仔细身子,别着凉了。”丫鬟端着药进了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蹲在鲤鱼池边,在逗弄池子里的鲤鱼,她忙上去提醒。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没有那么娇贵。”苏悦芯丝毫没有把丫鬟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池子里的鲤鱼,用手轻轻地触摸水面,看着池子里的鲤鱼因为受惊而四处逃窜,让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她姿容绝美,一笑起来,更是为只有四分的容貌添了几分明艳。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感。 丫鬟觉得苏悦芯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死气,但是她不敢说,她怕她说出来会被五皇子责怪。 “姑娘,您的身子还没有好,还是先回屋吧!”丫鬟把手里的药放下,转身去扶苏悦芯。 苏悦芯站起身来,觉得有些无趣,把药喝完之后,就回去了。 当天夜里,苏悦芯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觉得胸口像火烧一样疼。她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想站起来,结果,还没站起来,她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就倒下了。 她懂医术,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是中毒了,反应这样强烈,肯定是剧毒,大病初愈,又遭剧毒,苏悦芯突然觉得好累,她实在是折腾够了,算了,就这样死了吧,把一切纷纷扰扰都放下吧。 丫鬟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苏悦芯嘴角带血的倒在了地上。丫鬟慌了神,赶紧喊了五皇子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五皇子震怒,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吓人。 丫鬟被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五……五皇子饶命啊!姑娘今天一天都待在花园里,哪里都没有去啊!” “五皇子,这位姑娘是中毒了!而且这毒十分的霸道,如果一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这位姑娘怕是神仙难救。”五皇子请来的大夫在诊完脉之后,对着五皇子道。 “中毒?怎么会中毒?她好好的待在王府里,哪里也没有去,怎么可能会中毒!”五皇子说完,就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丫鬟,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她大卸八块! “五皇子饶命!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丫鬟被吓得哭着说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姑娘这一天你都跟着,她吃过些什么喝过些什么,你会不知道吗!还不快从实招来!”五皇子是真的很生气。 他这两天一直在摇摆,他在想他把苏悦芯留下来这件事情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所以,这两天他一直有意识的躲着她,没有见她,没想到,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姑娘这两天都不好好吃饭的!今天更是只喝了一碗药,其他的就没有了!”丫鬟不敢说谎,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五皇子。 “那碗药肯定有问题!混账东西,是谁指使你谋害主子的?”五皇子看着丫鬟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五皇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那碗药是奴婢从膳房里端来的,奴婢真的不知道那里面会有毒啊!”丫鬟慌了神,不停地向五皇子磕着头。 “来人!把今天在膳房值班的人全部都带过来!” 五皇子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去了膳房,把今天负责膳食的人全部都带了过来。 一时间,五皇子府里一片混乱,人人自危。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膳房做的差事出了问题,五皇子震怒,有可能膳房的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出来了! 五皇子府里的下人们都不干什么差事了,纷纷都跑到苏悦芯的屋子外面,看看事情的发展。 新来的人都问在这边看了好长时间的人里面发生了什么。 “五皇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被人下了毒,五皇子正在盘问膳房的人呢!因为就是他们出了纰漏,才让那女人被下了毒的。”有人解释道。 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五皇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了。 在苏悦芯不知道的时候,五皇子府里的下人都已经把她当成神一样的人物了。轻易的都不敢再去得罪她。 “说!是谁下的毒?”房间里,五皇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很难看。 苏悦芯在他的府里被人下了毒,以后,他还能确保她的安全吗?五皇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苏悦芯,心里心疼得不行。 “五皇子,我们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把药煎好之后,姑娘身边的丫鬟就来把药端走了,中途,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手脚!”一个高个子男人说道,显然是想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给那个丫鬟。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下毒!我是从你那里拿到的药碗,你下不下毒,我怎么会知道?”那丫鬟气得狠了,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那么严谨。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说谎,五皇子的心里当然会有数!你狡辩也是没有用的!”高个子男人冷笑一声,看着丫鬟,眼睛里很是坦荡,没有一丝的心虚。 反观那个丫鬟,目光躲闪,极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毒?”五皇子看向那丫鬟逼问。 “五皇子冤枉啊!奴婢没有!奴婢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丫鬟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跟在苏悦芯的身边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向她下毒?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竟然污蔑她! “五皇子,这有些人呢,你不打她她是不会招认的!”高个子男人冷笑着,看着那丫鬟的目光十分的不善。 发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毒!”丫鬟大声喊着,不停地挣扎。 因为五皇子已经派人来抓她了! “把这个贱、人带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她有没有下毒!”五皇子被这个丫鬟的声音搅得有些头疼,也顾不得那许多,他只想从她的身上得到能够救苏悦芯的解药! “五皇子,我……” “赶紧把人拖下去!”五皇子气得直接道。 这个女人吵的他头疼! “五皇子,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给这位姑娘下毒的人,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高个子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嫁祸是一回事,但是保全自己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和那个庆王妃长得实在太相像,恐怕五皇子也不会这么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却不敢说出来。 “离开?你们做了这么失职的事情,还想要毫发无损的离开?你们当五皇子府是什么地方?可以任由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五皇子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因为他极早就养成的贵气,即使是一个身有残缺的人,也无法令人忽视了他。 “五皇子息怒,我只是想起膳房里还有些事情要做,这要是耽误了五皇子吃饭,岂不是又要徒添一场烦恼?”高个子男人知道五皇子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每一个人,就算是已经知道那个丫鬟有可能是下毒的人,也不一定会完全的相信他们。 他必须小心翼翼。因为说错了一句话的下场就是死。 “膳房里有事?现在还有什么是比姑娘中毒的事还要大的吗?本皇子看你还是在这等等吧,要是那个丫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本皇子可不会放过你们!不仅仅是你,就连这在膳房里的所有人都别想逃脱干系!”五皇子厉声道。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大夫,你能不能先开个方子,抑制一下她体内的毒素?”五皇子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悦芯,看着那大夫问。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高个子男人,因为他知道,那个高个子男人是个聪明人,他这样的态度也已经说明了,在结果出来之前,他绝对不会放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 “我尽力试一试吧。”大夫模棱两口的道。 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体里中的毒实在是太霸道了,他也没有什么把握能够驱除她体内的毒素。如果能够找到解药还好说,如果找不到解药的话,恐怕在一个时辰之后,就算他能抑制住毒素,这个女人也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试一试?”五皇子微微蹙眉:“我要的不是试一试,而是一定!” “五皇子饶命啊!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实在是太霸道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也只不过是仅凭着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才能猜测出一二,若是贸然尝试,恐怕这姑娘会当场就断气啊!”那大夫一下子跪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给皇家治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抱了必死的决心,没想到这位姑娘真的伤的这么严重,这就算是杀了他,他也没有办法医好啊! “本皇子的人已经去拷问那个丫鬟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本皇子只是让你暂时抑制一下她体内的毒素,难道你都没有办法吗?”五皇子眼看着又要发怒。 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当他看到苏悦芯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无比的心疼。现在这些人竟然告诉他,她有可能会死去,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是我无能,我没有办法医治她。”那大夫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他行医二十多载,见过的大病小病无数,医好的病人也是不计其数。可是现在就因为一种不知名的毒素就难倒了,这说出去也是让他面上无光的一件事啊! “你慢慢的研究。但是,本皇子需要提醒你,本皇子能等,她却等不起,若是她死了,本皇子会让你全家陪葬!” “是!”大夫的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的确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医治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而且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就算有解药,这位姑娘也不一定能够醒得过来。 这个下毒的人似乎也不是想要这位姑娘的性命,而是想要让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有办法去判断他的猜测到底是对是错,所以,他也不敢贸然的说出来。 现在,他也只能静下心来去判断,这位姑娘所中的毒素中到底含有哪些药材,但是,这种毒十分的复杂,他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都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你研究出什么了吗?”五皇子迫不及待的问。 他已经等不及了。苏悦芯躺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他的内心煎熬了!因为他还是想要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 “五皇子,是我无能,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这到底是哪一种毒!”大夫有些羞于启齿,但他却不得不说出来。 这位姑娘身上中的毒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哪怕是他行医这二十多载,也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种毒是像这种一样那么复杂的。 “本皇子留你还有何用?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么?” “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位姑娘身上中的毒来自于苗疆。”那大夫又补充道。 “苗疆?苗疆离京城那么远,来回都需要数日,她的毒已经等不及了,你难道就不会想想办法,怎么样先抑制她体内的毒素吗?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难道本皇子还能派人去苗疆,把苗疆所有的人都抓过来吗?”五皇子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坐在轮椅上,恐怕还会拎起那大夫的衣领! “五皇子息怒,我再想想办法。”那大夫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又没有办法辩驳什么。 “要快!”五皇子的内心无比的煎熬。 阴谋 苏悦芯刚刚同意留下来,没想到就中毒看了。这不就是说明五皇子府并不是很安全吗?如果她不愿意继续留下,或者……死了,那他该怎么办?庆王呢?庆王又会放过他吗? “五皇子,我找到了!我找到可以抑制这位姑娘体内毒素的办法了!” 就在五皇子思考着该怎么样把这件事情度过去的时候,那位大夫突然疯狂的喊了起来。也不怪他这么激动,实在是五皇子的面色太过于吓人,如果再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方法,他的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 “是什么?”五皇子回过神,看着那名大夫,眼神中充满希冀。 他想要救醒苏悦芯,而不仅仅是保住她的一条命,让她活着苟延残喘!如果她醒不过来,那就算是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五皇子,需要的药材并不名贵,是半夏。”那大夫说道。 “半夏?来人,快去取半夏来!”五皇子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半夏实在是太常见了。就连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半夏都可以上山上随便采两株。这么常见的药材,真的能够抑制毒素吗?五皇子有些半信半疑。 “五皇子,请你稍安勿躁,这位姑娘体内的毒,一定能够被压下去的。”那大夫把半夏捣碎了之后,直接就塞进了苏悦芯的嘴里。 五皇子虽然心里的怀疑更深了,但是他却也没有说什么。为今之计,除了相信眼前的这个大夫,貌似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五皇子,那个丫鬟到死都不肯招认,现在已经断气了。属下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这个。”寻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五皇子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五皇子皱了皱眉,没有上去接。一个婢女的东西,他还没有那个必要去接。 “属下已经看过了,是一包药粉,有可能是姑娘的解药。” “解药!”五皇子一下子激动了。他接过药粉,把它递给了那名大夫。 “五皇子,这的确是一包解药。”那名大夫细细的检查过之后说道。 “赶紧,给她吃了!”五皇子着急的道。 五皇子把轮椅挪上前,眼睛一直紧盯着床上的苏悦芯,看着那名大夫把药给她灌下去,他的心,才一点一点的放下了。 他想着等苏悦芯醒了,他就把人送回庆王府!只要她能一直开心地活着,他不把她留在身边,也是可以的!只要……她开心就好! 苏悦芯的嘴巴里被塞的满满的,全部都是药的苦味!她的眉头紧蹙,那张美艳的脸上都是痛苦之色。她知道自己大概是中毒了,但是这毒太霸道,让她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里还有几分抗毒性,不会那么容易死,但是现在这嘴巴里的药,苦得让她根本没有办法下咽!但是她知道,这是救她命的药,她必须要咽下去! 苏悦芯艰难的吞咽着,药在经过她的食道,渐渐地往肚子里流。 “五皇子,给姑娘下毒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解药也已经被姑娘喝了下去,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的高个子男人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 “下去吧!”五皇子的心思可不在这几个膳房的人身上,他一心只想着先让苏悦芯醒过来,所以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高个子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他把膳房里的众人领回去之后,就去了五皇子府的假山后,见了一个神秘人。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神秘人背对着高个子男人,声音低沉。 “是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但是,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女人呢?还要嫁祸给那个婢女?”高个子男人有些疑惑。 “你应该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神秘人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意,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高个子男人吓了一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接下来,你就一直留在五皇子府,等我的命令,你再撤出五皇子府,明白了吗?记住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神秘人厉声喝道。 “……是!”高个子男人吓得有些腿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等高个子男人离开之后,神秘人这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是小六! 他本来是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苏悦芯,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忍心!他看到苏悦芯躺在床上没有了生机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了些不忍! 他最终的不忍心,不是因为苏悦芯,而是因为英鸣。看到苏悦芯垂死挣扎之时,他突然想到了英鸣,他害怕等苏悦芯一死,英鸣会因为伤心和苏悦芯一样,一睡不起!以英鸣的性格,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看来,他该想想办法,去见那五皇子一面了。 小六这样想着,渐渐地隐去了身影。 房间里,苏悦芯还未醒来。她连番的受伤,身体早就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那么快恢复。这次中毒,伤了根本,她不可能那么快清醒。 五皇子明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他担心苏悦芯会醒不过来! 他一直守在苏悦芯的床边,没有离开半步。 “飒飒……” 门外传来了一段奇怪的声音,五皇子一个眼神,寻安立刻追了出去。 “五皇子还真是谨慎,想要单独见你一面,可真是难的很。”小六黑布蒙面,突然出现在了五皇子的面前。 “你是谁!”五皇子一惊,手已经暗暗地放在了身上带着的暗器上。 “五皇子何必这么紧张?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帮你完成一下你一直想要完成的心愿罢了!”小六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也是势在必行的光。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主人斩断对苏悦芯的感情!只要苏悦芯成为了五皇子妃,就算是庆王和主人,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苏悦芯只要入了皇册,就是皇家的人了!只要她成为王妃,庆王和主人,也就能彻底的死心了! 娶她? “心愿?本皇子有什么心愿是需要你来完成的?”五皇子嗤笑一声,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屑。但是他眼中的戒备倒是少了一些。 “五皇子这么关心这个女人,要是她死了呢?”小六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到了苏悦芯的跟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直指着苏悦芯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五皇子面色大变,想要过去拦住小六,但是他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一下,没能救得了苏悦芯,反而连累得他自己都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 “五皇子,何必这么着急呢?我又不会真的杀了她!我说过,我今天过来是为了给你完成心愿的!”小六松开手,突然就笑了。 “你想说什么话不妨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五皇子看他手中的匕首放下了,这才放心了些,但是眼底的警惕也没有松懈。 “五皇子,看你对这个女人的在乎程度,你一定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吧?你难道没有想过娶她吗?”小六的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但是因为有一块黑布遮着,五皇子也没能看到。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本皇子可以治你什么罪吗?株连九族!”五皇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的心思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了吗?为什么人人都知道他喜欢苏悦芯的事? “五皇子,你难道真的就没有想过把她据为己有吗?她不是庆王的王妃,她只是一个和庆王妃长的很相像的女人罢了,你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还是说,你是在忌惮庆王?” “庆王?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五皇子的心越来越虚了。 他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苏悦芯,如果是的话,他娶了她,岂不就是得罪了庆王?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庆王在宫中的地位举重若轻,他如果想要当皇帝,哪怕不拉拢他,也不能与他交恶! “五皇子,既然您不害怕,那就娶了她,让她永远待在五皇子府里,难道不好吗?”小六还在继续劝说。 他虽然心里着急,但却不能显露半分。因为五皇子是个人精,他要是显得太急切,五皇子必然会怀疑他的用心。就算是现在,五皇子也是怀疑着他的。 “你为什么非要要求本皇子娶了她?她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清楚她的身份?”五皇子看着小六逼问。 “因为她不该再出现!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五皇子,今天的毒,就会要了她的命!” “你放肆!她身上的毒,原来是你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五皇子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气得他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把面前这个蒙着面的男人打死! “因为什么,难道五皇子不清楚吗?您应该也知道这个女人和庆王妃长得有多像吧!” “你是说,庆王府里有人不希望她回去?”五皇子微微蹙眉。 “五皇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位姑娘,我可记得,和庆王妃没有任何的关系呢!”小六轻笑着,连眼睛里都带上了不可忽略的笑意。 他知道,经过他的这一番劝说,五皇子一定会同意娶了苏悦芯的。毕竟,现在的苏悦芯,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庆王妃了! “你是真的想要帮我娶她?”五皇子眼中的疑虑渐渐地被打消了。他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睛里并没有算计,想来应该是真心想要帮他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五皇子,我说过原因了。因为这位姑娘出了五皇子府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她必须要留在这里,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小六说的很是认真。 如果不是因为怕主人会伤心,他早就杀了苏悦芯一了百了,怎么还用得着这么费心? “好。你打算怎么帮我?”五皇子咬牙,还是同意了。 “我这里有一张人皮面具,可以改变那位姑娘的外貌,让她和庆王妃的面貌不再那么相似。不过,这个面具也只是暂时的有效,一旦过了时间,就会让她恢复原貌。您只需要在人皮面具失效之前,把她娶回王府就行。”小六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做工精巧,看上去就和真的面皮一般无二。 五皇子被吓了一跳:“这……这是真的人皮吗?” “不是。这只是用橡胶材料做成的,只是颜色比较像而已。” “那就好。”五皇子松了一口气,接过人皮面具。 “五皇子,这位姑娘的这张脸一旦被旁人看见,会造成多大的祸端,自然不用我说。希望您在把人娶回家之后,可以好好的看着她,别让她再出去了!”小六看了一眼苏悦芯,眼中仍然有些恨意,但却很好的被他掩饰住了。 这个女人,要是连五皇子都看不住,那他就只好杀了她了! “这是自然!” 小六没有再理会五皇子,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和五皇子两个人了。 五皇子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人皮面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是喜欢苏悦芯的,但是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当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乍一见到刺眼的阳光,苏悦芯的眼睛有些受不了的闭了闭,复又睁开。 等她彻底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五皇子一直守在床边,现在正打着瞌睡呢。 说实话,五皇子的那张脸长得十分的具有迷惑性。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既视感,但是苏悦芯却一点都不感冒。因为她已经见过比五皇子长得更帅的人了。 想到沈炼,苏悦芯的心里就有一种一样的感觉。她对他,更多的是惧怕,但那惧怕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苏悦芯坐起身,小心翼翼的下床。却在想要离开房间的时候脚下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她的目光唰的一下看向五皇子。 大婚 “你醒了?”五皇子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苏悦芯,眼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五皇子,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苏悦芯有些窘迫,还有些尴尬。 她本来就是想自己偷偷溜出去的,没想到竟然会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想逃跑被抓个正着,还有比这跟那个尴尬的吗? “也没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下来呢?现在你就该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别一醒来就想着出去玩,想要出去玩,多的是机会啊!”五皇子开始数落起苏悦芯。 “呃……”苏悦芯站在那里彻底凌乱了。 五皇子这关心自己妻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怎么了?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五皇子察觉到苏悦芯的不对劲,有些紧张的问。他的神色很慌张,看上去也不像是作假。 “五皇子,梧爱是梧爱,就只是梧爱。”苏悦芯微微福身,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梧爱?本皇子知道,你是梧爱。”五皇子苦笑一声,面上的关切之色也收敛了一些。他知道苏悦芯是在提醒他,她是梧爱,不是庆王妃,更加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对她,太殷勤了。 “五皇子,我有些累了,现在还醒着,我已经没事了。”苏悦芯面上虽然是在笑,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想五皇子留下,打扰了她的清净。 “好,我走。”五皇子一声苦笑,看了一眼苏悦芯之后,就滑着轮椅离开了。 他本来是想跟她说他要娶她的事情的,但是现在,他就算是说了,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句否定的答案。说不定,还不会得到她的回应。 苏悦芯坐在床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生病,这到底是她的体质不行,还是因为有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但是在中毒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她的心思太重,没有去想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一次中毒,倒是让她重视起来了。 这个五皇子府里,有人想要她死!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但是她的脑海里却一直闪着沈炼那张冷漠到了骨子里的脸。 真的会是那个男人吗? 苏悦芯有些头疼。她的脑子里一片慌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又该怀疑谁!她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呢? 苏悦芯的脑子疼得都快炸了,但是,她的思想却一直都不清醒。这是她很少有的情况,这让她很苦恼。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苏悦芯也闷闷不乐了三天。 她在五皇子府里,除了那个花园,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她无聊的逗弄着那群鲤鱼,看着鲤鱼惊慌失措的离开,微微一笑。 看哪,现在,就连这小小的鲤鱼都对她弃之如履了呢! “你在干什么?”五皇子也不知道何时到了她的身后,声音温和的问。 苏悦芯吓了一跳,她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五皇子,笑得特别温和的样子。但是,苏悦芯总觉得这个五皇子来找她没有安什么好心。 “五皇子,你怎么过来了?”苏悦芯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 “本皇子今日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五皇子看着苏悦芯,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本皇子想着,挑个日子,把你迎娶过门。” “什么?”苏悦芯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愣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知道五皇子一直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子的替身,但是他应该清楚,她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啊!他真的会甘心只娶一个替身吗? “你来府上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本皇子不给你一个名分,你一个姑娘家留在府上,多有不便!”这是五皇子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理由了。 “那我可以离开!”苏悦芯有些气愤。 这也算是个理由吗?她本来还以为这个五皇子会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强娶民女? “你不能离开!”五皇子有些慌了:“你的样貌,出去之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祸端!你只有留在五皇子府,才会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苏悦芯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她本来就不是这古代的人,为什么还要守着古代的规矩? “因为你的脸长得实在是太像死去的庆王妃了!”五皇子一时没有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 “庆王妃……”苏悦芯低着头,口中喃喃自语。 庆王妃,竟然是庆王妃啊!庆王,不就是那个在她梦境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吗?她竟然长得和他的女人很像?这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苏悦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梧爱,你没事吧?”五皇子担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没事!”苏悦芯低着头,眼中有眼泪划出,她却拼尽了全力全部憋了回去。 沈炼,那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在她的梦境里,沈炼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他冷漠无情,对她的死根本就不屑一顾!这样的一个人,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是无辜的呢? “梧爱,如今你也就只有嫁给本皇子这一条路了。就算是你不愿意,也必须要嫁给本皇子!你没有第二条路!”五皇子看到了苏悦芯落在地上的眼泪,他的心很疼,但是,他却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他必须要娶梧爱,必须要把她娶回来! “我……我要是不愿意呢!”苏悦芯的眼睛里含着泪珠,但是那里面的倔强,却没能因为这泪水而变得模糊半分。 “梧爱,你应该知道,出了这五皇子府,这世上最后一个可以庇护你的地方就没有了。这京城里到处都是想要抢你的人,你真的会这么愚蠢的离开吗?” 逃婚 五皇子的话就像是一记重石,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快要被压垮了! 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五皇子很好,也是个君子,但她不愿意!就算是现在危机四伏,她还是不想堵上自己这一辈子的幸福。 “梧爱,本皇子知道你不愿意,也知道这件事情太过于强人所难,但是,这已经是目前解决你危机的最好办法了,你难道真的想被庆王强抢回府吗!”五皇子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也是事实。 沈炼如果知道苏悦芯就藏身在这里,一定会把人强行的带回府上的。不过他听说沈炼好像是病了,而且病得挺严重的,他这几日上朝,就没见过他。 “五皇子,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吗?”苏悦芯猛然间抬起头,直视五皇子。那张脸上还带着泪痕。 五皇子看得一阵心疼,本来不想强迫她,话到了嘴边他却改了口:“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没有第二个。”五皇子一再强调,想要让苏悦芯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知道了。”苏悦芯踉跄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屋里,感觉到了心灰意冷。 五皇子没有去拦她,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也许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一想会好上许多。 苏悦芯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她明明就是昏睡了几天,怎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也许,是她不应该因为害怕面对真相而就留下来。是因为她留了下来,所以五皇子才要娶她的吗?可是,这一切明明也不是她的错呀!是她的梦境太可怕,可怕到让她难以去面对,所以她才想要留下来的!她本来以为五皇子不会那样做,却原来终究都是她想多了。 苏悦芯嗤笑两声,眼睛微微闭起。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角有泪水滑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五皇子通知她要娶她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慌张感。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名字,竟然是沈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个男人,但是,她总觉得,这里面一定会有什么玄机。 苏悦芯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直到婢女来通知她,让她试穿嫁衣的时候,她这才缓缓起身,看上去没有半点兴致。 “你说,五皇子让我试穿嫁衣?”苏悦芯抬起头,看向那个婢女。 “是的。奴婢是亲耳听见五皇子说的不会有错,就是姑娘您。” 婢女是个生面孔,苏悦芯以前从未见过。 她淡淡的一笑,唇角有弧度划起。五皇子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嫁给他吗? “之前在我院子里伺候的那个婢女呢?我记得有两个,前些天我遣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呢?”苏悦芯坐在镜子跟前,看着那不太清楚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的那张脸,也倒映出背后神色古怪的婢女的脸。 “奴婢不知。”婢女的手上还端着嫁衣,那红艳艳的颜色,分外的好看。 苏悦芯却觉得格外的刺眼。 “你不知道吗?可惜呀,我已经用惯了她,她梳的流云髻甚是好看,我很是喜欢呢。”苏悦芯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要梳流云髻,但她却好像不是很会,很是笨拙的在弄。 “若是姑娘不嫌弃,就让奴婢来替姑娘梳流云髻吧。”那婢女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把手中的嫁衣放下,走上前去,拿起了一旁的梳子。 苏悦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的勾唇一笑。 “你说,若是我真的嫁给了五皇子,以后是不是就是这府里的半个主人了?”苏悦芯看着镜子里的婢女,淡淡的问。 “那自然是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答。 “哦,是吗?那我说的话,你会听吗?”苏悦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的望着那婢女,像是要穿透她的内心。 那婢女的心里有些慌张,手里的梳子也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奴婢该死,求姑娘恕罪!”婢女立刻退开两步,直直的拜倒在地上。 “不过就是弄掉了一根梳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起来吧。”苏悦芯语气淡淡的说着,看着镜子里那精美的头型,颇为满意:“你的手艺倒也不差,这流云髻梳的也挺好,倒是比之前我身边的那位婢女更为精巧了两分,你很聪明,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奴婢不敢。”那婢女依旧毕恭毕敬,没有半丝因为苏悦芯的话而欣喜若狂的模样。 “有什么不敢的?我允许你留在我的身边,怎么,不愿意吗?”苏悦芯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婢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她的眼角、唇角均是带着笑意的。 看来呀,这五皇子倒是往她的身边送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很好。这嫁衣我不是很喜欢,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苏悦芯的手摸上那嫁衣,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嫁衣上面划了两下,那红艳艳的嫁衣立刻变成了几块破布。 “姑娘!”那婢女立刻大惊失色。 她不明白,五皇子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位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多得五皇子的喜欢。要是你今天说错了半句话,明天,你的头颅可就不会在你的脖子上挂的这么完好无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苏悦芯回想起那些在电视里看到的恶毒女人,一般都是这么说话的,便也学着说了。没想到也还有两分相像。 “姑娘放心,奴婢断然是不会出去乱说的。”那婢女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把那嫁衣端了出去。 苏悦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不想嫁给什么五皇子,但是五皇子是皇族,在这个古代,就算是她逃了出去又能逃到哪里?不过,即便是逃不脱,她也还是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苏悦芯把刚刚梳好的头发扯乱,从窗口一下子跳了出去。 当东西 苏悦芯刚要跳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站着好长时间没见过的苏木。她吓了一跳,没抓稳栏杆,一下子掉了下来。 “你没事吧?”苏木走到她的跟前,却没有伸手去扶她,反而跟一个没事人儿一样,站在原地看苏悦芯的笑话。 “喂!你没看见我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吗?帮我一下!”苏悦芯身上穿的裙子太繁琐,布匹都绞在一起,她越是挣扎,脚就被束缚得越紧。她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于是,即使是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求助于苏木。 苏木拉了一把苏悦芯,让她能够站起来。 苏悦芯站起身之后,狠狠地唾了一口,暗骂苏木是个冷血动物!不仅冷血,还是她的死敌!每次她要逃跑的时候,都会被他撞个正着!苏悦芯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暗地里监视着她? 现在,她逃跑被苏木撞见,恐怕她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懊恼。 “喂,苏木,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吗?一直守着我,谁会给你什么好处吗!”苏悦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苏木就好像是专职守在她的身边一样,无论她有什么样的动机,或者是想要逃跑,他好像都能知道。 “我并不是五皇子身边得利的侍卫,所以,我只是趁着侍卫所不忙的时候,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想要逃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还敢跑?”苏木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他只是因为担心她,才会想要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又撞见了她想要逃跑!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苏悦芯看着苏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跑?嫁给五皇子有什么不好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又不会亏待了你。”苏木看着苏悦芯,忍不住问道。 他的心里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当他知道苏悦芯就要嫁给五皇子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的。他努力的想要忽视这异样的感觉,但是,他越想忽视,那种感觉却越发的强烈了。所以他还是没能忍住。 “谁说身为女子,就应该任由别人摆布?我又不喜欢五皇子,为什么要嫁给他?”苏悦芯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早就忘了苏木是拦着她,不肯让她走的罪魁祸首了。 “你不喜欢五皇子?”苏木的心里竟隐隐有些兴奋。 “是啊。”苏悦芯说的有些迟疑了。 这个男人该不会为了他家五皇子,把她强行留在这里吧?不行,她还是要想个办法。就算今天逃不出去,也一定要再找一个其他的机会出去! “既然你觉得留在这里让你不开心,那你就离开吧。”苏木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对着苏悦芯道。 “啊?”苏悦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死板的认为,他们家五皇子看上的东西就得是五皇子的,从而不让她走呢!没想到啊!死板的苏木也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一天? 这不会是假的吧?苏悦芯略带疑惑的目光落在苏木的身上,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古怪的很。 “怎么?你不是想走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难道又反悔了?” 苏木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破绽,似乎就是想要让她离开的。 “你真的肯让我离开?”苏悦芯眼底的疑虑少了些,但仍是带这些怀疑的。 “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以后五皇子会后悔!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没能让你过得顺心意,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这么做,是在替五皇子除害!”苏木说得毫不留情。 “你!”苏悦芯被苏木这话一噎,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但是她眼中的疑虑算是全部都被打消了。 “赶紧走吧,再不走,等五皇子过来找你,发现你逃跑的事情,你就跑不掉了。”苏木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和淑女一点都挂不上号的苏悦芯,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他今天把她放走了,想必五皇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苏木苦涩的一笑,最后看了一眼苏悦芯,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没有察觉到苏木身上的不对劲,她一心只想着逃跑,于是,她提起裙摆,不要命似的往前跑去。 她的头发凌乱,裙摆上面还沾着些灰土,和以往那个高贵美艳的她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就算是五皇子府里的下人看见了她,也不会把她和那个即将要嫁给五皇子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苏悦芯就这样凭借着自己不得体的穿着,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五皇子府。 她的钱袋直到最后都没能找到。苏木那个混蛋,刚刚她太着急了,都忘了问他钱袋的事情。现在苏悦芯的身上又是身无分文。 她没有办法,只好扯下头上的发簪,打算去当铺里换些银子。没有了发簪,苏悦芯的一头青丝都散落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苏悦芯细细的看过那发簪。发簪上面并没有五皇子府的标识,也没有任何官家的标记。苏悦芯不识货,也不知道这个发簪到底值多少钱,但是她懂得察言观色,待会儿,她只要看看那个当铺老板的脸色,她就会知道,这个发簪值多少钱了。 苏悦芯这样想着,拿着发簪步入了一个看上去生意还算不错的当铺。 “老板,我要当东西,你看看,这发簪值多少钱?”苏悦芯把发簪放下,语气中没有着急,反而有种闲适的感觉。 那老板看了一眼发簪,顿时两眼放光。他经营这当铺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货色,绝对是极品啊! “你这发簪成色不怎么好,顶多给你一两银子。”老板看着苏悦芯,掩去了眼中的贪婪,故作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发簪。 苏悦芯把老板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唇角闪着一抹冷笑。这个老板还真是一个心黑的!明明是个很值钱的发簪,却偏偏被他说的一文不值!骗谁呢! 五皇子的当铺 “老板,我这个发簪成色明明很好,你为什么要把它说的一文不值呢?”苏悦芯的神色有些愤怒。 “要卖就卖,不卖你就把东西拿走!我这里还不缺这种成色的发簪!”老板故作嫌弃的摆了摆手,但其实眼角的余光还是一直落在那被苏悦芯带来的发簪上的。 “是吗?老板,不如我们再好好的讲讲价吧?你真的不缺这样的发簪吗?我这发簪可是这世间少有的奇珍,你以为我不识货吗?”苏悦芯靠在那柜台上,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知道这个发簪到底值多少钱,但是她还是想赌一赌,这个老板眼中的贪婪,到底能为她争取到多少银子。 “你!”老板的眼中闪过震惊,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情绪。 他本来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不识货的女子,没想到,她还真的知道这簪子的珍贵!这簪子可是用稀有的紫玉做成的。紫玉本来就稀有,但是,这簪子的珍稀程度并不是因为它是紫玉做成的,而是因为这雕刻的技术! 这紫玉簪子雕刻得巧夺天工!这样的技艺,恐怕就算是皇宫里的那些匠人也不过如此了!这样的一个簪子,怎么可能不稀有? “姑娘,这……有话好好说嘛!来,请您到里面去说话,我再让人给你泡杯茶,我们再好好谈一谈这簪子的价钱。”老板对苏悦芯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殷勤得不行。 “喝茶就不必了。老板,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这簪子,你到底能给我换多少钱?”苏悦芯心里着急,但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她的手里握着发簪,不停的摩挲,看上去就像是想把那簪子弄断一样。 老板的心里忐忑得很。这样一个稀世珍宝,他可不想错过!听说庆王病了,是因为死去的王妃。他要是能够把这样一个稀世珍宝献给庆王,说不定还能替自家主子讨好一下庆王!这一石二鸟之计,可不能毁在这个女子的手里。 “姑娘,我出……三千两,买你手里的簪子!”老板肉痛得很。 本来他想只花一两银子就买下这簪子的,但是,这个女子来找他,竟然还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心思,他要是再不出高价,恐怕这女子就要毁了这簪子了!这可真是暴殄天物! “三千两啊……”苏悦芯把玩着发簪,心里虽然高兴,但面上却还没有表现出来。 三千两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但是,又有谁会嫌自己钱多呢?她觉得这个当铺的老板肯定没有说实话,说不定,她还可以再狠狠地敲诈这老板一笔。 “三千两?老板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苏悦芯说道。 “一……一万两!”老板吓得直接翻了两倍多。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悦芯手中的簪子,就像是已经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样。 老板的贪婪让苏悦芯的眉头微蹙。 这个老板实在是太贪婪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真的很缺银子,她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合作。而且,这个老板今天花了这么多的钱,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看来,她还得小心一些,不能让这个老板暗算了。 “一万两?成交,我现在就要银票,老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苏悦芯的手里握着簪子,握得很紧,生怕被这老板抢了去。 老板肉痛的从胸口掏出一推银票,一张一张的递给苏悦芯。 苏悦芯拿了钱,把簪子扔下就走了。 “去,跟着那个女人,看看她往哪里去了!如果确定了她的位置,等天黑之后,把她身上的银票全部都给我拿回来!”老板看着苏悦芯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是。”有小厮应声,然后他们就偷偷的跟在了苏悦芯的身后。 苏悦芯才在大街上走了不过片刻,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她的心里一紧。没有想到那个老板真的是这么黑心的人,从她的手里买走了簪子,还要想办法把买簪子的钱从她这里拿回去! 她苏悦芯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人算计的人!既然这个老板敢这样做,她就有办法,让那个人有来无回! 苏悦芯立刻加快了脚步,在城里四处乱走。她就是要把身后跟着她的人都绕晕,让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后跟着苏悦芯的人都快跑死了!他们知道苏悦芯是在乱转,但是他们又不敢把人跟丢。那当铺的老板可是城里出了名的凶狠霸道。要是他们把人跟丢了,回去了之后,肯定会被他痛骂,说不定还会丢了饭碗。 苏悦芯在城里瞎转了半天,还是没能把后面的人甩掉,而且,她能发现,他们跟着她跟的是越来越紧了! 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执着的人!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还要想个办法在城里买个宅子,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她就要露宿街头了! 苏悦芯咬了咬牙,再次加快了步伐。这一次,她是往城外去的。 几个跟着苏悦芯的人对视一眼,还是跟着苏悦芯出了城。 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苏悦芯突然停下了。 “后面的几位兄弟,不用再躲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要我手上的银子,不如你们现身,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会给你们几张呢!”苏悦芯看着身前的空气,对着空气说道。 她知道那些人就在她的身后,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你倒是很聪明嘛!我警告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把银子留下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 在苏悦芯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对着苏悦芯毫不客气的说着。 “你们老板还真的是一毛不拔!看你们当铺的生意那么好,没想到,暗地里还做着这样的勾当!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在城里散布出去,我看,你们当铺也就开不下去了吧!”苏悦芯转过身,看着几人冷笑。 不过就是几个小喽啰,她一个练过的人,还会害怕这些人? “你找死吧!你知道我们当铺背后的主人是谁吗?那是五皇子!五皇子的当铺你也敢说闲话,你不要命了吗!” 偷簪子 苏悦芯没想到,她不过就是随便选个当铺当东西也会和五皇子扯上关系。她的嘴角抽了抽。 “那个……我反悔了,我把钱给你们,你们把簪子还给我,可以吗?”苏悦芯看着几人,有些尴尬的问。 几个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底感受到了怒火:“你这个女人,是在耍着我们玩儿吗!” “我说的是真的。”苏悦芯无奈的扶额。 她没有想到,这个当铺竟然会是五皇子的!那要是五皇子下来视察的时候发现了这根簪子,会不会就查到她的下落了? 苏悦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着几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乞求:“我真的不要这钱了,我把钱给你门,你们把簪子还给我吧!”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们是钱也要,簪子也要!”几人说着,都朝着苏悦芯围了过来,似乎是想要逼着她就范。 “哦?这么贪心的嘛?”苏悦芯似笑非笑的,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也变了几变。 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当铺的老板这么黑心,怎么可能会同意她的要求呢?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啊!现在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她潜入当铺,把那个簪子给偷回来了。 那当铺的老板不是想要不花一分钱就想要得到那个簪子吗?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那之前,她还要先把面前的这些人全部都解决掉! 几个人朝着苏悦芯扑了过来,苏悦芯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部都踢开了。 “你会武功?”那几个人看着苏悦芯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也不敢再对苏悦芯掉以轻心了!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无聊的时候练过而已。”苏悦芯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对于这些没有良知的人,她又何必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 “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就算是不想给,也必须要给!”几个人轮起袖子,一副准备要干架的架势。 苏悦芯根本一点都没有害怕,看着几个人,脸上的神色渐渐染上了一层愤怒。 “你们这些人还有良知吗?那些去当铺里当掉东西的,都是很缺钱的人!你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要偷偷的跟着他们把钱再拿回来,你们还算是人吗!”苏悦芯一想到这一点就特别的生气。 “少说这些废话!”几个人冲着苏悦芯走了过来,手各自紧握成拳,一点都没有在欺负弱女子的羞愧感。 “像你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苏悦芯气愤的不行,手握成拳,直接在每个人的肚子上都来了一拳。 那几个男人虽然是做苦力的,力气不算小,但不懂什么叫借力打力,所以,根本就没能打得过苏悦芯。 几个男人都被苏悦芯这一拳打得倒在地上瞎叫唤。 “回去就告诉你们老板,要是下次还敢来惹我,我就把他的当铺夷为平地!不要以为你们有五皇子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五皇子并不是太子,将来也不会是这京城的主人,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点,毕竟,树大招风。”苏悦芯冷眼看了几人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她真的特别讨厌这种人,以至于,她连五皇子也恨上了。她本来以为五皇子是一个翩翩君子,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百姓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男人!活该他坐在轮椅上! 此时,正在五皇子府里的五皇子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了?五皇子摸了摸鼻子,操作着轮椅,往苏悦芯的院子里去了。 到了屋子里却没有看见苏悦芯,在府里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苏悦芯不见了。 五皇子生了好大一通脾气,把苏悦芯的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稀巴烂!同时,五皇子府里所有的暗卫都出动,去找苏悦芯了。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苏悦芯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她收拾了那群当铺里的人之后,就在京城盘了一座房子,在京城里住下了。 天黑之后,苏悦芯穿着一身夜行衣,就去了那当铺。 当铺的老板知道给苏悦芯的那笔银子没能拿回来,气得捶胸顿足的,直骂那几个小厮不会办事,把他们全部都辞退了。 他们哭天抢地的,想要求情,但是当铺的老板铁石心肠,那群人怎么求,当铺的老板都没有松口。于是,他们就无奈的离开了当铺,各自去寻找新的工作了。 苏悦芯不会轻功,所以,她只能借助爬墙神器,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当铺老板的屋子顶上。 她掀开一片瓦片,借着这一点点缝隙往下看。 当铺老板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正和那个人商量着什么。苏悦芯趴在那里,才听清楚两人之间的谈话。 大致就是说,想要把她的簪子送去庆王府,给庆王。 苏悦芯一听到沈炼的名字,心里就一阵的犯怵。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沈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只知道,她是恨他的,也是怕他的。 “啪嗒”一声,苏悦芯因为走神,用手按碎了一块瓦片。 “是谁?”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查看。 苏悦芯吓了一跳,顺着那根绳子爬下来,把绳子收起来之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她的心怦怦乱跳的,很是慌张。 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个簪子偷回去的话,等到明天,她就只能去庆王府里偷了!苏悦芯的脑子里一想起沈炼那张冷漠的脸,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 算了,她还是先留在这里,伺机把那簪子给偷回去吧。庆王府里守卫森严,她就算是想偷也根本就偷不到。今天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苏悦芯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她蹲在当铺的一个小花圃里,等完全没有了动静之后,她才猫着腰靠近那当铺老板的屋子,悄悄地撬开了他的房门。 苏悦芯轻手轻脚的靠近那当铺老板,努力地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簪子的所在处,渐渐地朝着那个方向靠过去。 庆王沈炼 在黑暗中,一切都只靠自己慢慢的摸索,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自己的耳朵,眼睛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苏悦芯的耳朵竖起,听着周围的动静。 苏悦芯听到了当铺老板的鼾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她加快动作,不停地摸索着周围的一切。 只是,她刚刚只是看了一个大概,根本就没有看到簪子放的确切位置,黑暗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她就算是想要点灯也不敢。因为她怕把那个当铺的老板吵醒。 苏悦芯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又摸索了一阵,除了把屋子里的陈设摸了个大概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收获。她根本就没能摸到那个装着簪子的盒子,自然也没能拿到簪子。 苏悦芯不甘心,但是又怕继续留在这里会惊动那个当铺的老板,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退了出去。 没能找到那个簪子,苏悦芯的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她走到京城里的护城河边,气鼓鼓的坐下了。 现在这个时间,在现代也不过就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古代的人都睡得这么早,她一个现代人自然是适应不了的。以前在五皇子府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熏香,她还能睡得着,现在出来了,要让她睡得这么早,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苏悦芯坐在河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水,脑子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去把那个簪子拿回来。如果等明天那簪子被送进了庆王府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把那个簪子拿回来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苏悦芯早早地就待在庆王府门外蹲点。她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那庆王府的大门,连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那个当铺老板。 等她好不容易看到那当铺老板,正打算上前去的时候,就发现那庆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都没打开过。 苏悦芯凑近一些,这才听到了庆王府的侍卫和当铺老板的对话。 “多谢老板好意了。只是,庆王府现如今没有女主人,你送来这簪子也没什么用,庆王府不会收的,请你回去吧。”追风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那当铺老板,恨不得直接把人丢出去。 京城里谁人不知庆王妃已经去世了?这当铺老板送来一根稀有的紫玉簪,到底是来打庆王府的脸,还是真心想要讨好庆王? 追风一想起那躺在床上,失去了往日风采的沈炼,心里就一阵刺痛。 直到今天他都想不明白,那个苏悦芯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就把王爷迷成这幅样子!为了她生了病,到现在还不见好转! “这……”当铺的老板有些尴尬。 他都已经把东西送来了,这侍卫算是哪根葱?就这样把他给拦下了?真是不懂规矩!当铺的老板心里有些不高兴,但面上还是不敢表露半分的。 “老板,你就回去吧。府内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我就不陪你了。”追风蹙眉,暗道这老板好生没有规矩,于是便也没有了和他周旋的意思,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一边看好戏的苏悦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当铺的老板今天可真的算是丢人丢到家了!活该!谁让他这么过分,不但想要好货,还不想花钱,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苏悦芯今天只穿了一身普通的衣裳,一头青丝也用一根普通的簪子挽着,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要说出奇的,那就只有她那张无论穿什么衣服都一样明艳的脸了。 追风不过是轻轻一瞥,就被震住了。 这个女人是…… “王妃……”追风喃喃自语着,看着苏悦芯,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这个女人再出现在庆王府,但是,王爷现在病重不起,若是他把这个女人领回去,说不定王爷一高兴,病也就会好起来了。 “追风侍卫,你是看上这名女子了?”当铺老板本来正打算走了,但是,他看到追风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顿时又凑了上去。 “老板,我不是说过让你先离开吗?你怎么还不走?”追风收回目光,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加掩饰。 这种妄想攀龙附凤的商人他见的多了!商人重利,他还不屑于和这种人为伍。 “你!”当铺老板可是个人精,怎么可能没有看到追风眼中的厌恶?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人是庆王身边的得力侍卫,他真的会把这个叫追风的男人打得跪在地上求饶! 当铺老板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既然追风侍卫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当铺老板说完,带着紫玉簪就离开了。 追风见没了碍事的人,缓缓地走近苏悦芯。 苏悦芯本来就是来这里看热闹的,热闹看完,她刚想离开,就被人喊住了。 “姑娘留步。” 苏悦芯有些迷茫的转过头,就看到追风一脸笑意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你喊我干什么?”苏悦芯之前在京郊见过追风,所以她认得他。但是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意,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苏悦芯耸耸肩,觉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一些。 “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追风微微拱手,看上去还是挺规矩的。 “什么忙?”苏悦芯可不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会是什么好事。她眼神警惕的看着追风,想着要是待会儿情况不对,她就直接离开! “我们家王爷病了很长时间了,所以,在下想请姑娘帮忙进去劝一劝我们家王爷。”追风说着,眼中的神色都带了哀求。 “我又不认识你们家王爷,为什么要帮你啊!”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气笑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奇葩!她和庆王不过才只是几面之缘,她就算不进去,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有些心痛呢?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难过呢? 心结 苏悦芯摇了摇头,把所有的想法都抛诸脑后。不过就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她怎么会为了那样的人难过? “姑娘在京城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和庆王妃很像吗?”追风看着苏悦芯,眼中还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认识王爷的样子。难道,她不是苏悦芯?可是,天底下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有两个长得很相似的人吗? “庆王妃?就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我就应该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她瞥了一眼追风,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追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你烦不烦?我说过了,我不是庆王妃,也没有义务去假冒她。就算是你们家王爷看见我心情会好一点,那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不会伤心了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当成替身了!”苏悦芯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就像五皇子,把她带回府里,不过就是因为她像那个庆王妃吧?没有想到,皇室里的关系也会这么乱,庆王虽然只是一个异姓王,但好歹也算是皇族吧?五皇子觊觎庆王妃,岂不是在觊觎自己名义上叔叔的女人? “替身?可是在下觉得,你完全不像是一个替身,就像是正主。”追风看着苏悦芯,越看越觉得她和那个女人的神韵像到了极致。 若是这个女人好掌控,他倒是能够把她完全的留在庆王府! “正主?”苏悦芯愣了一下。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沈炼那张冷漠到了极致的脸,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这样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男人,还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不过,她听说庆王对他的王妃很好,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那个女人一病不起。 她如果真的入了庆王府,恐怕以后就不可能这么自由了。而且,要在那个男人面前演戏,她怕她演不出来。 “姑娘,你和王妃长得很像,一定能够对王爷造成刺激的。只要他见到你,一定会开心的。求姑娘和我回府,等王爷好了,我一定让姑娘毫发无损的离开。”追风见苏悦芯有了动摇,立刻再接再厉的道。 王爷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皇上也已经派了好几拨人过来查探,若是得知王爷是因为一个女人一蹶不振,恐怕会对王爷失望了。他看着,也心疼。 “就只是这样吗?” 苏悦芯还是有些顾虑,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想要进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觉得,她应该进去看看沈炼,不然的话,她会后悔。 苏悦芯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就是才见过几面,梦境里的他也是那么冷血无情,她却还是要担心他,真的是可笑到了极致! “是。”追风见苏悦芯像是答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给苏悦芯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她进了王府。 王府里的一切陈设对于苏悦芯来说,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她很熟悉,就像是……在这边住过一样! 苏悦芯的脑子里一阵阵的钝痛,从步入王府之后就有这样的感觉。她努力的想要克制,但是,越是靠近,她就越是恐惧。 “啊!” 苏悦芯突然大喊一声,然后就像是撞了鬼一样,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王府。 “姑娘!”追风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离开,也跟着追了出去。 苏悦芯一路狂奔,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追风。她只想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让她觉得恐惧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离开了?”追风追上她,一把拉过她,让她没有办法再往前跑。 “你放开我!”苏悦芯有些魂不守舍的。追风拉着她,她也是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了。 “姑娘,你明明答应过在下,会去王府劝劝王爷的,你还没见到他,怎么能离开?”追风有些气急。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是他找她帮忙,但是忙还没帮完,她怎么就先离开了?庆王府有那么可怕? “我……我不去了!”苏悦芯虽然有些心虚,但语气还算坚定。 那个庆王府里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她一进去就觉得特别的害怕,虽然感觉很熟悉,但依旧不能掩盖她心里的恐惧。那样的地方,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为什么呢?姑娘,做人可是要信守承诺的!你答应了我,怎么能不把事情做完呢!”追风有些气恼。 这个女人怎么和那个苏悦芯一样的无赖?简直是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 “我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去了,有本事你就把我绑回去啊!这里可是大街,人来人往的,你要是不怕被人唾骂,就尽管把我绑回去啊!”苏悦芯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些,神智也算是完全的恢复了。她本来就能言善辩,和这样木板的古代人说话,自然也不会落下风。 “你这女子……”追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这个女子伶牙俐齿得很,他纵然有些小聪明,但也只是大智谋,怎么能和这样的女子计较? “追风侍卫,你们家王爷的病,也不只是要依靠女人来治的啊。说不定,他什么时候自己想开了,就会好了。你可别把什么都推在女人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男人贪图女色,也就不会因为这样而生病了,不是吗!”苏悦芯淡笑着,看着追风的眼底还闪着嘲弄的神色。 “你!”追风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女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不想要救他家王爷,还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推卸自己的责任,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追风侍卫,你回去吧,我不会再跟着你去王府了。”苏悦芯转过身,背对着追风,眼底还划过一抹歉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进入王府,她就会害怕! 小院遇刺 “你这个女人出尔反尔!根本就没有信义!”追风看着苏悦芯的背影,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还能怎么说?这个女人死活都不肯再跟着他回王府,他总不能真的把人绑了带回去吧?就算是带回去了,这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没能把王爷的病弄得有所好转,反而加重了怎么办? “我本来就只是个女子,要那么多信义做什么?我一不做生意,二不入朝为官,要那信义做给谁看?不像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信义,到头来,要是有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还不是抛下他人自己逃生?”苏悦芯翻了个白眼,但是并没有被追风看见。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去王府,我也就不强迫你了。”追风觉得如果再和这个女人说下去的话,他可能会崩溃,于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着想,他还是不要再和这个女人说话了。 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虽然觉得就这样放跑了她有点儿可惜,但是他的命更珍惜,于是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喂!就这么走了吗?”苏悦芯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追风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本来她觉得这个追风还是可以让她逗弄一番的,没想到他直接就走了,还真的是让她觉得扫兴! 只是,就算是她故意的掩饰,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恐惧的。今天在庆王府里事情,让她觉得很奇怪。她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恐惧感。 她有点害怕。那庆王府里,该不会有什么鬼魅吧? 苏悦芯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想出来,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小院。 昨日才买下的小院里有些乱,苏悦芯打扫了一番,又自己做了些吃的,吃过之后,就早早地把灯吹灭,睡了。 半夜里,苏悦芯睡得迷迷糊糊间,就觉得鼻子周围好像萦绕着一股香气,呛人得很。她微微蹙眉,也没有在意,把鼻子堵上之后就继续睡了。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人见屋子里没有动静,便正大光明的进来了。 苏悦芯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开了。 “老大,这屋子里怎么没有动静了?” “你傻啊!喷了迷药,能有什么动静?你们赶紧过去把那个女人杀了,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几个人说话都没有压低音量,正好被苏悦芯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会被人刺杀!还是几个这么没有脑子的人! 几个人摸索着进了里屋,看见床上的那一团凸起,举着刀就朝那躺在床上的苏悦芯砍了下去。 苏悦芯一把把被子掀开,几个人被苏悦芯扔出来的被子兜头罩了一脸! “你们的胆子不小,敢来杀我?说,是谁指使你们的?”苏悦芯看着几个忙得手忙脚乱的人,眼睛里还淬着一股寒意。 她今天刚刚拒绝了庆王府的那个侍卫,晚上就被人刺杀,这件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果然,在这个地方,那些看似面目和善的,也不一定全部都是好人呐!这不,恼羞成怒,派人来杀她了? “你……你怎么没有被迷药迷晕?”那个被称之为老大的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苏悦芯,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想要杀我,却又不了解我是做什么的?既然如此,那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来杀我的?”苏悦芯的手里拿着火折子,把蜡烛点燃之后,看着几个人,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不能怪她太淡定,实在是这些人的把戏太小儿科,不足以让她产生畏惧。 “你……你就不怕我们会杀了你吗!”那个男人没想到苏悦芯不但不害怕,竟然还点起了灯!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这个女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惹的啊,他是不是惹错人了? “我今天去过的地方不多,就只有庆王府了,你说,是那个追风侍卫派你们过来的,还是那位缠、绵病榻的庆王呢?”苏悦芯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道。 “你在说什么?”那个男人更加的慌张了。他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面前的这位少女姿容绝美,但是面上的笑意,却令人越发的觉得毛骨悚然。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站在这里,竟然都像是被她周围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一样,根本就不能动弹。 “不是庆王府的人?”苏悦芯有些疑惑了。 她今天好像就只得罪过那个叫追风的,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人啊!不是庆王府的人,还会有谁想要杀她?莫不是这原身以前的仇家? 苏悦芯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后要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一些,不然的话,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就会死了。 “老大,她就只有一个人,我们为什么要怕她?” “你傻吗!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说不定背后还会有帮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那男人看着苏悦芯,眼睛里还含着警惕。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他还是要小心一些。小六管家说过,只要吓唬吓唬她就可以了,最好能够把她骗出城,其他的事情,他自会处理。 “那我们走吧。” “走?走什么走!你的脑袋是榆木做的吗!”男人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说话的人的脑袋,心累的很。 怎么他的身边总是这些没有脑子的蠢材啊? “喂!你们吵什么吵?不是说来刺杀我吗?就这么点儿能耐?”苏悦芯嘴角微抽,简直都快被气笑了。 这一群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逗比?她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自己先吵起来了? “你这个女人不要太得意了!就算你没有中迷药,我们也可以杀了你。你们,一起上!”那男人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手下就全部手持大刀,朝着苏悦芯砍了过去。 苏悦芯冷笑一声,几乎都没有怎么动,那几个大汉就全部都倒下了。 “你!”男人没想到苏悦芯是真的有两下子,气急败坏的很。 这个任务小六管家交给他,真的不是在坑他吗? 挣扎 “就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真的不是来送死的吗?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我不是那么好惹的,下次要是想杀我,就让他自己来,我也好问问,我到底是哪一点得罪了他。”苏悦芯说完,就没再理会那几个人。 “你……你给我等着!”男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但是他又怕苏悦芯会突然上来给他一脚,于是他放了一句狠话,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悦芯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了动静,这才放松下来。 紫玉簪没能被送给庆王,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当铺老板的手上。如果她没有办法把那紫玉簪拿回来的话,恐怕五皇子迟早都会发现她在这里的。 苏悦芯觉得,心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快令她喘不过气来了!这个小院子也不是那么的安全,也许,她也应该考虑离开了。 反正紫玉簪她是拿不回来了,与其一直提心吊胆的,不如她就直接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人再算计她了。 苏悦芯这样想着,心里也算是有了一个定点。困意渐渐上涌,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男人看着熟睡的苏悦芯,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么长时间了,终于,他还是找到她了啊! 男人抱起苏悦芯,把她带走了。 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在她那个小院子里了。 她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连忙坐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接下了床就往外跑。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有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拦住了苏悦芯。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苏悦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这是……又被谁掳回来了?苏悦芯觉得有些头大。 “你们家主人是谁?”苏悦芯放慢了脚步,看着那丫鬟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里是英府啊!”丫鬟看着苏悦芯说道。 英府,英府!怎么又是这个地方!她好不容易才从这个地方逃了出去,怎么就又回来了呢?简直就是让她气死了! 苏悦芯想了想,本来是想要趁着丫鬟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的,但是,那屋子外面还有很多侍卫守着。这一次英鸣也算是学聪明了,找了那么多人看着她,让她想跑都跑不掉! 苏悦芯烦闷得很,坐在桌子旁边,一脸恹恹的神色。 英鸣把她抓回来,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她现在又跑不掉!那不成还能跟在五皇子府里一样,那么轻易的就能跑掉吗?英鸣比五皇子不知道精明了多少,她根本不可能跑掉! “在想什么?” 苏悦芯还在想到底该怎么逃跑,腰间就突然多了一个禁锢。她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英鸣搂住了她。 “你放开我!”苏悦芯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使劲的挣扎着,试图让英鸣松开手。结果,那个男人竟然抱得越发的紧了,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英鸣!”苏悦芯是真的恼了。 她以前还觉得这个英鸣会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也会是这样的无耻之徒!净会占些小便宜! “梧爱,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无论你的心里想着谁,你都必须是我的!”英鸣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他喜欢的女人,必须要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她的心里装着的是其他的男人! “英鸣!我不喜欢你!除非你把我的腿打断,否则,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跑的!无论什么时候!”苏悦芯一边说一边挣扎着。 英鸣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紧紧的勒着她,她被勒得有些难受!而且,她也很不习惯这样的感觉。 “梧爱,你不要逼我!”英鸣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天知道在苏悦芯不见的这段时间里,他到底有多害怕!他怕她会想起一切,于是,他用巫术控制她,让她以为沈炼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她的心里依旧不恨沈炼!为什么!就因为她喜欢沈炼,所以,哪怕是沈炼害死了她,她也能不在意吗? “英鸣,我大概并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说不定,我也只是和你喜欢的人长得很像罢了,你又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不放呢?”苏悦芯有些无奈。 她只是从现代穿越到了这里,说不定原身之前和英鸣会有一段情,但那个人又不是她,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向英鸣妥协。 “怎么会!我很肯定,你就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会认错的。”英鸣很是深情的说着。 他贪婪的嗅着苏悦芯身上的味道,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他真的很想,一辈子都把她拥入怀里,永远都不放开…… “英鸣!你放开我!”苏悦芯被他恶心得想吐。她拼命地去掰英鸣的手,试图把他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开。 “你为什么总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哪一点比他差?你为什么就是对他念念不忘!” 苏悦芯的一再挣扎刺激了英鸣,让他变得有些疯狂起来。他抱着苏悦芯,强迫她转过身来,想要强吻她。 苏悦芯侧过头,避开了英鸣的强吻。 “英鸣,你疯了!”苏悦芯的手抵在英鸣的胸膛,不停地推着他,试图把他推开。 “你为什么还要念着他?你不是已经把他忘了吗?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难道不应该以身相许吗!”英鸣对于苏悦芯的反抗更加的生气。他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只想要把面前的这个女人据为己有。 苏悦芯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一直在挣扎。但是很奇怪,她的身手不算弱,现在,却连英鸣都推不开! “英鸣!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会喜欢上你!你今天要是碰了我,我会让你后悔的!”苏悦芯推不开英鸣,自然会着急。 “后悔?我倒要看看,你成了我的女人,还要让我怎么后悔!”英鸣冷笑着,对着苏悦芯上下其手。 苏悦芯挣扎无果,眼中渐渐的染上了绝望。难道,她的一生就这样毁掉了吗? 三人大战 英鸣控制着她的双手,让她没有办法再动弹,同时,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苏悦芯被恶心得想吐,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英鸣!”苏悦芯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同时,她更加确定了要逃跑的心思。今天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还是要跑!大不了,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主人!” 就在英鸣的手伸向苏悦芯腰间的系带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有什么事!”英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打扰,任谁的心情都不可能会好得起来。 “主人,庆王府来人了。”小六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平静的道。 说实话,他出现在这里,是有意,也是无意。他不希望这个女人和英鸣之间发生什么关系。英鸣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的,苏悦芯这个女人留在英鸣的身边,只会是一个祸害,他不会允许! “他们来做什么?不见!就说我不在!”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眼中的不悦越发的明显。 显然,英鸣以为,庆王府的人会来这里,都是因为苏悦芯。 “主人,这次来的,除了庆王府的人,还有五皇子。”小六提醒着,语气里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英鸣自言自语的,然后看了一眼小六,眼中有些怀疑:“不会是你告诉他们的吧?” “主人,小六对主人的忠心主人应该是知道的。小六怎么会做这种惹主人生气的事呢!”小六说的一脸认真,但其实心里早就愧疚得不行了。 他的确不希望苏悦芯留在英鸣的身边,所以才会通知了庆王府和五皇子,让他们过来要人的。 不过,五皇子会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本来以为,五皇子知道庆王府也会有人来的时候会避其锋芒,没想到还真是美色误人,五皇子竟然也过来了。 他就想知道,要是庆王府来的那个追风侍卫知道五皇子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他家的王妃,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这一场三人大戏,就快要开场了!就只希望,不会和上一次一样,弄得大打出手。 “算了,你和我一起出去会一会他们吧。”英鸣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苏悦芯,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她使劲的擦着身上被英鸣吻过的地方。她总觉得很脏,脏到让她没有办法忍受! 她一遍一遍的擦着,擦到那里的肌肤泛了红,擦到她觉得火辣辣的疼,但她还是觉得脏! 苏悦芯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丫鬟看到苏悦芯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问。 “滚开!”苏悦芯的情绪激动的很。现在的她很脆弱,容不得别人碰她分毫。 她的眼睛四处的扫着,在看到院子里的那口井的时候,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就奔了过去。 “姑娘,你要干什么!”丫鬟总觉得苏悦芯有些不对劲,追上去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举起木桶,将一桶的冷水全部都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悦芯只觉得一阵透心的凉,但是却还是洗不掉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会啊!为什么啊!”苏悦芯抱着自己,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她就这样痛哭起来。因为脸上全部都是水,所以,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泪水,哪些是井水。 那透骨的凉意,凉了她的身,更凉了她的心。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这水这么凉,再这么下去你会生病的!”丫鬟担心的抱住苏悦芯,也跟着哭了起来。 苏悦芯满目空洞,只有眼泪时不时的从里面掉出来。她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不动,也不闹。 “姑娘,你别这样!你好歹跟奴婢说说话啊!姑娘!奴婢害怕!”丫鬟抱着苏悦芯,不停地扭、动着她的肩膀,都没能让她开口。 苏悦芯现在只觉得自己很脏! 而另一边,英鸣也正面对上了追风和五皇子。 “真是稀客啊!追风侍卫,五皇子,不知道二位来我府上,到底所为何事啊?”英鸣面上带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两个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他只不过才刚把人带到府上,还没怎么说上两句话,这两个人就跟狗一样,闻着味儿就过来了,还真是让人讨厌! “英兄,听说你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不知是不是真的?”五皇子率先开了口。 “是。”英鸣没有反驳,因为,反驳也没有用。 “那位姑娘原是本皇子府上的一名婢女,她的手上还有些本皇子需要证实某些事情的证据,不知道英兄能不能把那位姑娘先喊出来,让本皇子和她沟通一下?” 一旁的追风听了五皇子这句话之后,微微蹙了蹙眉。 他得到的消息是,那个被英鸣带回府里的女子,就是……庆王妃。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看五皇子这神情,也不像是作假,难道是他得到了假消息? 五皇子见过苏悦芯,和她也很熟悉,那个女人和苏悦芯长得那么像,五皇子怎么可能不认识?既然认识,也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说不定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苏悦芯。 “不好意思!那女子本是我府上的人,因为贪玩才会跑出府去。没想到她这么顽皮,竟然跑去五皇子府做了一个婢女,在下就在这里先给五皇子赔个不是了。”英鸣不卑不亢的朝着五皇子行了一礼,就是绝口不提让苏悦芯出来的事。 五皇子自然也察觉到英鸣不想让苏悦芯出来。但是,他真的很着急!但是,追风也在这里,他就算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着,都快把他憋死了。 “英兄……” “不知道追风侍卫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五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英鸣打断了。 五皇子的脸色憋得通红,偏偏又一点都不能发作! 成了争夺的对象 “我?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而已。”追风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他本来还以为那个女人会是和苏悦芯很相像的那个女人,但是看五皇子和英鸣的态度,恐怕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人,他也没有必须要留下的理由了。 “凑热闹?什么时候五皇子府和庆王府的关系已经这么密切了吗?倒是英某孤陋寡闻了,竟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英鸣说着,做出一脸惭愧的表情。 “英兄,这件事情其实和我们庆王府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追风突然变了脸色,说着就要离开。 “庆王的身体好些了吗?听说他一直缠、绵病榻,改日,本皇子一定会去庆王府探望。”五皇子的眼中还藏着算计,那阴沉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在他的心里,现在拉拢庆王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借助今天的事情和庆王府拉近一点关系,说不定这以后,庆王就会站在他这一条线上了。算起来,他也不吃亏。 “不用了。五皇子自己的身体都不算很好,追风又怎么敢劳烦五皇子。”追风的态度淡淡的,根本就没有对他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今天这件事情也算是他着急了,一得到消息就往这边过来了,完全没有想到五皇子也会过来。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 如今王爷卧病在床,无论他怎么劝,王爷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根本就振作不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五皇子的示好庆王府照单全收的话,那不用其他人出手,和五皇子在朝中不对付的臣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庆王淹死!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犯错! 五皇子被追风拒绝了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他今天才刚刚得到消息,现在的庆王不过就是强弩之末。但是如果能够得到庆王府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了庆王手中的兵权!他之所以现在还愿意搭理庆王,不过也就是因为他手中的兵权。 这个叫追风的还真是不识抬举!庆王现在还剩下什么?跟着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跟着他五皇子,起码还能分到一杯羹!真是愚蠢! 五皇子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都说庆王府的追风侍卫就是庆王沈炼的左膀右臂,智谋武力都属上乘,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五皇子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追风这个人,要么成为五皇子府的人,要么,就成为一具永远都不能再开口说话的尸体! 至此,在场的三个男人的心里都盘算着不同的主意。 “五皇子,既然追风侍卫已经走了,那您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呢?”英鸣一脸的假笑。 苏悦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庆王府里救出来的,就是她喜欢着的男人都没能保护好她,面前这个一脸算计的五皇子,也不一定会为了苏悦芯而放弃皇位! 五皇子眼中藏着的野心,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英兄,你是英府的主人,应该要为你府中的人都考虑一下吧?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她的手里还有本皇子想要的证据。要是耽误了本皇子的事情,你考虑一下,这个后果,你是否承担得起!”五皇子的手握着轮椅的把手,虽然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苏悦芯,就算那个女人真的是苏悦芯,只要等庆王一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娶进门了!所以今天,他必须要把人带回去! “五皇子,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的府上,可没有五皇子要找的人啊!更何况,五皇子只说是要人,都没有告诉我那女子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五皇子要找的女子是谁呢?”英鸣轻笑着,看上去和善的很。但其实,他一点都没有要把苏悦芯交出去的意思的。 在五皇子的心里,苏悦芯固然重要,但是,再重要,也不可能比皇位重要。就算是他不喜欢苏悦芯都不会把她交给五皇子,更何况是,他也喜欢着她呢! “她叫梧爱!”五皇子颇有些不耐烦。 他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苏悦芯的确就是被这英府的主人带了回来!如果英鸣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没指望通过什么正当途径把人带走。 五皇子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一瞬,又被他自己掩藏。 寻安啊寻安,能不能把美娇娘带回家,就看你的了。五皇子仰着头,坐在轮椅上,差点儿没大笑出声。 他在这里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寻安那里。 与此同时,英府里: 苏悦芯还坐在地上痛哭,那丫鬟也一直守着她,不离不弃的。 寻安在看到那个缩在地上的一团的时候,根本就不能把她和那个在五皇子府里高贵美艳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那个女子在五皇子府里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木美人,除了会在五皇子面前假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可是现在,这个坐在那里痛哭流涕的女人,真的是那个女人吗? “姑娘,你别哭了!没有想到,主人竟然会比你做这样的事情!”丫鬟心疼的保住苏悦芯,不停地安慰着她。 苏悦芯没有说话,一直在哭,好像心里有说不尽的悲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的心里就是很难过,难过得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了。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着,除了一口气,苏悦芯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其他还活着的征兆。 “梧爱姑娘。”寻安突然出现在苏悦芯的面前:“五皇子让我带你离开。” “你是谁?凭什么带走我们家姑娘?”苏悦芯还没有说话,那丫鬟倒是先忍不住开了口。 “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让开!我要和梧爱姑娘说话。”寻安没有理会那个丫鬟,越过她直接走向苏悦芯。 但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话,苏悦芯就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指着寻安。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情况危矣 “梧爱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寻安的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内心还是有些震惊的。 这位姑娘的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害怕? “你别过来!”苏悦芯满脸的惊恐,她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那是怎样都无法作假的惧意! “梧爱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寻安的内心很疑惑。 这姑娘从五皇子府里逃出来不过才两天吧?才两天的时间,这姑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滚开!你这个登徒子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离我们家小姐远一点!你要是再不离开,小心我喊人过来把你抓走!”丫鬟上前来拦住寻安,一脸的戒备。 这样小心的状态,这样的恐惧,难道这位姑娘…… 寻安的内心隐约有了些答案,但是他还是不敢肯定。这位姑娘可是五皇子要的人,谁会这么大胆,动五皇子要的人? “你们都走!你们都走!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求求你们了!”苏悦芯奔溃的大喊,眼泪混着井水滑落,让人没有办法分清楚,到底她的脸上哪里是水,哪里是眼泪。 她不停的往自己的身上浇着冷水,似乎是要借着这样让自己清醒,也像是要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罪孽。 “姑娘!你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生病的!姑娘!”丫鬟急得直跺脚。 她用袖子去擦苏悦芯脸上的水渍,袖子上都已经湿透了,但苏悦芯脸上还是有水,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你不要碰我!”苏悦芯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无论是谁触碰了她,都会让她失控。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英鸣强迫她的那一段,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是一个思想前卫的现代人,不过就是被强吻了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她的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受! 身上被英鸣碰过的每一处,她都用手搓得通红,几乎要褪下一层皮来! “梧爱姑娘……”寻安看着有些失控的苏悦芯,想要靠近她都没有办法。 就苏悦芯这样的状态,他就算是想把人带走,也根本就带不走!寻安想了想,还是先出去了。 英府门外,英鸣和五皇子一直采取言语对战,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直在对峙着。 五皇子坐着是不累,英鸣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感觉到五皇子似乎在。想要的拖延时间,他几次想要离开,五皇子有一直拖着他,不肯让他离开!英鸣的心里已经大骂了五皇子好几遍了。 “五皇子,今天时间都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府,改日咱们再说如何?”英鸣的脸都快笑僵了。 “不急。英兄,本皇子说过,今天本皇子就想要一个答案,你还没有给本皇子一个满意的答案,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五皇子面上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了。 按理说寻安就算是不熟悉英府的地形,摸索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应该找到那个女人的位置了,怎么会还没有出来呢? “五皇子。” 刚被五皇子念叨着的寻安下一瞬就出现了。 “梧爱呢?”五皇子左顾右盼没有看到苏悦芯,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 “那位姑娘受了辱,正在寻死觅活,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婢女一直跟着,属下没有办法把她带出来。”寻安实话实说。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可惜。 那位姑娘长得的确很漂亮,如果没有受辱,做五皇子府的主母,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那个女人没有这个资格! 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和庆王妃长得有多像!但是她的性子却和庆王妃一点都不像。五皇子喜欢庆王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是下属,不会去评论主子的过失,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哪怕不合理,他也要去做! “受辱?怎么会!她明明才从府里出来了两天!”五皇子的眼底瞬间冒起一团怒火。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位姑娘衣衫不整,眼中又都是绝望,就算不是受辱,也一定经历过某些不好的事情。”寻安低着头,淡声道。 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至于他说完之后五皇子会不会生气,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如果他不说,等五皇子知道之后,会更加的生气的。 “大胆!”五皇子面上的怒火毫不加掩饰:“英鸣,本皇子本来以为你会是一个君子,没想到,你竟也是这样的一个小人!梧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皇子灭了你满门!” “五皇子此话何意?”英鸣一脸莫名。 他根本不知道五皇子会悄悄地派寻安去他的府里把苏悦芯带走,更加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么刚烈,被他碰了一下就要寻死觅活的! “你还在装蒜!梧爱难道不在你的府上吗!你对她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五皇子第一次恨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如果他能够站起来,又何须这样?做什么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 如果他现在能够站着,一定会冲上去打英鸣两拳消消气! “她不是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房间?”英鸣有些慌了神。 难道是他走了之后苏悦芯做了些什么吗?可是,就算是做了什么,也不应该被五皇子知道才是啊! 英鸣看了一眼出现在五皇子身边的寻安,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你竟然派人在我府上,想要偷偷的带走梧爱?”英鸣也有些生气了。 他根本就不打算让五皇子把苏悦芯带走,没想到五皇子会这么卑劣,竟然用这种办法,试图把苏悦芯偷偷带出去?怎么可能! “如果你不想让梧爱死了,就赶紧回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如果她死了,本皇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五皇子的语气很着急。 如果不是因为他腿脚不便,他怕是早就已经冲了进去,哪里还会管英鸣愿意不愿意?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英鸣摇着头,头也不回的回了府。 决绝 “快跟着他!”五皇子因为太过着急,转了几次轮椅都没能动弹半分。无奈之下,他只能看向一旁的寻安道。 寻安推着五皇子,一路进了英府。 苏悦芯此时浑身湿透了,正在瑟瑟发抖。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 丫鬟跪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劝说了多长时间,苏悦芯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的手里还握着簪子,握得死紧,谁都不能撼动半分。 “姑娘,你受委屈了。”丫鬟看着这样的苏悦芯,就想哭。 一个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如果失去了贞洁,那以后就算是想要嫁人也嫁不出去了!不知道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梧爱!”英鸣一眼就看到了苏悦芯的惨状。 他快步走上前,心疼的想要把她搀扶起来。但是,他才刚靠近他,就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插进了他的心脏。 苏悦芯的手颤抖着,抖得很厉害。 “你……”英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突然,他狠狠的拽住了她的手。 “啊!”苏悦芯惊恐的大叫,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她使劲的甩开英鸣的手,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了一手的血,一下子就惊慌失措起来。 她这是杀人了吗?她真的杀人了?她只是想要让英鸣得到一些教训,没有想要杀人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英鸣半跪着,忍着痛把插在胸口的簪子拔了下来。鲜血如柱般涌了出来,刺痛了苏悦芯的眼睛。 “我不愿意嫁给你,结果你就强迫我!英鸣,我说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苏悦芯的眼中有眼泪涌出来,她明明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但嘴里还说的很清楚。 她的心里真的很害怕,她怕英鸣会死,她怕她会被抓起来! “梧……梧爱,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是我的人!你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是我的人!我和我自己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有什么不可以!”英鸣的眼中有着很深的执念。他真的是爱惨了苏悦芯,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就走近了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暗算。 “我不是的!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的存在只是暂时的,我总有一天是会离开的!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就算你死了,也怪不得我!”苏悦芯都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英鸣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月牙白的衣服,血迹晕染得特别快,苏悦芯只看着他身上的血花一朵一朵开得很旺盛,而且丝毫都没有要停止的趋势。 苏悦芯真的害怕,害怕英鸣会就这样死了! “你……” “你们在干什么!”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的出口,那边小六就已经过来了。 “你听我解释……” “你这个女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主人,你早就已经死了!你不仅不知恩图报,还想杀了他?你这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心肝!”小六看着苏悦芯,一脸仇视。 他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会是祸害!主人非是不肯听他的,现在怎么样?他所预言的一切,全部都成了真!苏悦芯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大祸害! “是他先对我图谋不轨的!”苏悦芯突然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但是,她还是说道。 那丫鬟早在苏悦芯拿着簪子去刺英鸣的时候,就吓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人能够想得到她。 “图谋不轨?你和主人本来就有婚约!难道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吗?你对得起主人对你的救命之恩吗!”小六破口大骂。 若是这个女人能够安安分分的,不惹出什么事端,他还可以忍受她。但是现在,她伤害到了主人,他就没有办法忍受了! “救命之恩?那我用我自己的命赔给他就是了!”苏悦芯大吼着,转身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她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可怖至极! “梧爱!”英鸣没有晕过去,他看到苏悦芯额头上的血口,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想站起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脑袋里一阵缺氧,弄得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小六!你说这些干什么!没有我的允许,谁允许你去出来的,滚回去!” “主人!这个女人这样对你,你还要替她说话吗!她死了最好!如果没死,我不介意再上去补上两刀!”小六说得毫不避讳。 “混账东西!”英鸣气得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了小六的脸上。结果他自己也因为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呵呵。”苏悦芯的眼前一片血色。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进了她的眼睛里,让她看不清楚面前的一切。而眼睛里因为有异物的刺激,也变得很酸痛,痛得她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她想要伸手去擦掉眼睛里的血,都没有办法。因为她的意识在渐渐地消散,让她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从来都知道,小六是不喜欢她的。可是,她也是一个懦弱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手,就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当她真的快要死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她是很怕死的,她怕她死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很模糊的身影,正在面对着她看,可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但却依旧只是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反正,她都已经要死了,就算她的心里真的有放不下的人,也不过是心中的执念罢了。 苏悦芯的嘴角扬起一抹笑,随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院子里的四个人,一下子晕了两个,剩下的,就只有英鸣和小六两个人了。 “你去看看她,看看她有没有事!我要你救她!”英鸣拼命地拽着小六的裤脚,以一种央求的姿态说的。 性命垂危 英鸣向来都是高傲的。他从不轻易的去求任何人,但是今天为了苏悦芯,他求了自己的下属! “主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您知道的,我一向是不喜欢那个女子的。”小六苦笑着,看着英鸣,眼中闪过挣扎。 他不喜欢苏悦芯,一直以来都是的。她在英鸣身边的时候,他就一直提防着她,但是她还是被沈炼发现了!沈炼上门来提亲,她趁乱逃走了,他其实一早就知道她的位置,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暴露,他想着,只要他无声无息的杀了她,主人就不会再为这个女人牵肠挂肚了! 他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杀了她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动手,因为他害怕,这件事情被主人知道之后,他会伤心。 但是今天,这个女人用簪子刺了他的主人,他不能再忍了! “小六!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要听我的!你救她,我求求你了,你去救她!”英鸣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要知道,他就算是小的时候,都没有怎么哭过的!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急得哭出来,这真的是破天荒头一回! “对不起。”小六拂开英鸣的手:“我做不到!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我不能留着她!”小六说着,就拿着匕首朝苏悦芯走了过去。 “小六!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就回巫族,我不会再让你跟着我的!”英鸣大吼。 小六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径直朝着苏悦芯走了过去,匕首也直指着她! “不要!”英鸣目眦欲裂。 他想要阻止小六,但是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又怎么去阻止? 就在小六的匕首离苏悦芯的心脏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长剑,打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小六愤怒的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寻安。 “是你?你过来干什么?”小六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臂,面色不善的看着寻安。 “这位姑娘是五皇子要的人,你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要和五皇子抢人吗?”寻安没有理会小六,而是径直朝着苏悦芯走过去。 “怎么着也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她现在可是在英府,要怎么处置,是英府说了算的。五皇子?让他再等等吧。”小六拦住了寻安。 “你真是放肆!五皇子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吗?五皇子想要的人,你们不乖乖的奉上,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寻安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恼意。 苏悦芯额头上的伤痕,他一个男人见了都觉得心疼!眼下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把人带出去医治吗?怎么这个男人却是一副恨不得她去死的样子呢? “干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我想要杀了她!”小六缓了缓劲儿,冷笑着说道。 这个男人又不是五皇子,他有什么不敢得罪的?反正,他也只是一个下人,就算五皇子想要怪罪他,那也得先找到他再说吧?他杀了人就会躲出去,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找到的! “你真的是放肆!五皇子要的是活的!”寻安没想到,他已经报上了五皇子的名字,这个男人竟然还敢这样放肆。难道说,他们的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是连五皇子都惹不起的吗?寻安下意识的站过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英鸣。 他的身下已经有血迹渐渐晕染出来了,要是再不救治的话,恐怕就会死。这个英府的小厮,竟然不管他们家主人的死活,就为了弄死一个女子?这说出来,恐怕都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吧? “你难道不管你们家主人的死活了吗?他失血过多,要是再不止血,他可就要陪着这位姑娘一起死了!”寻安看着小六,笑得嘲讽。 “你说什么!”小六突然面色大变。他快步走向英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把英鸣背走了。 他知道这是英鸣在逼他!他在来的时候明明观察过的!英鸣只是被刺了一下,伤的虽然重,但是不致命!所以他才会选择先杀掉苏悦芯的!没想到英鸣竟然会用巫术把伤口加重,弄到奄奄一息的份上!他在赌,堵他会为了他的命而放弃杀了苏悦芯! 这一次的机会又白白的浪费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可恶! 而这一边,寻安看到重伤昏迷的苏悦芯,眼中划过一抹怜惜之情。 这位姑娘性情刚烈,为了不被这英府的人迫害,竟然要被迫撞墙自尽!这英府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寻安摸了摸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寻安总觉得苏悦芯的眉头微微蹙起了。 他从怀里拿出帕子,把苏悦芯额头上的血迹都擦掉了。 擦掉之后,那可怖的伤口也清晰地暴露了出来。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就在额头左边的位置,很是骇人。这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很容易留疤的! 寻安顿时觉得苏悦芯的胆量真是令人钦佩。 一般的女子要是脸上留了个疤,肯定是要不敢见人的。但是这位姑娘竟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直接把额头上撞出了这么大一个疤! 寻安一边感叹,一边把人抱了起来,直接越墙离开了。 五皇子府: 五皇子坐在轮椅上不断地咳嗽着。 他本来是想跟着寻安一起去找苏悦芯的,但是,他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些状况,没有办法,他只能吩咐寻安留下,让其他的暗卫把他先行送回了府。 他相信寻安的办事能力,也相信,他一定能把人带回来的。 “五皇子!”寻安抱着苏悦芯,一路回到了五皇子府,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 “你把人带回来了!”五皇子高兴得很。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苏悦芯,才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块疤痕。 “这是怎么了?”五皇子有些着急的问。 “这姑娘撞墙了!” “快请大夫进府啊!” 一时间,五皇子府里一片人仰马翻。 兴师问罪 五皇子请来了好几个大夫,一一都和苏悦芯看过病。当问及她额头上会不会留疤的时候,几个人都是一脸惋惜的摇头。 苏悦芯撞墙的时候本来就用了狠劲儿,额头上的伤口本来就很深,再加上她本身的求生意识也不是很高,别说会留疤,就连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五皇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去英府兴师问罪,结果,英鸣也病的很严重,而且还是被苏悦芯刺伤的。五皇子就算是想要找他的麻烦都找不了! 憋屈的他只好咽下所有的苦果,日日守在苏悦芯的身边,盼望着她能早点醒过来。 只不过苏悦芯的生命迹象很弱,弱到几乎他一不注意就会断掉一样!五皇子为了这件事,都快愁死了!结果却还是毫无办法。 “五皇子,您先去吃口饭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寻安在忍了三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五皇子的面前说道。 五皇子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然在之前也不会把苏悦芯接回府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收集太子的罪证,试图把太子给拉下马了!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有一天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寻安真的很难想象。 “滚开。”五皇子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不能放弃她!绝对不能! 他曾经想过只要她幸福,他宁愿自己痛苦,也愿意放手让她走,可是现在看来她能走到哪里去?外面都是想要伤害她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吧。 苏悦芯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哪怕是已经裹了好几层,仍然会有血迹渗出来。五皇子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能替苏悦芯遭这份罪! “五皇子,您现在大业未成,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分心呢?太子还未除,皇位还没有到手,孰轻孰重,您应该知晓!”寻安见五皇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劝道。 “你去找大夫过来,问问他们,为什么梧爱还不醒?”五皇子面色有些激动起来。 他等不了了!他现在无比的想要苏悦芯马上睁开眼睛! “五皇子!属下说的话,您听清楚了吗?”寻安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 他今天过来是为了让五皇子醒悟的,不是为了观看五皇子展现出他对梧爱的关心的! 五皇子拉拢的那些朝臣要是知道五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置大业于不顾,肯定会对他失望的!五皇子为了拉拢他们花了多大的心血,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完全毁掉呢! “滚开!你知道梧爱对我有多重要吗!你不能明白我的感情,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梧爱!”五皇子像是一句话都没能听进去,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悲痛之色。 “五皇子!” “滚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五皇子使劲的扭、动着轮椅,把寻安甩在了身后。 寻安见五皇子一点都不肯听劝,万般无奈之下,还是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晦暗不明的很。 “寻安!” 刚一走出去,寻安就迎面遇见了苏木。 “寻安,那个被五皇子带回来的女子怎么样了?”苏木一脸的焦急之色。他是个不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他的心思自然也骗不了别人。 “你喜欢她吗?”寻安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问。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五皇子如今为了那个女子暗自伤神,我问一问也是希望那个女子能够快点好起来,这样五皇子才不会那么伤心了。”苏木的目光躲闪着,但他说的理由倒也算是无懈可击。 “真的?”寻安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这小子这两天一直都在这边转悠,时不时地就会问那个女人的情况,真的不是因为喜欢她?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苏木一脸正色道。 寻安想起那一年他和苏木一起入五皇子府的时候。那个时候苏木整天都板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很难亲近。 不过后来,他有一次在替五皇子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发现,是苏木救了他,因为那些人卑鄙的用毒把他弄得武功尽失,根本就逃不了。 那个时候是苏木突然出现救了他,并且苏木的两只手指也因为中了那毒没有及时的解掉,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寻安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对苏木充满了愧疚。那个时候是他年轻气盛,以为可以一举拿下五皇子想要的证据,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还连累苏木为了救他废掉了两根手指! “她的情况不好说,大夫说过,她的求生意识很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五皇子正为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呢。我进去劝一次就会被骂出来一次。”寻安无奈的摇头。 “她的情况怎么会这么遭?”苏木脸上的担心越发的明显了。 他不希望她死,很不希望。 “她在英府的时候遭受了侮辱,大概是因为悲愤交加才会一头撞上墙壁。她额头上的伤口我看过,很严重,可能伤及内里,大概不太容易恢复。”寻安话虽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清楚,那么重的伤口,想要恢复如初,可能性太低了。 “侮辱?她是五皇子想要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苏木听了之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侮辱?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呢?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他一定要去杀了那个男人! “她从五皇子府出去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英府的主人带走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拿着凉水一桶一桶往自己身上浇,像是不要命一样。再然后,她就撞了墙。”寻安尽量把事情说得简洁一些。 “所以,是英府的主人对她做了不轨的举动?”苏木隐忍着火气问。 “大概是的。”寻安点头。 “我去找他!”苏木拳头紧握,只扔下这一句,就往外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做什么?” 寻安察觉到不妙,当他追出去的时候,苏木就已经不见了。 还说什么不喜欢梧爱,根本就是骗人的!有谁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样生气?寻安无奈的摇头,面上却没有了着急。 也许,某些人是应该吃一些教训了。 真相 苏木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英府,站在英府的大门前就开始嚷嚷。 “五皇子府侍卫苏木,求见英府主人。”苏木虽然着急想要见到英鸣,但他知道,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府上。 他虽然愤怒,但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 “你回去吧,我们家主人病了,不见客。”英府门外的小厮说着,直接下了逐客令。 “病了?怎么会那么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你们还是进去告诉他一声,让他见我一面!” 苏木只从寻安那里听说苏悦芯受伤的事情,没有听到英鸣受伤的事情,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英鸣是在躲着五皇子府的人。 按照五皇子对苏悦芯的在乎程度,他应该不会任由她这样被伤害了之后却没有动作。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 苏木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都没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什么事在这里喧闹?” 苏木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是小六已经寻着声音走了出来,并且还看到了他。 “在下是五皇子府的侍卫苏木,特来求见英府主人的。”苏木作了个揖,还算是客气的。 苏悦芯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想要替她报仇,那个人也不应该是他啊!他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罢了…… 苏木这样想着,本来是想要说离开的话的,但是,小六已经毫不留情的嘲讽起他来。 “这英府难道还真的是什么风水宝地吗?前些日子不是刚刚来过,今天怎么又来?真是阴魂不散的很!”小六的语气很是不善。 “来过了?谁来过?”苏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太冲动了!他和苏悦芯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想要为她出头,那个人也应该是五皇子,而不是他啊!他这样,无疑是暴露了自己对苏悦芯的感情不纯洁! 苏木顿时觉得后悔万分。 “怎么,你们五皇子府里的人都是这么健忘的吗?前两天可是你们家五皇子亲自上门来质问的呢!不过,那个女人蛇蝎心肠,差点儿害死了我家主人,我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脸上门来质问?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小六说出口的话可谓是半点儿情面都没留。 他本来就已经很生气没能杀了苏悦芯那个女人,结果五皇子竟然还上门来质问,他怎么能不生气!他们巫族,从来不受这样的委屈的! “你们家主人是被梧爱害的?” “怎么不是!那个女人用簪子插了我们家主人的心脏!我没有告诉官府都已经算是很便宜她了!”小六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的面上一片愤怒之色,如果不是因为听了英鸣的嘱托不会闹事,他早就把这个男人给撵走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苏悦芯,之所以一直忍着,就是因为主人喜欢她!可是现在,主人都被她差点儿捅死了,他还能接受她才怪! “既然如此,那打扰了。”苏木的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自然也不好继续留下,直接便离开了。 怒气冲冲走的苏木,回来的时候,是心平气和的。 今天的确是他太失控了。以后他会时刻记得,那个女人是五皇子未来的皇子妃,不是他能喜欢的人,也不是他能觊觎的。 “苏木,你回来了?这么快?”寻安看了一眼苏木,眼中是诧异的。 “五皇子都没有表现得这么着急,我着急什么?”苏木说完,转过身就离开了。 寻安看着苏木离开的背影,一耸肩,就也离开了。 与此同时: “王爷,您还是吃一口饭吧!不论如何,身体要紧啊!”追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颓废不已的男人,头疼的很,叹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出现了一个和王妃长得很像的女人之后,沈炼就一直在找她,哪怕是病了,也会派人暗中去找!所女人有人都告诉他那个女子不是王妃,可是王爷就是不信,他十分坚定的相信那个女人就是苏悦芯。 追风一直对沈炼忠心耿耿,不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只是看到沈炼为了王妃的事情,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颓废不已,他第一次违背沈炼的意愿,不愿去寻找苏悦芯,但是沈炼就是不肯死心,还是一直在找。 “追风,本王的直觉不会错,她就是芯儿!”沈炼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本医书。 苏悦芯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医书,其中她最爱的一本就是他手上的这一本。 他不懂医术,术业有专攻,苏悦芯专心研究医术,或者她专心为他医治寒毒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所以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想给她,尽力为她搜罗来很多医书。 “王爷,是您自己说的,王妃已经死了!”追风不得不再一次提醒沈炼这个事实。 “她没有!她没有死!追风,我知道的,她看上去柔弱,其实十分坚强,我知道那就是她,终有一天她会回来。”沈炼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伤口已经好几个月了,竟还是没能完全结痂,随着沈炼激烈的动作,伤口又渗出血迹。 追风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住他。 现在沈炼可不能太激动,不然的话,伤口再裂开,想要好完全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追风,你去找,你去把她找回来!那个女人和芯儿那么像,她不可能不是我的芯儿!”沈炼情绪激动得很。 他每天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想起苏悦芯的笑脸,他都快被他自己给逼疯了。 “可她不是王妃!别说属下,就连皇上也不会同意让她回来的!” “你放肆!本王现在都不能命令你了吗?本王说过,要你把她带回来!”沈炼轻咳两声,他有些着急了,于是话一说完,便难受的咳了起来。 “王爷!”追风本想上前去扶他,但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他便又停下了:“是,王爷,我会去把那个女人带回来的!” 追风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真的不想让那个女人再回来了。但是如果没有她,王爷估计也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就算是为了王爷,他也要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沈炼,就离开了。 追风派人去调查苏悦芯的下落,得到的结果却是,苏悦芯在五皇子府!追风的面上立刻出现了很精彩的表情。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追风追问着。 “我没有看错,那个女子的确是被五皇子的贴身侍卫寻安带回了五皇子府。而且她似乎还受了重伤。”暗卫实话实说。 “重伤?”追风的嘴角微微一抽,脸上也出现了一副想死的表情。 回到庆王府 苏悦芯重伤,那肯定是昏迷着的。苏悦芯晕着,还怎么劝慰王爷?没有办法劝王爷,那他把苏悦芯带回来又有什么用! 追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一个两个都病了,怎么就这么巧呢? “走吧,我们先去五皇子府,看看那个女人吧!”追风想起沈炼的心结一直都是苏悦芯,不管怎么说,都该先把苏悦芯带回去吧? 追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去了五皇子府。 与此同时,五皇子还坐在苏悦芯的房间里,看着她发呆。 苏悦芯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她的气息很弱,弱到就像是下一瞬就会断了气。 五皇子很担心,真的担心苏悦芯会死。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她,并且有机会把她留下来,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会伤得这么重!他请来了数十个大夫替她诊治,都没能把她治好!都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 “五皇子,庆王府的追风来了。”寻安突然进来,看了一眼苏悦芯,又对着五皇子道。 “追风?他来干什么?”五皇子微微蹙眉。 “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梧爱姑娘在我们府上的消息,说是来带梧爱姑娘回庆王府的。”寻安知道说了这话五皇子肯定会生气,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放肆!庆王妃都已经死了,难道他还想过来强抢本皇子的女人吗!把他赶出去,本皇子不会见他的!”五皇子果然是生气了,连轮椅的把手都差点儿被他打歪。 他本不想与庆王为敌,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梧爱就是梧爱,不是什么庆王妃,他谁也不让! “是。” 寻安不敢耽误,直接用三言两语把追风挡了回去。 追风没能要到人,自然就没能回去。 “首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暗卫看着面前的茶碗,嘴角微抽,有些不解的看着寻安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别说话,跟我一起等就是了。”追风坐在茶铺里,看着对面五皇子府的大门,唇角扬起一抹笑。 既然五皇子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了!现在,只要等着天黑,他就能做他想做的事了。 而那跟着他的暗卫早就已经风中凌乱了。等?等什么啊?天都快黑了啊!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追风和那暗卫终于动了。他们借着轻功跃上五皇子府的屋子上面,很快就到达了苏悦芯所在的院子外面。 透过烛光往里看,苏悦芯的床边还坐着一个人影,应该就是五皇子了。 “迷烟。”追风伸手,问暗卫要来了迷烟之后,往屋子里吹了吹。 五皇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被这么卑劣的手段暗算。这也是追风对于五皇子把他拒之门外的惩罚。 等屋子里没了动静之后,追风把苏悦芯背起来,三个人一起离开了五皇子府。 “首领,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啊!人丢了,五皇子肯定很着急,但是他着急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暗卫一直到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经历过之后,才终于明白了追风的意图,十分佩服。 “行了,我去看看王爷,你去找个大夫,替她看看吧。” 刚刚匆忙,追风也没有来得及看,现在把人放下来,他才看到苏悦芯额头上的那个大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飞得太急,才让她的伤口裂开的。 追风的眼中闪过愧疚,然后,就去找沈炼了。沈炼其实一直在听雨轩,但是他害怕沈炼的情绪太激动,于是他把苏悦芯放在了落雪殿。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追风刚一进听雨轩,就看到沈炼在喝酒。 他的伤口之所以一直反复,除了和他的情绪有关,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一直在酗酒。无论他劝了多少次,沈炼都还是不肯放下手里的酒壶。 “你放开我!”沈炼的眼中藏着化不开的伤痛。 每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想到那一晚苏悦芯该是有多么的绝望!她在中毒之前,一定会念着他的名字,并且希望他来救她!可是,他因为还在生她的气,一直都没有过来看她。如果不是因为他,苏悦芯就不会被人带走了! 他不能原谅自己,永远都不能!沈炼戎马一生,什么磨难没有经历过,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情殇才是最大的伤痛和磨难。 “王爷!您不是一直想见王妃吗?我把她带回来了,您难道不想见一见她吗?”追风没有办法劝沈炼,哪怕是他上去夺,沈炼都不肯放开酒壶。无奈之下,他只能这样道。 “你说什么?你把她带回来了?人呢,她人在哪儿?”沈炼的意识有一瞬间的复苏。 他不能原谅自己,永远都不能!但是他还是想去跟她解释的。 “她……她在落雪殿……” 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炼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王爷,您等等属下啊!她受了伤,还没醒呢!”追风一边说一边跟着沈炼出去了。 两个人一起到了落雪殿。 “芯儿!”沈炼一看到苏悦芯,就激动的扑了过去。但是,她的额头上缠着的那块带血的纱布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受伤?”沈炼握着苏悦芯的手。把她的手放进手心里的那一刻,才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 他顿时更加的心疼了。 “听说是在英府的时候不堪受辱,于是一头撞在了墙壁上,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暗卫看了一眼追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受辱?”沈炼一惊:“真是好大的狗胆,连我的女人都敢动,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沈炼的眼中划过一抹狠色,同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的女人,连他都只能惯着,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委屈,他就要让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王爷,属下已经请了大夫,大夫一会儿就到。”追风最是看不得沈炼对苏悦芯痴情的那副样子了。 在他的眼里,沈炼这就是傻!但是这个姑娘回来之后,沈炼才终于有了生气,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带这个姑娘回来是正确的选择。 那大夫就是平日里和苏悦芯关系不错的宝一堂大夫,老冯。他本来在家里都快睡了,就突然被人带到了庆王府,此时正惶恐呢。 “草民见过庆王。”老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聪明的跪在那里,等沈炼说话。 忘记了谁? “你快帮她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沈炼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现在一番运动,更是疼得厉害,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他只想先让苏悦芯醒过来! 老冯慢慢的挪上前,这才渐渐地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这……这是……已经死掉的庆王妃,苏悦芯!真的是她吗?当初他和苏悦芯也算是忘年交,乍听到她的死讯,老冯震惊之后,伤心惋惜了很长时间,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好的医术,为何就偏偏这样薄命? “你怎么了?赶紧看啊!”沈炼没想到老冯会愣在原地,气得他差点儿忍不住动手打人,同时也有些心酸,冯大夫会这样震惊,也说明他也相信这就是苏悦芯吧。 老冯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替苏悦芯把脉。 “王爷,这……这位姑娘的伤势很严重,但是若是能够精心调养,短则一月,长则数月方可苏醒。”老冯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不是苏悦芯,也不敢贸然叫她王妃。虽然从庆王担心这女子的程度上来看,这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庆王妃。 “数月?怎么需要这么久?”沈炼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真的是数月,那他岂不是要看着她好几个月,却不能跟她说话?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的心里藏了好些话想要跟她说。 “王爷,这位姑娘伤的太重了,草民能力有限,这已经是最快的期限了。”老冯说得有些提心吊胆。 庆王的脾气残暴可是出了名的,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可不敢轻易热闹王爷。 “罢了,就这样吧,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我别无所求了。”沈炼握住苏悦芯的额手喃喃的说道。 老冯看在眼里,心里也酸涩,如果这个姑娘真的是庆王妃就好了。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以后每天都来换药。”这话是追风说的。 他拿过老冯给苏悦芯开的药方,细细的看过一遍之后,便吩咐人下去,按照方子去煎药了。 “芯儿。”沈炼握着苏悦芯的手,满目的心疼。 而苏悦芯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微微蹙起了眉头。她的脑子里很混乱,所有的事情和顺序都被打乱,让她没有办法去辨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英鸣给她下了巫术,抹去了她所有的记忆,但是巫术也是有后遗症的,就是当施术者和被施术者之间发生碰撞之后,巫术就会失效,并且在巫术有效期间发生的一切,苏悦芯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而现在,她的脑子里就在自我排除那些记忆,让她的头很疼,疼到快要炸裂! “啊!”远在另一边的英鸣也经历着同样的痛苦。 “主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六看着被折磨得满脸都是汗的英鸣,恨不得替他承受了这份痛苦。 巫族的巫术并不是万能的,如果真的是,那这天下早就是巫族的了。巫族每使用一次巫术,都会按照相应的巫术等级生一次病,有可能是生病,也有可能会减寿!而清除他人记忆这一巫术,是要减十年寿命的! 而且,在那之后,他会忘了苏悦芯,再也不会记得她了! 这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本来以为,苏悦芯会永远的留在英鸣的身边,或者,他把她送得远远地,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接触的机会,这巫术就永远都不会解除!可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英鸣还是不可避免的变成了这样! “你……你不用管我!”英鸣被那一阵阵的疼痛弄得都快要疯掉了! 他一直拼了命的想要把苏悦芯留下来,可是,世上的一切都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所以,他还是输了,输给了命运。 “主人,现在苏悦芯已经回到了庆王府。庆王可不是好惹的,我可以应付五皇子,但是我应付不了庆王啊!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了,好不好?”小六说着,还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英鸣。 苏悦芯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既然主人早晚都要忘了她,不如在那之前,他就带着主人离开,这样的话,他还能逼着英鸣去更快地忘了那个女人! “好。”英鸣闭了闭眼,心灰意冷,终于咬着牙答应了。 当天,英鸣和小六就趁着夜色离开了。等沈炼带着人去英府打算找英鸣算账的时候,才发觉他已经逃掉了! 沈炼气得直跳脚,下令全城搜捕,但人早就已经出了城,又不知去向,于是,抓英鸣的事就这样搁置了。 一个月后: 沈炼抱着苏悦芯出来晒太阳。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调养,苏悦芯的面色红润了些,但依旧没能醒过来。她额头上的疤也也已经完全的复原,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沈炼抱着她,把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他自己则拿着书,坐在他的对面,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以前在他的书房里,总是苏悦芯低头认真的看医书,而他一边处理公务,时不时地还可以抬头看看她。 那段时间,真的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只是现在,变成了她躺着,他看书。 “芯儿,你知道本王有多想你能醒过来吗?若是你真的能够醒过来,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本王都不会阻止你了,好不好?”沈炼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坐到苏悦芯的跟前去了。 没有苏悦芯陪着他,就算是让他安心看书,他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啊! 苏悦芯的手动了动。 沈炼立刻欣喜若狂。 “芯儿,芯儿?你是醒过来了吗?芯儿?”沈炼立刻站起身,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确认,唯恐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好吵啊!”苏悦芯皱着眉头,手无意识的把沈炼推开了,许久不曾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炼被推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但是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她醒了,她真的醒了!他等了一个月,她终于醒过来了! 苏悦芯一睁开眼,就被刺眼的阳光逼得闭上了眼睛。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她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舒畅的。 但是……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沈炼的名字的时候。 她突然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身边的沈炼。 “沈……沈炼……”苏悦芯咽了咽口水,嘴里喃喃自语着。她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酸涩。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直念着沈炼的名字。她希望他能够在最后的一瞬出现,她希望他能救她! 她现在还能活着,就是因为沈炼在最后一刻赶到,救了她一命吗? 宫宴 “你……是你救了我?”苏悦芯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出现了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太清楚的情绪。 沈炼既然要救她,为什么又不在她被下毒的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她呢? “芯儿,你还认识本王吗?”沈炼怀着一股忐忑的心情问道。他之前见到过她,她口口声声的说不认识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以为她是在恨他。 “庆王沈炼,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苏悦芯冷笑一声。她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沈炼,眼中还有无法掩饰的恨。 她恨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她!她恨他冷落她!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冷落,她也不会差一点儿就死掉了! “芯儿!你还认识本王,真的是太好了!”沈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个熊抱,把苏悦芯抱了个满怀。 苏悦芯被沈炼拥在怀里,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骗子,说好要守护我的,你都做了什么?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突然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她真的好委屈啊!为什么不过来找她!她也不想拒绝他的!只是她的身份,真的会允许她接受这一段感情吗?万一她真的接受了,又穿越了回去,那到时候,没有了沈炼,她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是本王不好,是本王不应该把你抛下的,对不起!”沈炼紧紧的抱住苏悦芯,生怕下一瞬,她就会消失一样。 “沈炼……”苏悦芯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她真的很想和沈炼坦白一切,但是她真的不敢!她怕沈炼会把她当成一个怪物!所以她只能闭口不言。 “芯儿,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先好好的养一养自己的身体吧!本王都已经派人把听雨轩收拾过了,你可以直接住进去了。”沈炼扶着苏悦芯坐下了。 苏悦芯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得狠了。她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不生沈炼的气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不能说的,也不能怪沈炼误会。 “沈炼,我……”苏悦芯欲言又止。 她想说的话太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该从哪儿说起。 “芯儿,本王说过,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本王说清楚,不要瞒着本王。本王……”沈炼想说自己离不开苏悦芯,但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沈炼,我累了,很想继续休息一会儿,你如果有事,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苏悦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急急的站起身,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离开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继续待在这里。沈炼那样说,分明就是在暗示她要把之前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她又能怎么说? 就这样,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刚一见面的谈话,终止了。 苏悦芯回到听雨轩的时候,那里果真如沈炼说的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是再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想到了海棠。她对她那么好,把她当成姐妹,可是她却还是背叛了她,并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苏悦芯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的医术倒是应该再继续精进一些。 听雨轩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个粗实丫头,海棠,薄荷都不知所踪,曾经热热闹闹的听雨轩,现在冷冷清清。 苏悦芯忙着翻看医书,倒是忘记了悲春伤秋。她把以前看过的医术全部都搬进了自己的院子,沈炼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彼此都在躲着对方,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天。 书房: “王爷,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皇上派人邀您入宫去参加赏菊宴呢!听说是贵妃娘娘亲手操办的呢。”书房里,追风对某个正在走神的王爷说道。 沈炼听到脚步声,惊喜抬头,但是当他知道走进来的人是追风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一下子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怎么你!”沈炼一脸嫌弃的看着追风,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王爷!属下说的话,您听到了吗?”追风颇有些无奈。 明明苏悦芯就在府上的,如果想见她,直接就去听雨轩找她就是了,干嘛非要做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难道说…… 追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本王不会去的。”沈炼看了一眼不知道在笑什么的追风,面上表情有些别扭,然后拿着书准备离开。 “王爷,您该不会是想借着自己忙碌,想让王妃过来关心你吧?”追风看着沈炼,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副样子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胡言乱语,本王就把你派去王妃的院子里去!”沈炼故意板起了一张脸,但是耳尖却红了起来。 “是是是,属下不敢胡言乱语。”追风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不可否认的是,自从苏悦芯回来之后,王爷的病情也就跟着好转了。这才是他没有把苏悦芯赶走的原因,他愿意叫她一声王妃,是因为她以前在府上的时候也算是帮助过他,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她在做什么?” 追风还在想着以后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苏悦芯,就听见沈炼问道。 “啊?”追风险些怀疑是他自己听错了。 “本王的话从来都不重复第二遍!”沈炼有了些恼意。他甚至怀疑,追风是在故意不回答他的话。这让他更加的生气。 “王妃她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医书,哪里都没有去。”追风察觉到了沈炼身上的怒意,连忙道。 王爷是个宠妻狂魔,他算是知道了。以后啊,苏悦芯那个祖宗,是更加的不能得罪了,谁得罪谁就得完啊!追风不停地感叹。 “医书?是谁给她的那些东西!”沈炼身上的怒火更重了。 医书,那个女人就知道看医书!医书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王……王爷,那是您自己去太医署借的啊。”追风在一旁默默地道。 “你!”沈炼被堵的胸口疼。他指着追风,一脸的怒气的看着他:“以后不准把医术送到听雨轩,全部都放在本王的书房里!找机会把现有的书烧掉!” 这样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经常来书房看书,陪伴他了,以前她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了。 庆王妃已死 追风一听,顿时面色大变。 “王爷,属下知道错了!”他哭丧着一张脸,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本王只是让你去烧书,又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难道还能下不了手吗?”沈炼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追风。 追风被他看得一抖。 开什么玩笑啊!苏悦芯有多宝贝那些书啊?不然的话也不会成天捧在手里看。如果他真的把苏悦芯手里的医书全部都烧掉的话,苏悦芯那个恶魔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王……王爷,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高抬贵手,就饶了属下吧!”追风扑通一声跪下了,为了逼真,还挤出了一滴眼泪。 “快去!”沈炼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追风求饶求了半天,沈炼都不肯松口。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听雨轩。 追风前脚刚走,张公公后脚就来了王府。 大致就是要让沈炼务必要参加今天的宫宴什么的。沈炼觉得心烦,就随便的应下了。此后,他就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 “沈炼!”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悦芯顶着一头被烧焦的头发来到了书房。 “你这是怎么了?”沈炼一抬头就看到苏悦芯那一头爆炸头,他愣了好长时间,这才想起来问道。 “沈炼!是不是你让追风烧了我的那些医书?”苏悦芯撩了撩头发,气得七窍生烟。 那些医书可都是在现代已经绝版的医书,是她想看都看不到的,结果沈炼让人一把火把那些珍宝全部都付之一炬,她怎么能不生气! “是本王让的。”沈炼并没有否认。 “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那些医书都是很珍贵的!里面还有很多知识我还不知道,你就这样把书烧了,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些珍贵的药方了!”苏悦芯没有意识到沈炼是在生气,她只想要得到那些珍贵的药方,如果有机会能够带回现代的话,那将成为无价之宝的! “苏悦芯!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本王在生气吗?”沈炼见那个该死的女人在他的面前都会走神,气得他直接欺身上前,一把搂住了苏悦芯的腰。 “啊!”苏悦芯没想到沈炼会突然这样,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她就开始喊。 “沈炼!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啊?我才应该生气吧!”苏悦芯的嘴唇撞在沈炼的下巴上,有点儿疼。她生气的推搡着,想要把沈炼给推开。 “苏悦芯!你这个女人,难道都没有心的吗?本王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本王,一直不见本王?”沈炼搂着怀里不安分的女人,眼底深处还划过一抹受伤。 他知道她受到了伤害,需要一点时间去自愈。他也一直在给她机会,让她到他的面前来说清楚一切。他想要得到她的答案。哪怕是她的答案是离开他,离开庆王府。可是她什么都不说,甚至一直逃避,这样会让他的内心变得很煎熬。 “你……你为什么非要喜欢我?我不可能喜欢你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苏悦芯低着头,掩住眼底的泪花。 她何尝不知道沈炼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是会离开他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旦开始,就注定是一个错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吗?”沈炼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绝望,以前的她从不曾这样,那时能看到她眼中的深情,现在却只有犹疑。 是因为她还对那一次的事情念念不忘,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吗? “沈炼,你放弃吧,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留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定有一天,我就会消失不见了。”苏悦芯说着,强行挣脱开沈炼的束缚,一溜烟跑远了。 沈炼留在原地,脑海里还会想着苏悦芯刚刚的那一句离开。 离开?她真的会离开吗?沈炼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离宫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沈炼却依旧坐在书房里,颓然的很。 “王爷,您该去参加宫宴了!”追风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还好他机智,在烧书的时候报了王爷的名字。不过,看苏悦芯离开的时候明明是跑着离开的,应该是……被王爷说到脸红了? 追风胡乱的猜测着,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有多着急的。 “走吧。” 就在追风还在想着苏悦芯和沈炼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的时候,沈炼就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王爷,咱们要去哪儿啊!”追风回过神,跟着沈炼一起离开了。 听雨轩: 苏悦芯的医书被追风烧了个干净,她没有办法,只好在房间里弄了些药材,打算做一些消除疤痕的药丸。 说起来也奇怪,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疤,可她就是想要做出来,好像她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一样。 “王妃。” 苏悦芯的手里拿着稀奇古怪的药剂,手上还有一个类似于手镯一样的东西。苏悦芯就是从那个里面取出来的药材,正在弄着什么。 追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炼,还是好心的喊了一句。 苏悦芯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沈炼也站在门外。她的手一抖,差点儿把刚配好的药剂打翻。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苏悦芯放下手中的药剂,迎了上去。 “本王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沈炼盯着苏悦芯,本来不想开口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你说。”苏悦芯面上装作风淡云轻,心里却已经打鼓,她知道沈炼是不容易放弃之人,她才刚和他说过那样的话,言犹在耳,他还过来干什么! “今日宫中举行赏菊宴,本王想让你陪本王一同去。” “哦。”苏悦芯的态度很冷淡。她是他的王妃,陪他去参加一个宴会也是应该的,这一点,她不应该拒绝。 “可是在世人的眼里,庆王妃已经死了。”沈炼看着苏悦芯,慢悠悠的道出下半句话。 “死了?什么意思啊?”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阵的酸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她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过。 有意赐婚 他难道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吗?可是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对外说她已经死了? 苏悦芯本来不想想这些的,但是女人的本性,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些。 “你被毒晕之后,曾经被不知名的人带出去过。本王也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才会对外宣称,你死于突发病症。”沈炼的眼底还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苏悦芯也不会被带走。 “是为了我的名声,还是为了你庆王府的名声?如果我失踪了,就算是我能成功回来,对于你来说,也已经是一个失了忠贞的女人了,对吗?你们不会为我平安回来感到庆幸,而是会想,我出去了,到底有没有被其他的男人侮辱!你们会指责我,被别人带走,为什么不为了自己的贞洁而选择自尽!对不对?”苏悦芯的眼底藏着受伤。 她是个女人,同时也是一个来自于现代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思想迂腐到那种程度。但是令她觉得伤心的是,沈炼也和那些迂腐的男人一样,觉得她丢了他的脸面! “芯儿,本王不是这么想的!本王是想着,你受到了伤害,应该不会再想要回来,所以本王才会这样说的。”沈炼急了,连忙上前想要解释。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沈炼,我很难过。我以为你不会是这样的人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离开了王府以后,就会跟其他的男人不清不楚?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苏悦芯的眼角有眼泪落下。 她是真的很难过,难过到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刺痛肺腑的疼。 她的心里对于沈炼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她知道,她早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但是她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心动在沈炼的面前表露出分毫。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 “现在,立刻请你们出去!”苏悦芯擦掉眼角的泪,决绝的道。 “芯儿,本王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本王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全你的名节!”沈炼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就让苏悦芯误会这么深。 “够了,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苏悦芯低着头,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但是她努力的憋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站在门边,把门关了起来。 沈炼站在门外,看着苏悦芯把门缓缓地关上,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为什么她却如此生气呢? “王爷,您刚才为什么不肯让属下开口?”追风一脸的着急。 他刚刚就想开口替沈炼辩解的,但是沈炼用眼神制止了他,让他没有办法开口,那个眼神让他震惊,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先陪本王进宫参加宫宴,剩下的事情,等本王回来之后再说。”沈炼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追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无奈的耸了耸肩,也跟着沈炼离开了。 他们赶着进宫的时候,宫宴已经开始了。 要说太子失势之后,皇后也倒了台,宫里剩下的嫔妃们整日里都是拼了命的争斗,试图得到皇上的青睐。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原先一个在宫里没有半点存在感的云氏,会在突然之间青云直上,直接被皇上下旨立为贵妃,还主持了赏菊宴。 这在皇宫里,可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操办的宴会,后宫的妃嫔们都嫉妒死云贵妃了。个个都恨不得用眼刀直接把人刮死。 “云姐姐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不愧能得皇上的宠爱呢!” “是呀是呀,云姐姐,你的皮肤保养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多岁了呢!” 说话的是两个平日里还算受宠的两个嫔妃,她们都是一脸嫉妒的看着云贵妃,还要装着欢喜的样子,看着都让人觉得尴尬。 “两位妹妹长得也是天生丽质,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不过,皇上就快来了,两位妹妹还是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吧。不然待会儿皇上来了,可就要责怪两位妹妹不懂规矩了。”云贵妃淡淡的一笑,端的是和蔼可亲。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上这样的位置,她当然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等的错误,和两个妃子公然争吵。 “你……” “皇上驾到!” 那两名妃子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太监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没有办法,她们只能恨恨的看了云贵妃一眼,就各自退下了。 这段小插曲被沈炼看在了眼里。 他看了一眼坐在高座上的那个女人,唇角轻扬。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说不定,以后这皇位属于谁,还得这个女人说了算。 皇后啊,这一次是遇到了对手了。太子,也绝对不可能再有翻盘之日! 沈炼在宴上本来应该是万众瞩目的,但是因为他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又刻意的低调,以至于皇上在宴会上扫了一圈都没能发现沈炼的身影。 “庆王呢?朕不是派人去邀请了庆王?”皇上的眼睛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人之后问道。 “皇上,臣在。”沈炼立刻站了起来,朝着皇上行了一礼。 “庆王近日身体可好?” “回皇上的话,臣一切都好。”沈炼虽然极度的不耐烦,但是面上却还是没有显露半分的。 “说起来,庆王妃也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想起她当初还在的时候,朕也是很喜欢的。可惜了。”皇上像是怀念一般的说着。 “皇上,臣……” “庆王府也是时候该添一位新的女主人了,不知庆王意下如何?” 沈炼刚想说苏悦芯没死,还活着的话,皇上的这一番话,倒是堵得他没有办法开口了。 “皇上,臣的确有一中意的女子,不过,她现在就在臣的府上。”沈炼思虑再三之后说道。 “哦?是吗?那倒是朕的消息不灵通了。”皇上的面上有些尴尬。 他本来是想说赐婚的,现在这样,这婚还怎么赐? 依纯的秘密 “是。”沈炼毫不客气的道。 沈炼的话应刚落,下面就多了很多说沈炼狂妄无礼的人。 他转过头,眼睛轻轻地扫过众人,嘴角还噙着一丝轻笑。他一向就是这么嚣张,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随着他的心意来。 说真的,他还当真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过。 “有谁对本王不满么?大可以说出来,本王不介意教教他,怎么做人!”沈炼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众人立刻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是私底下,仍然是窃窃私语。 “庆王,既然你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不如带到宫中来,朕也好亲自替你们主婚。”皇上并没有因为沈炼的话而受到半点儿影响,仍然和善的道。 他的心里纵然有些许不快,但因为对象是沈炼,他的不快也只能自己咽下去。对于沈炼,他总是忌惮着的,但是同时,也是很欣赏的。 他不希望这样的一个人才不为他所用! “是。臣下次一定带着她一起入宫。”沈炼应承下来。 苏悦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他还要想办法,去哄哄她。 “皇上!这件事情本郡主不同意!”依纯不知道从哪里站了起来,站到了沈炼的旁边。 “郡主!你不要闹了!”沈炼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依纯,有些头疼。 他只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允许她出入庆王府,没想到,这个依纯竟然得寸进尺,这么大胆的觊觎他! “我没有在闹!沈炼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嫁给你的!以前,那个讨厌的女人一直都在,我才没有办法嫁给你,现在,她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不要你再去找什么别的女人!”依纯拉着沈炼的手,也不管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了,任性又胡闹。 她的肚子已经不能再等了!这根本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一次错过了,那她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住口!你这个孽障!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赶紧滚到后面去,不要在前面丢人现眼!”依纯的父亲出来,拉着她,把她拉开了。 “父亲!我有多喜欢沈炼哥哥,你是知道的,你帮帮我,帮我劝劝沈炼哥哥,让他娶我,好不好?”依纯说着,眼泪都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没有沈炼,她这一辈子根本不想嫁给其他的任何人!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依纯郡主,本王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的。本王对你并无男女之意。”沈炼面色变得阴沉下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纠缠不休的女人,就是因为她的身份!他才不去理会,如果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他哪里还会顾惜! “皇上,臣累了,臣就先回去了。”沈炼说完,朝着皇上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 依纯郡主的眼底划过一抹狠色。这个男人,他一定是要嫁的!这辈子,除了这个男人,其他的男人,她都不可能嫁的!而且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赏菊宴的后续到底是怎么样的,沈炼就完全不知情了。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依纯就来到了庆王府。 “依纯郡主,我家王爷说过了,他不会见你的,请您先回去吧。”追风看了一眼浓妆艳抹的依纯,笑得嘴角都快僵硬了。 这个女人时不时的就来王府一趟,他都不知道劝过她多少回了,结果她就是一直来,无论他怎么劝!这位郡主可真的是他见过最锲而不舍的女人了! “你放肆!追风,本郡主可提醒你,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着本郡主?还不赶紧让开!”依纯郡主都快气死了。 她前些日子听说沈炼病了的时候就天天来王府,本来是想要见一见沈炼,在他的面前献献殷勤的,没想到,每一次她想见沈炼的时候,都会被追风以各种理由拦下来,真的是快要把她气死了! “郡主,这件事情恕追风没有办法答应你了。”追风说着,便吩咐人把门关上了。直接把依纯关在了门外。 依纯没想到追风竟然会这样大胆,敢把她堂堂郡主关在门外,跺了跺脚,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 府门外的动静,没过多久就传进了苏悦芯的耳朵里。 也不知道说的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苏悦芯还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依纯过来的事情。 她的心里本来就在生沈炼的气,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里是更加的生气了。于是当沈炼过来找她的时候,她直接就把人关在了门外,连见都没见。 “芯儿,你又在生什么气?昨天的事情,本王已经跟你说过了,那只是一个误会,你难道还要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吗?”沈炼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怎么气性这么大?他也已经解释过了啊,怎么还在生气? “王爷请回去吧。既然依纯郡主那么喜欢王爷,不如王爷就去哄哄依纯郡主吧!”苏悦芯的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出这话中到底带了多大的醋味。 “芯儿,你是在吃我的醋?”沈炼不由地笑出了声。 “我怎么可能会吃你的醋?王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苏悦芯冷笑一声,心里是不屑的。 她上一次在府上的时候,为依纯号脉,她明明就是怀了孕的,竟然还想着要来勾搭沈炼,简直就是不要脸! 苏悦芯气得用手绞着自己的衣摆,绞得死死的。 “芯儿,你先把门打开。本王还有话要跟你说呢!”沈炼使劲的敲着门。 苏悦芯抵着门,站在门后面,就是不肯开门。 沈炼站在门外不停地敲门,但是苏悦芯就像是铁了心不想开门,无论他怎么敲,她就是不肯开。 苏悦芯只要一想到沈炼对外人说她已经死了,她的心里就很难过。可是终有一天会有这个结果的。 只要她穿越回去了,在这个地方,不就相当于是死了吗?那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明明,她也希望是这样的啊! 苏悦芯有些迷茫了。 依纯入府? “你若不愿意见本王,本王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你愿意见本王!”沈炼见苏悦芯是铁了心不想把门打开,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说。 “沈炼!你到底在执着什么?我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的,你难道听不懂吗?我们之间没有未来的,你知道不知道?”苏悦芯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但是她实在是不愿意见到沈炼!她现在一见到他,她的心里就很难过! “芯儿!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未来?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你难道就真的不愿意见本王一面吗?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可以告诉你的!”沈炼知道苏悦芯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他想要解释。 他沈炼做事从来都不向别人解释什么,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想要向一个人解释一件事情,结果,当他想要解释的时候,那个让他愿意开口的人却不愿意听了! 苏悦芯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应。她不知道现在见到沈炼到底该说什么,所以她不敢应,也不能应。 她就坐在门后面,双臂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腿间,无声地哭泣着。 沈炼在门外站了很长时间,苏悦芯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追风已经站在那里提醒了沈炼好几次,沈炼没办法,只好无功而返。 书房: “你到底有什么事急着要说?”沈炼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川字。 现在心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现在已经无心去管其他的事情,他只想尽快的替苏悦芯正名!她是他唯一的王妃!唯一!他可知道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呢。 “王爷,依纯郡主又过来了。”追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已经被那个女人缠得实在没有了办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明明他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每天都来庆王府蹲点,他现在是想出府办些事情都难!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跟本王说吗?你去处理不就好了!”沈炼心烦意乱的很。 依纯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现在,他正烦心着苏悦芯的事情,哪儿还有什么时间去管依纯? “可是这一次,她是奉着皇上的旨意过来的!”追风也很不耐。 今天依纯过来找沈炼,他也是像往常一样拒绝她,没想到她竟然甩出了圣旨,还说是奉着圣旨来照顾受伤的沈炼。这一次,他就算是想要拒绝,也不敢抗旨啊! “圣旨?什么圣旨?”沈炼总算是回过神。 追风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沈炼。 沈炼只看了一眼,就把圣旨撕了个粉碎。 “混账东西!”沈炼气得捏着那道被撕碎的圣旨,像是要把那布给扯得更碎。 “王爷,这……依纯郡主……”追风看了一眼盛怒中的沈炼,小心翼翼的问。虽然他知道,现在问,他的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本王不想要做的事,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强迫!你去把人赶走,并且告诉她,若是她以后敢再过来,本王就打断她的腿!”沈炼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啊?”追风一脸懵逼。 王爷这是对他抱了多大的敌意啊?为什么所有得罪人的事情都要他去做啊!依纯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真的这么去说,依纯郡主还不把他削了! “啊什么啊?赶紧想办法去把那个女人打发走!”沈炼心烦得很。 现在苏悦芯连理都不理他,他就算是想要给她道歉,但她不见他,他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啊! 追风苦着一张脸,一副快哭的表情。 “王爷,依纯郡主可不是好惹的。她拿您没办法,但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郡主要是迁怒于我,我可受不起啊!”追风一脸苦逼的神色。 “你跟了本王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沈炼都快被追风这句话给气死了!他庆王府的侍卫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胆小了? 其实,哪里是追风胆小怕事?那依纯郡主刁蛮任性,手段残忍,曾经硬生生的割掉了一名婢女的舌头,只因为她说了几句郡主没有庆王妃好看的话。只不过,依纯在沈炼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所以沈炼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罢了。 “我……”追风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依纯郡主可不像她表面那样温柔乖巧,她的心肠毒辣得很,连他一个男人听说了她的手段都觉得残忍至极。这样一个女人,他还真不敢去招惹。 “算了!本王亲自去!”沈炼一看到追风那副怂样就觉得生气。于是他便自己跑到府门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依纯。 “沈炼哥哥,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依纯看到沈炼,便像只花蝴蝶一样,扑到了沈炼的怀里。 沈炼厌恶的蹙眉,伸手把她推开了。 “沈炼哥哥,今天我可是奉了圣旨,专程来照顾你的呢!”依纯像是没有看到沈炼脸上的不快,依旧黏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郡主,本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就不劳郡主操心了,郡主请回吧。”沈炼使劲的去扯依纯的手,但是她的手好像抓着他抓的特别紧,沈炼试了好长时间,都没能让依纯把手松开。无奈之下,他只好也就随她去了。 “不嘛!沈炼哥哥,那个女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真的要娶一个你不了解的女人吗?”依纯不满的嘟嘴。 反正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庆王府,不管沈炼同不同意! “郡主,本王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郡主若是不想没了面子,就请自行离开。不然的话,到最后吃亏的,一定会是郡主自己。”沈炼已经被依纯磨得完全没有了耐心。他的脸色阴沉着,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气,站在他身边太近的人都会被这股冷气吓到。 依纯只觉得她都快要被冻死了! “沈炼哥哥!”依纯气得直跺脚,也不得已松开了拉着沈炼的手。 “郡主,请回!”沈炼说完,就吩咐人把门关上了,没给依纯留下半点面子! 宝一堂 依纯想跟着进去没能进得去,直接被面前的那扇大门给挡了出去,气得她差点儿把门给砸了! 她堂堂郡主,低三下四的来求着庆王,哄着他。他竟然还一点都不珍惜她?真的是都快气死她了!那宝一堂的大夫还说他的药有用,结果呢,她喝了几天,孩子根本就没掉! 其实她不知道,之前苏悦芯跟老冯打过招呼,她算是找对人了,老冯怎么会给她怎的打胎药。 依纯这才着急起来,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在找背的大夫了,想着尽快和庆王把婚事定下来! “郡主,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和依纯一起来的丫鬟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道。 “哼!”依纯冷哼一声,眯眼看着庆王府的大门,心里发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 她好不容易才厚着脸皮去请父亲向皇上讨要了圣旨,本来以为这一次庆王一定会把她留下的,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等着瞧吧,她依纯一定可以取代那个女人的位置,成为沈炼身边唯一的女人的! “我们走!” 终于解决了依纯这个大麻烦,追风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女人,头大得很。 “王妃,王爷说过,你不能出去的。” “我现在,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了吗?既然是个死人,那这命令,难道还能管束一个死人吗?”苏悦芯冷笑一声,看着堵在门口不许她出去的追风,眼底还闪着一抹寒光。 她只是需要出去买个药材,沈炼都要管制着她,难道是怕她出去露面之后,会把庆王府推上风口浪尖吗? “王妃,您这话,属下可不敢苟同。”追风面色大变, 他可不是王爷,不能想办法去劝慰这个女人。 “让开!我要出去!”苏悦芯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纠缠,她只想现在就出去,买到她想要的东西。 “王妃,王妃,您不能出去!您的身份现在很尴尬,要是出去了,一定会引起轰动的!”追风拦着苏悦芯,不让她走。 他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他知道,王爷一定在想办法替王妃正名。毕竟,在外人的眼里,庆王妃已经死了,并且连尸体都是有的,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滚开!”苏悦芯心烦得很。她说出去买药材是假,出去散心才是真。她在府里待得实在是太闷了,如果再不出去走走,她估计自己都快要闷死在这府里了。 “你要去哪儿?”沈炼看着苏悦芯,面色不是很好看。 “沈炼,我要出去买药材,你让我出去吧。”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了沈炼,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但是她还是说道。 “你让追风陪着你去。”沈炼知道苏悦芯的心情不好,也不敢不顺着她,但是他也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去。 “沈炼,我只是出去买个药材,买完了就会回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呢?”苏悦芯的心里有些酸涩。 说到底,他也是害怕她会给他蒙羞吗? “芯儿!你为什么总是要误解本王的意思呢?”沈炼觉得很心累。这个女人是他爱着的,但是她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按照他的意思来做呢? “沈炼,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你要么让我自己一个人去,要么,你就把我关在王府,哪里都不要让我去!”苏悦芯倔得很,始终都不肯低头。 “你!”沈炼一噎,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出口。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僵持。 追风站在一边有些尴尬。这种场合,他开口就是不合时宜,但是如果不开口,这气氛一直僵持着,也不怎么好。 “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沈炼最终还是松了口。 他知道今天他不松口,就会在苏悦芯和他的心之间造成一道隔阂,以后就算是和好,大概也不会再恢复如初了。所以哪怕他不愿意,也必须要答应! 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又看了一眼追风,唇角微微扯开,转过身就离开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炼的心思。他肯定是想要让追风暗地里跟着她!不过,跟着就跟着吧,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苏悦芯得到了沈炼的肯定,立刻就出去了。 大街上很热闹,也有很多她喜欢的小玩意儿,但是心境已经不一样了,她再看这些东西,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 她快步走进宝一堂,去和老冯会面。 “老冯。”苏悦芯走进宝一堂的时候,就看到老冯正在打着算盘。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连忙走上前去。 “这位客官,要是来买药材,就去那边称吧。我有些忙,要是怠慢了客官,还请客官不要介意。”老冯低着的头连抬都没有抬起来,所以自然也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苏悦芯。 “老冯,你在忙什么?你不如抬抬头,看看我是谁啊!”苏悦芯调笑道。 老冯一抬头,就看到苏悦芯在他面前放大的脸。他吓了一跳,还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老冯用手指着苏悦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一个月前去庆王府给她看病的时候,他就有些恍惚的以为自己是见了鬼。没想到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老冯,你没事吧?”苏悦芯这才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已经死了,突然出现在老冯的面前,一定会把他吓一跳,不免有了些愧疚。 “王妃,你是庆王妃?”老冯看着苏悦芯渐渐向他靠近,他这才缓过神来。 他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苏悦芯这死而复生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他才会这么长时间才能缓过神。 “我……”苏悦芯有些迟疑。她在外人面前已经死了,如果还有苏悦芯的记忆,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的确就是庆王妃。”苏悦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谎。 在她的心里,老冯已经是自己人了,她不会骗他。 “你是庆王妃?可是在几个月前,庆王妃明明已经……”老冯心里疑惑的很。 看病 “我当初中了毒,是秘密的出去治病了。但是我没有告诉沈炼,所以他以为我被人掳了去,为了保全名声,他才说我死了。”苏悦芯说着,唇边还溢出苦笑。 她没有说是为了保护谁的名声,但是她脸上的苦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妃,您不用太伤心。”老冯也是有些同情的看着苏悦芯安慰道。 “行了,不要再说这些了,你按照这张药方,把药配给我吧。”苏悦芯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把药方给了老冯。 老冯看了一眼药方,熟练地打开抽屉,把所有的药材都给苏悦芯配好了。 这也只不过是一张很平常的药方,上面的药材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看上去也不是补气血用的,老冯有些奇怪苏悦芯拿这些药材做什么,但是他也没有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嘛! “来人!快来人啊!大夫呢?大夫!” 老冯还在疑惑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带着焦虑的声音。 “怎么回事?什么事这么慌张?”老冯站起身,就看到一个男人满身带血的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大夫!”那男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一个大男人,哭得泣不成声的,手紧紧的抱着不断咯血的孩子,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着急。 “你先别急,我先看看这孩子。”老冯一边说着宽慰的话,一边替小孩子把脉。 小孩子一脸的痛苦之色,嘴角还带着血。 “这……这是剧毒浮屠!”老冯一下子面色大变。 “剧毒?他是中毒了?不可能啊!他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怎么可能会中毒呢!”那男人抹了抹眼泪说道。 “他这是被剧毒蛇咬了啊!”老冯接着道,面色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浮屠这毒太过霸道了,进入身体不过一刻就会毒发,危及性命啊!要是没有解毒的方子,恐怕这孩子,活不过明天了! “浮屠?我来看看。”苏悦芯走上前,替那孩子把了脉。 浮屠这毒她没有见过,但是她刚刚买的那些药材里,有几味应该是可以解这毒的!而且…… 苏悦芯没有心思再想下去,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先替那个孩子解了毒。 她从药包里取了几味药材,直接塞进了那孩子的嘴里。 “你干什么!你这是来救我这孩子,还是来害他的!”那男人见苏悦芯动作粗鲁,心疼的把她推开了。 苏悦芯在医院里见过不愿意吃药的病人多了,所以她一般都是动作粗鲁的把药直接塞进病人的嘴里,没想到,到了这里,她倒是忘了。 “对不起,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习惯了,所以一时没有转换过来,抱歉了。”苏悦芯的唇角扯开了一点弧度,算是给那男子道歉。 “咳咳。”那小孩子突然咳了起来,紧接着,咯血咯得更厉害了。 “你……你是想干什么!娃儿,娃儿!我的娃儿!”那男人哭得更加的厉害了,抱着那小孩子,抱得紧紧的。 “这只是见效慢,等过一会儿你就知道这药的效果了。”苏悦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免觉得有些婆妈。 “你这是草芥人命!你根本就不是医师,也不知道你到底给我娃儿吃了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我娃儿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那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苏悦芯,就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位客官,这位女子可是庆……” “老冯!我的身份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这个人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家娃儿会不会死。”苏悦芯在老冯把她的身份说出来之前,就截住了他的话。 她不想在外面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沈炼也不希望她说出去吧?苏悦芯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不明觉厉的光。 老冯顿时反应过来,闭嘴了,刚才也是太过着急了。 “我家娃儿不会有事的!”那男人看着苏悦芯,没好气的道。 “那我们就等一等吧。”苏悦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信心很足的样子。 那小孩子嘴角的血被那男人擦了个干净,露出了他那张惨白的小脸。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应该是失血过多之后的后遗症。但他现在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苏悦芯皱了皱眉头。 这古代的医术和药材到底是差了些药效,不如现代的医术发达,不然的话,这个小孩子应该早就醒了。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小孩子才有要转醒的意思。 “咳咳。”小孩子咳了两声,最终才醒了。他眨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委屈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他的声音洪亮得很,看上去的确是没有什么事了。 “娃儿,你没事吧?” 小孩子摇了摇头。 “神医,你就是个神医!我谢谢你,我谢谢你!”那男子激动的看着苏悦芯,简直就是把苏悦芯当成了一个神仙一般。 “行了,带着你的孩子回去吧。他的毒已经解了,这是剩下的辅助药材,你每天记得给孩子喝就行了。”苏悦芯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那男人。 “是,谢谢你!”男人已经没有了之前对苏悦芯不客气的态度,反而变得越发的恭敬了起来。 一场闹剧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老冯,你把药材补齐给我,我该回去了。”苏悦芯看了一眼怀里的药包,突然觉得有些肉痛了起来。 刚刚给小孩子看病的药材,全部都是她自掏的腰包,现在还要为了补齐药材重新再买,她的钱啊! 不过,肉痛也只是一瞬间,等付完钱,苏悦芯这才带着药材,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庆王府。 如她所料的一样,追风一直暗中跟着她,并且把她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沈炼。 “她救了一个小孩子?”沈炼有些气恼的问。 现在,他竟然要连一个小孩子都要开始嫉妒了吗?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让谁治都一样啊!他也有病,为什么都不给治?话说他的寒毒好像很久都没有发作了,难道是已经治愈了? 追风站在一边,无奈的扶额。自家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毒发 “你把她给我带过来。”沈炼越想越觉得生气,于是对着追风道。 “王爷,我可请不动她,您要是没事的话,不如就自己去听雨轩见见她?”追风有些头大。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王爷总是想着要把他拉下水?苏悦芯、依纯,王爷的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得很! “现在就连你都敢不听本王的命令了?本王说过,要你去把苏悦芯带过来,你敢不听!”沈炼蹙眉看着追风,心烦意乱的很。 如果他自己去听雨轩,苏悦芯肯定不会来见他啊!只能先把她骗出来,才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啊! “是。”追风苦逼的很,又没有办法拒绝,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听雨轩。 沈炼坐在书房里,想要看书,但是因为苏悦芯,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实在是让他没有办法去猜测,苏悦芯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说你找我?” 不知道苏悦芯是什么时候到的,总之,她到的时候,沈炼正在发呆。 苏悦芯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是她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和沈炼说,于是她还是来了。 “你今天出去做了什么?”沈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怎么,难道追风没有告诉你吗?”苏悦芯嘲讽的一笑,看着沈炼,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捏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交给沈炼。 “本王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能不能请本王的王妃替本王看一看呢?”沈炼看着苏悦芯,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恳求。 “把手伸出来吧。”苏悦芯看了一眼装可怜的沈炼,最终还是心软了。 更何况她是知道沈炼体内的寒毒,虽然之前她已经为他治疗的差不多了,还是还有一些残留,他的毒随时有可能会复发,于是她还是要替他看一看的,定期为他治疗。 当苏悦芯的手搭上沈炼的脉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 “芯儿,我……”沈炼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要毒发了,他刚想通知苏悦芯离开,结果,下一瞬,他的眼睛里就充满了血丝,手也不受控制的扼住苏悦芯的咽喉。 “沈炼,你是疯了吗!放开我!”苏悦芯双手握住沈炼的手,试图能让自己的喉咙好过一点。 但是沈炼似乎这一次发病比往常要厉害很多,她在不挣扎,都要断气了! 沈炼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红得吓人! “沈炼,你清醒一点,我是苏悦芯啊!”苏悦芯的眼睛看着沈炼,试图能够唤醒他的神智。 结果,沈炼歪了歪头,手里的劲儿更大了! 苏悦芯差点儿被沈炼掐得断了气!她挣扎着,从双凤手镯里拿出来一支镇定,直接就给沈炼注射上了。 不过片刻,沈炼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晕倒在地上了。 苏悦芯这才能够喘气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寒毒治疗到最后,会牵动体内的真气,影响到大脑,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越是功力高深的人,场面也无法控制,还好她早有准备。 沈炼的这个病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时不时的就有可能会死!幸好她今天过来的时候拿来的药是能够缓解沈炼病情的药。 “你……你真的是太可怕了!”苏悦芯看着晕过去的沈炼,自言自语的道。 她把追风找过来,把沈炼弄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是我制的药,可以缓解你们家王爷的病情,效果还不错,刚刚我已经给他试过了。等他醒了,你把药给他。”苏悦芯把沈炼安顿好之后,把药给了追风。 “王妃,其实,您和王爷之间,应该好好的谈一谈的。你们彼此都很在乎对方,为什么都不能待在一起???好说一说呢?感情都是需要交流才会精进的啊。”追风看到苏悦芯脖子上的指痕,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他讨厌苏悦芯无非就是因为她牵动了王爷的心,却对王爷并不上心。但是现在看来,王妃对王爷也并非是无情的啊,为什么他们两个就不能待在一起好好谈一谈心呢?说不定,谈过天之后,就能让他们的感情升温了啊。 “追风,你讨厌我吗?”苏悦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 追风一直都是不喜欢她的,她知道。所以他今天会说这样一番话,着实是让她吃惊得很。 “王妃,属下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若是以前有做的不当的地方,还请王妃恕罪。”追风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 他以为,苏悦芯是在怪他。 “你以为我是想做什么?追风,你对你们家王爷的感情很深厚吧?但是我和你们家王爷是不会有结果的,你明白吗?这药你直接给他就可以了,因为这是我欠他的。等他的病好了,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苏悦芯看着昏迷过去的沈炼,心里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的。反正以后,她和沈炼之间,就只谈合作,不谈感情。 “王妃,您……” “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的,等他醒了你就告诉他,不用来听雨轩找我,我要专心的研究给他的解药,不能被人打扰。”苏悦芯说完,就离开了。 追风站在原地,目送着苏悦芯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苏悦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追风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一直守在沈炼身边,等着他醒过来。 而苏悦芯在回到听雨轩之后,才感觉到脖子上很疼。她透过不太清晰的镜子看了一眼,才发现那被沈炼捏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淤青,捏一下就觉得疼。 苏悦芯从药格里取出药,给自己抹上之后,便睡下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炼偷偷的翻窗进了苏悦芯的房间。当他看到苏悦芯脖子上的淤青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知道他今天犯病了,还用手掐了苏悦芯,听追风说苏悦芯的脖子上有一层淤青的时候,他就开始心疼了。等到他亲眼看到的时候,他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苏悦芯把药给他送过来是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于是他有些愤怒。但是当他听追风说他把苏悦芯差点儿掐死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 感情 沈炼看着苏悦芯,情不自禁的一点点靠近她。她的皮肤真的很白,那浓密的睫毛就好像是一把小刷子,不停地挠着沈炼的心。 他忍不住再靠近了些,唇几乎贴着她的。 苏悦芯呼出的气都吹在沈炼的脸上,让他的下腹起了一股邪火。 苏悦芯在睡梦中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吻她,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看着好像就要醒过来了。 沈炼连忙点了她的睡穴,她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沈炼站起身,不再去看苏悦芯。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妖精,他不过就是吻了她一下,就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沈炼努力的压下自己身下的欲、火,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终究还是先离开了。 苏悦芯对于沈炼晚上过来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的唇就肿了起来!她觉得很奇怪。她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有过敏的迹象,为什么嘴唇会突然肿了起来? 苏悦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直接在房间里开始制药。 沈炼的毒还没有解毒的办法,她制的药也只不过是缓解的药方,根本不能根治。他的毒越来越深了,这一次差点儿要了她的命,下一次,说不定就是直接让她没了命! “王妃,王爷让属下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苏悦芯的手上还拿着手镯,里面装着的都是苏悦芯从现代带过来的器械。不过,那些东西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得见,追风过来,她也没有多少慌张。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你们家王爷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难道没有把那些话告诉你们家王爷吗?”苏悦芯手里还拿着药。虽然这些药材都是古代的药材,没有现代的那些加工手段,根本就不能发挥出所有的药效。 她正在头疼,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把现代的那些工艺加在这些药材上面!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见沈炼! “王妃,王爷说过,请您务必前去,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议。”追风头疼的很。 他都已经说过了,王妃性子那么倔,不会轻易的屈服的。但是王爷还想也很生气,追风又不敢不来。 “我也有事情啊!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了再去见他吧。”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似乎是很忙,复又低下了头。 她现在正是头疼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到她! “可是王妃……” “好了,我会去的,你也不用每天都过来看着我,在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王府的。”苏悦芯知道追风在担心什么。 她也很苦恼,为什么她对离开王府的那段时间的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她只记得她是中了毒,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追风说,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沈炼每天以酒消愁,甚至还为了她大病了一场。她的心里说不动容是假的,但是她真的能接受沈炼的感情吗?不,她不能! 苏悦芯的手里拿着药材,面上还在苦笑。 “王妃,王爷对您是真心的!如果您不想让王爷再为了您这样伤心自责,就请您尽快去看看他吧!”追风看着苏悦芯这无情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愤,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嗯。”苏悦芯一点头,敷衍的很。 追风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却也找不到什么话再说。没有办法,他只能朝着苏悦芯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追风离开,原本还忙碌着的她一下子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沈炼,我还能……再依靠着你吗?可是我的心,已经不听自己的掌控了啊!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沦陷啊! 书房里: 沈炼看着书,心思却早就已经飞到了听雨轩。他一会儿看着书,一会儿看着外面,心思一看就知道不在自己的身上。 追风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炼这幅样子。他的面上有些掩饰不住的愤怒,为沈炼感觉到不值。 沈炼的目光躲闪着避开追风的审视:“怎么样,她同意过来了吗?” “王爷,王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您的身上,卑职知道您的痴情,可是王妃她不值得,她不愿意回应!”追风气得也根本顾不得尊卑,说话口无遮拦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沈炼抬起头,看着追风问道。 “王妃对王爷根本就不上心!如果她对您有意思的话,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您呢!”追风越说就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甚至还点了点头。 “追风,本王听说在本王昏迷的那段时间,你在王府里出谋划策,看上去似乎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个白痴呢!”沈炼有些嫌弃的看着追风。 “王爷,属下没有啊!”追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骂。 看苏悦芯今天的态度,明明就是不把王爷放在心上的嘛!这件事情明明就跟他说的一样,他怎么就白痴了嘛! “她给了你这个药缓解本王的毒,就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本王的。追风,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本王相信,她会过来的。”沈炼轻笑着,原本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让追风去请她,她并没有拒绝,这就说明,她是愿意见他的。如果苏悦芯是拒绝了,恐怕追风也不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的啊! “王爷!这件事情我又怎么能不管呢?她……她明明就是……”追风急得言语急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了,本王说不用管,就不用管了。”沈炼的心情极佳,他轻笑着,把手里的书也放下了。 “王爷!这件事情明明就是王妃的错,您干嘛要这样为难自己?” 追风想起苏悦芯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沈炼一直神志不清,而且还一直酗酒。他真的害怕沈炼会再一次变成那样。 但是沈炼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不想说话。 追风跺了跺脚,有些不甘愿的离开了。而沈炼坐在书房里,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 苏悦芯的心里还有他,这件事情,让他十分的高兴。如果不是因为要等着她亲自来找他,他就亲自过去找她了。 威名 沈炼坐在书房里一直在傻笑,直到沉星过来,他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昨日王妃出府救了一位病人,那位病人四处宣扬王妃的功德,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传城里出现了一位女神医。”沉星沉声道。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有人借着这一点告诉了皇上,皇上惜才,肯定会让人找到苏悦芯,并且把她带回皇宫的。 如果苏悦芯被带回皇宫,肯定会暴露身份,这样的话,苏悦芯已经死了的消息就成了沈炼故意欺君罔上,宫里对沈炼不满的人,一定会趁机群起而攻之的! “你说什么?”沈炼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 苏悦芯的身份,他一直在想办法,试图让她庆王妃的身份变得名正言顺起来。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最好的机会啊! 这件事情,到底是有人故意的传扬了出去,还是只是无意呢?如果是无意,那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沈炼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有人不想让苏悦芯成为庆王府的王妃? “沉星,关于这件事情,本王有事需要你去做。”沈炼冷笑一声,跟沉星说了些什么。 既然有人想要他提前曝光苏悦芯的身份,那他也不介意就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就是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他早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 沉星听了沈炼的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把苏悦芯说成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活神仙,搞得京城众人更是想要见到苏悦芯这位神医了。 而对于这一切都不知情的苏悦芯就只是一心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专心研究药材。 “王妃,这一次,王爷是真的有事找你,请您去见他一趟吧。”这一次来的人,变成了沉星。 追风不待见苏悦芯,也不愿意再过来,所以沉星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份差事,沉星倒是挺乐意的,他之前作为苏悦芯的保镖曾经跟在苏悦芯的身边一段时间,对于苏悦芯的仗义,善良,勇敢他十分钦佩。 “哦。”苏悦芯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一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王妃!”沉星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苏悦芯不想去,他总不能把人拖过去吧? “你先退下吧,本王和她说些话。”沈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看着苏悦芯说道。 沉星听言,直接离开了。 “你来做什么?我把药给你,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苏悦芯忙着配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本王过来是想跟你说,你好好装扮一下,本王今天要带你入宫。” “入宫?我并不是庆王妃,入宫作甚?”苏悦芯冷笑着,眼角唇角都带着嘲讽。 “芯儿,本王说过,本王会想办法替你正名的!你跟着本王入宫,在皇上的面前,本王才能更好地替你正名。”沈炼对于苏悦芯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再热的心,面对这样的冷冰冰的态度,难免会有些心伤。 他做事本来就不屑于解释,但是现在,为了给苏悦芯一个安全感,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苏悦芯没想到沈炼还在想着替她正名,心里微暖。心里好不容易被她建设起来的心防,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你……”苏悦芯的眼中闪现出泪花。 “芯儿,你怎么了?”沈炼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哭了,有些慌了。 “沈炼,你真的很讨厌!我明明想要忘了你,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让我想忘了你都忘不掉!你怎么这么讨厌!”苏悦芯彻底的失控了。她使劲的捶着沈炼的胸口,像是在撒泼。 “芯儿,对不起,对不起。”沈炼把苏悦芯抱进怀里,细声安慰着她。 苏悦芯被沈炼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她真的已经彻底的沦陷了!这个男人真的是让她无可奈何!明明她都已经想到了故意疏远他,让他不用在她的身上多费心思,可是他却一直在想办法替她正名!她,就是真正的庆王妃! “沈炼,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苏悦芯离开沈炼的怀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对自己的妻子好。”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笑得宠溺。他的女人,自然是要宠着的。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便相携入宫了。 “待会儿皇上要见你的话,你看本王的眼色行事。本王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明白了吗?”沈炼看着苏悦芯,有些不放心的道。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苏悦芯心里甜蜜得很。她握着沈炼的手,踮起脚,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随后就轻笑着离他远了两步。 沈炼上微微一笑,看着她欢快的笑容,心里也十分欣慰,终于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这才是他喜欢的那个眼光明媚的女子,他笑着紧走两步,追上她,然后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沈炼在宫里和一名女子公然调情的事情。那些和沈炼平日里就不对付的官员都写好了折子,准备去殿上告沈炼的状了。 苏悦芯和沈炼调笑了一阵子之后,就一起去了殿上,去见皇上了。 “臣(臣女)参见皇上。”苏悦芯和沈炼一同朝着皇上跪下了。 “你……你是……”皇上看着苏悦芯,震惊的很。这个女子,怎么和苏悦芯长得这么像?难道…… 皇上偏头看了一眼沈炼,眼中还带着询问。 “皇上,臣今天过来是想向皇上解释一件事情。”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其实,芯儿并没有死,而是被人下了毒,被带出了王府。臣也是为了保住芯儿的名声,才说她已经死了。”沈炼的眸中还有一种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有人跟他说是因为苏悦芯不想再见到他,他心灰意冷,才会对外宣称,苏悦芯已经死了,就是不想让她连离开都不能安心! “所以近日在京城里出现的那个女神医,就是庆王妃?”皇上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的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他可以把那个女子带回宫中,成为他的御医,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就是苏悦芯!苏悦芯可是沈炼的妻子,他就算是有那个胆子,他也不敢要留下沈炼的女人啊! 悦芯郡主 “是,臣今日过来,除了想替芯儿正名之外,还有一件事,是想请皇上替我们赐婚。”沈炼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很震惊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赐婚?可是你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皇上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沈炼,有些不解沈炼这么做的用意。 “沈炼,你想做什么?这……会不会太张扬了?”苏悦芯有些顾虑。 “本王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你初嫁给本王的时候,没有什么体面,这一次,本王要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沈炼看着苏悦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在乎和关心。 “你……”苏悦芯看着沈炼,眼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但是沈炼这样在意她的感受,她心里还是感觉到很温暖。 她是打算接受沈炼,但是这件事情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她是喜欢沈炼,但是她和他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苏悦芯开始有些犹豫,后来觉得,既然以后都是不确定,或许她能回去,或许她永远回不去,不管怎么样,珍惜当前都是重要的。 就算有一天她会离开,能和他有一段美好幸福的生活,就算要忍受思念的煎熬,她也愿意。 沈炼不知道苏悦芯的顾虑。他握住苏悦芯的手,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是在给她安全感。 苏悦芯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的内心有些感动,于是也就没有再说话,就看沈炼该怎么说了。 “庆王,这一点你考虑清楚了吗?她现在可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朕该让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嫁给你呢?”皇上看了一眼苏悦芯,心里头有些犯了难。 苏悦芯现在在外面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沈炼想重新迎娶她,也应该先给她找个待嫁的地方啊!总不能让她再回苏府吧? “这件事情,由皇上定夺便是。”沈炼话虽这样说,但是态度还是很强硬的。他是一定会重新迎娶苏悦芯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让他的想法有丝毫的改变。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封她为悦芯郡主,在宫里待嫁。”皇上想了一会儿,总算是定了主意。 沈炼是他不能得罪的,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但是在他的心里,苏悦芯还是配不上这个郡主的身份的,给她这个身份,还算是便宜了她了! “谢皇上恩典。”这句话,是苏悦芯和沈炼一同说的。 苏悦芯的心里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心。但是不可否认,她还是很期待这件事情的。 她刚穿越过来,不明就里嫁给沈炼,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很不情愿的,但是为了自保,她只能随机应变,借机行事。 在穿越之前,她想的要嫁就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沈炼虽然长的俊美,但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她没有想到,时过境迁,她会喜欢上这个男人。现在,要让她重新嫁给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竟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芯儿,我们走吧。” 苏悦芯一直在走神,连沈炼和皇上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沈炼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我难道不是应该留在宫里吗?”苏悦芯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 “本王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宫里呢?你等着出嫁之日的前一天再入宫来吧,本王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宫里这么长时间。”沈炼抱着苏悦芯,占有欲极强的道。 苏悦芯明白了沈炼的态度,不由觉得好笑。 “好了,我跟你回府就是了。”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笑着道。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回了府。 一旁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看着相拥而去的两个人,眼睛微微眯起。 沈炼,你还真是聪明!这都能被你化解,还真是令人讨厌得很!芯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出来的! 王府里,苏悦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发现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她很久都没有见到的人,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薄荷?”苏悦芯看着她的背影,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王妃!”薄荷一见到苏悦芯,就泪眼婆娑的喊。 当初王妃中毒的时候,她正好因为父亲有事,被他喊了过去,于是没能保护苏悦芯。后来回到王府,由于沈炼还沉浸在伤心当中,不能见到任何与苏悦芯有关的人事物,所以追风悄悄的让薄荷先回家了。 这一次苏悦芯回来,听雨轩也不能没人照顾,追风见沈炼和苏悦芯也重修旧好,于是又把薄荷给叫回来了。 “你……我还能相信你吗?”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没有靠近薄荷。 海棠的背叛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痛。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 “王妃,是薄荷的错,是薄荷不应该在王妃危难的时候没有陪在您的身边!薄荷也没有想到,海棠会这样做!”薄荷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求。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苏悦芯看了一眼哭得满面泪花的薄荷,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只好先让她起来。 薄荷站起身,唯唯诺诺的站在了一边。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进了听雨轩之后,就开始干活。 苏悦芯也没有管她,一直在研究自己的东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薄荷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悦芯也知道,自从上次出事,她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海棠都能背叛她,她不敢保证,薄荷会不会效仿她!所以她不敢相信她! 苏悦芯想了半晌,都没能想出合适的办法把薄荷弄走,郁闷的她只好去找沈炼。 “沈炼。”苏悦芯一进书房,就看到沈炼在看书。 她皱了皱眉头,一把夺过了沈炼手里的书,自然而然的躺进了沈炼的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沈炼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唇角带笑。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这么乖的来找他? “为什么我刚回府的时候没有看到薄荷?你把她藏到哪儿了?”苏悦芯的手里把玩着那本书,脸上的愁绪都快要把她给愁死了。 “这是我的疏忽,你刚刚回府,我也不想你看到旧人伤心。”沈炼说的轻描淡写的。 “哦?那你难道不知道我究竟是被谁害了的吗?”苏悦芯仰头看着沈炼,仰得她脖子都有些酸了。 “本王这不是怕你身边没有人照顾啊。”沈炼颇有些委屈。他只是好心啊,难道苏悦芯是不喜欢这个婢女?那他也可以重新给她找几个婢女啊。 “也不知道是谁怕我在王府里不安分,派了两个婢女看着我,还害得我中了毒,差点儿死了!” 大婚前夕 苏悦芯抱怨着,虽然是抱怨,但沈炼知道她的担忧。 “你是害怕薄荷会和海棠一样背叛你?”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但是薄荷对我一片忠心,我也不想寒了她的心。只是,我虽然知道她的心,我的心里也会有隔阂,我难受!”苏悦芯满脸的愁绪。 她也不想这样猜忌别人,但是她的心里的确是不能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既然你不愿意见到她,那本王就把她调走吧。” “别。”苏悦芯想了想,还是阻止了。 薄荷不是海棠,她的性子跳脱,脸上藏不住事儿,就算是想要害她,她的表情就已经先出卖了她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能够害她吧。 算了,她还是不要做这个恶人了。 沈炼轻笑着,抱着苏悦芯,越发的笑得欢快。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善良,明明是担心别人害她,却还是要把这个祸患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还是在暗地里派些人保护着她吧。 与此同时,依纯的心情可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你说什么?庆王要成亲了?和谁?”依纯看着那前来通风报信的婢女,逼问着。 “听说是新封的悦芯郡主。”婢女低着头道。 “悦芯?苏悦芯?那个贱、人还没有死吗!”依纯气得七窍生烟,肺都快炸了。 她好不容易才听说苏悦芯已经死了,想要趁机想办法去庆王府在庆王的面前献献殷勤,让她能有办法嫁进庆王府的,没想到,那个贱、人的命还真是大,竟然还活着!可是当初,明明连尸体都是有的,又怎么会突然复活? 依纯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疑虑。 “那个贱、人绝对不可能还活着,你随我去庆王府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个悦芯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依纯郡主气得狠了,她眯了眯眼,眼中还有着恨意。 那个悦芯郡主一定不会是苏悦芯那个贱、人的,绝对不可能! 依纯没有再耽搁,径直去了庆王府。 追风没有想到,上一次被沈炼狠狠地拒绝了的依纯郡主,竟然还会厚着脸皮来这个地方! “郡主,上一次王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让您入府的,您还是先回去吧。”追风看了一眼依纯,脸上的表情很坚定。 既然王爷都已经拒绝过她,那他就算跟着王爷拒绝她,也没有什么的吧? “追风,本郡主知道你不会甘心放本郡主进去,但是本郡主可提醒你,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就算是庆王也不能随便驳了本郡主的面子!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着本郡主!”依纯的脸上都是恼怒之色。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她还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郡主请回。”追风看了看依纯,最后还是吩咐人把王府的大门给关上了。 依纯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个追风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拒于府门之外,此仇不报,她就不是依纯! 依纯无功而返,但无功而返的,也不止她一个人。那些好奇苏悦芯样貌的人,全部都被追风挡在了府门外。 府里: “你说,这是追风挡下的第几个人了?”苏悦芯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本书。 说来也是奇怪,几乎她每一次来书房的时候,沈炼一直都在看书,也不知道那书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苏悦芯翻了几页,没太看明白,于是就把书放在手里把玩。 “这大概已经是七八个了。”沈炼轻笑着,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你说他们为什么都想要看我的模样?”苏悦芯看着沈炼,撑着下巴,一脸好奇的看着沈炼。 “本王在朝中树敌太多,他们当然想知道,本王能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沈炼看着苏悦芯,眼中都是对苏悦芯的爱意。 苏悦芯觉得有些尴尬。她别开眼睛,但是发现沈炼还是一直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也在偷偷的观察着沈炼。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苏悦芯忍了一阵,终于是忍不住了,于是她问道。 “本王只是想看看,这个迷惑了本王的女人,到底是长得有多美啊!”沈炼毫不吝啬的夸赞。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她这一笑,真的是能让满院的鲜花都失了颜色! 沈炼看着她,看得都快痴了。 苏悦芯还是在笑,唇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了。 “你笑什么?”沈炼看着苏悦芯笑得那么奸诈,就知道她的肚子里肯定没有憋什么好水儿。 “沈炼,你说,你找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那些嫉恨你的人看到了,会不会嫉妒你啊?”苏悦芯看着沈炼,调笑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样子岂能差了?”沈炼从她的笑容里回过神,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难道你就只是因为我的样子好看才要娶我做王妃的吗?”苏悦芯撇了撇嘴,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 “不是。因为是你。”沈炼也收敛了笑意,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苏悦芯没想到沈炼会突然变得这么认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没想到,这块木头说起情话来的时候,竟然也这么撩人! “呃……我去看看追风来了没有。”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最后还是自己先落荒而逃了。她走的时候,耳朵还是红红的。 沈炼看着苏悦芯害羞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苏悦芯脸上热热的,红的有些不正常。她急匆匆的跑出来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来传消息的追风。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追风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额头,有些头大。他只知道不能让苏悦芯出府,于是他才拦着她的。 “我……我找你啊。”苏悦芯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些,她回过神,说道。 “王妃找属下有何事?”追风一板一眼的说着,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 “听说你今天拒绝了不少登门拜访的人,怎么样,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苏悦芯虽然脸还是有些红,但她还是问道。 招摇过市 追风一提到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很憋屈。就为了给这个未来的庆王妃遮掩着,他这一天,可是把朝中所有有些地位的人全部都给得罪了个遍!他甚至有些想不通,王爷为什么连和他关系不错的大臣也拒之门外。 “王妃,属下这一天之内,可是把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了遍!”追风有些抱怨的道。 “所有?”苏悦芯看着追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真的没想到,追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拒绝当朝重臣!不过,只要一想到追风那憋屈的样子,苏悦芯不免又有些同情起他来。 “王爷说过,不管是谁来求见,都必须要让他们离开啊。”追风一脸的憨厚。 苏悦芯简直都快被他的可爱给打败了。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追风竟然会这么傻,傻的可爱! “行了,我有事情要你去做,你去帮我做吧。”苏悦芯看着追风,朝他勾了勾手指,面上还带着算计。 追风立刻就知道苏悦芯的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他一脸戒备的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王……王妃,您可别乱来,属下可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要是属下出了什么事,王爷身边可就没有得力的帮手了。”追风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坏事的,只不过是想借你的轻功,带我出府一趟喽。”苏悦芯轻笑着,手自然而然的攀上追风的肩膀,一脸哥两好的道。 “王……王妃……”追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可是王妃啊!是王爷的王妃,怎么能行为如此不雅!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可是会有不好的传闻的! 追风这样想着,就把苏悦芯的手扯了下来。 “哎,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你倒是说一句实话,能不能把我带出去?”苏悦芯看着追风,眼中的算计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她现在可是准庆王妃,当然要借着这个身份出去招摇一下,反正,沈炼一定会护着她的,她也不用担心啊! “这……属下不敢。”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女子可是王爷亲自选定的王妃,他要是把她放了出去,她出去闯祸,那就是给王爷找麻烦啊!追风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只是落在他一个人的头上呢! “你确定不带我出去?”苏悦芯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追风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那态度却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苏悦芯挑眉,眸中闪过一抹轻笑。好,既然追风这么有骨气,那她就自己出去了! “本王妃决定要出去转一转,你就不必跟着了,留在王府里保护你们家王爷吧!”苏悦芯说完,一溜烟的就跑远了。 等追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苏悦芯的影子!他有些苦恼,还是把这件事情去告诉了沈炼。 沈炼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悦芯的意图。他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头。 那丫头大概是听说了依纯的事,出去找依纯炫耀去了吧?罢了,只要等她解决不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再出面好了。 反观苏悦芯,大摇大摆的上了街,就专挑名门贵女们喜欢的首饰铺和绸缎铺去走了几圈。那些贵女们身上穿着的锦罗绸缎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反倒是苏悦芯身上穿着的衣服,显得很穷酸。 她穿着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衣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一向都不喜欢太华丽的服侍,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通过换装,直接就可以出来了。 “喂!那个丫鬟,你快过来帮我把这些首饰全部都打包带走!”一名富家女子看着苏悦芯,指着她颐气指使道。 “你是指我?”苏悦芯指着自己的鼻子,都快笑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把堂堂庆王妃当成丫鬟?苏悦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顿时就明白了那个贵女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丫鬟了。 “对啊,就是你。你这个丫鬟还真是胆大包天!本小姐来你们店里买首饰,那是看得起你们,你竟然还敢这般怠慢我?”那贵女一看苏悦芯还愣在原地,显然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她吼道。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看错了吧?我并不是这里的丫鬟,也没有这个义务给你打包首饰吧?”苏悦芯看着那贵女,轻笑。 “你不是这里的丫鬟,难道还是哪家的小姐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就你这副样子,就算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你们家的门第也不高吧?本小姐可是御史长女,就算是我让你替本小姐打包首饰,那也是给你机会!”那贵女高昂着头,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架势。 苏悦芯的容貌不错,是个女人都会有嫉妒心的,那贵女知道苏悦芯出身贫寒,自然是要欺负一番的。 苏悦芯听了这女人的一番话,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这位小姐,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劝你啊,最好还是现在就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听听,不然的话,你可是会后悔的哦。”苏悦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深处却快速的闪过一抹狠意。 那贵女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苏悦芯的身边有任何人,她的底气足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寒门之女,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小姐就好好的教训你一番!”那贵女说着,就扬起手,打算好好的教训苏悦芯。 苏悦芯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甩开了。 “这位小姐,我说过了,你现在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放了你,但是你要是敢再惹我生气,我可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消气了!”苏悦芯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眼睛微微眯起,俨然是一副生了气的样子。 “你!你放肆!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我可是御史长女,你敢这样对我!”那贵女气得用手直指着苏悦芯。家族里的修养,让她没有办法说出太粗俗的话,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 肆意妄为 “这位小姐,明明就是你先出言不逊,污蔑我是丫鬟的,怎么还能怪我呢?”苏悦芯的面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很生气的。 “你……你……”那贵女被苏悦芯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教养很好,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什么粗俗的话来,自然也不可能说得过没有顾忌的苏悦芯。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家小姐那是教养好才不跟你一般计较,你竟然还这般咄咄逼人!谁让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出来的?在我们御史府,就算是品级最低的奴婢都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里跑出来的野姑子,也敢跟我们小姐这样说话!”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个婢女模样打扮的人,一脸鄙夷的看着苏悦芯嘲讽。 “哦?你们家小姐教养好,我看你的教养却不怎么样嘛!御史府只有功夫管教女儿,却没有功夫管教下人吗!”苏悦芯站的有些累了,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那样子就和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 旁边的人看了,都觉得苏悦芯没教养的很。哪有姑娘家家这般坐姿的?不过,不知道他们知道了苏悦芯的身份之后,会作何感想。 “这位姑娘,人家御史府的小姐不过就是认错了你的身份,再说了,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出来,顶多也就是哪家的丫鬟吧?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再闹事了,免得给你们家主人蒙羞!”那首饰铺的老板也站出来帮着那御史长女说话。 苏悦芯的唇边溢出冷笑。这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过也好,她今天出来原本就是来立威的,要是不被针对一下,她这威还真就立不起来了! “这位老板,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明明就是这位小姐的不对,你怎么能因为她是御史长女,就偏帮她呢!你这样,可有失公允!”苏悦芯面对这么多人的敌对,丝毫都没有慌张,反而越发的怡然自得起来。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那老板的心思被戳破了,有些难堪,对苏悦芯也是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老板,我不过就是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就这么恼羞成怒的想要赶我走?这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好吧?”苏悦芯看了一眼心怀鬼胎的老板,又看了一眼旁边案几上的茶杯,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拿了就喝。 说了这么多话,真的是快要渴死她了。苏悦芯的那杯茶喝完之后,就有人给她又添了一杯。是一个小厮。 苏悦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这小姑娘是要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吗?我可告诉你,我这首饰铺就是专门为了京城里的贵家小姐们开的,你算哪根葱?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让你滚,你还不赶紧滚!”老板没想到苏悦芯会缠上了他,倒还真的恼羞成怒了。 “老板,你就这么肯定,我的身份不会比那位小姐尊贵吗?”苏悦芯看了一眼缩在一边,恨恨的看着她的主仆二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开怀。 她朝着之前给她倒茶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又给了他一些银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小厮便离开了。 那老板没有听见苏悦芯说了什么,只以为她是出去找帮手了,不免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我说,你就算是要找帮手,也不要找一些什么人来冒充高位好不好?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这里有一两银子,拿了银子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老板现在已经认定了苏悦芯是一个来骗钱的骗子,于是直接将银子丢在了她的脚下,态度可以说是很轻蔑了。 苏悦芯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银子,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离开。 “拿了钱,还不赶紧走?”老板见苏悦芯还坐在那里,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有些气恼。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嫌钱太少,不肯走吧? “就一两银子就想买我原谅她,老板,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一些?”苏悦芯的手里把玩着那一锭银子,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把这一两银子放在心上。 “你这个女子还真是贪得无厌!这一两银子给你,已经算是我大发慈悲了,你竟然还想着要更多的银子?谁给你的胆子!”老板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贪心!他本来以为给一两银子把她打发走就是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不满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 “如果我说,是庆王呢?”苏悦芯抬了抬眼皮,看到了身后的那道身影,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她收敛了一点儿,站了起来。 “庆王?庆王的名号难道也是你这个无知的小丫头能够拿来借用的?我可提醒你,庆王可就要成亲了,你这小丫头还是死了这份心吧!”那老板只当苏悦芯也是爱慕沈炼才会拿沈炼当挡箭牌,心里只觉得她是在痴心妄想。 “哦?是谁借着本王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沈炼一进来就听见苏悦芯的那句是庆王罩着她,不免失笑,也起了要逗弄她的意思。 “庆王!”老板没想到庆王真的会突然出现,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连忙朝着沈炼行礼。不只是他,还有那嚣张的御史长女,也行了礼。 全场,除了沈炼和苏悦芯,其他的人都跪了下去。 “你这小姑娘,见了本王,为什么不行礼啊?”沈炼看着苏悦芯,一脸的笑意,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 “喂!这可是庆王,你赶紧行礼,别害死了我们!”那老板见苏悦芯非但不行礼,还一直看着庆王满目含情的样子,就觉得这女子肯定是爱慕庆王爱慕到无法自拔了,才会连行礼都忘了。 “你敢让我行礼?今天回去跪搓衣板吧!”苏悦芯挑了挑眉,唇角还带着威胁的笑。 凶名远扬 “你这个女人怕是想当庆王妃想疯了吧!这是庆王,不是你可以臆想的对象,还不赶紧跪下来!”那老板被苏悦芯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庆王啊!他残暴不仁,杀人如麻。虽然从来没有听说他会对无辜的人下手,但是这个女人在觊觎他啊!他都要成亲了,要是被这个女人弄得心情不好,他这个首饰铺,就要开不下去了! “是吗?沈炼,他要我向你下跪呢,你说,我要不要跪你啊?”苏悦芯缓缓地靠近沈炼,面上的笑意已经差不多消散,只剩下警告。 “当然不用。你是本王的王妃,谁敢让你下跪?”沈炼知道苏悦芯这是快要生气了,不能再逗她了,于是便一本正经的道。 他自然而然的搂住了苏悦芯的腰,两个人举止亲密的很。 跪在地上的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那个老板,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女子,竟然真的是庆王妃?虽然还没有举行大婚,但是他们都知道,庆王舍不得这么长时间看不见王妃,已经把人接回府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庆王妃! “本王费尽心思的把你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窥见你的真容,你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沈炼看着还在他怀里闹别扭的苏悦芯,悄咪、咪的问。 “我耳聪目明,不要以为我一直待在听雨轩,就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情!那依纯不是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我就出来给她看看喽!”苏悦芯看着沈炼,眸子里还闪着一股精明。 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庆王妃!那些敢觊觎沈炼的人,统统都只能败在她的手下!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看一看,沈炼到底有多宠她,让那个女人死心! “真的吗?可是本王怎么觉得,闻到了一股醋味呢?”沈炼开心的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苏悦芯用手肘碰了一下沈炼的肚子,迫使他把她放开了。 她走到那御史长女的面前蹲下,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我说过了,不向我道歉,你会后悔的!” “王……王妃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御史长女哪里能想到她就是真正的庆王妃?早就吓得腿抖了。 “哦?你现在怎么不让我替你打包首饰了?你的首饰呢?我替你打包啊!”苏悦芯看着那女人,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显得恶劣起来。 她就是要借着这些人的嘴巴,把庆王妃顽劣的名声传扬出去。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敢再打沈炼的主意了! “不敢劳驾王妃!”御史府长女吓得直哆嗦,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她虽然嚣张,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这一点,苏悦芯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如果一个女人要做坏事却连骂人都不会的话,那就太不称职了。 “哦,你知道我是王妃了啊!记住下一次不要狗眼看人低!不是所有穿着普通的人,都没有身份的,记住了吗?”苏悦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从进到这个首饰铺里之后,苏悦芯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笑。但是却让人捉摸不透,她脸上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记住了。”那女人乖乖的答,但是心里却是同情苏悦芯的。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庆王妃!庆王不能人道,她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不过,庆王是真的俊美,若不是因为不能人道,连她都有点儿想嫁给他呢! “嗯,孺子可教。”苏悦芯满意的一笑,随后就把目光移向了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跪着挪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苏悦芯的大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庆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竟然是庆王妃来了我这小店!您大人有大量,还请给小的留下一条活路啊!” 那老板哭得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的,哭得苏悦芯心烦。 “你起开!”苏悦芯没有留情的一脚把那店铺老板给踢开了。 那店铺老板滚圆的身子在地上一滚,翻了几个圈这才停下。 “庆王妃,这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错怪了王妃,还请王妃饶命啊!”那店铺老板虽然想要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得起来!他只好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做一副求饶状,求苏悦芯放过他。 苏悦芯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 “老板,你不是说我痴心妄想吗?不是说我不可能是庆王妃吗?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没有骗你了?”苏悦芯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靠近。 那老板都被苏悦芯这步子走出阴影来了。苏悦芯每走一步,他就哆嗦一下,看上去像是怕极了的样子。 苏悦芯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炼在她后面站着,如果不是因为沈炼,恐怕这个老板还不至于怕成这样。 苏悦芯看了沈炼一眼:“都怪你,看你把人家给吓得!” 沈炼站在一边,一脸的无辜:“本王没说话啊!” “哼!都怪你臭名昭著,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残暴,杀人如麻。你看看,把人家老板吓得连路都不敢走了!”苏悦芯不满的抱怨着,但眼角还是带着笑意的。 她靠近那老板:“老板,你说,我堂堂庆王妃,真的就只值一两银子吗?” “呃,王妃,那只是小人跟您开的一个玩笑罢了!王妃可千万别当真啊!”那老板就知道自己肯定躲不过这一关。 他当时只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来骗钱的骗子,他只想着用银两赶紧的把人赶走!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是庆王妃?说来,这庆王妃还真是低调,明明是一个王妃,还穿得那么朴素,谁认得出来啊! “哦?玩笑是吗?”苏悦芯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爷,你看,这位老板这么幽默,我是不是应该也回敬他一下?” 苏悦芯看着沈炼,面上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都知道了 沈炼知道苏悦芯的肚子里肯定又憋着什么坏水了,他也乐得看看热闹,又能哄媳妇开心,于是他轻“嗯”了一声。 苏悦芯得到了沈炼的肯定,面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了。 “老板,你说我堂堂一个庆王妃,不仅被你说成是骗子,还拿了银子来羞辱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好法子,好好的折磨折磨你?”苏悦芯蹲在那老板面前,面上满是算计。 “王……王妃手下留情啊!小人之前是真的不知您的身份才会那样的!”老板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得不说,他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苏悦芯折磨人的办法的确是一套接着一套,层出不穷的。 “哦?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是不是我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都能跟在我后面拍手叫好啊!” “是是是。”老板忙不迭的点头。 “是什么是!我没有让你睁着眼说瞎话!穷人怎么了?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你把人家的自尊踩在脚底下,你还说是!”苏悦芯伸手给了那老板两耳光。 那老板被打的眼冒金星,顿时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别……别打了!王妃教训的是,以后小人再也不敢了!”老板连忙求饶,苏悦芯这才住了手。 “你是想挨打呢,还是想听一听我接下来的惩罚游戏呢?”苏悦芯看着那老板被打得犯怂,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我……我听听条件。”老板被苏悦芯打得现在脸还疼,他还不如选惩罚,说不定还能不用挨打。 苏悦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得奸诈。 “我要你就在这条街上,当街从我的胯、下爬过去。爬过去一次,我就赏你一两银子,这可比你卖首饰要挣得快多了,你考虑一下?”苏悦芯一副为他好的表情看着那老板。 “我……我选择挨打!”老板一听,顿时就怂了。 那条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到他从一个女人的胯、下爬过去,那他的面子、里子就都丢光了!他怎么能同意这样的条件! “晚了!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他要是不肯钻,就硬拉着他钻!”苏悦芯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敢把她当成骗子,就要有被她羞辱的觉悟! 苏悦芯站在大街上,一条腿架在一边的板凳上,中间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隙,能够让店铺老板肥硕的身躯钻过去。 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摸来了一把瓜子,嗑得起劲。 那老板站在苏悦芯对面离她不远的位置,面上的表情跟去赴死也差不多。 只要今天被人认了出来,以后,他的脸都已经丢尽了,还怎么再做生意?别人会笑话他为了庆王妃的那些赏银,竟然心甘情愿的去做那种事情,那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 “庆王爷,那是您的王妃啊!您难道真的要纵容她做如此不雅的事情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有损王妃的清誉的!”老板没了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沈炼的身上,希望他能劝说苏悦芯,放弃这可怕的刑法! 沈炼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于是他上前把苏悦芯给拉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苏悦芯正看着那老板笑得起劲呢,沈炼就把她给拽了下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苏悦芯,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应该注意一些形象!”沈炼看着苏悦芯那兴奋的模样,脸更黑了。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若是她今天真的那样做了,对她的影响会有多大吗? “也是哦,那不如你去吧。”苏悦芯想了想,看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于是她讪讪笑了笑,看向沈炼。 “本王身份尊贵,也不能去!”沈炼的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怎么办?对了,刚刚有个小厮……” “苏悦芯!”沈炼终于将脸色黑到成功与锅底融为一体。 “啊?”苏悦芯没有反应过来沈炼到底在生什么气,她只知道沈炼的脸色很难看。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庆王府,本王不希望别人评论你,更不希望是不好的言论。”沈炼看着苏悦芯,说得认真。 苏悦芯别开脸,脸上红得有些不像话。 她怎么感觉从她醒过来之后,沈炼就变得一点都不一样了?一言不合就开撩,撩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那……那我也应该想个办法教训一下那个老板,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教训他一下!”苏悦芯说着,脸上仍然是有着气愤的。 那个老板说她痴心妄想,她倒要让他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痴心妄想! “让别人去就好了,你和本王看戏就是。”沈炼搂着苏悦芯,淡笑着道。 “好,我听你的就是了。”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于是原本是想要亲自上场的苏悦芯就变成了一个小厮。其实,这对于店铺老板来说,是一个更大的羞辱!他被自己手下的人这样对待了,以后,估计都没有人愿意在他手下做事了吧? 老板憋屈的很,但是被人压着,他又不得不忍着憋屈,从小厮的胯、下爬了一遍又一遍!而每走过一遍,苏悦芯都会在他的身边放下一两银子! 虽然他身边的银子越来越多,但是这却是他最憋屈的一次了!是他赚钱赚得最憋屈的一次! 苏悦芯看着老板那恨不得现在就去死的表情,心里终于是痛快了一些。这个老板不是想用银子砸死她吗?那就看看,到底谁砸得过谁吧! 苏悦芯满意了之后,便跟着沈炼回到了王府。 而她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却是已经被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庆王妃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而且庆王似乎是很宠爱她,就连当初那位已经死去的苏府小姐,都没能得到庆王这样的宠爱。 一时间,羡慕苏悦芯的人有,同情她的人有,还有人恨不得她去死,比如依纯。 又遇刺杀 “你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容貌了?真的和苏悦芯那个贱、人长得很像?”依纯看着下首向她汇报一切的人,眼睛微微眯起,掩住了里面的愤怒。 “是,有好些人都看见了。他们都说,这位悦芯郡主,就是庆王找来的那个女人的替身。”下首的婢女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依纯。 “贱、人!”依纯气得把手边的杯盏打翻在地:“明明都已经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郡主,这可怎么办?那个女人和已经死去的庆王妃长得那么像,庆王肯定会对那个女人宠爱有加,郡主您……”依纯身边的婢女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但是无论是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虽然庆王是个太监,但是他长得俊美,又是京城里唯一的异姓王,手握重兵。就算她们这些下人想不通依纯为什么会对一个太监这么上心,也能够通过庆王的身份了解了。谁让她是郡主呢! “那个贱、人,她在世的时候,本郡主就恨不得抽她筋喝她血,好不容易她才死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悦芯郡主!本郡主倒要看看,她到底,能活多长时间!”依纯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意,手也紧紧地握成拳。 她是绝对不会让那个悦芯郡主嫁给庆王的!这个女人,必须死! 庆王府: 苏悦芯回到听雨轩的时候,就看到薄荷正在打扫她剩余的那些药渣。她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她也不必与她计较这么多了。 苏悦芯坐在软榻上,静静地看着书。 “王妃,请喝茶。”薄荷看着苏悦芯,乖巧的递上了一杯茶。她知道苏悦芯现在不会相信她,但是她会证明,她对她是真的忠心。 “薄荷,我这么怀疑你,你会恨我吗?”苏悦芯没有放下手里的书,也没有看薄荷一眼,好像只是随意的一问。 “王妃,奴婢知道海棠的背叛让你很彷徨无助,但是奴婢和海棠不一样。奴婢对王妃的忠心,天地可鉴!”薄荷一脸的坚定。 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可能苏悦芯都不会相信,但是她总会有办法证明,她的真心。因为这王府里,还有东西,是她放不下的。 “罢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悦芯放下手中的书,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薄荷的身上。 “是。”薄荷恭敬的说完,便退下了。 苏悦芯看着薄荷离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薄荷,我到底该不该再相信你呢? 她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而是继续去研究药了。 她研究了一天的药理,直到天黑,才早早地熄灯歇下了。 夜的黑暗总是能掩住多数蠢蠢欲动的人的,就比如那些杀气毕露的杀手。 苏悦芯在屋子里睡得安稳,完全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一群人,前来取她的性命。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庆王府行刺?当真是不要命了吗!”追风看了一眼几个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王爷说要他暗中保护苏悦芯,他还觉得王爷是在小题大做。没想到,他今日不过是闲来无事在这里闲逛,竟然就遇见了这些人想要对苏悦芯下手! “被发现了,速战速决!杀了那个女人,回去交差!”黑衣人中一个类似头头一般的人说道。 立刻,那黑衣人便分为两拨,一拨去杀苏悦芯,一拨直接去缠住追风。 追风和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身。 “你们的胆子真大!那里面是庆王妃!要是庆王妃有丝毫的损伤,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追风想上前阻拦那几个人,但是他的身边还有几个人阻拦着他,让他没有办法上前,没办法,他只能吼道。 不过,并没有人理会他。 苏悦芯早就已经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但是她依旧睡在榻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对于今天刺杀的人,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不过,她倒要看看,她身边的人,到底会怎么做。 几个黑衣人已经从屋顶掀开的那个洞上下来,手中的利刃直指着床上的苏悦芯。 “你们想干什么!”薄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她挡在苏悦芯的身前,用手替她挡开了几把剑。 薄荷的手上被刺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溅在了苏悦芯的脸上。苏悦芯怔了怔,用手沾了沾脸上的血。 虽然黑暗让她无法分辨脸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在本王妃的地盘上伤了本王妃的人,你们想怎么赔给我呢?不如,用你们的命吧!”苏悦芯突然坐起身来,一脚一个,把那些想要杀了薄荷的人全部都踢开了。 “杀了她!”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一时不察才会被苏悦芯踢开,现在看到苏悦芯醒了,自然是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他们举着剑,全部都朝着苏悦芯砍了过来。 “王妃!”薄荷捂着自己的伤口,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苏悦芯的身前。 苏悦芯皱了皱眉,把朝她扑过来的海棠推开,反身避开几把利剑,同时把几个黑衣人手里的剑夺了一把下来。 “想杀我?说,你们的主使是谁,说了之后,我就把你们放走,怎么样?”苏悦芯看着几个人,因为在黑暗中,她的视觉受阻,能够避开几个人的攻击,全部都是依靠着她敏锐的判断能力。 她紧紧的握着刀柄,想着谁要是敢上来,她就杀了谁。 虽然她是医生,曾经拿着手术刀解刨过无数人的身体,但是要论举刀杀人,这还是第一次!她的心里,还是害怕的。 这些人全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若是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她的这条命,早就已经没了!若是她镇定一些,说不定,这些人会因为一些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手有些发抖,但是她还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关心 “悦芯郡主,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胆识,不愧是沈炼的妻子!”黑衣人的头领眯了眯眼,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蜡烛。 “你的胆子不小!沈炼还在府里,你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沈炼出来,杀了你们吗!”苏悦芯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会这么大胆,明明知道沈炼的武功不弱,竟然还敢点亮这里的灯。 到底是因为他们无知,还是因为他们有什么依仗,能够让他们全身而退呢? “只要能在他赶来之前,把你杀了,就算我们不能离开,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黑衣人举起手里的剑,朝着苏悦芯刺过来。 苏悦芯吓了一跳,举剑去挡。 但是那个黑衣人的武功显然和她不在一个等级上,完完全全的就是碾压! 苏悦芯的手臂上出现了很多细碎的小伤口。 “你!”苏悦芯越发的气愤了起来。 这个黑衣人明明是可以直接杀了她的,却非要这样戏弄她,分明就是在看不起她啊!这个男人真恶劣! “庆王妃,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可惜依旧不是我的对手!”那黑衣人说完,举着剑,朝着苏悦芯的胸口位置刺了过来。 苏悦芯慌了神,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那剑就好像是要和她过不去一样,无论她怎么躲,那剑依旧紧跟着她,眼看着离她的胸口越来越近。那一刻,苏悦芯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与此同时,被苏悦芯推在一边的薄荷冲了上来,替苏悦芯挡下了这一剑。 那剑穿透了她的肩胛骨,狠狠地整个贯穿,苏悦芯看着都觉得疼。 “薄荷。”苏悦芯看着薄荷在她的面前倒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王妃,快跑!”薄荷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她还是强撑着,让苏悦芯快跑。她说完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大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对待本王妃手下的人,本王妃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看着那黑衣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愤怒。 “这个丫鬟还真是对你忠心耿耿,不过,你也一样要死!”黑衣人的眼神一历,把剑从已经昏死过去的薄荷身上拔下来,直指着苏悦芯。 苏悦芯看着黑衣人,手渐渐握成拳,随后将手中的东西撒开。 “啊!”黑衣人被苏悦芯的药粉命中,眼睛疼得像是要炸裂开。 “沈炼!救我!”苏悦芯一边跑一边喊。 她慌不择路的往外跑着,脸上的眼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她不要命的往外跑,跑着跑着,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的就拔下头上的簪子往那个人的脖子上插,但是等到插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人是沈炼。 她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全部都松开了。 “你……”苏悦芯才刚说出一个字,便因为松了一口气而晕了过去。 “芯儿,芯儿!”沈炼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担心得很。 “王爷!有人刺杀!”追风的衣服上沾了血,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刚刚和那些黑衣人一番缠斗,形容自然狼狈。那些黑衣人一直缠着他,让他没有办法脱身,也没有办法去查看苏悦芯的情况。 现在,看到苏悦芯安全的出来了,他心里的那口气才算是松了。 “给本王把他们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能逃走!”沈炼的眼中腥红一片,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敢伤害他最爱的女人,他要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是。”追风知道沈炼是真的生气了,不敢怠慢,和王府的暗卫一起进入听雨轩,打算把那些黑衣人一网打尽。 但是等追风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已经晕过去的薄荷,一个人都没有。屋子里灯光摇曳,照着薄荷那张惨白的小脸,还有那妖冶的红。 “薄荷!”追风的心里很复杂,他走上前,把薄荷抱了起来。 然后,苏悦芯也被沈炼抱着走了进来。 “人呢?”沈炼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追风。 追风抱着薄荷的手一软,差点儿把人给摔了。 “王……王爷,人跑了。”追风弱弱的答。 “跑了?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沈炼只知道他的女人受了欺负,他要找到凶手。 “王爷,薄荷姑娘也受伤了啊,属下想先把她安顿好。”追风看了一眼怀中脸色惨白的女人,第一次违背了沈炼的命令。 “她是谁?”沈炼只担心苏悦芯的伤势,完全都没有关心其他的人。苏悦芯的衣服上虽然带血,但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若不是这样,他早就下令把那些伤了苏悦芯的人全部都抓回来大卸八块了。 “王爷,她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为了救王妃才会受伤的。”追风抱着薄荷,能够感觉到有鲜血从她的衣服上渗透到他的手上,让他越发的觉得担心了起来。 “那就让太医替她诊治一下吧。”沈炼看了一眼那女子,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这……王爷,这于理不合吧?”追风看了一眼沈炼,有些忐忑。 薄荷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怎么能让太医诊治呢? “本王既然这样说了,自然就是同意了的,你去宫里请太医过来,这件事情,本王担着。但是对外要说,这女子,是为了救庆王妃危在旦夕的。是庆王妃要求太医替她诊治的,明白吗!”沈炼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明。 今天的刺杀是由谁主使的,他的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那个女人他现在还不能动,他只能先用这样的方式警告她一番,让她知道,他庆王府,就算是下人,也不是她能动的! “是。”追风带着薄荷,把她放在下人房里,然后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宫里。 宫里的太医几乎是被追风强拽过来的,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追风一路提着进了王府。 “追风侍卫,您慢点儿,老臣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啊!”那太医已经上了年纪,声音都带了喘音。 深信不疑 “请太医快一些,这件事情可耽搁不得,薄荷姑娘的命还等着您去救呢!”追风脸上的焦急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要一看到那个女子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 “什么?不是庆王妃受伤了吗?”那太医听说是给一个丫鬟治病,有些惊讶。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皇亲贵族会给一个小小的丫鬟请太医,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王妃的名字可是叫悦芯,并不是什么薄荷。那这薄荷,不就是一个丫鬟了? “王妃只是受了些小伤,也是她要求我入宫请太医的。”追风解释着。 那太医虽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心里震惊。这个庆王妃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追风带着太医走进薄荷的房间里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追风的眉头微微皱起,心疼的不得了。 “太医,请你快点儿!”追风走到床边,看到薄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伸手擦掉了薄荷脸上的冷汗。 那太医替薄荷把了脉,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女子的伤口要是再偏半分,就要刺穿骨头了,她的手臂就快要废了!”那太医说着,眼中还闪着一抹敬佩之色。 这女子还真的是忠心耿耿,为了自己的主子,甘愿受这么重的伤啊!庆王妃有这样的婢女,还真的是让他钦佩啊! “你说什么!她的胳膊废了?怎么可能!你没有诊错吧?她是一个女子,怎么能没有胳膊呢!”追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薄荷她……她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能没有了手臂呢! “追风侍卫,您不用着急,老臣说的是差点儿,差点儿!”那太医说着,咳了两声。 “那就是还有救了?”追风的手松了些,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是,这个姑娘要是能有火灵芝保命,还是能够保住这条胳膊的。”那太医没想到追风会这么疯狂,差点儿把他给勒死,他也只能说话说得快一些,不然的话,不知道追风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火灵芝?火灵芝是……”追风看了一眼薄荷,口中喃喃自语。 他怎么记得,火灵芝是苏悦芯常用的药材呢? “好,火灵芝没有问题,你说,还需要什么药材吗?我都给你找过来。”追风看着那太医,有些急切。 “老臣可以开一副方子,您按照这副方子去煎药就可以了。”那太医说道。 “好。”追风着急的原地踱步,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 那太医开了方子,追风把方子拿去了灶房,让人煎了药,给薄荷喝了下去。 看着薄荷把药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追风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 苏悦芯在睡梦中很是不安稳,她的脑海里一直闪着昨晚的那件事情,还有薄荷为了救她,中了刺客的一剑!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的整张脸上都染了血! “啊!”苏悦芯一下子就惊醒了。 “芯儿,你醒了?”在苏悦芯床前守了一夜的沈炼见她醒了,高兴得很。 “沈炼!”苏悦芯抱着他,大声的痛哭着。 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昨天那些人一上来就想要她的命,如果不是因为薄荷,她就真的死了! “芯儿别怕,本王在,本王一直都在的!”沈炼抱着苏悦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此安抚她。 “沈炼,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苏悦芯捶着沈炼的胸口,责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沈炼察觉到苏悦芯的害怕,自责的很,甚至连自称都忘了。 苏悦芯一直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她真的很害怕,那个时候,她真的怕她就这样死了!如果不是因为薄荷,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善了! 等哭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薄荷的伤势她还不知道呢。 “薄荷呢?”苏悦芯泪眼朦胧的看着沈炼问道。 “她没事。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你只要好好的养自己的伤就好了。”沈炼看着苏悦芯,心疼的道。 苏悦芯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致命,但是伤口都是很细碎的小伤口,还是需要好好养着的。 在苏悦芯身上的伤没有好之前,他是不会让她出去乱走的。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苏悦芯站起身,不顾沈炼的阻拦,想要直接去薄荷的房间里去看一看。 “芯儿,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不能出去!”沈炼拦着苏悦芯,把她拦回床上。 “你干嘛挡着我!沈炼,你快让我去看看她!她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那条手臂,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苏悦芯的面上满是坚定。 薄荷为了救她,手臂上中了一剑,她知道那个人的力道有多重,薄荷的手臂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若是她不能治好她的手臂,她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芯儿,你的伤势还没好,等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再去看她也不迟啊!那丫头根本就没事的!”沈炼看着苏悦芯,也是强势的很。 苏悦芯有些气愤,她坐在床上,背对着沈炼,不肯再跟他说一句话。 沈炼知道她生气,所以也不敢惹她,一直坐在床边,也是背对着苏悦芯,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沈炼!你难道就真的这么冷酷无情吗?那个婢女,她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你难道就不会觉得这样会让她寒心吗?”苏悦芯越想越是生气,终于忍不住奋起,对着沈炼说道。 “你不是说,你怀疑那个女人会背叛你吗?”沈炼看着苏悦芯,似笑非笑的。 “背叛?她都快要死了,还怎么背叛我啊!”苏悦芯看着沈炼,越发的生气他的冷酷无情。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已经完全的相信了薄荷,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她会背叛她了。只是,这一次事情的幕后主使,她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流言四起 苏悦芯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依纯郡主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单纯和柔弱可欺!她心狠手辣的很,对待异己更是从来都不会手软。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到了什么?”沈炼看着苏悦芯,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简单。这个女人的脑瓜子里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都捉摸不透。 “沈炼,这一次的幕后主使,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苏悦芯的眸中已经没有了害怕,而是变成了冷酷和恨意。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沈炼的面色变了变。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但是那个女人现在留着还有用,他现在还不能让她死。 “为什么不要管?沈炼,你明明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不是吗?”苏悦芯的脸上也没了笑意。 “那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本王只能警告她,你明白吗?”沈炼的面上没有了调笑,只剩下警告。 “只是警告吗?”苏悦芯虽然也不想要了依纯的命,但是她总觉得只是警告,根本就不能让依纯放弃想要杀她的念头。 “芯儿,本王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不满,但是依纯的父亲位高权重,她也好歹是个郡主,她的生死,本王也没有办法掌控。”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苏悦芯的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一想到她接下来的那个办法,她就又笑了。 “说吧。” 沈炼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从来都不会这么安分,不过,依纯的确是做得有些过分,他也想听一听,苏悦芯到底想要怎么教训她。 “我想要你带我去一趟景王府。”苏悦芯一想象到依纯害怕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好。我就带你去一趟景王府吧。”沈炼见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总觉得这样的苏悦芯有些可爱。他的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 “你可不要后悔啊!”苏悦芯笑了起来,笑得奸诈。 沈炼就知道苏悦芯肯定不是简单的想要去一趟景王府那么简单,但是这件事情,他怎么就这么热衷呢? 看来讨厌依纯的,貌似也不只是苏悦芯一个人呢! 当天夜里,苏悦芯和沈炼就偷偷的去了一次景王府。 第二天,依纯郡主就被人发现睡在了外面的青、楼里。而且这件事情还被京城里的大多数人都看到了,在京中,也算是一桩笑谈。 苏悦芯坐在王府书房的软塌上,笑得看不见眼。 “就真的有这么高兴吗?”沈炼看着苏悦芯那副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啊,总是这么容易满足。不过就是因为算计了一回依纯,就笑得这么开心。殊不知,人家想要的,可是她的命啊! “你是没看到依纯那黑了脸的样子吧!你不知道,我看到她那副样子,到底有多好笑!”苏悦芯想着那一幕,不由地又笑了起来。 “怪不得你要本王先回来,原来是要去看好戏啊!”沈炼坐回他平常坐的位置上去,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悦芯不悦的撇了撇嘴。这个书呆子就是这样,每次就只知道看书,什么都不做。 “喂,你算计了那个女人,她不会找你算账吧?”苏悦芯无聊的戳了戳沈炼的肩膀,没话找话说。 “你放心吧,本王处理的细节很好,她不会发现是本王做的。”沈炼悄悄地看了一眼苏悦芯,看到她的面上有些无趣的样子,唇角扬起一抹轻笑:“那个小丫鬟听说是已经醒了,你要去看看她吗?” “她醒了?”苏悦芯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 她跑了过去,就看到追风也在薄荷的屋子里。她的面上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追风、薄荷。”苏悦芯笑眯眯的和两人打招呼。 两个人的面上皆是一红。 “王妃。”两人异口同声的喊。 “薄荷,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苏悦芯怕他们两个人会难堪,于是便随便找了一个话头说了下去。 “谢王妃关心,奴婢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薄荷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她还是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你别起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苏悦芯还没有说话,追风就率先开了口。 苏悦芯站在一边,总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王府的侍卫和婢女都开始秀起恩爱了?苏悦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没有再打扰两个人。 “哎,你听说没有,那天晚上庆王妃和她的那个婢女同时遇险,但是只有那个婢女被王爷的令牌进宫请来了太医医治。说不定啊,那要嫁入王府的庆王妃可就要换人了。” “是吗?那个薄荷姑娘,岂不就是要一飞冲天了?那那个已经进入王府的悦芯郡主呢?她该怎么办呢?” “哼!等着看吧,她早晚有一天会被王爷赶出王府的!” 两个丫鬟悄悄地咬着耳朵,自以为没有人知道,殊不知,她们的一切谈话,都落在了苏悦芯的耳朵里。 “你们两个在这里私自谈论这些事情,难道就不怕被其他人听到吗?”苏悦芯的面上带着冷笑。 “你是谁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真的,滚开,别打扰我们的谈话!”那丫鬟还没看清楚苏悦芯的脸,就开始口无遮拦的骂了起来。 但是等到她看清楚苏悦芯的脸的时候,这才吓得跪了下来。 “悦芯郡主!” “怎么害怕了?你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我肯定会被沈炼赶出府吗?你倒是继续说啊!”苏悦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 “悦芯郡主饶命啊!奴婢只是瞎说的,求郡主饶了奴婢吧!”那两个婢女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府上的人都知道我早晚会是庆王妃,你们的这个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得体呢?这么不懂规矩的两个婢女,我看,就没有必要留在府上了吧?”苏悦芯面上的表情终于是沉了下来。 撮合 “求郡主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奴婢们也只是一时失言!”两个婢女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神。 虽说苏悦芯和沈炼还没有举行大婚,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沈炼对苏悦芯的宠爱。说不定,她还真的有这个能力把她们从王府里赶出去啊! “你们说什么?”苏悦芯现在一听到郡主这个称呼,就气得七窍生烟。 她都已经快是庆王妃了,在王府里平日大家也都是叫她王妃,她都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了郡主这个称呼!郡主,谁稀罕当什么郡主啊! “王……王妃,求王妃恕罪!”两个婢女反应过来,换了一个称呼。 “哼!现在才知道换称呼?晚了!你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滚出王府吧!”苏悦芯冷笑一声,看着两个丫鬟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样两个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丫鬟,就算是她不把人赶出去,她们也一定会因为她们今天的言论被杀! “王妃!王妃不要啊!奴婢们知道错了!以后奴婢们再也不敢这样说了,求王妃把奴婢们留下吧!”两个丫鬟一直在求饶。 “行了,赶紧离开吧!再不走,我就让人来赶你们了!”苏悦芯背过身,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到底是谁这么卑鄙,在暗地里散布这样的谣言?她还应该想个办法,把那个人引出来才是! 苏悦芯回到屋子里,看到薄荷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犹疑,但是想到薄荷为她拼命的样子,还是她们之前相处的时光,她没有办法再怀疑薄荷。 “薄荷,你的伤还没好全,怎么能出来呢?追风呢?他没拦着你?”苏悦芯看到薄荷连伸手都有些困难,有些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愧疚,如果薄荷之前对她都是十分真心,她对薄荷的怀疑,其实就很伤人了。 “追风侍卫还有事要忙,奴婢不敢耽误他。”薄荷的脸微微红了,但她看了苏悦芯一眼,还是把脸上的娇羞掩了下去。 “是吗?”苏悦芯见到了薄荷脸上的娇羞,心里总算是稍稍的安了些心。 看来她还是要想个办法,先把追风和薄荷凑成一对才是。 虽说她相信薄荷和沈炼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担心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她的心里就是不舒服的很。 “薄荷,你喜欢追风吗?”苏悦芯观察了薄荷好长时间,见她似乎是在走神,忍不住问道。 “王妃,您……”薄荷的面上有些红晕。她低着头,没有回应苏悦芯的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喜欢追风,是吗?”苏悦芯看着薄荷,似乎是得不到结果,就不肯罢休一样。 “……是。”薄荷吞吞吐吐的答。 “好,我可以帮你,让你嫁给追风,你愿意吗?”苏悦芯淡笑着,看着薄荷,口中虽然带着询问,但是却是一副肯定的语气。 薄荷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羞涩的点了点头。 苏悦芯淡笑着,看着薄荷,眸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只要她能把薄荷嫁给追风,那这些谣言,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苏悦芯想着,终于是放了心。她拿了一本书,坐在软榻上看了起来。也不管薄荷做什么了。 第二天,等追风刚刚从侍卫所出来,就被苏悦芯拦住了。 “王妃。”追风对于苏悦芯的态度不算热络,也不算太冷淡。 “追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身边的那位丫鬟?”苏悦芯看着追风,唇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王妃,请您慎言!王爷最讨厌府里的下人行为不端,早就已经严令不准府里的下人私相授受,这件事情,还请王妃不要再提及。”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 他对薄荷的感情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喜欢薄荷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追风,你要是真的喜欢薄荷,就不要瞒着我了,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还要对我隐瞒什么?薄荷可是很喜欢你呢!”苏悦芯朝着追风挤眉弄眼的,一脸的不相信。 “她……喜欢我?”追风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兴奋? “追风,你跟我说句实话吧,要是你喜欢薄荷,我就请沈炼为你们主持婚事,怎么样?”苏悦芯看了追风一眼,唇角还带着诱、惑的笑。 她就不信,美人在怀,追风还能够坐怀不乱! “王妃的好意,追风心领了,但是恕属下没有办法答应您的要求。”追风一脸严肃的拒绝了苏悦芯的提议。 “为什么?你难道就真的对薄荷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苏悦芯一下子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她看追风对薄荷明明就是很上心的啊,为什么她说要把薄荷嫁给他,他却不同意呢?这追风的心思,她怎么也就看不透了呢? “王妃,请您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属下还有事情要去做,就不跟您说话了。”追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而在那拐角处,薄荷跺了跺脚,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她咬着唇,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随后,她转过身,跑了出去。 苏悦芯没有看到薄荷,她只是看着追风远去的背影,暗骂他的不解风情。 薄荷喜欢追风很久了,可是这个追风,明明关心着人家,却又不肯娶她,这和吊着她有什么不一样?渣男,真是个渣男! 苏悦芯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薄荷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直拿着一块抹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薄荷,你在干什么?”苏悦芯拿着手在薄荷的面前晃了晃。 薄荷这才回过神。 “王妃。”薄荷仰起头,眼睛里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红血丝。 “你怎么哭了?”苏悦芯看着薄荷,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王妃,奴婢没事。”薄荷有些难过,她想哭,但是她不肯把眼泪落下来。 “刚刚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苏悦芯只要稍加想象,就可以猜到,薄荷肯定是听到了追风的那些话。 入宫待婚 “是,奴婢都听到了。”薄荷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是喜欢追风,她也以为追风是喜欢她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拒绝了王妃的提议,摆明了就是不想娶她! 原来所有她的以为,都是她自以为的而已!她以为追风是喜欢她的,这不就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薄荷,你别难过,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它变成真的。”苏悦芯看着薄荷,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薄荷这么喜欢追风,她怎么能让薄荷的一腔爱意全部都落空呢?追风那个榆木脑袋,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才会这样的!她看啊,不让追风尝一点苦头,他是不会知道薄荷的重要性的! 苏悦芯的脑子里又闪现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追风和薄荷凑成一对! “郡主。”门外站着张公公:“皇上说,明日便是婚期,请您入宫待嫁。” 苏悦芯正沾沾自喜自己的计谋,就听到了门外张公公的话。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得这么快,她就要嫁给沈炼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上一次她是稀里糊涂嫁给沈炼,这一次可是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她,不同的情景,心境也不一样了。 “好,我知道了,有劳公公了。”苏悦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就去了书房。 沈炼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房看书,处理公务,苏悦芯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也知道只有在书房里才能见到沈炼。 “沈炼,今夜我就要入宫了……”苏悦芯轻声说道,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涩。 “明日就是婚期,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才想起来紧张?是不是反应太慢了点?”沈炼抓着苏悦芯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他虽然不舍,但是他又怎么能表现出来呢。 不过就是一夜看不见,他还是能忍受的。明天过后,他们将永远在一起了。 “是啊,张公公来请我入宫了。”苏悦芯的下巴抵在沈炼的胳膊上,相互依存着,各自感受彼此的体温。 就要入宫了,她的心里自然是害怕的。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是她知道,今天晚上,不会太安稳。 “今天晚上紧闭门窗,不论外面有什么样的动静,你都不要出宫殿,本王会派人保护你的。”沈炼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想要见到苏悦芯真容的人那么多,她今天晚上入了宫,那些牛鬼蛇神肯定会全部出动。因为这是窥见苏悦芯真容的唯一机会,也是抓了她要挟他的唯一机会。那些人就算知道有风险,也一定会出动。 最近朝局有些动荡,看不惯他的人太多,危机四伏的人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的,可是现在众所周知他即将要娶的女子是他的挚爱,也是他的弱点。 沈炼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不想让苏悦芯入宫了。 苏悦芯入宫的话,危机四伏,他不怕自己有危险,他只是担心她,经过上一次的失去,他再也无法忍受将会失去她的这件事了。 “你这么担心我啊?放心吧,我也是有武功的,不是吃素的,他们就算是想过来害我,也得有命离开啊!”苏悦芯轻笑着,丝毫没有把沈炼的话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想要她命的人,除了那个依纯郡主,也就没有其他的人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就要好好的和那个女人玩一玩,不然的话,她在宫里这一夜,得有多无聊啊! “不要轻敌!芯儿,你忘了上一次的事了吗?那一次也是因为你的轻敌啊!”沈炼愁眉不展。 他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苏悦芯进宫了。 “不如,你今夜就留在府中,那里就不用去了,我亲自进宫跟皇上解释这件事。”沈炼握着苏悦芯的手,握得很紧,一点都不肯松开。 “别啊,我还要入宫去见见那些牛鬼蛇神呢!”苏悦芯却没有沈炼那样的担忧,她只想好好的玩一玩,成婚之后的日子或许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芯儿,本王担心你。”沈炼没有看到苏悦芯的脸,苏悦芯也没有看到他的脸。两个人谁都没能看见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啊。但是有你护着我嘛,我不怕。”苏悦芯从背后抱着沈炼,脸上却是一脸的沉思。 上一次,她把依纯陷害着进了妓、院,她肯定在想着找到那个陷害她的人。这一次,她入宫待嫁,依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还是应该要想个办法,再好好地教训那个依纯。 “芯儿,你入宫要小心。”沈炼终于是松了口。 苏悦芯偷偷的在沈炼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她随着张公公进宫,被安排在了一个空置的宫殿里。 她不知道这宫殿到底是之前谁住过的地方,她只知道,这宫殿应该是某个贵重的人住过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华丽。 看来,沈炼的名号在皇宫里也算是响亮嘛,就连皇帝都不敢怠慢她这个庆王妃! “郡主。” 苏悦芯正在殿里四处乱转,就听到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她转过身,看到外面那些礼数周全的女官,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们是谁。 “你们是来教我礼仪的女官?”苏悦芯一语道破来人的目的。 “郡主真是聪明。不错,奴婢就是宫里教导贵女礼仪的教习嬷嬷,还请郡主坐下,听奴婢说些大婚的事宜。希望郡主明日出嫁,不要出错。”那女官看了一眼苏悦芯,惊叹她的美貌的同时,也端起了一副宫中老人的架势。 苏悦芯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走进殿里,随意的坐下了。她有些无聊的撑着下巴,听着女官想念经一般的长文。 她并不觉得沈炼会因为她懂规矩就多喜欢她一点。所以这些礼仪什么的,她学不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郡主,您有在听奴婢说话吗?”那女官见到苏悦芯在走神,眼中有了些恼意,但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 “啊?我在听,你继续说啊。”苏悦芯回过神,看着那女官,憨憨的笑了。 “好,那奴婢接着说。”那女官也是轻笑着,眸中却是多了一些芥蒂。 京中的传闻她也有所耳闻,这位悦芯郡主娇蛮任性,仗着庆王的宠爱在京中横行无忌。庆王不是她能得罪的,反正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位主子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她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女官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傍晚时分,这才离开。 陷害 等到那女官离开,苏悦芯这才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一口便喝完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说了,说了那么多的话,一点都不口渴的吗?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崩溃了。她躺在床上,有些疲惫的伸展了一下四肢。 “郡主可还好?” 苏悦芯躺在床上,精神还处于放松的状态,一听到这句话,她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人,面上的表情由嘲弄变成了冷漠,甚至是漠视。 “你来做什么?” “原来真的是你啊!你没有死?”依纯看着那张令她恨之入骨的脸,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这个女人的命还真是大!她都已经派了人去刺杀她,她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真的是气死她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悦芯坐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郡主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庆王吧?我与庆王相识不过月余,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请吧。”她把茶推到依纯面前,唇角还是带着笑的。 “苏悦芯,在本郡主的面前,你还敢装蒜?就算是你化成灰,本郡主都能把你认出来,更别说,你认识本郡主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合情理!”依纯的手撑着桌面,和苏悦芯面对着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那么远。 苏悦芯与她对视着,眸中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害怕和心虚,相反的,显得十分的坦荡。 “郡主的威名,在这京中,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郡主,我可是很钦佩你呢。”苏悦芯淡笑着,渐渐地移开目光,把目光落在一旁那个婢女的身上。 她总觉得依纯过来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她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哈哈哈哈!苏悦芯,你怎么还是那么能装?你我刚一见面时,你眼中的那抹恨意,可是没能逃过本郡主的眼睛呢!”依纯轻笑着,朝着一旁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婢女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凑近门边,把大殿的门悄悄地关上了。 “依纯郡主,您这是何意?我可是庆王妃,您动了我,就不怕庆王知晓了之后,会杀了您吗?”苏悦芯眸色微变。 她倒是没有想到,依纯郡主竟然会这么大胆,直接上来想要对她不利。 “谁说本郡主是想要杀你呢?”依纯郡主轻笑一声,从头上拔下了那锐利的簪子,放在手上把玩。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慌了。她怎么就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想做什么了呢? 虽然知道肯定是对她不好的事,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判断,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事。 “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嫁给沈炼哥哥了。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他,为了他,我甚至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为他做了很多。你呢?你又为他做了些什么?凭什么可以占据他的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绝对不会!”依纯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甚至连自己的自称都因为嫉恨苏悦芯而忘了去说。 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嫁给沈炼的,绝对不会! “你到底想怎么做?”苏悦芯有些坐立不安。依纯那副阴鸷的样子让她害怕得很。她不由地开始猜测,依纯到底会怎么对付她。杀了她吗? “苏悦芯,我恨你,你知道吗!我陪伴了沈炼哥哥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可是你呢,你嫁给沈炼哥哥不过几个月,他就把整颗心都给了你!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依纯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手里的簪子尖锐的那一端对准自己的手心,手一握紧,簪子就刺破了她的手心,鲜血也落了下来。 “依纯,你是疯了吗!你干什么?”苏悦芯猛地站起身,想要把依纯手里的簪子夺过来。 “你别过来!”依纯神色激动,眼睛红得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面上青筋毕露。她手里染血的簪子也指向了苏悦芯。 “你别冲动。依纯,你别冲动啊!这簪子太危险了,你别伤了自己。”苏悦芯以为依纯是疯了,她的眼睛落在那簪子上,时刻注意着依纯的动向,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来,后悔莫及。 “苏悦芯,我知道你就是苏悦芯,你没有死。沈炼哥哥费尽心思把你藏起来,大概是为了保护你吧?可惜,你不应该再出来,不然的话,今天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依纯冷冷的一笑,随后将手里的簪子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啊!”苏悦芯立刻大惊失色。 她以为依纯是想杀她,怎么依纯一下子就把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难道……她想陷害她! “依纯,依纯!”苏悦芯把依纯的身子架起来,替她止血。 血,好多的血!她的手上全部都是依纯的血。血流了一地,苏悦芯没想到,依纯为了陷害她,对自己会这么心狠! “苏悦芯!你大胆!本郡主是好心来看你,你竟起了歹心要害本郡主!”依纯死死地抓住苏悦芯的手,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那跟着依纯的婢女也早就已经跑了出去,四处宣扬着苏悦芯要杀依纯郡主的事。 苏悦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冠上了杀人的罪名。 “你这样陷害我,依纯郡主,你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苏悦芯捂着依纯的伤口,都快被气笑了。 她在这里拼命地想要救她,可是她呢,却只想着怎样陷害她,还真是可笑! “苏悦芯,本郡主说过,不会让你嫁给沈炼哥哥的,你猜,本郡主能不能成功呢?”依纯唇角咧开,看着苏悦芯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受了伤,她会直接把苏悦芯推开。 “你到现在还想着这些!你知不知道你就快要死了!我没有办法给你止血,你再这么说下去,就真的不能活了!”苏悦芯本来不想管这个女人,但是作为一名医生,她没有办法看着一道生命在她的面前逝去而无动于衷。 “呵!”依纯冷笑一声,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疼晕了过去。 推迟婚礼 “女儿!” 苏悦芯还在想办法替依纯止血,门外,一名男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苏悦芯。 苏悦芯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手臂也因为突然的受力,咔嚓一声错了位。 她忍着痛站了起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本王的女儿?本王的女儿哪儿惹到了你?”那男子看到苏悦芯,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长辈,又是男人,恐怕他早就已经把苏悦芯大卸八块了! “景王,请你慎言!依纯郡主根本就不是我害的!”苏悦芯没想到景王一来就指责她,根本就没有问事情的缘由!气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郡主是为了体恤你才过来看看你,嘱咐你一些大婚的事宜的,没想到,你听说我们家郡主和庆王之间有些私情,就百般挑衅,郡主骄傲,不肯向你求饶,你就用簪子刺了郡主!你还说,有庆王护着你,就算郡主死了,你也不会有事!”先前跟着依纯的婢女指着苏悦芯就开始指责。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气笑了。 “你说你们家郡主是来教我礼仪的?可是下午的时候明明是有礼仪女官来教过我规矩。还有,我和郡主素不相识,她为何要来找我?你的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这根本就是陷害!” 苏悦芯毫不畏惧,哪怕她的手上都是血,哪怕所有的罪证都只是指向她一个人的。 “你放肆!本王的女儿是什么品行,难道本王会不清楚吗?这分明就是你的狡辩之词!本王的女儿绝对不会如此不知轻重!更何况,还有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别人吗?”那男人气愤的很。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只是他的女儿为了逼他出手而使的诡计,但是既然是他女儿想要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要替女儿完成心愿! “景王,你一直忙着指责我,难道连您女儿的命都不顾了吗?郡主受了重伤,可是就快要死了,您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想办法救郡主吗?”苏悦芯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没有动静的依纯,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费劲了心思想要陷害她,结果却没有脑子,弄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证词,还差点儿搭上了自己的命。 如果她醒过来之后,知道她一点事都没有,会不会气得又一病不起了? 苏悦芯知道自己一定会没事,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担心,反而,她还有些幸灾乐祸。 “哼!等本王找来太医替女儿诊治一下,再来找你算账!”景王抱着依纯,没空理会苏悦芯,直接就离开了。 苏悦芯站了起来,缓了缓,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那个景王是真的狠,不过就是推了她一下,她的手臂就伤成了这样,好像还脱臼了。 “本王不是说过,让你安稳的待在殿里,不要出去的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沈炼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全身带血的样子,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猩红。 “沈炼,你怎么会过来?”苏悦芯刚想替自己正个骨,没想到就听到了沈炼的声音。 “本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沈炼听苏悦芯说话还算正常,一点都没有受了伤的样子,又上前摸了摸她的袖子,才发现,那些沾在她身上血根本就不是她的。 “都是因为你!你看看那个依纯,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苏悦芯委屈的撇了撇嘴,用袖子把手上沾着的血都擦掉了。 “怎么了?”沈炼沉了声音。 “那个依纯用她的簪子刺了她自己一下,然后就装可怜,说是我刺的,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呢!”苏悦芯满脸的委屈,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你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沈炼知道苏悦芯没事,也就松了神,也想知道她到底又想怎样坑人。 “当然还需要你的配合啊!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个依纯知道了自己的一番苦心一点回报都没有得到的时候,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苏悦芯浅笑着,面容璀璨。虽然和这一身惨败的衣服有些不配。 沈炼也笑了。 这个女人啊,就是鬼点子多,他倒是想要看一看,他的女人,有谁敢动! 不过片刻,苏悦芯就被皇上叫去了大殿,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参见皇上。”苏悦芯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悦芯郡主,你可知道朕唤你来所谓何事啊?”皇上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头疼。 他早就知道苏悦芯进宫肯定会有人要去害她,所以特地安排了大内侍卫去保护她。没想到,现在出事的不是苏悦芯,而是依纯!他当然知道真相,可是,依纯的父亲也不是好惹的。现在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让他有些左右为难! 他看着苏悦芯,眸中有些隐晦的光。 “皇上,臣女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臣女可以对天发誓,依纯郡主绝对不是因为臣女受的伤!”苏悦芯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 “你这个女子好生的胡搅蛮缠!本王的女儿在昏迷之前亲口指认是你伤了她!依纯那孩子生性纯良,绝对不会骗臣,求皇上替臣,也替依纯做主!”景王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他一脸的愤恨,肯定是不达目的就不肯罢休。 “景王,您也应该知道,我明日就要成亲了。我与郡主素不相识,您难道就不应该先回去问问她,为何要来我的宫殿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来我的宫殿,我也不可能对她动手!”苏悦芯知道今天无论她怎么说景王肯定都想要给她定罪。那么,她就说到他心服口服! “哼!本王的小女爱慕庆王,她只是想要去看看庆王要娶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痴心一片!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让如此狠心,要对她下这样的杀手!”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他的口才给惊呆了。这个景王还真是厉害,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争辩 “景王,您说话可要经过大脑啊!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您说怎么样就是怎样的!”苏悦芯气愤的很,对着景王怒骂。 “你放肆!本王一个景王,难道还会诬陷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吗!本王的女儿也是一个郡主,她难道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你吗!”景王面色不虞,更是厉声道。 “景王,您……” “皇上!这悦芯郡主分明就是嫉妒成性!如果不是因为她嫉恨本王的女儿,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样的一个女人要嫁给庆王,本王还真是替庆王担忧!”景王不等苏悦芯把话说完,就直接对着皇上说道。 他此话一落,苏悦芯便满脸愤恨的看着他。这个景王分明就是想要破坏她和沈炼明天的婚礼!凭什么! “景王!我再说一遍,依纯郡主的伤,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苏悦芯这下子时真的恼了。 她本来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依纯这一次的计谋算计无功而返的,可是现在,这个景王如此胡搅蛮缠,真的是令她气愤不已! “你如何证明呢?郡主,本王的女儿现在就在偏殿躺着呢,你如何证明,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景王看着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的女儿他了解,她想要的,无非就是看着苏悦芯死!女儿的心愿,由他这个父亲来完成,也算是让她死得其所了! “她身上的簪子,并不是我的。”苏悦芯渐渐趋于平静,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个景王实在是太能胡搅蛮缠,简直就快要气死她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她婚礼的主意!她想要嫁给沈炼,谁都不能阻拦!既然他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就必须要好好的替自己正名了! “苏悦芯!你还想狡辩!本王的女儿就在偏殿里躺着,你就算再如何狡辩,都不能让自己脱罪!”景王哪里肯让苏悦芯成功的脱罪?他只想把苏悦芯尽快的定罪,才能让他的女儿不会白白的受伤! “皇上,请听臣女一言。那依纯郡主今日傍晚的时候,突然闯进臣女的宫殿,一番言语挑衅之后,就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刺了她自己,就是为了企图陷害臣女!” “荒谬!简直就是荒谬!有谁会为了陷害别人而伤害自己呢?你这个女人,就算是想要为自己脱罪,也不必说出这样的谎言来混淆视听吧!”景王没想到苏悦芯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哪里又肯甘心? “那这就要问问沈炼,看看他的魅力到底是有多大,才能让依纯郡主豁出性命都想要杀了我?”苏悦芯淡笑着,面上已经全然没有了愤恨和不甘。 这依纯一家子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她!得罪过她的人,她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既然想要争辩,那就试试看,到底是谁更强势一些! “胡言乱语!皇上面前,岂容你胡闹放肆!”景王气得用手直指着苏悦芯,全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体统。 他本来以为要对付的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有庆王护着,他也可以依靠杀人未遂这一条,狠狠地治苏悦芯的罪!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么这么多的辩解之法!这丫头,倒是他小瞧了她! “够了!你们争辩了这半晌,朕被你们吵得头疼!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出来,朕也没有办法判断你们到底谁对谁错。这样吧,张公公,你去庆王府,把庆王请过来吧。”皇上看着两个人吵了半天都没能争论出高下,只能想办法去把沈炼先请过来。 说真的,他并不希望给苏悦芯治罪,因为她是沈炼想要娶的人。对于沈炼,他的心里总是忌惮和敬畏的。 “不必了,本王亲自过来了。”沈炼自大厅外进来,缓缓地走到苏悦芯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察觉到沈炼在身边,苏悦芯动荡的心总算是有了一丝安定。她回握住沈炼的手,朝他笑了笑。 “庆王,你来的正好!你喜欢的女人伤了本王的女儿,这笔账,应该怎么算?”景王一时情急,倒是已经忘了,面前的这个人是沈炼! “景王这是糊涂了,想要问本王讨个公道?你倒是说一说,你的女儿何时被本王的王妃伤了?不如,让本王和王妃去和依纯郡主解释一番?”沈炼看着苏悦芯,话却是对景王说的。 “不……不敢!”景王的额头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他怎么忘了,他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是庆王沈炼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他怎么能因为气糊涂了,就去质问他呢!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呵!”沈炼轻笑一声,眸中还闪过一抹轻蔑。 他没来的时候,这景王是何等的威风,还敢威胁他的女人!现在呢?不过就是因为他站在了苏悦芯的身后,这男人就怂了!真是可笑! “庆王,本王的女儿受了伤,如今还在偏殿里躺着,难道,这件事情就不应该让庆王妃给本王一个交代吗?”景王虽然害怕沈炼,但是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无视!他的女儿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要把苏悦芯拉下水,他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辛苦所做的一切都毫无回报呢! “交代?本王不是说过了,要和王妃亲自去看看依纯郡主,请景王带路吧。”沈炼看了一眼上首的皇上,作了个揖,便离开了。 他刚刚只顾着关心苏悦芯,都没有给皇上见礼,皇上的面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沈炼根本就没有把皇上的心情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只想护着苏悦芯,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喂!我们干嘛要去看她!”苏悦芯悄悄地拉了拉沈炼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 “本王当然有自己的盘算。那个依纯的心思不纯,敢把心思动到你的身上,就要有接受惩罚的勇气!”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那个女人,是希望她可以悔改,既然她不愿意悔改,那就不要怪他了! 终于如愿 沈炼和苏悦芯走进偏殿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苏悦芯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是医生,对于血腥味有一种很反感的感觉,更何况,是这么重的血腥味,她没有办法忽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沈炼看着苏悦芯一脸的痛苦之色,关心的问。 “这里的血腥味怎么这么重?”苏悦芯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一坨,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她失血过多,血腥味当然重啊。”沈炼也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但是不过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这么了解啊?你这么关注她的吗?”苏悦芯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本王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会关注这里的事情嘛!”沈炼握着苏悦芯的手,低声解释着。 景王看到这两个人打情骂俏的,都快气死了。 他的女儿还在那床上躺着呢,这两个人竟然还一直在依纯的面前这般恩爱,这简直就是不像话! “庆王!”景王朝着沈炼行了一礼。 “这是做什么?本王可没有什么功德,怎么能受得起景王这一拜呢?”沈炼看了一眼跪下的景王,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依纯的病他已经问过太医了,根本就没有大碍,不会伤了她的命。既然是这样,那他就算是耽搁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的,不是吗? “庆王,本王的女儿还在病中,请您和王妃注意仪态!”景王越想越是气愤,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本王和王妃明日便要成婚,这都已经是深夜了,王妃都困了,本王自然要劝慰王妃,让她看望完依纯郡主再走,难道本王做的不对吗?”沈炼看着景王,淡笑着问。 “是,庆王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本王不敢置喙。”景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他也必须要咽下去! 依纯啊,是父亲对不起你!害你白白的受了伤!景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依纯,眸中划过不忍。 景王的目光又落在苏悦芯的身上,眸中又闪过一抹恨意!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女儿也不会这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沈炼和苏悦芯在依纯的床前站了一会儿,便相携着离开了。 景王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离去的两人,眸光中的恨意也越发的不加掩饰了起来。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而躺在床上的依纯,手指动了动,眼角还有泪水划下。 苏悦芯,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我费尽心机,还是不能把你扯下庆王妃的宝座!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啊! 为什么啊!沈炼,我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为什么! 而另一边,苏悦芯被沈炼带回了宫殿。 “为什么不回王府?”沈炼看着苏悦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没肯松开。 “天就快要亮了,皇宫里的嬷嬷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回去,还怎么嫁给你?”苏悦芯一脸的娇羞。 她就要嫁给沈炼了,这简直就是宛如一个梦一般,让她觉得十分的没有真实感。 “你去王府待嫁,不是更好?”沈炼有些不舍的看着苏悦芯,真的舍不得再把她留在宫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担心她,一直在皇宫的附近周旋,今天的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呢!他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想欺负她,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宁愿在宫里受欺负都不愿意去王府里受他的庇护吗? 算了,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罢了,他也不必这样牵肠挂肚的! 沈炼有些生气的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坐在床上,心里有些百味陈杂。 今天的这件事情,依纯无功而返,她的婚礼才能顺利的进行。如果她蠢一点,或者是运气差一点,今天她就被下了大狱!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就怎么都睡不着。虽然,她很困。 苏悦芯就这样在那大殿里枯坐到天亮。 “郡主,请您换装,好让庆王迎娶您。” 苏悦芯眼看着天亮,听到了宫中嬷嬷的声音之后,她便站起身来,做到了梳妆台前。 有婢女上前替苏悦芯梳妆。 苏悦芯坐在那里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坐得她脖子都有些酸了。沉重的凤冠霞帔戴在她的头上,让她的脖子上更是填了一些负累。 “这……这东西怎么这么重啊!”苏悦芯看着镜子里自己头上的黄金饰品,压得她脖子疼,于是,她便再也无法忍受的开了口。 “郡主,入了庆王府,您就是王妃了,以后,切不可说出这样的话,有失体统。”那替苏悦芯梳妆的嬷嬷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苏悦芯,眼帘微微垂下,淡淡的提醒着。 “这东西不能拆掉吗?压得我脖子疼。”苏悦芯一仰头,就感觉头上的黄金饰品带着她往后倒,差点儿让她倒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扶住那黄金饰品,这才没有闹得人仰马翻的地步。 “郡主,您这样实在是太任性了!”那嬷嬷从没见过像苏悦芯这样没有规矩的女子,蹙着眉,声音也沉了下来。 “行了,别啰嗦了!本郡主既然是郡主,那你们就应该听我的!”苏悦芯最讨厌的就是说教的长舌妇了,她有些厌恶的蹙眉,但还是乖乖的坐好了,示意她们继续给她梳妆。 经过了好一番折腾,苏悦芯的妆容才算是完成。 不得不说,苏悦芯长得十分的好看,肤如凝脂,身若扶柳,纤纤的细腰不盈一握,端的是以为绝色佳人!当然,前提是忽略她脸上那抹厌烦的神色。 苏悦芯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又早早地就被几个人拉着梳妆,她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她却不得不憋着。因为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她披着红盖头,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出了宫。 宫门外,沈炼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早早地便等着,等着苏悦芯。 苏悦芯被搀扶着走出宫门,被扶着坐进了马车里。 闹事 苏悦芯一坐进马车,就悄悄地掀开盖头,凑到窗边的空隙那儿,偷看沈炼。 沈炼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真的是俊美得很。不过,苏悦芯却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 她的肚子都已经快要饿扁了。她规规矩矩的坐好,等着马车走进庆王府。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办完的时候,苏悦芯也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了。她也没有等沈炼过来,直接就把红盖头一扯,拿了桌子上的糕点,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王妃!你是庆王的妃子,庆王还没有回来,你怎么能自己就把盖头掀开呢!”宫里的嬷嬷看到苏悦芯这幅样子,顿时便怒斥道。 “我饿了,再说,沈炼他不会介意这些。”苏悦芯拿着手里的糕点,没舍得放下来,也继续吃着。 “王妃!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你这样样子,一点王妃的威仪都没有!”那嬷嬷还在说着。 “好了,别啰嗦,快出去!”苏悦芯被她吵得有些心烦。她伸出一只手去,把那个女人推开了些,然后把头上的凤冠霞帔也一并扯了下来。 “你……你简直……”那嬷嬷看着苏悦芯一点都不成体统的样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她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不识礼数的女子!更气人的是,这女子还是宫里的郡主! “嬷嬷,我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出去吧!”苏悦芯披头散发的,把那个宫里来的嬷嬷直接就赶了出去。 那嬷嬷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就直接被赶了出来,心里自然是不忿的。但是苏悦芯如此不识礼数,早晚也会被庆王厌弃! 沈炼在前面的宴会厅应付着众人,心里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他很想去看看苏悦芯,但是却被一推人围在这里,让他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虞。 “庆王今天大喜,我等都是来恭贺庆王您的,怎么您却一脸的不开心呢?莫不是不待见我们?”立刻就有人借着这一点对沈炼发难。 “本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沈炼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就沉了脸。他扔了酒杯,直奔王府的后院去了,根本就没有去管身后那些人的议论。 他知道那些人肯定又要说他仗着皇上的倚重就不知轻重,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甚至连尊卑都顾不得。但是他沈炼一向就是这么嚣张,又何惧他人的诋毁? 沈炼快步走向后院。 苏悦芯现在正对着那些糕点大快朵颐,早就把沈炼忘在了脑后。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于是,沈炼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苏悦芯吃得满嘴糕点屑的样子。他在大厅郁闷的心情终于在见到苏悦芯的时候好了一些,他不免笑出了声。 沈炼这一笑弄出了些动静,苏悦芯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他。她手里拿着的那块糕点就一下子僵在了嘴边,没有咬得下去。 “嘿嘿,我饿了。”苏悦芯尴尬的一笑,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擦了擦嘴,然后悄悄地把一旁被她扔掉的红盖头又套在了头上,装作一副她一直都是这样乖乖的坐在床上,一点都没有闯祸的样子。 “行了,在本王的面前,你还想装乖巧?”沈炼走上前,把苏悦芯面上的红盖头掀了起来。 苏悦芯一抬头,刚好就看到沈炼带笑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之间炸开。 苏悦芯一下子就红了脸,目光错开他的,看向别处。 沈炼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的指腹温柔的在她脸上轻抚,拂去她脸上沾着的糕点屑。 苏悦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沾了些脏东西。 她有些尴尬的用手把沈炼的手拂开,然后低下头,自己在脸上擦拭。 “芯儿。”沈炼温柔的唤着苏悦芯的名字。 苏悦芯轻轻地一颤,差点儿就被这温柔的声音迷惑了。这个沈木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的窍?怎么现在连说话都这么撩人啊! 苏悦芯还在走神,沈炼就已经靠近她,温柔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苏悦芯的大脑立刻当机。她瞪大了眼睛,震惊得都忘了伸手去推沈炼。 沈炼趁机搂着她的腰,细细的和她温存…… 而庆王府外,依纯正闹得不可开交。 “郡主,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养伤吧。”追风没想到这个依纯郡主还是不依不饶,面色阴沉得很。 “你放肆!本郡主今天只是过来观礼,你也要拦着吗!”依纯郡主的脸色惨白,眼中还隐隐有泪花闪现着。因为婢女的拉扯,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把她身上那白色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她的面色越来越白,白得几乎透明!更让人觉得,她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郡主,您的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养养伤吧。”追风也是有些担心起依纯来。 他倒不是心疼她,而是怕她晕在这庆王府的门口,会给庆王府带来不好的名声。 “本郡主今日就是要进去观礼,没让你们家王爷亲自来接本郡主,已经算是本郡主仁德了!”依纯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尽管,那眩晕感一阵一阵的,已经让她快要撑不住了! “那就请郡主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吧!”追风对着依纯行了一礼,看着她白色衣服上越来越大的那块血斑,他的面上有了些不忍。 虽然今天王爷大婚,依纯郡主穿着一身白衣过来,动机不纯。但是她身上染的这一片血色,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忍心看着依纯郡主再站在那里。 “哈哈哈哈!”依纯郡主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的泪花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但是那眼泪愣是没掉下一滴来。 “追风侍卫,你和本郡主争锋相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本郡主吗?本郡主想要做的事,哪怕千难万难,本郡主都会做到!”依纯唇角微勾,朝着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立刻上去,拖住了追风。 “你想干什么!”追风看着不断向他靠近的女人,眼底还闪着疑虑。 惩戒 “追风侍卫,委屈你了。”那婢女看了一眼追风,立刻就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追风看了一眼那婢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家快来看啊!这王府的侍卫竟然趁着人少,想要轻薄于我!”那婢女哭得昏天黑地的,似乎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追风简直都快要被这个婢女的演技给惊呆了。 哪有人说哭就哭的?还哭得这么随便,他这简直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依纯趁着这个空档,进了庆王府。 追风想要去拦,却被依纯身边的那个婢女缠住了,半点都脱不得身。 依纯进了大厅,那里哪儿还有一个人在?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座空殿。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沈炼怠慢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来自取其辱! 依纯想到了什么,开始不要命的往王府后院跑。 “哎,你是谁?干嘛往王府内院跑?知不知道内院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妃和王爷住的地方!” 依纯还在往里跑,根本就没有理会婢女的话。 “我在说你呢,你没有听见吗!”那婢女不明依纯的身份,只想着依纯怠慢了她,她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你真是大胆!这件事情也轮得到你来置喙吗?本郡主可是皇上亲封的,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拦着本郡主?赶紧滚开!”依纯把婢女推开,转身一直往前跑。 她的脑海里一直想着苏悦芯和沈炼恩爱的场面,让她的心里越发的觉得心痛。她的胸口很疼,伤口疼,心更疼! 依纯大声的嘶吼着,唇色惨白,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突然就开始怕了。她怕看到沈炼和苏悦芯恩爱的样子,她怕看到沈炼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她会嫉妒得想要杀了苏悦芯! 依纯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大半被血色染红。而那婢女却早就已经因为依纯的身份而吓得瑟瑟发抖。 她看到依纯身上的衣服被染红,吓得更是面色惨白。她赶紧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沈炼哥哥,沈炼哥哥!请你出来见我!”依纯跪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 她身上的力气都快要耗光了,所以,她再也没有力气站着。 屋内,沈炼坐起身来,看向门外。 “怎么了?”苏悦芯也坐了起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自然是有些不满的。她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但是她并不知道那是谁。 “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沈炼转过头,看着苏悦芯。 “去看看吧。”苏悦芯披上衣服,也替沈炼披上衣服。 沈炼和苏悦芯相携着出去,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求着什么。 苏悦芯眼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她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安。 沈炼握紧她的手,给她勇气。他不喜欢依纯,自然也不会因为她伤了苏悦芯的心。 “你怎么过来了?”沈炼和苏悦芯一起走到了依纯的面前。 依纯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个人相携而来的身影,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落在苏悦芯和沈炼紧握的手上,更是让她觉得无比的刺眼。 她猛地站起身,把两个人紧握的手分开了。 “你干什么?”苏悦芯看着依纯,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她是最见不得血腥味的,没想到,这个依纯身上还有重伤,都敢来这府上给他们找不痛快。 “沈炼哥哥,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她明明早就应该死了的!为什么还要出现!”依纯用手指着苏悦芯,痛斥着。 她的面色在见到沈炼和苏悦芯的时候,又白了几分,甚至是已经接近透明。 “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您身份尊贵,京城里的世家子弟都可以任您挑选,您又何必执着于本王呢。”沈炼的眉宇间都显着冷淡,冷漠到了骨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啊!苏悦芯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好?你为什么非要娶她!我为了嫁给你,身受重伤,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依纯看着沈炼,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充满了恨意!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刺向苏悦芯。 “依纯,你太过分了!”沈炼手快,他拉住依纯的手,狠狠地向后一推。 依纯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胸口的伤口又裂开了些,鲜血直流。那已经被鲜血侵染的衣服又添了一层血色,红得更加妖冶。 她的眼泪从面颊落下,落进她的嘴里。她尝了一下,那眼泪是苦涩的。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叫人心里发慌。 “依纯,你回去吧。在这里根本就不会讨到什么便宜的。”苏悦芯蹲下身,看着依纯,眸中闪过一抹怜悯之色。 说到底,这依纯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为了爱情失去了理智的女人罢了。 “滚开!不用你在这里惺惺作态!本郡主要和沈炼哥哥说话。”依纯面色惨白得不像话。她的拳头紧握着,似乎是在等着一个机会,就要对苏悦芯下手。 “你身上的伤很重,如果再不处理,你会死的。”苏悦芯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女人。她都已经说过了,她会死,可是她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真的是让她有些不解。 “沈炼哥哥,你真的不愿意再看依纯一眼吗?”依纯郡主看着一旁的沈炼,眸光中还带了恳求。 “郡主,本王说过,本王与你,没有男女之情。” 沈炼和依纯的距离并不算太近,但是他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了她的耳朵里。她苦笑一声,跌跌撞撞的想要爬起来,但是却又跌了回去。 她身上已经没有办法发出一丝的力气。她的力气已经全部都耗尽了。 “郡主,我派人把你送回去吧。”苏悦芯不忍心看依纯再挣扎,说完便去找人了。 算计 依纯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却变成了一声苦笑。 她那么喜欢他,把他当成她生命的全部,可是他最终还是要娶其他的女人!为什么啊!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依纯坐在地上,手渐渐握成拳。而因为手指和地面的摩擦,她的十个手指上都是血。 俗话说十指连心,现在,她的心竟真的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郡主,别再闹了,你回去吧。”沈炼的目光微动,说出口的话无情的很。 “你以为,我是在胡闹吗?”依纯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 她不顾身上的伤口,辛辛苦苦的跑过来找他,结果在他的眼里,她就是在瞎胡闹吗?她的真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面前,却被他毫不留情的践踏!凭什么啊! “郡主,本王和王妃琴瑟和鸣,难道郡主不应该为本王感到高兴吗?”沈炼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眼中连一丝怜悯也看不见。 他的心本就是坚、硬如铁,它只为苏悦芯一个人而跳动,其他的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更加不会记在心里。 “祝福?”依纯的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有眼泪落了下来。 “沈炼,你真的好狠的心啊!我以为,只要我、日日都过来,你天天看见我,早晚有一天是会喜欢上我的,可是结果呢?这终究,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她想做他的妻子,可是他却只是把她当成他的知己,何等的讽刺啊! “郡主。”苏悦芯和先前撞上依纯的婢女在这时一同跑了过来。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依纯衣衫上的血迹越发的明显,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依纯是心狠手辣,但是作为一名医生,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的面前逝去。 “郡主,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必须要立刻止血。”苏悦芯蹲下身,刚想去碰依纯的手臂,就被她挥开了手。 “苏悦芯,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如你所愿,你终于嫁给了沈炼哥哥,你现在装成这幅样子,是不是想让沈炼哥哥更加的怜惜你?可惜啊,这个男人,他没有心!你以为他娶你是因为爱你吗?我告诉你,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等哪一天,你身上的价值被他榨干,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连头都不会回!”依纯抬头看了一眼沈炼,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她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也不会留给其他的女人!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苏悦芯好过的! 依纯大笑着,眸中的恨意也越发的明显。 “郡主,您身上的伤不能再拖了!”苏悦芯的语气有些淡漠,似乎是对于依纯说的话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她强制性的想把人拖起来,但是依纯的身体已经不能太剧烈的运动,她不过挣扎了两下,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苏悦芯有些无奈。 她之所以催着依纯离开,无非是不想她晕倒在王府,能够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没想到,她想尽办法去躲,却还是没能躲掉。 如今,依纯已经晕了,她必须要留在王府里修养了!要她日后每天都看见依纯,她的心情就有些难以言喻。 “王爷,这……”一直站着没有动的丫鬟没想到依纯会流这么多血,吓得脸都白了。 她之前只以为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丫鬟,没想到,竟然是一位郡主!这要是问起她的罪,她可受不起啊! 那丫鬟一想到这一点,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 “把她扔出去。”沈炼几乎连看都没有看依纯一眼,便道。 “沈炼!你这样,她会死的!”苏悦芯抱着依纯,手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足以见得依纯到底流了多少血。 “芯儿,你放心吧,这王府外不知道有多少景王府的人,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沈炼环顾四周,随后笃定的道。 依纯每次过来,景王都会在王府周围安排高手,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们从来不会出手,哪怕是现在,依纯快死了,他们也没有要出动的意思。但是沈炼知道,他们肯定会把依纯带回去的。 “既然这样,那好吧。” 苏悦芯替依纯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之后,便让那丫鬟把依纯带出了王府。 眼不见为净。苏悦芯知道依纯不必留在王府之后,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而依纯就如沈炼所料想的那样,那丫鬟刚把依纯放下没多久,便有人过来把依纯带走了。 苏悦芯看着那些人进了景王府,一颗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你不是很讨厌依纯?怎么还亲自把她送回来?” 角落里,沈炼把苏悦芯搂在怀里,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也只有在苏悦芯在的时候,他才会笑得那么轻松。 “你以为我愿意啊!今天依纯进王府的事情可是好多人都看见了,包括你那些政敌!要是他们从中对依纯做了什么手脚,依纯死了怎么办?景王还不得找你拼命?”苏悦芯用手指点着沈炼的胸口,做出一副哀怨之色。 依纯昨天伤的那么重,今天竟然还能爬起来,不要说她差异,恐怕就连沈炼也没有料到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容忍依纯这般肆意妄为。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一切,说不定就连依纯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苏悦芯垂眸,掩住眸中的算计,手也放下了。只是,她的这一切小动作,都没能逃过沈炼的眼睛。 他知道苏悦芯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他撩起苏悦芯的一小撮头发,放在手里把玩。 “你干什么?”苏悦芯皱了皱眉,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结果,沈炼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同时,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苏悦芯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仰头看了一眼沈炼,在看到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还挂着戏谑的表情的时候,苏悦芯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愤怒。 这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调戏她? 震慑群臣 “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嗯?”沈炼的声音带着男声特有的磁性,尤其是尾音那一声“嗯”,更是撩得苏悦芯的心脏怦怦乱跳。 “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苏悦芯咽了一口口水,和沈炼拉开了一点距离。 天呐,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窍了?连这都会? 苏悦芯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又看了一眼沈炼,见后者一脸揶揄,满脸羞涩的跑开了。 身后,沈炼心情愉悦的嘴角上扬。他的王妃,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回到王府的时候,苏悦芯的脸还有些红。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院子里,薄荷看到苏悦芯满脸通红的样子,就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吧。”苏悦芯的脸色爆红,但是她不想让薄荷笑话她,于是便找了一个借口。 薄荷转身,给苏悦芯倒了一杯水来。 苏悦芯喝了水,面上的红色才算是消退了些。 该死的沈炼!没事儿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害得她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苏悦芯在心里抱怨着,又想起薄荷还在一边看着,她轻咳两声,掩饰性的把一旁的书拿起来,坐在了软榻上。看着是在看书,实则,她是在害羞。 两个人就这样一天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天一亮,苏悦芯就坐在床上不断的掀盖被子。 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见沈炼。昨天在景王府门口,她都没跟沈炼说几句话就跑了,估计他这会儿应该很生气吧? 苏悦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没脸见人了都。 而另一边,沈炼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庆王?庆王!”朝堂上,户部尚书有些看不下去了,厉声喝道。 沈炼嘴角的笑收敛了些。 “庆王,刚才皇上说的治理水患的方法,庆王可有什么眉目?”户部尚书的面色微沉,看着沈炼,越发的不满。 昨日沈炼大婚,他们这些朝臣好心去给他庆贺,结果他竟然丢下满殿的客人自己去玩乐,实在是不像话! “眉目?本王又不是你,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户部尚书你该担心的吗?朝廷养着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把自己的责任推到本王身上的?”沈炼眸色微冷,看着户部尚书,还带着一股嘲弄。 “你!”户部尚书没想到沈炼会这样说,气得用手指着他,半晌都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呀,户部尚书这是怎么了?你有病为什么不请太医呢?这都显得本王小气了。来人呐,快去请个太医过来,替户部尚书诊治一下。”沈炼把手里的折子放下,看着户部尚书道。 “你!无知小儿!”户部尚书被气得脸色铁青。 他已经年过半百,在朝中还算是有些威望,所以平日里也自视甚高,没想到今天会被沈炼一个小辈这样打脸,自然是气得没话说。 但是这里毕竟是朝堂,没有皇上发话,四周的宦官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沈炼!你未免也太过分了!户部尚书只是想向你讨教一下政策,你怎么能这样气他?”一名与户部尚书私交不错的男人站了出来,指责沈炼。 沈炼不过是一个太监,就算是王爷,那也只是一个异性王,在他们的眼里,沈炼根本不足为惧。只是,他们忘了,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是谁披上盔甲在战场上厮杀,才能换来这些达官贵人在京城里酒醉金迷,丝毫不知边关之疾苦。 “呵!”沈炼冷笑一声,面对众人的指责,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面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冷酷无情来形容。 “本王不知,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来指责本王?你们莫不是忘了,本王这异性王的名号从何而来了?” 沈炼此话一出,朝堂上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包括皇上在内。 当初的沈炼可以用战神来形容。国内爆发了大大小小数次战役,都是沈炼披荆斩棘,杀敌无数,才能带来今日的国之强盛。如果不是因为沈炼,恐怕现在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就不会是当今陛下了! 只是,他们安分的太久了。好日子过的时间长了,他们就会忘记以前的困苦,更加不会记得,那些曾经的困境,都是由谁带领他们走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沈炼功高盖世,皇上又怎么会封他为庆王,成为京城里唯一的一个异性王呢? “怎么都不说话?”沈炼斜眼看着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大殿上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除了沈炼刚刚说的那句话,众人都只是沉默,不需要任何配合的沉默。 “皇上,臣不知自己是否有哪一点做的令您不满意,但是臣对皇上绝无二心,既然皇上不信任臣,那臣自己惩罚自己。从今日起,臣将闭关王府,无召,再不外出!”沈炼突然跪了下来,看着上首的皇帝,眸中毫无惧色。 他本就不怕皇上。只是这几只苍蝇一直在他的身边嗡嗡个不停,他为了震慑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庆王这是何故啊?朕本就无意伤你。这样吧,户部尚书在朝上胡言乱语,扰乱臣心,把他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在家闭门思过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宫里请罪!”皇上这话说出口,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沈炼是他手里最好的一把刀,他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就失了最好的一把刀呢? “皇上!臣无罪!”户部尚书没想到到了最后被罚的人竟然是自己,于是高呼自己冤枉。 “你无罪?你伤了庆王的心,这就是你最大的罪,明白吗!”皇上的面色有些不虞。 他手下的臣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蠢!若不是因为现在是用人之际,他真想把这些蠢货一个个全部拖出去砍了! 沈炼是谁?他手中雄兵千万,乃是一只虎狼之师!若是能够为他所用我,成为他手里的利刃,自然是最好额,他又怎么可能把人往外推呢? 重要的人 “皇上,庆王骄傲自大,且又目中无人,连朝中的元老他都敢骂之,这样的人,如何能留下继续祸害别人?”户部尚书显然还没有明白皇上的用意,他只以为皇上是被庆王要惩罚自己给唬住了,还想着让他清醒过来。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这样说话的?朕难道自己不会判断吗?还需要你来说这些事?”皇上有些恼怒。 这个户部尚书是真的蠢,而且都蠢到家了! “看来户部尚书对本王很是不满啊!”沈炼看了一眼跪在殿上的那个人,眸中闪过一抹轻笑:“户部尚书大概是忘了,两年前,本王是如何在边关以二十将士大破敌军的了吧?那个时候,户部尚书你,大概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家中吧?若是那时没有本王,户部尚书现在,估计头颅都不会在脑袋上挂的这么完好无损吧?” “你!”户部尚书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气得用手指着沈炼,却又说不出半个不字。因为沈炼说的,都是事实! “好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户部尚书拖下去!”皇上立刻站了出来打圆场。 户部尚书嘴里大喊着冤枉,可是,没有人会听他的抱怨,他就这样无情的被拖了下去。 “庆王,这件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朕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造成臣子之间失和,你明白吗?”皇上的目光落在沈炼的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自有的霸气,但是比起沈炼身上的气势,还是弱了一些。 “皇上,臣还不屑和几个幼稚如小孩一样的人计较这么多。”沈炼冷眼扫过朝上的众人,轻笑着道。 他此话一落,朝上有大半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哪里是他们幼稚?分明就是这庆王目无尊卑,嚣张跋扈!他们这样,也只不过是在教他做人! 上首的皇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庆王的话。 “皇上,臣府上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沈炼觉得自己再留下也只不过是徒添憎恨,于是,他作了个揖,便离开了朝堂。 身后,有人说他目无皇上,是大逆不道之举,还有人说他狂悖罔上,该立刻处死。 沈炼的武功很好,所以,大臣们议论的声音全部都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沈炼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变得冰冷。 他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们什么,怎么他们一个一个都像是恨不得他去死一样的?这件事情,到底是偶然,还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设计呢? 他站在那里想了想,最终还是轻笑着离开了。 他是沈炼啊!他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既然他们都想要他死,他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死! 庆王府: 苏悦芯把头闷在被子里,等到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才抬起头。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满脸探究的薄荷。 “怎么了?”苏悦芯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把被子全部都拢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准备闷死自己。 “王妃,您从昨天回来之后就变得好奇怪啊!”薄荷看着苏悦芯,满脸的不解之色。 王妃昨天就是红着一张脸回来的,今天早上还有些坐立不安,明明就是想要出去见别人的,却一直忍着,她都有些弄不懂,王妃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有……有吗?”苏悦芯低着头,目光有些躲闪。 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见沈炼。 “王妃,您……” “王妃,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就在薄荷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一个丫鬟打断了她的话。 苏悦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他他,说要见我?”苏悦芯一惊一乍的很,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是,王妃,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忽略了苏悦芯不雅的动作,又说了一遍。 苏悦芯大概是所有做王妃的人里,最不懂规矩的那一个了。 “好,我去见他。”苏悦芯一副要去赴死的样子,让薄荷给她梳好妆,便去了书房。 书房里,沈炼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眼中还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 苏悦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窗边的样子。她看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男子的侧脸会这样好看的。沈炼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王爷。” 追风的到来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苏悦芯转过头,眸中还闪过一抹懊恼之色。 她怎么就看着沈炼的脸出神了呢?果真是美色误人啊! 沈炼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苏悦芯的到来。他拉起苏悦芯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王爷,户部尚书死了。”追风对于自家王爷的毫不在意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对于苏悦芯,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呵!”沈炼冷笑一声,周身的气压都在这一刻被压得极低:“本王离朝不过才半个时辰,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苏悦芯被沈炼身上释放出来的低气压压得有些不舒服。她握了握沈炼的手,眸光温柔:“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沈炼意识到苏悦芯还在,身上的冷意收敛了些。 他挥了挥手,示意追风离开。等追风一离开,沈炼就抱住了苏悦芯,抱的很紧的那种。 “怎么了?”苏悦芯感觉到沈炼的不对劲。她抱着沈炼,细细的安慰着他。 沈炼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的男人,他在她的面前露出这一面,说明他很相信她。苏悦芯认知到这一点,心里微微一暖。 她抱着沈炼,沈炼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又都是沉默。 “芯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这样静谧的气氛,沈炼终于是张了嘴。 “今天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么生气?” 沈炼开了口,苏悦芯才敢往下问。 沈炼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狠历。 他简单的把朝堂上的事情告诉了苏悦芯,并且告诉她,他会护着她,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神秘人现身 苏悦芯听得心里暖洋洋的。 “你放心吧,无论那些朝臣说什么,我都永远站在你这边。”苏悦芯信誓旦旦的道。 大概,被所有的人孤立,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吧?苏悦芯话一说完,就觉得有些心疼起沈炼来。 “本王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沈炼听了苏悦芯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子当真以为他会被这么一点点小困难就打倒吗?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沈炼,我只是担心你啊!”苏悦芯只当沈炼是在逞强,于是,她扳过沈炼的脸,认真的道。 沈炼唇角扬起一抹淡笑,随后低头,吻住了苏悦芯的唇。 苏悦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震惊,她的脚尖还踮起,像是在主动迎、合沈炼似的。 “你……你!”一吻毕,苏悦芯的脸红得不像话。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炼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本王亲自己的妻子,有问题吗?”沈炼歪了歪头,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被人挤兑的挫败感。 “你无耻!”苏悦芯大骂着,羞红着脸离开了。 她甚至还能听到身后沈炼揶揄的笑声! 该死的,明明就是他官场失意,她这是在安慰他嘛,怎么就又变成她落荒而逃了? 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直接回到了听雨轩。 “王妃,您……”薄荷看到苏悦芯的脸色更红了,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妃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我……我好热啊,薄荷,你去给我准备沐浴水,我要沐浴更衣。”苏悦芯也知道自己的脸上肯定很红,她为了掩饰,对着薄荷道。 薄荷有些目瞪口呆的点头。这……正值深秋,天气转凉,怎么可能会热? 苏悦芯撑着薄荷去准备水的时候,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手作扇状,不停的在自己的脸上扇风。 该死的沈炼,总是能够轻易的就让她脸红,真的是够了! “芯儿。” 就在这时,苏悦芯听到有人在唤她。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所以没有理会,但是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让她觉得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似的。 苏悦芯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站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在王府厨房的后面,有一座假山。 苏悦芯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信息,并且,她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了过去。 “芯儿,我总算又见到你了啊。”假山后面有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没有露出脸,就连声音似乎都做过某种处理,不似正常人的声音。 苏悦芯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个人身上的阴气很重。 “你是谁?把我喊过来做什么?”苏悦芯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总让她觉得反感。 “芯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神秘人阴测测的笑着,声音十分的诡谲恐怖。 苏悦芯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 “你到底是谁啊?装神弄鬼的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庆王妃!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庆王是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一样。 因为当她往后退的时候,她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出去的路!她来的时候,明明出口就在不远处的! “庆王妃?呵呵。”神秘人冷笑两声,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苏悦芯:“你不该嫁给他的!你嫁给他不会辛福的!沈炼身上的杀戮太重了,他会影响你的!你应该和他和离,离开他!” 苏悦芯被他抓的有些难受。她拼命的挣扎着,试图挣脱那个神秘人的钳制。但是她失败了。神秘人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不过,那黑衣人也只是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这个疯子!我告诉你,我喜欢沈炼,我喜欢他!我不会和他和离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苏悦芯一拳打在神秘人的脸上,趁着他分神的时候,拼了命的往外跑。 因为太过混乱,她跑得跌跌撞撞的,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被假山上的嶙峋山石磕到,而被磨开了一道道口子。 现在的苏悦芯哪里还有半点王妃的样子?分明就和城中的乞丐一般无二了! 苏悦芯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听雨轩的时候,才发现沈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这里。 她的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芯儿,你这是怎么了?”沈炼看到形容狼狈的苏悦芯,心疼的很。他快步上前,把苏悦芯搂在了怀里。 “沈炼,这……这王府里有鬼,吓死我了。”苏悦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别提有多可怜了。 “你说什么?”沈炼皱眉。 他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无非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敢动他的女人,很好! “是真的!我今天在王府厨房后面的假山上看到的,他还让我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一点儿都不想!”苏悦芯紧紧的抱着沈炼,内心不安的很。 她这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警告,虽然她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那个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是她猜都能猜出来的。 “芯儿别怕,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本王一定会把人揪出来,替你报仇。”沈炼抱着苏悦芯,不断的安慰。 苏悦芯差点儿破功笑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 “沈炼,怎么办,我觉得,我可能被那个男人盯上了。他要是再来骚扰我怎么办?”苏悦芯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依偎在沈炼的怀里。 那个男人不是希望她离开沈炼吗?她偏不!还要和沈炼一直黏在一起,她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把那个男人骗出来! 这场戏,她独自演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把沈炼拖下水,陪着她一起演了! “本王今夜留下来陪你。”沈炼见苏悦芯是真的害怕,想也不想的就道。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划过一抹深意。 设计 “就只有今天吗?”苏悦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揪着沈炼的袖子。 “本王的王妃何时变得如此大胆了?嗯?”沈炼凑近苏悦芯,唇靠近苏悦芯的耳朵,恶劣的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耳朵。 苏悦芯的脸色瞬间爆红。 “你……”苏悦芯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肯定是被沈炼识破了。有些羞涩的同时,还有些愤怒。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味了?明明知道她的目的,还不配合她! “你放心,本王自会揪出一直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的。”沈炼抱着苏悦芯,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先是曝光苏悦芯的身份,然后又是挑唆依纯闹事,接着是让朝中和他有敌对关系的大臣联合反他,现在还要来招惹他的女人?很好,这个人,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如果真的会这么简单,那个人也就不会隐藏了这么长时间了。”苏悦芯忍不住打击他。 这个男人的恶趣味这么重,她才不要一直都这么被动呢! “嗯,你说的不错。怎么样,要不要配合本王演一场戏?”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那个神秘人的目标,自始至终似乎都是苏悦芯。既然是这样,他会让那个人知道,觊觎他的女人的下场! “好啊,既然你有这样的自信,那我就配合一下你喽!”苏悦芯扬眉,脸上的泪痕也早就被她擦去,露出那张明艳的脸。 两个人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到了晚上的时候,沈炼也就自然然的留下了。 苏悦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擦头发的时候格外的磨蹭。 她总觉得自己是落入了沈炼的圈套,可是,要说是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沈炼,你不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吗?”苏悦芯坐了一会儿,终于是坐不住了,她看着沈炼问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沈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苏悦芯不要再说话。 可是,苏悦芯又怎么可能憋得住!她要睡觉啊!这个男人一直在这里,她还怎么睡? “怎么?本王的王妃似乎有些害羞呢!”沈炼揶揄的笑。 “沈炼!”苏悦芯觉得沈炼最近是越发的爱调戏她了! “嘘。”沈炼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靠近门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动静。 “怎么了?”苏悦芯的声音弱了些。今天白天那一幕,还是让她的心里有些隔阂的。 虽说害怕是演给那人看的,但若不是真的害怕,又怎么会装的那么像? “阁下一直不肯现身,到底是何缘故?”沈炼看了一眼那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外面有人。 “沈炼,你不该娶她的!你根本就保护不好她,为什么还要娶她?” 沈炼本来以为外面那人是不会回答他的话的,没想到,他不仅答了,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炼皱眉。他握紧苏悦芯的手,让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沈炼,你这么做,难道连一点心虚都没有吗?”那道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炼越发的觉得那个人不简单了。 他竟然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何其可怕! “你爱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吗?” “本王这辈子,只会娶苏悦芯一个人为妻!”沈炼眸光坚定。 “是嘛!”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沈炼的虚伪。 “你真的爱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么会明知她中毒,却不肯去救她呢?因为你想知道,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女人重要,还是大业重要!等苏悦芯真的死了,你才发现,她比大业好,所以你才后悔了,是吗?” “你到底是谁?真是胡言乱语!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沈炼有些恼怒。 这个人突然冒出来说这些,莫不是为了离间他和苏悦芯之间的关系? 沈炼低头去看苏悦芯,却见她的头比他还要低,肩膀也微微的颤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芯儿。”沈炼有些不安的喊。 “当初海棠给我下毒,是你指使的?”苏悦芯的头埋得很低,没有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情绪。可那低沉的声音依旧能听出她的心有多疼,多痛。 “不是本王。”沈炼抿了抿唇,有些无力的解释着。 当初海棠下毒,他是知道的,但是指使者,不是他!他也是知道那毒不会致命,才忍着无限的愧疚放任她们下毒的!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弱点,不然的话,苏悦芯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 “我也相信不是你,但是……那你是知情的喽?”苏悦芯抬起头,面上还带着一股悲色。那聪慧的眼神中受伤的情绪难以自控,丝丝缕缕都是牵绊纠缠。 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海棠对她下了毒,沈炼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找到海棠替她报仇的事。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自己天真。笑自己的痴情! 沈炼他心思沉稳,绝非池中之物,将来若是要去夺那个位置,也是有可能的。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以为,他和那些普通的男子一样呢? “芯儿,这件事,本王可以解释。”沈炼拉着苏悦芯的手,越发的紧握。他从未如此的担心松开一个人就会就此失去…… 苏悦芯使劲的挣脱开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沈炼,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水。 “沈炼,我一直以来,都是很信任你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甚至是海棠的这件事疑点重重,我也没有怀疑过你一星半点儿!我以为你不知情的,所以我原谅了你,可是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从头到尾你都是知道的,你眼看着不幸发生在我的身上,你却无动于衷!可笑的是,我在快死的时候,还在期盼着你会来救我!是不是很讽刺啊?”苏悦芯这一次是真的很难过了。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她却不肯让眼泪流下半点儿来。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吧?她以为沈炼是真心喜欢她,她也已经动摇了!可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不得不向这现实低了头。 “芯儿,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你听本王解释……” “不用了。”苏悦芯挥开沈炼朝她伸过来的手,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庆王,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权势最重要,女人什么的,在庆王的心里,大概永远都是可以第一个舍弃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留下碍了庆王的眼呢!”苏悦芯的唇边溢出一声冷笑。 既然这里容不下她,那她走就是了!天下之大,她就不信,会连一个她的容身之所都没有。 “你真的要离开吗?”沈炼看着苏悦芯的背影,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是。”苏悦芯说的坚定。 “那你就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沈炼说着,也转过身。 苏悦芯没想到沈炼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她转过身,却发现沈炼是背对着她的,她一声冷哼,终究还是离开了。 等到苏悦芯彻底的离开了,他这才转过身。 户部尚书一死,朝中蠢蠢欲动的势力肯定会借着这一次机会狠狠的打压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只能先把苏悦芯送出府,待他处理完一切,自然会去向她请罪的。 “王爷。”追风从暗中走了出来,看着沈炼,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王爷的心里明明就是爱惨了王妃,却非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若是王妃一直都不知道真相,王爷岂不是要冤枉死? “你想问什么?”沈炼看着追风欲言又止的神色,开口问。 “王爷,您为什么要把王妃气走?您明明……那么喜欢王妃!” “有些事情,不是本王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你明白吗?朝中的形势瞬息万变,就算是运筹帷幄,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把所有人都算计其中,本王不能用她去赌。”沈炼的目光渐渐变得深远。瞳孔中的灰暗尽是为未来无尽的担忧…… 他不怕朝臣逼迫,也不怕皇上的猜忌、忌惮,他只怕有人会伤害到她。她是他的妻子,他想保护她,让她安心的做一个没有烦恼的人。 在没有确定他的身边绝对安全之前,他是不会让苏悦芯置身在危险中的。 惊险 “是,王爷。”追风不知道沈炼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沈炼今天做这样的事,他终有一天是会后悔的。 “你去跟着她,别让她被人带走。记得做隐秘一点,别让她发现了。”沈炼沉默了一会儿道。 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她的。 “是。”追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应了一声。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也做的多了,就是王妃太警醒,想要靠近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追风最后看了一眼沈炼,到底还是离开了。 再说苏悦芯,从离开王府之后,就有好几波人一直跟着她。 苏悦芯一直都知道有人跟着她,但是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在街上游荡。 她先去了宝一堂,见了老冯,然后才变卖了身上的财物,在城里买了一间小屋子住下。 跟着苏悦芯的人都觉得很奇怪。明明这个女人就是庆王妃,怎么她出来了这么久,不但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还有一种要住在外面的意思呢?庆王不管吗? 那些人虽然疑惑,但都守在小院外,只等着自己的主子发号施令。 苏悦芯能够感觉到,在她进入小院之后,这外面守着的人,只多不少。 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只好按捺住自己,躺在床上装睡,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老大,这个女人真的是庆王妃吗?这天儿可都快黑了。”守在小院一角的是四个兄弟,现在说话的,是排行老四的。 “你着什么急?我们可是亲眼看着她从庆王府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庆王妃?依我看,这庆王妃指定是和庆王吵架了,才会变成这样的。”现在说话的,是老大。 “我看呐,咱们还是好好的在这儿待着,说不定,那个女人待会儿就出来了。”老三也插嘴道。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是老、二。 “嗯,我也觉得是。”老、二终于也开了口。 于是,兄弟四个就一直守在小院门口,盼着苏悦芯会出来。 随着小院外的人越来越多,苏悦芯的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沈炼为什么不会挽留她了。她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她却一直不肯承认。 既然已经恨了沈炼,她不想再以任何的形式原谅他。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她。 她不是蠢人,但是她讨厌沈炼这样把她当成小孩子! 苏悦芯在床上走神,另一边,却有人悄悄的撬开苏悦芯门上的锁。 她立刻警醒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里,看的都不太真切。 “怎么突然就进来了?”黑暗中,几个黑衣人在交流。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苏悦芯放在眼里,所以,说话也根本就没有顾忌。 “上头说,为了防止这个女人耍诈,先把人带回去。等沈炼想要反抗的时候,就把这个女人推出去当挡箭牌。”另一个人说道。 几个人会意,慢慢的朝着苏悦芯靠近。 苏悦芯听他们的话语里没有要杀她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什么。 她借着夜色的遮掩从床上站了起来,直接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你果然是在装蒜!”黑衣人中的头领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上头说过,今天必须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无论如何! “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各位,让你们费劲了心思一路跟踪于我?”苏悦芯借着月色翻滚到一旁比较安全的地方,沉了声音问。 “庆王妃,你以为,除了你的身份,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抓你吗?” “呵!果然如此!沈炼在你们的眼里,就是这??的十恶不赦吗?你们难道忘了,每次爆发战争的时候,都是谁去前线浴血奋战,才能换回你们今天这样舒适的日子吗!”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愤怒。 她虽然还在生沈炼的气,但是看到有人这样对待沈炼,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这种事情岂是你我能够妄议的?庆王妃,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若是你敢反抗,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黑衣人说着,就朝着苏悦芯的方向攻来。 苏悦芯吓了一跳,额间都出了不少的冷汗。 她向后倒退几步,背部贴上冰冷的墙面。她是想要反抗的,可是,她身上的力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样,一点儿都使不出来。 “你们……卑鄙无耻!”苏悦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她本来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抓她,她躲开就是了,没想到,他们在这之前,竟然还下了药! “庆王妃,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谨慎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谨慎,说不定我们还没有这个机会呢!”黑衣人轻笑着,眸中还带着一股得意。 庆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怪只怪她太谨慎,他们实在是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就只能把毒下在自己的身上了。 “你!”苏悦芯咬着牙,把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刺激着她保持清醒。 “把她带走。”黑衣人没有再看苏悦芯,而是让手下的人去把苏悦芯带走。 苏悦芯冷笑着,把上前来试图拉她的人一脚一个全部踢开,然后趁着他们慌乱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一旁的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快拦住她!”黑衣人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故,整张脸都黑了。 “老大,那个女人不知道去哪儿了!”那些追出去的人没有看到苏悦芯,有些慌了神。 其实,苏悦芯不过是利用他们的视觉盲点,躲在了离他们不远的井边。 苏悦芯离他们近的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她! 她屏住了呼吸,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她中了药,不可能跑远,还不赶紧去找人!”黑衣人踢了一下一边的井盖,满脸暴怒。 苏悦芯偏了偏脸,但还是被踢飞的井盖碰到了脸。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被抓了 她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因为那个黑衣人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她了! 苏悦芯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因为失控而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不对,那个女人中了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出去,除非……她还躲在这院子里!”黑衣人的目光凌厉。 有那么一瞬间,苏悦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识破了一样。 她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几乎都快要跳出心房。 先前她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后怕!她本来以为已经安全了,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开窍,真的让她很担心。 “搜!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藏在哪里!”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苏悦芯的心跳的更快了。她努力的想要忽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可是,她毕竟是在害怕,又怎么能忽视得了? 苏悦芯能够感觉到自己异常的心跳,她也知道,对于习武者来说,这么大的心跳声,等于就是告诉他们,她在哪儿!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心跳声小一些,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老大,那个女人在这儿!” 终于,苏悦芯被发现了。 她本来是想逃走的,可是,她身上的力气已经全部都用光了,现在的她,根本就用不上丝毫的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苏悦芯咬了咬牙,本来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可是,那个黑衣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她给敲晕了。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随后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苏悦芯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她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又无力的跌了回去。 “你醒了啊?”身边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是他的喜悦。 苏悦芯一偏头,就看到了一张不算太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脸。 “太子殿下?”苏悦芯突然就笑了:“太子殿下身在东宫,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苏悦芯,原来你没有死。”太子也笑,不过,却是带着算计的。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可以扳倒沈炼的机会,只是想抓了他的女人威胁他,没想到啊,还会让他发现这样的一个秘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本郡主可是皇上亲封的悦芯郡主,你口中的苏悦芯,本郡主不知她是谁。”苏悦芯撇过头,没有承认。 她是苏悦芯这件事,要是被太子证实,恐怕他会用她来威胁沈炼。不止是威胁,恐怕,他不会让沈炼再活着!所以,这件事情,她是不会承认的! “是吗?你还真是嘴硬!不过没关系,很快,本太子就会证实,你到底是不是苏悦芯!” 太子笑得高深莫测,让苏悦芯的心里莫名的觉得不安。 “太子以为拿我威胁沈炼就会有用吗?那你大概是有所不知,我是被他赶出来的。试问,一个被赶出府的女人,在庆王的心里,能有多重要?”苏悦芯笑得讽刺。 “你最好祈祷你能有些用处,不然的话,本太子杀了你!”太子一下子变了脸色,掐着苏悦芯的脖子,力道很大。 苏悦芯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她的脸色憋得通红,因为求生欲,她用手拽住了太子的手,却偏偏没有开口求饶,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嘴里想说什么,也没能说的出来。 “呵!你这个女人,本太子倒是有些欣赏你了。”太子见苏悦芯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还隐隐带着些嘲弄,面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深了。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和沈炼有些关系,他一定会留在身边,做个暗卫也好。 “太子殿下未免也高兴的太早了吧?你可别忘了,我在沈炼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你拿我去威胁他?只怕适得其反!”苏悦芯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太子。 她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也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不巧,太子正好两样都占了。 “你有没有用,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那要看沈炼,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冒这么大的险!”太子邪笑着,没有再和苏悦芯说话,而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苏悦芯知道他大概是出去散播她在他手上的消息了,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昨天那个神秘人的话还回想在她的耳边。沈炼是知道海棠对她下毒的,可是他没有阻止。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在乎她的死活吗? 苏悦芯担心沈炼的同时,也对她自己的处境担心着。 若是沈炼真的不肯救她,她还要想个办法自救!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苏悦芯被太子幽禁着,沈炼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一脚踹在了追风的身上,追风被这一脚踹得飞出去好几十米远,嘴角还有血迹流下来。 “本王让你好好保护她,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吗?太子是什么人?芯儿在他的手里,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沈炼脸色铁青,脸上的愤怒之色毫不加掩饰。 他把苏悦芯气走,就是为了不让她趟这一趟浑水,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太子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告诉他苏悦芯在他的手上,无非就是笃定了他会因为顾惜苏悦芯,而束手束脚,不敢有动作。 “王爷息怒,是追风办事不力!”追风的嘴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但是他连擦一下嘴角的血迹都不敢! 明明王爷就是爱惨了王妃的,可是他却还是要把王妃送出府,无非就是怕牵连到王妃!都怪他,怪他一时大意了,才会被太子的人钻了空子! “息怒?呵!”沈炼冷笑着,看着追风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若是之前,他也许根本就不会怀疑,但是现在…… “追风你有没有因为怨恨芯儿,故意让太子的人把她带走?”沈炼省视的目光落在追风的身上,带着些许残忍的光。 地牢 “王爷!属下不敢!”追风大骇,连忙低下头否认。 他讨厌苏悦芯是真的,但是他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爱折磨人,他最喜欢的手段就是虐杀,苏悦芯一个女子,哪里能受得住?追风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把她送进太子手里! “追风,本王知道你和芯儿素来有些恩怨,但是本王不希望你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陷害芯儿,你明白吗?”沈炼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警告。 “是。”追风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他早就知道王爷对于王妃的在乎,但是他没有想到,王爷会怀疑到他! “今天晚上,本王要夜探东宫,追风,你随本王一起去。”沈炼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追风道。 大概他是真的气糊涂了,才会以为这是追风故意的。追风跟了他那么久,他应该要相信他的。 “是。”追风感觉到沈炼迫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对于王妃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所以,当遇到王妃的事情的时候,王爷就会失去理智,变得看谁都觉得可疑。 “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追风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炼,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虽然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太子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但愿他会看在苏悦芯是庆王妃的份上手下留情些,不然的话,恐怕王爷是不会放过太子的。 与此同时,苏悦芯被带上手铐,由太子府的人压去了地牢。 太子府的地牢阴暗潮湿,一进去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混合着的味道,让苏悦芯闻了就想吐。 “呕!”苏悦芯干呕着,弯着的腰根本就直不起来。 这个地方看着就令人无比的恶心! 苏悦芯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喂,你干什么!快走!”那压着苏悦芯的人见苏悦芯停下了,不耐烦的催促着,还用手去推她。 “这……这是哪儿?”苏悦芯看着望不到边的隧道一样的道路,只觉得十分的令人恐惧。 她不过是刚刚进来,就被这股味道熏得几欲昏厥,要是真的到了里面,她怕是直接就晕过去了! “这是地牢!进了太子府的地牢,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那引路人恶劣的笑了笑,道。 苏悦芯只觉得这太子府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那么自负!认为自己不可能被几个小喽啰抓住! 现在这样,可不就是她自作自受! 苏悦芯几乎是被人强制的带进了里面。 “啊!”还没靠近,苏悦芯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她的身体微微一抖,心里不由地害怕了起来。 察觉到苏悦芯的害怕,那引路人笑得越发的恶劣。 他拖起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的苏悦芯,一把把她甩到了那个被绑着的女人面前。 苏悦芯的手正好在那个女人的脚上,她下意识的捏了捏,结果手上就沾了一层粘稠的东西。她抬起手一看,竟然是血! “呀!”她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离那个女人远了些。 她的目光触不及防的对上那个女人的眸子,却是对上了两个血窟窿! 苏悦芯吓得哇哇大叫,站起身又不断的往后退,一直到她的背贴上冰冷的墙面。 她本来是想往前几步的,结果,那墙面上似乎是贴了些什么,她竟然被黏在了墙面上,怎么也下不来! 苏悦芯吓得腿都软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却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这墙上是什么?”苏悦芯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没有那么害怕,她强自镇定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哦,太子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那面墙上,全部都是那些不听话的女人的血。”那引路人看着苏悦芯,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苏悦芯听了这话,胃里一阵翻腾,直接就吐了出来。 她拼了命的去扯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手从那墙上弄下来。她的衣服上全部都是红红的一片,粘稠得好像油漆! 苏悦芯的嘴角都是胃里吐出来的残渣,但她却不敢用手去碰。因为现在,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熏得她恨不得现在就没了嗅觉。 “苏悦芯,我知道你是庆王妃,大概也是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的。你最好还是乖乖的配合太子,从沈炼的身上得到太子想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你的下场就会和这些女人一样!”那引路人看着苏悦芯的意识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了,凑近她,蹲了下来,试图策反苏悦芯。 “你做梦!”苏悦芯的眼中猩红一片,但语气还算坚定。 她知道这些人都想要沈炼死,可是,明明知道沈炼不一定会来救她,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护着他!她这样,算不算是在自作多情? 苏悦芯的意识还停留在要护着沈炼的那个阶段,结果她的头上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我不妨告诉你,若是你肯配合太子,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太子失败了,他一定会拉着你陪葬!反正太子在黄泉路上还有沈炼心爱的女人为他陪葬,他也不吃亏!”那引路人拽着苏悦芯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的撞在墙上。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嗡”的在响,完全没有办法去想,刚刚那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倒在地上,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起来。她的头上有液体流下来,苏悦芯知道,那是血。 “你敢这样对我,若是被沈炼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气若游丝的道。 她的脑子里难受的很,嗡嗡嗡的,让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其他的事。 “庆王妃,你还以为你是在王府里吗?这里是太子府,太子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如果沈炼敢杀他,早就杀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到了这里,你就别妄想可以出去了!”那人说着,看向苏悦芯,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争锋相对 苏悦芯已经没有力气拒绝,她只能任由那个人把她绑在了柱子上。 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有一个女子也被绑着,但是她的头一直低着,像是晕了过去。 苏悦芯知道,她就是刚刚那个惨叫的女人。离的近了,她才发现,那个女子的双臂已经没有了,所谓的脚,也已经没有了脚趾头,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里一样,根本就没有半点生机。 苏悦芯不明白,这个女人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有一口气在。 “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太子?”那个人的嘴角挂着恶劣的笑,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 苏悦芯头上的血一直顺着脸颊淌下来,一直延伸到脖子那里。 “你们再怎么逼问,我都不会松口的。你们这么卑鄙无耻,屈打成招,以前应该也没少在皇上面前做这些小动作吧?你看,你们哪次成功了?沈炼不是你们能够扳倒的,死了这份心吧!”苏悦芯靠在柱子上,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个男人的手劲太大了,他只不过是撞了一下她的头,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你找死!”男人一鞭子打在苏悦芯的身上。 “啊!” “啊!”沈炼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刚刚,竟然梦见苏悦芯被太子杀了。 “王爷,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过觉了,再睡一会儿吧。”追风见沈炼被惊醒,忍不住道。 从苏悦芯离开王府之后,沈炼就没有合过眼睛,说好今天晚上要去太子府一探究竟,又怎么能不睡呢? “去太子府。”沈炼站起身,什么也不顾的就往外跑。 他的心里十分的害怕,他梦到苏悦芯血淋淋的躺在那里,他怕这一切会变成现实! “王爷,天还没黑呢。”追风拦住了沈炼。 “让开!”沈炼黑了脸。 “王爷,属下知道您担心王妃,但是太子府不是那么容易闯的,要是被太子抓住了把柄,不但救不出王妃,就连王爷您,也难以保全!”追风死命的拦着沈炼,嘴里也飞快地解释着。 苏悦芯在太子府了,肯定是要吃一些苦头的,若是沈炼忍不住,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会有危险!”沈炼只是说了这一句,便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外走。 “王爷!等天黑了再去吧,王爷!”追风拼命的拦,都没能拦住沈炼。 没有办法,他只能跟着沈炼一起去了太子府。 “王爷,属下先去太子府里查探一番,再出来向王爷禀报。” 追风哪里能让沈炼涉险?刚到太子府外,他就拦住了沈炼。 “看看她在哪儿,要是可以,把她带出来。”沈炼看着追风,神色复杂。 他的心里莫名的觉得不安。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让他不得不来查探一番。 芯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沈炼站在太子府外,看着'追风进去,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些,但还没有完全放下。 追风避开太子府的暗卫,一路翻过了所有的院子,都没有见到苏悦芯。 他有些着急。太子的脾性他不算了解,但也不陌生。找不到苏悦芯,就代表,她很有可能已经遭到了太子的毒手,说不定还已经…… “快点儿!这么慢吞吞的做什么?侧妃还等着这碗汤呢!” 就在追风准备离开的时候,有几个丫鬟走了过来。 追风眼珠子一转,还是跟着几个丫鬟走了。 要是能够找到苏悦萱,说不定就能够找到苏悦芯了。 追风尾随着那群丫鬟,进了苏悦萱的院子。 苏悦萱身边的蓝玉低垂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上一次苏悦萱让她去杀李君豪,结果英鸣临阵倒戈,害得她不得不另找人去办这些事,结果他们都只听英鸣的!直到现在,她连李君豪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提杀了他了!苏悦萱已经对她有所不满,她还必须伏低做小,讨苏悦萱的欢心,才能借此接近太子! “蓝玉,本妃的汤到了吗?”软榻上,苏悦萱闭着眼睛,架子端得很大。 “回太子妃的话,到了。”蓝玉从丫鬟的手里接过汤,递给了苏悦萱。 苏悦萱满意的一笑,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优雅的喝着汤,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听说,殿下把庆王妃带回来了?”苏悦萱喝完汤就又躺了下来,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 她可是听说,这位庆王妃和那个贱、人长得很像呢! “是。”蓝玉低垂着眉眼,恭敬的答。 “哦?你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苏悦萱提起了一些兴趣。 太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次她去见他的时候,他都是避而不见。她虽然气得直跺脚,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根本就是使了手段才能进这太子府的。 “属下不知。” “不知?那你还不快去查!本妃最近可是无聊的很,正好要去找点乐子。”苏悦萱有些憋屈的道。 反正那个女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她也只是在她的身上撒撒气,不会伤了她的命,想来就算太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她。 蓝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顺着苏悦萱的意,去找苏悦芯的下落了。 追风在角落里等的辛苦,好不容易才看到苏悦萱动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 苏悦芯被关在阴暗的地牢里,浑身都是伤口。 她不想和太子同流合污,结果,那个男人竟然真的敢打她!地牢里的环境阴暗潮湿,若是她出不去,指定是会死在这里的。 苏悦芯突然觉得有些悲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是想要保护沈炼。明明只要她松口,就可以免于挨打的! “咳咳,这是什么地方!” 苏悦芯还在感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刻薄的声音。 苏悦芯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让她愤恨的脸。 “庆王妃?”苏悦萱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眸中带着一抹得意。 庆王和太子是死对头,庆王府的人落难,她当然是应该高兴的。 “太子侧妃?” 苏悦芯有气无力的喊着,却是让苏悦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重伤 “呵!果真是没有受够教训吗?太子府可就本妃一个妃子,庆王妃,你明白了吗?”苏悦萱看着苏悦芯,眸中还闪着一抹警告。 若不是因为她的母亲突然去世,本来,她是可以做太子正妃的!现在,这侧妃的名号,她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 “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明明知道,太子早晚会迎娶正妃,你,不过就只是一个妾!”苏悦芯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活不长的样子。 “妾?那你一个做正妻的,还不是没有人来救你?庆王妃,本妃可是听说,庆王一点动作都没有呢!你是他的正妻又怎么样?庆王也不见得有多宠爱你啊!”苏悦萱看着苏悦芯,笑得讽刺。 苏悦芯的心里其实还是抱着希望的,但是苏悦萱的话一落,她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沈炼,你难道就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苏悦萱看着苏悦芯挫败的表情,笑得越发的得意。虽然苏悦芯的脸上都是血污,她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一见到这个女人,就无比的厌恶。哪怕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已经死了的苏悦芯。 “太子妃,太子就快要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先走吧。”蓝玉捂着口鼻,艰难的道。 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墙上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液体,看了实在是叫人觉得恶心。她实在是快要忍受不住了。 “急什么?这个女人不是还没咽气吗?你去,把她掐死。”苏悦萱看了一眼蓝玉,用一副命令的口气道。 “太……太子妃……”蓝玉没想到苏悦萱会要求她这样做,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 苏悦芯浑身都是血,已经看不出一个人样,蓝玉坏事做的多了,当然怕有人会找她要报应,而苏悦芯的形象,更加是符合了这一点!这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磨蹭什么?赶紧去!”苏悦萱见蓝玉迟迟没有动作,微微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就止不住的泛起想要杀她的念头。可是,她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啊! 蓝玉还需要利用苏悦萱接近太子,所以,对于苏悦萱的命令,她不能拒绝!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苏悦芯。 苏悦芯能够感觉到她的靠近,她的面上突然浮起了一抹绝望之色。 她真的好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可天不遂人愿,她的自负,注定要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苏悦萱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太子了,乍一见到他,激动得恨不得直接扑到太子的身上。 “你这是想干什么?”太子避开苏悦萱,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苏悦芯,眼睛里蕴藏着一股怒火。 真是一个蠢货!苏悦芯可是他现在手上最重要的筹码,若是现在就死了,沈炼还不跟他拼命?更何况,他也少了一个可以威胁沈炼的条件! “太子殿下,这个女人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不如就让妾身替你了结了她!”苏悦萱的眸中迸发出一股狠意。 这个庆王妃必须死!所有胆敢侮辱她的女人,都不能继续活着! “蠢货!”太子毫不留情的扇了苏悦萱一个巴掌。 苏悦萱的脸一下子变得红肿起来。 “殿下!”苏悦萱一脸委屈的看着太子。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看上去楚楚可怜。 “愚蠢的妇人!你知道这个女人对本宫的价值有多大吗?你现在杀了她,本宫拿什么去算计沈炼?”太子被气得暴跳如雷。 苏悦萱这个女人实在是愚蠢至极!如果不是为了她父亲在朝中的助力,他一早就会把这个女人掐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太子殿下息怒。侧妃也只是想着替您排忧解难,只不过,她用的方式有些极端罢了。”蓝玉站在一边,恭敬的道。 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接近太子的机会,她一定得好好的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太子知道她,重用她! “你是……那个巫女?”太子看着低眉顺眼的蓝玉,问道。 “是。” “很好。”太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蓝玉,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殿下!”苏悦萱见太子的目光一直都不肯落在她的身上,气得跺了跺脚。蓝玉是她的人,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 她的目光落在蓝玉的身上,恨不得上前去撕了蓝玉那张美人皮!以往蓝玉是个安分的,没想到,竟然也会变成这样! “你回去好好的面壁思过吧!蓝玉,你留下。”太子冷冷的看了一眼苏悦萱,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殿下,蓝玉是妾身的人,她在妾身身边伺候惯了,这一时……妾身还离不开她。”苏悦萱看着蓝玉的目光越发的怨毒。 等她回去了,看她怎么教训这个媚主的奴才! “行了,若是你还把本宫放在眼里,就自行离开,本宫的话,从来都不会重复第二遍!”太子颇有些不耐烦。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娶了苏悦萱这个女人! “殿下!”苏悦萱还是不肯死心。她不信,凭她的美貌,太子会不对她动心!可是,事实总是那么的喜欢给别人致命一击。 苏悦萱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太子身边的暗卫给“请”了出去。 当她被丢出去的时候,眼神都是愤恨不平的。今天得罪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隐在暗处的追风在看到苏悦萱被丢出来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进了太子府的地牢。他现在已经肯定,苏悦芯肯定就在这地牢里,至于,他能不能把她顺利的带出来,还两说。 追风避开重重暗卫进去地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苏悦芯被绑在了柱子上。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一种愧疚之情快速的席卷了他所有的神智。 他知道太子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可是,这是庆王妃啊! 滔天怒火 “王妃!”追风虽然着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喊。 他知道他不会认错人,因为面前这个人的身上的气质,和苏悦芯一般无二。所以,即使是她低着头,浑身是血,他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苏悦芯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蓝玉用一种秘术挡上了,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王妃,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救王妃出去的。”追风见苏悦芯没有反应,只当是她还在生沈炼的气,于是,他解释道。 苏悦芯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 追风心里大骇。莫不是太子对她用了什么酷刑,把她逼疯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追风的心里就觉得很难受。 如果那天,他能一直跟着苏悦芯,她就不会被太子的人抓来,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王妃,是属下失职。属下先带您离开。”追风沉默着,最终看着苏悦芯道。他把苏悦芯从柱子上解下来,背着她从地牢离开。 暗处,太子和蓝玉看着两人离去,却并没有阻止。 “你的巫术真的会凑效吗?”太子负手而立,看着蓝玉的目光里充满着欣赏。他满意的唇角微扬,虽然是问句,但是心里已经笃定了。 苗疆的巫术天下闻名,几乎没有解法。苏悦芯被下了巫术,若是没有他的命令,蓝玉自然是不可能替她解开的。 “太子殿下放心,奴婢的巫术在苗疆,也是没有几个人能解的。”蓝玉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很好!以后,你就留在本宫的身边吧!若是本宫大业得成,你必然功不可没!”太子心情极好的道。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沈炼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背后捅了刀子之后,脸上精彩的表情了!那一定很好看! 蓝玉和太子各怀心事,彼此心照不宣。 而追风在一路疾驰之后,总算是将苏悦芯安全的带出了太子府。 他赶往之前约定的地方,去见沈炼。 “王爷,属下……” 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上就突然一轻。苏悦芯已经被沈炼抱了去。 “回府!”沈炼看到伤痕累累的苏悦芯,目眦欲裂。如果不是因为要给苏悦芯治疗,他已经杀进太子府了! 沈炼抱着苏悦芯一路狂奔,追风用了轻功都没能追上他。 “去宫里,把那些太医全部都找过来,治不好芯儿,让他们一并陪葬。”沈炼把苏悦芯放在床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紧紧的盯着面色苍白的苏悦芯,像是要把她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他的身上沾上了苏悦芯衣服上的血,但他却毫不在意,仍然握着苏悦芯的手。 “王爷,您先去休息吧,太医过来了,自然是会替王妃诊治的。”追风有些心疼这样的沈炼。 苏悦芯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连被褥上面都是血!红红的一片,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那么妖冶,却又那么的触目惊心! 沈炼看得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太子!他的女人,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追风驻足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去了宫里请太医。 由于追风走得急,没有换衣服,他的衣服上又都是血,皇上还以为是沈炼出了什么事,于是,追风请来的不仅仅有太医,还有皇上。 沈炼没想到皇上也会来。他收敛了身上的恨意,面色也渐渐趋于平静,但目光还是落在苏悦芯的身上,一点都没有移开。 “庆王妃这是怎么了?”皇上的目光也随着沈炼的方向看向苏悦芯。 她很明显是遭受了某种酷刑,而且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仿佛被人掐一下就会断。 “皇上这话,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儿子。”沈炼说话毫不留情,完全没有因为对面的人是皇就有丝毫的迟疑。 “哦?不知道是谁惹了庆王?”皇上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问道。 “这普天之下,除了东宫那位,怕是还没有谁能够这样对本王的人下手。”沈炼的面色依旧阴沉,哪怕面对的人是皇帝,也没有丝毫的收敛。 “哦?太子?太子幽禁东宫日久,怕是心里早就有了些怨气,朕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对庆王妃下手。等回了宫,朕自然要叫那逆子给庆王赔罪。”皇上话里话外,维护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心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太子做的过分了,但是他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啊! “赔罪?本王可担待不起啊!太子可是未来的国君,他一声令下,本王焉能不去赴死?”沈炼冷笑一声,显然是已经把太子完全的记恨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还在这里,在知道苏悦芯脱离危险的时候,他就已经提着长剑杀进太子府了! “庆王此言差矣。太子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朕自然会让他给这件事情做出一个满意的交代的。”皇上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苏悦芯在庆王心里的分量的。所以,哪怕明知道以苏悦芯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郡主之位,他还是给了。怪只怪太子实在是太着急,竟然直接对庆王的心头爱下手!若是庆王执意要杀了太子,他身为一国之君,怕是也拦不住! “皇上,本王说过,本王心头之爱唯有王妃一人。谁若是动吾所爱,吾必屠之!”沈炼冷血的道。 他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欺负了他的人,还想要全身而退?哪儿有这么容易! 太子此仇,不共戴天! “庆……庆王……”皇上的面色一下子就被吓白了。 上一次沈炼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时候,是北国入侵的时候。沈炼以三千兵马大破敌军,杀敌无数。这一次,难道屠杀的地点,就要换成太子府了吗? 皇上的腿有些发软,心里大骂太子不知轻重。 苏悦芯是谁?那是沈炼放在心尖上的人!沈炼绝非善类,动了他的人,焉能留下全尸?太子此举,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命完全的不当一回事啊! 决心 “多谢皇上请来御医替本王爱妃诊治,这次的事情,不会牵连到皇宫。”沈炼面色冰冷,看着皇上的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虽然沈炼的嘴里说着赦免皇宫的话,但是皇上的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也太憋屈了? “沈炼,朕是皇帝!朕现在命令你放过太子,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一意孤行吗?”皇上看着沈炼,第一次说出类似于命令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沈炼就只剩下了顺从。沈炼说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一般都会默许。而沈炼似乎也知道他的底线,从来都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他们之间,他这个皇帝,永远都是扮演着弱者的角色,而沈炼,则是那个强者。他惧怕他,畏惧他,同时也敬仰着他。沈炼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猛将,他想留下他。 “皇上,本王从未试图触及皇上的底线吧?可是不巧,太子触碰到了本王的底线,而本王的底线,触之必死!”沈炼并没有因为皇上突然加重的语气而有半分的退让。 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卫国家?更何况,这个国,也根本不是他的。 “庆王……” “咳咳。” 就在皇上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悦芯突然动了。 在追风把她扛在肩上准备带走的时候,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现在她虽然醒了,但是面色却苍白如纸。 “芯儿。”沈炼冰冷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担忧、害怕、愧疚,各种情绪在沈炼的心里交杂着,他靠近苏悦芯,把她扶了起来。 太医说过,苏悦芯是因为惊吓过度,又受了鞭刑,才会面色这么白。后续可能有好几天都不能说话。 沈炼都知道,可是在看到苏悦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很期待她能开口说说话。 当然,这只是他的奢望罢了。苏悦芯面容呆滞,眼睛无神,看上去就和傻了一样。 “芯儿,你还好吗?”沈炼的心里有些酸涩。他握着苏悦芯的手,不停的和她说着话。 苏悦芯就像一个木头娃娃一样,不说话,也不动弹。 沈炼看得心里很难受,同时对于太子的恨意更深了。 “皇上,若是没什么事,您就先回宫吧。宫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皇上处理,皇上可不能荒废了国政。”沈炼看了一眼一旁的皇帝,眼神冰冷的道。 普天之下,敢这样对待皇帝的,除了沈炼,恐怕也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皇上知道苏悦芯受伤的这件事情是致使沈炼如此生气的根本,于是,当下也不再说话,而是气势汹汹的朝着太子府去了。 太子还在和幕僚商量着如何除掉沈炼,就见他的父皇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迎面给了他一巴掌。 太子被打得有些懵。 “父皇,儿臣做错了什么,父皇您要打儿臣?”太子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皇上是在什么地方受了气,拿他出气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皇上用手指着太子,气得面色铁青。 他虽不止太子这一个儿子,但是毕竟也是他的儿子。他气愤他的不争气,但同时也希望他能够活下来。 “父皇,儿臣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太子仰头看着皇上,见他的拳头扬起,害怕的用手挡住了头。 皇上一看到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更加的生气了。 “是不是你,趁着苏悦芯出府的时候,把她掳过来,还对她用了刑?” “是。”太子直言不讳。 “逆子!逆子啊!”皇上顿时开始捶胸顿足。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愚蠢的儿子!庆王也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吗!他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太子不明白他的父皇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出于谨慎,他还是上前去扶他。 “你起开!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你知道沈炼是谁吗?你知道他手里有多少兵权吗?你敢动他的女人,你这是要逼着他造反吗!”皇上气得暴跳如雷。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不用沈炼动手,他就已经先把他杀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父皇,您为什么要害怕沈炼?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异姓王,如果没有父皇开恩,他怎么会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父皇,您才是一国之君,为什么要被一个小小的沈炼钳制住啊!”太子看着皇上,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逆子!现在连朕说的话你都要反驳吗?赶紧跟朕去庆王府请罪,说不定还能保住你这条小命!”皇上看着太子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的愤怒。 “道歉?为什么要去道歉?那个女人明明就只是一个替身,哪里就值得庆王为了她迁怒于我?”太子震惊得连自称都忘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现在竟然要向一个臣子低头?怎么可能! “逆子!你还敢狡辩!还不赶紧……”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神色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父皇,您怎么了?”太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着皇上,不让他倒下。 “你!”皇上紧紧的抓着太子的手,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太子慌了神,直接就把人送回了宫。 于是,刚刚还在庆王府里的太医,全部都被急匆匆的调回了宫里。 这么大的动静,沈炼不可能不知道。他坐在苏悦芯床边,看着她有些呆滞的眼神,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皇位什么的,他向来是不在乎的。因为只要他想,别说是这一个小小的国家,就算是整个天下,又有哪里不会属于他?但是既然这位太子如此的不识好歹,那他也不介意插手一下国家大事了! “沉星,本王让你连夜去调集兵马,你做得怎么样了?”沈炼抱着苏悦芯,虽然是在看着空气,但是他知道,沉星一定是在他左右的。 秋后算账 追风是他最信任的侍卫,但是他的性格太冲动,不如沉星沉稳,所以,沈炼才会选择把这件事情交给沉星去做。 “王爷,十万兵马已经在城外集结,直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攻城。”沉星果然在沈炼问话的第一时间就出来了。 “攻城?不,本王不会那样做。这一切都与皇上无关,本王要找的,是太子。”沈炼紧紧的握着苏悦芯的手,眼中还有怒火在闪烁。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让太子偿命而已,动用兵权,只是为了防止那些朝臣在背后阻挠。 原本,他调兵过来只是为了自保,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变成了逼宫。 “王爷,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若是让那些御史记上一笔,王爷的名声,可就要不好听了。”沉星还是有些顾虑的。 为了一个女人,杀掉一国太子,这么做,真的不会太丧心病狂吗? “本王已经对他们过于仁慈了。若是本王再继续忍耐,岂不是要让那些朝臣认为,本王就是一个可以任他们搓扁捏圆的了?”沈炼说着,眸中越发的坚定。 就让太子再多活一夜吧,也算是他和皇上君臣一场,对他的眷顾了。 沉星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于是便不再说话,安静的呆在一边。 也不知道太子究竟给苏悦芯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现在一直睁着眼睛,却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其实,苏悦芯哪里是不说话,她只是被蓝玉的巫术控制住了。在她吞下自己自制的药丸之后,蓝玉的巫术对她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不过,因为之前她中过英鸣的巫术。蓝玉的巫术没有英鸣高明,却催动了苏悦芯体内残留的巫术,现下,她还没有办法彻底逃脱蓝玉巫术的控制。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告诉沈炼,要小心蓝玉。蓝玉那个女人,巫术不高明,但是小聪明很多,她只怕,沈炼在她的手上会吃亏。 “芯儿,你放心,在你康复之前,本王保证,一定会杀了太子,替你报仇!”沈炼附在苏悦芯的耳边说完,便抽身离开了。 苏悦芯很想拉住他,告诉他要小心蓝玉,可是,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是伸手拉住沈炼了。 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沈炼为什么要让她离开王府。 苏悦芯躺在床上不能起身,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沈炼离开之后就去了宫里。皇上不知道是在装病还是真的生了病,总之沈炼见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眼睛也是微微眯起的。 “皇上。”沈炼随便的行了一个礼,并没有怎么太热络。 “庆王,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了太子吧!”皇上就算是缠、绵病榻,也不忘替自己的儿子求情。 “皇上,为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您都能做到如此地步。皇上,你还真是以为伟大的父亲。”沈炼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早在追风把苏悦芯从太子府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太子就应该做好去死的觉悟!沈炼就是一个疯子,就是不论是谁欺负了他的人,他都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皇上又怎么样?太子亦然! “庆王!”皇上不由地加重了语气。可是,他一激动,就会不断地咳嗽。 “皇上,您好好留在宫里养伤,等明天早上,一切就都结束了。皇上,本王会尽量的放轻动作,不会惊扰到皇上的。”沈炼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就要离开。 “庆王?沈炼!沈炼!”皇上掀撕底里的喊,都没能留得住沈炼。 沈炼离开皇宫之后,就带着追风和沉星,杀进了太子府。 太子还在沾沾自喜的盼着皇上早些死,他就可以早日登基了。没想到,他的嘴角才刚刚咧开一点,就有两个下人的尸体被踢到了他的面前。 太子吓了一跳,仰头看了一眼从门口进来的三个男人,眸中渐渐的染上一层惊恐。 “大胆!这里是太子府,你们竟然敢私闯?”太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有一把椅子,他怕是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太子?”沈炼嗤笑一声:“前些日子本王不过就是和王妃拌了两句嘴,王妃任性,一气之下跑出王府。不想,竟被太子带回了府上!太子可还记得是如何对待本王的王妃的吗!”沈炼说到最后,一张脸已经完全的沉了下来。 “那是庆王妃?本宫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啊!是那个女子跑到太子府来,又没有什么身份证明,本宫才那样对她的!”太子灵机一动,直接脱口而出了这样一番话。 反正苏悦芯现在应该还昏迷着,随他怎么说就是了,反正苏悦芯也不能出来作证! “哦?太子此话当真?”沈炼冷笑着,缓缓的靠近太子。 这个人的胆子不小,在他沈炼面前,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好!他会让他承认,他对芯儿做的事的! “当然是真的!庆王,若是本宫知道那女子是庆王妃,绝对不会那样对她的!所谓不知者无罪,本宫的确是不知啊!庆王,你饶了本宫吧。”太子吓得都快尿了。 沈炼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他也在宫中浸淫多年,也还是吓得腿软。 “哦。追风,他说他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谁,你相信吗?”沈炼扭过头去问追风。 “属下不信。”追风低垂着头,恭敬的道。 太子既然敢招惹了苏悦芯,就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哦,不信啊,本王也不太相信呢!”沈炼缓缓地靠近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卸了太子一根胳膊。 “啊!”太子发出一声死猪般的嚎叫声。 沈炼下手太重了,直接就把他的胳膊弄折了!太子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额头上都是冷汗。 “怎么样,太子可想起来了?” 沈炼的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太子吓得瑟瑟发抖。 小小门客 “沈炼,本宫是太子!你敢动我?”太子硬是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沈炼如此愤怒的时候。哪怕是他算计了他,让他在朝上吃瘪,他也没有这般生气! “太子又如何!若是本王想,这天下都是本王的!”沈炼的语气狂妄,但是在场的人却不得不承认,沈炼的确是拥有这样的能力的。 “沈炼!你想谋朝篡位吗?你好大的胆子!”太子的瞳孔猛然的收缩着,看着沈炼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太子殿下,这可都是你逼本王的啊!”沈炼自顾自的找个把椅子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 “你这么做,父皇也不会放过你的!” “本王不需要!”沈炼说的决绝。 今天无论如何,他只想要太子的命! “你真的,就那么想我死吗?就为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替身,正主都已经不在了,你装得那么深情给谁看?”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已经活不长了,竟开始笑了起来。 他要是活不了,那个女人决计也是活不了的!黄泉路上,还有那个女人和他作伴,他也不算亏! “太子殿下,不论你装成什么样子,今日你的命,本王是要定了!”沈炼举着手里的长剑,架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呵!沈炼,本宫知道你在乎那个女人。实不相瞒,本宫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下了毒,你若是想要她平安无事,就不能杀本宫!本宫给你解药。” 这是太子手中最后的筹码了。 苏悦芯没有中毒,不过就是中了蓝玉的巫术,虽然蓝玉说她控制不了那个女人,但是蓝玉的巫术对那个女人肯定是会有影响的。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因为只有自己的命保住了,他才能向沈炼复仇! “太子殿下,本王最讨厌别人威胁本王,你最好在你死之前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本王只会让你死的更惨!”沈炼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芯儿不过是在太子府呆了一夜就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再多待几天,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吧?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沈炼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愤怒。 他手中的长剑还架在太子的脖子上,只要他轻轻的往下一按,太子的头就可以掉下来了。 “沈炼,你难道就真的不顾那个女人的命了吗?”太子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压力在渐渐的变大,面色也变得越发的苍白起来。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沈炼就是一个疯子,没有任何感情的疯子!哪怕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能阻止他杀掉他想杀的人! “解药给本王,本王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沈炼面上的表情由愤怒渐渐地趋于平静,到现在,是完全的不动声色了起来。 相比较于愤怒的沈炼,不动声色的他更加的令太子感到恐惧。至少,愤怒的沈炼还有些情绪。 “本宫没有解药!就算本宫死,本宫也要拉着那个女人陪葬!”太子已经是完全的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非死不可了。就是可惜,在他有生之年,没能扳倒沈炼! “太子!你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沈炼说着,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寒气。 要说那些宫里的御医实在都是些废物!连芯儿中毒都没能查出来,要他们何用! “沈炼,这明明就是你在逼本宫!你知道你在京城的威望有多大吗?世人都只知道京中有个庆王,却不知道有本宫这个太子!本宫才是要做皇帝的人,你的威望这么高,本宫怎么能不除了你?”太子的眼中迸发出恨意。 沈炼沈炼,这个名字,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 “太子,若是你不动到本王的头上,本王兴许还能让你安安分分的当上皇帝,可是现在,本王偏不让你做,你待如何?”沈炼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濒死的人垂死挣扎。 就算得不到解药,他也可以让别人解毒,总归,是会有办法的。太子,必须死! “我待如何?哈哈哈哈!”太子哈哈大笑起来:“沈炼,你明明已经不愿意给本宫一条活路了,又何必说这些话?你杀了本宫吧!黄泉路上,有你最心爱的女人给本宫陪葬,这笔买卖,不亏!”太子说完,扭过头,不再说话。 沈炼看得心头火起,手上微微用力,太子的脖子上立刻就多了一道口子。 “等一下!” 沈炼的剑几乎已经快要落下,也不知道蓝玉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让沈炼的剑偏了半分。剑从太子的耳边划过去,落在了地上。 太子顿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庆王,请等一下,听我一言。”蓝玉靠近沈炼,恭敬的行了一礼。 “银针?你是医者?”沈炼看了一眼蓝玉的手,心下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警惕。 银针在医者手里,倒是常见。只不过,这个女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用银针控制着他,让他手里的剑偏开,还能让他的手臂酸软无力,这个女人,不简单。 “庆王,得罪了。”蓝玉收回银针,不骄不躁的看了一眼太子。 早在苏悦芯被追风救走的时候,太子便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但是又有谁是愿意留着等死的呢?所以,她就被太子派去了庆王府。 “你是谁?”沈炼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无力感似乎已经消失了。他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完全的恢复了。 沈炼顿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但不简单,而且,还很厉害。 “庆王,我只是太子府上一个小小的门客。”蓝玉轻笑着,面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太子不堪大用,她怎么会不知?可是,他是未来的天子,是能救苗疆命的人!无论有多费劲,她都一定要保住太子! “小门客?呵!”沈炼的目光落在蓝玉的身上,不置可否的笑。 这个女子有这么大的能耐,当真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客吗? 太子之死 “庆王,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庆王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蓝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她的直接,倒是让沈炼有些欣赏。 “你想救太子?可惜,你应该不了解本王。本王想要杀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是护不住的。”沈炼说着,走到一边,把长剑捡了起来。 他把剑尖指向地面,手搭在剑柄上,看上去似乎是在和蓝玉调笑一般。 蓝玉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个庆王果然是不好对付。不过,她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呢! “庆王的规矩,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打破的。可是,我今天就想让庆王放过太子呢!蓝玉依旧是在笑。 “你怕是听不懂本王的话?”沈炼觉得自己和一个女人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够蠢了。于是,他提起长剑,直接插在了太子想要逃跑的腿上。 “啊!”太子一声惨叫,捂着腿,一脸痛苦的神色。 “太子!”蓝玉忙上前去扶住太子。 以她的眼光来看,太子的那条腿,应该是废了!皇位,会交给一个已经残废的太子吗?蓝玉有些迟疑。 “蓝玉!你还愣着干什么?本宫的腿快要断了,赶紧过来帮本宫!”太子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蓝玉还在那里发呆,他自然忍受不住。 蓝玉把太子扶起来,用银针先替他止了血。 “你应该知道,本王是不会让你把他带走的。”沈炼见蓝玉似乎是想要把太子带走,冷冷的道。 “是。所以,王爷打算怎么做?”蓝玉把太子扶到一边坐下,有条不紊。 沈炼从来都没有见过在面对危险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女人,心下不免微微失神。这个女人…… 他看着蓝玉把太子腿上的剑拔下来,替他包扎伤口,一时间倒忘了自己是要杀太子的了。 “你的名字?”沈炼看着蓝玉处理完太子的伤口,问道。 “我叫蓝玉。”蓝玉偏过头看了一眼沈炼,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看来,她的媚术已经卓有成效,不然的话,沈炼怎么会这般? 蓝玉正在沾沾自喜,结果下一秒,她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匕首。她的脸色微变,心里也警醒了起来。她怎么忘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庆王! “王爷,这是做什么?”蓝玉轻笑着,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 她知道,沈炼不会杀她。滥杀无辜,不是他的作风。 “你是苗疆的人吧?”沈炼一直看着蓝玉,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蓝玉的面色微微一变,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让沈炼捕捉到了。他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苗疆的人都擅长巫术和针灸。他也是出征苗疆的时候,才发现的。没有想到,太子府竟还藏了一个巫师! “王爷,您说这话可就是抬举我了。苗疆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会是那里的人呢!”蓝玉轻笑着,掩住眸中的恨意。 当年沈炼征战苗疆,杀了她的父母亲人,还一把火烧了苗疆圣地!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太子不成器,却还是要进太子府,扶持太子的原因! “当年本王曾到过苗疆,那里的人施针手段都和你一般无二,你说你不是苗疆人,又为什么会苗疆的秘术?”沈炼已经十分的笃定,自然不会让蓝玉轻易的狡辩过去。 “就算如王爷所说,我是来自苗疆,那我又何必留在太子府?太子有勇无谋,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不会留在太子府替太子效力啊!”蓝玉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而暗自庆幸。 “本王记得,在出征苗疆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最后被本王斩于马下。他的妻子也自刎在他的面前。那位将军,似乎也是姓蓝,不知道蓝玉姑娘认不认识那位将军?” “够了!”蓝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的父亲是为了苗疆战死,可是苗疆的长老却说是她的父亲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不但没有替她的父亲正名,反而让他和母亲一起在荒郊野岭喂了野兽! 蓝玉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湿润。她再也隐忍不了,眸中的恨意也毫不掩饰。 “怎么?终于肯承认了吗?蓝玉,你就是那位蓝将军的女儿吧?本王猜,你是想靠近太子,然后借着他的权势,回到苗疆,找那些长老报仇,也找本王报仇吧?”沈炼眸中一副了然的神色。 “是。”蓝玉没有否认。 她拼了命的靠近苏悦萱,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苏悦萱终会嫁给太子。而她,需要太子登基! “你觉得,本王会让你得逞吗?” “沈炼!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他们也不会成为不知事实真相的苗疆人心里的大奸臣!”蓝玉的眸中充满了恨意。 原本,她可以活得好好的,她能够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待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是,这一切都在沈炼去苗疆一回之后,全部都变了!她真的不甘心! “本王也没有想到,你会是那位蓝将军的女儿。”沈炼沉默了一会儿道。 他可以不杀这个女人,但是太子必须死! 想到这里,沈炼手中的匕首锋芒一转,指向了一旁的太子。 蓝玉反应极快,在沈炼把匕首指向太子的那一瞬间,她就用身体替太子挡了一刀。 “你做什么?”沈炼有些诧异。他把匕首拔了出来,蓝玉的伤口就有血冒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衣服。 沈炼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沈炼,我劝你还是赶紧先跑吧!你大概还在认为你城外的人马能够进城吧?皇上已经下旨,将你的那些兵马全部歼灭!你府上的虎符,也已经被我交给了皇上。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威胁皇上的手段!没了牙的老虎,还有谁会害怕?”蓝玉的面上带着一股嘲弄。 怪只怪沈炼实在是太心急了!他太心急的想要替苏悦芯讨公道,以至于让她钻了空子,偷走了虎符。 猜忌 “你太天真了!”沈炼看着蓝玉,虽然知道留下她会是一个祸害,但他还是下不去手。毕竟,她的父母,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上。没有直接,也算是间接的。 “天真?沈炼,天真的人应该是你吧?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实不相瞒,我能够那么顺利的得到你的虎符,也还要多亏了那个女人呢!”蓝玉轻笑着,捂着自己的伤口,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她却是笑得很开心。 只要等着沈炼谋反的罪名坐实,她就可以看着沈炼被砍头。那样的话,她也可以给她死去的父母一个交代。 “你对她施了巫术?”沈炼一猜就猜到了。 苏悦芯是会医术的,但是巫术对人体的损害极大。不仅是对被施术者,连对施术者的伤害也是很大的。蓝玉这样做,无疑是恨透了他。 “沈炼,你让我失去我的父母,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蓝玉状若癫狂,连眼睛里都充满了红血丝。 “蓝玉,你回头吧。若是你愿意替芯儿解了巫术,本王可以饶你一命。”沈炼靠近蓝玉,缓缓地道。 他知道蓝玉恨他,他也可以看在蓝将军的面子上饶了蓝玉,但是在苏悦芯和蓝玉之间,他自然是会选择前者。若是蓝玉不肯,他不介意教训教训她! “你做梦!”蓝玉自然是不肯同意替苏悦芯治疗的。 “追风,沉星!” 沈炼的声音一落,两个人就出现在了沈炼的面前。 不同于沉星的沉稳,追风的担忧一直都写在脸上。 “王爷,兵符一事……”追风话说到一半,就截住了话头,但他知道,沈炼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吧。”沈炼看了一眼蓝玉,唇微微抿起。 他知道蓝玉不会松口,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她说了就算的! “是。” 追风和沉星把蓝玉架起来,把她带走了。 而沈炼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太子,自然也不会留情,直接把他的头颅取下! 沈炼刚想离开,就被宫里的张公公拦下了。张公公看到沈炼手里拎着的血淋淋的东西,就知道自己是来晚了。 “庆王,皇上有请。请您随杂家入宫。”张公公垂着眼睛,不去看庆王手上那血淋淋的东西。 “皇上?本王说过,这件事情和皇宫没有丝毫的关系,皇上又何必非要趟这摊浑水?”沈炼皱了皱眉。 “杂家也不是很清楚皇上为何要请庆王,庆王还是先随杂家入宫见驾吧。”张公公说了一句,面上的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沈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跟着张公公身后入了宫。 皇上依旧缠、绵病榻,精神也不是很好。但他也不知道是在等着什么,一直不肯晕过去。 “皇上,这件事情跟您并没有关系,您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呢?”沈炼靠近皇上的病榻,看着他,面色有些难看。 本来皇上乖乖的做一个不知情的人,他就可以让皇上置之事外。没想到,他还是要掺和进来,就为了一个太子? “那个逆子,已经死了吧?”皇上气若游丝的道。 沈炼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很清楚的。沈炼说过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拖很长的时间。就算没有张公公所说的那些话,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皇上,他已经不是太子了。皇上应该早下决心,另立太子。”沈炼看着皇上,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另立?你想朕立谁为太子?”皇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听沈炼的建议,还是只是试探。 “这件事情应该皇上自己决定,本王又怎么能替皇上做决断?”沈炼不卑不亢的把这烫手山芋又送了回去。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皇上看着沈炼,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听说,沈炼在京城外集结了一批军队,但是却一直按兵不动。他知道,沈炼这是在威胁他,让他没有办法去救太子。就算是去救了,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 “皇上,您觉得是,那它就是真的,说不是,那也就不是吧。”沈炼并没有说出绝对的答案。 他本就不畏惧皇上,又怎么会因为皇上的几句话就吓破了胆呢? “哈哈哈哈!”皇上突然大笑起来:“沈炼,你果真,绝情得让朕一点希望都不敢抱!罢了,你先回去吧。” “是。”沈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转过身离开了。 身后,皇上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知道,沈炼不可能叛变。这个国家,对于沈炼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意义。不然的话,他不会一直拼死保护这个国家。但是留下沈炼,的确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沈炼并没有皇上那样的心思。他一回到庆王府,便去了听雨轩。 “王爷。”薄荷远远地见沈炼过来了,便微微的福了福身。在看到沈炼身后的追风的时候,她的面色一沉。 “芯儿怎么样了?”沈炼急急地看着薄荷,想先进去的,但是他又怕苏悦芯还没醒,所以,他问道。 “王妃还没有醒,奴婢已经给她喂了药,王爷放心。” 沈炼知道此刻急也无用,于是,他收敛了心神,去了地牢。 地牢里关着蓝玉。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初级的处理,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沈炼!你放开我!我不会替苏悦芯解巫术的!放我出去!”蓝玉被绑着却依旧挣扎着。她身上经过处理的伤口也再一次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襟。 “你做什么?蓝玉,你就这样一心求死吗?”沈炼刚走进去,就看到蓝玉不要命的挣扎着的样子。他的目光微沉,却没有上前阻止。 他对蓝玉并没有愧疚。当初也是因为苗疆欺人太甚,他才会去苗疆,失手杀了那位蓝将军。更何况,他们立场不同,本来就是敌对的,他又怎么可能对敌人手下留情? 苏醒 “沈炼!就是因为你,我的父母才会惨死,你妄想我救苏悦芯?绝对不可能!”蓝玉激动得很,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喂了什么猛药。 沈炼看着蓝玉越发不正常的脸色,心里的怀疑也越发的深了。 “本王何时说过要你救芯儿了?带你回来,自然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沈炼皱眉。蓝玉于他,还有些价值,现在,她还不能死。 “你说什么?沈炼,你想要我做什么?”蓝玉的情绪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她现在是一点就炸,根本受不得半点刺激。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本王需要你的时候,再过来。”沈炼扭头看了一眼情绪失常的蓝玉,转身离开了。 “王爷,蓝玉一直不肯替王妃解毒,王爷您留下蓝玉,真的还有其他之用吗?”追风一直跟着沈炼,除了入宫的时候。 “你一直跟着本王干什么?”沈炼看了一眼追风,有些烦躁。 似乎是他一回到府上,追风就一直跟着他,再没有离开过。 “王爷,属下只是想说,城外的一万兵马该如何处理?”追风也表示自己很憋屈。他跟着沈炼跟了一路,他先是去了听雨轩,又是去了地牢,害得他都没有办法开口。 “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了。”沈炼无所谓的摆摆手。他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去管那些兵马? “王爷……”追风见沈炼的眉间似有愁绪,他张了张嘴,想在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半句。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沈炼眉头微微蹙起。追风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完吗?还要分开说的? “没事。王爷,属下只是看您太过于劳累,属下想劝您好好休息。”追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 王爷为了王妃,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他一个做属下的,看了都觉得心疼。 “知道了,你退下吧。”沈炼揉了揉眉心,一副很是疲倦的样子。 追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沈炼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了地上。他真的很累,累到让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力。这两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果太子不招惹芯儿,他还不会杀了他。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杀了太子,一定会引起皇上的不满。猜忌、怀疑都是少不了的。接下来的几天,他在朝中肯定不会好过。 沈炼闭了闭眼,在缓了一会儿就又睁开了。 “沈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出现了幻听,他竟然听成了是苏悦芯在他的耳边说话。他本来并不打算理会,但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然后,就有一个人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沈炼回过神,就看到苏悦芯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醒了?”沈炼看着苏悦芯,颇觉得有些不真实。 “是啊,我已经醒了。沈炼,你怎么倒在地上了?”苏悦芯伸手,把沈炼扶了起来。 “芯儿,你真的醒了?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沈炼察觉到苏悦芯身上的体温,伸手去抱她,却发现苏悦芯化成了一缕烟,飘向远方。 沈炼吓了一跳,他一下子就惊醒了。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醒了之后,就一直坐在廊下,怎么也不能再闭上眼睛。他想要去看看苏悦芯,但是他却开始害怕了。他怕会和梦境中一样,他怕苏悦芯会消失不见! 沈炼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恐惧。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他再怎么也闭不上。苏悦芯的事情就像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忘怀!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在太子府的时候吞了解毒丸,就是为了防止太子对她下毒。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蓝玉会对她设下巫术! 以往她跟在苏悦萱的身边,并未用此阴毒的招数对待过她,她也一直没有找到办法化解。只是,令她有些疑惑的是,她的体内似乎有一种比蓝玉的巫术更为强劲的巫术,倒是令她身上的巫术消散了些。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是就快要醒来了。 “苏悦芯,你中过巫术?”蓝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苏悦芯诧异的很。她明明就快要醒了,这个蓝玉出来捣什么乱? “沈炼杀了我父母,我不能找他报仇,当然就来找你了!苏悦芯,我拼着这一身的修为不要,也要杀了你!”蓝玉把对沈炼的恨意,全部都转到了苏悦芯的身上。 她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凭什么她的仇人却能活得如此美满! “蓝玉,你想做什么?”苏悦芯意识到自己的危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跑什么?苏悦芯!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可以逃避!既然是沈炼欠了我的,让你还也是一样的!”蓝玉说着,拔出匕首,朝着苏悦芯刺过去。 苏悦芯从来都不知道,在梦境里也是可以用匕首杀人的! “这里明明是我的梦境,你怎么能闯进来?你,在我的梦境里,你为什么可以使用匕首杀人?”苏悦芯一边躲,一边说着话。 “苏悦芯,这还要多谢沈炼!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回来,我也不可能借着自己身上的巫术修为,闯进你的梦境里啊!”蓝玉冷笑一声,捏着手里的匕首,捏得很紧。她招招致命,皆是朝着苏悦芯的命脉过来的。 苏悦芯没有办法,只能左右闪躲着,倒是也没有受伤。 “你在梦境里杀了我,可现实中的我还在,我还是不会死的。”苏悦芯躲着蓝玉的攻击,嘴里还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你问那么多,不还是一样要死?去死吧!”蓝玉已经不想再和苏悦芯说那么多的废话,她只想尽快的杀了苏悦芯,看着沈炼难过。然后,她再趁机杀了沈炼! 留下 “蓝玉,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以前在苏府的时候也是。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苏悦芯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果然是她!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就是苏府的二小姐,你没有死!”蓝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不断地重复着这一点。 “蓝玉!你是疯了吗?”苏悦芯不明白,她的身份有什么好让蓝玉觉得兴奋的。 “苏悦芯,你知道吗,你是苏家的二小姐就说明,沈炼的心里一直爱着的就是你!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替身!既然这样,那我杀了你,沈炼只会更加的难过!”蓝玉举着匕首,缓缓地朝着苏悦芯靠近。 “你想杀我?蓝玉,我不了解巫术,但是我知道,巫术施术的时候,是不能离开本体的,否则的话,就会很容易死。你猜,我们谁会先死?”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得意的神色。 她不想杀人,可是却有人想要杀她!她不会让蓝玉死,最多也就是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苏悦芯,你是想做什么?”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却没有惧色。 “我当然是想要耗着时间,等你自己撑不住离开啊!”苏悦芯看着蓝玉,轻笑了一声。她本来就是吓唬一下这个女人,更何况,她本来就不知道巫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对不对。 “哼!无知!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要离开!若是你不死,我就不会灭!”蓝玉冷笑一声,看着苏悦芯的目光越发的怨毒。她举着匕首,朝着苏悦芯刺过来。 苏悦芯本来是想后退两步的,但是蓝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捂着胸口大喊一声,随后就消失在了苏悦芯的梦境里。 苏悦芯还没反应过来,蓝玉就消失了。她仰了仰头,发现蓝玉是真的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王妃?”薄荷见到苏悦芯动了动,以为她是要醒了,于是,她在苏悦芯的耳边轻唤着,试图能够把她唤醒。 苏悦芯在梦境里听见薄荷的声音,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王妃,你醒啦?”薄荷见苏悦芯是真的醒了,心里很高兴。 “沈炼呢?”苏悦芯没有看到沈炼,心里有些慌乱。不过转念一想,蓝玉既然能气急败坏的闯进她的梦境,想来应该是沈炼那一战胜了。这样想着,苏悦芯慌乱的心情好了一些。 “王妃,王爷还睡着呢,现在,估计您过去了,也是喊不醒他的。”薄荷有些好笑。 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好,瞧着,王妃一醒,就急着要找王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王妃,天还未亮。”薄荷看了一眼苏悦芯,淡笑着。 苏悦芯渐渐地松了些神智。天还未亮,就说明时候尚早,她还是太着急了。她只是想要知道沈炼到底有没有事!蓝玉的巫术,到底有没有伤到他! “王妃,时辰还早,您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薄荷看苏悦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劝道。 苏悦芯点点头,缓缓地躺下了。但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沈炼和蓝玉的事,她就算是想睡,也根本就没有办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没等薄荷喊她起身,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跑到了落雪殿。 追风看到苏悦芯,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他再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他没有看错,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苏悦芯。她连忙迎了上去。 “王妃,您醒了?” “沈炼呢?”苏悦芯没空和追风叙旧,她只想先见到沈炼。 “王妃,王爷还在休息,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您应该让王爷先好好休息一番啊。”追风看了一眼面带焦急的苏悦芯,还是拦住了她。 “别拦着我!”苏悦芯知道沈炼在房间里,就直接闯了进去。 沈炼睡在床上,闭着眼睛,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见他睡得安稳,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就算是别人怎么说沈炼没事,都不如她亲眼见到的好。 “王妃,王爷的确是在休息,您先出去等着,等王爷醒了,属下自然是会告知王爷,让王爷去见您的。”追风见苏悦芯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些,便劝道。 “那等他醒了,派人告诉我一声。”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又替他把了脉,确定他真的没事,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沈炼说那样的话,把她气得自己走出王府,就是为了保护她吧?可是,她却没能理会到沈炼的用意,还气冲冲的跑了出去,让自己被太子抓走!简直就是愚蠢! “见过王妃。” 一路上,苏悦芯见到的王府的下人,均都恭敬的唤她王妃。 苏悦芯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是庆王妃啊!是沈炼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她却一直怀疑他,甚至因为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迁怒于他!她这个妻子,做得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称职! 苏悦芯失魂落魄的走回听雨轩,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王妃,您去见王爷,怎么也不跟奴婢说一声?”薄荷见到苏悦芯坐在榻上的样子,便走过去道。 “薄荷,你和追风之间,还好吗?”苏悦芯不想和薄荷说那么多,她只想先转移话题,让薄荷的注意力分散些。 “王妃,这……”薄荷抿了抿唇,似乎是不太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追风这两天一见到她就躲,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她都快气死了。想跟他说话都说不上,真的是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嫁给追风的。”苏悦芯看了一眼薄荷,淡笑着。 她这个人啊,一向是最闲不住了。若是薄荷嫁给了追风,对她来说,也是一件热闹的事,不是吗?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罢了。 “王妃!”薄荷羞红了脸。 苏悦芯看着她,勉强的笑了一声。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宴无好宴 “王妃,您要去哪儿?等等奴婢!”薄荷还在走神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出去了。她连忙跟了上去。 苏悦芯一路来到了王府的地牢。 王府的地牢并不像太子府那样阴暗得看不到边,环境也比太子府好了些。苏悦芯在太子府的地牢里待得有了些阴影,一进去,她就有些不舒服。 “王妃,你怎么了?”海棠见苏悦芯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忙上前扶住了她。 苏悦芯摇了摇头,把那些恐惧抛诸脑后,径直走了进去。 蓝玉比之她在太子府的时候要好上很多,至少,她的身上除了肩头有一处伤口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伤口。 “你在这里,似乎过的还不错?”苏悦芯看着蓝玉,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苏悦芯?你来做什么?”蓝玉因为昨天使用了过量的巫术,面色有些苍白,但对于苏悦芯的恨意,还是毫不加掩饰。 “我来看看你,看你过得这么不好,我就安心了。”苏悦芯的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平静,看着蓝玉并没有很明显的恨意。 “苏悦芯,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蓝玉情绪激动的挣扎着,看着苏悦芯恨不得直接把她弄死。 “那就等你有了那样的能耐再说吧。”苏悦芯最后看了一眼蓝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的手一直紧握着,直到出了地牢,她才扶着墙面,靠着墙缓缓地蹲下,眼泪也随之落下来。 “王妃……”薄荷一直跟着苏悦芯,能够感觉到,她从进入地牢之后,情绪就一直很不对劲。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蹲下了。 苏悦芯难受得想吐。在太子府里的遭遇实在是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根深蒂固,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忘却。 她一进去,就会被那种阴暗的气氛逼得不得不恐惧!但是她更想知道,蓝玉到底有没有死!然后她就强忍着进去了。 “我……我没事,回去吧。”苏悦芯擦掉眼角的泪花,站起身来,由薄荷扶着离开了。 几乎还没走出去多远,苏悦芯就迎面撞上了沈炼。 “芯儿,你醒了?”沈炼见到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很是惊喜。昨天的那个梦让他不安,他本来是想去听雨轩看看苏悦芯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晕了过去。大概是他太累了。 “我正想去找你。把蓝玉放了吧。”苏悦芯的面色还是有些难看。 沈炼这才意识到,苏悦芯刚刚过来的地方,可不就是地牢? “你中了巫术,只有蓝玉可以解。”沈炼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解释了全部。 “王爷,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你放心,我自己能解。”苏悦芯突然就笑了。 把蓝玉留在府里,终究是一个隐患。她不想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有人会闯入她的梦境。 苏悦芯不知道的是,蓝玉滥用巫术闯入别人的梦境,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巫术会反噬蓝玉,接下来的日子,蓝玉并不会好过。 “自己解?这件事情岂是儿戏?芯儿,本王只是担心你。”沈炼看着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王爷,你应该要相信我。”苏悦芯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蓝玉必须要送出去!更好的办法是杀了她以绝后患,可是她做不到杀人,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她离开庆王府。 “好,既然芯儿不愿意让她留下,那本王就把她送出府就是了。”沈炼不敢惹怒了苏悦芯,只能顺着她的意。 苏悦芯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有血印了出来。 沈炼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他打横抱起了苏悦芯。 “你干什么?”苏悦芯没有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却扯痛了伤口,疼得她嗷嗷直叫。 “别乱动!你看你,伤还没好就跑出来,是想让本王担心你吗?”沈炼搂着苏悦芯的腰,微微一用力,把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苏悦芯的脸微微一红,随后,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依偎在沈炼的怀里,把眼泪鼻涕什么的全部都蹭在了沈炼的衣服上。 沈炼知道她在干什么,也随她去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到了听雨轩,沈炼想要将苏悦芯放下来,结果,她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了。 “你这是做什么?别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沈炼轻拍着苏悦芯的肩膀,笨拙的安慰着她。 他不知道苏悦芯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了,他只知道,苏悦芯的眼泪很烫,烫了他的心,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沈炼,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说?你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你知道吗?”苏悦芯终于忍不住哭诉了起来。 她想了一夜,才想通为什么沈炼要把她骗出府。他大概是知道自己会面对那些危险,为了保护她,才让她离开的吧?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就只是为了保护她? “本王不想让你受伤。”沈炼沉默着,任由苏悦芯打了他几下,这才又紧紧的抱住了她。朝中的事情瞬息万变,他不想让苏悦芯也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 “可是你也没防住啊!”苏悦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仰起脸看着沈炼,面上还带着泪痕。 沈炼的心一痛。 “对不起。”沈炼只说了这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作聪明的以为把苏悦芯送出府会让她更加的安全,苏悦芯也就不会被太子抓了去,更加不会受伤了。 苏悦芯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哭。她的心里像是有很多的悲伤哭出来。 “王妃,宫里的张公公过来了。”薄荷一直站在门外。她聪明的没有留在里面,但是当她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悦芯满脸的泪痕。 “出去!”沈炼的眼神有些渗人。 薄荷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庆王、王妃,皇上请你们入宫赴宴。”沈炼和苏悦芯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 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宴会,只怕宴无好宴! 算计了谁 “这件事情,本王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皇上,本王和王妃会准时赴宴。”沈炼看着张公公,说着。 张公公听了沈炼这话,却并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张公公难道不怕皇上等急了吗?还不赶紧回宫?”沈炼本想抱着苏悦芯,但张公公还在,他也不能太光明正大了不是? “皇上说过,让杂家在这里等着庆王和王妃入宫。”张公公丝毫没有被沈炼的气势压倒。 他毕竟在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因为沈炼的一个眼神而觉得恐惧呢? “怎么,皇上这是害怕本王和王妃逃跑不成?”沈炼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 自他杀了太子,也已经过去了一夜,皇上这个时候邀他进宫,还知道苏悦芯醒过来的事,说明,他一直派人看着庆王府,才会在第一时间就得知这些消息。 “芯儿,这次入宫,本王一个人去就行,你留在府上,哪儿也不要去,本王会派人保护你的!”沈炼想到这一点,便对着苏悦芯道。 “你又想丢下我一个人?沈炼,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才会这样?”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她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因为不了解事实的真相,误会了沈炼。 “芯儿,宫里凶险万分,说不定你会有危险。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本王又怎么能让你入宫涉险呢!”沈炼把苏悦芯的手挥开,眸中还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入宫,对他来说是唯一的选择,对苏悦芯却不是。 “既如此,你就把我带入宫中去见见世面也好啊。”苏悦芯也不肯松口。这一次,她必须要和沈炼在一起。 沈炼说不过苏悦芯,最终还是松了口,答应带苏悦芯一起入宫。 “王爷,皇上这次让杂家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套宫装,是给王妃的。”张公公说着,让底下的小厮把那套宫装拿了上来。 沈炼挑眉,看着苏悦芯,和她用眼神交流着。 皇上的用意已经是很明显了,他不过就是想杀了苏悦芯,替太子报仇罢了。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 苏悦芯还不知道太子已经死了,于是,他有些莫名其妙。皇上也没怎么请她入过宫,一般都不会给她宫装,怎么这一次,会突然给了她一套宫装? “沈炼。”苏悦芯喊了他一声。 “这套宫装,本王会和皇上说,让他收回去的。芯儿是本王的王妃,自然不愁没有衣服穿。”沈炼的面色很是不好看。 他杀太子,也是因为他犯错在先,苏悦芯呢?她并没有错,凭什么死?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随意决定他的女人的生死! “王爷,这件事情不是杂家说了算的。您入宫的时候,还是让王妃换上这套衣服吧。”张公公不动声色的道。 这件事情是皇上吩咐给他办的,他当然要把它办好。 “大胆!本王才是主子!张公公,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沈炼没想到张公公竟然会不听他的,气得有些发抖。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多人都跟他作对,真的让他很是疲倦。 “王爷息怒。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杂家。”张公公不卑不亢的,根本就没有因为沈炼生气而有丝毫的变化。 “好,既然是这样,那张公公就先回宫吧!”沈炼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所幸没有立刻就爆发出来。 “王爷……” “本王随你一起入宫!”沈炼没等张公公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张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没说话,跟着沈炼一起入了宫。而苏月夕则留在了王府。 皇上的病其实病没有好,沈炼入宫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呢。 “皇上,庆王到。”张公公靠近皇上的床榻,轻声道。 皇上就知道,沈炼一定会忍不住入宫,他挥了挥手,让张公公退下了。然后,他费力的从床上坐起身。 “皇上,芯儿并没错。你要是想要找人算账,就找本王,又何必找一个弱女子报仇?”沈炼一进门,几乎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他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庆王,你大概是误会朕的意思了。”皇上靠在床头,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太子本就无能,若是他把帝位传给太子,国家也早晚会毁在太子的手里。庆王除掉了太子,他心里虽然难过,但这终究也是太子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误会?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吗?皇上,若是你没有想要杀本王的王妃,又怎么会要求她穿上你给她的宫装?这件事情明明就是皇上的动机不纯!”沈炼着急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了。 其实,以他的聪明,应该可以猜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但就是因为事关苏悦芯,他才慌乱得连思考都不会了。 “庆王,朕只是让悦芯郡主进宫来陪陪云贵妃。云贵妃最近生了一场病,心情不是很好。她指名要让悦芯郡主进宫来,朕只是想给她一个正大光明入宫的名分罢了。”皇上说着,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他这一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苏悦芯,而是沈炼! “大胆沈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皇上?来人,把他拿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手里举着刀,朝着沈炼砍了过来。 “刺杀?皇上,本王倒是中了你的计了!”沈炼冷笑着,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硬下来。 “庆王,我的目的,从来都不在苏悦芯的身上。”皇上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虽然他已经成功的把人留了下来,但是沈炼的武功,他从来都不敢小看。他能够在这么多年的征战中还能活着,实力当然不弱。 “皇上,终究还是你棋高一着啊!”沈炼看着皇上轻笑。他是因为事关他最爱的人,所以才会中了皇上的计! 身死 “庆王,朕求过你很多次,让你饶过太子,可你却一点都不肯留情!朕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朕,但是像你这样的人,留在朝中,朕的心怎么可能放得下?”皇上看着沈炼的眼中透着一股狠意。 “皇上,本王知道您一直在猜忌本王。本王以为皇上应该明白本王的心,可惜,皇上和本王,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沈炼在皇上的面前再也不自称臣了。 皇上之前虽然也猜忌他,但对他还有几分敬畏,现在,这份敬畏已经变成了恨意,他也没有必要再对皇上尽什么君臣之谊! “来人,把他拿下!”皇上扭过头,不再去看沈炼。 沈炼,必须死!无论如何,必须! “皇上,在动手之前,本王希望皇上不会后悔。”沈炼向后退了两步,就有刀刃指向了他的后背心。 他停下了步子,眸光阴冷的看着他身后的侍卫。 “本王手握兵权,是皇上亲封的庆王,也是京城唯一的异姓王!皇上病了犯糊涂,你们也跟着犯糊涂了吗!”沈炼的眸光摄人,就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红得吓人! 那些侍卫看着沈炼,都有些发抖。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抓起来!”皇上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亲信也会被沈炼吓住,气得猛敲床面。 若不是他不能站起来,他就自己拿着剑去杀了沈炼了! 那些侍卫感觉到皇上的怒意,回过神来,举着剑,朝着沈炼刺过来。 沈炼用内力把周遭的人全部震开:“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伤了本王?真是不自量力!” 沈炼面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笑意。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真的想要杀他! “沈炼,你必须死!”皇上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沈炼这边的情况。他的身边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侍卫,把皇上保护得很好,沈炼也根本不可能抓到他。 “皇上,本王一直都想不明白,本王只是杀了太子,就真的让你这么愤怒吗?愤怒到必须要杀了本王泄愤?”沈炼站在大殿的中央,身前身后,全部都是与他为敌的人,更加显得他一个人十分的孤寂。 他从来都不害怕一个人,他害怕的,是他拼了命守护的东西,有一天会反过来指责他!这让他十分的心寒! 他的面色像是结了冰一样。十分的令人胆寒。 “沈炼,朕知道你拼了命的守护这一方疆土,甚至为它流了不少的血。可,每个国家都只会有一个君王,你敢杀太子,难保不会有一天杀了朕!”皇上看着沈炼,眸中的神色很复杂。 沈炼就是京城的保护伞,若是沈炼一死,那些被沈炼收服的国家一定会趁此机会发起进攻!没了沈炼,这偌大的国家,他不一定能守得住!这件事情,他不是不知!可是,他还是不能留下沈炼! “皇上明明知道,本王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沈炼看着皇上,拳头紧握着。他不想动手的,但愿皇上不要逼他! “哼!”皇上冷哼一声,看着沈炼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沈炼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了。他的手紧握成拳,和那群侍卫撕斗起来。他的手上没有武器,只能用拳头硬拼。 他打在那群侍卫身上,拳拳到肉,那群侍卫被他打的口吐鲜血。到了最后,那些侍卫都不敢再靠近沈炼了。 就算沈炼的手上没有武器,依旧能够大杀四方。他们再上,也只不过是上去送死罢了!何必呢? “皇上,本王说过,若是没有必要,本王根本就不会插手宫里的事!太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伤害了本王的挚爱,这一切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沈炼的手上都是血,还在往下滴着。 虽然他可以以一敌百,但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么多人中,他也不可能做到来去自如,身上还是带着伤的。 “沈炼,你不用说这些,朕要杀你,和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你明明知道,没了我,这繁花似锦的京城,未必不会落入其他人的手里!”沈炼的面色微微一变。他气愤得连自称都忘了,厉声喝道。 “那是因为你该死!沈炼,今天无论如何,你的命,都必须留下!”皇上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意。他朝着那侍卫头领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动手。 这么多人和沈炼一个人打,他就不信,沈炼的体力不会耗尽!现在,就算是耗,他也要把沈炼耗死!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张公公进来了。 他看到满殿的侍卫举刀指着沈炼,吓得额上都出了些冷汗。他早就知道皇上想要杀了沈炼,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现在! “张公公,你进来做什么?”皇上的目光落在下首的张公公身上,有些危险。 “皇上,庆王妃求见。”张公公额头上的冷汗都往下滴,但他却连擦一下都不敢。他只能低着头,等待皇上的指令。 “庆王妃?哼!她倒是对沈炼情深似海!把她放进来吧,朕倒要看看,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皇上冷笑着,眸中还有着算计。 有了苏悦芯在他的手上做人质,沈炼就是真的非死不可了! 张公公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的面上并没有愤怒和杀意,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轻退了出去。 苏悦芯一进大殿,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她知道皇上应该是想对沈炼下手,所以,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沈炼!”苏悦芯看到沈炼的身上带血,赶忙朝着他小跑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本王不是让你留在府中?本王说过会平安回去的,你为什么还要来?”沈炼抱住苏悦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肯松开。 “沈炼,你的王妃对你还真是情深!” 皇上一个眼神,那侍卫头领就举着长剑,朝苏悦芯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炼眉头一皱,直接一个反转,一脚踢在了那个侍卫的肚子上。但是那侍卫的长剑从两个人相握的手上划过,让他们分开了! 冷眼 近乎是顷刻之间,十几个彪形大汉隔在了两人的中间,生生把两个人分开了。 沈炼哪里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他飞身而起,直接用手狠狠的锁喉那个试图去拉苏悦芯的大内护卫…… 那人近乎没有还手之力,眼珠子瞬间瞪的滚圆!众人倒吸冷气,谁不知道沈炼的功夫…… “皇上,您这样做,可是非君子所为啊!” “君子?朕是天子!” 他终于失望了……直接捏断了那个人的脖子,把那歪了脖子的身体直接丢在了地上。 接着所有试图靠近苏悦芯的人,都被沈炼一一杀掉了。他就像是一个杀神,都已经杀红了眼。 苏悦芯看着着这样的沈炼,没有害怕,反而更加的心疼起他来。他明明没有做什么,为什么皇上却一直要怀疑他? “沈炼,你……”苏悦芯看着沈炼把她身边的人一一杀光,然后站在她的面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眼里心里,是真的有她的。 “别怕,本王带你回家。”沈炼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 苏悦芯的心里一阵的暖意。微微点头。两个人站在一起,果真是好一对璧人! 皇上看得心里很是愤怒。他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和沈炼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呢? 他的儿子虽然很多,但是对于太子,他还是抱有期望的!他希望太子能够成器,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太子! “沈炼,你以为你能护住苏悦芯吗?小心她哪一天死于非命,那可就要怪你了!你最好能保证,可以护住她一生一世!”皇上面上的表情怨毒得很。 “这就不劳皇上担心了!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可以护她一世周全。”沈炼的面上出现了一层冷硬的表情。 他知道苏悦芯以后一定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弱点,可,他们未必也太小看了他的王妃了吧? “皇上,沈炼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苏悦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能够感觉到沈炼的挣扎。 她知道沈炼不愿意和皇上开战。可是,被所有他一直保护着的人背叛,这种感觉,该是何其的难受啊! “他杀了朕的儿子!你那个亲姐姐,在太子府出事之前就悄悄地出了府,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杀了你那位姐姐,替朕的儿子报仇?可惜啊,朕现在也找不到那个贱、人,不如,就让你替她死,怎么样?”皇上看了一眼苏悦芯,冷笑着。 “什么?凭什么要我替她死?”苏悦芯瞪大了眼睛。皇上这是什么混蛋逻辑?这明明就是苏悦萱的事,为什么非要迁怒于她? “好了。你不用跟他多说什么。他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个杀了你的理由,你并没有错。”沈炼把苏悦芯拉到身后,没有让她有再接近皇上的机会。 皇上不过就是缺一个正大光明杀了苏悦芯的理由罢了,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苏悦芯也明白过来。她闭了嘴,没有再说话。她的手握紧沈炼的,像是在他的身上汲取力量一样。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张公公又进了来。 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进来,可是,贵妃那里催得紧,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 “何事?” “皇上,贵妃娘娘派人来唤皇上,说是宴会开始了,请皇上去主持呢。”张公公看了一眼皇上,小心翼翼的道。 “看来,还要请在座的各位都去宴会上聚一聚呢!”皇上从床上站起身来,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病态,反而还很康健的样子。 “你!”苏悦芯看着皇上,有些吃惊。她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就觉得,人心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尔虞我诈,斗得你死我活的呢?好好的生活不好吗?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活得,真的好累啊! “走吧。”沈炼看着苏悦芯,察觉到她的害怕和不可置信,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无声的安慰着她。 苏悦芯全身的血液就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冷得直打颤。她想要走,但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根本就迈不动半步。 “芯儿,你怎么了?”沈炼见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 “沈炼,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离开京城?”苏悦芯看着沈炼,眸中还闪着一些泪花。 在这里的时候,每走一步都需要算计!她不想活得这么心累!她只想活的简单一点儿,不需要算计,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为什么想要离开?” “我不想要再被这样算计,也不想要在这宫里活得这么累。沈炼,若是这一次的危机能够安全的度过,我们就离开京城,好不好?”苏悦芯的声音带了一丝的恳求。 自己不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好像退缩好想离开。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心中早已经被一份深深的感情牵扯,这份感情让她今生今世只希望拥有一份安稳平淡的生活…… 而眼下,她真的已经很累了。在这个京城里,到处都是阴谋算计,她这不算太聪明的头脑,在这京城里留着,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沈炼…… “好。本王答应你,等这件事情了结了,本王就带你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沈炼把苏悦芯抱进怀里,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掌心的温度让人踏实,苏悦芯乖乖的歪着头依偎在沈炼的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现在,还不是离开最好的时机,但是,为了苏悦芯,他可以放弃一切。 皇上见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打情骂俏的,气得胸口闷闷的疼。自己是天子,却不能奈何沈炼,更不能掌控苏悦芯,这一切若是传给天下后人,当真是笑话千年。 等着,你们两个给我等着……龙颜震怒,所有人不敢有半句多嘴。他甩了甩衣袖,率先离开了大殿。 沈炼和苏悦芯双双被压着,直奔宫廷宴会正门…… 宴会上,众多大臣都已经各就各位,坐在席上谈笑风生,但在看到沈炼和苏悦芯的时候,又一致都闭上了嘴。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盯着沈炼和苏悦芯,一种极度冰冷和仇视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二人的胸膛,以此才能后快! 苏悦芯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起来。她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却被所有的人当成公敌!连她都这么难受,更何况是沈炼呢? 她扭头看了一眼沈炼,见他神色如常,心里面更加的觉得难受。 “庆王,王妃,今日难得入宫来,你们可要尽兴啊!”上首的云贵妃看着下面的两个人,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她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不过,苏悦芯的死活她可以不管,沈炼嘛,她倒是有兴趣想要救一救他! “是。”苏悦芯福了福身,面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众矢之的 云贵妃本也就只是为了讨好沈炼,也不是为了苏悦芯,她自在与否,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苏悦芯和沈炼入座。 这一次宴会,女席和男席是分开的,苏悦芯一个人去了女席,坐在了上一次那个御史之女的旁边。 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一穿越过来就进了庆王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和这些贵女相处,自然也不认识她们。唯一有一些交集的,就只有那个御史之女了。 “王……王妃。”那女子吓了一跳,没想到苏悦芯会坐在她的身边。她可是得罪过苏悦芯,苏悦芯坐在她的身边,她怎么能不害怕? “你不用说话。在这贵女圈里,我就只和你有些交集,那些女人矫揉造作,我不喜欢她们,只能坐在你这里了。”苏悦芯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她虽然担心,但是现在,她还是想苦中作乐一下。 “是。”那女子松了一口气,不再管苏悦芯,扭过头去,和跟她交好的那些贵女交谈了。 苏悦芯已经成了亲,按理说不应该和这些贵女坐在一起的,可是,那些王公大臣的夫人们都知道自家的夫君和庆王不对付,自然不会接受苏悦芯,于是,她就被赶到了这边。 没有人愿意搭理苏悦芯,只因为她是庆王的妻子。 苏悦芯也乐得自在,没有人理会她,不是更好吗? 而在男席,沈炼也被孤立着。不过,他的面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就算是有人想跟他搭话,也根本就被他自己身上的冷意给吓跑了。 “皇上,今日本是贵妃娘娘举办的宴会,臣这些话本来不该说,但是,看到这凶手还能逍遥法外,臣的心里实在是难过得很!”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大臣站了起来,嘴里说得是义正言辞。 苏悦芯直觉,这个大臣嘴里的事情,肯定和沈炼脱不了关系。果然,那大臣接下来说的话,就让苏悦芯愣在了原地。 “皇上,昨日太子府遭贼人洗劫,太子和太子妃失踪,不知此事皇上可曾知晓?” 苏悦芯的目光和沈炼隔空对上,她用眼神询问着沈炼这件事情。 沈炼点了点头。显然,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苏悦芯没有想到,太子失踪这件事,会是沈炼做的。等等,刚刚皇上好像是说过,太子已经是死了!沈炼他,杀了太子? “这件事情,朕已经知晓。”皇上的目光在沈炼的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苏悦芯的身上打量。 “皇上,太子可是未来的国君啊!他被人谋害,皇上是不是应该下令查出凶手,找出来之后,严惩不贷?”那大臣说得义正言辞的,目光也偏在了沈炼的身上。其目的也算是十分的明显了。 “哦?张御史这样振振有词,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皇上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那张御史的身上。 今天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安排,这个张御史,又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说这样的事呢?难不成是有人洞悉了他的心思,故意在帮他? “庆王。昨日傍晚的时候,你在何处?”张御史看着沈炼,显然是把矛头指向了他。 “张御史这是在怀疑本王了?”沈炼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弹,就连面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庆王,本御史是在问你话,请你回答!”张御史的面上变得十分的严厉起来。 “本王昨日,可是在府里睡觉呢。”沈炼看着那御史,轻笑着,丝毫都没有心虚。就算真的是他杀了太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又有谁能拿得出切实的证据呢?沈炼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胡说!昨日明明有人看见庆王带着你手下的两个侍卫去了太子府!这件事情,庆王该作何解释?”张御史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气得瞪了瞪眼。 “张御史,这件事情可不能乱说啊!世界上相像的人何其多?难道每个人都是本王?真是可笑!”沈炼嗤笑一声,看着那张御史,充满了嘲讽之意。 “你!”那张御史被沈炼这句话堵得半天都没能再说出什么。 “沈炼!我们可是都看见你昨天进了太子府,哪里容得了你狡辩!”不知道有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人,指着沈炼指认。 “本王狡辩?呵!本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皇上最是了解我,是吗,皇上?”沈炼看着上首的那个男人,眉宇间都是冷意。 似乎每一个皇帝都会疑心很重。哪怕明明知道他不会背叛他,他也还是要把他除掉,还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些讽刺。 “庆王,就算朕相信你,也不能替你证明什么啊!这么多人都看到你进了太子府,庆王,你的确是应该给朕和众位大臣一个解释了吧?”皇上的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对沈炼的恨意,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点都没有偏袒着沈炼的意思。 “哦?就算本王承认,就是本王杀了太子,皇上准备如何?”沈炼站起身,走到庭下站着。 沈炼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他们皆没有想到,沈炼竟然会杀了太子!太子可是未来的国君!沈炼这样做,难道是在觊觎皇位吗? “沈炼,你大逆不道!”张御史用手指着沈炼,嘴里骂道。 “大逆不道?本王的王妃在太子府里受尽折磨,那个时候,也没有见有人站出来替本王的王妃说过一字半句吧?既然是这样,那本王亲自替本王的王妃报仇!怎么?有错吗?”沈炼看着那些满脸敌视的王公大臣,看着那高位上满脸冰寒之色的皇帝,眸中也渐渐地笼上了一层愤怒。 这件事情他没有做错,一点都没有! “沈炼,你还有什么话说?”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斩首!” “皇上!沈炼大逆不道,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庆王!臣恳请皇上,杀了沈炼!” 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向皇上谏言,要求他们杀了沈炼。沈炼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 伏击 苏悦芯坐在位置上,着急得很。她站起身来,渐渐地靠近沈炼。 “抓住她!” 不知道到是谁喊了一句,立刻有宫里的侍卫朝着苏悦芯过来了。他们手里都拿着刀戟,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想要留下苏悦芯的命。 苏悦芯欺身而上,冲着那群侍卫冲了过去。 “芯儿!”沈炼担忧的喊了一句,想要过去的时候,却被那一小批侍卫拦住了。 他的眸中渐渐升起一股狠厉之色,赤手空拳和几人缠斗起来。 “皇上,您真的相信,是庆王杀害了太子吗?”上首的云贵妃有些着急。 她想保沈炼。可是看这个架势,皇上似乎并不想沈炼活下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沈炼已经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就算是她说了些好话,也根本就不可能因此而救下沈炼的命。 “云贵妃,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朕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说了这样的话。”皇上目光幽深的看着云贵妃,意味不明。 云贵妃的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这是触怒了皇上,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庆王武功盖世,又统领大军多年,就这么杀掉了,也还真是可惜。”云贵妃大着胆子说道。 “哦?是吗?”皇上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云贵妃,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云贵妃是他的妃子,平时和沈炼也没有什么交集,在关键的时候,又为什么要替他说话呢?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样的隐情呢? “皇上……”云贵妃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被皇上一个手势打断了。 “云贵妃,你可真是朕的好妃子!”皇上看着云贵妃,一甩袖子,离开了高座,往沈炼那边走去。 沈炼和苏悦芯都在跟大内侍卫血战,他们两个人的武力,自然是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苏悦芯显然是弱了些。 “去抓那个女人!把那个女人抓住,就等于抓住了沈炼!”皇上看得有些着急,大声吼道。 于是,原本缠着沈炼的几个人就又少了些,其他的,全部都去围攻苏悦芯了。 苏悦芯气的想骂娘。怎么全部都针对她?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是不要脸的很! 她这才刚一分神,手臂上就多了一条血口。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没有完全的愈合,这大幅度的运动,伤口也已经裂开,让她快要吃不消了。她暗骂皇上无情,同时也不敢再对这些侍卫有丝毫的怠慢。他们就是些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对任何人举起刀戟。 “芯儿!”沈炼着急得很。他想要靠近苏悦芯,却被几个人缠得脱不开身。 皇上派来对付他的人都是大内高手,手上还有武器。沈炼手无寸铁的跟他们打,自然是会吃亏的。 “混账!一个女人你们都能纠缠这么长时间,你们的力气都用到哪里去了?”皇上看着苏悦芯那抹小小的身影在一众侍卫中间穿梭,虽然因为身上的旧伤复发而动作有些迟疑,但依旧灵活的样子,气得都快吐血了。 这个苏悦芯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李容锦!你欺人太甚!你若是敢动芯儿分毫,本王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沈炼的眸中杀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苏悦芯,绝对! “还不赶紧杀了那个女人!”皇上的眸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让他连沈炼的警告都听不进去。 苏悦芯感觉到他们的攻势越发的猛烈了起来。她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她本来就撑不住多长的时间了,结果他们的攻势还这么猛,让她根本就招架不住了。 她被逼得节节败退,终于有一根棍子伸了出来,直击苏悦芯的胸口。 “啊!”苏悦芯疼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身来。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变得这么严重,她这一次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吧? 众多侍卫手里的刀戟全部朝着苏悦芯刺了下来。苏悦芯本来以为自己就快要被万箭穿心了,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的没有落下来。苏悦芯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苏悦芯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痛得撕心裂肺。 “啊!”她惨叫一声,抱着身上的人儿,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啊!” “看到你没事,本王就放心了。”沈炼的嘴角还带着血,但面上却还是笑着的。 他的眸中有一抹释然,却看得苏悦芯的心里更痛了。她无声的哭泣着,似乎是要将心里的悲伤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他一直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她呢?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接受沈炼的感情。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让他受伤!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很混蛋! “沈炼,你真是一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答应过要带我离开的啊!你……你快起来,你快起来陪我说说话啊!沈炼!”苏悦芯使劲的晃着身上的人,可是,他却没能再回答她。 沈炼的眼睛闭上了,任苏悦芯怎么喊,他都没能醒过来。 苏悦芯捧着沈炼的脸,使劲的擦光他脸上的血迹。她想骗骗自己,骗骗自己沈炼还没有死。可是,无论她怎么掩饰,那搭上沈炼脉搏的手,却还是微微的颤抖着。 她的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后又很好的被她自己掩饰了下去。 “哈哈哈哈!”皇上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癫狂的大笑着。他终于死了!沈炼,那个埋在他心里恐惧的身影,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出现了! “皇上,沈炼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处置他的家室了!”有大臣提醒道。 于是,皇上的目光就落在了苏悦芯的身上。 天牢受辱 “来人,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关入天牢,择日处死!”皇上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留情。 对他来说,苏悦芯留下来就是一个隐患。若是苏悦芯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说不定他还能饶过她。可惜,苏悦芯的身上有武功,她若是留下,一定会想办法替沈炼报仇!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苏悦芯身上的沈炼被人拉开的时候,苏悦芯这才回过神。她紧紧的抱着沈炼,不想和他分开。 “松手!快松手!”那拉着沈炼的侍卫使劲的瞧着苏悦芯的手背,想要迫使苏悦芯把手放开。 苏悦芯的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可是,她却还是死死地抱着沈炼,还是没有松开手。沈炼,她不想和他分开! “你快松开!沈炼他是谋逆之臣,你也是个罪人,迟早也是要死的,要是你想多活一会儿,我劝你就尽早的把手松开!”那侍卫看着苏悦芯血肉模糊的手背,有些不忍的道。 苏悦芯手上的手骨几乎要被敲碎,但她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和沈炼密不可分!他费劲了力气都没能把两个人分开。 沈炼的背上被扎的像刺猬一样,全部都是刀戟。那侍卫又不可能直接从沈炼的背部把他拖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抓住的沈炼,反正,他是没能看懂。 “沈炼……”苏悦芯的眼角有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手上的痛还是因为对于沈炼的痛心。 果然,自古皇帝都是容不得有功之臣的。她本来以为沈炼会是一个例外,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被皇上杀掉了!这可真是,讽刺的很! “皇上,她不肯松手。”那侍卫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皇上。 “把她的手剁了,不就能把两个人分开了吗!”皇上看着下面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冷笑着。 苏悦芯和沈炼这对夫妻,说起来还是他赐的婚。本来以为他们之间定然不会和谐相处,没想到,他这个皇帝竟然还无意的凑成了一对佳缘、可惜啊,现在又要被他亲手毁掉。 苏悦芯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些惧意。她不想失去手臂,她还想活着,替沈炼报仇。 沈炼,对不起,等我逃了出去,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带回来的,一定会的!你要等我。苏悦芯的眸子里含着眼泪,艰难的放开了手。 苏悦芯和沈炼就这样被分开了。 她看着沈炼的尸体就这样被人带下去,眼中的悲伤和心如死灰让她连走路都有些费力了。她的衣服上全部都是沈炼的血,虽然是印在她的衣服上,却更像是印在她的心里! 苏悦芯看着自己离沈炼越来越远,眸子微微闪了闪。她突然挣脱开两个侍卫的控制,朝着沈炼的方向跑了过去。 “沈炼!”她一边跑一边哭,那双满是血迹的手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她跑到沈炼的跟前,一下子就跪坐在他的面前。她紧紧的攥着沈炼的衣领,手上虽然一阵的刺痛,但她还是没肯松手。 沈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你的牺牲,可就白费了!对不起! 苏悦芯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她的内心是煎熬的。她不想死,不想失去手臂。所以,明知道皇上不会放过已经死掉的沈炼,但她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沈炼,你原谅我,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原谅我! “你干什么?”那侍卫抓着苏悦芯的手臂,将她的手别在身后,一拳打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苏悦芯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却是再也没有办法去拉沈炼的手。 她就这样被一路拖着拖进了天牢。 再一次走进这样昏暗的地方,苏悦芯的内心深处的恐惧全部都被勾了起来。在太子府地牢里见到的那些,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苏悦芯的身上都是伤口,血流在地上,连鞋子底下都沾上了。她每走一步,就会有一个血脚印留在地上。她的面色苍白如纸,但即使是形容狼狈,也依旧掩不住她惊人的美貌。 那些狱卒从没见到过这么美貌的女犯人,顿时眼睛都看直了。于是,他们便开始打听苏悦芯的身份。 “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那压着苏悦芯进天牢的侍卫哪里能不知道这些狱卒的心思?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男性的欲、望自然会更加的强盛。乍一见到苏悦芯,他们对她有非分之想,也是很正常的。 “侍卫大哥,咱们也是想看一看这女犯人的身份,才能决定我们对她的态度不是?”那些狱卒看着那侍卫,讨好的笑。 “她是庆王妃。庆王谋反,已经伏诛,过两日,这女人也会死,记得别玩得太过火。”那侍卫看着狱卒,提醒着。 “是是是,侍卫大哥,咱们会下手轻一点的,至少一定能让她撑过行刑。”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这样的一个好机会,他们怎么能放过呢?那个送过来的女犯人貌美如花,他们可算是有艳福了。 两个男人的欲、望本性在这一瞬间都暴露了出来。他们笑着送走了那个侍卫,随后就把苏悦芯带到了牢房。 苏悦芯的身上都是血,哪怕是已经换了一身囚服,也依旧有血渗出来,足以见得,她伤得到底有多重!她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看上去也知道没有多少活头了。 “大哥,这个女人看上去都快要死了,咱们真的要和她这样做吗?”说话的人叫李三,他是这狱中的狱头的弟弟,他的哥哥叫李一,也就是站在那里沉默着的男人。 “你怕什么?她已经是一个死囚,早晚会死的。更何况,她可是一个王妃啊!你这辈子,有上过王妃吗?这些女人身娇肉嫩的,咱哥两能上这样的女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李一色眯眯的看着苏悦芯,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苏悦芯的小手,没想到却是摸到了一手的血。 就连李一这种见惯了鲜血的人,都吓了一跳。 神秘的女人 “大哥,这个女人的手上……”李三见状,有些退缩,也有些后怕。 这个女人虽说会死,但她终究是庆王妃啊!她的身份不是他们这样的狱卒能够高攀得起的!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怎么交代? “我说你怎么这么怂呢?还是不是我弟弟?”李一看着李三,嘴角微微一抽,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哥,这……”李三还是有些顾虑。 “算了,她这个样子,咱也下不了嘴,还是找点儿药来给她敷上,先把她弄醒再说。”李一见李三怂成那个样子,只好先放弃了自己对苏悦芯的想法。 苏悦芯早在那侍卫拖着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脱了力气。她躺在那里,虽然知道这两个男人对她有不好的心思,但她也不能挣扎。所幸,她身上的伤口有些狰狞,这才吓得这两个人不敢动手。 苏悦芯渐渐的闭上眼睛,没能再睁开。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两个狱卒已经把她手上的伤口处理了一遍。她抬了抬手,看着手上白色的粉末,捻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无害,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实属是飞来横祸。如今,沈炼为了救她而死,她自己也被困在这牢房里没有办法出去。她的确是应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逃跑才是。 “哟,小美人,你醒了啊?” 苏悦芯还在想该怎么样逃跑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及其猥琐的声音。她不免觉得一阵恶寒。 “你是谁?”苏悦芯撇过脸,没有去看李一。这样的人,还不值得让她正眼去看。 “小美人,进了这牢房可都是将死之人了。你要是聪明一点呢,就赶紧来讨好讨好本大爷,本大爷心情好,说不定还能让你舒服一些!”李一看着苏悦芯,满脸的淫、邪。 他早就觊觎这个女人了。可惜啊,这个女人身上一身的伤,她那身冰肌玉骨都毁得差不多了,他就算是想要强上,也没了兴趣。 “你和你的那个兄弟都是这天牢里的狱卒,不知道迫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你们这么做,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治你们的罪!”苏悦芯看着那个一脸淫、邪的男人,嘴角还扬起一抹轻笑。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我告诉你,入了这天牢,早晚都是要死的,你都快死了还这么多话,信不信本大爷不等行刑就弄死你?”李一被苏悦芯这一威胁,立刻就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苏悦芯,想要下手,但终究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这女人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破了相,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大哥,牢头就快要来了,你快走吧!”李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对着李一说到,还拉住了他的手。 他就是觉得不能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红颜祸水也不是白叫的,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会给他们哥俩带来什么祸端。 “你慌什么?咱本来就是掌管这些牢房的,就算是牢头来了,咱也不用害怕吧?”李一划开李三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以往这种事情他们哥俩也没有少做啊,这李三怎么就这么畏惧这庆王妃呢? “大哥,这个女人邪乎得很,她长得过于漂亮了!咱娘说过,长得太漂亮的女人都是祸害,你不能动她!”李三还是不肯让李一碰苏悦芯。 “哎,你怎么回事?这种事情咱哥俩做的也不少吧?你怎么还这么害怕?她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着,她也得在死前快活一回吧?”李一邪笑着,看着苏悦芯的目光越发的露骨。 苏悦芯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儿没忍住上去戳瞎李一的眼睛! “你要是敢动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看着李一,轻声警告着。 “大哥,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李三越发的觉得后怕起来。他拉着李一的手,不肯松开。那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李一没能挣扎开,只能被李三拉走了。 苏悦芯看着两个人渐渐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待在这里还要被这两个男人觊觎,她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的离开! “喂,你呆在这里,是不是很难受,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苏悦芯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有人。 “是谁在说话?”苏悦芯问。 “别再找了,我就在你隔壁。”那声音又道。 苏悦芯赶紧走到那声音发源处的墙面,贴紧了墙壁:“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啊,我说的就是你,愚蠢的女人。”那道声音隔着墙壁传了过来,可把苏悦芯气得不轻。 “喂!我并不认识你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话?”苏悦芯用手怒拍墙面,墙面坚、硬,苏悦芯当然是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那个女人真是恶劣,她的身上还有伤,当然是不能动怒的! “你的身上还有伤吧?而且伤势不小。这是金疮药,你拿去用吧。”那个女子从牢房下方的缝隙中扔过来一瓶药。 苏悦芯赶紧握住了那药瓶。她打开闻了闻里面的气味,的确都是治疗外伤绝佳的药材。 “你为什么要帮我?”苏悦芯握紧瓶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所谓无功不受禄,她想要知道,那个女人帮助她的原因。 “愚蠢的女人,你要是再不用这药,早晚是会死在这牢里的。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下毒,这金疮药是上好的上伤药,你信就用,不信就不用吧。”那女人的语气十分的平淡,丝毫都没有因为苏悦芯对她的怀疑而感觉到生气。 “你也是一个女子,难道你进了这牢里,就没有受到刚刚那兄弟两的骚扰吗?”苏悦芯想了想,还是打开瓶盖,把那药往自己的身上抹,一边抹一边问道。 “我的身份岂是那些奴才能够高攀得起的?他们要是敢碰我,顷刻间就会没命!”那女人不屑的道。 “你是谁啊?好张狂的语气!”苏悦芯一下子就十分的好奇了起来。 绝处逢生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愚蠢的女人,我看你倒是有几分胆气,不知为何却会如此的愚蠢?”那女人又是不屑的笑了起来。 “喂!你干嘛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我可是庆王妃,你怎么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啊?”苏悦芯皱了皱眉,都快气哭了。 她自诩伶牙俐齿,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吃瘪的时候呢。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说话这么不客气,真的是气死她了! “庆王妃?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王妃,也敢在我的面前猖狂?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又知道,我是谁吗?”那女人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把苏悦芯的话放在心上。 她记得,宫里的确是出了庆王这号人物,似乎还隐隐有要凌驾于皇上之上的权利,她已经在天牢里待了太长的时间,对宫里的事情也只是从那些狱卒的嘴里听到的,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肆意嚣张的人物,到底是如何败在皇上那个卑鄙之人的手里的,还真是可惜啊! “听说庆王武功盖世,权势滔天,隐隐有凌驾于皇上之上的权利,不知可是真的?”那女人还是问出了口。 “是啊。我的夫君,可是这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人物。”苏悦芯一提到这一点,就满脸的傲色。 只是……想起沈炼为她挡下那穿心的利剑,她的心里就一痛。她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那女子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听见苏悦芯回答,有些不耐烦的大吼起来。 苏悦芯回过神,掩去眸中的那一抹痛色,打起精神于那女子交谈起来。经过一番交谈之后,苏悦芯才知道,那个被关在隔壁的女人,是皇上的亲姐姐,曾经的长公主殿下。 难怪,难怪她在这里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看来,皇上也是顾惜着这个亲姐姐的。 “长公主殿下,您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苏悦芯察觉到这个长公主对她并没有敌意,便问道。 “哼!当今皇帝根本就是夺了自己兄弟的皇位!他大逆不道,就因为我和先太子交往甚密,便把我也关了进来!可是,他根本就不敢杀我,因为,他怕落人口实,坐实了他杀兄夺位的事实!”长公主气愤的很。 她不过是和四皇兄交好,现在的皇帝就在逼宫成功之后寻了个由头把她关进了这天牢!若不是因为他怕那些御史的笔写下些不好的东西,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吧? “长公主殿下,我的夫君也是被皇上设计陷害,被斩于殿上!我的夫君是为了救我才会落得这个下场的!”苏悦芯也跟长公主实话实说了起来。 这个长公主让她莫名的觉得可以信任了。她能信任的人太少了,这个长公主和沈炼算是一个了。 “你说什么?庆王也是被皇上设计害死的?”长公主有些诧异。 真的是太可惜了!她觉得这个庆王也算是一个可造之材,可是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天才,竟然就这样被那个昏君给害死了,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你想不想出去?”长公主沉默了半天,终于是说了一句。 这头的苏悦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你说什么?长公主,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吗?” 若是真的能够出去,那该有多好?她就可以去找那个薄情寡义的皇上,替沈炼报仇! “我在这牢中多年,自然是积攒了一些人脉。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长公主看着那面墙,虽然不能看到苏悦芯的脸,但她总像是在看着她一般。 “什么条件?”苏悦芯赶忙问。 “我要你出去之后,想办法杀了那个昏君,推五皇子上位。”长公主说的坚定。 她在牢中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和这些狱卒有些联系。从他们的嘴里,她能得知朝中的局势和发展,她知道,五皇子有野心,好控制。若是她能出去,必然能控制住五皇子,做那能掌控全局的人! 若是苏悦芯知道以后的长公主会变成那样的人,就算是打死她也不可能答应长公主的要求。当然,那是后话了。 现在的苏悦芯对皇上有怨恨,自然是不会拒绝长公主的要求。她一口应下了,并且答应会救长公主出去。 她们两个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当天夜里,苏悦芯的伤口奇痒难耐。她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做医生的本能告诉她,她不能抓。 也不知道长公主给她的到底是什么奇药,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不过是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结痂。 “啊!”她有些难耐的呻、吟着,痛苦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她努力的把自己尖锐的指甲藏起来,不想去抓。 “你要忍耐住,这药的药效就是这样的,伤口结痂的时候会特别的痒,你只要忍过去了,这伤就差不多好了。你如果想要逃跑,带着一身的伤可不行。”长公主听到苏悦芯嘴里溢出的难受的哭叫,提醒道。 “是。”苏悦芯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但是,她却不得不强忍着,忍着不去碰自己身上的伤口。 一夜过去了,苏悦芯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十分的难受。在牢里也讲究不得那么多,苏悦芯在身上的痛苦过去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夜都没有睡,她的精神不是很好。 “小美人儿,怎么样,昨夜过得好吗?”一大早的,李一就又过来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之光,在看到苏悦芯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映出那诱人的曲线的时候,眼中那抹淫、欲更深了。 “哟,这是怎么了?小美人儿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湿透了?要不要本大爷替你换掉啊?”李一笑得淫、邪。 “滚开,离我远一点。” 苏悦芯眼中的神色冷漠的很,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看李一一眼,任由他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在他离她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她就站起身,一脚把李一踹翻在地。 逃脱 “唉哟!”李一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站起身来,没有防备,被她一脚踹在胸口,疼得他捂着胸口直叫唤。 “你这个小娘们,你找死吧?敢踹你大爷?”李一缓过劲来,一拳朝着苏悦芯的脸上招呼过来。 苏悦芯用手挡住李一的一拳,抓住他的拳头反向一拧,把李一的手掰得差点儿骨头错位。 李一没想到苏悦芯的劲儿会这么大,疼得他连脸色都变了。 “姑……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李一的手被苏悦芯拧成了麻花,他的脸都疼白了,自然也不得不说出求饶的话。 “我告诉过你,别打我的主意,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苏悦芯看着李一那猥琐的面容就觉得一阵的反胃。 先前是因为她受了重伤,所以没能收拾了这个猥琐的男人,现在这样,也就怪不得她了!她必须要好好的教教这个男人,什么叫规矩!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李一这下是真的怕了。 他真的没想到,苏悦芯一个王妃,贵族女子,竟然也有这么高的武功!他先前还以为苏悦芯就和那些贵族女子一样,只知道绣花和学规矩,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女中豪杰,真的是让他吃了好大的亏!早知道,他就应该听弟弟的,不与这个女子多加纠缠。 “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你那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真的是让我恶心得想吐!”苏悦芯死死地控制着李一,不让他动弹分毫。 她想起长公主昨夜说的办法,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她真的要那样做吗? “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哪个成功者的手上没有沾上过几条人命?这种时候,你不能妇人之仁!” 长公主的话回响在苏悦芯的耳边,她狠了狠心,最终还是一个手刀,把李一劈晕了。她从李一的身上拔下钥匙,来到隔壁的牢房,打开了大门。 “这么快就得手了?不愧是庆王妃,倒是有些胆气。”长公主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眸子微微睁开了。 她有一双凌厉的双眸,哪怕只是随意的看人一眼,都给人一种及其高傲的感觉。苏悦芯愣了愣,随后回过神来。 “长公主,我是得手了,可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苏悦芯还是有些担忧的问。 “怎么?现在,人已经被你杀了,你想后悔,还来得及吗?”长公主看了一眼苏悦芯,轻笑着。 她眸中的神色很是莫测,总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很不在意这件事情,可是,苏悦芯却知道,她是在意的。不然的话,昨天晚上她不会把她所有的计谋都和盘托出。但是,她的所有情绪都不会表露在自己的脸上。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 苏悦芯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一次和这位长公主的合作到底是对是错,不过,只要她能出去,就算是和这样的危险人物合作一次,倒也无妨。 “他还没有死,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收手,还在我的考虑之中。”苏悦芯看着长公主,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和她再谈一谈条件。 “你这是想反悔了?庆王妃,我可是将所有的计划都和盘托出,你要是敢背叛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你就等着受死吧!”长公主看着苏悦芯,轻笑中还带着一抹威胁之光。 “长公主这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想和长公主谈谈条件。”苏悦芯也是笑,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 这个长公主笑起来怎么这么渗人啊?她要是早知道长公主是这样一个人物,她才不会与虎谋皮!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谈条件?庆王妃,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与庆王妃,可是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谈好了。现在说要谈条件,莫不是庆王妃对昨天谈的条件有不满?”长公主眸中的笑意在一点点的消失。她把玩着手里的玉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要苏悦芯敢说出一句令她不满意的话,她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不敢。长公主,我说的讲条件,是想要告诉长公主,现在朝中的局势瞬息万变,还请长公主莫要过于追求权力,有的时候,权力并不一定就是个好东西,希望长公主能够明白。”苏悦芯看了一眼长公主手中的玉镯,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长公主手上的东西怕是一个暗器,只要她说出一句不好听的话,长公主暗器里的银针,恐怕就要刺进她的身体里了。 长公主听了苏悦芯这番话,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她本以为苏悦芯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女子,比起真正的大智若愚还差了点火候。没想到,她竟然猜出了她的打算。 “哈哈哈哈!”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变得幽深起来:“庆王妃,你真的很聪明,不过,太聪明了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讨厌!” “长公主,我只是提醒长公主一句,至于长公主听不听,那是公主的事,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苏悦芯轻笑着,悄悄地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她说这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触怒长公主,但是她的手已经从暗器上移了下来,应该是已经不会要她的命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长公主冷笑一声,眸中暗藏的杀意也消散了些许。 这个庆王妃说的话甚合她意,若是可以的话,在出去之后,她倒是很想把苏悦芯收归门下。 “去杀了那个狱卒。他本就觊觎你,那样的一个男人,难道不该死吗?”长公主的目光轻轻一瞥,就带着无尽的杀意。 苏悦芯忍不住抖了抖。 “他并没有错,罪不至死啊!”苏悦芯看了一眼长公主,弱弱的道。 她也不想反抗长公主啊,可是,她也是真的下不去手才会这样的啊。 “没有错?如果他不死,死的人,可就是你了!”长公主轻笑了一声。 入了宝一堂 “我真的会死吗?可是,我觉得我不会死啊!”苏悦芯看着长公主,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起来。 她不想为了长公主而杀人!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女人,若是做了这件事,恐怕以后就和长公主脱不了关系了。 “真是墨迹!”长公主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李一所在之处。她转动手上的暗器,用暗器把李一毒死了。 “你做什么!”苏悦芯看了一眼已经毒发身亡的李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的时候,就被长公主一掌拍晕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城外的乱葬岗。她的身上穿着李一的衣服,妆容也是一副男子的妆容,显然,她是顶替了李一,才会被送到这城外的乱葬岗来。 她从满是腥臭味道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而天上,也下起了大雨。 大雨冲刷着一切,包括苏悦芯身上的腥臭味道。 她大笑着,仰头笑着,那雨水进到她的嘴里,她也毫不在意。她终于出来了!她真的出来了!她从天牢里出来了!沈炼,我终于……可以救你了! 苏悦芯跌跌撞撞的跑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身上都已经染满了污泥,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着。 她要找到沈炼的尸体,她要知道,沈炼的尸体是否还保存完整!那皇上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把沈炼的尸体都不入土吧?这都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苏悦芯在泥水里打着滚,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全部都湿透了。 等她跑进京城大门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的被污泥所掩盖,而且,她的脸上也都是污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 “哎哎哎,你是干嘛的?一个乞丐也想进城?这里可是京城,是你一个小乞丐能够过来的地方吗?赶紧滚!”守城的将领一看到苏悦芯满身泥泞的样子,便一脸嫌弃的道。 “我不是乞丐,我是……”苏悦芯差点儿脱口而出自己是庆王妃。 她想起庆王妃应该已经死了,所以,到了嘴里的话,便又吞了回去。她现在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是庆王妃的这个身份。 “你不是乞丐是什么?你这幅样子,怎么可能不是乞丐?难道你还要说自己是哪家的贵公子吗!”那守城的将领说着,一脸的不屑。 他不愿再于苏悦芯做过多的纠缠,直接把人往城外一推,就关上了城门。 苏悦芯被关在城门外面,怎么求都没能让那守卫再打开门。她气得直接去了城边的小溪,把自己身上的污泥全部都洗干净了。 但是,苏悦芯身上的衣服却就没有办法了。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泥泞不堪,天色却并不是很明。 因为下过雨的原因,她的衣服已经湿了,现在又在溪水里泡了一遍,自然是更加的湿透了。 她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不穿衣服,没有办法,她只能穿着这湿透的衣服,一路向着城门靠近。 她早就知道这样会生病,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弱。她的身上很冷,因为她穿着的,是湿衣服。 这一次入城,她并没有受到阻拦。 苏悦芯一步一瘸的走进城里,这才发现,她现在入城,已经没有了栖身的地方。可是,她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她怕是要发烧了。 苏悦芯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些沉重。 她凭着自己的记忆,朝着宝一堂走了过去。她不能去庆王府,只能先去宝一堂找老冯,还能治好她身上的伤。 宝一堂最近的生意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好,宝一堂的门前并没有太多的人,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苏悦芯暗道正好,她敲了敲宝一堂的门,却并没有人回应她。她蹙了蹙眉,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又放大了声音去拍那扇门。 这一次终于是有人理会她了。从门里走出来的老者,不是老冯又是谁? “老冯,我……”苏悦芯刚开了一个口,就晕了过去。 她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那么长时间,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晕倒在大街上,她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宝一堂的老冯是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她现在要想留在京城,就只能找老冯了。 于是,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宝一堂里。 她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在大雨里淋了一会儿,所以发了烧,浑身无力。 “王妃,您别乱动。”老冯见苏悦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连忙扶住了她,让她安心躺下。 “老冯,我没事的,哪儿就有这么娇弱。”苏悦芯看着老冯,轻笑着。 也就只有在宝一堂,她才能如此的神色自如。 “王妃,您不是和王爷一起,怎么会……”老冯看了一眼苏悦芯,眼中充满了疑惑。 “是啊,我被关进了地牢,本来没有几日便要处死,没想到,在牢中遇到了一位贵人,是她救了我。” 为了保险起见,苏悦芯还是没能说出长公主的身份。长公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可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若是她暴露了她的身份,说不定会被她灭口也不一定。 “王妃,您受苦了。”老冯看着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苏悦芯本来就是一个女子,她的肩头不应该背负这样的重担,可是,也不知她嫁给庆王到底是福还是祸,她就是因为嫁给庆王才会承受这些本来她不该承受的事情,如何能让人不心疼? “老冯,我现在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宝一堂的生意会如此的冷清?”苏悦芯抬起头,也算是与老冯闲话家常了。 “自从王爷和王妃出事以后,宝一堂作为和王妃来往过密的人,也一并受到了排挤。他们都不再相信宝一堂,而是去了一间新药房。”老冯说起这件事,就有些伤感。 宝一堂是他的心血,如今,可算是毁于一旦了! 刺杀皇上 “老冯,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苏悦芯面上多了一些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和老冯讨论医术,他也不会因为她而受到这样的牵连。 “王妃这是哪里话!”老冯说着,根本就是一副好不在意的样子。 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最后苏悦芯便留下来养伤了。 大概过了两三天的样子,苏悦芯的高烧已经差不多退了。她在宝一堂修养这件事情,也不会有外人知道,所以,这两天,她过得还算是清闲。 “王妃,出事了!” 苏悦芯还想着怎么跟老冯提及离开的事情,老冯就一脸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苏悦芯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王妃,今日城里突然贴了一张告示,说是要把王爷的尸体送到城外火化,然后要把王爷的骨灰撒入江面!”老冯一脸急色。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王爷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说什么?”苏悦芯果然真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的面色一下子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沈炼…… “王妃,我说的都是实情,这可怎么办?若是王爷都不能入土为安,那岂不是辜负了王爷这般英勇?”老冯也有些惋惜。 庆王沈炼,可是出了名的战神,为了京城风调雨顺不知道做了多少,现在竟然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还真的是让他也觉得十分的惋惜啊! “我要去救他!”苏悦芯面带担忧的说了一句,便站起身,朝着门外跑过去。 “王妃,你别冲动!万一这一切都只是皇上为了引你现身的诡计呢?你这样,可不就算是中计了?”老冯一把拉住了苏悦芯,口中劝道。 “不可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苏悦芯的眼中都蓄满了泪水。 沈炼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那样,她怎么能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就不去管他呢?他们,是夫妻啊! “王妃,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到底是如何跑出来的?”老冯看着苏悦芯,一脸的疑惑。 “是牢里的一位贵人救了我一命。”苏悦芯说完,就忽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奥义。 看来,长公主还是不信任她的。不然的话,就不会告诉皇上,她还活着的消息。 长公主啊长公主,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都是那等过河拆桥的女人吗?可惜啊,你看错了我苏悦芯。 “王妃,是她害了……” “我真的没想到,她救了我,却还要出卖我!皇上竟然会想出这么损的招数来逼我就范!”苏悦芯的拳头紧握着,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没能说出口。 虽然长公主对她不仁,但她却不能对她不义!更何况,她暴露了她的身份,她自己也不会好过的。 “老冯,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苏悦芯轻笑着,虽然心里还在担心,她的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老冯没有再说话,而是目送着苏悦芯离开了。 苏悦芯离开宝一堂之后,就换了一身衣服,去了皇宫。她的武功在古代这种高手如云的地方,压根就不值一提。不过,要避开那些侍卫,还是很容易的事。 苏悦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上的寝宫。 她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心里的好奇和愤怒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走了过来。 “谁?”皇上很是警惕,苏悦芯刚一踏进房间,他就反应过来,飞快的飞身下床。 苏悦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退出了房间。 皇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苏悦芯?他走了几步,直接出门拦住了苏悦芯的去路。 苏悦芯本来是想逃跑的,没想到皇上会拦住她的去路,让她避无可避。苏悦芯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是谁?”皇上看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狠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谁? “皇上做过那么多恶事,难道就不允许有人来向你寻仇吗?”苏悦芯扯开自己身上的一块布,裹在了自己的脸上。 “宵小之辈,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果然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皇上的面上流露出厌恶之色。 苏悦芯不论皇上说了什么,她都不理会他,只想着要离开这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皇上见面前的女子似乎是没有流露出杀意,所以对她的警惕放松了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过这个女子。 “皇上,我只是想要奉劝你一句,莫要这样对待忠义之士,否则,你的皇城将不会再有人真心替你守护。”苏悦芯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跑了出去。 皇上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连轻功都没有也敢闯进宫,一时间更加的气愤了。那些看守宫门的侍卫都是傻子吗?连一个没有轻功的女人都看不住,也能让她跑进宫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来人,来人!”皇上大喊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得狠了。 “皇上。”有几道黑影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恭敬得很。 “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看看她到底是谁!”皇上气得连话都说的很急促。 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深夜闯进宫门,当真是不要命了。 “是。”几个黑影应声,纷纷消失在了皇上的视线中。 苏悦芯知道今天是自己大意了。她本来应该去找沈炼的,可她没能忍住心里的恨意,直接入了宫。没想到,会被这几个大内高手缠住! 苏悦芯看了一眼紧跟着她的几个大内侍卫,心里的心思百转千回。她今天要是真的被抓住了,皇上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会不会就放过沈炼了? 苏悦芯这样想着,就迟疑了一瞬,结果就被那几个人追上了。她硬生生的受了其中一个人一掌,被打飞了出去。 她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就像是硬生生的被撕开了一样,疼得她满脸扭曲。 法场行刑 “大胆女子,竟敢行刺皇上,你是不要命了吗?”那几个大内侍卫围着苏悦芯,手里的武器也都对着她,像是要防着她逃跑。 苏悦芯趴在那墙角,差点忍不住要骂人。这几个侍卫下手这么重,她都已经站不起来了,还怎么逃跑? 她发了狠,用簪子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刀,血迹溢开,把她的整张脸都遮在血污之下,看不清她本来的面貌。 苏悦芯看了一眼越发靠近的几个人,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彻底的昏死在地。 第二天,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在天牢里了。 这一次,她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皇上已经下令,在三天之后,就会让她上断头台。 苏悦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苦笑了一声。她摸了摸额头上有些狰狞的疤痕,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的脸上都是血,应该也没有让皇上认出她的身份。她本来还以为皇上会想办法从她的嘴里得知她入宫的目的,没想到会直接就下令杀了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那送苏悦芯过来的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又被放在了长公主隔壁的一个牢房里。 “长公主,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苏悦芯看着那面墙,就像是看着长公主的脸一样,充满了愤恨。 “庆王妃,我可是答应你帮你离开,我难道没有做到吗?明明就是你自己回来自投罗网,怎么,你还想要我做什么?”长公主嗤笑着,优哉游哉的躺在了草榻上,手也枕在身后,靠在墙面上。 “长公主!如果不是你告诉皇上我还活着的消息,为什么他会突然放出要把沈炼的尸骨沉入大海的消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再一次被抓!”苏悦芯的语气充满了怨怼。 她可以帮助长公主的,可是她却非要算计她,哪怕是已经把她救了出去,也会反悔!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你说什么?庆王妃,你怕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做出那些事情。”长公主说出口的话坚定的很,看上去也不似说谎。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人知道我还没死?”苏悦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信不是长公主!除了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的计划,也根本不会知道,她活着逃了出去! “我早就说过,让你杀了李一和李三,谁让你妇人之仁,留下了李三?谁知道是不是他说的?庆王妃,咱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就是害谁,也不可能害你啊!”长公主解释着,试图让苏悦芯相信。 苏悦芯现在对她还有用途,她还不能跟她翻脸。 “李三?”苏悦芯喃喃自语着,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不想杀人!虽然她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但是那都不是她杀的!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疑点,她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去杀了李三,那不现实。 “庆王妃,若是你还想救自己一条命的话,就杀了李三吧。说不定你不杀他,他也还是会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长公主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引诱。 “杀我?凭他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我现在容貌尽毁,连皇上都不见得能认出我,又何况是李三?”苏悦芯的嘴角噙着一抹轻笑。 这个女人,到了现在还想引诱她去杀人,果真是居心不安!她要是真的杀了李三,恐怕会死得更早! “庆王妃,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了。待会儿李三就会死,你的身上一下子背负了两条人命,你说,你到底还能不能活得下去?”长公主的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苏悦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等着天明。她已经在这牢里待了三天了。她的头微微扬起,看向窗外的天色,渐渐变黑。 “快吃饭吧,吃了这断头饭,你也好上路。”狱卒的手上端着饭食,态度不算很好的把那饭食扔在了苏悦芯的面前。 这顿饭,是她入了这天牢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苏悦芯轻笑着,看了一眼那饭菜,突然就没了食欲。这三天来,长公主每天都会在她的耳边说话,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终于,明天就可以不用听了。 “明天你就要上断头台了,不知道你的感想如何?”墙那边传来长公主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 苏悦芯气得没说话。 她仰着头,等着天亮。那放在地上的饭菜,她却是一口都没有动。 “哎,起来了,去刑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苏悦芯在打瞌睡的时候,有狱卒打开了牢门,对着她道。 苏悦芯从容的站起身,带着手铐脚镣,被人押着走了出去。 行刑的这天,天气很不好,还在下着雪。苏悦芯扬着手,接着那落下来的雪花,却是落了一手的冰凉。 那日她手上的伤口很深,就算是涂了长公主给她的药,也还是留下了疾病。这一碰雪花,她的手指关节处就一阵的疼了起来。 她紧了紧拳头,把这股痛意达到最大化。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点走!”那押着她的狱卒看了一眼苏悦芯,把她往推了推。 苏悦芯身上的手铐发出“咔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令人心情不爽。她的手娇嫩得很,手腕处都已经有了血痕。 她那样单薄的身子,脸上又都是血,看上去就觉得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 围观的百姓看着那渐渐靠近的苏悦芯,眸中都不免染上了怜悯之色。 “这个即将被送上刑场的女子是谁啊?”围观的百姓有一个好奇的问。 “她啊,是昨天入皇宫行刺的女子,说是庆王的同党。”另一个人说道。 “同党?庆王可是一个大好人,那个皇帝根本就是一个昏君!庆王多好的人啊,就这样被这个昏君害死了,现在,是连一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想要赶尽杀绝了吗?”有人不忿的道。 “你懂什么!这皇帝根本就是心虚。如果不是亏心事做???了,又怎么会连一个女子都要杀?” 劫法场 这些人一直在说着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给官府的人面子。 那些官府的人被这些人谈论得有些尴尬。 “喂!你们赶紧散开!要是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们!”那狱卒看了一眼围观的百姓,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你神气什么?就算庆王是个坏人,但是这小姑娘总没错吧?我看这柔弱的小姑娘也不像是什么刺客,该不会是你们找不到真正的刺客,于是找这个小姑娘替代吧?”围观的百姓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说道。 “你!大胆,你们这些刁民,难道都是要造反吗?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赶紧都散了!”那狱卒不想让场面失控,努力的想要控制,但却是让群众的情绪更加的激愤。 “你们不能杀这个女子!你们放了她,必须放了她!”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剩下的人都跟着说道,结果就把苏悦芯通往刑场的道路堵塞了起来,令那些狱卒和苏悦芯难以通过。 百姓嘛,自然都是人云亦云,他们根本不知道是非黑白,只知道有人说了什么,他们跟着说就是了。 苏悦芯没有想到的是,她现在面目狰狞,竟然还有人愿意救她!她的眸中升起一抹暖意。不知道是谁,愿意救她? “大胆!你们这些刁民,难道是真的想要造反吗?知不知道皇上要杀的人是谁?要是让人跑了,你们这些人,包括你们的亲人,全部都要死!”那狱卒气得狠了,便放狠话威胁。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那些百姓就有了些退缩。他们还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拼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那狱卒冷笑一声,押着苏悦芯继续往前走。 苏悦芯本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正所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她也没有太过于失望。 就这样,那些百姓最终还是没能留下苏悦芯,她还是被带到了刑场上,被强迫着跪了下来,她的身后被插上了一个死囚的牌子。 苏悦芯轻笑着,眸中闪过一抹释然。只要她死了,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了。沈炼,对不起,我不能救你了。 苏悦芯闭上眼睛,等着断头刀缓缓地落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先死的人,竟是那刽子手!他的血洒了苏悦芯一脸。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谁?敢来劫法场,你是不要命了吗?”那狱卒赶紧走到苏悦芯身边,控制住她的同时,对着来人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就可以了。”那蒙着面的黑衣人看着狱卒,眸中的神色冰冷得很。 “大胆!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劫法场,这什么样的法场都是你能劫的吗!”那狱卒大喝一声,把苏悦芯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哼!不自量力。”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直接一掌打在那狱卒的身上,那狱卒直接飞了出去。 黑衣人把苏悦芯一把拉了起来,腾空飞了起来,不过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的武功很是高深,丝毫没有因为手里还护着一个人而变得动作有丝毫的迟疑。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救我?”苏悦芯知道这个男人武功高强,跟他说话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他,所以她才开了口。 “我不喜欢多话的女人,你最好还是闭上嘴巴,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扔下去。”那男人并没有对苏悦芯有多大的耐心,反而显得极为不耐烦。 “喂!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是谁?若是你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请恕我不能跟你离开!”苏悦芯看着那男人,气得语气都变得冷漠了起来。 “哦。那我再把你送回去。”那男人听了苏悦芯这话,果然是调转了方向,往来的方向去了。 “喂!你玩真的?”苏悦芯一下子急了。 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怎么能再回去呢?她又不是不要命。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回去?”那男人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恶劣。 “你这是故意的在曲解我的意思吗?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苏悦芯是真的气得狠了,在男人的怀里开始挣扎起来。 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预料到苏悦芯的动作,竟然真的松开了她。 苏悦芯吓了一跳,脚下踩空的感觉让她很是觉得恐惧。 那男人在苏悦芯快要落地的时候,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没有摔下来。 苏悦芯的脸离地面几乎只有一掌的距离,她的面色苍白得有些不像话。她知道自己这是被那男人抱住才能免于摔在地上的局面,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原谅他!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劣?放开我,赶紧放开我!”苏悦芯气得大喊。 那男人果然听话,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苏悦芯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她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把嘴里的泥吐掉了之后,走到那男人面前,用手指着他:“你!” “怎么了,难道不是你让我放手的吗?”那男人唇角扬起一抹笑,看着苏悦芯的目光中带着戏谑。 “我让你放手你就放手,这么听话的?你难道都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你明明知道你刚刚飞得有多高,突然松手,你是想吓死我吗!”苏悦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她对他自然还有着几分怀疑的。不过,这个男人救了她,倒也是真的。 “喂!你应该知道,是我救了你!”那男人看着苏悦芯,面上的神情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苏悦芯被他骇得向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什么?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会感激你的,但是不是现在啊!”苏悦芯看了一眼渐渐向她靠近的男人,眸中染上了一抹害怕。 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她怎么就这么害怕呢?只要一看到他,她就心里发毛。还是,她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啊? 旧部 苏悦芯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我跟你讲,你的命也算是我救的了,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了?”男人靠近苏悦芯,把她逼到树上,让她避无可避。 苏悦芯紧紧的盯着那男人的眼睛,和她记忆深处的那双眸子渐渐地重合了起来。 “你……”苏悦芯的眸中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喂,我也没有那么好看吧?至于看着我都看傻了吗?”那男人看着苏悦芯,调笑着。 苏悦芯突然伸出手,去扯男人脸上蒙面的黑布。男人眼疾手快的躲开了。 “你这女人竟然敢偷袭我?”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是有人派你过来的,还是你自己想要过来的?”苏悦芯拽住男人的手,势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喂!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可是要让我误会你喜欢我啊!”那男人根本就没有因为苏悦芯的话而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依旧蒙着脸,没能让苏悦芯看到他的脸。 苏悦芯都快急死了。她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以及,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他。 “沈炼!”苏悦芯突然大喊了一句。 男人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就又恢复正常了。 “你这是在叫谁?”男人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沈炼是庆王,他是我的夫君,你难道不是京城人?连大名鼎鼎的庆王都不认识?”苏悦芯看着那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回答而放下对他的疑虑。 他这么说,是为了让她打消疑虑,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你?就你这副样子,也能成为庆王妃?”那男人看着苏悦芯满脸血污的样子,不免笑出了声来。 这个女人还真的敢说。长相这么丑,也敢说自己是庆王妃?他要是庆王,绝对不会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苏悦芯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眸中闪过一抹凄凉之色。 她为了不让皇上认出她,甘愿自毁容貌,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将死的命运。所幸的是,还有一个人来救她。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我以前,还是很漂亮的。”苏悦芯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着。 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脸。苏悦芯当然也是在乎的。她下手的时候还是留了两分力道的。不知道这疤痕还能不能完全褪去。 “喂,你长得这么丑,还妄想着自己是庆王妃呢?庆王妃的画像我可是见过,那叫一个国色天香,你怎么跟她比?我劝你啊,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乖乖的跟我走。”那男人忍不住奚落着苏悦芯。 苏悦芯知道现在的自己的确很丑,就算是想反驳也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她闭上了嘴巴,没有说话。 她的识趣让男人很是满意。他揽着苏悦芯的腰,把她带走了。 不一会儿,苏悦芯就被男人带到了庆王府。当他们落在庆王府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落点在这里?这里是庆王府,都已经被皇上查封了,你是不要命了才会落点在这里吗?”苏悦芯大吼着,面上的表情都快龟裂了。 “闭嘴!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那男人拉着苏悦芯,进了庆王府。 苏悦芯看着他进出自由的样子,心下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虽然离庆王身死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是这院子里的一切,竟然一点都没有变,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你们在这里藏了人?” 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有人住在这里,她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是因为什么。 “我藏了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庆王的那些侍卫藏了人吧。”男人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 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打过追风,也不会被他骗得留在这里做苦力,还要去救一个这么丑陋的女子,真的是快要气死他了。 “你说什么?是庆王府的侍卫?怎么会?追风他们……”苏悦芯想起那天她跟着沈炼入宫的时候,追风他们的确是没有跟上,这才导致她和沈炼在皇宫里孤立无援,沈炼才会死!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的心里就有些愤怒。他们这些侍卫平日里不是自诩对沈炼忠心耿耿吗?为什么一到关键的时候,他们却全部都见死不救呢? “他们在哪儿?”苏悦芯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冷沉下来。她倒要去看一看,那些侍卫到底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庆王府! “他们就在那个院子里。”男人看了一眼苏悦芯,指了指前面那个方向。 苏悦芯立刻就跑到了那院落中。 果然,她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追风和沉星等人。 她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几个人攻去。 追风本来是在练武,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打搅了他。他心头大骇,随后便于苏悦芯缠斗起来。 苏悦芯招招狠厉,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追风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女子,才会让她这样想要杀了他。 “你是谁?为什么想要杀我?”趁着那女子失误的空挡,开口问。 “你不是说你对庆王忠心耿耿吗?为什么他在宫里被皇上设计害死的时候,你们却一个都不曾出现?为什么!”苏悦芯捂着自己被打了一掌的肩膀,眼中的恨意也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苏悦芯的脸上出现了这般可怕的表情,令追风一个男人都畏惧不已。 “你……”追风往后退了几步,不想再和这个女子有过多的纠缠。 苏悦芯哪里肯放过他?她紧紧的追着追风,不肯让他逃脱。 “喂!你想干什么?那是追风啊!他是庆王手下最得力的侍卫,你为什么想要杀他?”刚刚赶进来的蒙面男人看到苏悦芯想杀追风,立刻就上去阻止了她。 计划中 “你让开!”苏悦芯已经红了眼,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手?她甩开那蒙面男子,朝着追风紧追不舍。 “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姑娘,才让姑娘下这么重的手?”追风一边躲避着苏悦芯的招式,一边问。 “我是你妈!”苏悦芯第一次爆了粗口。 沈炼本来是不用死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及时救援!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来! 苏悦芯带着这样的愤恨,一招一式皆是拳拳狠辣的朝着追风的命脉攻去。 追风躲避不及,被苏悦芯一拳打得掀倒在地,嘴角也溢出鲜血。 “哪里来的女子,敢在这里放肆!” 就在苏悦芯快要得逞的时候,沉星过来了,挡下了苏悦芯这一击。 苏悦芯被沉星这一下弄得有些狼狈,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下来。她脸上的伤口有些狰狞,导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能认出她,只把她当成敌人。 “追风,沉星,你们两个好,你们两个可真好啊!”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悲凉。 “你到底是谁?说出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追风还没开口,沉星就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苏悦芯本来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的脸现在变成了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道明自己的身份为何。 苏悦芯看着这两人,只好作罢,闪身朝外面跑去。她这是第一次恨自己不会轻功,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走路。 “喂!你想去哪儿?” 苏悦芯刚刚跑出去,就被蒙面男挡了回来。 “怎么哪儿都有你!”苏悦芯气得都快自闭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真的是让她想逃都逃不掉。 “你不要命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皇上贴的告示,想要杀了你呢。你不留在这里,还能去哪儿?”蒙面男看着苏悦芯,眸中竟然还有了些担忧。 “我不需要你管!”苏悦芯猛得推开他就向往外跑,结果,却是被沉星给抓了回来。 苏悦芯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可见沉星是一点儿都没留情面。 “你这个女贼,到底是为什么要杀追风?为什么?”沉星抓着苏悦芯的头发,不肯松开,嘴里还问着。 “放开我!”苏悦芯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本来就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去救沈炼,沈炼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错! “沉星,你放开她。”追风捂着胸口,渐渐的靠近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是他似曾相识的一个人。好像是…… 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心思,放心不下的他还是快步走了出来。 “追风,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干嘛不让我抓她?”沉星抓着苏悦芯的辫子,还是没能松开。 “行了!你快放开她!”追风的语气加重了些。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很像是……王妃?不,不可能,王妃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追风虽然知道是不可能,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这样想。 “沉星,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苏悦芯看着那沉星,一肚子怨气都没地方撒。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告诉你,这里是庆王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沉星虽然平日里沉稳,但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他不得不生气。 “好了!沉星,你赶紧放开她。”追风终于是赶了过来,挥开了沉星的手。 沉星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苏悦芯,便把手放开了。 苏悦芯看了一眼沉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她不能暴露身份,她才不想这样呢! “你是……”追风看着她的神情,越发的觉得她就是苏悦芯。 可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罢了,我要杀你,是因为你对沈炼不忠!他在皇宫里被皇上算计的时候,你们就是怕牵连到自己,所以才不救他的吧?平日里你们说的什么对沈炼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看都是骗人的!”苏悦芯说着,眸中的恨意越发的深了。 “你说什么?我们对王爷忠心耿耿,岂容你这样污蔑!”身边有一个人说道。 不过,不是追风,而是一个连苏悦芯都不是很熟悉的人。 “污蔑?你们可知道,沈炼已经死了!他死在了皇宫里,是被万箭穿心的!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半点儿想到要入宫营救你们的主子?我只怕你们是在想着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苏悦芯冷笑着说道。 “你!”那个说话的人见苏悦芯如此出言不逊,还想上前来教训她,却被追风拦住了。 “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们庆王府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样的蛮横不讲理的人了?我平日教过你什么,你都忘了!”追风厉声喝着,随后又转过头来,看向苏悦芯:“姑娘,府里还有些我们王妃的衣物,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换上吧。” 苏悦芯看着追风,眸中的恨意都是朝着他去的。 “不用了。”苏悦芯的目光下移,错开追风的,落在地上。她怕她再看着追风,会忍不住又跟他动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保证自己不被认出来,若是把脸洗干净了,她怕追风就会认出她。她现在,不是苏悦芯,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而已。 “可是姑娘你这样……”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身上脏兮兮的样子,还有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面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追风,你记住了,你欠沈炼一条命,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取回来!”苏悦芯说完,转过身往外走去。 追风想去拦的时候,就被沉星拉住了手臂。 “你做什么?”追风看着拉住他手臂的沉星,问。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你就不要招惹她了,让她走吧。”沉星说着,脸上还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追风很想说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王妃,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没能说出口。 梦境惑人 追风没能说出苏悦芯的身份,而是目送着她离开。 而在苏悦芯离开的时候,那个蒙面男人也跟着隐去了身形。 苏悦芯早知道有人跟着她,因为苏悦芯已经习惯了她出门的时候有追风的气息在不远处跟着。只不过这一次,是一个很陌生的气息。 苏悦芯冷笑一声,在街上走着的时候,一直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这跟着她的人是一个高手,苏悦芯想要把他甩掉都没能甩得掉。 没有办法,苏悦芯只好转身去了宝一堂。 她额头上的伤口很疼,要是再不处理的话,这伤口恢复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降低。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还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个人一直跟着她,就算是她进了宝一堂,那股危险的气息还是没有消失。 苏悦芯想了想,还是一如既往的进了宝一堂。左右她也只不过是想要治伤而已,那个人要跟就让他跟着吧。 “老冯。”苏悦芯轻声喊着。 老冯正在抓药材,乍一看到一个满脸带血的女人跑了进来,吓得他手里的药材都掉了。 “你……你是谁啊?”老冯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我。我是苏悦芯。”苏悦芯擦了擦自己的脸,但却没能擦干净。她的声音却是让老冯得知了她的身份。 “王妃!”老冯的声音充满了惊喜:“王妃,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听说皇上昨天是要处决一个行刺皇上的女子,我知道是你,但是因为有人来宝一堂闹事,我没能看到那行刑的场面。”老冯解释着。 “我是被一个人救走了。”苏悦芯没有透露太多。 老冯知道苏悦芯这是不想透露太多,于是他聪明的没有多问,而是吩咐小厮打来了热水,给苏悦芯擦脸。 苏悦芯的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狰狞,但是伤口并不是很深,苏悦芯看着镜子里她额头上的伤口,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反正现在是在药店,她不会缺药,只是要浪费一点时间把药丸做出来而已。苏悦芯看了一眼自己脸上的伤口和那张差不多已经毁了的脸,心里有些酸涩。 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该有多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么多的危险。可,因为这个人是沈炼,她就不觉得辛苦。 苏悦芯问老冯要来了药材,便在老冯偏给她的那间房间里开始专心的制作药丸。 等到药丸做完之后,苏悦芯才发现,她做的药丸,是给沈炼解寒毒用的。苏悦芯怔了怔,才发现自己拿的药材全部都是给沈炼用的。 难怪在她拿药的时候,老冯会露出那样诧异的表情。 苏悦芯出了门,打算再去问老冯要些药材过来。 结果,在她刚出门的时候,一股药粉扑面而来,她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暗处,一名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一抹得意地笑。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另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她面若桃花,眼若秋水,端的是一副俏丽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抹高傲。不是那苏悦萱又是谁? “太子妃,事情已经办妥了。”蓝玉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唯有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的眼中才会出现一抹恨意。 “蓝玉,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就算是放弃谁,都不可能放弃你的。”苏悦萱的面上带着一抹笑,但是神色却不是很好看。 自从太子死了之后,她就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连日来的奔波,自然是让她面上憔悴了不少。 “太子妃,请您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蓝玉并没有因为苏悦萱的话而有丝毫的动摇,而是岔开了话题。 “她会死吗?”苏悦萱没有回答蓝玉的问题,而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悦芯,轻问。 “我只是给她施了巫术,让她陷在梦境中,她不会死,但是也不会醒。”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芯,冷声道。 她的胸口一阵闷痛,让她不得不捂住了胸口,轻咳了两声。 “你没事吧?” 蓝玉的动作引来了苏悦萱的侧目。她可不是担心蓝玉,她在意的,只是蓝玉的利用价值。见蓝玉摇头,她靠近苏悦芯,蹲了下来。 “苏悦芯,你还真是命大!都已经入了天牢两回了,竟然还没有死!不过没关系,你不死,我就帮你一把!”苏悦萱看着苏悦芯,在看到她额头上的疤痕的时候,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伤疤,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重重的按了按那伤口,直到那伤口开始渗血,她才抬起手,擦掉了手上的血迹。 苏悦芯的眉头蹙起,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额间直冒冷汗,就算是在梦中,她也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你怎么了?”沈炼神色温柔的看着她,轻声问。 “我的额头好疼啊!”苏悦芯看着沈炼,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帮你吹一吹。”沈炼看着她,对着苏悦芯的额头吹了几口热气。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温暖的风包围着。她享受这样的温柔,也不想离开这样的温柔。她紧紧的抱着沈炼,不肯放开。 苏悦芯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 苏悦萱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冷冷的笑了一声。哼!苏悦芯,好好享受你仅存的一点温暖吧,接下来,我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苏悦萱扭头看着蓝玉问。 “只要太子妃想,我可以现在就把她弄醒。”蓝玉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在庆王府的地牢里待得好好的,是苏悦萱把她弄了出来,还说可以替她报仇,但前提是,她要替苏悦萱办事。 “不用了。你带上她,回到我们的据点,我在那里等你。”苏悦萱说了一句,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随后便离开了。 蓝玉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苏悦芯,本想踢她两脚,但是她的脚刚一抬起来,胸口的位置就一阵的疼。 蓝玉知道,她在庆王府里用巫术强行闯入苏悦芯的梦境的时候,已经是耗费了她大半的寿命。 生不如死 现下,她应该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下去了。也罢,只要她能杀了苏悦芯,替父亲报了仇,就算是死了,她也不算有愧了。反正她活着,也是会被苏悦萱利用。 蓝玉想了想,最终还是带着苏悦芯,一起离开了。 苏悦萱那个女人说是要好好折磨折磨苏悦芯再杀了她。在这一点上,她和苏悦萱的想法,还算是一致。 她只能强行压下自己对苏悦芯的杀意,把她带着回到了太子府。 太子死了之后,太子府就一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不会有人再注意到这里。也所幸沈炼只是想要杀太子,和苏悦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沈炼不杀苏悦萱,还真的是一个失误啊!苏悦萱这个女人,委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虽然她没有脑子,但是她运气好啊!如果运气不好,为什么在沈炼血洗太子府的时候,她却没有死? 蓝玉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苏悦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人带回来了。” “把她弄醒吧,她再晕着,那接下来的戏,可就演不下去了。”苏悦萱转过身来,看着蓝玉,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是。”蓝玉施法,把苏悦芯弄醒了。 苏悦芯悠悠转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 她站起身,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苏悦萱。 苏悦萱就算是落魄,她的身上也依旧是穿金戴银的,不肯让自己显得落魄。 苏悦芯几乎都不用想,就猜出了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苏悦萱?” “你倒是聪明啊,我的好妹妹。”苏悦萱转过头,轻笑着,面上还带着一抹嘲讽之色。她看着苏悦芯,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都已经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苏悦芯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她浑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你给我下药了?蓝玉在你身边?”苏悦芯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了一切。 “你不如看看你身后是谁。”苏悦萱看着她,笑得跟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了蓝玉。她吓了一跳,然后就往后挪了挪。 这两个人怎么又搞到一起了?她们那么恨她,落在她们的手上,她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到底是什么倒霉的运气啊! “苏悦芯,落在我们手上,你的下场不会比在地牢里好多少,怎么样,你害怕吗?”苏悦萱的脸上带着恶劣的笑。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蓝玉,你不是被沈炼关进了庆王府吗?”苏悦芯没有回答苏悦萱的问题,而是问着蓝玉。 “是太子妃救了我。”蓝玉言简意赅的答。 “这……”苏悦芯气结。 这两个人真的是太让人气愤了。她真的没想到,她出了天牢,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这两个女人肯定要变着法的折磨她! “我的好妹妹,太子府的地牢可是出了名的阴深恐怖,我都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才适应了进出那里不动声色,不知道妹妹你出入几次才能适应啊?”苏悦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狠厉。 苏悦萱看着苏悦芯,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当初她也是为了做好太子府的太子妃,才会经常出入那个地牢。每次出入的时候,她都会吐上半个时辰! 要说爱太子,她的心里对于太子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喜欢的,不过是太子妃的身份,也可以说是太子妃背后隐藏的那个至高的位置——皇后! 她想当的,一直都是皇后! “苏悦萱,你一直躲在太子府,就没有回府看过父亲一回吗?你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你忘了吗?”苏悦芯看着她,心里一直是有这样的疑问的。 “他?他的心里只有权势,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女儿!你是一颗棋子,难道我就不是吗?只不过我这颗棋子的作用比你要大一些。只是可惜,我嫁的人并没有你嫁的人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他没了命。不过,你那位庆王夫君不是也没了命吗?相比之下,我们也算是半斤八两吧!”苏悦萱轻笑着,看着苏悦芯的眼睛里还带着嘲讽。 她的那位父亲啊,一心只想着往上爬,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顾惜她们这些女儿的命,自从她的母亲死了之后,他也是从来没有管过她的死活。在这太子府里两年,她也算是成长了不少。 “你……”苏悦芯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苏悦萱好像是变了不少。以前那个没脑子的苏悦萱,真的是变了。 “蓝玉,把她带到地牢里去吧。”苏悦萱不想再和苏悦芯多说废话,她只想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苏悦萱,我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对我的怜惜之情吗?”苏悦芯有些慌张了起来。 那个阴暗恐怖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去那里了! “妹妹?我怎么记得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呢?”苏悦萱有些好笑的看着苏悦芯。 在她痛苦难过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啊!她一个人在太子府里垂死挣扎,那个时候,这个所谓的妹妹可是没有帮过她一星半点呢!她们,天生就是敌人!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同一边! “你!”苏悦芯本来也没想让苏悦萱放过她,她只是不想再去那个地牢罢了! “跟她费什么话,直接把她拖走吧。”蓝玉有些忍不住了,她直接把苏悦芯从地上拖了起来,一路去了地牢。 那地牢里阴暗潮湿,又有不知道多少人的枯骨和鲜血,她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待在那个地方! 她想要逃,也逃不掉!实在是快要气死她了! “蓝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对我?”在地牢门口的时候,苏悦芯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开了口。 她真的不想进入那个地方了! “谁让沈炼已经死了呢?你是他的妻子,也算是他的人了,我当然不会放过你!”蓝玉拖着苏悦芯,想把她扔进地牢,但是她竟然直接抱住了蓝玉的腿! 搞鬼 “喂!你干什么?”蓝玉有些惊慌,她使劲的踹了苏悦芯一脚,但苏悦芯的手还是没能松开。 “我知道你命不久矣,我可以救你!我真的可以救你!你要相信我。”苏悦芯忍着肚子上的痛,大声的喊。 “你怎么知道?”蓝玉打算再一次踹苏悦芯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她的脚一下子就停顿在了半空。 她的确是命不久矣,如果不是因为要替父母报仇,她现在就会自尽。因为巫术反噬实在是太痛苦了,她不想承受这份锥心之痛。 “只要你放了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苏悦芯见蓝玉有了些迟疑,赶紧趁热打铁的道。 她怕等蓝玉回过神来,就不会同意了。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吗?”蓝玉真的迟疑了。 她不知道苏悦芯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她。她真的是忍受不住这锥心之痛了!日日都要承受,她实在是快要撑不住了!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是真的。蓝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苏悦芯赶忙道。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她相信自己可以治好蓝玉。蓝玉不过就是因为巫术使用过度才会变成这样,她会遭巫术反噬,也是因为这样。只要她能想办法把巫术反噬的效果引出蓝玉、体外,蓝玉的身体就不会受到损坏了。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回,把这个吃了吧。”蓝玉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递给了苏悦芯。 苏悦芯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把药丸塞进了嘴里。她知道,如果蓝玉想要害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 果然,药丸吃下去不过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部都恢复了。 “苏悦芯,我已经恢复了你身上所有的力气,但是,我不会把你放跑,你还是要进这地牢!”蓝玉狠力把苏悦芯推进了地牢里。 苏悦芯没想到蓝玉会出尔反尔,顿时一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了。这地牢里实在是太过于阴森可怕,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 这地牢里随便碰一下,她的身上都会沾上鲜血,她现在,可是连动一下都不敢动! “蓝玉!你是不相信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说过我会救你,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进来?”苏悦芯看着站在门外的蓝玉,气得面色都难看了起来。 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如果继续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伤口一定会溃烂得没有办法愈合的!伤口一直不愈合就没有办法结痂,不结痂就不会好,不会好就没有办法恢复她的容貌! “苏悦芯,你还是好好的呆在里面吧!你需要的药材都写下来,我会给你送过来,你安安分分的给我配药,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招,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蓝玉冷笑着,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待在地牢的门后面,气得她伸手去敲那地牢的门。她待在这地牢里,又有苏悦萱对她穷追不舍的,她还能好好的制解药吗?蓝玉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苏悦萱倒是大方,这么大的地牢这么多房间就任她一个人挑,可是,她真的很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啊! 地牢里昏暗的很,越往下走光就越少,也就越暗。苏悦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往下走了。她害怕得很,又没有办法,只好再上去,坐在了地牢门口。 苏悦萱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坐在那地牢门口正在打瞌睡。 她顿时怒从心起。 “混账东西,我让你把她带到地牢里来,就是让她这么舒服的吗?”苏悦萱看着蓝玉,眸中的神色阴沉得吓人。 她是要让苏悦芯害怕,让她生不如死的,结果蓝玉就是这样让她生不如死的吗?真是可笑至极! “太子妃,我不是你的仆人,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更何况,我的仇人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我留着,只不过是因为我和你一样讨厌这个女人。不要总用一种主子的语气命令我!”蓝玉的面色微变,看着苏悦萱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她并不是很喜欢苏悦芯那个女人,同样的,她也不是很喜欢苏悦萱!这两姐妹,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讨厌!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从苏悦芯的身上得到可以缓解她的病情的药,她才不会这样对苏悦芯。 “蓝玉,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你不能让我满意,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如愿!”苏悦萱的面色微微一变,不过片刻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现在的她,的确是和那个当初的苏悦萱不一样了。她不会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失了分寸,变得畏手畏脚。 “哼!你已经不是太子妃了,我之所以还叫你太子妃,只不过是因为我认为,凭你的本事,还能再次做上太子妃。不过,下一个太子会是谁,你能猜到吗?”蓝玉看着苏悦萱,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苏悦萱的运气总是出奇的好。不然的话,当初齐美人小产、宋美人中毒、玉美人毁容,这些事情,苏悦萱也不可能一一的都躲过去。 不过,到了最后,太子府唯一留下的女人,就只有苏悦萱一个了。这一点,才是蓝玉最佩服苏悦萱的一点。 她没脑子,但是架不住她运气好,太子也一直把她遗忘在角落,根本就没有想起过她。 只是,蓝玉没有想到是,苏悦萱能够活到现在,并不是靠运气,而是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父亲可是朝中大臣,身份不容小觑,就连太子都需要借助苏悦萱父亲的光才能稳坐太子之位,她又怎么可能会死? “苏悦芯,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呢?”苏悦萱踢醒了正在装睡的苏悦芯,眸中带笑,却是冷笑。 “姐姐,你这样想是不是有些天人说梦啊?”苏悦芯睁开了眼睛,看着苏悦萱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不由地冷笑连连。 地牢臆想 太子妃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苏悦萱可是嫁过人的,就算是一个男的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女人吧?苏悦萱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认为自己可以再次做上太子妃之位? “苏悦芯,你敢嘲笑我?”苏悦萱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生气的很。 “这不是嘲笑,而是事实!”苏悦芯轻笑着,面上的嘲讽之色并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本来还以为苏悦萱是变得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蠢笨!无论是谁做太子,苏悦萱都已经不可能再是太子妃了,绝对不可能! “哼!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苏悦萱本来还是满脸怒容,但不过瞬间便消散了,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苏悦芯只当苏悦萱是在苦中作乐,没有理会她。 只是接下来,苏悦芯才开始后悔。 她被苏悦萱强行带到了地牢下面。那阴暗的坏境,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她之前在地牢里所有不好的回忆全部都在她的脑子里回想起来。 苏悦芯没有忍住,开始干呕起来。她的胃里一阵翻腾,却一直都没有实物吐出来。苏悦芯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被苏悦萱抓过来已经有了一天,她被抓过来多久,就有多久没有吃饭。 苏悦芯觉得,苏悦萱若是想要惩罚她,应该会不给她饭吃。苏悦芯这才有些慌了起来。不吃饭,她还不得饿死吗? “苏悦萱,我饿了!你快给我送些饭来!”苏悦芯立刻就大喊起来。 “你在这么一个地方待着,竟然还有心情吃饭?你还真是心大啊!”苏悦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看着苏悦芯,似笑非笑的。 “你是想饿死我?”苏悦芯眯了眯眼,看着苏悦萱,眸中还闪着一抹愤怒。 她真的没想到,苏悦萱打的会是这个念头。 “饿死你?饿死你也已经算是便宜你了,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吗?”苏悦萱进出这里倒是真的面不改色,不像苏悦芯,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坐下来。 苏悦芯没有再说话,而是僵持着,根本就没有坐下来。只是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因为饿而晕过去了。 罢了,反正有蓝玉,左右她也不可能会死。 苏悦芯一直把苏悦萱当成空气,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应。苏悦萱气得没办法,只好转过身离开了。 苏悦萱还在太子府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晓。若说要雇打手,估计也就只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才能找到人。而且,苏悦萱现在这样的身份,她怕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踪的。 苏悦芯只能这样猜测。她只能这样保证自己还能活得好好的。 苏悦芯看了一眼那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心里算是安定了些。也不知道这地牢到底是怎么做的,这明明是在地下深处,却仍然会有窗户能够透出光亮。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蓝玉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发呆的样子。她有些气愤。 “你难道不知道,苏悦萱想要饿死我吗?”苏悦芯一直站在那里,腿都快站酸了,但是她却不肯坐下来。 这个鬼地方脏得很,她实在是坐不下来。 “饿死你?她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死?”蓝玉冷笑着,根本就不相信苏悦芯的话。 “可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饿了,你想办法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就答应帮你做解药。”苏悦芯一副无赖的样子。 她本来就没有义务救蓝玉,只有她先把自己额头上的伤治好,她才会考虑救蓝玉。 “苏悦芯,你不要得寸进尺!”蓝玉没想到苏悦芯会提出这样无赖的神情,气得她指着苏悦芯,半天都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你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蓝玉沉默了半天,这才道。 苏悦芯轻笑着,因为站的腿疼,她也只好把身下的裙摆撕掉了一半,坐了下来。她还顺便扯下一块布,用血把所有她需要的药材全部都写了下来。 等蓝玉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苏悦芯便把布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你需要的药材?”蓝玉也略通过医术,她看了一眼那药方,眉头蹙了起来。 她怎么觉得这些药都是治外伤的呢? “怎么?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不让我治啊!”苏悦芯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反正,蓝玉的病还要靠她才能治好。 “行,我会把药材给你送过来,你安心制解药吧,在解药做完之前,我会让苏悦萱不来找你麻烦的。”蓝玉把写着药材的布收好,缓缓地走了出去。 苏悦芯气得差点儿发飙。 这个蓝玉摆明了就是想要利用她,一旦她身上的价值完全没有了,就会让她去死。问题是,她竟然还表现得这么光明正大,是笃定了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不过,至少暂时,她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 苏悦芯在这地牢里呆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完全的遗忘了。往事一幕幕回响在她的脑子里,让她连在睡梦中都是那样的不安稳。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的,就是沈炼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她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一层冷汗。 “沈炼。”苏悦芯睡得很不安稳,嘴里还不断地喊着沈炼的名字。 她总是在心里回想着,以前和沈炼在一起的美好,然后,就显得现在的她有多落魄! “啊!”苏悦芯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她的身上沾了很多这地牢里黏黏的东西。苏悦芯恶心了好一阵子,本来想用袖子擦一擦额间冷汗的想法也消散了。 只不过,她额头上的伤口在被冷汗浸湿之后,就变得又痛又痒,让她很是不好受。 苏悦芯只能用手去擦,结果却发现她的伤口似乎是有要化脓的感觉!她吓了一跳,额间又出了一层冷汗。 要是她的伤口真的化了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她是会死的!古代的医疗设备本来就差,说不定这伤口恶化真能要了她的命! 凶险 苏悦芯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接下来,他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坐在那里等着蓝玉把那药材带过来。 苏悦芯坐在那里的时候,心绪不宁得很,她想跑又跑不掉,等又等不及,真的是令她煎熬的很! “苏悦芯!”终于,苏悦芯听到了蓝玉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是怎么太友好。 苏悦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蓝玉扼住了脖颈。 “你干什么!”苏悦芯抓住蓝玉的手,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有病,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苏悦芯,你到底能不能替我治伤?若是不能,你就不要逞能!我去药铺查过了,你要的那些药材,根本就不是治内伤的,你敢骗我?你知道后果吗?”蓝玉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掐着苏悦芯的脖子,手上的劲越来越大,苏悦芯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喂!你……你放开我!我要那药材,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用意,你如此不信任我,倒不如将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终结!”苏悦芯虽然是心虚的,但同时也是底气很足的。 蓝玉不是要利用她吗?她们之间总不能只有她蓝玉利用她一个人吧?她也要利用利用这个女人才是! “你在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蓝玉眯了眯眼睛,看着苏悦芯的脸上还带着不善。 “蓝玉,咱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的不是吗?你质问我,又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呢?”苏悦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她轻笑着,面上没有了害怕。 蓝玉知道苏悦芯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她沉默了。 “所以,不要一副你被骗了的样子,其实,我们之间不过是在互相隐瞒欺骗罢了。但是你放心,我是一名医者,不会做那等欺骗病人的事。我说能治好你,就是有把握的。所以,你必须相信我。”苏悦芯抓着蓝玉的手,让她松开了自己。 她额头上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所以,哪怕是骗,她也要让蓝玉乖乖的把药送过来。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伤吗?”蓝玉看着苏悦芯,说是试探,更多的却是不信任。 信任一个人,也不是说信任就能信任的。 “嗯。”苏悦芯确定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再信任你一回。那药方上的药材,我会尽快给你取过来的。”蓝玉说完,便离开了。 等到她一离开,苏悦芯便瘫坐在了地上。蓝玉这一出,她属实是没有想到。真的是要吓死她了。 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缓解了一下,但还是没能完全的好起来。她额头上的伤口牵引着连她的头都疼了起来。 她的头疼得都快要炸开了。 她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像是要喊得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外面的两个人也可谓是在争锋相对。 “滚开!我要去地牢里见那个女人。”苏悦萱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蓝玉,气得直跺脚。 也不知道蓝玉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就不肯她去地牢,还说什么是因为苏悦芯很难驯服,她不想让她过去。这是什么鬼话? “你不能过去。”蓝玉面无表情的拦在了苏悦萱的前面。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你一直拦在我前面,到底是想干什么啊?”苏悦萱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蓝玉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她不是也很讨厌苏悦芯吗?怎么就这么护着她了?她实在是想不通。 “总之,这两天你不能去地牢。”蓝玉也不擅长说谎,她只想拦住苏悦萱,让苏悦芯能有足够的时间能制出解药来。 “不能去地牢?地牢里关着的可是苏悦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她?抓了自己的敌人,却不能对她下手,你知道我会有多难受吗?滚开!”苏悦萱气得直接推开蓝玉,往地牢里去了。 蓝玉怎样拦都没能拦得住苏悦萱,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地牢。 药材,她已经给了苏悦芯,她不能把苏悦芯在给她制解药的事情让苏悦萱知道,否则的话,苏悦萱对她的利用,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蓝玉这样想着,又挡在了苏悦萱的面前,只是,她还没有说话,就被苏悦萱甩在了身后,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太子妃,你真的不能去!”蓝玉还是喊。 可是苏悦萱哪里会听她的?她恨苏悦芯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又怎么会放过她?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于是,蓝玉最终还是没能拦得住苏悦萱,跟着她一起进了地牢。 本来以为苏悦芯一定是在制药,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晕倒在地上,一点都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喂!苏悦芯,你别倒在地上装死好不好?赶紧起来!”苏悦萱看着那倒在地上一动一动的一团,一脚踹了上去。 但是苏悦芯却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这一脚反而把她的脸踢得转向了苏悦萱。 苏悦萱看了一眼苏悦芯的脸,骇得往后退了几步。 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已经在溃烂,伤口恐怖得很,又鲜血淋漓的,苏悦萱自然是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蓝玉看着苏悦芯,一脸担忧的问。 不过,她倒不是担心苏悦芯的伤势,她担心的,是苏悦芯到底能不能把解药给她做好。若是不能做好,那她岂不是就没有办法活命了? “她就快要死了,赶紧找大夫过来替她诊治一下,别让她真的死了!”苏悦萱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蓝玉,大声吼着。 蓝玉被苏悦萱吼得有些心慌,她看了一眼苏悦芯,便离开了,去找大夫去了。 于是,苏悦芯就被带出了地牢,睡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里。 地牢里实在是太过污秽,苏悦芯不过是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她的伤口就恶化得如此之快。 那大夫也说,要是不能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她可能会因为伤口恶化而死去。 “这叫什么事儿?我本来是想要她的命,结果我还没好好的折磨她一番,她自己就要死了?” 惊天秘密 苏悦萱一脸的气愤,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 她把苏悦芯带回来,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折磨折磨她,让她痛苦的去死,没想到,她这身上的伤口,倒是救了她一命!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她都快要死了,你直接把她丢出去,用不了几天,她就可以死得透透的,为什么还要救她?”蓝玉看了一眼那边桌子上的药方,心里很是不解。 “你懂什么?我把她带回来,是为了可以好好的折磨她,现在她快要死了,我还有好多的刑法没有让她承受呢,她怎么能死!”苏悦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苏悦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她眸中的那抹偏执让蓝玉都吓了一跳。 从什么时候起,苏悦萱变得这么可怕的?她怎么觉得,以前的苏悦萱都是一心想着夺太子的宠爱,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的时候,也没有对哪件事情这么的上心,怎么就唯独对苏悦芯这么上心呢? “你……苏悦萱,她都已经快要死了,你把她救活又弄死,到底是图什么?”蓝玉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看来,她还是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不然的话,恐怕她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蓝玉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都变了不少。 “你既然不懂,那就不要说话!总之,我一定不会让她死的这么痛快!我啊,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她呢!”苏悦萱冷笑着,眸中俱是风云变幻的神色。 蓝玉知道已经不能用之前那种看待苏悦萱的眼光再看待她,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悦萱了。 只是,她虽然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但她看着苏悦萱是不是恢复正常又变得不正常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判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这么害怕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的确是很需要你的巫术,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不要想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的。”苏悦萱看着蓝玉,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你……”蓝玉看着苏悦萱,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件事情大概就连苏悦芯都没能想到。苏悦萱前前后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又怎么能不害怕? “你……你已经变得完全的失去理智了吗?”蓝玉看着苏悦萱,咽了咽口水,故意装作不害怕的问。 “理智?不,我一直都很清醒。你去给苏悦芯抓药吧,尽量把她就救醒,我还有事情要去做。”苏悦萱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样,急匆匆的说完,就走了。 蓝玉看着那张药方,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药方一扔,尾随着苏悦萱一起离开了。 苏悦萱似乎对太子府的每一寸都很熟悉,她在七拐八绕之后,走进了一个密室里。 蓝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跟着她进去了。 苏悦萱在前面走了半天,地下室里很暗,算是很阴暗的那种,不比那个地牢逊色多少。苏悦萱看了一眼那墙上的狰狞蛇头,扭、动了一下,紧接着,苏悦萱面前的那堵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移动,那里面的东西,也渐渐地露出庐山真目。 蓝玉在看到那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的时候,震惊得睁大了眼睛。里面的那个人是…… 蓝玉没有站稳,碰到了一旁的台柱。 “谁?”苏悦萱眼神犀利的看向蓝玉所在的方向,那眼神,只一眼,就吓得蓝玉连腿都软了。 蓝玉开始拼了命的往外跑。 苏悦萱现在不仅是变得可怕,甚至变得十分的让人觉得恐惧。她真的是不喜欢苏悦萱这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苏悦萱看了一眼那仓皇而逃的背影,仅仅只是一瞬,就扭过头来,看着面前被她束缚住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浓眉星目,就算是眼睛闭着也会露出身上的那股英气。 苏悦萱摸了摸他的脸,轻笑着:“沈炼,你说,我要是杀了苏悦芯,你会不会生气呢?” 虽然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但是,苏悦萱还是笑了。 她不喜欢沈炼,之所以救他,不过是因为苏悦芯。他们两个凭什么当着她的面这么恩爱?苏悦芯那个女人,她看着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要是沈炼和苏悦芯分开了,她一定会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的。 昏迷着的沈炼皱了皱眉,似乎是快要醒过来了。 苏悦萱看了一眼沈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她往沈炼的嘴里塞了什么,随后就离开了。 蓝玉跑出去之后,就拿着那张药方去药房抓药了。等她回来的时候,苏悦萱就坐在苏悦芯的床边,正在喝茶。 蓝玉吓了一跳,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药都买好了吗?”苏悦萱看了一眼蓝玉,就把目光移开了。 “是……是啊,买回来了。”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萱,本来是想把药放下的,结果因为她的手在抖,那药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你抖什么?”苏悦萱的眼中存着一抹疑虑。 在这太子府里只有她、蓝玉、还有苏悦芯三个人,苏悦芯现在还晕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那密室,那么,能去那个密室的人,就只有蓝玉一个人了。如果不是因为蓝玉还有用,她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早就把她杀掉了。 “我……我只是……”蓝玉的嘴唇有些发紫。她怎么可能不打自招,告诉苏悦萱她去了那个密室? “好了,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去休息吧。”苏悦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蓝玉,最终还是道。 “是。”蓝玉如获大赦般,转过头就想往外跑。 “等一下!”苏悦萱突然喊了一句。 蓝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厄运一样,艰难的转过身。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怎……怎么了?” “把这药拿去煎了啊!”苏悦萱把药甩在了蓝玉的脸上。 蓝玉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抱着那药,抱了个满怀。 “你……”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萱,有些不解。 沈炼也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没了呼吸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药拿去煎了,苏悦芯可是等着这些药救命呢。”苏悦萱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蓝玉,催促道。 “你真的要救她吗?如果让她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更好吗?”蓝玉强撑着把自己的害怕全部都压下去,努力做成和以前一样不害怕她的样子。 “我要救她自然有一定要救她的理由。你不用管我,直接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苏悦萱淡淡的瞥了蓝玉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这个蓝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蓝玉没有再说话,只是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苏悦萱坐在苏悦芯床边,看着她脸上的那个伤口,真的忍不住想要去捏她的脸,但是想起她的伤口已经恶化成那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苏悦芯脸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浓浓的黄水流出来,真的十分的令人恶心。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也算是毁得差不多了。 苏悦萱只要一看到苏悦芯那张脸,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她离开了房间,去了那密室。和沈炼呆了一下午。沈炼本来是快要醒的,但是苏悦萱的药丸又让他沉睡了下去。 她在密室里待了一下午,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她才出来了。苏悦萱走进房间的时候,蓝玉正好坐在苏悦芯的床上,给她喂药。 “怎么煎个药这么慢?我出去了这么久,你才把药煎完。”苏悦萱皱了皱眉,看着蓝玉的面色有些不善。 做事这么慢吞吞的,以后替她办事的时候也这么慢,她可不能容忍。 蓝玉怎么能说自己是因为害怕把药洒了两回!她前一次买回来的药已经被她洒完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才煎完送过来,她不想再洒一回。 “你去哪儿了?”蓝玉随口的一问,结果就觉得面前一阵阴风吹过,紧接着,她就被人抓了起来,脖颈上一阵重力。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打听我的行踪!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用,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苏悦萱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她最讨厌别人询问她的行踪了!哪怕这个人是她现在有用的人,她也不得不警告她一番。 “你……你放手!”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萱,眸中的恐惧越发的深了。她今天真的只是一时失言,她没有想到,苏悦萱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哼!”苏悦萱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随后便松开了手。 蓝玉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在苏悦萱松开手之后,她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可贵。 “呀!药洒了!”蓝玉看了一眼撒了一地的药,眸中满满的都是悔恨。她干嘛要和苏悦萱说这些?她都煎了三回药了,难道还要再煎一回药吗?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蓝玉只顾着想自己还要煎药的事,都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充满煞气的女人了。 “你吵什么?把地上收拾了,去重新煎一碗药啊!”苏悦萱被吵得有些头疼,于是便吼道。 蓝玉有些后怕的把东西全部收拾好,然后重新煎了一碗药,给苏悦芯喂了下去。 苏悦芯在蓝玉给她喂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意识,但是却没能睁开眼睛。等到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她知道这应该是因为她额头上的伤口化脓晕倒在地牢里,才会被苏悦萱放在这个房间里吧?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苏悦芯的大脑里不断地运行着,她的面前渐渐的出现了沈炼的脸。她微微一笑,看着沈炼的目光越发的变得柔和起来。 “沈炼……” “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芯儿,跟我回家吧。”沈炼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笑意。 “沈炼,你没有死?” “是啊,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跟我回家吧。”沈炼朝着苏悦芯伸出手。 苏悦芯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类似于迷茫的神色。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了。说到底,她只是贪恋,贪恋沈炼还在的时候,给予她的那种温暖。 蓝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正上方。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她的巫术已经奏效了。苏悦芯这个女人不能再活着了,她必须死。 自从,她在密室里看到沈炼的那一刻起,这个想法就在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没有断过。 苏悦芯现在不死,等她的伤好了之后,她也只会死得更惨!算起来,她这样做,也算是在帮她了。 “苏悦芯,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生不逢时了!”蓝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你在做什么?”苏悦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面上还带着一抹寒意。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看那药有没有效果。苏悦芯已经醒了。”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萱,虽然害怕,但到底还是在苏悦萱的面前没能流露出来。 苏悦萱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蓝玉,眸中的神色变了几变。她凑近去看苏悦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神志不清的?”苏悦萱看了一眼蓝玉,眸中闪过一抹疑虑。 难道,是蓝玉趁着她不在,对苏悦芯做了什么? 苏悦萱一下子变得暴怒起来。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苏悦萱揪着蓝玉的衣领,看着像是要动手打她。 蓝玉吓得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反正苏悦芯就快要死了,她也已经没救了,跟着苏悦芯陪葬,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怎么不说话?”苏悦萱拽着蓝玉,无论怎么逼迫她,她都不说一句话,弄得她有些烦躁。 “你不是都已经认定我对苏悦芯做了什么吗?既然是这样,那我再说什么,你会听吗?”蓝玉看着苏悦萱,第一次没有害怕她。 “你……” “呃!”床上的苏悦芯突然动了一下。 她一下子坐起身,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但是,她一下子就跌坐了回去,没了呼吸。 复仇行动 “你去摸一摸,她还有没有呼吸。”苏悦萱看着蓝玉,指使道。 蓝玉也是害怕,于是小心翼翼的靠近苏悦芯,颤抖着把手伸到了她的鼻子下面。 “啊!”不过一瞬,她的手就像是被触了一下,一下子就跳开了。 “她……她死了!”蓝玉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苏悦芯总算是死了,那她的仇也算是报了。只不过,她的命,也没有办法再续下去了。没有苏悦芯替她做解药,她大概还是很快就会死吧? 蓝玉还没来得及伤感,她的面色就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我又没有说过,不许你动这个女人?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她,现在她死了,你告诉我,我还怎么送?送到阴曹地府去吗!”苏悦萱对蓝玉充满了敌视。 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的计划,就这样被这个女人给打乱了!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怎么怪我,她也不会活过来了!明明就是你先瞒着我的,现在这样,不过是你的报应!”蓝玉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敢背叛我?蓝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敢背叛我?你应该知道后果!”苏悦萱气得咬牙切齿的。 “我没有背叛你!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怎么,还是你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我不会背叛你?那我还真是荣幸啊!”蓝玉轻笑着,面上却是带着嘲讽的。 像苏悦萱这样的人,真的会信任别人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蓝玉,你不用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用,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放心,现在无论你怎么激怒我,我都不会杀了你的。”苏悦萱说着,松开了手。 蓝玉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直接倒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受到空气从她的口腔进入她的肺腑,那种感觉,该死的美好。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蓝玉觉得自己好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样。 原来,她也还是怕死的。 “苏悦芯,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吗?不可能!”苏悦萱看着床上完全没有了气息的女人,眸中闪过一抹偏执之色。 本来她救下沈炼只是为了看苏悦芯和沈炼自相残杀,现在苏悦芯已经死了,她还怎么看这两个人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了!想必,沈炼见到苏悦芯的尸体的时候,应该会很崩溃吧? “喂,你要做什么?”苏悦萱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蓝玉也知道,她的肚子里,肯定没有憋什么好水。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把苏悦芯的头割下来,做成标本啊!”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十分的令人害怕。 “你疯了!她是苏悦芯,是庆王妃啊!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妹妹。你这样对她,难道就不觉得残忍吗?”蓝玉已经没有办法去衡量苏悦萱的心了。这个女人的心难道是铁石做的吗?现在她说要分尸的,是她的亲妹妹啊!这个女人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残忍?我的母亲死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苏悦芯对我残忍?现在我这样做,可都是拜她所赐啊!”苏悦萱眸中的那抹偏执越来越深,似乎都快要深入骨髓了。 她这前前后后的变化,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你……你不是苏悦萱吧?”蓝玉的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真正的苏悦萱已经死了吧?现在这个,不过是一个假冒的!毕竟,她是苗疆人,对于这种反常理的现象,会比别人接受得要快一些。 “何以见得?”苏悦萱轻笑着,看着蓝玉,似乎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真正的苏悦萱无脑的很,她一心只想着做她的皇后大梦,根本不可能像你这样手段残忍,更加不可能心智如此健全!”蓝玉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底气也变得足了起来。 “你错了,我就是苏悦萱。并没有任何的人假冒我。你大概是不知道,我对苏悦芯的恨到底有多深!我恨她恨得恨不能生生的撕扯了她的血肉!你以为你把她弄死了,就是帮助她解脱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苏悦芯她必须,死在我的手里!”苏悦萱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对苏悦芯的一腔恨意! “苏悦萱,你已经完全的疯了你知道吗?”蓝玉看着苏悦萱,差点忍不住腿软得跪下来。 苏悦萱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就算是已经强忍着,但还是没能忍住! “疯了?我没疯,疯的都是你们吧!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逼我!你知道我在太子府过得有多艰难吗?我拼了命的隐忍,拼了命的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看着你们都痛苦!”苏悦萱第一次流露出那种彻骨的恨意。 蓝玉从来都不知道,在苏悦萱的心里,竟然还藏着这样可怕的想法。 “你真的疯了,你疯了!”蓝玉已经没有办法再和苏悦萱待下去了,她怕苏悦萱发了疯之后,也会杀了她! 于是,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本来是想要出去的,没想到她自己绊倒了自己,重重的又摔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害怕啊?我有那么可怕吗?”苏悦萱缓缓地靠近蓝玉,眸中渐渐升起一抹嗜血。 她突然,很想要看到鲜血了呢! “你……你别过来!”蓝玉跌倒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就是为了离苏悦萱远一点。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这一切,可都是被你们逼的呢!我在太子府苦苦挣扎的时候,你一心只想着利用我去接近太子,而她呢?在庆王府里受尽了庆王的宠爱。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越发变得狰狞可怖。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现在的她,是来复仇的! 诡异 “这些事情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苏悦萱,你太偏执了!太子府的那些女人,难道不是太子害死的,都是你……” “没错!都是我亲手杀的!你知道宋美人吗?她不是喜欢污蔑人下毒吗?我就把她泡在了有一百种毒药的药水里,浸泡了四十九天,到最后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肉都已经完全的腐烂了。还有齐美人,她不是说自己小产了吗?我就找来了几个孩童,天天在她的耳边啼哭,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小,竟然硬生生的就吓死了!哦,对了,还有玉美人,她的那张脸啊,可真的算是毁得彻底,我就把她脸上的皮剥了下来,日日精心保养,后来啊,我就拿着她的面皮去给她看,结果啊,她比齐美人还要不如,等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还真是可惜呢!”苏悦萱用一种云淡风轻的神色说着,似乎这些事儿都只是一些小事一样。 但是,在一旁听着苏悦萱把话说完的蓝玉,却是早就忍耐不住,捂着嘴狂吐。 苏悦萱这个女人,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的可怕?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才说了这么一点点,你就这么害怕了?真是不堪一击啊!蓝玉,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狠心啊!你有足够的狠心,可惜啊,你还是没有胆量!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胆量和狠心,同样重要!”苏悦芯说着,拔下头上的金簪,朝着蓝玉狠狠刺下! “啊!”蓝玉看着苏悦萱手里那根离她越来越近的金簪,吓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起来。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的胆量,还真的是小到看不见呢!”苏悦萱轻笑着,那张有着几分明艳张狂的脸上带着的笑意,让蓝玉越发的觉得胆战心惊。她看着苏悦萱把金簪优雅的插回头上,身体上的温度渐渐回温。 苏悦萱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不想再继续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了,否则,她肯定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苏悦萱,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你做对了!我要回苗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了,你放过我,好不好?”蓝玉看着苏悦萱,脸上吓得毫无血色。 她现在只能这样做了,不然的话,她真的会死的!就算她命不久矣,她也不想死在苏悦萱的身边! “你想走?”苏悦萱半蹲着身子,手轻挑起蓝玉的下巴,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她在笑。 蓝玉现在讨厌死了苏悦萱的笑!因为她猜测不出来,苏悦萱是心情好的笑,还是因为愤怒的冷笑! “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出现碍你的事,你放过我吧!”蓝玉咬了咬牙道。 她虽然不知道苏悦萱想要她做什么,但是她能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想和苏悦萱再成为一路人了。 “你是真的一心想要离开吗?”苏悦萱的面色微变。 蓝玉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强调,但是,她的确不想留下。 “既然你想离开,便离开吧。”苏悦萱说完,就把苏悦芯带走了。 蓝玉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歉意。她本无意伤她,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嫁给了她的仇人吧! 如果苏悦芯不是沈炼的妻子,说不定,她还会考虑和她好好的相处。但是现在,没机会了。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蓝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惨境,最终收拾好情绪,转身离开了。 暗处,一道黑影见状,却是先跟着苏悦萱走了。 苏悦萱背着苏悦芯,一路走到了那地牢里。按说她一个女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是,她不但驮着苏悦芯,还一点都不吃力的样子。 暗处那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苏悦萱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刀,作势要割下苏悦芯的头! 男人终于是慌了,他一下子打落了苏悦萱手中的短刀,把苏悦芯救了下来。 “你是谁?找死吗?”苏悦萱没想到自己的好事会被打断,气得面色有些发青。 谁都不能阻止她杀了苏悦芯,谁都不能! “这个问题啊,我觉得你去问阎王爷比较好。”男人轻笑着,眸中却划过一抹冷意。 “想要我死?”苏悦萱冷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想要我死的人多了,我到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满身的迷。我都已经跟了你几天了,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恨苏悦芯啊?”男人靠在门边,有些好奇的问。 “你说呢?”苏悦萱看似是在和面前的男人交谈,手却渐渐地覆上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的那种。 “喂,我知道你以前是太子妃,对这太子府很熟悉,但是当着我的面还搞这种小动作,就有些过分了吧?”男人看着苏悦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苏悦萱没有一点被人抓包的窘迫感,反而一直在笑。笑得男人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喂,你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男人松开苏悦萱的手,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把自己得的病强加在我的身上呢?真是伤脑筋。”苏悦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趁着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开了一旁的开关。 苏悦萱就这样掉进了机关里。等男人想起来要去抓住她的时候,才发现,那机关早就关上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下去! 男人懊恼了一瞬间,想要回忆一下苏悦萱是从哪里弄开的机关,但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苏悦萱的小把戏,所以,他也不知道,苏悦萱到底是按了哪里的机关才会消失在这里。 男人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萱就这样逃走了。他本来是想把苏悦萱抓回去,问她些问题的,现在可好,全部都泡汤了! 男人看了一眼苏悦芯,还是把她也带走了。 带走苏悦芯 苏悦萱应该是逃得匆忙,才会忘了带走苏悦芯,不过,他的任务本就是为了保护苏悦芯,现在把人带走,也算是他尽了责任了。 男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悦芯,探了探她的鼻息,的确是已经没了呼吸。 他把苏悦芯打横抱起来,脚下生风,一下子就离开了。 不过一会儿,他就到了庆王府。 苏悦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庆王府。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她这是怎么了?”沉星看到苏悦芯的时候,眸中的厌恶毫不加掩饰。 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流出一股浓浓的黄水,看上去就知道她的伤口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了。 “她死了,我把她带回来只是出于同情。”男人看着沉星,不咸不淡的道。 “什么?你把一个死人带回来干什么?你有病啊!”沉星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的厌恶更加的深了。 他本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但是苏悦芯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他对于苏悦芯根本就好不起来。不知道,等他得知面前这个脸上流脓的女人就是苏悦芯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她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尊重她一下吗?”男人听了沉星的话,差点儿和他打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第一次见到苏悦芯的时候,就想要保护她。哪怕他知道,她很丑。 “你们又在吵什么!”就在两个人互相对持的时候,追风出来了。 “追风,他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要留着他?他把那个那天要杀你的女人带过来了。”沉星一看到追风,就像是诉苦一般的道。 “什么?”追风一听这话,面色大变。他快步走上前,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那张脸上的震惊更深了。 这个女人不过几天不见,额头上的伤口怎么就恶化成这样了?追风本来是想伸手去碰的,但是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太狰狞,他没敢。 “她这是怎么了?”他抬起头,问抱着苏悦芯的男人。 “她是被以前的那个太子妃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了那个女人,我只听见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叫她苏悦芯。”男人实话实说。 他那天跟着苏悦芯离开的时候,就尾随着她进了宝一堂。宝一堂那里没有什么好的藏匿地点,他就一直远远地在一旁看着。没想到苏悦芯就被人带走了,他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重新找到她的。 “王妃!”追风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不会是王妃,没想到还真的是!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失误了。 “你说什么?王妃?她是王妃?”抱着苏悦芯的男人一下子就傻了眼。他本来以为之前苏悦芯跟他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庆王妃啊?他还真是没想到。 “追风,你不会是在说笑吧?这个女人长得这么丑,你确定她是王妃?”沉星一张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他对这个女人的态度这么不友好,如果她真的是王妃,那他不就死定了? “赶紧把王妃带回去,请大夫过来诊治啊!”追风没有时间理会沉星,他只想先把苏悦芯安顿好。 要是王爷在天之灵知道苏悦芯被他们这样对待,一定会气得跳出来揍他们的! “不用了。”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开了口,面上的表情是令人看不懂的冷漠:“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追风一脸的不可置信。 先是王爷出了事,现在难道连王妃也…… “我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这件事情,他也知道的。”男人的手指向沉星。 追风的目光落在沉星的身上,像是在询问。 沉星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啊!”追风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他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们没能保护好王爷,现在,连王妃也去了,他们这些侍卫,还真是失职啊! “谢谢你把王妃救回来,把人放下,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了。”追风看着抱着苏悦芯的男人,沉声道。 “不,人是我救回来的,我凭什么要把人交给你?”男人把苏悦芯护在怀里,不肯让苏悦芯被别人抢走。 “她是庆王妃,是我们的主子,也算是你的半个主子了,你这样,就不要怪我对你动手了!”追风看了一眼那男人,眸中闪过狠意。 “庆王妃?她只不过是毁了容,你们就没能认出她,要是她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就你们这样的侍卫,能保护谁?沈炼不就死了吗?”男人面带嘲讽的看着追风,似乎是在嘲笑他办事不利。 “你!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追风还没开口,沉星就先道。 自从沈炼出事之后,庆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听从追风的指令,追风在庆王府,已经是可以等同于沈炼的存在!所以,沉星自然是要维护他的。 “我说的不过都是些实话,若是你们不爱听,那我走就是了!”男人抱紧苏悦芯,企图把她带走。 “今天不把人留下,你就别想离开!”追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那天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王妃实在是古灵精怪得很,他们好几双眼睛盯着都没能盯住她,而再一次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王爷惨死,王妃入了天牢的消息。 正当他们想要去救王妃的时候,就听说王妃已经从天牢里出来了。他们又派人去找,结果也没能找到。 没想到,王妃竟然是被苏悦萱掳了去! “喂喂喂,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我吗?你们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苏悦芯,她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吗?我会把她好好安葬,放心,不会让你们再打扰到她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什么,往地上一扔,就腾空飞走了。 地上立刻起了很大的烟雾,追风拨开烟雾去追的时候,男人早就已经没了身影。 追风气得直跺脚。 死而复生 男人带着苏悦芯一路疾驰,在城郊的时候才缓缓地放慢了速度。他抱着苏悦芯冰冷的身体,心里竟然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心疼的感觉。 他和她今天不过才是第二次见面吧?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的样子呢? 从他奋不顾身的去救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没想到,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她就已经死了。 “主人。”从树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男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苏悦芯还醒着,怕是也不能认出他了。 “小六,你说,我和她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她死了,我会难过呢?”男人的手里抱着苏悦芯,把她放在地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主人,我们不过是刚来京城,你怎么会认识一直住在京城的庆王妃呢?那不过只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小六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便道。 “是吗?也许,真的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吧。”男人摸了摸苏悦芯的脸,在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眸色渐渐变深。 “主人,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她已经死了。”小六看着那男子,生怕他再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催促道。 苏悦芯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本来他以为他们之间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她还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男人看着苏悦芯,她的五官其实很美,若是没有额头上的伤口,应该会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看你完好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摸了摸苏悦芯的脸,悄悄的用巫术把她脸上的伤修复。 “主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再用巫术?你会死的!”小六大声的喊着,同时更加不待见苏悦芯了。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还要来牵动英鸣的心,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 小六还在心里吐槽着苏悦芯,没有注意到英鸣脸上的震惊之色。 只见原本还没有呼吸的苏悦芯,竟然在渐渐的恢复生命迹象! “她活了!”英鸣脸上的神色由震惊变为狂喜。 他的巫术,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可以起死回生了吗?这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可是面前的一切,却是真实的在发生着! 苏悦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在一片树林里。她的面上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的脑子似乎还有些当机,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记得,她刚刚是跟沈炼在一起的? “你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英鸣小心翼翼的问。 他不知道苏悦芯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回光返照,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苏悦芯额头上狰狞的伤口也已经完全的消失了,现在,她的那张脸完全的暴露了出来,真的是惊为天人。 “你……”英鸣看着她的脸,突然的就心跳加速。 “这是哪儿?”苏悦芯一开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不像话。 “有水吗?”苏悦芯轻声问。 英鸣手忙脚乱的把身上的水袋解了下来,递给苏悦芯。 苏悦芯接过水袋,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看着苏悦芯喝水。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苏悦芯被两个人注视着,那么灼热的目光,她就算是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 “没……没什么。”英鸣有些欲盖弥彰的移开了视线,却又时不时的把目光移到苏悦芯的身上。 小六一看到自家主人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就想给他一巴掌。他怎么是到哪里都忘不了苏悦芯这个女人?纯粹就是不长记性!他在这个女人手上吃的亏,难道还不够多的吗? “主人,既然她已经醒了,咱们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了,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呢。”小六就怕英鸣会重蹈覆辙喜欢上苏悦芯,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些苗头出来之前,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英鸣已经喜欢上苏悦芯了。 “急什么?我们的那些事可做可不做,那要看我的心情。”英鸣挥开小六的手,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 “主人!她是庆王妃!你不可以觊觎她!”小六挡住了英鸣看向苏悦芯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 他们主仆已经在苏悦芯的身上吃过一次亏,应该要学乖了,不能在同一个坑上被扳倒两次吧?那多丢人? “庆王不是已经死了吗?”英鸣看着小六,一脸的怒意。 庆王都已经死了,苏悦芯还这样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就不能追求她了?再说了,他长得也不差吧? “主人,你不会……又看上她了吧?”小六无奈的扶额。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忘掉了一切,却还是会在再一次见到苏悦芯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她?这到底是一段怎样的孽缘啊! “主人,咱们走。这个女人是一个不祥之人,你要是再接近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死的!”小六不管不顾的拉着英鸣就想走。 “你干什么!谁说我要走了?你把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的,她怎么活?把她带回府里。”英鸣不容置喙的道。 “主人,她就是个祸害,迟早是会害了你的!”小六想到了当初在那山洞里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一时心软,想着能有一个女人陪在主人的身边不至于让他太寂寞。可是结果呢?主人重伤,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足以复原!现在他又怎么能让英鸣再犯下这样的错呢? “小六,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我的话都开始不听了?”英鸣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小六没有说话,而是伺机,把英鸣打晕了。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英鸣犯同样的错误!苏悦芯这个女人,必须死! 小六这样想着,抽出防身的短刀,朝着苏悦芯刺了过来。 “为什么要杀我?”苏悦芯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根本就在预料之中,小六举着匕首要杀她,她竟然还能泰然自若的问。 利用 “你不害怕?”小六举着的匕首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道。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邪门?不过就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道,就不怕死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忘记一切,还记得他是谁? “如果你是真的要杀我,那我早就死了。你是想从我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吗?”苏悦芯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自若。 她这段时间遇到的刺杀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就算是不习惯也习惯了。 “你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小六轻笑着,默默地把匕首收了起来。 “你认识以前的我?可是我并不记得你。”苏悦芯很会抓重点,一下子就听出了小六话里的重点。 “谁要你记得了?我警告你,离我们家主人远一点,你要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有了夫君,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小六毫不客气地说完,就带着英鸣离开了,只留下苏悦芯一个人留在原地。 苏悦芯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说出口的这些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苏悦芯觉得非常的奇怪,最后,她只能暂时在京城里租了一个小院住下了。现在她的身份特殊,不能再去宝一堂,再去庆王府! 苏悦芯在小院里一连住了三天,这三天还算是平静,没有任何的人来打扰她。而她额头上的伤口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恢复得完好如初。这让苏悦芯觉得,她的生活十分的不真切。 明明前一秒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持续的溃烂,下一秒,伤口就恢复如初,这让她怎么能不怀疑? 只是,她额头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恢复的?难道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苏悦芯想了半天都没能想通。 她在小院里住了三天,只能靠着自己制作出的药丸换取一些银两。眼看着银两就要花完了,她当然还要去街上卖药丸。 只是,这一次出去的时候,她就听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喂,你们知道为什么庆王死了,庆王府的一众人等都没有事吗?”茶馆里,一个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显然是为了吊起众人的好奇心。 果然,下面那些听着他说话的人都忍不住催促:“快说!” “那是因为苗疆就要来人了!”那人神气的道。 “苗疆?就是那个善使巫术的国家?先前他们的大将军不是已经被庆王杀了吗?”有人提出疑问。 “哎,你们是不知道,当年庆王把苗疆的人击退之后,他们虽然表面上臣服,但是背地里依旧是有不臣之心,早就想要找机会来攻打我们了。这一次,他们应该是听说庆王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人说着,面上多了一丝哀伤。 其他的人也想到了什么,均沉默了。 是啊,庆王可是他们的战神啊!当年如果不是庆王,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是现在,皇上竟然杀掉了庆王,真的是……天理不公! 他们对这位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可谓是充满了失望。 一旁坐着喝茶的苏悦芯转着茶杯,眸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情绪。皇上杀了庆王,却留下追风他们,是想着要利用他们去对付苗疆来势汹汹吧?沈炼还在天上看着她,她怎么能让追风他们成为皇上的爪牙呢?这绝对不可能! 苏悦芯一向知道茶馆里消息流通快,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是一个上午,追风要代替沈炼去出征苗疆的消息就传开了。 有痛恨皇帝杀了庆王的,都堵在庆王府外,堵着追风,不让他出来。他们都以为庆王死得冤,所以都不希望庆王的手下再去替狗皇帝办事。 追风被堵得难受,但是那些人连王府的狗洞都派人看着,追风就算是想偷偷的出去都不行。 “追风,你真的要入宫听封吗?他可是杀了王爷啊!你怎么能还为他做事呢?”沉星也跟着劝。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追风非要去帮那个皇帝!他明明杀了王爷,应该是他们的仇人才是,为什么追风还要入宫听那个皇帝的封赏! “你懂什么?若是我不去,苗疆大军攻过来破城之后,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我没有替皇帝办事,我在替百姓办事,你明白吗!”追风看着沉星,怒声道。 “我不管!他是杀了王爷的人,你怎么能听他的话呢!”沉星一脸的怒气。 自从王爷死了之后,他就变得十分的容易冲动。哪怕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变得激动起来。 “你不要冲动。”追风看了一眼沉星,虽然是在劝他,但同时也是隐含着警告的。 “那个狗皇帝不过是想要利用你,你难道真的要去吗?万一他像对待王爷那样,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就杀了你怎么办?我也是在担心你啊!”沉星终于是冷静了些,但他却还是没能完全的闭嘴。 “你放心,等这场战役一了,我就会跟皇上说,让我归隐山林。”追风沉默了半晌才道。 为什么要沉默呢?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过他,还是说会找借口把他留下,总之,无论皇上说什么,他都不会留下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追风还在心里思考着应付皇上的对策,就听见了一道女声传了过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悦芯。 “王……王妃?”追风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错。但是,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并未消失。 “王妃,您还活着!”追风的面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 “是啊,托你的福,我还活着。”苏悦芯没跟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她这次来可不是和追风叙旧的,她还有正事要做。 “王妃,您……” “哎,别跟我叙旧,我不想听那些话,就直接进入正题了。听说,你要去宫里接受皇上的封赏,做他的马前卒,替他去苗疆征战?”苏悦芯的手指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是在敲着追风的心。 祸端 “王妃,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不允许你去!”苏悦芯没等追风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沈炼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现在,他的属下就要去替杀了他的仇人办事,她怎么可能让追风去做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 “王妃,请恕我不能听从您的命令。”追风看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为什么?你的主子是庆王,我是庆王的王妃,按理说,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主子了吧?你不听我的话,那就是不把沈炼放在眼里!沈炼死的时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要去给皇上做走狗,我不会同意的!”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恨那个皇上,虽然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但是,沈炼是她喜欢的人,他死了,她的心里自然是难过的。哪怕她知道,这其中所有的利害关系。 “王妃……” “够了!你今天必须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否则,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苏悦芯不想再听追风的那些大道理。 她不想忘记沈炼的死,所以,哪怕知道没有了沈炼的国家一定会被苗疆打败,她也还是不愿意让追风入宫。 她就说,为什么沈炼死了皇上却迟迟不肯动庆王府剩下的人,原来是因为这样! “王妃,这不是儿戏的事情。我一定要入宫。”追风在这件事情上面十分的强势。他不想让城中的百姓受到丝毫的牵连。因为,这也是王爷告诉他要做的。 “沉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苏悦芯不再和追风废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沉星。 “王……王妃,我当然是站在王妃这边。”沉星想起前几天那个蒙面男子和追风的对话,对于苏悦芯还是有一些愧疚的,但更多的是害怕。 “好!既然你选择站在我这边,那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吧!你看着他,他要是想跑,把他的腿打折,不用顾惜什么。”苏悦芯看着追风,毫不留情的道。 沉星没有说什么,但也算是默认了。 外面有那么多百姓堵着他,府里还有人堵着他,他应该也不可能出得去,所以,他还是不担心的。 “王妃!”追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追风,我说过,不要妄图在我的面前求什么情,我这个人向来是铁石心肠,无论你怎么求情,我都不会心软!”苏悦芯说完,便离开了。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庆王府,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而现在,她要去的地方,就是皇宫。 距离沈炼在宫里出事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她还不知道沈炼的尸体在哪儿,她必须要尽快的知道,沈炼到底在哪儿。 苏悦芯一路进了宫,并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拦。她知道,大概是因为苗疆的使臣进了京城的原因。 听说随之而来的还有苗疆的一位贵公子,她没见过,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结识一番。不过,这并不是她的首要任务。 苏悦芯偷了一个宫婢的衣服,然后跟着一堆人后面,去了大殿。 大殿上,皇上正在招待苗疆来的使臣。不过,那位苗疆的公子却不在。 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的跟了一堆人身后,就会直接到了大殿。她把头埋得极低,生怕被皇上认出来,又被关进天牢。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果盘,在按照顺序放在一个贵人面前之后,就跟着那群宫婢身后,有序的离开了。虽然在过程中她有些慌乱,但所幸还是没有犯什么错。 “等一下。”苏悦芯刚走出大殿没多远,就被喊住了。 她吓了一跳,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是。”苏悦芯还是低着头,一点都不肯露面。 “你这么害怕的吗?干嘛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说话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女子。 苏悦芯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样的女子,于是,她咬了咬牙,在自己的脸上涂了一些黑泥,遮住了自己的脸。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来之前就准备了好多的黑泥,现在才能应对这样的情况。 “哟,长得这么丑,也敢入宫来?真是脏了本公主的眼,赶紧滚!”李迩嫣一脸厌恶的看着苏悦芯,朝着她挥了挥手。 苏悦芯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过身离开了。她记得那个女人,是一个和依纯郡主一样讨厌的人!所以,能够不惹到她,她还是不会去惹她的。 入了宫,苏悦芯这才想起来,她替五皇子治病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善终呢。五皇子的病再服两剂药应该就会好了,但她也应该去给五皇子把个脉才能确定。而且,五皇子说不定会知道沈炼的事。 苏悦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离开皇宫,去了五皇子府。她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才放心的进去了。 “站住!你是谁?”五皇子府的侍卫自然是不会让苏悦芯轻易的进去,于是便拦住了她。 “我是岳新,来给你们五皇子治病的。”苏悦芯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自然不会有人认识她,于是,她耐着心解释。 “岳新?”五皇子府的侍卫看着苏悦芯上下打量一番,最终还是进去通报了。 五皇子得知苏悦芯要来,面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她……还活着?而且,又成为了庆王妃?为什么?为什么他辛辛苦苦的把她留下来,她却一直要离开呢? “把她带进来吧。”五皇子说了一句,但是下一秒,他的嘴角就吐出了鲜血。 “殿下?殿下!”寻安担忧的喊,但五皇子已经晕了过去,他没能喊醒:“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岳大夫请进来啊!”寻安面上的表情变得焦急起来。 苏悦芯就这样被急匆匆的喊进了五皇子府。 她本来就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想到来五皇子府,没想到,五皇子的身体还真的出了问题。她的心情一下子也不是很美妙了。 吃醋 在见到五皇子的时候,她就直接朝着他跑了过去,替他把脉。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了?”苏悦芯的面色突然一变。五皇子身体里的毒素,本来就快要清空了,怎么突然就又变得这么严重了? “五皇子怎么了?”寻安有些不安的问。 “他身体里的毒素似乎又加深了。”苏悦芯的眉头紧蹙。五皇子身体里的毒素原本的确是快要解决了,可是现在又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毒素,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还需要一点时间。 “怎么会这样?这样会对五皇子的身体有什么危害吗?”寻安没想到会是这样,着急的问。 “危害是肯定有的,但是,我会尽量的让这个伤害变得最低。”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让寻安找来了银针。 她需要尽快的让五皇子的状态稳定下来。 寻安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套银针。 苏悦芯拿着那套银针,飞快的刺入了五皇子周身的几个大穴位里。苏悦芯的额上除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却连去擦的心情都没有,一心只想着弄清楚五皇子体内的毒素到底是什么。 “咳咳。” 在苏悦芯的一番救助之下,五皇子总算是幽幽转醒了。 他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苏悦芯的脸。他的面上出现了一种兴奋的感觉。 “你还没死?”五皇子动了动嘴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是……啊?”苏悦芯本来就想应下来,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岳新而不是苏悦芯,于是本来的应承就变成了疑惑。 “不好意思,是本皇子认错了人。”五皇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住了嘴。 “五皇子,你的身体里又有了一种新的毒素,你要注意到这一点,你的府上,可能有一个很危险的人物。”苏悦芯看着五皇子,忍不住提醒道。 “呵!”五皇子苦笑一声:“我本来以为他们不会再动手,没想到,还是没能忍住!” “你知道是谁?”苏悦芯有些诧异。 既然五皇子知道想要害他的人是谁,那为什么又不把这个人除掉呢?一直放在自己的身边,难道不是一个祸患吗? “是啊,本皇子这也是,身不由己啊!”五皇子说着,面上的表情十分的为难。 苏悦芯想到五皇子身在皇室,一定会有很多的不得已。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五皇子才会变得这样不良于行。她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 “五皇子,想要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我还需要再研究一下。”苏悦芯看了一眼五皇子不算太好看的脸色,有些愧疚的道。 她的医术在这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是她还是不能一眼就看出五皇子中的毒该怎么解,说明这个下药的人,根本就不想五皇子可以好起来。 说起来,五皇子也算是众皇子当中最可怜的一个了。其他的皇子最少还有自己的母族庇护,而五皇子自幼丧母,又早早地出宫自立门户,相比起太子,真的不知道是有多少的不幸啊! “没关系,你好好的研究,本皇子这里宽敞的很,若是岳大夫不嫌弃,也可以住下来,方便配药。”五皇子轻笑着,虽然说是建议,但也是满怀期待的。 他真的很希望苏悦芯能够留下来。 “不用了。五皇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不能留在这里的。”苏悦芯婉拒了五皇子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女的啊!虽然穿的是男装,但是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她是一个女生的底子啊!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露馅了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 “哦?本皇子还以为能有幸让岳大夫住在本皇子府上呢。”五皇子的眼中是说不出的落寞。 难道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吗?可他是真的想让她留下来。 “五皇子,我的确是有些事情。这毒,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研究出解药,等我做出解药,会送过来的。”苏悦芯拔掉银针,偷偷的往袖子里藏了几根,把剩下的全部都还给了寻安。 她怕再留下来会被五皇子那样悲痛的神色说服,于是站起身就往外跑。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还没问沈炼的事情,于是又折返了回去。 “五皇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岳大夫就是庆王妃?”等苏悦芯离开之后,寻安这才问。 他跟在五皇子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只是,那个女人是庆王妃啊,就算庆王已经死了,可她的头上还带着这个名号,寻安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劝一劝五皇子,让他放弃对苏悦芯的想法。 “本皇子知道这件事情是个秘密。你去跟着她,暗中保护着她就好了,注意观察一下她身边的人,不要让宫里那位发现了她的存在。”五皇子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沈炼本来是他想要拉拢的人,但他现在已经死了,他也不可能再让自己和一个死人扯上关系。更何况,他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的私心。他想要留下苏悦芯,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五皇子,她是庆王妃啊!”寻安看了一眼五皇子,还是忍不住道。 “庆王已经死了!”五皇子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可怕。 沈炼已经死了!他不相信,他会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 “五皇子。”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防备的苏悦芯走了进来。 五皇子收敛了眼中的神色,又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五皇子。变脸之快,令人震惊。 “岳大夫?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五皇子像是完全没有生过气一样,面上的表情和煦又温润。 一旁的寻安都快惊呆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恐怕这么大的变化也会让苏悦芯察觉。 “五皇子,我来只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刚刚匆忙,倒是忘了。” “哦?什么问题?”五皇子握紧了自己的手,努力隐忍着什么。 他,就快要忍不住了! 入宫 “我想知道,五皇子是否知道庆王被葬在了何处?”苏悦芯迫切地问。但是一想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于急促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 “不知道!”五皇子的语气有些生硬了起来。 别说是他不知道,就算是他真的知道沈炼的下落,他也不会告诉苏悦芯的。 “呃……”苏悦芯有些尴尬。她这是说了什么,才会让五皇子这么生气?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岳大夫,你还是先回去吧。五皇子和庆王算是政敌,提起政敌的事,五皇子自然是会生气的。”寻安只能替五皇子收拾烂摊子。 五皇子在面对沈炼的问题的时候,总是这么的容易暴躁。他身为属下,当然也只能替主子善后了。 苏悦芯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认同,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的。五皇子和沈炼也没有什么交集吧?怎么就突然变成政敌了? 她转过身,往外跑去。 苏悦芯看了一眼那五皇子府的牌匾,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京城里不断地发生事情,先是太子府,又是庆王府,现在,也就只有这五皇子府还没有出事了。不知道,五皇子府还能平静多久?今天不是就已经出现了五皇子中毒事件吗? 苏悦芯已经忘记了五皇子生气的事情,她现在只想着去查清楚沈炼的去向。 距离那天沈炼出事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沈炼,哪怕不是尸体,是墓也好! 于是,苏悦芯又入了宫。这一次,她把脸上涂了个全黑,这才放心的在宫里游、走。 在白天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皇上的寝宫,于是苏悦芯一直在熟悉路线,甚至连被发现之后的逃跑路线也规划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苏悦芯这才放心的去了皇上的寝宫。 “张公公,你是朕身边唯一留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公,朕知道你对朕忠心耿耿,现在,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愿意吗?”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公公,眸中闪过一抹算计。 自从上一次被张公公发现他要杀沈炼的时候,他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杀了张公公,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现在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彻底除掉他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机会。 “为皇上办事,咱家自然是愿意的。”张公公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皇上已经开始对他起了杀意,他当然想要在皇上的面前好好表现,让皇上打消对他的疑虑。 苏悦芯躲在大殿外面,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这个老皇帝的意思,她可算是明白了。他这不就是变相的逼着张公公自尽吗? 她敢肯定,这个老皇帝说的事情,一定是张公公怎么都做不到的事。然后他就可以以张公公办事不利作为理由,杀了他。 这大概就是那老皇帝惯用的手段了。 “这……皇上,那苗疆来的贵公子形影不定的,咱家不一定能找到他啊!”张公公看着皇上,面露为难之色。 他连人都没见过,怎么去找人?皇上这真的不是在故意的为难他吗? “那苗疆虽说是派了使臣过来送礼物,但是朕派去的探子来报,苗疆已经集结了大批的军队在边境,随时准备大军压境。要是那苗疆的贵公子能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手里也可以有一个筹码!”皇上看了一眼张公公,似笑非笑的道。 “这……”张公公看了一眼上首的皇上,眸中露出一抹恐惧的神色。 要是到了现在他还不能明白皇上的意思,那他就白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 “皇上,奴知道错了!奴以后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不会乱说什么的!求皇上饶奴一命!求皇上开恩!”张公公一下子就软了腿,他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上都出现了血痕。 皇上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冷眼看着。 “张公公,你知道的太多了。朕的身边从来容不下意外!那天你不该闯进来的,不然的话,说不定你还能活得时间更长一点!”老皇帝看着张公公,眸中的表情变了又变。 “皇上,奴对皇上忠心耿耿,就像庆王,您不该杀了他的。他是京城众人的保护神,庆王死了,京城以后,可就未必是您当君了!”张公公看了一眼皇上,眸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然。 他不怕死,他怕的,只是国家易主!当君的不仁,他们这些为臣的,又如何尽忠?谁敢对他尽忠? “你找死!”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随后抽出殿中挂着的长剑,一把刺进了张公公的体内。 张公公的眼睛猛地瞪大,最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苏悦芯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眼中流露出对老皇帝的恨意。这个老皇帝滥杀无辜,她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过? 苏悦芯看了一眼张公公的尸体,手渐渐紧握成拳。她转过身,想要离开,但却被绊了一跤,如果不是她及时的扶住了墙,就要跌倒了。 “是谁在外面?” 老皇帝的声音传了出来,让苏悦芯的心一下子就紧张的提了起来。 她开始不要命的往外跑,但是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是之前的那些大内高手。 苏悦芯有些气急。这个老皇帝还真的是讨厌!没事派那么多大内高手保护他自己,是因为他亏心事做的多了,所以心虚吗? “你是什么人?在皇上的寝宫外面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其中一个大内高手问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只是路过而已。”苏悦芯一秒进入状态。她微微福了福身,对这几个人行了一礼。 虽然她的心里紧张到爆,但面上还是装的很好的。她的嘴角都有些僵硬了。 “路过?真的就只是路过吗?”那人怀疑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 他一掌落在了苏悦芯的身上。苏悦芯被一掌震得飞出去了好几米远。她本来就没有内力,又不会古代的武功,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不就是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吗? 差点死了 “怎么回事?”刚刚处理完张公公尸体的皇上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皇上,只是一个路过的小宫女。”之前说话的男人开口道。 并不是他有意偏袒苏悦芯,而是因为皇帝的暴行,已经让朝中对他忠心的人感到失望。他们越来越不敢说真话,怕触怒了这位皇帝,更怕自己还没有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就已经死了。 “路过?这么巧,正好路过朕的寝宫?”皇上眯了眯眼睛,看着苏悦芯明显就是动了杀意的。 “皇上,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小宫女,皇上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和我一个小宫女一般计较吧?”苏悦芯自然是察觉到了皇上是想要杀她的,她赶紧道。 “朕的眼中,从来没有意外!”皇上并没有因为苏悦芯的话就对她留有几分情面,反而越发的想要杀了她。 果然。苏悦芯的心里冷笑连连。这个老皇帝的心里,始终都是不信任任何人的,哪怕她说只是路过,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皇上,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心里就不会觉得愧疚吗?他们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人,你杀了他们,以后,谁替你尽忠?”苏悦芯抬起头,那张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决然。 总之今天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吧?说不定她死了之后还会穿越回去,这于她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你不要命了吗?敢说这些话?”那些大内高手显然也是被苏悦芯这话给震惊了。 皇上现在就像是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苏悦芯这样说,跟一心求死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皇上还记得沈炼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你的疑心害死的!现在苗疆来攻,沈炼已死,朝中没有合适的将领,你就想启用追风?追风不过就是沈炼身边的一个侍卫,他能懂什么?你这样做,分明就是在误国!”苏悦芯没有听从几个人的阻拦,依旧往皇上的逆鳞上碰。 皇上最大的心结就是沈炼,她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虚伪的皇帝感到愧疚!愧疚他杀死了唯一一个对他绝无二心的忠臣! “大胆!你到底是谁?敢这样跟朕说话?”皇上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惊怒的看着苏悦芯,眸中的情绪翻涌着,对于苏悦芯的杀意,越发的深了。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留不得! “沈炼对皇上忠心耿耿,你却杀了他,还把他的尸体藏着,至今不肯让他入土为安!为什么?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忠臣!”苏悦芯的语速很快。 她怕再不说,她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她必须要在皇上彻底生气之前,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够了!你……你住嘴!”皇上的呼吸急促。他的手指着苏悦芯,明明是很生气的,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能反驳。因为苏悦芯说的,都是实话!他杀掉沈炼,只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为什么要住嘴!皇上,你以前说过的,无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沈炼,他将会是你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剑!可是现在,他死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苏悦芯继续刺激着皇上。 她恨透了这个虚伪的皇帝,恨透了这宫里的勾心斗角,但她却不得不在这里盘卧,找到她心爱的人的尸体,然后带着他回家。 “你……把她抓起来!”皇上气得捂着胸口捶胸顿足,显然是被苏悦芯气得不轻,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费力了。 那些被苏悦芯的“壮举”惊呆的大内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很快的就把苏悦芯控制了起来。 事实上,苏悦芯也并没有反抗。 “大胆奴婢,你是在哪个宫当差的?敢这样对朕说话?”苏悦芯被压到皇上的面前,而皇上也是看着她质问。 “知道这些对皇上来说有用吗?皇上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这么多话,对我来说,并不会让我对你产生恐惧。”苏悦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一次,她大概是逃不掉了。可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找到沈炼的尸体就死。 “哼!你这个小丫头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皇上已经理顺了气,看着苏悦芯的眼睛里那股阴鸷,看着就令人胆寒。 苏悦芯也忍不住的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挺直了腰杆儿。所谓的输人不输阵,就是这个道理。 “皇上杀人成性,就不怕以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苏悦芯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还是嘴硬得很。 “大胆!来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皇上本来还想从苏悦芯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但这个女人既然这么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皇上此话一落,就用人上前来把苏悦芯拖了下去。 苏悦芯没有挣扎,反倒是一副很配合的样子。她被带到外面空旷的场上,左右两个壮汉围着她,手里拿着的是比她胳膊还要粗的棍子。 死亡的气息离苏悦芯越来越近,但她还是没有退缩。因为她知道,退缩也没有用,那个老皇帝是不会放过她的。 “跪下!”两个大汉按着苏悦芯的肩膀,强迫她下跪。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这没有人性的昏君!”苏悦芯和两个大汉对峙着,没肯下跪。 两个大汉一棍子落在了苏悦芯的腿上,苏悦芯的腿一阵抽搐,腿上的神经一疼,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两个大汉没有留情,一棍子打在了苏悦芯的脊背上,她的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两个大汉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一棍比一棍重。 到了最后,苏悦芯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的后背一阵血肉模糊,腿上的神经也在不断的抽搐。苏悦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入心扉! 疼,一阵钻心的疼!她的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在疼。 她的眼睛渐渐地闭合上,两个大汉还在卖力的挥动棍子,身下的苏悦芯气息也变得十分的微弱起来。 她似乎,就快要撑不住了…… 救赎 “她死了吗?”那两个大汉见苏悦芯趴在地上已经不动了,其中一个问道。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死了吧。”另一个答。 “哎,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怜,不过就是路过,也被皇上下令处死了。”先前那个大汉说着,有些不忍的扭过头。 苏悦芯的身下有一大滩的血液,都是他们打出来的。他们虽然也是不忍,但那是皇上的命令,他们要是不听,死的就是他们了。 “算了,在宫里当差本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赶紧把尸体处理掉吧,别让皇上再动怒。”两个大汉商量了半天,终于还是把苏悦芯拖起来,扔到了宫外。 当然不可能是直接扔出宫门,而是扔到了城里一个僻静的小角落。 等两个大汉走了之后,才从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把苏悦芯带走了。 “主人,我们为什么要带走这个女人?”角落里,小六一脸的不愿意。 他就说苏悦芯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没想到英鸣醒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她,他怎么阻拦都没用,真的是让他有些无奈。 “上一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我警告你,别再打晕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替我做主!”英鸣警告般的看了小六一眼。 上一次他想带走苏悦芯的时候,就因为小六把他打晕,他才没能把人带走,今天他再一次遇到了她,这一次,他不会让小六再阻拦到他! “是,主人。”小六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他不能再和英鸣作对,否则一定会被他赶出英府。 他可是受了主人的父亲托付才会留在他的身边的,要是英鸣出了什么事,他怎么面对英鸣的父亲? “走吧。”英鸣抱起满身鲜血的苏悦芯,没有再跟小六说什么,他知道,有的时候,这种事情说的多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英鸣把苏悦芯带回英府,细心调养了一个月,她的身体才有了些好转,但仍然没能醒过来。 大概谁都不知道,苏悦芯那天死而复生的秘密,除了蓝玉。 蓝玉那天在给苏悦芯煎药的时候,在里面下了毒药,但同时,也滴了一滴血。当然,那滴血并不是蓝玉故意滴进去的。 大概连蓝玉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血正好解了那毒药的毒性,但同时也变成了假死药,让苏悦芯吃下去之后会没有呼吸,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醒过来。英鸣那一点巫术,不过只是修复了苏悦芯额头上的伤口。 “她怎么还不醒?”英鸣日日守在苏悦芯的床边,一刻都不曾离开,但都没能等到苏悦芯醒过来,他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 “按理说她的身体机制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应该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小六还是比较冷静的,但他也不能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英鸣的巫术也像是完全的失去了效用一样,用在苏悦芯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去请个大夫过来替她看看吧。”英鸣脸上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主人,她是庆王妃,把她留在我们府上,还是会有些风言风语流出去的。”小六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劝一劝英鸣。 “别废话!快去!”英鸣的情绪不是很好。 小六没什么话说,最终还是去了。 苏悦芯躺在床上,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她不是很想醒过来,至少,在梦里她还能见到沈炼。 梦里的沈炼对苏悦芯很好,好到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在做梦。她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知情,但就是不能醒过来。 梦境里,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感受着他还温暖的体温,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想要的,就只是能够和沈炼在一起,没有忧愁,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只是两个人! “沈炼,你以后不会再消失了吧?”苏悦芯靠在沈炼的肩膀上,手拉着他的手,拉得很紧。 她的声音带了一些颤音,显然是在害怕。她等了很长时间,都没能等到沈炼的回应。她猛然抬起头,却发现身边的沈炼在渐渐地消散。 “沈炼!”苏悦芯拉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也在渐渐地消散。 “你别走!沈炼,你别走!”苏悦芯想要抱住他,但他的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渐渐地消失了。 苏悦芯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英鸣放大的脸。她吓了一跳,一拳砸在了英鸣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英鸣没有被打的懊恼,只有苏悦芯醒过来的喜悦感。 苏悦芯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眼神也没有焦距。她除了出于本能的打了英鸣一拳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刚刚在梦里,她再一次的失去了沈炼。沈炼在她的面前消失,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只能眼看着这件事情的发生。一如那天在宫里,沈炼拼了命的保护她,她却没能保护得了他一样。 她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你怎么了?”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一直都没有反应,面色微微一变。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苏悦芯的头,却是摸了一手的冷汗。他这才发觉苏悦芯的不对劲。 “苏悦芯,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回答我!”英鸣摇了摇苏悦芯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 苏悦芯眼睛的焦距渐渐恢复了,她看着英鸣,嘴角微微勾起:“是你救了我吗?” 英鸣点点头。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要走了。”苏悦芯挥开英鸣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啊?”英鸣把苏悦芯拦住了。 “我要去找沈炼。”苏悦芯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连沈炼在哪里都不知道。虽然他已经死了。 “沈炼?他已经死了,你要去哪里找他?你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英鸣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些魔怔了?沈炼明明已经死了,她还找什么? 征战在即 “不要拦着我!你救了我,我会感谢你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听你的话!”苏悦芯挥开英鸣的手,转身离开了。 英鸣想要拦她都没能拦得住。 “小六,你去跟着她,不要让她出事。”英鸣知道自己本来不应该管这些事的,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小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苏悦芯离开了。 苏悦芯在离开之后,就去了庆王府。 追风还是没有听苏悦芯和沉星的,在脱离沉星的控制之后,就入了宫。 等苏悦芯回到庆王府的时候,追风已经入宫了。而且,也已经是数十天之前的事了。 追风已经去了苗疆,驻守在那边了。 “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他是沈炼身边唯一一个有能力替他报仇的人了!他一死,你们拿什么去和老皇帝抗衡?”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层薄怒。 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这一动怒,她的伤口也牵动着疼了起来。 “王妃,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追风的鬼点子太多了。”沉星弱弱的道。 “算了,给我牵一匹马过来,我亲自去跟他说。”苏悦芯揉了揉生疼的额角,说道。 这庆王府里,能够让她放心的,也就只有追风一个人了。追风,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死! 沉星看了一眼苏悦芯,没有反驳她的话,去给她找来了一匹马。 苏悦芯不是很会骑马,但是沈炼以前教过她,她虽然骑得不是很好,但应该还算是能骑。坐马车太慢了,等她到苗疆的时候,估计也就只能替追风收尸了,现在,她也就只能骑马了。 苏悦芯有些艰难的上了马,一路出了城门。 小六看到她出了城,便回了英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英鸣。结果,苏悦芯刚出城没多久,背后就跟了两个小尾巴。 她一心只想着要尽快见到追风,也没有在意这些,于是,在快要接近苗疆的时候,她都没有发觉英鸣和小六的存在。 “她去的方向,好像是苗疆啊?”英鸣在观察了苏悦芯很久之后,才发现了这件事。 小六无语望天。 他早就看出来的事,英鸣直到现在才看出来吗?还真的是…… “主人,既然知道她要去苗疆,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小六看了一眼英鸣,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她说要去找沈炼,难道,沈炼在苗疆?不可能啊!沈炼明明已经死了啊!”英鸣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小六的问话,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主人!”小六无语扶额。 为什么每一次一遇到苏悦芯,英鸣就会变成这样?其他的人跟他说话,他一点都听不进去的。 “小六,我们跟着她,看看她去苗疆做什么。”英鸣看着小六道。 小六简直都不想说话了。他们不是一直都跟着苏悦芯吗?什么时候离开过? “苏悦芯在来苗疆之前去过庆王府,应该是为了求证什么。她可能也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出征苗疆的庆王府的那个侍卫吧。”小六一语道破真谛。 “不可能!她说过要找沈炼的,沈炼一定就在苗疆!”英鸣执拗的很。 小六看了一眼英鸣,想要反驳,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英鸣说的,大概也有很大的几率是真的。但他还是觉得他自己的猜测才是对的。 “喂,赶紧走。”英鸣见苏悦芯要走了,赶紧喊了喊小六,两个人一起走了。 苏悦芯骑着马,进了追风的驻地。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追风是这一次领军的主帅,沈炼不在,他当然是主帅。 “你是什么人?擅闯军营,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苏悦芯刚牵着马走到大营外面,就被人拦住了。 “我是庆王妃,你告诉追风,我不阻止他了,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守营的侍卫,眸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庆……庆王妃?”那侍卫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女人真的是庆王妃?庆王已经死了,庆王妃为什么还活着?难道这个女人没有死吗? 那个侍卫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过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追风。 追风一听苏悦芯过来了,头都大了。他不知道苏悦芯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消失了那么久。他本来以为她应该不会再出现阻止他了,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来了。 “我知道了。”追风想了想,最终还是出去了。 苏悦芯一直就在门外等着,追风看见她,条件反射的就想跑。但是苏悦芯已经喊住了他。 “王妃,属下这也是无奈之举。”追风看着苏悦芯,就解释道。 “我有说过会怪你吗?”苏悦芯的面上的确没有愤怒,但她的笑更加让人不喜欢。 “呃……”追风并没有因为苏悦芯的话而放下心来,相反的,他更加的害怕,害怕苏悦芯接下来会做什么让他为难的事。 “追风,我跟你说过,不要和皇帝同流合污,你不听我的。那好,我同意你留下,不过,你不能上战场,乖乖的做你的主帅就好。”苏悦芯看着追风,说得无比的认真。 老皇帝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借刀杀人。她不会让追风出事,因为如果那样,庆王府就会完全的落寞,不会再有当初的辉煌了。 “为什么?王妃,属下是一军的主帅,怎么能不上战场呢?那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呢?”追风很是不赞同。 “你知不知道老皇帝最擅长借刀杀人?如果你真的去了战场,很有可能会死在那里的,你明白吗?”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眼中并没有担心,有的只是对于那种不听话的人的讨厌。 “王妃,若是属下真的死了,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是吗?”追风苦笑着。 “你若是死了,谁给沈炼报仇?” “不可能!王妃,一军的主帅怎么能临阵脱逃呢?”追风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苏悦芯是在无理取闹。怎么能这么儿戏呢?他不能听她的! 死而复生的人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执行第二个计划了。”苏悦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假扮成你,替你上战场。” “什么?”追风瞪大了眼睛。 苏悦芯替他上战场?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还不得从地里面跳出来跟他拼命啊? “总之,无论是谁上战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你!”苏悦芯的面上越发的变得严肃起来。她一定要阻止追风,必须! “不可以!王妃,我是男儿!好男儿怎能龟缩在女人的身后?王妃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说的也很认真。 他追风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躲在女人的后面呢?更何况,苏悦芯是主子啊!他躲在主子的身后算什么? 苏悦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牵着马,进了军营,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左右追风也只是一个思想陈旧的古代人,她一个现代人跟他一个老古董能说什么?他不同意,明天出征的时候,把他打晕就好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王……王妃!”追风还在愣神,苏悦芯就已经跑远了。他回过神来,跟着苏悦芯一起往里走,倒好像苏悦芯才是主人一样了。 “王妃,这件事情……” “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有数,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吧。”苏悦芯没有再和追风说话的意思,她走进那最大的帐、篷里,径直坐下了。 追风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苏悦芯打断,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苏悦芯的意思,去给她弄了些吃的。 苏悦芯吃了东西,又进了追风给她准备的帐、篷,好好的睡了一觉。 似乎现在,只有在梦里,她才能梦到沈炼。所以,苏悦芯这一觉睡得很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先是一惊,后来才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她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那些士兵已经开始在晨练。苏悦芯没有顾及这些,她直接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然后进了追风的帐、篷。 在进帐、篷的时候,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没有在意,但是那个人的面色却是一变。 “王妃。”那人低着头,轻声喊。 苏悦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那人一眼,见他蒙着面,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便把目光移开了。 “王妃,您找属下有事吗?”追风没想到苏悦芯一大早的就会来找他,忙放下手里的书,迎了上来。 那撞了苏悦芯的人瞳孔一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今天会出去吗?”苏悦芯直接开门见山。拐外抹角的那种问法,她不是很喜欢。 “我们和苗疆尚未开战,之所以会来这里驻营,只是想要给苗疆一个警告。”追风解释道。 “那你们来在这里,岂不是和玩闹一样简单?”苏悦芯颇觉得有些无聊。 亏她还以为追风会有生命危险,紧赶慢赶的想要赶过来想要救他,没想到,他根本就不会有事! 苏悦芯顿时有一种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觉。 “你们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开战,怎么不早说?”苏悦芯面上的表情都快要撑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气得伸出了手。 “王妃,不是不开战。如果苗疆的人还是不老实的话,我们早晚是要开战的。”追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因为苏悦芯正揪着他的衣领。 “是吗?”苏悦芯松开了手,同时还用他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 她本来不想在这里多留的,现在看来,似乎还走不了了呢!追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上战场,她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留着,等追风要去和苗疆开战的时候,她就假扮成追风,替他出征? 苏悦芯这样想着,没有再说话,反而是往门外走去。 “王妃,王妃?你要去哪儿?”追风看着苏悦芯往外走,想去追的时候,就被进来汇报军情的小兵拦住了。 追风只能先处理军情,去找苏悦芯的事,就只能搁置了。 苏悦芯在走出军营之后,就遇到了之前那个撞了她的人。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苏悦芯好奇,就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那男子吓了一跳,埋在土里的东西还有一半露在外面,似乎是一支女子用的发簪。 “这是一支发簪?”苏悦芯好奇的问。 “嗯。”男子点点头,继续埋东西,没有再理会苏悦芯。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悦芯总觉得这个男子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引力,在指引着她向他靠近。 “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发簪埋起来?”苏悦芯没有离开,而是继续于那男子交谈。 “她的主人,离这里千里之遥,我不能亲自给她,只能把它埋了,聊表我的心意。”男子终于说了一句长句子。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意,同时也有一抹孤寂。 “这发簪这么好看,你是给你的意中人吗?”苏悦芯看了一眼那男子,他还在努力的埋着那簪子。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看着那簪子一点一点的被掩埋,心里竟然有了一些不舍。她伸手,把那个发簪拿了出来。 “你干什么?”男人很是着急,他想要去从苏悦芯的手上把发簪拿回来,但却被苏悦芯躲开了。 “这发簪这么好看,埋了可惜,你不如送给我吧,若是不行,我给你几个银两,你卖给我,怎么样?”苏悦芯的手里捏着那发簪,心里的不舍越发的深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发簪,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还给我!那是……给她的!”男人急道。 他的面上闪过焦急的神色,几次伸手去夺,也都被苏悦芯避开了。他就更加的着急了。 “你的意中人说不定不喜欢这个发簪呢,等你见了她的面,你再给她买一个嘛!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发簪。”苏悦芯一边说一边躲,发簪也紧紧的捏在手里,没有松开。 “她已经死了!”男人终于是急了,说了一句。 顿时,苏悦芯就愣在了原地。 他是沈炼?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苏悦芯有些无措。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如果她知道是这样,她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可能去抢这个发簪的。 苏悦芯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发簪还给了那男子。 男子没好气的从苏悦芯的手上把发簪夺回来,就蹲在了那里,没有再理会苏悦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悦芯暗戳戳的走到男子的身边,看着他道。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实话,苏悦芯很少有这么怂的时候,除了……在面对沈炼的时候。 男子别过身子,没有理她。 “你很爱那位女子吧?”苏悦芯见男子不说话,便兀自坐在了那棵树下,看着他问。 男子只顾着埋头挖坑,就是不理会苏悦芯。她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我也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是一个大英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本来是过着平静的生活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被皇帝召进了宫,我因为不放心他,就跟着去了。结果,我似乎成为了他的拖累,还连累他,为了救我而……”苏悦芯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她说不下去了。 她越说越觉得伤心,最后竟“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你别伤心。”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苏悦芯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视作安慰。 苏悦芯抬起泪眼看向男子的时候,恍然间似乎是看到了沈炼。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却发现面前的人似乎越来越像沈炼了。 “沈炼!”苏悦芯惊喜的喊,还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男人一下子就避开了。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本想伸手去扶她的,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不,不能,他不能暴露。 苏悦芯扑了一个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身的泥。 “你是沈炼!你是他,对不对?”苏悦芯没有顾及自己一身的泥,她只想着确认,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沈炼。 “你认错人了。”男人站在原地,一点都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总是遮着自己的脸?你给我看看你的脸。”苏悦芯的眸中多了一种执拗。 她找他找得太久了,但她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是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沈炼,还真的是缘分! 苏悦芯现在,已经认定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沈炼。 她等的太久了,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不顾一切的去追寻。 “我的脸在一场大火里被毁掉了,很丑,你会吓到的。”男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苏悦芯道。 “不可能!你一定就是沈炼!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苏悦芯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相信。 她的形容狼狈,完全没有了一个女子的样子。事实上,她现在在外人的眼里,就只是一个男子而已。 “王妃,请你自重。”男子看了一眼苏悦芯,往后退着,没有靠近她。 现在的他,还不能见她。 “自重?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我就只是想要看一看你的脸,就只看一眼。”苏悦芯看着面前的男子,哀求道。 “王妃,属下还有事要去做,请你回去吧。”男子看了苏悦芯一眼,最终还是不忍的。他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 “王妃!” 正当苏悦芯想要去追那男子的时候,追风喊住了她。 “有事吗?”苏悦芯擦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眼泪,看向追风问。 “王妃,现在外面很乱,你不要乱跑。乖乖的待在军营里,我不可能日日都看着你。”追风有些头大。 这个女人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没事跑来军营做什么?他还要分心照顾她! “喂,你不要把我当成一般的人,我也要跟那些兵一起晨练。”苏悦芯的情绪恢复了一些,她的神智已经正常了,那个男子虽然有些像,但不一定是沈炼。她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王妃,这里是军营,不是儿戏的地方!您就好好的待在军营里,哪里也不要去。”追风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信任我?”苏悦芯立刻就笑了,那笑容里还带了一丝威胁。 她的情绪转变之快,就连追风就自愧不如。 “王……王妃,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你只是一个女子,怎么能和那些糙男人混在一起呢?”追风想了想王爷在世时那股吃醋的劲,抖了抖身子。 他是嫌命长了才会同意让苏悦芯去新兵营里和那些新兵蛋子一起训练吧? 苏悦芯笑了笑,面上的表情有些难测。 “追风,我扮作男子,混进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不是?” “什么?”追风见苏悦芯还没有放弃那样可怕的想法,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不用觉得不可思议。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要去,你是拦不住我的。”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王妃,这……” “我会自己去那新兵营的,你不用出面。”苏悦芯没等追风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王妃……” “你不用说话!”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 “王妃!不是啊!我是想说,那些新兵都是不服管教的极恶之徒,您去了会被他们羞辱的!”追风追着苏悦芯,大声的喊。 但是苏悦芯已经跑远了,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总之,苏悦芯还是换上了一套男子的装束,去了新兵营。 新兵营里很乱,基本就没有看到有人在练武,全部三个一群五个一打的在玩乐。 苏悦芯眯了眯眼,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由地心头火起。 “你们在干什么!”苏悦芯心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她大声的吼了出来。 “哟,这是来了个小白脸?你来我们新兵营干什么?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是来送死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看着苏悦芯,冷笑着。 他的一脸不屑,让苏悦芯更加的火大。 大秘密 “喂!你是谁?你们这儿管事的呢?”苏悦芯虽然也不是被说两句就会生气的人,但这些人这样的懒散,看得她也是心头不爽。 “我就是管事的。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那大汉双手叉腰,看着苏悦芯,一脸的疑惑。 这难道又是追风弄来的什么人想要接管他们的?哼!真是不自量力,都不知道已经被他们打跑了多少个人,现在又来?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这小子看着这么弱不禁风的,也想做我们的统领人?你这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了?”那大汉看着苏悦芯,一副轻蔑的样子。 “统领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们的统领人了?我只是想来这里锻炼个身体而已。”苏悦芯被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难怪追风拼了命的都要阻止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你是想要留下来?小子,你知道我们新兵营的规矩吗?你只要打赢了我们这里的老大,就是我们的新的统领人。”那大汉说着,还流露出一种崇拜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大汉,嘴角微微一抽。他说的什么老大,不会就是让他流露出这种神色的人吧? “你们老大是谁?”苏悦芯问着,还真有了些好奇。 看这大汉这么彪悍的样子,他们的老大,不会是一个比他还要彪悍的人吧?苏悦芯忍不住耸了耸肩。 “我们老大叫苏沈!”那大汉在说出苏沈的名字的时候,分明是骄傲的。 “苏沈?”苏悦芯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渐渐升起异样的感觉。那大汉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一个粗糙的汉子,也能取这样儒雅的名字?这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他来了。” 那大汉这话一落,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了那男子。显然就是那在树下埋簪子的男子。 “是你?原来,你是新兵营的?”苏悦芯看了一眼那男子,面上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惊渐渐转变成了惊喜。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悦芯。他也是被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兵们喊过来的。 “听说,要进入新兵营的条件就是打败你,是吗,苏沈?”苏悦芯仰起头,看着苏沈,面上的表情十分的让人琢磨不透。 “那只是他们认为的。你要是想留下便留下,但是,留在这里,可不是一件好事。”苏沈看了苏悦芯一眼,眸中的情绪有些不明。 他大概,也是想要把她留下来的。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喂!我要跟你打!”苏悦芯眼看着苏沈想要离开,便喊住了他。 “你?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等你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再来跟我打吧。”苏沈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那隐在面具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喂,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跟我比试啊?”苏悦芯一步都不肯退让,步步紧逼。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苏沈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自己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苏悦芯有些气恼。但她转念一想,到底还是没有强迫他。她对于他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愧疚的。毕竟是她动了他给亡妻的东西。 算了,反正她可以进新兵营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和他见面。她也总会找到机会跟他单挑的。 苏悦芯想了想,还是进去了。结果,她还没能走进去,就被一只手拦在了身前。 “干什么?”苏悦芯都有些懵了。 “你干嘛?想进新兵营?新兵营也是你说要进就能进的?”那大汉眼睛上下扫了苏悦芯一眼,嫌弃的很。 “他刚刚明明就已经同意我进去了啊。”苏悦芯指了指苏沈离开的方向,一脸的错愕。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她明明就是得了苏沈的同意的,他怎么能拦着她呢? “你是没有明白我们老大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你这样的人,不能入我们新兵营!”那大汉一脸的不屑。 被他们老大嫌弃的人,肯定是得罪了老大的。得罪了老大还想进新兵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苏悦芯气得肺都快炸了。 “你要是想进我们新兵营,就先打败我们老大吧。”那大汉回过头,看着苏悦芯道。 “我!”苏悦芯气得跺了跺脚。 她怎么就和苏沈这样的人纠缠不清了呢?苏悦芯没有办法,只能败兴而归。 苏悦芯回到自己的帐、篷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帐、篷里的不对劲。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张她十分熟悉的脸。 她吓了一跳,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悦芯,别来无恙啊。”女子站起身,看着苏悦芯的脸上满是笑意,却一点都没有惊讶。 “你什么时候回的苗疆?你不是一直都在苏悦萱的身边吗?”苏悦芯从蓝玉的眼中没有看到杀意,她的精神放松了些,却没有完全的放下。 “我知道你没有死,因为我一直跟着你。”蓝玉站起身,缓缓地向着苏悦芯靠近,同时面上的表情越发的难测。 苏悦芯看了一眼在她身边不断打转的蓝玉,心里有些慌张,但一下子就恢复了。 “你来找我,一定不是只为了这些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说出来,我听听。”苏悦芯强撑着笑了笑,但一看就知道是勉强的。 “苏悦芯,你应该知道,我出自苗疆,而苗疆和京城,将会有一场大战。”蓝玉不断地在苏悦芯身边打转:“我做为苗疆的人,是不是应该为这场大战做些什么呢?”蓝玉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狰狞。 “你准备怎么做?”苏悦芯很反感蓝玉的靠近。她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蓝玉的靠近。 “苏悦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沈炼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蓝玉凑近苏悦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苏悦芯的眼睛突然瞪大,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激动起来。 “真的?他在哪儿?”苏悦芯一把抓住了蓝玉的手逼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沈炼出现 蓝玉挥开苏悦芯的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冷硬下来。她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必要告诉苏悦芯,沈炼的下落。更何况,沈炼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苏悦芯就算是去了,也只不过是去送死。 “蓝玉!你必须告诉我沈炼的下落!告诉我,他在哪儿?”苏悦芯没有放弃,而是向着蓝玉怒吼。 她找了沈炼那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下落,她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哪怕,只是见一面!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蓝玉没想到,她只不过是无意的透露了一句,就把自己给坑得这么惨。 苏悦芯的手就像是铁钳,任她如何挣扎,都没能挣扎得开。 “告诉我!快告诉我!”苏悦芯不断地摇晃着蓝玉的身体,像是直接要把她摇死一样。 “他……他在太子府,在苏悦萱的手里!”蓝玉差点儿被苏悦芯弄得断气,为了活命,她只能说了实话。 “什么?”苏悦芯一下子松开了手。那泛红的眼睛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 她想过沈炼会在任何的地方,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在苏悦萱的手里。苏悦萱,怎么会在她的手里呢? 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可是,看蓝玉的神情也不像是在作假,应该是真的吧?看来,她还应该去太子府查一查才是。 “咳咳!”蓝玉捂着自己的脖子,条件反射的力苏悦芯远了些。 她遇到的这姐妹两怎么都这么像疯子?一个疯狂的想要杀死对方,另一个,却疯狂的去寻找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真的让她很无奈。 “你来做什么的?”苏悦芯恢复正常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儿勒死了蓝玉。 她走到蓝玉的身边,本来是想要替她看看伤势的,结果蓝玉一见到苏悦芯的靠近,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蓝玉警惕的盯着苏悦芯,生怕她要害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悦芯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眸中并没有多少的悔意。 蓝玉对她来说,是敌非友,她应该对她时刻警惕才是,又怎么能因为这样就对她心怀歉意呢?更何况,她还并不明确蓝玉的意图。 “你这个疯子,和你那个姐姐一样,简直就是可怕!”蓝玉没忍住,就说了一句实话。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苏悦芯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蓝玉,突然很想笑。 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于是,她连忙收敛了笑意。 “苗疆要和京城开战,你来这里,是想要保护追风吧?我们可以合作。”蓝玉有些后怕,但想起此行的目的,她还是鼓足了勇气道。 “你说什么?合作?我们之间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吗?”苏悦芯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蓝玉竟然还有脸面来提合作?她之前是怎么害得她,蓝玉自己的心里难道都没数的吗?竟然还敢来说这些,她怕是胆子肥了! “你知道沈炼为什么会出事吗?那是因为苏悦萱和皇上联手了!他们联手除掉了沈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萱把沈炼留下了,但是,他们肯定是有不好的谋算,只有我们合作,才能有机会破坏他们的预谋!”蓝玉知道苏悦芯不会轻易的相信她,她不拿出些诚意,苏悦芯应该也不会答应和她合作。 “苏悦萱和老皇帝联手?你是在说笑吗?苏悦萱和老皇帝怎么可能合作?她们怎么合作?蓝玉,你想要撒谎,也麻烦你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吧?”苏悦芯一脸的不相信。 苏悦萱从前在苏府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这样的远见。更何况,老皇帝对苏悦萱根本就没有好感,又怎么可能和苏悦萱合作?简直可笑。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芯,还是有些后顾之忧。 这个女人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她不想再被锁一次喉!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谈合作?那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苏悦芯坐了下来,并没有把蓝玉的话放在心上。 她知道苏悦萱和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以后要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 “哼!你会后悔的!如果你想要来找我,就去苗疆吧,我会在那里等你。”蓝玉说完,站起身来,小心的避开苏悦芯,就往外走去。 只是,她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喂,你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你赶紧起来!”苏悦芯还以为蓝玉是装的,于是没有理她。 但是,当蓝玉都在地上很长时间都没有站起来的时候,苏悦芯才明白过来,蓝玉是真的晕过去了。 苏悦芯赶紧上前,替蓝玉把脉。她的脉象很薄弱,显然就是已经活不长了。巫术的反噬很厉害,蓝玉似乎是透支了身体,在几天内应该还使用过巫术,才会让她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以至于原本还有几年的寿命缩短到了几个月。 苏悦芯突然有些同情起她来。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药丸,放进了蓝玉的嘴里。 “算是便宜你了,这可是我炼来给五皇子的。”苏悦芯喃喃的自言自语。 她把蓝玉拖到床上,然后便在床边趴着,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等屋内的两个人都睡着之后,屋子里才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看了一眼床边的苏悦芯,没有什么情绪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心疼。 芯儿,等等我,快了,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这一天,不会太久的,相信我。 男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苏悦芯的脸。 苏悦芯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睑微微颤动,好像是快要醒过来了。 男子立刻隐了身影,快速的离开了。 苏悦芯睁开眼睛的时候,男子也已经离开了。她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自己最近太嗜睡了些。她只不过是想要等蓝玉醒来的,结果就在她身边睡着了。 开战 就在这个时候,蓝玉也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也是要醒了。 “你醒了?”苏悦芯见她动了,就凑上前去。结果,她的手刚刚搭上蓝玉的肩膀,就被她挥开了。 “你想干什么?”蓝玉看着苏悦芯,一脸的戒备之色。这个疯女人该不会是又想掐死她吧? “你明明知道,你就快要没有多少活头了,为什么还要用巫术?而且还是一个很耗神的巫术。如果你好好的保养,我能让你一辈子生命无虞,可是现在,你已经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苏悦芯没有理会蓝玉的大惊小怪,而是轻声道。 “我……还有多长时间?”蓝玉安静了下来,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的情绪带了些哀求。 她曾经也是一个高傲的女子,但是现在,为了能活命,她不得不像苏悦芯求饶。她想苏悦芯能救她,哪怕只是续命也好。 “按照我的医术,我只能让你再活三年。但你要注意,不能再使用巫术,不然的话,你可能就真的没有几个月能活了。”苏悦芯看蓝玉着实是可怜,于是,她还是决定要救她。 “谢谢你。”蓝玉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是想要站起来的,但是心口处却突然传出一阵痛意,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 “啊!”蓝玉痛苦的大叫。 “你怎么了?”苏悦芯忙上前去替她把脉,却发现她的体内像是多了一种毒素一样,让她有些觉得棘手。 “我……”蓝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色还有些泛黑。 “你中毒了?”苏悦芯看了一眼蓝玉,面上还有一抹震惊之色。 “我怎么中的毒,那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解了这个毒?”蓝玉的面色苍白得不像话,但她还是不肯向苏悦芯过于低下自己的头颅,她只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救。 “你中的毒很复杂,我不能保证解掉,但是我会尽力。”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苏悦芯也不会计较蓝玉太多,对于她的无礼,她可以完全的无视。 “尽力?好,我知道了。”蓝玉苦笑一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令苏悦芯害怕。 “你想做什么?”苏悦芯有些害怕蓝玉会做出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苏悦芯,谢谢你。”蓝玉收敛了脸上恐怖的表情,剩下的,就只有淡然。 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萱逼她,她也不会吃下那枚毒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最后期限,大概,也就那样了吧? “你别走,留在这里吧,我也能替你研究解药和续命的药丸。”苏悦芯看着蓝玉的面色就觉得有些害怕。 她现在只想把人留下来,这样的话,她还能控制着蓝玉一些。 “不,我要离开。”蓝玉没有听苏悦芯的。 “为什么?你体内的毒很复杂,而且,你应该早就有咯血的症状了吧?你为什么不找医者医治?”苏悦芯有些气愤。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该怎样爱护自己的身体?明明早就已经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强撑着使用巫术?那明明就是在送自己的命啊! “你要救我,我谢谢你,但是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的置喙。若是要合作,再来找我。”蓝玉说完,不顾苏悦芯的阻拦,自顾自的出去了。 苏悦芯怎么拦都没能拦住,没办法,她只能撑着蓝玉还没走远的时候,给了她几颗保命的药丸。 而苏悦芯还想追上去的时候,就被一个男子拦住了去路。正是苏沈。 “你干什么?”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本来是想要去追蓝玉的,结果却被苏沈拦了下来。她怎么能不气愤? “明明是你挡了我的路。”苏沈低下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矮的苏悦芯,眸中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怎么挡你的路了?”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差点被他的卑鄙无耻气死。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无赖?她之前都没有发现。 “听说,你很想进新兵营?”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的情绪很是不稳定。他怕自己会暴露,于是从来不敢把目光长久的落在她的身上。 而在苏悦芯的眼中,这个男人就是纯粹的看不起她! “怎么?你看不起我?你认为我不可能打得过你吗?”苏悦芯眯了眯眼,看着苏沈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只是你自己认为的。”苏沈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上都是笑意,但是因为面具的存在,他的笑意被掩盖得一干二净。 “你今天倒是话挺多的。你喝酒吗?我可以给你喝一点儿。”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总觉得他和沈炼很像。把他灌醉,然后偷偷的看他的脸的心思越发的强烈。 “我是来当兵的。”苏沈沉默了一会儿,道。 苏悦芯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苏沈的后话,所以她扬了扬头:“所以呢?” 苏沈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悦芯嘴角微微一抽,想要揍人的心思也越来越强烈。这人多说一句话会死吗!来当兵的,不就是不能喝酒吗?不能喝就直说,绕什么弯子啊? “下次有话,请你直接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苏悦芯气愤的道。 她觉得跟这个闷葫芦说话,她会气死,于是,她转过身便离开了。 “嗳,你不和我比试了?”身后,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淡声问。 “不比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进新兵营的,不一定要通过你。”苏悦芯扭过头说了一句,便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苏沈看着渐渐远去的苏悦芯,转过身,去了主帅营。 苏悦芯没有想到苏沈会在身后给她使绊子,她只知道,在后面的几天里,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追风,或者是想尽办法去新兵营耍手段,都没有办法成功的进入新兵营。她郁闷得都快哭了。 在这军营,除了替蓝玉制作解药和去新兵营蹲个点儿,她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去做。终日无聊得很。 “你说什么?苗疆的人准备开战了?” 捣乱者 苏悦芯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了这句话,她的面色一下子就冷凝下来。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王妃知道,不然的话,她一定会阻止我上战场的!”追风的语气有些焦急了起来。 “你想瞒着我?你能瞒到什么时候?”苏悦芯掀开幔帐,面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王……王妃!”追风一副心虚的样子。他这才刚刚说了这一句话,怎么就被苏悦芯听到了呢?这简直就是上天在跟他开玩笑嘛! “你要亲自上战场拼命?”苏悦芯没有跟追风开玩笑的意思,面上的表情也很认真。 “王妃,这是属下的职责。”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虽说是在笑,但还是有些僵硬。 苏悦芯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给他的灾难,不然的话,怎么会他有什么秘密都瞒不住她呢?不过还好,最起码,那最大的秘密,苏悦芯还没有知道。 “职责?你的职责是替沈炼报仇!你要找到他,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找到他?”苏悦芯说着,手微微一动。 她跟追风这个死脑筋根本就说不上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弄晕,然后她穿上他的衣服,替他出去。 “王妃,我……”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脖子上一痛。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不应该这样大意的!他怎么忘了,苏悦芯可是医术高明的!他的想法还在不断地变化,但最后,还是扛不住脑子里的那阵眩晕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苏悦芯看着上晕过去的追风,闭了闭眼,还是把追风的衣服剥了下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遮着脸,走了出去。 “主帅!”一个穿着铠甲的人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 苏悦芯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是追风身边的副官。 “听说苗疆已经打算开战了?”苏悦芯穿着追风的衣服很是不合身,于是,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道。 “是。”那副官低着头,遮住了面上的疑惑。 他怎么觉得主帅好像变矮了,还变瘦了呢?这样一想,他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悦芯。 苏悦芯察觉到他的目光,慌张的放下自己的手。 “你看什么?” “呃……没什么。”那副官看着苏悦芯,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他怎么觉得,主帅变得越发的像女人了呢?是他的错觉吗? “不是说苗疆来攻?走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苏悦芯刚迈开一步,就被那长长的袍子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 这个袍子真长,还真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苏悦芯看了一眼身后那目瞪口呆的副官,努力的站直了身子。 “那个……袍子有点儿长了,别管我了,走吧。”苏悦芯撩了撩袍子,把拖在地上的那一部分系在腿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那副官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赶紧走!”苏悦芯一边努力的维持自己的面子,一边在心里疯狂的吐槽追风。 她是女子,又怎么能和追风相提并论呢?追风的衣服她本来穿着就不怎么合身,以前若不是经过改造的男子服饰,她穿着也是不合身的。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改造的东西,没办法,也只能先这样了。 结果,她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人打晕了。 “真是个废物!你难道不知道她会医术吗?你都不会防着她吗?” 追风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他也只能生受着。没办法,谁让对面的那个人,是他惹不起的呢? “我这不也是没有防备嘛!王妃身份尊贵,也不是我能冒犯的,不是嘛?”追风到底还是被骂得受不住了,反驳了两句。 “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你也知道苏悦芯是王妃?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沈炼交代?”男子看了一眼追风,看上去是气得不轻。 “你又不是庆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拦住了王妃,这件事情,我要谢谢你。”追风看了一眼那男子,最终面色一沉,道。 “谢我?”男子突然就笑出了声。 这个混小子,知道他是谁吗?就谢他? “你笑什么?”追风看了一眼那男子,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苏悦芯在她自己的帐、篷里,如果你想看看她,最好等她消了气再说吧。”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追风一时没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结果他刚坐下处理了一会儿军务,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追风!”苏悦芯怒气冲冲的走到主帅营,看到追风果然是醒着的,气得她直接上前去,怒拍了一下桌面。 追风吓了一跳,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悦芯那张在他面前放大的脸。 “王……王妃?”追风吓得手里的书都掉了。他现在可算是明白那个男子的意思了。 “你骗我?你胆敢骗我!追风,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担心你?你竟然还把我打晕,你出息了是不是?”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面上的怒气毫不加掩饰。 “王妃,不是我骗得你,我是真的被你……暗算了。”追风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丢脸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大声嚷嚷不是? “那是谁?告诉我,是谁!”苏悦芯看着追风,气得实在是不轻。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算计,这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是苏……苏沈。”追风从来没有见过苏悦芯这么生气的样子,到底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苏沈的身份到底为何,只知道他来到苗疆的时候,苏沈就已经在这里了。新兵营的头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也变成了他。 “苏沈?怎么又是他!”苏悦芯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沈就是上天派过来给她添堵的吧?怎么哪儿都有他?她想要做什么,都逃不过这个名字! 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没再理会他,而是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去。 苗疆战役 追风看着苏悦芯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自己没事,那个苏沈的死活,他就顾不了了,只能让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苏悦芯一路怒气冲冲的走到了新兵营。 “怎么又是你?你都来了几回了?每次都无功而返,你不累我都累了!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大汉看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不耐烦了。 “你,去把苏沈给我喊出来。”苏悦芯冷着一张脸,面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想着让我替你去喊我们老大?你怕不是还没睡醒吧?”那大汉嗤笑着,看着苏悦芯的目光越发的不屑。 “趁我还没发怒之前,你最好满足我的要求,不然的话,等我生了气,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苏悦芯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大汉,手也渐渐握紧了。 “你这小子,口气倒是大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那大汉率先动了手。 苏悦芯没有说话,直接上去一脚,就把那大汉给踹倒在地。 “我再说一遍,把那个叫苏沈的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杀进去,明白了吗?”苏悦芯拽着那大汉的领子,面上的表情冷硬。 她今天实在是太过于气愤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你……”那大汉被苏悦芯这番举动给震惊到了。 以前这个小子可是从来都没有流露出这样的武功啊,怎么今天就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他这就是轻敌了。 “听见没有!”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大汉,手也紧了紧。 “听……听到了。”那大汉有些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往里面走去。 苏悦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站在那里,没有再动。她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跟苏沈要一个公道。 这个男人一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也就算了,还一次两次的打断她的计划,让她不能早日的回到京城去找沈炼,她怎么能不气! 苗疆的战役要是能早日结束,她也能早日回到京城,去找沈炼。可是现在,怕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听说,你找我?”苏沈的声音透着一股疲倦。 苏悦芯一见到苏沈,就伸出手去,目标直指苏沈的胸口。 苏沈往后退了两步,错开身子,避开了苏悦芯这一拳。 “喂,一言不合就开打,你这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啊?”苏沈看着苏悦芯,眸中的表情很是平淡,并没有愤怒。 “解释?我还没要求你给我解释呢,少废话!我就要跟你打!”苏悦芯看着苏沈,和苏沈打了起来。 苏沈没有想要和苏悦芯开打的意思,他只是不断地避开苏悦芯的攻击,却一直都没有出手。 “你为什么不还手?还手啊!”苏悦芯更加的生气了起来。 她以为,苏沈是看不起她,才不和她打的。 “你冷静一点,我并不想和你打,你如果要发泄,就发泄一番就可以了。”苏沈看着苏悦芯,眸中的神色依旧如常。 他知道苏悦芯为什么而生气,也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他不会阻止。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他都不会阻止。 “发泄?你以为我只是在发泄!”苏悦芯停了手。 她打了这么长时间,手都打酸了,结果这个男人愣是不出手,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苏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冒充追风上战场?你知不知道我的丈夫和苗疆的渊源有多深?你阻止了我,就是阻止了我去苗疆!你知不知道我去苗疆是想做什么啊!”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气恼。 她去苗疆,是想了解沈炼和苗疆之间的恩怨,顺便去见一下蓝玉。如果她找到了沈炼,说不定他们以后能住在苗疆。这件事情很重要,她必须弄清楚。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的发展却被苏沈阻拦了,她没有想要直接杀了他,已经算是对他很客气了!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苏沈眸中的情绪一变。 他知道她是为了沈炼,可是,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件事,他的心里怎么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 “你以为呢?苏沈,以后我要做什么,你最好不要阻止我,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苏悦芯警告着苏沈。 “你真的要这样做?”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似乎是已经洞悉了她的意图。 “你在说什么?”苏悦芯看着苏沈,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她怎么觉得,苏沈好像很了解她?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她想去苗疆,他就猜到她的意图了?不可能这么神吧? “你发泄够了吗?今天的进攻已经取消了,如果不是你捣乱,今天其实是可以进攻苗疆的。”苏沈盯着苏悦芯,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 “我捣乱?什么叫我捣乱?明明就是你捣乱的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打晕了我,让我没有办法上战场,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苏悦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啊? “你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吗?如果你在去战场的时候不小心被伤了,或者是死了,你的那些事情,还怎么去完成?”苏沈的目光变得冷沉下来。 他今天阻止她,也是为她好。她不能去战场。 “你……”苏悦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话再去反驳苏沈。 察觉到这一点,苏悦芯有些无奈。这怎么就跟她面对沈炼的时候一样呢?她说的话明明句句在理,却还是没有办法说赢这个男人。 真的是令人郁闷得想死。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再想着假冒追风了,你不能去战场。”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不容置喙的道。 “你是谁啊?凭什么管着我?”苏悦芯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现在,她也不得不说话了。她去苗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又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呢? “我说你不能去,你就一定去不了,相信我。”苏沈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苏悦芯一个人。 蓝芩 苏悦芯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非要拼了命的阻止她?真的是气死她了。 “喂,你是不是想去苗疆?” 苏悦芯还在原地生着闷气,结果就听到了一道声音。她抬起头一看,便看到在她上方那棵树上有一个人,正是那英鸣。 “你想干什么?”苏悦芯仰起头,看着英鸣。 “你不是说你要去苗疆吗?我可以送你去啊。”英鸣嬉皮笑脸的,从树上下来了,正好落在苏悦芯身前。 “你送我去苗疆?你知道苗疆是什么地方吗?你又知道苗疆到底是该怎么进去吗?那里可是有结界的。”苏悦芯看着英鸣,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不过也只有一瞬。 “结界?我就是苗疆的人,我怎么不知道那里有结界?”英鸣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回苗疆,所以苗疆的规矩变了? “我们前两天大军压境的时候,都是被苗疆那结界给挡了回来。你们那毒阵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是碰到了一点点,就会全身起红疹。”苏悦芯说着,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如果不是因为那毒阵,她早就去了苗疆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她可是很忙的。 “哈哈哈哈!”英鸣听了苏悦芯的话,就大笑了起来。 看来,师姐应该是回去了。能用巫术造成这样的结果,也只有他的师姐蓝玉才能做出来了。 “你笑什么?”苏悦芯看着英鸣,跟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师姐蓝玉,她用巫术制造了毒雾,才会让你们的士兵浑身起红疹的,不过要是相比之前,她的手段还是温和了不少的。”英鸣正疑惑着,没有看到苏悦芯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苏悦芯的面色由惊讶变得了愤怒。 蓝玉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动用巫术,她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她的命,难道连她自己都不爱惜了吗? “喂,你干什么呢?你还想不想去苗疆了?”英鸣看着苏悦芯,没有看到她难看的脸色,只是问。 “我要去!”苏悦芯坚定的道。 “那走吧。”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本来是想去拉她的手的,但是却被苏悦芯避开了。 “你干什么?说话就是说话,伸手干什么?”苏悦芯看了一眼英鸣,面色有些不善。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对她没有什么好心思。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去苗疆,和这样的人合作,她才不要。 “我只是习惯了。对不起。”英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行了,走吧。”苏悦芯冷冷的一笑,转过身,先行离开了。 英鸣还没能反映过来,苏悦芯就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他赶忙跟上了。 苏悦芯的心里记挂着蓝玉的伤,和她们之间的约定,她走的很快。英鸣跟着苏悦芯,跟得很紧。他想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会被苏悦芯拿话堵回去,没有办法,他也只能跟着苏悦芯,就也只是跟着。 “喂,就快到苗疆地域了,那个毒阵撤掉了没有?”苏悦芯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英鸣看着苏悦芯,一脸的兴奋。这还是这些天来,苏悦芯第一次说话,他很是开心。 苏悦芯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蓝玉师姐应该是已经把毒阵撤掉了。”英鸣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道。只是他的心里同时也是有疑惑的。 按理说,依照蓝玉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撤了毒阵,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走吧。”苏悦芯没有英鸣的那些顾虑,她只想尽快找到蓝玉。于是,她只喊了一声,便自己先行离开了。 英鸣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也就没想什么,跟着苏悦芯一起离开了。 “你知道蓝玉家在哪儿吗?”苏悦芯和英鸣走在苗疆的大街上。 苗疆不比京城繁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商贾,但也算是其乐融融。 “我带你过去吧。”英鸣看了一眼街上的繁华,眸中也是多了一抹忧虑。苗疆和京城开战,对于两方都是有害无益,看起来,他和苏悦芯,也算是在对立面了。 “尽快。”苏悦芯只说了两个字,但面上的神色却说明了她的忧虑。 蓝玉撤了毒阵,只能说明她的身体情况不算太好,否则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现在只能尽快的赶过去,看看能不能保住她的命。 “啊!”与此同时,蓝玉心痛难当。 她的心口一阵阵的绞痛,面色也惨白如纸。 “蓝堂主,你这又是何苦呢?”蓝玉的边上站着一个女子,面上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你……滚!”蓝玉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她抬起手,想要出手,但她的手还没能抬起来,就无力的低下了。 “蓝堂主,看着这幅样子,你应该就快要死了吧?你的堂主之位,我可是一直都想要呢,就麻烦你先去密室待一会儿,等我坐上了堂主,再去告诉你,如何?”那女子轻笑着,端的是一张明艳美丽的脸,但面上的表情却是恶毒的。 “你!蓝芩,你无耻!”蓝玉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蓝堂主,我的好姐姐,你一直霸占着父母的宠爱,长老的厚爱,你到底凭什么!明明我也很优秀,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看得上我!为什么?就因为我和你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吗?”蓝芩轻笑着,虽然是在笑,却掩不住眸底的愤恨。 “蓝芩,我待你不薄。在我去京城的时候,明明都是你一直坐着这堂主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蓝玉没说一句话,心口就疼得厉害。她只能紧紧的拽着胸前的衣服,试图缓解一些疼痛。 “哼!那只不过是你施舍给我的!我不需要!我不是乞丐,不需要施舍!”蓝芩说着,伸出手,搭在了蓝玉的背上。 蓝玉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反抗,她的身体已经严重的透支了,再加上毒性的蔓延,她知道自己应该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蓝玉之死 “蓝芩,你本来就只是我父亲一夜醉酒犯下的错误,难道你还打算跟我有一样的待遇吗?我能给你这么多的身份和威风,已经是对你法外开恩了!”蓝玉气愤的道。 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面色也越发的苍白。她的喉咙口涌上一阵腥甜,她拼命地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哼!蓝玉,我知道你和京城里那位太子妃有一些交集。反正我和你长得很像,你说,如果我冒名顶替你,我会不会从此以后荣华富贵,再也享用不尽?”蓝芩看了一眼蓝玉,贪婪的笑。 她实在是太渴望权利了。蓝玉压在她的头上压了二十多年,她早就已经受够了!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发现蓝玉身患重病,时日无多,她也不会逼着蓝玉去布阵。她知道,只要蓝玉耗费了心神,一定会加重病情,那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你不能接触她!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不能这样做!”蓝玉的眸光一变,大声的吼着。 “蓝玉,你是想阻止我的生财之道吧?那可是太子妃,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若是我扶持了她,以后一定会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蓝玉,你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短命鬼吧?哈哈哈哈!”蓝芩突然大笑了起来。 只要今天蓝玉一死,她就可以假冒蓝玉,用蓝玉的身份活下去了。 “你大概不知道苏悦萱到底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吧?也罢,你本也只不过是父亲的私生女,我又何必担心你的前程?只希望你日后行事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害死都不知道吧。”蓝玉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劝蓝芩。 蓝芩已经走火入魔了,她就算是再说什么,也不能劝她放弃,只能就这样算了。更何况,她就快要死了,这不是更方便了蓝芩吗? 蓝玉吃了一颗苏悦芯给的药丸,片刻之后,她的面色就恢复了些。 “蓝芩,我知道你对权利的追求,不过,你可不要过度的追求这些身外之物,否则,你可就会死在这权利二字上了。”蓝玉站起身,轻笑着。 “你……你怎么……”蓝芩没想到蓝玉会一下子就恢复了,吓得不轻。 她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一个物什绊倒了,直接跌坐在地上。她对蓝玉是惧怕的。因为蓝玉能够狠狠地压制着她,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蓝玉有能力,又巫术出众。而她呢?她也只不过是因为蓝玉的庇护,才能在苗疆谋得一官半职。说到底,蓝玉是真的比她强。 “蓝芩,我告诉你,我的病是真的,但那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伤寒,你现在就想要杀了我?未免太早了吧?”蓝玉轻笑着,一掌就把蓝芩劈晕了。 她费了些力气才把蓝芩拖走,一时力竭,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蓝玉!”苏悦芯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蓝玉倒在地上的那一幕。她走上前去,把蓝玉扶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儿?”蓝玉捂着心口,心疼难忍。 “我明明告诫过你,不要再动用巫术,你为什么非要用巫术?如果你不用巫术,你是不会死的!”苏悦芯把着蓝玉的脉,她的脉象比之前还要微弱的多,就像是很快就会断掉一样。 她知道,蓝玉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她就算是想要救她,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啊,是为了我的国家。我爱我的国家,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我的父亲,为了保护它,献出了自己的鲜血。我又怎么能输了呢?”蓝玉苦笑着,她的口中溢出鲜血,从嘴角落下,一簇一簇的,苏悦芯想拦都拦不住。 “蓝玉,蓝玉!”苏悦芯一下子就湿了眼睛。 “你不用费力救我了,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真是可惜啊,你准备的药丸,大概也是不管用了。”蓝玉轻笑着,她的眼睛直视着大殿的上空,里面像是装着万千的不舍,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的,你相信我!”苏悦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抱着蓝玉,抱得很紧。 “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谈不成了。看在你对我还算是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蓝玉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强撑这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不甘都说出来。 苏悦芯凑了过去,在听到蓝玉说的话的时候,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苏悦芯瞪大了眼睛。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了,我把这秘密告诉了你,你一定要替我达成,若是不能,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蓝玉说着,又吐了一口血。 她的面上已经是毫无血色了,若是再不止血,可能就要吐血而亡了。 苏悦芯喂她吃下了一颗丹药,她的面上好看了些。 “蓝玉,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帮你做成的。”苏悦芯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 “呵!可惜我蓝玉巫术造诣极高,却是一个短命鬼!父亲,母亲,女儿这就来陪你们了。”蓝玉轻笑着,面上是一副已经解脱的神色。 她的眸中还有不甘,还有恨,但是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蓝玉,蓝玉?”苏悦芯一连喊了两声蓝玉的名字,都没有听到回应。 她的脸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悲伤。 蓝玉与她之间是敌非友,可是她死了,她却也是真的难过。为什么会难过呢?大概是因为,她心疼蓝玉吧? 说到底,蓝玉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替父母报仇,才会变成这样,不是吗? “蓝玉,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会做好的。”苏悦芯抱着蓝玉,轻声道。 蓝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苏悦芯的话,总之她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同时,她的眼角也带着眼泪。 合作 苏悦芯在原地悼念了一会儿之后,就背着蓝玉离开了。 “你……师姐这是怎么了?”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背上的蓝玉,问道。 “她死了。”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 说到底,蓝玉是为了她的国家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许,那些苗疆的长老只是把蓝玉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罢了。蓝玉却那么傻的直接送上了自己的命。 “为什么?师姐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英鸣的眸中有些不解。 “她大概是为了守护苗疆吧。”苏悦芯说完,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终还是背着蓝玉,去了苗疆深山。 “你去苗疆深山做什么?” “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你不用管。”苏悦芯说着,继续往深山处走。 蓝玉说过,她的父母都被葬在深山,她的心愿,就是可以和父母葬在一起,同时,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 英鸣看了苏悦芯一眼,眸中的情绪有些难测。苗疆的深山里,埋着的都是不忠于苗疆的人的尸骨,苏悦芯去那里,是想做什么? “你真的要去苗疆深山吗?”英鸣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问。 “怎么?那苗疆深山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苏悦芯背着蓝玉有些吃力,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的汗。 “那里埋着的,都是背叛过苗疆的人,他们的墓碑上是不允许有名字的,而且……他们好像……也没有墓吧……”英鸣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墓,他们被埋在哪里?”苏悦芯震惊的扭过头。 “他们是不会有墓的。应该也只能一块凉席裹着,往山上一扔吧。”英鸣说着,面上的表情也有几分古怪。 苏悦芯来这山上,该不会是为了把蓝玉埋在这山上吧?这怎么行,蓝玉师姐根本就不是叛徒的啊! “你不能把蓝玉师姐埋在这山上,蓝玉师姐不是叛徒!” “谁说我要把她带到山上安葬了?她只是告诉我,她想要上山,看一眼自己的父母。”苏悦芯背着蓝玉,突然就有了些退缩。 蓝玉这样做,大概就只是为了避开那个女人吧?可是,这样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怎么不走了?”英鸣见她停顿下来,问道。 “没什么,我们不上山了。”苏悦芯沉默了一会儿道。 蓝玉的这种要求,她不能答应。她要让那个冒充蓝玉的女人付出代价,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蓝玉的父亲不是苗疆的叛徒。这样,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了吧? 苏悦芯这样想着,便掉了头,往回走。 英鸣被苏悦芯搞得都快晕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苏悦芯一起离开了。 算算时间,那个冒牌货也应该已经醒了,现在,她只能先把蓝玉的尸体藏起来,再去堂主府找那个冒牌货了。 苏悦芯就这样带着英鸣去了堂主府。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那个冒牌货的确真的已经醒了,而且还坐在蓝玉的位置上,正沾沾自喜。 “蓝玉?你没有死?”苏悦芯故作惊讶的上前。 “你是?”蓝芩的眼中满是疑惑。她怎么不记得蓝玉认识这样的人? 由于苏悦芯的身上沾着血,又是一副男子的打扮,所以蓝芩没能认出她来。事实上,她也只不过是在蓝玉见苏悦芯的时候,远远地见过苏悦芯一回,也记不住。 “怎么,不过是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我是谁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还没结束呢。”苏悦芯轻笑着,抓住了英鸣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从他的表情上,她就可以看出来,英鸣应该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蓝玉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可以想见,这个女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 英鸣紧紧的盯着蓝芩,似乎是要把她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这个女人,怎么和蓝玉师姐长得这么像?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蓝玉师姐已经死了,恐怕连他也认不出来! “哦?合作?你倒是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合作?”蓝芩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心里却在直犯嘀咕。 她毕竟不是蓝玉,也不可能知道蓝玉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蓝玉见过的人,她都是见过的,她怎么感觉这个男子,她好像从未见过呢? 苏悦芯的衣服是黑色的,但是上面的确是沾了血迹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她在军营里都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蓝芩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男子。 “蓝玉师姐,你……还活着?”英鸣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不顾苏悦芯的阻拦,他问道。 “英鸣?你回来了?”蓝芩的嘴角有些僵硬的扬起。 英鸣她还是认识的,那是蓝玉的师弟,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怎么?你们认识?”苏悦芯轻笑着,手却按在英鸣的腰上,重重的掐了他一下。 英鸣吃痛,看了苏悦芯一眼,却见她满脸的愤怒。 “你别乱动,也不要说话,我跟这个女人说话就可以了,你闪一边去。”苏悦芯看着他道。 英鸣有些委屈,但到底还是住了嘴。 “蓝玉,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权势,有了足够的权势替父母报仇。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也必须要把那可以杀了老皇帝的药丸给我。”苏悦芯大声的道。 “你想做什么?”蓝芩眯了眯眼,看着苏悦芯问。 对于蓝玉在京城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她只知道蓝玉和太子妃勾结,和京城的皇帝一起杀死了庆王沈炼。现在,这个男子却要她杀了老皇帝,她到底,要不要听她的话? “蓝玉,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不是这样谈的。”苏悦芯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犀利起来。 她知道这个人不过是蓝玉的妹妹,她想要权势,她就给她权势。因为,往往爬得越高,摔得才会越惨。 “那你说,我们之间的合作要怎么谈?”蓝芩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话怎么这么多?真的快要烦死她了! “我给你想要的权势,你帮我,杀了老皇帝。” 差点露馅 英鸣听了这话,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包括蓝芩。 那个老皇帝说起来活得时间的确是长了一些,也是时候该让京城换一拨血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我还有一个条件。”蓝芩看了一眼苏悦芯,那张和蓝玉一模一样的脸上多了一份阴鸷。 说起来,她和蓝玉的脸虽然一样,但性情却是相差甚远,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不一样的地方的。 “你说。” “我要,那京城中,皇后的身份!”蓝芩此话一出,在场两人皆是一惊。 “你说什么?皇后?你这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苏悦芯看了一眼蓝芩,面上的表情都快要藏不住了。 这个女人简直比蓝玉还要贪婪得多。 “怎么?你不愿意?那我们之间,就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吧?”蓝芩冷冷的一笑,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像是冰封了一般冷硬。 “哼!蓝玉,你这未免也太贪心了些吧?” “贪心?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吗?你们家主子是哪位皇子?我帮了他,要他娶我,难道不应该吗?”蓝芩的脸上没有了笑意。 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蓝芩这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说客,还是不知道哪位皇子的说客。 “我不是说客,也不是哪位皇子门下的门客,我就是我,不是谁的手下。”苏悦芯说着,看了一眼蓝芩,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把她杀死的念头。 “你不是那些皇子的手下?那你是……”蓝芩看着苏悦芯,突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是蓝玉,巫术造诣也不是那么深,要是这个男人想要杀她,岂不也是一件容易的事?蓝芩想通了这一点,突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哼!蓝玉,我告诉过你,这件事情我们以前是谈好的,你要是敢反悔,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苏悦芯看着蓝芩,警告着。 “你不要吓唬我,我告诉你,没了我,你就拿不到那药丸了。”蓝芩摸着自己的脖子,突然觉得,脖子在脑袋上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她看了一眼苏悦芯,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似乎是只要她说错一句什么话,她就会杀了她一样。 苏悦芯突然觉得,跟这个女人说话,她真的是快要气死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还是先解决了这件事吧。 “苗疆没有了蓝堂主,也就没有了强力的护盾,端看你们这一次,如何还能守得住!”苏悦芯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离开了。 跟着她离开的,还有英鸣。 而蓝芩,在听到苏悦芯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身份被拆穿了一样,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惊恐。 她只能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个人离开。 “你跟着我干什么?”苏悦芯看了一眼跟着她的英鸣,莫名的气愤。 “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啊。”英鸣有些委屈。他还被苏悦芯掐了一下,到现在他还在疼着呢! “算了。”苏悦芯看着英鸣,最后还是妥协了。 反正她也需要英鸣帮她把蓝玉的尸体带走的。 “蓝玉师姐不是已经死了吗?那刚刚大殿上的那个人是谁?”英鸣终于想起来问。 “那是蓝玉同父异母的妹妹,和蓝玉长得一模一样,在蓝玉去京城的那段时间,就是她假冒蓝玉留下来的。”苏悦芯一边走路一边道。 英鸣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沉默了半天,都没能走动半步。 “墨迹什么呢?赶紧走。”苏悦芯看了一眼英鸣,嫌他走得太慢,眼中还有一抹不耐。 英鸣回过神,跟了上去。 苏悦芯和英鸣把蓝玉的尸体带到了军营,在军营外的一座山头上埋下了。那里离苗疆很近,可以说是俯视着苗疆。在这样一个地方埋着,苏悦芯觉得,她会高兴的。 英鸣坐在蓝玉的坟头,面上是悲伤的。 蓝玉是他的师姐,她死了,他自然也是伤心的。 “喂,你就在这里待着,不用再跟着我了,军营也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看完她,就赶紧离开吧。”苏悦芯对英鸣说完,就离开了。 苏悦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了军营。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就被一个人拽了过去,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喂!你谁啊!”苏悦芯还没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天生的危机感让她不断地挣扎着。 “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男人紧紧的抱着苏悦芯,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放开我!”苏悦芯又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这么安分?她不断地挣扎着,终于挣扎开,同时也看清楚了男人的脸,是苏沈。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啊?”苏悦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显然是被苏沈之前的举动吓坏了。 “你……”苏沈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渐渐地恢复平静。 大概,他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忍住吧?看来下一次,他还应该要小心一些,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呃……”苏悦芯看着苏沈,有些尴尬。 这个男人是不是把她认成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她又不能问,还真的是有些煎熬。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在一瞬间有些胶着。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苏沈看苏悦芯坐在那里只顾着喝茶,眸光却一再落在他的身上,为了两个人都不尴尬,他才提出离开。 “哦。”苏悦芯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继续喝茶,一点要送苏沈的意思都没有。 苏沈等了一会儿都没能等到苏悦芯说要送他,只好挥了挥衣袖,自行离开了。 苏悦芯眼角的余光瞥到苏沈离开,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今天苏沈的状态,真的让她觉得很像沈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已经等得太久了,才会时不时的就把苏沈当成沈炼。不行,她等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必须要早日回到京城,去找沈炼。 行路难 苏悦芯这样想着,手里的杯子不断的转动着。 “王妃,你回来了?”追风掀开围帘,担心的很。 “苗疆的蓝堂主已经死了,他们损失了这样的一个强力的守将,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你们争斗,你们要撤兵吗?”苏悦芯看着追风,轻声问。 “啊?”追风没能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道。 “啊什么啊!你们家主子没死,我要回去找他,就这么简单,你要不要撤兵?”苏悦芯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苏悦芯来说是早已知晓的事情,对于追风来说,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劈得他都快懵逼了。 “王……王妃,你刚刚说什么?”追风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沈炼还没死,他还活着。”苏悦芯看着追风,有些嫌弃他的傻气。 “真的?”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乐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王爷真的没有死,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你们不退兵,那我就自己先回京城。”苏悦芯看着追风,对他的木讷很是不满。 “退兵,当然退兵。”追风不住的点头。 苏悦芯轻笑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王妃,你要去哪儿?”追风转过身。 “我当然是要去收拾东西,找一匹马回去啊。”苏悦芯白了追风一眼。 她离开房间,带着那包袱,迫不及待的就想走。 “你要去哪儿?” 苏悦芯看了一眼过来的那个人,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我当然是要回京城啊。”苏悦芯笑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僵硬。 “你这就要走了?怎么这么快?”苏沈有些诧异。 他才刚见到她,她就要走了?这么快的吗? “是啊,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找。”苏悦芯轻笑着,在提到沈炼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 苏沈看着她,瞳孔微微一缩。她要找的那个人……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你能,留下来吗?”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轻轻的问,几乎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那声音了。 “啊?你说什么?”苏悦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男人要说话就不会大声点吗?她都听不见的。 苏悦芯收拾着东西,没有再理会苏沈。 苏沈就这样看着她收拾东西,也没有阻止。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却又默契的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苏悦芯知道苏沈想要把她留下,但他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苏沈也知道苏悦芯回京城是为了做什么。 “你……”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笑意。 “你先说吧。”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轻笑一声道。 “苗疆这一战不会那么轻易结束。就算苗疆无力再战,皇上也不一定会让你们放弃。他会让你们乘胜追击,一举攻下苗疆。若是你现在就回了京城,皇上一定会给你们按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的。”苏沈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全然是因为担心苏悦芯。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全没了。 这个男人是上天派过来专门和她做对的吧?她刚刚一身的好心情,全部都被毁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轻声道。 “那依你的看法,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苏悦芯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问道。 “等。” “等?等什么?这种事情还怎么等?”苏悦芯都快要炸毛了。沈炼还在等着她去找,她怎么还能等?再等下去,万一沈炼被苏悦萱移了地方,她就算是想找也要费好一番的功夫了。 “你现在要等皇上的旨意,等皇上的旨意下来了之后,你们才能有转圜的余地。不然的话,你们怎么做都会是错的。”苏沈点到为止。他相信,以苏悦芯的聪明,一定能够领悟他的意思的。 “等?可是我,等不及了啊!”苏悦芯把手里的东西全部都洒落在地上,眼眶也在一瞬间红了起来。 她明白苏沈的意思。皇上对庆王府的人本来就不放心,如果他们现在贸然进攻,或者是撤兵,一定会给皇帝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彻底除掉庆王府的借口。 若是,没有了庆王府,沈炼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 苏悦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怎么会是这样呢?她应该要想办法早日离开才是,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走不了了呢? “你……你别难过。”苏沈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苏悦芯来说是个打击。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沈炼没死,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现在,还不是他能暴露的时候。 芯儿,你再等一等,请你一定要耐心的再等一等!再等一会儿,我就可以告诉你这一切的事情了。 苏沈抬起手,想要安慰苏悦芯,但他的手还没能落下来,苏悦芯就抬起了头。他只能把手收了回去。 “你说的这些,都是和追风有关的,我又不是主帅,就算走了,也没关系的吧?”苏悦芯仰头看着苏沈,面上带着轻笑,像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而感到高兴。 “可是你一个人回京城,不是更危险?”苏沈看着苏悦芯,像是要打破她一切幻想。 他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这也是为了保护苏悦芯啊。 “我来的时候一个人来,走的时候也一个人走,难道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苏悦芯看着苏沈,都快气疯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去找沈炼? “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离开的。不过是让你多等几天。”苏沈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可我等不及了啊。”苏悦芯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焦急。 她不知道沈炼到底在哪里,她只知道这件事情和苏悦萱脱不了干系。只要回到京城里去找苏悦萱,就能找到沈炼了!她实在是不愿意再等! 回到京城 “你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等了吗?你可还记得,庆王是怎么死的?他是被那皇帝给害死的,你难道不想报仇?”苏沈用这件事诱、惑着她。 “我当然想报仇!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也就不会想要尽快的回到京城了。”苏悦芯急得道。 苏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太了解苏悦芯了。如果他再劝,只会让苏悦芯越发的想要回去。 “皇上有旨!” 苏悦芯也还想说些什么的,但还没说的出口,就被这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 她一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太监的身影出现了。 她看了一眼苏沈,转过头就跟着那太监一起去了主帅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闻苗疆又损失一员大将,已无反抗之力,遂令追风主帅乘胜追击,务必拿下叛贼的狗头。待主帅功成归来之日,朕必定在京城摆上宴席,庆祝主帅之功。”太监的气势倒是足的很。 “我……”苏悦芯听了这话,生气得想要杀了他。 “王妃,三思!”追风一把拉住了苏悦芯,阻止了她。 “你干什么?”苏悦芯都快要气死了。 这个老皇帝这说的是什么话?宴会?什么宴会?她才不想要那老皇帝举办的什么宴会!这是想要折辱庆王府吗?这个老皇帝,是什么样的谋算! “王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又何必迁怒于这太监?他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不是吗?”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有些小心翼翼。 他真怕自己说的这些话会惹怒了苏悦芯,让她一怒之下杀了这个太监。 “你!”苏悦芯虽然生气,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如果现在和那个老皇帝撕破脸皮的话,无疑是给她自己还有追风添堵。如果是这样的话,追风可能会被老皇帝杀掉的。 “让那个人赶紧消失在我的面前,不然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他!”苏悦芯气得肺都快炸了。 这两天她生气的事情太多了,这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怕是早晚会被气死! “你赶紧走吧。”追风看了一眼那传旨的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那太监吓得不轻,赶紧把圣旨一扔,就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那太监离开,眼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圣旨已经到了你们手上了吗?”苏沈刚一进来,就看到一脸怒气的苏悦芯,和落在地上的圣旨。 几乎都不用看,他也能知道,那圣旨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苏悦芯这么生气,应该是那皇上没让他们回去吧? “皇上让你们乘胜追击?”苏沈看着苏悦芯,本来是想伸手安慰她的,但苏悦芯到底还是没能让他如愿。 “是啊,那个老皇帝让追风乘胜追击,还说要在京城里摆庆功宴,你说,可笑不可笑?”苏悦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她只知道,那个老皇帝,大概是真的已经容不下庆王府了。难道,她真的就守不住庆王府了吗?那她,又怎么去面对沈炼? “别难过。”苏沈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庆王府是沈炼的心血啊!那个老皇帝,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我该怎么样才能保住它呢?”苏悦芯一下子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痛哭。 苏沈没想到苏悦芯会如此难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庆王府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苏沈看着苏悦芯的头顶,张了张嘴,终于是说了一句。 “重要,很重要。”苏悦芯埋着头,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悲痛。 那是她和沈炼的家啊!他们在那里曾经留下过美好的回忆,就算她想从京城逃走,她也要庆王府好好的!她要沈炼,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庆王府! 只要她杀了那个老皇帝,再拥立五皇子为君,沈炼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庆王府,重新做回庆王! “为什么重要?庆王府的主人都已经死了,庆王府不过只是一个门第罢了,你又何必一直护着?”苏沈劝着苏悦芯,想要让她放弃。 可是,当他看到苏悦芯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划过的那一抹坚定,他就知道,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对于苏悦芯来说,应该是没有用了。 “我要庆王的魂魄,能够堂堂正正的入庆王府的门!他不是乱臣贼子,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你明白吗?”苏悦芯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眸中的坚定越发的深了。 “我明白。”苏沈沉默着,在听到苏悦芯的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眸中划过一抹震惊,随后道。 “我要回京城。” 苏沈的脑子里那些内容还没有完全的消化,就被苏悦芯这一句话惊得愣在了原地。 “我刚劝过你,你怎么又这么说?”苏沈这一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苏悦芯怎么这么固执啊?他劝过她那么多回,大道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呢? “我这一次回去,是有大事!”苏悦芯想了想,最终还是道。 她想要逼苏悦萱交出沈炼,她想要沈炼能够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想要庆王府能够再次成为那个令人敬畏的地方! “你是想说,沈炼其实还没死,你回去,就是为了找他,是吗?” 苏沈看着苏悦芯,眸中的愤怒越发的明显。 “你怎么知道?” “你这般忧心忡忡,难道不是吗?”苏沈又问。 “你!”苏悦芯被苏沈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想起他知道她最大的秘密,她的内心又有些不平衡。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说,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警告着苏沈。苏沈轻笑着,看了一眼苏悦芯,眸光微闪。 “我知道你怀疑我。王妃,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背叛你的,因为,我也是庆王府的人。” “你是庆王府的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沈炼没死 “王妃,王爷不让你知道一切,也是为了保护你。”苏沈垂着头,没有让苏悦芯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现在回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那个皇帝真的想要杀掉追风的话,一定会在沿途布下重兵。若是被老皇帝知道苏悦芯还没死,恐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苏沈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悦芯,苏悦芯的脸上那股怒气冲冲的表情让苏沈有些担心。他真的担心,苏悦芯会一怒之下就回了京城。总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把苏悦芯留下来! “苏沈,你凭什么阻止我?这件事情由不得你来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决定!”苏悦芯还是没有打消要回京城的念头。 现在不回京城,难道要等苏悦萱把沈炼弄死之后再回去吗?那样的话,就已经晚了! “追风,把你们家王妃带下去,找人看着她,别让她跑了。”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对着追风说道。 “啊?”追风没想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还能扯到他的身上,他懵逼了一秒钟。 “啊什么啊?没听懂?”苏沈瞪了追风一眼,第一次觉得他笨得像头猪! 追风那个委屈啊!他哪里就像猪了?不过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多,所以他才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我……我听懂了。”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王妃,跟我会营帐吧。” “你们想软禁我?凭什么?”苏悦芯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面上的表情也被愤怒掩盖。这个男人她也不是很熟吧?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管着她?他是谁啊! “这不是软禁,是保护。王妃,你还是安分一点吧。”苏沈的眼睛直视着苏悦芯,似乎是要看透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保护?什么样的保护会是这样的?你们这根本就是软禁!”苏悦芯差点没忍住和苏沈打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追风拦住了苏悦芯,她恐怕就真的和苏沈打起来了。 “干嘛拦着我!”苏悦芯被追风拦着,气得她一拳砸在了追风的脸上。 追风无缘无故的脸上就挨了一拳,委屈得他想哭。他只不过就是个劝架的,为什么还要替苏沈挨打啊?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帮苏沈啊?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追风想了半天都没想透。好像他不由自主的就下意识的去做了这件事。 “苏沈!”苏悦芯的眸中一片血色,她已经红了眼睛,没有办法再保持应有的平静。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教训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 追风回过神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一拳挥了出去,正巧打在苏沈的脸上。 “王妃!” “不要过来!”苏沈捂着脸,但是因为脸上戴着面具,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捂着脸,只是为了护住脸上的面具,让面具牢牢地戴在脸上。 “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苏悦芯没有给苏沈喘、息的机会,她一拳接着一拳,往苏沈的脸上砸。 苏沈都一一避开了。 “你干嘛躲开?”苏悦芯气得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很差,但是苏沈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只会更加的生气。于是,苏悦芯的手垂在身侧的时候就紧握成拳,她用尽全力,把那拳头挥了出去。 苏沈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走神,竟然没有避开,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他脸上的面具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 苏沈有些慌张,他低着头,依旧把自己的脸隐在宽大的袍子下面。 “苏沈,你别装,起来跟我打!”苏悦芯已经气得糊涂了,她现在已经红了眼,只想要和苏沈好好的打一架。 结果,苏悦芯还没能碰到苏沈的衣角,他就抓着面具一路狂奔,离开了军营。 “他这是怎么了?”苏悦芯一身的怒火还没有泄完,就被一脸的错愕替代了。 那个男人刚刚不还是不着急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着急起来了? 追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刚刚是不是打算跟着苏沈一起囚禁我?追风,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吃里扒外啊!”苏悦芯冷冷的一笑,把矛头指向了追风。 “王……王妃,我还有事情要去做,您自便,自便!”追风察觉到大事不妙,想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苏悦芯已经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去。 接下来,是苏悦芯对追风长达十分钟的蹂、躏。 等追风出来是时候,是欲哭无泪的。他的脸已经被苏悦芯揍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主……主帅?”追风的副将在看到追风的时候差点儿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追风了。 这个被打得连脸都看不出原样的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帅吗? “看什么看!你没事做了是不是?赶紧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追风气恼的道。 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是王妃,他才不会这样逆来顺受!现在弄成这样,他的脸面都丢光了! 追风气恼地往外走,连副将和他说的话,他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而苏悦芯在发泄完之后,累瘫在了床上。她睁着眼睛,直视着那营帐的顶端,脑子里不断地运转着。 说真的,她对苏沈的确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想到他今天面具被打落的时候,那种慌张的神色,她就算是没有看到他的脸,也能感觉到的。 苏悦芯的脑子里天马行空般的想着一切的事情,最终还是决定偷偷摸摸的回到京城。 回京城的这一路应该是会很艰险,但是,沈炼也在京城啊!沈炼还在苏悦萱的手里,也不知道苏悦萱到底要怎么对付他,她心急如焚,又怎么能因为眼前的这一点点困难就放弃呢? 苏悦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没人,正适合她的行事。她轻轻的一笑,悄悄的靠近门边,观察着外面众人的动向。 “你还是想要走?” “啊!”苏悦芯没想到自己的面前会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欺瞒 苏沈没想到苏悦芯会因为这个受到惊吓,忙上前扶住她的腰。 结果,苏悦芯下坠的作用力太大,苏沈没有拉得住她,反而跟着她一起往下倒了下去。在落地的那一秒,两个人的唇贴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因为苏沈带着面具的话。 苏悦芯的唇磕到了硬硬的面就边缘,嘴唇都磕破了。 “喂!你没事干嘛突然出现?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啊!”苏悦芯舔掉了唇角的血,怒拍着身下那人的胸膛。 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明明应该是她落在下面的,但是苏沈调转了两个人的方向,所以现在在下面的,是他。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害怕?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做贼心虚?”苏沈忍不住反驳。 “我……我怎么就做贼心虚了?明明就是你先出来吓唬我的!”苏悦芯蛮不讲理的道。 在她的世界里,她所说的事情就是对的,就算是错的,她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没有任何的道理! “是是是,你先起来吧。”苏沈看着身上的女人,有些嫌弃的道。 这个女人还是一样的这么不讲道理。 苏悦芯听了苏沈的话,才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她从苏沈身上爬了起来。 “我跟你说过,回京城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你再等一等,等追风把苗疆的事情解决完了,让他和你一起回京城,那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苏沈认真的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你说你是庆王府的人,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担心我的安危呢?”苏悦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激动。因为她知道,激动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把所有的一切都弄清楚。 “弄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的。”苏沈的眸光有些躲闪。 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只要在暗地里守住着她就可以了。至于他的身份,和他能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苏悦芯轻笑着。 她的拳头渐渐地握紧,虽然脸上是在笑,但紧握的拳头已经在考虑往苏沈的脸上招呼。 她扬起手,一拳挥出。 苏沈的眼睛陡然瞪大。他抓住苏悦芯挥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王妃,我是在保护你。你应该要相信我。”苏沈看着苏悦芯,无比的认真。 他必须要让苏悦芯相信他,而且是全心全意的相信。 苏悦芯的手被苏沈拽住的时候,苏悦芯就感觉到他的手心很凉,是那种透心的凉。凉得有些不正常。 “你……”苏悦芯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这样的寒凉,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感觉到过。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王妃,你好好的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苏沈松开苏悦芯的手,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苏悦芯没有理会苏沈的转移话题,她只是问。 “王妃,这是我的私事,我无可奉告。”苏沈的声音故作轻松,但是苏悦芯却从里面听出了勉强。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说之前苏悦芯还没有办法确定的话,那现在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妃?”苏沈看着渐渐向他靠近的苏悦芯,有些心慌的喊住苏悦芯,试图阻止她的靠近。 “你慌什么?”苏悦芯靠近苏沈,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但是苏沈的心里却越发的慌张了起来。 “王妃,我还有事,这件事情以后再谈吧。”苏沈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就想离开。 “嗳。”苏悦芯拉住了苏沈。 苏沈没有想到苏悦芯会突然的动手,没有防备,被她拉得一个踉跄,直接倒了下去。而苏悦芯拉着他的手,自然也就跟着他一起遭了秧,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壁咚,还是被同一个人,苏悦芯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喂……这一次算是扯平了吧?”苏悦芯有些尴尬的笑。她只是想把人拉回来的,没想要和之前一样被扳倒。 “王……王妃,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我……我是真的有事。”苏沈隐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已经红透了。也得亏他戴着面具,不然的话,那张脸上的情绪,可就完全的暴露出来了。 “等一下。”苏悦芯有些着急的伸手去拉苏沈的脖子,结果两个人嘴巴的位置又碰在了一起。 苏悦芯的嘴巴碰到的,自然是冰冷的面具,好巧不巧的,离苏沈的嘴巴只有几毫米。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她的嘴巴已经一连遭了两次罪了! “王……王妃,你这是……做什么?”苏沈那张脸爆红。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苏悦芯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我还能做什么!只是让你别走!”苏悦芯的脸上也染了些红晕。她粗、暴的推开苏沈,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今天发生的意外,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苏悦芯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羞得都快抬不起头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啊? “今天的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许说出去,听到了没有?”苏悦芯看着苏沈,狠狠的警告着,但底气明显不足。 “是。”苏沈唯唯诺诺的应。 苏沈看着苏悦芯的脸,眸中的情绪越发的莫测。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苏悦芯怎么喊都没能喊住他。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疑惑的,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再问。 苏悦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却摸到了一些血。她舔掉了嘴角的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无论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总是要确认一下,苏沈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的,否则的话,她总是不能安心。 苏悦芯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探查苏沈的身份上,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回京城的念头。 苏沈?沈炼? 苏沈离开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的营帐,确定她没有要追出来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刚刚冒着身份被暴露的危险露出的那些信息,还是有用的。 苏沈轻笑着,总算是能放心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悦芯各种探查苏沈的身份,连追风上战场杀敌的事情都顾不得。偏偏每次苏悦芯抓到一点点端倪的时候,苏沈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化解苏悦芯的种种难题。苏悦芯都快要气死了。 “苏沈,你到底是谁啊!”苏悦芯累极的坐在床头,看着空气,大声的喊。 这两天她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搅得她有点头疼。偏偏追风最近看了她就跑,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这也让她很是苦恼。 听他们说,追风已经攻下了苗疆,不日应该就能大获全胜。苏悦芯想着,要是不能让苏沈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就带着他一起回京城。说不定,去了京城,他的身份就能够揭晓了。 “王妃!” 苏悦芯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干什么?没事儿别打扰我!”苏悦芯因为最近为了苏沈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的,所以脾气也暴躁得很。 “王妃,赢了,我们赢了!”那前来报信的小兵一脸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赢了?苗疆之战赢了?是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苏悦芯听了那小兵的话,顿时提起了精神。 “是的。追风主帅已经命令我们拔营,凯旋回京了!” “真的?”苏悦芯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若不是为了想要弄清楚苏沈的身份,她早就想要回去了,现在终于是真的能回去了,她当然会觉得很高兴啊。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苏悦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那个人离开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收拾好的东西放下,去找苏沈了。 苏沈到是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他的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苏沈!”苏悦芯的面上带着盎然的笑意,就像是一颗小小的太阳,温暖着苏沈的心。 “王妃。”苏沈看着苏悦芯走近,待她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算是礼貌的问候。 “你知不知道,我们就要走了?”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问道。 “你们要去哪儿?”苏沈的面色又在一瞬间的紧张起来。 “我们就要回京城了。” “京城?你们赢了?”苏沈这两天被苏悦芯缠得太厉害,连追风去前线的事情他都没能知道前线的情况。 他们就要回京城了,那他呢?他也应该跟着他们一起走吗?还是说他要留下来,继续在这里等着? “我们就要回京城了,你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吗?”苏悦芯不知道苏沈在想什么,总之,她是想把苏沈拐回京城的。 “我?我本就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要离开?”苏沈没有给苏悦芯一个具体的答案。 苏悦芯看着苏沈,就是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个苏沈明明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明明就是京城人,却硬要说自己不是京城人,实在是把她当傻子在耍! “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吗?”苏悦芯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苏沈问。 “王妃,我的确不想回京城。若是你们要回去,那一路小心。”苏沈轻笑着,眸中虽然有疑虑,但还是提醒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苏悦芯的面上到底还是有些失望的。 苏沈不愿意和她回京城,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的身份吗?她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他的身份呢。 苏悦芯越想越是觉得不甘心,她还想要劝苏沈的时候,苏沈就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苏沈!”苏悦芯想要喊住他,但是话到嘴边,她却只喊出了一个名字。 “王妃,这件事情已经了了,我祝你回去的路上一路顺风。”苏沈看着苏悦芯,轻轻的一笑。 虽然苏悦芯没有看清楚苏沈的脸,但她总觉得那里面有一抹决然。 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苏沈,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回京城吗?我知道你是京城人,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吗?你明明有机会可以回到自己的故土,为什么还要留下?”苏悦芯看着离她有几十步之遥的苏沈,莫名的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比之还要远。 她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王妃,珍重。”苏沈没有回答苏悦芯的问题,但同时也算是回答了。 他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行的是那种宫廷的礼仪。 苏悦芯看着他的眸光微微一闪。 “你是宫里的人?” “王妃,我从来都没有帮助那个皇帝做过什么,王妃应当要相信我。”苏沈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是宫里人的身份。 他是宫里人又如何?宫里的人,也不全部都是恶人,就像……沈炼。 “是,但是,我不能放你走。”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看着他脸上的那张面具,突然很想知道,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王妃,为什么又转变了心意?”苏沈没有慌张。因为他知道,这是苏悦芯的试探。 “你敢给我看一看你的脸吗?” 苏悦芯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苏沈,但她往前一步,苏沈就会往后一步,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 “你躲什么?”苏悦芯有些气恼。 “王妃,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但恕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说过,我的脸在一场大火里烧毁了,没有办法给你看,其他的,王妃说什么,我都会应。”苏沈看了一眼苏悦芯,第一次用那样冷漠疏离的态度对待她。 “你的脸……”苏悦芯遥遥的看着苏沈那张冰冷的面具,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执着起来。 她想要看的,是苏沈的脸,也是她心里的执念。她一直都以为,苏沈就是沈炼。哪怕她知道,这不一定是真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 京城的风波 “苏沈,只是看一眼,就一眼,难道都不可以吗?”苏悦芯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而同时,苏沈也往后退了两步。 “王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不可能摘下面具,永远都不可能。”苏沈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耽搁的时间有些多。他对着苏悦芯行了一礼,便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 苏悦芯想要喊他的时候,他就用轻功跑了。苏悦芯只能站在原地直跺脚。 “王妃,王妃?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您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跟着我们回京吧。”一个小兵着急的跑了过来。 “可是……”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消失的方向,还是没死心。 “还可是什么?王妃,回京之事刻不容缓,您还是先随属下离开吧。”那小兵自然是不敢对苏悦芯做什么,但他的面上是有焦急的。 “好吧。”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沈离开的那个地方,最终还是放弃了去追苏沈。 新兵营的人都是临时招来的人,在上战场的时候,也只有万般无奈的时候才会让新兵营的人上战场。 这一次苗疆的蓝玉都已经死了,苗疆没有了强力的助手,根本就不足为惧,也不需要新兵营的人上战场。于是,苏沈也没有去,不然的话,苏悦芯也不可能找到机会百般的试探苏沈。 追风特地给苏悦芯弄来了一辆马车,苏悦芯这一路,是坐着马车回的京城,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苏悦芯这一路担心着沈炼,于是便在追风的耳边不断地催促。以至于原本要半个月才能回到京城的,硬是生生的省了一半的时间。 当苏悦芯回到京城的时候,皇上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在城门口派了朝中重臣来迎接。 “追风将军,本相是受皇上的嘱托,特地来迎接追风首领入宫的。”城门口,年轻的丞相拱手行了一礼,豪爽的笑。 “为皇上办事,本就是身为臣子的荣幸。倒是要劳烦丞相大人亲自跑这一趟了。”追风也拱了拱手,故作客套。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互相恭维的话,一行人就跟着那年轻的丞相入了宫,包括苏悦芯。 当然,早在回京的路上,苏悦芯就已经改了装扮。改装后的她,俨然就变成了一位翩翩君子,倒是比那位年轻的丞相还要俊俏几分。 “这位公子,我怎的好像没有见过?”年轻的丞相看着苏悦芯,疑惑的问。 “这位是军中的军师,运筹帷幄的很,这一次,若不是她的计谋,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拿下苗疆。”追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虽然苏悦芯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神,但谁让她是王妃呢?他若是说了一句苏悦芯的坏话,恐怕都活不过明天了。 追风想了想苏悦芯的凶悍,有些后怕的擦掉了头上的冷汗。 “是吗?这么想来,这位公子必定是一位可造之材!”年轻的丞相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闪过赞许。 若真的是可造之材,他倒是可以推荐给皇上。现如今,朝中也正是用人之际。 苏悦芯看了一眼那丞相,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这老皇帝的动作还真是快,他们不过是去了苗疆数月,老皇帝就把朝臣都换了大半,就连丞相,也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苏悦芯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到了皇宫。 老皇帝像是患过一场重病一样,面色不是很好看,眼下也有一层很重的淤青,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苏悦芯悄悄地观察着老皇帝的面色,知道他大概也是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得知了这一点,苏悦芯的心里有些高兴。自入宫以来,也是第一次露出了笑颜。 “王妃,这里是皇宫,您……”追风说着,朝着苏悦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苏悦芯,生怕她做出一些有损身份的事。 苏悦芯被他管着,有些烦。于是,她单手撑着下巴,无聊的四处张望。 老皇帝办的宴会,若不是因为她想要看看如今朝中的局势和找到苏悦萱的下落,她才不会来。 “这位少年是谁?朕好像还从未在庆王府上看到过。” 苏悦芯不惹事,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她。皇上现在急需要给皇宫换一波血,自然也就盯上了这位“陌生”的男子。 “皇上,这是末将在苗疆征战的时候,发现的一位人才。她熟读兵法,这次若不是因为她设法除掉了苗疆的顶梁柱蓝玉堂主,这一次苗疆战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赢了。” 追风不遗余力的夸着苏悦芯,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同时自然也引起了皇帝莫大的兴趣。 “哦?这位少年当真有这样的好手段?”老皇帝显然是对苏悦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可是,他怎么总觉得,面前的这位少年有些眼熟呢? 老皇帝想了好长时间,都没能想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苏悦芯。想不通,他也就没有再深究。反正,这位少年最终都是要为他所用的。 “皇上,这只不过是追风将军的故意夸大罢了。草民哪儿来那么大的神通呢?”苏悦芯站起身来,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同时也给了身边的追风一脚。 她是个聪明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皇上的赞赏之意?按照这位老皇帝的尿性,接下来应该就是许以重金,威逼利诱,让她乖乖的做他手中那把杀人的刀吧?这个死追风,还故意的夸大她的实力,这不是逼着皇帝对她伸出橄榄枝吗? 追风哪儿能想到这一层?他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苏悦芯,随后便不说话了。 “这少年如此谦虚,叫什么名字?”老皇帝对于苏悦芯的回答很是满意,他淡笑着问。 “草民不过区区贱名,怎劳皇上记挂?”苏悦芯低着头,礼数极其的周到。但皇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 一次叫谦逊,两次就叫不知好歹!这个少年好生无礼,难道是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延揽之意?皇上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延揽? “皇上,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这一次,我只是看在追风将军的面子上来的京城,不日,我就要回苗疆了。”苏悦芯像是没有注意到皇上脸上越发难看的脸色,她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是吗?”皇上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这个少年,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皇上,这少年兴许是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才会如此的莽撞无礼,您多担待一些。”站出来说话的人,是那位年轻的丞相。 苏悦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微一闪。这位年轻的丞相,看上去,似乎是一位正直的人呢。 “子瑜!你!”老皇帝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看了苏悦芯一眼,没有再说话。 苏悦芯看了一眼上首的老皇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这位年轻的丞相和老皇帝之间的关系,似乎是不一般啊! 她本来就没有留在宫里当差的意思,追风这样歌颂她的功勋,大概也只是因为想要让她有正当的理由可以留下。可殊不知,老皇帝起了要延揽她的意思,这一次她拒绝了这老皇帝,接下来,她将要面临的,就是无尽的刺杀了。 苏悦芯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有些烦。丞相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她也就忘了去探究。 “王妃,这件事情……”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有些愧疚。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了皇帝的意思。他这是被回京的喜悦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是把损失降到最小。”苏悦芯举着酒杯,在皇上的注视下,掩着嘴巴道。 她现在可不是只老皇帝一个人注意。 自从老皇帝流露出对她的延揽之意之后,就有很多朝臣在明里暗里的打量着她。那里面,估计想要她死的人,也不少。 苏悦芯觉得自己这一次入宫,实在是一个错误的举动。平白无故的为自己树了那么多的敌人! 苏悦芯揉了揉自己生疼的额角,低着头,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夹菜吃。她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公子,不知道本相可有幸和公子交个朋友?” 苏悦芯正低着头夹菜,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只很好看的手。那只手像白玉一样洁白无瑕,更是让他手上那只白玉杯都没有了光彩。 苏悦芯看着他的那只手,一时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她仰起头,看着那年轻的丞相,眼中盛满了笑意。那是这些天里,她脸上出现的最真诚的笑。 年轻的丞相看着这样的苏悦芯,一时间看得有些痴。 这世上,怎么会有生得如此貌美的男子? “丞相大人,这朋友,是要怎么个交法?”苏悦芯的眼中像是盛满了星辰,整个星空似乎都在她的眼中,亮的惊人。 年轻的丞相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丞相大人?”苏悦芯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呃……这位公子,明日迎宾楼,本相邀公子前往,共商大事,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年轻的丞相愣了愣神,最终还是道。 “好啊。”苏悦芯应得很痛快。 年轻的丞相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苏悦芯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而苏悦芯的心里,也是有想要谋算的事情的。皇上和这位丞相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她当然要想办法,探出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话说回来,她还没有去找这位丞相大人,他便自己送上门来,还真的是如了她的意! “既然如此,那明日,本相就等着公子前来了。”年轻的丞相轻笑着,面上所有的失态都被这抹笑意轻轻地掩去了。 苏悦芯轻轻的一点头,目送着那位丞相离开。 “王妃,这是……”追风没有听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于是,他想问,但又不能问。 说实话,他的确不认识这位年轻的丞相,以往在京城里,他没有听说过这位男子,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什么功德。这位新晋的丞相就好像是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样。他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苏悦芯这样做,真的会有什么效果吗? “别说话,好好的等着这场宴会结束,平平安安的回到庆王府就行了。”苏悦芯低着头,对着追风道。 追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的出口。 苏悦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受别人摆布的女人,追风知道,他就算是劝了,也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算了,只要王爷能够回来,让王爷管着这个女人就是了。 于是,宴上苏悦芯安分得很,一直在吃东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苏悦芯都快要撑死了。 她跟着追风一路出了宫之后,就扶着墙狂吐。 “王妃,你还好吗?”追风等苏悦芯蹲在墙角没有了动静之后,这才上前去问。 “行了,走吧。”苏悦芯不在乎的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食物残渣,站起身,和追风一道离开了。 等苏悦芯走后,男子这才露出头。 “这位从苗疆来的小公子还真有意思,子瑜,你觉得呢?”身着明黄色黄袍的皇帝看着苏悦芯离开的方向,笑问。 “皇上,她今日敢当众拒绝您的延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拉拢的。而且……”子瑜看着下方步履艰难的苏悦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子瑜想起苏悦芯那双发亮的眼睛,突然有些不想要替皇上延揽这位姑娘了。他不想让她也沦落到和他一样,深陷在朝政之中,越陷越深。 “子瑜,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朕什么。这是你们林家欠朕的!”老皇帝看着有些动摇的林子瑜,沉声警告着。 “是,皇上。”林子瑜低下头,最终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掩下了。 他林家欠皇室的,就让他林子瑜一个人还清吧。那位苗疆来的姑娘,他只能对她说一句,对不起了。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渐渐离去,掩下眸中的愧疚。 不会放过 其实他在看到苏悦芯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一位女子,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猜,苏悦芯一定是有必须要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现在,就等着看看,那位苗疆的姑娘,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了。 苏悦芯回到庆王府的时候,她胃里的东西都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只要一想到那天沈炼被刺穿的时候那样的场景,她对于皇宫,就只剩下厌恶和愤恨。对于宫里的东西,她都会觉得恶心!之所以她会拼命的吃东西,不过是想要营造出一个她从未来过京城的假象罢了! “王妃,您……” “洗洗睡吧,我没有什么事的。”苏悦芯看着满脸担忧的追风,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追风见苏悦芯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便放下心来。 苏悦芯回了房间,几乎是一挨到床面,就睡着了。 而在她睡熟之后,一个黑衣人从门口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看着熟睡的苏悦芯,摸了摸她的脸。 苏悦芯在睡梦中有些感触,她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是就快要醒过来了,但却又在一瞬间睡熟了。 男人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熟。又在她的床边呆了一会儿,才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错过了和林子瑜约定的时间。 她幽幽转醒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薄荷!” “王妃,怎么了?”薄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悦芯揉了揉生疼的额角。自从沈炼走后,她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熟的时候吧?这一次这是怎么了? “王妃,现在这个时辰,都可以起来用午膳了。”薄荷恭敬的答。 “什么?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喊我起来?”苏悦芯吓得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王妃,追风说你最近太过于劳累,想着让您多休息一会儿,才没有喊醒您的。”薄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梳妆,我今天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呢,快点儿!”苏悦芯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走路一边道。 薄荷在苏悦芯的指示下手脚麻利的给苏悦芯梳了个男子的发髻。苏悦芯也穿了一身男子的装束,匆匆忙忙的就赶去了迎宾楼。 等苏悦芯上了楼的时候,才发现林子瑜还留在那里,正在弹琴。 他的面上并没有被人放了鸽子之后的那种不忿,反而十分的淡然,似乎是料定了,苏悦芯一定会出现。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苏悦芯快步走上前,坐在了林子瑜的对面。 “没关系,喝一杯茶,去去火。”林子瑜倒了一杯茶,递给苏悦芯。 苏悦芯也没有多想,端过茶,一口就喝完了。 林子瑜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然后他的诧异化成了唇边的一抹笑。 “说是要认识公子,可是直到现在,本相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林子瑜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又替苏悦芯添了一杯茶。 “我叫苏沈。”苏悦芯也是真的口渴了,于是,她又是一口就喝完了。 她还嫌不解渴,就端着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林子瑜看得目瞪口呆的。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口渴了。”苏悦芯也意识到自己是失态了,她擦了擦嘴,对着林子瑜尴尬的一笑。 “无妨。苏兄弟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吧?”林子瑜轻笑着。他的教养极佳,就算是苏悦芯的举动再如何粗鲁,他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分毫的不满。 “是。”苏悦芯故意做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但心下还是在小心的应对着。 面前这位年轻的丞相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他在套她的话,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所以,她每说一句话,都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 “既然是第一次来京城,那何不留下来,好好的欣赏一下京城的繁华?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若是苏兄弟不嫌弃,本相可以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 “丞相大人,我其实挺喜欢你的。”苏悦芯看着林子瑜,那双眼睛是带了笑意的。 林子瑜根本就是一个老古董,不愧是一个古代人,思想真落后。 林子瑜没有想通苏悦芯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没有说话。 “丞相大人,我又不是女孩子,你当我那么贪玩的吗?”苏悦芯轻笑着,双手撑着桌面,缓缓地靠近林子瑜。 林子瑜吓了一跳,不断地往后退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丞相大人,您怎么不说话?”苏悦芯恶劣的笑。 这个林子瑜还真是不禁逗,她用这一招对付沈炼的时候,沈炼撑的时间都比林子瑜长。 “你看你,我不过是逗了你两句,你怎么这么不禁逗?”苏悦芯见林子瑜被她逼得都快无地自容了,这才放过他。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苏悦芯伸出手去扶林子瑜的时候,一枚利箭破空而来,直冲着苏悦芯的背心! “小心!”林子瑜慌了神,他拉着苏悦芯往下,正好就倒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林子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脸上也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 这些人明显就是来杀苏悦芯的,自然不可能只射一箭。接下来,从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的箭吏,每一箭都是朝着苏悦芯过来的。 正是逃亡之际,苏悦芯也没有注意到她和林子瑜靠的很近。她拉起林子瑜的手,一起逃离。 “苏兄弟,你这是……” “嘘!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别出声,不然的话,他们可能会连你一起杀掉的。”苏悦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林子瑜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闭了嘴。 苏悦芯知道自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人来杀她。看来,有些人啊,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 “丞相大人。今天你过来,是那个老皇帝的旨意吧?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我。” 再起波澜 苏悦芯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冷硬下来。 那个老皇帝大概是觉得她是一个不好控制的人吧?所以才会一边派林子瑜来劝说她,一边又派人想要杀掉她,真是可笑到矛盾! “苏兄弟,你……”林子瑜看了一眼满脸凝重的苏悦芯,突然间惊觉,这个女人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 “怎么?你知道了?林子瑜,你不过就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那位在高位上坐着的人,并没有真心的相信过任何人。他一面派着你来游说我留下,一面又派着人来刺杀我。你猜,要是今天你死在这里,这罪名,到底该是安在谁的身上?” 苏悦芯没有再隐瞒自己的心思,她知道,林子瑜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一定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苏兄弟,这……” “你不用觉得惊诧,也不用再劝说什么。如果今天没有这场刺杀,说不定我还会陪你玩一玩,但是现在,我觉得已经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我是庆王妃,是女子,你也不用再一口一个苏兄弟的叫着。”苏悦芯皱着眉。躲在这阁楼下面,她只觉得闷得慌。 现在还需要护着林子瑜,她还在想着该怎么避开今天的这场危机。 外面那些黑衣人还在四处搜寻着他们的下落,她现在说这么多,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 “王妃?你……你是庆王妃?”林子瑜已经被接二连三的话语打击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女人,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好像都是多余的。这个女人,也并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 他的震惊持续到苏悦芯拉着他离开,都没能回过神来。 “喂!你打起些精神来啊!我们是在逃命,你就算是想着什么,也不应该是现在想啊!”苏悦芯见林子瑜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气得她都想直接把人扔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杀人的罪名有可能会落在她的头上,她才懒得把这个人救回去! “对不起。”林子瑜回过神,看着苏悦芯,苦笑。 谁让林家欠了皇上的呢?若是皇上要他死,他就算现在能活,恐怕也活不了太久。可是现在,这个女子拼了命的在救他,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现在他们都在想着要找到我们,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离开吧。”苏悦芯拉着林子瑜躲在了迎宾楼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 那些人拿着弓箭到处的试探,楼梯上是一片嘈杂的声音,苏悦芯的心里慌张得很。她的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的汗。 “你在紧张?”林子瑜只能看到苏悦芯的后脑勺,他的手被握在苏悦芯的手里,自然也察觉到她的手心在出汗。 “紧张?你想多了。若是这一次我救了你,日后我有事情求你帮忙,你可一定要答应我。”苏悦芯扭过头,看着林子瑜轻笑。 她的面上虽然是在笑,但林子瑜也能感觉到她的勉强。 他知道苏悦芯是在逞强,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去开苏悦芯的玩笑。 “找到他们了吗?”楼梯上似乎停下了两个人,正在对话。 “没有。” “废物!那样两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吗?我要你们何用!皇上说过,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那个男人,还不赶紧去找!” “是。” 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消失在了楼梯上。 苏悦芯和林子瑜把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 “原来,还真的是这样啊!”苏悦芯冷笑,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她猜得不错,但是亲耳听到和猜到是两码事。 “你早就对皇上不满了吧?你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昨天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是不是?你想借此打消皇上对你的疑虑。”林子瑜低着头,平静的好像是在叙述今天的天气怎么样的语气。 “林子瑜,难道你就是真的甘心留下的吗?那位坐在高位上的人根本就是昏庸无能,如果你是个有些血性的人,就应该理解我的做法。”苏悦芯现在也就只有靠和林子瑜说话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了。 “是啊。可是,这是我欠皇上的。”林子瑜苦笑着,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凝重起来。 这样的一个君王,这样的一个国家,迟早会走向灭亡!可是,他一个人,又如何抵抗?只能顺从。清醒的看着这个国家,从强盛渐渐走向衰弱。 他的眸中,渐渐染上一抹忧虑。 “等着看吧,这京城的天,就快要变了。”苏悦芯不置可否的笑。 她今天过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刺探林子瑜和老皇帝之间的关系。 他们在那楼梯下面待得腿都酸掉了,外面的动静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苏悦芯拉着林子瑜,把他拉了出来。 “他们应该是已经走了,你回府吧。”苏悦芯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这才道。 林子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没想到林子瑜说走就走了,她本来还是想和他再说两句话的。苏悦芯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过身,自顾自的离开了。 只是,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群人堵在了一个墙角。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碰上冰冷的墙面,她才停了下来。 “小子,谁让你不识好歹?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们!”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都朝着苏悦芯逼近。 “想要我死,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苏悦芯冷笑着,迎面对上几个人却丝毫都没有慌张。 她的身子极为灵活,在几个人之间来回的穿梭着,但那几个人却连她的衣角也没能碰到。 “该死的,你有本事别动!”其中一个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的吼道。 “我不动?站在原地给你们当靶子吗?真是可笑!”苏悦芯这话一落,便是一拳落下,立刻的,有一个人应声倒在了地上。 一直在她身边 “你们真的是太废了,皇上就算是要杀我,是不是也应该派一些厉害的人?这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在看不起你们?”苏悦芯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几个人,轻笑着。 她的武艺,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变厉害了些。也不枉费她在苗疆的时,天天拉着苏沈比武,看起来还是有些效用的。 “你别得意!小子,你敢得罪了皇上,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啊!”苏悦芯说的话算是大逆不道之言论了,但是面对的人是那个老皇帝,就算是要她说得再多的荒谬的话,她也愿意。 “你!”几个人都被苏悦芯气得不轻。 “回去告诉那个老皇帝,我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天皇老子来喊我,我也不会做!”苏悦芯扔下这句话,便潇洒的离开了。 苏悦芯回到庆王府,不过片刻,她说的那句话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京城里人人乐道,京中出现了一位不畏强权的男子,愣是连皇上的延揽都不放在眼里,还把皇上派去的人都打了。 皇宫里,老皇帝的那张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们是说,那个小子拒绝延揽?”老皇帝阴沉着一张脸问。 “是的。皇上,这小子分明就是不知好歹,皇上还是多派些人过去,杀了那个狂妄的小子!” “哼!真是个狂妄的小子!”老皇帝气得一口血堵在胸口,险些吐出来。他硬生生的把血咽了下去,这才坐稳了。 他派去的人不过是想给苏悦芯一个教训,结果就被她这样侮辱,老皇帝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他最后去了哪儿?”老皇帝捂着心口,问道。 “好像是进了庆王府。” “庆王府?好一个庆王府啊!走了一个沈炼,又来了这样一个难缠的人物,这是要跟朕作对到底吗!”老皇帝冷笑两声,心口疼得几乎背过气去。 为什么他这辈子都要被隐在庆王府的光辉之下!为什么! 老皇帝气得两腿一蹬,直接就晕了过去。 “皇上!” 皇上寝宫里顿时乱作一团。 而对这一切都不知晓的苏悦芯正在庆王府里补眠。她这一觉睡得踏实,可是追风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皇上旧疾复发不过一会儿,这消息就传到了庆王府,追风又怎么能不着急?他想要把苏悦芯喊醒,却又被薄荷拦在了听雨轩外面。 “姑奶奶,我是真的有事要找王妃,你快进去把她喊醒吧!”追风急得就差直接冲进去了。 皇上病重,有可能是已经到了大限,这皇位要传到谁的手里还有待商榷,若是选的好了,对他们庆王府可是大有裨益的,要是再晚,这储君之事,可就悬了! “王妃正在休息,谁敢打扰?”薄荷对于追风的话是一个字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是真的有事,关乎庆王府的大事!”追风继续道。 “无论你有什么事,都不行!王妃还睡着,你不能去打扰她!”薄荷毫不留情的说完,就关上了门,把追风关在了门外。 追风气得直敲门,但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急得他都快哭了。他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等着苏悦芯醒过来。 苏悦芯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又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结果她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外一直守着的追风。 “哇!你在这里干嘛?”苏悦芯吓了一跳,伸到一半的懒腰也被迫停止了。 “王妃,你可算是出来了!”追风看着苏悦芯,都快哭了。他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可算是把苏悦芯给等出来了,他能不哭嘛? “你这是怎么了?慢慢说。”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但她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问道。 “王妃,皇上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多少活头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早做打算?”追风提到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打算?什么打算?”苏悦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早在她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老皇帝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现在听到追风这么说,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比她预料的时间要早了一点。 “王妃!咱们是不是应该拥立一位能够容得下我们庆王府的人为君?”追风有些急。 “你急什么?现在有些人应该是比我们更着急吧?你要记住,主动的人永远都没有先机,只有让别人主动地来找我们,才算是赢了。”苏悦芯轻笑着,眸光中还藏着一抹深意。 她的心目中自然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该着急的时候。若是她先去找他们,大概庆王府也会被他们当成一个利用的棋子吧?她不希望庆王府被利用。 “王妃,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了吗?”追风看着苏悦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率先知道?老皇帝命不久矣,这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一件事。”苏悦芯没有夸大自己,而是实话实说。 “是。”追风有些讪讪的笑。 “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你要做的,就是吊着他们,等我考核之后哪个皇子适合做皇帝,我们再扶持他。”苏悦芯说完,就让追风耐心的等待。 果不其然,第二天,五皇子便找上了门。 五皇子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的清除干净,面色也苍白了些。但他脸上的焦急之色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五皇子,您不必着急。就依着您和庆王妃的交情,她也断然不会帮助别人的。”寻安站在五皇子的身旁,看着他着急,没忍住,便说了一句。 “要你多嘴?还不赶紧推着我进去!”五皇子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 寻安自知讨了个没趣,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是推着五皇子,进了庆王府的大门。 时隔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苏悦芯,五皇子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待会儿见到苏悦芯该怎么说话。 林子瑜的心思 “五皇子,王妃说过,现在庆王府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宜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五皇子原本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过来的,结果在追风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皇子是……” “够了!寻安,你不必说什么,既然庆王妃没空接见我们,那我们边回府吧。”五皇子掩下眸中的失落,轻声道。 也许,现在找到庆王府上来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他现在过来,似乎真的显得有些居心不良呢。 他苦笑着,看了一眼庆王府那三个大大的黑字,突然就觉得十分的刺眼。庆王府啊,好一个庆王府! “五皇子!”寻安看五皇子的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的上前。 “走吧!”五皇子加重了语气。继续留下,若是让他的那些兄弟看到了,可不就是自取其辱? “五皇子,您与庆王妃那样的交情,为什么不留下来?”寻安有些着急。 五皇子在府里的时候就终日郁郁不欢,唯有在听说庆王妃那个女人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有片刻的回神,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她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他这也是在担心五皇子啊! “走啊!赶紧走!你还想要我留下来丢人现眼吗!”五皇子气得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同时还伴随着咳嗽声。 寻安怕再不如了五皇子的意,五皇子会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于是,便只能推着五皇子离开。 追风看到了两人在门前的拉扯,却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言论,于是,他就只是倚在门边,等着其他的皇子上门。 果然就和苏悦芯预料的那样,在这一天里,所有的皇子都过来了,追风也和苏悦芯说的那样,把他们一一都拒之门外。 所有的皇子都是笑着入庆王府,怒气冲冲的出庆王府。 但是,令苏悦芯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众皇子之外,还有一个人来了庆王府,是林子瑜。 “你说什么?林子瑜过来了?”苏悦芯还坐在床上,就听见薄荷说道。 “是啊,追风说,那位新晋的丞相大人过来了。” “他怎么会过来?”苏悦芯有些诧异。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让薄荷替她梳了一个算是好看些的发髻。衣服就随意了些,她只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袍,便出去了。 林子瑜被追风安排在大厅之中,追风也给他倒了茶。但是他却不是很喜欢坐着,于是便站在一边,等着苏悦芯出现。 “林子瑜?”苏悦芯进了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林子瑜。 不得不说,林子瑜长得很是儒雅俊秀,比起沈炼,只少了两份锐气和杀伐果断,但要论智谋,苏悦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林子瑜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悦芯那张明艳的脸。她的身上虽然只是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衣服,但那样的简单却也造成了一种极致的美。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悦芯穿女装的样子,想不到,她穿女装的样子,这么好看。 “林子瑜,你找我做什么?”苏悦芯倒没有显得那么拘谨,她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杯倒给林子瑜的茶也到了她的嘴里。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面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低着头,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王妃,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皇上患了重病的消息?”林子瑜缓了半天之后才道。 “知道啊。”苏悦芯直言不讳。 “您的心里可有中意的储君人选?” “储君?我看老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储君就算是立了,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国君吧?”苏悦芯轻笑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盖,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妃,本相今日前来,是希望您不要参与这件事情。”林子瑜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苏悦芯原本就是在等着他说出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苏悦芯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为什么?” “王妃,皇上对庆王府早就起了杀意,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帮助其中一位皇子登上皇位,难保不会有第二个老皇帝的出现。”林子瑜轻声道。 他说的话已经够直白了,相信苏悦芯一定能听懂。 “可是我的心里正好有一个人选,我想拥护他。”苏悦芯的脑子里千回百转,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要气一气这个林子瑜。 林子瑜实在是太古板了,她倒是很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呢。 “王妃!这是一个不归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林子瑜的面上闪过焦急。 他迫切的想要让苏悦芯避开这件事情,可事实上呢?事实就是,他又为什么非要担心这个女人呢?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死,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丝的不舍? “林子瑜,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才认识两天吧?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还是说,其实你对庆王府也有什么想法?”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可不认为,这位年轻的丞相是一个这样的大善人。 “王妃,本相说的可都是实话,这件事情如果你非要参与的话,恐怕会给庆王府带来不好的影响的。”林子瑜低着头,避开苏悦芯打量的目光。 说实话,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担心。 “哦,我知道了。如果丞相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苏悦芯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王妃……”林子瑜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既然苏悦芯不愿意听,他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的。 林子瑜最后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转过身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林子瑜离开,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测。林子瑜是当朝丞相,如果她想要把沈炼留下来,应该还要靠他。 太子府奇遇 “王妃,那位丞相好像是已经离开了啊。”追风看着从进王府到出王府不过一刻钟的林子瑜,有些诧异。 “追风,你觉得如果庆王府没有被怀疑,沈炼是不是就不会被老皇帝骗进宫里杀死?”苏悦芯低着头,没有看追风,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全听在了追风的耳朵里。 追风一下子就沉默了。 的确,如果庆王府还像之前那样,深受皇上的信任的话,王爷的确是不必遭受这样的劫难。 “你是不是也觉得,沈炼明明没有过任何要背叛老皇帝的意思,平白无故的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公平?”苏悦芯终于是抬起了头。她的脸上还带着不忿。 “王妃,皇上为君,我们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追风苦笑着,看着苏悦芯道。 “我决定了,让他们自己去闹吧,我们就不要跟着一起掺和了。以后若是再有皇子来的话,把他们拒之门外就可以了。”苏悦芯的面上露出疲倦之色,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追风看着苏悦芯离开,没有阻止。总归这件事情,他听苏悦芯的就可以了。 自从那天苏悦芯说过那句话之后,追风就没让任何一位皇子入过庆王府。他们几次三番来求见,都被追风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庆王府一下子就成了京城里议论最多的地方。 苏悦芯一直待在庆王府里,哪里都没有去。事实上,她也哪儿都去不了。庆王妃在众人的心里应该是已经成为了一个逃犯。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在众人面前,应该也不能怎么露面。 离她从苗疆回来,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除了老皇帝的那些皇子登门和那个林子瑜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来过庆王府了,她也出不去。 一开始的时候,苏悦芯还能够撑得住,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忍不住了。沈炼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她怎么能不着急? “追风,那些皇子还是每天都来庆王府蹲点吗?”苏悦芯终于是忍不住了,揉着额头问。 “是。王妃,老皇帝就快要不行了,那些皇子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想要为自己夺得更多的助力。他们在庆王府外都可以掐起来。”追风也很是苦恼。 他也想把这些人都赶走,可是,他们都是皇子,他也不能以下犯上吧?追风的眼睛下面已经有了一层淤青。 这些皇子为了和他说上一句话,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连晚上都不能好好的睡,真的是快崩溃了。 “我想要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吗?”苏悦芯也有些着急。 “王妃,您要去哪儿?” “我做的事情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用管,只要想办法帮我出去就可以了。”苏悦芯看了一眼追风,说道。 “王妃……”追风的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为难的表情:“那些皇子一直都守在府门外,要是想避开他们的眼线出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的。” “那难道我就要一直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苏悦芯气得都快炸毛了。 她现在被困在这庆王府里,哪儿也不能去,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去找沈炼? “王妃,你不要着急,属下会想办法的。”追风看着苏悦芯着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 苏悦芯挑了挑眉:“交给你了。” 她的面上划过一抹笑意,随后她就离开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苏悦芯这才在追风的掩护之下离开了庆王府,去了太子府。 只不过,太子府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去楼空的地方,四处都是空洞洞的一片,早就成为了废墟,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苏悦萱?”苏悦芯站在曾经的太子府里,不断的喊着,却总能听到回音,吓得她连大声喊都不敢了。 她只能不断的往里走,试图能够找到苏悦萱的藏身之地。 “你找我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苏悦芯的身后,还对着她的耳朵哈气。 苏悦芯吓了一跳,忙往旁边退了两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刚刚那抹红色的身影,是苏悦萱。 “你干嘛像个鬼魂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那红影是苏悦萱之后,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苏悦芯,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还敢来找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苏悦萱的面上带着轻蔑的笑。 就算是已经落到如今这样落魄的地步,她身上的那袭红衣依旧价值不菲,更不用说她头上的那些首饰簪子了。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衣服?”苏悦芯都快要被苏悦萱头上的金簪子晃瞎了眼睛。她有些疑惑。 “我是个女人啊,你说我能通过哪些方法来获取这些身外之物?”苏悦萱的眼睛里透露出妩媚,整个人身上也有一股风尘之气。 “你……你去了青、楼?”苏悦芯看着整个人气质大变的苏悦萱,面上流露出震惊:“你好歹也是太子妃啊!你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 “哈哈哈哈!太子妃?我算哪门子的太子妃?太子都已经死了,我这个太子妃没有死,也只是因为我有先见之明,才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还怎么看着你痛苦呢?”苏悦萱围绕着苏悦芯转圈,眼睛也落在她的身上打转。 几日不见,这个女人更是令她讨厌了。 “苏悦萱,我听蓝玉说过,沈炼没有死,他在你的手上,是不是?”苏悦芯皱了皱眉,又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喜欢苏悦萱绕着她转圈。 “哦,你说的是庆王啊。没错,他的确是在我的手里。”苏悦萱轻笑着,眸中的笑意和恨意并存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你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他没死?”苏悦芯立刻紧张了起来。 “是啊,这个男人的命是真的硬,我请人把他从宫里带出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剩了一口气。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救了回来,结果,他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先喊的是你的名字!”苏悦萱的眸中闪过恨意。 打算 她辛辛苦苦的把沈炼救了回来,可是他醒过来第一次开口叫的名字,竟然是苏悦芯的名字!这让她的心里怎么能没有落差! 所以,她把沈炼关进了地牢,日日给他喝些参汤,却从不给他正常的吃食。可是没想到,就算是这样,沈炼也还是跑了,跑得无影无踪!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苏悦芯也顾不得害怕,她现在只想抓住苏悦萱,逼着她告诉她沈炼的下落。 “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苏悦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哈哈哈哈!”苏悦萱疯狂的大笑,就像是神经失常了一样,笑着笑着,她就跌坐在了地上。 “喂,你干什么?”苏悦芯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悦萱,有些惊诧。 这个女人不会是要讹上她吧? “苏悦芯,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忍不住嘲笑我的!”苏悦萱的面色有些白。 先前是因为被厚重的妆容遮住了,所以苏悦芯没能注意到。 苏悦萱化了很重的妆,眼妆也很重,但是那眼妆底下苍老的眼纹却没有被苏悦芯发现。她的妆容很厚重,可以遮住一切她想要遮住的东西。 “你这是怎么了?” 苏悦芯有些担心的低下身去,却被苏悦萱抓住机会,把她给打晕了。 苏悦芯的意识渐渐的消散着,在她晕过去之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苏悦萱这个女人不是能够轻易的相信的!以后,她一定要谨记这一点! 苏悦萱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唇角扬起一抹轻笑。既然沈炼抓不到了,那她就抓了苏悦芯,引沈炼出来。 苏悦萱把苏悦芯带到地牢,绑在了柱子上。 等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她就已经是在地牢里了。她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那抹红色的身影,有些气愤。 “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悦芯没有去看苏悦萱,她也知道,苏悦萱大概也是恨透了她。 她不会,是要死了吧? “你醒了?”苏悦萱扭过头。 即使是在这样阴暗潮湿,又臭气熏天的地方,她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说话喝茶。 “你还真是阴暗得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办法暗算我!”苏悦芯冷笑着,看着苏悦萱的眼中充满了不甘。 “所谓兵不厌诈,这只不过是你自己愚蠢的相信了我罢了。”苏悦萱渐渐地靠近苏悦芯,在离苏悦芯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悦萱,你把我抓过来,不会只是想要跟我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吧?”苏悦芯现在只想弄清楚苏悦萱把她抓起来的原因,以及,她到底会不会死。 “哼!你以为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吗?沈炼已经跑了,我正想着如何把他抓回来,结果你就送上门来,你觉得,我会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吗?”苏悦萱轻笑着,看着苏悦芯那张依旧明艳的脸,眸中的妒火都快把她烧死了! “真是讨厌你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用,我真想现在就把你这张脸毁掉!”苏悦萱的摸上苏悦芯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可怕起来。 苏悦芯被她吓得有些后怕,把脸别向一边,没让苏悦萱再碰到她。 “苏悦萱,落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还想利用我引沈炼出来?我看你是在做梦!”苏悦芯别开脸,对着苏悦萱道。 “他会不会来找你,那就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守在你的身边了。如果他担心你,肯定会出现的,如果他不出现,那就只能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重要。”苏悦萱也没有强求苏悦芯转过脸。总归这个女人,她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她。 只要等沈炼一出现,她就杀了苏悦芯! 苏悦芯听了苏悦萱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她现在很希望沈炼能够出现在这里,又希望他不要出现。 苏悦萱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子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若是一不小心让她发什么疯,伤到了沈炼怎么办? 苏悦芯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等到她的肚子上出现了痛意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苏悦芯,你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敢走神?信不信我的刀子下一秒就会落在你的胳膊上?”苏悦萱冷笑着,手上的匕首从苏悦芯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时候,也带出了苏悦芯的血。 匕首上都是血,苏悦芯那件月牙白的衣服上也沾了血,因为是白色的衣服,更加衬得那鲜血像红艳的花一样,开在她的衣服上,像是从血肉里渗出来的一样。 “苏悦萱,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我死了,沈炼能不能被引过来,可就要两说了!”苏悦芯疼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 这个苏悦萱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她要是不止血,估计应该很快就会死了。 “苏悦芯,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 “如果我死了,沈炼一定不会过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将走向破灭!”苏悦芯大声的吼着。 血液流失的那种痛苦让她十分的慌张,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还没有见到沈炼,还没有找到他就死,她会很不甘心的! “你!你敢威胁我?”苏悦萱气愤的很。她手里的匕首已经被她扔到了地上,手上沾着的苏悦芯的血也已经被她擦掉了。 她揪着苏悦芯的衣服,面目可憎。 “无论怎么样,你先替我止血,否则,我就真的死了。”苏悦芯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她低垂着头,因为手被绑着,她没有办法给自己止血,只能开口求苏悦萱。 “哼!”苏悦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竟然真的找来了止血药,塞进了苏悦芯的嘴里。 苏悦芯在苏悦萱给她吃了那枚药丸之后,状况有所缓解。 她的心算是放下了些,也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沈炼回来了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苏悦萱那看了令她心里发堵的身影。 苏悦萱也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而是坐在了一边,静静地等着看,沈炼到底会不会过来。 她们在地牢里等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等到苏悦芯都开始昏昏欲睡了,沈炼依旧没有出现在这里。 地牢里环境昏暗,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判断时间的方法,苏悦芯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还需要呆多久。 “喂,你就不困吗?”苏悦芯强撑着睁开眼睛。即使她已经困得不行,到了给张床就能睡的地步。 “看来,在沈炼的心里,你也不是很重要嘛!”苏悦萱面上的表情由愤怒变成了平静。 她站了起来,靠近苏悦芯,眸光微微一变:“如果要我杀了你,是不是当你快死的时候,沈炼才肯出现?” “喂!你这个疯子,你又想做什么?”苏悦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苏悦萱了。 她现在很困,真的很困。 “疯子?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我要真是个疯子,那也是被你们给逼疯的!沈炼为什么不过来?啊?为什么!”苏悦萱看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疯狂起来。 “随便你怎么样吧,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苏悦芯没有去看苏悦萱脸上恐怖的表情,她现在只想先睡觉。 结果,接下来腹部的疼痛让她所有的困意都在一瞬间消散了。 “啊!”苏悦芯疼的大喊。 她现在真的很想把苏悦萱那只在她伤口上作怪的手给扯下来,真的是疼到让她全身都要痉挛了。 “苏悦芯,接下来我的刀子,就要落在你的脸上了!”苏悦萱擦掉手上沾着的血,捡起地上的刀子,在苏悦芯的脸上磨蹭。 “苏悦萱,你是真的疯了吗!”苏悦芯已经被吓得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她现在只想要从苏悦萱的手下逃走。 她的手不断的挣扎着,试图把自己的手从那绳索上挣脱开,可是那绳子绑的太结实,苏悦芯一直磨,倒是把自己的手腕给磨破了。 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一直在磨。绳子都已经磨进了她的皮肉里,她的血肉都往外翻飞着。 她的血顺着伤口不要命似的往下淌,苏悦芯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动。这匕首可不长眼,若是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脸,那可就不要怪我了!”苏悦萱看着苏悦芯,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 “苏悦萱,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悦芯不断地挣扎着,绳子被她的手撑起一个小口,但是不过片刻,就又缩了回去。 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很深了,几乎再深一点都要碰到骨头了。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太过于深的疼痛在痛过之后就已经完全的麻木了。她知道,如果她再挣扎,她的手就要彻底的废掉了。 “苏悦芯,你快点喊救命!快喊啊!把沈炼引过来,让他来救你啊!”苏悦萱疯狂的在苏悦芯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凶狠的一面,更加的没有掩饰自己的迫切。 “你……你做梦!”苏悦芯的面色惨白,但眼睛里那股倔强还是没有因此而消散。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死在这里,那也只能算是她自己倒霉。是她轻信了苏悦萱,才会导致自己陷入如今这样的境地中的。 “沈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过来了!”苏悦芯仰起头,唇边扬起一抹笑。 都说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会回忆起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情,而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忆着的,是和沈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一开始她对于沈炼的惧怕,到知道他中了寒毒之后的可怜,到了后来,是知道自己喜欢上他的左右为难,直到现在,她的心里就只剩下愧疚和眷恋。 就算她再怎么否认,也否认不掉,她的心里,是爱着沈炼的。可惜,直到最后,她还是没有见到沈炼。 苏悦芯的脑海里在一瞬间全部变成空白,然后,她的眼睛就缓缓地闭上了。 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听在苏悦萱的耳朵里,就是十分的悦耳动听了。她把晕过去的苏悦芯解下来,把她拖走了。 “你想去哪儿?”黑暗中,终于有一个人影出现了。他气喘吁吁的,看样子应该是刚从一个地方赶过来。 “你终于肯出现了?”苏悦萱拖着苏悦芯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手上沾了一手的血,都是苏悦芯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沈炼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激动起来。 他推开苏悦萱,把倒在地上的苏悦芯抱在了怀里。 “沈炼,你终于肯出现了?如果我没有对这个女人下狠手,你会不会出现?”苏悦萱从怀里掏出手帕,优雅的擦掉了手上的鲜血。 苏悦芯那件月牙白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红色的。那件破败不堪的衣服看在沈炼的眼里,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苏悦萱,你信不信本王杀了你?谁允许你动的她?”沈炼的眸中都是恨意,如果不是因为要扶着苏悦芯,他早就把苏悦萱掐死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悦萱,抱起苏悦芯就想离开。 “沈炼!她中毒了,只有我有解药,你要是把她带走,不出两天,她必死无疑!”苏悦萱上前一步,说道。 “你敢这样对她?”沈炼回头看了苏悦萱一眼,那眼中的怒火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苏悦芯不会有事,便在暗地里联络了一些他的旧部,没想到事情刚谈到一半,他就听说苏悦芯出事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快速的处理好那些事情,便火速赶了过来,结果,等他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苏悦芯已经变成了这样!这让他怎么能不气愤! “沈炼,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躲着我?苏悦芯有什么好的?我也不差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苏悦萱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痴迷的神色。 沈炼因为苏悦芯的事情着急,所以没有蒙面,他的脸就没有遮住。 病重 昏迷中的苏悦芯听到争吵的声音,手指动了动。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了沈炼的背影。 她的心里有些激动。本来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的,但最后还没能说得出口,就又晕了过去。 “给我解药。”沈炼的面色阴沉着,朝着苏悦萱伸出手。 苏悦萱的面色在一瞬间僵硬下来。她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看着沈炼,突然就笑了:“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苏悦芯?” “苏悦萱,你最好乖乖的把解药交出来,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然的话,本王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你。”沈炼的面上有了些不耐烦。 他和???悦萱不过是才见过几次,他明明记得,苏悦萱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惧怕他的,现在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为什么要救她!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希望她能死在我的面前!现在她终于就要死了,你却让我救她?我为什么要救她?”苏悦萱的面色狰狞恐怖,眼中的执念也很深。 她为了活下去过得那么艰难,可是苏悦芯却能得到沈炼的保护,这不公平! “苏悦萱,本王说过,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炼看着面前撒泼的女人,眸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有的只是深深地厌恶。 苏悦萱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死寂。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这么的令人遗憾?曾经的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想要嫁给太子? “哈哈哈哈!”苏悦萱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的悲凉,又那么的令人胆寒。 “苏悦萱,你告诉我,解药在哪儿?”沈炼看着苏悦萱撒泼,虽然他并不怜悯她,但却本能的觉得很不对劲。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救活苏悦芯的!她在三天之内,一定会死,到时候,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求我!”苏悦萱说完,便转过身离开了。 “苏悦萱!”沈炼上前去追她,可是苏悦萱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直接就从沈炼的面前消失了。 等沈炼走到先前苏悦萱的位置的时候,苏悦萱早就已经随着暗道离开了! 沈炼站在原地,都快要抓狂了。 苏悦芯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她躺着的地方那地上都已经被血色掩盖了。沈炼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她先去找医师。 当苏悦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了。她想起在昏迷之际看到的那个人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却扯痛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薄荷上前扶住了她。 “沈炼呢?我明明看到他了,他人呢?”苏悦芯的面上有些慌张。她捂着胸口,本来是想站起来的,可是她身上的伤太重,根本就站不起来。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王爷早就已经死了啊,您怎么会看到王爷呢?”薄荷觉得苏悦芯可能是魔怔了,于是道。 可是苏悦芯记得清清楚楚,她根本就没有看错,就是沈炼!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人的身影和他这样相像了!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苏悦芯推开薄荷,强撑着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都裂开了,鲜血再一次涌了出来。 “王妃!你的身体虚弱,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薄荷跟着苏悦芯一起出去了。 那么多的血,看着令她心惊! “沈炼!你在哪儿?告诉我,你在哪儿!明明就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为什么还要躲着我?”苏悦芯捂着胸口,看着一个人都没有的院子,眼泪也在一瞬间掉落下来。 她知道,一定是他。他的影子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她就是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面! “王妃,求您别闹了,王爷早就已经死了,您还是先回去吧。”薄荷跟在苏悦芯的身后,看着苏悦芯那单薄的身子,心疼的不行。 她拿了大袄给苏悦芯披上,可是苏悦芯却丝毫都不领情,直接把那大袄给扔在了地上,同时不断的往外走去。 “沈炼!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啊!”苏悦芯走路摇摇晃晃的,面色也惨白得不像话。 她身上的衣服又一次被鲜血染红了。 “王妃,王妃!”薄荷跟着她一起走到了王府大厅。 “怎么闹成这样?”大厅里,追风看着苏悦芯薄荷,皱了皱眉。 “王妃不听劝,硬是要找王爷。”薄荷只顾着和追风说话,完全没有看到在和追风说话的,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就这样过来了?不知道自己还有伤在身吗?这般不听从劝告,日后可还有谁能管得住你?”沈炼抱住苏悦芯,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沈炼?真的是你?”苏悦芯看到沈炼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好像是在一瞬间被治愈了一样。她仰着头,看着沈炼,唇边扯出一抹笑。 薄荷早就已经愣在原地,没有办法再动弹。 沈炼抱着苏悦芯的时候就感觉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顿时心疼得很。 “怎么这样不懂事!” “沈炼,你真的回来了?这一次,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苏悦芯完全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势,她只是看着沈炼,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嗯。”沈炼轻声应了一声。 “真好。”苏悦芯轻笑着,肺里却突然涌上一股气流,她咳了一声,结果却是咳出了血。 “芯儿!”沈炼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显现出苏悦萱说的话,一股怒火席卷了他的神智。 苏悦芯睁着眼睛,嘴角却不断的溢出鲜血。她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放空,随即,唇边就扬起一抹笑,却是自嘲的笑。 看来,她还是太容易轻信苏悦萱了。她本来以为苏悦萱是真的为了救她才给她吃下药丸,没想到,却是趁机给她下毒。 可笑的是,她竟然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了她! 一瞬的转机 苏悦芯的嘴一张开,更多的血就涌了出来。 “芯儿,你撑住,本王会救你的!你撑住!”沈炼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他现在只想着先救苏悦芯,去找苏悦萱要解药的事,还要暂时的押后。 苏悦芯只要知道沈炼在自己的身边就会十分的安心,她终于,还是见到他了。苏悦芯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沈炼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眸色一下子变得腥红起来。他抱着苏悦芯,抱得很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京城里的大夫都给我找过来!全部,全部都要!”沈炼冲着还处于震惊之中的追风和薄荷说道。 追风看了一眼苏悦芯,最后还是拉着薄荷一起离开了。 沈炼把苏悦芯抱回去之后,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中的怒意越发的明显起来。 苏悦萱,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敢动他沈炼的女人,他要让她知道代价! “你们在这里守着,必须要守着她醒过来,本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沈炼对着薄荷说完,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一直都处在懵逼状态中的薄荷在这一次看到沈炼的时候,终于是回过了神。 “是!”她低着头,看着沈炼离开。 沈炼离开之后,就直奔荒废的太子府去了。 “苏悦萱,苏悦萱!”沈炼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他只想尽快的拿到解药。 “哟,这么快就找过来了?看来,你对苏悦芯的感情,还真是非同一般。”苏悦萱依旧是一身红衣,她的脸上也依旧是那样看了就令人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本王劝你还是乖乖地拿出来,不然的话,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炼没有去看苏悦萱,但声音也能传入苏悦萱的耳朵里。 “你想说什么?你要杀了我吗?大概,我前脚刚死,后脚,苏悦芯就要来陪我了吧?这样看来,似乎我也不吃亏。”苏悦萱轻笑着,眸中根本就没有畏惧之色。 “你!”沈炼被苏悦萱这句话气得不轻。 然而,她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的确是不能杀了她。 “沈炼,我知道你想要救苏悦芯,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苏悦萱看了一眼沈炼,眸中的执念越发的深了。 她真的,太想要得到这个男人了。 “苏悦萱,你死了这条心吧。本王说过,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是吗!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就要死了。”苏悦萱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的话也是威胁的意思。 “你找死!”沈炼上前一步,扼住苏悦萱的脖子:“本王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把解药交出来。” “呵!不可能!”苏悦萱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痴迷得很。 沈炼的手越发的收紧了,而苏悦萱的呼吸也受到了阻碍。她的面色涨得很红,却被那厚重的妆容给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炼的劲使得有些大,苏悦萱脸上的粉质竟然在渐渐的往下掉! “你这是……”沈炼觉得有些恶心,手也渐渐地松开了。 “哈哈哈!沈炼,你这是在害怕?”苏悦萱大口大口的吸收着新鲜的空气,面上的粉质已经变成一块一块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偏偏苏悦萱还不自知,总觉得自己很好看。 “苏悦萱,本王说过,你这是在自作自受!你最好祈祷芯儿身上的毒只有你一个人能解,否则,本王说过的话,我想你还记得。”沈炼已经不敢再去碰苏悦萱了,他只能想办法把苏悦芯身上中的毒解开,并且不需要通过苏悦萱。 沈炼离开了废弃的太子府,一路直奔庆王府。 等他回去的时候,几个大夫正在提苏悦芯诊治。 “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沈炼问着,眸光却是一直看着苏悦芯的。 苏悦芯还在晕眩中,面上的表情平静的好像没有一丝痛苦。可是沈炼却知道,她是痛苦的。 他心急如焚,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受苦。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昨天就应该一直跟着她的! “你别着急,庆王妃这是中了毒。毒液似乎是从王妃的手臂处开始蔓延的,不过奇怪的是,王妃似乎是提前吃下了什么,这毒,反而变得不那么致命了。”那替苏悦芯把过脉的大夫面露奇怪之色。 苏悦芯的两只手腕上都有不浅的伤口,他现在用银针探脉,也只能是猜个七七八八,但的确就是这样,苏悦芯身上的毒,的确是不致命的。 “可是她今天早上吐血了,而且还是止都止不住的那种。”沈炼很是着急。 “那倒没什么大碍。王妃吐的血都是毒血,吐出来反而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啊!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啊!”沈炼更加的着急了。他不是来听什么大道理的,他只想知道,苏悦芯什么时候才能够安然无恙! “王爷,您别太着急,王妃总归是会醒过来的。”追风有些不忍的上前劝道。 “王爷?”那大夫先前是因为顾忌着苏悦芯的伤势,又要替她施针,才没有转过身看沈炼,自然也不知道在跟他说话的人是已经死了的庆王沈炼,现在一转过身,见真的是沈炼,他吓得手里的针都掉了。 “庆王?真的是庆王啊!庆王恕罪,草民刚刚失礼了。”那大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无妨。本王只是想要知道,王妃什么时候会醒?”沈炼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会和他计较,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冷硬的。 除了在面对苏悦芯的时候,在其他任何时候,沈炼都不会露出笑容。 “请王爷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替王妃诊治。”那大夫着实是吓得不轻,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沈炼点了点头,坐在苏悦芯床边,一直看着她。 那大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下针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在他再三承诺苏悦芯很快就会醒之后,沈炼才让他离开了。 储君之争 关于沈炼为什么会重新回到庆王府的问题,苏悦芯的心里是存在着疑惑的。于是,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觉,她竟然看到沈炼就在她的床前。 “沈炼?”苏悦芯有些不确定的喊。 她病得有些久,于是声音也不是很大,但面前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苏悦芯又喊了几声,沈炼还是没有动静。 苏悦芯的心里好奇,便坐起身。这才发现,原来沈炼是睡着了。她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同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不枉她费尽千辛万苦的想要找到沈炼,如今,他终于是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苏悦芯满足的笑,还躺进了沈炼的怀里。沈炼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等他反应过来那吵醒他的人是谁的时候,他的唇边划过一抹温柔的笑:“你醒了?” “我今日那样喊你,你为什么不出现?”苏悦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只是,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这怒意看在沈炼的眼里,就是在撒娇。 “本王在前厅和追风商量着事情,本来想着说完话就过去看看你,没想到你这样倔强,竟然自己跑去前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沈炼的语气里多了两份责怪的意思。 “我怕你消失。”苏悦芯抓住沈炼的手,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沈炼的手心一片冰凉,但苏悦芯知道,这是因为沈炼的体内还有寒毒,等到寒毒解了,他的手心自然也能恢复常人的温度。 “真是个傻瓜。本王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沈炼对苏悦芯这番话真的是又爱又恨。 “沈炼,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替你研制了寒毒的解药,就放在那药房里,我去取。”苏悦芯想一出是一出,她立刻便站起身,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去了药房。 那药丸在苗疆的时候给了蓝玉一颗,虽然蓝玉已经死了。 想起蓝玉,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意。她拿起药丸,回到了房中。 “这就是那药丸了,你快吃了吧。”苏悦芯把药丸递给沈炼。 沈炼想也没想的,接过药丸就咽了下去。 “你倒是痛快,就不怕这药丸里被我下了毒?”苏悦芯看沈炼这样痛快,忍不住打趣道。 “只要是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本王也甘之如饴。”沈炼轻笑,站起身,缓缓地靠近苏悦芯。 苏悦芯正被他前一句话闹得脸红,就见他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你……你干什么?” “天凉,你还病着,怎么能光着脚?听话,去床上躺着,等薄荷把药端过来,乖乖的把药喝了。”沈炼的声音温柔得似乎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苏悦芯就这样呆呆的点了点头。她的脸色爆红,几乎像血一样。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沈炼变得越发的能说会道了?苏悦芯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几乎都不能动弹,只能任由沈炼把她抱回了床上,并温柔的擦掉了她脚底的泥。 沈炼低着头认真的样子,还真的是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虽然苏悦芯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但是沈炼的侧脸照样迷人! 苏悦芯觉得,自己的心要是再跳下去,都快变成心脏病了。 她就这样像木头一样随便沈炼摆弄,直到沈炼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她这才回过神。 “沈……沈炼。”她呆呆的喊。 沈炼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她,轻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因为你。”沈炼想也不想的就道。 不用说,苏悦芯又被撩到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都快没脸见人了。 天呐,沈炼这是嘴巴上抹了蜂蜜吗?说的话真是要甜死人了!苏悦芯的嘴角疯狂上扬,心里甜丝丝的,身上的伤口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痛了。 “芯儿,本王知道,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受了不少的苦,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本王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丝毫的伤害。”沈炼看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肯露面的苏悦芯,轻声道。 虽然声音很轻,但那里面是他对苏悦芯一生的承诺。 “净瞎说!”苏悦芯的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口是心非的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多开心。 苏悦芯只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却没有预料到,危险正在渐渐的靠近。 老皇帝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所有的皇子都被召进了皇宫侍疾,其中自然也包括五皇子。 众皇子明里暗里都在相互较劲,而其中唯一一个被遗忘的,也就是五皇子。因为五皇子已经是一个残废,老皇帝是断然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五皇子的。 可是,等圣旨一下来,所有的人都愣了神。老皇帝竟然真的立了五皇子为太子。一时间,五皇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们当真是放肆!圣旨已下,你们还有什么不服的?大言不惭,就不怕逼宫遭天打雷劈吗!”寻安气愤的喊。 “他一个残废,怎么做国君?”说话的人是三皇子。 “你不要乱说!我们家五皇子那是中了毒,只要把体内的毒素肃清之后,他就能站起来了!” “哟,残废也能当国君了?我看啊,父皇根本就是老糊涂了。五哥,我看你平日里也是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也会趁着父皇重病做出这种篡改圣旨的事情?”这次出声的,是六皇子。 总之,五皇子得了太子之位,所有的皇子,都是不服气的。不过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先沉不住气罢了。 “篡改圣旨?”一直没出声的五皇子轻笑一声:“我知道,我得了这太子之位,诸位的心里都是不平衡的,觉得自己都比我好,是吗?” 众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都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诸位对我坐上这太子之位不满意,那你们说,你们心目中最满意的太子是谁?”五皇子见没有人说话,又问。 五皇子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就炸开了锅,都说自己最适合当太子。 庆王重归 “诸位都觉得自己能够当太子,可父皇却偏偏选择了我,诸位可知道是为什么?”五皇子轻笑着问。 “为什么?” “对,为什么?” 众人都开始逼问。 “因为你们都很自私啊!你们以为太子是谁都能做的吗?你们知不知道,太子是要负起监国的责任的!你们知道苗疆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吗?知道江州的水患该怎么解决吗?庆王一死,别国都开始蠢蠢欲动,要攻打我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吗!”五皇子虽然还坐着轮椅,但是身上的气势却还是有的。他的身上爆发出一种只有上位者才有的那股霸气,一时间竟真的骇住了众人。 “你……李承玦,你这分明就是在夸大自己的能力!我就不信,你能够解决掉这些事!我们要进去见父皇!” “对,我们要去见父皇!” 这些皇子都是些没脑子的,不过是一个人说了一句,他们便全部都跟在后面附和。 “皇上正在休息,没有宣召,你们怎么能进去打扰皇上休息?”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自从张公公死了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老皇帝的身边。虽然名义上是皇帝的人,但实际上却是五皇子在宫里的眼线。五皇子变成太子,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少废话!我们怀疑父皇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害了!你敢拦着我们?”三皇子之流的人一直想要进去看老皇帝,但却被五皇子这边的人挡得死死的。 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着。 最终,五皇子在寻安的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寻安便离开了。 庆王府: 苏悦芯正在喝药,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一脸苦逼的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沈炼。 “我能不喝吗?”苏悦芯一边卖萌一边道。中药实在是太苦了,就算她是医生,也不爱喝中药。一般生病了之后,她吃的都是胶囊。 “不行,本王让薄荷给你准备了蜜饯,你把药吃完之后,本王就把蜜饯给你。”沈炼板着一张脸,认真的道。 苏悦芯苦巴着一张脸,看着那碗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要是这碗中药能够变成胶囊,说不定她还能痛快一些。 只是现在,沈炼在她的身边,她当然要撒个泼。 “乖乖的把药喝了吧。”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缓缓的靠近她,把药端了过来,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苏悦芯喝。 苏悦芯的唇边扬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她就着沈炼的手,乖乖的喝着药。苦涩的味道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她也觉得,那是甜的。 “王爷,不好了!”追风突然闯了进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沈炼忙着替苏悦芯擦嘴角的残渣,没有理会追风面上的焦急。 “王爷,众皇子都聚集在宫中,看样子似乎是想要逼宫。这件事情,我们要管吗?”追风面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深了。 如果这件事情庆王府不参与的话,日后无论是谁登上了帝位,对于庆王府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件好事。 “管?怎么管?这件事情也只是老皇帝和他的儿子们之间的事情,本王就算是管了,说不定也会被别人当成多管闲事罢了。追风,你太着急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沈炼并没有着急。 那个老皇帝似乎也还不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他怎么也应该让他着急一下吧?那位老皇帝的几个儿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沈炼,你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情吗?”苏悦芯在一旁一直听着,多了几分担忧。 说实话,她也不是很想参加这件事情,但这一次五皇子也在其中,她就不得不管了。她和五皇子之间的友情还是存在的,她不希望五皇子死在储位之争里。 “怎么,你难道还在担心那个病秧子?”沈炼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冷硬下来。 苏悦芯是他的女人,怎么关心其他的男人呢? “没……没有!”苏悦芯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但面上还是有些心虚的。 她的确是担心五皇子。五皇子的病,就算她不去治,应该也有老冯去为他治。在去苗疆之前她就已经把解药制好了,现在,只是缺一个把药给五皇子的机会。 “你在想什么?”沈炼凑近苏悦芯,离得有些近,态度也有些暧昧。 苏悦芯被沈炼这态度弄得有些脸红,脑子里一切的想法都在这一刻化为粉末。只要一遇到沈炼的美色,苏悦芯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沈炼看着苏悦芯被自己迷倒的样子,面上的神色好看了些,唇角也扬起了一抹笑。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的脑子里不许想着其他的男人!”沈炼霸道的说着。 “你……你这根本就是在扰乱我的思想!离我远一点!”苏悦芯扭过头,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 她的心跳的有些快,连她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有些脸红,更加的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似乎,沈炼对于她的影响,是越来越深了。 “芯儿,你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会闷坏的。”沈炼伸手去扯那被子。 苏悦芯拉得很紧,沈炼没扯开。 追风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再看着这两个人秀恩爱,于是他便离开了。 “芯儿,乖,你不要伤害到自己。”沈炼的唇角扬起一抹笑。他就是喜欢看苏悦芯窘迫的样子。 “沈炼,你走开啊!我不想要再看到你!”苏悦芯闷声闷气的道。 她发现沈炼真的是越来越恶劣了,竟然也这么想要看她的笑话!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气死了。 沈炼被苏悦芯磨得没办法,只好先离开了。 等外面没有了动静之后,苏悦芯才缓缓地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确定沈炼是真的不在,苏悦芯这才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憋了这么长时间,她都快要憋死了。 苏悦芯坐在床上换了一会儿之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沈炼说是不会管皇宫里的事,但是她知道,沈炼一定会管的,怎么办呢? 被囚禁 苏悦芯不过是坐在床上走了一会儿神,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了一缕烟,把她给迷晕了。在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消散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之后,便完全的没有了意识。 “庆王妃,对不起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寻安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苏悦芯,眸底闪过愧疚,然后,他抱起苏悦芯,把她带出了庆王府。 不过片刻,寻安就已经带着苏悦芯落在了皇宫里。 “寻安,本皇子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五皇子转过轮椅,看着寻安和他怀里的那个女子,轻笑着。 “殿下,我们现在这样做,真的会有效果吗?庆王他……” “庆王死而复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秘密,他对芯儿用情至深,就算是为了芯儿,他也一定会过来的。”五皇子的面上出现了一层阴鸷的表情。 他对芯儿也算是真心实意,可是芯儿却一直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一样。她的感情,到底是有多迟钝? 寻安把苏悦芯放在床上之后,便退守到一边去了。 五皇子看着苏悦芯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心疼的抚摸着。 “芯儿,快了,就快了,等我坐上皇位,我一定要你来到我的身边。”五皇子轻笑着,看着苏悦芯的眼睛里充满了执念。 他现在只是暂时的逼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他们未必不会卷土重来。而他要做的,就是赢得庆王沈炼的支持,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身后的大军的支持。 苏悦芯对于这一切的阴谋都不知情,她还在想着要救五皇子,结果,她就被五皇子给绑了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因为她对于皇宫的记忆并不是很好,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寻安。 寻安正守在她的身边。她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寻安,你们家五皇子呢?”苏悦芯并没有慌张,相反的,她很平静,平静到让寻安有些慌张了起来。 “庆王妃,您不要怪殿下,殿下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的。”寻安试图解释。 “行了,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告诉我,你们家五皇子呢?”苏悦芯的面色还是很平静,甚至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庆王妃,五皇子殿下在大殿议事。”寻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五皇子当上太子的事告诉苏悦芯。 他怕他告诉苏悦芯之后,苏悦芯会更加的生气。五皇子这样做,完全是把和庆王妃之间的关系打破了啊! “我去找他。”苏悦芯皱了皱眉,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于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五皇子到底是不是像她预想的一样。 “庆王妃!”寻安想要拦住她,但苏悦芯的心里着急,所以跑得很快,寻安没能追上她。 苏悦芯就这样一路跑去了正殿,果然看到五皇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正在指挥众人。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 “五皇子。”苏悦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不,现在应该是太子殿下了。” 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变成了不得不信。就算是她再怎么不相信,这一切也都是事实,五皇子是真的变成了太子! “芯儿,你怎么会过来?”五皇子看到突然出现的苏悦芯,有些惊诧。他扭过头,瞪了一眼寻安。 连这么一个女人他都看不住,他要他是干什么吃的? “在来之前我还在想,如果你是被其他的皇子欺负了,我还可以帮你说两句话,但是我没想到,五皇子当真是好本事啊!不但当上了太子,还想抓了我,威胁谁?”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愤怒。那是一种被及其信任的人背叛了之后才会出现的一种表情。 “芯儿,你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本宫只是请你来做个客。”五皇子试图解释。 “够了!你当所有的人都是三岁小孩子吗?我在皇上和所有人的眼里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更何况,谁请人是用这样的招数的?”苏悦芯没有办法忍受自己被骗的事实,她的心里被一股怒火填充了,甚至都忘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她现在,是在皇宫! “芯儿,你要相信,本宫是不会害你的。”五皇子试图靠近苏悦芯,于是,他一边和苏悦芯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边不动声色的朝她靠近。 “五……五皇子,我是真的很想要相信你的,可是……”苏悦芯的眼中起了一层薄雾。 她本来以为,和她的心思和契的五皇子会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甚至有些怜悯他的身世,可是现在,她竟然也成为了他上位的工具。 苏悦芯只顾着伤心,却没有注意到离她越来越近的五皇子。 五皇子一个手刀把苏悦芯劈晕了。 “太子殿下。”寻安见五皇子已经搞定了苏悦芯,这才敢靠上前去。 “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到底还能做什么?看好她,不要再让她出现在这里了!”五皇子抱起苏悦芯,把她交给了寻安。 寻安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把苏悦芯带了回去。 说实话,五皇子现在变得连他这个贴身的侍卫都不是很了解他了。五皇子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形象,可是现在,为什么也变得表现出对权利的追逐呢? 寻安只知道五皇子是他的主子,无论做什么,他都必须要听从五皇子的安排。所以,哪怕他觉得这样做对苏悦芯来说不公平,他也不会让苏悦芯再去前面的大殿。 “寻安!你真的是个古板的人!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是帮了五皇子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庆王府的人是不会帮五皇子的!”苏悦芯大声的喊着,对着三米之外的寻安撒泼。 寻安秉承着木头人的思想,不动也不说话。 苏悦芯整整喊了有二十分钟,寻安都没有丝毫的反应。苏悦芯都快气死了。她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寻安这样古板的人! 护妻狂魔 “寻安,你想过没有,如果被庆王府的人找到这里来,他们是不会放过五皇子的!”苏悦芯冷静下来,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庆王妃,您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吧,太子殿下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要的人,属下也没有办法自作主张的把人放走。”寻安终于是开了口。 “你!”苏悦芯觉得自己和寻安的思想完全就不在同一条线上,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沟通嘛! 苏悦芯为了防止自己被气死,便闭上了嘴巴。 她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在隐隐作痛,包括手上的伤口。她的手已经疼得没有办法抬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她太气愤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 “啊!”苏悦芯疼得捂着肚子,半是认真半是作假的大声的喊着。 “庆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寻安到底还是上了当。 他快步上前,走到苏悦芯身边的时候,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沾上了血迹。 “庆王妃,你……” “我的身上本来就有伤,你们把我从庆王府带到了这里,我身上的伤口早就裂开了。”苏悦芯是真的疼,但同时,她也想利用这份疼逃出皇宫:“快去给我找个太医过来啊!”苏悦芯一边把自己的伤口弄裂,一边大声的喊。 原本结痂的伤口都已经裂开了,还在流血。苏悦芯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不得不保持着清醒。 “这……”寻安有些迟疑。五皇子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看着苏悦芯,寸步不离。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到底该怎么办? “你快去啊!”苏悦芯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 接连的失血,让她的身体变得十分的虚弱,她现在要是再不止血,就跑不掉了!于是,她只能先按着手臂给自己止血。 寻安没有办法看着苏悦芯就这样痛苦。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对五皇子有用的女人。 “庆王妃,您坚持住,属下这就去请太医。”寻安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他离开,笑了笑。她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苏悦芯的脑子里一阵的眩晕。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长的时间,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赶紧离开这里。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扯开自己的伤口,真的是自作自受!苏悦芯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往外跑。 可是,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她想再站起来的时候,却没能站得起来。她的脑子里一阵的眩晕,最后终于是晕了过去。 等寻安找来太医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倒在了门口。 “快,把庆王妃扶到床上去。”寻安对着刚带来的婢女道。 结果,那些婢女还没有碰到苏悦芯,就被一道劲风击飞了。 “谁敢动她!” 寻安还没来得及靠近苏悦芯,就被一道声音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沈炼缓缓地走过来,把苏悦芯抱进怀里。她的手腕处有鲜血印在衣服上,包括在肚子的部位。 “你们做了什么?她的伤口明明愈合的很好,你们为什么要弄裂?”沈炼的声音阴沉得不像话。 他的脸色很是吓人,哪怕是寻安,也有些畏惧起来。 “庆王,我们并没有对王妃做什么。”寻安试图解释。 “够了!本王的女人,也是你们能够动的?去告诉那位太子,本王和他的帐,要慢慢的算!”沈炼抱起苏悦芯,使用轻功,不过一瞬就没了踪影。 “庆王!”寻安意识到不对劲,本来是想和沈炼解释的,但沈炼已经没了踪影,他就算是想解释,也没有了办法。 他不敢再耽搁,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废物,一群废物!”五皇子气得把手上的奏折都扔在了地上。 “太子息怒,属下也没有想到,庆王会这么快就猜到,庆王妃是在我们手上!”寻安说着,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五皇子在权利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五皇子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五皇子了。 “现在,庆王一定会跑到宫里来兴师问罪,你告诉我,该怎么办?那个沈炼他就是一个疯子!”五皇子站起身,焦急的来回踱步,哪里看得出半点残废的样子。 “五皇子……”寻安看着五皇子一点都没有障碍的走路,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像他这样和五皇子关系亲密的侍卫都不知道五皇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可见五皇子的心机到底有多深!就连他,也不能完全的得到五皇子的信任。 寻安垂眸,哪怕他的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都咽了下去。哪怕五皇子不信任他,他也还是会忠于五皇子的。 “寻安,你去把那位前太子妃请过来吧。”五皇子的面色由焦急转为了平静。 不过只是一个庆王而已,就算他的手下有重兵,他也不怕!他可是未来的皇上,他就不信,沈炼敢连续杀两位储君!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五皇子想通了这一点,面上的表情变得放松下来。 而寻安的面上却闪过一抹担忧。 前两日苏悦萱突然去了五皇子府,声称要和五皇子合作,条件是帮她得到庆王的王妃的位置。五皇子和苏悦萱一拍即合,但寻安却觉得,苏悦萱那个女人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太子殿下,那个女人虽然表面上说要与我们合作,但实际上,她不是那么容易受别人摆布的女人,这件事情是不是……” “寻安,你的话太多了!”五皇子瞪了寻安一眼,眼中还隐含着警告。 寻安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于是,他便闭上嘴巴,扭头离开,去找苏悦萱了。 苏悦芯在扯裂了自己的伤口,被沈炼带回府之后,沈炼就招来了大夫,替苏悦芯看病。 “王爷,王妃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裂开多少回了,不能再裂开了,必须要好好的静养,不然的话,不仅是留疤,还会无法愈合的!” 五皇子的野心 那大夫还是之前的那一位。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上一次庆王妃的伤口似乎也是因为开裂才会这样。那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她不能动?”沈炼看着那大夫,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王妃现在不能动,只能卧床静养。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两回,再不好好养着,恐怕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那大夫虽然惧怕庆王,但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好。本王知道了,薄荷,把赏金给大夫。”沈炼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看着苏悦芯。似乎在这一瞬间,他的眼中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了。 “好好的照顾王妃,若是王妃再下床走动,你就告诉她,本王会惩罚她身边的人,王妃心地善良,知道你们要挨罚,一定会保护你们的。”沈炼看着苏悦芯,话却是对薄荷说的。 “是。”薄荷应了一声。 沈炼听到薄荷的回答,在一瞬间就没了身影。他在极怒的时候速度会达到顶峰,因为受伤的人是苏悦芯,所以他的速度才会这么快。 而薄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沈炼就已经不见了。 沈炼是单枪匹马去的皇宫,当他见到五皇子的时候,五皇子也正好坐在大殿,在等着沈炼。 “你来了?”五皇子操纵着轮椅转过身,面上还是带着笑的。 “你知道本王会过来?” “当然知道。你对芯儿那么重视,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给本宫一个教训。但是,本宫是太子!沈炼,你难道还想再杀一个储君吗?”五皇子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本王说过,王妃是本王这一辈子最不可触碰的逆鳞,你触碰了本王的逆鳞,你觉得本王会轻易的放过你吗?”沈炼眯了眯眼,看着五皇子的面上带了几分妒意和忌惮。 之前虽然说苏悦芯一直是女扮男装的去见五皇子,但五皇子依旧流露出对于苏悦芯感情的不寻常。他早就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五皇子,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挡上了太子!看来,这位五皇子,是他小瞧了他。 “沈炼,你难道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芯儿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你凭什么阻止她!”五皇子有些激动起来。 他明明一点都不比沈炼差的,为什么苏悦芯却总是喜欢沈炼? “不问自取,视为偷!你没有经过本王的同意就把本王的王妃带走,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沈炼看着五皇子,拳头渐渐地握紧。 他没有任何预料的靠近五皇子,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沈炼,你疯了!”五皇子没有想到沈炼会突然冲过来打他,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本王警告过你,最好小心一些,不要再想那些龌龊的心思,否则,本王就不是打你一拳这么容易了!”沈炼抓着五皇子的衣领,警告着他。 在如愿看到五皇子脸上忌惮的表情之后,他才松开手,缓缓的离开了。 “来人,来人!”五皇子在沈炼走后,就开始大声的喊了起来。 “太子殿下。”走过来的人是宫里的婢女。 “去,把寻安给本宫带过来。”五皇子坐在轮椅上,情绪不是很稳定。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正处于暴怒的状态。 婢女也不敢惹怒五皇子,于是她便去找来了寻安。 “太子殿下。”寻安现在也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止五皇子的欲、望,他只想着用自己的方法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本宫让你去集结军队,你集结完了没有?”五皇子揉着额头,头疼得都快要炸了。 他的脸上挨了一拳,脸颊有些泛肿。 “太子殿下,你真的想要和庆王作对吗?庆王的手上握着大半的军队,我们手上的军队只有小半,如果和庆王硬碰硬,恐怕吃亏的还是我们。”寻安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道。 “本宫让你做你就去做!这么多话干什么!”五皇子的头疼得都快炸开了,同时,他的情绪也越发的暴怒起来。 他的情绪处于十分不稳定的状态,同时,如果寻安再说一些什么事情,也许会更加的触怒到他。 “太子殿下……”寻安还想再说什么,但却没能说得出口。 他的眸中写满了失望。五皇子再也不是当初的五皇子了,而现在的太子殿下,早就已经和当初的那个五皇子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算了,他的主子就是五皇子,哪怕五皇子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他都要照做。 寻安最后看了一眼五皇子,然后就离开了。 等到寻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带来的就是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的消息。 “很好。下一次只要沈炼再出现在皇宫里,本宫就可以让他有来无回!”五皇子的面上出现了阴狠的表情。 “太子殿下,皇上想要见你。”寻安看着五皇子道。 “好了,本宫会去的,你先下去吧。”五皇子不耐烦地摆摆手。 寻安见状,便离开了。 “太子殿下,恭喜你啊!终于登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女子,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只是,无论她再怎么掩饰,那从眼角就蔓延开的倦意还是没有被完美的掩饰住。 五皇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却不得不强撑起一抹笑:“怎么了?你不是还没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你在酸什么?” “太子殿下,我哪里是在酸?我这明明就是在恭喜你啊!很真诚的。”苏悦萱轻笑着,那张脸被过厚的妆容挡着,越发的显得令人反胃。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五皇子不想和这个女人继续假笑,他只想坦白的让这个女人告诉他,她的真实目的,就可以了。 “太子殿下,我说过,我只是想要沈炼一个人,至于苏悦芯,她就交给太子殿下了。我想太子殿下对苏悦芯应该是很感兴趣的吧?” 她讨厌苏悦芯已经是很长时间了,她不仅仅是要她难受,她还要抢了她的男人,让她这辈子都被她踩在脚下,永远抬不起头! 担忧 “就这么简单?”五皇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轻笑着问。 “这件事情对于太子殿下来说,自然是不用费什么力的。”苏悦萱在表现自己目的的同时也恭维着五皇子。 “既然是这样,那本宫要你何用!”五皇子的眸光一历,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的同时,他的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一块碎片,片刻之后,那碎片就抵在了苏悦萱的劲动脉上。 “太子殿下这是准备卸磨杀驴?”苏悦萱一说话,就能感觉到硬物抵着自己脖颈,而且还很清晰。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卸磨杀驴?苏悦萱,你和芯儿之间的恩怨,本宫也有所听闻。你在苏府的时候,没少欺负过芯儿吧?本宫是不是应该替芯儿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哈哈哈!”苏悦萱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面上的表情有些激动:“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苏悦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有哪一点好!她除了那张脸好看一点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你们这么着迷的?”苏悦萱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苏悦芯这个名字会成为她的噩梦! “苏悦萱,你不要以为你是前太子妃,本宫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是再这样撒泼,就不要怪本宫手下不留情,把你关进天牢里了!”五皇子有些厌恶的看着苏悦萱。 “你要杀我?好啊!你动手啊!”苏悦萱自己往那碎片上撞。 “你这是个疯子!”五皇子推开苏悦萱,把那碎片扔在了地上。 “李承玦,你真是比先太子还要虚伪!你喜欢苏悦芯那么久,却一直都不肯说出自己那龌龊的心思!你真的虚伪到没边了!”苏悦萱大声的吼叫着,一点都没有因为这里是皇宫而有丝毫的收敛。 “苏悦萱,本宫看你真的是疯了!你要是再敢说这些,本宫命人割了你的舌头!”五皇子厌恶的说完,便让侍卫把苏悦萱带去了天牢。 天牢里已经很久没有过新的人进去了,长公主在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已经人老珠黄的女人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是谁?”长公主有些好奇的问。 “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苏悦萱对这个突然跟她说话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哼!是个有趣的女人呢。”长公主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 来日方长啊,这个女人就算是如此路破都不肯低下头,和她年轻的时候那个性子,还真是相像。她相信,日子久了,这个女人自然是会低下她的头的! 苏悦芯在睡梦里睡得不是很安稳,她梦到沈炼又离开了她,于是一下子就惊醒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薄荷也伏在她的床边,睡得很熟。苏悦芯醒了之后,一直到白天都没有再睡着。 她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这才喊醒了薄荷。 “王妃,你终于醒了!”薄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刚刚推醒她的人,是苏悦芯。 “沈炼呢?” “王爷昨天把您带回府之后,就离开了王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薄荷看了一眼苏悦芯,小心翼翼的道。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夜,如果是苏悦芯夜不归宿的话,沈炼也一定会担心,所以,薄荷是担心的。 果然,她的担心是正确的。 苏悦芯一下子就掀开被子,打算站起来。 “王妃,你要去哪儿?”薄荷一下子跪在了苏悦芯的面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我要去找沈炼,别拦着我。”苏悦芯的面上闪过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炼已经失踪过一次,她对于沈炼的失踪总是特别的紧张。她害怕会像上次那样,沈炼会不知所终。 “王妃,求王妃卧床好好休息,不要再想着下床了!”薄荷不断地磕着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苏悦芯伸去扶薄荷。 “王妃,王爷再走之前交代过奴婢,让奴婢好好看着王妃,不能让王妃下床,否则的话,会杀了奴婢的!”薄荷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真的是有些可怜。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沈炼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威胁人了?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王妃,你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两次了,如果再裂开的话,你身上的伤口会留疤的。”薄荷说着,偷偷的抬起头看了苏悦芯一眼。 见她面上真的流露出犹豫的表情,内心狂喜。还好追风告诉过她,要在王妃的面前装可怜,才能让王妃就范,原来是真的。 薄荷偷偷的笑了。 “沈炼!如果你回来了,我不会原谅你的!”苏悦芯大喊着,气得坐在床上,没有再动弹。 虽然没有动,但是苏悦芯的心里是紧张的。她在担心沈炼,她担心沈炼会冲动的去找五皇子,和他斗个天翻地覆!可是,如果他输了呢? 苏悦芯越想越是觉得后怕,于是,她把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薄荷正在偷笑,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窜出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王……王妃,您这是想做什么?”薄荷有些担心苏悦芯是改变了主意,于是她在僵硬了一瞬之后,又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这戏演得也太拙劣了吧?就算是想要骗她,也麻烦真诚一点吧? “行了,收起你那副表情,去把追风喊过来吧。”苏悦芯收起脸上的表情,对着薄荷道。 沈炼不让她出去,她不出去就是了,她让追风去把沈炼找回来,总是可以的了吧? 薄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听苏悦芯的,去把追风喊了过来。 苏悦芯和追风说了些什么,薄荷也没有听清,她只是站在门外,看到追风一脸凝重的走出来,上前慰问。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凝重的样子?” “王妃让我去找王爷。”追风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他倒是也想去找王爷啊!可是王爷他在哪儿呢? 危机 追风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王爷不知道去了哪儿,他的任务就是找到王爷,再把王爷带回来。 “你这就要去找王爷了吗?”薄荷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追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追风安抚般的摸了摸薄荷的脑袋。 “谁……谁担心你了!赶紧走吧!”薄荷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推着追风,把他推到院子外面,一下子就关上了门。 追风被关在门外,倒是没有生气。他站在门外思虑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门那边,薄荷的面上还是有些担忧的。但她没有表现得太强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她就去了房间,听从苏悦芯的吩咐。 苏悦芯得知追风已经走了,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这样的情况,苏悦芯也只能留在庆王府里,被动的等着沈炼的消息。她已经完全的睡不着了,因为哪怕只是微微的打了一会瞌睡,她都会想到沈炼,而让她没有办法入睡。 她的心神不宁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让她连坐在床上都已经坐不住了。 “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薄荷看到苏悦芯想要下床,连忙阻止了她。 “你不要拦着我!我总觉得沈炼会出事,我想要去找他。”苏悦芯越来越紧张,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王妃,这件事情不是奴婢能左右的,求王妃不要为难奴婢,就当是可怜可怜奴婢吧!”薄荷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就差哭出来了。 “你……”苏悦芯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她总觉得沈炼在外面会出什么事,这让她怎么能坐得住? “薄荷,我就出去一会儿,我保证,不会乱动,也不会把自己的伤口弄裂,好不好?”苏悦芯和薄荷打着商量。 “不行。”薄荷想也不想的就道。 如果让王爷知道她把王妃放了出去,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为了苏悦芯的健康,她也不能答应啊! “我……”苏悦芯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悦芯看了一眼看得她特别紧的薄荷,真的是快要气死了。她靠在床头,没有再说话。 现在,她也只能坐在这里干等着,等着追风能够带来好的消息。 “薄荷,你去煎药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苏悦芯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沉默到薄荷都以为苏悦芯已经睡着了,她才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王妃,这……” “快去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苏悦芯有些不耐的打断了薄荷的话。 她脸上的神色已经充满了不耐烦,薄荷怕惹怒了她会让她更加的生气,只好顺着苏悦芯的话,去了厨房里。 苏悦芯看着她离开,面上的神色才算是恢复了一些。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院子里还安排了其他的人手,沈炼为了保护她,把所有的人都留了下来,所以,苏悦芯一出去的时候,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王妃,请您回房。”为首的是一个连苏悦芯都没有见过的人,他单膝跪地,对着苏悦芯行了一礼。 “你是谁?”苏悦芯都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着她的院子啊?他们都不用去保护沈炼的吗? “王妃,我们是王爷派来保护您的。”男人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回答了苏悦芯后一个问题。 “呵!保护?”苏悦芯冷笑一声,看着外面一大片的人,气得直接回了房,把门关起来的时候,门拍得很响。 苏悦芯气得心口疼。她想要爬上床,但心口疼得厉害,她才刚碰到床面,就摔了下来。 沈炼,这个男人真的是了解她了解到了极致!他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所以他便把所有的人都留下来,就只是为了钳制她的行动,或者是,他知道即将要出现的危险,不愿意让她受到影响,才会这样做! “沈炼!你凭什么要替我做所有的决定!凭什么!”苏悦芯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心痛欲死的感觉,真的是让她受不了了!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薄荷煎完药回来,就看到苏悦芯倒在地上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把苏悦芯扶了起来。 苏悦芯的眼眸腥红一片。她抬起头,那眸子盯着薄荷的时候,薄荷还吓了一跳。 “王妃,你……” “去问问追风,他在哪儿。”苏悦芯的声音冷淡得像是没有正常人的温度。 “王妃,您别吓奴婢!您这是怎么了?”薄荷抱着苏悦芯,感觉到她的衣衫下面有一股湿意,她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是血! “王妃!”薄荷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去够刚刚放在一边的药碗,想要让苏悦芯先把药喝下去,但苏悦芯却把那药打翻了。 “你去查!”苏悦芯的眸色红得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同时,她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王妃,您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您现在应该先处理伤口才是啊!”薄荷有些担心又有些后怕的说道。 王妃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薄荷从来没有见过王妃这样生气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管!你赶紧去找追风,把院子里的人都带走!”苏悦芯怒吼。她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甚至可以说是处于暴怒的边缘。 “可是王妃……” “快去!”苏悦芯刚说完,就吐出了一口血,并且晕了过去。 “王妃!”薄荷顿时大惊失色,她赶紧跑出去,喊来了大夫。 大夫替苏悦芯处理了伤势,大骂着薄荷。 “老夫不是说过,要你们好好的看着王妃,不要让她的伤口再裂开吗?她的伤口恢复得很不好,再开裂一次,她的伤口发炎之后,会持续高烧,还有可能会死的!”那大夫气得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 他都已经为苏悦芯处理了好几次伤口了,每次都是因为伤口开裂,这都已经是第三回了啊! 各怀心思 “大夫,我们家王妃能好吗?”薄荷看着苏悦芯面上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 “悬啊!王妃已经有了高烧的症状,如果没有办法让王妃保持心情平静,恐怕王妃很快就会郁郁而终。”那大夫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不会的!王妃不会死的!你是在胡说!”薄荷不住的摇着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苏悦芯是一个好人啊!她是一个好王妃,为什么要死的这么早?她不希望她死!很不希望。 “老夫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让你们好好的照顾王妃,不要让王妃再受伤,可是你们却没有听老夫的话,这能怪老夫吗!”那大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是个医者,目的就是要治病救人,可是现在,有一个病人在他的面前就快要性命垂危了,可他却是束手无策!这让他也很煎熬啊! “大夫,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王妃好不好?”薄荷拉着那大夫的衣袖,哀求道。 “老夫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王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退烧,你必须全天看护着王妃,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那大夫给苏悦芯换药的同时说道。 “是!”薄荷喜极而泣。 于是,苏悦芯又一次被当成了重点目标保护。 她这边一片紧张,沈炼那边却也没有多轻松。 “王爷,咱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沈炼的手下看着沈炼,面上流露出迟疑的表情。 “你真的觉得本王是想要逼宫吗?陈远,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本王。本王想要的是国家的安定,并不是想要国家动荡,你明白吗?”沈炼背对着男子,看着外面那训练有素的士兵,面上的表情深沉。 “是,王爷。”那名叫陈远的男子轻声的应了一声,便转过身离开,去了练武场。 沈炼正在喝茶,却感觉到了身后的屛拦后面有些不对劲,他的唇角微抿,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杯子掷出。 林子瑜吓了一跳,却不得不动身,避开那飞速砸向他的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如果林子瑜避得不够快,恐怕就和那摔碎的杯子一样,倒在地上,死透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下手还是这么狠!”林子瑜有些后怕的道。 “是你?你来找本王做什么?”沈炼眯了眯眼,看着缓缓向他靠近的林子瑜,眸底闪过疑惑。 “你知不知道,苏悦芯就快死了。”林子瑜自顾自的坐下来,对着沈炼道。 “你说什么?”沈炼眸光一变,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走了回去:“你怎么会知道芯儿的情况?” 林子瑜的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次见过苏悦芯的女装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闪着苏悦芯的影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去了解苏悦芯。然后,他派去庆王府的探子就告诉他说,苏悦芯就快要死了,而且沈炼也回来了。他的心里很着急,于是他的脑子一热,就过来找了沈炼。 他想,苏悦芯应该很想见到沈炼。 “本王在跟你说话,林子瑜,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炼的双手撑着桌面,脸和林子瑜是对着的,更方便他猜测林子瑜的心思。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飘向童年的那段时光。 “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啊?” 童年的林子瑜长得很精致,像女孩子一样好看,哭得连那张精致的脸都被埋没了。 林子瑜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逆着光站在阳光下的沈炼。他一下子就忘了哭了。 那个时候的沈炼就是板着一张脸,完全没有林子瑜的活泼,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子瑜和他脸上的笑容都越来越少,而沈炼的脸上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笑意。他们之间,也越来越疏远…… 思绪飘回现在,沈炼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沈炼,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笑意,这样难道一点都不累吗?”林子瑜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有话就说。”沈炼言简意赅的道。 “老皇帝现在被五皇子控制着,五皇子手中的那道圣旨,是逼着老皇帝写的,老皇帝心目中真正的太子人选并不是五皇子。而苏悦芯的伤口之所以久久不能愈合,是因为苏悦萱给她吃下的那颗药丸所致。”林子瑜有条不紊的说着,思绪很清晰。 沈炼静静地听着,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所以,苏悦萱失踪了,不知去向?”沈炼听完林子瑜的话,道。 “是,至少现在,我还没能找到苏悦萱的下落。”林子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炼道。 沈炼虽然在极力的掩饰,但林子瑜还是观察到了他隐在平静的外表下的那股愤怒。 “你别着急,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一定能够找到苏悦萱的下落的。”林子瑜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王会亲自去查,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从林子瑜出现的时候流露出的异样的表情的时候,沈炼就感觉到了他对苏悦芯似乎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让林子瑜和苏悦芯有过多的接触呢? “沈炼!你知道你现在已经被这个女人完全的洗脑了吗?你还记得,你最初想要做的是什么吗?”林子瑜扭过头,喊住了想要离开的沈炼。 沈炼顿住了脚步。他仰起头,面上的表情很坚定:“对于本王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比得上芯儿。她是本王的底线,任何人动了她,本王都不会放过!”沈炼说完之后,没有任何停顿的离开了。 只余下林子瑜一个人留在原地,苦涩的笑。 苏悦芯,为什么你偏偏是沈炼的王妃呢?如果你不是…… 林子瑜的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后,他也转过身离开了。 “什么?王爷,您要做什么?”陈远在听说沈炼要问他借人去调查一个女人的时候,有些傻眼。 皇宫内乱 “本王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重复第二遍,你把人派过来就是了。”沈炼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陈远看了一眼沈炼的背影,面上的神色莫名。 以前的沈炼可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了?他听说庆王妃很得王爷的宠爱,可真是一个红颜祸水啊! 陈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让手下的精英士兵全都听沈炼的安排去了。 沈炼带着那一群精英,深夜潜入了皇宫。 五皇子正在处理政务,水患和瘟疫的事情就已经够他忙的了,他现在还无暇去顾及沈炼。于是,当他知道沈炼出现的时候,是吓了一跳的。 “沈炼?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五皇子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还没有处理过沈炼的事,他没有杀了他,他就先来招他了? “告诉我,苏悦萱在哪儿?”沈炼的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沉下脸的时候,真的是很吓人。 “本宫怎么会知道!”五皇子吓得不轻,同时也更加确定自己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炼。 “你不说,就不要怪本王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沈炼的面色一沉。 “你想干什……” 五皇子的话还没说完,沈炼就已经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往后一扳。 “啊!”五皇子惨叫一声,那声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本王再问你一遍,苏悦萱在哪儿!”沈炼继续逼问。 “沈……沈炼,本宫不知道你说的苏悦萱在哪儿,快放开本宫!”五皇子疼得面色有些扭曲起来。 他不断地挣扎着,可是他的手一动,就会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没有办法,他只能不动。 “你还嘴硬!看来,本王不给你一些教训,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沈炼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苏悦萱的下落,于是手段有些极端。他直接卸了五皇子的一条胳膊! “啊!”五皇子疼得直喊。 “现在想到苏悦萱的下落了吗?”沈炼阴沉着一张脸,虽然是松开了手,但他距离五皇子并不是很远,仍然可以一招制服五皇子。 “她……在天牢!”五皇子疼得声音都有些微弱起来,他看了一眼沈炼,眸中的表情很害怕。 沈炼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 “浪费时间。”沈炼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把手帕扔在五皇子的脸上,随后便离开了。 五皇子倒在大殿里,把那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气得用手把手帕撕烂了。 “沈炼!本宫若是不杀了你,就不是人!”五皇子仰天大喊。 另一边,沈炼带着那些兵,一路走进了天牢,谁拦就杀了谁,等沈炼杀到最里面的时候,才看到了苏悦萱。 她的脸上那些厚重的脂粉已经全部都掉光了,露出了里面那张已经完全没有了鲜活的脸。 “沈炼?”苏悦萱在看到沈炼的时候,下意识的遮住了自己的脸:“你怎么过来了?” “告诉我,那药丸的解药在哪儿?”沈炼没有要和苏悦萱叙旧的意思,他只想要知道救苏悦芯的办法,于是,他开门见山的道。 苏悦萱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所有的幻想也在这一刻全部破灭了。 “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说这些?”苏悦萱垂眸,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能说出来。你把那个药丸的解药给本王,怎么样?”沈炼已经是很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苏悦萱道。 他只想要得到解药,其他的事,无论是什么,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那我想要你。我想要做你的王妃!”苏悦萱有些疯狂起来。她的眸中写满了欲、望,一种强烈的想要得到沈炼的欲、望。 “苏悦萱,除了这件事情,其他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沈炼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可我只想要你!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要做,我就只想要你!”苏悦萱的手攀上牢笼的栏杆,那张脸上都是渴望。让人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是真心实意的。 “苏悦萱,本王说过了,除了这一条,条件你可以随便开。”沈炼蹙眉。 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呢? “王爷,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太子正在集结士兵,看样子应该是要过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有一位士兵走了过来,对沈炼道。 “再等一会儿,你们先去拦一下他们,本王还要和这个女人说两句话。”沈炼有些紧张起来。 他必须要得到解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苏悦芯! “王爷!请您为我们这些士兵着想一番,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边的,若是我们有一个人损失在这里,都是不正确的。”那士兵拦着沈炼,没有让他和苏悦萱再有接触的机会。 沈炼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刚刚来的那个人就是庆王沈炼?”等沈炼走后,从苏悦萱旁边的那个牢房里传出了一道声音。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没有得到回答,那道声音便继续问。 “是我救了他。我把他藏在太子府的地牢里,费力的救他。可是他醒了之后,眼里却还是只有苏悦芯那个女人!我长得明明也不比她差的!”苏悦萱一下子就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在无意识间透露给那位长公主知道了。 “原来,你是太子妃啊!”长公主轻笑着,眸中虽然是带着笑意的,但也透着一股狠意。 那位庆王妃说过会救她出去,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应,看来应该是不会救她了,她想要出去,还是要靠自己。而这个前太子妃,看起来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 长公主的眸中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而另一边,沈炼在出去的时候,就被五皇子带兵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五皇子。 意料之外 “沈炼,你真的当宫里是你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吗?”五皇子刚刚被揍过,所以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甚至他的眸中还有一种阴鸷的表情。 “是你为君不仁,难道本王就不能入宫勤王吗?” “你放肆!”五皇子没想到沈炼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肺都快炸了。 “太子殿下!本王说过,王妃是本王的逆鳞,若是谁碰了她,本王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既然太子殿下这么不识趣,本王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沈炼的面上没有笑意,看上去也严肃的很。 沈炼毕竟是军营里的人,他身上的气势不容小觑,尤其是刚刚被揍过的五皇子,吓得腿直抖。 “沈……沈炼!你简直就是放肆!来人,来人!把这个男人给本宫杀了!”五皇子又气又害怕的说着,还操控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 “李承玦,你果然是个伪君子!”沈炼轻笑着,因为没有从苏悦萱那里得到解药而产生的怒火全部都发在了五皇子的身上。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已经和五皇子带来的那些人打了起来,而沈炼则直奔五皇子,在五皇子的面前停下了。 “你……你干什么?”五皇子转动着轮椅,一直在往后退。 “李承玦,你是怎么当上的太子,本王也大致有了了解,你真的以为你能够瞒天过海吗?”沈炼走近五皇子,轻笑着。 “你!”五皇子眸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他甚至忍不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后退着,甚至连轮椅都被他弄翻了。 “原来你已经好了?看来,你能站起来,还是得益于本王的王妃啊。”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但也只是一瞬。 “你……你别过来!”五皇子不断地往后退着,沈炼进一步,他会往后退两步。 沈炼不想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他快步往前,一把扼住了五皇子的脖子。 “你们赶紧停手!不然的话,本王就杀了这位太子!”沈炼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不想让损失变得更大,他便大声说道。 沈炼此话一落,所有的人就都停了手。 “沈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谋反!赶紧放了太子,不然的话,尔等都不会放过你的!”说话的是五皇子忠实的拥护者。 “本王是陛下亲封的庆王,当时陛下还亲赐了一把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本王这是清君侧!”沈炼的面上严肃的很,虽然他的手上并没有剑,但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这句话震慑住了。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男人杀了啊!”五皇子虽然还在沈炼的手上,但他还是神色激动的道。 他一定要杀了沈炼,一定要! “别说话,否则,就不要怪本王真的杀了你了!”沈炼的手收紧了,五皇子也感觉到自己在那一瞬间离死亡更近。 他一下子害怕了起来,也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沈炼!你不要乱来!那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国君,你要是杀了他,就等同于弑君!你知道吗?”那个人接着道。 “现在本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你知道狗急跳墙这个词吗?把本王逼急了,本王不介意拉着你们都陪葬!”沈炼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手下还是留了几分情的。 他只是想要脱身,杀人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这个五皇子是真的讨厌,他也是真的讨厌这个五皇子。 “你别乱来!”那人紧张了起来:“你如果是想要离开,我们可以放你离开,但太子殿下,你必须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这是自然。”沈炼看着那男人,面上尽量流露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只是,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严肃了些,哪怕是故意的表现出真诚,也依旧显得很凶神恶煞的。 那些五皇子的人自然是不肯放松警惕,全都暗自的在较着劲。 “现在,我们可以放你出宫,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带走了太子殿下,我会让你死得很惨。”那个人沉声警告着沈炼,试图能够以此震慑住沈炼。 “可以。你们都过来!”沈炼是对着那些士兵说的。 那些士兵的身上多少都带了一些伤的,他们赶紧朝着沈炼靠近,都站在了沈炼的身后。 “沈炼!你考虑好,这件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本宫真的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不会放过你,你要想好了再做!”五皇子更加的害怕起来,他的身边都是沈炼的人,如果沈炼不愿意放过他,他就要和那个前太子一样死了! 不,他还不想死! “本王警告过你,不要乱说话!只要你乖乖的做本王的挡板,本王会放了你的。”沈炼抓着五皇子,不断地往后退。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跟着往后退着。他们这一次总共是二十个人,身上全部都带了伤。这也是为什么,沈炼一定要挟持着五皇子的原因了。 沈炼和那二十个士兵一直到了宫门口,那些五皇子的人也跟着一起聚集到了城门口。 “沈炼,我们已经把你送到了这里,你赶紧放了太子殿下!”那些人跟着沈炼,对着沈炼道。 “本王和属下还没出城,你又着什么急?”沈炼掐着五皇子的脖子,虽然已经放松了力道,但五皇子依旧是很难受的。 “沈炼!本宫是太子,你已经杀了一任太子了,若是你再杀了我,那你一定会一辈子被追杀的!你快放了本宫!”五皇子不停地挣扎着,无奈沈炼拽得太紧,他没有办法挣扎开。 “让本王的人先走,本王会留下来。”沈炼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然后看着身前的人道。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做!如果你的人真的走了,那你还有什么顾忌?你们不能走!”五皇子大喊着,让那些人把沈炼背后的人控制起来。 沈炼和那些士兵都被围了起来,而且是重兵包围。 沈炼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同样的计谋算计两次。这父子两还真是亲生的父子,连设计人的手法都一样! 被算计 “你还真是一个虚伪到了极致的人!李承玦,本王倒是小瞧了你!”沈炼的手有一瞬间的紧握,五皇子差点儿就窒息了。 “沈炼!你快放开本宫,不然的话,本宫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五皇子虽然气息不稳,但还是道。 “现在你成为了本王唯一的盾牌,你觉得本王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你吗?”沈炼轻笑着,眸中盛满了怒意。 他真的,很讨厌被人这样威胁!李承玦,这是最后一次! “沈炼!你快放了太子!如果你愿意放开太子,我们就把你身后的这二十个人全部放走,怎么样?”那些人有些着急的道。 现在已经差不多该到了上朝的时间,要是让那些官员看到太子殿下这么怂,还被沈炼又一次的威胁到了太子,皇室的威严还怎么保住? “你们……” “啊!” 沈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后就有一个人已经倒下了,是被箭射倒的。 “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他那些士兵,我就不信,他还不放了太子殿下!”那边传来一道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上还带着几分张狂的神色。 “看来,你的手下都是些丧心病狂之徒啊!”沈炼的面上涌现出了愤怒的神色。他盯着五皇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五皇子! “沈炼!这一切都是你逼本宫的!本宫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们都是反叛之臣,就算是本宫把他们全杀了,也不为过!”五皇子眸中的惊惧在看到那年轻男子出现的时候缓和了些。他面上的表情缓和之后,就连胆气也上升了不少。 “他们都是本王带来的,你要是想杀了他们,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本王?”沈炼的手渐渐收紧。他现在无比的想要杀了这个五皇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支箭矢隔断了他和五皇子之间的联系。他的脸上被那支飞来的箭伤到了,留下了一道血痕。 五皇子也趁机在这个时候离沈炼远了些,飞奔着往那年轻男子那边跑去。 “喂!”沈炼伸手想要去拦五皇子的时候,就被那年轻男子射过来的箭射得没有办法上前。 那年轻男子的箭法很好,哪怕是沈炼,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完全的避开。沈炼仰起头,看了一眼那年轻的男子,却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看来,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连他都没有办法预料到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沈炼和那年轻男子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他忍不住问。 “庆王沈炼?你没有这个资格知道我是谁。等你有一天不用被这样拙劣的手段算计的时候再说吧。不过,你好像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那年轻男子眯了眯眼,轻笑着。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五皇子。 “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抓进天牢!”五皇子逃出沈炼的手下之后,就恢复了他太子的威仪。只是他衣服上的褶皱却暴露了他刚刚被抓住的事实,这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掉的。 沈炼看了一眼身后的二十个士兵,现在已经有一个倒下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件事情就不会这样善了了。 “你们先走。”沈炼沉默了一会儿,道。 “王爷,我们都是一起过来的,怎么能先走呢!应该是王爷先走,我们殿后。”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想要掩护沈炼离开,但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那年轻的男子一箭射穿了心脏。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仰面倒下。 “这次是警告,我这个人从来不滥杀无辜,但是如果谁惹怒了我,我手里的箭可是不长眼的!”年轻的男子双手拉弓,像是游戏一般,箭尖直指着那些士兵。沈炼根本就不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人会是谁! 这个男人的箭太快,他没有办法拦住这箭,也没有办法保护他身后的人,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束手就擒的被抓! “好!本王跟你走,但本王有一个条件,把这些士兵都放走。”沈炼第一次向别人妥协。 “杀了他们!”五皇子的面色阴鸷。 “李承玦!”沈炼的眸中闪过怒意。他知道李承玦卑鄙无耻,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以为你还有可以和本宫谈条件的机会吗?杀光他们,把沈炼一个人留下来就好了!”五皇子的面色阴沉得很,情绪也已经从害怕转变为阴冷。 他狼狈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这些人都看到了他害怕的样子,他必须要把所有的人都杀掉! “李承玦,你是疯了吗?”沈炼一下子变了脸色。 那年轻男子的箭法他是见识过的,箭法绝对在他之上!他不能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太子殿下,我说过,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这些人都很无辜,我不会杀他们的。”年轻的男子面色一沉,手里的弓箭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离江!你回来!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什么吗?”五皇子说着,都快气死了。他没有想到,离江竟然会临阵倒戈!他刚刚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啊! 沈炼眸中的惧色这才少了一些。只要那个叫离江的人不在,其他的人,他还是能对付的。 “李承玦,本王说过,只要你肯把这些无辜的士兵都放走,本王任凭你处置。”沈炼说着,回过头看了一眼剩下的十八个人,有些着急了起来。 他对陈远说过,会把这二十个人一个都不少的带回去的。现在只剩下十八个,他已经是辜负了陈远的信任了。 “就算是没有离江,本宫也不会再怕你了!沈炼,你以为你是谁?本宫应该听你的吗?杀了他们!”五皇子并没有要放过那些士兵的意思,依旧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沈炼又忍不住自己心里那股强烈的杀意了。李承玦这个人,实在是太该死了! “本王说过,要带你们回去的,可是现在,怕是要食言了!” 上下一心?笑话! “王爷,您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罢了,她会拖累你的!”一个士兵终于忍受不住的吼了起来。 “闭嘴!这一次是本王让你们陷入了危险中,本王用命还给你们!”沈炼说完之后,就和后面的那些人打了起来。 他们因为没有想到沈炼会突然动手,于是就被沈炼一下子放倒了一片。 “沈炼,你真的是太放肆了!来人,快抓住他!把他抓进天牢!”五皇子有些慌神,他没想到沈炼的武功会这么高,顿时有些担心沈炼会杀了他。 “李承玦,你简直就是豪无人性!”沈炼看着在他动手之后便围过来的重兵,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变得愤怒起来:“这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人,你这样做,还配当国君吗!” “太子殿下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太子,岂是你能质疑的?沈炼,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五皇子一方有个人说道。 “束手就擒?”沈炼像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开始笑了起来:“李承玦,你比你的父皇还要卑鄙无耻!不过有一点,就是你对芯儿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你不愿意拿她来威胁本王。而本王除了芯儿,不会受任何事物的威胁!”沈炼从刚刚击倒的人身上夺出一把剑,开始大杀特杀。 他砍人就像是在砍白菜一样简单,基本就是一剑毙命。被他杀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五皇子在他杀了不少的人之后,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慌张。 “快……快去找离江!去把离江找过来!只有他才能对付沈炼,快去!”五皇子看着沈炼大杀四方的样子,越发的害怕起来,只能对着身边的人道。 立刻有人离开,去找离江了。 “李承玦,本王说过,你根本就不配做这个国君!这太子之位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你这位置做的名不副实,本王就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沈炼看着五皇子,他的剑上都是血,可他的身上却没有沾上分毫。 他把挡在五皇子身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部都杀掉了,然后他站在了五皇子的面前,用剑指着他。 “沈……沈炼!本宫可是太子!你不能杀我!”五皇子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扶着他,他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沈炼,你不要太嚣张!若是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考虑清楚!”一直跟着五皇子的那个人,是苏木。 经过几个月的沉淀,他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苏木了。他已经得到了五皇子的重用,现在他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寻安! “不想死的话,就滚到一边。”沈炼举着剑,直指着五皇子,面上的表情也变成得阴沉起来。 他今天已经是不止一次的想要杀了这个五皇子了!五皇子他就是一个利益熏心,卑鄙无耻的小人!说不定留着他,有一天还会伤害到芯儿!他不能让这样的国君毁了这个国家! 沈炼举着剑,往前几步,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戳穿五皇子的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五皇子把身边的苏木推出去,替自己挡下了沈炼这一剑。 苏木直到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对五皇子忠心耿耿,最后却还是会被他遗弃。 其实,在五皇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心腹,在他的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是不能利用的。而苏木现在,已经是一个废材,在他的眼里,苏木除了替他挡刀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苏木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沈炼皱了皱眉。他没有想要杀这个人的,结果五皇子却把他推出来当了替罪羊,他也算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了。 沈炼把剑从苏木的身体里拔出来,追着已经逃走的五皇子一路追杀,那些朝臣进宫参加早朝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五皇子被沈炼追杀的狼狈模样。 “那个人是不是五皇子?”说话的是一个不太喜欢五皇子的朝臣,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眸中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啊,好像的确是五皇子啊!那个追着他的人是……” “是庆王!” “对啊,的确是庆王!可是庆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众人之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骚乱,而庆王的出现让这小小的骚乱慢慢的变成了恐慌。毕竟沈炼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庆王回来了!庆王回来杀太子了!庆王是不是对太子有一种执念啊?不然的话,为什么接连两任太子都要死在庆王的手上啊?”那些大臣一点都没有管五皇子的死活,反而在一旁讨论得热火朝天。 在他们看来,五皇子根本就不配做国君,因为他是一个残……等等,那个正在跑着的人,不正是五皇子? “哎,你们快看,五皇子的腿脚不是挺正常的吗?” “是啊!我看他逃跑的时候倒是挺快的,原来他是一直在欺骗我们!” 那些朝臣都被这句话惹怒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容忍自己被欺骗的。 “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本宫是太子!你们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五皇子看着在一边闲聊的一群朝臣,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这些朝臣却只是表面上诚服他,内心里却一个个巴不得他早早地就去死!为什么! “五皇子,这件事情明明就只是你自己的事情啊,怎么能让我们帮你呢?”那些朝臣恶劣的笑了起来,一个个面上的表情比冰还冷。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深宫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之外面还要更甚。 “看来,这些朝臣也不是很拥护你,李承玦,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这么顺利的当上国君吗?就算本王今天不杀你,就冲这一点,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濒死的人 沈炼举着剑,缓缓地朝着五皇子靠近。 五皇子的身后是所有的朝臣,身前又是举着剑想要杀了他的沈炼,进退两难! “你们当真就只是这样看着吗?本宫是太子!父皇是下了诏书的!你们难道真的就只是这样看着吗!”五皇子满身的狼狈,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管那么多,他只想先救下自己的命! “五皇子,下官等也是没有办法,您自身不是还有些毛病吗?下官等这也是在想办法见到皇上,劝说皇上,五皇子并不适合储君之位!” “没错!五皇子,您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好,又怎么提让我们救你呢?” “是啊!庆王可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被他的鬼魂缠上了,我们只是些凡人,又怎么能阻止呢?” 一个人说了拒绝的话,其他的人自然也是跟着后面附和。任凭五皇子说什么,他们也没有松口。 “你们……”五皇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他跑了太长的时间,力气都快要耗尽了。他跌坐在地上,看着沈炼渐渐地向他靠近,面上闪过一抹绝望。 “你看,他们似乎也想要杀了你呢!”沈炼轻笑着,手里的长剑直指着五皇子。 “你……”五皇子惊惧的看着他,面上的表情都快要僵硬了。 “受死吧!”沈炼双手握着剑柄,朝着五皇子挥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沈炼的剑快要劈在五皇子身上的时候,一只利箭破空而来,与沈炼手里的长剑发生摩擦,擦出了火花。而沈炼手里的长剑也被打偏了。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随之传来的,是离江的声音。 沈炼在听到离江的声音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举着长剑,不停地向五皇子发起进攻,但他还没能动手,就已经被几支破空而来的利箭迫得不得不往后退。 “没有人能阻止本王,没有人!”沈炼的目光和离江的在空中对上。他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狠意,他不管周身飞过的箭矢,长剑仍然指着五皇子去了。 五皇子不住的往后退,直到退到那群朝臣的身前,碰到了他们的脚。 “五皇子,这件事情你才是罪魁祸首,可不要拉着我们陪葬啊!”一个大臣说着,把五皇子一脚就踹出去了好几米远。他们都怕自己会惹祸上身,所以不肯帮助五皇子,但又想留下看热闹,于是,他们就只站在原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五皇子的心里直骂娘。该死的,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死,他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杀光,一个都不留! “李承玦,你今天一定要死!”沈炼的背上已经中了一箭,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想要杀了五皇子。 五皇子不停地跑着,躲着。 “沈炼!你的那些余孽已经全部被清缴干净了,他们全都死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放下武器!”离江的声音带了些着急。 “你们……”沈炼终于是顿了步子。 那些人都是他从军营里带出来的,他答应过陈远,会把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部带回去,可是现在……他们一个都没有活着! 沈炼背上的箭伤是带了毒的,离江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毒发,沈炼的唇色渐渐变深,呈现出那种中了毒的症状。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地。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柄长剑撑着,他会直接倒在地上。 “二十个人……”沈炼喃喃自语着,他抬起头,在看到离江的时候,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滥杀无辜!”沈炼擦掉嘴角的鲜血,看着离江的眸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是啊,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是他们知道敌不过太子殿下,所以自杀了。”离江轻笑着,看着沈炼那副虚弱的样子,眸中写满了不屑。 这么弱的人,不配当他的对手。太子殿下连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还真的是弱爆了!太子殿下和面前的这个男人,都不配他让他出手。可惜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离江的眸中出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自杀?”沈炼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自杀,怎么可能会是自杀!他们可都是些精英士兵,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住? “你还真是坚强,都已经中了毒了,还能强撑着不晕过去,我佩服你。”离江看着毒发的沈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晕过去,面上流露出一抹诧异,但很快的就被他掩下去了。 这个毒是他自己研制的,中了这个毒只要是挨上一点点,就会在毒发之后陷入昏迷,沈炼到现在都没晕,还真是坚强。 五皇子见危机已经解除,便从一边的地上捡起剑,想要一剑杀死沈炼,却被离江拦了下来。 “离江,你这是做什么!”五皇子没想到离江会拦着他,气得他握着剑柄,还是要杀沈炼。 “这个人你不能动。”离江不过是拽着五皇子的手,就让他没有办法动弹了。 “你!”五皇子挣扎着,但离江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任他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离江,你不要忘了,本宫是太子!你要听本宫的!” “我只是为了报恩,并不是因为是你才帮助你的。太子殿下,我不喜欢束缚,如果你要是再不顺着我的心意,我怕我那天烦了,就会杀了你的!”离江轻笑着,松开了手。 “离江!”五皇子这一天生气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牵连着他的心脏也开始疼了起来。他捂着胸口,疼得弯了腰。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戏已经散场,最终胜出的人是谁,明眼人自然是一看就看出来了,于是,那些大臣便跑到五皇子的身边来拍马屁。 “放开本宫!”五皇子可没有忘记先前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落得如此落魄的,现在这些人想要来拍他的马屁?哼,晚了! “太子殿下,我们之前本来就是被吓着了。庆王明明是已经死了,又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自然是会害怕的。” 天牢之争 那些朝臣一个两个的都围在了五皇子的面前,把五皇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张嘴像是能开出花来。 “哼!如果本宫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你们会这样不把本宫当太子吗?本宫再警告你们一次,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太子,都听明白了吗?”五皇子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朝臣,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他的手里还举着那把剑,没有放下。 “下官自然是愿意承认太子殿下的!以后,下官为太子马首是瞻!”立刻有人站出来向五皇子表忠心。 结果,他的话刚一说完,五皇子就一剑刺穿了他的肚子。 他直到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剩下的朝臣个个噤若寒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再说话了。活像一个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这么快就来投诚,太没有诚意了,本宫可不是蠢人。”五皇子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鸷起来。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杀的这个人,不过就只是杀鸡儆猴罢了! “本宫说过,本宫才是真正的太子,诸位可不要认错了主。来人,带着诸位大臣去大厅等着,待本宫换身衣服,就去与诸位大臣商量国事!”五皇子看着朝中大臣一个个都不敢说话的样子,轻笑着。 而沈炼也已经被人带了下去,关进了天牢。 当苏悦萱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便扒着牢门,眼睁睁的看着沈炼被关进了与她一墙之隔的另一间牢房里。 “沈炼,沈炼!”苏悦萱看着沈炼进入牢房,她一直拍打着墙面,动静闹得很大。 “行了,你别喊了,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会应你。”另一边,长公主不胜其烦的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晕着的?”苏悦萱的动静果然是小了一些。 “你自己没有眼睛,不会看吗?他来的时候是被抬进来的,眼睛还闭着,你不会这么笨,看不出来他是晕着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啊?”苏悦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也是关心则乱嘛! “小姑娘,你可不要被这虚妄的爱情迷了眼睛啊!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权利,一切都只是空谈!什么爱情,根本就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长公主不断的给苏悦萱洗脑。 她想要让苏悦萱成为她的人,感情就是她最大的阻碍。她只有让苏悦萱完全的抹去自己的情感,才能让她真正的成为她的人。 “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你自己都被困在这里了,还想着管我?”苏悦萱对于长公主说的话嗤之以鼻。 “小姑娘,你难道就不想尝一尝权利的味道吗?那种可以生杀予夺,把所有人的命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吗?” 长公主说的话很有感染力,苏悦萱一下子就沉默了。她说的话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一样,苏悦萱已经不由自主的被她影响了。 “权利……是个女人都很想要和男人对等的权利吧?”苏悦萱苦笑着,眼中闪过一抹欲、望。 “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长公主见苏悦萱被渐渐地感染了,便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合作?怎么合作?”苏悦萱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她现在已经是一棵在漂浮在河面上的浮萍,只要有一根稻草出现,她就会想要去接。 “小姑娘,你知道我的身份吗?”长公主轻笑着,面上出现了一副可怕的表情。她笑起来的时候,那股阴深深的气势就越发的明显起来。 苏悦萱在这一边,都感觉到了那股阴气。 “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就不要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你的身份就是了。”苏悦萱的面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不耐。 她是很需要找人合作,但是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对面那个人的身份,所以,她也没有病急乱投医,而是留了几分怀疑。 “我曾经是尊贵的公主,就是因为我帮助一个我认为能够当上皇帝的皇子,但是我赌错了,他失败了,而我也被关进了这里,永不见天日!”长公主的语气有些激动。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位老皇帝拿捏住了四皇兄的软处,他们本来是不会败的!可是,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她的四皇兄竟然把皇位拱手让人,害得她功亏一篑,被关进了这天牢里,永不见天日! 所以,她杀了那个女人,在入天牢之前,她把那个女人毒杀了。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能帮我得到什么,你又需要我做什么?”苏悦萱皱了皱眉,除了对那边的女人是长公主之外的惊讶之外,脸上就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她只想要得到沈炼,尤其是在知道沈炼就在她隔壁的牢房的时候,她内心的那份焦急就越来越深了。 “小姑娘,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要得到沈炼。除了他,我什么都不想要!”苏悦萱迫切的道。 “小姑娘,为了爱请蒙蔽了自己的头脑可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啊!你当真要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放弃了滔天的权利吗?” “权利?你只是一国公主,能有多大的权利?长公主,你不会是在这牢里呆的时间太长,脑子坏掉了吧?”苏悦萱嗤笑一声,对于和这位长公主的合作,她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她觉得,这位长公主并没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沈炼归属于她。 “小姑娘,你这是,不信任我?”长公主看了一眼那墙壁,似乎透过墙壁都能看到苏悦萱脸上的怀疑。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还挺难搞!看来,她应该多费一些功夫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了。 “长公主,我知道你是一国公主,但是你已经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公主了,你根本就没有权利,也没有人脉,你不可能帮助到我!” 心灵相通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你明明也是渴望权力的,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内心呢?”长公主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你说什么?”苏悦萱看了一眼那墙面,似乎是想要透过墙面看到什么。 权利?她当然想要权利!因为她想要的不只是沈炼,她还想要再一次登顶!她想要做皇后!她想要比苏悦芯的身份更加尊贵!这样的话,她才能看着苏悦芯匍匐在她脚下的样子!而苏悦萱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她止不住的为之疯狂! 苏悦萱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疯狂起来。 “我是想要得到权利,你能给我什么?”苏悦萱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她现在已经把所有的戒备都放下了,她只是迫切的想要得到长公主的答案。 “小姑娘,我知道你对于那个男人的执念。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长公主开始对苏悦萱进行进一步的了解,更准确的来说,是在套话。 “因为我觉得,他更适合做一个皇帝!”苏悦萱已经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了。 “你想让一个没有皇族血统的人做皇帝?小姑娘,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啊!”长公主一挑眉,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危险。 她的确是想要弄权,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让一个完全没有皇族血统的人当上皇帝,这位太子妃的心思,真的是很危险啊! 她所谓的弄权,还需要找一个能够被她控制的傀儡皇帝才可以,那位庆王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啊!更何况,现在可是还有一个太子的啊!她还是去观察一下,那个太子到底是不是能够那么容易的受控。 “喂!长公主,你怎么不说话了?”苏悦萱问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听到长公主的回应,有些不耐,甚至还有些害怕起来。 “小姑娘,这件事情还是容我好好想一下吧。”长公主轻笑着靠在墙面,没有再说话。 “长公主,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和我合作的!”苏悦萱着急了起来,她扒着墙面,不停地拍打着墙面。可是,墙面是实心的,根本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长公主并没有理会苏悦萱,她只是闭着眼睛,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悦萱手都拍得疼了,长公主都没有理会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先消停了下来。 她的心里很着急,但却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她看了一眼两面的墙,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看向哪一边了。 一边是长公主,一边是沈炼,她到底该怎么做? 苏悦萱担心着沈炼,而沈炼却已经陷入了昏迷中。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苏悦芯,哪怕濒死,他也只担心着苏悦芯。 “芯儿……”沈炼喃喃的喊着。 “啊!”苏悦芯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沈炼倒在血泊中,却依旧在喊她的名字,就像那天在宫里那样。她的内心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面跑。 “王妃!您的伤还没有好,您不能出去!”薄荷及时出现,拦住了苏悦芯。 “沈炼呢?沈炼回来了吗?”苏悦芯抓住薄荷的衣服,虚弱的问。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身上无力的很,让她连站都站不稳,于是,她抓着薄荷,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 “王妃,王爷还没有回来,但是追风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相信很快他就会带着王爷回来了。王妃,您再耐心等一等。”薄荷有些担忧。 其实,离沈炼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追风不止一次去找过沈炼,可是沈炼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追风去哪里找,都没能找到沈炼。甚至去宫里找都没能找到他。 但薄荷不敢说真话,她怕苏悦芯会很激动得冲出去! “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悦芯看着薄荷,不断地求证。她现在不安的很,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的恢复了,这也是那名大夫努力的结果。 “是真的。王妃,奴婢又怎么可能骗你呢?”薄荷的眸中闪过心虚,但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还有些勉强。 她的手有些发抖,但她努力的保持镇定:“王妃,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做的,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追风回来给您答案,好吗?” “我……”苏悦芯内心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梦中的情景实在是太过于真实,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忽视那样的感觉。 内心强烈的不安让她没有办法安坐。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去找到沈炼!追风在哪儿?我去找他。”苏悦芯强撑着想要往外走,但腿却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妃!”薄荷忙上前去扶她。 她的面上出现了一种不忍。王妃和王爷明明那么相爱,可是为什么却总是要经受这么多的磨难呢?不是王妃受难,就是王爷受难。 “放开我!”苏悦芯挣扎着,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却有些发痒。苏悦芯忍受不住的抓了起来。 “王妃,不能抓!不然的话,你的伤口会又一次裂开的!”薄荷抓住苏悦芯的手,让她没有办法动弹。 “你……放开我!”苏悦芯以为薄荷是为了拦住她,不让她离开才会这样做,于是她挣扎得很厉害。 “王妃,您不要乱动……啊!”薄荷一直抱着苏悦芯,控制着她,可是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咬了她一口,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放开了手。 而苏悦芯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去。 “王妃!”薄荷身上的伤口并不浅,但她担心着苏悦芯,于是她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追了出去。 但是,他刚出去,就被一群士兵给吓了一跳。苏悦芯自然也没能出去,而是被挡住了。 “你们……你们是谁啊?”薄荷愣在了原地。 成功合作 “王妃,请您回去吧。”陈远看着苏悦芯那张虽然苍白却依旧美丽得天地失色的女人,面上闪过一抹不屑。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红颜祸水,如果不是因为庆王让他发誓一定要保护这个女人,他一定会杀了这个女人的!庆王和那二十个士兵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 “你们是王爷留下来保护王妃的?”薄荷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士兵,问道。 “是,我们都是王爷留下的人。”陈远上下打量了一眼薄荷,见她一副丫鬟的打扮,眸中的不屑没有半分的减轻,反而更深了一些。 薄荷不是很喜欢陈远的眼神,就好像谁在他的眼里都不值一提似的。 “王妃,您还是回去吧。”陈远察觉到了薄荷的眼神,他嗤笑一声,话却是对着苏悦芯说的。 “沈炼呢?你们有没有去找他?”苏悦芯着急的问。 “这件事情我们自然会去做。王妃,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还是留在府里,不要太拖了我们的后腿。”陈远说话毫不留情,对苏悦芯的仇恨也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把王爷当主子,难道王妃就不是你的主子了吗?”薄荷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厉声喝道。 “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也配跟我说话?把这个女人带进去吧。”陈远根本就没有把苏悦芯和薄荷放在眼里,他只是不想让苏悦芯这个女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我是庆王妃,你们敢拦着我?我现在要出去!”苏悦芯的整个状态完全都不在线。她的整个身体还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也没有办法说出太多的话。 “来人,请王妃回房,王妃病了,需要休息。”陈远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立刻有两个人把苏悦芯和薄荷控制起来,带回了房。 而全程,苏悦芯并没有丝毫的挣扎,反而还很配合。薄荷觉得苏悦芯的情绪很是不正常,心里也多了一些怀疑。 果然,在回房之后,苏悦芯就晕了过去。 “王妃!”薄荷的面色一变。 于是,庆王府里又因为苏悦芯晕倒的事情,乱成了一团。陈远也更加的确定了苏悦芯的麻烦。 而在天牢里,沈炼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他中了毒,在这一个月里受尽了毒药的折磨。离江配置的毒本来是致命的,可是沈炼的身体里有苏悦芯给过他的解毒丸,虽然没有完全的解毒,但也稀释了一些毒物。 “芯儿!”沈炼满脸的痛苦之色,可嘴里却仍旧喊着苏悦芯的名字。 “芯儿芯儿,你已经完全的被这个女人洗脑了!沈炼,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苏悦萱听着沈炼的嘴巴里一直喊着苏悦芯的名字,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甚至想要现在就走到沈炼的面前,把他打醒。他出了事这一个多月,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苏悦芯在外面做过什么努力!这样一个女人,连她都比不上,沈炼为什么就要一直念着她?为什么! “别吵了!小姑娘,这已经是一个多月了,你天天都想这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从来都没有醒过来,嘴里还一直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你的心里真的会很好受吗?”长公主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无论她说什么,苏悦萱都不肯放弃自己最初想要让沈炼做皇帝的想法,她就算是真的想要和苏悦萱合作,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一个没有皇族血统的人做皇帝,那不可能! 她们之间的合作,眼看着就要破灭了。还真是可惜! “长公主殿下,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让沈炼当皇帝,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帮我做到,我想要苏悦芯的命!”苏悦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 “你说什么,你想通了?”长公主没有想到苏悦萱会突然的改变自己的想法,眸中出现了一抹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欣赏她。 “是。我们合作吧。但合作的前提是不是应该是我们先逃离这个地方?”苏悦萱轻笑着,眸中划过算计。 等她利用完这个这个长公主之后,她就可以把她一脚踹开!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是一个被废弃的公主,又会有什么权势?等她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沈炼的皇位,她会自己去争!为沈炼争到这个皇帝的位置之后,她就会是皇后!之后,她就可以自己去找苏悦芯报仇!让她匍匐在她的脚下,俯首称臣! “好,我自然能想办法让你出去,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那个男人可是还在这个地方,你要是不听话,那个男人可就活不长了!”长公主警告着苏悦萱。 苏悦萱的面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又被她掩去了。这个长公主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她嘛!不过没关系,就算这个长公主出去了,已经没有了人脉的她,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好,我答应你。但是,沈炼你不能动,如果你动了他,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萱说的话,也是带着警告的。 “哈哈哈哈!好。”长公主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迟疑。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她选择和她合作,似乎并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不过没关系,她倒是可以看一看,是这个小姑娘厉害一些,还是她这个在宫里浸淫多年的长公主厉害一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两个人均是带着算计对方的心思的,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而苏悦萱在听说了长公主的计划之后,面上的表情变得带了些得意。这件事情变得有些意思了嘛! 苏悦芯,准备好了吗?我可是就要出来了呢!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苏悦萱坐在牢房里,没有再闹,相反的,她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逃出生天 “准备好了吗,小姑娘?”长公主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森可怖。 在她这话一落,牢中就传来了失火的消息。 苏悦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几乎是片刻的,她的身影就从牢房里消失了。 “遭了!犯人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狱卒发现了苏悦萱不见的事情。 “什么?那个逃跑的犯人是谁?” “不知道啊!好像是一个女人。” “这里关着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赶紧去找啊!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这件事,非扒了你们的皮!” 天牢内部也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没有人注意到长公主的面上出现的那一抹诡异的笑。 小姑娘,祝你好运啊! 苏悦萱逃出宫之后,就去了那废弃的太子府。那里是她的据点,她必须要回到那里。而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她了。 “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还是说,是沈炼告诉你的?”苏悦萱在看到追风的时候,面上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苏悦萱,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告诉我,王爷呢?你是不是和上次一样,把王爷藏起来了?”追风的面上有一些焦急。 他已经在这里蹲点蹲了好些天了,一直在等苏悦萱出现,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是等到了苏悦萱的出现! “我藏他?我为什么要藏着他?追风,这件事情我想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一问宫里的那位太子吧?”苏悦萱轻笑着,她从大厅里取来了茶壶,给追风倒了一杯茶。 “追风侍卫,你累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渴了吧?喝杯茶,去去火。”苏悦萱一副东道主的样子,眼中还是带着笑意的。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厚重脂粉的掩盖,留下的只有满脸的疲倦。 但这些都不是追风想要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王爷在哪儿?” “追风侍卫,干嘛这么着急?坐下喝杯茶不好吗?”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还是很惬意的,完全都没有追风的焦急。 “你只要说,是有还是没有!”追风把那壶茶直接扫到地上,那茶壶落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的。 “这么紧张?看来你很担心你们家王爷啊。”苏悦萱轻笑着,并没有因为追风的发怒而改变任何的表情。 她就那样坐着,面上的笑意像是在嘲讽追风,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追风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苏悦萱,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王爷的下落?”追风愤怒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当苏悦萱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会紧张,甚至会觉得愤怒!而且还是那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愤怒。 “我不知道。但是太子应该知道的,你不如去宫里问问他啊。”苏悦萱恶劣的笑。 追风名义上是沈炼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去给苏悦芯通风报信?她并不希望让苏悦芯得知沈炼的下落! 虽然她之前认为苏悦芯是知道了沈炼的下落,苦于没有手段,才没能把沈炼弄出来,现在这样看来,苏悦芯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沈炼的下落才是。 “你真的不知道?”追风的面上带了几分狐疑的神色。 “不知道!”苏悦萱说得很肯定。 “浪费时间!”追风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苏悦萱看着他渐渐远去,面上的表情也带上了笑意。五皇子一定不会告诉追风,沈炼在天牢里。而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想想她都觉得很高兴呢! 苏悦萱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 而笑过之后,她就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能够把苏悦芯逼疯的主意。她的面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恶劣的表情。 苏悦萱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之后,便离开了太子府,去了庆王府。 苏悦芯还在昏迷之中,她的面上有一种痛苦的神色,嘴里还喃喃的喊着沈炼的名字。 “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陈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满脸痛苦地苏悦芯,面上的嫌弃也毫不掩饰。 “她是王妃,不是你们能够质疑的,出去吧!”薄荷的面上有些薄怒,但还没有完全的被激怒。 “本将军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我劝你还是先看好这个女人,不要让她偷偷的跑出去,免得出了问题还需要我们去救!”陈远说完,便转过身离开了。 只留下薄荷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这个男人说话真的是一点都不饶人!还总是说一些气死人的话,真的是快要气死她了。将军了不起啊? “沈炼!”苏悦芯在梦中被惊醒了。 薄荷吓了一跳。 “王……王妃。”薄荷连忙上前,抱住了苏悦芯。 “沈炼呢?沈炼回来了吗?”苏悦芯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王妃,您不要着急,王爷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您不要想那么多。”薄荷安抚着苏悦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 “还没有回来?怎么会?这已经过了多长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苏悦芯现在是一点儿都不能保持平静,她的情绪处于一种极度高涨的阶段,她根本就不能发挥自己头脑的十分之一! “王妃,您别着急。” “我要去找他。”苏悦芯眸中的害怕越来越深,她着急的下床,想要往外跑。 薄荷拦住了她。 “王妃,现在不是您能任性的时候。请您要替奴婢着想一下,如果王爷回来了发现您不在,一定会杀了奴婢的!”薄荷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在苏悦芯往外跑的时候,她就顺着抓着苏悦芯的手跪了下来,正好也阻止了苏悦芯往外跑。 “薄荷,你为什么一直要拦着我?告诉我,沈炼已经离开多久了?两三天吗?”苏悦芯揉了揉生疼的额角,面上的表情很疲惫。 谁算计谁 苏悦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她一醒过来就闹,所以这一个月里,大夫给她开的药里加了有助于睡眠的药物,苏悦芯这一个月清醒的时间极少。 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就算是个正常人都能躺软了,苏悦芯能够站起来,已经是很坚强了,要是在想走出更远的距离,根本就不可能。 “薄荷,你说一句实话,沈炼到底消失了多久?”苏悦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但她的眼神还是一样的可怕。 “王妃,王爷只是离开了三天而已,王妃,你不要激动,王爷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薄荷虽然心虚,但她已经尽力的表现得不那么害怕了。可是苏悦芯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让人害怕,她都快被苏悦芯吓得腿软了。 “三天?真的?”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是。” “才不是呢!薄荷,你这样撒谎,是为了让你们家主子留在庆王府吧?可惜啊,你这样骗她,我想,要是等沈炼死了,她一定会责怪你的。” 薄荷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苏悦萱,脸上出现了一种惊诧的表情。 “你是……” “苏悦萱,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悦芯目光仇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悦萱,手也紧握着。而她最在意的,不是苏悦萱的突然出现,而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的好妹妹,你难道不知道沈炼就快要死了吗?五皇子,哦不,现在应该是太子殿下了,他已经下了令,在明天午时就要杀了沈炼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苏悦萱蹲下身,靠近苏悦芯,轻声道。 苏悦萱的面上还带着恶劣的笑,虽然苏悦芯知道苏悦萱肯定是不怀好意,但是,她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起来。 苏悦芯看着苏悦萱,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但却并没有什么破绽可言。 “沈炼他到底在哪儿?”苏悦芯没有把握确定苏悦萱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苏悦萱知道沈炼在哪儿。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苏悦萱的嘴里得知沈炼的下落。 “他啊,你猜一猜,一个刺杀太子未遂的人,会被太子关在哪儿?”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很恶劣。 她想要知道,在苏悦芯知道了沈炼的下落之后,到底会不会去求五皇子。她想,如果苏悦芯去求五皇子的话,一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那画面,她只要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很兴奋。 五皇子,我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是想怎么感谢我呢? “哈哈哈!”苏悦萱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 “你笑什么?”苏悦芯问。 “苏悦芯,沈炼还等着你去救呢,至于救不救,怎么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的好妹妹,你可要想清楚啊,那可是你的相公呢!哈哈哈哈!”苏悦萱笑得很放肆。她站起身,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 那些士兵和陈远都已经出去找沈炼了,是全员出动,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所以,这才给了苏悦萱有机可乘的机会。 而更可气的是,苏悦萱一个没有武功的人都能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庆王府的正门进来,足以见得,那些人到底是有多不把苏悦芯当回事,连一个人都不愿意留下!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薄荷气得大喊:“王妃,他们这根本就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好了,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沈炼在哪儿了,你去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入宫吧。”苏悦芯坐在床上,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忧心忡忡。 如果是五皇子的话,她到底该怎么说呢?她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五皇子同意放了沈炼呢? 苏悦芯的情绪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她任由薄荷给她梳妆打扮,面上的凝重之色却越来越深。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薄荷给她上的脂粉就厚了些,这才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色。 两个人就这样入了宫。 当五皇子听说来找他的人是苏悦芯的时候,他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芯儿,你怎么会过来找我?”五皇子步入偏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宫服的苏悦芯。 “你怎么穿了一身这样的衣服?”五皇子的面色一变。 “太子殿下,我是庆王妃,当然应该穿王妃的服饰,之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服饰,但是现在,我想我有必要正名这一点。”苏悦芯轻笑着道。 “苏悦芯!”五皇子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你为什么要抓住沈炼?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苏悦芯气得肺都快炸了,她的面色苍白得不像话,但却因为妆容的原因,苏悦芯那张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依旧是那种美感。 五皇子突然间就变得有些神志不清,而且看着苏悦芯的面上流露出一种迷恋的表情。 “喂,你想干什么?”苏悦芯也察觉到了五皇子的不对劲,她站起身,往后退着。 “芯儿,本宫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五皇子渐渐靠近苏悦芯,轻声道。他的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情绪,有的就只是对苏悦芯的一种执念。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想知道,沈炼到底在哪儿!你能不能放了他?”苏悦芯有些哀求的道。 她虽然害怕五皇子会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她也没有了后退的机会。这里是宫里啊,整个宫里都是五皇子的天下,她就算是想后悔,应该也来不及了。 “放了他?除非,你愿意做本宫的女人。”五皇子眸中的那抹偏执越来越深,他渐渐地靠近苏悦芯,但却苦于没有更好的办法留下苏悦芯,于是,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悦芯没想到五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震惊的同时也在往后退着。 五皇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以前的他明明是很温文尔雅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会变成这样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啊!”苏悦芯痛苦地大喊起来。 情之一字 “芯儿,你怎么样了?”五皇子见苏悦芯的情况久久的都没能缓解,有些着急的上前。 “你别过来!”苏悦芯情绪激动的喊。 “芯儿,本宫不会害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本宫一次呢?”五皇子眸中藏着一抹受伤。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心里一直都没有他,怎么能让人不伤心呢? “李承玦!你够了!沈炼呢?你把他放了!”苏悦芯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在了五皇子的身上。 她的情绪变得十分的不稳定,就连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芯儿,本宫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却从来都不肯看本宫一眼呢?你知不知道,本宫曾经在梦里的时候都能梦到你啊!”五皇子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偏执起来。 从他第一眼看到苏悦芯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只有这个女人,包括之后,有意无意的接近,那都是因为他喜欢她啊!如果他是疯了的话,他也希望,他是为了她而疯的!沈炼,那个男人除了让他觉得害怕之外,还有就是,他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狂!因为他得到了他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凭什么呢?就因为他们是先认识的吗?这根本就不公平的啊! “芯儿,留下来,留在本宫的身边,本宫可以给你皇后的位置,你可以有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五皇子像是疯了一般,突然上前拥住苏悦芯,哪怕苏悦芯推开了他,他也还是拽着苏悦芯的袖子。 “你放开我,我是庆王妃!”苏悦芯不断的挣扎着,哪怕身上的伤口开始有要裂开的预兆。 “庆王就快要死了!到时候,我看你这个庆王妃还做不做得下去!”五皇子发了狠。他拽着苏悦芯的袖子,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李承玦,你不要脸!放开我!”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会被五皇子死死地控制住,她想要避开,但却怎么也避不开。因为她的手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了,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她身上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她的身子软得不像话,就像是一潭春水软倒在五皇子的怀里。她的意识停留在苏悦萱过来找她的时候,似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她的脸,但她避开了,苏悦萱只蹭到了她的脖子下方。 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她好像是又被算计了! 苏悦芯有些懊恼。明明她都已经知道苏悦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却还是忍不住的入了宫!现在,这恐怕是很难收场了…… “芯儿……”五皇子的面色有些迷离,连眼睛里也带上了一股痴迷的神色。 现在,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的面前,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在面对苏悦芯这样的美人的时候无动于衷呢?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 五皇子有些把持不住,手也渐渐摸到了苏悦芯腰间的腰带。 “李承玦,你不能碰我!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激动的很,她不住的挣扎着,可是因为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这些挣扎在五皇子的眼里,就和在撩、拨他没有什么两样。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要去吻那他已经肖想了很久的唇瓣,可是苏悦芯偏过头,给避开了。 “李承玦,你再继续下去,我会杀了你的!”苏悦芯满脸痛苦的神色,她甚至想要去死。 原本她以为,五皇子不过是一个身世可怜的皇子,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她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五皇子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芯儿,芯儿!本宫是真的爱你。”五皇子的面上一副痴迷的神色,头埋在苏悦芯的颈间,不断的喷洒着热气。 “你滚开,滚开啊!”苏悦芯只觉得恶心至极!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 “你乖,本宫会很温柔的!”五皇子再也不满足于只是这样小打小闹,他抱着苏悦芯,把她放到床上,并温柔的扯下了她的腰带。 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绝望。 亏她自诩是学医的,连苏悦萱几次三番的对她下毒她都不能察觉,她做人怎么就这么失败? 苏悦芯感觉到身上一股凉意,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肚兜和一条褥裤。 “啊!李承玦,你真的疯了,我是庆王妃,我是沈炼的妻子!你这样做,根本就是丧尽天良!”苏悦芯拼了命的想要站起身,但她连手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是站起来了! 她感觉到五皇子正在亲吻她的肌肤,这让她恶心得都快要吐出来了。她渐渐的把腿拱起,然后利用这弧度狠狠地击中了五皇子的下、体。 这一下使出了苏悦芯的全力,她一下子就虚脱了。 五皇子被这一下弄得失了兴致,面上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 “你就那么喜欢沈炼?哪怕是身上中了药,也一定要为了他守身如玉吗?”五皇子吃痛的捂着下、体,但他又觉得这样有失、身份,于是便只是弓着腰,看着苏悦芯。 “李承玦,你实在是太卑鄙了!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的吧?你也许还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可以随便的欺骗,反正我都是会相信你的,是吗?”苏悦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悄悄的用银针扎了自己的一个穴位,促使自己不至于晕过去,但力气也只是恢复了一点点。 她赶紧把衣服披在身上,看着李承玦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笑意,有的就只是失望。她真的没有想到,五皇子会变得这么可怕。 “不是的!”五皇子立刻变得慌张起来:“芯儿,本宫接近你,是带了真心的,你难道就不能感受到本宫对你的真心吗?”五皇子还是弓着腰,本来是想靠近苏悦芯的,但是一想到苏悦芯那样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他就有些后怕起来,站在原地没有动,还算是比较安分。 故友重逢 苏悦芯对他的警惕却依旧没有放松,一双眼睛仍然盯着他。她靠在床边,没有再说话。事实上,她也需要保存力气,万一什么时候五皇子缓过劲来,吃亏的还是她! “五皇子,庆王府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先出去了。”苏悦芯缓了一会儿,勉强的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她刚刚强行的提了自己身上的力气,现在体力严重的透支,但是这一点,她不能让五皇子知道。于是,她走的很急促。 “等一下。芯儿,等一下!”五皇子一下子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哪怕只是轻轻的一拉,苏悦芯也觉得自己差点儿就摔倒了! “五皇子,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苏悦芯用力挥开五皇子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她的衣服只是往身上一批,而且发型也有些乱,所以,当她出去的时候,薄荷的面上是惊讶和愤怒的。 “王妃,您这是……”薄荷突然就红了眼睛。她替苏悦芯拢了拢衣服,还替她整理的发型。 苏悦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由薄荷替她整理。她实在是太累了,沈炼又被五皇子这个变、态关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情。 在薄荷眼里看来,苏悦芯不说话,那是因为受辱之后心如死灰。所以她紧紧的抱着苏悦芯,试图能够给她一些安慰。 “王妃,对不起!奴婢应该跟着您一起进去的,如果奴婢跟着您一起进去的话,您就不会……”薄荷说到这里,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那个五皇子真是一个禽、兽!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人!这是庆王妃啊!他真的以为自己现在当上了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怒气冲冲的想要往大殿里冲。 “薄荷,你干什么?”苏悦芯这才回过神,看着一脸怒气就想往里冲的薄荷,赶忙拦住了她。 “王妃,就算现在那个人已经是太子殿下,他也不能那样对你!奴婢要帮您去教训他!”薄荷面上的情绪一点都没有掩饰。那里面有愤怒,有怜惜,却唯独没有幸灾乐祸。 苏悦芯的心里一暖,同时也更加不会让薄荷去替她冒险:“别去,我的确是吃了一些亏,不过,你们家王妃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我当场就给自己报了仇了,你放心吧。” “真的吗,王妃?”薄荷见苏悦芯的确是没有一点那种事情之后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薄荷的脸色涨得通红。 “薄荷,你怎么了?”苏悦芯有些疑惑的问。这丫头是怎么了,脸上这么红? “没……没什么。”薄荷一下子红着脸跑远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想到了那种事情上,她的脸上烫得都快把她烧死了。 没事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真的是快要把她自己都羞死了! 苏悦芯直到薄荷走远了都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她只是站在原地,想着要去一趟天牢。那个地方啊,还有一位老朋友呢。 苏悦芯回头看了一眼大殿的位置,那个五皇子并没有追出来。她便动身去了天牢。 天牢里的环境一如既往的阴暗,苏悦芯进去的时候,就被狱卒拦下了。不过,她把头上的发簪给了那狱卒之后,狱卒便把她放了进去。 这一切进行的太过于顺利,苏悦芯本来也以为这会是一个陷阱,但是当她看到沈炼的时候,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满心满眼就只有沈炼。 “沈炼?”等苏悦芯靠近牢门的时候,才发现沈炼是晕着的:“能不能把这个门打开?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确定他没事就好。” “这……王妃,您也别太为难我们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狱卒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眼底的贪婪却没有逃过苏悦芯的眼睛。 苏悦芯有些着急的褪下手上带着的手镯,递给了那狱卒。 狱卒得到了好处,自然也就没有阻止苏悦芯,直接把门给她开了下来。苏悦芯这才得以见到沈炼。 沈炼背对着苏悦芯躺在地上,苏悦芯靠近他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 “沈炼!”苏悦芯伸手去碰他,结果却被那倒在地上的人用迷烟吹得倒在了地上。她本来就用过解毒的药丸,所以现在,她没有直接晕过去。 那个人转过脸的时候,苏悦芯才发现,他不是沈炼。 “你……” “你居然没有被迷晕,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公主打断了。她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带着阴鸷。 苏悦芯每一次看到长公主那张脸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犯怵。这个女人真的是有些可怕,毕竟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肯定也会有些手段的啊!而最让她犯怵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位长公主的外貌。 她长得,实在是有一点儿凶神恶煞。 “长公主,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悦芯虽然没有晕过去,但是身子还是有些发软,同时,因为她之前已经被苏悦萱下过毒,现在,她的身体已经软得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苏悦芯,庆王妃!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会救我出去的,可是你出去了之后,是不是就把我忘了?我在这里等得很辛苦呢!”长公主做出一副幽怨的表情,但却更加的令人胆寒。 “我……”最近在苏悦芯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苏悦芯早就已经忘了答应过长公主的事了。 “苏悦芯,你大概是已经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了吧?这可怎么办呢?对待背叛者,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长公主的面色变得阴狠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朝着苏悦芯伸出手,手中藏着的,是毒药。 苏悦芯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捂住口鼻,手背上沾上了药粉,立刻被腐蚀了。她的手背像是被灼烧着一样,疼得她大声的喊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 手法高深 苏悦芯捂着自己的手,面上的表情很痛苦。 “别怕啊,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它会慢慢的腐蚀你的血肉,你的这只手会慢慢的废掉的。”长公主轻声笑着,面上都是报复之后的快、感。 “你……果然是个疯子!”苏悦芯的眼中渐渐地染上一层惊恐。 她之前的预感果然是没有错,这个长公主的确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沈炼呢?李承玦明明就把他关在这里了。”苏悦芯看了一眼长公主,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冷静下来。 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先离开,她要先确定沈炼还活着!而唯一能够确定的办法,就是通过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沈炼就在这里的?我在这天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沈炼啊。”长公主的眸色一变,然后道。 想不到那个小姑娘的办事效率还真的是高,她昨天才说过要见苏悦芯,她今天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现在她应该想一想,该怎么惩罚这个言而无信的女人呢?长公主看了一眼苏悦芯手背上的伤,眸中闪过一抹病态的快、感。 “不可能的啊!沈炼明明就应该在这里的啊!”苏悦芯有些焦急起来。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推断有任何错误的地方啊! “你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是把我当成了他吧?可惜啊,他的确是不在这里。你看看你,做人做的是多么的失败啊!连自己深爱的人都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你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苏悦芯,这样想来,你活的还真是失败啊!”长公主靠近苏悦芯,在她的耳边说着。 苏悦芯的面上逐渐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自责的表情,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的被长公主给控制住了,长公主说的话,她竟然该死的觉得很合理。 “对,我活的很失败。”苏悦芯跟着长公主复述。 “所以,你怎么还不去死?”长公主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着的都是恶毒的话,但苏悦芯却觉得,长公主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她竟然该死的认同这句话!她的脑子像是当机了一样,只能回想着长公主刚刚说过的话! “我要……去死!”苏悦芯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站在那里,拔下头上的发簪,就要往自己的劲动脉戳过去。 “不要动!芯儿,你不能动!” 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手里的簪子一下子就顿住了。 长公主的好事被打断,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愤怒起来:“是谁坏我的好事!”长公主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五皇子。 “你是谁啊?”长公主看了一眼面前出现的陌生男子,面上的怒意淡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敢挡她的路,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大胆!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五皇子的面上也带了些愤怒。 他怎么能够容忍有人碰到苏悦芯呢?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但他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了。 他快步的走上前,把已经没有了力气的苏悦芯抱进怀里。可是苏悦芯却不断地挣扎着,不肯让他抱。五皇子只好先把苏悦芯放在地上。 “看来,你就是那个新晋的太子了?”长公主从苏悦芯对待五皇子的态度,和五皇子的自称里猜出了一些端倪。 她面上的怒意已经完全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她终于见到这个太子了。只要让她多一点时间去了解这个男人,她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么好操控的了。 “是又怎么样。”五皇子看着长公主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要确定苏悦芯没事,他的心就算是已经安下了。 “太子殿下,您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小的时候,我可是还抱过你呢。”长公主轻笑着,面上还是带了几分笑意的。只是,苏悦芯却觉得,长公主笑起来的时候,比她不笑的时候还要令人害怕。 她的面色苍白的不像话。苏悦芯觉得刚刚自己的大脑好像是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她的意识完全的就被长公主给操控了!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也很可怕。一个人到底是要可怕到什么程度,才能控制另一个人的大脑? “太子殿下!你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话!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你不要相信她!”苏悦芯看着五皇子,对着他道。 “你是……姑姑?”五皇子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这才在记忆的深处搜寻出了这样的记忆。 “是啊,承玦,我是你的姑姑。”长公主做出一副亲人相逢的感动模样,但眸底深处却闪过一抹不屑。 看来,这个五皇子也不是什么难操控的人物嘛,现在看起来,她倒是可以试一试把这个男人变得可操控一些。 “李承玦!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苏悦芯站在一边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她有些焦急起来,上前一步想要跟五皇子说话,却被长公主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堵住了嘴。 苏悦芯想要再一次说话的时候,就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长公主和五皇子相谈甚欢的样子,面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着急。 沈炼还没有找到,现在五皇子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沈炼的意思,如果长公主再和五皇子联起手,恐怕沈炼就更加的没有活路了。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谈成,不然的话,对沈炼绝对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该怎么阻止呢? 苏悦芯的内心都快急死了。 “姑姑,原来,你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本宫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五皇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在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多了许多的亲切感。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种状态。 沈炼重伤 “五皇子,真是一个好孩子,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姑姑可是还抱过你呢。”长公主的面上有一种很强力的迫使感,逼迫得五皇子的目光不得不直视着她。 五皇子的眸中渐渐出现了一种迷离的感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一些不知所以的情绪。 “姑姑。”他神色迷离的喊。 “真是个乖孩子!”长公主突然就笑了,笑的很疯狂。 如果五皇子的心智再坚定一些,也许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控制住了。现在这样也只能说明,这个五皇子的内心一点都不坚定啊! 看来,这京城的天下,就要变成她的天下了!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将成为那个权倾天下的女人!哈哈哈哈,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你……沈炼……”苏悦芯知道长公主很擅长操控人心,这一点,在苏悦芯刚刚和长公主短暂的交锋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现在,五皇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长公主给控制住了,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合作是必然的,她现在这样,恐怕是阻止不了了! 可是她想要知道的,就只是沈炼的下落而已!只要沈炼没事,他们爱怎么合作怎么合作,她根本就不会阻止他们的! “苏悦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呢?还真是可笑!”长公主现在终于有时间对苏悦芯说话:“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只不过是把他放进了隔壁的牢房,是你自己蠢,竟然以为我会是他,哼!” “你想做什么?”苏悦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正常,她只知道,她现在就是能说话了。 “苏悦芯,我这个人呢,真的很讨厌背叛。你说过要救我出去的,为什么却又迟迟的不肯来救我?想当初我是怎么样费心费力的救你出去的,你难道都忘了吗?”长公主的面上又涌现出愤怒。 “你能把我救出去,就说明你自己也是有办法出去的,不是吗?你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救,你自己也可以出去的啊!”苏悦芯不满的大吼。 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一些问题?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哈哈哈哈!”长公主听到苏悦芯的这句话,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笑得有些疯狂:“苏悦芯,我这个人最讨厌提起自己的痛处,不过,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给你看看吧。”长公主说着,便撩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腿。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只腿,而是一滩烂肉! 苏悦芯被长公主露出来的那条伤腿给吓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靠在墙边狂吐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苏悦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皇室的残酷!那个登上帝位的人为了不让我出去泄露秘密,便挑断了我的脚筋。可惜啊,我买通了那个行刑的人,只是让他挖掉了我大腿上的一块肉。可是天牢里的环境太恶劣了,这块肉始终都没能长好,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长公主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很是不耐,但她却还是说了。 苏悦芯靠在墙边,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可她还是不敢去看那个狰狞可怕的伤口。那个伤口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她是学医的,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伤口,这个长公主也算是个狠人! “长公主殿下,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就是因为你自己对于权力的追逐太深了,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根本就怪不得别人!”苏悦芯好不容易才止住想要呕吐的感觉,这才对着长公主道。 这个长公主在苏悦芯的眼里就是那种对于权力追逐,却又失败的人。偏偏对于自己的失败,她没有任何想要反省自己的意思,反而还想要继续去弄权!接下来,她的人生只会更加的悲惨,直到死亡! “你在说什么?”长公主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她猛地靠近苏悦芯,扼住了她的脖子。 “长公主,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收手吧。你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了,若是再不停手,你只会堕入阴暗的地狱!”苏悦芯还想要劝说长公主,但是长公主的手微微一收紧,她就被掐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悦芯,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虽然你这并不算是背叛,但你的行为已经惹怒了我,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长公主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完全迷惑的五皇子,轻笑着:“你来。” “是。”五皇子的眼睛垂下,面无表情的掐住了苏悦芯的脖子,而长公主已经完全的松开了手。 “你……你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疯子!你怎么能……操控人心?”苏悦芯已经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她的面色涨得通红,原本苍白的面色都变得红润了许多,只是这种红润,是病态的。 “操控人心?我当然不能!苏悦芯,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欲、望,而这位太子,他的欲、望太强了,强到我无法忽视。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他的欲、望对他进行操控而已。”长公主双手环胸,面对着苏悦芯的时候,出现了很强烈的恨:“好孩子,杀了她!” “李承玦!我是苏悦芯啊!我曾经救过你,你真的要杀了我吗?”苏悦芯变得紧张起来。她面对着五皇子,看着他的面上流露出担心和害怕。 她怕死,她真的很怕死! 五皇子的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呆板得像是一个机器人,无论苏悦芯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仍旧紧紧的扼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道都快要被隔断了。 “放……放手!”苏悦芯不断的挣扎着,用手使劲的拍打着五皇子的胸膛,甚至用脚去踹五皇子的腿,因为靠的太近,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碰到五皇子的敏、感、部位。现在这样,她都快要断气了。 可怕的女人 “苏悦芯,你去死吧!”长公主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偏执,还有一抹快、感。她要所有背叛她的人都去死!全部!、 “你……”苏悦芯的力气在渐渐的消散。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挣扎,甚至有一些脱力。 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五皇子一下子就松开了手,而苏悦芯也因为没有了支撑的东西而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着,看上去似乎是已经死了。 “她死了吗?”长公主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在问五皇子,还是在问她自己。因为五皇子被她控制了之后,是不会有自主的意识说话的。 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的心里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变得越发的沉重起来。她看着苏悦芯倒在地上的样子,突然又笑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长公主跪在地上,不知道笑了多久,这才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慢慢的站起身:“你把她带走吧。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你一时失手,把她掐死了,明白吗?” 长公主不敢去探苏悦芯的鼻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于是,苏悦芯到底有没有死,她不能确定。但是,这个女人终究是活不长的。 五皇子没有意识的点了点头,把苏悦芯抱起来离开了。 ??下再无一个人,长公主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里的阵法,在她的正后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口,长公主就这样拖着伤腿,从那洞口穿到了另外一个牢房里。 而那边,沈炼正毫无意识的躺在那里,对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还真是安定。你的妻子都已经被我弄死了,你竟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可笑的爱情!”长公主嘲讽的笑,然后就把沈炼拖到了原本的牢房里。 在移动的过程中,沈炼似乎是有一点知觉,但不过一瞬,他就陷入了更深层的昏迷当中。离江制的毒实在是霸道,在慢慢的向他的五脏六腑侵袭,而沈炼的唇色也变成了中了毒的绛紫色,并且越来越深。 “看来又是一个快要死的人,哎,谁让我这么仁慈,送你的妻子去黄泉路上陪你了。”长公主看着沈炼越来越不好的脸色,轻笑着自言自语。 沈炼似乎是有了一些知觉,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像是听到了长公主的话,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一样。 “沈炼,沈炼!我还等着你呢,你不能死!” 沈炼的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这样提醒着他,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他怎么睁都没能睁开。只是,他的意识却一直保持着清醒,包括长公主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他记得一清二楚。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长公主看了一眼昏迷的沈炼,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坐着,安分得很,像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长公主闭目养神还没有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披着斗笠过来找她了。 “长公主,别来无恙。”苏悦萱看了一眼长公主,眸中还是带着笑意的。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长公主连眼皮都不屑抬起。这个女人和她之间不过就是互相利用,这一点,她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长公主,我毕竟已经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太子妃了,想要把这里的路打通自然不如长公主那样迅速,所以,还要劳烦长公主在这牢房里多待两天。”苏悦萱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已经忘了之前自己答应过长公主的所有条件。 长公主的面色一变,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直视着苏悦萱。 偏生苏悦萱并没有半点的心虚,还跟长公主对视着,眸中流露出的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在她的眼里看来,救长公主是需要看她的心情一般。 长公主突然就笑了:“小姑娘,你简直比你那个妹妹还要狠心啊!可惜,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 “长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不救你,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你。你再多等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把你救出去的。”苏悦萱的面色一变,接着道。 这个长公主的确是救过她,可是,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在这一点上,苏悦萱和苏悦芯的观点倒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个长公主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把她放出去?她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把这么一个危险的女人放出去?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敷衍过去也就是了。苏悦萱的心里这样想着。 “哦?是吗?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把我救出去呢?”长公主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随后轻笑着问。不知道是不是洞悉了苏悦萱的想法。 总之,被长公主那样的目光盯着,苏悦萱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就快了。”她低着头,有些心虚的道。 “是吗?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长公主依旧是在笑,也不知道到底相信了苏悦萱没有。 苏悦萱心虚的应了一声,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她的手心都已经有了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长公主对视久了之后,她就有一种心里的小九九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是有些不好受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长公主的牢房,不知道怎么了,就打了一个寒颤。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中了邪,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本来她还是想跟长公主商量些事情的,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不想谈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等再一次见到阳光的时候,苏悦萱冰冻的手脚才有一点点回温。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她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是在冰窖里了。那个长公主不怒而威的样子,真可怕!苏悦萱觉得,自己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说话,不然的话,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五皇子在抱着苏悦芯出去之后,就迎面遇上了苏悦萱。 起了杀心 苏悦萱正被长公主那张带着阴气的脸给吓得有些精神恍惚,五皇子就抱着苏悦芯迎面撞了上来。 这一撞,五皇子才算是恢复清醒。他的眼睛微微抬起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里抱着苏悦芯,而苏悦芯的气息微弱,看上去似乎就快要死了。 “芯儿?你没事吧?”五皇子摸上苏悦芯的脸,轻轻的拍打着她的面颊,试图把她唤醒。可是苏悦芯已经陷入了重度的昏迷中,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醒? “参见太子殿下。”苏悦萱没想到自己会撞上五皇子,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把头埋得很低,确保五皇子不会看到她的脸。 “平身吧。”五皇子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管什么苏悦萱不苏悦萱的,他现在只想着先把苏悦芯救回来,于是,他连理都没有理苏悦萱,抱着苏悦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苏悦萱跪在原地,眸中的嫉妒都快要把她自己给烧死了。她的手紧握着,甚至都已经被她自己掐出了血痕,她都没有察觉。 苏悦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围着她转?沈炼是,五皇子也是!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她到底有哪一点比不过苏悦芯,真的很不公平! 苏悦萱跪在那里缓了好长时间,眸中的情绪波涛云涌,但最后全部都被她掩了下去。她缓缓地站起身,因为跪的时间有点儿长,她的腿都有些麻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正常。她看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那个方向,眸中渐渐升起一抹算计。 苏悦芯,这都是你逼我的!就不要怪我了!苏悦萱轻笑着,随后便离开了。 而五皇子则焦急的带着苏悦芯去了皇上接见朝臣的时候的那间屋子。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喊着去找太医,一时间,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了那偏殿里。 沈炼娶苏悦芯的时候,有不少的人都见过苏悦芯的真容,所以,当苏悦芯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这明明就是庆王妃啊!怎么会……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知道五皇子可能对苏悦芯有一些不正常的感情。所以,尽管知道有问题,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尽心尽力的给苏悦芯把脉。 “王妃!” 五皇子的动静闹得太大了,薄荷就算是想不知道苏悦芯出了事也很难。当她跑进来的时候,苏悦芯就是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王妃?王妃是王爷的妃子,她是臣子,你为君,怎么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你不配做太子,你不配!”薄荷一下子红了眼睛。 王妃已经很可怜了,五皇子竟然还这样对她,简直就不是人!薄荷对于五皇子的印象跌落到了冰点。 “大胆!本宫岂是你能质疑的?”五皇子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当众质疑他,气得脸都黑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丫鬟是苏悦芯的丫鬟,他早就把人拖下去杖毙了! “你配做太子吗?王妃的脖子上的伤痕明明就是掐出来的!一定是你想要强迫王妃,王妃不肯,你才掐她的!”薄荷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想到苏悦芯以前对她那么好,现在却要遭受这样的事,薄荷的心里就被愤怒给填满了。她已经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了,她只想替苏悦芯讨回公道! 果然,薄荷这句话一落,在场众人的面色都变了几变。他们大概都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可是,猜到是一回事,被证实就是另一回事了。在他们的心里,那杆天平已经渐渐地倾斜向了薄荷。他们都认为,薄荷说的就是真相。 可事实呢?除了苏悦芯自己,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太子殿下,她毕竟是庆王妃,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苏悦芯脖子上的血痕很重,几乎是手再重一点,苏悦芯的脖子就会直接被拧断!现在这样,也只不过是剩下了一口气罢了,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苏悦芯的意志够不够坚定。若是她一心求死,恐怕就连神仙也难救! “本宫没有!”五皇子顿时有些百口莫辩。 他的确是对苏悦芯有一些心思,但他不会伤害她的,无论什么时候。他怎么舍得对她动手? “人都已经躺在这儿了,太子殿下还要狡辩吗?”薄荷上前几步,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苏悦芯似乎是有些察觉,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薄荷立刻激动起来:“太医,王妃的手动了!她是不是就快要醒了?” “这位姑娘,你高兴得太早了。庆王妃这只是有放不下的执念罢了,这并不能代表王妃会恢复,也许王妃下一秒就……也是有可能的。”有一名太医一脸为难的道。 苏悦芯的声带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因为她脖子上的伤有些重。而且,任何一个女子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恐怕都不会想活着吧? 苏悦芯因为之前和五皇子一番拉扯,衣服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就去了地牢,又被五皇子那样掐着脖子,所以,现在的她是衣衫不整的。在这些人眼里看来,苏悦芯是已经被侵犯了的。所以,他们对于苏悦芯心存同情的同时,也是不希望她活着的。 毕竟太子是未来的国君,他的身上又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污点呢?这个女人死了也倒罢了,如果没死…… 众人的心里都有了一番较量。 就算他们不满意五皇子做这个太子,但是,他们再怎么不满意,五皇子也已经是了。他们只能想办法保住五皇子的名声,至于苏悦芯,她不该活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都愣在原地?王妃现在这么虚弱,你们难道不应该开药,让王妃先保住命吗?”薄荷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这些人都有些呆板,竟然还不行动。 心结未解 “太子殿下……”立刻有人看向太子。 苏悦芯现在已经是性命垂危,如果还没有药过来替她吊住命,她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你们都看着本宫做什么?赶紧开药啊!”五皇子面露担忧,他呵斥着众人,显然他也没有领会这些人的意思。 “太子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我们也不好去评判什么。可是,如果庆王妃真的活着,太子殿下,您想过后果吗?” “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杀了王妃吗?明明王妃才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薄荷就算是再傻,也已经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他们竟然为了要掩饰太子的罪证,就要杀了王妃!这怎么可以! “太子殿下,您可要考虑清楚啊!如果庆王妃还活着,她出去说了些什么,毁坏的是你的名声啊!”又有一个人说道。 “你们……你们简直……”薄荷已经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本宫让你们治,你们就必须治!”五皇子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他们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他会做这样的事?五皇子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 “太子殿下!” “本宫说的话现在你们都不想听了吗?赶紧去开药!”五皇子差点儿就要发怒。 他当然知道苏悦芯是谁!以他谨小慎微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强行逼迫她呢?最起码,他会在解决掉沈炼之后,再对苏悦芯下手! 一行人终于还是在五皇子的面前败下阵来,答应去给苏悦芯配药。 苏悦芯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薄荷却害怕今天的事情会重复上演,于是在太医开药的时候,她就悄悄地给追风送了信,让他入宫来把苏悦芯带回去。 于是,五皇子为了证明自己对苏悦芯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只能把苏悦芯交给追风,带回了庆王府。 而流言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京城里都已经有了苏悦芯和五皇子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的流言。总之,传得很旺盛。 “本宫有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不许流出去,你们是不是都不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朝堂上,五皇子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们,这流言好像是从民间传进来的。”说话的人是那天替苏悦芯治疗的太医里的其中之一。 “你怎么知道?”五皇子的脑子里都是争权夺势的那些手段,没想过那么多,自然也就不会猜到,会有人为了败坏苏悦芯的名声而把他也牵连进去。 “太子殿下,您可是太子,就算是为了您的名声,我们也不会暴露这件事情。毕竟,您以后会是国君,若是身上有这样的污点,恐怕我们也不会允许的。” “你!”五皇子气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个说话的是当朝丞相,虽然年纪轻轻,但政绩极佳,哪怕是为了国家,五皇子也不会动他。可是,他对他的容忍,却换来了林子瑜这样的争锋相对,每次上朝的时候都要堵他两句,五皇子的心里憋屈的很! “太子殿下,本相说的可都是实话。”林子瑜不卑不亢的,就连眼中都没有惧意和敬畏。这样的一个国君,不值得他敬畏。 “哼!林子瑜,如果不是因为你平日里的政绩还不错,本宫一定会杀了你!”五皇子眯了眯眼,看着庭中那矗立着的身影,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自从那天朝中大臣冷眼旁观他被沈炼追杀的时候,他就已经秘密的处理掉了一批大臣,留下的都是些听话的人物,偏偏就只有这个林子瑜,他杀不得,也留不得,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退朝!”五皇子现在一看到林子瑜的那张脸就觉得心烦,于是,他大手一挥,率先站起身离开了。 朝中的大臣本来就是些墙头草,也不会说出什么违逆五皇子的话,他说退朝,所有的大臣就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只留下林子瑜一个人。 现在出事的人是苏悦芯,他的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 他连忙离开大厅,去了天牢。 “丞相大人,你又来看庆王啊?”狱卒一脸谄媚的笑,一路跟着林子瑜,为他打开了沈炼牢房的大门。 “嗯。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你先出去吧。”林子瑜应了一声,淡声道。 那狱卒也是个通透的人,顿时便离开了。 沈炼侧躺在那床上,知道来的人是谁,他就闭着眼睛,没有理会。 “沈炼,我知道你醒着,你的王妃出事了。”林子瑜看着天牢里那阴暗的环境,想要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他只能就这样站着。 “她出了什么事?”沈炼立刻睁开眼睛,并且站起身,面上的焦急之色毫不掩饰。 “你自己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要担心你的王妃,你就不怕应接不暇吗?”林子瑜看着沈炼,揶揄道。 但是,他内心的心情却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努力的压下这种感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给沈炼听。 “你说什么!”沈炼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嗜血。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觊觎! “沈炼,你别激动,现在你被困在这里,根本就不能出去,我会想办法救她。”林子瑜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于是,他上前一步,控制住了沈炼。 “不,你救本王!”沈炼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本王的女人,本王要自己护!更何况,本王和那个李承玦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除!” “沈炼,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样的能力的。” 其实,早在他发现沈炼在天牢里的时候,他就可以把他救出来的,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一直都把沈炼留在这里,没有救他。 “你有能力的,本王知道。子瑜,本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沈炼知道林子瑜有这样的能力。一直都知道的。 怒意难平 从小的时候林子瑜就表现出了异于其他小孩子的天赋,就是智商。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当朝状元。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林子瑜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政治家。可惜…… “沈炼,你从小就没有我的智商,可是,每一次我的心里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你都会第一个知道。就像现在,你是不是也猜到了,我为什么不愿意救你?”林子瑜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与其等着沈炼来拆穿,还不如自己先坦白,至少还能让沈炼觉得他很坦荡。 “是。”沈炼眼中的情绪很复杂。他爱苏悦芯,所以,他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即使这个人是他最好的兄弟,最知心的朋友。 “对不起。”林子瑜低着头,面上的表情带了些愧疚。 原本他只是偶尔的会在脑海里想起苏悦芯的样子,可是后来,她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印象越来越深,他甚至每天都会想起她。只要一想到沈炼拥有过她,他就会嫉妒得发狂!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他却越来越不想让苏悦芯和沈炼接触。于是,在离江出手的时候,他放任了,甚至在沈炼进了天牢之后,他竟然会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子瑜,你长相帅气,会有很多女孩儿愿意喜欢你,唯独芯儿,她是本王这辈子最割舍不下的人,本王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沈炼直言不讳,甚至在眸中还藏着一抹敌意。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卑劣,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苏悦芯是他喜欢的人,他不能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知道了。我会救你出去的。”林子瑜苦笑一声,他往后退了两步,眸中划过一抹受伤。 总归,他的喜欢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苏悦芯根本就不知道,而据他来看,苏悦芯和沈炼很相爱,他不过就只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他又为什么要阻止他们见面? 林子瑜仰头望天,脑海里却闪现出苏悦芯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她的脸已经完全的刻在了他的心上,他就算是想要忘记,也没有办法忘记了,因为已经深入心扉…… 苏悦芯…… 林子瑜把所有的想法抛诸脑后,轻笑着离开了。 他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是离开天牢没一会儿,沈炼就已经逃走了。 五皇子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气得连桌子都弄翻了。 “为什么会让他逃走?他不是已经中了毒,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吗?为什么他还能跑?是不是你的毒根本就没有用?”五皇子侧过头,对着离江道。 “太子殿下,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奴隶,不要用那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喜欢!”离江皱了皱眉。 他听说沈炼逃走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小瞧了这个男人,或者说,是小瞧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他制的毒效果怎么样,他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沈炼的自愈能力太强,就是因为他身后有人替他解了毒。既然是这样,他倒是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离江,你想想办法,去把那个男人做掉!”五皇子没有理会离江的态度,他只是想要杀了沈炼,特别想! “为什么要把他做掉?留着不好吗?”离江扭过头,面上还带着玩味的笑。 他现在对沈炼正好奇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去死?那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会对沈炼感兴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五皇子气得肺都快炸了。 每当离江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就代表他对那个人感兴趣了,现在看起来,离江是已经靠不住了。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其他的人替他去杀了沈炼!沈炼他必须死! “太子殿下,我现在对那个沈炼非常的感兴趣,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要是误伤了你的人,我可就不会说对不起了!”离江看着五皇子,面上还带着威胁。 “你!你自己不去做,本宫让其他的人替本宫去做,难道还有错吗?”五皇子没想到离江会这样说,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应该把这个祸害弄到自己的身边来。真的不但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祸害,更是找了一个祖宗! “总之,我就是对他感兴趣,这件事情你不用再说了,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在我了解了他身上的谜团之前,你是杀不了他的,最好安分一点哦。”离江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恶劣。 “你!”五皇子的心脏受到了刺激,都快要气得发疯了。他的心脏的位置很疼,疼得他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离江话虽这样问,但却一点都没有要去扶五皇子的意思。 “你……”五皇子抬起头,想要让离江扶他一把,可是他没能发出声音,他一直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得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太子殿下,你放心,我会喊太医来救你的。你放心!”离江轻笑着,离开了。 “喂!”五皇子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他伸出手,指着离江的背影,眼中的怨念很深。 这个离江,最好不要坏了他的大事,不然的话,他才会杀了他!和杀了沈炼一样! 等五皇子差不多快晕过去的时候,才有太医过来把他带去了寝殿。 而沈炼在逃出天牢之后,就回了庆王府。 苏悦芯还在昏迷当中,因为五皇子下手很重,她的脖子上那一圈於痕还没有完全的消失。 当沈炼看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这是怎么了?她的脖子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於痕?”沈炼问着他旁边的薄荷。 薄荷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脸上的泪痕很深,显然是哭过很久了。 “王爷,您终于是回来了!王妃她……她被太子殿下给……”薄荷的话说到这里,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炼的眼中充满了怒意。他看着苏悦芯脖子上的於痕,眼睛像是充了血一样。 寒毒发作 “王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薄荷一边哭一边道。 如果,如果王爷能够早一点出现,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可是,她真的很难过。为王妃感到难过。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去了哪儿,王妃这么担心他,追风这样找他,他都没有出现,反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真的?”沈炼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他的芯儿还是那个她,她怎么可能会被…… 沈炼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嗜血的情绪。 “请大夫来看过王妃了吗?”过了不知道多久,连薄荷都觉得沈炼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问道。 “看过了。”一提到这一点,薄荷又有些哽咽起来:“大夫说,王妃凶多吉少,一切都要看王妃自己,愿不愿意活下去呢!” “怎么会不愿意活!芯儿,你还有本王!本王会为你报仇!你一定要亲眼看着,看着本王去惩罚那个人,你怎么能睡着呢!不能,你不能这样!”沈炼保住昏迷过去的苏悦芯,眼中竟然闪现出泪花。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庆王沈炼,什么时候流过眼泪?就连薄荷也微微讶异的张大了嘴巴。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陈远过来了。 他是因为听说沈炼已经回来了,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的。他的目光落在沈炼怀里的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的那张脸就算是惨白得毫无血色,也依旧美得天地失色。 陈远的眼中划过一抹厌恶。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红颜祸水,这不,就按奈不住寂寞,勾搭上了五皇子!他要是王爷,就该把这个女人拉出去沉塘! “本王让你保护王妃,你就是这么保护的?为什么王妃会受伤?”沈炼的眸子落在陈远的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的。 “王爷,这个女人根本就已经背叛你了!她和太子狼狈为奸,甚至还做出了那种有伤风化的事情,王爷,你岂能容她!”陈远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苏悦芯在沈炼心目中的地位,还一个劲儿的说着苏悦芯的坏话。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相信她是被迫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人亲眼看见,那你们是怎么断定,王妃就一定做了那样的事呢?谁给你们的胆子!”沈炼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样的沈炼比把愤怒放在脸上的沈炼比起来,显然是更加可怕,薄荷直接被吓软了腿。陈远是练武的,比薄荷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错愕的抬起头,就被沈炼用内力压得抬不起头,没多时,竟吐出血来! “王……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啊!”陈远觉得有些冤枉。 “句句属实?陈远,不要以为你是大将军,本王就拿你没办法!王妃的名声岂是你能诋毁的?念在你跟了本王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本王不割了你的舌头,赶紧滚!”沈炼面上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 陈远刚想说什么,就被这一股冷气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好!王爷的寒毒……”陈远意识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沈炼只觉得有一股冷气随着他的胸口延向四肢百骸,他的手脚都在一瞬间变得冰凉。他放开苏悦芯,踉跄着站了起来。 “都滚!”沈炼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眸中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王爷,您怎么了?”薄荷这还是第一次见沈炼发病。虽然以前就听说过。但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不明所以的薄荷就上前去搀扶沈炼。几乎是刚碰到沈炼,她的手就像是要被冻僵了一样! “啊!”薄荷被这股冷意弄得一个哆嗦,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天呐,怎么会这么冷?就像是在冰窖里一样的!不,不只是像冰窖,那明明,比冰窖里的温度还要冷! 薄荷的掌心冒着一股冷气,那种凉得生疼的感觉,让薄荷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薄荷急得跳脚。因为那股寒气好像是在往她的全身逃窜,她整个人现在都被一股冷意包裹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冻死! 不过只会碰了一下就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要是要把沈炼带走,估计要先做好被冻死的准备吧? “行了,别哭了!王爷的寒毒看着怎么比以前更加严重了?以前明明还是可以靠近的啊!”陈远一边伸出手,去把薄荷扶起来,一边喃喃自语着。 薄荷本来想说苏悦芯替沈炼治病的事的,但是想起他对苏悦芯的厌恶,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的手心还冒着冷气,她赶紧搓了搓手,好不容易才把手搓得暖和了些。 沈炼却一直受着寒毒的折磨。他浑身就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比之薄荷还要严重的那一种。他抱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回暖的效果,反而因为两个同样冰冷的东西靠在一起而越发的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他想着,兴许熬一熬就过去了,可是,直到过去了很长时间,沈炼身上的寒毒也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就连薄荷和陈远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王爷,你没事吧?”终究薄荷还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想要去碰沈炼的时候想起刚刚自己被冻得那副样子,伸出去的手讪讪的收回了。 “陈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啊?王爷再这样下去,就要冻僵了!”薄荷站在原地干着急。 她怎么能不着急?王妃现在已经出了这样的事,要是王爷也出了事,那……庆王府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王爷这一次寒毒发作的时间也太长了一点了吧?现在又不能靠近他,只能等着王爷身上的寒毒自己退下去了。”陈远也有些着急。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算是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用的吧?赶紧出去吧,这地方怪冷的。”陈远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 沈炼身上的寒毒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房间,房间里也都是冷气。 吃醋 薄荷也觉得过于阴冷了些,她最终还是没能抵住陈远的劝说,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了。沈炼倒在地上,眼睛还一直看着苏悦芯的方向。他的眸中有一股执念,大概是因为这股执念,才会让他寒毒变得这么严重吧。 沈炼有些不甘心。这是他第二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第一次是在宫里的时候。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不能亲耳听到她的道别了…… 沈炼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他的意识一直停留在和苏悦芯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没有乖乖的坐在床上等着他掀开她的盖头,而是自己掀开了。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像是盛满了繁星一样,亮晶晶的。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女子,将会是他一生的执念! “芯……芯儿!”我不甘心啊! 后半句话,沈炼没能说得出来。他渐渐地倒在地上,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所感应,苏悦芯的眼角还流下了泪水。 两个人以一种遥遥相望的姿势,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倒在地上。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好了没有。”薄荷焦急的来回踱步,晃来晃去的,晃得陈远的脑袋都快要晕了。 “行了!你别晃了,晃得老子头晕!”陈远没好气的道。 “王爷王妃现在都生死未卜,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你到底还是不是王爷的手下啊!”薄荷对陈远本来就有颇多的不满,现在见他这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眼睛还有些泛红,看上去像是一只红了眼的小兔子。 陈远突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生气了?别生气啊!你看,这么一生气都不好看了。”陈远伸出手,去擦薄荷脸上的泪痕。 “你……你干什么!”薄荷一张脸变得通红。 说起来陈远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不过是因为从小受到家庭的影响才会投入军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随时要上战场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不想拖累人家女儿家,说不定,他就已经成亲了。 陈远的面色也有些红了起来。他轻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可是,他的脸却更加的红了起来。 薄荷以为他是一个轻浮的男子,怒目圆瞪,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打陈远。陈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打人呢?打人是不对的,你不知道吗?”陈远看着薄荷那张充满怒意的脸,有些心虚的道。 “呸!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也是这样的无耻之徒,我呸!”薄荷挣扎着,把自己的手从陈远的手里挣脱开来,然后朝着他唾了一口。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啊!”陈远这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相处,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他为了问清楚,就再一次抓住了薄荷的手。 “放开我!”薄荷如同一个惊弓之鸟般使劲的挣扎着,眼中对于陈远还有一种厌恶的表情。 陈远见她似乎并不是很希望被自己抓着,便松开了手。 “啊!”薄荷没有想到陈远会突然松开手,她还在使劲的挣扎,结果因为惯性的作用,她就一直往后退着。而后面不远处就是台阶! “喂!”陈远面色大变,本来是想上前去拉住薄荷的,结果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步揽着薄荷的腰,把她一下子带到了平地上。 陈远看着追风和薄荷那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他快步上前,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薄荷的。 “喂,你没事吧?”陈远上下打量着薄荷,见她的脚似乎有些异样,顿时紧张起来:“脚受伤了?”陈远蹲下身,想要去看薄荷的脚伤的时候,就被追风挡住了。 “陈将军,这件事情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管。”追风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对着陈远的时候,那股敌意明显的很。 “喂!谁是你的女人了?”薄荷羞红了一张脸,虽然嘴上是否认的,但她嘴角的笑意却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闭嘴!”追风搂在薄荷腰间的手紧了一些,让薄荷更加靠近他。 薄荷半推半就的,也就倚在了追风的怀里,觉得心里甜甜的同时,就连脚上的伤都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你的女人?本将军怎么没有听说王妃身边的丫鬟已经嫁人的消息?”陈远没能碰到薄荷的脚髁,有些尴尬的站起身,面对着追风的时候,眸中的敌意比追风还要不加掩饰。 “我自然是会去跟王妃提亲的。这府上有些不知道我和薄荷是一对?陈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美女见的应该也不少吧?也不需要觊觎我的未婚妻吧?陈将军大人有大量,我想,你应该知道的。”追风一番警告的话说完之后,打横抱起薄荷,把她带走了。 陈远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有几分阴鸷。他们两个反正还没有成亲,谁说他就没机会呢? 而现在的薄荷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她被追风抱着,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虽然还有些害羞,但她的心里也是开心的。 “你干什么?”薄荷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追风就算是想要忽视也忽视不掉,于是他只能问。 “你……你刚刚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薄荷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娇羞,还带着笑意。 “我刚刚只是不想让你被陈远缠上才会那样说的,你不要介意。他不是一个好的男人,你可以值得更好的男人。”追风认真的道。 结果,薄荷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只是为了替我解围,并不是真心的?”薄荷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追风就是一块大木头!她喜欢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嗯。”追风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放我下来!”薄荷一下子挣扎起来,她一下子从追风的臂弯里跳下来,受伤的脚还扭了一下。 另有隐情 薄荷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脚伤,总之,她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你的脚上还有伤呢,疼不疼?”追风一脸关切的看着薄荷,想要去碰她的脚,却被她避开了。 “追风,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薄荷垂下眼睛,把眼睛里的眼泪全部都憋回去之后,才又一次抬起头。 “薄荷,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吧?你别闹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追风有些躲闪的说着。 “可我就只是想知道啊!追风,我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薄荷走到追风的面前,没有给他一点逃避的机会。 “薄荷,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只是庆王府的下人,在一起又能怎么样?”追风看了一眼薄荷,面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今天看到陈远纠缠薄荷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愤怒。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就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 即使现在被薄荷拦住这样逼问,在再一次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会那样做,不会后悔。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他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现在,他还不能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追风,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薄荷见追风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再保持矜持,而是直接对着追风道。 追风一下子就愣住了。而愣住的不止他一个人,薄荷也愣在了原地。 天呐,她刚刚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不对,那个……能不能重新来一遍,我……唔!”薄荷语无伦次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巴就被堵住了。薄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你……”薄荷看着追风,面上有些陀红。 “薄荷,你等我,等我办完王爷交代的任务,我就去求王妃,让她把你嫁给我,好不好?”追风紧紧的抱着薄荷,面上有些担忧。 “你说的是真的吗?”薄荷终于是露出了笑颜。 她就知道,她看上的人不会差的。薄荷回抱住追风,两个人有些难解难分。 终于,在彻底的晕头之前,追风这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遭了!”追风的面色一变:“我答应过把丞相大人带过来的!” 追风把薄荷脚上的脚伤处理过之后,就去把林子瑜带了过来。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林子瑜等得有些着急,哪怕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端不住了。 “对不起,丞相大人,我刚刚有些事情。”追风试图解释。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赶紧带我去找沈炼,再晚,他就要死了。”林子瑜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杯子。 他在这前厅等了都有半个时辰了,按照时间来推算一下,沈炼现在应该是就快要死了。他现在,可谓是真的着急啊! 林子瑜和追风一起去了听雨轩的时候,那个里面已经冷得跟冰窖一样的了。 “沈炼!”林子瑜的面色一变,上前去碰沈炼的时候,就和薄荷一样,手心像是结了冰一样的生疼。 林子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 沈炼的身体已经像是被冰封了一样,这样看起来,他的生命迹象似乎是就快要消散了。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 林子瑜这样聪明的头脑,一下子竟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救回他的命吗?不,一定有办法的。 “唔!”躺在床上的苏悦芯发出一声嘤咛。 林子瑜这才看到,在那里面还躺着一个人,而且似乎并没有受到周围寒气的影响。 “那个里面的人是谁啊?”林子瑜觉得有些眼熟,便问着他身边的追风。 “是王妃。”追风道。 林子瑜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苏悦芯的身上,眸中的惊讶之色毫不加掩饰。她只是一个女子啊,按理说应该比他更畏寒才是啊,怎么她看起来似乎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啊?林子瑜很好奇,他想要靠近苏悦芯一点,但是沈炼身上散发的寒气实在是太重了,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前。 林子瑜甚至在怀疑,沈炼的身体里到底是怎么散发出这么多的冷气的?他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冷气啊? “苏悦芯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热源,才能让她不害怕沈炼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林子瑜有些着急的问。 “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林子瑜的声线带了些疑惑。如果苏悦芯在之前没有表达出这方面天赋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也中了毒,而且是和沈炼相对的毒。 林子瑜想了想,最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靠近苏悦芯的地方放下了。 苏悦芯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这股气味,没多时,竟然醒了过来。 “王妃!”追风有些激动,紧紧皱起眉头良久都没有松开。 苏悦芯却好像是没有意识一样,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沈炼的时候,有了一些情绪波动,并且下意识的往沈炼的方向缓缓地移动。 “别过去!往我这边来,我有事要找你。”林子瑜大声的喊。 苏悦芯扭扭头,在好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放弃沈炼,往林子瑜那边过去了。 而林子瑜在看到苏悦芯脖子上的淤青的时候,眸子微微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 “听薄荷说,是因为太子殿下强迫王妃,王妃不肯,太子殿下才下的狠手。好像是差点儿把脖子都扭断了,所以要修养好一阵子。”追风说着,面上还涌现出怜悯的神色。 他是不怎么喜欢苏悦芯,但是,苏悦芯能够为沈炼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挺令人钦佩的。大概,苏悦芯并不知道,那个五皇子对她的心思才会这样做的。 “差点儿把脖子扭断?你知道这样的伤有多严重吗?一般的人,早就已经死了!”林子瑜的面色变得阴鸷起来。 同生同死 在外人的眼里,林子瑜一直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哪怕是会被羞辱,他也从来都不会这样喜怒形于色,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等到他自己察觉的时候,追风已经是看得目瞪口呆的了。 “她现在不能动。沈炼和她一样,都是命悬一线,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让她冒险了。”林子瑜一挥手,苏悦芯的眼睛就闭上了,并且也回到了床上。 追风更加的震惊了。 “丞相大人,你刚刚用的……这是什么?”追风像是知道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面上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这是巫术。不过,像那种低等级的人,是不配学到这种高等巫术的。”林子瑜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巫术?”追风隐隐觉得这个词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但这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了。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总之现在没有人能救他们两个,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林子瑜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追风跟在他后面追都没能追上他。沈炼和苏悦芯身边又不能缺人,没有办法,追风只能留了下来,没再继续去追。 林子瑜在离开之后,直接就去了天牢。 “李容心!”林子瑜一脸怒气的出现在长公主的面前。 “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很容易上火的。”长公主轻笑着,对于林子瑜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李容心,你答应过我,不对沈炼出手的!还有苏悦芯,她不会妨碍你的计划,你为什么非要除掉她?”林子瑜已经完全的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 在知道苏悦芯就快要死的时候,他的内心所有的节奏就像是被打断了一样,让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李容心的阴险,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林子瑜,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女人动了真感情吧?那你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沈炼一死,对于你来说,就是少了一个威胁,你可以用巫术控住苏悦芯,让她一辈子都留在你的身边,不是吗?” “那怎么能一样!”林子瑜愤怒的大吼。 “看来,你还真的是对苏悦芯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啊!”长公主轻笑着,眸中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可惜啊,她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你们还真的能在一起呢!现在,你能留下的就只有她的尸体了吧?” 只要一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林子瑜也会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长公主的心里就疯狂的想要笑。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李容心,你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告诉我,你是怎么加重沈炼身上的寒毒的?”林子瑜缓缓地靠近长公主,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蹲下了。 他的衣服上是纤尘不染的,不论在什么时候。 “林子瑜,你真的想要救沈炼吗?算起来,他可是你的情敌呢!你确定你真的想要救自己的情敌吗?”长公主的眸中立刻出现了一道光,还带着迷惑。 “收起你的催眠术吧!我跟你说过,除了意志不坚定的人会被你控制,那些意志稍微坚定一些的人都不会受你的控制的。”林子瑜的眸中已经有了些不耐。他不想要在这里和这个女人继续浪费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知道,沈炼身上的毒就是你下的,告诉我,到底该怎么解毒?他是庆王,若是你能控制他,他手里的兵权也可以为你所用,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沈炼是那么好控制的吗?如果你真的愿意救他,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救?林子瑜,别说你没有这样的能力,这句话你偏偏他们还可以,在我的面前,根本就不管用!”长公主完全没有被林子瑜的话洗脑,甚至她还清醒的很。 在她被卷入宫廷斗争的时候,不过才十四岁,那个时候的林子瑜只有八岁。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的天赋已经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他用仅仅只有八岁的身躯在他们本来就快要攻破皇宫的时候力挽狂澜,帮助如今的皇帝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只有八岁,就知道利用四皇兄的死角进行攻击,他的智商觉得是高的,而且是高到离谱。今天他来这里,应该也是猜到了她不会救沈炼,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怎么做? 长公主的心里还存在着疑惑的时候,就感觉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那种疼从前从未有过,恍如有人再拿什么锋利的东西锥心一般的难以忍受…… “林子瑜,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会救沈炼的!你心爱的女人也会跟着沈炼一起陪葬!真是可惜,直到死了,你也没有办法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长公主虽然疼得无法忍受,但她还是在笑。 “李容心,你真的是疯了!”林子瑜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都被他敛在眸下。 “林子瑜,你还记得我的四皇兄在临死之前说过什么吗?他说过,像你这样没有心的怪物,不配拥有感情!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对苏悦芯动感情,她会成为你这一生的心魔。你的智慧啊,智慧慢慢的消散,从那以后,你引以为傲的天赋就将渐渐地消失了!” 长公主的额头上有冷汗落下来,但她不肯求饶,只想在这最后的关头给自己留下一点尊严。 “李容心,承你吉言!做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聪明人实在是太累了。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守护自己的东西去毁灭别人的信仰!你等着看吧,沈炼一定会好好活着,她也会的!”林子瑜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在空中撒下了。 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痛好了些,她立刻上前,拽住了林子瑜的袖子。林子瑜厌恶的把她的手挥开。 “你说的她是谁?苏悦芯吗?她还没有死?”长公主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 “没有想到吧?的确,我也没有想到,你催眠那个废物太子掐死苏悦芯,可他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过,她也的确重伤了。” 无奈 “重伤?只是重伤?为什么!那个废物明明说过,她已经死了的啊!”长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大概不知道,那个废物虽然被你控制了,但是心里对于苏悦芯的感情还是很牵挂的。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心软了。他舍不得把苏悦芯掐死。”林子瑜轻笑着,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的气愤。 “你!”长公主见林子瑜竟然还笑得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能笑得出来,就代表他根本就没有在担心,没有担心的话,岂不是代表着,苏悦芯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一直都知道我对苏悦芯的恨意,你是故意的?”长公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抬起头问。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林子瑜没有否认。 只是,苏悦芯到底伤得重不重,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伤得很重,他也就不会这么失态了。现在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在长公主的面前挽回一点颜面罢了。 长公主也是一个顶聪明的人,之所以会这么糊涂,完全是因为她的心绪已经完全的被他扰乱了。 “林子瑜!你一直都这么聪明,难道就不觉得累吗?你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凭什么啊!你难道就不是普通人吗!” “是,一直聪明着是挺累的,所以,我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天赋。李容心,我们林家欠你们皇室的,应该也已经还清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好自为之吧。”林子瑜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林子瑜!林子瑜你等一下!林子瑜!”长公主见林子瑜是真的离开了,突然有些心慌起来。只是,无论她怎么喊,林子瑜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长公主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两不相欠?怎么两不相欠?她喜欢他啊!所以,当她知道林子瑜的心里已经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苏悦芯的时候,她嫉妒得都快要发狂了。 她故意用厌恶来掩饰自己的伪装,可是现在,她就快要装不下去了! 长公主的眼泪滴落下来,落在地面上,被隐没着,再也看不见。 再说林子瑜,在出了天牢之后,就去了大殿。可是,还没等他见到五皇子,他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离江?”林子瑜眯了眯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面露不善。 “丞相大人这是要去见太子殿下?”离江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他双手环胸,看着林子瑜的眼底闪过一丝丝的兴趣。 他已经去查过了,在沈炼关在天牢里的时候,只有这个丞相去看过他。这样看来,十有八九他要找的人就是沈炼。 “嗯。”林子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应了一句,随后绕开离江,继续往前走。 结果,他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又一次被离江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子瑜的眸中闪过薄怒。 “丞相大人,听说那个沈炼身上的毒是你解的?”离江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你认错人了,不是我。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奉陪离江大人了。”林子瑜朝着离江一拱手,便着急的绕开他,继续往里走。 “真是不识好歹!”离江有些恼怒起来,他一把抓住林子瑜的肩膀,运用轻功飞上屋檐之上,把林子瑜带着一起走了。 “离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林子瑜有些着急起来。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怎么能和这么一个孩子一样的人搞在一起?这个离江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他? “少废话,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把我的毒解了的,我要带你回府,让你把解毒的方子写下来!”离江越说越兴奋,速度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林子瑜懊恼得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离江他也了解过,除了箭法一流之外,制毒手法也是一流的。而他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先给一个人投毒,如果有人能解了他的毒,他就会把那个解毒的人带回去,和他一起研究解毒的手法。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空啊! 与此同时,追风在庆王府里都快要急死了。听雨轩里的温度已经是越来越低了。这要是在之前,还是可以站在房间里的,可是现在,只要一站在房间里,追风就会冷得浑身发抖。没办法,追风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 “丞相大人还没有回来吗?”薄荷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是啊,我都不知道,丞相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追风面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深。 林子瑜走的时候也没有说会走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他一个正常人走进听雨轩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冷,更何况是王爷和王妃两个病人啊!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非冻死不可! 追风第一次觉得,林子瑜似乎也不是那么可信的。 听雨轩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到站在门外的追风和薄荷都能感觉到那股凉意,更何况,门还是开着的! “追……追风,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王妃和王爷一定会冻死的!”薄荷抱着自己的双臂,冷得直打哆嗦。 “我……”追风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子瑜走的时候交代了,不能用火炉取火,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了…… 而处在冷气中央,陷入深度昏迷中的苏悦芯,也终于是被冻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皮上似乎是凝了一层冰霜,让她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很不方便。 苏悦芯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她甚至以为自己是被丢进了一个冰窖。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扭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一旁,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沈炼。 “沈炼?”苏悦芯下意识的想要下床,却没想到自己会没有一丝的力气,结果,她一下子就跌下了床。 隔阂渐深 “王妃!”薄荷自然是听到了这样的动静,她看到苏悦芯醒了,本来是想进去把苏悦芯救出来的,可是,那股寒气扑面而来,竟然像是有意识的在阻止她一样,薄荷一下子就被迷得睁不开眼。 “薄荷,你没事吧?”薄荷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追风有些担忧起来,便问道。 “我没事。追风,你快想想办法,把王妃带出来吧!再这样下去,王妃也会死在里面的!”薄荷着急的很。可是她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用,但,哪怕她知道,她也还是忍不住对着追风道。 “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追风把薄荷抱在怀里,同样着急的看着里面不断挣扎着的苏悦芯。 苏悦芯只是想要靠近沈炼,但是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自由的运动。她试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在地上爬! 她像条虫子一样蠕动着,靠着一点点坚强的意识,不断的朝着沈炼靠近。 而越靠近沈炼,她能感觉到的冷意就更强。那股冷意甚至吹得她的头脑开始发疼!越靠近沈炼的地板上就越凉,凉到苏悦芯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已经快要冻得失去知觉了。可她没有放弃,依旧往沈炼的方向靠近,像是失去了痛感神经一样。 她的眼睛上都已经结了一层冰霜,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可是苏悦芯却觉得,她的眼皮很重,压得她都快要睁不开了! “沈……沈炼!”苏悦芯扯开嗓子喊:“沈炼!你快醒过来!寒毒会渐渐侵蚀你的心脉,你会死的!沈炼!” 苏悦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喊,但是效果甚微,沈炼依旧是躺在那里,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沈炼!你快醒过来,不然的话,我也会死的!你不是说过要我好好活着吗?那你也要好好活着!你听清楚了吗!”苏悦芯的嘴唇都冻得发紫,可她还是一直在喊,一刻也不敢停。她怕她一停下来,沈炼就会…… 只要一想到沈炼会有事,苏悦芯就更加不敢松懈,喊得也更加卖力。 终于,在苏悦芯的连番轰炸之下,沈炼终于是有了些动静。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悦芯倒在地上,满脸担忧的样子。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脸上已经被眼泪掩盖了。 “芯儿……你别哭。” 沈炼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似乎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比较费力。但是苏悦芯听到了,她听到了! “沈炼!”苏悦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沈炼醒了,他醒了!苏悦芯想到这一点,终于是笑了起来。 当沈炼醒过来的时候,那一切寒气都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迅速的消散了,而最后的归属地,竟然是沈炼的胸膛。 那些冷气,竟是全部都被沈炼吸收了! 而沈炼和苏悦芯都处于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沈炼在醒过来之后,身上的温度就在缓缓地回温,直到和正常人一样。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缓缓地靠近苏悦芯。 “芯儿,本王……”沈炼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紧紧的抱住了苏悦芯。 一直到两个人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两个人的心情才各自安定下来。 “王爷,王妃!”薄荷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但是苏悦芯和沈炼的眼里只有彼此,薄荷的声音直接就被他们忽略了。 薄荷的唇角扬起一抹笑,随后便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久别重逢的人。 苏悦芯被沈炼抱着,突然眼眶就湿润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在看到沈炼没事的时候,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委屈和心酸。 “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竟然还用薄荷来威胁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铁石心肠,我不会顾惜她们的命的!”苏悦芯一边哭,一边捶着沈炼的胸膛,还把眼泪鼻涕什么的一股脑的抹在沈炼的衣服上。 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是很委屈,苏悦芯把头埋在沈炼的臂弯里,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全程沈炼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着苏悦芯,不时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视作安慰。 “芯儿,你放心,欺负过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等苏悦芯的情绪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沈炼这才道。 他的手摸了摸苏悦芯脖子上的淤青,很轻很轻的,像是怕弄疼了她。 可是苏悦芯却从沈炼的情绪里发现了些不对劲。 她猛地抬起头,双手勾住沈炼的脖子,唇吻住了他的。 沈炼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他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样做,下意识的想要把她推开,可是,苏悦芯却抱得很紧,沈炼没能推开,反而惹了自己一身火。 苏悦芯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馨香,虽然很淡,但沈炼依旧觉得很香,甚至有一种要把苏悦芯就地正法! “芯儿,别闹!”沈炼的声音带了些沙哑,身上的温度也渐渐升温。 “我没有在闹啊!”苏悦芯轻笑着,像一只妖精一般,不断地撩、拨着沈炼的心弦。 她知道外面的那些流言,也知道沈炼的顾虑,可是,这种事情,怎么需要解释?直接睡了他,他就会相信她了。 苏悦芯的脸有些泛红。她还是比较保守的,勾、引人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 其实,苏悦芯这张脸对于男人来说,就算是她坐着不动,也算是勾、引了。就比如沈炼,在看到面颊泛红的苏悦芯的时候,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芯儿,你还有伤在身,本王还有事要做,就……”沈炼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撩得脸红,他不敢再去看苏悦芯,而是强硬的掰开她的手,站起身就想走。 “沈炼!我没有,你要相信我。”苏悦芯拉住沈炼的手,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可是沈炼却听懂了。 “你好好休息吧,别乱想。” 旋涡 沈炼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悦芯本来以为他会留下来的,可是,他没有。几乎是她的手伸出去的同时,沈炼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苏悦芯的手伸在半空,一下子就僵住了。她的眸中渐渐地染上了一层失望。 大概所有的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嫌疑吧?可是沈炼,我没有,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苏悦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她本来以为,她和沈炼之间可以无条件的保持信任,可是现在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这样啊! 苏悦芯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了起来。她哭的很压抑,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闷着一样。 “王妃。”薄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总之她抱着苏悦芯,安慰着她。 苏悦芯现在也顾不得丢人了,反正都已经丢过人了,再丢一点也没什么的。于是,她哭得更加的大声,肩膀也不停的抖动着。 沈炼,我才刚刚决定要留在你的身边,你就做出这样的事,以后,我还能信任你吗?苏悦芯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迷茫。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太过于执迷这段感情吧? 而沈炼在回到落雪殿之后,一下子就变得颓然下来。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只要一看到苏悦芯脖子上的那点淤青,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会发了疯的想要去杀了五皇子! 也许,他真的是疯了吧! 沈炼都没有来得及坐在床上,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捂着脑袋,甚至把旁边的酒都拿来喝了。 那还是在苏悦芯失踪的那段时间,他放在房中的。 他很自制,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时候喝酒,甚至在平时也很少喝酒的。可是现在,他需要酒精,他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他是爱苏悦芯的,很爱很爱! 苏悦芯和沈炼都陷入了十分痛苦的状态。 而林子瑜因为挂念着苏悦芯,在摆脱了离江之后,他就火速赶往了庆王府,手里还捏着一枚药丸。这药丸是离江给他的,说是他下的毒的解药。他想拿过去给沈炼试一试。 “追风,沈炼呢?”林子瑜刚一进庆王府的时候,就看到追风满面的愁容,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丞相大人?”追风本来以为林子瑜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还是过来了。 “沈炼呢?我已经找到解他毒的解药了,快让我去见他!”林子瑜有些着急。 “王妃和王爷都已经没事了,丞相大人的解药来的是不是有些慢了?”追风看到林子瑜的时候,还有些迁怒的。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一直喊着王爷,王爷现在已经死了,哪儿还轮得到这个林子瑜在这里做马后炮? “追风,我是被一些事情拖住了手脚,才会来得这么晚,你不要一概而论!沈炼的毒不是那么好解开的,你快带我去见他,晚了的话,他就要死了!”林子瑜其实更想见的是苏悦芯,可是现在,他只能先治好沈炼,才有机会再见到苏悦芯。 “不是我不带你去见王爷,而是王爷他……”追风的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沈炼抱着酒壶一直在喝酒,谁劝都不听,甚至还要让他们滚,现在他都没有办法去劝了。他去找王妃的时候,王妃的情绪也很是不稳定。他这是两边都没有讨到好。 “他怎么了?”林子瑜聪明的联想到,这件事情一定和苏悦芯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什么干系,他还不能想到。 “王爷和王妃之间在闹小别扭,王爷一直在喝酒,谁劝都不听,丞相大人,你能不能去劝劝王爷?”追风这下子才想起了林子瑜,一双眼睛带着期盼的看着他。 “劝他?他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又不说话,本相自然不会去劝他的。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王妃吧。”林子瑜把手里的药丸收好,轻笑着道。 每一次沈炼喝酒的时候都会喝得烂醉。虽然从小到大他只看到他喝醉过两回,但劝酒这种事情,他不会再做第二次了。第一回的时候,他差点儿被打死! “王妃?”追风面上的表情惊悚了:“丞相大人,你还是不要去看王妃了,王妃的情况……更加糟糕。” “她怎么了?”林子瑜的面色一变,随后他也察觉到自己面部的表情变化太大,便收敛了面上的表情。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吧。”追风想了想林子瑜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神奇的能力,觉得把苏悦芯哄好了之后说不定就能让沈炼的情绪也好起来,于是,他便说道。 林子瑜走的比追风还要急。 等到见到苏悦芯的时候,他才发现,苏悦芯的状态是真的很不好。 她的面上很空洞,虽然依旧是那样一张美丽的脸,但是在少了表情之后,真的很让人心疼。尤其是她脖子上还多了那道还没有消失的淤青。 “苏悦芯。”林子瑜看着苏悦芯,眼中还带着心疼。 “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请你出去。”苏悦芯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弓着背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忍心。 “苏悦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很爱你,也许只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对你,你们之间,谁也不会比谁更好过,不是吗?”林子瑜虽然知道说这样的话很蠢,苏悦芯绝对不会相信他,可他总觉得,这样会让她好受一些。 “出去。”果然,苏悦芯的脸上没有动容,有的就只是空洞。 “苏悦芯……”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教训我?我需要你来教训吗!”苏悦芯一下子站起身,虽然说的话是在生气,但是面上却没有气愤的表情,或者说是,没有表现出来。 林子瑜面上的担忧之色更甚。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苏悦芯冷静下来? 相濡以沫 “你冷静一些,我不会再说这些话刺激你了。”林子瑜没有离开,而是看着苏悦芯,缓缓地往前靠近。 “我让你滚,你难道听不见吗!林子瑜,我们不是那么熟悉的吧,你凭什么来劝我啊!”苏悦芯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以劝阻。 她就像是给自己的心房加上了一道枷锁,任何人都难以打破她的心防。 “苏悦芯,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明明知道,沈炼只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对你爱,这并不能代表他不爱你!”林子瑜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大脑就像是一时被控制住了一样,让他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这些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 “爱我?哈哈哈!”苏悦芯的眸中一片猩红:“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明明说过了,我没有!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苏悦芯觉得自己有些疯狂。 是因为她太在乎,太在乎沈炼对她的感觉,太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支离破碎,所以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可是结果是,她并没有得到解脱。 她跟沈炼解释过,可是他给她的答案,是他不相信她。为什么会不相信她呢? “苏悦芯,五皇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虽然林子瑜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在苏悦芯的面前,他不能透露一星半点。 “不是他,是在牢里关着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魔鬼!”苏悦芯一想到长公主那个人,她的心里就有些抵触。 “是长公主?”林子瑜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是,你怎么知道她是长公主?”苏悦芯看了一眼林子瑜,眸中划过一抹怀疑的神色。 “我去过天牢,我是去看沈炼的,他就在沈炼隔壁的那个牢房里,我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林子瑜毕竟是林子瑜,他就算是说谎,也能说得面不改色,并且能让这一切都变成事实。 “所以,你来做什么?”苏悦芯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总之,她的神色变得很异常。 “苏悦芯,你应该理解沈炼,他现在也很痛苦,你确定不去看看他吗?他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林子瑜去见过沈炼,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事实,但他也只是想让苏悦芯重新振作起来。 “是吗?”苏悦芯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变得缓和了起来。她想笑,却并没有笑得出来。 “去见见他吧。”林子瑜看着苏悦芯,劝道。 苏悦芯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林子瑜,看得他几乎都快要暴露了。林子瑜移开目光,等他再一次把目光放在苏悦芯的身上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 林子瑜的面上又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就恢复了正常。他大概真的是疯了,明明是喜欢苏悦芯的,却又着急的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但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跟着苏悦芯一起去了沈炼的房间。 苏悦芯到的时候,沈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嘴里还在轻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心一软,最终还是上前几步,把沈炼身边的酒壶全部都收拾开了。 沈炼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他的周边晃悠,他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就看到了苏悦芯。 “芯儿!”沈炼伸出手,抓住苏悦芯,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悦芯没有想到沈炼会突然这样做,她就这样被沈炼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芯儿……对不起……”沈炼的身上酒气很重,就连苏悦芯的鼻子里也充斥着这样的味道。 “沈炼,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沈炼已经喝醉了,不会回答她,可她却还是忍不住问。 “对不起……”沈炼的嘴里就只是重复这这一句话,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 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对待苏悦芯,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潜意识里,他是愿意相信苏悦芯的,可是,为什么他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呢?他明明知道,苏悦芯想要的是安慰和信任,他却没能按照她想得那样去做。 痛苦的,从来都不是只有苏悦芯一个人。 “沈炼,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对不起?我说过的,我没有,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苏悦芯的嘴角带着一些苦涩。 她想知道,沈炼到底是不是相信了她。苏悦芯摇着沈炼的肩,想要把他摇醒,可是,沈炼喝醉了,又是故意的想要昏迷过去,苏悦芯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他弄醒? 沈炼只是把苏悦芯抱得更紧,让她不能动弹。 苏悦芯趴在沈炼的怀里,面上的表情变得很无奈。她只想等着沈炼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再找他问话。于是,她安分的趴在沈炼的怀里,没有再挣扎。 她好像是真的有些累了,她的眼皮子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然后,她就依偎着沈炼,就这样睡着了。 当林子瑜到了落雪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相拥而眠的样子。 他们虽然还在冷战当中,但是在他们在吵架的前提下,竟然也能做到这样相濡以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林子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是酸涩的,里面还带着一种其他的情绪。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自己兄弟的怀里,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苏悦芯喜欢的人,本也就不是他啊!他走到两个人面前,把药丸强行的塞进了沈炼的嘴里。 沈炼,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但愿下一次,你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不用再和你斤斤计较。 林子瑜最后看了一眼两个人,变向后退开几步,然后缓缓的离开了。他想,他是时候应该放下了。觊觎兄弟的女人,不是他的作风。 怀孕 林子瑜在离开庆王府之后,就决定对苏悦芯死心了。 而在地上睡着的两个人在醒过来之后,也是一副尴尬的局面。 “你……”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同时开口。 苏悦芯的脸有些红。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苏悦芯有些尴尬的说着,就想要往外走。 沈炼一下子就伸出手,把苏悦芯揽进怀里:“别走。”他的声音很沙哑,似乎还带着一抹脆弱,仿佛只要苏悦芯拒绝了他,他就会很难过一样的。 苏悦芯的心一软,本来想要挣扎的动作也变成了伸手去揽沈炼的腰。 沈炼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做。 “沈炼,你相信我吗?”苏悦芯的头埋在沈炼的怀里。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沈炼面上的表情,因为她怕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可以扭头就跑。 “本王从未怀疑过你。”沈炼身上的酒气也已经完全的挥发掉了,现在的他是清醒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在唇角多了一丝苦涩。 她是不是对沈炼的期望太高了?他明明说过,从未怀疑过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没有该有的喜悦呢? 苏悦芯的手拽着沈炼的衣服,无意识的收紧。 “芯儿,本王对你是信任的。那个五皇子敢那样欺负你,本王不会放过他的!”沈炼以为苏悦芯是在对他没有对五皇子的事情表态而感到不满,所以,他立刻道。 可是,他的话应一落,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你还是在意的。”苏悦芯掩下眸中的情绪,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沈炼的事,哪怕五皇子那样强迫她,哪怕她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也没有就那样妥协!可是现在,这件事情成了沈炼心里的一根刺,哪怕他嘴上说着相信她,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这样的疙瘩,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记。 一个再爱她的男人,在心里有了疙瘩之后,还能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的保护着她吗?苏悦芯觉得,大概是不能的。 也罢,总归她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若是以后她要走,也能了无牵挂的走了。 苏悦芯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她却扭过头,倔强得不肯让沈炼看见。 “芯儿……”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沈炼,我苏悦芯这辈子只喜欢你沈炼一个男人。可我现在累了,我们之间还是都冷静一下吧,最近我们最好都不要见面了。”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把眼眶里的眼泪全部都憋了回去。 她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芯儿,本王说过,本王是信任你的,你能不能不要闹小脾气?乖一点,好吗?”沈炼上前一步,想要去抱一抱苏悦芯,可是,却被苏悦芯侧过身,避开了。 “沈炼,你现在说这些话,我能相信你吗?我们彼此之间是不是应该多给对方一些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就这样吧!”苏悦芯不想再重复同样的话,她怕再拖下去会让她好不容易就建设起来的心房崩塌,于是,她快步离开了。 沈炼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也没有去追。 苏悦芯的心里更加的失望。她还在期盼着些什么?明明都已经决定了要放手了不是吗?既然要选择放手,她就不应该再期盼这些。 苏悦芯把脑海里的想法全部都抛诸脑后,她现在很累,只想去睡觉。 于是,等苏悦芯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王妃,您终于醒了?饿了吧?这是奴婢从膳房里拿来的吃的,请王妃用膳。”薄荷的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她的脚上还裹了一层纱布,是追风硬给她加上的。说是为了防止她一不小心碰到哪里。 苏悦芯的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她也没有注意到薄荷脸上那洋溢的笑意。 只是,她一坐到饭桌旁,就忍不住呕吐起来。 “唔!”苏悦芯没忍住,一下子就吐出了些残渣。 “王妃!”薄荷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就看到了苏悦芯在呕吐,她连忙上去扶住苏悦芯:“王妃,这饭菜是不合你的胃口吗?”薄荷轻声问,语气里还带了几分疑惑。 不会啊,她带来的饭菜都是王妃平日里最爱吃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我没胃口吧。这饭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苏悦芯擦掉嘴角的残渣,又因为情绪不好,所以更加不想吃饭了。 “王妃,您怎么能不吃饭呢?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您的伤也还没好,多少还是吃一点吧。”薄荷担忧的劝。 王妃这都已经多少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再不吃饭,这身子可又要熬不住了! “这……”苏悦芯看了一眼薄荷,最终还是没有架得住她哀求的目光,还是拿起碗筷,打算吃饭。可是,饭还没塞进嘴里,她就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一次更加严重,苏悦芯几乎都直不起腰来。 “王妃,王妃!”薄荷没想到苏悦芯的情况会这么严重,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生怕苏悦芯会出什么事。 “我……”苏悦芯本来是想说自己没事的,可是她才刚开了一个头,就捂着胸口继续狂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王妃,你撑住,我去给你找大夫!”薄荷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急匆匆的就往外赶。 她的脚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有些碍事,所以她便把那纱布扯了,然后继续去找大夫。 苏悦芯自己本来就也是医生,也可以替自己把脉,所以,她的手探上了自己的脉。可是,在她诊断出结果之后,却是傻了眼。 她竟然……怀孕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怀孕了,那那些大夫为什么没有诊断出来?这不科学! 苏悦芯顿时有些无措起来。 看病 薄荷带着大夫走进听雨轩的时候,苏悦芯已经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看上去正常的很。 “王妃?您不是……”薄荷有些傻眼。苏悦芯刚刚不是还一副吃不下饭的样子吗?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了? “薄荷,你真是大惊小怪,我只不过是身体有些小毛病而已,我自己就可以治好,怎么能劳烦这位大夫呢?”苏悦芯强颜欢笑着,虽然她已经恶心的想要吐,却不得不笑!现在的她,还不想她怀孕的事情被流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怀孕了呢?苏悦芯有一瞬间的愣神,所以,薄荷说的话,她就没有听见。 “王妃,王妃?”薄荷见苏悦芯似乎在走神,便喊了一句。 “啊?怎么了?”苏悦芯顿时回过神来。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但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王妃,你刚刚明明就是身体不适的啊!大夫都已经过来了,您不如就让他替您诊治一番吧。”薄荷也是为了苏悦芯的身体着想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苏悦芯的面色却是一变。 她放下碗筷,面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我说不用就不用了!难道现在,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王妃……” “既然王妃不愿意让老夫诊治,那老夫就不打扰了。”那大夫看着一脸抗拒的苏悦芯,轻笑一声,告退离开了。 几乎那是大夫刚离开,苏悦芯就走到墙角狂吐起来。刚刚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王妃,你……” “以后,轻易的不要去给我找大夫,就算是我病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去,听见了没有?”苏悦芯有些不耐的打断了薄荷的话。 “为什么?”薄荷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苏悦芯最讨厌的就是问东问西的人,她这样回她,岂不是让苏悦芯嫌她麻烦? “你不需要问那么多,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就好了。”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厌烦。 “是。”薄荷没敢再多话,应声道。 苏悦芯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胃里那股酸意吞下去之后,苏悦芯爬上床,盖上了被子。 薄荷以为苏悦芯是要睡,便没有再打扰她。 其实,苏悦芯虽然盖着被子,却是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面上的表情很凝重。 她真的是怀孕了吗?可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之前替她诊治的那个大夫却没能诊治出来呢?莫不是,她真的出了错? 苏悦芯又一次替自己把脉。 的确就是喜脉,没有任何的不对。 苏悦芯满面的愁容,第一次整夜的失眠了。等第二天薄荷过来的时候,苏悦芯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像话了。 “王妃!”薄荷有些吃惊。 不过是才过了一夜,苏悦芯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眼睛搞得这么红?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替我梳个头吧,我想出去走一走。”苏悦芯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一样的了,她只是不想呆在这里,因为会碰到沈炼。 薄荷把自己的嘴巴闭上,然后点了点头。 当苏悦芯坐到化妆台前面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眼睛上的问题。 薄荷的手巧,在她的掩饰下,苏悦芯的眼睛看起来才没有那么肿。苏悦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终于在犹豫之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不能留着。不然的话,将来一定会成为她和沈炼之间决裂的导火索的。 她的潜意识里认为沈炼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留下这个孩子。她和沈炼之间,能断干净就必须要断得一干二净。否则她走的时候,怎么能安心呢? “王妃,我们要去哪里呀?”替苏悦芯打扮完的薄荷也有一些兴奋。她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玩过了,所以,她当然是开心的。 “我们只是随便去逛一逛,你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去玩过了吧?这次就好好玩一回吧。”苏悦芯强撑着笑,心里却苦涩得让她连扯动一下嘴角都觉得很不好受。 她的肚子里毕竟也是一个小生命。现在,她需要把这个还没有来得及睁眼看世界的小生命扼杀在摇篮里,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苏悦芯笑着笑着,就有些笑不下去了,甚至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 “好啊,谢谢王妃。”薄荷没有注意到苏悦芯眸中的挣扎和悲伤。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出去玩,她就已经开心得不知所措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苏悦芯眼中的泪水。 “走吧。”苏悦芯看着薄荷满脸兴奋的模样,擦掉了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眼泪,道。 薄荷欢快的跟在苏悦芯身后,看着像是一个花蝴蝶一样的。而反观苏悦芯,穿着的却是一身比较素净的衣服。 哪怕她穿的衣服十分的简单,就冲着她的颜值,也足以看出来薄荷和她之前,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婢。因为她实在是太耀眼了。 “薄荷,我要去前面的医馆里配些药,你自己去随便玩一玩吧。”苏悦芯看了一眼宝一堂的牌匾,想了想,最终还是踏进了宝一堂对面的那医馆里。 “王妃,您不是……”薄荷觉得有些奇怪。 苏悦芯一般买药的时候,不都是去宝一堂吗?为什么这一次却换了一个地方? “记得我说的,跟在我身边的人不要多嘴!”苏悦芯的面色一沉。 “是。”薄荷不敢再多嘴,终究还是离开了。王妃大概是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吧? 薄荷看了一眼进了新医馆的苏悦芯,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的时候,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告诉给王爷知道。 薄荷决定了之后,便转过身离开了。 而苏悦芯也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馆。 “看病?”坐台的大夫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上去似乎和苏悦芯差不多大的年纪,而且神色倨傲,看起来是个目中无人的男子。 苏悦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下了这个定论。 堕胎药 “你到底看不看病?不看下一个!” 苏悦芯一直在打量着那男子,没有说话,于是,那男子就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他一抬起头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 “我的确是来看病的。你帮我看看,我是否已有身孕。”苏悦芯说着,伸出手。 “哦。”男子的语气里还带了一抹失望。 这么好看的女子,竟然已经成亲了,还真的是…… 男子暗自惋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替苏悦芯把了脉。 “是,夫人的确是已有身孕,而且已经是三月有余。”男子轻笑着,虽然有些惋惜,但也是真心的替苏悦芯高兴。 “是吗?”苏悦芯的神色有些恍惚起来。看来,她的医术并没有差错,她的确是怀孕了。 “如果我说,我要你给我开一副堕胎药,你开吗?”苏悦芯抬头看了一眼那男子,面上还带了几分坚决。 这个孩子就算是留下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而且,三个月之前,大概就是她和沈炼的新婚之夜,虽然她知道,这确确实实就是沈炼的孩子,但是,沈炼呢?他会怎么想?就算他承认这是他的孩子,可她也已经准备要离开了,不是吗? “什么?夫人,孩子来之不易,您确定要这样做吗?”男子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说,天上闪过一抹错愕。 “是,我确定。”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却还是道。 “夫人,这……” “你是大夫,我是病人,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累赘,想要把他拿掉,难道不可以吗!”苏悦芯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 她不想再一次的重复这件事情了,她怕在男子的再三逼问下,她的情绪会变得十分的不稳定。她的孩子今天还安生生的在她的肚子里,可是明天呢?等到明天,这个小生命就要离她而去了。 苏悦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想哭。 “好的,夫人。既然您坚持,那我就给你开一副方子,喝下去之后,两个时辰内胎儿就会滑掉了。”男人的面上划过一抹不忍。 这个女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男人忍心把这样的一个女子抛弃呢?男人对于苏悦芯又多了一份怜悯。 他快速的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苏悦芯。 苏悦芯拿着药方买了药,然后就和薄荷汇合了。 薄荷的手上拿着的都是些针线什么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当看到苏悦芯的时候,薄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走上前去。 “王妃。”薄荷迎上前去,想去接过苏悦芯手上的药。 可是,苏悦芯却紧紧的拽着那药包,薄荷没能拿的过来。 “你干什么?”苏悦芯有些紧张,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很可怕。 “王妃……奴婢……奴婢只是……想要帮您分担一些。”薄荷有些后怕起来。她咽了咽口水,眸中的害怕之色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她刚刚的那个脸色真的是吓人的很,她只不过是碰了一下她的药袋而已啊! “不用了,我们回府。”苏悦芯眸中的神色缓和了些。 她往前走着,没有再去管薄荷。 薄荷愣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跟着苏悦芯一起回府。 苏悦芯回到庆王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听雨轩,再也没出来过。无论薄荷在外面怎么喊,苏悦芯都没有把门打开。 薄荷急了,只能去找沈炼。 沈炼本来是不想来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面对苏悦芯。 “王爷,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真的很不正常,她可能出了什么事,您要是再犹豫,王妃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呀!”薄荷跪在沈炼的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 “行了,你别哭了,本王去看看就是了。”沈炼被薄荷的哭声绞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所以他才不得不妥协。 听雨轩的大门是紧闭着的,沈炼推了一下,没推动,应该是因为苏悦芯把大门从里面反锁了的原因。 “芯儿,芯儿!”沈炼这下才是真的紧张起来。他使劲的敲着门,门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炼有些慌了,他猛地把门踹开,就看到苏悦芯身上带着血的倒在地上,而且在她的旁边还摆着一个药炉和一碗已经空掉的药碗。 沈炼的眸光一紧。 “把这个药渣拿出去给住在府上的大夫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炼说完,就把苏悦芯从地上抱起来。 她身上的血迹似乎是从下身蔓延开的,沈炼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难道苏悦芯是……怀孕了?那现在这样,这孩子是不是…… “薄荷!去,把那大夫直接带到这里来,快!”沈炼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猜测的真实性,他就止不住的心慌。 孩子,孩子,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薄荷的面上带着焦急,赶紧就跑开了。 沈炼看着苏悦芯身下的血迹,虽然还不算太多,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的变多。沈炼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他抱着苏悦芯,抱得很紧。 “芯儿,你快醒过来!本王命令你,赶紧醒过来啊!”沈炼抱着苏悦芯,看着她身下的血,目光变得越来越空洞。 “王爷,人来了!”薄荷拉着大夫一路狂奔,那大夫都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 “薄荷姑娘,你慢点儿!老夫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这么快的速度啊!” 那大夫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就被沈炼一把抓住了。 “本王不管,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都不能有事,否则,本王拉着你陪葬,听懂了吗!”沈炼抓着那大夫的衣领,说完之后,就把那大夫拖到了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的面色苍白得很。她在做梦,梦见自己的孩子在和她说话,还责问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抛弃他。 “我没有,我没有!”苏悦芯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这是怎么了?”沈炼现在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变得惊慌起来。 情愫 “王爷,您不用太过于紧张,王妃喝下的药虽然有滑胎的效果,但是剂量不够,所以,胎儿还是能保住的。只是,王妃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又没有好好调养,已经元气大伤,虽然胎儿是保住了,但是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会难产,搞不好还会一尸两命。”那大夫不慌不忙的道。 “怎么会这样?”沈炼一副心痛的表情。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孩子会威胁到苏悦芯的命,他又怎么能让苏悦芯有事呢? “王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妃保持心情平静,不要再让她的情绪波动太大,然后好好地调养着,这个孩子兴许还能保得住。”那大夫见沈炼面上流露出痛惜的表情,忍不住道。 “如果这样做了,孩子出生的几率有多大?”沈炼看着苏悦芯,话却是对着那大夫说的。 “现在还很难说。如果王妃保养得好,说不定还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如若不然,恐怕王妃生产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顺利了。”那大夫说着,看着苏悦芯惨白的脸色摇了摇头。这个王妃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上一次是身上都是伤口,差一点死了,这一次又是喝堕胎药,还真是一点都不安生!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开药吧。”沈炼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 苏悦芯躺在床上很是煎熬,因为她在梦里一直在回响着一个孩子的声音,甚至还在质问她。那一声声的质问,听得她都快要崩溃了! “不是我!对不起。”苏悦芯说着,眼泪也从眼角落了下来。 “芯儿,你别怕,本王会一直护着你的。你放心。”沈炼的手握着苏悦芯的,面上的表情也带了几分怜惜。 沈炼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和苏悦芯之间的芥蒂。他只想和苏悦芯好好的谈一谈,当然,是等她醒过来之后。 沈炼一直握着苏悦芯的手,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都一直保持着这样。而沈炼是已经睡着了的。 苏悦芯有些不适应的抽、动了一下手,沈炼一下子就醒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把目光移开了。 “怀孕了,为什么不跟本王说?”率先开口的是沈炼。 “你怎么知道?孩子呢?孩子没了吗?”苏悦芯的惊讶只是一瞬,紧接着,她就摸了摸小腹。 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是苏悦芯就是能感觉到,孩子还在。在这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很期待孩子没了吗?”沈炼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 “不然呢?难道要让他生下来就被怀疑血统吗!”苏悦芯冷笑着,一点都不想和沈炼多说什么。 既然是已经决定了想要和沈炼分清楚,她就不应该这样拖泥带水的,不是吗? “苏悦芯!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本王和你的孩子啊!又有什么好怀疑的?”沈炼都快要被气疯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悦芯说话会这么气人? 而沈炼这样一句无心之言,却是让苏悦芯的面色一变。 “你真的会相信,我怀的孩子是你的吗?”苏悦芯抬起头,看了一眼沈炼,眸中还带着一抹期许。 哪怕,她已经被伤过很多次,可她就是想要知道这样的答案。 “本王相信。”沈炼一句话,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苏悦芯的心里若是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她之所以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无非就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怀疑自己的血统,她真的不想! 苏悦芯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你怎么哭了?”沈炼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措:“你现在可还怀着孩子呢,你要是哭坏了身子,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沈炼温柔的擦拭着苏悦芯眼角的眼泪,包括已经干涸的泪痕,也一并擦去了痕迹。 “沈炼,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苏悦芯觉得很温暖,她喃喃自语着,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这样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沉沦,可是,她却又怕,这温柔只是一点点表象,日子久了,就会露出他残忍的内在。 苏悦芯立刻伸手挥开了沈炼的手:“沈炼,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前提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芯儿,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你都不能原谅本王吗?”沈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为什么女人会这么难哄?作为钢铁直男的沈炼是真的觉得很困难。 “沈炼,你不用想着用孩子来拴住我。我能喝一次堕胎药,就能喝第二次。庆王殿下,我们就回到之前刚认识的时候那种状态吧。不用再这么互相为难下去了。”苏悦芯扭过头,没有再去看沈炼。 她的眼睛很酸涩,也很疼,疼得她的眼睛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孩子啊孩子,若是在之前我知道了你的降临,应该会很开心吧?可是,原谅妈妈,妈妈是真的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 “芯儿,本王知道你委屈,但是,你脖子上的那道淤青,你能否认说不是五皇子弄的吗?他那样对你,本王只是为你抱不平啊!本王早就提醒过你的,不要太接近他,可你就是不听本王的,本王也没有办法不是吗?”沈炼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开始说话。 苏悦芯闭着眼睛,权当自己是已经睡着了,任凭沈炼说什么,她都没有动弹。 “芯儿,你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下本王吗?”沈炼见苏悦芯没有动弹,又继续道。 苏悦芯依旧没有动。 “芯儿,本王知道你生气,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能不能和本王说说话?就说说话也可以。”沈炼说完,目光带着期盼的看向苏悦芯,希望她能和他说句话。可是她没有。 苏悦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看上去像是真的睡着了。 沈炼觉得很丧气,最后还是就这样离开了。 决裂 直到沈炼真的离开了,苏悦芯这才翻过身,坐了起来。成日里躺着,她的身体都快软了。 苏悦芯摸着肚子,那明明还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征,但苏悦芯却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生命的存在。她之前大概是疯了,才会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 梦里的那道声音就像是梦魇一样,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想着,让她根本就不能忽视。苏悦芯都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这个孩子没有掉,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苏悦芯自己也不敢确定。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一直待在听雨轩,再也没有出去过。 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走漏了消息,苏悦芯怀孕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已经在京城里疯狂的传播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则消息。 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庆王沈炼的孩子。如果不是的话,那庆王的头上岂不是有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大家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津津乐道的。若是没有这些舆论,他们这平常的日子该多平淡啊? 于是,这样的舆论也传进了王府。 “你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不是王爷的?” “嘘!这样的话你也敢瞎说?你不要命了!王爷对王妃那么好,王妃怎么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私底下谈论这些,可是要被定罪的!” “定罪?你怎么知道王妃是个好人?她长得那么好看,会甘于寂寞吗?说不定,她也是那种贪图富贵的女人!” 花园里,几个下人正讨论着这些事,有相信苏悦芯的,也有不相信她的。总之,她们讨论得很激烈,甚至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王妃,您……”薄荷扶着苏悦芯,有些担忧。她本来是想上前呵斥那些乱嚼舌根的婢女的,但是却被苏悦芯拦住了。 “让她们说吧,我倒是想听一听,她们还能说出些什么来。”苏悦芯的面色很平静,甚至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她就只是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现在,她终于能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那个大夫没有诊断出她怀孕了的事了,原来是因为这样啊!看来,这件事情之后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一直在操纵着这件事情的走向。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个操纵这些事的人,到底是谁。 “她还算什么王妃!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五皇子一个残废她都能下得去手,又把王爷放在什么地方了?”一名婢女大概是被激怒了,大声的吼着。 苏悦芯也被这道声音拉回了神智。 “大胆!你们竟然敢在身后这样议论王妃,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吗!”薄荷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的呵斥着。 “王妃!对不起,王妃!”一群婢女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出现,吓得一个个的都跪了下来,包括那个之前骂苏悦芯骂得最凶的那个。 “看来,你们对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很好奇啊!”苏悦芯捂着肚子,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却格外的令人觉得胆寒。 这么多天过去了,苏悦芯也已经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皮囊。那些恶意中伤她的人很多,如果她要一个一个的都跟他们算账,她可早就气死了。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在背后这样议论王妃,来人呐,还不赶紧把这些人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快去!”薄荷看了一眼苏悦芯,知道她现在大概是很生气,便自作主张的道。 苏悦芯眯了眯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既然薄荷已经把人处理了,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王妃,王妃饶命啊!王妃!”不知道是谁挣脱了控制,一把抱住苏悦芯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薄荷,把她拖走。”苏悦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个。 薄荷赶紧上前,把抱着苏悦芯的那个婢女拉开了。 本来今天苏悦芯只是出来随便走一走的,可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顿时就没了心情。她看了一眼那艳阳,最后还是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 她的肚子已经有一点显怀了,所以走路并不是很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在平地上走着,她竟然也踉跄了一步,就倒在了地上。 “啊!”苏悦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紧张,她竟然觉得浑身一阵痉挛,所有的痛感都冲着肚子去了。 她痛哭的叫喊着,倒在地上,甚至连神智都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了。 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人影,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人的脸,她就已经晕了过去。 来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苏悦芯,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天啊!女人把苏悦芯拖起来带走了。 当薄荷发现苏悦芯不见的时候已经是晚了,苏悦芯已经被别人带走了。薄荷意识到事情不妙。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炼。 “你说什么?”沈炼这两天强忍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见苏悦芯,可是现在,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王爷,王妃真的不见了,您快去寻一寻吧,王妃现在还怀着孩子,一旦出了事,那……”薄荷紧张地不行。 “这件事情本王会想办法的,你先下去吧!”沈炼的眸光变得深远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劫走苏悦芯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威胁他。可是,为什么把苏悦芯带走,也没有给他留下信呢? 沈炼顿时觉得,那个人带走苏悦芯的目的,恐怕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果不其然,沈炼没有去找人,薄荷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王爷,王爷!奴婢找到王妃了!王妃她……她被人绑了起来,说是要将她沉塘!”薄荷的语气很急。 “沉塘?她是本王的王妃,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将她沉塘!”沈炼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走吧,随本王去看看吧。”沈炼语气平静的道。 绝境 薄荷不能理解,为什么沈炼还能这么平静。她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面上全部都是担心。 “王爷,如果王妃真的出了事,您会觉得愧疚吗?”薄荷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 “薄荷,如果不是因为本王给你机会,你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不要那么多话,安安稳稳的跟着王妃就好。你的家人还握在本王的手里,明白吗?”沈炼没有说什么,因为就算是他说了,他也觉得是没什么必要的。 “是,王爷。”薄荷终于还是闭了嘴。 她知道,王爷就是不爱王妃,对于王妃,他也已经算是很爱护了。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担心那么多?总归,她是希望王爷和王妃好的。 于是,沈炼和薄荷就离开了王府,去了苏悦芯将要被沉塘的河边。 可笑的是,旁边有很多的人在围观,却没有一个人肯去救苏悦芯,而且,还站在岸上看热闹,用的都是一种苏悦芯本来就该死的样子看着她。 沈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气愤的。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炼不是薄荷,不可能大吼大叫的失了身份,所以,开口的人是薄荷。 “你在这里捣什么乱?那个女人失德,仗着自己美貌,竟然趁着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去外面偷人,还怀了野男人的孩子,人家想要把这个女人沉塘,已经是很便宜她了!”围观的人鄙夷的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这是诬陷!”薄荷差点儿就说漏了嘴。 如果这些围观的人知道将要被沉塘的女人是庆王妃的话,恐怕他们会更加的开始起哄吧?毕竟,这可是皇室的丑闻啊! “诬陷?你怎么知道是诬陷?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怀了孕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德行不端,谁会害死自己亲生的孩子?”之前那人接着道。 “那是因为……”薄荷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确没有什么好的理由。 “你说这是她的夫家要将她沉塘,那把她带来的人呢?”一直沉默着的沈炼看着那男子问。 “好像是一个女子过来的吧,说是那个女人的姐姐,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好一个清理门户!”沈炼冷笑着,上前几步,把那些试图把苏悦芯往水里拉的几个人全部都用脚踹开了。 “喂!你谁啊!找死吧你!”被踹的几个人都是满脸的怒火。他们站起身,举着拳头,都准备对沈炼发起进攻。 “说,你们到底是受谁所托来处理这个女人的?”沈炼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因为他看到了,笼子里的苏悦芯面色惨白,甚至还是晕着的。 “你找死!”几个人见沈炼这么不把他们当回事,都朝着沈炼攻来。 沈炼几乎都没有费劲,就把他们一脚一个,全部踹开了。 “本王的话从来都不重复第二遍!”沈炼的脚踹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声音冷酷得很。 “大……大爷,我们知道错了!那个女人是……是一个蒙面女子带来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终于有人忍不住求饶。 “那个女人真的蒙着面?” “是是是,是真的!”那些人不敢再说谎,忙不迭的点头。 沈炼这才放过他们。他本来是想把昏迷中的苏悦芯拉上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连接着笼子的绳子突然就断掉了,而且,那笼子失去了束缚,已经渐渐地往河里沉下去了。 沈炼大惊,本来是想要拉住那绳子的,可是没能拉住。 “芯儿!”沈炼大喊。 而苏悦芯就在这喊声中渐渐的醒了过来。 她没想到自己一醒过来就会在这个地方。而且,她的手也被束缚住了,那笼子已经沉了一半,而她的下半身也已经浸泡在了水里。 “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赶紧放开我!”苏悦芯不明所以的挣扎着,她的面色惨白,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抛在水里渐渐被淹没的绝望。 她告诉自己应该冷静,可是,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淹得好!淹得好!这个女人这么水性杨花,就应该把她沉塘!” “没错!” 身后传来一道道的声音全部都落入苏悦芯的耳朵里。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身边的那条河边站了很多的人。 并且都是一副她很该死的样子看着她。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冷漠、无情,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人性都没有! 她的目光往左右移着,最后就看到了沈炼。 “沈炼……”苏悦芯泡在水里,身上的温度都在渐渐地变低,这让她没有办法再大喊大叫。 可是,她的面上是带着期许的。她想要让沈炼来救她,无比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离着老远,沈炼也感觉到了苏悦芯的期望。 他想都没有想的,就跳下了河。 苏悦芯看到沈炼渐渐地向她靠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仰着头,努力的不让水浸过她的头顶。 笼子下降的速度已经是越来越快,她的脖子都已经浸在了水里。 沈炼卖力的往苏悦芯那边游过去。只是,他越是想要像苏悦芯靠近,苏悦芯就离得越远。因为沈炼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那笼子也是圆的,沈炼越是靠近苏悦芯,那笼子就越是往河的中央飘过去。 沈炼变得有些着急。这河实在是太深了,如果一旦到了河的中央,那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他变得有些犹豫起来,最终还是停了手。 苏悦芯是面对着沈炼的,所以,他停下来,她也是看到的。现在,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嘴巴,就快要没过她的鼻子。在这个时候,沈炼突然停下来,是因为害怕连累到他自身吗? 苏悦芯周身又被一层绝望笼罩了。还有什么,是比自己最亲的人放弃了自己还要让人绝望呢? 沈炼,你终究,还是放弃我了吗?苏悦芯渐渐地闭上眼睛。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能让你生下来了! 悲痛欲绝 河水已经漫过苏悦芯的头顶,她渐渐地沉了下去,而河面也渐渐地恢复平静。 “芯儿!”沈炼悲痛欲绝。 他想往苏悦芯的方向游过去,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脚后跟像是被人拉住了一样,让他不但不能靠近苏悦芯,反而越发的往岸上靠。 沈炼大惊,他的脚不停地蹬着,像是要把那缠着他的东西蹬开。可是沈炼现在在水里,自然是有心而无力。 他只能是被动的往岸上靠。 “王爷,您为什么不救王妃!为什么啊!王妃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能抛下她呢?她还怀着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您都不能这样对她啊!”薄荷的脸上是带着眼泪的。 王妃都已经那么可怜了,现在又被王爷抛弃,就算她是一个再坚强的女子,在遭受这样的挫折之后,还有生的可能吗? 而沈炼却没有理会薄荷的指责,他趴在河边,想要看看下面又没有人,结果当然是没有人。 “去王府找人,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找回来!”沈炼趴在河边,脸上青筋暴起。 薄荷赶紧跑了出去,回到了王府。 不一会儿,河边的百姓就被沈炼全部都赶走了。这条河也变成了禁地,普通的百姓根本就不能在这条河边走动。 沈炼像是疯了一样下水去找苏悦芯,但都是一无所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悦芯明明是在王府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会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呢? 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都太巧合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他的妻子,他最深爱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王爷,这里的水流很急,而且又深,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追风浑身都湿透了。 他站在那里,一脸的为难之色。他本来就不怎么识水性,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身上的体温就在渐渐地流失。 王妃身子弱,又怀着孕,在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个正常人,恐怕也已经撑不住了。他的心里很清楚,王妃生还的可能性很低,可他又怎么当着沈炼的面说呢? “找,必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找不到人,就不用再来见本王了!”沈炼的面色很阴沉,哪怕是他的身上湿透了,他也没有在意,反而作势要下水。 “王爷,你已经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了,若是再下水,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追风拦住了他。 “别多嘴,否则,本王就那你开刀!”沈炼看了一眼追风,眸中的怒火很深。 他一把推开追风,不管不顾的就跳进了水里。 沈炼游了很长时间,甚至游到了河的中央,但依旧没有找到苏悦芯的下落。他很丧气,又不肯放弃,继续游着。 沈炼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游到了河的中央,而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晕过去了。 沈炼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一定会出事。他努力的往河岸上游,身体却渐渐变得有些力不从心,甚至开始往下沉。 他的眼睛渐渐地闭上了。 “王爷!”追风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炼已经在渐渐的往下沉,他赶紧把人捞起来,带上了岸。 追风知道苏悦芯对于沈炼的重要性,所以,他安排了人继续寻找苏悦芯,而他自己则带着沈炼一起回了王府。 沈炼算是幸运的,是被追风救了回来。而苏悦芯呢?到现在还不知下落。 薄荷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有些酸涩。王妃是一个极好的人,可是为什么,却不长命呢? “芯儿……”沈炼就算是还病着,也依旧喊着苏悦芯的名字。 “追风,王爷看起来很虚弱,你真的不要请大夫替王爷看看嘛?”薄荷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沈炼,话却是对着追风说的。 王妃已经是凶多吉少,要是王爷再出了什么事,那庆王府里就再没有可以值得依靠的人了。 “王爷只是在河里泡的时间长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你放心吧。”追风抱着薄荷,细声的安慰着。 薄荷听了这句话,面上的表情才算是好看了些。但是,只要一想到苏悦芯,她就忍不住的想哭。她把头埋在追风的怀里,失声痛哭。 追风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算是在安慰她。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薄荷才算是缓过劲来。 他们也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长的时间,沈炼这才醒了过来。 当沈炼醒过来的时候,追风和薄荷都已经睡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他站起身,本来是想出去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瘫软无力。这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身。 “追风,追风!”沈炼一连喊了两声追风的名字,追风都没有反应。 他这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猛地打算站起身,可却还是无力的跌坐了回去。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站不起来的。我的软骨散可不是吃素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沈炼顿时吓了一跳。 “你是谁?”沈炼看了一眼门口,没有看到人影,他这才问。 “沈炼,我可是做梦都想要得到你,可惜啊,你竟然娶了苏悦芯,甚至还和她有了孩子!这怎么可以?我的沈炼哥哥怎么能和别人有孩子?”出现在沈炼面前的,是好长时间不见的依纯郡主。 自从大闹了沈炼和苏悦芯的婚礼之后,依纯郡主就没有了音讯。沈炼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她! “依纯?怎么会是你?”沈炼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诧。 “沈炼哥哥,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却要娶苏悦芯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才是堂堂正正的郡主,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冒牌货!”依纯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偏执。 当初那个时候,她差点儿死在王府,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萱,她怕是还活不到这个时候。可。她也是骄傲的。虽然苏悦萱救了她的命,她也并没有想要向她效忠! 笼子 “依纯,本王说过,本王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王妃一个人。”沈炼虽然浑身无力,但他也没有想要向依纯求饶。 求饶什么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他沈炼的身上! “是啊,你爱的只有她一个!可是我不甘心啊!所以,我就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部都弄死了!只要没有了她,你就会喜欢上我了,对不对?”依纯轻笑着,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向一个人诚服?苏悦萱跟她说了好多次,她都没有同意,知道前些日子,苏悦萱告诉她,苏悦芯怀孕了。 她那么喜欢沈炼,又怎么可能容忍其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所以,她才答应了苏悦萱说的合作。可代价却是,她活不过六个月。 依纯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为了沈炼,她牺牲了那么多,即便是已经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她也甘之如饴。如果连这都不能换来沈炼的心,那她是不是应该即刻就去死?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她不想在还没有让沈炼答应她的条件的时候就去死。 “依纯,你太疯狂了!”沈炼一直都知道依纯的心思很重。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做赌注,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明明他该生气的,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只有忌惮?他害怕依纯会做出什么,甚至超过了他对苏悦芯的担心。 他知道,她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的!他还可以找到她,一定可以的。 “沈炼,你的那个王妃已经死了,你娶我好不好?”依纯突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依纯,是你疯了,还是本王疯了?你觉得一个人到底是要多疯狂才会娶一个杀了自己妻子的女人?”沈炼试了试,他的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他用内力去逼,都没能把毒素全部逼出来。 “你不疯狂?可是我疯狂啊!沈炼,你不愿意娶我,我就把你绑到我们的婚礼上去,怎么样?”依纯说着,就笑了起来。 “依纯,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好歹也是一个郡主,怎么能这么不知道矜持!”沈炼的面色一变。 芯儿,他的芯儿还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依纯缓缓地靠近沈炼,忍不住的伸手去摸他的脸。 沈炼有些厌恶的撇过头。 “沈炼哥哥,我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一下呢?哪怕只是一下……”依纯的脸凑近沈炼的。 隔着老远,沈炼就闻到了依纯身上的那股浓重的脂粉味,他的心里厌恶得很,伸出手去,把依纯一下子推倒在地。 “啊!”依纯没有防备,她认定了沈炼根本就没有力气,可是现实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怎么会恢复力气的?不应该的,这药的效果明明可以维持两个时辰的!”依纯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沈炼听了依纯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软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追风和薄荷。 按照时间来推算,他们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醒过来吧?在这一段时间里,恐怕都要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女人了。 “依纯,本王答应跟你成亲,但是,本王有一个要求。”沈炼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道。 “什么要求?”依纯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本王要去找王……苏悦芯。”沈炼道。 “什么?你要去找那个女人?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你安安心心的跟我成亲,难道不好吗?”依纯的眼中划过一抹疑虑和不甘。 她是不甘,她不甘心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也能占据沈炼的心!苏悦芯已经死了,如果她的尸体真的被找到了,沈炼的心里,岂不是就要分一半的位置给她了? “依纯,若是你不能完成本王的心愿,那本王怕是也就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了。”沈炼作势就要躺下。 “等一等!”依纯犹豫了半天,就在沈炼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终于是开了口:“我答应你,让你去找那个女人,但是,无论找不找得到,三天之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好。”沈炼答应得很痛快。 三天,足够他把这个女人赶走了。 依纯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只是为了能够见到沈炼。现在,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她又怎么能不着急? “沈炼,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若是你敢耍花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依纯沉声警告着。 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如此的着急。 “本王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沈炼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不屑的。 他不喜欢依纯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心思太重,他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另外,苏悦芯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苏悦芯找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炼的体力才算是恢复了些,他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着。 他必须要找到苏悦芯,必须! 沈炼走到那条河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些人在河边搜寻着什么,不一会儿,就从河里捞上来了一个铁笼子。而那个铁笼子已经破开了,里面的人也不知所踪。 沈炼的心里“咯噔”一声。他快步走上前,就看到沉星站在那里。 “沉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沈炼的着急之色溢于言表。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把情绪放在脸上过。 “王爷,您别着急,王妃可能是……凶多吉少。”沉星有些难以启齿,但看着沈炼脸上期盼的神色,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他不想让沈炼抱着虚妄的想象。 “这是困着芯儿的笼子,芯儿人呢?她人呢!她不是被绑在里面的吗?人呢!”沈炼已经顾不得沉星说了什么,他只想找到苏悦芯,确认她没事! 反目 “王爷,属下把笼子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里面没有人。”沉星虽然觉得这样说很残忍,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没有人?怎么可能没有人!她就是在这个笼子里的,笼子已经出现了,可是芯儿呢?芯儿去哪儿了!”沈炼的眸中腥红一片。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想象,苏悦芯到底去了哪儿!如果……如果她真的已经……不,不会的!他的芯儿不会死! “你们去找,快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芯儿找回来!”沈炼不管不顾的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找。”沉星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把苏悦芯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沈炼。 这笼子看上去是被强力的水流冲开的,苏悦芯待在那个里面,能不能留下全尸都很难说,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沉星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扑通一声跳下水,继续去搜寻了。 沈炼看了一眼在水里搜寻的众人,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呆在这里。他跌跌撞撞的往王府里跑去。 “王爷!您这是去了哪儿?”追风从地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沈炼已经不知所踪,当他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沈炼这才在府门外,他赶紧跑上前去。 “本王只是随便走走。”沈炼看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追风,知道他们身上的药效已经过了,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王爷!”薄荷也是正在担心沈炼的去向,看到沈炼出现,她快哭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你们就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进府吗?”沈炼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依纯,他有些疑惑的问。 “王爷,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沈炼看了一眼薄荷,见她好像的确没有见过依纯,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等薄荷离开之后,沈炼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要静一静,同时,他只是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他是喜欢苏悦芯的,所以,他在看到苏悦芯脖子山的淤青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气愤和心疼。他心疼苏悦芯,更加气愤五皇子竟然敢动他的女人!可是,那天在水里的时候,他虽然感觉有人拉着他的脚,把他往岸上拖,但他的心里竟然也是有一点点顺从的…… 沈炼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现在只想要把苏悦芯找回来,再亲自跟她解释,他并没有放弃她! 只是,这一切,还能再回到从前那副样子吗?沈炼觉得,大概是不能了。 他仰起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而在他的眼角,还有眼泪划下。 与此同时,林子瑜像是疯了一样的往庆王府赶。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苏悦芯出了事之后,他明明说过要放下苏悦芯的,可是没想到,在她出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林子瑜一路疾跑着走进沈炼的屋子的时候,就看到沈炼坐在地上走神, “沈炼!”林子瑜的面上满是怒意,伸手揪住了沈炼的衣领:“我选择放手,是因为我觉得你能保护好她,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在哪儿!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林子瑜!她是本王的王妃,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沈炼抓住林子瑜的手,毫不留情的道。 他已经很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在苏悦芯还在的时候好好的和她说话!现在,他就算是后悔了,也已经没有办法再把人找回来了! 他的心里其实很清楚,苏悦芯生还的可能性很低,可他不愿意相信。 “是啊,她是你的王妃,我的确没有什么能力来质问你。可是,你为了苏悦芯,明明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的,为什么这一次,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沉塘却不阻止呢?你还配做一个丈夫吗!”林子瑜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怔忪,最后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想起苏悦芯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发出那样的光辉,他的心里就一阵的刺痛。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放手,而是选择和沈炼死磕,今天会不会是一副不一样的结局?可是,苏悦芯喜欢的人,却也不是他啊! 林子瑜明明清楚的知道一切,知道苏悦芯心有所属,知道沈炼的心里也是有苏悦芯的,可他却仍然会有这样蠢到可笑的想法!真是蠢到家了! “林子瑜,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那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想办法把她找回来的。你先回去吧。”沈炼的面上带着冷漠之色。 “沈炼,之前你都没能好好的保护着她,若是她还活着,我一定不会再把她留在你的身边了!”林子瑜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起来。 他知道,苏悦芯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现在说这些,恐怕也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 “林子瑜,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芯儿的下落?”沈炼听了这句话,面上的表情变得很慌张。 芯儿难道真的还活着吗? “沈炼,你是疯了吗!连你都不知道苏悦芯的下落,我又怎么会知道?”林子瑜没想到沈炼会这样怀疑到他的身上。 如果他真的知道苏悦芯的下落,他一定会把人藏起来,一辈子都不会让沈炼知道苏悦芯的下落的! “也是。”沈炼眸中的那一抹光亮立刻就消散了。 他大概是想要找苏悦芯想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林子瑜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清楚他的脾气秉性。 “沈炼,我知道你不 争执不休 “不会的!芯儿她不会死!”沈炼猛地抬起头,看着林子瑜怒吼。 “我们都心知肚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一定已经死了。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啊!这就是你说的会保护好她吗?”林子瑜有些嘲讽的笑,笑完之后,就离开了。 也许,他对于苏悦芯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喜欢她,心疼她,也不想让她再回到沈炼的身边。 沈炼,原谅我吧,我并不是自私,只是不想让一个我喜欢的女人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对不起了…… 林子瑜的眸中闪过一抹愧疚,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那庆王府的牌匾,然后便缓缓地离开了。 等林子瑜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苏悦萱正坐在大厅里喝茶。 林子瑜的眼中划过一抹厌恶,但是想到自己还有求于这个女人,便只能耐下性子,走到苏悦萱的面前。 “人呢?” “丞相大人,你先别着急嘛!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苏悦萱轻轻地用杯盖敲打着杯身,发出的声音很清脆。 她的面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初见这个丞相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会有多么清高,没想到,竟然也是喜欢苏悦芯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的桃花,还真是多到让人嫉妒! “苏悦萱,不要以为你是苏悦芯的姐姐,我就不敢动你!她人到底在哪儿!”林子瑜的面上瞬间充满了怒气。 他真的很少动怒,因为没有什么事是能让他那样生气的,可是现在,为了苏悦芯,他发现他生气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丞相大人,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真的是好到让人不得不相信呢!”苏悦萱拍了拍手,顿时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位女子。 她的身上穿着华贵的服饰,头上戴着的玉簪更是价值不菲,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你派人跟踪我?”林子瑜一看到这个女人,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丞相大人,何必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呢?你应该知道,我不能这样放心你的,更何况,我的手里还捏着一个筹码呢!你要是气急败坏的弄伤了我,我就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弄出一模一样的伤口,你觉得怎么样?”苏悦萱看着林子瑜,不顾他脸上愤怒的表情,轻笑着靠近依纯。 “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又和沈炼说话了?”苏悦萱在看到依纯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偏执和不耐烦。 依纯这个女人从一出生就拥有了高贵的身份和万千的宠爱,和她是多么的相像啊!可是依纯比她幸运。她有一个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父亲,可是她呢?在出嫁之后,父亲确定了她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之后,就把她一脚踹开了。 凭什么呢?她就是要把这个女人高贵的头颅给弄折,让她对着她俯首称臣! “我就要成亲了。”依纯没有在意苏悦萱面上的表情,而是直接对着她道。 “成亲?”苏悦萱的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和谁?” “沈炼。”依纯傻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而变傻了。 “什么?你要和沈炼成亲?”这句话,是苏悦萱和林子瑜同时说的。 不仅仅是苏悦萱觉得诧异,就连林子瑜也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沈炼这才刚刚失去了苏悦芯,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另娶她人? “你为什么能跟沈炼成亲?为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你靠近沈炼的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苏悦萱气急败坏抓着依纯的衣服,大声的质问着。 “我是想要听你的话的,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是想在我死之前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不可以吗?”依纯挥开苏悦萱的手,眸中的表情变得有些偏执起来。 林子瑜站在一边,想要插话都插不上去。 这两个女人一直在这里争吵,他还怎么从苏悦萱的嘴里得知苏悦芯的下落? “不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他不会喜欢你的,一定不会的!”苏悦萱气得七窍生烟。 她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这个祸害给摘掉,现在又来了一个依纯,哪怕这个女人只剩下六个月的时间,她也等不了! 依纯这个贱、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在和她作对! “苏悦萱,告诉我,苏悦芯到底在哪儿?”林子瑜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掰过苏悦萱的身子,问着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悦萱的脑子里很乱,她只知道,她喜欢的男人即将要被其他的女人抢走了,她怎么还能坐得住! 她的眸光变得腥红一片,看着依纯的目光越发的变得凶狠起来。 她猛地挣脱开林子瑜的束缚,走到依纯的身边,一把掐住了依纯的脖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依纯扼住苏悦萱的手。苏悦萱的手劲儿很大,依纯被她掐着,差点儿窒息,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试图减轻一点自己的疼痛。 “依纯,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做出那些有失自己身份的事,你是郡主,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的父亲会生气嘛?”苏悦萱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依纯开始停止挣扎,看着苏悦萱的表情变得有些空洞起来。 林子瑜看到这里,就知道苏悦萱用的是催眠术。 “你怎么会催眠术?是谁教你的?”林子瑜的面色一变,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人了。 苏悦萱没有理会林子瑜,她只是专心的控制着依纯。她想要依纯死,无比的想! “苏悦萱,告诉我,是谁教的你催眠术!”林子瑜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他上前一步,把苏悦萱拉开了,打断了苏悦萱对依纯的控制。 “你干什么!”苏悦萱有些气急败坏。她不管不顾的想要再去掐依纯,可是,林子瑜却制止了她。 赢家 林子瑜也会催眠术,而且比苏悦萱的道行更深。所以,苏悦萱自然也就没能逃过林子瑜的控制。 “告诉我,是谁教的你催眠术?”林子瑜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是长公主。” “长公主?你怎么会认识长公主?” “是在天牢里认识的。” 就这样,林子瑜问什么,苏悦萱就说什么,无比的听话,也没有抗拒。 林子瑜也从苏悦萱的嘴里知道了苏悦芯的下落。 而依纯也早就已经被苏悦萱控制住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林子瑜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最终把她们扔下就离开了。他必须要先去把苏悦芯带回来。 只是,林子瑜不知道的是,在沈炼那边,已经发现了一具尸体。 “你说什么?在那条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沈炼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惊讶。他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王爷,那具女尸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王妃的。”沉星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明明该心虚的人也不是他啊! “带本王去看看。”沈炼还是不想相信。他不相信苏悦芯会死,真的不相信。 沉星带着沈炼,一起去了那条河边。 果然,“苏悦芯”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了上来。经过河水的浸泡,“苏悦芯”的尸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那服饰却分明就是苏悦芯穿的衣服。 “王爷,这尸体是从河道的下游找到的。这条河流异常凶险,王妃在河里的时候,脸碰在了礁石上,脸上划了几道很深的口子,深可见骨。”沉星说着,都有些不忍心了。 “深可见骨……”沈炼的面上出现了一种很悲痛的表情。 为什么,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的,他不想她死的! “芯儿,芯儿!”沈炼抱着那具尸体,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的心里很多情绪在翻涌着。有愧疚,也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苏悦芯就这样死了。 “王爷,王妃已经去了,您就算是再伤心,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啊!王爷!”沉星虽然也很不忍,但他比沈炼更理智。 “把她带回去,厚葬!”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沈炼才止住了眼泪。他抱着“苏悦芯”的尸体,把她带回了王府。 他给了她一个最盛大的葬礼,用尽了他的全力。 当那个棺木被钉上的时候,沈炼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绝望的表情。苏悦芯已经死了,他的心里是愧疚的,愧疚得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被钉死的棺木,深吸一口气,便离开了灵堂。 芯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直到苏悦芯被下葬的那一天,沈炼都没有再出现。而苏悦芯这三个字,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的名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沈炼也从低迷的情绪中回过了神。他像平常一样去工作,去朝中上朝,偶尔还要接受五皇子和林子瑜的刁难,他都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一件单调的事情,就连追风和薄荷都觉得沈炼已经变得完全的不正常了起来。 “王爷,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啊!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追风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沈炼,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着急。 “出去。”沈炼没有理会追风,面上的表情淡得跟面瘫一样。 “王爷!王妃已经去世了,您难道还不能放弃吗?”追风看着这样的沈炼,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沈炼已经完全的没有了生气,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他是王爷啊!五皇子拼了命的都想要杀了他,他竟然还在这里自暴自弃,没一会儿命都快没了啊! “本王很有分寸,你出去,本王不需要你的指责。”沈炼虽然面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总之,苏悦芯不在了,他就算还活着,心也已经死了。也许,被五皇子杀死,也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吧? “王爷!”追风看了一眼沈炼毫无生气的脸,面上的表情变得比刚才还要着急几分。 “本王叫你出去,你听不见吗!”沈炼终于有了几分恼怒。 追风很是不忍,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王妃死了,王爷又变成了这幅样子。明明三个月之前王府里还是一副喜气盎然的样子的,为什么三个月之后,一切就变成了这样呢?为什么王爷和王妃之间,会有这么多的磨难? 追风越想越气,直接一拳砸在了墙上。他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这是在做什么?”薄荷本来是过来给沈炼送吃的,没想到在门外看到了追风用手去砸墙面。她赶紧上前制止了他。 “薄荷,你看看王爷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副王爷的样子?他现在已经完全的被爱情冲昏了头!明明苏悦芯已经死了,为什么王爷就不能放下呢!”追风一脸的气愤。 如果不是因为尊卑有别,他真的会上前一拳砸在沈炼的脸上! “王妃是一个很好的人,她都已经死了,你难道还不能容忍她一些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你就一点都没有替王妃觉得惋惜吗!”薄荷很气愤,她把手里的餐盘扔进追风的怀里,转过身就离开了。 追风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怎么就被薄荷这样骂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了?女人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生物吗? 追风把碗端进去,觉得沈炼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他便又退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地牢里,两个女人也总算是回过了神。 “依纯,我要杀了你!”苏悦萱掐着依纯的脖子,想要把她掐死。 “苏悦萱,你都已经是嫁给了太子的人了,竟然也妄想能够嫁给沈炼,我告诉你,你做梦!”依纯也不甘示弱,直接揪住了苏悦萱的头发。 套话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顾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林子瑜把她们关起来的时候,就是故意的关在了一间牢房里。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女人一旦见面,总会掐起来的。 苏悦萱只顾着和依纯掐架的话,就不会有心思去管,苏悦芯到底在哪儿了。 而林子瑜却早就已经把苏悦芯带了回来,正在给她喂药。 苏悦芯在水里泡了太长的时间,被苏悦萱找人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孩子也已经流掉了。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惨白的脸色,说不心疼是假的。他伸出手,替苏悦芯擦掉额间的冷汗。 “啊!”苏悦芯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一下子就惊醒了。 林子瑜的手还没碰到她的额头,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你……你醒了?”林子瑜略有些尴尬。 他只是心疼苏悦芯,没想到这一幕会正好被她自己撞见。 “你是谁啊?”苏悦芯揉着有些发涨的脑袋,一时间还没能回过神来。 “你……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林子瑜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怔忪。苏悦芯这难道是失忆了? 苏悦芯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在死之前的那种绝望和恐惧的情绪,让她有一瞬间的忘却。这是来自于她大脑的自我保护,在遇到及其痛苦的事情的时候,她会选择忘却一切。 “我……应该记得你吗?”苏悦芯的面上有些茫然。她并不是失忆,而是在自我保护,现在只是因为她及其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总有一天,她还是会想起来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林子瑜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他甚至在期待,期待苏悦芯已经完全的失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把这个女人完全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我叫苏悦芯。”苏悦芯揉着额头,下意识的道。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沈炼呢?你还记不记得他?”林子瑜心里的喜悦已经被冲去了一大半,他小心翼翼的问。 “沈炼……”苏悦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苏悦芯的心里就一阵的刺痛。 “啊!”苏悦芯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要听到这个名字!”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 “好,我不说了,苏悦芯,你冷静一点。”林子瑜连忙道。 看来,苏悦芯也只是情节性失忆吧?总有一天,她会想起全部的事情的。林子瑜面上狂人的表情终究还是冷淡了下来。 他和苏悦芯,当真是没有那样的缘分吧? “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林子瑜看了一眼面色不是很好的苏悦芯,对着她道。 而苏悦芯根本就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结果,不到一会儿,她就满脸慌张的掀开了被子。 她在水里泡着的时候环境也是这样的阴暗幽闭,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水里是阴冷的,但被窝里却是暖和的。这大概就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了。 林子瑜本来是想安慰她的,可是,他的手刚一碰到苏悦芯,她就像是一个惊弓之鸟般避开了,还用一种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林子瑜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林子瑜觉得很心疼。 苏悦芯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变得这么害怕? “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走开啊!快走开!”苏悦芯的脸上带着害怕,她拿起枕头,不断的挥舞着,就是不肯让林子瑜靠近她。 事实上,林子瑜和苏悦芯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近。 “苏悦芯,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你知道吗?”林子瑜害怕苏悦芯的反应会过激,已经在刻意的控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是,苏悦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变得越发的胆战心惊。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那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知道继续留下苏悦芯也不会接纳他,他还不如就这样离开,让苏悦芯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林子瑜就一路走进了地牢。 如他所料的那样,苏悦萱和依纯正打得不可开交。她们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地上的头发一大撮一大撮的。 “够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林子瑜话虽是这样说,但劝阻的意思却没有那么的强烈。他只是想要从苏悦萱的嘴里知道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 两个女人看了一眼林子瑜,最后都选择无视他的存在,继续打架。 “苏悦萱!”林子瑜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依纯,我要杀了你!”苏悦萱像是没有听到林子瑜的声音一样,她只想着要弄死依纯,让她没有办法再肖想沈炼。 “苏悦萱,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嫁给沈炼呐?”林子瑜知道苏悦萱的死穴,所以,他一开口,苏悦萱的目光就看向了他。 “你说什么?你真的有办法吗?”苏悦萱一下子松开了抓着依纯的手。她趴在栏杆上,眼中还带着期盼的光。 沈炼,沈炼!她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弄个意外死亡。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不肯杀了苏悦芯,她倒是想直接杀了她的!现在能有办法让她嫁给沈炼,她当然是迫不及待的! “苏悦萱,你先告诉我,你背后的人,除了长公主,还有谁?” 苏悦萱的面上有些迟疑。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其他的人,这件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哦,还有她。”林子瑜指了指倒在地上直喘粗气的依纯。 “我会杀了她的!”苏悦萱看着依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反正该利用的,也已经是早就利用完了,依纯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她就算是杀了她,那个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吗?”林子瑜问着。 “是五皇子。”苏悦萱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不,你骗我。”林子瑜想也不想的就道。 质问 “丞相大人,你又不相信我,还要问我什么?”苏悦萱轻笑着,眸中带了一些轻蔑。 她当然也不相信,这个人会是五皇子。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就算是再不想相信,也必须要相信。 在苏悦芯的葬礼上,五皇子并没有出现,一是为了避嫌,二就是因为他知道,苏悦芯根本就没有死。 而沈炼却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阻碍,五皇子想杀沈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点,就算她不说,林子瑜也一定会知道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林子瑜想了想,觉得苏悦萱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于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丞相大人,我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沈炼娶我啊?”苏悦萱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哼!苏悦萱,你果然对沈炼有着不好的心思。你不会以为苏悦芯不在了,你就可以到沈炼的身边吗?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来讲,他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人的。”林子瑜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还带着轻蔑。 苏悦萱可是苏悦芯的亲姐姐,可是还要觊觎自己的妹夫,还真的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说什么呢?”苏悦萱的面色一变。 到了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林子瑜说的话只是为了套她的话,并不是真的要帮助她。 “林子瑜,你骗我!”苏悦萱变得愤怒起来。 “骗你?你骗过的人还少吗?苏悦萱,你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放过,这样的女人,我又怎么能把你送到沈炼的身边呢?好好在这里呆着吧,以后,你不要妄想着再出来害人了。”林子瑜说完,转过身离开了。 “林子瑜,林子瑜!”苏悦萱喊得撕心裂肺的,但还是没能唤回林子瑜。 林子瑜回来之后,就入了宫。 他一直都以为五皇子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回事了吧? 林子瑜越想越着急,于是,他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赶。 “对不起,丞相大人。太子殿下说了,谁都不见。” 林子瑜在大殿外就被拦住了。 “本相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太子殿下商量,你赶紧进去通报一声。真的很重要!”林子瑜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面上却没有多少焦急之色。 不是说他不着急,而是他不想让五皇子提前洞悉他的意图。 “丞相大人,恕老奴没有办法去帮您通报,太子殿下说过,如果谁进去打扰他,太子殿下就会杀了谁啊!”那太监的面上一副为难之色。 太子殿下的脾气最近变得十分的古怪,只要是稍微有些让他不顺心的地方,他就会大开杀戒!短短一个月,太子殿下身边侍候的人都已经换了五批了! 那太监只要是一想到这一点,腿就有些发软。 “你就进去通报一声,说这件事情有关庆王妃,他一定会让本相进去的。”林子瑜说道。 “这……”那太监还是有些犹豫。 “快去!不然的话,本相就先杀了你!”林子瑜的面色变得有些吓人。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直接就被吓得倒在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滚进了内殿。 “滚!谁让你进来的!”五皇子的面色一沉,看着突然进来的那个人,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太……太子殿下,是丞相大人!”那太监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只能开口道。 “林子瑜?”五皇子有些头疼。 这个林子瑜一直跟他作对,甚至在朝堂上的时候也是一直跟他争锋相对。他从来都不觉得,他和林子瑜之间会有什么能够和平共处的机会。 “把他赶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他。” “不用了,本相已经进来了。”林子瑜从门口走了进来。 “蠢货!谁允许你把人放进来的!”五皇子一脚踹在了那太监的身上。 那太监吓得都快尿了:“太子殿下,老奴……老奴是真的不知道丞相会进来啊!”那太监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太子殿下,是本相找你有事。”林子瑜轻笑着,看着五皇子道。 “你找本宫做什么?”五皇子虽然是在问着林子瑜,但却没有丝毫要听林子瑜说话的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苏悦芯还没有死的事?”林子瑜没有绕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五皇子的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但是,等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 “现在这样看来,你的确是知道的。”林子瑜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就已经是确信了。五皇子当真是知道苏悦芯没死的事的,苏悦萱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本宫并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五皇子有些心虚的转过身。 “太子殿下,本相知道你心仪苏悦芯,但是您不觉得,这样真的很卑劣吗?”林子瑜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 显然,五皇子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把苏悦芯藏起来,就和之前那般。但是,这个计划已经是落空了,因为现在苏悦芯在林子瑜的手上。 但是,五皇子还并不知道这一点。 “林子瑜,你一直都想着跟本宫作对,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一直在替那个老头说话,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要你愿意听本宫的号令,本宫可以给你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难道不好嘛!”五皇子试图说服林子瑜。 这件秘密现在只有林子瑜一个人知道,他现在不能杀了他,那就只有有个办法,就是拉拢他,让他为他所用。 “李承玦,本相是丞相,只做无愧于心之事,苏悦芯本来就是沈炼的妻子,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无耻!”林子瑜越发的气愤。 他救下苏悦芯,只是想要让她不再受到伤害!他和五皇子的目的不一样!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五皇子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来人!丞相大人泄露国家机密,通敌叛国,把他压进天牢,择日处死!”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林子瑜轻笑着。 一切正常 “林子瑜,你根本就是不识好歹!本宫说过,你要是为本宫所用,本宫也许还能放过你,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五皇子的面色一历,看着林子瑜的眸中充满了杀意。 今天,若是不能拉拢林子瑜,就必须杀了他! “杀了他!”五皇子看着不断从四处涌进来的士兵,面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指着林子瑜道。 “之前不是说要把我关进天牢,现在怎么又变成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了?”林子瑜的面上并没有害怕,反而是一副自在的样子。 五皇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却觉得林子瑜是在拖延时间,于是,心下仅存的那些疑虑也全部都消散了。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并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的命,从来都只由我自己。”林子瑜的面上依然是一副自得的表情,似乎是在千军万马之前,依旧没有畏惧。 “你是真的无畏,还是愚蠢?”五皇子这下是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若说林子瑜是真的无畏,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看见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啊!这一局,难道他就要输了吗? “愚蠢的人是你吧?太子殿下,你可知道苏悦芯现在在何处?若是你今天真的杀了我,苏悦芯可就真的死了。”林子瑜的面上带着嘲讽。 他知道,苏悦芯是五皇子心里最深的执念,就和沈炼一样,都是爱苏悦芯入骨的人。若是苏悦芯真的死了,恐怕五皇子会疯。 “你说什么?你知道芯儿在哪儿?”五皇子脸上的志在必得终于是完全的破灭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从那条河里救上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是不是你把芯儿带走了?”五皇子一想到这一点,面上的表情就是一变。 “是啊,她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想让她活命,最好还是乖乖地把我放走,不然的话,她身上的毒没有我去解,可就真的没救了。”林子瑜面上的表情半点儿都不像是在作假,好像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你!”五皇子恨不得快速上前,把林子瑜给生吞活剥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恨了!他明明知道他在乎的人只有芯儿,竟然敢拿她来要挟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怎么?你恨我吗?李承玦,你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还少吗?苏悦芯是沈炼的妻子,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她,而她,也已经快要死了!”林子瑜看着四周的士兵,最终还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离开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脏。 “林子瑜,你记住,若是日后你也有把柄落在本宫的手里,本宫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五皇子面上的表情狰狞又恐怖,连那个站在那里的太监也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了。 五皇子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这才想到,除了林子瑜,还有一个人在这儿。 “你今天都听到了什么?”五皇子面色阴沉的把目标转向了那太监。 “五……五皇子饶命啊!老奴什么都没有听见啊!什么都没有听见!”那太监吓得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身下已经湿了一大片,全部都是他的尿。 “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本宫留你何用?”五皇子的神色有些阴沉。他拿起殿中的长剑,把长剑架在了那太监的脖子上。 “太子殿下!老奴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杀老奴啊!求太子殿下放过老奴吧!”那太监是真的吓傻了,才会上前去抓住五皇子的裤脚。 五皇子满脸的厌恶,尤其是他的身上染上了那股骚味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耐。 他的剑尖指着那太监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挥剑。 “啊!”那太监痛失一条手臂,痛苦的抱着自己那条落下的手臂,躺在地上嚎叫。 “你弄脏了本宫的衣服,这可怎么办呢?本宫就砍下你两条手臂,让你知道犯下这么重的罪,该怎么惩罚。”五皇子好不不留情的砍下了那太监的另一条手臂。 “啊!”那太监一下子痛失两条手臂,只能倒在地上,不断地嚎叫着。 “你说说,你知道了这么重要的秘密,本宫怎么能放过你呢?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你说呢?”五皇子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他手中的长剑举起,指向了那个太监的颈项。 “老奴……老奴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太子殿下,饶老奴一命,求太子饶老奴一命啊!”那太监明明是已经失去了双臂,但依旧想要保命。 “你想活?可是本宫想你死!”五皇子一剑结束了这个太监的生命。 五皇子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一个太监,从此残暴之名就传开了。在宫里当差的人每一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就要丢了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宫里人人怨声载道的,甚至连对五皇子的命令也开始懈怠了。 而苏悦芯却一直留在了丞相府养伤。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嘘,别把这些鱼儿吓跑了,我还要抓住它们,当今天的下酒菜呢!”苏悦芯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 她的神色专注的盯着那水池,却没有注意到离她越来越近的林子瑜。 “你在做什么?”林子瑜的目光看着苏悦芯看着的地方,也并没有看到什么奇特的地方。 “啊!”苏悦芯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的时候,却是碰到了林子瑜的下颚。 两个人同时痛苦的摸着痛处。而苏悦芯也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落下水。还是那个婢女拉住了苏悦芯,这才避免了让她落入水中。 “林子瑜,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到了,还差点儿落入水中,喂了鱼啊!”苏悦芯气得推开那婢女,双手叉着腰,对着林子瑜怒吼。 “明明就是你这丫头横冲直撞的,倒还怪上我了?”林子瑜都快被气笑了。这丫头真的是满肚子的歪门邪道啊! “我……”苏悦芯有些词穷。 冤家路窄 “好了,你这丫头,真的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林子瑜一脸宠溺的道。 “谁……谁说我要嫁人了!”苏悦芯一下子羞红了脸。 自从那天林子瑜从皇宫里出来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变了。她像是已经忘掉了以前的事情一样,变得不再那么悲观。但是林子瑜知道,她全部都记得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再想起那段往事,所以她的脑子里自动的过滤了和沈炼有关的所有的事。 “丫头,你趴在河边,这是要干什么啊?”林子瑜掩下眸中的愧疚之色,看着苏悦芯,笑问。 “我要抓鱼啊!林子瑜,你这池子里的鱼为什么不吃啊?它们整天游来游去的,我看着心烦,所以,我要把它们抓上来,全部都吃掉!”苏悦芯笑着说道,面上还有几分懵懂。 “傻丫头,这鱼是不能吃的,这是观赏鱼。”林子瑜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她的面上有些茫然。 自从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她除了不愿意提起沈炼,还变得像是有些痴呆了一样,甚至有的时候连最基本的常识也会不知道。 林子瑜的眸中渐渐地染上了心疼。他握住苏悦芯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痛意,但也只是一瞬,快到连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丫头,你难受吗?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不好。你要始终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我。”林子瑜本来是不想这样说的,可是,苏悦芯今天一连串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他心疼了,他一时没忍住,才会这样说。 苏悦芯的面上有些动容,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化成了一抹笑意。 “林子瑜,你在说什么呀?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你看,我很开心的。”苏悦芯从林子瑜的怀里退出来,绕着林子瑜转了两圈,以表达自己没有事。 “丫头,你真的……没事吗?”林子瑜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的苏悦芯真的变得有些奇怪,他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来。 “哎呀,你别担心了。林子瑜,我都说了没事了,我饿了,你带我出去吃些好吃的吧?”苏悦芯轻笑着,伸手握住了林子瑜的手。 “可是你的身份……”林子瑜有些担忧。 他何尝不想苏悦芯能够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阳光下?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已死之人,而且还是死了两次的人,这次要再不是真的,恐怕沈炼会疯啊!他还不想和沈炼为敌。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从我好了之后,你就一直都不肯带我出去,林子瑜,我在这府里待得可闷了,你今天就带我出去玩一玩,好不好?”苏悦芯的语气带了几分哀求。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漂亮得很,里面像是盛满了星辰,耀眼的很。 林子瑜一下子看得有些痴了。 “好吧。”林子瑜移开目光,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苏悦芯的眼神攻势。 “真的?”苏悦芯的脸上出现了一副雀跃的表情。 “只不过,你出去的时候,要带上面纱,而且,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明白了吗?”林子瑜无奈的道。 “是。我知道啦!”苏悦芯的脸上都是笑意。 闷在这里这么多天,她终于是可以出去了,她当然会觉得兴奋。 “小昭,你跟着我一起走吧。”苏悦芯戴好面纱。然后左手拉着小昭,右手拉着林子瑜,就这样离开了丞相府。 一行三个人在街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苏悦芯的手上就多了很多吃的。她吃东西很不方便,还需要把面纱撩起来,但是她的手里还拿着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吃。 “林子瑜!”苏悦芯很是不开心,所以,她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要吃东西,能不能把面纱拿掉?”苏悦芯的语气有些哀怨。她明明可以易容的,干嘛非要这么麻烦,用什么面纱?害得她都吃不了东西。 “不行!丫头,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乖一点,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回府,不就可以了吗?”林子瑜现在是一点险都不想让苏悦芯冒。 这件事情容不得半点差池,一旦苏悦芯被五皇子或者是沈炼的人看见,恐怕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善了了。 “不行!我还要再玩一会儿,前面有一个酒楼,我们先进去坐坐吧。”苏悦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只好岔开话题。 “丫头,你……” “林子瑜,你就陪我进去坐一坐嘛!你放心,我不会掀开面纱的。”苏悦芯知道林子瑜肯定又要跟她讲一大堆的道理,所以,在林子瑜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林子瑜很是无奈,只好任由苏悦芯去了,跟着她一起进入了前面的酒楼。 “小昭,你快过来。”苏悦芯知道林子瑜肯定要嘱咐她什么。他的那些大道理,她听都听腻了。 所以,刚进酒楼,苏悦芯就拉着小昭一起跑了,没有再管林子瑜。 “小姐,您干嘛要故意气丞相啊?” “嘘!他就是一个古板的人,你只管跟着我走,不用管这些。”苏悦芯拉着小昭,面上还带着狡黠的笑。 她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林子瑜一直跟着她,她真的有些烦,所以,她想要把他甩开。 “小姐,您不能这样啊!丞相大人也是关心你才会这样的,你还是先回去吧。”小昭拉着苏悦芯,没能让她离开。 “小昭,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啊?怎么也帮着那个男人说话!不管你了,我自己跑!”苏悦芯有些气愤的撇开小昭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跑过去。 只是,还没跑出去几步,她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啊!”苏悦芯气愤的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是沈炼的时候,又低下了头。 真是活见鬼了,沈炼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在他的庆王府待着吗?跑来这里做什么啊! 耍酒疯 “你这个人不长眼睛的吗?撞了我都不知道悔改的?”苏悦芯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底气却是不足的。因为她在心虚。 “滚。”沈炼连看都没有看苏悦芯一眼,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乜有把苏悦芯放在眼里。他就只是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一样,除了会走,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好咧,爷!”苏悦芯不想和沈炼有过多的牵扯,她只是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就离开了。 “等等。” 苏悦芯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沈炼喊住了。 她一下子僵硬了身子,有些想骂娘。沈炼这是看出了什么吗?不会吧,这家伙眼高于顶,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苏悦芯眨了眨眼睛,面上带着虚假的笑:“这位爷,还有什么事吗?” 苏悦芯带着面纱,看不清相貌,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却明亮得犹如夜空的繁星,闪耀璀璨。 沈炼看到这样一双眸子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了苏悦芯。那个女子,也有一双这样的眸子。只是,在想到苏悦芯的时候,他的心里一痛。 算起来,芯儿去世,也已经有了月余。 “爷,您有事吗?” 沈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苏悦芯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在下能否看看姑娘的容貌?”不知道为什么,沈炼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登徒子!本小姐凭什么要满足你的要求?”苏悦芯轻蔑的一笑。 她这才死了多久,沈炼就开始另寻新欢了?看来,在他的心里,对于她的死,也根本就没有多少愧疚吧? 自欺欺人,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把自己当做丞相府里一个失心疯的丫头,甚至连平日里的做法也是极尽孩子气。那不过是因为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忘却,忘却沈炼的好,忘却庆王府的一切! 可是直到今天见到沈炼的时候,苏悦芯才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脱。 “姑娘您别误会,在下只是……” “够了!登徒子就是登徒子,言语轻薄!你要是再说出什么要窥探我容貌的话,我就告你非礼!”苏悦芯的心头有一股无名之火,急需要发泄,于是,她看着沈炼的时候就没有了好脸色,甚至那双眸子里也染上了一层怒意。 “罢了,你不是她。”沈炼的眸子渐渐垂下了。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会是苏悦芯呢?她明明,已经死了,不是吗?既然是已经死了,那又怎么会再一次出现? 沈炼的心里已经绝望了。他垂着眸子,没有再管苏悦芯,径直离开了。 苏悦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沈炼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鼻子一酸,差点儿就落下泪来。 沈炼,你害死我的孩子,对我见死不救,我一定会报复你的!一定会! 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但随即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丫头!”林子瑜一路跟着苏悦芯,她见到了沈炼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出面,直到沈炼走了,他这才露出头。 “林子瑜。”苏悦芯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对着林子瑜甜甜的笑。 “你没事吧?”林子瑜知道苏悦芯还记得沈炼,她刚见到了他,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的。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林子瑜,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苏悦芯拉着林子瑜,走进了一间包厢。 而小昭也已经待在包厢里了。 苏悦芯瞪了小昭一眼,故意不理她。 这个小叛徒,真的是!明明就是她的丫鬟,竟然也帮着林子瑜说话,她真的是白白的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天了。 苏悦芯真是的已经饿了,所以,她也没有顾忌,在菜都上完了之后,她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面纱也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在了哪里。 直到苏悦芯把菜全部都吃完了之后,林子瑜这才带着她一起回了丞相府。 “林子瑜,我今天好开心啊!”苏悦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在餐桌上的时候喝了很多的酒。 她的酒量本来就不算是很好,这又喝了这么多,当然是早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所以,她用手勾住林子瑜的脖子,对着他笑,嘴里的酒气熏得林子瑜直皱眉。 “丫头,你别闹了。你已经醉了,乖一点,我带你回府。”林子瑜抓住苏悦芯不安分的手,把她抱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和你的意啊!你为什么对我不管不顾,为什么!”苏悦芯被林子瑜抱着也不安分,她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丫头,你别闹了好不好。”林子瑜抱着苏悦芯的手不断的收紧。他怕他稍微放松一点,苏悦芯就会摔下去。 他的耳后根已经红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的距离这么近。他的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沈炼,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要放弃我?为什么?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苏悦芯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一下子就委屈得嘟起了嘴。只是因为她说的话声音太小,林子瑜没能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林子瑜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样子,不免轻笑了起来。 “丞相,你是不是喜欢小姐呀?”跟着两人身边的小昭看着两个人,面上还带着揶揄的笑。 “瞧瞧你,本相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了,才会让你这么口无遮拦!还不退下!”林子瑜的脸已经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他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立刻就像是火烧一般,又烫又红。 他把苏悦芯留下,的确是有私心的。若是再过个一两年,她还能这样安分的待在他的身边,他是不是就可以…… 林子瑜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念头,立刻就给它掐灭了。 苏悦芯不是他能觊觎的女人。他 心殇 “别丢下我……”苏悦芯趴在林子瑜的怀里,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缩成一团,像只小猫一样,弓着背。那是出于对她自己的一种防护。她在害怕。 “丫头,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乖。”林子瑜把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里,没有再逗留,而是快步的回到了丞相府。 苏悦芯的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布满了泪痕。 林子瑜看得心疼,伸出手去,替苏悦芯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没想到,这一下,就让苏悦芯醒了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林子瑜。 “你在这里干什么呀?”苏悦芯新傻傻的问。 “丫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不要憋着,哭出来就好了。”林子瑜伸手摸着苏悦芯的头,算作是在安慰她。 苏悦芯的面上闪过一抹愁绪,但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明明是已经喝醉了的,明明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可是她的心,很疼啊!疼到她快要忍不住了。 “林子瑜,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苏悦芯别开脸,没有再看着林子瑜。 “丫头……” “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啊!”苏悦芯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别开。 林子瑜知道苏悦芯伤心,最后还是离开了。罢了,就让她自己好好的冷静一下吧。 苏悦芯察觉到林子瑜的离开,终于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沈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悦芯捂着嘴巴,不敢哭得太大声,却依然忍不住抽噎着。 那天在水里的恐惧感让她变得十分的害怕。在水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渐渐地消逝,包括她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 她每天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那个孩子,梦到他在梦里喊她妈妈,还要她救他!她的内心每天都在遭受着煎熬!她实在是快要撑不住了! 苏悦芯抱着自己,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一夜,连眼睛都不肯闭上,因为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就会想起那个孩子!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苏悦芯才控制不住的微微眯了一会儿。只是,不过才一会儿,她就一下子惊醒了。 因为小昭过来喊了她一声。 “小姐,该吃饭了。”小昭轻笑着,手里还拿着饭食。 苏悦芯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小昭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下的淤青。 “小姐,你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吗?”小昭忙上前一步,担忧的看着苏悦芯。 不行,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去告诉丞相。 “对啊,我没睡好。不过就只是没有睡好,你别去告诉林子瑜。”苏悦芯揉着自己生疼的额角,虽然是一夜没睡,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小姐,您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丞相大人呢?丞相大人一定会请大夫来给你医治的。”小昭看了一眼苏悦芯,有些担心。 要是苏悦芯的病越拖越严重的话,丞相大人一定会担心的,到时候,少不了连她也要挨骂的。 “行了,吃饭吧。”苏悦芯知道小昭到底也是丞相府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向着她说话。虽然她的确是有些失眠。 苏悦芯吃的很少,几乎就只是吃了一两口,就已经放下了筷子。 “小姐,你……” “我有些累,不想再说什么了,小昭,你出去吧。”苏悦芯知道小昭肯定又要数落她,所以,在那之前,她就先开了口。 小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在看到苏悦芯脸上的表情之后,小昭还是没有说话,而是跑去见了林子瑜。 林子瑜在听到苏悦芯的事情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很凝重。 他倒是也想去安慰苏悦芯,可是…… “小昭,你觉得丫头她的情绪还好吗?”林子瑜坐在桌前,正在弹着琴。他的面上没有着急。因为他知道,他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 “小姐的情绪还算稳定,奴婢并没有在小姐的身上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啊!”小昭皱了皱眉,轻声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林子瑜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莫测。 昨天她见到了沈炼,心情一定很不好,现在这样,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小昭,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着丫头出去散散心吧,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说不定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了。”林子瑜这样说着。 “好的,丞相大人。”小昭乖巧的点了点头。 林子瑜见小昭已经答应,就没有再说那么多。他只是拨弄着琴弦,想着要弹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琴弦却断了。 “看来,不该留的,怎么留也是留不住了。”林子瑜苦笑着,看着那断掉的琴弦,手抚上去的时候,就被那琴弦割伤了手指。 “丞相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林子瑜轻笑一声,拂开小昭的手,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小昭觉得苏悦芯和林子瑜这两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这两个人都是很伤心的,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情绪?小昭想不通。 最后,小昭还是把林子瑜托付给她的事情去办了。 但是,当她走进苏悦芯的房间的时候,苏悦芯却已经睡了。她觉得无趣,便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沈炼也正面临着一个大麻烦。 “王爷,你这是想做什么?”追风看着面前正着急入宫的沈炼,忙拉住了他。 “让开啊!”沈炼的面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 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拦着,尤其不喜欢在他有正事的时候有人拦着他。 “王爷,你不能这样做!那里是疫区,太子那样做完全就是把您往火坑里推,你怎么能这样送上去呢!”追风现在真的很想把沈炼的脑袋撬开来看一看,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太子想要沈炼死,现在他就真的这样送上门去吗?怎么能这么蠢!追风现在除了用蠢这个字来形容沈炼,也没有其他的字来形容他了。 “本王还需要你来教训吗?如果没有人愿意去那疫区,还有其他的人愿意去吗?本王这是在救他们,赶紧撒手!” 灾情 沈炼的面上出现的是一副愤怒的表情。 五皇子既然下达了这个命令,让他去疫区慰问民情,自然是希望他死在那儿。但是,他又怎么会这样乖乖的受死呢?他当然是要好好活着,不然的话,怎么替芯儿报仇? “王爷,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不去的话,太子也一定会派其他的人去的。王爷,你不能去啊!”追风仍然不肯松开沈炼。 自从苏悦芯死了之后,沈炼就一直都有些不正常。不是整天酗酒,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追风这段时间每天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沈炼就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你懂什么,赶紧松手!”沈炼知道追风的担心,但是他也有自己要坚持的理由,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沈炼知道再和追风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于是,在追风再一次开口之前,就一拳砸晕了他。沈炼则出去了。 “庆王殿下,您可让老奴好等啊!老奴还以为庆王殿下是趁机逃跑了呢!”庆王府外站着一个太监,是五皇子派过来,阻止沈炼逃跑的。 沈炼知道五皇子的想法,面上划过一抹冷笑。这个五皇子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为谁都和他五皇子一样是卑鄙小人吗!那么多的人命,五皇子不顾惜,他还是顾惜的。 “你过来就是和本王说这些客套话的吗?走吧,疫区在哪儿?”沈炼看了一眼那太监,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哼!”那太监根本就没有把沈炼放在眼里,他看了一眼沈炼,最后翻了个白眼儿,率先离开了。 沈炼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但是,太监去的地方并不是疫区,而是皇宫。 “等一等!这方向……似乎不是疫区吧?”沈炼在靠近皇宫的时候,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 “疫区?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哪能是治病?太子殿下说要见你,老奴当然是带你入宫啊!”那太监阴阳怪气的道。 沈炼的面上闪过愠怒:“你这是在耍本王?” “哟,这老奴哪儿敢啊!庆王,这件事情可不是老奴说的,那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太监的面上分明闪过幸灾乐祸的意味,显然,他是故意的。 沈炼的面上出现了一抹愤怒,并且正越来越深。 “敢耍本王?”沈炼眯了眯眼,伸手一拳砸在了那太监的脸上。 “呀!庆王,你这是做什么?竟然还伸手打人了?”那太监捂着脸,一脸的惊讶之色。惊讶完之后,他的面上就出现了愤怒。 “来人呐,快来看啊!庆王打人了!不得了了!”那太监的嗓门很大,又是那种尖细的声音,所有的人自然是都被他这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喂!你……”沈炼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真的都快要被气死了。但是作为一个王爷,他又不可能上去抽那个太监。 “够了,在闹什么呢!七公公,快把庆王迎进宫吧!太子殿在还在等着庆王呢!”说话的是守城的士兵。 “哼!”七公公不屑的哼了一声,还带了几分不甘。 沈炼知道自己今天入宫大概又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所以他有些迟疑。 “你干什么呢?还走不走了?”那太监的脸上有些红印,连带着对沈炼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沈炼知道,自从老皇帝宣布了他的死讯而他又“复生”之后,他在朝中的威望就不如之前了,连带着朝里的一些大臣也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他。 他知道是因为五皇子对他的不满,故意的在攻击他,但是,这样羞辱人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在他沈炼的身上? 沈炼看了一眼指使着他的太监,面上的表情变得很愤怒。 他快步的上前,把那太监的脖子一下子扭断了。 那太监直到死之前,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会死。他只是震惊的张大了眼睛,死的时候,眼睛也是睁着的。 “你!”那士兵没想到沈炼会这样做:“沈炼,你是疯了吗!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啊!” “本王从来不受人胁迫,这个人敢威胁本王,不论他的背后是谁,本王只认他这个人!”沈炼斜眼看着和他对话的那个人,轻笑着。面上却是带了两分嗜血的。 看来,应该是他沉寂得太久了,所以他们都已经忘了,曾经的沈炼,到底是怎样的可怕! “你!”那士兵果然是被沈炼身上的气势吓到了,他有些怂的不敢再开口。 “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大费周章的请本王进宫,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沈炼看着那士兵,用的是一副询问的语气。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那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他刚刚是被沈炼的那副神态吓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沈炼看着那士兵一副怂样,顿时也没有了再问下去的意思,他扭过头,转身就要离开。 “庆王!你走反了!入宫的方向是在这边!”那士兵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道。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舌头没了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了。”沈炼阴沉着一张脸,十分的吓人。 那士兵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自然也是没敢再说话,而是把头缩了回去,当起了缩头乌龟。 就这样,也没有人敢拦着沈炼,沈炼就自己去了疫区。 疫区的大多数百姓都已经患上了瘟疫,只有少数人可以站着,还要帮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赶路。 由于五皇子的贪生怕死,这城里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不能活着。他们这也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才会想要逃出京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这天杀的太子!就因为我们感染了瘟疫,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这是什么道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把扔掉手里的拐杖,气得蹲下身子不走了。 “这又有什么办法?这太子本就残暴不仁,甚至连自己臣子的妻子都敢觊觎,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说话的是一个妇人。 埋怨 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对五皇子不满。 沈炼看到这一幕时候,心里自然是不会太痛快。 这些百姓可不都是无辜的?五皇子这样残暴不仁,又怎么能怪这些百姓不拥护他? “大爷,您行行好,给我们些吃的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沈炼,并且爬到了他的面前,问他要吃的。 众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动,全部都往沈炼这边移动了过来,疯狂的问他要着吃食。 “本……我现在身上并没有吃的。”沈炼本来是想说明自己的身份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些百姓对皇室及其的不信任,如果他说了的话,恐怕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于是,他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这些富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吃的?你们都已经那么富了,分点儿吃的给我们又怎么样?我们都快饿死了。可是你呢?依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凭什么!”那些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甚至指着沈炼,大声的咒骂着。 “我的财富是靠我用双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可是你们呢?遇到这么一点点挫折就开始抱怨,有什么好抱怨的?”沈炼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的不可理喻。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们?兄弟们,咱们抢啊!这些富人的身上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只要咱们拿这些东西去换些钱,咱们就能活下去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所有的人都一股脑的冲着沈炼去了,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沈炼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暴、动的人群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们的手在他的身上乱摸着。 “住手!快住手!”沈炼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面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愤怒起来。 只是,这还没有完,那些人中竟然有人拿起了匕首,准备捅沈炼! 沈炼大惊,这才反应过来,五皇子派他来这个地方的原因了。原来,他早就在这里埋伏了人,故意引起群愤,就是为了杀他呀!还真是煞费苦心! 只见他的身子一个腾空,双手一翻,就将那两个死死摁着他手臂的两个人挥开,而他又飞起一脚,把那个想要捅他的人一脚踹开了。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满脸的惊恐之色,眸底却闪过一抹狠意。 太子殿下吩咐过他们,一定要杀了沈炼,所以,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把沈炼的命留下! 年轻男子这样想着,手伸向背后,握住了什么。 沈炼又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了。 “说吧,是不是宫里那位派你过来的?本王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成了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沈炼的眸中划过冷意。 他还没有去找那个五皇子算账,结果,他就忍不住先来找他了?如此甚好,也省的他没有理由弑君!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宫里那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和宫里扯上什么关系?”年轻男子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真的吗?那你拿着匕首是想干什么?难道不是想要刺杀本王吗!”沈炼的面色变得有些严峻起来:“本王的面前从来容不得说谎的人,所以,本王劝你还是要诚实一点,不然的话,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沈炼面上的神色变得很吓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样,那些本性本来就只是跟在后面起哄,现在沈炼这样,他们自然都害怕的不敢上前了。 一时间,也就只有沈炼和那个年轻男子之间在说着话。 “庆……庆王饶命啊!”那年轻男子终于还是经受不住沈炼的威吓:“小的,小的的确是宫里的人,也是太子殿下派小的来杀庆王殿下的!庆王殿下,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您饶了小的吧!”那年轻男子说着,就跪了下来,一步一挪的,挪到沈炼的面前,还抱住了他的大腿。 沈炼皱了皱眉,本来是想把那男子甩开的,但是他抱得很紧,沈炼没能甩开。 “放开!”沈炼厉声喝道。 结果,就在沈炼抬起脚打算把那男子甩开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站起了身,手里还握着匕首,直指沈炼的天灵盖。 沈炼大骇,忙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那男子的肚子上。 “噗!”沈炼的内功深厚,又岂是这个不自量力的男子能够承受得住的?直接就被沈炼拍飞了好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还吐了一口血。 “敢暗算本王?胆子不小!”沈炼看着那男子,不屑的冷笑。 “你!”那年轻男子没想到沈炼的反应会这样迅速,有些不甘的看着他,但最终还是因为沈炼这一掌太狠而晕了过去。 “庆王,你是庆王?听说庆王是个好人呐,您一定会救我们的,对不对?” 沈炼这才刚解决掉了那个年轻男子,就被一群百姓给缠住了。 “大家别着急,本王一定会救你们的。”沈炼承诺着。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们有救了!”那群百姓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刚开始,沈炼留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守护百姓,而是因为他不得不留下。但是现在,是因为她。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他却觉得,她会回来的。哪怕是为了她,他也要在这里等一辈子! 沈炼在对着那群百姓好一通安慰之后,他才得以脱身。 在回府之后,他就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为那些患上了瘟疫的人治病。五皇子当真是没有把这些人命放在心上,因为他没有让太医过来。 沈炼没有办法,只能在民间征询愿意来疫区替他们治病,但问题是,又有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替那些人医治呢? 所以,直到已经过去了两天,沈炼也没有找到任何大夫愿意过来的。他只能看着疫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病死。 染上瘟疫 四处都是哀鸿遍野,甚至能够听到那些百姓在痛苦的呻、吟。沈炼的面上满是烦躁。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个大夫过来,不然的话,就把人给本王绑过来!”沈炼气得直接道。 “王爷,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啊!瘟疫是人人都惧怕的东西,就算是那些大夫过来了,恐怕也没有人会治啊!这样的话,又何必要再拖一个人来送死呢?”追风的面上出现了一抹迟疑。 “可恶!”沈炼看着那哀嚎一片的疫区,面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你在这里守着,本王去找那个五皇子!” “王爷,王爷!”追风死命的去拦,都没能拦得住沈炼。 沈炼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去了皇宫。 “李承玦!”沈炼是一路杀进皇宫大殿的。那些拦在他面前的人,全部都被他杀掉了。 “沈炼,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弑君吗?你好大的胆子!”五皇子没想到会再一次被沈炼逼到这种程度,面上除了惊恐,就只有滔天的愤怒。 他的手下难道都是一些废物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去对付沈炼,都不能把他杀死! 五皇子现在无比的想要沈炼死,眸中都是偏执之色。 “杀了他,给本宫杀了他!”五皇子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苍白起来,他的手指着沈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李承玦,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本王既然敢来,就不怕死在这儿。你为什么要放弃那些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啊!你为什么不派太医去救他们?”沈炼一把揪住五皇子的衣领,大声的逼问着。 “他们都已经快要死了,本宫为什么要费尽力气去救他们?”五皇子说的理直气壮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愧疚。 在他的心里,自然是他自己的命最重要,其他人的命在他的眼里,当然是不值一提的! “李承玦,你还有没有人性?他们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赶紧去找太医,去救那些人啊!”沈炼看着五皇子,胁迫道。 “沈炼,你以为你是谁?你威胁本宫一下,本宫就必须要听你的吗?凭什么?”五皇子的面色苍白得很。 他都已经被吓过一次了,现在再来一次,他怎么可能不气愤?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得罪了,太子!”沈炼面上闪过一抹狠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道已经写好的诏书,又从五皇子的怀里掏出印章,给他手上的诏书盖上了章。 “你!沈炼,你干什么!”五皇子的面色一变,他想伸手去夺沈炼手上的诏书,结果却被沈炼扼住了喉咙。 “你想做什么?抢诏书?李承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皇室的百年基业,有可能就毁在你一个人的手上了,你明白吗?”沈炼的手渐渐的收紧,本来是想杀了五皇子一了百了的,但是想到那些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沈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只把五皇子给弄晕了。 然后他就拿着诏书去了太医院,用诏书召集了一群太医,去了疫区。 而沈炼在和太医一起去了疫区之后,就让他们抓紧研制解药,结果,在太医们研制解药的时候,沈炼本来是跟着他们一起进的研究室,结果却比他们先一步倒下了。 “王爷,王爷!”追风的面上闪过焦急之色。 “不好了!王爷这是染上了瘟疫了。”一个太医在替沈炼把过脉之后,面色大变, 立刻的,所有的人都离沈炼远了一些,除了追风。 所有的人都捂着鼻子,不肯靠近沈炼,更别说替他诊治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王爷染上了瘟疫,你们还不赶紧替他诊治!”追风的面上闪过薄怒。 “我们现在还没有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解药,又怎么能贸然的替庆王医治?追风侍卫,你还是稍安勿躁吧,我们又岂会害了王爷?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王爷的。”那些太医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但是对于沈炼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愿意靠近的。 “你们……”追风不是傻子,又岂会看不出来?他气愤的瞪着那群贪生怕死的太医,面上的表情都快撑不住了。 “追风侍卫,我们要去研究解药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庆王吧!”那些太医看到沈炼的情况似乎是有些严重,他们都不想担这个责任,于是便找借口推脱着,并且一个个都离开了。 追风跟在他们后面喊,他们都没有回头。 一时间,就连追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着满脸都是红疹子的沈炼,面上都是担忧。 明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归沈炼管的,五皇子此举分明就是为了要害死沈炼的,结果他竟然就真的过来了。现在可好,染上了瘟疫,这可如何是好啊! 追风为了沈炼的事情四处奔走,甚至把沈炼带回了庆王府,再请城中的大夫一一过来替沈炼把脉。结果,所有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 这几乎就已经是成了一个死局。 这件事情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老百姓都说庆王是个好人,一改他之前杀人魔头的形象。 五皇子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又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沈炼终于要死了,不高兴的是,他在死之前还得到了民心! 不过,只要一想到沈炼会死,他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而一直窝在丞相府里没有再出去过的苏悦芯却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过半步。 “小姐。”小昭看着苏悦芯苍白的脸色,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担忧起来。她看着苏悦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有些不忿。 “小姐!”小昭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苏悦芯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小姐,您整日里都闷在房里,饭也吃不得多少,再这样下去,奴婢怕小姐的身子会撑不住的,小姐,算奴婢求求你了,出去走一走,哪怕是散散心,好吗?”小昭蹲在苏悦芯的床前说道。 自作多情 小昭面上的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她也是在苏悦芯被林子瑜救回来之后才入的府,所以对于苏悦芯之前的身份,和她还有林子瑜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很了解。 但她知道,林子瑜是喜欢苏悦芯的,至于苏悦芯喜不喜欢林子瑜,她还看不出来。 “傻丫头,我没事的。只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苏悦芯知道小昭是真的关心她,所以,她的面上露出了一抹笑。但多少都有点儿勉强。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一直假装开心她也是能真正的从里面感觉到一丝快乐的,就自从那天在大街上碰到了沈炼之后,无论她再怎么假装开心,都不可能真正的笑出来了,反而整个人都变得很抑郁,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苏悦芯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小姐,奴婢跟您说件趣事吧。”小昭以为苏悦芯只是单纯的不开心,于是,她想要说些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一些事,试图能够调动苏悦芯的积极性。 苏悦芯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小昭的讲述。 于是,小昭就在不经意间把沈炼为了替百姓治病而染上瘟疫的事情告诉了苏悦芯。 “你说什么?”苏悦芯没有什么波动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小姐,你怎么了?”小昭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悦芯是因为什么事情,情绪的波动才会这么大。 “你刚刚说,庆王得了瘟疫?”苏悦芯却没有理会小昭的不解,而是追问道。 “是啊,庆王真是一个好王爷,为了替那些平民百姓治疗瘟疫,自己都染上了呢!听他们说好像是挺严重的,说不定,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小昭有些惋惜的说着,还摇了摇头。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现在,大概是应该开心的吧?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有些心疼呢? 苏悦芯捂住自己的胸口,面露痛苦。 “啊!”苏悦芯痛苦的嚎叫着。 “小姐!”小昭不知道苏悦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面色大变。她上前去扶苏悦芯,结果她的手却被苏悦芯挥开了。 苏悦芯本来是想笑的,她想大声的笑,放肆的笑,可是到了嘴边,却是只剩下了苦涩。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不开心?她应该开心的!沈炼终于遭到了自己的报应,她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苏悦芯的胸口很疼,那股痛意从胸口渐渐地延向四肢百骸,让她全身都忍不住的一阵颤栗。她死死地拽着胸前的衣服,那衣服上都被她拽出了痕迹,可她就像没有了意识一般,抓得很紧,甚至都有血从她的掌心延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啊!”小昭大骇,上前去使劲的掰苏悦芯的手,但依旧没有什么用。 “沈炼,你该死,你该死!”苏悦芯的眸中腥红一片,她大声地吼着,不断地告诉自己,沈炼这样都是因为他罪有应得。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在他即将就要死去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是不忍的?为什么会不忍呢?他对她那样的残忍,她为什么却要这样可怜他! “噗!”苏悦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随后,就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小姐!”小昭喊得撕心裂肺,但苏悦芯还是没能醒过来。 她害怕极了,她的脸上还沾着苏悦芯的血! 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去找林子瑜。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小昭在丞相府里飞奔着,路上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脸上也早就已经布满了泪痕,整个人根本就是狼狈不堪的。 “这是怎么了?小昭,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子瑜最先注意到的,是小昭脸上的血迹。他的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修养,恐怕林子瑜已经忍不住跑出去了。 事实上,他也已经有了这样的冲动。 “丞相大人,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口吐鲜血,接着就昏迷不醒了!奴婢害怕小姐会出事!”小昭一边哭一边道。 而林子瑜在听到小昭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迈出了步子。 “丫头!”林子瑜出现在苏悦芯房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倒在床上,面前是一滩血的样子,他目眦欲裂的喊,然后快步上前,把苏悦芯抱进了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要为了他这样糟践自己?苏悦芯,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林子瑜是第一次情绪如此的失控。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得不到苏悦芯的心的。所以,他宁愿在一旁守护着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就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里仍旧藏着沈炼? 那日,他笑言,说要给她找个夫家,那是他的试探!他在试探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忘了沈炼,结果她一脸娇羞的答:“谁愿意嫁人?”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快乐! “丞……丞相大人……”小昭跟着林子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失神的抱着苏悦芯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林子瑜这样失态的样子。 林子瑜一直都是高傲的,甚至是清高的。他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可是为了苏悦芯,他变了,变得和那些坠入爱河的男人一样,会担心,会愤怒……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子瑜明明对苏悦芯这么好,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点苏悦芯对林子瑜的爱意呢? “去找大夫,把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过来!快去!”林子瑜看到小昭之后,就对着她怒吼。 小昭被吓了一跳,随后转过身离开了。 诡异的心 林子瑜这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发火,为的就是苏悦芯。可是,苏悦芯却不会理解林子瑜的这番深情了,因为,此刻她的心,都在沈炼的身上。 在梦境里,苏悦芯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炼。 她缓缓地走上前去,看到的就是沈炼满脸都是红疹的样子。这是瘟疫的主要特征。 “沈炼。”苏悦芯不知道在沈炼的床前站了多长的时间,才忍不住开口喊。只是,当她一开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在害怕些什么呢?她却不敢去想了。 “芯儿,芯儿!本王终于见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沈炼满脸的痛苦之色,但眼睛深处还藏着一抹愧疚。 “你对我感到愧疚吗?”苏悦芯一直盯着沈炼,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觉得酸涩,反正,她就是问了。 “芯儿,你要相信本王,本王不救你,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那个时候水流太大了,而且本王越靠近你,笼子就会越远,那样反而会害了你的,芯儿,你相信本王!”沈炼哪怕是在病中,也仍然记挂着苏悦芯。 苏悦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你……你真的……”苏悦芯刚一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她哭了,哭得很厉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你这是,梦到了他吗?”林子瑜守在苏悦芯的身边,苏悦芯不仅仅是在梦里哭了,哪怕是在昏迷中,她的情绪也是悲伤的。 林子瑜的眸中闪过一抹落寞。终究是这样的。哪怕是他把苏悦芯的人留在这里,但是她的心,依旧还是向着沈炼的。哪怕他伤的她遍体鳞伤。 “为什么你总是放不下他呢?明明就是他先抛弃了你的!”林子瑜看着苏悦芯,终究还是怜悯的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小昭找来了大夫,替苏悦芯诊治的时候,那大夫便告诉林子瑜,苏悦芯是因为思虑过深,才会变成这样的。 林子瑜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垂下眼帘,示意小昭带着大夫去开药。 而苏悦芯也依旧在流泪,一直在流泪。 任凭林子瑜怎么去擦,苏悦芯的眼泪就好像是擦不完一样。 林子瑜终于是放弃了,他的面上有些愤怒,最后变离开了。 哪怕他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根本就没有得到过苏悦芯的心,哪怕是片刻!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的眼里就一点都没有他呢! 林子瑜越想越是气愤,他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手背顿时一片血肉模糊起来。 “丞相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小昭一声惊呼,面上满是心疼。 她扯下衣摆上的一块布,替林子瑜包扎。 “小昭,你好好的去照顾丫头吧。以后,有关于庆王沈炼的所有事情,都不许讲给她听,明白了吗?”林子瑜的面上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小昭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她真的很想不通,为什么丞相大人对苏悦芯这么好,而她的面上却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对于丞相大人的情意呢?为什么? 丞相大人是多么的高风亮节?为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的一个女子伤害?不应该的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丞相大人,你为什么要喜欢小姐?那个女子根本就不喜欢您,不是吗?您为什么要喜欢她?”小昭大声的道。 “小昭,你逾矩了!”林子瑜狠狠地瞪了小昭一眼。 小昭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林子瑜,最终还是没敢再说话。 “小昭,我平日里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你们吧?今天我的情绪的确是有些不稳,你先下去吧,好好照顾丫头,”林子瑜的情绪平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着小昭说道。 小昭没有说话,因为她张了嘴,都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最终,她也只能离开了原地。 苏悦芯的身体很虚弱,但是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小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就是越来越生气的。 “苏悦芯,丞相大人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却不喜欢他呢?”小昭跪在苏悦芯的床前,面上还带着恨意。 苏悦芯当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 小昭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狠,脑子里也有一个念头在渐渐地变得强烈起来。 如果……苏悦芯就这样死了,丞相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再念着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丞相大人的喜欢,她不配! 这个念头在小昭的心里生了根,并且不断地发酵着,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让她不由的这样去做了。 小昭的手落在苏悦芯的颈项,渐渐地收紧。 苏悦芯感觉到了窒息,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与小昭四目相对。 “啊!”小昭吓了一跳,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苏悦芯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小昭,你这是做什么?”苏悦芯可没有错过刚刚小昭脸上的表情,她分明是想要她死的! “小姐……”小昭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 苏悦芯却没有被她这样的表象所迷惑,反而暗自警惕了起来。糟糕的是,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如果小昭要和她来个鱼死网破,她根本就赌不起! “小昭,你刚刚,是想杀我吗?”苏悦芯警惕的看着小昭,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的冷汗,是被吓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性情温和的小昭,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来! “小姐,奴婢怎么可能会杀了小姐?小姐,您误会奴婢了。”小昭仍旧在哭,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情绪来告诉苏悦芯,自己并没有恶意。 但是苏悦芯已经是不相信她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悦芯不知道自己的话小昭还会不会听,总之,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小昭的面上闪过一抹迟疑。 现在的苏悦芯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惊险万分 小昭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强行要杀了苏悦芯,她也不会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只能乖乖的任她鱼肉。 所以,她没有离开。 “怎么?现在连我的话你都开始不听了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告诉林子瑜,你不听我的话?”苏悦芯故意沉下了脸。 说实话,她的面色苍白得很,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因为提到了林子瑜,小昭就真的畏手畏脚起来。 “小姐,请你好好的对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真的很喜欢你。”小昭止住了哭声,面上还带了几分像是警告的意味。 “小昭,你难道不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吗?我不喜欢林子瑜,我喜欢的另有其人,就算是林子瑜真的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因为他就放弃我爱的人。” “为什么!苏悦芯,你知不知道丞相大人有多喜欢你?他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尖上,事事都宠着你依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小昭被苏悦芯的这句话刺激了,她的面色变得扭曲起来,甚至觉得苏悦芯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够了!你出去啊!”苏悦芯被说得有些心烦。 她当然知道林子瑜对她很好!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啊!林子瑜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但是她的心里只有感激,就仅仅是感激而已! 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哪怕沈炼曾经伤害过她,她的心里也还是会对他心软! 她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混蛋,但是,她控制不住啊! 苏悦芯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却没有注意到,小昭脸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小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你。你明明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男子的宠爱,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心践踏在脚下?他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捧到你的面前,你却在上面踩了几脚,直到它支离破碎。你凭什么啊!”小昭的面上闪过阴鸷。 她猛地站起身,扼住了苏悦芯的喉咙,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嫉妒和心疼感席卷了她,让她变得更加的面目可憎。 “你去死吧!”小昭的手渐渐地收紧,而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你……你松手!”苏悦芯的面色本来就苍白,更何况,她是一个病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争得过小昭?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原本她还想着,若是能够医好自己的病,就去救沈炼的,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了。 苏悦芯的意识渐渐地消散,在晕过去之前,她的眼中都是不甘。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在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紧接着,苏悦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陡然一松,然后,大量的空气顺着她的口腔进入到她的肺里。 她,活了。 “丞相大人!”小昭一脸愤恨的捂着自己的脸,而她的脸上,是有一块红印的。 是刚刚林子瑜气急败坏的时候打的。 “小昭,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纯良的女子,没想到,心肠也是这样的歹毒!她是你的主子,你竟然敢谋害自己的主子?”林子瑜的眼中都是怒意。 他把苏悦芯抱进怀里之后,才回过头来指责小昭。 “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小昭一连说了三个不是,可见她对苏悦芯的怨念到底有多深:“丞相大人,您明明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您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女人,可是她呢?她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心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凭什么留在您的身边?只要她死了,您一定就会变回那个冷静自持,聪明绝顶的丞相了!” “放肆!”林子瑜冷眼看着小昭,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我怎么做事,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来置喙吗?小昭,看来我就是平日里对你太仁慈了,才会让你变得这样目中无人!来人,把小昭拖下去,杖毙!” 苏悦芯在听到杖毙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抖。 “丞相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小昭在听到林子瑜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把她的嘴巴堵上,带出去!”林子瑜有些心烦意乱的。 以前的他没有底线,因为对下人他一向都是宽容的。但是现在,他的底线就是苏悦芯,谁要是动了她,他就杀了谁。 立刻有人上前,堵住了小昭的嘴。 小昭挣扎得很激烈,哪怕是嘴巴被堵住了,她也不断地挣扎着。 “林子瑜……”苏悦芯拽了拽林子瑜的衣服。 “丫头,你现在太虚弱了,别说话,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林子瑜安抚性的说着,也是阻止了苏悦芯继续说话。 苏悦芯刚刚被小昭弄了那么一下,身上的力气都已经快要耗尽了,她现在连说一句话都很费力,但是,她却仍旧抓着林子瑜的衣服,没肯松开。 林子瑜伸手去掰她的手,都没能掰开。 “你想救她?”林子瑜看着苏悦芯问。 苏悦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哀求。 她不是圣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害她的人,但是现在,她还有事情想要问小昭,而且很重要! 她努力的想要开口,但是她却开不了口。 “来人啊!把小昭带过来吧。”林子瑜最终还是妥协了。 刚刚小昭说的那件事,让他很是生气,他从来不杀人,但是小昭是第二个他想杀的人,第一个是五皇子。 罢了,只要苏悦芯开心,他就算是不杀了小昭,也是可以的。 “丞相大人,你是愿意放过我了吗?丞相大人!”小昭本来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没想到林子瑜又把她带了回来,她以为,是林子瑜愿意放过她了,她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些得意的。 她看了一眼林子瑜怀里的苏悦芯,是略带挑衅的。 “你要问她什么?”林子瑜没有去看小昭,他的目光都是在苏悦芯的身上的。 治病 苏悦芯本来是想开口的,但是,苏悦芯试了一下,她并没能发出声音。 于是,她又只能看着林子瑜,示意他先留着小昭,等她能说话的时候再问小昭。 “丞相大人,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你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她的心里有其他的男人啊!”小昭不甘心林子瑜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所以,她开始大喊大叫的,试图把林子瑜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别吵了,你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林子瑜有些不耐烦地道。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小昭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林子瑜却让人把小昭带走了。 小昭就这样被带进了地牢。 而地牢里,依纯已经死透了,在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恶臭,那股味道别提有多让人恶心了。 “你是谁啊?”小昭恶心得差点都要吐了。她强忍着那股恶心,问着。 “哟,又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你也是因为得罪了丞相吗?”苏悦萱看着小昭,阴恻恻的笑。 “啊!”小昭被吓得不轻,直接抱着头蹲下了。她靠在墙角,连动弹一下都不敢。 “怎么这么害怕?我又不是鬼。”苏悦萱轻笑着,但是因为是在地牢里,周围的环境又很阴暗,所以,她的笑看起来就更加的显得不怀好意了。 “啊啊啊!”小昭被吓得更加不敢抬头了。她抱着头,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头发,甚至都不敢去听苏悦萱的声音了。 “喂,小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去告诉一下林子瑜,让他来清理一下这具尸体吗?”苏悦萱的面上还沾了些血,是依纯的。 血迹都已经干涸了,甚至还发出阵阵的恶臭。依纯的尸体也已经开始腐臭起来。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啊?”小昭看了一眼苏悦萱,她的面上带着血迹,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撇过了头。 “她啊,她是一个想要跟我抢男人的人。不过,现在她已经死了。”苏悦萱看了一眼依纯的尸体,面上的表情变得很阴沉。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小昭看到苏悦萱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人,本能的害怕让她不敢和这个女人再说太多的话,她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去了自己的牢房。 奇怪的是,小昭那个牢房的门竟然没有锁上。 看起来,这个女人应该还是可以被利用的。 苏悦萱的面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 “小姑娘,你是为什么被林子瑜带过来的?”苏悦萱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她试图和小昭进行交谈。 小昭缩在角落里,没有说话。她想,她和这个女人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能说的吧?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你不跟我说话,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一个恶人?”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很阴鸷。 “小姑娘,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恶人的。如果我不当恶人的话,那些所谓的善人就会杀了我,那死掉的人就会是我了!” “什么恶人善人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恶人,很可恶的恶人!”小昭终于是开了口,但说出口的话里,毫不掩饰她对苏悦萱的厌恶。 “我可恶?哈哈哈哈!”苏悦萱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尖细,同时也很渗人。 “行了,你别笑了!笑得我有些心慌!”小昭大声的呵斥道。 “小姑娘,你倒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做为一个过来人,我会告诉你,善良并没有什么用的,如果善良有用的话,你就不会再这里了。”苏悦萱轻笑着,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在这样的前提下,就让她变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小昭不过是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就被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啊啊!”小昭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姑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苏悦萱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这个新进来的女人为什么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 她长得也没有那么吓人吧? “你……你滚开啊!不要跟我说话!”小昭简直都快哭了。 天啊,这里怎么还关着这么一个奇葩又可怕的人啊!真的是要吓死她了! 苏悦萱没想到小昭会这么害怕,有些无语。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赶紧撑着自己的身子,离林子瑜远了一些。 林子瑜感觉到怀里的热源离去,面上闪过一抹落寞,但很快就消散了。 “怎么?你的身体恢复了?”林子瑜轻笑着问。 “嗯。”苏悦芯的回答很简洁。 如果谁以前她是在刻意的忽视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怎么忽视都忽视不掉了。 林子瑜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过了朋友之间的氛围,如果她再不注意的话,就像小昭说的那样,她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渣女了。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林子瑜知道苏悦芯不想和他说话,可是,他的私心里却希望苏悦芯能够多和他说两句话,哪怕……是他强迫的也好。 “林子瑜,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保持这样的关系很好吗?”苏悦芯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连看都没有敢看着林子瑜,终于在这样的条件下,她忍不住了。 “丫头,你想说什么?”林子瑜知道,苏悦芯是要摊牌了。他的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他还是不想要让她失望。 “我要去救他。”苏悦芯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敢看着林子瑜。 “他那样伤害你,甚至连你们之间的孩子也……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要去吗?”林子瑜本来以为最糟的不过就是听她说一句不爱他,可是没想到,苏悦芯总能有更无情的话在等着他。哪怕他已经设好了心防,也因为苏悦芯的这一句话而形同虚设。 “我爱他。”苏悦芯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就这一句话,已经堵住了林子瑜的千言万语。 皇宫 “你……爱他?”林子瑜的心里很疼,像是被谁在心上开了一个口子一样,生疼! 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一直把她留下,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会接受他的!可是没想到,他得到的是一句她爱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不应该的啊! “林子瑜,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我和他是先认识的,也是先相爱的,我没有办法忘记他。”苏悦芯说着,头越埋越低。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林子瑜,她早就已经死了。可是没办法,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她不喜欢林子瑜,就是事实。 “如果,我比沈炼先遇到你,你会愿意先喜欢我吗?”林子瑜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就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苏悦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下子就愣住了。 “林子瑜,我……” “我知道了。”林子瑜没等苏悦芯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悦芯:“你走吧,我不拦着你。如果以后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你再回来就是了。” 林子瑜垂下眼睛,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落寞。 “林子瑜,如果我最先遇到的是你,我一定会喜欢你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也已经遇到了沈炼,并且已经喜欢上了他。”苏悦芯也站起了身。 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沈炼有可能会死,她的心里就一阵的泛着痛意。 虽然沈炼放弃了她,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看着他死!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林子瑜本来是不想难过的,但是苏悦芯说的话,却让他不由自主的难过了起来。 他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他的一切,不断地迁就她,她就是他唯一的底线。 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样也换不回她的心呢? 林子瑜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到了极致的那种感觉。 她的心一直都不在他的身上,就算是他留下了她,留下的也只不过是她的憎恶罢了。与其这样吃力不讨好,他还不如忍着心痛,放她出去,让她去追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子瑜……”苏悦芯看着林子瑜的背影,哪怕就只是这样看着,她也感觉到了他的伤心。 她猛地别过脸去,没有再看林子瑜。 她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留下来。 “你走吧,我想这样,我走的时候,才能安安心心地走。”苏悦芯咬了咬牙,狠下心道。 “好。”一个好字,林子瑜说得十分的艰难。 他心爱的姑娘啊,就要离他远去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林子瑜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悲凉。 他扭过头去看苏悦芯的时候,她却把脸别了过去,直到走的时候,他都没能再看一眼苏悦芯的脸。 苏悦芯察觉到林子瑜的离开,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站起身。 她的心里对于林子瑜是愧疚的,但是,对于沈炼,她的感情更深一些,所以,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苏悦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丞相府,但却在庆王府的门外迟疑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用这样的一副样子去见沈炼。倒是她在庆王府门口徘徊的时候,被人给盯上了。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太子殿下要找的女人?” “好像是啊。” “你等会儿,我们一起上前制服那个女人!” “好!” 两个男人达成一致之后,就缓缓的靠近苏悦芯。 苏悦芯还想着怎么去见沈炼,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危险的渐渐靠近。 她还在想着事情,结果那两个男人就已经缓缓的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 当苏悦芯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两个男人用掺了蒙汗药的帕子捂住了苏悦芯的口鼻,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就这样把苏悦芯带回了皇宫。 五皇子在见到苏悦芯的时候,面上的激动是毫不掩饰的。 苏悦芯还晕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说陌生也是陌生,说熟悉,似乎也是有些熟悉的。 “小姐。” 苏悦芯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着,本来是想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线索的,但是,还没等她看出什么所以然,她的耳边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宫装的婢女。没错,是宫装。这里,是皇宫! 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苏悦芯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恨错杂。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做的,吩咐奴婢去做就可以了。”那婢女的面上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里是皇宫?你是谁?”苏悦芯没有应那婢女的话,而是问道。 “奴婢自然是皇宫里的宫婢,是太子殿下派奴婢过来照顾你的。”小宫女的面上是一副恭敬的神色,甚至有些麻木不仁。 在这座深宫里,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宫女,哪怕只是一个同辈的人她都得罪不起,更何况,苏悦芯还是太子殿下喜欢的人。 “你……”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小宫女,总觉得在她的身上像是围绕着一股死气一样。 “小姐,你需要做什么吗?奴婢帮您去做。”小宫女没有让苏悦芯再探究什么,一个劲儿的在转移话题。 “不需要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悦芯总觉得这个小宫女的身上从哪儿来说都很不对劲,她觉得有些渗人,到底还是把这个小宫女支了出去。 小宫女并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十分痛快的离开了。 于是,那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苏悦芯一个人。 现在,沈炼还染着瘟疫,在床上躺着,她不知道五皇子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但是她知道,五皇子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苏悦芯想了想,最终还是想要逃出去。她不想再留下来! 离开 趁着现在五皇子还没有过来见她,她还是要赶紧先想办法离开才是。 苏悦芯悄悄地走到门口,透过门口的缝隙往外面看。 门外站着的,除了刚刚的那个小宫女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人,是皇宫里的侍卫。 苏悦芯咬了咬牙。 她就知道,五皇子好不容易抓住了她,一定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就逃脱的。可是现在,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太子殿下。” “里面哪位姑娘还好吗?” “回太子殿下的话,那位姑娘一直在里面待着,没有离开过。” 苏悦芯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就知道,五皇子已经是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苏悦芯急得脑门上出了很多的汗。 五皇子过来了,就说明她根本就不可能再这么轻易地离开了。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能去找沈炼,替他解毒了啊! “开门。” 五皇子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到了门口。 苏悦芯越来越紧张,甚至根本就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要离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 “芯儿,你还好吗?”五皇子的声音真切的传到了苏悦芯的耳朵里。 “你……你……”就在苏悦芯慌神的时候,五皇子已经走了进来。苏悦芯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五皇子没想到苏悦芯会这么害怕,面上的表情有些担忧。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啊!为什么啊!”苏悦芯的面上是一阵的抽搐。 她对于五皇子的印象已经跌落到了谷底,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再相信五皇子,哪怕是一星半点儿。 “芯儿,芯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五皇子根本就不知道苏悦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他当然也是一脸懵逼的。 “你放我走,你放我走好不好?”苏悦芯已经完全的没有办法相信五皇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炼的病。 “为什么?”五皇子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找了回来,结果,她竟然想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留在这里不好吗?他是太子,也即将是皇帝,为什么苏悦芯却不肯留在他的身边? 五皇子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芯儿,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下呢?”五皇子的面上是一副恳切的表情。 他不想苏悦芯离开,真的不想她离开! “我不想留在这里!五皇子,你放我离开吧。”苏悦芯看了一眼五皇子,哀求道。 “芯儿,你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五皇子不想和苏悦芯再纠缠下去,于是,他转过身离开了。 顺道把那门也锁上了。 “五皇子,五皇子!”苏悦芯没想到五皇子会锁门,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了,门已经被锁上了。 “该死的!”苏悦芯的面上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苏悦芯气得想要去翻窗,但是,那窗户也已经被封死了。 真的是要气死她了。五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她了?不但门锁死了,就连窗户都没给她留下一个,这让她还怎么逃跑? 苏悦芯的面色变得有些有些苍白起来,身子也渐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门窗都已经锁死了,她走不出去,怎么去替沈炼治病? “小姐,您有什么事需要去做吗?奴婢可以帮您。” 苏悦芯瘫坐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动,但是却还是有人在跟她说话。苏悦芯一抬头,就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小宫女。 “你是怎么进来的?”苏悦芯后知后觉才发现,门窗都已经锁死了,这个婢女出现的也太及时了吧? “太子殿下出去之前,把奴婢关进来的。”小宫女轻笑着。虽然她是被迫关进来的,但是,她的面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恼意,甚至还在笑。 “你……你为什么还在笑?你都被关进这里来了,怎么还笑得出来?”苏悦芯真的很想不通。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落到了这步境地,竟然还在笑。 “小姐,在这深宫里,即使是再不愿意,都必须要去迎、合上面的人。奴婢已经习惯了。”小宫女依旧是在笑,但是眼中却有着一抹愁绪。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幸运的,她有太子殿下的关注和喜爱,但同时,她也是不幸的,因为,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这个女子真的入了宫,恐怕以后真的就没有办法回归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了。 “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吗?”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抹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女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应该是对于她的怜悯吧?如果,如果她能利用她的这份怜悯,让她帮她逃出去,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少? “小姐,您高估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婢,并不能帮到您什么。”那小宫女低下头,遮住眸中的所有情绪。 “不,你一定能帮我的,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苏悦芯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那小宫女不放。 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小宫女了。沈炼还在庆王府里躺着,听说那里的疫情很严重,若是沈炼出了什么意外…… 苏悦芯只要一想到那一点,她就不能再想下去,手也抓得更紧。 “小姐……”小宫女的眼睛直视着苏悦芯,但是,仅仅是看了一眼,她就移开了目光。 不,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如果这件事情被太子殿下发现了,她就没命了!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我是一个大夫,京城里不是有一个地方爆发了瘟疫吗,数十个太医都没有办法解决,我也是个医者,我也可以替他们治病的!”苏悦芯虽然最想救的是沈炼,但是这并不代表,那疫区里的人她不会管。 她现在无比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无比的想! “你是医者?”小宫女没有想到,苏悦芯会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逃出生天 “五皇子曾经患过很严重的病,我替他医治过,他喜欢上了我,虽然我已经嫁过人。现在,我的丈夫被他派去疫区慰问百姓的时候染上了瘟疫,我想要去救他。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苏悦芯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个小宫女听了。 “你说,你成亲了?”小宫女沉默了半天之后,这才敢直视苏悦芯的眼睛。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很可怜。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因为那个所谓的太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残暴不仁,甚至可以杀人取乐,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宫里人人自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小宫女的麻木不仁,也是因为每天都要生活在这样的惊恐之下。不过,所幸她并不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不然的话,她的命运,也许会和苏悦芯一样。 “是啊,我成亲了。”苏悦芯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起来。 她是成亲了,可是,那个人,却不再是她想要喜欢的人了。喜欢沈炼真的是太累了,她想要休息一下。 只要确定了沈炼没事,那她就走,再也不留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宫女接着问。 “我叫……芯儿。”苏悦芯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 在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庆王妃的全名?如果苏悦芯说了自己的全名,恐怕这小宫女会被吓到的吧? “我也叫馨儿。看来,我们之间很有缘分呢。”小宫女会心一笑。这一次的笑容是发自她的内心的。 “也许吧。”苏悦芯有些勉强的笑。 她现在无比的想要离开这里,虽然这样做对这个叫馨儿的宫女来说,有些不公平,但她也是完全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的。 “你的夫君应该是朝中的大臣吧?看你的打扮,也不会是什么小户人家的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却不告诉皇上?”· “皇上?”苏悦芯有些迟疑了。 好像自从五皇子当上太子之后,宫里宫外就再也没有了老皇帝的消息。 虽然老皇帝也很讨厌,但是现在苏悦芯觉得,老皇帝比之五皇子还是好了很多的,至少,他不会千方百计把她弄到宫里来。 “你见过皇上?”苏悦芯思极深恐。 如果这个小宫女见过老皇帝的话,那岂不是说明…… 苏悦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离小宫女远了一些。 “你怎么了?”小宫女没想到苏悦芯的反应会这么大,她想上前去扶起苏悦芯,但是苏悦芯却不断的往后退着。 “你到底是谁?”苏悦芯有些惊恐的问。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让小姐觉得不满意的吗?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宫女一脸不解的神色。 “你别过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苏悦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看着小宫女。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苏悦芯的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 难怪她一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的面熟,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似的,但这一时间,她还真就想不起来,面前这个一身宫女打扮的人到底是谁。 “庆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苏悦芯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声音,渐渐的和面前这个小宫女的声音吻合起来。 她记得了,这个女人是…… “你是云贵妃!”苏悦芯总算是想到了什么,大声的吼叫着。 “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可能会是贵妃呢?小姐,你怕不是,魔怔了吧?”小宫女的面上是一副毫不做作的关切之色。 “你……你就是云贵妃,你是皇上的宠妃,你想要逃跑,所以你才伪装成宫女的,对不对?”苏悦芯觉得自己真的是真相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女人的麻木不仁是因为在宫里见识过的事请太多,才会渐渐地变成这样,但是,谁说只有宫女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经历了宫变的妃子,不是更容易变成这样吗! “你别乱说!”云贵妃有些慌张起来。 苏悦芯这样大喊大叫的,很容易把人引过来的。 “你想要逃跑,是不是因为老皇帝就要死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悦芯突然联想到了这一点,面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起来。 她本来只以为五皇子是为了皇位失去了本性,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五皇子不但失去了本性,更是失去了人性!现在,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杀掉吗?虽然老皇帝真的很该死,但是,他不应该是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云贵妃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她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外跑。 苏悦芯跟着她身后往外跑,结果,就看到在她的床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洞口,云贵妃就是从那个洞口里爬出去的。 苏悦芯在这个房间里呆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更是没有想到这张床的后面竟然还暗藏玄机。她的面上闪过一抹兴奋之色,随后也不管不顾的从那洞口爬了出去。 跟她所想象的不一样的是,这洞口并不是只有一点点,而是很长,像是一个窄窄的过道,似乎是要通向某个地方的。 苏悦芯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如果这个过道是通往某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呢?或者是,五皇子的寝宫什么的。 苏悦芯想要退缩,但是想到沈炼还在被病痛折磨着,她本来有些退缩的步子又迈上前去。算了,不管在前面遇到什么,她都不会再退缩了。 沈炼的病还等着她去救,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苏悦芯自己给自己打着气,继续在昏暗的密道里爬着。 说来也怪,苏悦芯的速度明明很快,但是却并没有碰到过云贵妃。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进来过一样,无论苏悦芯有多快,都没有遇到她。 疫情严重 苏悦芯觉得很郁闷,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云贵妃惊慌落寞之下速度也得到了提升才会这样。 她只是自顾自的往前爬着,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她的手脚都已经快要麻木了,她才看到了一抹光亮。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拨开云雾见天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但是,等她出去之后,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因为,这迷倒的尽头竟然是在一条河边,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护城河! 这么深的河,她要是跳下去,根本就是毫无生机的啊!更何况,她怕水。 “丫头。” 正在苏悦芯迟疑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出现了林子瑜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她的幻听,知直到林子瑜又喊了她一声,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是林子瑜在喊她! “林子瑜!”苏悦芯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她一下子就哭了。 “丫头,你快下来。”林子瑜可没有糊涂,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苏悦芯带走。 苏悦芯因为在密道里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身上都已经沾满了尘灰,而且头发也已经汗湿了,粘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形容狼狈,如果不是以为那身衣服勉强能辨出颜色,恐怕林子瑜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她。 苏悦芯狠狠心,往下一跳,正好跳在了林子瑜的那条船上。 她的脸上都是泪痕,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别怕别怕,没事了。”林子瑜把苏悦芯抱在怀里,细声安慰着。 他本来就不放心她,派了人跟着她。结果,这丫头还真就这么粗心大意的,连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他的人在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吓得快停止跳动了。 所幸,那个云贵妃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所以,他便让她把苏悦芯引到了这条密道里。还好,她终于还是来了。 林子瑜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命运对待他也是公平的。 “林子瑜,沈炼还好吗?”苏悦芯的情绪稳定下来时候,第一句问的就是沈炼。 虽然林子瑜知道,苏悦芯的心里只有沈炼,但是,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针扎一样的疼。 “他的情况不怎么好。听王府里的下人说,沈炼现在已经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沈炼就要死了。”林子瑜看着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无奈。 “你说什么?他要死了?不……不可能啊!”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啊!”苏悦芯抓着林子瑜的手,努力的晃动着。 “好。”林子瑜的面上都是痛色。 他那么喜欢苏悦芯,可是苏悦芯的心里却只有沈炼一个人。他费尽千辛万苦的来找苏悦芯,就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她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子瑜的心里甚至有些私心,他甚至想要就这样让苏悦芯沉睡。只要她一直睡着,就不会说出这样伤害他的话了,对不对? 林子瑜的手渐渐地抚上苏悦芯的脖子。 “林子瑜,你一定要带我去见沈炼,给他治完病,我就回丞相府,以后,我就再也不出现在沈炼的面前了,好不好?”苏悦芯没有察觉到林子瑜的动作,她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只是想要沈炼活着,但她并没有想要回到沈炼的身边。她的孩子就是因为沈炼才会没有的,所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沈炼,更加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你说的,都是真的?”林子瑜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他迟疑了,没有能再下得去手。 “是真的。”苏悦芯说的坚定。 “那好,我帮你。”林子瑜的心里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感充斥着。 只要一想到往后苏悦芯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就觉得很开心。 但是,这的确不是在自欺欺人吗?林子瑜的心里很清楚,苏悦芯答应留在他的身边,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她想要找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地方。 这样,大概就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 林子瑜抱着苏悦芯,把她带到了庆王府。 而在路上的时候,林子瑜就把苏悦芯进行了一个大改造。 改造之后的苏悦芯,就和真正的江湖郎中没有什么分别,而且,她身上套着的衣服,也是男人的衣服,而且很大。 苏悦芯的身材本来就是很瘦小的,穿上这宽大的衣服,更是显得她的身材是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那种。 “喂,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给我穿的这个衣服怎么这么大啊!你从哪儿找来的这衣服?”苏悦芯觉得很别扭,因为,她每走一步,那宽大的袍子就会绊着她的脚,让她随时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倒下。 “你这衣服真的是太大了,我能不能换一件啊?”苏悦芯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林子瑜,是在求着他。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那可爱的表情,连日来糟糕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他轻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喙的:“不行!” “为什么!”苏悦芯气得有些炸毛。 苏悦芯都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宽大的袍子根本就一点都不适合她嘛! “你难道是想自己被沈炼发现吗?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更好的隐藏你的身份啊!”林子瑜句句都说的很在理,让苏悦芯就算是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你!”苏悦芯果然是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能憋屈的穿着这件宽大的袍子,跟着林子瑜进了庆王府。而且,林子瑜还一直拉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苏悦芯知道,林子瑜是想要把她紧紧地掌控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这样的话,他才会有安全感。 但是,她说留在丞相府,也是为了弥补林子瑜曾经帮助过她,并不是因为感情。 苏悦芯突然停下了脚步,不走了。 “你怎么了?” 互相关切 “林子瑜……”苏悦芯看着林子瑜,有些犹豫。 若是她说自己想后悔的话,林子瑜恐怕会抓狂的吧?可是……看了一眼庆王府那大大的牌匾,苏悦芯的心里竟然渐渐地涌上一股不舍。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丫头,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林子瑜是何等聪明的人?知道苏悦芯犹豫一定是因为对沈炼的感情放不下,于是,他也松开了苏悦芯的手。 不过,他只是松开了一点,苏悦芯就紧紧的抓牢了他的手。 “林子瑜,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做到。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苏悦芯抬起头,看着林子瑜轻笑。 她的脸被遮住了,林子瑜没有看到苏悦芯的笑容,但是,他笑了。因为苏悦芯的话。 连日来隐在心里的雾霾,终于在这一刻全部清除掉了。 “两位,有何贵干?” 终于,在两个人的谈话中,追风出来了。 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就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团,像极了一个鸟窝。 苏悦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们家王爷的情况还好吗?”林子瑜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什么,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急切。 “不怎么好。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要是今天还找不到医治的办法的话,王爷很有可能会……”追风说到这里,都有些哽咽起来。 王爷那么为百姓着想,如果不是因为要救那些百姓,他也不会……可是到头来,却连一个愿意替王爷医治的人都没有。 追风只要一想到这一点,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悲痛起来。 “本相今天请来了一位神医,说不定对治王爷的病会有一定的帮助,你要不要让她试试看?” 随着林子瑜的话说完,追风的目光也落在了苏悦芯的身上。 这是一个很瘦小的男子,目测实际年龄最多不过二十几岁。他自己的身体尚且这么瘦小,真的能有这样的能力治好王爷吗? “这个男子真的能治好王爷吗?”追风提出了质疑。 “你放心吧,王爷是个好人,就算是为了王爷,我也一定会尽全力的。”苏悦芯低着头,声音却还是传进了追风的耳朵里。 追风虽然奇怪面前的这个瘦弱的男子一直低着头,但是沈炼的病重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再思考那么多。 “请随我过来吧。”追风带着苏悦芯和林子瑜,去了沈炼的房间。 刚一进去,众人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腐臭,又像是一种水里面加上了什么东西的味道。 苏悦芯皱了皱眉。 沈炼那样爱干净,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曾经有过这样的味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恶心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呢? “自从三天之前,王爷的房间里就出现了这股难闻的味道,我试过很多办法,但是都不能把这种味道去除干净。”追风向苏悦芯和林子瑜解释着。 “王爷的病越发的严重了,的确如那位大夫说的一样,若是今天没有办法研究出解药,王爷恐怕就不久于世了。”苏悦芯说的很是平静,只是她掩下的眸子里,还遮掩着很汹涌的情绪。 林子瑜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他却发现,苏悦芯的肩膀抖动得厉害。 “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他这是为了百姓才会变成这样,上天一定会感念他的功德,不会让他死的。”林子瑜轻声的安慰着。 追风不明所以,还以为林子瑜是在跟他说话,有些惆怅的点了点头。 苏悦芯没有再说话,而是颤抖着手,去替沈炼把脉。 沈炼的脉搏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苏悦芯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她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疫病。 简单来讲,在古代医疗设备欠缺的情况下,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也是会死人的。这个疫病,虽然不像这么简单,但在现代,一定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问题是,就这样的一个小问题,却让她开始有些犯难。 “怎么样,你能治王爷的病吗?”追风从苏悦芯的手放在沈炼脉搏上的时候,就开始紧紧的盯着她。 “我需要一点时间。”苏悦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 “别呀!王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耽搁了,你要是不能治,可别逞能。”追风原本提上去的心又沉了下去。 “相信我!”苏悦芯咬了咬牙。 她在脑海里不断搜寻着与这场疫病有用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所以,她决定要去现场看一看。 林子瑜在看到她脸上决然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想好了吗?那里可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死在那里。就算你运气好,不会死,一旦染上了疫病,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要去。”苏悦芯并没有因为林子瑜的话而有半分的退缩。 沈炼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她不想他死,真的不想。 “那我陪你一起去。”林子瑜知道自己怎么劝大概都是不管用的了,所以,他决定和苏悦芯一起去那个地方。 苏悦芯摇了摇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想要一个人处理,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冒险,那样不值得。” “只要是我觉得值得,那就值。”林子瑜轻笑着,面上带着的是一抹坚决。 “那好,我们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一旦进入那里之后,就必须要带上面纱,知道了吗?”苏悦芯最终还是被林子瑜的坚持给折服了。 “我知道的。”林子瑜的面上除了笑容,还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起来,苏悦芯总是这样在乎沈炼的。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可是,他舍不得啊,他怎么能舍得呢? 所以,在苏悦芯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林子瑜就把她弄晕了。 “丞相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追风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有些诧异。 把苏悦芯弄晕了,谁替王爷治病? 玄机 “你别说话,只要看着她就好了。不要掀开她的帽子,不要好奇她的容貌。她的容貌不是你能看的。”林子瑜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丫头,原谅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你去吃那样的苦。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疫区的情况都带回来给你的。 林子瑜有些不舍的看了苏悦芯一眼,转过身便离开了。 苏悦芯直到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林子瑜已经替她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苏悦芯有些抓狂的看着追风。 追风这个榆木脑袋。她本来还以为他会有一点长进,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林子瑜是谁?他是当朝丞相!他这一去,疫区的那些病人还不得发疯? “我的任务是看着王爷,丞相大人他自己想要去那个地方,我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追风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快要气死苏悦芯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带我去疫区吧。”苏悦芯有些头疼的扶额。 她倒是不知道,一段时间不见之后,追风是变得越发的愚蠢了! 追风担忧的看了一眼沈炼,没有动弹。他走了,王爷怎么办? “你还愣着干什么?”苏悦芯见追风还愣在原地,有些着急起来。 “王爷他……” “他不会有事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薄荷?她也会照顾沈炼的,咱们快走!”苏悦芯一着急,就说道。 “你怎么会认识薄荷?”追风有些诧异。 “我……我听林子瑜说的。”苏悦芯有些心虚的说着。 她一着急,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现在她只是一个大夫,根本就不认识沈炼,不认识! 所幸追风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更加没有往苏悦芯的身份上怀疑。 苏悦芯没有再说话,而是跟着追风,一起走到了疫区。 疫区里的情况比苏悦芯想的还要严重。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腐败,甚至还有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却没有办法得到解脱。 “人呢?那些太医人呢!”苏悦芯光看着,都觉得一阵的气愤。 难怪沈炼会气到直接入宫去找五皇子,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如果当时是她在现场,估计做法也会和沈炼一样。 “那些太医都害怕自己会染上疫病,所以一早就离开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人管的地方了。”说话的人是林子瑜。 林子瑜的身上已经染上了一些血,他的脸上还带着面纱,面纱上面也沾了血。 “你……你这是做了什么?”苏悦芯有些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林子瑜什么时候容许自己变成这样一幅样子的?他难道是被那些患了疫病的人…… 苏悦芯连忙拉起林子瑜的手,替他把脉。 “你……”苏悦芯简直是比刚刚还要觉得震惊。 林子瑜在疫区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都没有患上疫病呢? “怎么了?是我染上了瘟疫吗?”林子瑜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唇边扬起一抹轻笑。 “你……你没有染上病,相反的,你非常的健康。”苏悦芯看着林子瑜,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晰。 “我没染上病?”林子瑜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染上病。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运气好,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 苏悦芯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奇怪。 “阿娘,阿娘!你别走!小宝保证,以后一定会听话,你别走!” 众人本来都在思考林子瑜为什么没有中毒的事。但是,一个小孩子这样一闹,所有人的思绪就被拉到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上。 那个小孩子的面上还带着眼泪。他使劲的摇晃着一个妇人的手。 苏悦芯转过头去的时候,差点儿被吓了一跳。 那个妇人的手上都已经有了很多像痔疮一样的东西,还有脸上,也都生了疮,看上起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孩子,我的孩子!”妇人的面上也是一副悲痛的表情,但她却不敢靠近自己的孩子,生怕把病传染给了自己的孩子。 妇人和孩子的脸上都有眼泪,苏悦芯光是看着就已经有了恻隐之心。 她走上前,想要替那个妇人看一看,却被林子瑜拉住了手。 “我要去看一看。”苏悦芯掰开林子瑜的手,没肯妥协。 “他们都快要死了,你就算是现在去救他们,也是救不回来的,你又何必费这个劲儿呢?”林子瑜还是担心。 疫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苏悦芯真的染上了瘟疫,那恐怕…… “就算是这样,我总要去看一看吧?”苏悦芯把林子瑜的手掰开,走向那对母子。 苏悦芯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她的猜想到底对不对,但是,试一试,总会知道的吧? 苏悦芯缓缓的靠近那对母子,在安慰完小孩子之后,就替那妇人把脉。 果然,就和她想的那样,这件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中的瘟疫不是传染性的,是中毒!”苏悦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确定了。 “不是传染性的?那……这毒是从哪儿来的?”林子瑜想了一会儿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看来,这件事情和五皇子之间,一定有一些的联系。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个地区的水源和吃食,都查一查,说不定,毒就下在水源里吧。”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妇人,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力。 这个妇人已经是毒入肺腑,无药可救了。她就算是找来天下最好的药材,也是不可能的了。 “到底是谁下的毒!”追风的面上满是恨意。 王爷和那些老百姓一起同吃同住的,就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都不知道!他也不是一个笨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了。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对不对?”苏悦芯看了一眼两个人,面上的表情变得冷硬。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五皇子会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 对峙 “五皇子用这些百姓做实验,是为了什么?”林子瑜看着苏悦芯,话却是在问追风。 “实验?什么实验?我怎么不知道?”苏悦芯耳尖,虽然林子瑜已经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苏悦芯还是听见了。 她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所说的那个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丫头,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想想解药该怎么做出来吧。”林子瑜没有在苏悦芯的面前说得太多。 “解药,解药。”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抹焦虑的情绪:“我想到了!这种毒有一种药是可以解的。” “什么药?”这次开口的是追风。 追风对于沈炼的事情一般都是很上心的。 “是雪莲。”苏悦芯淡声道。 据她所知,雪莲现在也就只有在宫里才有了。而宫里和他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五皇子会不会把药给他们,还是两说呢。 “雪莲……不是在宫里才有吗?可是现在……”追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我去要。”说话的是林子瑜。 “你和五皇子的关系,不是也不怎么好吗?”苏悦芯没想到林子瑜会这样说,顿时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并不希望林子瑜和五皇子有太多的接触。五皇子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五皇子的真面目。 林子瑜虽然聪明,但是,抵不住五皇子阴险啊!如果五皇子的阴险害了林子瑜,她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丫头,你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林子瑜轻笑着,安抚性的拍了拍苏悦芯的肩膀。 “五皇子阴险狡诈,他绝非表面上那样窝囊。这一次的毒瘟疫,他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还是他制造出来的,这样的一个人,你确定要和他打这样的交道吗?”苏悦芯满脸的担心。 之前五皇子的腿受伤的时候,治疗他的腿最有效的药材就是雪莲。所以,现在五皇子各地高价收买雪莲,也不知道是为了治他的腿疾,还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在做准备。 这样的一个人,的确是不值得林子瑜去这样做的。 “丫头,你就留在这里,替他们治疗。若是他们还有办法医治,你就先把他们医治好吧。”林子瑜摸了摸苏悦芯的头,轻笑着。 他面上的笑带着一股治愈性,苏悦芯那可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得到了释放一样,被平息了。 “那你快去快回。”苏悦芯总算是松了口。 而追风的面上那惊讶的表情,嘴张得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这个瘦小的男子原来是一个女子?看样子,似乎和林子瑜的关系还不错啊! “你们……”追风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照顾好她,她是我……妹妹。”林子瑜看了一眼苏悦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妻子两个字。 他的心里知道,苏悦芯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林子瑜苦笑一声,最后还是离开疫区,去了皇宫。 “丞相大人,皇上说过,若是您入宫求见,就请您回去吧,皇上不会见您的。”宫墙上,看守宫门的侍卫淡声道。 林子瑜冷笑一声,面上的表情也带着些嘲讽。 看来,这林承玦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来找他,所以,干脆连宫门都没开开,就是想要告诉他,李承玦不会见他的。 “本相今日入宫,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今天本相无论如何都要入宫,开门!”林子瑜一个人站在宫门下,城门上面都是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他们自然是听从五皇子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把宫门打开的。 “丞相大人,请您回去吧。”那些士兵面上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是一副冰冷的语气。 “我今天,一定要进去!”林子瑜的面上闪过一抹决然,随后身子腾空而起,在光滑的宫门上左右穿梭着,不过一会儿,就徒手爬上了宫墙。 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子瑜就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 “你想干什……”那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子瑜扭断了脖子。 “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耗!”林子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把瓶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撒了出去之后,那些士兵也应声倒地。 解决完这些士兵,林子瑜快速的往宫里跑。 说起来,五皇子也算是一个勤政的人,至于爱民,他还谈不上。虽然勤政,但是五皇子在政绩上,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为。林子瑜甚至怀疑,这五皇子在大殿,根本就不是在理政。 林子瑜开始迅速的往大殿上跑。 五皇子正在大殿上胁迫那些舞女跳舞。 “跳啊!你们倒是跳啊!你们不是很爱跳舞吗?倒是跳啊!”五皇子的面上一副癫狂之色。 他的脸上全然是一股沉迷其中的样子,甚至眼中还闪过一抹疯狂。 “太子殿下恕罪。”那些舞女全部都吓得瑟瑟发抖,甚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谁是太子?啊,谁是太子!”五皇子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疯狂的大喊起来。 几个舞女都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是太子?刚刚说话的人不就是太子吗!这太子该不会是疯了吧? “太子殿下,您……” “啪!” 那个舞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五皇子就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舞女的嘴角有鲜血流出。 “贱、人,你说谁是太子?”五皇子蹲下身,抓起那舞女的头发,把她的脸朝向他。 “您……您……”那舞女有些不知所措。 五皇子的名分就是太子,不是吗?她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啊!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啊! “朕是天子!是皇帝!朕不想要再当太子了,你听明白了吗?叫朕皇上,快叫!”五皇子揪住女子的头发,轻笑着。 虽然是在笑,但是,那里面却透着一股阴寒。 交换 “皇上,皇上万岁!”那舞女赶紧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五皇子的面上出现了一副很满意的表情。 他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呆的时间太长了,他不想再做太子了,他要做皇!做这个皇宫里的皇! “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竟然还想做皇帝?你太子的名分都是偷来的,老皇帝呢?老皇帝在哪儿?”林子瑜缓缓地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五皇子说的那句话。 五皇子这句话,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因为,不止是他,就连京城里的百姓,恐怕都是不希望五皇子登上这个帝位的吧? “朕明明已经派人把攻门都锁上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五皇子没想到会看奥林子瑜,他眯了眯眼睛,掩下了眸中的愤怒。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的太子之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吗?你想做的就只是皇上吗?”林子瑜从来都知道,五皇子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并不认为,五皇子会就此罢手。 “皇上?朕当然不是只做这一个城的皇帝,朕要做天下的皇帝!”五皇子说的是充满了豪情壮志的。 但是林子瑜的心里却不由地嗤笑一声。 “你怕是还没睡醒吧?李承玦,你真的以为就以你这样的阴险小人,能够做的上那样的位置?城里的瘟疫是你搞的鬼吧?你说,你身为一个太子,做出这样的事,真的对得起百姓吗?”林子瑜看了一眼五皇子,眸中愤怒丝毫的不加掩饰。 “百姓?他们不过都是一群低贱的蝼蚁,是可以任朕摆布的人,朕赐给他们生命,也就可以随时把他们的命收回!”五皇子说的话都是些会令人寒心的话。 无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寒心的。 那些舞女也有些愤怒,不过,她们是敢怒不敢言。 “你王八蛋吧你!”林子瑜这是第一次爆了粗口。 他知道五皇子一直都很无耻,但是,他没想到,五皇子会无耻成这样!说的这些话,实在是令他都觉得很气愤。 “哼!你知道什么?那些百姓都是为了朕伟大的事业而做的基奠,他们是伟大的!朕会记得他们的。”五皇子的脸上都是癫狂的笑意。 “你是心里变、态吗?那些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他们也是有家人的,你难道就不能救救他们吗?” “救他们?他们要是都活了,朕的计划可就失败了。林子瑜,是芯儿告诉你该来这里找雪莲的吧?可惜啊,雪莲早就已经被朕毁得一干二净了,连一株都没有留下!”五皇子的面上依旧是在笑。 林子瑜只觉得五皇子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知道五皇子应该是在做什么实验,但是,用这么多的人命来换,恐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不可能!”林子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沉下来:“你的腿上还需要雪莲巩固,你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雪莲都毁了?” 若是真的没有了雪莲,那……沈炼他是不是就…… 如果沈炼真的死了,苏悦芯是不是就会毫无牵挂的留在他的身边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雪莲不拿,也没事吧? 林子瑜的脑海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不行,不能这样。如果是那样的话,丫头会伤心的。 “你这里一定有雪莲,如果你不给我,我就打到你给!”林子瑜看了一眼五皇子,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他要拿到雪莲,一定要。 “林子瑜,你没病吧?朕说过,雪莲,朕是不会给你的。朕死了,你更是得不到。”五皇子笑得很奸诈。 被威胁过那么多次,五皇子也算是有了经验了,他怎么可能还没有准备呢?这件事情,说什么他都不可能松口的。 “如果我说,是我要你给我雪莲呢?”苏悦芯不知道是从哪儿冒了出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冷硬下来。 “丫头……”林子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怕起来。 如果刚刚他的那些想法被苏悦芯察觉到了一星半点,恐怕,他也将永远的失去苏悦芯的心了吧?即使,他根本就没有得到过苏悦芯的心。 “给我雪莲。”苏悦芯站在林子瑜的身边,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就转过头,对着五皇子道。 “芯儿。”五皇子的面上出现了一种痴迷的表情。他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占有欲。 他对于苏悦芯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哪怕这种爱是错误的,他也甘之如饴。 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因为,他想要让苏悦芯做他的皇后!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如果我愿意留在你的身边,你会把雪莲给我吗?” 苏悦芯这句话话应刚落,在场的几个人就都震惊了。 “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林子瑜了。 明明苏悦芯答应过要留在他的身边的,现在却又因为需要药品,而答应留在宫里! 这怎么能行?苏悦芯该留在他的身边的啊!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不能这样! “芯儿,你真的愿意留下吗?”五皇子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激动起来。 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儿,终于就要归于他的怀抱了,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是,我愿意。” “不!她不愿意!”林子瑜一把拉住苏悦芯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丫头,你要想好,这可是关于你一辈子的大事啊!你如果真的选择了留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还能怎么办?沈炼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了!你难道不知道,过了今天,他就会死了吗?”苏悦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她刚刚去过庆王府,沈炼的脉搏已经越来越弱,几乎要感觉不到了!她真的很害怕,她害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炼会死! 所以,她才没有再等下去,而是选择了入宫来,用自己交换解药。 “原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疯狂的想法 林子瑜的面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劝苏悦芯放弃这个念头了…… “五皇子,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先把雪莲给我。”苏悦芯没有理会林子瑜,甚至连看都没敢看他一眼。 她对于林子瑜,最多的就是愧疚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也许她真的会选择留在林子瑜的身边。哪怕不是为了感情,至少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的。 可是现在…… “好,朕可以立马就把雪莲给你,但是,你要留下来。”五皇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悦芯,眼中的痴迷和占有欲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苏悦芯的心里一阵恶寒,但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到雪莲,只要雪莲一到手,留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来人,来人!去取雪莲来!”五皇子激动得很,生怕苏悦芯会反悔,所以,他立刻就上前一步,让人去把雪莲拿过来。 不过片刻,就有人把雪莲拿了过来。 “太子殿下,这雪莲就只剩下一株了。”拿着雪莲的人颇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五皇子。 “你说什么?只有一株?怎么可能!五皇子明明大肆的收购雪莲,怎么可能只有一株!”苏悦芯听了这句话,差点儿要发疯。 一株雪莲的话,除了沈炼,根本谁都救不了啊!如果……如果先救百姓,那沈炼他…… 苏悦芯一下子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丫头,你别难过。”林子瑜把苏悦芯抱进怀里,细声的安慰着。 “芯儿,你过来。”五皇子见苏悦芯被林子瑜抱在怀里,只觉得扎眼。 他把雪莲拿在手里,作势就要摔在地上,威胁的意味别提多严重了。 苏悦芯咬了咬牙,推开林子瑜,走向五皇子。 她的拳头紧握着,心里虽然很抗拒,但是因为五皇子的手上捏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只能顺从。 “就是这样。”五皇子的面上又重新被笑意晕染。 他一把把苏悦芯搂进怀里。 苏悦芯觉得有些犯恶心,拼了命的挣扎。五皇子的触碰,让她无比的觉得肮脏! “芯儿,你可别乱动,沈炼的药可是握在你的手里呢,若是你这挣扎的力度太大了,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朕可就不保证,朕的手会不会抖了。”五皇子贪婪的闻着苏悦芯身上的馨香。那股味道,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股味道,真的是太令人着迷了。 苏悦芯不断地偏过头,不肯让五皇子离自己太近。 “芯儿,你的身上好香啊!”五皇子的面上一脸的满足之色。 “李承玦!你不要太过分了!”林子瑜满脸的怒色。 这个女孩儿是他要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怎么能被人这样对待呢?林子瑜眼中的怒火都快冒出来了。 “过分?什么叫过分?朕是天子,朕是这天下的皇帝!朕想要的女人,还能不归朕所有吗?”五皇子霸道的说着,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啊!你干什么!”苏悦芯只觉得腰间一松。原来,是她的腰带被扯开了。她赶紧推开五皇子,慌慌张张的把腰带系上。 “林子瑜,你也很喜欢她吧?不如,我们一起玩吧。”五皇子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邪恶。 “你在胡说些什么?”苏悦芯又惊又恐。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五皇子哪里是恶魔?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完全没有了理智的疯子!那比恶魔还要可怕! “李承玦,你是疯了吗?她是苏悦芯啊!”林子瑜显然也是一惊。 他的面上已经被一抹错愕给掩盖了。 “是啊,她的确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五皇子把左手上的盒子移到了右手上,面上的表情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 “林承玦!你快把雪莲给我!”苏悦芯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她猛地上前一步,手也前伸着,目标是他手里的雪莲。 五皇子当然是不会让苏悦芯得逞的。他不过是微微转过身,就避开了苏悦芯的攻击。同时,他还伸出手,把苏悦芯揽进了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啊!”苏悦芯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沈炼已经等不下去了,再等,他恐怕就没办法再活着了。 “李承玦,你真是个混蛋!”林子瑜气得上前一步,抓住了五皇子的衣领。 “你可要小心一点,朕的手上还拿着雪莲呢,你要是打了朕,这雪莲,恐怕就要被毁了……”五皇子嗤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欠打。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是因为芯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恐怕,他会更疯狂! “李承玦,你不要逼我!”林子瑜的手渐渐地收紧,五皇子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到底是谁在逼谁啊?芯儿自己说过要留下的,是吧,芯儿?”五皇子低着头,凑近苏悦芯的脖颈间轻嗅着。 苏悦芯十分抗拒五皇子的靠近,但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动弹。 因为林子瑜拽着五皇子呃衣领,五皇子又拽着她,只要她一动,五皇子一定会把手里的盒子打翻的!雪莲,现在唯一有雪莲的就只有五皇子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苏悦芯闭上了眼睛,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可是,五皇子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脖子上,她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仍旧会感觉到! 苏悦芯简直都快煎熬死了。 “你放开丫头。”林子瑜淡声威胁道。 “你先放开。”五皇子的手里捏着雪莲,自然是底气更足些,所以,该先一步妥协的,也不是他啊。 “李承玦,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雪莲,我并不是非要不可的!”林子瑜眯了眯眼睛,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实话。 雪莲,并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要说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给苏悦芯一个交代。他也许是自私的,他并不想要救沈炼。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却也是他最不肯承认的想法。 控制 “林子瑜,你在说些什么!”苏悦芯的面上闪过一抹错愕。 “我再说一遍,把她放开。”林子瑜不敢去直视苏悦芯的眼睛,他只是盯着五皇子,对着他道。 “你是真的不想要这雪莲吗?不止是沈炼,还有那么多百姓的命呢,你都可以不管吗?”五皇子说的话很无耻,但同时,也很有道理。 “这里面真的是雪莲吗?”林子瑜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五皇子的面色一变。 包括苏悦芯,也有些失神的抬起头,看着林子瑜。 她猛地抬起手,打翻了五皇子手里的盒子。盒子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 “你骗我!雪莲呢!雪莲在哪儿!”苏悦芯没有想到五皇子竟然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骗她,而且,她还真的就被骗住了。 “丫头,你……” “你别碰我!” 林子瑜刚靠近苏悦芯,还没等他说句什么话,苏悦芯就挥开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从悲到喜,从喜到悲,最后,所有的表情都变成了悲痛:“林子瑜,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可是为什么,就连你也觉得,沈炼该死呢?他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 “你忘记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了吗?如果不是因为沈炼,说不定她还会在你的肚子里好好的待着,你难道不应该恨沈炼吗?为什么要救他呢?” 林子瑜还没有来得及像苏悦芯解释,就被五皇子抢过话去。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苏悦芯伸手指着林子瑜,眸中都是失望之色:“你为什么也要联合五皇子来骗我?你明明知道,这不是雪莲的,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雪莲,你为什么还要配合五皇子演戏!我被他调戏,你看的很带劲是不是?” 苏悦芯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到无法呼吸了。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虽然她已经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丫头,你听我说,我没有不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盒子里没有雪莲的。”林子瑜上前一步,想要去抓住苏悦芯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林子瑜知道,苏悦芯往后大概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了。他的心里一阵的失落。 “你说的话,我还能再相信吗?”苏悦芯的眼睛盯着林子瑜,淡声问。 虽然是在问,但苏悦芯的心里明显是已经有了答案的。 “丫头,你真的不愿意再相信我了吗?”林子瑜的眸中都是悲痛之色。 他心爱的姑娘,为什么就和他渐行渐远了呢?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你和五皇子一样,都是在觊觎一个有夫之妇,我本来以为你和五皇子不一样,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吧?林子瑜,我很失望。雪莲我会自己去找,无论多远,我都会找到的。”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在看了一眼林子瑜之后,便转过身离开了。 “哈哈哈哈!林子瑜,原来,你也会有今天啊!”五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到苏悦芯和林子瑜闹掰了,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你不是说要把她留下吗?现在她要走了,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林子瑜转过头,看了一眼五皇子,眼中还闪过一抹着急。 他的确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那盒子里是没有雪莲的。之所以不说出来,他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可是没想到,苏悦芯会因为这件事情和他闹掰。 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别着急啊,她出不去的。你放心吧,没一会儿,她就会乖乖的回来了。”五皇子的面上都是笑意。 林子瑜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他似乎也并不是很吃亏啊。五皇子微微一笑。 “我警告你,我不会和你站在一条线上,这样的现状只是暂时的,往后,我们一定还会在对立面上的,明白了?”林子瑜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看着五皇子的眸光里都是狠意。 “你……” “我知道你的把戏,你明明知道苏悦芯是在我的身边的,你是故意把她引过来的,是不是?”林子瑜只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才会这样。现在,把所有的事情一结合,得出这个结论,对于林子瑜来说,是不难的。 “哟,没想到你还真的挺聪明的啊!”五皇子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趣。 真是没意思,不过是这么片刻就被人拆穿了他的全部计划,真的是无趣得很。 “你之前到底是在假装,还是完全的换了一个人?或者说,你的身后,到底有谁在指点你?”林子瑜不相信一个人会在短时间里变化这么大。 从这一次毒瘟疫的事情爆发,到他们知道雪莲只有宫里才有,再到苏悦芯和他来讨要雪莲,这一环扣着一环的,计划周密,绝对不是五皇子这样的阴险小人能够想出来的。 而且,五皇子身上的戾气很重,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当上皇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预料。这样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五皇子的身后有人在指使他,就是他被人控制住了。 “指使?什么指使!朕就是朕,芯儿也是朕的,你要是不愿意和朕站在一条线上,那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五皇子的面色一历,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心虚。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心虚,还是因为被控制了。 “你的身后真的没有人吗?”林子瑜眯了眯眼,面上的表情有些难测。 “朕还要说几次你才会相信?赶紧滚开吧,不要挡了朕的路。你是挡不住的。”五皇子的面色变得阴鸷起来。 就连林子瑜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也被五皇子这神情吓了一跳。 “你……” 林子瑜面上的神情并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他震惊的是,五皇子的现状。 代价 五皇子的确是被人控制住了,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控制五皇子的人,应该就是李容心。 这控制已经很深了,如果再不解除,恐怕这施术人和被施术人都会神行俱灭!李容心这是疯了吗! “你是不是见过李容心?李容心在哪儿?她一直被关在天牢里,是不是你把她放出来了?”林子瑜的面上都是着急。 “你知不知道,你被控制住了,如果你再不找到李容心,逼她解除控制,你会死的!”林子瑜生怕五皇子不听他的,还加了一句。 “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林子瑜,你想转移话题,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话题转移?”五皇子哪里能听得进去林子瑜说的话?他只想把林子瑜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如果不能,那就杀了他! 林子瑜自然是没有错过五皇子面上一闪而过的恨意。他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五皇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现在做的,都是李容心控制着他做的事。 看来,李容心不仅仅是想要出来,她想要做的,是皇帝!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得了皇帝?林子瑜只觉得李容心的想法很疯狂。 “你怎么不说话了?”五皇子还以为林子瑜是在憋着什么坏水,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五皇子,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太子。你告诉我,老皇帝在什么地方?他不可能把太子之位传给你的,你告诉我!”林子瑜知道,现在能够扭转这一切的人,就只有老皇帝那一个人了。 只要他把老皇帝找出来,再告诉他,让他重新立一个太子,李容心的阴谋,就可以告破了。 “你放肆!朕就是皇帝!那个老皇帝早就该死了!你这样念着他,难道是因为你想和他一起去死吗!”五皇子的面上多了一抹狠厉。 林子瑜的话太多了,若是可以的话,他还真的想一巴掌就拍死这个男人。 “不行,你不能杀了他,我留着他,还有用的。”李容心的声音在五皇子的脑海里响起。 如果是正常人听到自己的脑海里有另外一道声音,一定会被吓一跳的,可是现在,五皇子的面上却闪过挣扎之色。 “可是你不觉得他很烦吗?他一直在提那个老东西,我受不了了!我要杀了他!”五皇子一下子奋起,掐住了林子瑜的脖子。 “你不能杀他!连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李容心的声音带了一些着急。 而此时,坐在牢里的李容心的真身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真的是气死她了!到底是什么动摇了五皇子的心神?竟然会让他这么不听掌控! “噗!”李容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本闭上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开了。 “真是可恶!”李容心大喊一声,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也变得阴鸷起来。 她本来以为苏悦芯才会影响五皇子的神智,所以,她重点防着的人是苏悦芯,没想到,最后让她功亏一篑的人,竟然是林子瑜! “林子瑜,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李容心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这么多天的心血就这样都白费了,换做是谁都会很生气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 李容心气得在天牢里捶胸顿足,而五皇子早就已经怂得松开了林子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五皇子有些不淡定了。他怎么不记得林子瑜会在这边? “太子殿下,您恢复了?”林子瑜试探性的问。 “什么恢复不恢复的?本宫好得很!”五皇子颇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 “太子殿下,人带来了。”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紧接着出现的,是苏悦芯,还有抓着她的人。 苏悦芯的面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原来,你早就料到了我出不去的?把雪莲给我!”苏悦芯看着五皇子,颇有些颐气指使的样子。 “雪莲?你在说什么?芯儿,本宫总算是见到你了。”五皇子面上又疑惑,但更多的是见到苏悦芯的兴奋。 没想到,从那天之后,他还能见到苏悦芯。 “你从宫里逃了出去,你可知道,本宫很担心你的安危。”五皇子上前一步,想要去抱住苏悦芯的时候,就被她给避开了。 “五皇子,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别装蒜,天山雪莲呢?这药材只有宫里才有,你别说你不知道!”苏悦芯对五皇子是完全没有了好脸色。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只要救回沈炼之后,她就一个人归隐山林,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办法,那样的话,她也就不用再留在这里受苦了。 “丫头,你别着急,五皇子他是被人用邪术控制住了,他刚恢复神智,之前那样对你,他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有意的。”林子瑜试图和苏悦芯解释。 “闭嘴!”苏悦芯厉声大喝:“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合起伙来骗我,现在又想再骗我一次,你当我是傻子吗!”苏悦芯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她真的好累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这些事情都不关她的事的,她就只是想要救一下沈炼,难道有错吗?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来骗她! 苏悦芯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委屈起来,眼眶也一下子就红了。 “如果我可以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你,林子瑜!”苏悦芯痛恨的道。 “丫头,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 “你有什么样的原因?你是不是嫉妒我喜欢沈炼?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沈炼,我爱他,但是我不爱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苏悦芯没等林子瑜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沈炼是她这一辈子最 雪莲得手 “丫头。”林子瑜的眼中划过一抹愧疚,是对苏悦芯,也是对沈炼的。 他和沈炼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是,他为了苏悦芯,竟然对沈炼动了杀意!那是他的知己啊! 林子瑜一想到这一点,面上的愧疚之色就遮也遮不住了。 不该的,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这的确是他的错,不怪苏悦芯不原谅他。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苏悦芯看着林子瑜,说不责怪他,是假的。 她真的没有想到,林子瑜会为了永远得到她,起了要杀沈炼的念头!她明明答应过的,只要她治好沈炼,她就会一直待在丞相府,永远都不离开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贪心? “够了!”一直被当成空气一样的五皇子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们在这里续什么旧?这里是你们叙旧的地方吗?” “雪莲给我。”苏悦芯这才想到自己的目的。 “芯儿,本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雪莲,但是,为了你,本宫可以帮你找到雪莲。”五皇子一副殷勤的样子。 只有在苏悦芯面前的时候,他才愿意放下所有的面子,为苏悦芯做事。 “真的?”五皇子的态度和之前真的是太不一样了,所以,苏悦芯不免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嗯。”五皇子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悦芯见他肯定,面上露出喜色。 太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些灾民和沈炼,就都可以得救了,不是吗? “你一定要尽快让他们把雪莲送过来,如果晚了一步,就会有很多人死在这场瘟疫中了。”苏悦芯忍不住叮嘱道。 “嗯。”五皇子看了一眼林子瑜,又看了一眼苏悦芯,勉强的点了点头。但是眸底,却闪过一抹算计。 瘟疫,沈炼不是也染上了瘟疫?只要他说雪莲只剩下一株,以沈炼的性格,肯定会让苏悦芯先救灾民,这样的话,沈炼就会死了!只要沈炼死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来人,去太医院那本宫的调令,告诉他们,就说把太医院里的雪莲全部都拿过来。”五皇子写完了诏书之后,便喊来了人,把诏书递给了他们。 至于这诏书上的内容,也就只有五皇子和那些太医能看到了。 苏悦芯看到这里的时候,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只要救了沈炼,她就想办法回到现代,之后,他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竟然有些泛疼。 她捂着胸口,渐渐地蹲在了地上,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悄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不会了,她不会再对沈炼有留恋了。沈炼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过去式了,她不能执着于过去。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林子瑜有些担心的上前,扶住苏悦芯的肩膀。 这一次,苏悦芯没有抗拒,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因为她也真的需要一个安慰。 “芯儿,你别难过了,你放心,雪莲一会儿就会到。”五皇子也安慰着苏悦芯。 苏悦芯只觉得很烦躁。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太子殿下,太医院里现在只剩下一株雪莲了,臣给带来了,请太子殿下过目。” 苏悦芯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太医给打断了。 苏悦芯猛地抬起头,面上除了错愕,剩下的就只有不甘心了。 “怎么会!宫里的雪莲不是应该很多的嘛!”苏悦芯立刻就着急了起来。一株雪莲,一株雪莲治疗沈炼的病都够呛,更别说是这么多的灾民了。 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是去救那些灾民,还是去救沈炼?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雪莲都已经入药,做成了药丸,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株是完整的了。”那太医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里应该就是雪莲了。 苏悦芯上前一步,把那盒子打开了。果然,里面是一株完整的雪莲。但也仅仅只是一株。 “我去想办法。”苏悦芯抱起那个盒子,立刻就跑了出去。 五皇子和林子瑜都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样,想要跟上的时候,苏悦芯早就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五皇子本来也想追上去的,但是他还有事,于是故意慢了一步,等林子瑜没了影儿,面上的表情才变得严肃起来。 “剩下的那些雪莲,都藏好了吗?”五皇子看了一眼那太医,轻声问。 “回太子殿下的话,都已经藏好了,您放心,庆王妃是不会找到的。”那太医恭敬的道。 “庆王妃?”五皇子嗤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变得阴鸷,他蹲下身,看着那太医,迫使他抬起头:“你说她是谁?” “是……是苏姑娘!” 坊间早就有传闻,太子和庆王妃有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子一定不愿意听到庆王妃这个称呼。他怎么这么笨,竟然把这一点都给忘了? 那太医的额头上都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是这样称呼的吗?”五皇子轻笑着,淡声问。 “……是。”那太医不知道五皇子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件事情在五皇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倒是有些不敢开口了。 “你下去吧。” 那太医听到这句话,如临大赦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殿。 苏姑娘?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变成皇后! 再说苏悦芯,在离开大殿之后,就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太医院。 “哎,你是谁啊?怎么敢擅闯太医院?”说话的是太医院里的小童。他们整日都在太医院里,自然是没有见过苏悦芯,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他还以为这女人是哪个宫里的婢女,正想教训教训她,就见她抬起了头,那双眸子里一片血红之色。 “啊!你是人是鬼啊!”小童有些害怕起来。 “雪莲,我要雪莲,雪莲在哪儿?”苏悦芯张嘴就是这句话。她已经是完全的没有办法再等了。 她想要知道,雪莲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和五皇子说的那样,只剩下了一株! 决定离开 “你到底是谁啊?雪莲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轻易的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呢?”小童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都是防备之色。 “我是庆王妃,我是庆王妃!你快把雪莲拿出来给我!”苏悦芯一听小童的话,就认定了这太医院里还是有雪莲的,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伸手拽住了那小童的衣服。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你不知道吗!”小童根本就不相信苏悦芯是庆王妃,更不要说对她客气了。 他直接挥开了苏悦芯的手,苏悦芯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雪莲,把雪莲给我!”苏悦芯像是没有了痛觉一样,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拉住小童。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宫里跑出来的疯子?这里是太医院,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的话,被那些大人看见了,可就不是撵你这么简单的了!”小童掰开苏悦芯拉着他衣服的手,颇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个女人真的是胡搅蛮缠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晦气! 小童这样想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离开了。 苏悦芯有些失神的跌倒在地上,只知道哭,却完全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她知道,太医院里一定有雪莲的,一定会有的!可是,雪莲到底在哪儿呢? 苏悦芯有些茫然。 “丫头!”林子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坐在地上伤心的落泪的模样,他的心都快疼碎了! “林子瑜,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太医院里的雪莲偷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原谅你了,好不好?”苏悦芯抬起泪眼,看着林子瑜的眸光里还有些哀求之色。 “好。”林子瑜答得很艰难。 他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悲痛。 苏悦芯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有多伤心。明明,他也是很喜欢苏悦芯的,为什么苏悦芯的心里就只有沈炼一个人呢? 他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救沈炼的,可是……他真的能放下和沈炼之间的这段友谊吗?就算是会,那又怎么样?苏悦芯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要是不这样做,苏悦芯不是更加不会原谅他吗!所以,除了应一声好,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走吧,不要再进来了,他们是不会把雪莲给你的。今天晚上,我们就过来偷。你手上的雪莲,先拿去救沈炼吧,你不是说,今天没有雪莲,他就危险了吗?”林子瑜故意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林子瑜,你不要再骗我,我愿意相信你。”苏悦芯看着林子瑜,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她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想要先看看这里到底还有没有雪莲,只是,林子瑜都已经这样说了,她真的能拒绝吗? “走吧。”林子瑜伸出手,去拉苏悦芯的手,但是苏悦芯下意识的避开了。 林子瑜的眸中划过一抹失落,随后又笑了起来:“我们先走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你应该相信我,我会把雪莲给你带回来的。” “你真的会带回来吗?”苏悦芯抬起头,有些迷茫。 “我会的。”林子瑜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悲痛起来。 为什么会悲痛呢?大概是因为,苏悦芯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不是他吧。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的嫉妒一个人,因为,这就是爱啊! 他爱的人,就是苏悦芯啊!可是,他能说出来嘛?不,他不能! 这种煎熬,真的是比杀了他还要令他觉得痛苦。可惜的是,他拼尽了全力,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心上人的心。 “走吧,走吧。”林子瑜一下子就失了神。 他继续往前走着,苏悦芯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而现在的庆王府里,追风和薄荷正手忙脚乱的煎着药。 “那个大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这药都要凉了!”薄荷有些着急的看向一旁的追风。 沈炼脸上的红疹已经越来越多,并且,无论他们怎么喊,沈炼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们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别着急,她说过会回来的,更何况,还有丞相大人呢。”追风也很着急,但是却不得不等待。 更何况,他还要安慰薄荷,当然不能做出害怕的表情啊。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沉星从外面走了进来,面上还带着喜悦之色。 “真的?”追风和薄荷也兴奋起来。 “这是雪莲,拿去加到那药里就可以了。”装着雪莲的盒子已经到了林子瑜的手里,他把盒子递给追风之后,就离开了,甚至连苏悦芯都没能顾得上。 “你要去哪儿啊!”苏悦芯没想到林子瑜会直接就离开,忙跟了上去。 “丫头,你乖乖的留在这里,我去打探一下雪莲的下落,让你把雪莲拿去救那些百姓。”林子瑜见苏悦芯追了出来,终究还是不忍心的。他叹了一口气,放柔了语气道。 “你自己一个人去找,能找到吗?你小心一点,我等你回来。”苏悦芯面上带了一抹轻笑。 林子瑜的面上有些动摇。苏悦芯说的等着他,是指在等他这个人,还是等他即将要带回来的雪莲? 林子瑜真的很想开口问一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放心。” 他怂了,他真的怂了。他怕他问出口的时候,得到的会是一句我要雪莲。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岂不是会更加的伤心? 林子瑜深深地望了一眼苏悦芯,像是要把她牢牢的刻在心里。 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他把雪莲带回来之后,沈炼能够好起来,并且对她好,他就退出吧。反正,苏悦芯的心里,也是没有他的。 丫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雪莲带回来的,但是,仅此一次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林子瑜轻笑着,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掩进眸子里。 终于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的心里突然一紧,就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一样。本能的,她喊住了林子瑜。 “丫头,你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把雪莲带回来的。”林子瑜没有转过身,就这样背对着苏悦芯在说话。他怕他一转过身,就舍不得离开苏悦芯了。 “你……”苏悦芯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是,她总是觉得,林子瑜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你快去快回吧。”苏悦芯想起沈炼还在里面躺着,她还要看看药效,也就压下心里的异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子瑜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并没有松一口气,心情反而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随后,便也离开了。 沈炼那张俊美的脸上已经被红疹给毁得看不出原貌了,苏悦芯一看到他的那张脸,面上的表情就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药呢!还没好吗?赶紧把药送过来啊!”苏悦芯一下子着急起来。 “药来了,药来了!”薄荷连忙把药端了过来。 雪莲只放了一瓣叶子,剩下的还在一旁放着。苏悦芯扯了一片,放进嘴里搅碎之后,用嘴渡进了沈炼的嘴里。 “啊!”薄荷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他们王爷这是……被轻薄了吗? “你这女子好生无耻!”追风也是很震惊,他猛地上前一步,拉开了苏悦芯。 “闭嘴!如果想你们家王爷能够好好的,就不要拦着我!”苏悦芯的眼神一厉,面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但是,苏悦芯根本就没有露出自己的脸,唯有那双眼睛里的狠毒之色,让追风和薄荷看了个明白。 两个人均是觉得,苏悦芯不像是一个好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最先开口的人的薄荷。 “这样的人怎么能给王爷治病?把她赶出去!”追风没有薄荷那样的心善,苏悦芯那样冒犯沈炼,已经是让他很生气了,哪怕是再去找其他的大夫,他也不可能让苏悦芯再碰沈炼一下! “芯……芯儿……”就在这个时候,沈炼的嘴里模模糊糊的发出了声音。 当听清楚他喊得是什么的时候,苏悦芯的身体微微一僵。 明明放弃她的人也是他,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念念不舍呢?甚至连在病危的时候也要喊着她的名字。 沈炼,在你的心里我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赶紧出去啊!”追风见苏悦芯愣在原地,面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这个女子真的是不知羞耻!竟然敢轻薄王爷,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我说过了,沈炼身上的毒只有我能治,如果你把我赶了出去,可就没人能救他了。”苏悦芯的情绪平复了些,她看了一眼追风,面上闪过一抹笑意。 “芯儿……”沈炼咳了两声,似乎是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把药给你们家王爷喝下去,他就会没事了。”苏悦芯的面上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但是,知道沈炼就要没事了,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薄荷忙端来了药,想给沈炼喝下去,结果,药碗就被苏悦芯给抢了去。 “你……” “我来喂他喝药就可以了,你退下吧。”苏悦芯没等薄荷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薄荷的面色变得有些震惊起来。 这个女子怎么这般大胆?要是王爷醒过来,看到有一个陌生的女子这样对他,恐怕是会气得直接杀了这个女子吧? “姑娘,还是我来喂吧。”薄荷有些担心苏悦芯的安慰。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可能,她在看到苏悦芯的第一眼,就对她有好感了吧。 “不用。”苏悦芯看都没有看薄荷一眼,她的心思全部都在沈炼的身上。 她扶着沈炼坐起身,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沈炼的求生意识很强,但也可能是因为苏悦芯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一点要防备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把药全部都喝了下去。 随着药一点点的被沈炼喝下去,苏悦芯的一颗心也渐渐地放下了。 “他没事了,只要你们好好的伺候他,过几天,他就可以醒过来了。”苏悦芯说完,带着剩下的雪莲,就离开了。 追风和薄荷都沉浸在喜悦中,知道苏悦芯离开了很远之后,薄荷这才反应过来。 “那位姑娘呢?”薄荷的面上都是遗憾。 那位女子真的是很奇特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的绝世高人一般都不轻易露面,又高傲的很,她倒是很想认识一下那位女子。 “别想了,王爷都已经好转了,你难道都没有觉得高兴吗?”追风揽住薄荷的肩膀,面上的喜悦之色毫不加掩饰。 “嗯,高兴。”薄荷的面上有了几分惋惜之色,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罢了,反正王爷都已经好转了,那位女子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她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罢了。 她靠在追风的怀里,静静地看着沈炼,等他醒过来。 沈炼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看到了苏悦芯的脸。他想要去抓住苏悦芯,但是,他的手像是有千斤重,让他就算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能够抬起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渐渐远去。 “芯儿,芯儿!本王知道错了,你回来吧,芯儿!”沈炼痛苦的喊着,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他的心里很疼,疼得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死! “芯儿!”沈炼在梦里又一次经历了失去苏悦芯的痛苦。他猛地睁开眼睛,嘴巴一下子张大了。 “王爷,您终于醒了!”薄荷被沈炼那巨大的动静给闹醒了,她一抬头,就看到沈炼眼中无神的样子,虽然是眼中无神,但好歹也是醒了过来。薄荷还是很开心的。 “芯儿,芯儿呢?本王明明已经看到她了!她在哪儿?”沈炼听到声音,看着薄荷逼问。 “王爷,王妃早就已经死了啊!” 李容心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王爷没有放开王妃的手,王妃是不是就不会…… 可是现在,大势已定,王妃也早就已经死了,包括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薄荷虽然心存怜悯,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是吗。”沈炼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的啊,薄荷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苏悦芯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他的见死不救,是他放弃了这辈子他最爱的女子。 沈炼揉了揉生疼的额头,想坐起身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就像是苏悦芯身上的那股味道,真的很像。 “本王是怎么活过来的?”沈炼的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头脑,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苏悦芯根本就没有死! “是丞相大人带来的一位女子救了王爷。”薄荷轻声道。 她的心里是有些怪沈炼的。苏悦芯是一个很好的女子,王爷嘴上说着很喜欢王妃,但在关键的时候,却还是放弃了王妃。 王爷是一个薄情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妃的良配,只是可惜了王妃,一尸两命,实在是可怜得很啊! “你在想什么!本王在问你话呢!”沈炼一连问了好几声林子瑜的下落,都没有听到薄荷的回答,沈炼有些不耐烦起来。 “王爷,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丞相大人的下落。”薄荷低着头,很好的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她始终没有忘记,王爷才是她的主子,王妃已经死了,她就算是再惋惜,也不可能背叛王爷。 “扶本王起来,本王要去找林子瑜。”沈炼想起之前林子瑜对苏悦芯的那种爱慕之情,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的着急了起来。 林子瑜,如果你真的敢这样做,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王爷,你这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如果真的要硬撑的话,恐怕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薄荷没有依言上去搀扶沈炼,而是劝道。 “行,你不听本王的话,本王就自己来!”沈炼的面上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就撑着身子,自己打算站起来。 但是,他躺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也都要躺软了,何况是一个病人呢?于是,沈炼并没能站起身。 “王爷。”薄荷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去扶住了他。 “你滚开!”沈炼好歹也是个王爷,也是有傲气的人,他不会求着别人,自然,别人的妥协在他的眼里,就是对他的怜悯。他不需要怜悯! “王爷,丞相大人是入宫了,他现在回不来的,您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吗?丞相大人一定会过来找您的。”薄荷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入宫?入宫做什么?” “听那个女子说,是要去找雪莲。”薄荷没有隐瞒沈炼,实话实说了起来。 沈炼一听到雪莲,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本王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一会儿,你退下吧。”沈炼突然躺了下去,也没有再提起要起来的事儿了。 薄荷不知道沈炼的心思,但是她知道肯定有哪儿是不正常的,所以,她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虽然还是依言出去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沈炼在听到没有了动静之后,果然是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 现在天还是亮着的,林子瑜一定还在宫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现在入宫,说不定还能看到林子瑜,顺便,应该还能问出苏悦芯的下落。 沈炼这样想着,便挣扎的越发厉害起来。 终于,在他的一番挣扎之后,沈炼终于是站了起来,只不过,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与此同时,潜进太医院的林子瑜也用药迷晕了那群太医,并且开始翻找雪莲。 “不用再找了,你是找不到的。雪莲已经完全的被藏了起来,说不定都已经被毁了,你就算是真的找到,也不过是一些残渣罢了!”林子瑜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与其说她是站着,不如说她是靠着某种东西的支撑,才能够站起来的。 “你终于还是出来了。”林子瑜停下手,看到女子的出现的时候,面上一点吃惊的神色都没有。 可以说,他是早有预料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用催眠术的?” “催眠术?也就只有你会把它称之为催眠术了!你明明知道,这是一种邪术,还会损害身体,你为什么要用?”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它能实现我的愿望啊!林子瑜,我难道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为什么我的催眠术是毁在了你的手上?我明明,就快要成功了,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计划!”女人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林子瑜,她和他不共戴天!敢毁了她的计划,她就毁了他最珍视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雪莲的下落?”林子瑜知道李容心的想法,但是那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所以,他不得不岔开这个话题。 如果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不是他会疯,就是李容心会疯的! “这还不简单?你不是都已经见识过我的催眠术的厉害了吗?”李容心的唇边划过一抹轻笑。 苏悦芯那个女人,和林子瑜一样讨厌!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还不能出宫,她一定要轻自抓住那个女人,并且杀了她! 不过,没有了雪莲,似乎也已经是够让苏悦芯和林子瑜头疼了呢! 那么多的灾民,她就不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苏悦芯能够全部都救回去!只要有一个人实验成功,那她就可以用这些方法,把这整个国家都纳入她的统治之中了! “你在想什么?”林子瑜一看到李容心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的肚子里肯定憋着什么坏水。 “你别着急啊,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李容心轻笑一声,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的阴狠起来。 “你既然知道雪莲在哪里,就让我带回去一点,我带回去,是要救百姓的。”林子瑜试探性的问道。 崩溃 从李容心的手里拿到雪莲,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说不定他可以从李容心的嘴里套出雪莲的下落。 不过,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还真的是有些累呢。 “你想知道雪莲的下落?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我只是从哪个废物太子的嘴里知道雪莲被藏了起来,你就算催眠我,我也是不知道的。”李容心的面上闪过一抹恶劣的笑。 说起来,她还没有怎么看到过林子瑜生气的样子,今天,她倒是很想看看呢。 “你不知道?那打扰了。”林子瑜扬了扬眉,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他知道和李容心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永远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种结果,也是他预料的结果之一。 “你就一点都没有觉得生气吗?”李容心有些错愕。 她还在等着看林子瑜愤怒得想要杀掉她的样子呢,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林子瑜这表情,似乎画风不对吧? “我很忙的,别拦着我的道。”林子瑜拨开李容心,从门口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从他下的药的剂量来看,似乎是有些重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醒?林子瑜的心里有些歉意,对着昏迷的人致过歉,然后就离开了。 “喂,喂!”李容心一连喊了林子瑜两声,他都没回过头。 李容心顿时气得面部都有些扭曲了起来。真是可恶!林子瑜,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李容心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就投毒,把太医院里值守的人全部都毒死了,而且,还是看上去还像是死于瘟疫一样。 确定所有的人都死透了,李容心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林子瑜在遍寻雪莲无果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五皇子。 他趁着五皇子批阅奏章的时候催眠了他,除了得知了雪莲的下落之外,还知道了另外一个惊人的秘密。 林子瑜怀揣着这个秘密,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去取了雪莲塞进怀里之后,便转身去了老皇帝的寝宫。 自从五皇子用令人不齿的手段当上了太子之后,老皇帝的寝宫便一直荒废着,不止如此,就连老皇帝,也都不知所踪。 林子瑜站在那张床前,上下摸索了一番之后,果然是在床的外侧靠近床的边缘位置,找到了一个机关。他按下去之后,床的中央就渐渐地凹陷下去,出现了一条很阴暗的小道。 林子瑜掏出火折子,在四周出现了一层火光照耀着他的时候,他这才慢慢的下去了。 这里是一条密道,应该是历代皇帝用来宫变的时候逃生的地方,可是现在,却被五皇子用来幽禁老皇帝,说起来,这个老皇帝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但是,林子瑜并不想这个皇帝由五皇子来做,所以,老皇帝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子瑜继续往下走,下面是越来越阴暗了,并且再往下几步,还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林子瑜捂住了口鼻,但还是无济于事。那股臭味还是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挡都挡不住。 “皇上,皇上!”林子瑜没有办法,只能大声的喊着,试图能够引起老皇帝的注意。 但是,老皇帝被关进暗牢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不可能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啊,别说是回应了,恐怕是连动都动不了吧? 林子瑜喊了两声之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让人受不了啊! 他只能往前走了几步,试图能够遇到老皇帝。可是,他走到暗道的尽头,都没有见到老皇帝,枯骨倒是见到了几具。 如果来的是个普通人,看到这些骨头的时候,恐怕会被吓到。但林子瑜却没有。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些枯骨,并且很快断定,这些枯骨里面,根本就没有老皇帝的骨头。老皇帝根本就没有死,怎么会不在这暗道里呢? 林子瑜有些迷茫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一件事情想不通的。 但是,他却实在是想不通,这个老皇帝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林子瑜遍寻老皇帝未果,只能按原路返还。 在走到床边的时候,他不小心按了一个凸出的东西,立刻的,有几枚暗器朝着林子瑜射了过来。 林子瑜大惊,忙闪身避开。他的反应还算是快的,但还是被那暗器给伤到了。他摸了摸脸上的血口,一股火辣辣的痛意传了过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立刻的,又有好几枚暗器投射出来。 林子瑜的反应就算是再快,也没有可能全部都躲开。他的胸口和胳膊上都中了暗器。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快速的把床上的被子弄了下来,挡在身前,艰难地往门外移动着。 被子上面插满了暗器,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条被子,被扎成刺猬的,就是林子瑜了。 而且,这还没完,那条被子上面的暗器很锋利,几乎是每一个都穿过了被子,尖尖的角刺在了林子瑜拉着被子的胳膊上。 林子瑜吃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了下来。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多这个手,竟然触发了房间里的暗器!这算不算是他在自讨苦吃?林子瑜很后悔。 他胸口的伤口最深,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伤口,发出剧痛,限制着他的行动。林子瑜苦不堪言。 “快点儿!贼人闯进了皇上的寝宫,你们要是抓不住贼人,全部提头来见!”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身穿盔甲的人发出的声音,而且,听声音似乎是很多人。 林子瑜的心里一惊。 到底是谁的动作会这么快?他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把五皇子给打晕了,算算时间,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么早就醒过来,到底是谁,洞悉了他的行踪? 林子瑜的脑海里浮现出李容心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是了,李容心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吃这样的亏的,一定就是她!可惜啊,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林子瑜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服! 险中求胜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想要在这里等着被人抓吗?赶紧跟我走!” 就在林子瑜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抓住了手,被动的走着。 “你是……” “我是云贵妃,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云贵妃自嘲的一笑,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她在这后宫里待了这么长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些人脉和用处,恐怕五皇子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只是,她到底还是活了下来。她带着林子瑜,从宫里的密道逃出了宫外。 直到完全脱离了险境,林子瑜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条暗道的?”林子瑜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还站在原地的云贵妃,心里的疑惑也随之而起。 “是皇上告诉本宫的。”云贵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面上的表情虽然有些让林子瑜看不透,但是林子瑜知道,她没有说谎。 “是不是因为皇上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他才告诉了你?” 云贵妃没有说话,但却是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这条暗道,兴许她早就已经死在宫里了。在她濒死的时候,林子瑜救了她一命,也许是无心的,但她从来都不欠别人的情。 “本宫已经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关本宫的事了。本宫要回去了,你赶紧离开吧。”云贵妃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喂,那是往宫里的方向,你明明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林子瑜对这件事情充满了疑点。 从这个女人的出现,到他获救,再到这件事情的发生,他怎么就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顺利了呢?就像是有一双手在一直推动着这件事情的发生一样。 “你以为本宫愿意吗?但是现在,本宫还不能走啊!”云贵妃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了,并且速度很快。 林子瑜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林子瑜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要先把雪莲交给苏悦芯,去救那些百姓。 于是,他只能放弃了去追云贵妃的想法,转而往灾区走了过去。 灾区的百姓早就已经失苦不堪言,因为他们都在受着毒瘟疫的影响。他们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所以,苏悦芯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救赎,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向着苏悦芯靠近,苏悦芯的周身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夫,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去死!我的病情才更严重,应该先救我!” “你这底气十足的样子,怎么就病重了?一边呆着去,先治我!” 一群人跑到苏悦芯的面前,都要求苏悦芯先救自己。 “够了!别说了!”苏悦芯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不胜其烦。 宫里的太医在沈炼病倒了之后就全部都回了宫里,所以现在,只有苏悦芯一个人还留在这疫区里治病。 她现在是无比的后悔。因为她根本就是被缠得脱不开身啊! “大家别着急,我还缺一味药,只要药到,我就立刻给你们熬药,好不好?”苏悦芯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的那味药什么时候能到?” “就是,你不会是在敷衍我们吧?那些太医就是这样不管我们的死活的,谁能保证你不是这样?” 那些百姓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苏悦芯。因为他们已经是被骗怕了,所以,都盯着苏悦芯不肯放。 “本王能保证。” 就在苏悦芯不胜其烦的时候,沈炼出现了,并且替苏悦芯说了一句话。 “王爷,是庆王!” “是啊!我们的救星来了,我们的救星啊!” 那些百姓在看到沈炼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的,比看到苏悦芯还要激动。 “王爷,庆王爷!” 那些百姓像是围着皇帝一样,全部围着沈炼去了。苏悦芯顿时觉得,她自己身边的空气都流动得快了些! 她身上的袍子不知道是被多少人踩过了,黑乎乎的一片,都已经看不出来了原本的颜色。苏悦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愤怒,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真的是快要被这些灾民给弄得没脾气了。 她说了好多句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她,结果沈炼一来,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全部围了上去,还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沈炼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苏悦芯,所以才会开口替她解围,当越发的靠近她的时候,那种面前的人就是苏悦芯的感觉,在他的内心越来越强烈。 “没事。”苏悦芯忽略了沈炼朝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的表情很冷漠,显然就是不想搭理沈炼。 她救沈炼,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分。现在,情分已经尽了,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炼并没有因为苏悦芯的冷淡就放弃,他仍旧厚脸皮的跟她说着话。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逗笑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会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法?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大概是公子认错了人吧。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公子自便。”苏悦芯微微福身,礼数做的很周全,但那里面却带了一抹疏离的意味。 她小心的避开沈炼伸过来的手,头也埋得很低。她并不想让沈炼看到她的脸,更加不想让沈炼认出她来。 沈炼伸出手没能拦住苏悦芯,便有些气馁。不过是他走神的这一点点时间之内,苏悦芯便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他再想去追,就被那些百姓给拦住了,问东问西的。 他只能暂时搁置了去找苏悦芯的想法。 灾区的毒瘟疫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刚刚还活得好好的人,不过片刻之间就会气绝身亡,一时之间,都已经死了三四个人了。 苏悦芯的内心有些焦虑起来。 林子瑜病重 虽然她觉得这些灾民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但是,她的心里也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想要活命。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所以,苏悦芯在等,等林子瑜带来雪莲。 只是,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林子瑜的消息传回来,林子瑜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寻。 苏悦芯没有办法,只能先把药熬好,等着林子瑜自己出现。 果不其然,在苏悦芯煎药煎到一半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是林子瑜。 他胸前的衣服被染湿了一大片,因为穿着的是玄色的衣服,苏悦芯没能看出来是血。 “你怎么才回来?雪莲呢?”苏悦芯的眸中是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的。 林子瑜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把雪莲掏了出来。他的手有些颤抖,雪莲也因为贴近他胸口的位置,染上了一些血。 “你受伤了?”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林子瑜是受伤了。 她的心里有些愧疚。 “没事,你先把雪莲拿去救那些灾民吧,他们比我更需要救助。”林子瑜的面色有些苍白,他能感觉到,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 如果,他在她的心里足够重要,她会……怎么选择? 林子瑜伸出手,想要去拉苏悦芯的手,但是她却选择了转过身,把雪莲放进了药里。 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林子瑜只觉得,他的胸口一阵的泛疼。他忍不住的想,如果现在受了伤的人是沈炼,苏悦芯是会选择先救沈炼,还是先救那吸血灾民?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却不敢再去想了。 “你……慢慢熬药吧,我先回去了。”林子瑜掩下眸中的失落,面上也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漠视的表情。 他说完之后,就往外走去。 苏悦芯只顾着熬药,本来是点了点头的,也不知道林子瑜到底有没有看见。 等到她回过神来打算看看林子瑜的伤口的时候,林子瑜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苏悦芯本来想去找找他,但却有人过来问她讨要解药,她没有办法,只能先把林子瑜的事先抛诸脑后,把药熬好了之后,给那些灾民喝了下去。 喝了药的灾民已经完全的没有了大问题,苏悦芯这才完全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还在人群中安慰众人的沈炼,悄悄的退开两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沈炼完全都没有察觉。 他的内心很焦虑,连带着对那些灾民的暗卫也变得有些敷衍了起来。 “庆王,庆王?”一个人拉着沈炼的衣服,让他回了神。 “这次我们能够活下来,都是靠着庆王啊!我们给庆王磕个头,感谢庆王的大恩大德啊!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那些百姓乌压压的跪倒了一片,沈炼从那些人当中并没有看到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苏悦芯是跑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本王这也是尽了自己的职责。”沈炼说完,忙不迭的就想往外跑。 但是,那些百姓对于沈炼的钦佩之情已经是难以抑制了,他们哪里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沈炼?当然是要对着他好一通致谢。 等到沈炼完全脱身的时候,苏悦芯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瞬间变得有些生气起来。 这次出来的时候,是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早知道,他应该带着追风一起过来,让他看着苏悦芯才是!现在,人都已经跑了,想找也找不到了。 沈炼没有法子,只能无功而返。 而等他回到庆王府的时候,追风和薄荷已经是站在庆王府的门口,在等着他呢。 “王爷,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怎么能瞒着属下等,偷偷的跑出去呢?”率先开口的人是追风。 “王爷,您到底为什么要出去?”薄荷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这是在质问本王吗?本王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然敢质问本王?不想干了?”沈炼没有找到苏悦芯,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被这两个人这样质问,沈炼的情绪也已经是完全的爆发了。 “王爷,属下也是在担心你。”追风不知道沈炼为什么会觉得烦躁,但是他知道,沈炼是真的生气了。 沈炼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甚至都有些令人恐惧起来。 薄荷从来都没有见到沈炼露出这样可怕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她握着追风的手,有些紧张。 追风低下头,轻轻地拍着薄荷的后背,安慰着她。 沈炼看了一眼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绕开他们,选择了离开。 追风和薄荷也不敢再说话,而是眼看着沈炼离开。 “王爷这是怎么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王爷那样。”薄荷直到沈炼走出去了好远,身子还有些发抖。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没有了王妃的王爷,简直比以前还要冰冷,冰冷到快要失去人性了! “别乱想,王爷兴许只是累了。”追风的心里也有些后怕,但他到底是个男人,不会和薄荷一样大喊大叫,只能自我安慰。 “算了,反正王妃也已经不在了,没有王妃的庆王府,都已经失去了活性了!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庆王府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吗?如果……如果那个时候王爷没有放弃王妃,那……唔!” “你不要命了?王爷不是你能议论的,赶紧走吧!”薄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追风堵上嘴巴带走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走到了丞相府门外。 她有些担心林子瑜的伤势,所以,她只是来看一看,顺便向他道别。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苏悦芯没有防备,顿时整个身上都湿透了。 “你干什么!”苏悦芯怒目瞪着面前的女人。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丞相大人怎么可能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苏悦芯,我告诉你,如果丞相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小昭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小昭说着,一副要哭的表情。 手术 “你说什么?”苏悦芯听到小昭的话,却是愣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不可能的!他的身上,明明没有多少血迹的!她以为,他会没事的!为什么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哼!现在这样假惺惺的算什么?你这个祸害,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小昭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手里的木盆作势就要往苏悦芯的身上丢。 苏悦芯用手挡在身前,想要挡下小昭的这一击。但是,预想中的疼痛迟迟的没有落下来。她缓缓地放下手,才发现是林子瑜挡在了她的身前。 “丞相大人!”小昭有些无力的垂下手,面颊上划过一行清泪:“这个女人伤你这么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护着她!” “小昭,本相放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赶丫头走的!你要是再这样,本相就把你再一次关进那地牢里,你信不信!”林子瑜的气色不是很好,说话的声音甚至都带上了颤音。 看着林子瑜拼命护在她的身前,不知怎的,苏悦芯的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 林子瑜堂堂一个八尺男儿,却在看到苏悦芯流泪的时候瞬间慌了神:“丫头,你别哭,我没事的。” 看到林子瑜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苏悦芯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你……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这么好?” 她抽抽噎噎的,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林子瑜却有些为难了起来。 他聪明绝顶,无论什么样的难题,在他的面前都犹如小儿科一般,轻松的就可以解答,但是,在面对着苏悦芯的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向聪明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因为他喜欢她啊!可是,他不敢这样说,因为他怕自己一旦这样说了,苏悦芯会被他吓跑。 “丞相大人!你看清楚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不爱你的,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小昭看到两个人像是在相拥的背影,就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她上前一步,拉开了林子瑜。 林子瑜转过身,本来是想呵斥小昭几句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林子瑜!”苏悦芯目眦欲裂的喊。 她上前几步,抱住了林子瑜的身体,甚至把小昭都给撞开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就不喜欢丞相大人,干嘛还要吊着他的心?你滚开!滚啊!”小昭使劲的推搡着苏悦芯,还趁机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掐了几把。 苏悦芯只觉得胳膊上生疼,但是,她不愿意放开林子瑜。 她替林子瑜把过脉了,他的伤口在胸口,离心脏很近,现在,暗器还没能拔下来,因为离心脏实在是太近了,有可能一个拔不好,林子瑜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苏悦芯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起来,甚至连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起来了,一种名为内疚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不断地扩大,渐渐地延向四肢百骸。 都怪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让林子瑜去取雪莲,他就不会受伤,更加不会面临这样的险境!现在,更是为了她不顾病体出来找她,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后果…… 苏悦芯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你还想他能够活着的话,就赶紧去准备剪刀和热水,我要给他做手术!” 小昭下手越来越狠了,为了自己能够不再被摧残,苏悦芯猛地大喊了一声,眼睛也看向了小昭。 小昭被吓了一跳,有些讪讪的收回手:“手术?什么手术?我根本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词!” “你没听过不代表它不存在。你不是在乎他吗?你不是不想他死吗?那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快去!”苏悦芯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 她怕再拖下去,林子瑜就会…… 小昭被苏悦芯吼得有些懵。她看了一眼林子瑜,又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还是照着苏悦芯说的去做了。 苏悦芯还是在现代的时候才做过手术,现代的科技比古代可是要发达得多,手术室里都是经过除菌的处理的。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屋子,如果林子瑜的伤口一旦感染,那同样是离死不远了! 这就是刚刚苏悦芯你在犹豫的原因。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做了是死,不做还是死,更何况,做了也不一定会死。说不定林子瑜命大,能够逃过这一劫也不一定! 苏悦芯架着林子瑜,把他弄回了自己的房间。 热水、剪刀、小刀等东西一应俱全。现在,就只等着苏悦芯进行手术了。 临到这个时候,苏悦芯的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拿起一旁的小刀,仔细的放在火下消毒。只是,她的心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甚至连带着她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你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可别逞能,丞相大人的身子娇贵,可不是你能这样拿来当试验的!”小昭看到苏悦芯的手抖得不像话,对她的信任又缩减了几分。 “你先出去。”苏悦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叫她出去。 “凭什么!我是丞相大人的贴身丫鬟,要是你趁我不在对丞相大人做些什么,丞相大人出了事,可就是我的不对了!”小昭说什么都不肯先出去。 “如果你不想我一刀子捅死他的话,就最好先出去。这样,说不定我的心情好一点之后,下手能准一点。”苏悦芯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你!”小昭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威胁她,一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了。她狠狠地瞪了苏悦芯一眼,最终还是没敢拿林子瑜的命开玩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没有了碍事的人,苏悦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终归是她对不起林子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林子瑜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强迫自己的手不要抖动,在火下进行完消毒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借助小刀,把林子瑜胸口的暗器取出来了。 失踪 苏悦芯虽然已经竭力的控制,但是,她的手还是抖动得厉害。 这就是为什么每一家医院在进行手术的时候,都不允许亲属跟着进手术室的原因。没有一个人在看到自己的亲人在手术的时候,能够保持无动于衷的。 就像现在,苏悦芯在乎林子瑜,她怕他死,所以,她有些下不去手。 更何况,古代根本就没有麻醉,如果手术的时候林子瑜因为难忍疼痛而乱动的话,恐怕也将导致这场手术的失败。 苏悦芯站在林子瑜的床边,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举起小刀,渐渐地往林子瑜的伤口落去…… 门外站着的小昭都快急死了。她看了一眼一旁燃起的香,已经快要燃尽了,苏悦芯还没有出来。 她都忍不住想要破门而入了! “苏悦芯,苏悦芯?你好了没有?”小昭终于是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喊道。 门内什么动静也没有,甚至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小昭急了,刚想破门而入,就看到苏悦芯满身带血的跑了出来。 她刚一出来,就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手上的血出神。 “怎么样了?丞相大人没事了吧?啊?”小昭立刻拽着苏悦芯的衣领,焦急地问。 苏悦芯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就连小昭使劲的摇晃着她,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小昭有些急了,把苏悦芯扔在那里,自己进屋去看。 直到小昭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声,坐在地上的苏悦芯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她一抬起头,就有刺眼的阳光朝着她射了过来,刺的她睁不开眼。 “阳光……”苏悦芯的嘴里喃喃着,随后面颊上就划下一行清泪。她的身子冷得不像话,整个人周身都像是被一股寒气给包围了一样。哪怕是被阳光晒着,她也觉得,暖的只是她的身,她的心却早就已经凉透了! 她猛地站起身,喉头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还没等她站起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同时,她也再次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睛缓缓地闭起。 林子瑜,对不起啊,我终究,还是没能救你。 意识的最后,停留在苏悦芯脑海里的,只有这一个念头,以及,沈炼的那张脸。 随之而来包围着她的,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而此时,远在庆王府的沈炼,却猛然觉得心口一疼,没来由的。 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追风!”沈炼皱着眉喊。 “王爷。”也不知道追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是片刻,他就已经到了沈炼的身前。 “去查一查,最近京中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沈炼的眉头蹙得更深。 从那日和苏悦芯相遇已经是过了三四天,他一直在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苏悦芯,但是他的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苏悦芯的身影,令他都快要疯了。 “王爷,太子那边……” “太子那边就说本王还在病中,无法上朝,让他不要再费心了!”沈炼烦躁得很。 五皇子知道沈炼没有死,自然是暴跳如雷的。他当然知道是从自己这里流出去的雪莲救了沈炼的命,心里正后悔的不行,同时也更加急躁的想要沈炼的命了,所以,每天都会派人来催促沈炼上朝。 追风的内心是有些不甘心的。 以前的沈炼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沈炼学会了躲避。以前的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躲避的。 追风的内心有些惆怅。本来是不希望苏悦芯回来的,但是现在,他却该死的想苏悦芯能够回来。只是,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苏悦芯已经死了啊! 追风回过头看了沈炼一眼,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话到了嘴边,他却又不敢说了。没有办法,他只能认栽,飞身离开了王府。 苏悦芯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境。 在梦境里,她看到自己和沈炼在一起,相处的很和谐,沈炼的怀里甚至还抱着一个小孩子,他们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而她在看到自己也在那队伍中的时候,有些惊讶。 “你们在开心什么?”苏悦芯走过去,看着三个人问。 但是,那三个人就好像是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仍旧有说有笑的。 苏悦芯注意到那个小孩子的笑脸。 莫名的,她觉得那个孩子很熟悉,连为什么有两个自己这件事情她都顾不上,她上前一步,去摸了摸那孩子的脸。 在她的触碰下,那孩子的笑容变得更深了。苏悦芯觉得,自己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开心了起来。 她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 只是下一刻,画风一转,她就发现,自己身处火场,而火场中央的人,就是那个小孩子。 “妈妈,妈妈救我!我要被烧死了,妈妈!”小男孩的声音带着急切。 苏悦芯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你别害怕,我就来救你。” 她不管不顾的救往里面冲,火势越来越大,有些火星蹦她的身上,点燃了她的衣服。火舌肆意的舔舐着她的肌肤,让苏悦芯感觉到了痛意。并且,这痛感很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苏悦芯的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四周起了大雾,瞬间遮住了苏悦芯的视线,那个小男孩也已经不见了。 “小不点?你在哪儿?”苏悦芯慌神的大喊,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身上被灼烧的痛感。她伸出手,想去找那小男孩,却被大火一下子吞噬了自己的身躯。 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大火撕扯着,皮肤被烧灼的痛感,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顾及那许多,痛苦的大声叫唤着。 终于,在这样的痛苦之中,苏悦芯醒了过来。 只不过,她真的是处于大火之中,而且,是被绑着的。她的嘴里还被塞了布条,让她没有办法大声呼救。 “小昭,咱们真的要这样做吗?”门外,举着火把的年轻男子有些不忍的问。 “火都已经点了,你现在后悔有用吗!” 死里逃生 小昭的面上是一抹阴狠之色。 那个女人差点儿害死了丞相大人,她怎么能放过她?绝对不可以!那个女人,必须要接受严厉的惩罚! “小昭,丞相大人如此在乎这名女子,如果她真的死了,丞相大人会生气的吧?”年轻男子还是有些顾虑。 他虽然点了火,但只要现在罢手,一切还是来得及的。只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任由火势蔓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生气?丞相大人如今生死未卜,这个女人该死!就是因为她,丞相大人才会变成这样的,必须要把她烧死!”小昭说完,又看了男子一眼:“你不要妇人之仁!她要是还活着,那就会是一个祸害!跟我走!”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在火中的苏悦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他竟然看到了苏悦芯绝望的眼神。 男子微微一震,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之后,就跟着小昭一起离开了。 而处于烈火中的苏悦芯,面上的绝望之色,连她自己都觉得悲观。原是她欠了林子瑜的。只是,她宁愿要烧死她的人,是林子瑜,而不是这个小昭。 可惜自己自诩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医者,一定会有着比这里的人更先进的医术。可是,她还是害死了林子瑜!先进的医术,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火势越来越大,苏悦芯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像是硬生生的被撕开了一样,疼得她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她使劲的挣扎着,但是这绳子绑的实在是太紧了,苏悦芯每动一下,绳子就会越紧,紧到恨不得陷进她的皮肉里。 苏悦芯不敢再动,但是死亡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裙摆也已经着了起来。 最先遭殃的,当然是她的脚。被烈火焚烧的时候,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脚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救命,救命啊!苏悦芯无声的喊,因为她的嘴巴被堵住了。 死亡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心里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沈炼。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以前好几次的死里逃生,都是因为她的运气好。只是现在,她欠了一个人的命,恐怕,就连老天爷都觉得,她该还了吧? 苏悦芯突然就有些释然了。她闭上眼睛,浓烟呛得她都忍不住吸了好几口,她的意识在渐渐地涣散。 沈炼,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苏悦芯直到最后,想着的依旧是沈炼。不知道林子瑜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会不会难过呢? 火势顺着她的脚渐渐往上,她的衣服已经完全的着了起来,皮肤和火焰亲密的接触之下,当然是以皮肤被烧灼而告终。 苏悦芯疼得身子一阵抽搐,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她疼得昏死了过去。 “阿辉,你在想什么呢?哥们儿今天好不容易请你喝顿酒,你怎么还心不在焉的?” 名叫阿辉的男子就是刚刚跟着小昭一起去火烧苏悦芯的男子。他心不在焉,是因为苏悦芯的那双眸子,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 有着那样一双明亮的眼睛,她的心该是多么的纯洁啊!可是,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子,就要死了,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惜。 “阿辉,阿辉?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就算了,这怎么连酒都不喝了?”另一个男子不断的唤着阿辉。 “我要去救她!”阿辉一下子就站起身。 “不是,你要去救谁啊?”男子一脸懵逼。 “兄弟,改天我请你喝酒,今天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阿辉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转过身就离开了。 只留下那男子一个人端着酒杯风中凌乱。 阿辉离开酒楼之后,就直奔着丞相府去了。 林子瑜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对于苏悦芯被关在屋子里火烧的事情根本就是不知情的。阿辉知道小昭一定会在林子瑜的房间里守着,所以,他没有去找林子瑜,而是直接去了那废弃的杂物间。 他刚到那里就开始大喊:“走水啦!杂物间走水啦!快来救火!” 他这一嗓门,把丞相府所有的人都喊了过来。 杂物间里已经是浓烟滚滚,大火烧得整个杂物间都快没了。 阿辉的心里一个咯噔。他知道,他来晚了,那个女孩子,大概是已经被烧死了。 他的心里一阵的难过。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在他的漠视之下死掉了,恐怕,他的余生,心里都不会安稳了。 大火把杂物间的顶梁柱都给烧掉了,“嘭”的一声巨响,那根大柱子就落在了地上。 “天啊!这杂物间怎么会突然烧起来了?” “是啊,幸好里面没有人,不然的话,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那些救火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倒像是来聊天的,而不是来救火的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喊你们过来是救火的,不是让你们来聊天的!救火啊!水呢!”阿辉有些崩溃。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杂物间里有人,所以,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是疯了。明明就是一个没有人的屋子,怎么就会让他这么疯狂呢?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阿辉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能说,这里面有一个人呢!如果说了,岂不是就把他和小昭合谋的事情暴露出来了吗? 阿辉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阿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辉有些心虚,他竟然听到了小昭的声音。 他猛的转过身,竟然真的看到了小昭。他顿时大惊。 “小……小昭……” “阿辉,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也敢背着我做这种背叛我的事情了,是吗!”小昭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苏悦芯那个贱女人的身上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让阿辉这么听话的人都去帮她的忙! 苏悦芯,这个女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小昭的目光看向那个被烧得只剩下灰烬的地方,面上的表情有所缓和了下来。 又被救了 罢了,反正那个贱女人已经是死了,总归是解决了她的一个心头大患。 “还不走?”小昭看了一眼身后唯唯诺诺的阿辉,面色一厉。 幸亏火势大,才没能让苏悦芯这个贱女人逃脱。也幸亏,阿辉是一个懦弱的人,才没能让他得逞。 “小昭,那个姑娘……” “她已经死了!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下去陪她,听懂了吗!”小昭狠狠地瞪了阿辉一眼,并警告着。 阿辉本来是想说苏悦芯可能没有死的,但是小昭这样一警告,他就害怕了起来,自然也就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一路无话的来到林子瑜的房中。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你没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的吗?”小昭看着一路跟着她的阿辉,有些懵。 阿辉的心里揣着苏悦芯的事,所以,他才一直跟着小昭,只是,小昭应该不愿意听到苏悦芯的事,所以,他跟小昭道了歉,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觉得有些晦气,因为今天他摊上了一桩人命。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活着,还是真的已经死了。 而此时,苏悦芯的确是在逃亡的路上,只不过,不是她自己走的,而是有人背着她走的。 “主人,这个女人……看着挺小巧的,怎么……怎么这么沉啊!”小六的面上都是痛苦之色。 本来他们在苗疆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就非要回来呢?回来就回来吧,还把这个祸害又给带上了,真的是,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吐槽他的主人了! “别多嘴,让你背着你背着她就是了。”英鸣轻笑着,但是在看到苏悦芯腿上狰狞的伤口的时候,英鸣面上的笑意又收敛了。 如果不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暗中跟着这个小女人,恐怕这个小女人今天就真的要被烧死了。这个小女人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英鸣的面上闪过一抹愁绪。 他来的时候可是瞒着老头子来的,现在这又多了一个女人,那老头肯定又要乱点鸳鸯谱。不过,如果对象是苏悦芯的话,他还是不介意的。 英鸣这样想着,又笑了起来。 小六看着他家主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英鸣这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吧?怎么变成这样了? “主子……” “我们直接回苗疆。”小六的话还没有说完,英鸣就直接道。 “苗疆?”小六的面色顿时大变:“主子,这个女子可是外族人,您怎么能把她带回苗疆呢?这要是被族长知道了,那……” “啰嗦什么?她可是我要带回去的新娘。”英鸣说着,又是一阵傻气的笑。 小六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苏悦芯?这个女人要做他的主母?这怎么可能! “主人……我们能不能不这么任性啊?”小六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闯祸的能力一流,如果不是因为她,主人也不会只剩下这么几年的寿命!明明都是已经忘了她的,为什么还是要被她迷惑? “任性?小六,这可是你未来的主母,你要尊重她!”英鸣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张脸也说沉就沉了下来。 小六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什么主母,他才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当上他的主母呢! 他作势就要把苏悦芯放下来。 “唔!”苏悦芯痛苦的皱眉。 她的身上全部都是被灼烧出来的伤口,整个腿上都是一片惨不忍睹的烧伤,甚至连裙摆都已经烧得完全变焦了,发出了一种烤焦了的肉的味道。 “你是不是找死啊!不知道她现在身体虚弱吗?”英鸣皱了皱眉,看着苏悦芯的样子有多心疼,对小六就有多憎恶。 “主人,这也不能怪我,明明就是她自己……” “你信不信我把你一掌拍死啊!赶紧走,磨磨蹭蹭的!”英鸣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他只想要赶紧的把苏悦芯带回苗疆,用巫术把她赶紧治好。 小六委屈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被英鸣逼着,他会直接把苏悦芯给扔在地上! 这个女人就算是晕着,也依旧是令人讨厌到不行! 终于,在英鸣的不断催促之下,三个人终于是成功的到达了苗疆的地界上。 “主人。”在一座很是破旧的木屋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她微微福了福身,对着英鸣行礼。 “老头子呢?他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带个女人回来吗,我带回来了,让他看看,还满不满意。”英鸣对着女人的那张脸就觉得有些无趣。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整日都板着一张脸,一点笑意都没有,他都没有逗她的兴致了。 “族长去了祭坛。”女人淡声道。 “祭坛?”英鸣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六,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小六正把死沉死沉的苏悦芯放在床上,回过头就看到英鸣冲着他笑,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主人,我是真的没力气了,你要闹,就自己去闹吧!”小六都快哭了。 每次英鸣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他并不觉得,这一次会是不一样的! “别呀!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那个老头好长时间都没有去过祭坛了,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搞什么鬼。”英鸣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险的笑。 小六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并且暗暗发誓,以后,得罪谁,他都不能再得罪英鸣了,否则的话,一定会被他玩儿死的! 不过片刻,英鸣就拉着小六到了祭坛的后面。 彼时,苏悦芯还躺在那里,一点知觉都没有。潜意识里,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在梦里看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爸妈。 “爸、妈!”苏悦芯有些激动的走上前,本来是想拥住自己的父母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却是穿过了他们,就像是没有实体一样。 她,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悦芯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阵发愣。 祸国殃民 “老苏,你说我们的女儿在天国会幸福吗?” “会的,一定会的。咱们的女儿啊,会是咱们一辈子的骄傲。” 就在苏悦芯愣神的时候,两个人的谈话也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猛然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墓园!而她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一块墓碑上! 她这才知晓,原来,在现代的她,也已经死了啊!那现在的她算什么?一个鬼魂吗? 苏悦芯突然就有些茫然了。她仰头望着天,渐渐地朝着那光亮的地方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但是,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她,让她过去的一样。 “你不能过去哦。”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男孩,拉住了苏悦芯的手。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听上去竟然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 苏悦芯的心里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她缓缓地蹲下身,拉住了小男孩的手。 “为什么我不能过去啊?”苏悦芯温柔的笑着问。 “那里是冥府,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去,你还没有死,当然是不能去的。”小男孩振振有词,只是,在说完之后,他的眼睛里竟然渐渐地渗出血来。 苏悦芯吓了一跳,猛然松开了手。 小男孩冲着她诡异的一笑,随后就朝着那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苏悦芯往那边一看,那光亮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暗的雾霭。在那片雾霭之中,苏悦芯看到了大大的冥府两个字。 她吓得不轻,看着小男孩渐渐地往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那个小男孩是鬼!只是,为什么她也会到这里来呢? 苏悦芯不知道,她只是一阵的害怕,就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看到进入冥府的人都会在一个长相丑陋的老者那里领一碗汤,喝下之后,就会跳进一条满是浑浊的河道。 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跳下去,终于是轮到了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像是没有了任何的自我意识,完全就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样子。看到小男孩就要喝到那碗汤,苏悦芯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等一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让苏悦芯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长相丑陋的老者扭过头,那双空洞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苏悦芯:“你是什么人?敢破坏他人投胎转世?” “我……”苏悦芯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到底,她连自己为什么会喊出来,她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那个小男孩,她的私心里竟然希望,他还是活着的。 “你不是死人,你还活着,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回去吧!”丑陋的老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苏悦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飞在了半空中。 小男孩突然扭过头,看着苏悦芯,又是一笑:“妈妈。” 苏悦芯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刚刚好像听到那个小男孩叫她妈妈了? 周身围绕着的光越来越强烈,强到苏悦芯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不要!”她撕心裂肺的喊,可是,并没有任何的迟疑,苏悦芯的周身的光最终包围了她的整个身躯,把她整个人都包围进去。 “啊!”苏悦芯一下子就惊醒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她的面前还有一张被放大了的脸。 她吓了一跳,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的腿伤扯得呲牙咧嘴的。 “你醒了啊。”女人错开身,离苏悦芯远了一些。 苏悦芯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和蓝玉长得很像。 “你是……蓝岑?”苏悦芯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一段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她差一点都快要想不起来了。蓝玉在临死之前,让她把蓝岑杀了,但是她没有这样做。直到现在看到蓝岑的时候,她才想起了这久远的承诺。 “蓝岑?谁是蓝岑?我叫蓝玉。”蓝玉的面上闪过一抹疑惑,根本就不像是在作假。 苏悦芯盯着她看了好长的时间都没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破绽,这让她有些茫然了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苏悦芯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知道,她这又是大难不死,被人给救了。只是,救她的人是蓝玉,这一点,她真的是始料未及。 “不是我,是我们家主人。” “主人?”苏悦芯又一次风中凌乱了。为什么这些事情和她预料的一点都不一样呢?蓝玉那样高傲,真的会奉别人为主吗? 苏悦芯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蓝玉的面上是没有表情的。因为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之间也不能完全的消化。 “英鸣。”蓝玉见苏悦芯似乎是很不解的样子,张口吐出了两个字。 苏悦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了然,也有吃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英鸣竟然还没有放弃。 “他人呢?” “主人去了祭坛,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你在这里等着他就是了。”蓝玉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苏悦芯的腿上是一片狰狞的疤痕。她咬了咬牙,把那粘在自己血肉上的裙子撕开,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的肉就出现在了苏悦芯的面前。 哪怕知道这是自己的腿,苏悦芯也觉得一阵的恶寒。 女人都是爱美的,苏悦芯当然也不例外。当她看到自己的腿伤的如此严重的时候,心里说不恨是假的。 她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这腿,估计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苏悦芯不顾自己的腿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腿上。顿时,一股血水流了出来,把床单都染红了。 “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对你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的。”蓝玉连忙上前阻止了苏悦芯。 她的力气很大,苏悦芯想要挣扎,都没能挣脱得开。 没有办法,苏悦芯只能作罢,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未来儿媳 “别难过。”蓝玉有些生硬的安慰着苏悦芯。 虽然她没有感情,但她知道,苏悦芯现在是很伤心的。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安慰她。 苏悦芯怎么可能因为这生硬的安慰就变好起来呢?她的内心很惆怅。内疚、仇恨、犹豫,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包围着她,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的低落。 “主人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担心。”蓝玉不知道苏悦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为苏悦芯是在担心英鸣,于是她道。 “你真的不是蓝岑吗?”苏悦芯被蓝玉的这句话都快要逗笑了,但是,内心的复杂让她根本就笑不出来,为了让面前的这个女人闭嘴,她只能转移话题。 “我不认识蓝岑。”蓝玉沉默的连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说。 苏悦芯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女人聊下去了。她只能保持沉默,不说话,也没有再做出情绪低落的样子,安静得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而蓝玉亦是如此。 等英鸣回来的时候,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走错了房间。 他退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看着两个像是在暗暗较劲的女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比谁更像木头人吗?” 最先有反应的是苏悦芯。她看到英鸣的时候,面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谢谢你。” 英鸣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朵红晕:“不用客气。” 蓝玉站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遇险的?”苏悦芯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了。 “那还不简单,我一直跟着你啊,就连……”英鸣说道一半,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儿多了,面上的表情一度很尴尬。 “就连什么?”苏悦芯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她穷追不舍的问。 “没什么的。”英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你被大火困在那房子里的时间不短,也吸入了不少的浓烟,对你的嗓子可能会造成伤害的,你还是少说话,注意保护好嗓子吧。” 英鸣这些话完全就是胡扯的,他怕苏悦芯再问东问西的,他会忍不住露馅。但是没想到,苏悦芯还真的就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英鸣站着有些尴尬,便注意到苏悦芯很在意自己的腿。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就移到了苏悦芯的腿上。她的腿伤的确很严重,如果要用一般的手段的话,是决计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的。 但是…… “你别担心,你的腿伤是能够恢复的。” “真的吗?”苏悦芯仰起头,眸中都是惊喜的神色。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受这么重的伤,她还能完全的恢复。 “嗯。”英鸣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去老头子的祭坛上闹了一通,估计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如果现在去问他拿药的话,估计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看来,还是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呢。 “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拿来那药了,这段时间,你先好好的修养吧。”英鸣想了想,最终还是对着苏悦芯道。 苏悦芯眼中的喜悦褪去了些:“哦。” 她的神色有些呐呐的,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英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三个人都一起沉默了。 “主人,主人!” 就在英鸣打算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的时候,小六那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了?”英鸣掀开门,就看到小六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外,头发也乱糟糟的。 英鸣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每次他去闹祭坛的时候,遭殃的人都是小六,这样说起来,他似乎也是真的有些对不起小六呢,每次都让他背锅。 “主人,族……族长回来了。”小六似乎是提到了什么恶魔一样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来就回来呗,你怕什么?”英鸣很是不解。 “族长说要……” “你这个臭小子!每次回来都要跟你老子作对,你是不是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小六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甚至小六都被拍飞了出去。 英鸣的面前立刻就出现了一位老者,面色严肃,是那种让人看了就会心生畏惧的人。 “爹。”英鸣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压根儿就没有犯了错的觉悟。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老者一脸的愤慨,但是在见到英鸣之后,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打得骂得,但该有的关怀还是要有的。 “爹,我这一次出去事办了一件大事儿的,我把您的儿媳妇给带回来了。”英鸣上前一步,搂着老者的肩,一脸哥俩好的道。 “你……你给我放手!没大没小的,谁教的你?”老者一把挥开了英鸣的手。 英鸣撇了撇嘴,没在意。 “你说你给我带了个儿媳妇回来?怎么样,长得漂亮不?”老者前一秒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后一秒脸上就充满了笑意,变脸之快,就连唱脸谱的都要惊叹。 英鸣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于老者这样变幻无常的样子,早就已经习惯了:“爹,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你放心,贼漂亮。” “是吗?你小子……”老者笑着伸手指着英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你小子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你老子感到欣慰的事。” 老者说完,就走进了屋子。 苏悦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者的时候,心里就不太舒坦,因为这老者带笑的目光总是让她忍不住心里发毛。 “姑娘,你多大了?家里还有几口人啊?”老者一见面,就热切的问。 “爹!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她受伤了,你还是先让她好好的养养伤,等她伤好了,您再跟她聊聊天。”英鸣面上的尴尬更深了。 他哪里知道他爹会这么直白?估计苏悦芯现在都懵逼了吧? “那个……我爹他脑子有点问题,你别介意啊。”英鸣看着苏悦芯,试图解释。 伤透了心 “你说什么?你个龟孙子,你敢说你老子脑子有问题?”老者气得恨不得一下子跳起来。 “爹,注意形象啊!”英鸣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也知道很难收场。早知道,刚刚他就不应该嘴快,把他想要娶苏悦芯的事告诉他爹! “什么形象啊!你这忤逆的东西!”老者气得捶胸顿足的,大哭着说自己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忤逆的儿子,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苏悦芯坐在那里,有些尴尬。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英鸣还有这样……的爹? “爹!你别闹了,你未来的儿媳妇还在看着呢!”英鸣终于是急了,大声地吼了一句。 这一吼,不只是那老者,就连苏悦芯也愣在了原地。 “你……你刚才说什么?”苏悦芯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本来以为英鸣是好心救她,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只想要救她啊! “芯儿,你听我解释……我……” “我已经成亲了!我是有丈夫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苏悦芯的面上都是不可置信。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因为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 “芯儿,你别太着急了,我不会逼你的,我真的不逼你。”英鸣的面上都是着急。他没想到,不过就是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失,会让苏悦芯有这么大的反应。 “英鸣,我早就已经说过的,我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你救我是怀有这样的目的,那我宁愿自己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苏悦芯的眸中已经渡上了一层绝望。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现在看来,她不过是掉进了一个应幸运编织的一个谎言罢了。如果这样的幸运需要她牺牲自己来换,那她觉得,死在那场大火里,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芯儿,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我……”英鸣现在都快要后悔死了。没事干嘛要提这一茬儿?看吧,这就把人给吓到了。 “行了!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姑娘,你刚刚说你已经嫁过人了?”老者打断了英鸣的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子要找的媳妇儿,竟然是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 “是。”苏悦芯低着头,掩下眸中的情绪。 “英鸣!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人家都是嫁过的人了,你把人带回来干什么?存心给你老子我添堵是不是?”老者气得不轻。 “爹,您别生气,我……”英鸣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他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会走的。”一直沉默着的苏悦芯突然抬起了头,看着英鸣:“谢谢你把我救回来,只是现在我根本就不能动弹,等我养完伤,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好!明明都已经嫁过人了,就应该恪守妇道,而不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老者说话毫不留情面,直把苏悦芯说得无地自容。 苏悦芯也是一个有羞耻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真的站不起来,她一刻都不会在这里多待,早就走了! “爹,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英鸣有些为难:“芯儿,我爹说话就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错,我这样的确是不应该的。族长,你放心吧,这个地方我不会多待的!”苏悦芯想要站起身,结果却因为太过于乏力,她一下子就跌坐了回去。 她的伤口也因为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而裂开了,那血流到了床单上,床单一下子就被染红了。 就连英鸣这样的汉子都觉得很疼,何况是苏悦芯本人呢? “你就留在这里,谁说你的不是,我就让谁闭嘴。”英鸣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把苏悦芯摁回床上,并把被子给她盖好。 “你是胆肥了?老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这个女人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赶紧让她走!”老者看着苏悦芯的眸中都是厌恶之色。 “爹,她是我带回来的,就是我的客人,你难道就不应该尊重一下我的客人吗!”英鸣的面色变得冷硬下来。 之前,他是看在老者是他爹的份上才会这样的,但是,苏悦芯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不想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客人?你……你这个逆子!实在是……”老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面上的表情也变成了酱紫色。 “爹,你的身体不好,就先出去休息一下吧。”英鸣把被子蒙过苏悦芯的头顶,把她保护得死死地,随后,他对着老者道。 “你!”老者没想到英鸣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闹到这样的地步,面上的表情由青变白,由白变青。 他这到底是生了一个怎样的儿子啊!怎么会……这么忤逆! “小六!”英鸣怒瞪了一旁一直看戏的小六一眼。 小六揉了揉鼻子,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便上前一步,直接把老者打晕了拖走。 英鸣惊讶于小六的干脆利落,但最后还是对着苏悦芯一笑:“没事了,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留在这里。” “嗯。”苏悦芯应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她的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她的头一直闷在被子里,没有再冒出来。 “芯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 “出去。”苏悦芯的声音闷闷的。 英鸣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再说什么,也根本就不可能让苏悦芯对他改观。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了。 苏悦芯闷在被子里,等外面没有了动静之后,她才把被子拉了下来。等她的脸露出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泪痕。 “你为什么哭?”蓝玉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悦芯问。 “你真的不是蓝岑吗?”苏悦芯在蓝玉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掩饰。 难过 “你口中的蓝岑,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吗?那我可以……相信你吗?”苏悦芯看着蓝玉,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没问题。”蓝玉耸了耸肩,面上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总觉得那里面似乎是有一种让她觉得很舒服的光。 苏悦芯淡淡的一笑。 她和蓝玉,怎么算也是敌对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和蓝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还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很。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嫁过人了,我想让你想想办法,帮我离开。”苏悦芯面上的泪珠已经凝固,她淡淡的一笑,轻声说道,里面还带着一抹试探的意味。 “你想要离开?为什么,这里不好吗?”蓝玉的眸中有一抹疑惑。 在她的心里,这苗疆之地,就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不愿意留下的,苏悦芯这个女人,难道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待惯了,受不了他们这种弹丸之地吗? 蓝玉的眼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 “你觉得这苗疆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吗?可惜,我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你刚刚不是没有看见,你的主人想要娶我。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嫁给他的。”苏悦芯轻笑着,某种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如果蓝玉不能为她所用,那她也可以用其他的办法离开这里。总之,只要能离开,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是可以的。 “为什么?主人是这天下顶好的男子,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蓝玉很是不解。 英鸣是一个好男人,这天下间的女子,哪个不想嫁给他?偏只有这个女子,不愿意嫁给他就算了,还想法设法的想要逃开,她真的很不解。 “我已经说过了,我嫁过人。” “那你的丈夫死了吗?” 蓝玉这句话,让苏悦芯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问题,让她该怎么回答?她并不打算回到沈炼的身边,但是,沈炼并没有死,不是吗? “他没有死。”苏悦芯新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才缓缓的道。 “没有死?那的确是有些难搞。”蓝玉的面上划过一抹沉思。 与苏悦芯相处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就知道,英鸣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所以,她想要把苏悦芯留下来,这样的话,英鸣就不会整天没事儿做,只想着把她赶走了。 “你若是不愿意帮我的话,就直说,我不会强迫你的。”苏悦芯总觉得蓝玉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所以,她有些慌了起来。 “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 苏悦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不想留下来,因为沈炼,更加因为,英鸣的爹对她的偏见。 虽然她知道,这就是古代人的思想,但,她的心里就是有隔阂。隔阂一旦存在,那就算是再怎么解释,再怎么挽回,都不可能回到最初,一如她和沈炼之间的关系。 苏悦芯变得有些惆怅起来。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来,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蓝玉抿了抿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的表情全部都掩在眼底。 苏悦芯没空去理会蓝玉,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她依旧只是在发呆。 蓝玉觉得再怎么说也是白搭,但是,她就是觉得,苏悦芯应该留下来。她也没有说话,而是离开了房间,去了外面。 这一守,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老者不知道来闹了多少回,都被英鸣给挡了回去。老者气得要和英鸣断绝父子关系,英鸣也全然都没有放在心里,就一直守着苏悦芯。 “你就这样一直和自己的父亲僵持着吗?”苏悦芯坐在床边,是背对着英鸣的。 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让英鸣父子失和的。更何况,被人一口一口贱、人叫着,那感觉也不是好受的。 因着这一点,苏悦芯就不想搭理英鸣。 “芯儿,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是在乎你的。”英鸣看着苏悦芯的背影,整个人都快要急疯了。 现在,他两边都不是人,在老者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逆子,在苏悦芯这里,又讨不到她半点儿的好!他的心里很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英鸣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苏悦芯说,但是看着她的背影,千言万语,他都没有办法再说出一句来。 “你走吧,不用再过来找我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和你的父亲闹僵。”苏悦芯淡声道。 “芯儿,我为了你可以和自己的父亲闹僵,就是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吗?”英鸣的眸中划过受伤。 怎么会这样呢?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的啊! “我并没有要求你这样做!”苏悦芯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英鸣,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英鸣没想到苏悦芯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死寂。他应该早就清楚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只是他不肯死心,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好,我知道了。”英鸣苦笑着:“你不喜欢我的,对吗?” 苏悦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英鸣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她是不会再说什么了。 “好。”英鸣这一个字说得很慢,他的心里都忍不住的在泛酸。那股酸涩的滋味很不好受。 英鸣看着苏悦芯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放手了?喜欢她真的好累啊!他不想要再喜欢她了! “苏悦芯,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英鸣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苏悦芯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急败坏,但她没有阻止,更加没有说什么。反正她正打算离开,这样也好,省得英鸣一直阻碍着她! 赶走了英鸣,苏悦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你把他赶走了?”蓝玉走进屋子的时候,面上是带着愤怒的。 苏悦芯很少看到她的脸上会露出表情,有些惊讶的同时开口道:“是啊。” 祭品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蓝玉的面上那股愤怒越来越深了。 苏悦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也是可以把愤怒加深的。 “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跟英鸣说了一些事实,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苏悦芯的面上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每个人都跟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的用那样的眼光看她? “主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该辜负他!”蓝玉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都是一副苏悦芯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无语了。她根本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 “我说过了,我已经成亲了,你说,我一个有夫之妇,怎么能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无奈之色。 “你的夫君到底是谁啊?”蓝玉有些不耐烦的问。 苏悦芯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她已经在尽量的逼迫自己忘掉沈炼,现在,她又怎么能说出沈炼的名字呢?她不想再想起他。 “怎么?你到底还说不说了?你该不会是在骗我的吧?”蓝玉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我的夫君是谁,你的主人也知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吧。”苏悦芯说完,就蒙上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闷在了里面。 她的眼角有眼泪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被子里,消失不见。 沈炼,我到底是不是中了你的毒?为什么在梦里,我总是能够梦见你?我不想梦见你啊!真的不想! 苏悦芯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持着一个安全的姿势,当然,是她自认为安全的。 蓝玉见她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说着,有些生气。她本来是想掀开苏悦芯的被子的,但是,还没等她动手,门口小六就冲着她挥了挥手。 蓝玉只能作罢,冲着小六走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族长又开始犯糊涂了?”小六一脸的着急之色。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祸害!她一过来,就让英鸣和族长失和,紧接着,族长就又犯浑,要找活人祭祀! 苗疆的人个个都和他关系不错,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族长当成祭品呢!这绝对不可以! “族长怎么了?”蓝玉有些糊涂了起来。 小六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蓝玉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她。”小六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发:“族长想要拿活人祭祀!祭坛都已经搭好了。现在就只差一个活人当祭品了!” “什么?活人祭祀?”蓝玉的眉头微微一蹙。 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会真实的发生,还真的是有些残忍。听说活人祭祀好像是要把活人硬生生的烧死的。 “蓝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小六已经习惯了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找蓝玉商量了。但是,他似乎又已经忘了,蓝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不过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蓝玉有些诧异。 她来这里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她一时间倒是有些不适应呢。 小六又是一阵懊恼。他怎么老是会忘,蓝玉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蓝玉了。 “我真的是被主人给气疯了才会这样!”小六自言自语着,又看了一眼蓝玉,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蓝玉突然喊住了小六。她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恨意:“族长不是想要用活人祭祀?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蓝玉轻笑着。这是她第一次笑,但这却是为了要苏悦芯的命! 既然留不下苏悦芯的心,那她就把苏悦芯的人留在这儿!她就不信,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苏悦芯还能坚持着要走! “你是说那个女人?”小六也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如果苏悦芯真的能够死在这里,那她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英鸣也不会再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不是吗? 可是……这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她也刚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现在又被推进火坑,她的心里恐怕是会很绝望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小六有些犹豫了起来。 “怎么?你这要是再犹豫,恐怕,死的人就会是你身边重要的人了。你大概是不愿意死的人是你身边的人吧?”蓝玉不断的挑拨着。 她就是要吓唬一下苏悦芯,她就是不想让她痛快! “好!”小六犹豫了好长的时间,这才应了一声。总之,苏悦芯死了,对大家来说都会是一件好事的。 蓝玉的心里好过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苏悦芯这样辜负英鸣的心意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会有说不出的不痛快。 总之,她看苏悦芯是越来越不顺眼了,甚至,恨不得她去死! 而在房间里一直默默流泪的苏悦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的事情,她只顾着自己伤心,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 “你醒啦。”蓝玉一直守着苏悦芯,看见她醒了,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阴暗下来。 苏悦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嗯。” “今天族长摆了祭坛,听说很热闹的,你要不要去看一看?”蓝玉见苏悦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生气,而是接着问道。 “我不喜欢凑热闹,你若是想看,就自己去看吧。”苏悦芯感觉浑身都有些乏力,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奇怪,她明明刚刚才睡醒,怎么又开始困了? “你……”苏悦芯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蓝玉,却见蓝玉笑得很诡异。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蓝玉给套路了。 “苏悦芯,你若是死了,可也怪不得我,怪只怪你自己太作,把自己的命给作没了!”蓝玉阴狠的笑,但是面部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蓝玉的身份 她并不能做出太多的表情,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可是,傀儡明明不应该有自己的感情的,为什么她却对英鸣的事情却格外的担心呢? “苏悦芯,你去死吧!”蓝玉的面上都是恨意,面部的扭曲让她看起来十分的丑陋!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苏悦芯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她的腿伤根本就没有恢复,又被下了毒,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哦,我跟你说件事吧。你知道族长为什么要摆起祭坛吗?那是因为他需要活人来进行祭祀。接受祭祀的人会成为一个祭品,要绑在柱子上,被活活的烧死!而你,就是被选定的祭品!” “你……你说什么!”苏悦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竟然就会被人记恨到此:“我什么恶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苏悦芯目眦欲裂。 “为什么?主人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他为了你和族长决裂,那都是因为你啊!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领情!”蓝玉是真的被苏悦芯彻底的激怒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有这么大的怒火。早在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所有的表情,可是现在,她却是彻底的怒了。 “我……”苏悦芯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了。 蓝玉拖着晕过去的苏悦芯,精心的替她打扮了一番之后,就把她拖到了祭坛上。 祭坛上,老族长穿着一身苗疆的专属服饰,面上的表情端庄而严肃,他看了一眼缓缓走过来的蓝玉和苏悦芯,嘴唇微微开合。 “这场下被当做祭品的人是谁?”他问着。 “是前两日被主人带回来的女子。她是自愿作为祭品的,因为她说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主人,所以想要成为这次的祭品,算是赎罪。”蓝玉的面上已经完全的恢复了以往的面瘫。 她知道苏悦芯晕着的时候是不能算作是自愿的,所以,在上台之前,她就用药把苏悦芯给弄醒了。 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陌生、恐惧、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都从她的心里爆发了出来。她猛地站起身,就看到了蓝玉站在她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在后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珠花砸着她的后脑勺。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才发现上面有很多的珠花和钗子。看来,她应该是被精心打扮过了。 “我不是一个祭品吗?你为什么要给我打扮成这样?”苏悦芯把头上的珠花钗子什么的全部都拆了下来,她的头发一下子就变得乱糟糟的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遮不住她的美貌。 下面那些苗疆人都看呆了。 “这个姑娘真的好漂亮啊!” “是啊,不愧是少主看上的人,还真的是很漂亮呢!” 这些议论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落进了苏悦芯的耳朵里。她越听越心慌,心里更加的恐惧起来。 她不想被人品头论足,也不想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她明明是打算要离开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不是祭品,她不想要当祭品!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你放过我!”苏悦芯的脸上已经被恐惧完全的覆盖了,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来做这个祭品的,难道不是吗?”蓝玉的面上划过一层薄怒,后面的话是凑近苏悦芯的耳边说的:“你如果不想真的死在这里,最好配合我,不然的话,再过片刻,你就会真的成为一具尸体了。” 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恐惧。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我没有……” “你就是自愿的!如果你不是自愿的,我又怎么可能把你带到这里来呢!”蓝玉还没等苏悦芯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会混成这样,突然就想笑,但又有些想哭。她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在这里。可是,命运不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有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死在那场大火里,而不是被英鸣救到苗疆来! 她的脸哪怕是从侧面看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甚至,所有的人都是近乎痴迷的看着苏悦芯。 她的出现就好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女神,在膜拜。 只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儿就要死了,他们的心里多少都是有些遗憾的。 “族长,这一次的祭祀能不能先推迟啊?”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我们舍不得她死啊!” 下面的那些人都开始起哄。 怪只怪苏悦芯实在是太过于漂亮了,他们都不想要苏悦芯被烧死。 苏悦芯获救,也算是得益于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了。 “你们这是都想要造反吗!祭祀一事是为了未来一年苗疆的风调雨顺,你们这般阻止,难道是都不想活了吗!”蓝玉都快气疯了。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她还给苏悦芯打扮什么?直接把她的脸划花就是了!现在这样,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根本就是神女嘛!你怎么能把她烧死呢?她是给我们带福祉的神女啊!你不能杀了她!” “就是就是,不能杀了她!” “她可是少主喜欢的人,你要杀了她,少主一定会杀了你的!” 众人都开始怀疑蓝玉的用心。 苏悦芯总算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完全的获救了。她能够感觉到的,这些人是在护着她,而她现在该做的,就是使劲的装可怜,这样,说不定她还能完全的脱险。 苏悦芯立刻死死地掐了自己一把,她的眼角立刻出现了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傀儡无心? 苏悦芯那张脸上有了泪花之后,更显得美艳动人。 “我根本就不是自愿的!我是被这个女人强迫带过来的!你们不是说祭品要是自己自愿的才能奏效吗?”苏悦芯手指着蓝玉,句句字字都是指责。 “你在胡说什么!来之前,你明明就是愿意的!”蓝玉的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眸中却都是愤怒。 傀儡就是傀儡,就算是有了一些人的思想,也根本就不可能思虑得那么周全,她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程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都说了不是自愿的,你为什么非要强迫人家?”有一个苗疆人十分愤怒的出来指责蓝玉。 “我没有!”蓝玉的脸上根本就不会出现心虚的表情,但是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没有答应过蓝玉要来做祭品,是她给我下了药!”苏悦芯心里的恐惧已经渐渐地消散了些,但她也还是没有完全的放下心来。 她不想要留在这里,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苗疆的人都可怜她,让她能够安全地走下这个祭坛! “下药?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听说她是少主带回来的人,你这样害她,要是被少主知道了,少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对啊!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没有把少主放在眼里!” 苗疆的人最是淳朴,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对苏悦芯表现出同情。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保持淳朴的,这其中,也包括小六。 如果要问这里谁最希望苏悦芯死,除了那族长之外,就是小六了。 只有他知道英鸣为了苏悦芯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英鸣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她就是自愿的!如果她不是自愿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小六猛地站起身,站在了蓝玉这边。 “你……”苏悦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男人自从见到她就一直在针对她,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简直就是气人! “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的嘴巴这么毒,又爱说谎话,小心嘴上长疮啊!”苏悦芯真的是气得不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爱说谎话?我是主人身边的人,主人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过,更不要说什么娶她的事了!蓝玉的话你们可以不信,但是我的话,你们难道还敢质疑吗!”小六虽说是心虚,但身为苗疆的堂主,他还是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的心虚转变为可信的话的。 “小六堂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果然,所有的人都开始迟疑了。 “你们难道真的会相信他的鬼话吗!我不是自愿的!”苏悦芯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转变,面上的表情又变得慌张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好好的解释,但她的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慌张。不仅仅是慌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不稳定,她发现她的喉咙好像有些不舒服。 她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么?知道自己心虚了,所以才做出这样一副可怜的表情吗?”小六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这样,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压下自己心头升起的那股愧疚感,拼命的压! “你……你!”苏悦芯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蓝玉。那模样,就好像是蓝玉对她做了些什么一样。事实上,蓝玉也的确是在她的身上动了一些手脚。 “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蓝玉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就出现了一抹生硬的笑,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过了头,苏悦芯竟然看到蓝玉的脸渐渐地变成了一具骷髅!包括脸,还有四肢! “你……你不是人!”苏悦芯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的,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恐起来。 她想起来一则关于苗疆的传闻。 苗疆向来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人会巫术,那是外人怎么学也学不会的一门技艺。只是,在几十年之前,就有一个来自京城的男子来苗疆学习的时候,偷偷的学习了巫术,并且由巫术衍生出一种新的术法,就是起死回生术。 当然,起死回生术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那需要死者的至亲血脉用自己的心脉供养死者,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会由施术者用傀儡替代死去的人活起来。只不过,傀儡人是不会有自己的情绪的,所以她的脸上也不可能有表情。 只是,为什么蓝玉和傀儡人却又有些不一样呢? “天呐,天呐!”苏悦芯仰天长啸。虽然她仍能发出声音,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声音已经明显的弱了不少。 她的面上都是恨意,有对蓝玉的,也有对小六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傀儡人有了感情,但苏悦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英鸣引起来的。 “如果你喜欢英鸣,直说就好,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就算我死了,英鸣也不会喜欢你的,但若是我帮你们撮合,说不定你还能嫁给他。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思量一番吧!”苏悦芯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嘶哑,并且十分的难听。她还是废了好一番力气,才能确保把自己的声音传入蓝玉的耳朵里。 “哼!苏悦芯,你难道不知道,傀儡是不能有人的感情的吗?我已经犯了禁忌,活不久了,但在我死之前,还能拉你垫背,想想都让我觉得兴奋呢!”蓝玉虽然不能笑,但她的眸中是隐含着笑意的,而且是那种看了就会让人觉得恼火的笑。 苏悦芯知道,自己似乎是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后果?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我不该就这样死的,我不该!” 英鸣的担忧 “这世上的人都会死的,不过就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苏悦芯,你该死了!”蓝玉凑近苏悦芯的耳边,轻声道。 她把苏悦芯推上了烧火台,让苏悦芯完全没有了退路了!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因为小六是英鸣身边的人,连他都说苏悦芯是自愿的,他们就算是都想要替苏悦芯求情,也根本就无从下口啊! “这样,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些?”终于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苏悦芯几乎是被迫的绑上了高台,而且,他们的族长几乎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就点燃了火把。那火瞬间就燃了起来,并且直接把苏悦芯包裹在了里面。 “小六堂主,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就算是她自愿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放过她吗?”有人开始替苏悦芯求情。 只是,就算是求情,苏悦芯也听不见了。因为她早就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晕了过去。被火烧了两次,哪怕是没有死,苏悦芯也快要吓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还怎么能保持清醒? 立刻有人隐去了身影悄悄地离开了。 小六的心思并不在这件事情上,他一心只想着苏悦芯赶紧被烧死,所以,他的眼睛是紧紧的盯着苏悦芯的。 只是,在看到苏悦芯真的没法动弹的时候,他竟然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如果……如果苏悦芯真的死了,还是死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他是不是会被英鸣一辈子记恨? 小六有些后怕起来,他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的走下了高台。 “你要去哪儿?”蓝玉一把拉住了英鸣的手。 “你放开我!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苏悦芯也就要死了,我该走了!”英鸣的心里有些发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里的害怕让他不得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行!苏悦芯还没有死,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下面那些人一定会闹起来的!”蓝玉死死地拽着小六,就是不肯他离开。 眼看着苏悦芯就快要被烧死了,如果这些人一闹起来,恐怕苏悦芯就不会死了!不行,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这样,她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族长也是希望苏悦芯死的,他一定也会帮你的,你放开我行不行?”小六满脸的急色。 蓝玉看了一眼一直在那里打坐的老者,根本就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哪里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小六?她仍然紧紧的拽着小六的手,不肯松开。 而他们周身的气温也越来越高。因为那火台上已经是火光冲天,苏悦芯那抹小小的身影隐在那火光里,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火完全的吞噬了。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英鸣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火光冲天,他猛地走过去的时候,就被那通天的大火烧掉了眉毛,还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芯儿!”英鸣目眦欲裂。他拼了命的想要往那火场上靠,结果,他还没能靠近,就被老者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逆子!你是被那个女人冲昏了头了吧!竟然这样对你老子?你要死了,谁给老子收尸!啊?”老者的眸中都是愤怒之色。 “你现在满意了吗!她已经死了,是被活活烧死的!你知道她会有多疼吗?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是我喜欢上了她,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英鸣挥开老者的手,冲着他怒吼。 “你放屁!那个女人过分的美貌就已经证明了她不寻常的身份!我的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被这个女人迷成这样?”老者没想到英鸣竟然会变成这样,面上顿时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的儿子,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那个女人,到底是给他的儿子下了什么毒! 老者正不解着,英鸣就趁着这个空档,跑进了火场里。 “英鸣!” “主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都是对英鸣存在着担心的。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因为担心就跟着英鸣进火场。倒是蓝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身投入到了大火里。 英鸣周身的温度烫得惊人,皮肤都有一种被烧灼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摸索着走到大火的中央,去寻找苏悦芯。 不知道苏悦芯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但英鸣总相信,像苏悦芯这么命大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的。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英鸣的口中喃喃着,并不断地往大火中央走过去。 “主人!你这是做什么!苏悦芯被这样的大火烧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个铁人也烧化了,她不会还活着的,你赶紧跟着我出去吧!”蓝玉拉着英鸣的手,想要把他拽住去。 “滚!”英鸣自然是不会领情,他一把就推开了蓝玉。 蓝玉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手上的皮肤都被烈火焚烧着,但因为她是傀儡,身上被烧焦了,发出的也只是一股布帛的味道。 她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站起身继续跟着英鸣往里面走,并且一直在劝他出去。 英鸣不胜其烦,只能忽视蓝玉的存在,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的继续往前走。 他只想找到苏悦芯,把她带出去,哪怕……只是她的尸体也好! “主人,你放弃吧,苏悦芯她不可能还活着的!我们出去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会被烧死的!”蓝玉苦口婆心的劝着英鸣。 英鸣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蓝玉的身上。 “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似乎是苏悦芯的。只是,那声音沙哑又难听,英鸣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苏悦芯。 蓝玉显然也是听到了那道声音,她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苏悦芯这是有多大的命?都已经在火里被烧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死? “芯儿,芯儿是你吗?”英鸣变得激动起来。 傀儡死去 英鸣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很悲伤的神色。 蓝玉就这样看着他,眸中划过一抹悲伤。英鸣从来都没有对她流露过这样担忧的表情,难道就因为,她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吗?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 蓝玉的眸中都是恨意,是对苏悦芯的。 “英鸣,你可不可以,不去救她?”蓝玉拉住了英鸣的手,头是低着的。因为这样,能够很好的掩饰她眸中的情绪。 她不是人类,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类的感情,可她是一个例外,她喜欢上了英鸣,并且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她恨苏悦芯。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的话,英鸣说不定还会对她好一点。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让英鸣对她视而不见!她不甘心啊! “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吧?赶紧滚开!”英鸣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把蓝玉一下子甩开了,然后向着苏悦芯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蓝玉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之色,她猛地把英鸣压制住了,并且压得死死的,英鸣想要挣扎,却诡异的挣扎不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放开我!”英鸣的面上都是焦急之色。他没有想到,蓝玉竟然这么会缠人。 “我不想你去救苏悦芯,你不要救她好不好?”蓝玉的声音带了几分哀求之色。 “蓝玉!你只是一个傀儡,不要存在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英鸣的心里是不胜其烦的,但是他却又不得不说话。 他使劲的挣扎着,把蓝玉甩到一边之后,就全力跑开了。 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她只觉得自己的周围都被一股热气包围着,并且越来越热,热到她的皮肤都快要裂开的那种。 “救命……”苏悦芯无意识的轻声喊着。 英鸣就顺着这道声音,找到了苏悦芯,并且把她抱进怀里。 苏悦芯的身上有大面积的烧伤,也正是因为大火烧断了绳子,苏悦芯才能顺利的逃下烧火台。只不过,她逃下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烧了起来,所以,现在的她身上根本就是可以用遍体鳞伤这四个字来形容。 “芯儿,你别怕,我来了,我带你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出去!”英鸣拖着苏悦芯的后脑勺,把她架在自己的腿上。 他在让苏悦芯能够好受一点。因为苏悦芯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烫伤,英鸣就连抱着她都得是小心翼翼的。 “英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蓝玉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傀儡没有眼泪,没有心跳,也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因为那样的话,她就不是一个傀儡了!可是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想做一个傀儡了!她想当一个人,真真正正的人! “蓝玉,我带你出去吧。”英鸣对蓝玉终究还是不忍的。 毕竟,蓝玉生前是他最爱的师姐啊!虽然,她骗了他,但他并没有怨恨她。 “英鸣……”蓝玉看着英鸣,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悲恸:“傀儡无心,可是……我的这里好痛啊!”蓝玉指着胸口的位置,痛苦的很。 她的眼睛很涩,有一种很想流泪的感觉。但她却一滴泪都没能流出来! “行了,你别这样了,我带你出去。”英鸣微微有些动容,但他抱着苏悦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牵起蓝玉的手。 蓝玉伸出去的手,也变得很多余。 英鸣口口声声说要带着她出去,但是他的心里想着的,还是苏悦芯。苏悦芯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苏悦芯早就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晕了过去。虽然她的脸色很苍白,但却还是美得惊人!那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 蓝玉眼中的恨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为什么这场大火没能烧死苏悦芯,就连她的头发和脸都没有丝毫的损伤?为什么! “英鸣,在你的心里,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蓝玉猛地抬起头问道。 她的手早就已经收回了,因为她知道,和苏悦芯想相比,她从来都不是重要的那一个。但是她却不自量力的想要和苏悦芯比一比。 “你别无理取闹了,你到底想不想走?如果你不想走的话,就留在这里吧!”英鸣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耐心。 火势已经是越来越大了,再不出去的话,他就会死在这儿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再在这里逗留。 蓝玉只是一个傀儡,她本来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不是因为正好有蓝岑这么个女人的存在,傀儡术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进行。 现在,蓝岑死了,蓝玉却活了。只是,活着的蓝玉,也只不过是一个无病无痛的怪物而已。 英鸣把苏悦芯带了出去,而他却把蓝玉留在了里面。 火势越来越大,贪婪的舔舐着蓝玉的肌肤。只不过,她被烧着的时候,发出的并不是被烧焦的肉的味道,而是布帛的味道。 “英鸣,我恨你!”蓝玉大声的喊着,面上逐渐出现了一种很痛苦的表情。她的脸也渐渐地被点燃了,就像是一张纸被烧着了一样,发出的焦味,让她越发的觉得悲伤。 她连拳头都没有办法握紧,因为已经被烧成了灰。 傀儡是不会有感觉的,所以她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但是,在右心房的那个位置,很痛,痛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傀儡无心,傀儡无心,可是,她明明就是长了一颗心的!她的心是因为英鸣长出来的,也是因为他,才渐渐的消失了。 “英鸣!”蓝玉恨恨地喊了一句,流下了一行血泪之后,便完全的消失了。 从此之后,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蓝玉这个人了。 英鸣回过头,他听到了蓝玉的喊声,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愧疚感。蓝玉本来就已经死了,他伤心也已经伤心过了,现在,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感触。 重生 英鸣紧紧的抱着苏悦芯,把她带了出来。 “主人,你没事吧?”最先迎上去的是小六。 他的心里已经是很愧疚了,当然也就不会再想着把苏悦芯杀掉,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混账东西!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芯儿,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胡闹!你和蓝玉到底商量着做什么?杀掉我最心爱的女人吗!”英鸣大声的呵斥着,一脚就把小六给踢飞了。 老者早就在英鸣跟着苏悦芯跑进火场的时候,就已经气晕了。现在已经被一些人带去了他自己的屋子里歇着,所以,他并不在这里。 “把这个祭坛给我拆了,如果谁敢再做出这种伤害我身边人的事情,我就把他全家都杀死,听明白了吗!”英鸣发了好大一通火,把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 英鸣的性子一向都是很随和的,也没又在谁的面前故意摆过什么架子,所以,他第一次发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害怕的。 “少主,我们并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个姑娘。我们也想过要阻止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小六堂主说这姑娘是自愿的,再加上族长也没有阻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顺从的。”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英鸣说的话,像是在求饶。 “你们做的不错,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有谁还敢再提起这件事,那我就不会客气了!”英鸣的面上都是冷漠的笑,看起来就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是,我们自然会遵从少主的志愿。”苗疆众人齐声道。 英鸣的面色缓和了些。他抱起苏悦芯,把她带走了,带到了一个能够治好她的伤的地方。 苏悦芯一直被英鸣抱着,身上的痛感都被无限的放大了。她觉得恐惧,十分的恐惧。漫天大火,让她不得不想起,自己被绑在烧火台上,当成祭品被烧死的经历。 “啊!”苏悦芯猛地一下子惊醒了。 她的身上裹满了纱布,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本来是想动一动,但是,她一动,浑身就疼得厉害。 “唔!”她本来是想说话的,但她却没能说得出口,因为她的脸也被裹住了。 这是谁把她裹得这么严实?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姑娘,你现在可不能这么动,不然的话,你身上的伤口会裂开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把苏悦芯按在了床上。 “你……”苏悦芯本来是想问这个人是谁,但是她的嘴被堵住了,没能说得出来。 “是英鸣把你带过来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呢?还好我有这样的本事,能够修复你的肌肤,不然的话,你可就要顶着这一身被烧毁的肌肤,过一辈子了!”男子轻笑着,面上一派轻松。 苏悦芯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就这样相信了这个人。她没有再闹,反而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苏悦芯在这里呆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总算能够下床。可见,她到底伤得多严重。 “你怎么下来了?”英鸣本是带了些吃的过来給苏悦芯的,结果就看到她挣扎着要下床,他立刻紧张了起来,上前扶住苏悦芯。 “我都已经躺了三个月了,是时候该起来了走一走了。我在这屋子里待得闷得慌,就是想出去走一走。”苏悦芯有些尴尬。她就是偷偷摸摸的想要下床走一走,怎么就正巧被英鸣给看见了呢? “你好全了吗?就要走?”英鸣立刻开始数落起苏悦芯来。 这三个月里,他一直守着苏悦芯,就算是被老者指着鼻子骂,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苏悦芯。因为,苏悦芯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哪怕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也还是不会放弃她的。 “于飞说过,我可以走了。我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要摊在床上了。”苏悦芯说着,还做出一副苦逼的样子。 她是真的想要走一走,顺便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苏悦芯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的执念,就是离开苗疆。苗疆这个地方古老又神秘,而且,不可思议的事情又那么多,她怕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傀儡人什么的,那多吓人啊! 但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的话,英鸣是绝对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于飞说过你最多还要再休养半个月才可以走动,什么时候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英鸣有些无奈的瞪了苏悦芯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苏悦芯的谎言。 苏悦芯的谎言被拆穿,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复又恢复了笑意。 “哎呀,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嘛!你要是不让我出去走动,我就不出去就是了。”苏悦芯撇了撇嘴,只好向英鸣妥协了。 大不了她就趁着英鸣不在的时候出去走走就是了。 只是,她忘了自己的脸上还裹着纱布,这一动就牵扯到了纱布,看上去有些滑稽。 英鸣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苏悦芯很是不解。 “芯儿,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走的话,那就出去吧,大不了,我扶着你就是了。”英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苏悦芯道。 “还是不要了吧。”苏悦芯不想麻烦英鸣,并且,她根本就只是为了逃跑才会想要出去的,万一被英鸣洞悉了她真正的意图,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行。”英鸣的眸中染上了一层落寞。 自从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对他就一直有一种很冷淡的感觉,反正,就是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苏悦芯受了伤的缘故,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她的心里还在怪着他,怪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吧? “芯儿,你的心里,是不是还在怪着我?”英鸣的面上都是自责之色。 苏悦芯扭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英鸣的脸上都是自责的神色。她有些懵,不知道英鸣是联想到了什么。 想方设法 “你不要乱想,我根本就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的。”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男人会像英鸣一样想那么多。 “真的吗?”英鸣听到这句话,面上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些。 “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苏悦芯真的快要被英鸣的脑回路给打败了,她不想再和英鸣纠缠,省得英鸣再问出些什么让她难堪的问题。 英鸣见苏悦芯真的是一副累极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离开了。 苏悦芯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等确定英鸣是真的离开了,她才站起身来。她缓缓的走到门口,透过门口往外看。 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的。苏悦芯在心里暗赞。 只是,苏悦芯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依山傍水,据她所知,苗疆大多都是陆地,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可是,如果不是在苗疆,她这又是在哪儿? “小丫头,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苏悦芯还在费力的观望着,没想到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着实是吓了她一跳。 “你……你……”苏悦芯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下一个字来。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里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吃惊? “小丫头,我记得我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口吃的啊!”男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苏悦芯。 虽然苏悦芯的脸被纱布遮着,但是她这可爱的表情还是值得男子调笑几分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好像没有来过?”苏悦芯没有摸清楚男子的底细,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这么轻易的就暴露出去,她故意做出一副对苗疆很了解的样子,就是为了让这男子放松警惕。 “小丫头,这里可不是苗疆,这里和苗疆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男子轻笑着,看着苏悦芯,越发觉得她有趣。 “英鸣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他似乎是很信任你。”苏悦芯这话,就是在套近乎了。 说实话,她和英鸣也不过就是两面之缘,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上了她。总之,她和英鸣,又不算是太熟吧。 苏悦芯自认为是这样。 “小丫头,话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哦,你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就好了,不要再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地势凶险,小心你一个不小心,就从这山上摔下去。那样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男子调笑着,顺带举起了苏悦芯的下巴。 “你干什么!”苏悦芯防备的看着男子。 “别动,你脸上的纱布也该拆掉了,我就是帮你一把,你可别不领情啊!”男子轻声说着,手里也的确是一种在帮苏悦芯解纱布的动作。 苏悦芯的心里松了一些,对男子的防备也减弱了。 这个男子知道她想要逃跑的事情,就说明他和英鸣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的话,他不会什么事情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只是,她再想要逃出去,恐怕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这还真是让人有些伤脑筋。 苏悦芯脸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的剥离,她本人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的,因为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痛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男子故意在耍她,才会把她的脸裹得这么严实。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她脸上的纱布也可以取下来了。 苏悦芯是天下间少有的美人儿,眉如远黛,面若桃花,端的是一幅美人皮囊。但是,罪过传神的,还是她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繁星一样,明亮的很。 男子一下子就看痴了。 他知道这姑娘的姿容不差,但没想到,会是这样明艳的一副容貌,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难怪你会把英鸣迷得神、魂颠倒,你的确是有这样的本事。”男子不过是失神了片刻,便又回过了神,他看着苏悦芯道。 “长得美丑并不是我能选择的,上天给了我这副好容貌。那它就是我的,难道我还能因为上天给了我这么一张脸就自暴自弃吗!”苏悦芯说的句句在理。不过,是她只以为的。 “你这丫头,倒是很会强词夺理!”男子轻笑着,话里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 “强词夺理?”苏悦芯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实在的,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在意自己的这张脸呢?苏悦芯当然也是在意的,所以,她的脸生得好不好看,她当然更加的在意。 女人嘛,何苦为难自己? “小丫头,你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可惜啊,你是英鸣想要的人,不然的话,我倒是挺想把你留在身边的。”男子大声的笑着,笑声很爽朗,根本就没有显得有丝毫的猥琐。 苏悦芯见到他这样的神色,虽然心里有些防备,但到底并没有防备得那么深。因为她知道,这个于飞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留我做个小童?我不介意啊!”苏悦芯也不知道是不是无聊了,竟和于飞调笑起来。 “小童?我可不是留你做小童的,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做这样的粗活。”男子本来以为苏悦芯是不会回答他的,没想到,苏悦芯不仅回答了,还做出这样的一副表情,他当然也要逗弄苏悦芯一番。 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我想要出去走一走。”苏悦芯沉默了好一会儿,见男子还是一脸揶揄的神色看着她,她的面上除了尴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 “小丫头,你该不会还是想着要逃跑吧?”男子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是有点儿大了,但是想起英鸣的嘱咐,他又有些担心。 “你不是说这里依山傍水,没有办法离开的吗?”苏悦芯微微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这里很艰险,她也会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的。英鸣,他就算是再精明,也不可能拦得住她! 苏悦芯的哀求 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她抬起头,看向于飞:“怎么样?我就出去走一走,你别拦着我了,行不行?” 苏悦芯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成功晃得于飞眯了眼。 “好。”于飞看着苏悦芯,一副被迷住了的样子。 苏悦芯并没有想过要出卖自己的美色,看到于飞这幅样子,她赶忙低下了头。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包括英鸣的。 “我这就出去了,谢谢你。”苏悦芯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这外面青山绿水的,好一派盎然的模样。可是,苏悦芯却没有要欣赏这景色的意思。 她想要离开这里,当然是不会有心情做这些事情的。 “小丫头,怎么样,我这地方还不错吧?”于飞的面上带着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缓缓的走到苏悦芯的身边。 苏悦芯见他嘴巴笑得都快要僵硬了,面部的表情一僵:“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于飞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撩人就失败,面色又是一僵。 这不应该啊!那个小姑娘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不是被撩得脸红心跳的?怎么就这个女子不一样呢? 于飞立刻陷入了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深深的责问之中。 “哦。”苏悦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对于飞做出什么过多的表情。 哦?于飞肺都快气炸了。这个女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看不出来他是在撩她吗?这么平淡的反应,他的这张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魅力了? 苏悦芯哪里看不出来于飞的气急败坏?她只是故意的无视掉了。她并不希望和这些外族的男子有过多的接触,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了解的越多,她就越发的难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里的风景还真的是好得很。”苏悦芯向前两步,离于飞远了些。 她的眼睛在四处打量着,却发现,这里是出于高山之上,若是想要下去,除了跳下去,就只有一条山间小道可以走了。 可是,那条小道上有人一直在守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空隙可以走。 苏悦芯的眉头微微一蹙。英鸣为什么非要这样把她囚禁在这里呢?放她走不好吗? “如果我要离开,该怎么做呢?”苏悦芯口中喃喃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于飞离她越来越近,更加没有注意到,于飞已经把她的话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 “小丫头,你怎么还是想要离开呢?留在这里难道不好吗?”于飞凑近苏悦芯的耳朵,轻声道。 苏悦芯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开了几步。如果不是因为她使劲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她都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挥在于飞的脸上。 于飞是救了她的人,她不能恩将仇报,绝对不能!只是,苏悦芯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丫头,小丫头?”于飞见苏悦芯在走神,连声唤着她。 苏悦芯懵懵懂懂之间,似乎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丫头,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记忆中,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是这天下间顶好的男子,但却不是最好的。 “林子瑜……”苏悦芯的眸中都是悲伤。 都是因为她,林子瑜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林子瑜不会受伤,也不会死! “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于飞看到苏悦芯的眼角竟然出现了眼泪,面上还流露出悲伤,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并且,在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是听到苏悦芯喊了一个名字,叫的是什么,他没有听清。 苏悦芯在于飞的连声叫唤之下,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苏悦芯转过身离开了。 于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女子真的是很奇怪,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伤心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于飞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不了解女人的心啊? 这样想着,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他就碰到了英鸣。英鸣应该是过来看苏悦芯的。 “你来的正好,那个你带来的小丫头正伤感着呢,你赶紧去安慰安慰她。”于飞一看到英鸣,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忙一把抓住了他,把他往里面拽着。 英鸣刚一过来就被迫带进了苏悦芯的屋子里,并且,他还没来得及问问苏悦芯的情况。 苏悦芯扭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英鸣。 “你怎么过来了?”苏悦芯淡声问。 “芯儿,我听于飞说你心情不好,你这是怎么了?”英鸣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不解。他本来就是被强迫着拽过来的,虽然他的确是很想见苏悦芯,但是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英鸣,你到底要把我困到几时?” 苏悦芯这话一落,英鸣的面色就是一变:“你为什么非要走?” “英鸣,苗疆毕竟不是我的故乡,我不想哪一天我遭遇不测的时候,连回家都不能。”苏悦芯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因为角度的原因,英鸣只能看到苏悦芯的侧脸。不过,也仅仅是那一张侧脸,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 英鸣一时间就看得有些痴了。 所谓见色起意,如果苏悦芯没有了这张脸,英鸣扪心自问,也许,他并不会这么喜欢她了。但是至少现在,他是喜欢的。 “你就真的这么想要回去吗?”英鸣的眸光黯了黯。 也许,他是真的不配和苏悦芯在一起吧。 “是,我想回去了。英鸣,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苏悦芯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带了些湿意。 英鸣开始心疼了。因为他知道,他怕是已经留不住苏悦芯了。就算他把苏悦芯的人留在这里,她的心,也不会在这里的。 “那就等你彻底好了再说吧。”英鸣本来是想说好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他舍不得,他舍不得苏悦芯就这样离开! 回到京城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希望苏悦芯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可,这又怎么可能呢?英鸣自嘲的一笑。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身上的纱布都已经拆掉了!”苏悦芯急了,连忙把袖口往上撸了撸。 只是,露出来的却是有些狰狞的伤疤。 她的伤的确是都已经结痂,但是却没有完全的好起来,所以这疤痕自然也没有完全的好起来。 英鸣看到苏悦芯身上的伤口,第一反应,便是心疼。 “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被蓝玉算计了。不过所幸,我把你给救了出来。”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的面色苍白,他眼中的心疼之色更加的明显起来,同时,他也更加不想让苏悦芯走了。 “我的伤差不多就要好了,你就放我离开好不好?”苏悦芯没有注意到英鸣的神色,英鸣好不容易松了口,她当然要抓紧时间,先离开才是。 “我说过了,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养好了,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去的。”英鸣不知道自己是权宜之计还是真的会放苏悦芯离开,但至少现在,他是有些不希望她走的。 “我现在就要走!”苏悦芯有些着急起来。 她怕时间长了会生变故,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多待。 “现在就要走?你看看你身上的伤,你难道就不想等这伤疤完全褪去了再走吗?”英鸣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留下苏悦芯了,所以,他这个借口编得很仓促。 苏悦芯自己就是大夫,又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小伤疤都治不好呢?她微微笑了笑,却是带着几分嘲讽的。 “你还是不想要让我离开的,对吗?” “我……”英鸣有些百口莫辩。 他说要放苏悦芯离开,但最终却还是舍不得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难道非要我死在你面前才肯把我的尸体送回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介意现在就死!”苏悦芯猛地站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插过去。 英鸣大惊,连忙上前夺下了苏悦芯手中的发簪。 “英鸣,我想回去,是真的想要回去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很累了。”苏悦芯的眼中都是倦意。 英鸣一直困着她,她也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了,她想回京城看看,看看林子瑜,还有……那个他。 “芯儿,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你明明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啊!”英鸣苦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他真的不想就这样放过苏悦芯啊!真的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分离,这样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啊! “分明就是你在逼我!英鸣,是你把我带过来的,我并不是自愿跟着你过来的!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把我强行留在一个我不喜欢的地方!”苏悦芯不胜其烦。 “好。”英鸣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真的很喜欢苏悦芯,所以,他不希望她受伤。如果她的心愿是要离开,那他成全她就是了。 “于飞,于飞!你过来!”英鸣冲着外面大声喊。 于飞本来就在外面等着看戏,不过是碍于英鸣,他才没有直接进去,现在英鸣喊他,他当然是立刻就出现了。 “英鸣。”于飞脸上是带着笑的。 但是,一看到苏悦芯和英鸣都是沉着脸的,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安排一下,把这位姑娘送出去吧。”英鸣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显然是不情愿的。 于飞也是不情愿的,因为他这里难得有这样绝色的姑娘治病,他还想和这位姑娘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呢,这怎么就要走了呢? “为什么?”于飞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就问了出来。 结果,两个人都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于飞的面上有几分茫然。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他很多嘴的样子啊? “叫你去办你就去办就是了,哪儿来这么多话?”英鸣的眉头微微一皱,原本就不算是很好的心情越发的变得阴鸷起来。 于飞无缘无故的被呵斥,有些委屈,但终究还是准备了些东西,和英鸣把苏悦芯送下山了。 送走了苏悦芯,英鸣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想要跟着苏悦芯一起去,但是,他又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苏悦芯继续留下来,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没有跟着苏悦芯一起离开。 “喂,你不是很在乎那个小丫头吗?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离开?”看着苏悦芯远去,于飞揶揄着道。 “她不喜欢我。”英鸣的眸光有些暗淡。 苏悦芯不喜欢他,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就算是他想要强行把她留下,也不过是留下了人却留不下心,那又何必呢? “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日久生情吗?把她留在身边,日子久了,她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于飞轻笑着,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道。 “我和父亲之间的嫌隙已经很深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我怕他被我气死。”英鸣说得云淡风轻的,在看到苏悦芯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看向于飞:“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呆在这里吧。” “哎,你……”于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来英鸣也不会听他的,于是,他便作罢了。 这一对应该就只有英鸣一个人单相思吧?还真是一段孽缘。 于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便离开了。 苏悦芯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回过头,没有看到有人跟着她,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她吩咐马车夫快些赶路。 苏悦芯得知要回到京城,自然是很开心的。所以在路上的时候不断催着马车夫加快速度,终于在半个月之后,就回到了京城。 在这半个月里,苏悦芯一直在调养自己的身体,终于在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身上的伤疤也完全的好了起来。 “小姐,今日京城里似乎很是热闹,你还是小心些吧,少主说过,把你送到京城外面就让你下车呢。”马车夫小心的提醒着苏悦芯。 风波 苏悦芯轻声应着,把自己的脸用面纱遮住了之后,便缓缓地走下了马车。 马车夫放下苏悦芯之后,就离开了。 而苏悦芯三月未曾回到京城,乍一回来的时候,就被涌动的人潮推向了庆王府。 苏悦芯一抬头就看到了庆王府的牌匾,内心有些五味陈杂。都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沈炼,她的心里是想要见他的,但是…… 苏悦芯苦笑一声,正打算离开,庆王府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追风和薄荷。她连忙低下头,不让人注意到自己。 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苏悦芯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缓缓的跟上了他们两个。 “也不知道王爷到底为什么非要断定王妃还在人世,这都已经三个月了,我们还没有找到王妃,王妃她明明就……”追风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沈炼现在整天就像个疯子一样,每天都在怀疑苏悦芯没有死,他自己看着,都有些烦了沈炼这个样子了。 “你别乱说话,王妃说不定是真的尚在人世!”薄荷皱了皱眉,面上满满的都是不赞同。 “你怎么也跟王爷一样神经兮兮的?”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去给王爷买药了!”薄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和追风分道扬镳了。 苏悦芯把两个人的谈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去丞相府。 三个月都已经过去了,林子瑜恐怕早就已经被埋进了土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去看看他的牌位了。 苏悦芯是愧疚的,所以,她在去丞相府的路上,是有些迟疑的。她缓缓的走到了丞相府门口,借着劲儿从院墙翻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在花园里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影子。 苏悦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并且,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那个身影,那个身影分明就是…… “林……林子瑜!”苏悦芯有些哽咽的喊。 那身影转过头来,果然就是那张熟悉的脸。 苏悦芯本来还含在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整张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无法克制。她不想这么哭的,但是,在看到林子瑜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姑娘,你是谁?这样闯入在下的府邸,可是迷了路?”林子瑜在离苏悦芯还有好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苏悦芯脸上的面纱都被泪水打湿了,但她没有把面纱摘下,脸上又被眼泪弄湿了,林子瑜一时间也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是谁。 “林子瑜,是我啊,我回来了。”苏悦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哽咽着道。 “你是……”林子瑜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猛地一把抱住了苏悦芯。 “你没有死?我明明记得你大出血,我怎么止都没能止住血,你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我好害怕!你没有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苏悦芯的情绪一下子就到达了一个顶点,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让她不断的哭泣着,眼泪鼻涕什么的,全部都抹在了林子瑜的身上。 “丫头,我听说你被小昭锁在屋子里,被大火烧死了,知道吗,我拼命地想要去救你,可是他们说你已经被烧成了灰。我已经把小昭处置掉了,你放心吧。”林子瑜的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她了。他不止一次在梦里梦到她。他本以为她已经是死了,但是没想到,他还能有重新见到苏悦芯的一天。 “林子瑜,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苏悦芯伤心过之后,面上的神色就恢复了清明。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林子瑜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的心天生长在左边,右边的只是一片肺叶,大量出血也是因为这肺叶被刺穿了的缘故。你出去之后,小昭就进去替我止了血。”林子瑜解释道。他的面上都是笑意,是因为看到了苏悦芯。 他原本以为今生再无缘相见,但没想到,苏悦芯还没死。这真的是天大的幸运。 苏悦芯和林子瑜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悦芯就和林子瑜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要走了。”苏悦芯抬起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林子瑜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来看看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我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苏悦芯的眼神坚定的道。 说白了,她其实是因为担心沈炼,想要去看一看他。 “你既然过来了,又为什么非要走呢?”林子瑜好不容易才再见到苏悦芯,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舍的。 “林子瑜,你应该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胁迫于我。”苏悦芯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渐渐地靠近墙面。 她跃上墙头,一下子就离开了。 林子瑜没有去拦苏悦芯,因为他知道,苏悦芯是不会妥协的。只是,就这样放走了她,他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到她。 林子瑜的眸中划过一抹落寞的神色,但一瞬间便释然了。苏悦芯不见他,他可以去找苏悦芯啊!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追着苏悦芯一起离开了。 只是,他四处走了走,却没有看到苏悦芯在哪儿。他有些疑惑,苏悦芯明明才刚离开一会儿,他怎么就找不到她呢? 林子瑜正疑惑着,可是苏悦芯却早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她刚一出丞相府,就被人打晕了,也不知道要带去什么地方。 “想不到,这个贱女人真的还活着。”女子的面色阴狠。 “小昭,你还是不要这样了吧。如果被丞相大人知道了,那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说话的人是小辉。 自从三个月之前那件事情之后,小昭就被赶出了丞相府,而他也跟着小昭一起出来了。 本来以为苏悦芯已经死了,但是没想到,苏悦芯竟然还真的活着。但是,小昭竟然会想要把她卖去青、楼! “这个贱女人,生的这张脸,就是为了给那些男人玩、弄的!” 沦落青楼 小昭的面上都是恨意,是对苏悦芯的恨意。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划花了苏悦芯的脸。但是一想到她还要把苏悦芯卖到青、楼里去,她只能收敛了这样的想法。 “赶紧把她卖到青、楼里去,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贱女人的脸!”小昭的面上都是恨意。 她恨透了苏悦芯,如果不是因为她,说不定她和丞相大人还能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可是现在这一切,全部都被毁掉了。 “小昭,丞相大人那边……” “我说什么你去做什么就是了,丞相大人那边自有我去解释,你怕什么!”小昭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可是……”小辉还是有些犹豫。 “你怕什么?刚刚打晕苏悦芯的时候,你不是挺有劲儿的吗?现在就开始害怕了?你刚刚打晕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小昭厉声呵斥着。 小辉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小昭,把苏悦芯带去了青、楼。 “哎哟!这是哪儿来的绝色美人儿啊!”青、楼里的老、鸨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苏悦芯这样绝色的女子,面上的表情变得谄媚起来,她看向小昭:“姑娘,你这是……” “薛妈妈,这女子的姿色还可以吧?你出个价吧,这女子就卖给你。”小昭轻笑着,丝毫都没有心虚。 反倒是小辉,心虚得不行。他的手心里都出了不少的汗。 “哟,我这儿可不收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这姑娘的身世……”老、鸨也不是蠢人,自然是不会这么痛快的就说收人的事儿,更何况,苏悦芯过于美貌,这样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子的。 这样的女子一出手,绝对会引来很多的客人,老、鸨被这背后带来的巨大利益诱、惑着,但同时也有想要知道,苏悦芯的真实身份,值不值得她冒这么大的险。 “薛妈妈,我可是在您这儿做过工的,您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小昭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至少,她是真的不想让苏悦芯好过! “哎哟,如果这女子的身份真的没有那么可疑,那我就放心了!”薛妈妈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个女子真的是人间的极品啊!如果她真的能够买下这名女子,那可就是她以后的摇钱树啊!这以后,她还拍没有影子赚吗? 薛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直接掏出银子给了小昭,把人给打发走了。 小辉其实是不愿意这样对待苏悦芯的,但是,小昭对于他来说,更重要一些,他就算是再不情愿,也还是把苏悦芯放下了。 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青、楼里了。 她没想到自己刚一出丞相府就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就算是不懵逼都难。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慢慢的坐起身。 “哟,你醒啦!”薛妈妈一脸谄媚的笑。那肥肉横生的脸,看了就令人倒胃口。苏悦芯更是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啊?” “哟,这姑娘,我是薛妈妈啊!”薛妈妈轻笑着,那张脸上的笑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苏悦也是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青、楼。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猛地站起身,打算往外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你……”她抬起头,看向跟肥猪一样的薛妈妈,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下了药,恨恨的瞪着她。 “姑娘,进了这青、楼,你可就是我薛妈妈的丫头了!我不管你过去是什么身份,在这儿,一切都得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得不让姑娘你知道知道我们这青、楼的规矩了!”薛妈妈冷冷的一笑,都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了。 苏悦芯有些害怕起来。 本来以为,回到了京城,她就可以安全一点,没想到,京城里竟然也有人想要害她!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设计陷害她! “我……我是庆王妃!你这个狗奴才,敢这样对我,若是被庆王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急了,只好道。 “庆王妃?”薛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庆王妃早就已经死了,你冒充庆王妃,不就是想要逃出去吗?不可能!你已经卖身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女儿!以后,你就叫桃夭吧。” “不可能!我真的是庆王妃,你以下犯上,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紧紧的握着拳头,面上都是恼意。 “你!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薛妈妈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立刻有几个打手上前来,把苏悦芯架了起来。 那些打手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苏悦芯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挣脱,更何况她现在还被下了药。 “你们要干什么?”苏悦芯眸中的神色渐渐变得惊恐起来:“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的身上就挨了一针。这伤口很细,细到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就是青、楼里惯用的手段,既能身上不露出伤口,又能让女子受尽苦楚。 “桃夭,我劝你还是识相些,乖乖的给我出去接客,不然的话,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这头倔驴!”薛妈妈的眸中都是得意之色。 还从来没有哪个姑娘来到她的手下之后能撑过一天的。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还能翻了天去! “我不去!”苏悦芯咬了咬牙,坚定的道。 “哼!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薛妈妈对这样贞烈的女子也是见怪不怪了,她冷哼一声,看着四周的人:“好好招呼桃夭,一定要让她松口,听见了吗!” “是。”四个壮汉齐声道。 苏悦芯的背脊一阵的发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样一副田地!如果真的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还不如直接就去死!苏悦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一头撞向一旁的柱子。 只是,她的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了,然后,她就被狠狠的拽了回去。 “贱、人!”四个男人不屑的唾了一口。 拍卖 苏悦芯失了力气,无力的趴在那里,没有办法再动弹。 “啊!” 趁着苏悦芯没有办法动弹的时候,几个男人在她的身上扎了无数的细针,她的额头上流下了冷汗,侵湿了她的衣服。 她的唇色都已经变得煞白,但她仍然咬着牙,不肯松口。 不,她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就这样堕落下去。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我见过最嘴硬的女人!”四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这样道。 “除非……你们杀了我!”苏悦芯的眸中都是恨意。她狠狠地瞪着那四个人,满腔都是恨,但是她更恨的,是那个把她送过来的人。 她已经被这四个壮汉折磨得去了半条命,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只不过是她死死地撑着那一口气罢了。 这些人不肯她自尽,却又拼尽了全力的折磨她,她这样,根本就是生不如死啊! 苏悦芯的眼睛看向半空,渐渐的被放空。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她竟然还是想着沈炼的。可惜啊,无论多久,她还是忘不掉沈炼。 苏悦芯的眼睛微微闭起。 “这女人晕过去了,怎么办?”四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么脆弱。 但是,苏悦芯本来就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摧残呢? “去告诉薛妈妈吧。”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薛妈妈。 薛妈妈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苏悦芯这样刚烈的女子。每个进来的女子都是在受了一点苦之后,就会顺着她的心思去做,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苏悦芯这样的刺头! “这个女人真的是要气死我了!”薛妈妈气得一直顺着胸口。她的肺都被气的生疼。 “薛妈妈,那女子就快被打死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四个壮汉都有些为难。 “必须绑,哪怕是绑也要把那个女子给我绑上台!”薛妈妈狠狠的道。 “是。” 苏悦芯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人,薛妈妈不过就是看着她美貌,想要靠她挣钱,她怎么就摆脱不了了呢? 终于是天黑了,薛妈妈命人弄醒了苏悦芯,又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把她绑到了高台上。 “今天咱们春风楼来了一位风姿卓越的姑娘,她的容貌比起天上的仙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瞧瞧这身段,瞧瞧这容貌,绝非凡品啊!今日拍卖她的初、夜,各位大人请出价吧!”薛妈妈站在高台上,笑得一脸谄媚。 苏悦芯被绑住了手脚,又被封住了嘴巴,现在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的。她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得出口啊!她有些着急,开始挣扎起来,但是,她却没能挣脱得开。 这药效也太强劲了些,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动弹。 下面的男人都用一种淫秽的目光盯着苏悦芯,这种目光,让苏悦芯觉得很难受。她拼命的挣扎,根本就都是徒劳! “我出一百金!” “我出二百金!” “我出三百金!” 那些男人争相加价,苏悦芯煎熬得很。她不希望被人买下来,因为这些男人都是色中饿鬼,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不伤害她!她不能这样,不能! “这青、楼里的人还真是大胆,怎么能公开的做这种交易呢?”楼上,一名男子轻笑着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春风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这背后啊,有大人物支撑着,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敢这样做?”另一名男子搭话道。 “话说,那女子长得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啊!”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几名男子调笑着,完全忽视了角落里的那名男子。男子醉醺醺的躺在那里,脸上都是迷离之色。他的痛苦,也就只有借着酒来麻痹了。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是看到了苏悦芯在他的面前。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庆王,庆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庆王?”几名男子没想到沈炼会突然站起来,面色大变。 也不知道最近这沈炼是怎么回事,成天就混迹于这秦楼楚馆,却又没传出他和哪位青、楼女子有不好的传闻,似乎他就只是来喝酒的。只是今天,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啊! “庆王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知道啊,咱们还是跟着他,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跟着沈炼一起下了楼。 高台之上,苏悦芯的脸上戴着面纱,唯有那双眼睛露出来,像是星空一般的美丽,只不过现在,苏悦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愁绪。 沈炼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双眸子。 他愣了愣,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离。那双眸子看起来……真的好像芯儿啊! “芯儿,芯儿!”沈炼不管不顾的就想往前走。 但是,还没等他再往前走两步,他的左右两臂就被人架了起来。 “庆王,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这下面是春风楼的拍卖台,你可别去捣乱啊!”两个男人都拦着沈炼,没有让他继续疯下去。 苏悦芯那双明亮的眸子在沈炼的心里留下了影响,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和苏悦芯长得很相像的人,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点像! “你们放开我!”沈炼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但神智还算是清醒,他就是想要上前去扯下那女子的面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苏悦芯! “庆王,你别再闹了!这里可是春风楼,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赶紧走啊!”两个男子都没有想到沈炼会如此的固执,更加地不肯松开他的手。 “放开!”沈炼毕竟是有武功傍身的,他的武力值自然也不是盖的,直接把那两个人甩在了身后。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台下,一下子就撞在了那高台上。 薛妈妈自然是注意到了沈炼。 “这位爷,你就算是喜欢我们桃夭,也得按着规矩来吧?”薛妈妈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这可是她用桃夭做摇钱树的第一步啊! 沈炼的心 “桃夭……她叫桃夭?”沈炼听到苏悦芯的新名字,面上有一瞬间的怔忪。 那双眸子里的情绪他看的分明,她分明就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的。 “这位爷,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我们桃夭姑娘可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在这里耗。来人啊,快把这个酒鬼拖下去。”薛妈妈觉得有些晦气,赶紧叫后面的打手把沈炼拖下去。 沈炼哪里肯这样就范?他猛地站起身,三两下就把那些打手全部都打退了。 “你今天这是来闹事儿的?”薛妈妈的面色一变。 她本来以为就是一个不知分寸的酒鬼,没想到,竟然是个来闹事儿的!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来人呐!赶紧把这个酒鬼给我拖出去,以后都不许此人再进春风楼!”薛妈妈的面色很是难看,她看着沈炼,恨不得要把他直接就撵出去! 今天她可是要用桃夭狠狠地赚一笔的,现在被这个男人这么一闹,她还怎么赚钱? 薛妈妈气都要气死了。 “本王要把这个女人买下来,你出个价吧。”沈炼看着苏悦芯,突然的说道。 苏悦芯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沈炼,当她听到要买她的人是沈炼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哟,这位爷,您早说嘛!”薛妈妈翻书比翻脸还快,不过是一瞬,她的脸上就又布满了笑意。但是她满脸的横肉,看上去真的是有些令人反胃。 “别废话,本王要把她买下来,你出个价!”沈炼虽然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但他现在无比的想要留下苏悦芯。 他有直觉,这个叫桃夭的姑娘,一定就是苏悦芯。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庆王府。 “这位爷,您要是想参与竞价,您得按照规矩来啊!您得跟着他们一起竞价啊!”薛妈妈人还没到跟前,那一身的横肉就已经到了跟前。 沈炼往后退了几步。 “本王不想要和他们参与竞价,本王要把她带回王府,明白了吗?”沈炼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目光也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垂着眼睛,面上的表情虽然焦急。,但挣扎的幅度小了一点。 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被当成妓、女一样!知道沈炼在这里,她的心就一下子变得安定下来,连带着她都没有办法再动弹,并且,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席卷了她。 就在苏悦芯以为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沈炼把她抱了起来。 “沈炼……”苏悦芯只微微喊了一句,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沈炼到底听到她的声音没有。 “这位爷,您这样怕是不合规矩吧?这姑娘可是我们春风楼的头牌啊!您这……” “本王用整座庆王府来换,难道都不可以吗!”沈炼冷眼看着薛妈妈,面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霜一样,看上去有些吓人。 薛妈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真的就被吓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吓傻了吗?本王在跟你说话!”沈炼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趁着薛妈妈愣神的空挡,他已经把苏悦芯脸上的面纱掀开了。 再一次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沈炼的心里是开心的。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苏悦芯,连他自己都快要记不得了。只是她的那张脸还一直存在在他的脑海里。 “庆……庆王,您不能这样啊!这里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他们也……”薛妈妈看了一眼周遭的那些男人,见他们一个个都退避三舍的,面上的表情又是一僵。 这是怎么了?庆王如今不过就是一个空架子,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一个个的都对庆王避如蛇蝎,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薛妈妈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们哪里是惧怕沈炼?只是因为沈炼的手里还握着重兵,他们不敢得罪他罢了!就连那么恨沈炼的五皇子都不敢直接杀了沈炼的啊! 就这样,沈炼用整座庆王府换下了苏悦芯。 当五皇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说什么?沈炼把庆王府给卖了?这是谁给他的胆子!庆王府是一座王府,岂是他说卖就卖了的?你赶紧把他给我喊过来。”五皇子对着那通风报信的人命令道。 “听说庆王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为了能够买下那女子,他才胆大包天的把庆王府都赔了进去。”那人接着道。 “女子?”五皇子陷入了沉思。 听说沈炼一直在找苏悦芯的下落,莫不是他已经找到了? “罢了,本宫亲自去一找一趟沈炼。他现在在哪儿?”五皇子并不是很确定,所以,他必须要先去看一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苏悦芯。 “据探子来报,说是在一个沈炼自己置办的小院落里。” “哼!他倒是会享受。本宫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不用跟来。”五皇子撇了撇手,那人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苏悦芯的身上都是细小的针眼,虽然是细小,但是沈炼都是知道的。因为他抱着苏悦芯的时候,她分明就是在颤抖着的。 苏悦芯知道带走自己的人是沈炼,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担心,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沈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苏悦芯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的身上好疼啊!疼到她就连哭都牵动着肺腑,让她痛不欲生! “唔!”苏悦芯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不过是这么一点点动静,沈炼就醒了过来。 宿醉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沈炼有些头疼,但他还是一下子就走到苏悦芯的床边。 “芯儿。”沈炼那副紧张的样子,分明是在害怕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把苏悦芯紧紧的拥在怀里的那种感觉,是真的让他觉得满足。 “沈炼……”苏悦芯这是第一次看到沈炼这幅样子。 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人看了就心疼。苏悦芯的心也软了下来。 灾难 “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本王有多想念你吗!”沈炼感觉到苏悦芯的体温,心里渐渐变得熨帖起来。 终于,他们还是重逢了。若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苏悦芯,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至少,他会疯的。 “沈炼,你爱我吗?”苏悦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见到沈炼的时候,明明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的,但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从在青、楼里看到沈炼的那一眼,苏悦芯心里所有的愤懑,就已经全部都消除掉了。她知道,她已经是彻底的沦陷了。因为她原本就是放不下沈炼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沈炼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很想念苏悦芯,直到再一次把她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才知道,苏悦芯早就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里,成为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割舍掉的东西。 苏悦芯猛地勾住沈炼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两个人再次重逢,心里均是喜悦的,沈炼不过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反客为主,搂着苏悦芯的腰,与她辗转反侧。 就当两个人正在温存的时候,薄荷突然进来了。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些尴尬。虽然她和追风……薄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变得通红。 “有事吗?”沈炼的脸色阴沉得很。好事被打搅,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不起来的。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薄荷回过神来,连忙道。 “你去吧。”苏悦芯也缓过神来,对着沈炼道。 她还不知道沈炼把庆王府卖掉的事情,所以,她只以为沈炼是和五皇子商量国事。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五皇子,但他到底会是未来的国君啊! “那你等着本王,本王一会儿就回来。”在苏悦芯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就有些患得患失的,怕苏悦芯再一次离开。所以,他拽着苏悦芯的手,拽得很紧。 “嗯,你放心吧,我这样也根本就逃不到哪儿去的。”苏悦芯轻笑着,面色还有些苍白。 她的身上都是细小的针眼,虽然很细小,但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沈炼最终还是不舍的离开了。同时,在心里也是恨毒了五皇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大厅里,五皇子焦急的来回踱步。 “不知太子殿下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啊?”沈炼最看不惯的,就是五皇子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自然,他对待五皇子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芯儿?”五皇子看到沈炼之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沈炼觉得有些好笑:“太子殿下,芯儿是本王的王妃,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太子殿下关心吧?” “你!”五皇子虽然是有些焦急,但是他知道,沈炼说的其实不错。 “太子殿下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本王就要先回去了。”沈炼皱了皱眉,有些摸不透五皇子的心思。难道,他真的就只是为了知道一下芯儿的下落? 沈炼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着,又看向五皇子。 “你为什么要把王府卖掉?”五皇子双手附在身后,做出一幅上位者的姿态来。只可惜,他身上的阴气太重,就算是再怎么假装,看起来也根本就不像一个皇帝。 “太子殿下难道没有听说京中的传闻吗?本王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才会这样做的。”沈炼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善。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苏悦芯!但凡这位五皇子是一个有些担当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等觊觎臣子之妻的事情来!这国君,当真要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吗! “你!”五皇子气得不轻:“青、楼女子?怎么,你莫不是想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沈炼,你别忘了,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能做出这种有伤皇族颜面的事情来呢!” “那又有何不可?本王会拆了那春风楼,这样,就不会有人说她是青、楼女子了!”沈炼的面色一变,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青、楼女子?谁是青、楼女子?她是堂堂正正的庆王妃,有谁敢说她的不是! “你!”五皇子真的是被沈炼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虽说他并不是真的关心沈炼要娶谁,但是,他想要知道苏悦芯的下落啊!如果苏悦芯真的在沈炼这里,那他就算是抢,也要把人给抢回来! “太子殿下,本王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无事,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沈炼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五皇子本来是想喊住沈炼的,但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派人在暗地里搜寻过,三个月来,京城里一直没有苏悦芯的消息,这样看起来,苏悦芯应该是在京城消失了三个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才会再一次回来,并且回到了沈炼的身边。 五皇子觉得无趣,最终还是离开了。 再说沈炼,完全就是变成了一个守妻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苏悦芯去哪儿,做什么,他都跟着,弄得苏悦芯都有一些怨言了。 “你说你把王府卖了,我要是不想办法挣钱,很快我们就都会饿死的,你赶紧放开我,让我出去啊!”苏悦芯看着某个拉着她的手不肯她出去的男人,整个人都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沈炼到底为什么非要一直这样,她是一个大活人啊!现在被沈炼弄得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还要被他整天里欺负,苏悦芯都快要无奈了。 “你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待着,本王自然有生财之道。”沈炼轻笑着,眸中还带着不舍。 他总是害怕苏悦芯会再一次离开,所以,在她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她,生怕他一个不在意,苏悦芯就又会离开。 “你真幼稚!”苏悦芯又好气又好笑。 “本王就只对你一个人幼稚啊!芯儿,这一辈子,本王都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了。”沈炼看着苏悦芯的眼睛,满是认真的道。 当初就是因为他放开了苏悦芯的手,才会让她被淹进水里,但是以后不会了。 情深似海 “嗯。”苏悦芯轻声应着。 她不知道她对沈炼的信任还剩下多少,但是她知道的是,她喜欢沈炼,只要她是欢喜的,留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直到这一刻,苏悦芯才算是完全的放弃了回现代的打算。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找到了完全留下来的理由。靠在沈炼的怀里,苏悦芯是安稳的。 “芯儿……”沈炼看着苏悦芯的那张脸,那张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有些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苏悦芯有些无力的挣扎着。 两个人就这样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苏悦芯没想到她刚回来沈炼就会这样对她,第二天,她就病倒了。 “芯儿,你这是怎么了?”沈炼没想到苏悦芯会病倒,整个人都变得焦急起来。 苏悦芯的意识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听到了沈炼在喊她,她想要睁开眼睛,但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根本就睁不开。 沈炼见苏悦芯没有醒过来,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撑不住了。 “薄荷!”沈炼大声的喊着。 薄荷连忙慌张的跑了过来。昨天她冒冒失失的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炼和苏悦芯正在亲热的画面,当时薄荷就感觉到了沈炼的怨气,所以今天,她打死都没有再进来。 “王爷,王妃这是……”薄荷还没等沈炼开口,就已经看到了苏悦芯人事不省的样子。 她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潮红,看上去像是一种病态的。 “去请大夫。”沈炼看了一眼薄荷,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王爷……”薄荷张了张嘴,有些难堪:“我们……我们已经不在王府了。” “怎么?不在王府就不能请大夫吗?本王说的是请大夫,又不是请太医。”沈炼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他的心里很烦躁,因为苏悦芯病了。 “王爷……那个……银子的事儿……”薄荷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她倒是想要去找大夫啊!可是没有银子,有哪个大夫肯过来? “本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连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有了吗?”沈炼本来就很烦躁,一听到这件事,除了烦躁,还多了一层愤怒。 “王爷,您已经把庆王府卖掉了,所有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断掉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再加上……王妃回来这几日的吃穿用度,咱们手里的银子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啊!”薄荷有些无奈。 这几日苏悦芯想要出去挣钱,都被沈炼给拦了下来,她连自己的工钱都已经全部搭进去了,这下身上是真的没钱了啊! “去把这个当了吧。”沈炼沉默了半晌,这才把身上的一个玉佩递给了薄荷。 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的确是要赚钱啊。 薄荷拿了钱,就去请大夫了,只留下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在房间里了。 沈炼担心苏悦芯,所以,他一直守着苏悦芯,没有离开。 等薄荷找来大夫之后,苏悦芯也已经发烧烧得不省人事了。 “快点儿!”薄荷的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她拉着那个大夫,也不管人家跟不跟不得上她,就一直拉着那大夫往前走。 沈炼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 那大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炼死守着苏悦芯,片刻不肯离的样子。 “这位爷,您请让开些,我好替这位姑娘诊治。”那大夫轻声道。 沈炼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开了些。 “王爷,王妃不会离开的,您应该放心一些。”薄荷有些心酸。 自从王妃回来了之后,王爷就一直守在王妃的身边,片刻都不肯离开,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难舍难分。 她知道,王爷只是在害怕,害怕王妃会又一次不知所踪。但是这样,也让王妃失去了自由,不是吗? 那大夫从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姑娘一定是这位公子的心头爱,当下也谨慎了两份,对于苏悦芯的诊治也认真了些。 当知道苏悦芯只是普通的发烧的时候,他还就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没事的,这位姑娘只是普通的发烧,修养几天就好了。”那大夫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一派轻松。 “是吗?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啊!”沈炼的面上出现了一抹阴冷之色。虽然不是针对那大夫的,但也让那大夫吓了一跳。 “这……是因为这位姑娘的身上有很多针眼,虽然细小,但是极易感染,大概是因为这位姑娘做了些什么,感染了伤口吧。”那大夫轻声对着沈炼道。 “之前为什么不说?”沈炼狠狠地瞪了那大夫一眼。 “我……我……”那大夫有些哑口无言。 他本来是想要说的,可是沈炼还是比他快了一步啊! “大夫,你还是先去为我们家夫人开药吧。”薄荷见状不妙,赶紧道。 她知道沈炼对于苏悦芯的在乎,也知道沈炼现在已经不再是庆王,她不能再叫王爷王妃了,不然的话,一定会惹来祸端。 沈炼瞥了薄荷一眼,本来是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罢了,只要芯儿能好,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的。 薄荷在临走之前还看了沈炼一眼,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苏悦芯就是沈炼的心头爱,但是这样过度的保护,对于苏悦芯来说,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吗?薄荷觉得,不是这样的。 可,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沈炼也不可能听她的。 薄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离开了。 不出她所料的,沈炼果然还是在苏悦芯的身边守着,并且还是一副很担心她的样子。 “公子,药来了。”薄荷垂下眸,眼观鼻鼻观心的说着。 沈炼替苏悦芯喂了药之后,薄荷就出去了。 薄荷刚一出去,就遇到了追风。 “听说,王妃回来了?”追风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前几日他就出去了,替沈炼去军营里整顿,知道今天才回来。可是等他回来之后他才听说沈炼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把庆王府给卖掉了。 苏悦萱的嫉妒 沈炼最喜欢的女子就是苏悦芯,他为了苏悦芯甚至可以几个月不上朝,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除非,那青、楼女子根本就是苏悦芯! “你是怎么知道的?”薄荷有些疑惑地问出口,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白痴了些。 沈炼对于苏悦芯的感情,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除了苏悦芯,还有谁能让沈炼这么疯狂? “看你这样子,应该就是苏悦芯了。她真的没有死?”追风面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苏悦芯真的回来了?这个女人的命到底是有多大?怎么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她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追风总觉得,苏悦芯招惹的男人太多了,以后一定会带来祸患的。 “王妃回来了,王爷也恢复了正常,这样难道不好吗?”薄荷和追风相处了那么久,他的眉头一皱她都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巧合吗?王妃何以会这么轻松的就回来了?”追风满面的愁绪。 “王爷是在青、楼里救下的王妃。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王妃卖去了青、楼,王爷也是碰巧遇上了,这才找回了王妃。”薄荷解释道。 “是吗,但愿如此吧。”追风面上的愁绪好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 他们又交谈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苏悦芯的身体也渐渐地好转了。她身上的伤经过处理之后,恢复得还不错。 “你放开我啊!”房间里,苏悦芯有些无奈的看着死拽着她不肯松手的男人。 “你要去哪儿?”沈炼现在完全是变了一副模样,只要苏悦芯说要离开一会儿,他必定是要问东问西,问得人不得不心烦的那种。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去挣钱啊,要是没有地方挣钱,你吃什么喝什么?”苏悦芯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回,但沈炼每次都装作一副听不见的样子,不肯答应她。 “本王好歹也是一国王爷,怎么会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去挣钱呢?你放心在家里呆着吧,本王总也不会让你饿死的。”沈炼拽着苏悦芯的手,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 苏悦芯有些害羞的收回手:“真是油嘴滑舌!”苏悦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开心的,也早就已经忘了说是要想办法挣钱的事儿了。 这厢苏悦芯和沈炼过得可谓是蜜里调油,但另一边,苏悦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她日日和依纯的尸体待在一个房间里,身上早就已经变得腐臭不堪,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这股味道。 偏生小昭那死丫头说好了要来救她,却迟迟都没有动静,她在这地牢里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根本无人问津。 苏悦萱在这里待得无聊,只能以数头上的虱子为乐。 “呵!”苏悦萱数虱子数得眼睛都有些发花,她阴冷的笑着,面上都被一层寒意笼罩着。 她一直都知道小昭那个丫头肯定是不简单的,但她一直都没有说,只不过是因为她还需要小昭那个丫头救命。没想到的是,小昭那丫头竟然真的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连救她这件事都没有让她信任。 “你在这里待得似乎很是不好嘛。”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苏悦萱终于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人的声音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污浊的脸上都是激动之色。 “长公主?你是怎么过来的?”苏悦萱激动过后就恢复了冷静,她淡声问。 “这世上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长公主看了一眼苏悦萱身旁的尸体,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看来,林子瑜不但把你关了起来,还给你找了一个伴儿。不过,你和她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这么残忍,把她给弄死了。” “你过来,到底是不是为了救我出去的?”苏悦萱才不管长公主这些调笑的话,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像牢笼一样的地方。 “别着急啊!苏悦萱,我是因为身边缺一个合适的帮手才会来找你,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帮你呢?”长公主的眸中都是笑意。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苏悦萱不杀傻,知道长公主肯定是在等她开口。 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待得太久了,因为迫切的想要离开,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枉我在天牢里那样相助与你。”长公主的眸中划过一抹满意的笑。 她和苏悦萱说了些什么,只见到苏悦萱的面色一变。 “你说什么?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苏悦萱的眸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和喜悦。 如果苏悦芯真的能够死在她的手上,那她可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我有这样的心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样去做啊!”长公主轻笑着,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愿意!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苏悦萱忙不迭的道。 “好!”长公主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就拿下了这个女人,眸中划过一抹快意。 只要除掉了苏悦芯,那个废物太子就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担心的了,她当然也能安心的控制他! 将来,这京城必将成为她李容心的天国! 苏悦萱和李容心达成了一致,两个人狼狈为奸,终于是在商量过一番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只不过,沈炼一直守在苏悦芯的身边,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 “这个沈炼怎么跟条狗一样,一直跟着苏悦芯!”苏悦萱躲在暗处,看到沈炼一直跟在苏悦芯的身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不甘。 “你去想个办法,把沈炼引开,我再把毒下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去。”李容心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她也有些恨恨的。 沈炼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就是因为苏悦芯丢了几回,他就再也不肯远离苏悦芯! 一波未平 苏悦萱听了李容心的话,仔细的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咬了咬牙,便跳了下去。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华贵的衣裳,但至少还能入眼。 在来的路上她就听到别热议论,说沈炼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把自己的王府给卖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直觉,她就知道,沈炼说的一定是苏悦芯。 那个时候她就开始嫉妒得发狂,没想到苏悦芯竟然还得到了沈炼如此的爱护,这叫她的心情该怎么平复? 苏悦萱一路走进那屋子,才发现苏悦芯睡着了,而沈炼正陪在她的身边,眸中的神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一时间,苏悦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沈……沈炼。”等苏悦萱好不容易能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声音早就已经变的沙哑不堪。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炼在见到苏悦萱的时候,眸中的神色立刻就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漠。 苏悦萱惊讶于沈炼的变脸之快,却又有些了然。毕竟,被沈炼放在心头上的人,不是她啊! “庆王真的是好大的手笔,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能够把自己的王府都给卖掉。”苏悦萱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充满了酸味。 “苏悦萱,如果你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应该清楚,这个人是你的妹妹!”沈炼的面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了些。 “妹妹?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妹妹?”苏悦萱的语气里分明都是愤恨。 “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是来闲聊的,那就算了,毕竟,芯儿也不是很想见到你。你出去吧,像你这么聒噪,会把她吵醒的。”沈炼有些不耐了。 他的耐心和温柔,从来都只是留给苏悦芯一个人的。其他人想要得到分毫,都是不可能的。 “沈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当初苏悦芯被沉塘却没有死吗?还有之前她被海棠下毒的事情……”苏悦萱点到为止。她知道,沈炼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 “你是不是知道海棠在哪里?”沈炼的面色一变,随后问道。 “我嘛,的确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内幕,至于她到底在哪儿……我刚刚被气到了,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说呢!”苏悦萱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说出海棠的下落。更何况,她还要利用这一点,把沈炼给引出去呢! “你!”沈炼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而苏悦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他,他当然是已经不能忍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苏悦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出现得蹊跷,说,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沈炼对苏悦萱可是半点儿都没有留情,直接把人掐了个半死。 苏悦萱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是告诉沈炼什么了。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沈炼,示意他把手松开。 沈炼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把手松开了。 “干嘛对人家那么凶?你这样,人家可是很伤心的啊!”苏悦萱在沈炼松开手之后就笑了,笑得有些邪肆。 “苏悦萱,本王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说出海棠的下落,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别想离开!”沈炼皱了皱眉,对苏悦萱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沈炼,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我可是苏悦芯的姐姐呢,你杀了我,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议论吗?”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有几分邪恶。 她就知道,只要是有关于苏悦芯的事,沈炼一定会投鼠忌器。这种感觉,为什么她就觉得很心酸呢? 苏悦萱自嘲的一笑。 她做了梦的都想要的当上皇后,可是,沈炼不可能的当上皇帝的啊!哪怕她已经是知道了这一点,也还是想要嫁给沈炼的,无关乎什么原因。 可,这一点,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呢! “天下人的议论,你以为本王会怕吗?本王关心的,就只有芯儿一个人的喜乐罢了!告诉本王,海棠究竟在哪儿!” 苏悦萱就知道从沈炼嘴里说出来的话,必定是伤人的,她的心也早就已经被伤的遍体鳞伤,心里对于苏悦芯的怨恨,自然也是越来越深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于对苏悦芯的怨恨,她这样说了。 “苏悦萱,你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沈炼眯了眯眼睛,恨不得再一次上去,把苏悦萱直接掐死。 “你想知道?可以啊,你娶我,我就告诉你!”苏悦萱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般的说道。 “你找死吗!”沈炼的脸上的表情是再也绷不住了。他已经和苏悦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正当沈炼打算把苏悦萱赶出去的时候,苏悦萱突然就笑了:“想知道海棠在哪儿的话,就过来找我啊!” 苏悦萱说完,就往外跑去。 沈炼迫切的想要知道海棠的下落,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诈,直接就跟了上去。 李容心就趁着沈炼不在,悄悄地潜进了苏悦芯的屋子里。 苏悦芯睡着,并没有昏迷,有人进来,她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 “长公主。”苏悦芯看到来的人是李容心,面上的表情很淡定。 “你倒是淡定得很嘛!”李容心虽然有些诧异苏悦芯这么早就醒过来,但是所谓输人不输阵,这气场还是不能输的。 更何况,她是来下毒的,更加不能让苏悦芯看出她心虚。 “长公主和我的姐姐串通一气,不知道是要干什么?”苏悦芯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李容心的眸子里都是探究。 其实,早在苏悦萱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是因为想要看一看沈炼的反应,所以她才没有动弹,没想到,她竟然还探出了一个李容心,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一波又起 “原来,你早就已经醒了啊。”李容心的面上划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难怪,难怪她一进来苏悦芯就醒了。 只是,她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了吗?她李容心想要做的事,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她收手! “怎么,我可是一个客人呢,你就不应该请我喝杯茶吗?”李容心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并且对着苏悦芯这样说道。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 这长公主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她跟她有那么熟吗? 苏悦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是丝毫都不显:“是,长公主说的是。你请喝茶。”苏悦芯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壶,给李容心倒了一杯茶。 李容心微微一笑,在苏悦芯拿起茶壶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在她的手上掐了一下。 苏悦芯觉得有些疼,但又没有什么地方有伤口,所以,她便也没有在意。 李容心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苏悦芯,今天你必须死! “既然茶也喝了,礼数也做了,那我便先离开了。”李容心压根儿就没碰那茶杯,但她自己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反而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 苏悦芯的嘴角又是狠狠地一抽。 这位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苏悦芯在心里狠狠的吐槽着长公主,面上却还不得不是一副笑脸:“是。” 李容心这才是满意了,站起身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她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的那只手,又笑了。 她在苏悦芯的手臂上抹了剧毒,她肯定活不过今天! 现在只要等苏悦芯一死,她就可以入宫去操控那个废物太子!到时候,整个京城都将在她的掌控之下! 只要是一想到这一点,李容心都忍不住的一阵发狂! 等李容心走了之后,苏悦芯这才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东西擦掉了。 她也是一个医者,又怎么会不知道李容心的那些小把戏呢?看来,李容心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啊! 只是可惜,这毒药必须要划破皮肤之后才会有效果,长公主却没有把她的皮肤划破,不然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是死了。 苏悦芯估摸着沈炼应该是要回来了,所以,她睡到了床上,继续装睡。 果然,不过片刻,沈炼便回来了。 苏悦芯悄悄的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见他一脸沮丧,就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得到海棠的下落。 说实话,她又怎么可能不关心海棠的下落?毕竟,海棠是曾经害了她的人,她还是想要知道,海棠为什么要背叛她的。 算了,既然找不到她,那就算了吧。 苏悦芯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释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苏悦芯竟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沈炼依旧是守在她的面前,没有离开过半步。 苏悦芯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的很。 沈炼一直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罪犯呢! “沈炼,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我又不是罪犯,你不用这样一直看着我吧?”苏悦芯盯着沈炼的那张脸,抗、议道。 “芯儿,你是本王这辈子最无法割舍的珍宝,本王当然要把你看得牢牢地,不然的话,万一哪一天你不见了怎么办?本王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沈炼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失去苏悦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悦芯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难道不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吗?沈炼,我想要的是自由。你应该要相信我,相信我能够保护好自己啊!”苏悦芯轻声道。 沈炼一下子就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为什么呢?因为他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听从苏悦芯的话,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不想苏悦芯再离开他! “好不好?好不好嘛!我本来是想在京城里开一家医馆的,你这样跟着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放手去做啊!”苏悦芯见沈炼犹豫,赶紧再接再厉的道。 她抱着沈炼的手臂撒娇,并且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还一直盯着沈炼,成功的让沈炼晃了神。 “好。”最终,沈炼还是没能抵得过苏悦芯的怀柔政策,乖乖的答应了苏悦芯的要求。 苏悦芯得逞的一笑。 沈炼这根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以为她不知道家里已经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吗?虽然有之前老皇帝赏赐的一些玉器什么的,但是那根本就是坐吃山空,总有一天会用完的。 她有一技傍身,为什么就不能拿出来用呢? 沈炼这根本就是一个死脑筋! 不过好在,她能够帮衬着一些。 “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本王,不能跟那些男病人有过多的接触,不然的话,本王就不允许你继续开医馆了!”沈炼见苏悦芯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还不忘了叮嘱。 “好。”苏悦芯反正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满足一下沈炼的要求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所以,她答应得很爽快。 就这样,苏悦芯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开下了医馆。 没想到,在医馆开业的那一天,苏悦芯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谁是大夫啊!” 苏悦芯原本是在柜台前打算查查账去进些药材的,结果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儿童。 “我就是大夫,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苏悦芯一眼就看出来,那三岁孩童是中了毒,所以当下也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去。 “你是大夫?我这孩子从前日夜里就开始上吐下泻呕吐不止,请你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汉这样说着,也把孩子给苏悦芯看了。 苏悦芯没有怀疑什么,替孩子把了脉之后,又开了几服药给那大汉。 走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那大汉竟又找上门来。 过不去 “这位先生,你孩子的病我明明已经给他配过药了,怎么,你也病了?”苏悦芯有些不解的问。 “什么?你这是在咒我呢?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恶毒啊!”那大汉气得用手指着苏悦芯,看样子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苏悦芯没想到自己刚一开了一个药店,就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的孩子吃了你这个庸医的药病得更重了,就你这样的小姑娘,开什么药店?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好吗!”那大汉看着苏悦芯,眸中的鄙视和恨意根本就是毫不掩饰的。 “怎么可能?”苏悦芯听了大汉的话,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置信。 她配药从来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的,根本不可能出任何的差错。那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根本不可能加重病情啊! 苏悦芯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出错,第二反应,就是这个大汉很有可能是来讹她的。 “怎么,我难道还会坑你一个小姑娘吗?你看看,我的孩子还在这里呢!”大汉把那孩子抱了来。 果然,那孩子的面色潮红,并且看上去状态也很不好。 “这……”苏悦芯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果然,这个孩子的病情加重了些,并且看上去很严重。苏悦芯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摊上了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若是解决不了的话,恐怕以后她这药铺就要关门了! 这才开了一天就要倒闭,天底下还有谁会比她更惨? “那个……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您的孩子的。” “治疗?你这姑娘可真是会说笑!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会吃你给的药,结果我的孩子就变成了这样,我还能再相信你吗!”那大汉气愤的很。 “这……”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把你这个医馆砸烂!”大汉的面上露出一抹凶狠之色。 “你想要我怎么做啊?”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大汉,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这样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满足这个男的所有的条件。 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她这个药馆的声誉。 “赔钱!你必须要赔钱!我的孩子还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必须要给一些赔偿!”那大汉说的是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 “你想要多少赔偿?”苏悦芯的面上都是烦闷。 现在沈炼的身上恐怕也没有什么银子了。苏悦芯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穷途末路!她还从来都没有过过这种没钱花的日子! “一千两。”大汉想也不想的就道。 “一千两?”苏悦芯没想到这位大汉的胃口会这么大,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吃惊。 虽然苏悦芯是一个现代人,也不知道一千两到底价值多少,但是,苏悦芯也知道,现在的沈炼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 苏悦芯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怎么?你难道还想赖账吗?你看看我的孩子,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害人不浅!”那大汉再一次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对苏悦芯的不屑。 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气愤,又觉得过于巧合了一些。 “等一下,我没有说过要赖账,只是,你的孩子是吃了我的药才会变成这样,我想把他治好。”苏悦芯说着,就朝着那孩子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那大汉看了一眼苏悦芯,防着她跟防贼一样。 “怎么了?”苏悦芯有些疑惑的问。 “你都已经把我的孩子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我难道还能看着你把我的孩子弄死吗!”那大汉有些气愤。 “你就只顾着要钱,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自己孩子的命吗!”苏悦芯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还能不能逃过一劫,但是现在,她也只能努力的把话题转移开。 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大汉自己放弃要钱。 “哼!你不要想着转移话题!这钱,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如果你不给的话,我就砸了你这个医馆!”大汉根本就是不为所动,一心都是想着要钱。 “你……”苏悦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人,顿时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收场呢?苏悦芯有些茫然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让苏悦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一样。她猛的转过身,看向沈炼。 “这是怎么了?”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的面上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神色,有些担忧的问。 “你是谁?”苏悦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大汉就率先开口问,丝毫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你……”沈炼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无礼,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愤怒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拦着他,他都想直接上去揍那个男人了。 “你是这药铺的老板吧?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你们这儿的医师?她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你看看我儿子,都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那大汉说着,还把他的儿子抱到沈炼的面前来。 “哦,是吗,所以呢?”沈炼面上的表情有些平淡。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赔钱啊!”那大汉理直气壮的道。 “你要多少?” “一千两!” “一千两?你是要抢钱吗?”沈炼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很吃惊。 “怎么?你们办医馆的,是有多大的自信能够保证自己一点差错?连这么一点资金都不准备着?”那大汉说着,眸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了。 “一千两本王的确是没有,但是,本王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给你!”沈炼轻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莫测。 苏悦芯直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牢狱之灾 “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打我吧?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情可原本就是你们药店的错。米没有理由打我!”大汉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得意地不得了。 别说沈炼,就是苏悦芯都觉得很难堪。 “是吗?那你就过来试一试。”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意,在苏悦芯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沈炼就一拳打在了那大汉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那大汉显然是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被打的事实,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本王打的就是你!”沈炼似乎是还没过瘾,拽着那大汉的衣领对着他就是一阵锤。 “沈炼,你够了!”苏悦芯连忙去抓住沈炼的手。 但是,沈炼又岂会这么容易就松手?他对着那大汉的脸就像是锤麻袋一样的,把人都打得鼻青脸肿的了。 “沈炼,沈炼!你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苏悦芯觉得大事不好,拼命地阻拦,但沈炼就好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只顾着打人。 “你……你真有种!”那大汉的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但他也是个硬骨头,竟然半点儿没求饶。 “不是说要钱?还要不要了?”沈炼终于是停了手。 “这本来就是你们医馆行为不端!都已经这样了还想要赖账!”那大汉的面上都是笑意。似乎被这样对待了,他一点都不觉得愤怒。 苏悦芯知道不妙:“沈炼,你快给人家道个歉啊!”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本王割了你的舌头?”沈炼根本就没有要听苏悦芯说话的意思,仍然和那个大汉对峙着。 “割了我的舌头?大家快来看啊!这医馆里的大夫骗人了!他们把我的孩子医治得半死不活,我要求赔偿,他们不但不赔偿,还暴打了我一顿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啊!”那大汉竟然开始哀嚎起来,全然没有了汉子的形象。 大汉本来就处于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他这嗓门又大,直接就把人给引了过来,并且,围观的人还不在少数。 “沈炼,可以停手了吧?你看看,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再闹下去,对于我们没有半点儿好处的,你赶紧住手啊!”苏悦芯在乎声誉,她知道一个医馆没有了声誉之后,就开不下去了,所以,她很着急,抱着沈炼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别怕,这件事情本王自会处理。”沈炼也不知道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总之,他根本就没有听苏悦芯的话,哪怕只是一句。 苏悦芯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想那么多了。 “沈炼!你赶紧放手!”苏悦芯上前去扒沈炼的手,但是沈炼竟然把她一把挥开了! 等她的后脑勺撞在桌角的时候,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杀……杀人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群众瞬间都被激起了愤怒,并且还有几个大胆的人上前制止了沈炼的动作。 沈炼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被人死死地摁住了。 之前被打的大汉趁机在他的身上踹了两脚,以抱自己被打的仇。 “这个人好像是庆王啊!” 因为之前瘟疫的事情,所以京城里的百姓大多都是认识沈炼的。 “庆王不是一个好人吗?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谁知道呢!” 百姓们一个两个议论纷纷的,但没有一个人是说沈炼好的。 苏悦芯在晕过去之前,看到的也只是众人议论沈炼的场景。她知道沈炼今天很不对劲,但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挽回。 脑后有一阵热流涌动的感觉,苏悦芯没能撑过那一阵阵眩晕的感觉,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所新宅里,只是身边却没有沈炼,只有薄荷。 “薄荷,沈炼呢?”苏悦芯一动,就觉得头疼,无奈之下,她只能问道。 “王妃!”薄荷见到苏悦芯醒过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的:“王妃,王爷他……” “又怎么了?”苏悦芯头疼得都快要炸裂了。 她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再坏又能坏到什么程度呢? “王爷他被抓进大牢了!”薄荷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和王妃之间总是有这么多的磨难,不是王妃有事,就是王爷有事。这一次,王爷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你说什么?大牢?”苏悦芯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怎么会…… 苏悦芯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又一次晕了过去。 “王妃……” 一时间,整个新宅里都乱套了。两个主事的人都已经出了事,他们群龙无首,自然会乱。 皇宫里,两个始作俑者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得意。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李容心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长公主,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呢?”苏悦萱虽然是在笑,但眸底却还是有一层冷意的。 今天那人去闹事的时候,她也在暗处看着。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苏悦芯会直接死在那里!可惜啊,那个贱、人竟然这么命大,还活着! 她只想要苏悦芯死,其他的事,无论是什么,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你放心吧,苏悦芯没有了沈炼护着,已经是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她死得很惨的!”李容心的面上带着冷沉的笑意。 她的目的也是为了杀掉苏悦芯,自然也会尽心尽力,苏悦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只要,苏悦芯一死,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拦她控制废物太子了!到了那个时候,天下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容心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苏悦萱一看到李容心的笑就觉得有些反感。 害死沈炼 虽然苏悦萱答应和李容心合作,但是,李容心这个女人又岂是好惹的?更何况,李容心还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和这样的女人相处,必须要时时刻刻小心提防,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算计。 苏悦萱想着,只要等苏悦芯一死,她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受这个女人的摆布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已经从噩耗中回过神来。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沈炼。”苏悦芯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薄荷只觉得心酸,同时,她应了一声。 苏悦芯和薄荷想要见到沈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那些衙役都是出了名的吝啬鬼,没有钱财打点,根本就进不去。 苏悦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只能把药店挣得银子全部都拿去打点了关系。 银子这一拿,苏悦芯是更穷了。 原本就没有挣多少,全部都拿去牢里打点了关系。苏悦芯又气又没有办法。 沈炼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的脸上都已经长满了青色的胡渣。 苏悦芯在看到他的时候,再多的埋怨也都变成了心疼。 “沈炼,你没事吧?”苏悦芯的手里拿着食盒,把里面的菜一一都摆了出来。 “芯儿?”沈炼的面色有些迷离,看上去似乎是没有料到苏悦芯会出现在这里。他很痛苦,因为一直有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什么问题。 “沈炼,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看出了沈炼的不对劲,她把手搭在沈炼的身上,却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凉得似乎能把人结成冰。 苏悦芯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唔……”沈炼痛苦的凝眉。 “你的寒毒不是已经治好了吗?怎么还这么凉?”苏悦芯抱紧了沈炼,却发现她自己都快要冻成冰块了。她的唇色都开始泛青。 “你……你快走开!”沈炼有些无力的推搡着她。 “不,我不会松手的!”苏悦芯坚定的道,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薄荷:“你回去取药,药就在我房间里,快点!”苏悦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薄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直到苏悦芯吼了一声之后,她才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沈炼,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不肯听我的劝?”苏悦芯抱着沈炼,身体已经冻得开始发抖,她必须要想一点话题,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我……”沈炼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杀了她吧,她是一个不忠的女人!你难道没有看到她在五皇子的心里有多重要吗?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背叛了你,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做,不值得的,你还是杀了她吧!” 沈炼的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并且是带着诱、惑的。 “啊!”沈炼捂着脑袋,痛苦的喊了起来。 “沈炼,你怎么了?”苏悦芯动起有些僵硬了的四肢,去查看沈炼的状态。 沈炼却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 “唔!”苏悦芯半是惊讶半是痛苦的喊了一声,眸中还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沈炼,我是苏悦芯啊!你干什么?” 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挣扎,但更多的,是迷离。 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不断地催眠着他,让他就算是想收手都不能。 不,不该的!苏悦芯是他爱的人,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沈炼的手松开了些,但不过一会儿,就又收紧了。 苏悦芯感觉到空气似乎就是在她的呼吸道里过了一下,就又离开了她。她整个人难受的很。 “沈……沈炼!”苏悦芯几乎都快要绝望了。 沈炼的寒毒发作了之后到底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现在的沈炼没有任何的意识,恐怕,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苏悦芯的大脑里一阵缺氧,牵连得她头上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她的整个头疼得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芯……”沈炼的意识不过是一瞬间的回笼,就又被拉开了。但是他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了。就这样维持着抓着苏悦芯喉咙的样子,却一点力道都没有。 苏悦芯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肺里有了鲜活的空气。 皇宫里,正在做法的李容心满头大汗。 “该死的,你倒是掐死她啊!赶紧掐死她啊!犹豫什么呢!”李容心咬着牙,不断地加深了施法。 另一边,沈炼却是死死地挣扎着,没有下得去手。 李容心都快要气死了。这个沈炼和那个废物太子一样,都是个痴情种,每一次都是败在苏悦芯这个女人的手上!她就不信了,凭她的巫术,没有办法让沈炼亲手杀了苏悦芯! 李容心的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加深施法。 沈炼不过是停滞了一瞬,便又一次加深了力气。 苏悦芯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炼一会儿用力一会儿不用力的,倒像是在戏耍她一样。 “沈炼!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苏悦芯死死地拽着沈炼的胳膊,试图能够把他的手拿开。 只是,沈炼的手握得太紧,苏悦芯没能得逞,反而难受得很。 “对,很好,就是这样!再加深一点力道,杀了这个女人!”李容心感觉到沈炼已经一步步的按照她指示去做,面上渐渐笼上了一层笑意。 沈炼的面上都是挣扎之色,但终于还是渐渐地加重了力道。 就在李容心认为自己就快要得逞的时候,施法突然就中断了。她猛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可恶!就差一点儿!”李容心满面怒容,刚刚的喜悦就像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一般。 牢房里,薄荷抓住了沈炼的手,一把把他推开了之后,苏悦芯才得以喘一口气。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王妃她可是一心为您好的啊!”薄荷把苏悦芯护在怀里,对于沈炼是满脸痛恨的。 “药呢?药呢!”苏悦芯没有管这些,而是一个劲儿的拽着薄荷问。 薄荷只觉得一阵的心酸。原本不想给的药也给了她。 故技重施 “王妃……”薄荷欲言又止。 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苏悦芯和沈炼之间的关系了。如果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那为什么沈炼就想要置苏悦芯于死地呢? 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啊! “沈炼,你快把药吃了,快!”苏悦芯就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一样,面上还是满满的担忧。 沈炼迷迷糊糊的被苏悦芯灌下了药,不过片刻,身上的状况就有了些好转。 苏悦芯顿时是松了一口气的。 “王妃!”薄荷见到苏悦芯这么没出息的样子,都快气死了。 如果她喜欢的人这样对她的话,她一定会选择离开的,怎么王妃就不一样呢?还一直护着王爷,她真的是不明白! “我们走吧。”苏悦芯最后看了一眼沈炼,见他的情况有所改善,便起身准备离开。 “芯儿!”沈炼喊住了她,并且在喊过之后就抓住了她的手。 苏悦芯不得已转过头,就被沈炼拽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苏悦芯用手撑在沈炼的胸膛上,让他没有办法完全的把自己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沈炼说着,眸中竟然还闪现出了泪花。 苏悦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怪你。” 苏悦芯知道,沈炼是中了巫术。如果说之前不知道的话,现在,她就知道了。因为她的手碰到了沈炼的脉。 虽然根本不可能诊断出来,可是,谁让她了解沈炼呢? “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你要相信我。”苏悦芯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沈炼,像是在叮嘱自己的孩子一样。 薄荷嫌弃两个人之前太腻歪,便先出去了,所以没有看到这一段。 “嗯。”沈炼知道苏悦芯没有怀疑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苏悦芯带着满面的凝重回到了新宅,却见在那门外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在等着她的。 出于好奇,她上前一步:“请问,你是哪位?” “你是苏悦芯小姐吗?” “我是。”苏悦芯点点头。 “这是我家主人让我给你的,说是知道你的难处,看在兄妹的情意上,特来帮助小姐的。”来人说着,把手里的锦盒递到了苏悦芯的手上。 一过手,苏悦芯就发现,那盒子很沉。 “是林子瑜让你把这东西给我的吗?”苏悦芯猜到了。 “是。”小童说完,便离开了。 “小姐,丞相大人为什么要给你这个锦盒?”薄荷也看到了那锦盒,她很是好奇的问。 “想知道啊?那你就自己看一看呗!”苏悦芯说着,便把手里的锦盒给了薄荷,同时甩了甩手。 这盒子真沉。 “啊!”薄荷惊叫一声,吓了苏悦芯一跳。 “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王……王妃,这里面是……”薄荷一副受了惊的样子,看起来那盒子里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苏悦芯凑过头去看,也是一惊。 这盒子里,竟然装满了银子,并且,是黄金。 苏悦芯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不仅是没见过,更加没花过啊! “这……王妃,丞相大人给我们这么多黄金,足够我们去把王爷赎回来了。”薄荷从惊讶中缓过劲儿来,面上变得狂喜。 “是啊,这么多的钱,足够我摆平一切的事情了。他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苏悦芯摸着那黄金,心里虽然欣喜,但她总觉得这黄金摸着很烫手。 这样,真的好吗? “薄荷,你把这些黄金带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苏悦芯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薄荷说道。 “王妃……”薄荷还没来得及问苏悦芯想去哪儿,苏悦芯就已经快步的离开了。 薄荷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苏悦芯快步朝着丞相府走过去。等她走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丞相府的大门是开着的,并且,门口没有一个人守着。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 林子瑜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连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能猜得出来。 她走进丞相府大院之后,理你终于就站在庭前的一棵树下,负手而立。 陌上人如玉,说的大概就是林子瑜了。他那一副妖孽的容貌,再加上那棵树的衬托,更加显得他身姿挺拔。 “林子瑜,谢谢你。”苏悦芯并不是一个花痴的人,所以,对于林子瑜这特意的安排,她都是后知后觉的。 林子瑜有些丧气。 他就是故意挑了这么一个地方站着。府里的丫鬟都在偷偷的看他,怎么到了苏悦芯这里,她就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多说什么。”林子瑜轻笑着,虽说是有些丧气,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你只是一个丞相,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苏悦芯就算是对古代的金钱并不敏感,也知道那么多黄金肯定是价值很多很多钱的。 “你忘了,我的脑子很好,这京城里有一半的铺子都是姓林的。”林子瑜轻笑着,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副“我是土豪,快来抱大腿”的气息。 苏悦芯也的确是想要抱林子瑜的大腿,但是,想到沈炼那个醋坛子,还有她和林子瑜之间尴尬的关系,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但是,还有一点,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喜欢人跟着。”苏悦芯轻声道。 她这句话刚一说完,林子瑜的面色就是一变。 “丫头,我那是在担心你啊!” “我知道,但是,你这样做,如果被沈炼知道了,他会想歪的。”苏悦芯知道这样对林子瑜有些过分,可,不是有一句话说不能答应他的要求,就要拒绝他的吗?她这样做,也是想让林子瑜对她死心罢了。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苏悦芯真的很怕看到林子瑜脸上那悲伤的表情,所以她选择早些离开。 林子瑜本来是想喊住苏悦芯的,但是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毕竟,他是一个顶聪明的人,知道苏悦芯的意思。 挣扎 苏悦芯回到新宅的时候,薄荷和追风都已经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 她抬起头,看向薄荷:“怎么了?” “王妃……”薄荷有些犹豫,她没有办法说出口,于是只能求助似的看着追风。 “王妃,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追风接收到薄荷的目光,对着苏悦芯说道。 苏悦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追风和薄荷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原本以为,站在她身后的人,就只有薄荷和追风了,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提出了要走? “好。”苏悦芯的内心上下起伏着,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好。 反正,该走的想留也是留不住的。 “王妃,我们……”薄荷的话还没有说完,追风就拉了拉她的衣服,薄荷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王妃,我们就就先走了。”追风对苏悦芯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直接拉着薄荷就快步离开了。 苏悦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都没能说得出口。终归他们是要离开的,多说无益。 “你……你干嘛走得这么快!”到了无人处,薄荷一把甩掉了追风的手。 “你难道不知道王妃现在的处境吗?她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留在那里冒险!更何况,你现在根本就不是能去冒险的人啊!”追风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薄荷听了追风的话,手渐渐覆上自己的小腹。直到昨天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她说什么都会留在王妃的身边的。 “薄荷,你听话,乖乖的留在我为你置办的宅子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王妃的。”追风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薄荷抱进怀里,细声安慰着。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薄荷轻声说着,心里倒是因为追风的这句承诺而变得安稳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样说定了。 而苏悦芯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心里是有些失落的。毕竟,她曾经以为,薄荷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的啊!现在薄荷和追风都走了,这新宅里也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下来,她也变得有些抑郁了。 想起林子瑜给她的黄金能够赎回沈炼,她在发了一会儿愣之后,就拿着黄金,去了衙门。 好不容易让他们把沈炼放了,等她再一次看到沈炼的时候,沈炼整个人已经是很憔悴了。 “你还好吗?” 沈炼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站不稳了,所以,他是倒在苏悦芯的身上的。 “嗯……”沈炼有些难受的应了一句。 苏悦芯在把银子给京兆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盒子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并且,那张纸条上的内容,苏悦芯也已经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苏悦芯紧紧的抱着沈炼,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去。 而沈炼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从牢里出去,除了苏悦芯给的银子,还有一些,是因为苏悦萱。 而隐在暗处的苏悦萱在看到苏悦芯和沈炼相互依偎的身影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苏悦芯,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 苏悦萱的双手紧握成拳,几乎都快要把手心给刺破。但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一样,依旧把手紧握着。 苏悦萱回到皇宫的时候,血都已经顺着她的掌心流了一路。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愤怒啊?”李容心一眼就看到了苏悦萱手上的伤口,她的眸中还带着一股嘲讽的神色。 几乎不用猜她都能知道,苏悦萱一定又是为了沈炼那个男人在伤神。可是,沈炼喜欢的人是她吗?根本就不是啊!苏悦萱这样,也不过就是单相思罢了。 “你不是说会除掉苏悦芯的吗?为什么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苏悦萱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愤恨,还有一层水雾。 “啧啧,你这是快要哭了吗?别着急啊,我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你要做一只有耐心的狼,这样才能捕获猎物啊!”李容心轻笑着,凑近苏悦萱的耳朵说道。 她何尝不想快一点弄死苏悦芯?可是她的巫术失效了!就是因为这可笑的情、爱!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她又怎么会失败? 李容心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的神色:“你不是想要杀了苏悦芯吗?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伤害到沈炼的。” “你需要我去做什么?” “别急啊,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是会知道的。稍安勿躁,你先回去吧。”李容心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好点子。不过,在计划开始实施之前,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但愿这一次,我是真的能够得偿所愿,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萱说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两人刚刚交谈完毕,苏悦芯也已经回到了新宅。彼时的她还不知道,李容心已经开始进一步的计划,她现在只想着让沈炼早些好起来。 “你好些了吗?”苏悦芯把沈炼扶着坐下,亲自替他擦汗,并且嘘寒问暖的。 沈炼却觉得有些奇怪:“薄荷呢?” 苏悦芯的动作一顿:“她……和追风都已经离开了。”她轻笑着,看上去倒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 但沈炼却知道,苏悦芯的心里怕是不好受的。 “为什么要走?”沈炼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苏悦芯,还是在问他自己。 “该走的,想留也留不住的,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呗。”苏悦芯还是那样一派轻松地样子。 她不知道追风跟了沈炼多久,但她知道的是,一定很久。沈炼得知一直追随着他的人在他自己出了事之后就这样离开,心情一定算不得很好。她不会刺激他。 “嗯。”沈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这样对视着,竟然只看到了相濡以沫。 也许,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比起大富大贵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行路难 “沈炼,我们走吧。”苏悦芯看着沈炼,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们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哪怕每天都只是粗茶淡饭,也比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要好,不是吗?” 沈炼却并没有一下子就答应苏悦芯。 苏悦芯的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失望。看来,沈炼还是舍不得离开京城。 “我去看看,给你煎的药好了没有。”苏悦芯不想让沈炼看出她的失落,于是她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芯儿,等一切都了结了之后,本王一定会带着你离开的,但不是现在。”沈炼拉住了苏悦芯的手,解释道。 苏悦芯失落的心好过了些。至少,沈炼还是已经答应了她的,不是吗? “好。”她说完之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沈炼看着苏悦芯离开,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深意。 他和苏悦芯之间,总是对方一个眼神都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了解,他又怎么舍得拂了她的意? 可是,他怎么总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呢? 沈炼没有再多想,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在牢里待了一段时间,才会变成这样的。 于是,在追风和薄荷离开了之后,苏悦芯就承担了照顾沈炼的责任。 没有了经济来源,苏悦芯和沈炼的日子都裹得苦巴巴的。所以,在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苏悦芯便必须要想办法出来挣钱了。 可是,医馆已经被官府查封,她想要再靠开医馆来挣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而因为有这样的前科,所有的医馆都不肯收苏悦芯当大夫。 挣钱的事情,似乎就这样被搁置了。 苏悦芯只能站在街上,一筹莫展的。她实在是不知道除了医术,她还能靠什么东西挣钱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了林子瑜。 林子瑜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苏悦芯上一次的警告,仍旧在苏悦芯的面前晃悠着,并且还带着一脸的笑意。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悦芯半是惊讶半是尴尬的问。 她这样狼狈的时候,似乎也就只有林子瑜一个人看到过了。 “傻丫头,你真的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挣钱吗?这天下间挣钱的方法可不止一种啊!”林子瑜调笑着道。 说好了不再关心她的,可是在看到她那样茫然无助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本来他是不想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但他没忍住! “那你教教我,该去做些什么?”苏悦芯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毕竟,她现在急需要用钱,就算是和林子瑜之间不该有太多的牵扯,她也想学到一点赚钱的小技巧啊! “跟我来吧。”林子瑜见苏悦芯没有再拒绝他,心情好了一些,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苏悦芯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她再犹豫,咬了咬牙,苏悦芯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林子瑜把她带到了一个酒楼。 “丞相大人。”酒楼的掌柜走了出来,对着林子瑜恭敬的行礼。 “这是我带来的厨子,让她留在你这里做菜,没问题吧?” 林子瑜这话一落,苏悦芯就满脸震惊的看着他。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暴露过自己会做饭的事吧?林子瑜是怎么知道的? 那还是在现代的时候,父母都告诉她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所以,总会教授她厨艺。只不过,她因为要学医,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做过饭了。 “丞相大人,这位女子是……”掌柜看着苏悦芯,眸中还划过一抹疑虑。 他们酒楼在京城里也是很有名的,这女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真的会做菜吗?掌柜的还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放心吧,她做的菜,一定很好吃。”林子瑜轻笑着看向苏悦芯。 虽然他并没有亲手吃过苏悦芯做的菜,但他知道,苏悦芯一定是会做菜的。 “我的确是会做菜,但也就是还能如得了口吧。”苏悦芯见林子瑜一直看着她,便说道。 “嗯。”林子瑜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狡黠。 他让苏悦芯来这里,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毕竟,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苏悦芯做的菜。这一次,兴许就是一个机会了。 于是,酒楼掌柜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苏悦芯去厨房做菜了。 苏悦芯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菜了,但是手艺还是在的,她的菜还没出锅,林子瑜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丞相大人,那位姑娘是您的心上人吧?”酒楼掌柜自然也是看出了一些猫腻,秉着八卦的心思,他有些好奇的问。 “不,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罢了。”林子瑜又自知之明,自然也不会在外面乱说什么。只是,他的目光的确是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的。 虽然林子瑜不承认,但酒楼掌柜心里清楚,苏悦芯就是林子瑜的心上人。当下也在心里决定了,呆一会无论那位姑娘做的菜好不好吃,他都会把那位姑娘留下的。 酒楼掌柜刚这样想着,鼻翼便飘散出一阵香味。苏悦芯做的菜竟然是香气四溢的,不过是闻着,就有些让人蠢蠢欲动。 酒楼掌柜一时间倒也有些期待起苏悦芯做的菜来。 不一会儿,苏悦芯便端着菜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最先动筷子的是林子瑜。 他从未吃过苏悦芯做的菜,但这一次的体验让他觉得很幸福。哪怕只是因为吃到了一口苏悦芯做的菜。 林子瑜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是一阵苦笑。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也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 “掌柜的,我做的菜还和胃口吗?”苏悦芯有些忐忑的问。 古代的调味料实在是太少了,她只是用了一些食材来代替,不知道还能不能满足这古代人的要求。 “嗯,你做的很不错。”酒楼掌柜本来对苏悦芯的菜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在尝过她做的菜以后,他就开始赞不绝口。 乞巧节 原本,掌柜的是想看在林子瑜的面上勉勉强强的答应让苏悦芯留下的,但是现在,哪里还需要给面子?这样的一个大厨,如果是在其他的酒楼,他都要想办法把人给挖过来呢! 掌柜的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挖到了一个宝贝啊!他越想越是觉得开心,又忍不住多夹了几口菜。 这样一来,林子瑜就不乐意了:“掌柜的,几日不见,你的身材倒是越发的肥了,你应该多吃些清淡的,这大鱼大肉的,还是要少吃些的!”林子瑜说着,还夹了一块狮子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酒楼的掌柜嘴角微微一抽。他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林子瑜,最终还是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喜欢人家姑娘做的菜就直说,还非要拿他的身材说事,真的是要把人气死! “掌柜的,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苏悦芯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她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 “嗯,对,你可以留下了。”掌柜的看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林子瑜,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但只要一想到往后他的酒楼里就会多一位大厨,心里那一点小小的不痛快也就完全的消散了。 “姑娘,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留在这里做菜了,那现在就劳烦姑娘再去做几道菜吧。”掌柜的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一看到林子瑜那副样子,他就决定要气一气他。 “好。”苏悦芯不疑有他,转身就想离开,却被林子瑜拉住了手。 “丫头,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林子瑜说完之后,又狠狠地瞪了那酒楼掌柜一眼。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吃苏悦芯做的菜,难免就护了一点,怎么这个酒楼掌柜就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这是我的工作,现在我要工作了,你别拦着我啊!”苏悦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但她觉得,自己既然打算留下来工作,就应该要拿出一点儿诚意来。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又进了厨房。 林子瑜看着苏悦芯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时间都有些后悔带着苏悦芯来这个地方了。这样的话,苏悦芯会不会太辛苦了? “还说不喜欢人家姑娘,丞相大人你的眼睛可都快看直了!”酒楼掌柜笑着揶揄。 “行了,别贫嘴。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太辛苦。”林子瑜知道苏悦芯的脾气,一定是不会怠慢自己的工作的。 “嗯,丞相大人放心。” 就这样,苏悦芯就一直留在了酒楼里。 话说京城里突然出现了以为神厨,做的菜十分的好吃,但却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位神厨每天只做一百道菜,多了没有。 京城里一些达官显贵们为了吃到神厨做的菜,每天都挣得头破血流的。 而与此同时,那位神厨却丝毫不知自己的名号已经这么大了。 “掌柜的,今天的一百道菜我已经做完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苏悦芯擦了擦手,把做饭时的旧衣裳换下,然后在酒楼掌柜的允许之下,就离开了。 她在这酒楼里已经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挣了不少的银子,这一天就是她领月钱的时候,又正巧赶上了城里的乞巧节,所以苏悦芯跟沈炼上街去逛了逛。 沈炼比起之前当王爷的时候已经收敛了不少,并且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也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苏悦芯知道,沈炼过惯了富贵的日子,乍然变成这样,心里肯定是会有一些不平静的。 “今年的乞巧节,看上去是不是很热闹?”苏悦芯生怕沈炼会不开心,所以,她只能没话找话说。 “嗯。”沈炼的反应很是平淡。 “听说乞巧节都是要放河灯的,咱们也去买一个好不好?”苏悦芯知道沈炼不是很活跃,但她还是很努力的想要调动沈炼的情绪。 只是,沈炼的反应依旧是很平淡,根本就没有要附和苏悦芯的意思。 苏悦芯都快要无奈了。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沈炼高兴起来。 “沈炼,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得开心起来?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笑啊?”苏悦芯有些生气。 沈炼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除了一个“嗯”,就没有再说过其他任何一句话。 “沈炼!”苏悦芯差点儿被气死。 她都已经很尽力了,为什么沈炼就是要做出这样的一副表情呢?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会让她很难受吗? 苏悦芯越想越是觉得无力,眼睛里都已经蓄满了泪花。 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大步的跑开了。 乞巧节的人本来就很多,苏悦芯又是往人堆里跑的,所以不过一会儿,她就没了人影。等她反应过来回头去看沈炼的时候,沈炼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了。 苏悦芯有些后悔,想要回头去找沈炼,但人山人海的,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苏悦芯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人,便放弃了,转而被一盏花灯吸引了去。 那花灯外观很精巧,尤其是兔子的外形,一下子就激起了苏悦芯的少女心。苏悦芯很珍惜的摸了摸那花灯。 “姑娘,喜欢这个花灯吗?只要三两银子。”那摊主见苏悦芯很喜欢他的花灯,顿时喜上眉梢。 而苏悦芯在听说这个花灯的价格之后,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 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真的。三两银子,算起来就是她半个月的工资了,她怎么能舍得? 可是,苏悦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花灯,显然是喜欢得紧。 “姑娘,这花灯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那摊主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你不买的话就赶紧走,被打扰我做生意。” “我……”苏悦芯有些犹豫。 她的确是想要买这个花灯的,可是,一想到要花那么多的银子,她就有些心疼。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花灯,咬了咬牙,还是打算离开了。 花灯会 可是,还没等她转过身,就有一双手拿起来她心心念念的那盏花灯。 苏悦芯的目光随着那个人的手,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不过是看到那人脸的瞬间,她就愣在了原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沈炼已经掏钱买下了那盏花灯,并且拉着她走出去了好远。 “怎么这么不听话?自己一个人走出来这么远,害得我找了好长时间。”沈炼的温柔和之前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悦芯快要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沈炼了。 “明明就是你一直不理我,竟然还有脸怪我?”苏悦芯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因为还在生气,她挣脱了沈炼拉着她的手,并且把他手里的花灯拿了过来。 沈炼跟在苏悦芯的身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条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苏悦芯没想到沈炼竟然还是这样的木讷,都快要气疯了!她就是想要听沈炼说两句哄她的话,那她就原谅他,怎么她等到现在,他都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 苏悦芯气得不轻,连带着走路也快了些,不想让沈炼继续跟着她。 偏生沈炼就好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任苏悦芯走路有多快,他都能追上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赶紧走开啊!我不想要你跟着!”苏悦芯现在一看到沈炼的那张脸就莫名的觉得烦躁。所以,她仍然快步往前走着,并且刻意的避开了沈炼。 “芯儿,等等我。”沈炼那样爱面子的一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开始喊了起来,并且旁边还有很多人看着。 苏悦芯顿时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你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唇上覆上了一层柔软。她的眸子忍不住瞪大。沈炼他……他竟然这么大胆,在这么多人面前就……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缺氧,似乎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怎么不呼吸了?你不会是想把自己给憋死吧?”沈炼松开手,看着苏悦芯满面潮红,忍不住笑道。 “你……你这个臭流氓!”苏悦芯整张脸红的不像话。 她怎么会想到沈炼会这么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就…… “芯儿,你别生气了。我不说话,是因为今天是乞巧节,所有的女子都要为心爱的男子准备一个香囊,可是你没有做,我很生气。”沈炼说得一本正经的。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 反倒是苏悦芯,羞得恨不得有一个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她趴在沈炼的怀里,根本就不敢露头。 “我……我是因为要工作,所以才忘了的啊!”苏悦芯的声音闷闷的。 说到底,难道还是因为她的错吗?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错? “是啊,我知道你很辛苦,所以,我用自己攒的钱,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花灯啊!”沈炼轻笑着,就是要让苏悦芯觉得愧疚。 果然,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是微微抖动了一下肩膀。 “所以,现在你还生气吗?”沈炼趁热打铁的问。 苏悦芯揪着沈炼的衣服,把他的衣服都抓出了一层褶皱。现在她还哪里敢生气?沈炼说得这么合情合理的,她再说什么的话,岂不是就太无理取闹了? “那我们一起去河边放花灯吧。”苏悦芯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她现在已经是羞于见人了,更何况,沈炼这样做,根本就是想要让她承认自己有错嘛! 沈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不仅聪明,还坏!坏到了骨子里! 苏悦芯撇过脸,拉着沈炼来到了护城河边。 “你不是很喜欢这么花灯?为什么还要把它放到河里?直接带回家不是更好吗?”沈炼看着苏悦芯把花灯往河里放,有些不解。 “再美好的东西终有毁坏的一天,与其等到哪一天亲眼看着它毁灭,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把它最美好的样子记在脑海里,这样的话,哪怕是看不见它,也能够记得,它的样子。”苏悦芯珍惜的摸着那花灯,眸中的情绪是欢喜的。 这是沈炼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她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件事,这样美好的事情,她希望这一辈子她都能牢牢的记住。 “芯儿,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的,你放心吧。”沈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紧紧的把苏悦芯抱在了怀里。 苏悦芯刚放完花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炼抱紧,僵硬了一瞬之后,她就这样心安理得的靠在了沈炼的怀里。 她本来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靠在沈炼的怀里了,没想到的是,沈炼做了这么多的事,终究还是感动了她。 但愿以后,她和沈炼,还能够这样长长久久下去。 而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的苏悦萱恨得眸子里都淬了一层毒一样的。 一个月了,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的忍耐也已经完全的消失殆尽!她天天看着苏悦芯和沈炼秀恩爱,已经是看够了!为什么苏悦芯还能好好地活着!为什么! 苏悦萱垂着眸子,再一次抬起来的时候,她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李容心那个女人果然是骗她的!苏悦芯到现在都没有死,看来,她也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苏悦萱把头埋得很低,然后渐渐的朝着河边的那两个人靠近。 苏悦芯和沈炼正在调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悦萱的存在,更加不要说有什么防备了。 “这位夫人,要买花吗?”苏悦萱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捧花,并且还递到了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正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做,苏悦萱的这道声音倒是让她有了很好的借口推开沈炼。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苏悦萱原本是想要把花递给苏悦芯的,但就在把花交到苏悦芯手上的前一刻,她一把把苏悦芯推进了河里。 乍然被推进冰冷的河水里,苏悦芯懵了。 贼心不死 苏悦萱脸上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炼接下来的举动给惊呆了。只见沈炼竟然也跳了下去! “沈炼!”苏悦萱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她只是想要苏悦芯死,没有要沈炼死啊!沈炼怎么会……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芯儿!”与此同时,沈炼正在不断的寻找着苏悦芯的身影。 苏悦芯被河水浸泡着,身上的每一种感觉都到达了极点。害怕、恐惧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从心底里溢出的悲伤。 当初被抛弃的那种痛苦再一次席卷了她。 这一次,沈炼是不是还会像上次那样抛弃她?应该……不会了吧? 苏悦芯的心里还带着希望,但还没等她看到结局,她就已经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沈炼找了好长的时间,才在河底一点的位置找到了苏悦芯,而苏悦芯早就已经不省人事。情急之下,沈炼吻住了苏悦芯的唇,替她度气。 苏悦萱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就地燃烧起来了。苏悦芯,这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够让沈炼这样视如珍宝! “沈炼!你的眼光真不好,为什么要看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值得!”苏悦萱跪倒在地,都快要崩溃了。 沈炼自然是没有听到苏悦萱的话,他满心满眼都是苏悦芯,把她救上岸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找大夫了。 苏悦萱知道沈炼看到了她的脸,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也不想在沈炼的面前表现出一副狠毒的样子啊!可是,她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子怀里抱着的是她一直憎恶着的女子,那样不公平! 苏悦萱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要跟着苏悦芯和沈炼。她想要看看,沈炼对苏悦芯的宠爱到底能够维持到怎样的一个境界! 就这样,苏悦萱就一直跟着沈炼了。 沈炼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他,因为他现在正担心着苏悦芯。 苏悦芯的身上很冰冷,似乎是在冰冷的水里泡过之后的后遗症,沈炼生怕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抱着她抱得很紧。 苏悦萱自然是看得很清楚。从暴怒到平静,她都不知道在这中间,她自己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难熬。 她只知道,在沈炼和苏悦芯从医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很久了。 她看着沈炼像是抱着什么珍品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苏悦芯抱在怀里扬长而去,她的心里就像是在被刀割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她当初,明明是希望沈炼可以杀了苏悦芯,才会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可是到了现在,看到沈炼这样对待苏悦芯,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悔意! 苏悦芯必须死,必须死! 苏悦萱不知道在心里提醒了自己多少遍,但最终却只剩下了无奈。她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啊! 没有办法的苏悦萱只能沮丧的回到了皇宫。 “你回来了?怎么样,看到苏悦芯和沈炼了?”李容心正在练功,片刻之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你明明知道我会看到什么,为什么还要我过去看着他们?你不是说会杀了苏悦芯吗?可我看到的是她还活得好好的,并且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秀恩爱!而我呢?我就是一个局外人啊!”苏悦萱满脸的愤恨。 “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自己和苏悦芯的差距在哪里!”李容心的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华贵的衣服,但即使是这样,也遮不住她日渐衰老的面颊。 为什么要杀了苏悦芯呢?因为苏悦芯的那张脸。她的脸实在是太耀眼了,她想要把那张脸给夺过来! 苏悦萱就是她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剑,迟早要为了她而牺牲! “你为什么得要这样做?苏悦芯早就该死了,我知道,以你的手段,要杀了她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等?你到底在等什么啊!”苏悦萱都装得有点儿不耐烦了。 她知道李容心的手段很多,苏悦芯根本就不可能和她抗衡。那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动手呢?苏悦萱有些拿捏不透。 “我在等你的愤怒。”李容心轻笑着,面上出现了一层类似于迷离的神色。 苏悦萱看着她,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你干什么?”苏悦萱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很愤怒吧?因为苏悦芯能够和你喜欢的男子在一起,而你自己却不能,所以你的心里很不平衡吧?那可怎么办呢?她的那张脸,你是不是看了就觉得心烦?你想不想,把她的面皮撕下来,狠狠地踩烂?”李容心那张嘴里发出来的声音足以诱、惑人心。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苏悦萱的内心,苏悦萱心里的仇恨也完全的被勾了出来。 “想!”苏悦萱终于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很好。”李容心听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满意的一笑:“如果你喜欢沈炼,那你想不想嫁给他?只要你把苏悦芯骗过来,我就帮你嫁给沈炼,如何?” “好。”苏悦萱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 随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身后,李容心看着苏悦萱离开,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得意起来。她的巫术并不是无敌的,更何况,因为用了太多的巫术,她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再用那些高深的巫术,能够借别人的手杀了苏悦芯,她又何必自己动手? 先前控制沈炼都没能杀了苏悦芯,她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沈炼那个男人,和当初那个人一样,死脑筋得很!等她得到了苏悦芯的面皮,再杀了那个男人,这样的话,她就能完全掌控皇宫,成为一代女皇了! 李容心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沈炼了,就看苏悦萱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用了。不过,她知道愤怒能够激发人的潜能,只要苏悦萱能得手,那离她成功就不远了。 看哪,这京城的天,就快要变了! 功亏 苏悦萱在离宫之后,就去了新宅。 以前的庆王府被五皇子给收了下来,现在沈炼住的地方,比起之前的庆王府真的是一点都不如。 苏悦萱藏身在新宅外面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芯儿怎么样了”,听得她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苏悦芯还没有醒,因为她之前在水里留在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所以,在一时间,她还没有办法从那样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沈炼就一直守着她,没有离开。 酒楼的掌柜都来催了好几回,都被沈炼给挡了回去。 就这样,苏悦芯受伤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林子瑜知道了。 林子瑜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显得很着急。但他不能就这样过去。他曾经有过想要害沈炼的念头,现在又怎么能就这样去见他呢? “丞相大人,我原本以为您喜欢的女子应该是个清白的姑娘,可是我去她家里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成亲了啊!”酒楼掌柜说着,还有些愤懑不平。 他以为是苏悦芯欺骗了林子瑜。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结果,他一腔愤懑不平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子瑜这句话就惊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丞相大人,您……您知道这件事情?”酒楼掌柜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既然苏悦芯已经成了亲,林子瑜为什么还要恋着她?这注定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暗恋啊! “你知道吗,感情的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我喜欢她,只要她平安喜乐就是了,至于我,只要在暗地里默默地守护着她就可以了。”林子瑜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迷离起来。 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人,但是直到遇到苏悦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他是逃不脱了。 “我要去看看她,只要她好了,我就让她回来继续做菜。”林子瑜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离开了。 酒楼掌柜本来是想劝林子瑜放弃的,可林子瑜早就已经走远了,他就算是想说,也根本就说不出来了。 真的是孽缘啊!酒楼掌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子瑜在新宅外面徘徊了好长时间,没有找到见苏悦芯的办法,反倒是看见了苏悦萱鬼鬼祟祟的样子。 乍一见到苏悦萱的时候,他是诧异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谁把你放出来的?”林子瑜走上前,一把掐住了苏悦萱的脖子逼问。 苏悦萱自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子瑜,她不断的挣扎着,就是没有说一句话。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林子瑜有些气愤。 这个女子心肠狠毒,虽然没有李容心那样的智谋,但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就算是让她一辈子都呆在牢里,也不会让她出来害人! 林子瑜猛地抓住苏悦萱的脖子,想要把她弄晕,但没想到的是,苏悦萱却一脚就踹在了林子瑜的肚子上。 因为力度不够,苏悦萱只是逼退了林子瑜,并没有完全的制服他。 “林子瑜,我并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苏悦萱都快气死了。 她不过就是过来踩个点,怎么就这么运气不好的碰上了林子瑜? “不是我要和你作对,只是因为你和丫头过不去,我必须要杀了你!”林子瑜知道,若是他留下苏悦萱,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隐患。 他不知道苏悦萱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她不安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说来说去,又是一个被苏悦芯洗脑的男人!”苏悦萱冷笑一声:“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入了什么魔,都被苏悦芯迷惑了?” “苏悦萱,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现在不想计较,但你在这门外徘徊,一定是想要对丫头不轨吧?就光这一点,我便容你不得!”林子瑜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 “哼!那你就先抓了我再说!”苏悦萱轻笑着,足尖轻点,飞身上了屋檐。 “你……你会武功?”林子瑜的表情又一瞬间的凝滞。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苏悦萱是会武功的?就连李容心也是不会的啊! “真是蠢!”苏悦萱轻笑着,转过身便离开了。 她的手上似乎是有些东西,能够让她来去自如的东西。 林子瑜细细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苏悦萱的手腕上有一个东西,里面还有丝线吐出来。并且那丝线坚不可摧,足以承接苏悦萱那样的重量。 他知道,那是天蚕丝。 天蚕丝这样绝顶的好东西,以苏悦萱这样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她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途径。除非是…… 林子瑜想到了什么,目光担忧的看向那新宅。 看来,想要苏悦芯的命的人还真不少。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苏悦芯? 现在,林子瑜的担心还显得有些多余,苏悦芯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沈炼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只不过,现在也就只有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所以,门外刚传来一点动静,就被沈炼察觉到了。 “是谁?”沈炼看着门外,淡声问。 门外的动静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沈炼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就是林子瑜。 “你怎么会过来?”沈炼没想到是林子瑜,他的眸中还是带着敌意的。林子瑜是他最好的兄弟,但无论是多好的兄弟,都不能觊觎他的女人!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她……你还好吗?”林子瑜看着这个昔日无话不说现在却形如陌路的兄弟,想要问的话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可惜的是,他们之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林子瑜,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我之间已经两清,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沈炼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叙旧的意思,他的面上都是愤恨。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沈炼,我们之前的情分难道都这样作废了吗?我们就真的回不到之前了吗?” 一篑 林子瑜的心里是难过的。以前没有这么多事情的时候,他和沈炼还是很要好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是最好的朋友,怎么现在就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呢? “林子瑜,从你对芯儿抱有不该有的想法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应该到此结束了!”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之色,并且,他没有留情,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林子瑜吃了个闭门羹,虽然面色有些不虞,但到底还是离开了。 原本是想要劝苏悦芯小心些的,但是因为沈炼的阻挠,他也已经是忘了。 担心苏悦芯的人不止一个,而想要她死的人,也不是只有一个。 “你失手了?”李容心在御花园里看到苏悦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御花园里的花个个争奇斗艳,开得好不快活!可是李容心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我正打算动手,可是林子瑜突然出来阻止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退回来的。”苏悦萱的眸中都是悔恨:“你不如想想办法,先把林子瑜给……” 李容心听了苏悦萱的话,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莫测:“你是想要我杀了林子瑜?” “是。”苏悦萱毫不犹豫的应。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她就被李容心一掌打翻在地。 “你干什么?”苏悦萱有些气愤。 “林子瑜不是你能动的人!你要是敢再提要杀林子瑜的事,我一定会在你动手之前先杀了你!”李容心的手里拿着一朵花,狠狠地把它碾碎了。 花瓣落在苏悦萱的周身,让她不由地抖了抖。 她是害怕李容心的,因为李容心的手段多到让人发指!这个女人的狠毒程度,绝对是不在她之下的!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杀了林子瑜,那苏悦芯呢?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有他保护苏悦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啊!”苏悦萱心中还是有些不忿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了?”李容心蹲下身,凑近苏悦萱。 苏悦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子瑜不是你能动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苏悦芯带到我的面前,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的。我说到做到!”李容心说完,执起苏悦萱的脸,在看到苏悦萱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的时候,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手。 “你……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林子瑜他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他死了,根本就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不是吗?”苏悦萱都快要气疯了。 原本把苏悦芯引出来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现在还要面对林子瑜和沈炼的重重保护,根本就是难上加难!她恐怕连苏悦芯的身都近不了吧? “不要再说了!你赶紧去做吧!”李容心已经完全的没有了耐心。她说完之后就转过身,打算离开了。 “喂!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苏悦芯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你让我怎么把她带过来啊!”苏悦萱有些气愤。 “怎么做?哼!我不管你想怎么做,总之苏悦芯必须要抓回来!” “你!”苏悦萱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容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苏悦芯自己送上门来?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苏悦萱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态好,恐怕早就已经吐血身亡了。 在李容心这里没有讨到一点儿便宜,苏悦萱只能无功而返的回到了新宅。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只能在新宅外面租了个房子住了下来。住在新宅外面,对她也是一种煎熬。 她看着沈炼天天给苏悦芯买药,又对苏悦芯呵护备至,她的心里也恨啊!可是没办法,她根本就不能靠近苏悦芯! 苏悦芯就像是得了瘫痪之症一样,一直躺在床上,就没有醒过。没有醒过来,苏悦萱当然也就没有办法把她带去皇宫。 就这样,她在新宅外面一停留就是月余。 月余,李容心都已经放了狠话,说再带不来苏悦芯就要她死,可她仍然是束手无策。 事情就这样胶着,谁也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苏悦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床。但是因为又一次落水,她留下了后遗症,只要下床片刻,就会手脚冰凉。 她不由得又想起之前被沉塘的事情,心里仍旧是有些后怕的。 “你放心吧,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沈炼自然是知道苏悦芯的担忧的,所以,他紧紧的抱着苏悦芯,暖着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苏悦芯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温:“我知道啊。” 这一次,她的语气是带了坚定的。 如果不是因为沈炼拉住了她的手,她想,这一次她就已经死了。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爱。这样的细水长流,其实也是挺好的。 苏悦芯和沈炼调了一会儿情,便开始梳妆打扮,并且离开了府邸。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等苏悦芯再一次回到酒楼的时候,就发现酒楼掌柜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苏悦芯觉得很奇怪,又不能多问,只能去了厨房,做好自己的本能先。 “悦芯呐,你都不知道,你没来的这段日子里,丞相大人可担心你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去见一见丞相大人吧。”苏悦芯刚做完一道菜,就被酒楼的小二揶揄道。 明眼人是一看就能看出来林子瑜对苏悦芯的情意,但是偏偏苏悦芯就好像是神经大条一样,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林子瑜的情意,所以,酒楼里的人都在暗戳戳的想要撮合苏悦芯和林子瑜。 反常的是,一向对这种事情很乐衷的酒楼掌柜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已经成亲了。”苏悦芯看了一眼众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她只能这样道。 一时间,满座皆惊。 “你……你成亲了?” “悦芯呐,你既然已经成亲了,又为什么要出来抛头露脸的,多不合适啊!”酒楼掌柜只要一想到林子瑜那样的神情,就有些…… 野心 那天林子瑜说过那番话之后,他就知道林子瑜一定会去找苏悦芯。 林子瑜回来的时候,是满脸愁容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苏悦芯肯定是拒绝了林子瑜的探视,或者说,林子瑜根本就没有见到她。 他真的是替林子瑜觉得不值啊!这个女人明明就已经成了亲,也是不喜欢林子瑜的,为什么就不和林子瑜说清楚,让林子瑜死了这份心呢! “这只是因为家境贫寒,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我也不会托林子瑜替我找这一份工作了。”苏悦芯知道这酒楼掌柜的是有意在为难她,那她也不介意说出实话。 反正,她都已经肯出来做工了,还有什么怕别人笑话的吗!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要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吧!”酒楼掌柜原先是喜欢苏悦芯的,但是直到林子瑜那一次回来之后闷闷不乐的拉着他喝酒,他对苏悦芯的印象就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礼义廉耻我的确是知道的,但如果是别人喜欢我,难道我还要自毁容貌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让了这掌柜三分,他就开始得寸进尺! 看来,这个地方她也是待不下去了。 苏悦芯的这个念头不过刚起,她就解下腰间的围裙,扔在了那桌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酒楼掌柜大惊。 “掌柜的既然不知道做人的礼节,说明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你理解的也不是很透彻。既然是这样,那还是等掌柜的对这四个字的礼节更深刻一些之后再来说教吧!” 苏悦芯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酒楼掌柜一个人风中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说了苏悦芯两句,苏悦芯就会撂挑子不干。这要是被林子瑜知道了还得了?林子瑜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 酒楼掌柜想要后悔,但却又碍于面子,所以,他只能任由苏悦芯去了。 林子瑜听说苏悦芯过来酒楼,想要来见她的时候,就被告知,苏悦芯已经辞去了这份工作。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把人留下来吗?你怎么把人给赶走了?”林子瑜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都是已经成了亲的人了,你干嘛还要这么上心!丞相大人呐,以您的外貌条件,这京城里有多少好姑娘都想要嫁给您,您为什么就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算了,等我把人找回来,再跟你算账!”林子瑜有些着急的说完,转过身便离开了。 酒楼掌柜只能无奈的摇头。 林子瑜真的是已经没救了。苏悦芯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娶苏悦芯的不是吗?既然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不放弃呢? 唉,真是一段孽缘呐! 就在酒楼掌柜连声的叹息之下,林子瑜总算是看到了苏悦芯。 她正在找工作,并且是很辛苦的那种。林子瑜看到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林子瑜一阵的心疼。 终于,苏悦芯走到了一家酒楼,并且说明自己是要来做厨师的。 “做厨师?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厨师?我看你这小姑娘长得不错,不如做爷的小妾?”酒楼的掌柜一脸的淫、笑。 苏悦芯也不知道是忍了多长的时间才能忍住,没有动手。 只是,她没有动手,却有人帮她动手了。 苏悦芯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想要来抓她手的掌柜就已经是挨了一拳。 “就你这副样子,还敢调戏本相的妹妹?你是活腻了吗!”林子瑜的面色很阴沉。 等苏悦芯反应过来来人是林子瑜的时候,林子瑜已经拉着她走出了那家酒楼。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很难堪,因为她狼狈的时候,又被林子瑜看在了眼睛里。为什么每一次林子瑜出现的时候,也总是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呢? “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找活做?我不是已经带你去过找过工作?那里难道不好吗?”林子瑜替苏悦芯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略带责怪的问。 苏悦芯被他这样的诘问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名堂来。因为她怎么能告诉林子瑜,自己是因为被酒楼掌柜的说不守妇道才一气之下出来了呢?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丫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有了困难,应该来找我这个朋友求助才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出来受罪呢?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咱们重新找一份就是了。”林子瑜知道苏悦芯恐怕是不方便说出来,便不再逼问,反而是换了一种方法。 他跟着苏悦芯已经是有一会儿了,看着她被人折辱,他心疼啊! 明明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和苏悦芯保持距离,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 林子瑜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再去拉苏悦芯的时候,就被她避开了。 “林子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我……我已经嫁给沈炼了,我是沈炼的妻子!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苏悦芯原本是不想要这样伤害林子瑜的,可是酒楼掌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不爱,就别靠近。因为那样的话,只会是让林子瑜受伤受得更深罢了。 “你……” “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过!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勇气一直跟着我?我说过的,以后都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苏悦芯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所以,她拼了命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并且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 “你是在嫌我多管闲事吗?可是丫头,我也只是在担心你。”林子瑜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伤得不能再伤。 苏悦芯明明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耐心的游戏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怕沈炼知道了之后会生气的。”苏悦芯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但她却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林子瑜对她的心是什么样的,她是知道的。她对他就只有愧疚了,除了愧疚,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大概她真的是一个顶心狠的人吧,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对林子瑜这么狠心? “我……”林子瑜伸出手,想要去碰苏悦芯的手,但却没能碰到。他的指尖触碰到的,是她的衣袖。 “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吗?我苦心为你,你难道就半点儿都感觉不到吗!” 苏悦芯刚走到一半,身后就传来林子瑜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会忍不住给林子瑜道歉。 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说好要和林子瑜断绝关系的,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呢!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林子瑜,京中喜欢你的女子不在少数,选一个你合心意的,娶了她,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你不用再管我的事了。”苏悦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终究是她欠了林子瑜的,若是以后他有什么难处,她一定会尽力帮助他,但绝不是现在。 林子瑜只能留在原地,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是谁说爱上一个人能够轻易的把她忘掉的?为什么他试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忘掉苏悦芯呢?她说要他娶妻,可他除了她,谁都不想娶啊!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苏悦芯在他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庆王妃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她,不是吗! “怎么样,被心爱的人这样伤,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样,你想不想报仇?”李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站在了林子瑜的面前。 她其实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事情的发展,在看到林子瑜伤心欲绝的时候,她才走了出来。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滚!”林子瑜的面色变得冷沉下来,他对李容心是毫不客气的。 “林子瑜!我们从小便相识,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苏悦芯?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沈炼抢女人?”李容心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林子瑜这个人还真的是可恶,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还没有变过一丝一毫,还是那么的固执和清高!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李容心,你的这张脸真的是令人作呕!我告诉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林子瑜说完之后,便转过身打算离开。 “你难道就不想要把苏悦芯留在自己的身边吗?你帮我一个忙,我就答应你,让你把苏悦芯留在自己身边,怎么样?”李容心连忙拉住了林子瑜的手。 “我不会和你这样的女人合作的。你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你这样的女人,狠毒、自私,我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你!”林子瑜挥开李容心的手,什么都没有再说,就离开了。 “林子瑜,林子瑜!”任李容心怎么喊,林子瑜都没有再回头。 李容心气得直跺脚。过了这么多年,林子瑜依旧还是这样难说话,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我都已经说过了,林子瑜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有了他在苏悦芯的身边,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对苏悦芯下手啊!”苏悦萱也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 “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着苏悦芯去了吗?”李容心斜眼瞥了一眼苏悦萱,是有些不满的。 因为她这么狼狈的时候,全被苏悦萱给看在了眼里。 “我这不是看见你在这儿嘛!我是过来找你的。”苏悦萱撇了撇嘴,不是很在意的道。 苏悦芯实在是太难抓了,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但是在那之前,苏悦萱觉得,她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可以离开了吧?去找一找,有什么能够让苏悦芯自己送上门来的办法。”李容心正在生着气呢,根本就没有好好和苏悦萱说话,自然也没有看到苏悦萱眸中一闪而过的愤恨。 “她是有思想的人,又不是牲口,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把她带过来?你先等一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办法之后再说吧。”苏悦萱说完,便离开了。 “你!”李容心没想到苏悦萱竟然也会闹这样的脾气,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真是可恶,今天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心啊? 李容心看了一眼苏悦萱离开的背影,气得面色扭曲,没有办法,她就只能回到了宫里。 而苏悦芯却一直感觉有人跟着她,但她不知道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是谁,所以她就只能一直磨磨蹭蹭的,没有立刻回到新宅,直到走进一个小巷,她才停了下来。 “出来吧,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悦芯并没有看到人,但她知道输人不输阵,首先阵势一定要出来。 但是,等有一个人影落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根本就已经忘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了。 “芯儿,你……” “你别过来啊!”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悦芯就已经胡乱的挥舞着手,根本连男子的脸都来不及去看。 “芯儿,芯儿!你倒是先看看我是谁啊!”男子一把抓住了苏悦芯的手。 苏悦芯听了男子的话,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英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悦芯脸上的表情由害怕转变成了惊讶。 “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过来京城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苗疆和京城要合作了,我就是过来谈合作的。”英鸣轻笑着,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眸中都是满足。 其实,在苗疆众臣提出要和京城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过来了,之所以忍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家老头的阻挠。但所幸,还是让他得偿所愿,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 合作苗疆 “和谁合作?太子?”苏悦芯默了默,问道。 “自然是太子,你们的皇帝不是已经缠、绵病榻好长时间了吗?除了太子,京城难道还有其他主事的人吗?”英鸣有些不解。 “没有了。”苏悦芯垂下眸子。 太子根本就是昏庸无能,不然的话,怎么会在百姓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仍然能够饮酒作乐?这样的一个太子,真的会选择和苗疆合作吗?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这一次来京城,险象环生,作为朋友,我只能提醒你一句,莫要太过于相信太子,否则,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苏悦芯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道。 “你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保住这条命的。”英鸣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苏悦芯的忠告放在心上。 苏悦芯知道多说无益,她直接无视了英鸣最后那类似于表白的话,直接扭头就走。 “芯儿,你见了我难道是不开心吗?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两句话就想走?”英鸣见苏悦芯要走,连忙拉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去做,哪里像你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赶紧放开。”苏悦芯说完之后,就打算离开。 “我来京城的时间也不长,所有的事情了解得也不是很多,你难道就应该带我四处走一走吗?”英鸣立刻学起了一副无赖样。 “你在京城呆的时间也不算太短吧?为什么非要我带着你?我是真的有事儿,失陪了。”苏悦芯的态度很冷淡。 “你对我都这么冷淡的吗?”英鸣苦着一张脸,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的。 “别装可怜,我是真的很忙!”苏悦芯没想到走了一个林子瑜又来了一个英鸣,并且,英鸣比林子瑜更加缠人! 苏悦芯甩开英鸣的手,扭头便走,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停留下来的意思。 英鸣本来是想追上去的,却被姗姗来迟的小六给拦住了。 “主人,咱们这次来京城是有任务在身的。”小六拦住了英鸣看向苏悦芯的视线。 “你是指和那个废物太子合作的事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想要害我吗?且看看那个废物太子打算怎么做吧!”英鸣见苏悦芯已经没了影子,只能收回心神,冷笑着道。 “是。”小六恭敬的应。 自从苏悦芯走了之后,英鸣和他爹是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因为英鸣他爹以死相逼的话,恐怕小六的命就保不住了。 英鸣和他爹闹得很僵,最后还是以他爹重病而收场。 现如今英鸣来到京城,也不过是因为有小六跟着,他爹才能放心。 “走吧,咱们是时候该进宫看一看那个废物太子了。”英鸣敛下眸中的情绪,轻声道。 小六以为英鸣是转了性,开始往正道上走了,心里还是一阵的欣慰的。 于是,两个人这就入了宫。 与此同时,苏悦芯正站在新宅外面在徘徊。 她该怎么跟沈炼说她失业的事儿?一气之下从那酒楼里出来了,现在又没有找到新的工作,苏悦芯正一筹莫展呢! “你怎么在这儿傻站着?不是说要去酒楼里做事?”沈炼刚一出来就看到了苏悦芯,他有些疑惑的问。 苏悦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被抓包,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 “你是不是被人家给赶出来了?”沈炼上前一步,掸了掸苏悦芯身上的灰尘。 他的眸中还藏着一抹愧疚。如果他能够有用一点,是不是就不用苏悦芯出去吃苦了?现在的他看上去,还真就像是一个吃软饭的! “以后,你不要再出去做那些事情了。”沈炼说着,紧紧的抱住了苏悦芯。 “你干什么啊!”苏悦芯本来是想抬头的,但是却被沈炼死死地摁在了怀里,她突然六笑了起来。 “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出去吃那么多的苦。以后,我想办法去挣钱,你就在家里待着就行了。”沈炼依旧紧紧的抱着苏悦芯,口中喃喃地道。 “这怎么能行呢,你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找工作呢!”苏悦芯开始挣扎起来。 现在的沈炼已经不是以前的沈炼了,他已经不再是王爷。没有了王爷的光环照着,他什么都不是,如果真的出去的话,恐怕会被人针对的。 “芯儿,我已经不再是王爷,这一点也是五皇子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不会再给我什么荣耀。我是王爷时能够护你平安,难道我不是王爷时就不能了吗?你应该要相信我。”沈炼淡声说着,但语气还是很坚定的。 苏悦芯的心里一阵暖意:“你真的愿意放下王爷之尊,去做那些平凡人才会做的事情吗?” “嗯。”沈炼应着。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那好吧,那以后你去工作,我就留在家里好了。” 沈炼点头。 于是第二天,苏悦芯替沈炼做完早餐,沈炼吃过之后,就出去工作了。苏悦芯难得偷闲,她坐在房间里,开始学刺绣。 想起前段时间沈炼说她没有送他香囊,苏悦芯边想着自己亲手绣一个香囊送给沈炼。 苏悦芯绣着香囊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只是,好景不长,苏悦芯不过是在家里待了片刻,便听说沈炼被传召进宫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苏悦芯看着面前前来报信的男子,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小娘子,我还能骗你不成吗?你家相公的确是被士兵抓进了宫,我是亲眼看见的!”男子见苏悦芯不肯相信他,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苏悦芯的确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有些摸不透,五皇子突然把沈炼召进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苗疆来人的事?或者是因为英鸣? 苏悦芯的脑子里有些乱,根本就捉摸不透。 “小娘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再晚一些,你家相公可能就要没命了啊!”前来报信的男子满脸焦急的道。 苏悦芯终于是坐不住了,把手里的刺绣一扔,转身便离开了。 一场宴会 入宫是需要文牒的,苏悦芯根本就无召,所以不能入宫。 她想了很多的办法,最终都被拦了下来。苏悦芯知道,五皇子这是故意的在阻拦她入宫。她看着那道宫门,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林子瑜正打算入宫,刚走出府门,上了马车,苏悦芯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林子瑜,你带我入宫吧。”苏悦芯气喘吁吁的停在林子瑜的跟前,就说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你怎么了?”林子瑜有些心疼的拍打着苏悦芯的后背,帮她顺气。 “沈炼被五皇子召进宫了,我要入宫,但是没有文牒,你一定能够进去的,你帮帮我,带我入宫好不好?”苏悦芯满面的着急。 而林子瑜在听到苏悦芯的理由之后,面色就是一变。 只是,想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苏悦芯,他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就收敛了。 “带你入宫?你不是说我们从今往后恩断义绝吗?怎么?你这是后悔了?”林子瑜自嘲般的一笑。 原本他是想说得更狠一些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苏悦芯伤心的。 林子瑜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明明知道苏悦芯不会喜欢他,却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林子瑜,求你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带我入宫去看一看沈炼,好不好?”苏悦芯的面色一僵,然后,她求道。她生怕林子瑜不肯答应她,眼睛里都已经蓄满了眼泪。 “好,我带你入宫。” 苏悦芯不过是微微放低了些姿态,林子瑜便答应了。 大概,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真的是很难拒绝她的要求吧?林子瑜苦笑着,最终还是伸出手,把苏悦芯拉上了车。 苏悦芯顿时破涕为笑。 一行两个人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入了宫之后苏悦芯才知道,今天宫里是在举办宫宴的。 “你是不是也知道苗疆派了人来京城谈合作?”下了马车,走在宫里,看到四周人来人往的,苏悦芯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林子瑜。 “我当然知道。”林子瑜应。 苏悦芯在听到林子瑜的回答的时候,就沉默了。 看来,五皇子是真的不想要让沈炼再参与政务,不然的话,他就不会不知道关于苗疆来人的事了。只是不知道,五皇子召他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吧。”林子瑜也不知道苏悦芯在想什么,他执起她的手,把她带入了大殿。 当然,苏悦芯是带着面纱的。 可是,当苏悦芯看到沈炼也坐在那大殿上的时候,她立马挣脱了林子瑜的手,跑向沈炼。 林子瑜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空,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失落和嫉妒。 “沈炼,你没事吧?”苏悦芯没有注意到林子瑜,她满心满眼都是沈炼,只想确认沈炼没事。 “我没事。” 沈炼坐在那宴席之上,虽说还能正常的说话,但苏悦芯总觉得沈炼的面色有些难看。 “你这是怎么了?”敏感如苏悦芯,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沈炼的不对劲。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刚刚,是不是跟着林子瑜一起过来的?”沈炼看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虞。 “我……我没有文牒,进不了宫,我只是让他帮我入宫而已。”苏悦芯顿时变得有些心虚起来,也就没有再去追究沈炼之前的不对劲。 “以后,除了我,你不能再靠近其他的男人!”沈炼说完,猛地把苏悦芯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林子瑜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只觉得刺眼,所以,他端了酒杯,用饮酒来掩饰,也是在逃避。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沈炼搂在怀里,苏悦芯只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她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从沈炼的怀里站起身,但沈炼却搂的紧,苏悦芯么能挣扎的开,看在外人眼里,就好像是他们两个在亲热一样。 林子瑜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手里的杯盏都快要被他捏碎! 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人搂在怀里的感觉,是这么的不爽!林子瑜只想要上前给沈炼一拳,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这种感觉,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 宴会上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沈炼见自己想要看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便松开了苏悦芯。 五皇子刚步入大厅,看到的就是站在沈炼旁边乖巧的苏悦芯。即便是她蒙着面纱,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果然,苏悦芯是在沈炼的身边的,不枉他在沈炼的身边布下了那么多的谈资监视着他,总算是让他找到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苗疆派出使臣要和本宫结盟,共商大计。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大家都给本宫提提意见,本宫到底该不该和那苗疆众人结盟呢?”五皇子一副人模狗样的,虽然嘴里是这样说,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衡量。 既然苏悦芯一直在沈炼的身边,只要沈炼一死,他就可以把苏悦芯据为己有了!而现在,他就是要让沈炼去死! 五皇子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后,目光也渐渐移向沈炼。 沈炼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眸光微闪,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一想到五皇子对他说的,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要去做那件事。 大厅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从五皇子过来之后就一直延续着,没有断过。 “怎么?你们都是哑巴了吗?本宫在问你们话!”五皇子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冷沉下来。 “太子殿下,老臣认为,这合作可以合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应该叫他们苗疆送来一个质子,方能让我们安心啊!”站出来说话的,是朝中的一位老臣。 太子昏庸无能,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没有人说话,也只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得罪五皇子,怕五皇子会杀了他们罢了。 “哦?那将军以为,这质子到底该定谁啊?”五皇子轻笑着,似乎是有了一些兴趣。 刺杀苗疆太子 “当然是苗疆太子,英鸣!”这句话,是沈炼说的。 苏悦芯紧紧的拽着沈炼的胳膊,都没能阻止他说话。 在这个档口,沈炼怎么能趟这趟浑水呢?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啊! “沈炼!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话呢!乖乖的做一个旁听者不好嘛!”苏悦芯轻声道,语气里都是责怪的意味。 “庆王,你以为这质子是活的好,还是死的好?”五皇子接着又问。 “当然是……死的好!”沈炼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 “沈炼!”苏悦芯没想到沈炼会这样说,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终于知道五皇子为什么要突然把沈炼召进宫了,原来,沈炼已经是一个弃子,被五皇子放弃的弃子!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呢?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被当成破坏两地结盟的罪魁祸首,你会生生世世被苗疆追杀的!”苏悦芯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暴躁起来。 原来,沈炼脸上的凝重是因为这样!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啊! “芯儿,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但是,你必须离开!”沈炼看着倒在他脚边的苏悦芯,心里有不舍,也有愧疚,但他还必须要这样做!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苏悦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你是怕连累我?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有多难过?”苏悦芯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看着就叫人心疼。 “沈炼,既然你也知道这样的后果,那你愿不愿意为了京城的百姓做出这些牺牲呢?”五皇子并没有留给苏悦芯太多的时间和沈炼叙旧,他就是要把沈炼逼上绝路!只要沈炼一死,苏悦芯就是他的了! “臣愿意!”沈炼看到苏悦芯那双哀求的眸子,是不忍的,但最终,他还是应了! 苏悦芯眸中的表情由有些希望转变成了绝望。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损人不利己的交易,为什么还要去做? “沈炼,你真狠心!”苏悦芯抓着自己的衣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不只有沈炼一个人可以做!沈炼是一个男人,英鸣难免会有防备,可我是一个女人,我可以用美人计让英鸣放松警惕,我去杀他!” “不可以!”这句话包含了三个人的声音。 分别是五皇子、沈炼,还有林子瑜。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凄凉。她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那下面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看呐,就因为这张脸,我被多少人喜爱着?太子殿下,就凭我这张脸,一定能够成功的,请您让我去吧!”苏悦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并且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那声音“砰砰砰”的,直击人心。 宴上的不少大臣都忍不住为苏悦芯觉得惋惜,也有些心疼。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你去!你不要再说了。”五皇子仍旧是没有同意。 “芯儿,你快起来!”沈炼也走上前去,把苏悦芯扶了起来。 苏悦芯的额头上都已经出现了红肿的痕迹,但她仍旧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不肯听沈炼的。 “你不是要去送死吗?我替你送,这样,我就不用看着你去送死还要替你难过了。”苏悦芯看着沈连,突然就笑了。只是她的那张脸上的红肿,让她看起来只有狼狈。 也许,英鸣的命是重要的,但是比起沈炼的命,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她一定要想个办法通知英鸣,让他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哟,今天这皇宫里倒是热闹啊!” 苏悦芯没想到,她刚在脑海里想着英鸣,英鸣就出现了,顿时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苗疆太子,这是本宫今天特意给你举办的宴会,怎么样,你可还满意?”五皇子变脸也是比翻书还快,先前还说要杀了英鸣,转眼又和他谈笑风生。 “这宴会我看着心里也欢喜,只是太子殿下,这……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跪在殿上的,是庆王和庆王妃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面子,替他们求个情,让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呢?”英鸣其实只想让苏悦芯起来,但是殿上跪了两个人,英鸣只好做一个顺水人情,替沈炼也求个情了。 英鸣那看似糊涂,实则都是精明的神色被林子瑜看在了眼里。 五皇子说要杀了这英鸣,根本就是自掘坟墓!他看这英鸣倒是精明得很,看起来,是谁算计谁还说不一定呢! “当然可以!庆王,王妃,你们还不赶紧起来?都叫外人笑话你们!”五皇子看似宽大的说着,实则心里已经恨透了沈炼。 他现在是怎么看沈炼怎么不顺眼,他一定要尽快让沈炼去死! 五皇子这样想着,面上的笑容倒是越发的深了。 “苗疆太子今日过来与本宫谈合作,可要在京城里多待两天,本宫让庆王陪着你四处转转如何?”五皇子看英鸣似乎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于是,他趁机道。 “好啊!我正好想要在京城里四处转转,不如,庆王夫妇一起?”英鸣说着,冲着苏悦芯眨了眨眼睛,眸中都是讨好之意。 苏悦芯现在却没有了和他调笑的心思。 “本王一人即可,王妃怕生,还是不要让她跟着了。”沈炼紧紧的握住了苏悦芯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的。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逛的?还是让庆王妃跟着,毕竟有美人相伴,我也能乐得自在。”英鸣一边不客气的剥开了一个橘子吃着,一边还不忘调笑苏悦芯。 “你这是什么意思!英鸣,你好歹也是一个苗疆太子,这般公然调戏我朝王妃,你居心何在!”在场的朝臣哪个不知道五皇子要杀这苗疆太子的心思?所以,他们抓住了英鸣的痛处,只会无限的放大。 “哟,我这就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都上心了?” 心悸 英鸣的脸上一派轻松,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被人说道的窘迫感。眉目之中那一点得意之色,甚是气人。 “英鸣!你难道就分不清楚谁是主谁是客吗?不要太过分了!”之前说话的那朝臣手指颤抖,气喘吁吁的再次开了口。 “是啊,所以,这就是你们京城的待客之道吗?” “你!”那朝臣被英鸣堵得哑口无言。 “太子殿下,庆王妃美貌无双,不如就让她陪我逛一逛这京城怎么样?”英鸣把手里的橘子皮随意的扔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苏悦芯一把搂进怀里。 “你干什么!”苏悦芯在英鸣的怀里并不安分,她不断的挣扎着。 “英鸣!”沈炼也在这个时候暴起了。 “哎,干嘛这么暴躁?庆王妃这样的美人儿,要是被你们伤到了这美丽的脸蛋儿,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啊!”英鸣轻笑着,手轻轻抚上苏悦芯的脸颊。 “英鸣!你放开我!我……”苏悦芯不停地挣扎着。 她知道英鸣无赖,但她没想到,英鸣会无赖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要羞死她了! “你放开她!”沈炼上前一步,抓住了苏悦芯的手,把她往外拽。 英鸣则拽着她另一只手,两个人像是在拔河一样。 “啊!”苏悦芯被两个人这样扯来扯去,胳膊都快要被扯断了。 “放手!”沈炼的面色阴沉得很。 “你先放!”英鸣不甘示弱。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肯松手。苏悦芯疼得面色扭曲起来,却又没有办法。因为她现在代表着的,是沈炼的颜面啊! “沈炼,我疼!”苏悦芯有些委屈了起来。 沈炼一掌打在了英鸣的肩上,将他逼退之后,就把苏悦芯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哈哈哈哈!”英鸣被推开之后,反而是笑了起来,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 “英鸣,她是本王的王妃,只要你敢动她分毫,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沈炼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英鸣,微微眯起眼睛,警告般的说道。 “哼!”英鸣踉跄着走了几步,面上的表情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有几分伤神,也有几分算计。 “沈炼,你别说了,这件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我们赶紧走吧。”苏悦芯拉住沈炼的手,把他往后拉了去。 “芯儿,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呢。”英鸣根本就没有听从沈炼的警告,反而越发的放肆起来。 “苗疆太子,你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儿大了?”五皇子也是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 “玩笑?我这很像是在开玩笑嘛?”英鸣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但其实他精明得很。 五皇子不是想要让沈炼来送死吗?那他不如就遂了他的愿,让沈炼对他恨之入骨了!不过,这样做就是有些对不起苏悦芯。 英鸣悄悄地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心里有些愧疚,但是比起他能够得到的收益,他还是觉得值得的。 “苗疆太子!”五皇子不由地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她是庆王妃嘛!你们怎么这么小气?我只是想要美人相伴,怎么就被你们这样猜忌呢?”英鸣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并且还坐在了那台阶之上,看起来完全就是没有把这巍峨的大殿放在心上,并且也没有把五皇子放在心上。 五皇子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这厮好生无礼啊!”终于是有朝臣看不下去了。 “无礼?我好歹是从苗疆过来的贵客,你们难道不应该满足一下我的条件吗?”英鸣撑着下巴,誓要把无赖进行到底。 “你……” 沈炼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苏悦芯给拦住了。 现在这个档口,不能让沈炼和英鸣结仇,不然的话,恐怕这样的差事就必须要落在沈炼的头上了。 她不想要沈炼去冒这样的险,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拦住沈炼,不让他和英鸣结仇。 “庆王这是要坐不住了吗?我本就是贵客,再说了,我又不是要抢你的妻子,你说是不是?”英鸣轻笑着,面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看得沈炼就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 “沈炼!你必须要忍住!”苏悦芯死死地摁着沈炼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英鸣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想要惹怒沈炼,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之间的矛盾。英鸣一定是在算计着什么,但是苏悦芯已经是想不透了。 能够猜到之前的那一点,已经是让她绞尽脑汁了。 “庆王,你看看,我就是想要你的妻子陪我逛一逛这京城,我求到现在,浪费了多少的时间啊,是不是?你就痛痛快快的答应我的条件不就行了?怎么就这么费劲呢!”英鸣撑着下巴,眼睛是盯着苏悦芯的。 沈炼一看到他那欠揍的样子,就有些按奈不住。 最后,他终于还是破了功,挣脱开苏悦芯的手,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英鸣的脸上。 “本王警告你,不要对本王的王妃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然的话,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听清楚了吗!”沈炼把英鸣摁在地上,双手揪着他的衣领警告着。 英鸣一点都没有被人打的觉悟,反而还是在笑,笑得都有些令人心烦。 “你是哑巴了吗?说话啊!”沈炼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他忍不住把手收紧了些。英鸣觉得自己差点儿要窒息。 “庆王,咳咳……干嘛那么凶啊?”英鸣的面色涨红着,但却依旧能够笑得没心没肺。 沈炼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一样,气得他又是一拳砸在了英鸣的脸上。 “很生气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能,根本就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不如来苗疆吧,在苗疆,不会有人嫉妒你的贤能,你还可以跟芯儿永远在一起,怎么样?”英鸣凑近沈炼的耳边,轻声说着。 这样的一份邀请,对于沈炼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五皇子是不能容得下他的,既然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英鸣的提议呢? 抉择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炼果然是心动了。 “你觉得呢?庆王殿下?”英鸣的嘴角依旧是挂着笑意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不杀你。”沈炼说着,松开了手。 英鸣这才得以喘气。 “庆王殿下,其实你早就已经不是京城的王爷了,不是吗?不如,你杀了太子,自己做皇帝,也是可以的,不是吗?”英鸣得以喘气,又开始作妖了。 “本王答应不杀你,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应该知道,本王不像你们苗疆人那样无耻!”沈炼冷哼一声,最终还是回到了苏悦芯的身边。 苏悦芯正担心着沈炼呢,见他走了过来,也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劝呢?”苏悦芯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别怕,以后,我们就离开京城,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不好?”沈炼把苏悦芯搂进怀里,眸中还是隐含着笑意的。 苏悦芯没明白,沈炼不过就是和英鸣打了一架,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兴奋了呢? “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拥住沈炼,有些担忧的问。 “我们以后就能离开京城了,能离开了……”沈炼的嘴里喃喃着,就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苏悦芯把目光投向英鸣,却见后者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五皇子看着两个人相拥的场景,心里越发的觉得堵得慌,她挥了挥衣袖,转过身便离开了。 这宴会,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 “今天这样做的确是我的不对,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等到朝臣都散了,英鸣这才对着苏悦芯道。 “够了!你不要再说话了,赶紧滚!”苏悦芯的面色很难看,因为英鸣今天差点儿害死了她和沈炼。 她本来还想要去告诉英鸣小心五皇子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芯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庆王啊!”英鸣想要解释,但却被沈炼给拦了下来。 “英鸣,没有听到芯儿的话吗?赶紧滚!”沈炼伸手拦在英鸣的面前,没有让他再靠近苏悦芯。 “好吧。”英鸣突然又笑了,他扭了扭头,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离开了。 罢了,反正他和苏悦芯之间也是没有可能的,这解释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英鸣自顾自的离开,却在宫外碰到了林子瑜。 “哟,你这是一直在等着我呢?”英鸣原本变得严肃的面颊上又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笑。 “你为什么要陷害沈炼?”林子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在宴会上,他之所以没有帮沈炼,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现在已经没有了阻碍,他当然也可以肆无忌惮了。 “陷害?这怎么能用陷害呢?我分明就是在帮他啊!”英鸣有些奇怪的问。 “你想把他和丫头带去苗疆,然后再杀了他,把丫头据为己有,是吗?”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带着沈炼去苗疆,根本就是在帮他嘛!你自己也清楚沈炼现在的际遇,不是吗?”英鸣又笑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念头,不然的话,别说沈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林子瑜冷声道。 英鸣此举,无非就是想要让苏悦芯心甘情愿的再一次回到苗疆罢了。说不定,他的目的还不止如此,他的野心,可能不止是为了一个女人。 林子瑜还在猜测着英鸣的心思,而英鸣却觉得无聊,早就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英鸣,我警告你……”林子瑜刚转过身,打算和英鸣说道说道,就发现英鸣其实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有些气愤。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无视过他! “丞相大人,你的长篇大论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不如说给你自己听吧,我就先走了!”英鸣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随后便运起轻功,飞身离开了。 “英鸣,英鸣!”林子瑜已经是气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面上除了气愤,还有一抹担忧。 京城这个地方,他待得的确也是太久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离开这个像牢笼一般的地方。 林子瑜苦笑着,最终还是离开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把沈炼带回了新宅。 她是很生气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理会沈炼的意思。 沈炼见苏悦芯不说话,便也没有说话。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气死了。 “你今天为什么要答应五皇子啊?你明明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你今天差一点就要被五皇子给弄死了,你知道吗!”苏悦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的情绪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别难过。”沈炼抱住苏悦芯,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苏悦芯的脸上都是眼泪,今天这样,真的是快要吓死她了。她的情绪处于一个崩溃的点,直到发泄了好长的时间,她才能缓过神来。 “我们会离开的,我们会好好的离开的,你别难过了。”沈炼在苏悦芯的情绪好了一些之后,这才开了口。 “你今天和英鸣说了什么?”说到这一点上,苏悦芯这才想起来问。 英鸣不一定会死,沈炼也不一定会死,五皇子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失民心啊!这京城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死亡之地,太子昏庸,太子的兄弟被他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早就已经没有人愿意待在京城里。五皇子一定会被自己这样的暴政害死的。 “英鸣说过,可以把我们带去苗疆。只要到了苗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沈炼说着,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下来了。 “苗疆……”苏悦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难以言喻起来。 苗疆那个地方啊,可是有一个十分厌恶她的老头呢,她真的能够去苗疆吗? “怎么了?莫不是你不想去?”沈炼见苏悦芯有些迟疑,顿时有了几分忐忑。 “怎么会!”苏悦芯一下子就否认了。 毕竟,那个老头不 苗疆 苏悦芯这样想着,便又释然了:“如果你真的想去苗疆的话,那便去吧。总归苗疆也一个避难之地。” 沈炼听了苏悦芯的话,却没有开口。因为他只是想要让苏悦芯能够和以往那样无忧无虑,不用整天为自己的活计而担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就可以安心了,不是吗? 庆王啊,终究也只是一个名号罢了,若不是因为他和先皇有承诺,恐怕早就已经走了,可是等到真的要走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不舍。 “等我们走了之后,京城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庆王了。”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 “若是你准备好了,我们明日便走。”沈炼轻声道。 “明天?这么仓促?”苏悦芯是真的没有想到。 “早些走了,我们也可以早些安心。” 苏悦芯点了点头,便出去收拾衣物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快到就好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等五皇子派人去新宅找苏悦芯和沈炼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在去苗疆的路上了。 一路上,英鸣不断地向苏悦芯示好,用尽自己所能的讨苏悦芯开心,但苏悦芯却一直都没有对他表露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英鸣有些丧气,便索性坐在了马车外面,没有在里面看着沈炼和苏悦芯秀恩爱。 一行四个人在一个月之后,终于是抵达了苗疆。 “芯儿。”英鸣殷勤的站在马车下面,打算在下面接住苏悦芯。 但苏悦芯却没有领情,直接自己跳下了马车。 沈炼看到了这一点,心里是得意的。 “英鸣,你最好离本王的王妃远一点!”轮到沈炼下马车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道。 英鸣有些不甘愿的揉了揉鼻子,权当自己没听到,转过身就离开了。 “主人,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夫家,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一旁的小六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那天宴会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小六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不然的话,主人也不会把沈炼和苏悦芯带回来。 “你懂什么?”英鸣瞥了小六一眼,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他都已经这样跟苏悦芯示好了,她怎么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他也没有做的多过分吧?英鸣暗暗的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小六一看英鸣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思肯定都在苏悦芯那个女人的身上,顿时有些无语。 他悄悄的离英鸣远了一些,省得英鸣的脾气不好,又要迁怒于他。 于是这阵容就变成了,苏悦芯走在最前面,英鸣紧随其后,小六和沈炼走在最后了。 小六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炼,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 “庆王,您难道不应该看着您自己的妻子吗?她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小六眨巴眨巴眼睛,满是真诚的说道。 沈炼一副“我认识你吗?”的高冷模样,大摇大摆的从小六的面前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把小六的问题放在眼里的那种感觉。 小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让沈炼好好看着自己的老婆,这有错吗?摆出这么高冷的样子干什么? “芯儿,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我这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吗?再说了,我可是帮了沈炼呢,你难道都不应该感谢我吗?”英鸣对于小六和沈炼之间的交集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想要的,就只是苏悦芯的原谅。所以,他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粘着苏悦芯。 “她不会跟你说话的,你赶紧滚开!”沈炼自然是不愿意了,他上前一步,推开了英鸣,并且把苏悦芯护在怀里,十足就是一个护妻狂魔。 苏悦芯别说是开口了,就连看都看不到英鸣。因为沈炼把她的头摁进了自己的怀里。 “混蛋!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你赶紧放开我!”苏悦芯不停地捶着沈炼的胸口。 但是这样的举动看在英鸣的眼里,就像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他气得两眼一翻,无语望天。 在这之后,沈炼就一直待在苏悦芯的身边,英鸣只要靠近苏悦芯三十米之内,就一定会被沈炼挡住,没有办法,英鸣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再说话。 直到看到了那个小茅屋,苏悦芯的脑海里一些不好的记忆被勾了出来,她才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 “怎么不走了?”说话的是沈炼。 “这里面住着的是苗疆的族长,苗疆的一切事物都是由这位族长主持的,咱们要是想要留下来,还要听听这位族长的意见呢。”苏悦芯说着,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位苗疆族长可是很厌恶她呢,如果他不肯她留下,那她就会京城,让沈炼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了。 “你放心吧,我爹会同意你留下来的。”另一边的英鸣双手环胸,暗戳戳的跑到苏悦芯的面前道。 “你在去京城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苏悦芯终于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爹就是不想让我娶你,现在你的丈夫都过来了,我爹没有理由不让你留下的。”英鸣见苏悦芯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情好了些,自然这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兴奋。 苏悦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英鸣这样说话没有分寸,沈炼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苏悦芯安抚性的搂住了沈炼的胳膊,却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小屋。 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了蓝玉守着。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像是没有活人一样。苏悦芯觉得有些奇怪,但仍然没有说话。 “爹,我回来了。”英鸣走到床前,对着床上的人道。 苏悦芯看着那张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那凸起的地方。 床上终于是有了一些动静,但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瞬,并且,床上的人并没有开口说话。 奇怪的事 “爹,您就算是嫌我这个儿子不争气,那你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您这不好好吃饭,到底是在折磨谁呢?”英鸣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人,自顾自的和他说着话。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族长,我也回来了。”苏悦芯见英鸣说话有些吃力,索性便帮他一把。 果然,床上的人在听到苏悦芯的声音的时候,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这个逆子!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你为什么不听老子的?赶紧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不然的话,你就不要叫我爹!”老者的面色阴沉得很。 “爹!人家都已经成亲了,她的丈夫这一次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你就不要总是针对人家了,好不好?”英鸣跟老者打着商量。 老者一听说苏悦芯的丈夫也在,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但他毕竟也是一族之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于是他的神色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不知道两位来我苗疆是要做什么?”老者看着苏悦芯和沈炼问。 “我们是来避难的。京城里有一个很讨厌的家伙一直在追着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会到这里来的。”苏悦芯掐着沈炼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她自己却说道。 “是吗!”老者抓了抓自己的胡须,面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带了两份得意。 大概是他的骨子里已经把苏悦芯当成了一个坏女人,所以,在听到她蒙难的时候,才会这么得意。 “爹,他们是我请过来的客人,你不要针对人家了。”英鸣说完之后,就被老者赏了一个白眼。 “你这个逆子!你是想气死你老子啊?”老者虽然态度还是很恶劣,但是比之前是要好上了不少的。 苏悦芯知道,自己的真的可以留下来了。她看了一眼沈炼,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下来。 就这样,在老者的默许之下,苏悦芯和沈炼得以留了下来。 说实话,苗疆的军队规模比京城的小了不少。沈炼在刚进去的时候,还是被刁难了一番的。 沈炼知道,英鸣其实是故意的,这些人的难堪,也可能是英鸣授意的。 不过,过程虽然不是很美好,但至少结局是美好的。沈炼终究还是如愿以偿的留在了苗疆军中,做起了大将军。 从前的庆王似乎真的已经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行踪。 五皇子派了好些人去找,都没有找到沈炼和苏悦芯的身影,反倒是听说在苗疆出现了一位能征善战的沈将军。 林子瑜几乎是一听就知道了,那位沈将军一定就是沈炼,但在五皇子的面前,他还是守口如瓶的。 “那位沈将军出现得还真是及时啊!”五皇子气得捶胸顿足的。 他本来是想要征讨苗疆的,现在,苗疆出现了这么一个能征善战的人物,他还怎么去打? “太子殿下,如今国库空虚,本就不适宜这样的长期作战,依本相看,不如休养生息,待找到了机会再去攻打苗疆也不迟啊。”林子瑜趁机说道。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五皇子头一次赞同林子瑜的说法。 好不容易等下了朝,林子瑜回到府中之后,不由地放声大笑。 终于,他终于是听到了苏悦芯的下落了! 与此同时,沈炼也在苗疆的朝上。 直到来了苗疆月余之后,苏悦芯和沈炼才知道,这苗疆当家做主的,并不是英鸣的父亲,在苗疆也有一个朝廷,并且,这朝廷和京城的,也差不多。 “皇上,如今京城已经无力再战,咱们也可以借此机会休养生息,苗疆打了这么多场仗,已经是够了。”沈炼跪在地上,对着上首的苗疆皇帝说道。 “沈炼,你毕竟是京城的人,你的心终究还是不诚啊!现在京城那边已经元气大伤,朕命令你率领十万铁骑,攻破京城!”苗疆皇帝却是不依不饶。 大概做皇帝的人心里都是会存在着疑心的,所以对于外来的人,终究不会那么放心。 “皇上,苗疆毕竟地方小,根本不可能支撑多次的战役,京城无力再战,苗疆又何尝不是?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好好的休养生息,以备再战啊!”沈炼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对于收留了他的苗疆,他还是不希望出事的。 “够了!朕说的话你难道都不听了吗,沈将军!你要是再说,朕就以叛国的罪名,将你治罪!”苗疆皇帝终于是怒了。 沈炼没有再说话,而是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苗疆皇宫。 苗疆皇帝要他明日便出征,出征的对象是他曾经长大的地方,沈炼虽然嘴上说着此生不愿意再回到京城,但是当要去攻打京城的时候,沈炼当然是不舍的。毕竟,是曾经生养了他的地方。 沈炼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也只是一味的喝酒,根本就没有理会苏悦芯。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在这里过得不是很好吗?你还当上了将军。”苏悦芯自然是察觉到了沈炼的心情低落,她忍不住问。 沈炼看了苏悦芯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只知道喝酒。 苏悦芯从他的手上夺下了酒杯:“到底怎么了?我是你的妻子,你难道就不能跟我说一说吗?” “苗疆皇帝要我明日率领大军,攻打京城。”沈炼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终于是把心里的话吐露了出来。 “什么!”苏悦芯的面色大变,脑子里就只剩下沈炼说的那四个字“攻打京城”。 虽然她对京城那个地方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原主有啊!原主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自己的家园就要被自己的丈夫带人毁掉,那种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苏悦芯一下子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沉默了好长的时间,在沈炼都以为她是被吓到的时候,她终于是抬起了头,看向沈炼:“你能不能,不要去?” 苏悦芯的语气里还带着哀求,沈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病情 “我也不想去,可是,皇命难为啊!”沈炼满脸的愁容。 “可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皇上啊!你为什么要听他的?沈炼,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在京城长大的啊!”苏悦芯有些着急了起来。 “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苗疆啊!如果不在苗疆,我们还能去哪里?”沈炼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苗疆是他和苏悦芯最后能藏身的地方了,不留在这里,他们还能去哪儿? “我们走吧。”苏悦芯沉默了好长的时间,复又抬起头,看向沈炼。 “走?我们能去哪儿?芯儿,你应该知道,我们身处异地,根本就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如果我们回到京城,都不出半日,我们的尸体就能够挂在城门上了,你知道吗?”沈炼都已经急了起来。 他们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为什么就不能走呢?沈炼,我们不一定要回京城的,随便去哪儿,只要离开这两个是非之地,无论去哪儿我们都能够活下去的,不是吗!”苏悦芯拉住沈炼的手,满脸的真诚。 她一点儿都不想沈炼出去打仗,一点儿都不想! 如果沈炼拿着兵刃指向自己的母国,那京城里的人会怎么想沈炼?他这是叛国啊!这苗疆的皇帝也不一定是真的想要留下沈炼的!到了最后,若是沈炼落下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那又该如何自处? 原本以为来到苗疆之后会得到很好的庇护,没想到的是,这苗疆并不是只有族长这一个职务!现在,恐怕就连英鸣也庇护不了他们了! “沈炼,你应该知道做这件事情对于我们俩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苏悦芯越想越是觉得后怕,她拽着沈炼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们不能走。”沈炼挥开苏悦芯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他不能离开,真的不能。 “沈炼!”苏悦芯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炼一直都不肯离开。 “我们不能走,也走不了了。芯儿,你应该知道,苗疆皇帝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们,如果我们现在离开,恐怕我们面对的,就是无尽的追杀了,你明白吗!”沈炼抱着苏悦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也没有让苏悦芯看到他脸上的愁容。 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愁虑不断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变得哀愁起来。 是她糊涂了,她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她差一点儿,就害死了沈炼! “沈炼,我们现在走不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攻打京城?”苏悦芯现在关心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可能吧。” “真的就不能不去吗?沈炼,那里的百姓,曾经是你用生命守护的啊!现在,你就要用兵刃对准他们吗?你真的舍得吗?”苏悦芯猛地抬起头,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芯儿,你应该知道,苗疆皇帝一直在盯着我们,我就算是不想去,他们也会想办法逼着我去的。”沈炼苦笑着,眸中都是挣扎。 现在的他就是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他不想去攻打京城,但是如果不去的话,苗疆皇帝也不会放过他,到底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沈炼的面色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噗!”突然的,沈炼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沈炼!”苏悦芯的面色大变,忙伸手扶起了不断下滑的沈炼。 沈炼的手握住苏悦芯的,他在她的手上写了些什么,随后就晕了过去。 苏悦芯握紧自己的手,怔忪了片刻,随后才回过神来,快步去找英鸣。 苗疆的巫术和医术是一样的,都可以救人,可是,在英鸣的救治下,沈炼却还是没能醒过来。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苗疆皇帝知道了,并且还派了人过来慰问。说是慰问,其实就是来探一探,沈炼是不是真的病了。 “多谢公公关心,沈炼他病得很严重,一时半会儿可能好不了了,很遗憾,你们的进攻计划,沈炼恐怕是不能参与了。”苏悦芯轻笑着,看着那从苗疆皇宫里过来刺探的人物,面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沈炼明明说过,这毒不会妨碍什么的,为什么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醒呢? “将军夫人不必担心,皇上说过,一切都等沈将军的病好了之后再说。等沈将军的病好了,再说功伐的事情也不迟。”那人轻笑着,语气还有几分阴柔。 苏悦芯听到他说的话,差点儿没被气死。 现在她终于是可以肯定,苗疆皇帝的确是和沈炼过不去啊,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沈炼病得很重,也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这样难道不会错失了良机吗?”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可是军中的主帅就是沈将军啊,临阵换将是军中的大忌,将军夫人是女子,自然是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苏悦芯本来是想帮沈炼逃过这一劫,但是这苗疆宫里的人显然比她还要能说,苏悦芯一时间也是没有了办法,索性只能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毕竟,这公公的一张嘴,能够把她气死。 “你放心吧,沈炼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可能会昏迷几天。”英鸣见苏悦芯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他只好拉过苏悦芯,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既然杂家的人物已经完成了,那咱家这就入宫去禀告皇上,沈将军的情况了。”那公公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的目光看着那外面,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果然就和沈炼说的一样,这苗疆皇帝果然是派了人在这地方守着,不然的话,怎么沈炼这刚一出事,那边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呢? 苏悦芯这是第一次知道,沈炼在这里过活,是有多么的艰难,心里也忍不住开始难过起来。 战争? “芯儿,你别难过,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英鸣见苏悦芯还是有些难过,他的心里开始泛起心疼。 原本把苏悦芯带回来,是希望她能够开心的,可是没想到的事,沈炼这一次,会碰上这样的一件事。 若是他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尚且不能做到和沈炼一样的。 “为什么你不是苗疆的主人?我原本以为,你会是的。”苏悦芯的眼睛通红,面色有些泛白。 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苗疆皇帝这是铁了心的想要沈炼背叛京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沈炼以后一旦起了要背叛苗疆的心思,那将完全没有容身之所了。 苏悦芯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心里难过。 英鸣在看到苏悦芯如此难过的时候,双拳渐渐握紧了。 “芯儿,如果你希望我成为苗疆的主宰者,那我会努力去做的。”英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苏悦芯一心只想着沈炼,完全没有注意到英鸣所说的话,并且,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在那之后,英鸣真的得到了苗疆皇帝的信任,一步步登上了苗疆的皇位,成为皇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沈炼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苏悦芯握着沈炼的手,虽然还是满面的愁容,但到底还是好了一些。 悲天悯人是没有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把沈炼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才算是帮了他。 “他中了毒,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英鸣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沈炼,复又看向苏悦芯。 “他中的毒到底能不能解啊?”苏悦芯皱了皱眉,问道。 “这毒有些麻烦,但是我的巫术也不是盖的,你放心,我能治好他的。” “那还要等多久?”苏悦芯逼问着。 “这……”英鸣有些迟疑了起来。 沈炼手里的毒是他给的,他本来以为沈炼是用来做一些事的,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炼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难道这毒很难解吗?”苏悦芯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剧毒,我给沈炼也是以为他会有用途的,我也没想到,他会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我给他的时候,剂量是很重的。”英鸣说着,微微低下了头。 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的。 “他会死吗?”苏悦芯紧接着问。 “这倒不会。”英鸣说着,还是有些迟疑的。虽然沈炼的确是不会死,但元气大伤是肯定的。 “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苏悦芯心细,知道英鸣支支吾吾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于是,她逼问道。 “没什么。”英鸣转过身,背对着苏悦芯,这才没有让苏悦芯看到他脸上的心虚。 “到底是怎么了?”苏悦芯越想越是不对劲,连忙扳过英鸣的身子,着急的问。 “沈炼他……的确是不会死,但可能,也不会好了。”英鸣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什么叫不会好了?”苏悦芯怔了片刻,面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崩塌了。 “不会好的意思就是……他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但也不会死,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会再好了。”英鸣垂下眼帘,有些愧疚。 “这……这怎么可能!”苏悦芯往后退了几步,渐渐地倒在地上。 眼泪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悲痛起来。 “芯儿,你不要太难过了。我把药给他的时候是提醒过他的,他自己也知道这药的猛烈程度,说不定,会发生奇迹也有可能的。”英鸣蹲下身,抱住了苏悦芯。 虽然他刚刚说的那种可能性极低,但是,总要让苏悦芯有些希望啊,不然的话,恐怕沈炼还没死,苏悦芯就先死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毒药?为什么!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你为什么还要用毒药害他啊!”苏悦芯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眼泪也如泉涌。 “芯儿,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愿意的啊!对不起。”英鸣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走,你走!”苏悦芯推开英鸣,眸中的恨意也是毫不加掩饰的。 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整张脸上也布满了泪痕。 “芯儿,你别难过,就像我刚刚说的,沈炼也是有可能会醒过来的。”英鸣没有办法,只能离苏悦芯远了一些,但仍然没有离开。 “滚。”苏悦芯依旧是一副恨意。 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走到沈炼的床边,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就没有再理会英鸣。 英鸣看到苏悦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虽然担心,但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苏悦芯根本就不肯他靠近她啊! 沈炼的面色很苍白,而且根本就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看来,英鸣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悦芯面上的表情越发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就仅仅是想要保住自己维护的道义什么的,就搭上自己的命,那也太不值得了! 苏悦芯紧紧的拽着沈炼的手,趴在床头,没有动弹。英鸣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英鸣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离开了。 事情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沈炼依旧是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无论苏悦芯用了多少办法。 “沈将军还是没有醒吗?”苗疆皇宫里第二次派出了人,并且还是上一次那位讨人厌的公公。 “他中了毒,并且毒性很强烈,公公,请转告皇上,沈炼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再肩负大将军一职,请皇上下旨,废了沈炼的大将军一职吧。”苏悦芯跪在地上,对着那公公行了一礼。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没有办法让沈炼活着离开,那她就让沈炼“死了”! “这……将军夫人,沈将军不会是为了逃避去战场,所以故意在装病吧?” “装病?公公这话可就是污蔑我了,我说过,沈炼是中了毒,我倒是要查一查,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给沈炼下毒!”苏悦芯眯了眯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苗疆皇位 “将军夫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那人面色大变。 “血口喷人?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苗疆的大将军下毒!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我都会找出凶手的!”苏悦芯信誓旦旦的说着,但心里还是有一些心虚的。 沈炼身上的毒是他自己下的,但是,骗过这个从苗疆皇宫里来的人,应该是已经够了。 “这……”果然,那人迟疑了。 “所以,请公公回宫吧。把我说过的话都告诉皇上听,若是他要见我,就请他来将军府吧,沈炼病重,可能会死,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不能离开他。”苏悦芯把话说完,就转过身离开了,并且还把将军府的大门给关上了。 那苗疆皇宫里来的人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不给他面子,走的时候,是怒气冲冲的走的。 苏悦芯赶走了苗疆皇宫里过来的人,面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的坚定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犹豫的话,那么现在,这么一抹犹豫也可以消失殆尽了。只要沈炼可以离开苗疆,那么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 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炼,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沈炼,真的对不起,我必须要想办法把你带走,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苏悦芯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建设,这才出去做了药丸,给沈炼塞进了嘴里。 原本还有些气息的沈炼在吃了这药丸之后,直接就断了气。 苏悦芯的手颤抖着伸到沈炼的鼻子下面,见他完全的没有了气息,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救命啊!来人啊!沈将军死了!”苏悦芯的眼泪如泉涌一般,不过片刻,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英鸣自然也是知道了,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将军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悦芯趴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的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心里知道,肯定是完了。 “芯儿……”英鸣缓缓地走了过去,却不敢太靠近。所以,他看到的就只是苏悦芯一抖一抖的肩膀。 他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前几天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就……” “英鸣,你是第一个过来的人,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你愿意吗?”苏悦芯猛地站起身,面对着英鸣,脸上除了泪痕,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的悲伤。 英鸣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你想要我做什么?” “听说沈将军不慎病逝,我们都是前来吊唁的,嫂子,请您节哀。” 英鸣的话刚一说完,后面就有人过来,站在了苏悦芯身前。 他们都是沈炼军营里的人,都是些糙汉子,面上的悲伤也都不加掩饰。 “这是怎么回事?沈将军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还……”其中一位将领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很是愤怒。 “各位将军,沈炼他根本就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啊!”苏悦芯说着,又哭了起来。 “下毒?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要杀了沈将军?”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希望各位将军替我做主,替我们家沈炼做主!”苏悦芯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的,看了就叫人心疼。 “嫂子,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替沈将军报仇的!” “对,我们一定会替沈将军报仇!” 几个将领都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悦芯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眸中渐渐染上一层笑意。 只要苗疆皇宫那边知道了沈炼的死讯,并且这些将领也怀疑到苗疆皇帝的身上,这个苗疆皇帝,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只要沈炼能够离开苗疆,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能做! 苏悦芯看了一眼英鸣,轻轻地眨了眨眼。 “各位将军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苏悦芯忙跪了下来,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真诚。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沈将军平日里对我们都挺好的,他含冤而死,我们自然是要替他报仇的。”其中一个将领说着,还把苏悦芯从地上扶了起来。 苏悦芯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几个将领才算是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苏悦芯这才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冲着英鸣走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帮我。”苏悦芯轻笑着,全然不像是刚刚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芯儿,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儿纯善的样子?我会帮你,但是,仅此一次。”英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苏悦芯是京城的人,就如她不能对京城的人下手一样,他也不可能对他们苗疆的人下手,这次会帮苏悦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是你们逼我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皇帝一直要逼沈炼,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招数!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苏悦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她根本就不想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因为被逼到实在没有了办法,她连想都不会想这个念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英鸣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他还不能确定。 “沈炼没死,他还活着。” 苏悦芯语出惊人,但是英鸣的脸上却没有惊讶,因为他早就猜到这一点了。 “我要着苗疆的皇位易主!我要沈炼能够离开苗疆。”苏悦芯背对着英鸣,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易主?你想要谁当苗疆的君主?”英鸣挑了挑眉,没想到苏悦芯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把主意都动到了苗疆皇位上。 “这苗疆的皇上由谁去做,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人,只有沈炼一个。他不会死,但也不能活,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拉一个害了他的人陪葬!”苏悦芯轻声说着,眸中还充满了一股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这苗疆的皇帝一直逼迫沈炼,沈炼也不必自己吞毒,这个人实在是可恶,不杀了他,难解她心头之恨! 弄权 “你要杀皇上?”英鸣没想到苏悦芯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次,他是真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怎么?你不愿意?”苏悦芯轻笑着,眸光微闪。 现在沈炼已经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谁敢挡在她前面,她就杀了谁! 苏悦芯已经是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因为沈炼的中毒,已经让她完全的放任了自己。 “芯儿,你不愿意对京城的人动手,就如同我不愿意对苗疆的人动手一样,我不会同意的。”英鸣扭过头,没有再去看苏悦芯。 苏悦芯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他不能同意!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做。你放心吧,苗疆皇帝一定会死,并且,是在我的算计之下。你且好好看着,待你们苗疆的皇帝死了,你们苗疆到底会不会乱作一团吧!”苏悦芯转过身,看着床上躺着的沈炼,眸中有些湿润。 沈炼,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自由的。 “芯儿,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就因为一个沈炼吗?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神力,才会把你变成这样?”英鸣痛心得很。 他从来没有想到,苏悦芯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一个像是恶鬼一样的女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既然不愿意与我合作,那便不必再说。以后天涯陌路,你我各走一方,再也不是朋友!”苏悦芯狠狠地扔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英鸣。 英鸣满目痛心。 曾经那个单纯的姑娘,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他恨恨的看着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而苏悦芯如她所言的开启了复仇计划。在沈炼的灵堂上,她哭得撕心裂肺,更是瞒过了苗疆皇宫里的那一众大臣,众人也都以为沈炼已经死了,所以答应苏悦芯,让她带着沈炼的尸体离开。 而原本应该离开苗疆的苏悦芯却是留了下来,并且把沈炼的“尸体”藏在了以往的将军府。 “嫂子,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苗疆根本就不缺沈炼这一个将军,沈炼不过刚死,就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是一位姓潘的将领。 “潘将军,沈炼含冤而死,你身为他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应该替他报仇?昏君无道,你难道不应该除昏君吗!”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很是气愤。 “这……”潘明有些迟疑。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做了,那就是弑君啊!这么一个名头一旦背在身上,想要洗干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为了一个外族人,怎么能做到如此?他们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要替什么报仇,不过是因为他们以为害死沈炼的事一般人。若真是皇帝,谁敢去得罪? “怎么?你不愿意?枉费沈炼活着的时候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却齐齐的背叛了他!还真是叫人寒心!”苏悦芯气愤的很,她甩了甩袖袍,转过身便离开了。 这潘明应该是靠不住了,她必须要想办法,拉拢一些朝中之人,不然的话,想要杀了苗疆皇帝,谈何容易? 苏悦芯这边受了挫,便回到了将军府。 给沈炼吃的假死药已经过了药效,她也已经替沈炼解了毒。但是沈炼却依旧是没能醒过来,因为沈炼的身上依旧是有之前那剧毒。 她已经想了很多办法给沈炼解毒,却完全都解不开!也是,连巫术都没有办法治好的毒,单凭她的医术如何超群,也是没有办法的。 苏悦芯整个人就像是疯子一样,趴在沈炼的床边,又是哭又是笑的,完全是没有了任何人样。 英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悦芯伤心欲绝的样子。 “怎么,你这是没能在军中讨到好处,要放弃了?”英鸣原本是想好好说话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苏悦芯的野心,他的语气就好不起来。 “你来做什么?”苏悦芯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但整个人依旧还是狼狈不堪。 英鸣只要一看到苏悦芯这个样子就心疼,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我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 “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并活得很好!你放心,你们那位伟大的苗疆皇帝不会活多长时间了,我会让他死的很惨很惨!”苏悦芯疯狂的大笑着,就像是疯了一般的。 英鸣看着,心痛得无以复加。 “芯儿,放弃吧,就这样放弃难道不好吗?他是皇帝,手握重兵,还有那么多的朝臣在他的身前替他挡着,你就算收买了他的军队,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就是真的臣服于你呢?你斗不过他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的眼里,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英鸣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并抓住苏悦芯的胳膊不断摇晃,只是想要让她能够醒悟。 “如果你来这就是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苏悦芯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并且,她挣脱开了英鸣的手,依旧趴在沈炼的床前。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沈炼还有呼吸,她都不确定,沈炼是不是还活着。只有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苏悦芯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是那种很满足的笑。 英鸣看在眼里,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抽苏悦芯两个巴掌。 “苏悦芯!你已经完全的不是你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魔鬼,谁都不愿意靠近你的魔鬼!沈炼他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了,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你清醒一点!振作起来,不要再为了这个男人牵动你的心神了,好吗?”英鸣还在试图和苏悦芯好好沟通。 但苏悦芯现在也岂能听得进去?她只会当英鸣是自己的仇敌。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来管!”苏悦芯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冷沉下来,整张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霜。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行尸走肉一般,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也就只有在面对沈炼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 沈炼危矣 英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悦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就算是他再说些什么,她也不会听他的。他说了和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英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去死?可惜啊,我偏偏不能让你们如愿,不然的话,我还怎么对得起沈炼?”苏悦芯说着,突然就又笑了。 “闭嘴吧你!苏悦芯,你现在已经是完全的疯了!以后,但愿你还能活得安稳一些!”英鸣终于是打算放弃了。 苏悦芯已经不是这样的劝说就能劝她回头的了,除非,沈炼能够好起来。 英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沈炼,苦笑一声。 沈炼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大活人这么长时间不吃饭都饿得慌,更何况是沈炼这样一个连动都不能动的人呢?沈炼迟早以一天,是会饿死的。可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告诉苏悦芯。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就惹怒苏悦芯,所以,他宁愿不开口。 最终,他还是因为气愤,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将军府。 而从始至终,苏悦芯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就那样趴在那里,听着沈炼的心跳声渐渐变得微弱,直到……她觉得沈炼的心跳声已经微弱到快要听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幻觉,但是她的脸上却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沈炼……”苏悦芯的嘴里喃喃着,渐渐变得有些失神。 而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一切的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终于是有了几分安心。他运起轻功,三两下就回到了苗疆皇宫。 “爱卿回来了?怎么样,将军府的情况如何?”苗疆皇帝负手而立站在御花园,颇有闲心的修剪着花枝。 “皇上,沈炼这次,怕是真的已经死了。”黑衣人单膝跪地,很是笃定的说。 “哦?是吗?”苗疆皇帝微微一笑,虽说是一个问句,但他也是相信了的。 毕竟他这一次派出去的,可是手底下最好的精英,若是消息不属实,这精英嘛,自然是不会乱说话的。 “皇上,既然沈炼已经死了,那他的妻子想要谋反这件事……”那黑衣人默了默,又问道。 “谋反?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指挥得了朕的大军?且看看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吧,朕倒要看看,她一个女人,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来。”苗疆皇帝放下手里的剪刀,轻笑着。 “皇上,那女子十分的美貌,看着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一个安分的人,您……”黑衣人还是有些担忧。 若是朝中有哪个定力不强的被那女子迷惑了,那可如何是好?谁说一个女子就不能推翻朝政? “苏悦芯那个女人的确是美貌,不过,那又如何?于飞,这就是你过于谨慎了。朕倒是对那个女人有几分兴趣,你去看着她,看看她又准备做些什么。”苗疆皇帝想起在沈炼的丧礼上见到的苏悦芯,虽然那个女人一身狼狈,但就算仅着一身素服都依旧美艳动人,这要是让她穿上华贵的服饰,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苗疆皇帝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皇上……”于飞一看苗疆皇帝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苏悦芯那个女人真的是美貌到过了分,不然的话,为什么连阅美无数的苗疆皇帝也被她给迷住了呢! “怎么?朕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还不赶紧去!”苗疆皇帝的面色有些不善。 “皇上!”于飞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得出口。他只得转过身离开了。 原本他只是以为苏悦芯美貌过了分,但是没想到,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迟早有一天会亡了苗疆! 于飞的心里很是担忧,在回到将军府继续监视苏悦芯的时候,露出了马脚,被她给发现了。 “于飞?你什么时候也和苗疆皇帝勾结在一起了?”苏悦芯看着面前被她用银针打落的男人,眸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我本就是苗疆的人,又谈何勾结!”于飞对于苏悦芯的态度和之前是大不一样的。 只要是对苗疆有害的人,他都不会亲近!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之前救过我,我就饶你一命,但是以后,如果你敢再过来,我会把你做成人彘,明白了吗!”苏悦芯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 “人彘?人彘是什么东西?”于飞有些不解。 苏悦芯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戚夫人毕竟是历史上的人物,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苏悦芯总不能在这里提起戚夫人的事啊! “总之,你必须要离开,不然的话,你就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就是了。”苏悦芯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还是有些阴狠。 “苏悦芯,沈炼已经死了,你想要在苗疆弄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劝你最好放弃在苗疆弄权的心思,否则,你也会死!”于飞警告着苏悦芯。 “他没死!他还没断气,他没死!”苏悦芯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沈炼不会死,永远都不会死的!哪怕……他醒不过来,他也还是活着的! 苏悦芯不断地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但是,她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留下了眼泪。说实话,她应该相信沈炼没死的,就像她,也是好几次死里逃生不是吗?沈炼一定也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哼!你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吧!沈炼根本就是已经死了,你还留着他的尸体干什么?等着他腐烂变臭,然后你才肯让他入土吗?”于飞嗤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苏悦芯的愚蠢。 “我说过了,他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总有一天,他是会醒过来的!”苏悦芯看着于飞,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 她应该相信的,她应该相信沈炼不会死的。 苗疆秘术 沈炼的气息十分的微弱,微弱到如果不仔细的去探,根本就感觉不到。 也许,正是因为苏悦芯的心里认为沈炼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但是,离得近了,于飞却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的心里有些诧异,但在苏悦芯的面前,他并没有表露出分毫。 “苏悦芯,我能劝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收手吧,不然的话,你一定会死的。”于飞说完,便运起轻功离开了。 苏悦芯扭头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于飞的影子。 她走到沈炼的床边,渐渐地,她跪坐在地。 “沈炼,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一定会的。”苏悦芯喃喃的道。 她知道苗疆的秘术,可以让沈炼起死回生,就和蓝玉一样。哪怕她死了,只要沈炼能活着就可以了。 反正,沈炼活了之后就只会是一个木偶,根本就没有心,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她死了,也不用担心沈炼会找其他的女人。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开心。 苗疆的族长讨厌她,但是英鸣不会,只要她能够让英鸣把这秘术教给她,沈炼活了,她就自己去报仇,用自己残余的生命,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这样决定之后,便立刻动身去了那个小茅屋。 英鸣自然是不可能留在小茅屋的,苏悦芯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英鸣,倒是发现了一条密道。 出于好奇,她还是进去了。 暗道很长,并且苏悦芯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去。 苏悦芯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音。她连忙走了过去。 “啊!” 还不等苏悦芯走近,她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她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 “英鸣,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女人又是一声惨叫。 苏悦芯本来以为里面的人会是那苗疆族长,没想到会是英鸣,她一下子就又不是那么害怕了。她渐渐地往前走了两步,终于是看到了那边的状况。 她在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下,立刻就吓了一跳。 那……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是……蓝岑?她没有死?苏悦芯的脑子里有一千种念头划过,但也只有一种在她的脑海里生了根。 也许,蓝玉的复生并不需要蓝岑的牺牲,所以,蓝岑才没有死。 那沈炼呢?沈炼是不是也能够这样复生? “是谁在外面?” 苏悦芯不小心弄出了些动静,终于还是被英鸣给发现了。 她本来是想先避开的,但英鸣还是先她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芯儿?”英鸣面上的表情由诧异变成了平静:“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英鸣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完全没有了之前对待苏悦芯的殷勤程度。 “英鸣,那里面的人,是蓝岑?”苏悦芯虽然是有些惊慌,但在英鸣的面前,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蓝岑?的确是啊,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了。”英鸣一脸的高深莫测。 苏悦芯完全没有注意到英鸣脸上的表情,在他说里面那个人就是蓝岑的时候,她的心就雀跃了起来。 只要这件事情是真的,沈炼就一定会有救的。 “英鸣,你能不能把这个秘术教给我?”苏悦芯一把拉住了英鸣的手,脸上都是期待之色。 “苏悦芯,你没病吧?你不会已经忘了,我们之前到底是有多少的不欢而散吧?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你赶紧走吧!”英鸣扭过头,根本就没有要理会苏悦芯的意思。 苏悦芯急了,她扯住英鸣的袍子,跟着他一直往前走。 只是,在看到蓝岑的正脸的时候,她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只见蓝岑那张脸上都是血迹,而她的眼珠子,竟然都已经掉了出来,但还有一点连在眼睛上,简直是要把人给吓死。 单看五官,的确就是蓝岑,但是她的正脸看起来,真的是很吓人。 “怎么?被吓到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想要在苗疆弄权吗?就这么点儿惊吓你都受不了,你还何谈把皇上弄死?”英鸣毫不留情的嘲讽着。 “英鸣,你是故意的!”苏悦芯大怒,往后退了几步。 “故意的?苏悦芯,明明就是你不听我的劝阻,自己过来的啊,怎么能怪我呢!”英鸣轻笑着,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 “你!”苏悦芯气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我说过的,让你早些离开,是你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如果你被吓到了,也不能怪我,是不是?”英鸣说着,把蓝岑的脸用布遮住了。 蓝岑满脸的凶狠之色,但却没有办法说话,因为英鸣把她的嘴也堵住了。 “哼!”苏悦芯原本是想就这样离开的,但是想到英鸣的身上还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又不得不把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停住了。 苏悦芯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已经想不到,到底该怎么跟英鸣说话了。 “走吧,秘术我是不会教你的,这是我们苗疆的人才能使的术法,外人是不能得其门道的。你这样的想法,终究也只能是妄想。”英鸣看苏悦芯一副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好了些。 终于,他还是不能对她狠下心,就如同她也没能狠下心对皇上下手一样。像她这样心软的人,注定是会失败的,而他,也注定只会输给她。 “若我愿意做你的标本,只求你能够救沈炼一命呢?”苏悦芯默了默,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英鸣,目光坚定的很。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英鸣有些诧异的同时,又对苏悦芯的惊人的观察能力表示折服。 “蓝岑可以的,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跟她不一样!她是因为她的姐姐,而你呢?你和沈炼根本就不是至亲的血脉,就算用你的精气养着他,也换不回他的!”英鸣急了,说道。 交换 苏悦芯嗤嗤的笑了:“原来,古书没有骗我,真的是需要至亲的血脉……”她笑着笑着,突然就又绝望了。 沈炼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他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了亲人,更加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至亲血脉,沈炼怎么活! “芯儿,你……” “我不管!你们苗疆的秘术那么多,一定有可以救沈炼的办法的!他一定不会死,你快想想办法,想办法救救沈炼啊!”苏悦芯揪住英鸣的领子,撒泼似的使劲的来回摇晃,直把英鸣摇得差点儿吐出来。 “你……你撒手!”英鸣抓住苏悦芯的手,一把把她甩开了。 苏悦芯重重的倒在地上,手上的皮擦在地上,手心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那种悲伤,是痛到骨子里的,很痛很痛,痛彻心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英鸣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想伸手去扶苏悦芯,但苏悦芯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一时间,英鸣站在那里倒显得有些尴尬。 苏悦芯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依旧哭得惊天动地。 英鸣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在学习巫术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上的内容告诉苏悦芯。 苏悦芯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英鸣的嘴巴一下子就张大了。 “你说的秘术真的会管用吗?”苏悦芯却不管英鸣的表情,她只想知道,这样的方法是不是真的能够救沈炼!毕竟,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千百年来只有当初有一位高人用过,但是,在用过此术之后,他就没有了下落,后人如何寻找,都没能再找到他的踪迹。也许,他并没有成功。这事儿太危险了,你不能试。”英鸣越想越是后怕了起来,于是,他便说道。 “危险?”苏悦芯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要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她都要试一试,不然的话,沈炼就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沈炼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又为什么非要逆天改命呢?听说,试图逆天改命的人下场都是很惨的。”英鸣有些无奈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他就不应该把这秘术说出来。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会把你在这里做这种实验的事情告诉苗疆皇帝!”苏悦芯抬起头,看着英鸣道。 她敢保证,英鸣拿蓝岑做实验的事,苗疆皇帝一定是不知情的。更有甚者,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蓝岑还活着的事! “芯儿,你应该知道,我在苗疆的身份吧?如果我想要做这些事情,哪怕他是皇帝也是阻止不了我的,芯儿,你收手吧。”英鸣的面色一沉。 “凭什么要让我收手!该收手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英鸣,你用那样的手段复活了蓝玉,又亲手杀了她,你难道不觉得其实你比我残忍多了吗!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我身边的人要这样横死?这根本就不公平!”苏悦芯的眸中都是偏执之色。 沈炼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寄托了,如果沈炼死了,她都难以想象,以后她还能怎么活着。 “果然啊,你对沈炼,还真的是情深……”英鸣喃喃的说着,趁着苏悦芯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给打晕了。 苏悦芯直到晕过去之前,都没能从英鸣的嘴里知道能救沈炼的方法。 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将军府,身边也没有沈炼。 “英鸣?”迷迷糊糊间,苏悦芯只看到那靠近窗前似乎有一个人影,她不确定的喊。 “你醒了?” 入目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苏悦芯懵逼了一瞬。 “你是谁?” “你不是一直要杀朕吗?怎么,连朕的这张脸都认不得,你还怎么杀朕?”苗疆皇帝轻笑着,面上的表情除了玩味,还有一丝打量。 不得不说,即使是苏悦芯的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素衣,她也依旧是美得天地失色。 苗疆皇帝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皇上?”苏悦芯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眸中都是恨意,但很快她就收敛了。那天在沈炼的灵堂上出现的那个男子,难道不是苗疆皇帝?可笑她竟然是认错了人! “将军夫人可真是美艳动人呐!”苗疆皇帝看着苏悦芯,眸中的欲、望毫不掩饰。 苏悦芯的眉头微微一蹙。 “皇上,虽然沈炼已经死了,但我生是沈炼的人,死是沈炼的鬼。我在苗疆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请皇上准许我离开苗疆。”苏悦芯说得是面不改色。 反正这人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她要谋反的证据,只要他们的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是皇帝又能怎么样? 苏悦芯眯了眯眼,端的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走?你要去哪儿?沈炼都已经死了,你还为他守身如玉吗?还不如跟了朕,朕可以让你做皇后!” “皇上,我的志向没有那么大,我不想做皇后。您答应过,要放我和沈炼离开的,不是吗?”苏悦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为了逼退这个无耻的皇帝,她只能装作丝毫都不紧张的样子。 “离开?苏悦芯,沈炼都已经死了多久了?算起来应该都快要有一个月了吧?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离开的,不是吗?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了!”苗疆皇帝说着,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苏悦芯的手。 “你想做什么!”苏悦芯本来就没有完全的放下心,苗疆皇帝这一举动更是激化了她内心的恐惧,她不断地挥舞着手,不让苗疆皇帝得逞。 “沈炼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苗疆皇帝邪笑着,整张脸上都是一副淫、邪之色。 苏悦芯越发的紧张起来,更是手脚并用的阻止着苗疆皇帝的行为。 “别挣扎了!”苗疆皇帝的力气很大,苏悦芯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求生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苗疆皇帝推开了一点点的距离,而这点儿力气只能克制苗疆皇帝一会儿的时间,很快,她就完全的没有了力气,只能任由苗疆皇帝一点点解开了她的衣服。 “混蛋!”苏悦芯面色潮红,她的双手都被苗疆皇帝压制住了,根本就没有办法作为,苏悦芯只能抬起双脚,阻隔住苗疆皇帝继续的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的肚子很疼,疼得她额头上直冒冷汗。 苗疆皇帝才不管这些,他只顾着埋头苦干,可不过一会儿,苏悦芯的下身就流出了血!她整个人也蜷缩着,因为苗疆皇帝的后退,她痛苦的抱着肚子,整个人疼得一阵痉挛,她差点儿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救……救命!救救我!”苏悦芯的唇色煞白,眼中还带着哀求之色。 苗疆皇帝早就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根本连动都动不了的。 他只是想要把苏悦芯据为己有,怎么她的下身就会流血呢?这……这不关他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悦芯疼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起来,她死死的盯着苗疆皇帝,像是要一辈子把他的脸记在心里。 “你……若是你死了,可不能怪朕,朕什么都没有做!”苗疆皇帝被苏悦芯的眼神看得有些背脊发凉,他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喂……”苏悦芯的唇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她下身的血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一股股暖流从她的下腹淌下去,苏悦芯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死于失血过多了! 虽然肚子疼得像是用尖刀刮着一样,苏悦芯还是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艰难的往外走去。 几乎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留下一个血印子,没走几步,苏悦芯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了。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在苏悦芯完全的失去意识之前,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影向她走过来。她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没等她看清楚,大脑就传来一阵眩晕感,她直接就晕了过去。 苏悦芯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那身素白的衣裳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并且是在下身那个很尴尬的地方。 男子看着这样的苏悦芯,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抱起苏悦芯,转身离开了苗疆皇宫。 苏悦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沈炼没有死,还好好的陪着她,他们两个依旧是恩爱的一对,羡煞旁人。可她却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平静和美好,美好到就像是在梦境里一样。 梦里的一切真的很美好,并且,他们还有了孩子。孩子围着他们喊爹娘的时候,让苏悦芯觉得,这不仅仅是美好,简直就是在天堂。孩子的笑脸,在她的心里生了根,让她再也忘不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而她身边的沈炼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相互依偎着,直到生命的终点。 苏悦芯看到老去的自己依偎在沈炼的怀里的时候,脸上都是满足的笑。而她也是死在了沈炼的怀里。 当看到自己安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一刻,苏悦芯的心里也是宁静的。她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不能睡哦。” 就在苏悦芯逼上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被什么东西在摇晃着。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在梦里出现的她和沈炼的孩子。 “你是……我的孩子?”苏悦芯爱怜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娘,外面有一个叔叔在喊你呢,你赶紧醒过来去看一看啊。”小孩子拉着苏悦芯的手,脸上还带了两份焦急。 苏悦芯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扇门。她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扇门竟然好像是知道她要过去一样,直接就打开了。但是从那里面突然射出来一道强光,刺得苏悦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到强光消失的时候,苏悦芯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待着的地方是将军府。为什么会在将军府呢?她记得,她已经是被苗疆皇帝带去了苗疆皇宫才是啊。 “你醒了?你昏睡了整整三天,我还正想着法子想把你唤醒呢,没想到,你就自己醒过来了。”于飞站在苏悦芯的床前,脸上的表情从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就已经松了下来。 终于是醒了,如果她再不醒,恐怕就要和沈炼一样衰竭而亡了。说来也奇怪,他怎么没有看到沈炼的尸体?难道苏悦芯醒悟了,把他已经下葬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苏悦芯默了默,抬起头看向于飞。 她的肚子还有些疼,全身也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的心里对于于飞又多了两份警惕。 “你怀孕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于飞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便赶忙道。 “你说什么?我……”苏悦芯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下身流了很多血,那孩子…… “你放心吧,孩子还在,只是你毕竟曾经大出血,将来生这孩子的时候,可能会难产。你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才能降低在生产的时候受的苦。”于飞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苏悦芯却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她的脑海里只被一个消息填满了,那就是,她怀孕了。她怀上了沈炼的孩子,沈炼后继有人了! 她满腔都是喜悦,自然也就忽略了去探究于飞为什么会正好救了她的事了。 至此,苏悦芯对于苗疆皇帝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她的孩子也不会差一点就保不住!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苗疆皇帝血债血偿! 苏悦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就没有理会于飞,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于飞已经是离开了。 宫女 苏悦芯扭过头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于飞,她没有在意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自己怀孕了的事情。 不过仅仅几个时辰,苏悦芯怀孕的事情,就被苗疆皇帝知晓了。 “原来她是怀孕了。”苗疆皇帝喃喃自语着,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但是,一想到苏悦芯那样的尤、物竟然是怀孕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皇上,天下间的女人何其多?您为什么非要喜欢苏悦芯呢?她是沈炼的女人,虽然沈连已经死了,但是,苏悦芯毕竟占着一个名头,您说是不是?”于飞苦口婆心的劝。 他为什么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苏悦芯的面前呢?那是因为英鸣告诉了他。他和皇帝做了一个交易,本来以为皇帝只是要警告苏悦芯,没想到的是,皇帝对苏悦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打算霸王硬上弓!最终,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朕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来置喙吗!赶紧滚!”苗疆皇帝的情绪并不是很好。被自己的属下这样数落,他的面子上当然是挂不住的。 “皇上!您是一代明君,断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毁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得啊!”于飞还是劝。 现如今,苏悦芯应该是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继续作恶了,苗疆皇帝如果执意要得到苏悦芯,恐怕最后换来的,只会是她拼尽全力的抵抗。 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啊! “够了!你说的这些话说得朕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你退下吧!”苗疆皇帝不胜其烦的道。 于飞很是无奈,最后也只能是离开了。 而他离开之后,就是怒气冲冲的去找英鸣了。 彼时,英鸣正在写折子。 于飞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英鸣的对面。 “干嘛这么生气?”英鸣拿着笔,只抬头看了一眼于飞之后,就又低下了头。 “皇上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鬼迷心窍的非要喜欢苏悦芯?那个女人除了衣服好看的皮囊还有什么!”于飞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 他当初就应该坚持把苏悦芯留在那深山老林里做他一个药童,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英鸣在听了于飞说的话之后,却是面色一变。 他本来只是答应把苏悦芯交给皇帝处置的,没想到的是,他对苏悦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并且看情况,他好像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啊! 这怎么可以!他从来都没有对苏悦芯动过这样的心思,苗疆皇帝,他不能! “英鸣,我没有要针对哪个女人的意思,我就是在愤怒,一时口误,你不要和我计较。”于飞见英鸣的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是自己说苏悦芯的坏话惹他生气了,连忙解释。 “皇上打算放过芯儿了吗?”英鸣面色阴沉的问。 “就是没有我才会这么愤怒啊!我都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皇上他就好像鬼迷心窍了一样,就是想要苏悦芯,哪怕是她怀孕了都没能打消这个念头,就跟魔怔了一样,真的是要气死我了!”于飞一边说,一边用手扇风。 英鸣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怀孕?苏悦芯怀孕了?英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震惊,然后,他的心里就涌上了一层层的失落。 这种失落来的很快,等英鸣察觉到的时候,他的眼眶都开始泛红。 “英鸣,英鸣?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眼睛这么红啊?”于飞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当他一扭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英鸣泛红的双眸,吓得他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英鸣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着一样,烧得他都快要窒息了。 “英鸣,你别吓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于飞立刻着急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不过就是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英鸣就会变成这样。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上前扶住了英鸣。 英鸣却是一口鲜血喷溅了出来。 “英鸣!” “啊啊!”苏悦芯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挣扎着坐起身,伸手擦掉了脑门上的汗珠,却越发的觉得恐惧起来。 现在的将军府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切都很寂静,静到苏悦芯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沈炼出事以后,她就把将军府的下人全部都遣散了,现在看来,这似乎真的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啊! 她坐在床上,久久都不能回神。 到了现在,苏悦芯都没有发现,沈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苏悦芯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握成拳,却始终还是没有办法保持平静。她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面上的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在现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如果随便来个人她都应付不了,她这孩子,到底还能保住吗? “将军夫人。” 就在苏悦芯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宫女。她转过头,看向那宫女。 “将军夫人,奴婢是皇上身边的人,前来伺候您的。”宫女微微福身,轻声道。 “苗疆皇帝?”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看起来,她怀孕的这件事情,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了吧? “是。”宫女轻声笑了笑,面上的表情是恭敬的。 这样恭敬和卑微的表情,她真的是拒绝不得。可是,如果她不拒绝,就等于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一个苗疆皇宫里的眼线! “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别人伺候。你就回宫去告诉皇帝,我不需要他的关心,并且,若等我羽翼丰满,就是他的死期,滚!”苏悦芯眼神一厉,床边的杯子也是应声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宫女根本就没有被苏悦芯的举动吓到,反而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并且,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苏悦芯一直在观察着那宫女的表情,所以,当她看到那宫女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她是生气的。 成算 这个宫女不愧是从宫里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这,也是她所讨厌的! “你为什么不害怕?”苏悦芯的面色微沉。 “将军夫人,皇上只是告诉奴婢,叫奴婢来将军府,若是将军夫人不愿意奴婢留下,便自行去与皇上说吧。皇上让奴婢离开,奴婢自然就会离开了。”那宫女垂下双眸,面上的表情越发的趋于平静。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气死了。原本被一个苗疆皇帝给盯上就算是让她气愤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厚脸皮的宫女,她真的是已经完全的被气得没有办法了。 “将军夫人,您已经在床上躺的够久了,该出去走一走了。”那宫女说着,上前扶起苏悦芯。 苏悦芯根本就是拒绝不得,直接就被那宫女拽了起来。 “你……” “将军夫人,奴婢是来帮您的,您该相信奴婢才是。”那宫女轻笑着,手紧紧的抓着苏悦芯的。苏悦芯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动起来都很困难。 她不知道那宫女到底是做了什么,但她的确是不能动弹的。 “你叫什么?”苏悦芯一边被动的走着路,一边问道。 “奴婢如意。”如意淡声道。 苏悦芯看着如意,把她的脸牢牢的记在脑海里。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也不是一个人!苗疆这个地方真的是有太多的古怪了,她都有些害怕了起来。 如意带着她四处打转,基本将军府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她走得腿都快酸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往屋里跑去。那张之前还放着沈炼尸体的床上,竟然已经没有了人! “沈炼!沈炼呢!”苏悦芯扑到床边,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保持平静。 “将军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如意很是不解,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沈炼呢?你刚刚过来,有没有看到沈炼在哪儿?”苏悦芯紧张的很。 “沈将军?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如意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他没死!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他还活着,到底是谁把他带走了?到底是谁啊!”苏悦芯都快哭了。 沈炼伤的那么重,不可能是他自己离开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给带走了。可是,到底是谁把他带走了呢? 苏悦芯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她猛地一下子摁住了如意的脖子:“说,到底是不是你带走了沈炼?你把他还给我,快把他还给我!” 苏悦芯的力气很大,如意差点儿被苏悦芯掐死了。 “将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奴婢不过刚刚才来的将军府,又怎么可能对沈将军的遗体做什么呢?您快放开奴婢!”如意拽着苏悦芯的手臂,脸色涨得青紫。 “你真的没有带走沈炼吗?”苏悦芯眼中的情绪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大概,真的是她太过于着急了。可是,沈炼到底去了哪里呢? “奴婢……奴婢没有!”如意拽着苏悦芯的手,让她的着力点能够轻一点。 “那就算是我错怪你了。”苏悦芯渐渐地把手松开了。紧接着,她就是一阵的失神。沈炼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她还怀了孕,该怎么去找沈炼? “将军夫人,沈将军已经是死了,您也应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不要再想这么多了。您该安心养胎才是。”如意把苏悦芯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道。 没想到,皇上说的是真的,这将军夫人真的是患了癔症,老是幻想沈将军还没有死。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她还怀着孕,若是身边没有人跟着,一定会出事的! 如意的心里是担心的。 “你去给我倒杯水吧,我口渴了。”苏悦芯恢复了正常,她轻笑着,看上去似乎是之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幻想一般。 如意有些难过起来,同时对苏悦芯也有了几分同情。苏悦芯得了癔症,现在根本就是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帮助苏悦芯,也只能尽心尽力的照顾苏悦芯了。 她转身去给苏悦芯倒水,但就在她转身去倒水的时候,苏悦芯猛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将军夫人!”如意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苏悦芯跑了出去,她连忙放下水杯追了出去,但苏悦芯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她根本就没有找到她。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回到了将军府。 而苏悦芯在跑出去之后,就去见了英鸣。 “英鸣!”苏悦芯面上是带着怒气的。 当日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皇宫里,而她晕过去之前,分明就是在英鸣这里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是英鸣把她给了苗疆皇帝!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被人羞辱!她一定要找英鸣算一算这个账! “芯儿?你怎么会过来?”英鸣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苏悦芯现在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怎么会突然过来?他派去的人,难道也没有留住苏悦芯吗? “是你把我给苗疆皇帝的,是吗?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我不会管,但是你竟然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你到底是想做什么!”苏悦芯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英鸣竟然会这样对她,她曾经,也是相信过他的!可是自从他把她送入苗疆皇宫之后,他们之间的情分,就这样消耗殆尽了! “芯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英鸣伸手去拽苏悦芯的衣服,但是,苏悦芯侧身避开了。 “英鸣,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了!”苏悦芯说完,眯了眯眼,看着英鸣的那张脸,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她瞪了英鸣一眼,往后退了两步,便转身离开了。 “芯儿,芯儿!”英鸣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是,苏悦芯跑得贼快,英鸣想要过去的时候,苏悦芯就已经没有了影子。 重见 苏悦芯不过就是一个孕妇,她到底是怎么跑得这么快的?英鸣的心里很担心,但却又不能追上去。 现在苏悦芯大概是要恨死他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何必追上去徒惹她愤怒呢? “英鸣,刚刚谁来过了?”于飞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到英鸣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他看了一眼远处,根本就没有看到人影,没有办法,他只能问了英鸣。 “你说那个宫女真的能够照顾好芯儿吗?”英鸣没有回答于飞,只是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过,就是他这一句话,就让于飞知道了,刚刚过来的那个人是谁了。 “刚刚苏悦芯来过了?不应该啊,她不是还怀着孕吗?这么乱跑,不怕把她的孩子跑掉了?”于飞笑了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去!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你从哪儿找来的那个宫女?她可靠吗?”英鸣看了一眼于飞,问道。 “那宫女可是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她是我的人,我当然知道她的品性啊!你放心吧,她一定会照顾好苏悦芯的。”于飞不敢再与英鸣开玩笑,倒是正经了不少。 “是吗……那就好。”英鸣终于是放了心。 于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英鸣这一腔痴心,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报吧?更何况,现在苏悦芯还怀了孕,怀的也不是英鸣的孩子啊!他这么上心,到头来到底能得到什么啊! 于飞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算了,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了,英鸣不愿意听他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多说无益他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最终都各自离开了。 苏悦芯在警告完英鸣之后,就回到了将军府。 她不知道沈炼到底是被谁带走了,她很迷茫,不知道该找谁去要,所以,她只能四处乱晃,晃着晃着,她就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夫人,您回来了?”如意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连忙奔向她,生怕她再一次跑得没影。 苏悦芯都没来得及跑,就被如意拉了个正着。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应该早就已经走了吗?”苏悦芯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奴婢是皇上派来的,没有皇上的吩咐,奴婢是不会离开的。”如意说着,手还是紧紧地拽着苏悦芯的,没让她离开。 苏悦芯走了几步,如意就一直跟着她走,无论是她走几步,如意都一直跟着她,都没有离开过。 “你跟着我干什么?赶紧松手啊!”苏悦芯被她缠得有点儿烦,甩了甩手,结果如意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奴婢说过,奴婢是……” “哎呀,我知道了!”苏悦芯不胜其烦的道。 这如意就像是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如意说的不烦,她都听得烦了! “将军夫人,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胎,您不能再出去乱跑了。”如意一直拉着苏悦芯的手,并且还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苏悦芯一阵恶寒。 “别价,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话,我听着心慌。”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挣脱开如意的手,往屋里走了过去。 她走了这么多路,都快要渴死了,她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着。 如意知道苏悦芯对她这个外来者很排斥,她并不会立刻就相信她。不过,来日方长,一定会有办法让苏悦芯相信她的,她并不急于这一时。 “将军夫人,奴婢既已来到将军府,就是将军府的人了,夫人应该相信奴婢。”如意看了一眼苏悦芯,轻声道。 “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苏悦芯冷笑着,看着如意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如意毕竟是宫里派来的人,哪怕她再怎么笨,又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奴婢说过的,奴婢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意说的面不改色。 这将军夫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呢?更何况,她来这里,本也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得,你也别这样说了,我现在心里很乱,想要静一静,你先出去吧。”苏悦芯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就一下子坐到床上去了,并且还是背对着如意的。 如意很是无奈,但她并没有出去,而是直接坐在了一边。 苏悦芯一扭头,看到的就是如意坐在那里的样子,气得她都要心塞了。 这个如意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脸皮如此之厚?她要赶人的意思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怎么这个如意就是不肯离开呢?她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尽了啊! 苏悦芯躺在床上净生气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如意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带着一层怜悯了。 将军夫人还真是可怜,自己的丈夫死了,还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是个人都会累死的。她到底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让将军夫人彻底的相信她呢? 如意苦恼,苏悦芯也苦恼。 就在这样的愤怒之中,苏悦芯睡着了。 在梦里,苏悦芯又梦到了那个孩子。 “又是你?小孩子,你为什么老是会出现在这里?”苏悦芯看着那小孩子,面上的表情带着惊奇。 “娘,你不认识孩儿了吗?娘!”小孩子说着话,一副快哭的表情。 “你别哭啊!”苏悦芯急了,急忙上前去擦了擦小孩子脸上的眼泪。 “娘,你真的不认识孩儿了吗?娘,我是你的儿子啊!”小孩子一脸的委屈,还一直在哭。 看得苏悦芯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你……你别哭啊!我……我记得你。”苏悦芯忙道。 “真的吗?”小孩子的眼睛里都是一副纯澈的神色。 小孩子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的心也是最纯澈的,没有一丝杂色。所以,苏悦芯的心软得就跟一滩水一样,完全硬不起来了。 苏悦芯忍不住和他亲近了些。 她轻轻地抱住那小孩子,把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刹那,苏悦芯觉得,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像是得到了某种救赎一样,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梦一场 苏悦芯只觉得抱着那孩子,她的心里就很痛快,所以,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你叫什么啊?” “娘,你难道已经忘了孩儿的名字了吗?”小孩子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啊!”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一切就像是雾气一样,完全的消散了,连同那个小孩子一起。 苏悦芯抱了一个空,整个人的身子前倾着,就倒在了地上。等她好不容易撑起身子的时候,梦里的场景就已经变了。 她看到了沈炼,并且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沈炼。 “沈炼!你怎么了?”苏悦芯急忙跑过去,但是在那之前,就有人把她给拦住了,并且还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苏悦芯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我是你,你就是我啊!但是你根本就不配留在沈炼的身边!只有我才配留在他的身边,你就是一个备胎罢了!赶紧滚!”那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并且还有一种类似于恨意的表情。 “你胡说八道!我才是苏悦芯,我才是沈炼的妻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苏悦芯目眦欲裂。 “哼!苏悦芯?我也是啊!你这个废物,连沈炼的尸体你都看不住,你还能做什么大事?赶紧滚吧!”那人使劲的推搡着苏悦芯,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立身。 “你放开我!我才是苏悦芯,你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沈炼到底怎么了?你别拦着我!”苏悦芯使劲的抗拒着,没有就此退缩,但是那人也是不甘示弱,说什么都是不肯让苏悦芯靠近沈炼。 “赶紧滚!”那人狠狠的推了一下苏悦芯,直接就把她推倒在地。 苏悦芯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并且,她感觉自己的手心也破了皮,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沈炼,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看着他的面色很难看?”苏悦芯冷静了一些,也在试图和那个人交流。 “哼!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根本不可能靠近沈炼的,并且,以后也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只有我才能永远陪着他,明白了吗?”那人笑了笑,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鸷起来。 苏悦芯几乎都没有看到那人是怎么下的手,她只知道,在那人扬起手之后,苏悦芯的眼睛那里就传来了一阵痛意,并且很快,她就看不见了。 “啊!”苏悦芯一声惨叫。 几乎是立刻的,她就被吓醒了。 当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将军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如意立刻走了过来,替苏悦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直到已经醒过来了好长时间,苏悦芯都没能回过神来。 “你还没走?”苏悦芯过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一回神就看到如意在替她擦汗,她有些不自在的抢过如意手上的帕子,自己擦汗。 “将军夫人,奴婢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的,您不用害怕。”如意轻笑着说道。 苏悦芯看了一眼如意,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屋子里,她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听到人说要陪着她,如意是第一个。 纵使知道她是从苗疆皇宫里过来的人,苏悦芯还是心软了。她到底,该不该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 “将军夫人?”如意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似乎是愣住了,喊道。 “没什么,我有点儿口渴,你去给我倒杯茶吧。”苏悦芯轻笑着,有些力不从心。 梦里梦到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的真实,也让她无比的想要现在就见到沈炼。她怕沈炼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他的身边会跟着另外一个女人。 不,那怎么可以?她才是沈炼的妻子,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夫人。” 苏悦芯正在走神,如意的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我要去找沈炼,我要去找他!”苏悦芯突然就抬起头看了一眼如意,对着她说道。 “将军夫人,沈将军已经死了,都已经快接近一个月了,您怎么还回不过神呢?”如意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她是真的相信了苏悦芯的神智是不清醒的了。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一直以为沈炼没有死呢? “他没死的,你相信我,他没有死!我一定要去找他。”苏悦芯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在理,当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夫人!奴婢不知道沈将军到底有没有死,但有一点奴婢很清楚,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操心,如果您非要去找沈将军的话,那就让奴婢替您去找,您安心的待在将军府,可以吗?”如意用的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到沈炼吗?”苏悦芯的眼睛一亮。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如意是她可以相信的人了? 苏悦芯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毕竟,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实在是太累了,她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 “是,夫人,我会帮您的,现在,您可以安心了吗?”如意不得不再次重复。 她现在是越来越心疼苏悦芯了,看来,她应该去找一副治癔症的药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苏悦芯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意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正确的,当下点了点头。 她又嘱咐了苏悦芯几句,然后就出去了。 苏悦芯一个人待在将军府,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她一心只想着沈炼,也就没有办法不想沈炼。 只要一想到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个场景,她就坐立不安。 于是,她根本就没有听如意的警告,随后就离开了将军府。 她不知道沈炼能去哪里,所以只能在街上四处瞎晃,完全没有目的。 苗疆的大街和京城里也差不多,苏悦芯在这一瞬间就变的有些茫然了起来。 出现的时机 “夫人,看您在这里转了半天了,是要买些什么吗?”终于是有人和苏悦芯搭话了。 “我不买东西,我只是四处走走。”苏悦芯轻笑着,虽然是在笑,却也多了几分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沈炼,其实,她刚一出门,就有些后悔了。毕竟,现在外面是不安全的。 苏悦芯有些勉强的笑着,从那摊位面前走过去。 “夫人!”那摊位的老板突然喊住了苏悦芯。 苏悦芯扭过头,那老者就拿着一枚簪子走了过来:“夫人,这是您刚刚落下的。” “谢谢你。”苏悦芯接过簪子,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簪子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所以,苏悦芯根本就没有注意看那簪子上的不对劲。她手里把玩着那簪子,一直在街上漫步。 苏悦芯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这不,就被人给盯上了。 “啊!”不知道怎么的,苏悦芯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有个人撞了她一下,她立刻弯下腰,手里的簪子也落在了千里之外。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撞了苏悦芯的人是个小孩子,他慌慌张张的把苏悦芯扶了起来。 苏悦芯只觉得肚子有些疼,一时间没能站得起来。 那小孩子怕苏悦芯会缠上自己,立刻丢了苏悦芯的手,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原来,这苗疆的秩序也不是这么好的啊!苏悦芯冷笑着,蹲在原地缓了缓,这才慢慢的站起身。 那簪子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苏悦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便放弃了。 “夫人!”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她跑了过来。 苏悦芯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如意了,可是现在她又跑不掉。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如意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而那枚遗失的簪子也被人捡了起来。 女子把玩着手里的玉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苏悦芯的确是在这儿,那沈炼是不是也在这儿?看起来,这件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了呢! 她缓缓地仰起脸,看着楼下那被人带走的苏悦芯,眼中的玩味越来越深。 “小二!”直到完全看不见苏悦芯之后,她这才喊道。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店小二一脸谄媚的笑。 “最近可有听说一位沈姓将军的事?” “沈姓将军?”店小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些日子,的确是有一位沈姓将军去世了,好像是叫……沈炼。” “什么?”女子手里的玉簪“啪”的一声,应声而裂,从中间被折成了两段,而从那断裂处,竟然流出了些许粉末。 都不用去找人鉴定,那粉末刺鼻的香味就已经说明了它是什么,是麝香。 女子脸上愤怒的表情突然就得到了缓和。 麝香,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对麝香避如蛇蝎呢?也就只有…… “小二,最近这将军府有没有喜讯传出?”女子复又问道。 “喜讯?将军府现在都已经荒废了,哪儿还有什么喜讯?”店小二说着,还颇有些惋惜的样子。 女子听完,蓦的就笑了。 看来,苏悦芯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啊!不过,她能杀了苏悦芯第一个孩子,这第二个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让苏悦芯生下来的。 女子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她缓缓地站起身,丢下一锭银子,便离开了。 “你要做什么?”在女子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那角落里站着的另一个女子,面容枯槁,身上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女子的眸中带上了几分忌惮:“你怎么也过来了?现在你不是应该留在京城忙着算计五皇子吗?来这里,你是因为不放心我,还是觉得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能杀了苏悦芯?”苏悦萱的眸子微微一闪,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李容心现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那说明她在京城的布置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她一时间还有些捉摸不透。 “苏悦萱,我让你来苗疆的目的是什么。你难道已经忘了吗?我没有让你杀苏悦芯!”李容心的眸光微微一闪,闪过一抹狠意。 苏悦萱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沈炼呢?他在哪儿?他不能活着,必须死!”李容心瞧苏悦萱被她吓成那样,眸中划过一抹不屑,随后她又问。 “你为什么要杀沈炼?不是杀了苏悦芯就可以了吗?”苏悦萱有些急了。 虽然她还是有些怵李容心这个女人,但毕竟沈炼是她喜欢的人啊! “你懂什么!沈炼可是苗疆的一员大将。我不杀了他,难道还要留着他,让他成为我的隐患吗!”李容心是真的怒了。 苏悦萱这个女人真的是愚蠢至极,整日里就想着这些儿女私情,全然不顾大局!这样的一个女人做她的助手,真的是要把她气死了。 “沈炼他已经是死了。”苏悦萱沉默了好长的时间,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什么?已经死了?看样子,这注定是要让我得到这天下了,哈哈哈哈!”李容心先是轻笑,随后笑声变得越来越大。 苏悦萱觉得,李容心大概是已经疯了。 “喂!你别笑了,笑得怪渗人的。”苏悦萱抱着双臂,掸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容心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平淡下来。 “现在,我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就做吧,我就先回去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我可不会救你,明白了?”李容心大声的警告着。 苏悦萱虽然是点了点头,但心里也是不屑的。李容心这个女人除了会装模作样,也就吓唬她这一点比较在行了! 李容心最后看了一眼苏悦萱,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这厮会多事,但京城那边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担心也是多余的,李容心最终还是离开了。 又是算计 苏悦萱眼见着李容心离开,面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也松弛了下来。 只要没有李容心压制着她,她想要做些什么,还不是任由她作为?苏悦萱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苏悦芯呀苏悦芯,你的好日子,可就快要到头了! 此时的苏悦芯可不知道苏悦萱也来到苗疆的事,她现在正被如意堵得哪儿都去不了呢! “如意,你快让开!”苏悦芯的脸色都被气得有些发白。 “夫人,您怎么能这样呢?奴婢是信任您才会出去的啊!您怎么能趁着奴婢出去就自己出去呢?您这样,奴婢会担心的啊!”如意也是在生气的,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样做。 当她回去没有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的心跳都快吓得停止跳动了。还好,她只是在街上随便走一走。 “如意,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我就出去透透气,不会乱跑的。”苏悦芯和如意打着商量。 她刚刚才发现,那个被她遗落的簪子,是她一直带着头上的,似乎是庆王妃的一个象征吧,她不想弄没。毕竟那是沈炼给她的一个身份证明吧。 “夫人!您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啊!奴婢真的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的!”如意气得都已经忍不住想要揍人了。她不知道苏悦芯到底为什么会对出去有这么深的执着。但她一想到苏悦芯还患有癔症,她便把自己的脾气又收敛了一些。 “夫人,咱们不要出去了,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好吗?”如意强撑着笑。 “你不懂!我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要去找回来,你不要拦着我!”苏悦芯说着,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着急起来了。 “真的?”如意半信半疑的问。 苏悦芯的鬼点子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她都不敢再相信她了。 “我……我的发簪没有了,我必须要去找回来。”苏悦芯已经没有再理会如意,她只想着去找她遗落的发簪。 “等一下!夫人,奴婢和你一起去!”如意正在走神,没想到苏悦芯会就这样走了,她连忙追了上去。 就这样,苏悦芯回到了刚才的那条街,去找她丢掉的簪子,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反倒是她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她看到了苏悦萱,真真切切的就是苏悦萱!当她看到苏悦萱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快要不会呼吸了。 苏悦萱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和沈炼逃来苗疆的事情被京城的人知道了,这,会不会是李容心,或者是五皇子出的主意呢? 她,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苗疆生活下去吗? 苏悦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没有办法再动弹。 “夫人,您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来找发簪的吗?您在看什么?”如意顺着苏悦芯的目光往前看,看到的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不过,她的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反正就是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一张脸。 如意扭过头,没有再去看。都说丑人多作怪,可是现在她怎么看着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也有些奇怪呢?是她的视力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如意,我们走吧。”苏悦芯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苏悦萱,她的手脚都变得冰凉了起来。 “夫人,您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如意拉起苏悦芯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很凉。 “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苏悦芯说着,赶紧转过身就跑。 “哎,夫人,您的簪子不找了吗!”如意有些愣神,但到底还是跟着苏悦芯一起往回走。 “等一下!” 苏悦芯刚打算跑路,结果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把她迈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就定在了原地。 “妹妹,干嘛一看到姐姐就跑呢?姐姐有那么可怕吗?”苏悦萱一脸冷笑的走了过来,直把苏悦芯和如意恶心得想吐。 “妹妹,你怀孕了吧?真是有福气呢,不过,只会怀不会生,那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苏悦萱用一副凉薄的语气说着,眼睛还死死的盯着苏悦芯的肚子。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疼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有你这样的人吗?我们家夫人就是怀孕了,五个月之后,孩子就会生出来,届时,还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这不会下蛋的母鸡!”如意说话是毫不留情的。 苏悦萱简直都快要被气死了:“你!” “如意,不要乱说话!”苏悦芯的心情好了些,原本还隐隐作痛的肚子也好了一些。她挺直了腰,虽然是有些卑微,但绝对不会在苏悦萱的面前低下头。 “哼!苏悦芯,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这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得吧?你想不想再体验一次在水里渐渐失去生命体征的感觉啊?”苏悦萱邪笑着,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邪恶。 上一次也是因为气不过,她才会把苏悦芯沉塘,不过,那也是多亏了李容心,这一次她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不过她想,应该是不难的吧? 苏悦萱这样想着,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明媚了许多。 “丑女人,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带到官府里去?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知道我们家夫人是谁吗?”如意感觉到苏悦芯明显在颤抖着的身体,为了护着苏悦芯,她不得不说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和沈炼的关系吧?小姑娘,我可是她的亲姐姐,我这是在教育她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苏悦萱看苏悦芯气得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她苏悦萱根本就不会害怕这些!苏悦芯的手段,比起她的,还差得远呢! 苏悦萱这样一想,又是忍不住发笑。 麝香 “你这个丑女人少嚣张了!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跟我们家夫人攀亲戚?呸!真不要脸!”如意冲着苏悦萱做了一个鬼脸。 “你说什么?”苏悦萱的一张嘴都差点儿气歪了。 苏悦芯到底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婢女?这简直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就算外表有几分好看,内心也是丑陋不堪的,像你这样的丑女人,连我们家夫人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这就羡慕嫉妒恨吧!”如意一张嘴皮子利索得很,任凭苏悦萱巧舌如簧,她也总能找到办法应对。 苏悦萱的脸由青变白,由白变青,就像是那唱戏谱的人一样,煞是难看。 “你……” “我什么我?我们夫人也是你能数落的吗?你看上去似乎是对沈将军有些想法啊!只可惜,沈将军已经作古了,你就算是想要进门给沈将军当小妾都不可能!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赶紧滚回娘胎里去吧你!” 如意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苏悦萱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一句。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好生厉害!苏悦芯!你就是这样调、教你手下的人的吗?这般没有礼貌,要是被沈炼知道了,他……” “苏悦萱,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就滚,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我一直不说话就是怕了你吗?总有一天,你让我失去的,我会加倍的偿还给你!”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悦芯终于是开了口。她的眼睛里一片血色,看上去就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的一样。 “苏悦芯,你是疯了吗?”苏悦萱没想到苏悦芯的眼睛里会发出那样可怕的神色,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丑女人,没听见我们夫人说的话吗?赶紧滚!”如意扶着苏悦芯,站在原地,打算等苏悦萱自己识趣的离开。 “哦?是吗?那好吧!”苏悦萱突然就笑了,并且,她还故意的拿出一根簪子,放在手中把玩。她生怕苏悦芯看不见,还特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才转身离开。 “等一下!”苏悦芯喊住了她。 “怎么了?”苏悦萱明知故问。 “我的簪子,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苏悦芯说了这话之后,如意才知道,苏悦芯说的要来找簪子,是真的。 她原本还以为苏悦芯只是说着玩玩呢,没想到是真的。 “这是你的簪子吗?我怎么不知道呢?这可是我在街上捡到的,妹妹该不会是看错了吧?”苏悦萱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些。 她虽然说不过那个小丫鬟,但是她知道苏悦芯的死穴在哪儿啊!只要她的手里一直捏着苏悦芯的死穴,就不怕她不上她的当! “把簪子还给我!”苏悦芯的面色一沉。同时,她伸出手去,拉住了苏悦萱的肩膀。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要强抢吗?这簪子是我捡到的,按理说就是我的,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呢?”苏悦萱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带了几分戏谑。 “这是庆王妃才配戴的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才是沈炼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呢?你什么都不是,还占着这根簪子干什么呢?看着它自取其辱?”苏悦芯突然就嗤笑了起来。 “你!”苏悦萱没有想到苏悦芯说话也这么气人,她这一走神,手里的簪子就被如意给夺了去。 只是,那枚玉簪已经从中间碎成了两段。 “怎么会这样?苏悦萱,你为什么要把它弄断?”苏悦芯看到簪子碎掉的时候,心疼得很。 按理说,苏悦萱一直在肖想着沈炼,她应该很在意这枚玉簪才是,怎么会把它折断? “夫人,这簪子里面,被人藏了麝香。”如意的嗅觉很灵敏,她在接过簪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来,直到苏悦芯和苏悦萱交谈了两句,她这才想了起来。 “麝香?”苏悦芯有些茫然。 “麝香是一些贵妇人都会藏在身上的香囊,但是,这对于没有怀孕的妇人来说是收身养性,对于怀了孕的妇人来说,却是顷刻之间就会让人落胎的!”如意的面色很是难看了起来。 她被派到苏悦芯的身边来,本来是想要让苏悦芯的孕期能够变得更安稳一些,但是现在看来,苏悦芯似乎是被什么人在背地里暗算着。 “苏悦萱!是不是你!”苏悦芯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苏悦萱,她偏偏就要和她作对!以前原身还在的时候就是,一直被苏悦萱压着。现在,她只不过是不屑于用那些阴毒的法子去对付她,可是她呢?一直想法设法的要除掉她,她到底是那一点做的不好了! 苏悦芯想不通。 “苏悦芯,你可不能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栽啊!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说几遍都一样的。”苏悦萱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麝香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她也不知道是谁要用麝香害苏悦芯,不过,如果能够和那个人结识一番,她还是很愿意的。 “如意,我们走吧。”苏悦芯的手里握着那枚玉簪,突然就觉得前路一片昏暗。 苏悦萱过来了,她以后一定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不知道,她到底能保住自己的胎儿到几时? 孩子,生下你真的是太困难了,若是这一次为娘还不能保住你,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为娘想你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开心的。 苏悦芯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捏得如意都有些吃痛。 “夫人,您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看着夫人身边的一切,不会再让这么危险的东西靠近夫人的。”如意做出保证。 苏悦芯有些疲倦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意,她又茫然了。 落子无悔 看起来,如意似乎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她是宫里派来的人啊!那个苗疆皇帝对她是不怀好心的,他派来的人,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只是想找个机会让她落胎?苏悦芯不敢肯定。 “夫人?”如意见苏悦芯停下不走了,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 “走吧,回将军府。”苏悦芯回过神来,和如意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时光飞逝,转眼就又过去了一个月,苏悦芯的身子越发的重了,但她的思虑也是一天比一天深。 她一直想着能在生产之前见到沈炼,这样也好让她能够安心,可是,如意出去找了好几回,都没能找到沈炼。 苏悦芯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坏了。 “夫人,沈将军的尸骨明明都已经埋入了土中,您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您的身子是越发的重了,若是思虑过甚,生产的时候是会难产的。夫人现在应该放宽心,安静的待产才是啊。”如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苏悦芯这样一直想着沈炼,情绪又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于飞说过,让苏悦芯好好养着,不然的话,是一定会难产的,只不过是难产的程度不同弄而已。 “沈炼真的已经死了吗?”苏悦芯这话像是在问如意,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把沈炼一直放在那张床上的,英鸣一直都不肯告诉她能够救沈炼的秘术,沈炼没有得到救赎,应该是死了吧?可她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沈炼就这样死了! “夫人,您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该喝药了。”如意端着一碗药,递给苏悦芯, 苏悦芯看了一眼如意,最终还是接过药,一饮而尽。 她没有看到的是,如意眼中闪过的一抹歉意。 而等她察觉到药的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是晕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人晕过去了吗?”如意还没来得及在苏悦芯的面前忏悔,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你说过的,这药不会伤害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对不对?”如意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脸,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你放心吧,我只是带她去做个检查,又不会害了她,她不会怪你的,等她一觉醒来,基本就已经回来了,你不用这么哀愁。”于飞说着,已经把苏悦芯从床上抱了起来。 如意知道苏悦芯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虽然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那也算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的啊! 夫人,对不起,您日渐消瘦,如意真的不能坐视不理。如意在心里这样说着,整个人才算是好过了些。 她眼睁睁的看着于飞把苏悦芯带走之后,一颗心也一直吊着,没有放下来。 而于飞则是把苏悦芯抱着走进了英鸣家。 “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英鸣见于飞的手里抱着苏悦芯,第一反应就是吃惊。 “你看看她,面黄肌瘦的,她是怀孕,又不是灾民。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状态很不好吗?我听如意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她这还怀着孕呢,不吃饭怎么行?我这不是把她带过来治疗一下嘛!”于飞说的很在理。 “她怎么样了?”英鸣微微低下头,盯着苏悦芯直看。 “难产是肯定的,我现在只能想办法让她在生产的时候痛苦减少一点了。但是能不能顺利的生产,还要看她愿不愿意配合啊!”于飞看了一眼苏悦芯,面色不是很好看。 英鸣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你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是她自己不好好吃饭,思虑过多,我能有什么办法?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如她自己注意调养是不是?”于飞抱着苏悦芯只觉得吃力,于是他抱着苏悦芯颠了颠,打算调整一下姿势。 结果,还没等他调整完,英鸣就把人给抢了去。 “喂,你不至于吧?我就是把她颠了一下,她不会有事的。”于飞的嘴角微微一抽,有些无奈。 “你笨手笨脚的,怎么能照顾好她?还是我亲自来。”英鸣连眼神都没舍得给于飞一个,他的目光全程都是盯着苏悦芯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苏悦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英鸣的,他差点儿要以为英鸣才是孩子的爹了!对苏悦芯这样关怀备至的,可惜人家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领他的情了! 于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决定不跟英鸣计较。他上前几步,认真的替苏悦芯把脉。 苏悦芯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还要糟糕,于飞的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英鸣都快要急死了。 “情况不是很好。她腹中的胎儿气息太弱,要是她再不好好的修养的话,恐怕生出来的会是一个死胎。”于飞没有再和英鸣嬉皮笑脸,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并且是十分正经的。 “死胎。”英鸣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你别着急,也许情况并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只要苏悦芯好好调养,还是可以健康的生下孩子的。”于飞话虽这样说,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苏悦芯身体的亏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再怎么补,应该也是回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了。也许,她能够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但却会落下病根,这一切,都是没有定数的啊! “如果能有好的补药救回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要尽力!”英鸣看着于飞,几乎是用的一副强硬的语气。 “英鸣,我真怀疑,苏悦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你的。”于飞调笑着。 “你开什么玩笑?别贫嘴!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个孩子没了,芯儿一定会很伤心的。若是能有个孩子陪着她,兴许她还能好过一些。”英鸣看着昏睡过去的苏悦芯,心里忍不住泛上心疼。 他真的是不明白,苏悦芯为什么总是会想起沈炼。沈炼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了,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活着,这对苏悦芯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心结…… 周全 英鸣的心里很是复杂。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把沈炼的事情告诉苏悦芯。 “如果,我们把沈炼的事情告诉她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会……” “你瞎说什么呢?你明明是知道的。沈炼根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告诉她,让她从失望变成绝望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只是她腹中的胎儿,连她自己都会没命的!”于飞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危言耸听,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英鸣一下子就沉默了。他不能,害了苏悦芯啊! “如果我不说,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让她恢复?” “三成。” “什么?只有三成?”英鸣一惊。 他本来以为,于飞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才能这样说话,但没想到,他只有三成把握!怎么会只有三成呢? “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保守的数字了。苏悦芯的身体已经是极度的受损了,我能保得住她的胎儿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于飞也觉得有些可惜,但这已经是他得能力所及的所有范围了。 他很难过,是替英鸣觉得难过,至于苏悦芯,他也只是觉得有几分愧疚罢了。他派去的人没有办法护苏悦芯周全,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他伸出手,往苏悦芯的嘴里塞了什么。 “把她带走吧,她不会愿意看到我的。”英鸣终于是忍不住转过身,避开了看向苏悦芯的目光。 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悄悄地看她两眼,还要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然的话,她的情绪一定会不稳定的。 “你真的不想等她醒了和她说两句话吗?”于飞有些不忍。 英鸣这两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就是因为苏悦芯,所以,他今天把苏悦芯带到这里来,也是为了一解英鸣的相思之苦。他真的不愿意英鸣再这样沉沦下去了。 “不了,你带着她离开吧。”英鸣还是没忍住看了苏悦芯两眼,最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于飞本来是想再说什么的,但英鸣早就已经离开了,于飞连喊都没喊住。没办法,他只能抱起苏悦芯,把她抱回了将军府。 “于飞!你终于回来了!夫人!” 于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大团粉色的东西朝他扑了过来。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朝着他怀里的苏悦芯扑了过来。 他只感觉自己的手里一轻,苏悦芯就被如意抱了过去。 “我都说过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你还担心什么?”于飞有些无奈。 “如果这件事情被夫人知道的话,我好不容易在夫人面前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全部消失的。”如意抱着苏悦芯,把她抱回屋里。 虽然苏悦芯已经是身怀六甲,但她本身就很瘦,所以这怀了孕的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孕妇的重量。 “你能把夫人身体上的问题解决了吗?”如意看着苏悦芯日渐消瘦的脸颊,突然想起来问。 “还没有。她这样差的状态还会持续,但情况会好上一点。你必须要日日看着她,不要再让她思虑过多了,她的心情好一些,说不定她在生产的时候还能好受一点。”于飞无奈的摇头。 苏悦芯这个女人真的是倔强固执得很,他们用什么办法吊住她的命,都不如她自己惜命来的要紧。 “可是夫人她一直在想着沈将军,沈将军明明都已经死了,我又能去哪儿找一个沈将军还给夫人呢?”如意的面上都是无奈。 她都已经忘了这样的事儿已经发生过多少回了。每一次苏悦芯说要找沈炼的时候,她都要用尽全力的敷衍。苏悦芯虽然表面上迎、合她,但她知道,苏悦芯是什么都明白的,她看着苏悦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她的心里真的很难过,替苏悦芯觉得难过! “你说,要是苏悦芯知道沈炼还活着的消息,她会不会好过一些?”于飞看着苏悦芯,喃喃的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沈将军还活着?”如意耳尖,自然是听到了于飞的话。 她的眼中像是铺上了一层亮光,看着于飞,是带着希望的。 “是,他是还活着,可他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根本就醒不过来的。就算苏悦芯知道沈炼还活着也是于事无补的。”于飞有些为难。 他实在是不想掐灭一个女孩儿的希望,但是,他说的就是事实,哪怕再怎么用谎言掩饰,终有一天也是会以另外一种更加残酷的事情表现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如意眼中的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 这样的一种落差,一定会产生这样的失望感的,于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现在苏悦芯主要是不能受到刺激,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我开的药,一定要让她天天喝,不能断,不然的话,她的身子一旦调理不好,我们就要考虑落胎了。”于飞面色凝重的道。 如意点点头,却也没有再理会于飞的意思,她的一门心思全部都在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实在是太瘦了,用皮包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么瘦,若是再不好好处理,的确是要落胎的。毕竟,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不是吗? 如意带着这样的忧虑守在苏悦芯的身边,没有熬住,就这样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到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她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已经被如意压到发麻了。 “如意。”她干涩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涩意。 虽然她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如意却是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夫人,您醒了?” “我口渴!”苏悦芯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她难受的扭、动着身子道。 如意连忙倒了杯水来。 水润过干涩的嗓子,苏悦芯才觉得好受了些。她又缓了一会儿,麻掉的手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苏悦芯不想就这样呆在床上,她努力的撑起身子,坐在床上。 “夫人,如今您的身子越发的重了,您就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想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去就是了。”如意一看到苏悦芯的那张脸,就觉得有些难过,于是,她道。 做梦 “如意,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好想被带到了英鸣那里,还被喂下了什么药。你别说,我的肚子好像真的不疼了。”苏悦芯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轻笑着。 如意有点心虚的闪了闪眸子:“夫人,您的身体真的好些了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的身体好了些,你难道不开心吗?”苏悦芯见如意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总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一样。她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奴婢当然开心啊!”如意轻笑着,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苏悦芯好,但她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是吗?如意,你是不是有社会那么事情瞒着我?” 如意因为愧疚,根本就没有看到苏悦芯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苏悦芯的面色真的很难看。 “夫人,奴婢……” “你不要试图说谎,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说谎的人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悦芯不问出个究竟根本就不肯罢休的。 “奴婢没有。”如意虽说心虚,但面部表情做得还算到位,苏悦芯就算是想要怀疑,也根本就无从怀疑。 “真的?”苏悦芯觉得自己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应该不会出错才是,可是,如意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瞒着她的,更何况,她也没有哪里受伤或者不对的,不是吗? 苏悦芯想,自己也许是真的多心了。 如意抬起头,悄悄的观察着苏悦芯的脸色,见她的脸色好看了些,心下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如意。” “夫人。”如意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今天身子好像是爽快了些,你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一走。”苏悦芯说着,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夫人,您才刚好一些,不要那么着急吧?”如意有些担忧。 她知道于飞的药向来都是有神效的,但是,事分轻重缓急,如意怕,苏悦芯这样着急会引起什么反作用。更何况,苏悦芯的身体状况,恐怕根本就不支持她这样走路吧? “我没有着急。也就是今天我才感觉提起了些力气,若是再不出去走一走,我怕我都快站不起来了。”苏悦芯强撑着站起了身。 如意吓得连忙上前扶起她。 五个月的身孕,虽然已经显怀,但肚子还不算是太大的。苏悦芯走路虽然吃力,但到底还不是太吃力。 如意扶着苏悦芯,也觉得她能行走自如,就是这胳膊上没二两肉。 一个怀孕的人,整天吃的比正常人还要少,时间长了,肯定是受不住的。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是被什么影响着。 “如意,你看我今天走路的时间是不是比以往长了一些?”苏悦芯走了一段路之后,兴奋的问着。 如意在走神,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悦芯。 “如意,如意?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拽了拽如意的手,如意这才回过神。 “夫人。” “如意,我的身子已经是大好了,明天我们就去街上置办一些物品吧。”苏悦芯见到自己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一时间忍不住想要求更多。 “夫人,您的身子才刚好一点点,您应该多休息休息才是啊!”如意不依的道。 “没事的,你看,我这不就好起来了吗?”苏悦芯张开双臂,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她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就像一个鬼一样的,虽然是怀着孕,但整个人瘦得根本就不成人形。今天她难得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她当然是想要自己能够完全好起来的。 “夫人,您……太逞能了。”如意一时间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于飞的药的确是见效快,但谁又能知道这药效到底能保到什么时候呢?这根本就是一个偌大的变数啊!偏偏如意还不能说出真相。 “如意,你今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总觉得如意不对劲,从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奴婢没怎么啊。”如意有些强颜欢笑的道。 她实在是不敢把这样的真相说出来,因为把真相说出来的后果就是,苏悦芯不会再信任她。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啊! “行了,不管你怎么想的了,赶紧进去把那大袄拿来吧,我有些冷。”苏悦芯说着,双手紧握,还望手心哈气。 如意一听,赶紧一脸紧张的去把大袄拿了来。 “夫人,天气是越来越凉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孩子就能出世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意也已经释怀了,她调笑道。 苏悦芯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幸福感,她想起了以前自己做过的梦:“我倒是希望啊,他是个男孩。” “男孩?男孩好,男孩长得像母亲。”如意轻笑着,也伸手去摸了摸苏悦芯的肚子。 苏悦芯回想了一下梦中那个男孩儿的长相,似乎真的是和她有些像,这是第一次,她无比的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早一点出来。 “男孩儿真的长得像妈妈吗?”苏悦芯无比的期待。 “夫人,天气凉了,我们进屋吧。”如意不小心碰到苏悦芯的手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很冰,如意不由劝道。 苏悦芯难得一次听如意的话,乖乖的走回了屋子里。 当天夜里,苏悦芯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出现了无数次的小男孩又出现了。这一次,他是坐在一个秋千上的,并且笑得很开心。 “娘,你快来帮我推秋千啊!”小男孩儿边笑边道。 苏悦芯忍不住走了过去,去推着小男孩儿坐秋千。小男孩儿的笑意也渐渐地感染了她,她的脸上也不满了笑意。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片刻,她的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并且是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搐的。 “啊!”苏悦芯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而那小男孩儿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了。 陡生变故 苏悦芯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但小男孩儿就是不见了,任凭苏悦芯怎么喊,小男孩儿都没有再出现。反倒是她的下身,流出了不少的血。 她被吓得不轻。她的孩子,难道就这样没有了吗?不,她不甘心! “如意,如意!”苏悦芯吓得一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同时,她的眼睛也睁开了。 “夫人,您怎么了?”如意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急急忙忙的跑到苏悦芯的床边。 “我……我肚子疼!”苏悦芯抓着如意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面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痛苦了。 别说是苏悦芯,就连如意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夫人,您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您……”如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没有办法,她只能帮着苏悦芯揉肚子,试图能够缓解她的痛苦。 但苏悦芯显然并不能得到满足,因为她的肚子还是很疼。 “啊!”苏悦芯的额头上冷汗直流,甚至连衣服都已经被浸湿了。 如意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夫人,您坚持住,等到天亮,奴婢就去给你请大夫!”如意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真的很担心,担心苏悦芯会有个三长两短。 “我……我坚持不住了!”苏悦芯捂着肚子,身子都已经拱了起来,缩成了一团,脸上极尽痛苦之色。 如意几乎都快要忍不住去找于飞了。 “啊!”苏悦芯的嚎叫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一声比一声凄惨。 如意听得心都一阵的抽痛。她心疼苏悦芯啊,真的很心疼。 “夫人……”如意拉着苏悦芯冰凉的手,除了喊她的名字,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如意,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苏悦芯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持平静了,她疼得一阵痉挛,整个身体都好像是被痛感贯穿了一样,其他任何的东西都感觉不到了。 如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于飞。 “如意!你……你要去……”苏悦芯只看到如意松开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她本来是想喊住如意的,只是那痛感太强烈,苏悦芯只能眼看着如意离开,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喊住她。 她的意识渐渐地消散,终于在如意离开之后昏死过去。 如意跌跌撞撞的往小茅屋跑过去,路上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她的头发都已经散落了下来,她都顾不得,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着,不知疲倦。 等她到了小茅屋的时候,就已经像是个疯子一样的了。 当英鸣起来开门的时候,还以为站在门外的人是鬼呢。 “你是谁啊?”英鸣的面色有些严肃。 “救……救命啊!于飞呢?”如意气喘吁吁地,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了,她只想着找到于飞,把他带去将军府,替苏悦芯看病。 “你是如意?是不是芯儿出了什么事?”英鸣一看到如意这样着急的样子,就猜到了这件事情可能是关于苏悦芯的,他的面色也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夫人肚子疼,可能……可能不好了!”如意喘了几口气才能说得出来。 “于飞,于飞!”几乎都没让如意再开口,他自己就先进去找于飞了。 于飞此时睡的正香,就被英鸣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他满脸的抱怨。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美梦都被你给打扰了!”于飞有些生气。 “芯儿的肚子疼,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她现在肚子疼是不是因为你的药?”英鸣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怎么会呢?我给她吃的明明是……” 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英鸣就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我警告你,若是芯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那个女人对于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于飞问着。 “她是我的命,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救她!”英鸣的面色又变了变,他也渐渐地松开了拉着于飞衣领的手。 于飞的眸中闪过一抹歉疚。 其实,他给苏悦芯吃的是性烈的补药,按理来说,这样的药给苏悦芯这种体虚的人吃带来的增益是显著的,但同时自然也会有副作用,而副作用就是,她可能会肚子疼一段时间,并且,这肚子疼有可能会让苏悦芯的胎儿落掉。还有一点就是,苏悦芯可能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但是关于这一点,于飞不敢说,他怕他说出来之后,英鸣会真的想杀了他。 今天这个结果,在他看来是必然的,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没想到,这如意竟然会大半夜的跑过来。 无奈之下的于飞只能穿好了衣服,和如意一起去了将军府。 当他们问及英鸣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将军府的时候,英鸣摇了摇头,说不去。 于飞知道,他是怕刺激到苏悦芯才不去的。 他摇了摇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英鸣不亲眼去看一看苏悦芯,真的能放心吗?他想,应该是不能的。 但是他身为一个外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尽快的去了将军府。 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任何的药给苏悦芯吃,只能让她自己尽快的消化完药丸的药性。 “你在做什么?夫人都已经疼得晕过去了,你怎么不想办法替夫人止痛啊!”如意见于飞只是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弹,气得她身子都有些发抖。 “药已经喂苏悦芯吃下去了,现在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把药消化掉,我们是没有办法帮她的,你明白了?”于飞看着苏悦芯就算是睡着了都满脸痛苦的表情,心下的愧疚也变得越来越深了起来。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宁愿劝苏悦芯把孩子打掉,都不会让她吃下那枚药丸。 “你到底是喂夫人吃了什么?夫人不过是好了一阵就又开始疼,而且疼得比以往都厉害啊!”如意一脸急色。 她知道于飞的药肯定是有用的,但是,这药是不是也太猛了一些? 生产 “于飞,你那药到底是从哪儿带来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来源,但是夫人疼得很厉害,你也都看到了,不是吗?”如意看着苏悦芯脸上的痛苦之色,面上的表情都跟着变得十分的痛苦。 “我的药自然都是我自己炼制的。”于飞说得毫不心虚。 其实,他的药是一个陌生人给他的,她说,这药可以帮着苏悦芯缓解痛苦,助她生下孩子,他才把药给苏悦芯用的。他是医者,自然是确定了药丸无害他才会给苏悦芯吃的啊! “那,难道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夫人快疼死了!”如意忍不住去碰了一下苏悦芯的手,就被冻得一个哆嗦。 苏悦芯的手凉得好像是一个冰雕上的温度一样,如意不由地变得更加的着急起来了。 “我……没办法。”于飞默了默,最后还是道。 现如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帮苏悦芯减轻痛苦,因为那药丸的药效连他都没有完全的搞清楚。不清楚药效,他又怎么敢胡乱的用药? “没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你不是医者吗?医者仁心,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出手!你连把脉都不曾,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办法!”如意气得七窍生烟。 苏悦芯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冷了,现在竟然还有这不知道什么效用的药丸让苏悦芯这样难受,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减轻苏悦芯的痛苦啊? “如意,你该知道的,苏悦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再给她用药,只会害了她的命!你应该静下心来,不要被情绪左右了你的思想。”于飞的面上依旧很淡定,但心里却也已经着急了起来。 如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着于飞,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开口。她说了那么多,于飞都不肯出手,那她还要说什么呢? 如意摸着苏悦芯冰冷的手,面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没再说话,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苏悦芯,让她在睡梦中能够好过一点。 “如意,我说过了,你不要被你的情感左右了思想!苏悦芯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放宽心。若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你一定要劝苏悦芯,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于飞见如意对苏悦芯渐渐有了真的感情,除了担忧,剩下的就都是愤恨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苏悦芯这个女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只要是接近她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她死心塌地的? “于飞,你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吗?如果现在是你亲生的孩子要被另一个人轻易的决定生死,你会觉得伤心吗?”如意的面色微沉。 “可是这个孩子会影响到苏悦芯的命啊!相较于孩子,难道不是大人的命更重要吗?”于飞都快要气死了。 “那不一样!于飞,我本来以为你是医者,应当有这样的仁心,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样!你知不知道夫人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沈将军和夫人的遗腹子!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你让夫人以后怎么活!”如意拦在苏悦芯身前,不肯于飞靠近苏悦芯。 如果说之前她是希望于飞给苏悦芯治病的,那现在,她就不希望了。于飞此举,无疑是让她对于飞彻底的失望了。 “真是不可理喻!”于飞气愤的很,他觉得如意肯定是已经被苏悦芯洗脑了,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如意,最终还是离开了。 而他刚走到院子里,就迎面撞上了英鸣。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是两个人同时说的。 “你不是替芯儿看病了吗?芯儿怎么样了?”英鸣揉着被撞痛的额角,略带疑惑的问。 “我救不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你该让如意劝劝苏悦芯,尽快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不然的话,可能连她的命都保不住了。”于飞的面上都是愧疚。 “混蛋!”英鸣想也不想的,就打了于飞一拳。 于飞的脸一下子肿得老高,但他却没有反抗。 他知道苏悦芯的孩子要保住是很难的,他也已经是尽力了,苏悦芯的孩子保不住,那也四情理之中的。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啊!”英鸣拽着于飞的衣领,怒吼着。 “英鸣,终究是我对不起你的。是我孤高自傲,是我自视甚高,才害了苏悦芯。都是因为我!”于飞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哭了出来。 苏悦芯的孩子没了,如意觉得只有她一个人难过吗?他也难过啊!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一个定局,他并不能力挽狂澜。 英鸣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算了,我就算把你打死,那孩子也回不来了。”英鸣像是认命一样的,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那孩子打掉了吗?” “还没有。苏悦芯还在昏迷中,我不能在她神志不清醒的情况下打掉她的孩子,那样她的落差感会更强。”于飞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却不得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英鸣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大步的朝着苏悦芯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如意正蹲在苏悦芯的床前,哭得惊天动地的。 “行了,你别哭了。”英鸣觉得有些心烦,便喝断了如意的哭泣。 “英鸣?”如意转头一看,见来的人是英鸣,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一时间都哭不出来了。 “芯儿怎么样了?”英鸣虽然是问着如意的,但还没等她回答,他就自己走向苏悦芯。 苏悦芯出了一身的冷汗,并且,她的眉头紧皱着,面色苍白得很。 英鸣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很是不好受。他的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心慌。苏悦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于飞,于飞!你快进来!”英鸣只是看了一眼苏悦芯,心里就开始发慌,他便喊着于飞,让他进来。 “我治不了。”于飞站在门外喊。 活死人 “你在说什么呢?”这一次说话的,是如意。 她很是气愤,因为于飞说的话。 明明就是因为吃了他的药苏悦芯才会变成这样的,可是现在呢?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了,那苏悦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苏悦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点你们都是知道的,不是吗?既然都知道,那还着什么急?她已经恢复不了了,必须把孩子拿掉,你们都商量一下吧。”于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总之,他说话的那态度,真的是看了就让人生气。 不仅仅是如意,就连英鸣也变得气愤起来。 “于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英鸣伸手拽住了于飞的衣领,并且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于飞的嘴里都有了些血腥味。他擦掉嘴角的鲜血,突然就笑出声来:“你们两个真的是被苏悦芯给洗脑了吧?她的命在你们眼里,难道比一个孩子的命还要不如吗?你们不是关心她吗?为什么要管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你真的是无知!”英鸣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并且对于于飞,也带了一种愤恨的表情。 于飞知道,英鸣这下大概是要恨透了他的,但是他不怕,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儿不对的地方。 “我早说过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苏悦芯的心,何必呢?何必把她看得这么重要呢?她不值得的啊。”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于飞,如果芯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英鸣终于是放开了于飞,上前一步把苏悦芯抱了起来。 既然于飞说他治不了,他就去给其他的医者看看。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他于飞一个人是大夫! “英鸣,你要把夫人带去哪儿?”如意也跟着站了起来。 “跟着我来就是了。”英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意也跟了上去,只有于飞一个人愣在原地,没法儿动弹。一股很浓烈的愧疚感席卷了他。 苏悦芯,对不起,你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生下来为好! “怎么?你现在是后悔了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红衣女子,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恨起来。 如果不是这个于飞多事,在早几个月,苏悦芯的孩子就可以落掉了,拖到现在,她都快等不及了! “苏悦芯她本来就是一个无辜的人,你为什么非要落了她的孩子?还有,,不要总是用一副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不是你的属下!”于飞的语气变得十分的冷硬起来。 “于飞!”红衣女子十分的气愤。 “够了!这里是将军府,你赶紧走吧,不然的话,等一会儿英鸣他们回来了,就已经晚了。”于飞说完,自己就转过身离开了。 “于飞,于飞!”红衣女子跟着于飞一起往外走,边走边喊。 “够了!你烦不烦?你自己难道没有思想吗?干嘛这样跟着我?”于飞不胜其烦。 他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的骚扰了,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粘着他,让他觉得恶心! “于飞,我给你的药丸,你到底给苏悦芯吃下去了没有?”红衣女子追问着。 “吃过了!她现在肚子疼得厉害,如你所愿,她的孩子保不住了,你高兴了吗?赶紧滚吧!”于飞一脸嫌弃的挥舞着衣袖,把红衣女子一把挥开。 “哼!苏悦芯,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孩子,你还怎么活得下去!”红衣女子的面上都是嘲讽的笑意。 摧毁一个人,就要先摧毁她的意志,只要苏悦芯的孩子没了,她也就活不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你笑什么?”于飞一看红衣女子满脸的笑意,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的心里本来就对苏悦芯存在愧疚,可是现在,这女子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这是在嘲讽他,还是在笑他不自量力? 于飞越想越气,伸手扼住了红衣女子的喉咙。 “你干什么!于飞,你是疯了吗!”红衣女子没想到于飞会突然来这一出,面上的表情由惊恐变成了恐惧。 她能够感觉到,于飞的力气很大,并且还有加大的趋势。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对苏悦芯肯定是有不好的心思的,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请不要拿我当你的替罪羊,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的!”于飞眯了眯眼,在红衣女子快要断气的时候,松开了手。 “你……你真是个疯子!”红衣女子瘫坐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这才能说得出口。 “疯子?也许,真的是吧。”于飞看了一眼红衣女子,最后警告般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红衣女子反正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飞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也就不跟着他了。 “哼!于飞,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给你的药丸,到底是有什么效用的!”红衣女子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苏悦芯死无全尸! 苏悦芯现在在梦里也并不好受。她梦见她的孩子没有了。她找了好长的时间,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很着急,四处的寻找。 “孩子,我的孩子呢?”苏悦芯披头散发的,赤着脚四处走着,却还是没能找到她的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扁的,根本就没有怀孕的样子。 她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难过起来。 “英鸣,你看,夫人流泪了。”在医馆的一间房间里,如意看着苏悦芯,见她的脸颊上流下了眼泪,有些担心。 她的手搭在苏悦芯的手上,想要把她喊醒,但是苏悦芯的手很凉,凉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温度。 如意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英鸣!怎么办啊!夫人的手很凉,她好像已经……”如意的目光投向英鸣。 琢磨 英鸣伸手摸了摸苏悦芯的手,果然,她的手很凉,就和沈炼一样,成为了一个活死人。就是那种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英鸣的面色一时间也褪去了血色。 “怎么办,怎么办啊!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怎么连夫人自己也……”如意一脸急色,甚至都已经哭了出来。 “我去看看那大夫。”英鸣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他的面色由苍白渐渐变得冷硬下来。 这医馆在苗疆是最好的医馆,所以,这里的生意很好,英鸣和如意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 “大夫,你必须要先救我的……朋友!”英鸣闯进大厅,一把抓住了那名大夫的手。 “你干什么?我都说过了,有事先排队,还没有轮到你们看病,你怎么能妨碍我呢?”那名大夫挥开英鸣的手,想要继续替别人诊病,但英鸣却没有让他得逞。 “我的朋友就快要死了,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如果你不救她,那就是一尸两命!你真的就能这么残忍吗?”英鸣的面上都是急色。 “你说什么?”那名大夫终于是正眼看了一眼英鸣。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还请大夫赶紧去看看我的朋友。”英鸣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众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 他知道来这里求医的人都是有十万火急的病情的,但是,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苏悦芯一半重要! “众位请先等一等,我的朋友真的已经濒临死亡,我必须要这样做,对不起了。”英鸣说完之后,拉着那名大夫就走了。 苏悦芯依旧沉浸在梦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醒过来的意思。梦里的她心如死灰,梦外的她也是没有任何生的迹象。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那名大夫几乎是被英鸣拽着过来的,他的鞋都已经掉了一只,不得已,他才开了口。 “我说过的,我的朋友性命垂危,你必须要救她!”英鸣的面上都是担心之色。 “别担心,我的医术虽然不是很精湛,但还是有的,只要她没有死透,我总能救她的。”那名大夫说着,把鞋子捡了回来。 英鸣真的是片刻都不想再耽搁,他只想先确定,苏悦芯没事!于是,他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把那名大夫直接背了起来。 “啊啊啊!你干什么!”那名大夫没想到英鸣会把他背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惊小怪的喊了起来。 “别喊,我只是要带你去房间替我朋友治病而已,又不会害了你。”英鸣皱了皱眉,轻声道。 苏悦芯的身体已经凉透了,在正常人看来,她已经是死了,不过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没有死。 等英鸣带着那大夫进入房间的时候,就只看到如意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 “如意……” “不用看了。”如意的脸上平静得不像话。 “为什么不用看了?她现在还病着,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看!”英鸣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不肯相信的。 明明苏悦芯之前还是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英鸣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现在,在原地没有愣住的人,就只有那名大夫一个人了。 他走到苏悦芯的面前,替她把脉。 如意几乎都已经绝望了,她看了一眼那大夫之后,就移开了目光。 “你们在这里伤心什么?她还没死呢。”那名大夫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 “没死?我刚刚探过她的鼻息,她明明已经……”如意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苏悦芯没有死,自然是好事,只是,她的孩子呢? “她病得很重,还能治好吗?”英鸣站在一边说道。 “很难说,她吃了一枚药丸,依我来看,那对她的身体有致幻的效果,她会一直沉睡在梦境里,没有办法醒过来,并且在外面的人是没有办法把她喊醒的,她只能一直沉睡,再也醒不过来,但她并没有死去。”那名大夫轻声说着,眸中还带了些兴奋。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病症,说不定,他能够找到办法治疗这种病症,这样的话对于他的名望也是有加持的。 那名大夫变得莫名的兴奋起来。 “你们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这个女人的,只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这孩子不会危及到夫人的性命,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保下来。”这话是如意说的。 跟着苏悦芯这么长时间,她知道苏悦芯有多在意这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就是苏悦芯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苏悦芯恐怕也不能活下去了。 “这个孩子还真的是生命力顽强,他的母亲都已经这样了,他竟然还安然无恙。”那名大夫的面上都是惊奇之色。 也许,是这个女人潜意识里太过于保护她的孩子,所以她的孩子才能这样安稳的活着。 “真的?”英鸣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些失落了。 “是真的。你们应该要相信我的医术。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孩子现在虽然还活着,但是过段时间可就不好说了。如果这个女人再不醒过来的话,恐怕这胎儿早晚是要死的。”那名大夫看了一眼英鸣,面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些。 横竖他是一名医者,是一定要治病救人的,这个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女人是他的病人,他是一定要救的。 “她要怎么才能醒过来啊?” “这个我还不知道,你先稍安勿躁,不要太着急,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那名大夫现在别说是笑了,他都快哭了。 因为他现在的确是还不知道该怎么救苏悦芯。 之前不过是因为苏悦芯身上的病很难见,他又能长知识,才会暴露出很兴奋的表情的,但也正是因为苏悦芯身上的病太难治了,他还是觉得有些棘手的。 “在你想出办法之前,这胎儿能不能保住,是不是还能难说?” 南安王 英鸣此话一出,那名大夫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呃……的确是这样的。”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小孩子的命也是命啊,更何况,如意还一直盯着他,足以想见,这孩子对于如意和苏悦芯来说,到底是有多重要的。 英鸣听了这句话,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无耻,但是,他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他连忙掩藏了自己的表情:“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赶紧把芯儿唤醒吧。”英鸣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如意和那名大夫在房间里。 “你是这位夫人的丫鬟?”那名大夫看了一眼如意,见她一直守着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玩味。 “是。”如意面无表情的答。 现在,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苏悦芯一个人,她只想着苏悦芯能够平安无事! “这位夫人是?” “她是已故大将军沈炼的妻子。”如意淡声道。 她知道这大夫是在了解她们的底细,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沈炼?真的是沈炼?”那名大夫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沈炼的名字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 那天的那个男人…… 那名大夫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大夫,你想到办法治我们家夫人了吗?”如意见那名大夫沉默了,面上的表情有些疑惑起来。 “暂时还没有。你不要着急,我说过会救她就一定会救她的,你先回去吧。”那名大夫说着,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不行,我要留下来陪着我家夫人。”如意铁了心要留下来。 她不知道这个大夫是否居心不良,但是她知道,苏悦芯的身边一定是需要人照顾的,她一定要留下来。 “你不能留在这里,必须离开。赶紧走吧。”那名大夫看了一眼如意,面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他不能让如意留在这里,如意留在这里肯定会添很多的变数,他不能这么冒险。 “为什……” 如意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用了药粉,把如意给迷晕了。直到最后,如意的面上都是一副不相信这男子的表情。 男子看着晕倒的如意,把苏悦芯抱起来,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惊讶于苏悦芯的重量这么轻,但不过只是一瞬,他的面色就恢复如常了。 “大夫,我的病还没有好,你怎么就走了呢?”一名病人见那男子要走,直接上前拉住了男子的手。 “我今天不看病了,你们大家都先回去吧。”男子看了一眼还在门外等候的众人,拔高了声音道。 苏悦芯的手指动了动,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但却没有醒过来。 男子自然是没有错过苏悦芯脸上的表情。他有些激动起来。他知道,苏悦芯这是察觉到梦里的不对劲,开始反抗了。 要说这下毒的人还真是高明,表面上这是一味性烈的补药,但实际上,这是一味可以致幻的药材。这药材到底是哪一味,他却到现在都没有参透。 “今天药铺关门。”男子丢下这句话和那一屋子的病人,直接就离开了。 而他抱着苏悦芯,在离开药馆之后,就往宫里的方向去了。 “王爷。”宫里的侍卫在看到男子的时候,都恭敬地朝着他行礼。 “皇上呢?”男子看着那侍卫问道。 “皇上在御花园陪元妃赏花。” “又是沉迷于美色,哼!”男子冷哼一声,把手里的苏悦芯交给那侍卫:“把这个女子带到王府,本王先去会一会皇上。” “是。”侍卫接过苏悦芯,恭敬的道。 苏悦芯就这样被抱来抱去的,睡得极不安稳,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眉头紧皱。 男子看了一眼苏悦芯,还是抬脚往御花园走了过去。 御花园里,苗疆皇帝正在和美人调笑。 “皇上,你坏!人家可不依你呢!”元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黏在苗疆皇帝的身上,面上还带着一副谄媚的笑。 “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苗疆皇帝正打算回应美人两句,就被一道请安的声音给打断了。他猛地抬起头,面上就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男子:“南安王,你不去好好的开你的医馆,进宫干什么?” 南安王看了一眼苗疆皇帝,他的手搭在元妃的身上,根本就是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不屑的冷笑一声,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冷硬起来:“皇上真是好兴致,整日里都有美人相伴,当真是无比的快活!” “南安王,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宫去吧!朕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跟你在这里废话。”苗疆皇帝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皇上!臣告诫过你,不要整日沉迷于酒色,该多治理朝政,苗疆的版图才能扩大。不然的话,苗疆这弹丸之地,到底有什么能够抵挡京城的办法?”南安王的面上都是恨意。 “哼!南安王,不要以为你的母亲和朕的母亲是亲姐妹,你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放肆!如此目中无人,你是不是断定了朕不会杀了你?”苗疆皇帝大怒,连带着怀里的元妃也被他推开了。 “皇上,你都弄疼人家了呢!”元妃一脸的谄媚之相,魅惑至极。 南安王站在那里看着,面上的表情极尽厌恶。 这样的一个女人留在苗疆皇帝的身边,根本就是一个祸害!这个女人一脸的魅惑,真的是个祸水! 苗疆皇帝重新把元妃揽进怀里,心情得到了缓解,面上的表情也全部都收敛了起来:“南安王,趁着朕现在心情还算是好的时候,赶紧从朕的眼前消失,不然的话,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这个女人不能在你的身边久留,她是一个祸害。”南安王怎么看那元妃怎么不顺眼。 “放肆!南安王,你还不赶紧滚开!敢说朕的爱妃是祸害,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迷情 苗疆皇帝好不容易收敛了的怒气又被南安王给勾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站起身的,但是,元妃一双玉臂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让他没有办法动弹。他的脸上又带了淫、笑:“宝贝,你别闹啊!朕现在可是在处理事务呢!” “皇上,让他走嘛!别坏了人家的雅兴嘛!”元妃一副勾魂的样子。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安王,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但南安王并不领情,相反的,他很厌恶这个女人。 他看了一眼元妃,越看越是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拔剑一剑刺死了元妃。 元妃致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在南安王的手里。 苗疆皇帝沾了一身的血,一点心疼元妃的意思都没有,有的就只是愤怒。因为他的衣服上都是血! “南安王,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朕再三的礼让你,你竟然变本加厉杀死朕的爱妃!真的是气死朕了!”苗疆皇帝气得连面前的杯盏都打翻了。 “皇上,臣这是在为你除害,你应该知道,元妃就是一个祸害!”南安王看了一眼苗疆皇帝,随后,他便扔了手中长剑,转过身离开了。 “南安王,南安王!”无论苗疆皇帝喊了多少声,南安王都没有回头。 苗疆皇帝气得面色都变得青紫。 南安王实在是太猖狂了,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那个老家伙怎么到现在都不死? 苗疆皇帝气到肺都快炸了。他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强自压了下去,这才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丑态。 直到苗疆皇帝站在原地把心情平复好了之后,他才气愤的回到了寝宫。 而南安王在离开皇宫之后,就回到了王府。 老太妃也住在王府里,当她知道他的儿子把一个怀了孕的女子带回王府的时候,她是开心,也是愤怒的。 这孩子为什么在外面把人家姑娘家的肚子搞大了才带回来? 所以,当南安王回到王府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顿毒打。 “娘,您干什么?儿子也没做什么错事啊!”南安王看了一眼老太妃,一脸的委屈。 “你这混账东西!你带回来的女子是怎么回事?人家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不把人家娶回家?你还说你不该打?”老太妃举着扫帚,狠狠地就往南安王的身上招呼。 “娘,我的亲娘哎!您听儿子解释啊!那女子是大将军沈炼的妻子,我把她带回来,只是因为她中了毒,我是医者,要给她治病的!”南安王觉得,这个误会已经是很大了,要是他再不解释,恐怕他娘连那孩子生下来该叫什么都要想好了。 他拦着老太妃的手,没有让她手里的扫帚再落下来。 “是……是这样吗?”老太妃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人到了中年,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儿子的姻缘了,她儿子都已经二十好几了,她能不担心吗? “是啊!娘,这个夫人患的是一个很严重的病症,我还要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了,我才把人带回来的。娘,我很忙的,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南安王说着,转过身打算离开。 “儿啊,你这都多大了,还给这些夫人看病。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儿媳领进门给娘看看啊?”老太妃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娘,孩儿的事情孩儿自己会做的,您就别担心了,到了那个时间,孩儿自然就会把人带回来了。”南安王就知道老太妃肯定会提这件事情,所以他没等老太妃说第二句话,就先用借口搪塞着离开了。 而晕过去的苏悦芯却是被老太妃安排进了王府一个幽静的院子里。 她一直在做梦,梦到了很多的事情,也发生了一些让她终身难忘的事情。 “永远的留在这里吧,我会永远的对你好的,怎么样?”沈炼的眸中都是深情。那样的一双眸子,有多少姑娘会溺死在这样的眸光里啊。更何况,苏悦芯还是一心爱慕着沈炼的。 “好。”苏悦芯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样的美梦里。 沈炼扳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温柔的吻。 苏悦芯也积极的回应着。她已经忘了自己在怀孕的事,一心只沉沦着,和沈炼待在一起,让她的全身上下都很欢愉。 她一点都不想醒过来,一点都不想了!就这样一直沉沦吧…… “喂,别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啊?你的心可真大啊!”南安王的出现,打破了苏悦芯的美梦。 面前沈炼的幻影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美梦被打碎的苏悦芯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把把南安王给推开了。 “真是笨死了!本王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女人!你明明就是被人家算计了,还在这里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的是笨!”南安王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苏悦芯:“如果那个算计了你的人知道你这么笨,她肯定会笑得直不起腰的!你这个蠢货!” “我认识你吗?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真的是太没有礼貌了!”苏悦芯原本只是恼羞成怒,现在,她的怒意可谓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猛地抬起手,一拳砸在了南安王的脸上。 “你敢打我!”南安王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被人打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他也有些愤怒起来。 他猛地抓起了苏悦芯的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悦芯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笨蛋,我当然会想要把你救出去啊!别喊了,只要跟着我一起出去就是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啊!你到底是谁啊?”苏悦芯使劲的挣扎着,根本就不肯听南安王的话。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来救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梦境,舍不得和沈炼分开。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艰难 “你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为什么还是要留下来?你这个蠢货!”南安王气得不轻。 他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苏悦芯这么固执的女人! “我……我不想出去,我……”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有些难耐。 她并不想要出去,留在这里,比在现实世界里美好的多。大概,那个给她下毒的人也是算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一定会没有办法出去,才会这样的吧? “你不想出去?你是疯了吧?”南安王简直都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愿意沉迷在梦境里,不愿意醒过来的? “对,我不想出去,以后你也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苏悦芯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屋子,她说完之后就走了进去,把自己封闭起来,南安王就算是想要再接触她也是接触不到的。 南安王肺都快气炸了。 苏悦芯的求生意识很弱,她宁愿沉浸在梦里都不愿意醒过来,哪怕生命无多,她都不愿意在清醒的状态下度过吗? “喂,你难道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了吗?他还在你的肚子里呢,你还没生下自己的孩子,你难道不想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吗?”南安王使劲的敲着门,但是,苏悦芯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根本就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你出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苏悦芯这才说道,并且,不知道从哪儿刮起来一阵风,直接把南安王刮了出去。 南安王立刻睁开了眼睛,并且从嘴里喷出了鲜血。 可恶!他用了那么大的精力才进到苏悦芯的梦境里去,没想到,苏悦芯竟然不愿意出来,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这个将军夫人,还真的是不好搞啊! “儿啊,该吃饭了,你别整天闷在房间里,这样不好。” 南安王还没来得及从床上下来,外面就传来了老太妃的声音。南安王就知道,是大事不妙了。 “啊!”老太妃一进门,就看到南安王坐在床上,手还搭在苏悦芯的身上,她立刻喊了起来。 “娘,您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南安王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但是被老太妃这么一吼,他只能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你……儿啊,你还没有成亲,怎么能和一个已经成亲了的人共处一室呢!”老太妃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并且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娘,您不用担心这些了,儿子我自己有分寸的。”南安王无奈的扶额。 老太妃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着急想要一个儿媳。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啊! “什么分寸啊,你都和这个女人……”老太妃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南安王,像是在责怪他一样。 南安王就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他的娘总是会胡思乱想那么多的! “娘,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呢。”南安王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他娘,面上还带了几分愁绪。 这该死的女人又不愿意醒过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把那个女人的求生欲给拉回来了!现在他娘又一直在这里捣乱,真的是,他都快要烦死了! “儿啊,这女子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更何况她已经成亲了,你可别犯傻啊。”老太妃还是很不放心。 “娘!儿子说过很多遍了,她是大将军沈炼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瓜葛?”南安王无奈的扶额。 “好吧,那你把这饭吃了吧。”老太妃总算是放下了心。她放下手里的饭菜,转身就出去了。 苏悦芯躺在床上,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南安王都快要气死了。 这个女人真就是一个祸害,他本来还不信,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一件错事了。 南安王看了一眼苏悦芯,使劲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把人抱进了暗室。 暗室里有一张床,床上还躺着一名男子,眉眼如画,端的是一副俊美的模样。他生得一副好容貌,若是眼睛也能睁开,那应该是能祸害了不少的姑娘。 南安王把苏悦芯抱过去,放在男子的旁边。 “沈炼啊沈炼,你看看你的女人,我把她带过来陪你了,你们能做一对亡命鸳鸯,还真是上天的安排啊!”南安王看了一眼睡在冰床上的两个人,有些无奈。 他们两个都是愿意沉浸在梦境里根本就不想醒过来,他们的生命都在渐渐地消散,看起来,过不了几天,他们两个就要死了。 南安王点了一盏灯,放在两人的头顶。不过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浮现出苏悦芯和沈炼在一起的场景了。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南安王就有些不耐的把那画面打散了。 这两个人连在梦境里都是腻歪在一起,真的是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这样的场景,他不看也罢! 苏悦芯做梦也没有想到沈炼现在会在她的身边,她现在一直在梦里,根本就醒不过来。 南安王看了一眼两人,虽然已经知道两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但他还是想要知道,苏悦芯和沈炼到底有没有什么弱点。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刚刚打散的画面还原了回来。 他看到了苏悦芯落水的那一幕。 苏悦芯在水里不断的挣扎着,而沈炼也拼了命的在朝着苏悦芯靠近。两个人都是一副着急万分的样子,而以南安王的目光来看,苏悦芯是怀着孕的。 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的。 只是,紧接着画面一转,南安王竟然看到苏悦芯和沈炼在…… 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爆红起来。 他没有想到,在苏悦芯和沈炼的记忆里,竟然还会有这么香艳的一幕。他挥了挥手,把这一段记忆跳了过去。 “沈炼,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记忆里,苏悦芯满脸都是不确定的神色。 她满脸的落寞之色,看了就让人心疼。 幻术 南安王一看就知道,苏悦芯这只是幻想,沈炼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南安王不由地扶额。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难搞。不仅幻想多,而且心里眼里就只有沈炼一个人,又不想醒过来,真的是要把人气死。 南安王就这样看到了苏悦芯所有的记忆,虽然其中有一些他根本就看不懂,但南安王也算是知道了苏悦芯的弱点。 她的弱点,可不就是沈炼? 看来,要治好苏悦芯,还需要靠沈炼才能治好。 思绪飘回那天雨夜,他正打算关起药铺的门,就被两个男人闯了进来。他本来是想厉声把两人喝出去的,没想到的是,那两人当中,竟然有一个人是受了重伤的,而那个受了伤的人,就是沈炼。 介于一位医者的本分,他把那两个男人一起带进了医馆,并且替沈炼诊治。 只不过,治沈炼的病还是有些费力的,他才把人带来了这个暗室。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和沈炼的妻子也有这样的渊源。 南安王有些无奈。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两个人的?好像是因为那个叫林子瑜的男人吧?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把那盏灯给灭了。 沈炼现在要醒过来也是有可能的,但就是有些麻烦,他本来答应了林子瑜要救沈炼的,就不能半途而废。眼下,他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容易的,也必须要去做了。 南安王觉得,自己应该是前世欠了这对夫妻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惹上这么大一个祸患?他有些肉痛的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千年人参给沈炼熬药喝下之后,又用巫术替他拔毒。 他的内功深厚,替沈炼拔毒根本就不是什么费力的事,但及其耗费心神,等他替沈炼拔完毒之后,他自己也都快要虚脱了。 南安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所以,他又点了一支蜡烛,令昏暗的暗室添了一抹光彩。 而沈炼也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他一醒来就在一个陌生又昏暗的地方,一时间,他还没能反应过来。 “喂,你还活着吧?”南安王见沈炼醒了,没好气的喊。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本将军的府上?”沈炼猛地坐起身,就看到了身边昏迷不醒的苏悦芯:“放肆!你到底是谁?想对芯儿做什么?” “喂,在你说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看一看自己四周的环境?这里不是你的将军府,还有,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了,你的妻子也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你该救救她。” “什么!”沈炼大惊。 他身上的毒是英鸣给他的,英鸣一定会有办法救他的啊,怎么会让他昏迷了好几个月呢? “喂,别想那么多了,快跟我来。”南安王不等沈炼思虑太多,就把他拉进了苏悦芯的梦境里。 苏悦芯正躺在“沈炼”的怀里,和他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谁?怎么和我长得那么像?”沈炼大惊。 “这不是现实世界,这是苏悦芯的梦境,她一直都呆在梦境里不愿意出来,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你,她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明白了吗?”南安王看着沈炼,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一定要沈炼,他才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唤醒沈炼了。 “怎么会这样?”沈炼有些失神。 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苏悦芯到底是经历了多少? “只是因为有人给苏悦芯吃了带致幻成分的药,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你,本王才不会这样把你唤醒呢!赶紧去把你的妻子唤醒吧,别忘了,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南安王看着苏悦芯那边还沉迷在幻象中,就觉得有些难堪。 他是医者,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但是,苏悦芯就是一个难缠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沈炼也在这里,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苏悦芯弄醒的。 南安王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有些后怕。 沈炼看着苏悦芯沉迷在梦境里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朝着苏悦芯靠近。 “芯儿……”直到清清楚楚的看到苏悦芯的脸,他才喊道。他的声音还带了几分苦涩。 他知道英鸣一直对苏悦芯有觊觎之心,可是,如果不是他吃下了英鸣给他的毒,苏悦芯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怪他! 苏悦芯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满脸自责之色的沈炼。她身后沈炼的幻影一下子就消失了,四周的景色也在这一刻变了。 这梦境里的一切都是苏悦芯的幻想,根本就不是真实的,而苏悦芯的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空白的,所以,这四周也全部都变成了一副空白的画面。 南安王惊讶于这一切的变化,也知道了之前那变化无常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跟我走吧,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离开了。”沈炼朝苏悦芯伸出手。 他的声音温柔又深情,苏悦芯不过是看着他就要被迷住了。 她伸出手,搭在沈炼的手上。 只是现在,苏悦芯的幻想全部都破灭了,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沈炼受到了波动,但还是没有松开苏悦芯的手,而是把她搂进了怀里。可没想到的是,沈炼竟然在苏悦芯的身上感觉到有针刺着他的手的感觉,他没忍住,一下子松开了苏悦芯。 而就在这一刻,有一股大力的风把苏悦芯给吹走了。沈炼伸手去拉都没拉住。 “这是怎么回事?芯儿呢?芯儿去哪儿了?”沈炼怔忪了片刻,随后转过身,求助般的看着南安王。 “这幻术可真厉害。”南安王的面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难看起来。 “什么?什么幻术?”沈炼有些糊涂了起来。 “你的妻子吃下的那枚药丸里被人施了幻术,这幻术很厉害,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她带出去。”南安王的面色不仅仅是难看,而是有些苍白了起来。 英鸣求助 连续几次用这样耗费心神的术法,他的精力都快要被耗尽了!再加上来苏悦芯的梦境这样逆天的事情,要是再不出去,恐怕就…… “我们先走吧,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做法了,等本王的精力恢复了再说。”南安王说着,拉起沈炼的手,打算把他带走。 “不!今天不把芯儿带走,我是不会出去的。”沈炼挣开南安王的手,想要去找苏悦芯。 只是,在他刚一转过身的时候,南安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眼中还带着绝望。 他就快要撑不住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深情?真的是要气死他了!为了这对夫妻,他已经损耗了很多了! 林子瑜,本王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这是怎么了?”沈炼转过身,就看到南安王倒在地上,一副虚脱的样子。虽然他和南安王并不是很熟,但毕竟是南安王把他带到了这个地方见到了苏悦芯,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关心南安王一下。 “我的术法已经耗尽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呆在这里,如果你想要留在这里,会迷失的。后果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该怎么决定,那是你自己的事。”南安王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沈炼和苏悦芯都是一样的人,脾气固执又臭,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林子瑜,他才懒得管这两个人之间的事! 南安王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自己先离开。 也许,把沈炼留在这个地方会是一件好事。毕竟,苏悦芯是不可能伤害沈炼的。 南安王看了一眼沈炼,转过身就离开了。 等他从苏悦芯的梦境里出去的时候,苏悦芯和沈炼依旧躺在那张床上,没有醒过来。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看起来,沈炼对苏悦芯还真是情深,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苏悦芯的梦境里不肯出来。 南安王对这样的深情原本是不屑的,但是在看到沈炼和苏悦芯的感情之后,他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些动容。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遵照自己对林子瑜的承诺,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要救苏悦芯和沈炼。只可惜,他的术法已经耗尽了,现在他也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救沈炼和苏悦芯了。 南安王捂着胸口,往外面走了去。 “南安王。” 南安王刚一走出去,就被人喊住了。他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在了在那里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英鸣。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南安王眉毛轻佻,虽然有些疑惑,但很快的,他就把这份诧异掩了下去。 “南安王在苗疆城中开了一间医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英鸣轻笑着,面上的表情虽说焦急,但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知道,在苗疆,医术最高明的就是南安王了,苏悦芯的病,就算他不能治,也一定能够压抑她的病情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苏悦芯的病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来找本王,该不会只是为了在这里和本王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吧?”南安王轻笑着,虽然明知道英鸣的目的,却还是问道。 他这样做,不过就只是想要让英鸣开口求他罢了。 英鸣哪里会不知道南安王的心思?他咬了咬牙,最后在南安王的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我知道芯儿在你的手上,我来这里就是想要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样了?” “哟,这怎么还跪下了?英统领,本王可受不起啊!”南安王嘲讽的一笑。 英鸣在朝中深得苗疆皇帝的宠幸,不然的话,他的父亲也不会变成苗疆一族的族长了。只不过,族长也只是一个挂着名的人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权,那只是苗疆皇帝用来使用的障眼法罢了。 但南安王就是觉得苗疆皇帝荒唐至极。他整天无所事事,还弄什么苗疆族长来糊弄外人!事实上,他早就已经认识英鸣了,只不过英鸣不认识他而已。 “南安王!无论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但是请你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告诉我关于芯儿的事情,好不好?”英鸣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办法。 他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得知那医馆里的大夫就是南安王,找到这里来,只是因为他担心苏悦芯,但他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得罪了南安王,才会让他这么仇视他! “你也配在本王的面前提起皇上!” 英鸣不提还好,他一提,南安王的面色就变得十分的愤怒起来。 若不是因为老太妃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着要和苗疆皇帝好好相处,他才不愿意管这些闲事。 只是,苗疆皇帝荒淫无道,真的是令人十分的气愤。 他以为,英鸣也是一个佞臣,只会说些谗言,让苗疆皇帝越发的沉迷于酒色!而他不知道的是,京城的人更是把英鸣当成了苗疆的太子! 如果英鸣知道南安王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大喊冤枉的。他根本就没有要给苗疆皇帝进谗言的意思,他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想要辅佐苗疆皇帝的。 “南安王!你应该已经从如意的嘴里得知了芯儿的身份了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就不肯把她还给我呢?你这是无耻!”英鸣终于是怒了。 原先得知苏悦芯被南安王掳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过来兴师问罪了,可是南安王毕竟是一个王爷,他没有办法和他作对,并且,他还顾忌着苏悦芯呢! “哼!她是将军沈炼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般关心她?英鸣,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根本就是在觊觎她!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话!赶紧滚开!”南安王越想越是生气,随后他挥了挥衣袖,直接把英鸣赶了出去。 英鸣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就被南安王给赶了出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过身,去了皇宫。 而南安王在把英鸣赶走了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坐调息。 他为了把沈炼带进苏悦芯的梦境里,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心神,他现在连站着都很吃力,当然要好好的调息。 灵位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炼竟然真的没有出来。 他知道,沈炼一定不会受到伤害的,因为那是苏悦芯的梦境。只不过,那里面虽然不会有危险,但却是会吸收沈炼的精气的。最多不过三天,他就会死的。 南安王的思虑过深,到了最后,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就功亏一篑,并且还有了内伤。 南安王简直都快要气死了。他没想到,自己没能给自己疗伤,反而还把自己的伤加深了,这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沈炼,你真的是……上天派来给我添堵的吧!”南安王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已经生了多少气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南安王真的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三天里,他都应该是没有办法再去苏悦芯的梦境了。去不了的话,他该怎么去把沈炼带出来? “南安王!” 南安王正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就被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给打断了自己的沉思。他有些疑惑的站起身,在打开门的瞬间,就有一把剑朝着他飞了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反应快躲开了,恐怕这把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了。 “皇上,不知道本王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本王?”南安王看了一眼插在房中墙上的长剑,又看了一眼一脸怒气的某人,顿时气也上来了。 “南安王,朕问你,你是不是私藏了将军夫人?她已经怀孕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这是想干什么!”苗疆皇帝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了南安王的衣领,面上的神色都是愤怒。 “皇上,你从宫里赶到本王的王府,就是为了质问本王吗?”南安王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感情并不是很好,每次一见面,他们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 日复一日的争吵,似乎是已经成为了他们每一次见面必做的事情了。 “南安王,朕在跟你说话,你先回答朕!”苗疆皇帝并没有松开揪住南安王衣领的手,反而越发的想要逼迫他说出实话。 “皇上,您太过分了!这里是本王的王府,太妃还在府上,难道您是想惊动她老人家,让她再受到惊吓吗!”南安王没好气的一把挥开苗疆皇帝的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南安王,朕说过,只要把将军夫人交出来,朕就会离开,你赶紧把人交出来!”苗疆皇帝的面色微微一僵,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觊觎苏悦芯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现在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死对头手上,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如果不是因为英鸣告诉他,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交出来?什么交出来?皇上,本王根本就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南安王看了一眼苗疆皇帝,面上还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这个男人怕不是被美色迷昏了眼睛吧?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要人?他是疯了才会告诉苗疆皇帝,苏悦芯在哪儿!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是要造反吗,南安王!”苗疆皇帝气得差点儿掐死南安王。 他已经都快要忍不住想要见到苏悦芯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南安王,竟然一直阻挠着他,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皇上,本王说过了,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若是今日您过来是来向本王的母妃请安的,那本王自然不会阻拦,到若是您来找什么将军夫人,本王可就爱莫能助了。”南安王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苗疆皇帝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是他却被英鸣给拦住了。 “皇上,你不能再追上去了,他是不会把芯儿交出来的,臣让你来这里,只是想要让您用权势逼迫南安王交出芯儿,没想到您会这样着急。这可真是功亏一篑啊!”英鸣看着南安王渐渐离去,面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难看起来。 他知道皇帝一直对苏悦芯又不好的想法,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皇帝会无脑到这种程度,让他就算是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口啊! 英鸣已经是要无语了。 “你为什么要拦着朕?应该要让南安王赶紧把苏悦芯交出来才是!”苗疆皇帝的面上都是焦急之色。 他不顾英鸣的阻拦,去找南安王了。 英鸣无奈的扶额。看起来,今天应该是没有办法带走苏悦芯了。苗疆皇帝这般无脑,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这样恶语相向,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得意到几时? “皇上,等等臣!”英鸣思虑了片刻之后,看到苗疆皇帝已经走远了,便跟了上去。 而苗疆皇帝追着南安王,一路竟走进了王府的祠堂。 南安王的母亲和苗疆皇帝的母亲是一母同胞,只可惜,苗疆皇帝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因为重病死了,所以苗疆皇帝从小是在南安王的母亲,也就是老太妃的身边长大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却一直都不好。 因为老太妃总觉得亏欠了苗疆皇帝的,所以,从小到大,老太妃就只对苗疆皇帝好,南安王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什么母爱。 直到苗疆皇帝登基之后,老太妃才跟着南安王进了王府,南安王才算是感觉到了母爱。 而再一次踏进这祠堂,看到自己母亲的牌位,他的脸上还有几分怔忪。 最是无情帝王家,苗疆皇帝的生母不过只是妃位,根本就不能入皇家墓地,所以,在皇家的祠堂里是见不到他母亲的灵位的。也就只有在这南安王府,他才能看到自己母亲的灵位了。 “皇帝,你来啦。”老太妃从祠堂后面拿了香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苗疆皇帝,而且,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惊讶之色,仿佛苗疆皇帝出现在这里,她一点都不惊讶一样。 “太妃。”苗疆皇帝淡声喊。 “怎么?做了皇帝,连一声母妃都不愿意叫了吗?”老太妃替苗疆皇帝点了一炷香递给他,示意他为自己的母亲上香。 心软 苗疆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说起来,老太妃对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他的确是有些对不起老太妃的。 “母妃,您的年纪大了,怎么可以亲自操劳这些事呢?”苗疆皇帝上前几步,把香接在手里之后,还顺手扶住了老太妃。 老太妃终于是露出了笑容:“皇帝,从小哀家就教过你,要懂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你和南安王可是亲兄弟,亲兄弟哪儿有隔夜仇?你们也是时候该和好了吧?” “母妃,那南安王竟然私藏了将军夫人,朕只是让他把人交出来罢了!”苗疆皇帝一听这话,手里的香都被他折断了。 他叫老太妃一声母妃,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这个老东西竟然还妄想他和南安王和好?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让她这般狂妄? 苗疆皇帝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皇帝,你这是……” “母妃!朕说过的,南安王他大逆不道,私藏臣子之妻,这难道不能说明,他对朕的忠心可疑吗!是不是有一天,朕的王位都要保不住!”苗疆皇帝震怒,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老太妃,他早就已经把人拖下去处死了! “皇帝,你变了。以前的你,是从来不会这样对哀家的。”老太妃的面色微微一变。 以前的苗疆皇帝是谦恭有礼的,不像现在,她说两句不顺他耳的话,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母妃,人都是会变的,朕已经见过朕的生母,也该离开了。”苗疆皇帝说完之后,面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些。 他猛的转过身,本来是想离开的,但是看到老太妃面上似乎流露出伤心的表情,他想了想,又转过了身。 “母妃,您的养育之恩,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不如,您跟着朕入宫吧。”苗疆皇帝虽然内心对老太妃十分的不屑,但总有些大臣天天说他荒淫无道,他正不胜其烦,现在正好有一个老太妃送上门来,他不如好好的利用一番。 这样一想,苗疆皇帝原本还布满怒容的脸就挂上了笑容。 “不,皇帝,哀家就待在这儿,这儿是哀家的家。”老太妃说着,面上还流露出一副眷恋的表情。 都说落叶归根,她这一辈子都待在宫里,也是时候该回归民间了。也就只有在面对苗疆皇帝的时候,她才会自称哀家。 “太……母妃!您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苗疆皇帝知道老太妃一定是想要留在自己孩子的身边,果然是亲疏有别!他的心里顿时一阵的怨恨。 南安王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和好了,永远都不可能! “不,皇帝,这不是哀家固执,这是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孩子最后的要求了。”老太妃也哀求道。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入宫,朕就成全你!”苗疆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太妃,最终还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原本他过来是为了讨要苏悦芯的,但是现在,苏悦芯没能讨到,他反而带着一肚子的火走了。 “娘。” 等到苗疆皇帝完全没有了影子,南安王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呀你!没事竟然拿你娘当挡箭牌?那将军府的丫头到底该怎么办?你真的要把她留下来?”老太妃的面上都是担心之色。 这苗疆皇帝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性子,她敢肯定,苗疆皇帝一定会再派人过来的。 “儿啊,听娘的话,你把那个女人送出去吧。把她交给皇帝,这样的话,他才能放过我们南安王府啊!”老太妃想了想,还是劝道。 “娘,到了现在,您为什么非要这样向着那个人?从小您就对他爱护有加,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南安王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已经是完全受够了!明明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母亲的心里只有苗疆皇帝一个儿子!为什么! “发儿,娘说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和皇帝挣,你挣不过他的!”老太妃着急的上前去拉南安王,却被他一下子避开了。 “娘,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一直向着那个人!”南安王已经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疏远的样子。 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母亲都只会给苗疆皇帝一个人,他根本就没有份儿!没想到的是,到了现在还是这样! “娘,您一直都不肯让我喊你一句母妃,可那个人在的时候,你却让他称你一声母妃,到底是为什么?”南安王的面色由青变白。 他本来是想要就这样离开的,但是他不甘心啊!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亲生母亲的关爱呢?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的母亲和那个人的母亲是亲姐妹,他就不能得到自己母亲的爱吗? “发儿,你怎么……能这么想?”老太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她的心里,南安王一直都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的,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娘!”南安王说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发儿,娘这么做都是为了要保护你啊!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知不知道皇帝的身后到底有多少能干的朝臣?他们随便按个罪名在你的头上,你都会万劫不复的!”老太妃说着,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南安王的心里委屈?只是那个时候,苗疆皇帝已经表露出了自己想要当皇帝的野心,他比南安王狠,以她一个女人的眼光她都知道,苗疆皇帝是绝对能当上皇帝的,南安王跟他争,绝对会死的很惨!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却并不被自己的孩子理解! “娘,您……”南安王并不是蠢人,但他就是嫉妒,嫉妒自己的母亲对其他的孩子那样关怀备至。 现在的他,只是被嫉妒迷了眼。 “发儿,娘不怪你对娘这样,但是你看看,你阿姨的灵位还在这里,你看到了吗!” 虚弱 老太妃的手直指着堂上的灵位,那刻在木牌上的大大的名字,是对南安王最大的打击。 苗疆皇帝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从小就是去了母妃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老太妃,他根本就不可能做上皇帝,说不定也早就已经在皇室激烈的争斗中丧命了。 “娘,您总是叫我忍让,我已经忍让得够多了,您为什么还是要逼我呢?”南安王苦笑着,眸中虽然有些不忍,但他知道,如果他退让了,一定又会被老太妃教导着忍让皇帝,他又怎么忍得住? “发儿,答应娘,不要再和皇帝作对了,你不是爱开医馆?你好好的做一名大夫,这辈子都不要再入宫!” “娘,您在说这些什么啊?”南安王没有办法接受,明明之前还说着其他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着要入宫吗?”老太妃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能入宫!”老太妃一再的强调着。 “娘……” “啪!” 南安王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而且是被自己的亲娘打的。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娘,您……” “发儿,你应该要听娘的话,娘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宫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娘比你清楚,你应该知道,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的。”老太妃有些不忍的摸了摸南安王的脸。 南安王其实隐约能够猜到他娘的用意,但是他不甘心啊!为什么他从小到大都要生活在那个人的光影之下!明明,失去了母亲的人是那个人啊! “娘,我知道了。”南安王看了一眼老太妃,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南安王看了一眼老太妃,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知道,再和老太妃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回避了。 南安王看了一眼跪在祠堂里的老太妃,他知道,老太妃是在悼念自己的妹妹,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原谅那个人。 那个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母爱,现在,又要来剥夺他的权力,他真的很不甘心!等这边的事情一了,他就想办法,杀了那个人! 南安王的心里有了这样的盘算之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而早在南安王和苗疆皇帝大吵一架之后,英鸣就一直在南安王的房间里等着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成功的。” 南安王没想到在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还藏着人,所幸的是,自己的心思并没有被道破,他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英鸣。 “你怎么又来了?贼心不死吗!”南安王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英鸣之后,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人和沈炼的关系应该是不一般的,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让英鸣把人带走的时候。所以,他没有一点想要搭理英鸣的意思。 更何况,他留下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另有目的的…… “南安王,南安王?我刚刚说的话,您听清楚了吗?” 南安王正在走神,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英鸣说的话,这才引得英鸣拿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南安王这才回过神。 “本王说过,人并不在我的手里。”南安王正色道。 “不可能!当日带走芯儿的人,的确就是您,没错的!”英鸣有些不解。如果真的不是南安王,又会是谁呢?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够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本王听不懂!南安王府不欢迎你,你出去!”南安王看了一眼英鸣,厉声喝道。 “南安王!芯儿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让我见到芯儿?”英鸣一下子变得气愤起来。 他已经用尽了办法,却还是不能见到苏悦芯,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着急,可是没办法,谁让苏悦芯在南安王的手上呢! “哼!英鸣,你自恃功高,在皇帝的面前没有少说本王的坏话吧?你告诉本王,这样的一个人,让本王如何信任呢?”南安王毫不留情的道。 “南安王……”英鸣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是有口说不清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说南安王坏话的意思,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英鸣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在苗疆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所以不少的朝中大臣都在拼命地抹黑他,把他这样一个忠臣都抹黑成了奸佞之人。 南安王自然也是从传闻里听说了英鸣的为人。所以,对于英鸣,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该说的本王都已经说了,若你还是不肯走,本王就要派人把你赶走了。”南安王已经是很厌烦了,自然也就在面上表现了出来。 英鸣知道自己今天再怎么求,南安王应该都不会让他见到苏悦芯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先离开,等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他才能见到苏悦芯了。 这样想着,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英鸣也只能离开了。 南安王眼角的余光瞥见英鸣离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苏悦芯和沈炼,南安王立刻动身去了密室。 沈炼到现在还沉迷在苏悦芯的梦境里,再不出来,沈炼会死,他也没有办法跟林子瑜交差。 南安王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会是这样的操劳命,一点放松的余地都没有! 与此同时,苏悦芯依旧安详的躺在那张冰床上,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就知道,她在梦里应该是过得很好的。 而反观沈炼的面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他的面色很苍白,并且,还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病态感。 南安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的。 他知道沈炼的状态不好,但是他没想到,沈炼的状态会不好到这种程度。沈炼,极有可能会死! 缠人的于飞 若是沈炼再不出来的话,极有可能会死在苏悦芯的梦境里,永远都出不来了,怎么办呢? “沈炼,沈炼!”南安王忍不住喊。 可是沈炼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南安王都快要急死了。 沈炼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还可以多撑一段时间的。以苏悦芯对沈炼的爱的程度,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南安王很不解,但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以他的能力,已经没有办法再进到苏悦芯的梦境里去了。 沈炼叫又叫不醒,死一时半会儿也死不掉,这到底该怎么办?南安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没有了丝毫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苏悦芯就好像是遭到了什么挫折一样,眉头微微一蹙,甚至还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南安王注意到了这个变动,心跳得都快飞起来了。 “将军夫人?”他小心翼翼的喊。 然而,苏悦芯的这个变动就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不过是一瞬,她就又恢复了原样,沉溺在梦境里去了。 南安王觉得,这根本就是苏悦芯和他开的一个玩笑,简直是要把人气死! 而就在南安王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苏悦萱却是笑得一脸阴险。尤其是当她知道她的药已经奏效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的大了起来。 原本她还担心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南安王会坏了她的事,正打算去南安王府探一探底细,没想到竟然让她正好撞见了英鸣在和那个什么南安王吵架,真的是天助她也,让她有机会去给苏悦芯下毒!眼下,苏悦芯应该是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萱的笑意就从脸上一直维持到心里。 只可惜的是,她没能把沈炼带出来,不然的话,她一定能想到办法把沈炼救醒的。 苏悦萱看了一眼对面的南安王府,面上的笑意渐渐地收敛了。只要苏悦芯一死,其他的事情,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接下来,只要紧紧的盯着王府,伺机把沈炼救出来就行。 苏悦萱这样想着,渐渐隐去了身形,把自己隐在人群中。她应该要找个机会进入王府才是。 苏悦萱眯了眯眼,最终还是先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是,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给拽住了。 她吓了一跳,刚打算把后面那人来个过肩摔,结果那人就开了口:“别动,是我。” “于飞?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苏悦萱皱了皱眉。有些愤怒的同时,还是有些心虚的。 她不知道于飞有没有看到她刚刚的举动,所以小心是必要的。 于飞这个人是敌非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如意的丫头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她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地方下手而选择去和于飞合作。 只要一想到于飞对待她的态度,她就有些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你刚刚给苏悦芯吃的到底是什么?”于飞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单纯?他只不过是好奇,这个女人和苏悦芯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她这样不择手段的对付苏悦芯。 “你管这个干什么?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是结束了!你非要让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苏悦萱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这个于飞的脑子也不是那么的笨,如果真的让他知道了她对苏悦芯仇恨的心思,恐怕…… 思极深恐,苏悦萱顿时决定,一定要把于飞这个祸害给解决掉! “于飞,你来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苏悦萱看了一眼于飞,面上还带了几分笑意。但是,这笑意中到底有几分是真的,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只是好奇你过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你给苏悦芯吃的到底是什么药?”于飞眯了眯眼,问道。 他已经是做了对不起英鸣的事了,如果再不找一些办法弥补的话,等英鸣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定会更加的不放过他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悦萱的眼中带了几分戒备之色。 于飞是敌非友,这一点,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和苏悦芯之间是有仇的。据我的调查,你应该是从京城过来的吧?她也是京城的人。难道,是你喜欢沈炼,沈炼却娶了苏悦芯,你才会这样恨她的吧?”于飞的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但是这样的猜测却是最合理的了:“你也还真是有毅力,从京城追到这里,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哈哈哈哈!”苏悦萱不由大笑起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于飞眯了眯眼:“你愿意告诉我真相了?” “我叫苏悦萱!” “你……怎么会!”于飞的面上都是错愕之色。苏悦芯、苏悦萱,这根本就是两姐妹啊!两姐妹到底是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呢? “怎么?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吗?于飞,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管我的事,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苏悦萱的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于飞的面上都是错愕,他还是没能回过神。 苏悦萱,那个女人叫苏悦萱。看起来和苏悦芯的关系应该是不错才是,为什么她却要这样对苏悦芯呢? 于飞怎么想都没想通。 “苏悦萱!”于飞大声的喊。 “你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连合作关系都没有!”苏悦萱面上的表情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于飞再这样纠缠不休,她也只能杀了他了!苏悦萱的眸中划过一抹狠色。 “你不是说愿意告诉我真相了吗?你告诉我,你和苏悦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于飞追着苏悦萱喊。 “于飞!你不要逼我!”苏悦萱有些生气了起来。 “苏悦萱,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告诉我的啊!”于飞是越来越好奇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了。 往事 “够了!你赶紧离开吧,不然的话,我是真的不会放过你!”苏悦萱说到最后,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于飞怎么会这么缠人?简直都快把她弄烦了。 “苏悦萱,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于飞伸手去碰苏悦萱的肩膀,结果被后者不胜其烦的挥开了手。 苏悦萱盯着于飞,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于飞原本是想躲开的,可惜的是,他没能躲得开,于是他就被苏悦萱用迷药迷晕了。 总算是甩掉了这个难缠的男人,苏悦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叫南安王的人应该是个医者,苏悦芯的变化他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嫌了。 与此同时,在高楼上目睹着一切的林子瑜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小二,去把下面那位倒在大街上的公子带回来吧。”林子瑜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身边的店小二,一副温润如玉的形象。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不过一会儿,店小二就把晕过去的于飞带了过来。 林子瑜等得几乎要失去耐心了之后,于飞这才醒了过来。 “你终于是醒了,要是你再不醒,我都该考虑把你丢出去了。”林子瑜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于飞,脸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 “你是谁?”于飞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别紧张,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但是很不巧,我把你纠缠一个姑娘的全过程都看到了。”林子瑜轻笑着,见于飞有些头晕得站不起来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要上前扶他的意思。 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于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他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好。 他的目光看向林子瑜,是带了恼意的。他以为,是林子瑜做了手脚。 “你别看着我,我并没有对你动什么手脚,一切都归于那个女子给你下的药。”林子瑜没有生气,反而好声好气的给于飞解释。 他知道,对于于飞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有些等不及了。他想要知道,苏悦芯到底是怎么样了。 “你知道这件事情?你认识苏悦萱?”于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他能够感觉到的是,苏悦萱和苏悦芯之间一定有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他想要知道这一切,说不定还能让他躲过英鸣的诘问。 “嗯。”林子瑜点了点头,是饶有兴趣的。 他想要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嘴里知道苏悦芯的下落,就必须要先放松这个男人的警惕,不然的话,想要套话都不会这么顺利的。 “你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们明明是姐妹,为什么她们会自相残杀?”于飞说着,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能够得到苏悦芯的一个弱点,对他来说,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这么八卦?我救了你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告诉我,苏悦芯现在怎么样了?”林子瑜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耐烦的。 他没想到于飞会这么的八卦,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原来你是为了苏悦芯啊!”于飞自嘲的一笑,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如果这个男人他能利用的话…… “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她就快要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和沈炼在一起,就算是死了,我想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于飞轻笑着,随后站起身,走向林子瑜。 因为林子瑜是站在窗边的,在阳光的作用下,于飞一直都没有看清楚林子瑜的脸。他很好奇救了他的人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所以,他一步一步的往前靠近。 林子瑜的心里在想着事情,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渐渐向他靠近的于飞。 “听到这个消息,你好像有些失神啊?怎么,你喜欢苏悦芯?”靠的近了,于飞才发现,林子瑜长得非常俊美,看上去似乎并不比沈炼差。 “不要试图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明白吗?”林子瑜和于飞接触过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八卦了,并且还妄图知道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真的是烦人得很。难怪苏悦萱要这样对待他了。 “我……” “我还有些事,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林子瑜斜眼看了一眼于飞,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之后,转身离开了。 于飞见他离开,撇了撇嘴,又翻了个白眼。 反正钱也不是他出的,又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于飞这无耻的想法并没有被林子瑜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是又要被气到的。而现在的他也的确没有想要和于飞计较这些,他只想着找到苏悦芯,看看她是否安好。 看来,他也是时候去见那个人了。 林子瑜这样想着,抬脚就朝着南安王府去了。 思绪飘回他随着家族被流放到苗疆的时候,那个时候除了南安王,也就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了。 后来证实,南安王的眼光的确很不错,他不仅帮助南安王得到了南安王这个爵位,更是帮他躲过了宫廷里的那些暗算。 如今他也算是落了难,也不知道南安王到底能不能救回苏悦芯。 林子瑜站在南安王府门外的时候,是有些犹豫的。 “是林丞相吗?” 就在林子瑜走神的时候,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老妇人。 “您是……” 林子瑜看这个老妇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林丞相吗?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老太妃看着林子瑜的目光很祥和,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一样慈爱。 这样慈爱的目光,终于让林子瑜想起了这样的目光是属于哪个人了。 无奈的是谁 “您是南安王的母亲?”林子瑜不确定的问。 “是啊,就是我。”老太妃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林丞相,没想到你也会到苗疆来,这次来王府,是有什么事吗?” “我……老太妃,我只是来见见南安王,毕竟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了。”林子瑜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真实的目的告诉老太妃。 毕竟,苏悦芯的身份还是一个秘密,不是吗? 而林子瑜不知道的是,老太妃不但已经知道了苏悦芯的身份,而且还想方设法的想要把苏悦芯从王府里赶出去。 “是吗?林丞相,我儿一直念叨着你呢。”老太妃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深了。 她拉着林子瑜,把他带进了王府。 林子瑜一直都知道老太妃很热情,但他没想到老太妃会这样热情,简直都是热情过了头了。 南安王此时正在暗室里想办法把沈炼从苏悦芯的梦境里拉出来,并不在房间里,老太妃和林子瑜自然是扑了一个空。 “这孩子,到底是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呢?”老太妃的面上有些不悦。 “没事的,老太妃。既然南安王不在,那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就是了。”林子瑜轻笑着,虽然心里也有些着急,但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让林丞相见笑了。这孩子,一定又是去医馆了,既然如此,那就请丞相随我一起来正厅喝茶吧。” “不用了,老太妃,您去忙您的事情吧。正好最近我也在研究医术,想看看医书,这里有很多医书,我想先看看。”林子瑜说着,还真就拿了一本书来看。 他知道南安王的房间里有密道,如果他留下来,一定能够找到密道在哪儿,只要找到了密道,就相当于找到了苏悦芯了。 林子瑜只要一想到这里,内心就没有办法得到平复。他只能借助看书来掩藏自己的情绪。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老太妃依旧是在笑的,笑得十分的和蔼。 林子瑜目送着老太妃离开之后,赶紧的就把书放下了,并且还是很急促的。 他依稀记得南安王爱书如命,若是想要设置暗道,应该也是在书架上什么地方才是。 于是他不停地在书架上摸索着,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是他推测失误?林子瑜正这样怀疑着,结果对面就突然砰地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并且,有一条暗道显现了出来。 林子瑜一惊,随后涌上来的是欣喜。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当下,他就朝着暗室下去了。 暗室的走道是阴暗且潮湿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怎么看都像是审讯犯人才会用到的地方,苏悦芯真的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林子瑜越往下走,心里的不安就越发的深。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林子瑜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光亮,并且还是蜡烛的光。林子瑜知道,南安王应该就在这里,没错了。 “你干什么!”当林子瑜看到南安王正在做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并且上前阻止了他。 之间南安王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并且他的手上还有伤口,目测很深。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林子瑜的面色微沉,并且还把那匕首扔了出去。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儿?”南安王看到阻止他的人是林子瑜,面上都是震惊之色。 “我要是再不来,你死在这儿都不会有人知道了!”林子瑜冷哼一声,对于南安王这种自残的行为,他是不理解的。 “你知道沈炼就快要死了吗?若是我不这样救他,不仅他死,苏悦芯也更是活不了,你知道吗?”南安王的面色有些苍白,但语气还算坚定。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了办法,他根本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只能救回沈炼而已! 南安王的心里是难受的。 因为他是一个医者,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救苏悦芯!她的身上似乎是又多了一种毒素,并且这毒素似乎比之前的更为厉害。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混进了南安王府,但是愧疚,他还是有的。毕竟,他原本已经是找到办法医治苏悦芯的。 “林子瑜,这一次,我恐怕要食言了。”南安王的情绪低落得很。 他已经是尽力了,现在他做法又被林子瑜打断。接下来,恐怕沈炼和苏悦芯都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南安王的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得起来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子瑜的心里一紧。 早在来到这个暗室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苏悦芯了。之所以一直没问,是因为南安王在自残。 而现在听他的语气,似乎他是打断了他一个重要的施法啊! “如果你不打断我的做法,说不定我还能救回沈炼,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他们两个都……”南安王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林子瑜是何等聪明的人儿?自然是已经猜到了后果。 现在,不仅仅是南安王,就连林子瑜的面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林子瑜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依靠身后的扶手勉强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我已经尽力了。”南安王除了说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还能说其他的什么了。 “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林子瑜的眼中还是存在着希冀的。 他希望还有机会,他希望苏悦芯还能活下来! 南安王真的很怕对上林子瑜那双还有几分希冀的眸子。他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过了,就是没有办法救回沈炼。沈炼救不回来,就更别说苏悦芯了。 为了不让林子瑜再失望,他只能沉默不语。 可是,这样的沉默,无疑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可以把他们带走了吗?”林子瑜垂下眸子,面上是带了笑的。但是这笑意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的。 南安王都有些不忍了起来。 奇怪的事 “也许……还有办法的。”终于,南安王还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让林子瑜激动起来的话。 “什么办法?”林子瑜的眸光一亮。 “这个办法很凶险,可能……”南安王知道,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是如果这个办法让林子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做。 所以,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子瑜。 “需要我作什么?”林子瑜是何等的聪明?他的聪明已经到了对面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办成的程度。 南安王这么为难,无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完成的可能性极低。 哪怕真的是这样,他也要把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变成可能。不然的话,苏悦芯就真的没有一点存活的可能性了。 林子瑜这样想着,心里更加的着急了,他不停地催问着。 “就是用苗疆的禁术,找一个人代替苏悦芯承受着病毒,让她能够重获健康。”南安王说的很简短,根本就没有说出具体的方案。 “说的具体一点。”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她只不过是一个美貌的女人罢了。天下美貌的女子何其多?你就不要再费心去救她了!”南安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让林子瑜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去拼命的! “你到底有社会那么事情瞒着我?南安王,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还不能对我说实话吗?”林子瑜的面色微沉。 若是他再不说,那他也只能…… 林子瑜的手中握上了一个瓷瓶。 “我了解你,我不告诉你,你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得知这个禁术。但可惜的是,苏悦芯已经在幻境里完全的迷失了自己,她不可能再醒过来了,你不用费心了。”南安王轻笑着,还偷偷的看了一眼苏悦芯。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结果,也许他是会拼尽了全力救苏悦芯的,但是现在,不可能了。苏悦芯已经是一个濒死的人了,哪怕有人愿意拉她一把,恐怕她自己也不愿意醒过来的。 而他唯一的错就是低估了沈炼对苏悦芯的爱。他没有想到沈炼会这样喜欢苏悦芯,甚至愿意就这样沉迷在苏悦芯的梦境里,着实是让他自乱了阵脚。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呢?南安王,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人我要带走,至于你该怎么样,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林子瑜的情绪由喜到悲,由悲到喜,已经是完全的失去了耐心,他猛地抱起苏悦芯,却被苏悦芯紧紧的抓住了手。 “丫头?”林子瑜察觉到苏悦芯的反应,面上的表情又是一变。 令人震惊的是,在林子瑜的呼唤声中,苏悦芯竟然真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丫头,你醒了?你没事了?”林子瑜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的。他没有想到,苏悦芯是真的已经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南安王的面色也是大变,上前替苏悦芯把了把脉。 神奇的是,苏悦芯的身体状况很好,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的脉象。而更加诡异的是,苏悦芯大病了一场,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是好好的,完全没有要掉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南安王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的医术算是白学了,不然的话,苏悦芯是怎么能恢复得这么快的? “林子瑜?”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自己一直想躲着的人,面上的表情是有几分尴尬的。 “太好了,丫头,太好了!你没事!”林子瑜激动得一把抱住了苏悦芯。事实上,他也是一直抱着苏悦芯的。 “这是怎么了?”苏悦芯能够感觉到林子瑜的情绪很激动,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不会和林子瑜一样激动的。 “你已经昏迷了很多天了,而且还有要断气的迹象。”一旁站着的南安王说道。 “你是谁啊?”好不容易挣脱了林子瑜的束缚,苏悦芯这才发现了站在一边的南安王。 “他是南安王。”林子瑜的目光一直黏在苏悦芯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南安王说话的余地了。 南安王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偏偏他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安王?”苏悦芯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安王,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意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南安王不解她到底在幸灾乐祸什么,直到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当然,那是后话了。 “丫头,你怎么会突然醒过来?”林子瑜被激动所包围的心情终于是慢慢恢复了平静。平静下来的他这才开始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然后我就醒过来了。”苏悦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至少现在,林子瑜对于苏悦芯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你醒过来了,那沈炼呢?沈炼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南安王毕竟不像林子瑜那样被苏悦芯迷惑着,他还算是清醒的,自然疑问也多。 “沈炼……”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悦芯的心里一痛。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名叫沈炼的男子到底是谁了。 “怎么?难道你是忘了吗?沈炼可是你的丈夫呢!” 南安王的目光很是犀利,看得苏悦芯差点儿忍不住要倒下了。 “我……”苏悦芯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丫头,你难道真的忘记沈炼是谁了吗?”林子瑜听了南安王这话,才想起来去问。 “我……我应该记得他吗?他很重要吗?”苏悦芯揉了揉脑袋,总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什么,但当她努力的去想的时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努力的去想,却又想不起来? 幻境惑人 最后,苏悦芯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啊!”她抱着自己的头,简直都快要疯了一般的。 “丫头,你怎么了?”林子瑜的面色大变。他忙上前扶住苏悦芯,并且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南安王。 南安王撇了撇嘴,只觉得林子瑜对苏悦芯也太上心了些。她不过就是一个已经嫁给了别人的女人,至于让他这么上心吗? “林子瑜,这个女人已经嫁给别人了,你难道还要这样对她吗?沈炼还睡在这儿呢!”南安王越看越觉得这个叫苏悦芯的女人很不对劲。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这样一副勾人的模样,这简直是太不符合他的设定了。 难道说,是他看错了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真讨厌!”苏悦芯的脸上媚态尽显,甚至比那狐狸还要有几分勾人。 南安王看着觉得恶心,但林子瑜却是被苏悦芯这幅样子给迷住了。 “林子瑜!” “你滚开!”林子瑜根本就听不进任何的话。现在的他,只有对苏悦芯才会有感觉,也只有对她才会这么温柔。 南安王简直都快要气死了。 如果早知道苏悦芯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吃饱了撑的才会救这个女人! “丫头,你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吗?”林子瑜才不管南安王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想苏悦芯,发了疯的想。 南安王简直都快要被林子瑜这副状态给恶心吐了。 他本来以为,像林子瑜这样睿智的人应该是不会这样被一个女人左右情绪的。但是可惜啊,苏悦芯就是那个例外。 南安王劝不了林子瑜,只能转身离开。 但奇怪的是,南安王走到暗室门口的时候,竟然被一道无形的墙给挡住了。 南安王一头撞了上去,撞得他头上都起了一个大包。 “林子瑜,我们被困住了!”南安王急急忙忙的走回去喊林子瑜。但林子瑜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并且,他似乎是已经彻底的被苏悦芯给迷住了,任他怎么喊,林子瑜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林子瑜!” “吵什么吵?南安王是吧?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存在很多余吗?我劝你啊,还是赶紧的离开这里吧,不然的话,接下来恐怕就不会是这么容易了呢!”苏悦芯的手勾着林子瑜的脖子,并且她的眼中还有一种能魅惑人心的光。 南安王赶紧移开了目光,这才没有被苏悦芯迷惑。 直到现在,南安王才明白了苏悦芯到底为什么会有之前的那个诡异的笑容了。原来,这根本就是在苏悦芯的梦境里,他们,都被困住了! 到底是谁借助苏悦芯的梦境把他们都困住了?到底是谁? 南安王的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可惜的是,南安王根本就想不到到底会是谁。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他只不过是喜欢你,他没有错。”南安王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所以,他只能试图说服苏悦芯这个始作俑者。 “南安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后她轻笑着道。 “这里是你的梦境吧?你明明那么爱沈炼,为什么会突然的把他忘掉呢?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沈炼一点印象都没有!”南安王的面色有些不善。 “南安王是吗?不要以为你是个王爷我就会怕了你!”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她站起身,走到了南安王的面前。 林子瑜就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的那种。 “你把他怎么了?”南安王不敢去看苏悦芯的眼睛,于是他只能把目光落在林子瑜的身上,林子瑜的异样,他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 “南安王,我很生气,所以,你要接受我的惩罚。”苏悦芯眯了眯眼,随后南安王只觉得,她的脸上似乎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南安王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结果那层雾却越来越深,让他连苏悦芯的位置都辨别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南安王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在这层雾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南安王,我真的很生气,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哦!”苏悦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让南安王更加的紧张起来。 因为他还是不知道,苏悦芯到底在什么方位。 “你想做什么?”南安王只能让自己故意的变得镇定下来,但是这似乎只是他的自欺欺人,因为他的手已经开始抖动。 “我啊,你不如自己猜一猜喽!”苏悦芯轻笑着,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 “妖女!”南安王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南安王,我劝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一点!如果你没有要认错的意思,接下来可是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哦!” 苏悦芯的此话一落,南安王就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似乎,他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疼了起来。 “你……” 南安王不过是刚开了个口,他的肚子就又疼了起来,并且疼得更加厉害。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该认错了?”苏悦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愉悦的笑意。 “妖女!你……你疯了!”南安王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并且,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他的意识是在渐渐的消散的。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啊!”南安王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上就又一次被痛感支配了。 这里是苏悦芯的梦境,在这里,苏悦芯就是绝对的王者,没有人能违背她的意思,不然的话,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南安王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迟了,因为苏悦芯已经完全的被激怒了,根本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而他也被折磨得浑身冒冷汗。 “妖女!”哪怕是这样,南安王的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的。 破碎 “你还不肯松口!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苏悦芯这话刚落,南安王就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意又深了一分。 身为皇家子弟的尊严,让南安王根本就说不出求饶的话,所以最后,南安王是被疼晕过去的。 “这样就晕过去了?还真是脆弱呢!”苏悦芯的眸子落在晕过去的南安王身上,眼中的神色明显是嫌弃的。 果然就只是皇家的人,身子骨都很弱! 苏悦芯觉得无趣,便把南安王扔在原地,自己离开了。 而像是被时间定格住的林子瑜也在苏悦芯离开之后恢复了正常,但也是晕了过去的。 等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正常的。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有些无奈的。 “所以,我们是被困在了丫头的梦境里?”林子瑜听完南安王的一些解释之后,忍不住问道。 南安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对的。 “如果这些都跟你说的一样,那我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林子瑜这样说,显然是不相信南安王说的话的。 因为这听上去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置信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苏悦芯她不愿意把我们留在她的梦境里吧。”南安王也有些拿捏不准。 “好吧,但是无论你怎么说,今天我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林子瑜显然是觉得南安王并没有说实话,所以,他还是决定要把苏悦芯带走。 但是,当两人低下头看到那里的情况之后,两人皆是一惊。 “沈炼呢?”这话是林子瑜问的。 “我们两个是一起晕过去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南安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看在他们小的时候关系很好的份上,林子瑜这样对他,他早就已经把人赶出去了!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炼不知道去哪儿了啊! “难道是有人趁着我们晕过去的时候把沈炼给带走了?”林子瑜的面色有些难看。 “王府戒备森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南安王说的很坚定。 他记得他们是一起被苏悦芯拉进了她的梦境,并且,那样的疼痛,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这一切肯定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的。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让苏悦芯忘记了沈炼,并且沈炼还消失了呢? “沈炼不见了,说不定就是和上次一样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所幸的是,丫头还在这儿,我把丫头带走,沈炼的事儿,就交给你自己去查吧。”林子瑜说着,便抱起苏悦芯离开了。 南安王看着林子瑜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苏悦芯的肚子。 “等一下!”鬼使神差般的,他喊住了林子瑜。 “怎么了?” “林子瑜,你有没有发现,苏悦芯的肚子很不对劲。”南安王总算是想到了这一点,他迫切的想要向林子瑜证明,他并没有说谎。 “肚子?”林子瑜低下头看向苏悦芯的肚子,果然见她的小腹是平坦的,完全没有怀着孩子的迹象。 “她的孩子没有了!” 不等林子瑜反应,南安王就直接道。 “怎么会这样?”林子瑜总算是发现了这一点,同时,对于南安王之前的话,也已经开始动摇了。 难道,南安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林子瑜虽然在怀疑,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玄妙啊! “林丞相,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可曾骗过你?”南安王终于是找到了反驳的理由,整个人的腰杆都挺直了。 林子瑜自知理亏,所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丞相,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信不信就由你自己了。如今苏悦芯的孩子已经没了,但她却一滴血都没有流,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说不定苏悦芯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苏悦芯了,作为老朋友,本王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过于相信这个女人。”南安王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苏悦芯,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大概是之前的事情已经给他留下了阴影。 南安王摇了摇头,还是把目光移开了。 林子瑜也知道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可能也不是和之前一样了,所以,他也是有些迟疑的。 “那你觉得,把她留在哪里最安全?”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林子瑜才开口问。 “总之不能留在这里。”南安王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林子瑜,随后道。 他是真的怕了。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再一次做出那样的事情?到时候,他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肯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女人给整死的啊!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暗室,恐怕她也没有地方可去了。”林子瑜轻笑着,脸上还带着算计之色。 南安王就知道,这姓林的就是一只老狐狸,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像现在。 “你不是说过要把这个女人带走的吗?你可是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南安王已经看透了林子瑜老狐狸的本性,不由冷笑了一声。 “我们可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朋友有难,你难道不应该帮帮忙吗?我改变主意了,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林子瑜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气得南安王直骂他臭不要脸。 “林丞相,我们之前真的是这么好的关系吗?”南安王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而林子瑜才不管南安王到底愿不愿意呢,他直接就把人放在了之前那张冰床上,任南安王怎么阻止都没用。 “无耻之徒!你真是一个无耻之徒!”南安王简直都快要气死了。 先前是苏悦芯夫妇,现在又来了一个林子瑜,这是天要亡他嘛?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王爷的身份,他就差点儿仰天长啸了。 “丫头就交给南安王照顾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相信,南安王一定不会拒绝的,对不对?”林子瑜没等南安王拒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只是备胎 南安王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因为苏悦芯已经在这儿了,他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啊!只能就这样苦逼的把苏悦芯留下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南安王对苏悦芯还是有一层恐惧的,所以,他在看了一眼苏悦芯之后,就离开了暗室。 反正这个女人还活着的事情,除了那个傻气的英鸣,也没有人会在乎了吧?哦不,准确的说,应该还有一个林子瑜。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南安王就一肚子的气,连带着对于苏悦芯也是越发的不上心了。 苏悦芯就这样在暗室里呆了几天,根本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而沈炼就不一样了。 自从那一天苏悦萱把沈炼从南安王府带出来之后,他就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并且苏悦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看护着他。 “你是怎么把沈炼带出来的?” 沈炼还昏迷着,在他躺着的那张床边站着一男一女,而刚刚的话,就是那男子说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要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苏悦萱的情绪很冷淡。 “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可能救出你的情郎啊!”男子说着,面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我说过,不要再缠着我了,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苏悦萱的面上都带了几分不耐。 苏悦萱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药丸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苏悦芯,完全是得益于面前的这个男人。但是,苏悦萱似乎是并不领情的。 “小萱,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无情呢?别忘了,你的情郎可是我救回来的呢!”男人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生气。 但苏悦萱却从里面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她的面色一沉:“我警告你,不要把主意动到沈炼的头上,不然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会死无全尸!”苏悦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意,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在说谎。 “小萱,你可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呢!不过我喜欢!”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抬起手,把苏悦萱揽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悦萱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让她根本就没法动弹。她有些惊慌的抬头看向男人。 “你乖一点,我就抱一会儿就会放开你。”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深情起来。 “南宫宇,我再说一遍,放开我!”苏悦萱的面色有些不善,并且手也抵在南宫宇的胸膛上,像是在抗拒。 “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稍微乖一点吗?”南宫宇有些无奈,但还是厚脸皮的没有放开苏悦萱。 “南宫宇!”苏悦萱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终于,在苏悦萱一次又一次的抗、议之下,南宫宇放开了她。 “啪。”苏悦萱刚能动弹,就给了南宫宇一个巴掌。 南宫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懵,竟然愣在了原地没有动。 “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抱我的?”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恼意,她还伸出手,在自己的身上掸了掸,像是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的。 南宫宇的眸光黯了黯,甚至他还低下了头。 从见到苏悦萱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性子是冷血的,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他只是想要帮帮她,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柔情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心里自然是嫉妒的。 这个女人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她的感情并不是属于他的! “以后,若是没有必要,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令南宫宇没有想到的是,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时候,苏悦萱可以这样的绝情,甚至能够说出这种话。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渐渐的破碎。 “小萱……”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赶紧滚吧!我不希望在沈炼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你的存在。”苏悦萱厉声道。 南宫宇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伤透了。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她啊! “小萱,你能不能不要耍小性子?让我陪在你身边,难道不好吗?” “不好!”苏悦萱想也不想的就道。 “小萱!” “南宫宇,我说过的,我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识相一点,赶紧从我的面前消失?”苏悦萱不胜其烦的道。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利用南宫宇罢了,她不相信他自己不知道! “我……我知道了。”南宫宇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只是剩下了这一句。 得不到的应该是不能强求的吧?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留下来,让苏悦萱徒添烦恼呢?他走就是了。 苏悦萱根本就没有在意南宫宇的情绪,她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应承。 南宫宇的期盼,根本就是奢望。 他觉得有些心酸,但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他知道,他这一走,怕是苏悦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他来。 直到南宫宇离开了,苏悦萱这才完全的松了一口气。 她从南宫宇那里知道了能够让苏悦芯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的方法,又从他的嘴里知道了救沈炼的办法。如今,她再一次的成为了沈炼的救命恩人,她就不信,沈炼还会不娶她! 苏悦萱现在是得意的。 “沈炼,等你醒过来之后就彻底的忘记苏悦芯,乖乖的和我在一起吧!”苏悦萱看着正在熟睡的沈炼,唇边渐渐扬起一抹轻笑。 只要她把南宫宇给她的药丸拿给沈炼吃下去,他就会忘了苏悦芯,从今往后,就只记得她苏悦萱了! 苏悦萱的醒来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她端起一旁的药碗,给沈炼一点一点的灌了下去,直到那碗药见了底,她这才满意。 而不知道因为什么折返的南宫宇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面上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小萱啊,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又是算计 南宫宇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他不知道沈炼死了苏悦萱会怎么样,他只知道,如果沈炼不死,那他会疯的!所以,对不起了,小萱。 他看了一眼苏悦萱,她的眼睛里只有沈炼,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人。 这一幕太过于扎眼,南宫宇在看到沈炼把药喝光了之后,便也离开了。 而至始至终,苏悦萱都是满怀着期待的。她期待着沈炼醒过来的那一幕,期待着沈炼能够忘记苏悦芯。 但所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高,当苏悦萱意识到那药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迟了,沈炼真个人身上都起了可怕的红疹,看起来就像是天花一样。 苏悦萱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变得不好了。 “南宫宇,你敢骗我!”苏悦萱仰天怒吼着。 而再多的愤怒都改变不了沈炼中毒的事实。 苏悦萱没辙,只能想办法去找南宫宇。可是,之前她对南宫宇有多绝情,现在南宫宇对她就有多绝情。 “他的身上原本就有病,并不是我下的毒。小萱,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南宫宇斜倚在门边,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这件事情一定是你搞的鬼,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沈炼之前好好的突然会变成这样?南宫宇,如果你不肯交出解药,那我宁愿和沈炼一起死!”苏悦萱知道自己在南宫宇的心目中地位不低,她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想让南宫宇能够乖乖的交出解药。 而南宫宇显然是上了当,因为在他的眼里,苏悦萱比沈炼要重要得多。 “小萱,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南宫宇的面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我告诉你了,沈炼就是我的命,你想杀了他,就先杀了我吧!”苏悦萱说得很是坚定。 她费尽了心思才把沈炼给弄了出来,并不是为了救一具尸体的!如果沈炼真的死了,那她这般努力,不就全成了笑话吗? “小萱啊,那个男人对于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南宫宇的面上划过一抹挣扎之色。 他不想要让沈炼活下去,但现在,沈炼如果死了,恐怕苏悦萱也会死的。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下的手了?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心存不良的人,留在我的身边肯定会是一个祸害!”苏悦萱面上都是愤怒之色。 南宫宇看到苏悦萱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起来。 如今的他心里自然也是一阵的凄凉。他费尽心思护她周全,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没有他,多么的讽刺啊! “你笑什么?”苏悦萱看了一眼南宫宇,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南宫宇到现在都没有流露出要救沈炼的意思,她自然是着急的,但她也不能太过于情绪外露,万一,南宫宇突然后悔了怎么办?她可没有把握让南宫宇再次松口。 苏悦萱的心里很着急,但反观南宫宇的情绪却就没有那么多的变化了。他只是一直看着苏悦萱,没有松口,但也没有拒绝。 这就相当于让苏悦萱有了一丝希望,但这希望同时也是很渺茫的。 “南宫宇,你到底愿不愿意救沈炼?如果你不愿意救他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苏悦萱这样说着,眸中划过一抹狠厉,并且她还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真的非要这么逼我吗?”南宫宇的面色微微一变。 “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比不上沈炼!”苏悦萱的面上都是坚定之色。她发了狠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的戳了一下,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血色一下子就刺痛了南宫宇的眼睛。 “你干什么!”南宫宇一下子打落了苏悦萱手上的簪子。 苏悦萱突然就笑了起来:“南宫宇,你看吧,你一定会败给我的。” 南宫宇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苏悦萱见南宫宇还不肯松口,立刻弯下腰,把地上沾了血的簪子捡了起来。 “放下!”南宫宇的面色一紧。他打落苏悦萱手里的簪子,也顾不得苏悦萱到底会不会吃痛了。 说实话,南宫宇的力气真的是有点儿大了,苏悦萱的手上立刻红了一片。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南宫宇终于是松了口。 “沈炼现在危在旦夕,你赶紧跟我走吧。”苏悦萱顾不得手上的伤,直接拉起南宫宇就往外走。 南宫宇的面上都是恼意。 他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能在苏悦萱的面前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可是那个沈炼到底何德何能? 南宫宇被动的被苏悦萱拉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苏悦萱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根本就拉不动南宫宇一个大男人,他一停下,苏悦萱就也被动的停下了。 “没事,继续走吧。”南宫宇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悦萱脖子上的那一抹红。他的眸子微微一缩,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若是他再反悔,恐怕苏悦萱真的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的。罢了罢了,那个男人在苏悦萱的心里那么重要,他就算再嫉妒,也嫉妒不来的。 “你最好快一点,要是沈炼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你好过的!”苏悦萱自然是知道南宫宇的心思的,她的面色一沉,轻声警告着。 南宫宇无声的点了点头。 救沈炼非他所愿,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是吗? 南宫宇尾随着苏悦萱一起来到那间客栈,在救醒了沈炼之后,苏悦萱的脸上才出现了笑容。 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沈炼一个人,南宫宇看到苏悦萱关心沈炼的那一幕就觉得很刺眼,于是,没等苏悦萱开口,南宫宇就自行离开了。 自然,苏悦萱也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她扶起了沈炼。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沈炼的眸中是有些茫然的。 他本心很抗拒苏悦萱的靠近,但因为刚醒过来没有什么力气,他也只能就着苏悦萱的手坐起来。 悔恨 “沈炼,你还记得我?”苏悦萱听到沈炼的话,先是高兴,渐渐地就变成了担忧,甚至是愤怒。 如果沈炼真的还记得她,那是不是也记得苏悦芯?这不可能!她用的,明明是南宫宇给她的药! 难道,南宫宇又算计了她? 一想到这里,苏悦萱整个人都变得愤怒了起来。她的手也无意识的紧握着。 “你干什么!”沈炼吃痛,一把挥开了苏悦萱的手。 苏悦萱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指甲掐着沈炼了,沈炼那一块都已经被她掐出了血。 “沈炼!你没事吧?”苏悦萱紧张的上前去,想要查看沈炼的伤口,却被沈炼避开了。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苏悦萱,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敌对的!”沈炼的面色微微一沉。 他原本是想离开的,但是他的身体似乎是有些软的,根本就提不上一丝力气。 “你对我下了药?”沈炼不是傻瓜,他的身体不对劲,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我没有。沈炼……” “你这个贱、人!”沈炼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是生气的。他伸出手,把苏悦萱伸出来的手都挥开了。 苏悦萱没有防备,被沈炼的袍子波动着倒在了地上。 沈炼明明是受了重伤的,但他的内功竟然还是如此的厉害,他只不过是轻轻地挥了挥袖子,她竟然就倒在地上没有办法起来了! “沈炼,你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苏悦萱一副受伤的表情,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受了伤的。 “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僵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难道不是吗?芯儿呢?芯儿在哪儿?”沈炼左右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苏悦芯,他有些愤怒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变得十分的易怒。 “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的嘴里还是只有苏悦芯!”苏悦萱已经快要崩溃了。她费尽了心思才把沈炼救回来,为什么沈炼却依旧还是只能看到苏悦芯?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是她。”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压断苏悦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流出了眼泪。 “沈炼,你真狠!好!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把我给你的东西都还给我!”苏悦萱猛地站起身,手里还拿着一根簪子,直直的刺向沈炼的心脏。 沈炼的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那簪子的尾部,但却被尖尖的头划伤了手心。 血沿着沈炼的掌心往下流,滴落在地面上。 他无情的甩开手,苏悦萱就又一次被甩了出去。 “沈炼!”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恼意。 她的心里是伤心的,因为沈炼的无情。她的脸上还带着泪花,但她却倔强得把眼泪全部都擦掉了。 她恨沈炼,但也没有办法对他下死手。可是沈炼对她,却是毫不留情的。 “告诉我,芯儿在哪儿?”沈炼冷眼看着苏悦萱,那双眸子里只有无情,却没有怜惜。 也许,沈炼的怜惜只会给苏悦芯一个人吧。 “她已经死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不要试图离开,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苏悦萱倒在一边,缓了好长时间都没能缓过来,她也只能扶着一旁的墙面,步履蹒跚的朝着沈炼靠近。 “是吗?你是不想告诉我,还是在说实话?”沈炼知道苏悦萱说的有可能只是一时气话,所以,他并没有着急。 “你不相信我?”苏悦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些无奈。她这是第一次说真话,怎么就还没有人信了呢? “苏悦芯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你应该要相信我才是啊!”苏悦萱说着,整个人也已经站到了沈炼的面前。 沈炼这才意识到,苏悦萱是真的没有说谎。 “告诉我,她在哪儿?”沈炼终于是急了,他一把掐住了苏悦萱的脖子逼问道。 可怜苏悦萱费尽了力气才重新站在沈炼的面前,就又被他当成了发泄的靶子,真的是可悲可叹。 “你……咳咳……你放开我!”苏悦萱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偏生她的腰上还被撞了一下,有点儿疼,她连躲都不怎么好躲。 “告诉我,快告诉我!”沈炼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他的手不断的收紧,他甚至能感觉到苏悦萱的脆弱。 只要他的手再稍微收紧一点儿,苏悦萱立刻就会没命。 “她……她怀了你的孩子,难产了,一尸两命!”苏悦萱觉得自己说话都会扯得喉咙生疼,没有办法,她只能尽量简短的说着,两只手也放在沈炼的手上,扯着他的手。 “一尸两命……”沈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他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苏悦萱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如果,如果刚刚沈炼一个不小心加重了力气,现在的她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苏悦萱有些后怕的想着,手也紧紧的握起了拳。 而沈炼的心里也同样是不好受的。因为他听到的那句,一尸两命。 原本,他可以再有一个孩子的,对不对?可是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导致苏悦芯一尸两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你害死了芯儿?是不是!”沈炼终于是想起了苏悦萱,他仇视的目光也看向苏悦萱。 苏悦萱觉得不妙,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我!是她自己想念你,没有好好安胎才会死的!”苏悦萱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沈炼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是因为他呢?是他害死了芯儿和自己的孩子吗?真的是他吗? 沈炼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眼泪也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沈炼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眼泪,而且还是以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他这一辈子,就只有在碰到苏悦芯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 将军府中 “沈……沈炼?”苏悦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也在一点一点的朝着沈炼移动。 她不知道沈炼在流泪,因为沈炼是背对着她的。 沈炼跪坐在地上,并且身子也在不停的抖动。苏悦萱还以为他是在生气,所以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之前的两次教训已经是给了苏悦萱一个警告了,她可不会傻乎乎的再犯第三次。 “沈炼,你……你也别太生气,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你就算是再伤心也没用了。”苏悦萱见沈炼一直都没有动弹,只能这样说道。 可是她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沈炼,苏悦芯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病了之后,她以为你死了,就把你给埋了,是我把你从土里挖出来的,你难道都不知道要感激我吗?”苏悦萱见沈炼一直都不说话,便又接着道。 结果,沈炼还是没有说话。 “沈炼!”苏悦萱都快要崩溃了。如果不是因为怕过去被沈炼再丢出去一次,她早就已经上去把沈炼的身子扳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你说的这些话,应该都是真的吧?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说谎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知道沉默了多长的时间,沈炼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悦萱吓了一跳:“那……那是当然!” 虽然苏悦萱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很多都是编的,但她就算是心虚也只是一时,反正苏悦芯是已经活不了了,反正也是死无对证,她怎么说还不是由着她的性子来? “很好。”沈炼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泪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却又飞快的消散了。 苏悦萱毕竟是救了他的命,这一次他就饶了她一条命,若是下一次她还在他的面前放肆,他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沈炼这样想着,把落在苏悦萱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苏悦萱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她只知道,沈炼的目光很吓人,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沈炼……你……”苏悦萱原本是避开了沈炼的目光的,但她一直能感觉到,沈炼迫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头顶,可当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沈炼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但是下一次,如果你还敢兴风作浪,我就杀了你,听清楚了吗!” 沈炼的头只是偏了一点点,苏悦萱也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就觉得他很可怕。似乎之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庆王沈炼又回来了一样。 她想起之前,就是因为沈炼的脾气不好,这才设计让苏悦芯嫁给沈炼,可是没想到之后,她也会喜欢上沈炼。 这大概就是天意使然吧。 苏悦萱摇了摇头,也把自己的一切思绪全部回归到了现在。 “沈炼,你要去哪儿?”苏悦萱刚回过神就看到沈炼往外走,出于本能,她问道。但是她忘了,她面对的人是沈炼。 “苏悦萱,我要去哪儿,需要跟你说吗?”沈炼冷哼一声,袖袍一甩就离开了。 苏悦萱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是够多了,被沈炼最后那略带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之后,她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也无力去管沈炼要去哪儿了。 而沈炼在离开之后,就去了将军府。 苏悦萱说苏悦芯已经死了,他只是信了三分,只要他回到将军府一探究竟,就可以知道苏悦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沈炼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不免快上了许多。 可是当他走到将军府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将军府都冷清了很多,将军府的人似乎都已经被遣散了。 沈炼的心里一个咯噔,就算不用问出口,沈炼就知道,苏悦芯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请问,您来将军府是想找谁?” 就在沈炼走进将军府内院的时候,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沈炼一转过身,就看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你是谁?本将军好像从未见过你啊。”沈炼皱了皱眉,看着如意问道。 “奴婢是将军夫人的贴身婢女,您是沈炼将军的同僚吗?对不起,他们都不在,您请回吧。”如意的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又把拒绝之意说得很明显。 “好利的一张嘴。”沈炼的面上都浮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欣赏的表情。 “您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将军夫人如今不在了,奴婢也只是守着这个地方,等有一天将军夫人回来的时候,奴婢也就可以安心了。”如意低着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她一直都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所以,她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一个形容落魄的人而抬高自己的身价。 对于这一点,沈炼是欣赏的。但是见她提到苏悦芯,他的眸子微微一缩。 “芯……将军夫人她……真的已经死了吗?”沈炼说着,眸中还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将军夫人只是去治病了,等她的病治好了,她还是会回来的!”如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吊唁沈炼将军的,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敢这样口出狂言! 如意的面上立刻笼上了一层愤怒。 “你说什么?她没有死?”沈炼一听这话,原本晦暗的眸子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看来,苏悦萱那个女人真的是满口胡言,连芯儿死了这样的大事也敢蒙骗他,实在是可恶! “你这个人怎么能如此出言不逊!沈炼将军可是苗疆的栋梁之臣,你这样诽谤他的妻子,他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如意现在恨不得上去堵住沈炼的嘴。 她相信,苏悦芯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苏悦芯只是出去治病了,等病好了,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如意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这样说着,但是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没有底的。 算起来,苏悦芯被那个大夫带走,似乎也有月余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担心的。 命绝 “姑娘,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不要在意!”沈炼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如意不开心了,他赶紧劝道。 “这位将军,请您赶紧离开吧,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也知道要忠心,您身为沈炼将军的同僚,您难道不知道要尊重一下他们吗!”如意前面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后面的话就已经完全的失控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苏悦芯也死了,那该怎么办?这偌大的将军府已经变得这么冷清了,若是再没有了这唯一的主人,那这将军府,是不是就变成了一个空府? 如意越想越是觉得不安,她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把沈炼一步一步的往府外推出去,毫不留情的把沈炼关在了府门外。 沈炼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别人关在自己家的门外面。这要是传出去了,还真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原本是想破门而入的,但一想到府里就只有那丫头一个人,最终他还是忍下了自己的怒火。 罢了,看在那个丫头对芯儿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他就不和那个丫头起口角了。 只是如今,他被那丫头从自己的将军府里赶了出来,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没有办法,他只能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银子去客栈租了个屋子住下。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南安王的心里对苏悦芯是忌惮的,哪怕他知道,她根本就醒不过来。所以,他一直没有再踏足过那个暗室。苏悦芯也逐渐变得消瘦了。 她原本就算不得丰、腴,如今这样好几天不曾进食,她都已经瘦得没有了人形。 “我把丫头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死的!”时隔几天,林子瑜再一次见到苏悦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他怎么能不心痛呢? “她本来就是晕着的,你自己看看,就她这幅样子,我能怎么把饭给她灌下去?”南安王的面色有些苍白。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几天没有来看苏悦芯,她就变成了这样,也难怪林子瑜会用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看着他了。 “狡辩!”林子瑜猛地抬起手,一拳砸在了南安王的肚子上。 这一拳林子瑜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留情,南安王缓了好长时间都没能站直身子。 “你……你这是在动真格的吗?”南安王弯着腰,面上的表情及其痛苦。 “我把丫头交给你,是对你信任,可是现在,她都已经快要死了,你觉得我还要怎么对你留情?”林子瑜的面上都是恼意。 苏悦芯消瘦得不成样子,真的是要把他气死了。 如今苏悦芯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她已经活不了了,你不如早些把她下葬吧。”南安王瞥了一眼冰床上躺着的苏悦芯,不知是出于义愤,还是事实如此,才说了这样的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子瑜转过头,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南安王乍一看到他,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的快?明明之前他还不是这幅样子的啊! “你……你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算再不舍,那也必须要舍得!”南安王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但却还不得不说道。 他该用的办法已经全部都用完了,苏悦芯都已经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他只能像林子瑜这样建议了,不是吗? “你不是自诩医术天下无双吗?你为什么却找不到办法救丫头呢?”林子瑜的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并且还有一种愤怒的意思在里面。 南安王知道林子瑜是不好惹的。 这小子在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和常人的不一样了,并且他还这么聪明,他要是想,恐怕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于是,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子瑜这家伙腹黑得很,若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得罪了林子瑜,恐怕以后都别想安生了。 “你怎么不说话?”林子瑜见南安王一直低着头,连话都不说,还以为他是在心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苏悦芯还不是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的,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虚弱了呢? “林子瑜,我已经是尽力了,人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得那么完美的,不是吗?我早就说过了,苏悦芯是中了毒,她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你应该释怀才是。”南安王的面上虽然有害怕,但也有愤怒。 他早就提醒过林子瑜的,苏悦芯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瞧她那肚子,哪儿还有怀孕的样子?虽然她的肚子还是隆起的,但算算日子,也是时候该临盆了。哪有要临盆的孕妇肚子也只是微微隆起的?恐怕那孩子早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吧? 南安王悄悄地看了一眼苏悦芯,又故作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关于这一点,他还是没有说的。他怕他说了之后,林子瑜会更加的生气。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林子瑜终于从之前的那重重的打击之中回过了神来。他的神色有些落寞。 如果苏悦芯真的死了,那以后,他还能守护着谁呢?他的心里,只容得下苏悦芯一个女子了。 “没有!”南安王一口咬定。 他的这句话把林子瑜最后一点希望都给弄没了,他也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林子瑜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哪怕那张冰床寒凉无比,他也毫无感觉。 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苏悦芯的手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 他的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但他现在还不敢确定。 “她是不是已经……”纵然林子瑜平日里再怎么聪明绝顶,他也不可能确定这一点啊!于是,他求助似的目光落在南安王的身上。 他当丞相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露出这样无助的表情,但现在,他却迷茫了。 暗牢 南安王看着林子瑜,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和林子瑜认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他像小孩子一样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身在高位的人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暴露自己的短处的,不然的话,一旦让自己的敌人知道了自己的弱点,那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原本以为林子瑜是不可能有弱点的,没想到,他还没去探究,他自己就把弱点给暴露出来了。 只可惜,这个弱点以后怕是再也利用不得了。这个弱点,会成为林子瑜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段记忆了。 “林子瑜,她已经死了,你给她准备准备后事吧。”南安王的心思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说道。 “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一定没有对我说实话的,对不对!”林子瑜原本求助的眼神不知为何又变得坚定起来了。 就连南安王都不得不感叹林子瑜的城府之深。 其实,最可怕的人并不是把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恰恰相反,只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们懂得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从而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幸亏,他和林子瑜还不是敌对的,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他这个王爷能不能做得安稳呢。 南安王的心里好一阵感慨,最终他还是抬起头,看向林子瑜:“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林子瑜,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南安王的心里对林子瑜就只剩下了忌惮。 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他宁愿……毁了他! 南安王的眸子深处划过一抹隐晦的光。 “你说的都是真的?”林子瑜知道苏悦芯大概是活不成了,但到了现在,他却还是不敢去探她的鼻息。 原来,他是害怕的。他害怕苏悦芯真的会死。 明明是关心她的,明明在得知她在苗疆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的,明明一直是在暗地里保护着她的,为什么她还是会在他的保护之下死去呢? 林子瑜陷在了深深地自责之中。 他的拳头紧握着,明明苏悦芯的手就在眼前,他却连握上去都不敢。 “林子瑜……”南安王有些捉摸不透林子瑜现在的心思,所以,他是有些忐忑的。 他本来是想劝林子瑜探一探苏悦芯的鼻息,等确认她死了之后就把她的丧礼办了的,可是林子瑜现在这幅样子,他还真的有些不敢说。 “南安王,我现在真后悔把丫头交给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与那苗疆皇帝做对了,不然的话,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林子瑜说完,就抱起苏悦芯,准备离开。 因为他在冰床上坐的时间长了,他的身上也带了一股寒冰之气。 当他从南安王的身边路过的时候,那股寒冰之气让南安王都被波及到了。 他冻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打出一个喷嚏来。 这么冷的冰床,林子瑜在这上面坐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南安王心里的芥蒂更深了些。 他不知道的是,林子瑜哪里是不怕冷?他只是一心都在苏悦芯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苏悦芯的体重真得很轻,轻得就好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已经怀孕了的人。 林子瑜紧紧的抱着苏悦芯,一路走出了南安王府。 老太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子瑜面色不是很好的离开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刚刚出来的南安王:“这是怎么了?你和林丞相吵架了?” “娘,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提起那个罪魁祸首?先是那人,现在又是林子瑜,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南安王的心情原本就算不得很好,如今被这样一问,他的情绪自然也就爆发了出来。 “发儿,你这是怎么了?娘只是随口一问,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老太妃上前去拉南安王的衣袖,结果他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老太妃一下子推了出去。 老太妃踉跄了几步,这才停住了脚。 “发儿,你这是……”老太妃没想到南安王竟然会变成这样,面上除了惊讶,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娘,我有些累了,你先离开吧,我回屋了。”南安王有些懊恼,原本是想伸手去扶一下老太妃的,但是想到老太妃的啰嗦,他就有些心烦,于是,他原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脚下的步子也迈开了,方向正是自己的房间。 老太妃在身后一连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再回头。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老太妃的嘴里念念叨叨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但是她还是知道南安王的性子的,于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离开了。 而在这个变故发生之后,老太妃就三天没见过南安王。 她的心里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第四日的时候,终于站在了南安王的房门外。 “发儿,发儿?你别跟为娘赌气,你已经三天没有出房门了,至少出来让为娘见见你好吗?发儿?”老太妃一连喊了好几声,就是不见南安王答应,她有些着急了起来。 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老太妃只好推门而入。只是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是空无一人的,南安王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儿。 老太妃一下子慌了神。 三天没有见到南安王,她还以为南安王是在生她的气,没想到竟然是消失了!老太妃心急如焚,原本她是不打算再和宫里有什么交集的,但是现在南安王可能有难,她必须要去把南安王找回来! 老太妃当下也不敢迟疑,赶紧的穿了一身宫服,去了皇宫。 而消失的南安王此时正待在一座地牢里。 那天他刚一进房间,就被一股浓烟给迷晕了,等他醒过来之后,就已经是在这间地牢里了。 “这里是哪儿?”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南安王心里的恐惧也被勾了出来。 暗室审讯 他才刚刚经历过林子瑜的那件事情,现在又被关到这么阴暗的地方,他当然是害怕的。可是,他说了好几句话,得到的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自己似乎是被关在了这个地方,并没有其他的人在。 就在南安王这样认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亮起了一束光,是一道烛光。 烛光是昏暗的,但是这昏暗的光足以让他看清楚那手持蜡烛的人的脸了。 “是……是你!”南安王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是我啊。怎么,你很吃惊啊?”男人的面上都是阴险的笑,那笑意中还透着一丝丝的恨意。 “难道是苏悦芯真的死了?”南安王看着明显在笑的林子瑜,只觉得他就像是一只笑面虎,不,可能比笑面虎还要可怕。 “她没死,所以我就是来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丫头?”林子瑜把那蜡烛固定在烛台上,眼睛却是看着南安王的。 在那烛火的照耀下,南安王才勉强的看清楚了这暗室里的摆设。 这里面各种各样的刑具都有,并且还有的上面沾了些褐色的污渍,虽然在昏暗的环境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南安王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用想他都知道那褐色的污渍是什么。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子瑜,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苗疆的王爷,你敢这样对本王,等本王出去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南安王有些后怕起来,他不断的挣扎着,面上的表情除了惊恐,也表现不出其他的什么了。 他现在才体会到了,到底什么才叫做惊恐万分! 林子瑜这个男人,是真的狠!而且计谋也筹划得当。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放松了警惕,林子瑜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得手才是。 与林子瑜对阵,他还真是完败!因为,他没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林子瑜!这个认知,可真是让他讨厌得很! 南安王那一腔的愤怒,隔着老远林子瑜都能感觉到。 愤怒吗?谁又不是呢? 当他得知苏悦芯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愤怒的,但是,他比南安王要自制,他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并没有在南安王的面前失控。可惜的是,南安王没有他这样的自制力,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呢! “南安王,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救丫头?”林子瑜一皱眉,面上的神色是有些不屑的。 因为南安王的懦弱,更因为他那可怜的嫉妒心。 “我不知道!”南安王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他咬死了这一点,林子瑜拿他没办法,一定也不会杀了他,所以,这件事情他一定是不能松口的! “南安王,不愧是一个王爷,原来你也不是那么笨的嘛!”不知道为什么,林子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你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再问,本王也还是这句话!”南安王难得硬气起来。 他知道,现在他不能流露出害怕的表情,不然的话,林子瑜一定会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所以,哪怕他害怕得瑟瑟发抖,也不能表露出分毫。 “南安王,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但是足够我了解你了,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呢?”林子瑜面上的笑意不变,反而越发的深了起来。 南安王被他脸上的笑弄得心里开始没底了。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起来。 难道,林子瑜还想了什么其他的损招来对付他?南安王的心里并不确定,所以,他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林子瑜见南安王已经露出了迟疑的表情,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笑意。 若是要让一个人俯首称臣,自然要先诛心。诛心之道,他林子瑜称第一,还没有人敢称第二,这不,南安王就被他的计策吓住了不是? 林子瑜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层。 “南安王,你这是在考虑什么呢?你不是说,要给我好看吗?怎么,这就开始退缩了?” “林子瑜,你不要得意!我不知道你的手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把柄,但是就算有什么,我也只能告诉你,苏悦芯她必死无疑,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南安王毕竟是从皇宫里的出来的人,说话还是有所保留的,并没有急着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说实话,救苏悦芯的办法,他当然是有,不过嘛,这件事情可是他的保命符,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交出去呢? “哼!是吗?南安王,你可不要逼我和你反目!说实话,你的母亲可是很担心你呢,你刚一出事,她就破了规矩入宫求苗疆皇帝救你,可惜啊,你觉得苗疆皇帝会真心救你吗?”林子瑜在听到南安王的嘴硬之后,面色微微一变。 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南安王的心上,不仅仅是林子瑜,就连南安王的面色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南安王的语气有些缓和了下来,似乎是有要松口的意思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欺骗你吗?”林子瑜好整以暇的看着南安王,这一次他的心情是真的好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带了一丝轻快之感。 “其实,的确是有办法能救苏悦芯的。”南安王低着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开了口。 林子瑜早就知道南安王早晚会松口,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是在原地等着,并没有操之过急。 他知道,南安王一定会说出来的。 “她是被人陷在了幻境之中,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幻境脱困,因为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她内心最想得到的东西。如果强行摧毁幻境,苏悦芯也会跟着魂飞魄散,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悦芯明白,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需要清心丸。”南安王终于是一一的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说,他一定会死。 求药 “清心丸?什么是清心丸?”林子瑜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抹焦急之色。 终于找到了可以救苏悦芯的办法,他怎么能不着急? “清心丸可以让人摒弃心中的杂念,变得无欲无求。只要真的无欲无求,幻境就会不攻自破,她就能出来了。”南安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一切和盘托出。 现在就算他不说,恐怕林子瑜也不会放过他了。不仅仅是他,就连他的娘亲也…… 南安王的心里恨,可是却根本就没有办法,谁让林子瑜拿住了他的一切短处呢?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真的保不住了!就算是正常人那样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完全没事,更何况,那胎儿估计早就已经死在苏悦芯的腹中,就算苏悦芯醒过来,也还要经历一次剖腹的痛苦。”南安王生怕林子瑜会无理的要求他连苏悦芯肚子里的孩子也救活,他赶紧的道。 “你说什么?剖腹?南安王,到了现在你还不老实,信不信我顷刻间就可以让你死无全尸!”林子瑜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极端起来。 任何关于苏悦芯的事情,都能让他失控。而能让他失控的人,也就只有苏悦芯一个人了。 “你慌什么?谁说剖腹就一定会死?”南安王还从来没有在林子瑜的身上感觉到那样可怕的气息。哪怕是之前他要抓他的时候也没有表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男人,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幸好,幸好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弱点的,不然的话,林子瑜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那清心丸呢?清心丸在哪儿?”林子瑜一听苏悦芯不会有事,立刻松了神,他紧接着问。 “清心丸,在苗疆只有一个人的手上有,那个人叫南宫宇,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不过,他是神医谷的传人,医术不在我之下,可惜我无缘入神医谷求医,这清心丸,是神医谷的闭门药方,是不会传给外人的。”南安王说着,面上还有几分忌惮之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忌惮什么。 “南宫宇现在在哪儿?” “我并不是神医谷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自己去神医谷求药啊!”南安王简直都快要被林子瑜给气吐血了。 林子瑜不是很聪明的吗?他都已经说了他不是神医谷的人,怎么会知道神医谷的人在哪儿? 不过,只要一想到林子瑜去那里可能会吃瘪,南安王气愤的心情得到了一点平复。 神医谷的药可不是这么好求的,林子瑜去,一定是求不到那药的!清心丸可是神医谷的神药,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给外人? 南安王这样想着,不由的喜形于色起来。 “南安王,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林子瑜在察言观色这一方面可也是一把好手,南安王面上的表情,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南安王这般喜形于色,看来,这一次去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隐瞒?我还能隐瞒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至于你去不去怎么去,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吧?”南安王的面上还带着嘲讽的笑。 反正他现在应该也是逃不出去了,还不如就这样破罐子破摔,林子瑜想要他的命,他给他就是了! “哼!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林子瑜冷冷的一笑,随后袖袍一甩就离开了。 而南安王在林子瑜离开之后,原本是想试图离开的,但直到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定在一根柱子上了。 “林子瑜!”南安王气得脸上青筋暴起,使劲的挣扎着。 林子瑜一定是上天派过来给他带来灾难的吧!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南安王挣扎无果,只能眼看着那根蜡烛慢慢的燃尽,四周又重归黑暗了。 就在南安王待在昏暗的地牢里没有办法保持平静的时候,林子瑜也终于是到了神医谷。 神医谷不愧是神医谷,哪怕还没进去,林子瑜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并且,那药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安神的作用,反正林子瑜觉得自己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变得安定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在我神医谷门前是想干什么?” 就在林子瑜失神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林子瑜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面前站着的一个小童。 “你是这神医谷中的学徒?”林子瑜的态度是倨傲的,因为他的身份是高贵的。 “哼!你管我是做什么的,你是来求药的吧?”林子瑜高傲,那小童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用一种挑剔的目光上下看着林子瑜,最终他的眸中竟然还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林子瑜什么时候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你一个小童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神医谷到底是谁在做主?把他喊出来,我要和他说句话。”林子瑜的心里不舒服,也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一个小孩子就对他客气。 “凭你也想和我师父对话?哼!你不配!”小童说着,眼中还是带着鄙视的。 这小童的语气真的是恶劣到让人受不了,哪怕是林子瑜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被气得不轻。 “你这小孩子,嘴倒是挺毒的!”林子瑜都被气笑了。 每当林子瑜生气的时候,他是越生气就会笑得越灿烂。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别人猜不到他真正的情绪。 “嘴毒?像你这样满腹算计的人,我才不会手下留情呢!”小童对林子瑜的态度可谓是及其的恶劣的。可见他到底是有多不喜欢林子瑜了。 “满腹算计?小孩子,我问你,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满腹算计了?”林子瑜不气反笑,而且笑意还加深了些。 “哼!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小看小孩子,小孩子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可是最真实的。”小童并没有说的太清晰。 但林子瑜是何许人也?小童只是说了这么一点,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小童的眼睛不简单。 羞辱 “你这小童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不如,我把它们弄瞎,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是不是?”林子瑜话说着,还真就朝着那小童靠近了两步。 说实话,他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这小孩子,没想到的是,这小孩子竟然还真就跟他较起了真,一下子就这样咬住了他的手。 “啊!”就算是再怎么心机深沉,林子瑜也是血肉之躯,更何况那小童嘴下根本就没有留情,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个小孩子,他怕是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 “你这小孩子还真是恶毒,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这么狠?”林子瑜被咬的那只手都已经出了血,他擦掉了伤口上的血,眼睛是一直看着那小童的。 小童的嘴角带着血迹,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哼!像你这样的大坏人,我才不会让你进入神医谷呢!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童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几乎是在林子瑜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挡。 “喂!小童,小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个叫南宫宇的人?”林子瑜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可是,苏悦芯的病刻不容缓,若是他不把药拿回去,恐怕苏悦芯会死。 林子瑜有预感,这一次求药是不会那么顺利的。可是,为了苏悦芯,他也不得不受了这份屈辱。 “喂喂喂,你在这里吵什么?不知道这样很打扰我睡觉的嘛?” 就在林子瑜一连喊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在他的上首传来了一道声音。 林子瑜一抬头,就看到在他旁边的一棵树的树枝上躺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的原因,林子瑜并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脸,但是林子瑜直觉,这个男人在神医谷的身份应该不低。 “你是何人?”出于疑惑和试探,林子瑜不动声色的问。 “你来到我的家,却又问我是谁,你难道不觉得你这句话有些矛盾吗?”南宫宇依旧是躺在那里,连起身看一看下面的人是谁的欲、望都没有。 来神医谷求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苗疆的皇帝也派人来找过他。只是,谁敢对他不敬?除非,他们是不想要命了! “从你在这里随心所欲的态度和你刚刚说的话来看,你应该就是那个叫南宫宇的人吧。”林子瑜一直仰头看着南宫宇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头是低着的。 南宫宇好不容易有兴趣坐起身去看林子瑜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的脸。 他觉得有些无趣,但是又被林子瑜的一番话提起了一些兴趣,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是来求药的吧?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药?” “清心丸。”林子瑜也不墨迹,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清心丸?你知不知道清心丸可是我们神医谷的招牌,我要是给了你,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南宫宇做出一副贪财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子瑜问。 林子瑜一抬头就看到了南宫宇那张带着几分精明的脸。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呢?”仅仅只是一眼,林子瑜就知道,这个叫南宫宇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这么说,怕也只是为了羞辱他吧? 羞辱?那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羞辱谁呢! “你来此地求药,心却不诚,看来,我的确不应该把药给你呢!”南宫宇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这人看着似乎还有点脑子嘛! 南宫宇的兴趣已经完全的被吊了起来。 “药,我还是要求的,只希望你能够真心实意的和我说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但这羞辱,你是给谁的?”林子瑜也抬起了头,直视着南宫宇的眼睛。 “羞辱?”南宫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你怎么会觉得这是羞辱呢?” “难道不是吗!南宫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的话向来都没有人敢拒绝,你明白了?”林子瑜是高傲的。 虽然他知道,他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导致自己求药失败,但是身为林家人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这一辈子,有苏悦芯一个人就够了。 “哈哈哈哈!”南宫宇没有控制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真的是这辈子他听说过最可笑的话了! 以往哪个来求药的人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也就只有这个男人会这样对他了!还真的是可笑至极! “你笑什么?”林子瑜眯了眯眼,眼睛是直视着南宫宇的。 他的诛心之计,从未失过手,就看这个南宫宇的心智,到底是有多坚强了。 “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来神医谷求药的人都是怎么样的?他们都是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只有我愿意给他们药他们才能拿到,要是我不愿意给,她们是拿不到药的,你也一样!”南宫宇轻笑着,对于林子瑜是不屑的。 只要他不把药给他,他还能杀了他不成?反正来求药的人肯定是为了救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南宫宇死了,那些可怜的人命也要跟着他一起陪葬。 这件事情,他不相信那个男人不知道。 “你以为呢?我的身份尊贵,你觉得我会求你吗!”林子瑜的脸上也都是笑意。 他知道,经过这一出,南宫宇绝对不会把清心丸给他,但人在下意识的时候都会摸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他能看到清心丸在南宫宇身上所处的位置,他就可以把清心丸抢过来。 果然,南宫宇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随后又是一脸嘲讽的笑:“那你倒是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喽!”林子瑜的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上前,抓住了树干,猛地爬上了那棵树。 南宫宇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抗,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覆上了一只手。而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胸口藏着的清心丸已经被拿走了。 棋高一着 “你!”南宫宇心里大骇,看着林子瑜的表情都变得有了几分忌惮。 这个男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是他大意了。 “多谢公子赐药了。”林子瑜的心里一喜,紧紧的握着那小小的瓷瓶,一跃下了那大树。 “喂!你竟然敢用这样的方法夺药,你给我记住,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南宫宇坐在树枝上,面上都是恼意。 结果,因为他的情绪太过激动,那树枝都开始“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他自知不妙,但还没等他离开那树枝,树枝就已经断了。 “啊!”他一下子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摔得他屁股都快摔成四半了。 “真是可恶!”南宫宇看到林子瑜渐渐远去的背影,拳头都不由的握紧了。 真的是要气死他了!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一定不会的! 林子瑜自然是感觉不到南宫宇的怨念的。 他只顾着把药带去给苏悦芯吃掉,于是,他一路施展轻功,好不容易才到了客栈。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客栈的大厅里,居然看到了一个让他不愿意看到的人。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瓷瓶握得更紧。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和沈炼打声招呼的时候,就看到沈炼已经站起身,离开了客栈。 他正准备追上去,可是想起自己手里的瓷瓶里还装着能救苏悦芯的药,他便没有追上去,而是拿着药去了客栈的房间。 苏悦芯全身冰冷得好像不是活人一样,但林子瑜知道,她还没有死。 林子瑜把药塞进苏悦芯的嘴巴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悦芯的面色在吃下药丸之后变得缓和了下来,原本苍白的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些。 看来,南安王并没有骗他,这清心丸的确是有用的。 林子瑜的心里是兴奋的。 只要苏悦芯能够醒过来,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苏悦芯就算是吃了清心丸也需要经历一层剖腹的痛苦,若是沈炼知道这一点,那他到底会怎么做? 林子瑜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炼呢?林子瑜有些犹豫了起来。 今天他见到了沈炼,就知道他一定也是住在这,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之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是会遇到的。 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子瑜正想着什么,结果躺在床上的苏悦芯突然就捂着肚子痛苦的嚎叫起来。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林子瑜的神智被拉了回来,他上前拉住苏悦芯的手,才发现她的手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原来,她已经疼到要靠自残才能保持清醒了。 “丫头,你振作一点,你振作一点啊!”林子瑜只能拉着苏悦芯的手,让她没有办法再把手握紧。 “疼,好疼啊!我好疼!”苏悦芯完全听不进去林子瑜说了什么,她只是不停地在床上翻滚,汗水都侵湿了她的衣服。 “丫头……”林子瑜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减轻她的痛苦,但他是真的担心。 他只能拽着苏悦芯的手,试图能够减轻一点她的痛苦。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苏悦芯依旧疼得直打滚,并且还甩开了林子瑜的手。 也不知道她这么瘦弱,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可恶!”林子瑜看着苏悦芯痛苦的样子,手紧紧的握着,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暗室里,南安王简直都快要绝望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林子瑜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早就已经因为撑不住而吓得半死了。 “嘭”的一声巨响,南安王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紧紧的拽住了。 “你……你干什么?”南安王的心里一紧,还以为林子瑜是来杀他的,整个人吓得都快尿了。 “告诉我,为什么丫头的肚子很疼?她差点儿就要疼死了!”林子瑜的脸上都是愤怒之色。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因为苏悦芯的事。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就算她吃了清心丸醒过来,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死胎,那也是能要了她的命的啊。”南安王说的很快,几乎连一口气儿都没喘。因为他怕他不快点说完,林子瑜会一气之下掐断他的脖子。 “该怎么救她?告诉我,该怎么救她!”林子瑜的手渐渐地收紧了,眼中也都是一片猩红之色。 只要一想到苏悦芯还在那里受苦,他就心急如焚。 “你……咳咳,你轻……轻点儿!”南安王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林子瑜给掐断气了。 “费什么话!让你说你就说,不然,我打死你!”现在的林子瑜已经是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要从南安王的嘴里知道到底该怎么救苏悦芯。 “我……”南安王的眼珠子一转,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咳咳,这件事情,我没有看到苏悦芯,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你把我带去看看她,我才能知道怎么救她。” “是吗?”林子瑜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握着南安王的衣领,另一只手却是重重的在南安王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啊!”南安王没想到林子瑜会突然打他,他的喉咙里竟然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可见林子瑜下手到底是有多重了。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心眼,不然的话,就不是这一拳这么简单得了!”说完,林子瑜就松开了手。 南安王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般,吓得他只顾着点头,连自己的小心思都顾不及了。 他原本以为林子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了他的,但是直到现在,南安王才明白,林子瑜这样一个疯子,根本是什么都不会顾的!杀了他,根本就是在他的一念之间啊! 林子瑜,他从来就没有猜到过他的心思啊! 南安王正在走神的时候,林子瑜已经松开了绑着他的绳子。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还觉得肚子上有点儿疼,对于林子瑜,他也更加的忌惮了。 取死胎 林子瑜这个男人,的确是不好惹的。 “我说过,我放你出去只是为了让你救丫头,你要是敢动什么其他的心思,我就杀了你,你明白了吗?”林子瑜一边带着南安王往外走,还不忘了叮嘱他。 南安王的心里是有气的,但是想起林子瑜的手段,他还是有谢害怕的。于是,他只能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林子瑜见南安王点了头,冷哼了一声。 南安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眼下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而客栈里,苏悦芯痛苦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楼上的人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所有的食客都开始议论纷纷。 客栈的老板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小二,你赶紧上去看看,这房间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终于有人上去看了一眼。结果,那小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血,血,都是血!”小二像是疯了一样,嘴里不断地说着这几个字。 “血?什么血?你倒是说的清楚一点啊!” 四周的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们一听说有好玩的,自然都是一脸的兴奋。 “好像,好像那个女人是……流产了。”小二吓得不轻,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他看到苏悦芯浑身都是血,而且脸上还有青筋暴起,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一样,真的是吓死人了。 “你说什么?流产?”林子瑜刚一回来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他忍不住开了口。 “公子,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客栈老板记得林子瑜是和正在哀嚎的女人一起过来的,所以,看到林子瑜,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立刻快步走到林子瑜的跟前。 “您带来的那个女子似乎是要流产了,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客栈老板说着,还带了几分焦急。 倒不是他替苏悦芯着急,而是因为苏悦芯这样痛苦的嚎叫,很影响他们店里的生意,他当然要赶紧处理这件事情。 “走吧。”林子瑜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南安王,拨开人群就上去了。 南安王耸了耸肩,心里知道苏悦芯的情况不好,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的。 谁知道林子瑜什么时候发疯?要是林子瑜发起疯来杀了他,他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啊!”房间里,苏悦芯痛苦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林子瑜在楼梯口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 他加快了步伐,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片血色。 果然就和那客栈老板说的一样,苏悦芯这样子,可不就像是要流产的人吗? “别墨迹了,快来看一看,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了?”林子瑜一看到身后那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的南安王就有些生气,他的语气不免加重了些。 南安王走到苏悦芯的床边一看,才发现她这个样子的确是很不好的。 “她……赶紧止血,不然的话,还不等死胎被取出来,她就已经死了。”南安王赶紧道。 “没时间了!她痛成这个样子,我根本就不能离开!”林子瑜生怕自己走了之后南安王会对苏悦芯不利,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非要在意这些吗?我不会对苏悦芯做什么的,再说,我的命不是还捏在你的手上?你快去快回!”南安王这一次是真心想要救苏悦芯的。毕竟,苏悦芯变成这样,他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至于他和林子瑜之间的帐,之后再算也没有什么的。 林子瑜听了这话,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便离开了。 南安王也没有闲着,而是想办法先替苏悦芯止血。只是,毕竟没有药物,这血根本就是止不住的。 眼下,也只能等着林子瑜把药尽快的带回来了。 再说林子瑜,在出去买药的时候,就碰到了沈炼。 沈炼原先不在客栈里,所以他并没有听到苏悦芯痛苦嚎叫的声音,但是在苗疆大街上碰到林子瑜,这却是一件稀奇的事了。 两个原先无话不谈的好友相对而立,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到了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开的口。 林子瑜淡淡的一笑:“原来,你离开京城,是来了这里啊。”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顾及苏悦芯那里到底是有多十万火急了。因为沈炼才是苏悦芯的丈夫,不是吗? 可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并不是很想告诉沈炼关于苏悦芯的事。 “你不是在京城辅佐五皇子,怎么也有空会来到这个地方?”沈炼再一次看到林子瑜的时候,心情还是平和的,没有再与他争锋相对。 “我来这里当然是有事情要做的。”林子瑜并没有说得太清晰。 他的心里还挂念着苏悦芯,所以没和沈炼聊两句,他就转身离开了。 “沈炼,你为什么没有和丫头在一起呢?”临走之前,林子瑜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其实沈炼并没有明白林子瑜话里的深意。等他想要去问的时候,林子瑜也早就已经离开了。 他觉得这句话根本就让他摸不着头绪,所以,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而是转身回到了客栈。 林子瑜在买了药之后,也是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客栈。 苏俄于心已经叫得嗓子都哑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喊叫,瘫在床上根本就是动弹不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林子瑜差点儿就以为她已经是疼死了。 “药来了。”林子瑜满目心疼之色。 南安王替苏悦芯止了血,在查看了一番苏悦芯的状态之后,有些为难的抬起头,看向林子瑜:“血是止住了,但是,她肚子里的死胎必须要取出来,不然的话,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危害。” “取胎?”林子瑜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了起来。 两难 他并不是苏悦芯最亲近的人,说起来,他似乎也根本没有资格替苏悦芯决定这些事情吧? “你不能再考虑了,她必须要马上进行治疗,不然的话,顷刻之间她就有可能丧命。”南安王的面色已经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林子瑜为难,难道他就不为难吗?可是苏悦芯的状态就是这样,如果不及时治疗,她就是会死! “她刚刚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你告诉我,现在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难道她就不会流血了吗?”林子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说道。 “你冲我凶什么?又不是我要让苏悦芯这样的!”南安王在面对病人的时候,态度还是很认真的,所以,一时间他倒是忘记了林子瑜的可怕,而是一心的想着要做好这一次的替苏悦芯治疗的职责了。 “你觉得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林子瑜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她必须要马上把死胎取出来。”南安王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一句话,林子瑜听得都烦了。 他当然知道要取死胎,可是现在,苏悦芯已经失血过多,再剖开肚子,那岂不就是活不成了? 林子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就不能缓一缓吗?”林子瑜看到苏悦芯快要虚脱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到了最后,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如果你一定要让她缓和一下的话,可能等不到那死胎被取出来,她就已经力竭而亡了。”南安王只能这样说。 “好,既然是这样,我要你,保证丫头不会死!”林子瑜的眼神终于在一再的犹豫和思考中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的身体很虚弱,我并不能保证。”南安王实话实说。 他怕他不说实话,会被林子瑜削死。 “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林子瑜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 若是……苏悦芯撑不住呢?若是她死了呢?如果她真的死了,恐怕沈炼也不会放过他的吧? “我……我愿意!”突然,一直在床上没有动弹的苏悦芯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丫头。”林子瑜上前一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林子瑜,我愿意把胎儿取出来。”苏悦芯的力气已经差不多都耗尽了,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 但林子瑜却还是一字一句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 “丫头,你知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的!”林子瑜感觉到苏悦芯冰凉的手,就有些不忍。 “你……你敢违抗我的话,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子瑜很是无奈,最终还是忍痛,让南安王去给苏悦芯做那件事。 而他也是吩咐客栈老板替苏悦芯准备了热水还有毛巾啥的,来应付这件事。 沈炼在听到外面一片混乱的时候,也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当他听说是在他隔壁的屋子里有人要生产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就想起了苏悦芯。 他听苏悦萱说过,苏悦芯是怀了孕的。只不过是因为她病了,所以才会一尸两命。他的心里莫名的一紧,鬼使神差般的,他就来到了苏悦芯的房门外。 南安王已经在着手用小刀剖开她的肚子,而事先他也已经给苏悦芯喝下了麻沸散,所以现在的苏悦芯是没有任何的知觉的。 沈炼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但很奇怪,他的心里就是很紧张,并且他的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让他没有办法离开半步。 而此时的林子瑜并没有在房间里,因为他去帮苏悦芯问人家要热水了。 等他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沈炼也站在门口。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并且还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而他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又正好被沈炼看到了。 “你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沈炼和林子瑜又是面对着面,而林子瑜此时恨不得赶紧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沈炼竟然也会来这里凑这个热闹。 “是啊。”林子瑜只能硬着头皮答。 毕竟,他的手上还拿着一盆热水,而现在这个季节,能用热水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房间了,他还能怎么狡辩? “那里面,是你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沈炼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是。” 就目前而言,沈炼还不能知道里面的人就是苏悦芯,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恭喜啊。”沈炼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嫉妒的。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大夫说了,有可能是个死胎呢。”林子瑜已经开始有些不安了,但他不能做出心虚的表情,不然的话,一定会被沈炼察觉到什么的,于是,他只能强颜欢笑着。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沈炼的面色也随之一变。 这个情况,怎么就和苏悦萱说的芯儿的情况差不多呢?沈炼不免有些怀疑了起来。 可,这可能吗?将军府的那个丫头不是说,芯儿被送到什么南安王府去治病了吗?他还正打算去把芯儿接回来呢。 “热水,热水呢?怎么还没来?”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的时候,南安王推开了门。 他最先看到的人是沈炼,所以,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沈炼:“你……” “热水在这儿,你赶紧进去吧。”林子瑜生怕南安王会露出什么破绽,于是他把热水递到了南安王的手上,并且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南安王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在里面受罪,自己却毫不知情的男人,于是,他在进去之前,还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沈炼。 沈炼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深究。 “沈炼,我的妻子还在里面生子,我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我还要去准备些别的东西,你自便吧。”林子瑜深知自己不能和沈炼有过多的纠缠,所以,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生子 沈炼站在原地,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看到了,那个替林子瑜妻子接生的人,是个男子吧?男女有别,既然是生产,为什么没有请产婆过来,而只是请了一个大夫呢? 沈炼看着林子瑜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是有些怀疑的。 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隐情呢? 现在的沈炼还没有联想到里面的女子就是苏悦芯,如果他知道了,怕是会找南安王拼命的。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是不可能轻易的消除的,所以,沈炼就像是一尊门神一样守在苏悦芯的房门外,一直都没有离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苏悦芯的肚子已经完全的被剖开了,当看到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南安王是吓了一跳的。因为那孩子比正常的孩子都要小了一圈。 出于好奇,他用剪刀把脐带剪断了,结果那里面竟然传出了孩子啼哭的声音。南安王震惊了。 苏悦芯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滴水未进,竟然还有办法生下一个完整的孩子,还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啊!苏悦芯明明就…… 南安王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都有些不够用了。苏悦芯到底为什么能生下一个健全的孩子呢? 他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 倒是门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让他回过了神。 进来的人是沈炼。 南安王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把苏悦芯的脸遮了起来。 “那孩子生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沈炼的情绪很激动。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的时候,莫名的就激动了起来,并且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沈……你怎么闯进来了?这里是产房,你也不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就这么闯进来呢!”南安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但他也知道,他必须要这样说,不然的话,沈炼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只是……”沈炼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是他总觉得他对这个孩子似乎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但他总觉得这对母子似乎对他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沈炼的眸光瞥向床上的苏悦芯,只是苏悦芯的脸已经被南安王用布遮住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苏悦芯的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上前去掀开苏悦芯脸上那张布的冲动。 “你想干什么?”南安王的手里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但沈炼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所以他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苏悦芯和沈炼的面前,隔开了沈炼探究的目光。 “她是林子瑜的妻子吗?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脸。”沈炼说着,还是上前几步,打算掀开苏悦芯脸上的布。 “不可以!”南安王的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起来。 “怎么了?” “她……她因为难产,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和这姑娘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能掀开这布!”南安王急中生智,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万无一失的法子。 南安王说完之后,简直都快笑出来了。他怎么能这么聪明,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是吗。”沈炼的眸子黯了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捂着胸口,有些心痛。 “你怎么了?”南安王只顾着抱着那孩子,沈炼的异样他也是过了很久才发现。 这个孩子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虽然是个男孩子,但却很瘦,比苏悦芯也不遑多让。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孩子用布包起来放在一边,这才上前去查看沈炼的情况。 “我……”沈炼只觉得那心疼是一阵一阵的,绞着疼。他没有办法,只能蹲在地上,试图缓解一些疼痛。 南安王觉得很无奈。 苏悦芯的伤口还没有缝上,现在沈炼还在这里添乱,他没把沈炼直接扔出去就算是好的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林子瑜总算是回来了。 “林子瑜!”南安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不断地朝他使眼色。 林子瑜看到苏悦芯的脸上被蒙了一块布,就知道沈炼还没有发现那人就是苏悦芯。他的心放下了些。 “沈炼,我不是说过你不能进来吗?你怎么还是进来了?” “我……那个孩子……”沈炼看着床上的那个小孩子,他已经没有在哭了,但是那孩子本身并不是很健壮,看起来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 “什么?丫头把孩子生下来了?”林子瑜喜上眉梢。 他没有想到,苏悦芯在那样的状态下,竟然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他的心里很是开心,连带着面前南安王冲着他使劲的挤眼睛都没有顾得上。 “可是,那女人却死了。”沈炼依旧是捂着胸口的,但说话却是毫无问题的。 似乎,他的心痛就是因为面前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吧?可是,除了芯儿,他真的会为了其他的女人而感到心痛吗? 沈炼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问了问自己的心,但他的心却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你说什么?”林子瑜大骇,忙靠近床边,想要把苏悦芯头上的布拉开。但是一想到苏悦芯现在的状况,他不由地停下了手。 “林子瑜,你的妻子是失血过多而死的,那是你的妻子,想要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的了。”南安王对林子瑜说完之后,还对他使了使眼色。 林子瑜看着南安王眨了眨眼,不过是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他就明白了南安王的意思。 “沈炼,我的妻子已经死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请你先离开吧。”林子瑜的面上一下子就多了一副悲伤的神色。 变脸之快,让南安王都有些叹为观止。 “不……能不能让我看一看那孩子?”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 他可不就是因为听到了那孩子啼哭的声音才会过来的嘛,没看到那孩子,他是不会走的。 心里的念想 “沈炼,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你先出去吧,等我办完妻子的丧事,一定会把孩子抱出去给你看的。”林子瑜的面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知道南安王说那话的意思,他肯定是因为沈炼在这里没有办法给苏悦芯缝伤口。再这样拖下去,苏悦芯一定会死的。 林子瑜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了起来。 “我……”沈炼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紧。 似乎是不看到那个小孩子,他的心里就会不安一样。 小孩子已经停止了啼哭,但是因为被包裹在襁褓里,沈炼离得远,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小孩子的脸。 事实上,那小孩子因为太过于瘦弱,根本就已经没有一点人样,如果等他长全了的话,沈炼一定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孩子和他长得很像。 只是,那已经是后话了。 “沈炼,你先回去吧。”林子瑜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他怕再等下去,苏悦芯就快要撑不住了。 沈炼实际上是不想离开的,但是现在,他似乎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留下来了。因为这里是林子瑜的妻眷,与他并没有半点关系。 他的眸子黯了黯,原本是不想走的,但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在他走之前,他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苏悦芯的方向的。 “丫头怎么样了?”等沈炼一走,林子瑜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没想到沈炼会突然闯进来,我还没来得及给苏悦芯把伤口缝上呢!”南安王这样说着,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都没等林子瑜再开口,南安王就掀开了被子。 苏悦芯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得不像话。 南安王把手放在苏悦芯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她的鼻息。苏悦芯的鼻息很弱,若是不仔细感觉,几乎都感觉不到。 “不好!苏悦芯就快要气绝了,必须马上把伤口缝起来。”南安王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林子瑜。 “那你赶紧去啊!”林子瑜的心也提了起来。 南安王没要林子瑜说,他自己就开始动起手来。 苏悦芯身上的足足有七八厘米长的口子,南安王在动手缝苏悦芯身上的伤口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等好不容易把苏悦芯身上的口子缝起来之后,南安王的后背上都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麻沸散的功效过去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早就已经虚脱了,她恐怕会疼得喊出来的,但她却疼晕了。 其实,在沈炼进来的时候她就有了些朦胧的意识,但是因为已经虚脱,所以她没有开口说话。 “丫头,你怎么样了?”林子瑜见南安王已经将苏悦芯的伤口缝好,便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 结果,苏悦芯却已经是晕了。 林子瑜温柔的替苏悦芯擦掉脸上的汗珠,然后便是长久的守候。他一直守在苏悦芯的床前,等着苏悦芯醒过来。 也许,苏悦芯是真的命大,经历这样的磨难,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不要说是林子瑜,就连南安王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苏悦芯还真是一个奇女子,不但能逢凶化吉,还能在这样的劣势下生下一个孩子。 只不过,这孩子现在发育得还不太完全,以后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他还不知道。 “林子瑜,这孩子到底该怎么办?”南安王看了一眼被晕过去的苏悦芯紧紧抱着的小孩子,问道。 “他是丫头的孩子,当然是要留在丫头的身边啊!”林子瑜抓着苏悦芯的手,并没有松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南安王。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孩子发育不完全,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什么隐患,这……”南安王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他知道,林子瑜应该会懂他的意思的。 “你是说,这孩子还是有可能会死吗?”林子瑜终于舍得扭过头去看南安王。 “是。”南安王没有隐瞒。 “如果这个孩子能有办法保住,你一定要尽全力,不然的话,丫头一定会伤心的。”林子瑜握紧了苏悦芯的手,眼睛是看着苏悦芯,话却是对南安王说的。 南安王看到这刺眼的一幕,嘴角微微一抽。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苏悦芯是沈炼的妻子,他都快要以为林子瑜才是苏悦芯的丈夫了。 “林子瑜,你难道不觉得你对苏悦芯的关心太过了吗?”南安王终于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谁知,林子瑜突然就站起了身,朝着他快步走过来。 南安王吓了一跳,还以为林子瑜是要卸磨杀驴,整个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干什么?” “南安王,这一次的事情算是我欠了你一回。老太妃很担心你,你还是先回去见见老太妃吧。”林子瑜在离南安王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站住了脚,并且对着他说道。 南安王在这里就是一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看不下去他对苏悦芯的好。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一直说道,他当然会嫌烦。 “你愿意放我走了?”南安王简直都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的脸上还带着怀疑之色。 “我是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才会放过你!”林子瑜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苏悦芯…… “那好,希望你不会后悔。”南安王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他生怕林子瑜会反悔,于是赶紧的离开了。 林子瑜眼见着南安王离开了,这才安心的守在了苏悦芯的身边。 苏悦芯就算是晕着,也依旧是那副绝色。只是,那面容却添了几分憔悴。 她实在是太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林子瑜!” 就在林子瑜打算抚上苏悦芯的脸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林子瑜吓得赶紧收回了手。 “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南宫宇眯了眯眼,在看到林子瑜的时候,眸中还添了几分愤怒。 上一次就是这个男人害得他从那树枝上摔了下来! 消失的苏悦芯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林子瑜站在床边,心里的心虚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哼!我神医谷要调查一个人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你抢了我的清心丸,我一定要杀了你!”南宫宇的眸子微微眯起,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举着手,就朝林子瑜攻来。 林子瑜大吃一惊,他朝着一边退让,并没有在那里站着不动。因为他怕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会波及到苏悦芯。 “你做什么?”趁着打斗的空隙,林子瑜有些愤怒的吼了起来。 “哼!林子瑜,不用多说什么了,是个男人,就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南宫宇的眸中已经被愤怒所掩盖,他挥舞着拳头,每一招都是朝着林子瑜的面门上去的。 林子瑜只能被动的被南宫宇步步紧逼,他只是防守,却没有进攻。 “你为什么不还手?”南宫宇在打了几十拳之后,都没有见到林子瑜还手,他都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 “是我夺了你的清心丸,你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我报仇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要还手呢?”林子瑜在应对南宫宇的时候是应对自如的。 南宫宇的武功的确是一般的,如果他真的用尽全力的话,南宫宇肯定在他的手下都过不了两招,他这也是在保全南宫宇的面子啊。 “你!”南宫宇哪里听不出来林子瑜的意思?他的整张脸都气得扭曲了起来:“林子瑜,我要堂堂正正的和你比试,你难道就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架吗?” “打架?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我从小打架打到大,你觉得你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打得过我吗?”林子瑜没想到南宫宇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南宫宇没想到林子瑜会这样小看他,他眯了眯眼,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林子瑜攻去。 林子瑜不想在苏悦芯的面前打斗,影响她的休息,所以,他把南宫宇引了出去。 “哪里走!”南宫宇厉喝一声,追着林子瑜出去了。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林子瑜到底还是手下留情的,他依旧只是防守,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南宫宇虽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但依旧碰不到林子瑜的一片衣角。 他的心里是气愤的,越是生气,他的攻势就越锰,也就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林子瑜不过是抓住了他的一个弱点,就把他一脚踹翻在地。 “你!”南宫宇没想到,他就只是被林子瑜一脚踹翻了,他的胸口一阵翻涌,猛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他自诩一世英名,怎么就连一个林子瑜打不过呢?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 “我知道你医术超凡,但是武术方面,你是比不过我的。南宫宇,你还是回你的神医谷去吧。”林子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南宫宇。 南宫宇是高傲的,他容不得自己被这样轻视!他用手擦掉了自己嘴角的鲜血,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哼!谁要你假好心?林子瑜,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南宫宇捂着胸口,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阴鸷起来。 林子瑜只能无奈的叹气。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南宫宇,才让他对他纠缠不清! “随便你吧。”林子瑜心里担心着苏悦芯,也就不管南宫宇的事了,他转过身离开了。 “林子瑜,林子瑜!我告诉你,你一定要记着,将来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必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身后,南宫宇气愤的喊。 林子瑜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在将来,南宫宇还真的把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不过,这也是后话了。现在的林子瑜一心只想着让苏悦芯赶紧恢复,于是一直守在苏悦芯的身边。 沈炼在这段时间里来看过林子瑜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林子瑜以各种理由给挡回去了。 他现在还不太想让沈炼见到苏悦芯。 “林子瑜,我去过南安王府了,芯儿根本就不在那里,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哪儿?”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疑虑。 那天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芯儿?他的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觉,但却还没有办法确定。 “我……我并没有见过她。”林子瑜说着,还是有些心虚的。 苏悦芯还在里面躺着呢,他这么说,自然是不怎么自在的。 “你的妻子不是已经血尽而亡了吗?这都已经过去几天了,你为什么还不给她安排丧事?现在天气炎热,要是再不处理,她的尸体恐怕会发臭的吧?”沈炼眸中的疑虑越发的深了。 他现在是真的怀疑苏悦芯就在里面,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一定要知道,那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悦芯。 “她……她其实还没有死。”林子瑜想了想,最终还是道。 沈炼也不是一个蠢人,他就算是真的能骗过他一时,也不能骗他一世啊!他只能实话实说了。 “没有死?”沈炼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从林子瑜的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沈炼,其实……” “那里面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芯儿?” 林子瑜被沈炼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起来,他本来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的,但没想到沈炼会先他一步问,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沈炼,这……” “你这么慌张,那显然,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沈炼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却又变得无比的坚定了起来。 “这……”林子瑜就算想说不是都说不出口了。 沈炼已经等不下去了,他推开林子瑜,径直往苏悦芯的房间里走了去。 林子瑜想拦都没有拦住沈炼,他只能跟着沈炼一起进去。 只是,在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都是扑了一个空。因为那床上竟然是空无一人的。 “人呢?”沈炼的面部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又有风波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苏悦芯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本来以为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可是没想到,那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那心里产生的巨大的落差,自然是让他变得无比的愤怒的。 “怎么会呢?丫头明明就是在这张床上的!”林子瑜比沈炼落后了两步,但他也看到了那张空荡荡的床。 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张。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可是,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简单。 “是你!是你把芯儿藏起来的,是不是!”沈炼的眸中腥红一片,他猛地转过身,抓住了林子瑜的衣领。 林子瑜被他步步紧逼,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一定是另有隐情的,你听我解释……”林子瑜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嗖”的一声就有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如果不是因为沈炼的反应够快,带着林子瑜退守一边,恐怕那支利箭就会穿透两人的心脏! “到底是谁这么无耻?”林子瑜大骇。 无论他再怎么聪明,都不能在沈炼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毕竟是瞒了沈炼的。 “这上面有封信,应该是给你的。”沈炼找到那支箭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信封,他把那封信取下来,递给了林子瑜。 林子瑜着急的拆开信封,就看到了一段挑衅的话,同时,他也知道了苏悦芯的去处。 “原来是他。”林子瑜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一下子就把那信给紧紧的捏在了手里。 难怪南宫宇走的时候那样信誓旦旦,原来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苏悦芯带走!简直就是无耻! “我知道丫头去哪儿了,信上还指定要我一个人去找他,你稍安勿躁,我去把丫头带回来。”林子瑜对着沈炼道。 其实,信上并没有说只让他一个人去,但他的私心里还不想让沈炼见到苏悦芯,也不想让沈炼去救苏悦芯。 “是吗?她在哪儿?”沈炼一直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笑着问。 “她被带去了神医谷。神医谷的人应该还是不会伤害她的,毕竟他们都是治病救人的。”林子瑜并不知道南宫宇到底会不会对苏悦芯出手,但是在面对沈炼的时候,他必须要这样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沈炼宽心。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沈炼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的心里又是另一番计量。 看林子瑜的态度,应该是知道神医谷是在什么地方的,只要他在暗中悄悄地跟着林子瑜,就一定能见到苏悦芯了! 两个男人都只顾着担心苏悦芯,却忘了那个孩子,也被南宫宇一起掳了去。 此时,南宫宇正抱着那孩子,脸上的表情是不耐的。 “行了,你别哭了!我有没有虐待你,你哭什么哭!”孩子啼哭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烦,南宫宇怎么哄都哄不好,于是,他的面上就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 “师兄,这小娃娃是饿了吧?”小童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南宫宇,不由地偷笑着。 “饿了?可是这里没有奶给他喝啊!”南宫宇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这小娃娃哭得他心都乱了,他自然也就忘了,苏悦芯也还是在这里的。 “师兄!他的娘亲不是也在这里吗?你把那个女人弄醒,让她给自己的孩子喂奶就是了。”小童真的是有些怀疑自己师兄的智商,他无奈的扶额。 “哦。”南宫宇这才想起来,连忙带着小孩子去了苏悦芯的房间。 苏悦芯刚刚被剖腹取子,身子虚弱得很,所以,暂时还没有醒过来。 为了不让这个该死的小孩子再吵到自己,南宫宇只能用神医谷的灵药,把苏悦芯唤醒了。 说实话,苏悦萱的容貌比起苏悦芯是真的逊色了很多。但是,南宫宇被小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的,一时间也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点。 “你是谁啊?”苏悦芯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苏悦芯说不心慌是假的。 但是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苏悦芯原本紧张的心变得更加的心慌起来。 她不管不顾的从南宫宇的手上把孩子夺了过来。 说来也怪,那孩子被苏悦芯抱着,哭声立刻就止住了。 “你这孩子真的是吵得我心烦意乱的,我告诉你,你赶紧给他喂奶,他要是再吵,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南宫宇的耳根子终于是清净了些,他恶狠狠地说完,转过身便离开了。 苏悦芯能够看到,那孩子很瘦弱,脸上的皮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发育不完全的。 苏悦芯看着心疼,也替孩子喂了奶。 只是,这四周的环境毕竟是陌生的,苏悦芯抱着孩子,心里的不安也逐渐的扩大了。 南宫宇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带着苏悦芯过来,原本就只是为了要威胁林子瑜的,只要林子瑜一来,他就用那个女人威胁那个林子瑜,不信他不跟他比试! 一想到这一点,南宫宇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兄,山门外有个叫苏悦萱的女人要见你。” 就在南宫宇洋洋得意的时候,小童过来传话了。 “让她进来吧。”南宫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知道,苏悦萱过来一定又是为了让他给她什么灵丹妙药,让她去控制沈炼的。只要想到这里,他就一阵的心烦意乱。 苏悦萱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叫沈炼的人,根本就没有他,无论他怎么努力! “南宫宇!” 南宫宇还在心里想着见到苏悦萱的时候该怎么应付,结果门口就传来了苏悦萱的声音。他只能陪着笑迎了上去。 “小萱,你怎么会过来啊?”南宫宇说着,满脸讨好的笑。 “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会不知道吗?”苏悦萱笑得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南宫宇还是在嘲讽她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查到了沈炼的落脚处,这一次过来,当然是要求药的。 仇敌见面 “你这次想要求什么药?”南宫宇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可见对于苏悦萱这样的状态,他已经是很清楚的了。 “我要能让人忘却前程往事,并且能在醒过来的时候爱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的药。”苏悦萱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速是很快的。 “没有。”南宫宇拒绝得很是干脆。 “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们这神医谷不是什么药都有的吗?”苏悦萱没想到南宫宇会拒绝,顿时一张脸都沉了下来。 “小萱,这世上没有人是万能的,你要什么就可以给你什么。你应该要想一想我,我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啊!”南宫宇这一次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到底是我高看了你!”苏悦萱毫不留情的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南宫宇对她这样的态度已经是习惯了。他知道苏悦萱想要做什么,但他的确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能对苏悦萱说一声抱歉了。 “有没有什么药,是能够让人忘记前程往事的?” 就在南宫宇以为苏悦萱已经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她又折了回来。 “有的。”南宫宇本来是不想给苏悦萱的,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在苏悦萱的面前说谎。 “那赶紧给我拿来啊!”苏悦萱的眼睛一亮,并且是用一副命令的语气说的。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讨厌!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师兄就要照做?”一旁的小童终于是受不了苏悦芯的这副语气了,说道。 “够了,小童,不要这么无礼。”南宫宇的面上是一副无奈的神色。 谁让他是喜欢苏悦萱的呢? 南宫宇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苏悦萱。 他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药都装在身上,所以给药的时候,到也方便。 苏悦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只是在神医谷的门口,她碰到了林子瑜。 “林子瑜?”苏悦萱完全没有料到林子瑜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和他迎面撞了个正着。 “苏悦萱,你还在这里兴风作浪!”林子瑜也是没有料到这一点,但是在看到苏悦萱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愤怒的。 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萱,苏悦芯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兴风作浪?”苏悦萱不置可否,她只是笑着看着林子瑜,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 她不知道林子瑜来这里干什么,但是如果是为了替苏悦芯求药,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算是要落空了。 苏悦萱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不断地加深了。 林子瑜本来也不太想和苏悦萱多做纠缠,他见苏悦萱不说话,便也饶过她,继续往前走。 “林子瑜,你来这里,是为了救苏悦芯吧?” 就在林子瑜走出去还没有几步的时候,身后的苏悦萱突然开了口,脸上还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林子瑜的眸子微微眯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苏悦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逐渐的加深:“我看你还是不要太关心苏悦芯了,跟她接触久了,你会产生霉运的。” “哼!你这个女人,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林子瑜只当苏悦萱是在吓唬他,他不以为意的说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很快的,苏悦萱就被他甩在了身后。 而原本想要离开的苏悦萱也在林子瑜走了之后,跟着进入了神医谷。她倒要看一看,林子瑜到底打算怎么替苏悦芯求药。 林子瑜并不知道南宫宇和苏悦萱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苏悦萱会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后,他一心只想着去找南宫宇谈判。 “你终于过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慢一点嘛!看来,你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不是很上心嘛!”南宫宇见到林子瑜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终于从无聊转变成了饶有趣味。 “废话少说,我已经过来了,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丫头?”林子瑜冷着一张脸,并没有想和南宫宇有过多的纠缠。 “很简单啊,你和我比试一下,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南宫宇眨了眨眼,一副狡黠的模样。 “好。”林子瑜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这么爽快?”南宫宇微微有些震惊,但很快他便释然了,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很快,擂台就摆开了。 南宫宇自然不是林子瑜的对手,林子瑜不过是使了三分的力气,南宫宇就已经不行了。 “你……你怎么这么强?”被打趴下的南宫宇还是不长记性,明明之前已经被林子瑜打过了,却还是要不自量力的和他打。 “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当然是更加的有动力。”林子瑜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宇,手中的长剑直指着他:“认输吧。” “我……我的确是输了。”南宫宇虽然手段不高明,但是这点儿事情,他还是能担当的。 输了就是输了,不敢认输的人才是真的小人。 “那丫头……” “等一下!” 林子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小萱,你怎么回来了?”南宫宇一扭头就看到了苏悦萱,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弄成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南宫宇,这个男人是来做什么的?”苏悦萱走到南宫宇的身前,故意装作和他很亲密的样子,拉住了他的手。 南宫宇这还是第一次被苏悦萱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话,他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你们认识?”林子瑜这话是问南宫宇的。 “我们当然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苏悦萱说着,紧紧的抱着南宫宇的手臂,就是要让林子瑜知道,她和南宫宇的关系不一般。 林子瑜现在终于是明白之前苏悦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了,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那还你放了丫头吧。” 气愤不已 林子瑜知道苏悦萱大概是来阻止他为苏悦芯求药的,可是,苏悦芯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苏悦萱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你说什么?苏悦芯就在这儿?”苏悦萱在听到林子瑜的话的时候,都有些不淡定了。 苏悦芯应该是昏迷着的才对啊,那她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林子瑜把她背过来的?一想到这个可能,苏悦萱原本的担心也就全部都消散了。 “就算她在这里又怎么样?林子瑜,你难道不知道我和苏悦芯早就已经势同水火了吗?凭着我和南宫宇的交情,苏悦芯就不可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离开!”苏悦萱说着,还把目光投向南宫宇。 而南宫宇早已在两个人的谈话中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原来,林子瑜抢走他的清心丸,所救的人竟然就是苏悦萱一直讨厌的那个人?他说那个女人看起来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因为这样。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告诉他,你不会把苏悦芯让他带走的!”苏悦萱见南宫宇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 南宫宇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林子瑜:“那个女人,我暂且还不能交给你。” “怎么?堂堂神医谷的神医,竟然也是这种言而无信之徒吗!”林子瑜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南宫宇竟然正好和苏悦萱认识。 “言而无信?在这神医谷,我说了才算,我之前有说过一定会让你带走苏悦芯吗?”南宫宇摆出了一副无耻的嘴脸,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笑了起来。 “你!”任凭林子瑜一张巧嘴再怎么能说,也说不过那些本身就无耻的人。 “林子瑜,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怎么样?现在相信了?”苏悦萱的眸中都是笑意。 “苏悦萱,你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丫头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吧?你为什么要对她苦苦相逼?”林子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按照苏悦萱和苏悦芯之间的关系来说,苏悦萱应该是不会放过苏悦芯的,他这样说,恐怕也没有什么用的。 林子瑜觉得,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废话。他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林子瑜,我说过的,若是苏悦芯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你最好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不然的话,你可就走不了了。”苏悦萱看着林子瑜,眼中的威胁之色毫不掩饰。 林子瑜知道多说无益,他今天应该是带不走苏悦芯了。 他抿了抿唇,大不了他就躲在这里,等什么时候这里有了什么漏洞之后,他再带着苏悦芯悄悄地离开。 这样想着,林子瑜又看了一眼苏悦萱,最终还是选择了先离开。 “等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又发生了突变。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沈炼竟然也走了过来。 “沈炼……”苏悦萱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个干净。她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南宫宇的手。 南宫宇就知道,只要一看到那个男人,苏悦萱的魂魄就会被勾过去。 他的心里是不甘心的,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带着都有些走神了。 “沈炼?你……还是跟过来了。”林子瑜觉得有些无力了起来。 他猜到沈炼可能会跟过来,但是没想到,他还真就跟了过来。 “沈炼,你怎么会过来?”苏悦萱丢了南宫宇,转头跑向沈炼,而且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芯儿呢?”沈炼冷这张脸,完全没有理会苏悦萱的笑脸相迎,反而是十分的冷淡的。 苏悦萱就算是想笑,嘴角都有些绷不住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沈炼的心里依旧还是只有苏悦芯!她的面色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的面前提起苏悦芯?我们之间的话题,难道就只剩下苏悦芯了吗!”苏悦萱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那么喜欢沈炼,甚至为了他来这里求药,想要让他们之间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沈炼依旧还是这幅样子呢? 苏悦芯,她恨毒了这个女人! “苏悦萱,你应该知道,你曾经是太子妃。虽然太子已经死了,但你曾经那副爱慕虚荣的嘴脸深深地残留在我的脑海里,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吗?别说你喜欢我,我觉得恶心!”沈炼的眸光带着厌恶的看着苏悦萱。 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时候,沈炼的绝情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呵!”苏悦萱冷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就带了几分哀伤。 她拼尽了全力的救他,结果她得到了什么?她得到的是沈炼无情的对待!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情到了极点! 南宫宇听着沈炼描述苏悦萱的过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爱慕虚荣,曾经的太子妃?原来,苏悦萱曾经是太子妃,难怪,难怪她对他拿去的那些东西正眼都不看一下,原来她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尊贵。 “我再问你一遍,芯儿到底在哪儿?”沈炼在这里耗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极尽不耐的问。 “沈炼,我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苏悦萱的心被沈炼硬生生的戳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还是根本就无法复原的那种。 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疼,真的很疼。 “苏悦萱,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不用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这个人啊,心里只有我的妻子一个人,你明白了?”沈炼说着,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根本就没有因为苏悦萱的话而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不能放肆,他早就已经闯进去自己去找苏悦芯了。 “沈炼,不用跟他们废话了,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之间闯进去,把丫头带走。” 见面 “林子瑜,你想的会不会也太简单了些?”苏悦萱没想到林子瑜竟然会这么单纯,整个人差点儿都要笑抽了。 苏悦芯,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 “何必呢?苏悦萱,你是苏家大小姐,凭借你的身世,你想嫁给谁都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呢?”一直沉默着的沈炼看着苏悦萱道。 “沈炼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苏悦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南宫宇抢了先。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林子瑜眼见事态胶着,整个人的心里是急躁不安的。他不知道以苏悦萱对苏悦芯的愤恨程度,她会不会对苏悦芯做什么。如果,苏悦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是会内疚一辈子的! “够了!都不要再吵了!”终于,林子瑜爆发了。 他猛地拽起沈炼的手臂,运起轻功,把他带到了神医谷里面的那间屋子里。 “哪里走!”南宫宇厉喝一声,也跟着追了进去。 林子瑜的武功是高于南宫宇的,南宫宇自然是没有追的上他,于是林子瑜便带着沈炼四处的搜寻着,几乎是要把神医谷的房子都翻个遍。 “林子瑜,你放肆!这里是神医谷,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你赶紧停下来,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眼见着林子瑜在每一个房间里肆虐,南宫宇心里的愤怒也到达了极点,他厉声大喝,试图能够阻止林子瑜的动作。 然而,林子瑜是铁了心的要见到苏悦芯,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停止?依旧我行我素。 南宫宇跟在他的后面,都快吐血而亡了。 林子瑜去的地方可都是神医谷存药的地方,若是他一个不小心把药品弄乱了,他可是要重新整理的! 于是,神医谷里就有了这样的一幕,林子瑜和沈炼在每一个房间里都停留一段时间,而在他们离开后,南宫宇还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损坏,累得他都快要虚脱了。 “等……等一下!”终于,气喘吁吁的南宫宇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弯着腰,嘴里还喘着粗气:“我……我带你们去找苏悦芯就是了!” 神医谷的房间那么多,要是让他们一间一间的全部翻完,都不知道还要损坏多少东西,他可不愿意那样干! 而此时还在后面哼哧哼哧跑着路的苏悦萱也是满腹的怨言。 为什么他们都会飞,而她却只能走路?真的是气死她了! 但是,想到苏悦芯有可能会被带走,苏悦萱就算是再累也没有停下来,依旧不停的往前跑着。 “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去找丫头?”林子瑜在听到南宫宇的话之后,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真的。”南宫宇的心里怨念很深,但是没办法,谁让这该死的林子瑜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找苏悦芯呢? “前面带路。”林子瑜说着,让开了些位置,示意南宫宇走到他的前面。 南宫宇现在是一肚子的火,但是没办法,谁让林子瑜太过于无耻!他也只能乖乖的把林子瑜和沈炼领到了那间客房。 此时的苏悦芯正在逗着自己的孩子,那副慈爱的目光,看着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因为只是在门口,沈炼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那熟悉的轮廓已经让沈炼知道,那就是苏悦芯,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芯儿!”沈炼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抱住了苏悦芯。 苏悦芯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而因为沈炼的动作幅度太大,那孩子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悦芯的心里一紧,她的手放在沈炼的胸前,使劲的推搡着他:“放……放开我!” 知道面前的人是沈炼,苏悦芯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但是现在孩子还在她的手上,她只能推开沈炼。 沈炼松开苏悦芯的时候,是不舍的。他好不容易才再见到苏悦芯,自然是想多抱她一会儿的。只是孩子的哭声太吵,沈炼也只能松开手。 终于,苏悦芯看到了沈炼那张长满了胡渣的脸。 她的那双眼睛里一下子就布满了水雾。 那孩子也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久别重逢一般的,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并且瞪大了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沈炼。 “你……”苏悦芯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还带了几分哽咽。 “芯儿,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沈炼的眼角也有些湿润。 一对情、人见面,他们只是互相望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林子瑜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插不上什么话了。 很无奈,明明是他救了苏悦芯,偏偏苏悦芯的心里还是没有他的,估计,连他的好,也不会记得了。 林子瑜苦笑一声,不想再去看里面那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他现在只想先静一静。 “林子瑜,你是喜欢那个女人的吧?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夺过来呢?”南宫宇也是有喜欢的人的,林子瑜这样的眼神,他想要洞悉他的心思,并不是很难。 “喜欢?南宫宇,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丫头之间的关系吧?他们才是一对,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另外说一句,苏悦萱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少跟她来往一些吧,不然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的。”林子瑜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苦笑着离开了。 他的这份喜欢,是永远都说不出口了吧?这样也好,像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存在这样致命的弱点的。 南宫宇看着林子瑜离开,眸中是不屑的。 明明就是喜欢苏悦芯的,却死都不肯说,这样的男人,还真的是口是心非! 屋里的两个人还在互相温存,南宫宇觉得这一幕有些莫名的刺眼,便也离开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就只剩下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了。 苏悦芯的眼中蓄满了眼泪,她一股脑的全部都抹在了沈炼的身上。 陡生变故 “别哭了,乖。”沈炼有些无奈。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苏悦芯的眼泪。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吞下毒药,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苏悦芯满脸的幽怨之色。 没有了沈炼,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的毫无压力,天知道她到底有多绝望。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就忍不住抓紧了沈炼的衣服。 好在,他没事,他还活着!她还能真切的感觉到沈炼的心跳。 这应该不是梦吧? “芯儿,我也很想你。”沈炼紧紧的抱着苏悦芯,眼中心里都是满足的。 终于,上天有眼,他们还是重逢了。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道怨恨的目光盯着他们。 那道目光是来自于苏悦萱的。 没想到,她千方百计的让苏悦芯中毒,让她落胎,到了最后,她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并且,她还和沈炼在一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她也是很喜欢沈炼的,为什么她拼尽了全力还是没有办法让苏悦芯离开沈炼! 苏悦萱的一张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她的手也紧紧握成拳,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她却仍然觉得没有心里疼! 倏地,苏悦萱的目光一瞥,就看到了在床上的那个小孩子。 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苏悦芯还活着,她也就忍了,可是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能活着?这个孩子,应该在她给苏悦芯下药的时候就死了才对! 苏悦萱开始不淡定了,她原本是想直接冲进去的,却不想,在她进去之前,就有个人拽住了她,并且还捂着她的嘴把她带走了。 “唔!”苏悦萱不断地挣扎着。 她不知道抓着她的人是谁,所以,她必须要这样做。 “小萱,是我。”南宫宇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声的话,恐怕会被苏悦萱踢死的! “南宫宇?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苏悦萱看到南宫宇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恼怒起来。 她应该去找沈炼评理的,又为什么要离开呢!她不想离开! 苏悦萱这样想着,转过身打算离开,却又被南宫宇给拉住了。 “放开我!”苏悦萱一把甩开南宫宇的手。 “你现在去就真的有用吗!我告诉你,他不会听你说话的,他的心里根本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你知道吗!”南宫宇急急地止住了苏悦萱前进的步子。 “要你管吗!”苏悦萱却是一点儿都不领情,她只想尽快见到沈炼,告诉他,救了他的人是她!他不能这样对她! “小萱!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南宫宇还是没有同意。 为什么苏悦萱总是要上去自取其辱呢?难道非要一颗心变得伤痕累累之后,才肯罢休吗? “毫无意义……”苏悦萱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我可以不嫁给他,我可以容许他爱别人,可是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绝情?只要他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会满足的!”苏悦萱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比谁都要伤心。 “小萱……”南宫宇看得很心疼,他想把苏悦萱揽进怀里,但是苏悦萱却一把推开了他。 她狼狈的样子,不敢被沈炼看见,因为她怕会影响自己在沈炼面前的形象,可这并不代表,她是可怜的。 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她要的东西,会一件一件的全部夺回来,包括沈炼的爱。 苏悦萱的手渐渐的握紧,那手心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她却仍然无意识的握紧。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包括你,你也没有资格可怜我!”苏悦萱扭过头,那双眼睛里还有着眼泪的痕迹,但她却没有再流出来。 她的眼中腥红一片,看着就令人心惊。包括南宫宇也是有些震惊的。 “小萱……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心疼你。”南宫宇看到苏悦萱这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就觉得一阵的心痛。 可惜的是,无论他再怎么痛心,苏悦萱心里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够了!收起你那副嘴脸吧,我看着就有些反胃!”苏悦萱虽然还做不到像林子瑜一样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的情绪恢复得还算是快,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她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乱,她必须要想办法,先把苏悦芯的那个孩子杀掉! 苏悦萱强自镇定自己的心神,并且踉跄着站了起来。南宫宇几次伸手,都被她给避开了。 也许,装可怜会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她做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会自己去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包括南宫宇! 该利用的,她早就已经利用完了。 “以后,你不用再管我了,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会做一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苏悦萱在转过身之前说了这些话,说完之后,她就离开了。 “小萱……”南宫宇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萱一步步的离开。 真是可悲啊,一个爱不得,一个求不得!他们两个,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命苦的人了吧? 南宫宇眼见着苏悦萱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离开了。 他知道,苏悦萱大概是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他不保证自己到底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如果苏悦萱做的事情太违背常理,也许他还是会出手阻止的。 他们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南宫宇自嘲的一笑,回到了自己的药房。 而苏悦芯和沈炼对这件事情是毫不知情的,更加不知道,还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沈炼,你说,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苏悦芯依偎在沈炼的怀里,面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她原本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沈炼了,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她怎能不笑? “就叫他,长安吧。”沈炼轻笑着道。 小事 他知道苏悦芯就是那天那个女子的时候,原本是想去找林子瑜算账的,但是一想到苏悦芯还在这里,他便按耐住了。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陪着苏悦芯,和他们的孩子。 苏悦芯在梦里沉睡了很久,在她醒过来之后,就见到了沈炼,这一切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在梦里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真实的。 “沈炼。”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温存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 苏悦萱渐渐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还是带着愤怒的。 “你想做什么?”没等苏悦芯动,沈炼就先站了起来。 苏悦萱看到他一直护着苏悦芯,片刻都不得离身,不由地嗤笑一声:“你对她,还真是关怀备至啊!” “苏悦萱,我说过的,你要是再心存恶念,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沈炼对苏悦萱是毫不客气的。 虽然他知道,他能醒过来都是靠着苏悦萱,但感动和心动是两回事,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苏悦萱的面上是一副受伤的表情。 苏悦芯一看到苏悦萱这样,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的心已经是变得千疮百孔,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了。 沈炼,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情到了极点! “明明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沈炼?”苏悦萱的面上都是哀愁这色,全然不顾苏悦芯还在一边。 苏悦芯的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她拉了拉沈炼的衣角,面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苏悦萱,我的妻子还在这里,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坐下神,揽住了她的肩。 两人之间和谐的样子刺痛了苏悦萱的眼睛。 她现在无比的想要上前去把两个人分开, 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沈炼就下了逐客令:“苏悦萱,你赶紧走吧,我只想陪着我的妻子。” 沈炼的目光温柔又深情,是苏悦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苦苦的一笑,眼中渐渐酝酿起愤怒:“沈炼,这个女人她早晚会死,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恼怒之色。 她的手直指着苏悦芯,没有半分的尊重。 “放肆!”沈炼原本是不想和苏悦萱多做纠缠的,但是现在,苏悦萱敢说出这样的话,沈炼就不得不爆发了。 “哼!”苏悦萱没有多做纠缠,在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严重看到了忌惮。 现在的苏悦萱就是一个疯子,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若是她真的不要命的和他们纠缠,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 “沈炼,现在该怎么办?”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担忧。 她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和苏悦萱对上,每一次她都是能避则避,但是今天,这是避不过去了她才会这样一言不发,没想到,苏悦萱还是要针对她。 苏悦芯又怎么能不担心?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还有我们的孩子。”沈炼紧紧的抱着苏悦芯,没有松开手。 听到沈炼的承诺,苏悦芯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一些。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些不安呢?她总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现在的苏悦芯的确是没有料到,苏悦萱会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孩子的身上。她只以为苏悦萱是想要对她下手的。 可是等到长安被带走的时候,苏悦芯才追悔莫及。当然,那是后话了。 苏悦芯和沈炼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神医谷。只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过林子瑜。 林子瑜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他们直到回到将军府之后,都没能再见他一面。 说真的,苏悦芯对林子瑜还是有一些愧疚的,她知道林子瑜是真的为她着想,也知道林子瑜的心思,但是她的心早就已经给了沈炼,对于林子瑜,她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马车上,苏悦芯一直在走神,沈炼握住她的手,轻声问。 苏悦芯吓了一跳,她猛地扭过头,就看到沈炼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我没事的。”苏悦芯勉强的一笑,回握住沈炼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将军府,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她片刻都不得安宁! “你这明明就是有心事的。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沈炼握着苏悦芯的手不断的收紧。 苏悦芯感觉到沈炼的担心,很想努力的告诉他她没事,但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我没事的。”苏悦芯还在嘴硬。 “你真的没事吗?”沈炼知道苏悦芯的心里一定是有心事的,但是苏悦芯不愿意说,他也不能逼着她说不是? 沈炼有些无奈,只能搂住苏悦芯的肩,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这才终于觉得安心了些。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两个人才终于到达了将军府。 如意一直守在将军府,并没有离开过半分。沈炼雇的马车不过才停下来,如意就打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你们是谁啊?这里是将军府。”如意没有看到苏悦芯,只看到了马车外面的马车夫,于是,她问道。 “如意。”苏悦芯掀开车帘,在听到如意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喜。 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倒是真的关心她,从她离开至今都没有离开将军府。 如意乍一听到苏悦芯的声音,面上的表情是怔愣了一瞬间的。 “夫人?夫人!你回来了?”如意的心里也涌上不可言喻的喜悦。她等了这么长时间,苏悦芯终于是回来了! 如意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如意,没想到,你还在。”苏悦芯下了马车,一把抱住了如意。 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只有如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她对她一直都有戒备之心,但她却从未嫌弃过她。 长安失踪 苏悦芯的心里是感动的,所以一时间,她也就忽略了沈炼。 直到沈炼出来站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之后,苏悦芯这才发现,沈炼是在她的身边的。 “你……”如意自然也是看到了沈炼的脸。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沈炼就是那天来过将军府的那个人。 “夫人,这位公子是你的客人吗?”如意看了沈炼一眼,然后问道。 她记得,上一次就是这个人对苏悦芯不敬的,她还正想着怎么跟苏悦芯说这个人对已故的沈将军的不敬呢。 但是如意没有想到,其实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沈炼。 “如意,这不是客人,他就是沈炼沈将军啊。”苏悦芯有些好笑。 其实要是真的算起来,如意应该是见过沈炼的,之所以没有认出沈炼,应该是因为他满脸的胡渣吧。 相较于之前,沈炼这幅样子,的确是不怎么能认得出来的。 “沈……沈将军?”如意有些瞠目结舌起来。 她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在苏悦芯的面前说这个男人的坏话,结果,这个男人就是沈炼?她想要说他的坏话,可不就是跟在找死一样的吗? 如意一下子变得有些羞愧起来。 “如意,如意?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见如意一直盯着沈炼,一副呆愣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怎么了呢。 “如意姑娘,我们可是见过面的。”沈炼轻笑着,目光也是看着如意的。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府上有叫如意的丫头,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还代替他照顾了怀孕的苏悦芯,于情于理,他都该好谢谢这位姑娘的。 “你们见过?我怎么不知道?”苏悦芯一头雾水的盯着两人猛瞧。 “那日实在是奴婢大意了,不知竟是沈将军回来了,还用那样的语气恶意中伤您,是奴婢有眼无珠。”如意一想到自己那天竟然把沈炼当成了一个小人,她的心里就一阵的不安。 “你不必这样自责。说来也是因为我没有自爆身份。不过,就算那天我说自己是沈炼,你也不会相信的吧?所以,我就不如不说了。”沈炼轻笑着,竟是丝毫都没有把如意的失礼放在心上。 左右她是护着苏悦芯的,把她留在府里,也是好事一桩。 如意却是因为沈炼的这一句话羞得脸都红了。 的确,若是那日沈炼说自己就是沈炼的话,她一定会大骂他无耻的,可没想到,她真的是沈炼! “你们一直让来让去的,我等的都有点儿饿了,你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进去了?”苏悦芯冲着如意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如意这才算是安心了些。有苏悦芯护着她,她应该是不会有事了。 “好,我们进去吧。”沈炼原本也没有要追究如意过失的意思,自然是要给苏悦芯面子的。 苏悦芯这才开心了起来,一行三个人都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的奴婢就只剩下如意一个人了,所以,将军府里难免是有些冷清的。 苏悦芯回想起之前沈炼还没有被逼着领兵攻打京城的时候,将军府还不像现在似的这么冷清,那个时候,他们也算是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不过现在,虽然清苦,但他们也算是能过得好一些吧? 苏悦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炼,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沈炼自然知道苏悦芯在想什么,他用安慰性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悦芯,也紧紧的回握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两个人像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无忧无虑的过了好几天。 直到第三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传出去的风声,沈炼复活的消息传到了宫里,宫里也派来了人,请沈炼入宫。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悦芯的心里是忧愁的。 她不知道宫里的人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一点,但她知道,沈炼一旦去了苗疆皇宫,再想全身而退,就不是那么容易得了。 而现在,京城是回不去了,若是连苗疆都没有了容身之所,恐怕,他们也就只能逃入蛮荒之地了! “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暴露了出去?”苏悦芯满脸的忧愁。 她不愿意沈炼入宫,十分的不愿意。 “好了,你乖乖的在家里待着,我去去就回来了。”沈炼安慰着苏悦芯,还把苏悦芯抱进怀里。 苏悦芯抓紧沈炼的衣领,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大了起来。 原本之前,在如意和沈炼的陪伴之下,她心里的不安已经消散了些,但是现在,那不安在不断地扩大,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被谁设计好的一样,而现在进行的一切,就好像是在顺着那个人的布局一直在往走。 会不会是苏悦萱?苏悦芯的心里不得不有这样的猜想。 但她不敢跟沈炼说,她怕沈炼会以为她是在多想。 沈炼在安慰了苏悦芯一会儿之后,见她的面上似乎是平静了些,他这才打算抽身离开。 苏悦芯原本是想拉住他的,但是想到这是苗疆皇帝的命令,他们不能没有苗疆这条退路,她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罢了,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只要沈炼能够平安的回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够承受的。 只希望沈炼这一次去,会是一个好的结果吧。 苏悦芯的心里除了担心就是担心。 “夫人,夫人!小公子他不见了!”就在苏悦芯走神的时候,如意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嘴里还喊道。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面色大变。 她猛地转过头,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个干净。 “长安……长安小公子不见了!”如意的面上都是焦急之色。 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厨房,再回来的时候,长安小公子就不见了!现在,如意的心里是深深地自责的。 “不……不可能!”苏悦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长安,她的长安! 苏悦芯急得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悲剧 “夫人!”如意的面上都是悲痛之色。她伸手扶住苏悦芯,眼泪都已经布满了眼眶。 苏悦芯就像是失了神一样,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而在她身下,还有一滩血迹,血迹里还混着几滴眼泪。 “夫人,你振作一点,也许长安小公子他会没事的。”如意虽然知道这样的几率根本就没有多大,但她却不得不这样说。 “去,去宫里把沈炼找回来,告诉他长安出事了,快去!”苏悦芯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如意说道。 现在的苏悦芯根本就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沈炼,希望沈炼能够把他们的孩子找回来。 如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 而现在,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在将军府里了。 在暗处的人看到这一点,唇边扬起一抹冷笑,随后,一支长箭射到了苏悦芯的脚边。 苏悦芯原本是失神的,看到这支长箭,她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看来,有人想要她死啊! 还真是不安分,不过才消停了几天就开始了。看来,苏悦萱真的是一心想要她死啊。 苏悦芯看了信上的内容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天色渐晚,等苏悦芯离开将军府赶往城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我来了!我儿长安在哪里?”苏悦芯冲着空荡的环境大声的喊着。 “你来的倒是快。”在苏悦芯前方不远处的树后,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苏悦萱。 苏悦芯就知道,自己猜的肯定没错,果然就是苏悦萱想要她的命。 “你真是卑鄙!竟然想到用长安来威胁我!我的孩子在哪儿?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快把长安还给我!”苏悦芯才不管苏悦萱对她有什么怨念,她只想让苏悦萱先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哼!苏悦芯,你以为我是这么好说话的吗?现在沈炼还在宫里,他根本就赶不过来的,现在,你就等着看看你自己孩子的尸体了,哈哈哈哈!”苏悦萱笑得极为放肆。 她说过的,她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夺!那个讨厌的小鬼,她不会让他继续留在沈炼的身边的!沈炼的孩子,只能是她苏悦萱生下的! 苏悦萱的眸中渐渐凝聚起一层愤怒:“苏悦芯,你就准备受死吧!”此话一落,苏悦萱不知道从哪儿拉了一处机关,苏悦芯直接就被铺天盖地的网罩在了里面。 苏悦萱眼见苏悦芯被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苏悦芯,你死定了!”苏悦萱得意的道。 此时,从苏悦萱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是一个脸生的男子。 苏悦芯没有闹,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苏悦萱分明就是算准了她刚刚元气大伤,没有办法逃脱,才会约她在这城郊树林里见面。 原本之前苏悦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苏悦芯的面上很冷静,她知道这一次恐怕是没有办法安然的度过这一劫了,若是有个万一,她会告诉沈炼,让他好好照顾长安的。 “把这个女人带走吧。”苏悦萱看了一眼苏悦芯,对着身后的人道。 那男子把苏悦芯从地上抱起来,跟着苏悦萱离开了。 与此同时,还在宫里的沈炼并不知道他的妻儿已经被苏悦萱带走了。 “我要入宫!”还在宫外没有办法入宫的如意站在宫门外,很是着急。 “你没有宫中的腰牌,怎么入宫?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再不离开,就不要怪本侍卫不留情面了!”守卫城墙的侍卫看了一眼如意,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你!”如意都快急死了。 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入宫,夫人还在将军府里苦苦支撑,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的! “快走快走!”侍卫毫不留情的开始赶人。 如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提起裙摆,飞奔着离开了。 现在根本就不是上朝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如意察觉到这一点,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她现在只能去求英鸣,求英鸣带她入宫! 英鸣听到如意说的话,是着急的。他怕苏悦芯会出事。 说起来,他似乎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苏悦芯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英鸣沉默了半晌,这才道。 “这么大的事情,奴婢怎么敢开玩笑?英鸣,求你带我入宫,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沈将军!不然的话,等沈将军回府,长安小公子恐怕也就没命了!”如意满脸的焦急之色。 英鸣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既没有说要帮如意,也没有说不帮。 如意站在一边,都快急死了。 说实话,英鸣的心里其实是有私心的。 因为他喜欢苏悦芯,他还没能娶到苏悦芯就被沈炼捷足先登也就算了,现在苏悦芯竟然还为沈炼生下了孩子,他的心里,自然是有落差的。 “英鸣,你到底能不能带我入宫?若是不能,我就去求别人了!”如意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她已经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夫人在将军府到底怎么样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好,咱们赶紧走吧。”恶念只是一闪而过,英鸣最终还是因为苏悦芯答应了带如意入宫。 如意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笑容,不过是一闪而过的。 英鸣和如意雇了一辆马车,朝着苗疆皇宫疾驰而去。 好不容易通过皇宫的大门见到沈炼,如意简直都快哭了。 沈炼还被苗疆皇帝留在宫宴上,幸亏英鸣在宫里的地位不低,如意在经历万难之后,终于是如愿见到了沈炼。 “沈将军,长安小公子不见了,夫人请你速速回府!” “你说什么?”沈炼没想到自己刚一出府就会传来这样的噩耗,他愣了片刻,心里担心长安的同时,更加担心的是苏悦芯。 如果沈长安知道自己亲爹的想法,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多余的。毕竟,得不到自己亲爹的关心,那也是很悲催的一件事啊。 逼迫 “夫人呢?夫人怎么样了?”沈炼原本是一心往外走的,但是想到这一点,他却又不得不问。 “夫人还在将军府中,她伤心过度,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复原了。”如意焦急的道。 “赶紧回去吧。”沈炼的面上虽然没有焦急,但他的心里是着急的。 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他差不多都快要飞起来了。 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地上除了那一滩被泪水稀释了的血迹和那封被揉成一团的信,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人呢!你不是说,芯儿在将军府的吗?人去哪儿了!”沈炼一拳砸在了前面的墙上,他的手上一下子就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奴……奴婢也不知!”如意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沈炼,她被吓得不轻,说话也有些颤抖起来。 “可恶!”沈炼的面上是暴怒的神色。 如意注意到地上那染了血的信,她赶紧捡了起来。 “将军,夫人是被挟持小公子的人给带走了。”如意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紧接着道。 “你说什么?”沈炼夺过如意手上的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突然就站起身,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想,他大概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苏悦萱,果然又是那个女人! “如意,你留在府里,我去会一会那个人,看看她到底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 知道伤了苏悦芯的人是苏悦萱之后,沈炼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的私心里还是认为,苏悦萱不可能做出太狠的事情。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是能够毁灭一切的。 当然,现在的沈炼还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他和如意火急火燎的赶到城郊树林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有的就只有一张残留着的网。 “苏悦萱!”沈炼急急地喊着,结果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这才意识到,苏悦萱是想把苏悦芯藏起来,并且不愿意让他知道! “可恶!”沈炼紧紧的握着手,他并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找到苏悦芯。 他已经不再是苗疆的将军了,苗疆的士兵他也不能再命令,没有人,他怎么去找苏悦芯!沈炼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将军,夫人和小公子如今都被人带走了,咱们可怎么办?”如意毕竟是一个女子,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慌了手脚呢?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沈炼的面上都是恼意。 苏悦萱,那个女人到底会把苏悦芯带到哪里去? 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收获,只能无功而返。这一夜,两个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 终于,在沈炼和如意无比着急的时候,苏悦芯被苏悦萱带到了一个深山里,并且,她是被五花大绑着的。 她之前已经是元气大伤,又因为长安的事情气急攻心,现在整个人是更加的无力,所以,她现在只能任人摆布。 不过,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四周留下了线索,只想着沈炼来找她的时候,能够看到她留下的线索。 苏悦芯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紧。 现在,似乎是她的生死更为重要啊! “苏悦芯,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到底有多长时间了吗?”苏悦萱蹲下身,抬高苏悦芯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孩子呢?那是沈炼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你伤害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知道这样可能会惹苏悦萱生气,但是,她还是不想就这样忍气吞声。 “孩子?哼!苏悦芯,实话告诉你,那个孩子已经被我杀死了,那个孩子啊,我真是越看越讨厌,于是我一时没忍住,就把他给掐死了。”苏悦萱说得云淡风轻。 而苏悦芯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没有忍住,竟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哟,这就晕了?”苏悦萱有些无辜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眼中却含了一丝笑意。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吊起来,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打到她醒过来为止。”苏悦萱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好整以暇的站起身,退守到一边。 于是,苏悦芯是被疼醒的。 她刚醒过来,身上就是一阵刺痛,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的。 更可怕的是,那鞭打还没有结束,苏悦芯醒着还是被鞭打,直到她再一次疼晕了过去。 “真是脆弱啊,想当初,太子府里的那些侧妃都比她耐打。”苏悦萱看着再一次晕过去的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轻蔑的神色。 “小姐,她毕竟是沈炼的女人,若是等沈炼找了过来,恐怕……”负责鞭打苏悦芯的那个男子放下了手里的鞭子,有些忌惮的道。 “怕什么!苏家的人,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胆小了?若是她死了,一切的后果由我担着,打!”苏悦萱的眸中都是恨意。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动手。 毕竟,苏悦芯也是苏家的女儿,虽然苏悦芯在府中并不受宠,但若是让老爷知道苏悦芯和苏悦萱自相残杀,遭殃的人一定会是他的! “怎么?我让你动手,你竟然敢不听我的命令?”苏悦萱见男子迟迟不肯动弹,忍不住一脚踹了上去。 男子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废物!既然你不敢动手,那就让我自己来!”苏悦萱抢过男子手上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苏悦芯的身上。 哪怕苏悦芯是晕着的,也不由的闷哼着。 鲜血顺着她的衣服往下流着,也滴落在了地面上。 “小姐,不能再打了!她真的会死的!您别忘了,老爷还在京城等着呢!”男子只能这样说道。 “起开!”苏悦萱一脚踹开了男子,挥起鞭子,就要往苏悦芯的身上抽。 “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一道声音,苏悦萱猛地扭过头,她手中的鞭子就被打落了。 心软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悦萱满脸的诧异之色。 “苏悦萱,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是这样恶毒!”林子瑜一脸急色。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苏悦芯沿途留下的记号,恐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地方。只是他没想到,苏悦萱会对苏悦芯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子瑜!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出现坏我的好事!”苏悦萱的脸上都是愤怒之色。 “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苏悦萱,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非要和苏悦芯过不去!”林子瑜眯了眯眼睛,心里虽然愤怒,但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知道,他越愤怒,苏悦萱就会越不会把苏悦芯放走,所以,该有的冷静,他还是有的。 “哼!我和她过不去?明明就是她和我过不去!凭什么我喜欢的一切东西她都要跟我抢?为什么!”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愤恨之色。 以往她喜欢的东西苏悦芯都要抢,现在,她也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她没有错! 苏悦萱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那明明是你自己算计丫头,让她嫁给了沈炼,现在因为你喜欢上了沈炼,就要让她让位,凭什么?” “住口!”苏悦萱厉声喝道:“林子瑜,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把苏悦芯带走的!是我的东西,终究都是我的!” “你的?”林子瑜突然就笑了起来:“你说什么东西是你的?沈炼吗?可惜的是,沈炼的心里并没有你吧?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虽然是担心苏悦芯的,但是苏悦萱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他真的不想让苏悦萱太过得意。 “哼!林子瑜,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是,如今苏悦芯和那个叫长安的臭小子都在我的手上,你就算救了苏悦芯,那那个臭小子呢?你难道不想救他吗?”苏悦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苏悦芯,原本她以为会是沈炼,没想到,竟然会是林子瑜。 不过也好,这样,她的手里就又会有一个大的筹码了。 “你是想告诉我说,就算我救了苏悦芯,不救她的孩子,她会恨我吗?”林子瑜不知道是该笑苏悦萱愚蠢,还是该笑她太聪明,有些聪明过了头。 “你不会不知道,那是沈炼的孩子吧?我怎么可能救沈炼的孩子呢?杀了长安的人不是我,是你啊!”林子瑜说着,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左右,他只不过才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童罢了。 林子瑜的心里闪过挣扎,但最终还是心里的邪念占了上风。 “苏悦萱,现在,我就要把苏悦芯带走。”林子瑜抬头看了一眼被吊在梁上的苏悦芯,手中一动,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柄飞刀,割断了那根绳子。 他在下面接住了苏悦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沾了一手的血,心里不只是心疼,还像是刀割一样的。 “以后,但愿你不会犯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林子瑜冷冷的瞥了一眼苏悦萱,眼中的神色是警告的。 “林子瑜,想要带走苏悦芯,你觉得可能吗?”苏悦萱站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在林子瑜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林子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到底做了什么?”林子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有些无力一样,他怕伤到苏悦芯,在他倒下之前,他就把苏悦芯给放下了。 “林子瑜,我知道你聪明绝顶,我这样的小把戏,当然是瞒不过你的眼睛的。只不过,你的心已经因为苏悦芯而动摇了,你只顾着救人,已经是忘了布局了吧?”苏悦萱的眸光微微一闪。 原本这些都是为了沈炼准备的,但是没想到林子瑜会比沈炼先来。看来,她还需要再重新布置一遍。 苏悦萱示意男子把林子瑜带下去,而她自己却是留在了原地,等待沈炼自投罗网。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沈炼一直都没有出现。 苏悦萱等得有些无奈,于是,她也只能离开了山上那房子。 林子瑜已经知道苏悦芯在这个地方了,难保他不会有线索留给沈炼,所以,她也只能先转移地方了。 一行人只能转移了地方,离开了那座山。 苏悦芯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而林子瑜也晕着,苏悦萱自然不会大发慈悲的给苏悦芯治疗伤口的。 “小姐,苏悦芯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你看是不是……”一直跟着苏悦萱的小厮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怎么?你想给她治伤?”苏悦萱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我现在是真的怀疑,你到底是苏悦芯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为什么你总要替苏悦芯说话?” “小姐,她毕竟也是你的妹妹……”男子大骇,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有些心虚的解释着。 “妹妹?谁要认她这个妹妹了?我告诉你,要是她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她这么脆弱,还不配做我的对手。”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恼意。 若是苏悦芯真的死了,她的心里,恐怕是会快意无比的吧!至于苏悦芯的那个孩子……苏悦萱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了。 苏悦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渐渐染上了一抹笑意。 男子觉得苏悦萱也实在是太心狠了些,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些可怜起苏悦芯来。那个女子,似乎比苏悦萱更值得依靠。 男子这样想着,就偷偷地替苏悦芯上了药。 苏悦芯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用金疮药根本就只是治标不治本,但眼下,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靠苏悦芯自己挨过去了。 苏悦萱十分的小心谨慎,她知道沈炼早晚会来,所以,她选择了一个很隐秘的山头,把苏悦芯和林子瑜都藏了起来。 成功出逃 苏悦萱知道苏悦芯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她也并非完全不管苏悦芯的死活,她还是下山给苏悦芯开了一服药方拿来给苏悦芯吃的。 苏悦芯的面色苍白得很,苏悦萱为了不让她逃跑,还在药里加了一味让苏悦芯没有办法清醒的药。 男子知道苏悦萱的险恶用心,他除了减轻一点那药的剂量,也别无他法。 苏悦芯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林子瑜却早就已经醒了过来,但却被苏悦萱紧紧的绑住了手脚。 “呵!”林子瑜自嘲般的一笑。 想不到,他聪明一世,这一次竟然也会在阴、沟里翻船,败在苏悦萱的手上! “林子瑜,你果然是学过巫术的人,这么快就醒了!”苏悦萱不知道是何时走了过来,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抓苏悦芯是为了威胁沈炼,那我呢?你应该知道我和沈炼之间的关系,你抓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吧?”林子瑜动了动手脚,身上的镣铐就叮叮作响起来。 他有些厌烦这样的声音,于是便索性把镣铐拉在了手上,这样,镣铐就不能发出声音了。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途。林子瑜,你别着急啊,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你的去留的。”苏悦萱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只要那个人一来,她就可以利用林子瑜,把那个人彻底的控制住了。 苏悦萱这样想着,眸中的笑意也越发的深了。她看了一眼林子瑜,冷哼一声,最终还是离开了。 林子瑜眼见着她离开,眸中渐渐闪过一抹笑意:“还真是蠢啊!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吗?” 只见林子瑜的手灵活的一动,那镣铐就从中间断裂开来。 林子瑜抖了抖手,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在这里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是怎么样了,林子瑜这样想着,便隐去了身形,在四周寻找着苏悦芯的踪迹。 “你是在找苏悦芯吗?” 林子瑜还在四处乱逛,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吓得他径直转过身。 “你……” “我知道你在找苏悦芯,我知道她在哪儿,跟我来吧。”男子低着头说完,就往前走去。 林子瑜认出他就是那天在苏悦萱身边的那个人,他似乎还是挺关心苏悦芯的,想了想,林子瑜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男子扭过头,看到林子瑜跟了上来,步子不免加快了些。 “小姐已经出去了,她料定你被困着不会出来,她才会这样大意,你赶紧带着苏悦芯走吧,不要再回来了。”男子一边走一边对着林子瑜说道。 林子瑜应了一声。他的确是想带着苏悦芯离开了。 男子带着林子瑜一路走进了一间阴暗的房间里。 林子瑜没想到苏悦芯会被藏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心里渐渐泛上一股心疼之色。苏悦芯的身上还有伤,她到底是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的? “她还没有死,但却也离死不远了,你赶紧把她带出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替她医治一番吧。”男子说着,指了指那角落里的苏悦芯。 林子瑜上前几步,把苏悦芯抱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上都是血污,看起来,从苏悦芯被抓过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人管。 “她伤得这么重,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她的伤口会溃烂的吗?这里就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吗?”林子瑜的心里已经不只是心疼,同时也有愤怒。 “在这座山上,只有苏悦芯和我家小姐两个女人,你也知道,依照我家小姐的性子,她是不可能给苏悦芯换衣服的,而我是一个男子,根本就不可能替她换衣服的。”男子说得振振有词。 原本,他说的就是实话,难道不是吗? “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林子瑜的心里有些恼怒,但是没办法,他已经感觉到了,苏悦芯的气息很微弱,若是再不救她,她真的就要死了。 林子瑜盯着男子看了几眼,最终还是抱着苏悦芯离开了。 他必须要先把苏悦芯带出去救治。 最终,林子瑜还是成功的把苏悦芯带了出去,而苏悦芯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救了出去。 林子瑜出去之后,就把苏悦芯带去了南安王府。 南安王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林子瑜了。每一次见到林子瑜,都意味着他噩梦的开始。 “大哥啊,你怎么又过来了?”南安王看着府门外站着的林子瑜,无比的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手贱的来开门。 上一次就是因为他被林子瑜囚禁,他回来的时候,被老太妃好一通责怪。这一次,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南安王的心里幽怨的很。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看看她怎么了?”林子瑜知道南安王是在故意的无视苏悦芯,但是苏悦芯命在旦夕,他又怎么能由着南安王无视? “为什么你每一次都是为了这个女人来找我?你就不能有其他的事来找我吗?”南安王对苏悦芯都已经有些阴影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林子瑜又怎么会这样对他? “少废话!如果你还想过那样被囚禁的日子,我可随便你!”林子瑜不用沉声威胁了起来。 南安王知道林子瑜不是说笑,他也只能妥协了。 “苏悦芯这是被下药了,还是那种喝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傻的药,她现在昏迷不醒,也是因为药性。若是再不想办法把她弄醒,她早晚是会死的。”南安王替苏悦芯把了脉之后,对着林子瑜说道。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林子瑜和苏悦芯这样捏的死死的!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打死都不会去学医!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因为,他快要被林子瑜愤怒的目光给烧死了。 “你……你瞪着我干什么?”南安王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又不是他让苏悦芯变成这个样子的,瞪着他也没有用啊! “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丫头啊!” 病了 林子瑜的心里很是着急,对待南安王的态度自然也有些过激了。 南安王只要一想到林子瑜的可怕之处,就有些后怕起来。 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不是我不救她,而是她身上的伤口刺激了药物的作用,掩下,只能先把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才能再想办法把药性剔除。”南安王都有些无奈了。 为什么每一次林子瑜都会给他出一个难题?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过的医书很多,苏悦芯这病,说不定都和绝症差不多了。 “好,你就只管给她治病吧,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林子瑜想了想道。 眼下,把苏悦芯留在这里似乎是成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只要苏悦萱找不到这里来,苏悦芯就可以安心的养伤了。 可惜的是,苏悦芯的孩子,他没能救出来,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但是眼下,林子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先把苏悦芯救回来,其他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苏悦芯被林子瑜带到南安王府,安心的修养着。 只是,眼看着过了三四天,苏悦芯还是没能醒过来。 “她怎么还没有醒?你不是说,把她的伤口治好之后,就可以了吗?”林子瑜很急。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四天,苏悦芯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他怎么能不着急? 南安王看了一眼林子瑜:“她身体里的毒出自神医谷。”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解药,就得去一趟神医谷。 “神医谷,又是神医谷!真搞不懂像苏悦芯那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也会有人喜欢!”林子瑜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 他并没有把苏悦芯已经被救出的事情告诉谁呢连,因为私心里,他是想要让苏悦芯知道,是他救了她的。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南宫宇对苏悦萱有情,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得到她要找人的消息,是不是因为她早就料到了,他会上神医谷求药? 林子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拼凑在一起,也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 这一趟神医谷,到底是能去,还是不能去呢? “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很珍惜苏悦芯的命吗?若是不去神医谷,她身上的毒得不到缓解,她还是会死的。”南安王见林子瑜犹豫不决,不由起了坏心思,他怂恿道。 “你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难做吗?让我想一想,再想一想。”林子瑜说完之后,便是沉默。 他不知道苏悦芯到底还能撑多久,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去了神医谷,有很大几率是求不到药的。毕竟,苏悦萱和苏悦芯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呢。 “还想什么啊!再不快一些,苏悦芯可就真的没命了!”南安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得越僵,对于他来说就越有利,他还巴不得林子瑜和南宫宇他们起冲突呢。 “南安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我告诉你,就算是和南宫宇闹僵了,我也一样会有办法求得解药,你信不信?”林子瑜眯了眯眼,唇边还扬起一抹轻笑。 他知道这是南安王的激将法,但是他的性格让他没有办法向任何人低头,除了苏悦芯。 即使这件事情再难,为了苏悦芯,他也得做到不是吗? 与此同时,沈炼已经都快要急疯了。 四天,已经四天没有苏悦芯的消息了,无论他怎么去找都没能找到苏悦芯,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地方是他没有找过的! “将军,您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好歹先吃些饭吧,若是夫人知道您这样,她的心里也会不安的。”如意也不停的安慰着沈炼。同时,她的心里也是自责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耽误的时间太长,苏悦芯也就不会因为收到了那封信就出去。至少,她可以拦住她的,也不至于让她至今都了无音讯。 “她会去哪儿?她会去哪儿?”沈炼却像是没有听到如意的话一般,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将军!”如意的心里堵得很难受,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他们该做的,就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管好,才能有心去救人,难道不是吗? “如意,你说,芯儿她能去哪儿?苏悦萱会把她带到哪儿去?”沈炼猛地抬起头,看向如意,像是在询问,但更像是在寻求一个支撑。 苏悦芯已经失踪了四天,他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到她,苏悦萱那里也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到底,该怎么办? 沈炼是彻底的茫然了。 “将军,夫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还有小公子,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如意只能这样安慰沈炼。 可是,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如意的心里其实也不确定。但是面对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的沈炼,她只能这样说。 如意现在已经担心得快睡不着了,而沈炼也已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一定能找到她的!她一定是在某个我还不知道的地方,我一定要再去找,一定要!”沈炼猛地站起身,像是得到了某种动力一样,转过身朝外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那高大的身子就有些摇晃起来,紧接着,沈炼就倒了下去。 “将军!”如意一下子扑上去,扶住了沈炼。 只是,她的动作还是不够快,沈炼还是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沈炼重病,如意一个人也只能留在将军府照看沈炼,寻找苏悦芯的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 与此同时,林子瑜也已经到达了神医谷的门口。 南宫宇早就接到苏悦萱的信,说是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药给林子瑜,而他却觉得,苏悦萱的这个举动,有些过于刻薄。 他还在犹豫间,便把林子瑜带进了谷里。 解药 林子瑜本以为他连进都进不去神医谷,没想到南宫宇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让他进去,他的心里还是诧异的。 但差异的同时,他以为,这是苏悦萱的圈套。 于是,他的心里还是带了两分警惕的。 “林丞相,今天怎么会有闲心来我这神医谷?”南宫宇是知道林子瑜的身份的,所以,对于林子瑜,他并没有太多的怠慢,反而用好茶招待着他。 这让林子瑜更加的怀疑南宫宇的动机了。 他伸出手,把那茶杯捧在手里,却没有喝茶,反而是在有意无意的敲着盖子。 “想必我来此的目的你已经是清楚了,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的,我要的解药,你出多少价才肯卖给我?”林子瑜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让南宫宇失去分寸。 “这……”南宫宇的确是没有想到林子瑜会这么直接。 他其实也还在考虑。苏悦萱毕竟也只是一个女人,他也不可能一直听从一个女人的摆布,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怎么样?”林子瑜才不会给南宫宇太多的时间考虑呢,他就是要逼南宫宇早下决定,不然,拖得太久,只会让苏悦萱趁机而入,让他没有被办法取走解药。 “解药我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你的鬼点子这么多,我就算不给你,也难保你不会想出其他阴损的法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南宫宇的话说得隐晦,但林子瑜还是能听懂的。 “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些问题,竟然会喜欢苏悦萱那种恶毒的女人。”林子瑜像是有些不解的说着,不过他也只是小声的说,南宫宇并没有听见。 “好,既然你那么喜欢苏悦萱那个女人,我就想个办法,让她嫁给你。不过先说好,你要把解药给我。”林子瑜的面上多了一丝笑意。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好做,他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呢! 如今这样也好,反正,解药他是拿到手了。 南宫宇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递给林子瑜。 林子瑜的嘴角微微一抽。 敢情这人是早就准备好了解药打算和他谈判了?既然是这样,那他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去他那里夺药,哪儿还用得着和苏悦萱打交道? 苏悦萱那个女人实在是有些令人作呕,但是答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他就算是再怎么厌恶苏悦萱,也必须要把那个女人拐来神医谷了。 不过…… 一想到苏悦萱的恶毒,林子瑜就有些替南宫宇的未来担心了。 和那样恶毒的女人待在一起,可是有南宫宇受的,只希望南宫宇不要后悔才是。 林子瑜拿了解药之后,就离开了神医谷。 而在林子瑜走后,苏悦萱也紧随其后的来到了神医谷。 “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苏悦萱对南宫宇一向都是用一副命令的语气的。 “小萱,你为什么不肯我把解药给苏悦芯呢?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真的想要她死吗?”南宫宇没有告诉苏悦萱自己已经把解药给了林子瑜的事,而是故意的岔开话题。 “你管这些做什么?我们之间的恩怨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苏悦萱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个南宫宇的话太多了! “我……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啊!”南宫宇的眸子微微一暗。但是想到林子瑜对他的承诺,他还是打起了精神。 只要苏悦萱嫁给了他,他一定会了解她所有的事情的。 南宫宇的心里这样想着,便也就释怀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照做?”苏悦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一定要确保,苏悦芯没有得到解药,不然的话,苏悦芯一旦醒了过来,恐怕她手上的那个小孩子也就威胁不大了。也许,也就只能威胁一下苏悦芯吧。 “我……我当然是按照你吩咐的去做的啊,你放心,我没有把解药给林子瑜的。”南宫宇说这些话自然是心虚的,但他想了想,不能在苏悦萱的面前暴露太多,所以,他还是稳住了心神。 “真的?”苏悦萱的面上还是有些怀疑之色的。 “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吧,我是不会骗你的。”虽然南宫宇是心虚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苏悦萱这样做有点儿过分了,反正他的心里的心虚只是一瞬间就消散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如果林子瑜用什么手段来要解药,你只需要拒绝他就可以了。”苏悦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她说完之后,转过身就离开了。 南宫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无论如何,苏悦芯都是苏悦萱的妹妹不是吗?不管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只要好好的谈一谈,终究还是能化解的,不是吗? 南宫宇就是秉承着这样的态度,才会把解药给了林子瑜的。 说起来,苏悦萱每一次用的毒似乎都是在他这里取的,现在看来,他应该不能再给苏悦萱这些毒物才是啊。 “小萱,你可不要怪我。”南宫宇的眸中划过一抹愧疚之色。 但很快,他就又释然了。 林子瑜在拿了解药之后就回到了南安王府,并且还在南安王难看的脸色之下把解药给苏悦芯吃了下去。 “你是怎么这么容易的把解药带回来的?难道,你是去偷的?”南安王才不相信这解药是南宫宇自愿给林子瑜的呢。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解药的确就是南宫宇自己给林子瑜的。 “解药是怎么来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告诉你,你就直接守在丫头的身边就可以了,我还有事情要做。”林子瑜说完,就打算离开。 “喂!你就这样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了?”南安王有些震惊。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林子瑜的眸中划过一抹威胁的神色。 南安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多可怕的人说话。 又是功亏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被苏悦萱知道苏悦芯在这儿,我是拦不住她的。”南安王收敛了自身的情绪,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倒是忘了,苏悦芯是林子瑜的心头肉,如果他拒绝苏悦芯,可不就和拒绝林子瑜一样?失策,真是失策! “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还会怕了一个小丫头?不知道是我太高估了你,还是你原本就无能?”林子瑜眯了眯眼,唇角还扬起一抹笑意。 南安王的心思他岂会不知?这么一点微末道行还敢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哼!不自量力。 “林子瑜,本王……” “如果你实在是护不住丫头,那我也只好去麻烦麻烦老太妃了。”林子瑜没等南安王拒绝的话说出口,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威胁我?”南安王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起来。林子瑜竟然用他的母亲来威胁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威胁?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我与老太妃的交情不浅,你应该知道,老太妃对我,应该是没有防备之心吧?”林子瑜步步紧逼,完全不肯给南安王一点反应的机会。 南安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生气了,他简直都快要气死了。林子瑜竟然一直用母亲来威胁他,实在是可恶! “林子瑜,你这样威胁我,难道就不怕以后我会报复你吗!”南安王的手渐渐地收紧,脸上青筋暴起。 “你放心吧,以后,你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林子瑜拍了拍南安王的肩膀,轻笑着离开了。 南安王简直都快气死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悦芯,本来是想拿她开刀的,但是一想到林子瑜威胁的话,他就不敢动手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就会被林子瑜吃得死死的呢?真的是憋屈死了! 南安王只能狠狠地踢了一下那床。 苏悦芯就算是在睡梦中也还是皱了皱眉,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么大的波动,她还是没能醒过来。 也许是因为,苏悦芯身上受的鞭上有些重的原因。 林子瑜离开之后,就四处寻找苏悦萱的下落。 虽然不知道苏悦萱到底在哪儿,但是他还是要把沈长安带回来的,不然的话,苏悦芯还是会去自投罗网的。 先前那个帮他们逃跑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林子瑜在街上碰到了他。 “哎!”林子瑜走上前,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 “你!”男子的面上震惊得很。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林子瑜。震惊过后,他转身就想走。 “你跑什么?”林子瑜的手下微微一用力,那男子就只能被林子瑜拽了回来。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已经帮你把苏悦芯带了出去,你还想怎么样?”男子有些恼怒起来。 “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苏悦萱的下落?”林子瑜没想到男子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也只能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小姐?我帮你们做了这样的恶事,你以为我还能待得住吗?我自然是逃了出来,又怎么会知道现在小姐在哪儿呢!”男子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不断地挣扎着。 “你不知道?那你这么慌张的做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做贼心虚?”林子瑜挑了挑眉,对于男子的这一番说辞,他是不信的。 “做贼心虚?什么是做贼心虚?你快放开我,你说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男子使劲的挣扎着,他的面上都是恼怒之色。 原本他是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的,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林子瑜给拦了下来,真的是要气死他了! 若是他再不离开,苏悦萱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他还不想死在苏悦萱的手里。 “告诉我苏悦萱的下落,我即刻就把你放走。”林子瑜紧紧的用手抓住男子的肩膀,让他没有办法动弹。 “我真的不知道!你赶紧让我走吧!不然的话,她就要追上来了。”男子的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 林子瑜知道,男子嘴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苏悦萱了。他知道,只要再拖一会儿,苏悦萱应该就会过来。 到时候,只要苏悦萱来了之后,他护着这个男人就是了。 “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我都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苏悦萱的下落啊!”男子都快要绝望了。 他被林子瑜钳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是动弹不得,他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 “你不是说她会来找你?既然是这样,那就等着她过来就是了。”林子瑜轻笑着,把手也放开了。 “不行!我会被她杀了的!”男子没想到林子瑜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由大骇。 他撒开手就打算往外跑,但是林子瑜眼疾手快的,还是把他给抓住了。 “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林子瑜拽着男子的后领,面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结果,林子瑜在男子的身边待了不过片刻,苏悦萱还真就追了上来。 男子看到苏悦萱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打算往外跑,结果还是被林子瑜一招给制住了。 “你说说你,根本就打不过我,竟然还想着逃跑?下次别再这么蠢了,你跑不掉的。”林子瑜放下手里的茶杯,把男子拽了回来。 “小辉,你竟然敢背叛我!拿命来!”苏悦萱自然是看到了林子瑜,但是,她只想先杀了小辉! 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暗地里帮着苏悦芯,苏悦芯根本就不可能逃掉!现在苏悦芯应该还在她的手上,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苏悦萱,你该跟我走了。”林子瑜挡住苏悦萱对小辉的攻击,面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 “林子瑜,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每一次都是你坏我的好事,若是我不能嫁给沈炼,你当头功啊!”苏悦萱恨得咬牙切齿的,说的话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 “过奖过奖。”林子瑜的面上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但是因为太快,连苏悦萱都没有看清楚。 情生 苏悦萱还没反应过来,林子瑜就带着她走了。 “喂!你到底想要把我带去哪儿?”苏悦萱被林子瑜带着在房屋上穿梭,弄得她不上不下的,真的是难受的很。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学轻功。林子瑜用轻功带着她,她根本就不敢挣扎,否则一旦摔下去,恐怕她就会摔死了! “别说话,我现在,当然是带你去找你的未来夫婿啊!”林子瑜冲着苏悦萱眨了眨眼。 苏悦萱还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见沈炼,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你说要带我去见沈炼?”苏悦萱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带了颤音了。 “沈炼?”林子瑜不置可否的一笑。 他并没有向苏悦萱解释什么。反正,苏悦萱和沈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她不愿意嫁给南宫宇,沈炼也绝对不可能娶她。 林子瑜没有解释,苏悦萱还以为自己是猜对了,她的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不在意那一路的颠簸了。 可是,当她看到林子瑜是往神医谷的方向去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不对。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苏悦萱不断的挣扎着。 她不想见到南宫宇那个人,至少现在不想! “别乱动,要是你摔下去自己摔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林子瑜使坏一般的把苏悦萱带往更高处。 “林子瑜!”苏悦萱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这个男人竟然敢戏耍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高空,她真恨不得直接掐死林子瑜! “怎么?这就开始生气了?苏悦萱,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也有害怕的东西吗?”林子瑜看到苏悦萱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大快人心。 “林子瑜,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萱咬了咬牙,看着林子瑜的脸上都是愤怒之色。 到了现在,她要是还猜不到林子瑜的心思的话,那她可就真的是蠢了!南宫宇,怎么又是那个男人? “那就等你能做到再说吧!”林子瑜没有放下苏悦萱,反而依旧不停的穿梭在各个房屋之上。 苏悦萱被林子瑜拽着手,手都快断了。 偏偏苏悦萱还不敢让林子瑜放手,因为林子瑜挑的都是很高的屋顶,稍有不慎,她就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被摔死了! “林子瑜!”苏悦萱只能不停地高声喊着林子瑜的名字。 “你说,南宫宇多好啊?他那么喜欢你,你看看你是多眼瞎才看不上他?不如你两就凑一对吧,也省得你整日里惦记着你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林子瑜见苏悦萱的神智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便对着她道。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苏悦萱冷冷的一笑:“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非沈炼不嫁!你想让我嫁给南宫宇?你做梦!” “你看看你,我这是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做沈炼的小妾?他沈炼现在既没有身份也没有人力,你说说,跟着他,你会吃多少苦?哪儿像南宫宇?他有这么大的神医谷作为靠山,跟着他,你就可以吃穿不愁了,这样好的亲事,你难道就不动心吗?”林子瑜一副为苏悦萱着想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是鄙夷的。 也不知道南宫宇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喜欢苏悦萱这样的女人,还真的是有些让人不解。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关心起我的亲事?”苏悦萱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她这一辈子只会嫁给沈炼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代替沈炼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现在,她不如就先在林子瑜的面前服个软,让他以为她是顺从的,然后再图谋后事。 “我只是替丫头着想罢了,你要是嫁给了南宫宇,以后就不会再找丫头的麻烦了吧?”林子瑜眯了眯眼,根本就没有错过苏悦萱脸上的任何一个神色。 这个丫头可不比苏悦芯,她的鬼点子可多着呢,若是他一个不留神,恐怕还要被这个丫头给算计了去。 “那是当然。”苏悦萱干笑着,眸底却划过一抹阴狠的神色。 该死的苏悦芯,都是因为她她才会落得这幅样子,等她摆脱了林子瑜,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苏悦芯抓过来,狠狠的再抽一顿鞭子才解她的气!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可就立下字据,回去之后,就立刻筹备婚礼事宜,如何?”林子瑜说着,还去观察苏悦萱脸上的表情,果然,她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这……会不会太急了一点?” “急?这有什么急的?你难道就不想尽快嫁人吗?算起来,你比丫头大了两岁吧?好像已经不小了吧?”林子瑜看了一眼苏悦萱,虽然没有在嘲笑她,但是那目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是在嫌我老?”苏悦萱气得七窍生烟。 她哪里就老了?她只不过才二十八岁啊! “我可没有这么说。”林子瑜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知道苏悦萱还是不会妥协,林子瑜却还是把她带了下去。 脚一挨到地面,苏悦萱这才觉得一颗心放下了。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下脚步。 “林子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的亲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哼!”苏悦萱说完之后,转过身打算离开。 “喂,你说说你,怎么每一次都这么急躁?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了,你瞧。”林子瑜伸手指了指神医谷的大殿:“那上面已经布满了红绸,你逃不掉了!” 林子瑜的话一句一句的传入苏悦萱的耳朵里,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苏悦萱喃喃着。 “小萱。”南宫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且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苏悦萱的面上都是厌恶之色。这个男人笑起来,还真的是令人无比的厌烦! “你想娶我?”苏悦萱看着朝她缓缓走过来的南宫宇,一脸的不耐。 情灭 “小萱,我喜欢你,你应该是知道的,我……” “所以,你是打算强娶?”苏悦萱不耐的打断了南宫宇的话。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南宫宇痴情的看着苏悦萱,他知道,苏悦萱不喜欢他,可是他喜欢苏悦萱喜欢得都快疯了!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用解药和林子瑜交换能娶苏悦萱的机会。 “你休想!”苏悦萱冷笑着,整个人都已经完全的被愤怒包裹着,那种愤怒,从身到心,烧得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小萱,我……”南宫宇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悦萱就朝着南宫宇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逼得他呼吸急促。 “你……你……”南宫宇被苏悦萱逼得步步后退。 “想娶我是吧?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恨意,她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入南宫宇的胸膛。 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比直接死了还要疼。 “南宫宇!”林子瑜没想到苏悦萱会这样做,他上前扶住了南宫宇。 那枚发簪离南宫宇的心脏只有一寸,可见苏悦萱下手到底有多重。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南宫宇的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是男子,本不应该哭的,但是这一簪,真的是刺得他好痛啊! 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再敢提要娶我的事,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苏悦萱把簪子一扔,那簪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也像是落在南宫宇心上的声音。 他的心,微微一沉,胸口被簪子尖利的头刺伤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南宫宇捂着伤口,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苦笑了一声。 他这是,被人拒绝了啊!还拒绝得这么狠,他真的是失败啊! “南宫宇,我都说了,你的眼光不好,你看看你看上的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狠心啊!”林子瑜的语气有些凉薄,同时,他的眸中还闪过一抹深意。 苏悦萱和南宫宇决裂,对于苏悦芯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毕竟,往后,不会再有人给苏悦芯下毒了。 “小……”南宫宇只吐出一个字,就两眼一翻,闭上了眼睛。 苏悦萱只是看了南宫宇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林子瑜看着苏悦萱毫不留情的离开,面上的笑意更深。 这个女人虽然心狠,但智商还是不够啊!想要和他比智,还差得远呢!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苏悦萱再想要到神医谷来拿药,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总算,替苏悦芯除了一害。 林子瑜看着晕过去的南宫宇,有些无奈的把他带回了房间,替他止血。 这一场动、乱,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而沈炼也因为病着,没有办法去找苏悦芯,如意为了照顾他,也只能留下。算起来,离苏悦被劫走已经过了七八天了。 “这可怎么办?夫人和小公子已经被劫走了七八天了,要是再不去找人,他们恐怕就……”如意着急的在床边来回踱步。 “唔!”沈炼终于是有了些反应。 “将军,你终于醒了!”如意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俯下身去,激动的抓住了沈炼的手。 “这是怎么了?”沈炼刚刚醒过来,还有些懵,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军,夫人和小公子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天,您也病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是时候该出去找找他们了吧?”如意看着沈炼道。 沈炼缓了一会儿,这才想到,苏悦芯已经失踪了许久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将军,将军!”如意没想到沈炼会这样着急,她原本是想拦住沈炼的,结果人没拦住,却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她被沈炼拽着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说是寻找苏悦芯,可是他们连去哪儿找苏悦芯都不知道。 苏悦芯现在在南安王府里,昏迷不醒,沈炼却完全都不知道,他只是在大街上像疯子一样喊着苏悦芯的名字。 “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如我们贴出告示,来寻找夫人吧。”如意跟了沈炼一段路,只觉得有些尴尬,她便想了法子道。 “这样吗?那好,咱么赶紧会府些告示。”沈炼听了如意的话,六神无主的他像是得到了一个缓解一样,赶紧转过身就往回走。 如意都快要被他搞得糊涂了起来。 沈炼回去之后就贴了告示,让如意贴在了城里。 南安王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想不到,这沈炼倒也挺痴情的,可惜了啊!林子瑜的一腔痴心终究是得不到回应了。”南安王的心里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的。 林子瑜吃瘪,在他看来,他应该是开心的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南安王!”消失多日的林子瑜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 “你回来了?”南安王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林子瑜就闯了进来,他是笑着对林子瑜说的话。 “哼!城里贴上了告示寻找苏悦芯,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这样的?”林子瑜一见南安王这幅神色,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知道沈炼迟早会找到苏悦芯的,可是他的私心里总想着这一天可以慢一点到来,只是,无论再怎么慢,这一天也总是会来的。 “林子瑜,南安王府已经不会再庇护苏悦芯了,毕竟,她是沈炼的妻子,而且沈炼也已经贴出了告示,这件事情早晚都是瞒不住的,你打算怎么办?”南安王知道,他现在算是在逼迫林子瑜。但是,只要能看到林子瑜吃瘪,他的心里就会很快活! 南安王这样想着,面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你也是在逼我?”林子瑜无可避免的怒了。 他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南安王竟然也会这样威胁他,实在是令他有些生气。 现在,除了把苏悦芯送回将军府,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真是可恶! 尴尬气氛 林子瑜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万万没有想到,沈炼这一次竟然会用出这样的招数,让他都防不胜防! “怎么?你在生气?没想到心思一向缜密的林子瑜也会有这样吃瘪的时候啊?可苏悦芯毕竟是沈炼的妻子啊,你不把苏悦芯送回去,恐怕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结束吧?”南安王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想笑。 但是想到林子瑜的手段,他还是收敛了一些的。 “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处理的,就不劳南安王费心了!”林子瑜说得咬牙切齿的。 他看了一眼还昏睡着的苏悦芯,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带走了。 南安王并没有阻止。 现在的苏悦芯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他还巴不得林子瑜把苏悦芯赶紧带走呢! 林子瑜在把苏悦芯带走之后,就带着苏悦芯住进了一间客栈里。 苏悦芯还没有醒,所以林子瑜的私心里是想着等苏悦芯醒了之后再把她送回将军府。 他看着还在沉睡中的苏悦芯,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丫头,我真的很不想让你回到沈炼的身边,可惜的是,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也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林子瑜苦笑着,手在苏悦芯的脸上不断地摩挲着,有些不舍。 南宫宇的命算是保住了,现在苏悦芯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却始终还不醒,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鞭伤。 林子瑜收回手,又替苏悦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这才转过身离开了。他怕他再留下,会更加舍不得把苏悦芯送走。 明明,最了解她的人是他,可是她喜欢的人,却不是他!她出事,第一个找到她的人也是他,沈炼呢?沈炼又做了什么呢? 林子瑜的心里觉得很不平衡,他一拳砸在那墙面上,手背上立刻就一片血肉模糊起来。 他真的,不甘心啊! 林子瑜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眼中都是隐忍之色。最终,他还是离开了。如果苏悦芯喜欢的人是他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放手,可是,苏悦芯喜欢的人不是他啊?他想要的是苏悦芯能够过得快乐,而不是强迫她。 只要等苏悦芯一醒,他就把人送回去。 林子瑜这样想着,人却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走了去。 在客栈的门口,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但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好,所以,他并没有注意看面前的人是谁。 只是,那人却是注意到了林子瑜的,他就是于飞。 原本那天在客栈里见过面之后于飞是打算离开的,但是他听说苏悦芯回到了将军府,似乎还生下了一个健全的孩子,他的心里好奇,本来是想去将军府找苏悦芯的,但是没想到苏悦芯似乎是失踪了,他才会来到这里的。 林子瑜在匆匆瞥了一眼于飞之后就往外走了去。 于飞看着林子瑜出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但是因为店小二的热情,让他很快就忘却了林子瑜,转而进了那客栈。 林子瑜其实是走到了城郊的小河边,站了整整一天。每一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呆在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站上一天。 等到他好不容易恢复了情绪回到那客栈的时候,苏悦芯也已经醒了,正茫然的环顾四周。 “丫头,你醒了?”林子瑜的心里先是一喜,随后就是深深的忧愁。 苏悦芯醒了,就代表着他必须要把人给送回去了。 “林子瑜?”苏悦芯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又是被林子瑜救了,她的面上还是有些尴尬的。 说好要和林子瑜撇清关系,但是每一次,她都还是要麻烦林子瑜救她,还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啊! “丫头,沈炼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吧?若是你好了,我们就回将军府吧。”林子瑜知道苏悦芯的心思,她一直都是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瓜葛的,而他并不想让苏悦芯为难。所以,哪怕他心痛,他也只能含笑着说。 “我……”苏悦芯原本是想说自己没事的,但是她的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由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怎么了?”林子瑜有些心疼的上前,原本是想看看苏悦芯有没有事的,但是苏悦芯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手。 林子瑜伸出去的手有点尴尬的僵在了半空。他苦笑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是不是,无论他救她多少回,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你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完全的恢复,就在这里先住一晚吧,明天我们再回将军府。”林子瑜背过身,对着苏悦芯道。 “不,我没事的,我可以走,我……”苏悦芯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林子瑜看向她的目光的时候,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对于林子瑜还是愧疚比较多的,现在林子瑜这么一点点的小要求,她都要拒绝吗?更何况,林子瑜还是为了她着想的。 “其实,我也是可以留下的。”苏悦芯看了一眼林子瑜,弱弱的道。 “嗯。”林子瑜收回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十分的尴尬,直到现在依旧还是这样。 林子瑜一直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苏悦芯一直在等着林子瑜离开,但林子瑜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苏悦芯又不能开口把他赶走,所以两个人一个不想说一个说不出口,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明天我们一起回将军府。”终于,还是林子瑜先开了口。 他知道苏悦芯在刻意避着他,不愿意和他说话,那他就如她所愿吧。 终于听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句话,苏悦芯松了一口气。 “林子瑜,谢谢你。”在林子瑜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苏悦芯说了一句。 林子瑜知道苏悦芯这句话的意思,他会心一笑:“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苏悦芯一愣,等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林子瑜已经离开了。 重回巅峰 她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 林子瑜啊,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做的,因为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了啊!苏悦芯知道自己欠林子瑜的很多,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还,可却不能许他一个承诺。 这一夜,苏悦芯失眠了。 在神医谷的时候,是因为林子瑜主动避开了,她才没有见到他,这一次见到,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一个问题,并且这个问题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苏悦芯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很大,就是闭不起来。 第二天林子瑜见到苏悦芯的时候,就看到她的眼睛下面又一层厚重的淤青,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昨晚没睡好吗?” “嗯。”苏悦芯想了一晚上,终于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她不应该避着林子瑜的,有什么好避着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于是,苏悦芯表现得很坦然,并且,她是笑着的。 林子瑜差点儿以为苏悦芯是被人掉包了。 明明昨天她对她的态度还是十分的恶劣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林子瑜严重怀疑她是被掉了包,所以,他伸出手去,摸了摸苏悦芯的额头。 温度正常,应该是没有发烧的,怎么净说些胡话呢? “林子瑜,我昨天已经想过了,我不应该一直避着你。我知道你舍命救我,也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但我已经有了深爱的人,以后,若是没有必要,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苏悦芯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但是这样的表情,却是让林子瑜伤得更深。 “丫头,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林子瑜现在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原本以为苏悦芯是已经回心转意了,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来和他撇清关系!撇清关系?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她,她现在来和他说这些,难道她不觉得这对他太残忍了吗? “林子瑜,我……” “你不用说什么了,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要求你也喜欢我,我只是想要一直守在你的身边而已。”林子瑜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没错,他就是喜欢她,这有错吗? 苏悦芯没有想到林子瑜会这么直白,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你……林子瑜,我说过的,我已经有了深爱的人,我……”苏悦芯说着说着,竟就苦笑了起来:“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林子瑜的面色一直沉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再生气。 苏悦芯并不是很擅长看人的脸色,但就算这样,她都知道,林子瑜的情绪应该不是很好的。 她不由地吞了一口口水:“林子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丫头,曾经你说过会留在我的身边,但是我舍不得你伤心难过,所以,我还是没有忍心。现在,你难道就这样狠心的伤我吗!”林子瑜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的,可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苏悦芯的那番话。 “我……”苏悦芯心里愧疚越发的深了。 她并不想这样对林子瑜的,可是林子瑜一直缠着她,她也没有办法啊! “我要回去了,沈炼不会愿意看到你的,你还是先离开吧。”苏悦芯说着,逃避般的转身离开了。 林子瑜原本是想伸手拉住她的,但不知为何却落了空。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林子瑜有些落寞的把手放下,眼睛也微微垂下了。既然苏悦芯不愿意他跟着去将军府,他不去就是了。 他仰头望天,第一次觉得眼睛里有一股涩意。 他林子瑜是何等高傲的人?聪明果断,一切赞美的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就这样的他,却唯独对苏悦芯束手无策啊! 一滴泪落了下来,被林子瑜自欺欺人般的抹去了。 这样的结局,也许他是时候死心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股倔强,让他不肯放弃。 只要他一直陪着苏悦芯,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好了。 林子瑜朝着窗外望去,楼下的苏悦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着,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林子瑜还是忍住了,没有跟上去,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苏悦芯一直在逃避,她怕林子瑜会追过来,所以,她走的很快。直到快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发现林子瑜没有跟上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匆匆的跑到将军府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慌乱,她被那高高的门槛给绊倒了。她的手碰在结实的地面上,一下子就磕出了血印子,苏悦芯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夫人?夫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府门口巨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如意的注意,她出来查看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苏悦芯,她连忙跑了过来,扶起了苏悦芯。 苏悦芯的脸上都是泪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因为林子瑜。 “夫人,你的手受伤了?奴婢为您上药吧。”如意看到苏悦芯手上的伤口之后道。 苏悦芯木讷的点了点头,任由如意摆布。在进府之前,她就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了。 沈炼得知苏悦芯回来的时候,是一路狂奔着跑进苏悦芯的房间里的。 彼时,苏悦芯正在接受如意为她上药,乍一看到沈炼,她的目光就和沈炼对上了。 “沈……” 苏悦芯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沈炼就上前来给了苏悦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苏悦芯的心里像是在一瞬间得到了安慰一样,变得安定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在得知你不见的时候,我几乎都要把整个苗疆给翻过来了!”沈炼凑近苏悦芯的耳边,喃喃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苏悦芯的心里一暖,也不顾自己的手上有伤,直接回拥住沈炼。 抗旨 沈炼和苏悦芯相拥,完全忘了旁边的如意。 如意抿了抿唇,本来是想提醒苏悦芯她手上的伤还没处理好,但是一想到沈炼和苏悦芯这样相爱,她便忍住了,识趣的退了下去。 “沈炼,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苏悦芯紧紧的抱着沈炼,面上的表情带了些担忧。 她不仅仅是害怕苏悦萱,更加害怕的,是林子瑜。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这样想! “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沈炼安抚性的拍着苏悦芯的后背。 苏悦芯是回来了,但是长安应该还在苏悦萱的手上,苏悦芯面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担心长安的,如今,到底该怎么把长安带回来呢? 沈炼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苏悦芯的后背,心里却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的。 苏悦芯感觉到沈炼的心不在焉,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有些心慌。那种心慌是没来由的,让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拽住了沈炼的衣服。 “怎么了?”沈炼感觉到苏悦芯的紧张,他低头,却是用尖尖的下巴碰了一下她的头顶。 “沈炼,我总觉得,我们这一次的重逢,似乎是太短暂了些。如果……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管去哪儿,只要不去京城,去哪儿都可以,好不好?等长安回来之后。”苏悦芯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的孩子被苏悦萱带走了,她想,等长安回来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永远的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芯儿,我们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我们到底能躲到什么时候呢?”沈炼想了想,最终还是道。 “你不愿意离开吗?”苏悦芯猛地坐起身,离开沈炼的怀抱。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沈炼也是不肯离开,到了后来才落得他们生生的分离的下场,她生下孩子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苏悦芯扭过头去,没有再看沈炼一眼。 “芯儿,我不是不愿离开,可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走得了吗?”沈炼苦笑着。 他也是大病初愈,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他要考虑的事情自然也比苏悦芯多,他的顾虑,苏悦芯又怎么会懂呢? 但是他不想见到苏悦芯这样伤心难过的样子,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炼,你是说,苗疆皇帝又……” “苗疆皇帝宣旨,让我继续继任大将军一职。”沈炼没等苏悦芯把话说完,又接着道。 “你说什么?”苏悦芯没想到沈炼进宫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这大概就是苏悦萱的算计吧。”沈炼苦笑一声。 苏悦芯的手紧紧握成拳。她不想沈炼再和苗疆有任何的瓜葛。看来,她需要和苗疆的皇帝好好谈一谈了。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苏悦芯垂下眼睛,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沈炼知道苏悦芯在怨他,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眼见着他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的鞭伤未愈,走路还是有几分费力的,但是苏悦芯知道,她现在必须要赶紧入宫,否则的话,等事情定下来,可就来不及了。 苏悦芯这样想着,艰难的往门外走着,并且,还刻意避开了如意。 现在的将军府只有如意和沈炼两个人,苏悦芯离开还是比较轻松的,不过是随意的避着点儿,她就毫不费力的出去了。 出入宫中必须要有腰牌,苏悦芯偷了沈炼的腰牌,这才进了宫。 “我要见苗疆皇帝。”苏悦芯看了一眼带她入宫的侍卫,对着他道。 “让你入宫都已经是看在沈将军的面上了,你还想见皇上?”那侍卫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的神色是不屑的。 “我已经用腰牌入了宫,你自然就要满足我的所有要求,不然的话,若是等我见到皇上,我就在皇上的面前告你一状!”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沉,面上都是凶狠之色。 她知道,宫里的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拍硬的东西,她要是不狠,这些人只会骑在她的头上欺负她! “你!”那侍卫看了苏悦芯一眼,最终还是去禀报苗疆皇帝了。 此时的苗疆皇帝尚有美人在怀,听说苏悦芯来找他,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喜。 “你说的都是真的?”苗疆皇帝松开怀中的美人儿,一脸的淫、笑。 苏悦芯可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儿,不知道她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只要能把这美人儿留在身边,那他可就有得享受了。 “是。”侍卫不敢抬头,只能应了一声。 “把她带进来吧。”苗疆皇帝说着,把怀里的美人儿一推:“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些事儿要做。” 美人儿有些不甘愿,但是苗疆皇帝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要是他再不走,恐怕就要死在这儿了,她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苏悦芯得到传召,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坚定起来。哪怕今天她死在这里,也要让苗疆皇帝收回成命! 她渐渐地握紧了拳头,跟着那侍卫进入大殿。 在进去的时候,她和那个出去的美人儿擦肩而过。美人儿扭头看了苏悦芯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愤恨之色。 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她还美貌的女子,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美人儿忍不住多看了苏悦芯几眼。 “兰妃娘娘,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有太监对着兰妃道。 兰妃这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出殿外。 “参见皇上。”苏悦芯朝着苗疆皇帝行礼。 “快快免礼。”苗疆皇帝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殷勤。 对于美人,他向来是不会吝啬自己的柔情,更何况,还是苏悦芯这样的绝色佳人。 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苗疆皇帝,微微避开身。 留在宫中 “皇上,我此次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还请皇上能够答应。”苏悦芯低下头,在苗疆皇帝靠近她的时候,巧妙的避开了苗疆皇帝的触碰。 苗疆皇帝只当苏悦芯是在害羞,他轻轻的一笑:“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沈炼已经不适合再做苗疆的大将军了,还请皇上允许沈炼离开。”苏悦芯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哪怕是以命相搏,她都要试一试。 “你说什么?”苗疆皇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把沈炼留下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怎么能说让他离开就离开? “皇上,您应该知道,沈炼他曾经是京城的庆王,他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您的,您留着他,难保不是一个祸患,而我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再一次回到京城,也不会对您造成任何的威胁的。”苏悦芯依旧低着头,没有抬高半分。不是因为她畏惧这苗疆皇帝,而是因为这苗疆皇帝的目光实在是太让她恶心了。 她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就会先忍不住抽苗疆皇帝一巴掌,所以,她不愿意抬头。 “苏悦芯,你跟朕说话为何一直低着头?”苗疆皇帝不太爱动用自己的脑子,他只想着怎么得到面前的这个美人,至于苏悦芯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苏悦芯一直低着头,让他看不到她的脸,这让他很是苦恼啊! 苏悦芯的思维和苗疆皇帝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一个只想着让心爱的人不再受罪,一个却想着要把美人儿据为己有。 “皇上,我说的事情,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苏悦芯皱了皱眉,她原本都想开骂了,但是想到苗疆皇帝是一个皇帝,她才忍住了。 “考虑?不用考虑了,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别说是放了沈炼,就算是让他加官进爵,朕也能答应你。”苗疆皇帝说着,伸手揽住了苏悦芯的肩膀。 苏悦芯大骇,她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苗疆皇帝的手。 “皇上,请你自重,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苏悦芯的语气坚定得很。她皱了皱眉,拳头也紧紧的握住。 如果……如果不是怕沈炼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她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早就已经伸手去揍那苗疆皇帝了。 “身份?有什么身份?美人儿,你长得这般美貌,跟了沈炼岂不可惜?你不如跟着朕,朕保你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苗疆皇帝一脸淫、笑,朝着苏悦芯扑了过来。 苏悦芯没想到苗疆皇帝会这般无耻,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一拳打在了苗疆皇帝的脸上。 “唔!”苗疆皇帝吃痛,整个人都疼得一阵扭曲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皇上,我是沈炼的妻子,希望您能够知道伦理纲常,不要忘了,臣子之妻不可戏的道理!”苏悦芯站在一边,神色有些慌张,但她却强自镇定了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慌,一慌可就全完了。 “你……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朕的脸?我管你是谁,你今天都必须留下!”苗疆皇帝捂着那只已经变成熊猫眼呢的眼睛,气得不轻。 他连忙唤了人过来,抓住了苏悦芯。 “皇上,你这样做,未免有失偏颇吧?你这根本就是昏君所为!”苏悦芯这一下是真的慌了起来。 她原本只是想替沈炼求个情,没想到,竟然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她不断的挣扎着,但是那些人拉得太紧,苏悦芯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的。 “哼!让沈炼重新当上大将军是真的旨意,怎么,你难道还想反悔不成?也不知道沈炼到底是哪儿来的本事,竟然能不死,白白的让朕错过了这样一个美人儿!”苗疆皇帝虽然是被打了,但是色心不死,仍然肖想着苏悦芯。 反正沈炼远在将军府,等他把苏悦芯给办了,沈炼就算是赶过来也没有什么用了,不是吗? 苗疆皇帝这样想着,面上都带了几分笑意。 苏悦芯只觉得恶心,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消失了才好!她一直都知道苗疆皇帝的心思,但却还是过来了,现在想来,她还真是愚蠢! “美人儿,乖乖的留在宫里伺候朕吧!,朕会好好的疼爱你的!”苗疆皇帝的熊猫眼看着真的是很让人出戏。 但苏悦芯却没空去顾及那些,现在的她已经是完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都不知道,这苗疆皇帝到底想怎么做。 “来人,,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放入……明珏宫吧。”苗疆皇帝看了一眼苏悦芯,邪笑着道。 “喂!你不能,我……”苏悦芯没想到这昏君竟是一副要把她据为己有的样子,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记忆深处传来的那些记忆让她觉得更加的恐惧起来,似乎是有人要把她拖入深渊一般。 “不,我不要!”苏悦芯被人拖拽着,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惊恐起来。 她被人拖拽着,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惶恐,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但是,她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抵得过几个壮汉,最终,她还是被拖了下去。 苏悦芯被迫沐浴更衣,并且还换上了一套宫服。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那些婢女都看到了,她身上可怖的鞭伤,她们都是很诧异的。 因为苗疆皇帝素来爱美,苏悦芯虽然长着一张天仙般的脸,但她的身上却是布满了疤痕。这样的一个女人,苗疆皇帝到底是如何看上的? “苏美人,皇上不时就会来这宫中,还请美人早做准备。”那些婢女都是认定了苏悦芯不会受宠的,所以对于苏悦芯的态度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善。 “你刚刚叫我什么?”苏悦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那张装扮精致的脸,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美人,皇上已经下旨,封您为美人了,您还是乖乖的留在宫里吧。”之前说话的婢女又道。 苏姓美人 苏悦芯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个苗疆皇帝果然是色、欲熏天,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她封为了美人,她可是沈炼的妻子啊! 可是苏悦芯却忘了,沈炼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空架子了,他的手上既没有权也没有人,又怎么来宫里救她呢? “美人儿?朕的美人儿啊!朕来了!” 就在苏悦芯思索着到底该怎么逃走的时候,苗疆皇帝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悦芯猛地抬头,就看到苗疆皇帝朝她走了过来。她的心里是厌恶的。 “皇上,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我是沈炼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苏悦芯每说一句话的时候,她头上的发钗就会晃动,可见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说话。 四周的婢女早就已经在喵阿瑾皇帝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全部退了下去,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和苗疆皇帝两个人。 “美人儿,朕是草包,但是这不代表朕没有头脑。你应该知道,沈炼现在手上并没有实权,更没有兵力,想要与朕为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苗疆皇帝轻轻的一笑,面上都带了一种痴迷之色:“美人儿,你长得可真是漂亮。” 苗疆皇帝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苏悦芯的脸,却是被她给避开了。 苏悦芯现在被困在宫里根本就出不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这个讨人厌的苗疆皇帝给打发走。 “皇上当真想要的是我吗?你看看我这张脸,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苏悦芯直视着苗疆皇帝,像是在逼迫一般的让他看着她。 “美人儿,你这是怎么了?”苗疆皇帝有些疑惑的问。 “皇上,你看看我,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那么……”苏悦芯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向了自己的脸。 温热的血都溅在了苗疆皇帝的脸上。 苗疆皇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由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这个疯子!疯了!” “皇上,你现在再看一看,我还是你想要的吗?”苏悦芯满脸都是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来索命的厉鬼。 苗疆皇帝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全部都没了,剩下的都只是害怕。 “你真是个疯子,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拉出去斩了!”苗疆皇帝的心里都是恼意,自然也就这样说了。 “皇上,分明就是你霸道专治,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子?现在你说要把我处死?好啊!你就处死我啊!”苏悦芯那神情,分明就是没有在怕的。 但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慌得一批。 她不知道苗疆皇帝到底吃不吃这一套,但是她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让苗疆皇帝不动她了! “哼!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来人……” 苏悦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她真的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吗?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空档,有人打断了苗疆皇帝的话。 “且慢。” 苏悦芯猛地抬起头,看到的竟是多日不见的英鸣。 “英鸣?”苏悦芯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苏悦芯一开口,英鸣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面前这个人,的确就是苏悦芯。只是她的脸上都是血污,英鸣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擦掉了苏悦芯脸上的血迹,但却发现,苏悦芯受的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看来这个女人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皇上,这个女子不能杀。”英鸣冲着苏悦芯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话,把一切都交给他。 “为什么?”苗疆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很。 “皇上,这位苏美人可是您今日刚刚封赏的女子,若是她这么快就死了,可是会被外面那些不知真相的人说闲话的。他们肯定会说皇上您残暴不仁,甚至是因为没人不肯从了您就痛下杀手,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啊!”英鸣的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苗疆皇帝也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苏悦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 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勇气敢毁自己的容?完全是因为她想吓唬苗疆皇帝才会这样做的。这也要多亏了这宫里的疗伤圣药,里面竟然含了能造成血色的东西,她才演了这场好戏。 只是……英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悦芯知道自己暂时是不会有事了,她这才能这样胡思乱想。 “好,既然是这样,那朕就饶了她一条性命。不过,她竟然敢在朕的面前这样做,实在是放肆!就,罚入兰妃宫中,做个女奴吧。”苗疆皇帝最终说下了自己的处罚。 “这……”英鸣看了一眼苏悦芯:“皇上,这处罚是不是也太重了些?不如您把她打一顿板子,然后赶出宫去就是了。” 虽然英鸣算不得很了解苏悦芯,但是以她的性子,应该很难给别人做婢女吧?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只能再帮她一把了。 “赶出宫去?她这样得罪于朕,还想那样轻轻松松地离开?想得倒美!朕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了!”苗疆皇帝看了一眼苏悦芯,眸中闪过一抹算计。 她以为她这样他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了吗?去了兰妃的宫中,兰妃自然会帮他好好磨一磨这小美人儿的性子,到了那个时候,他玩儿起来,也更加的有劲! 苗疆皇帝邪笑着,最终以一种隐晦的目光打量了苏悦芯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英鸣见苗疆皇帝离开,他也紧随其后打算离开,却被苏悦芯喊住了。 “谢谢你。”苏悦芯对着英鸣道。 “你不用感谢我,我也只是凑巧碰到这件事情罢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她的。”英鸣扭过头道。 他和苏悦芯终究还是有缘无分,更何况,他们各为其主,从来都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苏悦芯一直都在怀疑这件事情。 “听说皇上新封了一位苏姓美人,我猜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受尽刁难 英鸣自然是知道苗疆皇帝对苏悦芯的觊觎之心的,更何况沈炼前几天刚入过宫,他又不是很迟钝,自然是能想到的。 “原来如此。”苏悦芯也想起了之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的面色微微一沉。 虽然英鸣这一次算是救了她,但是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和好如初了。 “你在这宫里,行事万万要小心,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的规矩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英鸣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再对苏悦芯有任何的关心之举,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于是他说道。 “我知道的。”苏悦芯应了一声。 “你好自为之吧。”英鸣原本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了这一句话。 苏悦芯本来也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还没等她说出口,就有之前的那些婢女中的一个走了过来。 “这个是你的衣服,原本就是一条下贱命,竟然还妄想爬上龙床,真是不自量力!”婢女的面上都是一副厌恶之色。 她把手上的衣服重重的扔下之后,就离开了。 苏悦芯知道,在宫里多得是捧高踩低的人,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也不会少发生,她应该要习惯才是。 她拆下头上厚重的发饰,脱下华贵的服饰,穿上了宫女的衣服。 现在除了先妥协,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也只能先在那什么兰妃的宫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再想办法离开才是。 苏悦芯一副温顺的样子走了出去,立刻有人领着她去了兰妃的宫中。 当然,路上少不了又被一阵嘲讽,说的大概都是她凭着美貌勾、引皇上,不自量力之类的话。 苏悦芯只当她们说的不是她,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好不容易撑过那段闲言碎语,她才来到兰妃的宫中。 “兰妃娘娘。”苏悦芯跪了下来,朝着上首那花枝朝展的女人行礼。 “你就是今天在大殿里的那个女子吧?好像是叫苏什么来着?”兰妃说着,看向身边的贴身婢女。 “娘娘,这女子叫苏悦芯。”贴身婢女福了福身道。 “哦,苏悦芯是吧?的确是生了一副好样貌。”兰妃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她在大殿里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就知道以这女子的相貌,她肯定能分走苗疆皇帝的宠爱,但是没想到,苏悦芯竟然得罪了苗疆皇帝,还被苗疆皇帝分到了她的宫里,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兰妃娘娘,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呢?”苏悦芯的头是低着的,再加上宫殿里的环境有些昏暗,即使是白天,也导致兰妃没有看到苏悦芯头上的伤疤。 “你?本宫这宫里吧,并不缺人手,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兰妃的面上是有些苦恼的样子。 苏悦芯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做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因为她知道,宫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善茬? “这样吧,辛者库那边似乎是缺一些人手,你不如就去那里帮忙吧。”兰妃一直在注意苏悦芯的面部表情,但是她看到的只有苏悦芯的头顶,她有些气愤的道。 “是。”苏悦芯的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显得很平淡。 虽然她知道辛者库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总比留在一个危险的妃嫔寝宫要好一些。其实,在听到兰妃的要求的时候,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兰英,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兰妃的面上都是笑意,眸子深处却像是淬了一层毒一样的狠辣。 入辛者库只是她对苏悦芯的一个试探。看起来,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凭借这个女人的美貌,得到苗疆皇帝的宠爱是早晚的事。看来,她应该尽早的解决掉这个女人才是。 苏悦芯才不管兰妃在想什么,只要她能离开这所宫殿,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就这样,苏悦芯就在辛者库里一呆就是三四天。 这三四天里,她受尽了折磨,若不是她用药物让自己的脸没有办法好转,恐怕她的脸会被别人设计得毁容。 毕竟,在这宫里从来都不缺美貌的人,但有谁能够容忍别人比自己美貌呢? “苏悦芯!” 就在苏悦芯已经洗了一天的衣服,打算休息休息的时候,就被人给喊住了。 苏悦芯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就知道,自己今天应该又是没有办法睡觉了。 “主管。”苏悦芯只能认栽,乖乖的走到一个老嬷嬷的面前。 “我交代你洗的衣服洗完了吗?”老嬷嬷双手叉腰,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洗完了。” “去刷泔水桶,今天要是刷不完,你就不许睡觉!”老嬷嬷用的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 但是苏悦芯都快气死了。 泔水桶,说白了就是垃圾桶,哪有人家的垃圾桶是需要刷的?想要刁难她,也麻烦选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吧? 偏偏苏悦芯还不能说什么,她只能笑脸相迎:“是。” 这些人天天都变着法儿的折磨她,不就是因为兰妃吗?想看她愤怒的样子?门儿都没有! 苏悦芯认命的去刷桶,一晚上都没有睡。 直到苏悦芯在宫里呆了五天,她才有了机会从辛者库出去。因为沈炼。 话说那天在得知苏悦芯又一次失踪之后,沈炼的心里是紧张的。在他出去找苏悦芯的时候遇到了下朝回家的英鸣。 英鸣告诉了他苏悦芯的下落,他原本已经按捺不住的想要去找苏悦芯,却是被英鸣给拦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英鸣拦住了他,也许他还是可以早一点入宫的。 苏悦芯在得知来找她的人是沈炼的时候,心里莫名的觉得很委屈。 她在见到沈炼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沈炼替苏悦芯擦眼泪的时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道疤,虽然并不算太难看,但就是有。 “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沈炼眯了眯眼,眼中都是心疼之色。 兰妃的算计 “嗯,我在这里过得可委屈了,她们每个人都欺负我,我不仅睡不好,还吃不好!”苏悦芯朝着沈炼哭诉。 她的那双手上都已经变得粗造不堪,都是因为她每天都要洗衣服的缘故。她的手指都快要变形了。 “我去找她们算账!”沈炼的眸中都是心疼之色。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苏悦芯可拦住了:“你别去。” 苏悦芯知道,现在的沈炼无权无势,想要在宫里说话一言九鼎,那就必须要有身份,还要有权势,不然的话,人家根本就不会怕你的。 这是苏悦芯入宫这几天来,得到的领悟。 她不希望沈炼去冒这样的险。 但是,欠了她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来的,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宫,相反的,她要留下来,让那些曾经都刁难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苏悦芯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坚定了起来。 沈炼知道苏悦芯不服软的性子,但是今天他入宫的这个机会得来不易,他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个机会。 “芯儿,跟我回府吧,我好不容易才入宫来的,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不知道几时才能再次入宫!”沈炼劝道。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沈炼,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长安也不知道已经去了哪里,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找一找长安的下落。”苏悦芯知道沈炼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也只能这样来吸引沈炼的注意了。 一提到长安,沈炼果然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 长安从被苏悦萱带走之后就一直都没有下落,苏悦萱说,长安已经死了,但是苏悦芯是不相信的。 她知道长安一定还活着,只要她能够做好这些事情,就可以安心的去找长安了。只希望,苏悦萱不会虐待他。 “我先走了。”苏悦芯的心里是有些伤感的,自己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她怎么能不痛心?只是眼下她不能让苏悦萱知道她的意图。 也许,她装作不在意长安,就可以让苏悦萱放松警惕了吧。 苏悦芯不停的往前走着,不再去管那些令人心烦的事。 现在,惩罚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苏悦芯没有回辛者库,而是直接去了兰妃的宫中。 她知道,沈炼这一次入宫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今天苗疆皇帝不在宫中,沈炼就入了宫来,苏悦芯知道,一定是英鸣带他入的宫。看在英鸣的面子上,苗疆皇帝一定不会再让她去辛者库,她有这个自信。 “你怎么回来了?”兰英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 这小贱、人不是在辛者库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皇上下旨,让我回来的。”苏悦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知道苗疆皇帝现在不在皇宫,但是她既然敢来,就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苏悦芯眯了眯眼,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也没有好好吃过饭,她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她必须要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 “谁让你坐下来的?”兰英没想到苏悦芯竟然直接就在她的面前这样不敬,她的面上都是一股愤怒之色。 “我很累,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难道不行吗?”苏悦芯见桌子上有水,没有多想,直接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你……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去告诉兰妃娘娘,让她治你的罪!”兰英气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在她看来,苏悦芯就是一个下等人,怎么能像个主子一样坐着,还喝茶呢?谁给她的这个权利! “怎么了?”苏悦芯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就惹得兰英如此生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点上惹到了她。 “你这个贱、人!”兰英越看越是气愤,整个人的情绪都开始爆发了,她扬起手,一掌打在了苏悦芯的脸上。 苏悦芯没有防备,被兰英打了个正着。 她有些愤怒起来,摔了茶杯,一拳砸在了兰英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兰英跟着兰妃,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一下算是让她的情绪彻底的爆发了。 两个人瞬间就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引来兰妃。 当她看到那和兰英撕扯的女子是苏悦芯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诧异的。 她不是已经把这个女人送到辛者库了吗?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够了!你们这样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这里是本宫的宫殿,不是可以任由你们打闹的地方,还不快住手!”兰妃的眉头一蹙,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显然是又愣了一下。 “娘娘!这个贱婢,她竟然不分尊卑,在奴婢的面前就像个主子一般的作为,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婢女,凭什么这样做!”兰英没等苏悦芯开口,就先对着兰妃哭诉。 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占了先机,后开口的人,绝对是没有先开口的人有那么大的优势的。 兰英在宫中多年,深谙此道。 “娘娘,奴婢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适才不过是小歇一下,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苏悦芯并不怵这个兰妃,但她怕麻烦,所以还是一次性讲明白比较好。 “你已经被娘娘打发去了辛者库,没有娘娘的传召,你竟然敢私自回来,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兰英冷冷的道。 “你……”苏悦芯没想到兰英这么能说会道,但是她问心无愧:“是皇上恩准我不必再去辛者库,而我又被罚给娘娘做婢女,自然是要回来的!” “你这分明就是在狡辩!皇上今日并不在宫中,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皇上的旨意的?”兰英又道。 没想到兰英会如此针对她,苏悦芯气得嘴都快歪了。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这个兰英,谁知道她到底是抽的什么风,竟然一直死咬着她不放! “娘娘,我……” “好了!”兰妃终于是忍不住了。 惊魂未定 苏悦芯就知道,这些人都没有安什么好心,应该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了。她苦笑一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苏悦芯,皇上今日不在宫中,你不仅假传圣旨,更是在本宫的面前如此放肆,你说,本宫还能容得下你吗!”兰妃眯了眯眼睛,看着苏悦芯越发的觉得不顺眼。 这个女人如今竟然又回来了,真的是让她十分的头疼。不如就趁着皇上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杀了这个女人! 兰妃的心里已经有了计量,在面对苏悦芯的时候,刻意的降低了自己眸中的恨意。 “娘娘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不是吗?既然是这样,那娘娘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难道不是吗?”苏悦芯猛地抬起头,看向兰妃。 她那双洞悉人性的眼睛,看上去真的是令人不爽。 “好,既然你已经认罪,来人,把这个贱婢的眼睛给本宫挖出来!”兰妃越看苏悦芯就越不顺眼,当下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苏悦芯给弄死! “挖眼?”苏悦芯的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娘娘,宫中有哪一条规定宫女犯错要被挖眼?娘娘这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兰妃轻笑着,看了一眼苏悦芯:“在本宫的宫里,本宫就是规矩!来人啊,把苏悦芯拖下去,挖了她的眼睛!” 立刻有人上来,把苏悦芯拖了下去。 “不!我不要这样!”苏悦芯这下是真的害怕了起来,她不想被挖了眼睛,真的不想! 然而,没有人会听她的,她还是被无情地拖到了一个阴暗的小房子里。 当冰冷的器械贴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她在颤抖。 想象着自己的后半生要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不挣扎? “放开我,你们赶紧放开我!”苏悦芯不断地挣扎着。 “苏姑娘,别怪老奴没有警告过你,你要是再这么乱动的话,老奴也只能就这样下手了!要是一不小心划伤了姑娘的脸,可也就怪不得老奴了!”负责行刑的是在宫中多年的老嬷嬷,她的手中拿了一把极细的刀子,在苏悦芯的脸上划来划去的。 “不过就是一个在宫里负责行刑的老嬷嬷,你以为你能有多大的权力?我会怕你吗!”苏悦芯的心里害怕极了,但她却不肯认输,而是嘴硬道。 “哼!苏姑娘,你不用嘴硬,接下来,我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老嬷嬷说着,终于将刀子移到了苏悦芯的眼睛上。 明明老嬷嬷还没有动手,但是苏悦芯却感觉到了痛感。她的神经紧绷着,根本就得不到放松。 她能够感觉到,老嬷嬷的刀子已经刺在了她的眼睛上。 “啊!”她一声惨叫。 “住手!” 苏悦芯只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处似乎有一些疼痛感,但随着这道突然的声音响起,那刀子离开了她的眼睛。 她微微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处有一些刺痛,但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在她面前站着的,是英鸣。他气喘吁吁的,显然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苏悦芯的心里是感动的。 “英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处决这个女人是兰妃娘娘的命令,你这是来搞破坏的意思吗!”老嬷嬷面色不善的看着英鸣。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她是皇上要的人?你们现在私自处决了她,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会责怪你们吗!”英鸣却是一点都不虚的。 兰妃是谁?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若不是因为她有几分美貌,怎么会哄得苗疆皇帝封了她一个妃位? 这样一个女人,原本就不可能在后宫有什么立足之地,竟还妄想杀了苏悦芯?简直就是愚蠢。 “可……这是兰妃娘娘交代的,奴婢也……”老嬷嬷没想到英鸣会搬出苗疆皇帝,当下有些迟疑了起来。 苏悦芯的眼角处有一道很细微的划痕,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的,但人都已经伤了,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做完,回去之后,兰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是不是忘了兰妃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介身份低微的宫女,凭着有几分美貌才得了皇上的青睐,但是苏悦芯可不一样,她出身名门,你说,皇上到底会选择谁?”英鸣的面色有些阴沉下来。 怪只怪这兰妃太有手段,不过短短数月就把苗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让所有人都忘了,其实她根本就只是一介宫婢,有幸爬上了龙床而已。 “这……”老嬷嬷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较量。 兰妃就算再怎么做大也不可能成为后宫之主,而面前的这位年轻美貌,容貌比兰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不定日后能坐上皇后之位也不一定。 不如今日就卖她这个人情,日后,也能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既然英侍卫如此替苏姑娘求情,那老奴又岂能不给英侍卫这个面子呢。”老嬷嬷一掌老脸上布满了褶皱,偏偏她还要笑,显得她那张脸越发的丑。 英鸣的心里是不屑的,面上却不得不笑着:“如此,就多谢嬷嬷了。” 他说完之后,就把苏悦芯从紧扣的绳索上解了下来,并且抱着她离开了。 “英鸣。”苏悦芯把头埋在英鸣的怀里,所以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英鸣看着像鹌鹑一样窝在他怀里的苏悦芯,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却故意不说,还卖了个关子。 “我的眼睛……”苏悦芯的手紧紧的拽住了英鸣的衣服。 “你放心吧,你的眼睛没事,只是有一道很细微的口子在眼角,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的。”英鸣知道苏悦芯在紧张害怕,他听说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很害怕的。他害怕他来晚了,苏悦芯的眼睛就会被挖出来。 不过所幸,他来的还算及时,苏悦芯还没事。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能躲就躲,知道吗?”英鸣不由地嘱咐起苏悦芯。 愤怒的兰妃 苏悦芯咬了咬牙,原本是不想说什么的,但是想到英鸣这样关心她,她还是点了点头。 分明就是那兰妃心术不正,她竟然还要忍气吞声。苏悦芯虽然面上还是答应了英鸣,但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她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就等什么时候兰妃露出马脚,她就要扑上去咬人了。 英鸣和苏悦芯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像她和林子瑜那样那么复杂,他们之间可以是朋友,但却永远都不可能是敌人。苏悦芯在见到英鸣的时候,也不会像见到林子瑜的时候那么尴尬。 直到苏悦芯的情绪完全的回复了之后,英鸣才把她给放下了。 她的心里一直憋着气,英鸣要她离开皇宫,她怎么也不肯听,万般无奈之下,英鸣只能把苏悦芯留在了明德宫。 明德宫是苗疆皇帝的寝宫。虽然说在这个地方有点危险,但是英鸣相信,总比让她留在兰妃的宫中要好。 于是,苗疆皇帝回宫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寝宫里有一位美人儿,正是苏悦芯。 “美人儿?”苗疆皇帝以为是苏悦芯想通了,前来找他求饶,顿时心情大好,原本因为微服出巡而产生的那些不快也早就已经消散了。 苏悦芯的身上穿着的还是宫女的衣服,但是她的那张脸并没有因为穿着简陋就有半分的逊色,依旧是美得天地失色。 苗疆皇帝色心大起,顿时上前,打算把苏悦芯给办了。 “皇上,请你自重!”苏悦芯也很郁闷。 如果不是因为兰妃的宫里她不能去,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的心里都是怨念。 “怎么?你来朕的寝宫,难道不是为了向朕求情的吗?”苗疆皇帝没想到苏悦芯会拒绝,整个人都有些愤怒了起来。 “皇上误会了,只是因为宫里有人想害我,我才不得不这样做的。”苏悦芯觉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什么?有人想要害你?是谁?”苗疆皇帝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正经的。 毕竟是他看上的女人,他还没有得到过苏悦芯,怎么能让她这样平白无故的受人欺负? “是兰妃。”苏悦芯觉得自己现在很像那种在告状的小人,但是别说,这样还真的是挺爽的。 “兰妃?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你?她怎么欺负你了?”苗疆皇帝现在是被色、欲熏心,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够满足苏悦芯的条件,她感动之余,一定会投向自己的怀抱的。 苗疆皇帝轻笑着,自认为自己想的一定是正确的。殊不知苏悦芯只是想利用他好好的教训一下兰妃。 “皇上,原本我受些委屈是没有什么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兰妃竟然会如此的歹毒,竟然想挖了我的眼睛!”苏悦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学着电视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在苗疆皇帝的面前撒娇。 美人撒娇,苗疆皇帝自然是受不住的,他的一颗心早就已经被苏悦芯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这……实在是该死!她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的美人!”苗疆皇帝怒了。 苏悦芯眼见着苗疆皇帝是真的生气了,心情不由大好。 虽然她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些小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看到兰妃倒霉,她乐意这样做。 还从来没有人能在欺负了她之后全身而退!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小气……咳咳,她的确是不小气,嗯,对,没错,就是这样。 苏悦芯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心里的愧疚感才算是减少了一些。 于是,兰妃就倒了霉。 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苗疆皇帝禁了足,并且还降了一级,变成了兰嫔。 一时间,之前被兰妃,哦不,是兰嫔压下去的那些嫔妃一个个纷纷落井下石,对兰嫔尽是嘲讽。 “你们……真是放肆!待本宫东山再起,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兰嫔看着满殿被搬空的东西,面上都是恨意。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苗疆皇帝竟然会如此生气,不但让她禁足,还让她降了一级,实在是太可恶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 “兰嫔,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兰妃了,怎么还能自称本宫呢?连这么点规矩都不懂,本宫今天就来教教你,宫里的规矩!”说话的人是一向和兰嫔敌对的一个妃子。 之前兰嫔仗着自己有苗疆皇帝的宠爱,没少给她穿小鞋,现在兰嫔落了难,第一个来“祝贺”兰嫔的,自然就是她了。 “你!”兰嫔看着眼前的女子,恨得差点儿连指甲都快被她折断。 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竟然也妄想和她争,真的是不自量力!这一次的屈辱,她便好好接着,等她日后东山再起,今天的欺辱,她会加倍奉还! 兰嫔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有人握住了她的双臂,把她架了起来掌嘴。 不过片刻,她那张脸就已经红肿不堪了。 “想不到,昔日艳绝后宫的兰嫔如今竟然也会变成这副模样,真的是大快人心啊!”那妃子轻笑着,眼中尽是对兰嫔的嘲讽。 “贵妃娘娘,你且记着今日对我的种种,日后,若是你突然倒了台,可不要觉得奇怪!”兰嫔那张红肿不堪的脸上都是恨意。 “哼!本宫自然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兰嫔,你好自为之吧!”秦贵妃说完,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贱、人!”兰嫔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摔了个粉碎。 如今她一落难,所有的人对她都没有好脸色,甚至都敢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实在是可恶得很! “娘娘,您别生气。”兰英小心翼翼的道。 “苏悦芯呢?”兰嫔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问道。 “她……”兰英有些吞吞吐吐的,面上还有几分为难之色。 “到底怎么了?说!”兰嫔皱了皱眉。 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消息不成? “娘娘,听说她好像是……在明德宫。”兰英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道。 勾心斗角 “你说什么?”兰嫔看了一眼兰英,眸中的神色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兰英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娘娘,您喜怒,她在明德宫也没什么的,娘娘您不也去过?” “贱、人!”兰嫔的面色渐渐的变得扭曲起来,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也在这样扭曲的神色中变得丑陋不堪。 若是说原先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那么现在,她也总算是知道了。 苏悦芯那个贱女人,她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怪就怪她顾忌着苗疆皇帝,没有早日除了那个祸害! 兰嫔的眸中渐渐凝聚起一层狠意。 她若是想要早一点重获盛宠,恐怕,还需要一点点的手段。 “兰英,你帮本宫去做一件事。”兰嫔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兰英知道自己主子又在打坏主意了,她不由抖了抖身子。 兰嫔附在兰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兰英就出去了…… 兰嫔站在大殿的中央,整个人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的挫败之色。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她一定能够重获盛宠的,苏悦芯,咱们走着瞧! 与此同时,正在明德宫里的苏悦芯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美人儿!”苗疆皇帝下了朝,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明德宫,就是为了见苏悦芯。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入了这样一个火坑,还是跳不出去的那种。 “皇上,我身份低微,怎么能待在皇上的寝宫呢?皇上还是放我出宫吧!”苏悦芯待在这明德宫已经整整一天了,除了在苗疆皇帝出去上朝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他都是在这里窝着,搞得苏悦芯就算是想出去都难。 “出宫?这辈子,你只能留在朕的身边,你明白吗?”苗疆皇帝的眸中闪过一抹偏执之色。 苏悦芯这个女人只能留在他的身边,他不允许任何人把她抢走! “这……”苏悦芯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在担心,这苗疆皇帝到底会不会做出那种有悖常理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是很危险。 “美人儿,你都已经拒绝了朕这么多次,这一次,朕说什么都不会再放过你了!”苗疆皇帝轻轻的一笑,面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淫、邪之色。 苏悦芯就知道这苗疆皇帝不安好心,在他扑过来之前,她就用药把他给迷晕了。 苗疆皇帝虽然一直沉迷于酒色,但是他的身体健壮,要把他拖到床上,还真是让苏悦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等她把苗疆皇帝拖到床上之后,她自己却是走到了宫外。 “苏美人,您不能出去。” 苏悦芯感刚刚走到明德宫的门口,就被两位侍卫给拦住了。 “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拦着我,你们怕不是都不要命了吧!”苏悦芯有些气恼。 这两天她已经试了无数的办法,这两个侍卫就好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她出去,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她现在要是不跑,一定会被苗疆皇帝强迫着做那些事的。她可不愿意。 “美人,请你不要让属下为难,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说过,不许美人出这座宫殿。”侍卫说得一板一眼的。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这个侍卫的古板给气死了。她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像这个侍卫这么古板的人!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苏悦芯到底是有多气愤。 她猛地转过身,把两个侍卫抛诸脑后。 这个苗疆皇帝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对女人的心思还真是了解,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竟然让侍卫一直看着她! 也不知道这明德宫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出口,要是没有的话,她迟早都是会被…… 苏悦芯想到了什么,猛地摇了摇头。 不,她不能这样自甘堕落,她一定要想办法,尽早的出去才是。 苗疆皇帝终于还是醒了,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芯坐在榻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的心里很不爽。 苏悦芯想要做什么他都能够满足,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留下来呢? “美人儿。”苗疆皇帝坐起身,忍不住站在了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这苗疆皇帝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皇上,这一次,我不想跑了,我就想出去走一走,可以吗?”苏悦芯之前就是一直在想着怎么出去,现在看到了苗疆皇帝,她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出去走走?”苗疆皇帝不置可否:“美人儿,呆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皇上,在这里太闷了,宫里这么多好玩儿的地方,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苏悦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真诚一些。 她实在是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地方了,出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离开皇宫。 苏悦芯现在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非要以为和兰妃置气就留在这个鬼地方呢?早知道,她应该抓紧机会出去才是。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苏悦芯觉得,赌气真不是一个好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害了自己的命! “既然美人儿这么想出去走一走,那朕就派些宫女跟着你,你自己去宫中四处转一转可好?”苗疆皇帝看着苏悦芯道。 苏悦芯知道这是苗疆皇帝最大的让步了,所以,她也只能应了声好。 反正在这宫里转一转,说不定还能有些什么发现,总比一直闷在这里出不去要好上许多。 就这样,苏悦芯的身后带着婢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那架势,比起当今皇后在宫中游玩的样子还要盛大。 宫里本来就是个消息传播很快的地方,一时间,苏悦芯从明德宫出来的事情,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大家纷纷都在议论这位被苗疆皇帝藏入明德宫的美人到底会是怎样的绝色。 于是,当苏悦芯出现在御花园的时候,四周就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 怀疑 苏悦芯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一点,因为人多了根本就不利于她行事。 “你们,去把那些围观的人给我想个办法赶走吧。”苏悦芯不胜其烦的道。 “美人,他们都是来欣赏您的美貌的,美人长得这般好看,将来一定会得到皇上更大的恩宠,也是时候该让这些人知道知道,美人的样子才是!”跟着苏悦芯的婢女其中有一个说道。 苏悦芯一听就知道,这婢女怕是想要从她这里分得一些好处。 这苗疆皇宫,比起京城里那地方,也是不遑多让啊!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不过,你要记得,踏踏实实做事,千万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还有,主子说的话,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主子说的,你都得去做,知道吗?”苏悦芯轻笑着,手中那上好的白玉制成的杯子衬得她的手越发的白皙,甚至隐隐透着苍白。 不过片刻,那白玉杯就在苏悦芯的手上从中间断裂开来。 众人皆是一惊。 没想到这位苏美人看着弱不禁风,手里竟还有些功夫? 在暗处里蠢蠢欲动的那些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想要对苏悦芯动手的心思也消散了些。 苏悦芯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能够感觉到,在暗处观察她的人已经是走了一大半了。她微微一笑,坐在原位依旧没有离开。 杯子碎了,也有人替她重新拿来了一只杯盏,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现过一样,只有先前在苏悦芯面前说话的那个婢女面色有些苍白。 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还有嫉妒。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哪怕苏悦芯已经表现出了她非凡的能力,却也还是有人按捺不住的来找她。 兰嫔就是其中之一。 “听闻皇上金屋藏娇,藏了一位绝色佳人在明德宫中,今日一见,妹妹果真是生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啊!”兰嫔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眸中深处却藏着一抹恨意。 苏悦芯看到浩浩荡荡朝着她走过来的各路美人,细细一看,竟然有几十个之多。 她的嘴角不由微微一抽。苗疆皇帝的身边有这么多的美人,他怎么还能有这样充沛的精力?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兰嫔娘娘,不过是几日不见,怎的对我这般生疏了?”苏悦芯没有去看身后的那些美人,但是兰嫔,她还是有这个兴趣和她说几句话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这个兰嫔好像变得漂亮了些呢?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可从未见过妹妹呢。”兰嫔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悦芯。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些神智,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直接划花了苏悦芯的脸。 这个贱、人,就是凭借着这张脸勾去了皇上的心神。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能稳住苗疆皇帝的心,爬上了妃位,结果就一朝毁在了苏悦芯的手上,她怎能不恨! “是吗?可是我却记得兰嫔你的这张脸呢。”苏悦芯对兰嫔也是毫不客气的。 “苏悦芯,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本宫一定会让你为你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兰嫔的手撑在桌面上,与苏悦芯面对着面,她眸中的恨意,自然也就毫无掩饰的展露在了苏悦芯的面前。 “是吗,那我就……”苏悦芯的话说到一半,就感觉有一股药香传到了她的鼻子里,她的面色微微一变,猛然的,她站起身抓住了兰嫔的手。 离得近了,那股药香也变得更强烈。 “你做什么?”兰嫔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这样做,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你身上的这股药香是从哪里来的?”苏悦芯的面色很阴沉,并且眸中的神色像是要把兰嫔生吞活剥了一样。 兰嫔用那种药,本来就觉得心虚,掩下更是被苏悦芯这一举动吓得脚下发软。 “你……你放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兰嫔慌得连自称都忘了。 “苏美人,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我们家娘娘!”兰英见状,也上前几步,搭在了兰嫔的手上。 兰嫔这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强自镇定下来:“妹妹,是姐姐有哪一点得罪了你吗?你要这样对姐姐?” “是吗?兰嫔娘娘到底在做什么,估计也只有娘娘自己心里清楚吧?但是我必须要奉劝娘娘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用那样的手段,难道就不会觉得很残忍吗!”苏悦芯的手渐渐的收紧,兰嫔只觉得,自己的手骨似乎都快要被捏断了。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她只知道,她的秘密被苏悦芯给发现了! 她明明做得那么隐秘,苏悦芯是怎么知道的? “你……” “现在这里人多,我就给你几分面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放过你。你记着,要是你敢伤那孩子半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苏悦芯眯了眯眼睛,在看了一眼兰嫔之后,松开了手。 果然,宫里的女人能有几个是干净的?苏悦芯顿时失了神,她缓缓的坐了下来。 “苏美人……” “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诸位若是对我感到好奇,请你们去问问那位皇上吧。”苏悦芯捂着脸,对前来搭讪的妃嫔极尽冷漠。 而兰嫔在苏悦芯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就像是没了魂儿一样,是被兰英搀扶着才没有倒下去的。 兰嫔的心里很是紧张。 现在,苏悦芯已经洞悉了她的目的,若是她跑去告诉皇上,那她肯定会被处死的!不,不能这样! 兰嫔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苏悦芯,第一次起了杀心。 “兰英,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兰嫔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陷在了血肉里。 她一定要趁着苏悦芯没有告诉皇上她的秘密之前,就杀了苏悦芯! “娘娘,人多口杂,万万不能暴露。”兰英环顾四周,对着兰嫔道。 “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她!”兰嫔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嘴里就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长安 兰英心疼兰嫔,也怕兰嫔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便带着她离开了。 而苏悦芯的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终于是成功的将苗疆皇帝的嫔妃全部都吓跑了。 “美人,你已经在这御花园里坐了整整一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就在天色渐渐变晚的时候,终于有婢女忍不住道。 苏悦芯自从和兰嫔说了一番话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看着天色渐晚,她们可不想陪着苏悦芯一起吹冷风啊! “你们可知道,兰嫔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苏悦芯坐在这里想了一天,怎么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长安会在兰嫔的手上。 长安明明是被苏悦萱给带走了,不是吗? 就算兰嫔派人出宫去买人家的孩子,可是有谁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别人?可是,长安到底是怎么落到兰嫔的手上的? 苏悦芯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美人,兰嫔娘娘之前的确是很受宠,但是对于您来说,根本就是不足为惧的,您不用太过担心。”婢女只当苏悦芯是在担心兰嫔会分她的宠爱,于是宽慰道。 苏悦芯觉得自己的思维和这些婢女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就算是问她们也问不出什么,她摇了摇头,站起身往明德宫走去。 几个婢女都是松了一口气,跟着苏悦芯离开了。 今天在和兰嫔见面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药香才是让苏悦芯失控的根本原因。 因为那药香苏悦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苏悦芯抹在长安身上的。长安根本就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他的身体上还有很多的缺陷,那药可以让长安更好的活下去,那股药香,苏悦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可惜的是,现在她并没有办法去兰嫔的宫中。 苏悦芯心乱如麻。她怕兰嫔会对长安不利,更怕长安已经…… 她的心一紧,紧接着,她停下了脚步。 那群婢女没有防备,一个接着一个的撞在了一起,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苏悦芯看了她们一眼,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把人丢下,自己往兰嫔的宫殿里跑了去。 “美人!您不能离开,美人!”一群婢女还以为苏悦芯是想到逃跑,她们有些着急的想要爬起来,结果却是相互牵制着,一个人都没能站起来。 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越走越远。 苏悦芯来到兰嫔的寝宫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不知道长安在哪儿,所以,她也不敢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不停地晃荡着。 “快点儿!这是娘娘交代的事情,你们要是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在苏悦芯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苏悦芯吓了一跳,赶紧的隐了自己的身形,躲在了一边。 “娘娘为什么要杀苏美人?那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更何况,她现在在明德宫,咱们也没有办法进去啊!”接话的是一个声音粗犷的汉子。 没有想到,在兰嫔的宫里,竟然还会有男人,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不止一个。苗疆皇帝的头上都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了,他到底是迟钝成什么样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苏悦芯摇了摇头。 “进不去也得进去!娘娘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现在到了你们该回报娘娘的时候了,还敢给我推三阻四的?真的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兰英厉声呵斥着。 “我们去,谁说我们不去了?兰英姑娘,您别生气啊!”几个壮汉都怕惹了兰嫔不快让她把他们暴露了出去,所以,他们只能陪着笑道。 “哼!记住了,一定要带着苏悦芯的人头回来,不然的话,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兰英冷哼一声,对着他们道。 “是。”几个壮汉都觉得很憋屈,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有把柄捏在人家的手里呢!他们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们也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明德宫走一趟了。 只是他们万万都没有想到,他们想要杀的人,就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呢! 苏悦芯的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兰嫔是真的按捺不住了,在宫里就想要买凶杀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来到了这里,恐怕今天还免不了要遭兰嫔的算计呢! 她趁着兰英离开,偷偷摸摸的摸了进去。 反正现在她身上穿的是一身宫女的服饰,只要她离兰嫔远一点,兰嫔不一定能认得出她来。 苏悦芯就存着这么一点点侥幸的心理,走进了兰嫔的寝宫。 兰嫔已经不是兰妃,不能再做一宫之主,所以她的活动范围自然也受到了限制,虽然还住在以前的地方,但是在这明月宫里,已经不是她兰嫔说了算了,她做什么都必须要小心翼翼。 苏悦芯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心思,她的头埋得更低。 “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兰英见苏悦芯一直跟着她,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苏悦芯的心里“咯噔”一声,她有些慌张,头也埋得更低:“姐姐莫怪,奴婢是刚入宫的,还不明白宫中的情形,奴婢只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兰嫔娘娘的宫中。”苏悦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她能保证,兰英绝对没有认出她的声音。 “既然是兰嫔娘娘宫中的人,那便跟着我来吧。”兰英对苏悦芯的话不疑有他,只以为是皇上还放不下对兰嫔的念想才会这样做,她的心里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殊不知,苏悦芯还在暗地里嘲笑着她的愚蠢。 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她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话,她便相信了。 苏悦芯一直低着头,跟在兰英的身边往前走。 一路上,兰英一直在跟她说着伺候兰嫔该注意的事情,苏悦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来这里才不是为了学怎么伺候别人的! 好不容易等到兰英住嘴,苏悦芯才发现,自己已经和兰英踏进了兰嫔的寝宫。 兰嫔正在吃药。 苏悦芯是学医的,那药的味道又大,几乎是一瞬间,苏悦芯就明白了,兰嫔吃的是什么。 紫河车 怪不得兰嫔的身上会有那股药香,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紫河车! 苏悦芯的心里越发的变得愤怒起来,手也不由得握紧了。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娘娘正在喝药吗?还不赶紧把娘娘的药碗拿下去!”兰英见苏悦芯一直愣在那里,有些不满的道。 苏悦芯知道眼下不能着急,于是便收敛了身上的恨意,只是手还有些抖动。 她把那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药碗拿在手上,心里自然是觉得很悲切的。 没想到,兰嫔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紫河车可是用婴儿的胎盘做的,这到底要害死多少条人命啊! 可是,长安已经生下来好几个月了,也根本就没有胎盘,长安为什么还会在兰嫔的手上呢? 苏悦芯怎么想都没有想通,于是,她也只能先离开了。 “兰英,那个女子是谁?”等到苏悦芯走了,兰嫔这才问道。 “娘娘,她是新派来的宫女。” “宫女?”兰嫔的面色一变。 这个时节,根本就不是新晋宫女的时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多出来一个新的宫女?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兰英见兰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顿时也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宫女有问题。”兰嫔的面色微微一沉:“待会儿等她进来的时候,本宫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谁派她来的!” 兰嫔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狠意。 无论是谁,只要妄想探究她的秘密,都必须死! 而苏悦芯为了能够在兰嫔的身边呆的时间更长一点,在回到兰嫔的寝宫之前,她就用泥巴把脸给涂满了。 刚进入大殿的时候,苏悦芯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知道,兰嫔大概是在怀疑她了。她的唇边渐渐扬起一抹笑。 如果不是为了长安,她才不会来这个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兰嫔的眼神犀利的看着苏悦芯,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回兰嫔的话,奴婢小安。”苏悦芯答得不慌不乱。 表面上看,苏悦芯这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兰嫔依旧没有放下心来。 她不知道紫河车的事情有没有被这个婢女洞察,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婢女今天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兰嫔这样想着,冲兰英使了一个眼色,兰英会意,不动声色的拦住了苏悦芯的去路。 这些小动作,当然都没有逃过苏悦芯的眼睛。 “小安啊,本宫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但是在本宫这宫里,想要做什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本宫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一点,你该知道,除了本宫,没有人能用你。”兰嫔轻笑着,目光是直视着苏悦芯的。 苏悦芯知道兰嫔现在还不想杀她,她便也笑了:“娘娘,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奴婢是皇上派来的人。” “是吗?可是据本宫所知,现在根本就不是新晋宫女的时候,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兰嫔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她原本是不想杀这个婢女的,毕竟,在宫里杀个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似乎是在找死! “娘娘,正是因为娘娘最近行为异常,皇上才会派奴婢前来监视娘娘!”苏悦芯说着,目光却是毫不避讳的和兰嫔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兰嫔竟然觉得面前这个面色黝黑,丑陋不堪的女人和苏悦芯有点儿像!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慌。 “本……本宫有什么可监视的?”兰嫔的目光有些闪躲。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自己做的坏事的。 “是吗?娘娘您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苏悦芯故意的拖长了尾音。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贱婢,难道是想要造反吗!”兰嫔不由恼羞成怒起来。 “娘娘,您自己做了什么,自然是只有娘娘自己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到底会不会在天上看着娘娘,想要找娘娘报仇呢?”苏悦芯的样子在黑暗中越发显得有些可怖,更何况她还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把兰嫔吓得不轻。 “你……”兰嫔气得用手指着苏悦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她做的事情那样隐蔽,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的!可是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兰嫔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因为及其的紧张害怕,反而让她的杀心更甚。 她不想杀人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这个女人逼得! “娘娘,奴婢只是好奇,你只不过是想要用紫河车维持美貌,为什么还要抓来几个一岁孩童?难道说,他们的身上会有什么比紫河车更好的东西吗?”苏悦芯渐渐的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她想要知道,长安到底在哪儿,是否还安好! “住口!”兰嫔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上的指甲也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小安,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可知道,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本宫就能杀了你!” “杀了我?”苏悦芯嗤笑一声:“兰嫔娘娘,奴婢可是皇上派来的人,若是奴婢今天死在了这里,皇上一定会怀疑到娘娘的身上。用奴婢的一条贱命,换来娘娘与奴婢陪葬,想来,应该是不亏的。” “你!” 苏悦芯的无耻简直是让兰嫔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被人威胁,苏悦芯算是一个,她以为那只是一个例外,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小安,实在是气煞她也! “娘娘,若是娘娘想保住一条命,就告诉奴婢被抓来的那些孩子到底在哪儿,这样,在皇上面前,奴婢也能替娘娘求情啊!”苏悦芯终于是说出了内心所想。 她不知道长安到底有没有出事,但是看兰嫔还只是在服用紫河车这一点来看,她应该还是没有伤害到长安的。 现在的苏悦芯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兰嫔,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兴师动众 苏悦芯等得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娘娘?”她不由地喊了一句。 “说来说去,其实你也只是想要用紫河车把自己的容貌变得漂亮一些吧?小安,做人可是要诚实一些啊!”兰嫔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苏悦芯的嘴角却是微微一抽。 敢情这兰嫔是把她当成和她一样的一丘之貉了?她说的话到底是有哪一点容易让兰嫔误会? “娘娘莫要说笑了!奴婢这都是为了娘娘好。”苏悦芯只能委婉的告诉兰嫔,自己对她用的这种邪术根本就不感兴趣。 “为本宫好?”兰嫔突然就笑了起来:“小安,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变漂亮吗?你看看你的这张脸,若是能够用了紫河车,你的脸就可以变得很漂亮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苏悦芯就差对着兰嫔翻白眼了。 紫河车是用那种东西做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下得去嘴的东西,也就只有兰嫔那样的人才会毫无顾忌的吃下去,要让苏悦芯吃,她是吃不下去的。 “娘娘,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至于娘娘到底该怎么选择,那就是娘娘自己的事情了,奴婢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苏悦芯原本热切的表情渐渐变得冷淡下来。 既然怎么都问不出长安的下落,她还不如自己去查一查。 “你以为这明月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兰嫔听说苏悦芯要走,一下子就暴走了起来。 苏悦芯不以为意,接着往外走。但是却被兰英给拦住了。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苏悦芯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嫔,面上的表情是愤怒的。 “小安,本宫知道你现在杀不得,不过,你以为你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吗?”兰嫔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眼睛发花。她就知道了,自己大概是被算计了。 “你……”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兰嫔面色阴沉的看着晕过去的苏悦芯,原本是想就这样杀了苏悦芯的,但是苏悦芯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没错,于是,兰嫔只能按捺住了那股杀意。 “兰英,把她带到地下室里关起来吧。”兰嫔最终还是这样决定了。 于是乎,苏悦芯就被关进了明月宫的地牢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的。 苏悦芯在心里暗骂自己蠢,没想到兰嫔不敢杀她,却把她囚禁了起来,现在这样子,恐怕她是不能出去找长安了。 苏悦芯有些懊恼。 只是,万万没想到,苏悦芯失踪之后,苗疆皇帝竟想尽了办法在宫中四处搜寻,包括明月宫也接受了盘查。 彼时,兰嫔已经睡下了。 被人吵醒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娘,皇上派人来搜宫了。”还是兰英提醒了兰嫔。 “搜宫?”兰嫔的心里是诧异的。 难道,那个贱婢对皇上真的这么重要?竟然让皇上不惜大费周章的派人来各宫搜寻? “是来找那个贱婢的?” “听说是苏美人失踪了。”兰英恭敬的道。 “苏美人?那个贱、人?”兰嫔听到这件事情后,心里的担忧都转变成了笑意。 那个贱、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也许是被哪个看她不顺眼的嫔妃掳了去。最好那个贱、人是死了,若是真的,她恐怕还会笑呢! “兰嫔娘娘,请您出来。” 因为兰嫔有些磨蹭,所以,外面的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兰英,告诉他们,本宫已经睡下了,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兰嫔的面上都是笑意。 苏悦芯那个贱、人失踪,是她这两天听说过最好的消息了。 最好这样能把皇上骗过来。只要皇上看到了她如今的美貌,一定会忘记苏悦芯那个贱、人的。 兰嫔这样想着,心里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兰英自然是知道兰嫔的心思的,于是便出去回绝了那些人。 “这……”为首的太监有些犹豫起来:“兰英姑娘,搜查各宫是皇上的命令,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这怎么能是为难呢?我们娘娘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去别处搜人吧!”兰英不容置喙的道。 “兰英姑娘,你这般阻拦,杂家只能认为,皇上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了!”那太监的语气变得生硬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已经被皇上遗忘的妃嫔,也敢在这里拿架子?让她一次只是看在兰嫔的面子上,第二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这里是兰嫔娘娘的寝宫,难道你们还敢硬闯不成?若是今天你们非要进去,除非皇上亲临!”兰英的语气也很生硬。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要朕亲自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兰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这道声音。 兰英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条件反射般的,她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朕已经来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吗?”苗疆皇帝的面色有些阴沉。 苏悦芯逃跑这件事情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结果现在还有这件事情,两件事情混在一起,让苗疆皇帝的情绪就快要爆发,现在,就只差一个临界点了。 “可……可以。”兰英被苗疆皇帝这阴沉的面色吓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她的后背上都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哼!”苗疆皇帝冷哼一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明月宫中。 兰英知道,苗疆皇帝的情绪很不好,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兰嫔的契机,而是她的……催命符! 偏偏现在,她还不能进去告诉兰嫔!只希望她能聪明一些,不要在苗疆皇帝的面前露出那种姿态。 兰嫔一直都知道外面的吵闹声,她激动得很。 “参见皇上。”经过之前兰英的一番拖延,兰嫔已经简单的打扮过一番,虽然并不如盛装打扮下那么好看,但也算是我见犹怜。 然而,现在的苗疆皇帝却并没有要欣赏的意思。 长安回来了 苗疆皇帝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要找到苏悦芯,所以,在看到兰嫔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怀疑。 “你是不是因为嫉妒苏悦芯,所以把她藏了起来?”苗疆皇帝怀疑的目光落在兰嫔的身上。 兰嫔的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在皇上的眼里,臣妾就是这样的人吗?”兰嫔没想到,苗疆皇帝竟然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虽然苏悦芯的确是在明月宫,但是兰嫔本人还是不知道的。 “回皇上的话,奴婢等人在明月宫内发现了一个地牢。” 就在苗疆皇帝和兰嫔僵持的时候,有去搜寻的人对着苗疆皇帝道。 苗疆皇帝猛地看了一眼兰嫔,眸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朕这么相信你,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不,皇上,不是臣妾!”兰嫔没想到那么隐蔽的地方也会被人发现,她有些心慌起来。 虽然她能够保证,苏悦芯根本就不在这里,但是还有那些孩子在啊!若是都被苗疆皇帝看见了…… 兰嫔简直能够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到底会有多惨! “皇上,皇上!” 就在苗疆皇帝即将步出殿门的时候,兰嫔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苗疆皇帝的大腿。 “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兰嫔现在也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让兰英尽快的把人转移! “朕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让开!”苗疆皇帝根本就没有去看在自己脚下匍匐着的女人,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找到苏悦芯! “皇上!臣妾是什么样的为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您……” “够了!兰嫔,若是你的心里没有鬼,又怎么会害怕这些?朕说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是非曲直,去看看就知道了!”苗疆皇帝哪里还顾得上听兰嫔说了什么?他的心里已经认定苏悦芯就在这里,自然是不会因为兰嫔的阻拦就放弃去探究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明月宫的地牢门外。 这地牢也是比较隐蔽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兰嫔也不会把那些被抓来的孩童放在其中。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兰嫔认为隐蔽,但在宫里多年的那些太监们什么腌臜的手段没见过?什么隐私的地方没去过?兰嫔这么一点点伪装,在他们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在苗疆皇帝伸出手去推那地牢的门的时候,兰嫔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这……”兰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苗疆皇帝根本就不会听从她的劝阻,依旧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有变。并且,在兰嫔的喊声下,苗疆皇帝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哇!”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了起来。 兰嫔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整个身子一软。她知道,这已经是完了,她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皇上……”兰嫔希冀的目光落在苗疆皇帝的身上。 “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啼哭的声音?告诉朕,到底是为什么?”苗疆皇帝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 如果这些孩子都是兰嫔的孩子,那…… 苗疆皇帝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头上已经是带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贱、人!”苗疆皇帝一脚踹在了兰嫔的身上。 兰嫔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绞得生疼,可见,苗疆皇帝到底是下了多重的脚。 “朕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朕和野男人勾勾搭搭,还生了孩子?说,奸夫是谁?”苗疆皇帝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兰嫔背叛了自己,于是,他的语气也很生硬。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这些孩子是……”兰嫔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些孩子的真正用途,她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说啊,你怎么不接着说了?这些孩子到底是谁的?”苗疆皇帝其实在心里也希望事实并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坦然的接受自己被带绿帽子这件事。但是兰嫔的沉默让苗疆皇帝心里的怒火更加的深了。 他越看越觉得兰嫔不顺眼,抬脚又在她的身上踹了一脚。 兰嫔现在很无力,因为这两脚苗疆皇帝是用尽了全力踢的,兰嫔也只能痛苦的捂着肚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朕带下去,打入冷宫!里面的那些孩子,全部都处死,一个不留!”苗疆皇帝越看兰嫔越觉得气愤,于是,他便说道。 “皇上!”兰嫔没有想到苗疆皇帝会这么狠心,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 她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是现在,就这样被终结了吗?不,她不甘心啊!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娘娘!”关键时刻,兰英站了出来。 兰英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但是她出现的时候,兰嫔是松了一口气的。 也许,兰英会有办法救她呢?兰嫔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兰英的身上。 “哪儿来的贱婢,懂不懂规矩?这儿是你能说话的地儿吗!”没等苗疆皇帝说话,就有太监对着兰英喝道。 兰英却丝毫都没有畏惧的上前:“皇上,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兰嫔娘娘的孩子,而是兰嫔娘娘用来做药引子的!” 兰英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用小孩子做药引子,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此话怎讲?”苗疆皇帝阴沉的面色恢复了一些。 毕竟,得知自己没有被绿,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听说了都会松一口气的事吧? “娘娘深知皇上喜好美人,一定不会在娘娘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娘娘就找来了紫河车服用,而这些孩子都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取出他们的心脏,给娘娘服用的。”兰英说着话,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兰嫔,因为兰嫔现在已经恨不得撕了她了。 这件事情已经足以说明兰嫔的狠辣程度,就算是不致命,也能让她在后宫再无立足之地了。 茫然的苏悦芯 兰嫔的心里是愤恨不平的。她没有想到,兰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你说的这一切,可属实?”苗疆皇帝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兰英咬了咬牙,故意的忽视了兰嫔那要杀人的目光。 她知道这样对兰嫔的损害有多大,但是这却是唯一能保住兰嫔性命的办法啊!所以,哪怕兰嫔会恨她,她也必须要说。 “兰英!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这样诋毁本宫,本宫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皇上,这是污蔑!”兰嫔矢口否认。 兰英闭了闭眼睛,都快无奈了。 她费尽了心思替兰嫔开脱,结果她竟然还要拒绝?兰嫔明明知道,自从暗室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逃脱责罚,既然这样,不如让这责罚变得轻一些,至少保住自己的一条命,难道不好吗? “娘娘,您不用再挣扎了,事实如此,您再如何狡辩,都是没有用的。”兰英只能直视着兰嫔道。 兰嫔愣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终,她还是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她不是个蠢人,之前只是因为太过于心慌,现在想想,兰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事实果真就是如此吗?兰嫔,朕一直以为你心底善良,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实在是不配再做嫔妃,即日起,褫夺封号,逐出宫去,永远不能再入宫!”苗疆皇帝说话并没有半分的留情。 兰嫔的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意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因为苏悦芯,她彻底的失去了留在宫里的机会!她在宫里这么长时间的筹谋,全部都毁于一旦了! 苏悦芯,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总是要坏她的好事? 兰嫔恨得牙痒痒。只是现在,兰嫔还晕着,就算是恨苏悦芯,也只是在心里所想。 而她不知道的是,苏悦芯此时就在明月宫里,只不过被兰英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 兰英只来得及转移了苏悦芯一个人,而那些孩子却被苗疆皇帝给发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恐怕今天兰嫔的身上还要再多加一桩罪。 当然,兰英之所以转移了苏悦芯,也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现在的苏悦芯正被兰英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但是她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唔!”苏悦芯不断地挣扎着,发出“砰砰”的响声。 在外面守着的人自然是感觉到了异样。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苏悦芯被兰英绑在了兰嫔的衣柜里,因为这衣柜里暗有玄机,苏悦芯之前晕着,自然也就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听到这衣柜里的动静,才有人走了进来。 “到底是谁在里面?” 苏悦芯听到外面有人在问,她顿时激动了起来,挣扎的动作更加的大了起来。 因为她的嘴被兰英堵了起来,她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的心里很是疑惑,于是,他们就走上前去,打开了柜子。 苏悦芯这才能够得到解脱。她一下子就从柜子里倒了出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终于还是在看到苏悦芯是个女人的时候,放下了心来。两个人上前一步,把苏悦芯扶了起来。 苏悦芯的那张脸因为被兰英用布条裹得严实,在两个人把布条扯下来的时候,苏悦芯脸上的泥巴也都被扯了下来,露出了她本来的那张脸。 “苏……苏美人……”两个人没想到苏悦芯会在这里,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天知道苗疆皇帝的怒火到底有多难平息,现在苏悦芯已经找到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应该也就不会挨罚了吧? “苏美人,知道你失踪之后,皇上可着急了,现在可好,我们终于是找到你了,赶紧跟我们去见皇上吧。”两个人现在自然就是着急着想要把苏悦芯带走的。 于是,在苏悦芯还糊里糊涂的状况下,就被两个人架起来抬走了。 路上,苏悦芯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她在风中凌乱着就到了苗疆皇帝的跟前。 “皇上,我们把苏美人带来了。”两个人像是邀功一般的把苏悦芯抬到苗疆皇帝的面前。 苏悦芯眨巴眨巴着眼睛,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搬来搬去的。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喜欢,所以,她挥开了两人抓着她的手。 “美人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朕都快担心死了!”苗疆皇帝不顾自己还是在众人的面前,他上前一步就想抱住苏悦芯,却被苏悦芯给避开了。 “皇上,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沈将军的妻子,并不是你后宫的妃子。”苏悦芯的语气很是强硬。 “美人儿,何必这么生气呢!朕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苗疆皇帝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讪笑着。 苏悦芯真的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难搞的女人了,都已经入宫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让他碰她分毫,要不是因为这美人儿美貌,他还真的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苏悦芯并没有在意苗疆皇帝的话,她只是注意到了那些被视为带出来的小孩子。 他们大都是一些一两岁的小孩子,只是在那些孩子里,她并没有看到长安。 “长安呢?长安在哪儿?”苏悦芯忍不住问道。 “长安?谁是长安?”苗疆皇帝一脸懵逼。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小孩子,身上还有一股药香的?”苏悦芯像是疯了一般的看向那带走孩子的几个侍卫,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她拦下来盘问。 只是,她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否定的,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苏悦芯所说的那个孩子。 “不……不可能的!他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苏悦芯有些着急起来。 她留在宫里,就是为了找到长安的,可是现在,长安根本就不在这里,她还能怎么办?沈炼,我到底该怎么办? 苏悦芯有些茫然了。 大祸临头 “美人儿,你到底是在找谁?”苗疆皇帝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的孩子,长安……我的孩子!”苏悦芯急得都快哭了。 明明她就是在兰嫔的身上闻到了那股药香,为什么却看不到长安呢?长安究竟去了哪儿? “长安……”苗疆皇帝这才想起来,苏悦芯之前是怀过孕的,算起来,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只有七八个月大吧。 只是,他看上的女人,凭什么要为其他的男人生孩子? 苗疆皇帝的心里对沈炼是十分嫉妒的。 “把那些带出去的孩子都排查一遍,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全部都杀掉,一个不留!”苗疆皇帝的面上透着一股狠意。 苏悦芯这个女人既然现在是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要断了她对沈炼的念想,这个孩子,只是第一步! 在看到苏悦芯对长安的在乎程度之后,苗疆皇帝就已经决定要把苏悦芯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长安!”苏悦芯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的心里是自责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安就不会被苏悦萱带走,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这个地方了!现在,连他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妈妈,做的可真不称职啊! 苏悦芯的眸子垂了下来,遮住眸中的失落。 “美人儿,别伤心了,那孩子说不定早就已经死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在宫里,宫里的规矩很是森严,不会有什么来路不明的孩子进来的,也许你的感觉是错的。”苗疆皇帝上前一步,不容置喙的揽住了苏悦芯的肩。 苏悦芯使劲的挣扎着,但是苗疆皇帝用的力气很大,她没能挣脱开,反而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捏得生疼。 “皇上,请你放开我!”苏悦芯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见挣脱不开,她只能直接开口道。 “美人儿,你以为朕封你一个美人的位置只是为了玩玩吗?你是朕的女人,朕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哪儿容得了你拒绝!”苗疆皇帝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下来。 “这……”苏悦芯想要解释都觉得有些无力。 当初苗疆皇帝封她为美人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拒绝,因为她一直想着要找到长安,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一点。 现在苗疆皇帝拿这一点说事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解释啊! “美人儿,你的那个孩子朕已经下令把他处死了,以后,你就安心的留在朕的身边,哪儿都不要想去!”苗疆皇帝的手渐渐下移,揽上苏悦芯的腰,紧紧的往自己怀里一带。 苏悦芯一直在抗拒,然而她的那点力气在苗疆皇帝的眼里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皇上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会怨恨你吗!”苏悦芯还在努力的和苗疆皇帝抗争,说话都有些吃力。 “怨恨?你以为朕会在乎这些吗?美人儿,你长得可真是好看啊!”苗疆皇帝忍耐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失不耐烦了,他看着苏悦芯的神色近乎于痴迷,也就管不了这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了。 苏悦芯的心里是心急如焚的。她一直都知道苗疆皇帝对她的心思,她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避开,可是到了最后,为什么还是避不开呢! 苏悦芯只能被动的被苗疆皇帝给拖走了。 因为苏悦芯不肯配合,所以苗疆皇帝根本就不能抱起她,只能拖着她往明德宫走。 苏悦芯自然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于是,她不断地在挣扎,几乎都快把自己弄得脱力了。 “别挣扎了,美人儿,这整座皇宫都是朕的,你就算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苗疆皇帝淫、笑着。 他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苏悦芯云雨一番了。这样的美人儿,享用起来一定很美味。 苗疆皇帝光是这样想着,就已经用了反应。他把苏悦芯带回明德宫,就把她甩在了床上,整个人欺身而上。 “皇上这是想要白日宣淫吗?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有愧于苗疆百姓吗!”就在苏悦芯被苗疆皇帝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冷冷的道。 苗疆皇帝一腔的热情就这样全部都被浇灭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滔天的愤怒。 “苏悦芯,你就非要这样败朕的兴致吗?跟了朕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苗疆皇帝坐在苏悦芯的身边,虽然没有再压着她,但苏悦芯觉得,自己还是很危险。 “皇上,我已经成过亲了,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我脏吗!”苏悦芯咬了咬唇,虽然知道这样会把自己说得很下贱,但她也是别无办法。 现在也只能先让苗疆皇帝放过她,她才能去找长安! “脏?”苗疆皇帝嗤笑一声:“苏悦芯,你以为自己是妓、女吗?” 苗疆皇帝的侮辱让苏悦芯紧紧的咬着下唇,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但她却倔强得抬起头,眼睛里还有泪花闪烁:“我就是脏,你身为一个皇帝,难道要睡一个已经脏了的女人吗!你难道就不怕染上什么不好的疾病吗!”苏悦芯做不到说自己是妓、女。 在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很保守的,能够作践自己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哼!苏悦芯,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怕了吗?”苗疆皇帝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离开了床面。 苏悦芯知道,是自己的话凑效了。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悦芯,朕看上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脏了,也是朕的女人!沈炼那个懦夫,你已经被困在宫里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来找过你,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你嘛!那不如就让朕来帮他一把,了结了他那蝼蚁一般的生命吧!”苗疆皇帝冷哼一声,面上的表情变得阴鸷起来。 他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包括沈炼! “你想要做什么?”苏悦芯脸上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沈炼入宫 她那样的模样,真的是看了就让人忍不住要狠狠欺负。只是现在的苗疆皇帝却完全的没有了这个心思,因为苏悦芯之前说过的话。 “别着急啊美人儿,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苗疆皇帝微微一笑,爱怜的抚上苏悦芯的脸颊。 苏悦芯一下子拍落了他的手,他也不生气,依旧是在笑。 他要让苏悦芯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她的面前,让她对沈炼彻底的死心! 苏悦芯不知道苗疆皇帝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他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她的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你不能伤害沈炼,不然的话,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没来由的心慌,所以,她也只能这样警告。 但是,很显然,她的警告对于苗疆皇帝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因为苗疆皇帝依旧是在笑:“美人儿,朕会让你看到一场好戏的,你就等着看吧。” 苏悦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知道,苗疆皇帝的杀心已经起了,她再怎么阻止都是没有用的了。于是,她只能沉默。 “来人,去请沈将军进宫!苏美人的名义!”苗疆皇帝见苏悦芯垂着头根本就不说话,也不着急。他相信,苏悦芯一定会忍不住说话的。 果然,在他这话说完之后,苏悦芯就忍不住了:“你真无耻!”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恼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美人儿,朕不是说过,没有人能得到你的,你难道不相信朕吗?”苗疆皇帝的面上都是笑意。 他发现,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看到苏悦芯生气的样子呢! 苏悦芯咬着唇,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说什么。 现在,也只能期盼着沈炼不会进宫来吧。只是,那怎么可能呢,她还在宫里,沈炼为了探究真相,一定是会过来的吧? 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担忧之色,她的手渐渐的握紧,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怎么办,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苏悦芯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美人儿,你说,你要是这幅样子被沈炼看到了,他会不会在失去理智之下直接休了你呢?朕这可是再帮你测试他的真心,你应该要感谢朕才是。”苗疆皇帝在等待沈炼的时候,觉得无聊,于是便又开始逗弄苏悦芯。 苏悦芯一直沉默着,就是不说话。 苗疆皇帝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美人儿,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像皇上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应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结果吧?不过,不管皇上心里的答案是什么,我的答案和你都不一样的!”苏悦芯不由冷冷的嘲讽着。 苗疆皇帝的确是没有想到苏悦芯会这样说,他原本该生气的,但是一想到沈炼就快要过来,他的心情不由又好了起来。 苏悦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里是忐忑的。如果沈炼真的会嫌弃她呢?不,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嫌弃她的! 不过片刻,沈炼就撑着一副病体来到了明德宫。 自从那天被苏悦芯拒绝之后,沈炼回去就病了。大夫说他是思虑过甚,才会积郁成疾,但沈炼的心思却日益加重,直到现在,他的眼睛下面已经出现了一层黑眼圈。 “参见皇上。” 明德宫是苗疆皇帝的寝宫,分内外两个部分,前面是苗疆皇帝平时议事的地方,后面,就是苗疆皇帝睡觉的地方,也就是苏悦芯所在的地方。 苏悦芯在听到沈炼的声音的时候,心里是激动的,可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她怕沈炼知道了之后会生气! “几日不见,沈将军倒是越发的憔悴了啊。”苗疆皇帝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沈炼。 沈炼总觉得苗疆皇帝是不安好心,但是想到去将军府传召的人提的那个名字,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 来传召的人说的是苏美人,但沈炼知道,那个人说的一定是苏悦芯。 “皇上,不知道,臣的妻子在哪里?”沈炼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是说,苏美人吗?” “皇上!那是臣的妻子,怎么能成为皇上的美人呢?”沈炼虽然无力,但却还是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还在宫里,他的手上又没有实权,他怎么会这样坐以待毙?沈炼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是吗?不如沈将军自己去后面看看,她现在到底躺在谁的床上。”苗疆皇帝的面上都是笑意,他的目光看向那薄薄的屏障,示意沈炼走过去。 沈炼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他几乎能够想到,他会看到什么了。 “皇上!”沈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皇上这样强人所难,就不怕日后会遭到报应吗!”沈炼的眸子里酝酿着一股暴怒之色。 “沈炼,她是朕的女人,识相一点的,你就赶紧把休书拿来,不然的话,朕只能用其他的法子获取这封休书了,至于是用什么手段,那可就不得而知了。”苗疆皇帝轻笑着,那话语中的威胁却是溢于言表。 沈炼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但却一直是沉默着的。 “休书吗?皇上觉得,我应该怎么给?”就在苗疆皇帝认为沈炼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而在里面的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的发慌。难道,沈炼真的已经决定要放弃她了吗? 苏悦芯真的很想冲出去告诉沈炼,她不想和他分开,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并且只有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沈炼,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休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悦芯在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更加的没有勇气去见沈炼。她只能抱住自己,坐在床上低低的哭泣起来。 “你同意了?”苗疆皇帝没想到沈炼这么快就会同意,面上涌上狂喜的神色。 “皇上认为呢?我的妻子是被皇上强行留在宫中的,皇上觉得,我会怎么做?” 弑君? 沈炼突然就笑了,并且那脸上的笑意看了就让人觉得害怕。 “朕管你会怎么做!总之,这休书,你是给定了!”苗疆皇帝见沈炼根本就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骗,愤怒的苗疆皇帝这样说道。 “给定了?皇上觉得,强抢臣子之妻这条罪名,够不够让那些御史狠狠的参上你一笔?虽然宫中没有太后,但是南安王的母亲还在,她也是你的母亲!皇上觉得,你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做得长久吗!”沈炼做不到像林子瑜那样说这种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但是,他已经是竭力的去控制自己面上的表情了。 “你……”苗疆皇帝显然是被沈炼给唬住了,整个人的面色都变成了猪肝色。 在里面的苏悦芯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知道沈炼没有要休了她的意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沈炼没有要休她,苏悦芯破涕为笑。 “皇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南安王正在下面虎视眈眈,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沈炼的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知道苗疆皇帝的担忧,用这个来威胁苗疆皇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今天,他一定要把苏悦芯带走! “你……你竟敢威胁朕!”苗疆皇帝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面色越发的变得苍白起来。 “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皇上,你一定要知道,若是我不想,这皇上,你一定是做不成了。不过,若是把我的妻子还给我,那一切也好说。”沈炼轻笑着道。 “你……”苗疆皇帝气得用手指着沈炼,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这个叫沈炼的男人,真的是要气死他了!也许,他是时候该除掉沈炼的时候了。 苗疆皇帝的眸中渐渐染上一抹阴鸷的神色。 “皇上,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我的妻子带走。”沈炼已经是有些着急了。 从苗疆的皇宫把苏悦芯带走,若是没有苗疆皇帝的肯定,恐怕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的,既然是这样,他也只能让苗疆皇帝亲口答应! “妻子?她是……朕的美人!”苗疆皇帝的面上都是隐忍之色。 “她不是!她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强迫她,她根本就不可能做你的什么美人!”沈炼说的很坚定。 在里面的苏悦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他是相信她的。苏悦芯努力的站起身,但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她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芯儿!”沈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快步走了进去。 苏悦芯摔得不轻。虽然她只是从床上摔了下来,但是因为她很着急,所以扭到了脚。 “芯儿,你没事吧?”沈炼一把抱住了苏悦芯,把她抱了起来。 “我的脚扭到了,好疼啊!”苏悦芯撇了撇嘴,一副很吃痛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撒娇道。 “看你,还是这么莽撞,走个路都会摔倒!”沈炼的面上都是宠溺之色。 “哪有!明明就是他们对我下了药!”苏悦芯嘟着嘴,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下药?”沈炼的眸中有一抹阴鸷一闪而过。 他知道苏悦芯一定是被强迫的,但是,她在宫中这么多天…… 沈炼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苏悦芯的腰。 苏悦芯感觉到他突然收紧的手,就知道他在担心她。她凑近沈炼的耳朵,把自己为什么要留在宫中的理由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沈炼。当然,其中略去了她在辛者库干活的事。 “所以,苗疆皇帝是今天才这样对的你?”沈炼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苏悦芯扭了扭自己的脚:“你给我揉揉脚啊,我的脚可还疼着呢!” 沈炼有些无奈。他只能伸手去给苏悦芯揉脚。 想他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被一个女人死死地捏在手里,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恐怕是要笑掉大牙! 看来,他是必须要动用那些势力了。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凝重的神色。 虽然他是真的很不想用那样的势力,但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暴露那样的身份! “芯儿,你愿意跟着我走吗?”沈炼突然问道。 “走?出宫吗?不行,长安还没有找到。”苏悦芯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长安……”沈炼突然沉默了。 比起长安,他更加在乎的,是苏悦芯的安危。这苗疆皇宫,实在是太危险了。 “沈炼,我们去找长安吧!等找到了长安,我们就一起离开。”苏悦芯抓住了沈炼的手,也不管她的脚到底有没有好了。 “长安……有那么重要吗?”沈炼说话有些吞吐起来。 他的心里是冷血的,除了苏悦芯,谁都没有办法温暖他的心。更何况,林子瑜和他说过,那个孩子,想要存活很困难。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但沈炼又怎么能这样和苏悦芯说呢? “沈炼,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长安是你的孩子啊,你难道能忍心把长安就这样扔在这里吗?”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 她没有想到,身为长安的父亲,他竟然也会放弃长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芯儿,长安他……” “你们到底还要无视朕到什么时候!” 就在沈炼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苗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芯儿的脚受伤了,咱们就不叨扰了!”沈炼抱起苏悦芯,打算带着她离开皇宫。 “站住!你们要走,经过朕的同意了吗!”苗疆皇帝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皇上?你这皇上的位置到底能不能坐得稳,这你说了可不算啊!如果今日我不能离开这里,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颠覆这皇宫,我说到做到!”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沈炼已经是很愤怒了,他已经不愿意再忍,完全不愿! 苗疆皇帝被沈炼这神色弄得有些后怕起来。 他知道,沈炼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因为他的身份…… 南疆 苗疆皇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惊恐起来。 他也只是猜测,毕竟,那个地方太神秘了,比苗疆还要神秘,他实在是不明白,沈炼到底会不会和那里的人扯上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当初他也不会逼着沈炼去攻打京城,他就是想要看看,沈炼到底是不是对京城有眷恋,但是现在看来,当初沈炼没有去攻打京城,也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京城人士吧? “沈炼!你去过南疆吗?”苗疆皇帝不肯死心,他问道。 沈炼微微僵了一下:“皇上,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探究的,南疆那个地方很神秘,去过的人很少,说起来,它倒是和苗疆有些渊源,只可惜……”沈炼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但苗疆皇帝的脸却“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单从沈炼的这些话里,他就知道了,沈炼是知道南疆的,也许还和那里有些关系。 可,这怎么可能呢?沈炼明明一直都在隐忍的,他明明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和南疆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这一次却忍不住了呢? “沈炼,你……你是南疆人吧?”苗疆皇帝吞了吞口水,有些难以自制的问。 这个三十几岁的皇帝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危机感。 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再装糊涂,他是真的害怕了起来。 “南疆?”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没来由的一紧。 她也一直以为,像沈炼这样的人,不该只是在京城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庆王,但她没想到,他是传说中的南疆的人。 南疆,她还没有很了解,可是现在,她真的不希望再和南疆扯上什么关系。如果沈炼身居高位,恐怕又是不得自由,她已经过够了那没有自由的日子了。 “芯儿,捂上耳朵,不要听他说的话,他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沈炼说着,就捂上了苏悦芯的耳朵。 苏悦芯的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沈炼这样做就有丝毫的放松。 一般沈炼在逃避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就说明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如果……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们是不是又要去那所谓的南疆? 南疆、苗疆,这两者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苏悦芯的手紧了紧。 罢了,这些事情现在根本就不是她能考虑的。眼下,找到长安才是最重要的。 “沈炼,就当是我求你,不要放弃长安好吗?他是你的儿子,我们去找他吧,他一定还在宫里的。”苏悦芯紧紧的拽着沈炼的衣服,让他没有办法分心。 “芯儿……”沈炼真的很想说长安是个不健康的孩子。虽然他生下来的时候是能够呼吸的,但注定了他与其他孩子的不一样。 林子瑜说过,长安存活的能力很低,但是现在,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我们去找他,好不好?”苏悦芯见沈炼迟疑,又是道。 沈炼的心里很痛心,但他却又不得不答应苏悦芯:“好。” 亲眼看见长安的尸体,难道对苏悦芯来说,才是好的吗?沈炼弄不懂,但他也只能听从苏悦芯的意思,往那刑场上走。 苏悦芯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沈炼,终于,在最后一个孩子即将登上断头台的时候,苏悦芯赶到了。 “住手!”苏悦芯不敢不顾的从沈炼的怀里挣脱出来,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太监身前,把那孩子夺了下来。 只是,很遗憾,那并不是长安。 “她还只是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女娃娃,你难道真的能下得去手吗!”大概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的缘故,苏悦芯对所有的小孩子都抱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她紧紧的抱着那女婴,不肯松开。 说来也怪,刚刚还啼哭不止的女婴在苏悦芯的怀里立时就停止了哭泣。 “这……苏美人,这是皇上的命令,咱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美人不要为难我们。”那行刑的太监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出现,他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要杀掉这些才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娃娃,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忍心的,但是这是皇上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违背啊!得亏苏悦芯来了这一出,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要造多少杀孽。 “为难?杀掉这些孩子,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的吗?”苏悦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沈炼看着苏悦芯这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了起来。 “苏美人,这……”那太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毕竟,这的确是一件很丧良心的事。 “这女娃,我就带走了。”苏悦芯看了一眼那太监,冷冷的对着他道。 “是。”太监的心里一喜,但是面上还是要装出几分为难的样子的。 他真是巴不得苏悦芯把人带走呢,这样的话,他也能少造几分杀孽。 “不是说要找长安?我看,你对这个小女娃倒也是上心的很。”沈炼看了一眼被强制压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娃,嘴角微微一抽。 这小女娃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还肉嘟嘟的,就和苏悦芯一样可爱…… 沈炼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那小女娃的脸,那小女娃竟就这样笑了起来,那胖嘟嘟的脸蛋儿上挂着两个浅浅的梨窝,十分讨喜可爱! 近乎在那一瞬间,连沈炼也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女娃娃! “沈炼,你说,我们收养她好不好?”苏悦芯也被小女娃脸上的笑意给感染了,面上因为要寻找长安的担忧也消了一些。 “好。”出乎意料的,沈炼答应得很爽快。 “真的?”苏悦芯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看在你这么喜欢她的份儿上,我就委屈一下喽。”沈炼傲娇的道。 苏悦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是想到长安,她的那张脸又垮了下来。 “咱们还是先去找长安吧!”苏悦芯想起长安,搂着沈炼的手,把他怀里的小女娃都差点而拽掉了。 沈炼一边在心里感叹苏悦芯的鲁莽,一边还要叫她慢一点。 只是,等两个人走到那孩子分发处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孩子全部都被送去了福院。 身份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面上是一副无奈的神色。 她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吗?长安,长安到底去了哪里? “福院在哪儿?”苏悦芯问道。 “在……城郊。”那办事的太监从来没有见过苏悦芯这般生气的样子,更何况,现在这美人儿还是苗疆皇帝的心头肉,他自然是忌惮的。 “沈炼,我们去城郊找一找,好吗?”苏悦芯有些着急起来。 长安,她的长安,她一定要找到他! 沈炼觉得,长安十有八九应该是已经……但是在苏悦芯的面前,他完全没有办法吐露半句! 没有办法,沈炼只能决定,带着苏悦芯去城郊走一走。 城郊的一处小院落里,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全都是一岁左右的小娃娃。 苏悦芯一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在照顾那些孩子。只是,那位姑娘的脸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痕。 “这里,可是从宫里被带出的那些孩子所在的地方?”苏悦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是有些玄机的,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苏悦芯不免留心了些。 “是,这儿的确是那些孩子的容所,怎么,这里面有你的孩子?”那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悦芯,苏悦芯立刻就被她脸上的疤痕吓了一跳。 这……这疤痕里竟然…… “唔!”苏悦芯不由干呕起来。 那疤痕里竟然已经开始化脓,那黄色的汁液流出来,简直是令人觉得恶心! “吓到你了吧?对不起,这里环境简陋,一不小心这伤口就化脓了,你就不要看我便是。这些孩子都是被兰嫔抓到宫里去的,现在已经都成为了孤儿,若是来找你的孩子,便自行寻找吧。”女子低下头,但她的声音还是飘进了苏悦芯的耳朵里。 苏悦芯不疑有他,立刻走了进去。 沈炼自然也是跟着的。不过,沈炼一直跟在苏悦芯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女子那张可怖的脸。 他只是觉得,这女子的行为,似乎有些诡异。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苏悦芯不谋而合。 “芯儿,慢点儿,长安一定会没事的。”沈炼见苏悦芯着急的模样,不由笑道。 这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苏悦芯一个一个找,也是费了不少的时间。但是,她总觉得,这里的孩子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但是她却没有多想,而是继续翻找着。 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全部被苗疆皇帝下令处死,只救下了那小女孩一人,只是,那些被杀死的孩子里苏悦芯也一一找过了,根本就没有长安,所以苏悦芯才会寄希望于这个地方的这些孩子。 只是,苏悦芯翻了几个孩子的脸,只剩下最后几个人的时候,她突然就没有了勇气。如果……如果这里也没有长安的话,那长安到底会在哪儿? “沈炼……”苏悦芯有些无助的把目光投向沈炼。 沈炼也知道苏悦芯的担忧,他上前几步,把苏悦芯抱进怀里。 “不用看这些了,芯儿,跟随你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如果长安活在你的心里,那他就一直就会活着。”沈炼把苏悦芯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小女娃已经被他们送到了将军府里,相信如意会好好的照顾她。如果长安找不回来了,那把那小女娃留在苏悦芯的身边,兴许也是一件好事。 沈炼这样想着,面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笑意,但很快的,这笑意便消散了。 “沈炼……”苏悦芯心里的焦躁终于是消散了些。 她发现,只要是沈炼在她的身边,她的心总是会莫名的觉得安定呢。 苏悦芯渐渐地松了神,她看了一眼在里面的那几个孩子,终于还是掀开了他们的被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些孩子竟然都已经断了气,眼睛还睁的很大,苏悦芯吓了一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 苏悦芯看着沈炼,没想到的是,那丑陋的女子竟然在背后偷袭,举了刀子冲着沈炼刺了过来。 “小心!”苏悦芯大骇,在那刀子快要落在沈炼的身上的时候,她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沈炼把向他扑来的苏悦芯抱进怀里,并且一脚踹在了那女子的肚子上。 女子手里的刀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恨恨的看着沈炼:“沈炼!你难道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主上吗!”女子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你是谁?”沈炼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这里竟然也已经被那里的人占据了,那长安,是不是也在那些人的手里?可,长安不是被苏悦萱掳走了吗?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呢? “哼!我是谁根本就不重要,但是,沈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哪怕你一直在逃避也根本就逃避不了的身份!”女子没想到沈炼下手会那么重,她缓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缓过来,至今还站不起身! 苏悦芯在听到女子的话的时候,心里一紧。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紧超出了她的控制。 如果沈炼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话,那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沈炼回到那个地方去呢?她不想离开沈炼,也不想再受到什么约束,她想和沈炼归隐山林,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炼,你……到底是谁?”苏悦芯拉着沈炼的衣角,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的心里确信,沈炼一定和苗疆皇帝嘴里说的那个南疆有一些关系,只是,沈炼的身份到底为何? 苏悦芯的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芯儿,何必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呢?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丈夫这一点,就可以了。”沈炼轻笑着,面上的表情是坚定的。 他知道苏悦芯不喜他有过多的身份,若是她不喜,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南疆,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了。 “沈炼!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真的要为了她和主上做对吗!” 南疆的催促 原来,女人的心里想要杀的人是苏悦芯。 苏悦芯突然就笑了。 “原来,你想杀的是我啊!那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对沈炼下手呢?”苏悦芯避开沈炼伸过来的手,走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的面容虽然可怖,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悦芯突然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也许,是因为她想要探究沈炼的身份。 “我警告你,沈炼的身份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他,免得到时候,饱受痛苦!”女子盯着苏悦芯的面上都是恨意。 苏悦芯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哪儿来对她这么大的仇意。 “我不管沈炼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主上能带走沈炼,还是我能留下他,咱们走着瞧!”苏悦芯看着女子,说得坚定。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留下沈炼,她不会让他去那什么南疆的! 苏悦芯紧紧的握着沈炼的手,又看了一眼那些死去的婴儿,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的,她和沈炼把那些婴儿带走,全部都埋葬了。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长安。 “长安是不是被那些南疆的人带走了?”苏悦芯站在那些坟墓面前的时候,心里竟觉得无比的凄凉。 这些虽然都不是她的孩子,但她害怕,害怕以后她也会亲手埋葬长安。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痛苦的。 “你放心吧,在南疆,他是不会有事的。”沈炼不忍苏悦芯这样伤心,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当靠近沈炼的时候,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面上的担忧也消散了些。 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也许…… 苏悦芯在心里一直想着不会有事,可她的心里却忍不住的发慌。 直到两人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苏悦芯的情绪就不是很好。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年。 这三年里,苏悦芯一直在担心长安,沈炼也派了人去找,只不过,一直都没有长安的消息。 “娘亲。”突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苏悦芯只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小长乐。 小长乐就是那一年被苏悦芯救下的小女娃,如今也已经是三岁了。在想念长安的日子里,小长乐就是她唯一的念想。 “长乐,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苏悦芯抱起小长乐,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娘亲,今天夫子的家中有事,是如意把我带回来的。”小长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上去好听极了。 苏悦芯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是吗?那今天在学堂里都学了些什么啊?” 小长乐勾住苏悦芯的脖子,把所学的内容都告诉了苏悦芯。 苏悦芯听了,不住的点头。 “我们家小长乐真厉害。”苏悦芯忍不住夸赞道。 在她的心里,长安和长乐一样,都是她的孩子,苏悦芯并没有因为长乐不是她的孩子就有亲疏有别。 小长乐听到苏悦芯的夸赞,面上都带了些笑意。她抱着苏悦芯,亲了一口。 苏悦芯淡淡的一笑:“长乐,等爹爹回来了,咱们就出去玩一玩,好不好?”苏悦芯知道小长乐闷在家里的时间太长了些,所以,她想带着小长乐出去散散心,也当是给她自己解解闷。 “真的吗?”小长乐听说可以出去玩,一双眼睛里存满了亮光。 小长乐对这件事情显然是很期待的,苏悦芯只能一再的点头,表明自己不会食言。 自从那天过后,沈炼虽一直住在苗疆,却与宫里再没了联系,苗疆皇帝也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但是苏悦芯知道,沈炼不肯离开苗疆,除了苗疆皇帝的虎视眈眈之外,还有来自南疆的人。 为了躲避他们,沈炼似乎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苏悦芯不止一次试图跟踪沈炼,但是最后全部都跟丢了。她有些失神了起来。 “娘亲,娘亲!”小长乐握住苏悦芯的手,不断的摇晃着。 “小长乐,你爹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先去找如意玩,好吗?”苏悦芯担心沈炼,她不知道沈炼在做什么,但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三年的和平,即将要结束了。 小长乐很乖的去找如意了,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 她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沈炼一直都在做一些秘密的事情,苏悦芯都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儿找他,她也只能待在将军府里干着急。 与此同时,沈炼那边却也不是那么的顺利。 “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吗!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呢!”暗室里,沈炼都快要烦死了。 “少主,主上一直在期盼着您能回去,还有小主人,主上一直都细心照顾着他,他身上的疾病也已经完全的治好了,少主,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吗!”背对着沈炼的是一个男人,和沈炼的年龄相仿的那种。 “长安果然是被你们带走了!”沈炼的眉头微微一蹙,看着男子恨不得把他掐死。 “少主,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有什么不得已?你们不就是为了逼我回去吗!”沈炼的面色微微一变,差点儿没被气死。 为了躲避南疆派来的人,他已经躲了三年,近日南疆来人是越来越频繁了,看来,苗疆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 沈炼的心里思虑着,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今天回去之后,他就应该跟苏悦芯商量一下离开的事情。 沈炼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苏悦芯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自己怀里那缩成一团的苏悦芯,面上的表情都变得缓和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沈炼低下头问。 “沈炼,我们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去玩过了,长乐在府里待得都有些闷了,咱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花灯会上的契机 沈炼愣了愣,没想到苏悦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细细想来,自从长乐代替长安陪在苏悦芯的身边之后,他们的确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玩,现在看来,似乎他们也是有些闷了呢。 “好。”沈炼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真的?”苏悦芯没想到沈炼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一时间,她还有些不可置信。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了?”沈炼最难以抵抗的,就是苏悦芯这样的眼神了,他有些无奈的问。 “今天可是花灯会啊!你难道就不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一玩吗?”苏悦芯知道,沈炼的压力其实也很大,所以,她的私心里是希望沈炼能够跟着她们一起去的。 “一起?”沈炼的心里没有想到苏悦芯是这么想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苏悦芯这才开怀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去找长乐,带着她到处去玩一玩?”苏悦芯搂住了沈炼的胳膊,把他带走了。 沈炼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任由苏悦芯把他拽走。 一行三个人就这样一起去了市集。 今日是花灯会,市集上很是热闹,到处都是卖花灯的人。 小长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景象,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娘亲,这个花灯好好看,我想要。”小长乐盯上了一个很好看的兔子花灯,爱不释手。 苏悦芯想起,自己以前的时候也总是爱用兔子形状的花灯,在这一点上,小长乐倒是和她挺像。 她付了钱,让小长乐把花灯放到了手上。 小长乐得了花灯,顿时在苏悦芯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炼有些吃味,他把小长乐抱了起来:“小长乐,以后可不能随便的亲你娘亲,知道吗?” “为什么?”小长乐有些懵懂的问。 “因为能亲娘亲的,只有爹爹一个人。”沈炼说得理所当然,苏悦芯的一张脸都红了。 “你在小孩子面前说什么呢!”苏悦芯娇嗔。 “你本来就是我的!”沈炼霸道的伸出一只手去,揽住了苏悦芯的腰。 “你……”苏悦芯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似乎都快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沈炼深情的目光看着苏悦芯,但是总有人会来破坏这样的美好,沈炼不过是稍稍一偏头,就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 没想到,南疆的人这么阴魂不散,不过是知道了他的动向,便要无论他做什么都跟着吗! “芯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带着长乐四处逛一逛,乖乖等我。”沈炼松开了两个人的手,面上的表情很凝重。 苏悦芯刚刚的悸动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一下子就消散了。 “沈炼,南疆的人,就真的不肯放过你吗?”在沈炼即将离开的时候,苏悦芯这样问。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沈炼在苏悦芯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然而,苏悦芯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好起来。 她低着头,一直都不是很开心。 她想和沈炼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隅,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要实现,还真是困难啊! 苏悦芯苦笑着,整个人的情绪都处在一种低落的状态,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而沈炼却早已经离去。 等苏悦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小长乐不见了。 “长乐!”苏悦芯着急了起来,四处寻找着小长乐。 而此时,小长乐已经更碎人流来到了河边。 她看到所有的人都把手中的花灯放进河里,便也有样学样,把手里的花灯放在了河里。只是,在放花灯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一位小男孩。 小男孩衣饰华贵,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家子弟。 “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我,难道都不知道说一句对不起的吗?”虽然小男孩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但是已经展现出了他逆天的颜值。 小长乐除了沈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于是有些看得痴了。 “喂!你在看什么?”小男孩看了一眼小长乐,有些不解。 “小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小长乐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你……”小男孩显然没想到小长乐会这样说,一张脸都涨红了:“别……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赶紧道歉!” “小哥哥,对不起嘛!”小长乐笑呵呵的道。 她是真的没有见过像小男孩这般好看的人,她想要和小男孩做朋友。 “哼!这还差不多!”小男孩看了一眼小长乐,虽然心里觉得很尴尬,但面上却是止不住的扬起笑。 从他开始记事起,就没有人这样夸过他,今天他好不容易才偷偷的溜了出来,可不能就这样被发现。 小男孩这样想着,转过身就想离开,只是他的衣角却被人给拉住了。 他扭头,就看到比他矮了一点的小长乐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做什么?”小男孩的面上是一副不耐之色。 虽然他也是个小孩子,但是他还是讨厌。 “小哥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小长乐对面前这个长相好看的小男孩颇有好感,于是,她壮着胆子问。 “朋友?”小男孩有些迟疑。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要和他做朋友,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挺顺眼的。小男孩的心里有些犹豫了起来。 “小主子,小主子!”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小孩子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遭了!”小男孩的面色大变。 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要是这就被带了回去,他才不愿意呢! 他转身想跑,但是衣角一直被小长乐拽着,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小长乐一起跑。 “小哥哥,你为什么要跑?”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跑!”小男孩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几个人,脚下跟生了风一样,跑的飞快。 男孩的身份 “小……小哥哥,你慢一点儿,我跑不动了!”小长乐从来没有这么急速的跑过,不过才跑了一会儿,她就没有劲儿了。 “你怎么这么弱!”小男孩有些嫌弃的看着小长乐。 “小哥哥,我……我才三岁!”小长乐涨红着一张脸,撇了撇嘴,有些不甘的停下了脚步。 “你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到河边?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小男孩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嫌弃了,简直就是看不起啊! “我是三岁小娃娃,那你是什么?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吧!”小长乐自然是不愿意这样落人下风的。 “别……别吵了,他们就快要追上来了,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吧?赶紧跑吧。”小男孩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几人,拉着小长乐继续往前走。 小长乐却没有动,直接把人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小男孩想要松开小长乐的手,但小长乐却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 “小哥哥,你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去我们家。”小长乐轻笑着,拉着小男孩转身就跑,都没等小男孩拒绝。 小男孩并不想去别人家里,但是眼下,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随着小长乐一起去了将军府。 只是,两个人在半路上就迷路了。 “喂,你家到底在哪儿?怎么走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到?”两个人在路上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将军府,小男孩只能开口问。 “这个……好像是在这边的啊!”小长乐有些迷糊起来。 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似乎哪一边都很像是回家的路,她都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走了。 “你是不是迷路了?”小男孩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笑眯眯的问。 “呃……好……好像是啊。”小长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你……”小男孩差点儿没忍住一拳砸在小长乐的头上。 他这一次到底是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累赘?这个小女孩,真的是快要气死他了,怎么这么笨! “小哥哥,你别生气嘛!我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想起来的。”小长乐有些不舍的拉着小男孩的手。 她怕小男孩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这是在害怕?”小男孩见小长乐的身子有些发抖,心里竟有了些不忍。 “小哥哥,你……你别丢下我!”小长乐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保证,不欺负你了,好不好?”小男孩最怕看见女孩子哭了,虽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哭。 “你……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吗?”小长乐止住了哭泣。 小男孩的心里厌烦,但还是不得不这样说道。 于是,两个小孩子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逛。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家到底在哪儿?”小男孩逃出来原本是想要好好的透透气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小妹妹,偏偏这还是一个一碰就哭的瓷娃娃,男孩儿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我……”小长乐已经竭尽了全力去想:“我记得,我家就在这条街上的。”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着。 “长乐!长乐!”就在这个时候,小长乐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如意姐姐,我在这里!”小长乐挥舞着自己的手,那模样,别提多好玩了。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人,那我就先走了。”小男孩已经看到了来追他的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的离开,所以,他松开了小长安的手。 “小哥哥!你难道就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吗?”小长乐有些不安的拉住了小男孩的手。 “你不是要回家了?”小男孩没有想到小长乐会这么粘人,但他现在是必须要离开了,所以,他努力的想要掰开小长乐的手。只可惜,小长乐的手握得很紧,他没能挣开。 “小哥哥,我爹算是大将军哦,我家可是很好看的,你难道都不想要去看一看吗?”小长乐眨巴了几下眼睛,面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哀求。 小男孩最终还是抵不过小长乐的盛情邀请,跟着小长乐一起去了将军府。 “长乐,这个小男孩是谁啊?”路上,如意就忍不住问。 她总觉得这个小男孩很是眼熟,但她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小男孩。 “他是我刚认识的小哥哥,他说有人在追他,我就把他带到将军府,让爹爹保护他!”小长乐扬起一张天真的脸,笑意吟吟的。 小男孩愣了愣,他还以为,这小女孩只是因为觉得他好看才留下他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小男孩不由轻笑一声。这小女孩大概是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她知道的话,就该了解,区区一个将军,根本就是拦不住那些人把他带走的。 小男孩虽然只有三岁,但是智商却已经是不输多数大人了。 于是,一行人就回到了将军府。 “长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娘亲了!”苏悦芯在见到小长乐的时候,焦急的上前把小长乐抱进了怀里。 只是,因为太过着急,她竟然抱错了人。 小男孩被苏悦芯抱在怀里,愣了愣,然后就是一阵愤怒:“你……放肆!” 小男孩一把推开了苏悦芯。 也不知道他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这小男孩是谁?”苏悦芯有些尴尬的站起身,看着如意问。 “娘亲,这是我今天刚刚认识的小哥哥,他说他被别人追赶,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小长乐拽着苏悦芯的手,笑着道。 只是,苏悦芯在看到小男孩的时候,不由愣了愣。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泛疼,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长……长安!”苏悦芯激动得抱住小男孩。 “长安?什么长安!我叫沈维,沈维!”小男孩不断的挣扎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 心意 “长安,我的长安,你终于是回来了!”苏悦芯的心里是满足的。那是这三年里,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沈维的面色微微一僵。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母爱,有的就只是成堆的书籍。他们总是告诉他,他是主子,将来要掌管南疆的人,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关爱,需要的就只有威严,上位者的威严! 可是,有谁知道,他其实也是渴望有人能关心他的。在苏悦芯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关心,甚至,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怀里,真的很温暖。 “娘亲。”小长乐站在一边,一副快哭的样子。 明明她才是娘亲的孩子,为什么娘亲却只关心那个小哥哥?小长乐撇了撇嘴。她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哥哥了! “小长乐,对不起。”苏悦芯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把小长乐也抱进怀里。 就在三个人相拥的时候,沈炼也步入了前厅。 “将军。”如意在一旁说道,同时也是在提醒苏悦芯。 苏悦芯一仰头,就看到了沈炼。她的心里正在为难,于是,她便把求救似的目光落在沈炼的身上。 沈炼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苏悦芯怀里的两个孩子,他的面色微微一变。 “这男孩儿是谁?怎么会来到我的府上?”沈炼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男孩儿的容貌。 果然就是他!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震惊之色。 “爹爹,这小哥哥是我带回来的,可是,娘亲对这个小哥哥比对我都好!”小长乐有些不甘心的上前,求沈炼抱抱。 沈炼有些无奈的蹲下身,把小长乐抱了起来。 “沈炼,你看看他,他是不是长安?”苏悦芯把小男孩推到沈炼的面前,示意他好好看一看。 “芯儿,你怕是糊涂了,长安已经失踪了三年之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长安,你看错了。”沈炼只能这样说。 长安,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长安?那张酷似他儿时的脸,一看就知道,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现在,他怎么能认,又怎么敢认? 长安是他的儿子不错,但同时,他也是南疆的未来继承人,不是吗?他现在,不能和长安相认,苏悦芯也不能。 “看错了?”苏悦芯的心里突然就变得十分的失落起来。 难道,真的就不是长安吗?可是,她的直觉又怎么可能会错呢? “你刚才说,你叫沈维?”苏悦芯的情绪渐渐的趋于平静。 “是。”名叫沈维的小男孩并不排斥苏悦芯的靠近,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乖乖地听话。 “沈维,沈维……”苏悦芯的嘴里喃喃的说着。 突然的,她就笑了起来。难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吗? “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孩子。”苏悦芯终于是完全的回过神来。 她倒是忘了,长安已经失踪了三年,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在苗疆,说不定,他已经是…… 苏悦芯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到了最后,她会先忍不住。 “无妨。这位夫人,我只是在家中待得烦闷,所以出来透透气,不想被你家这小姑娘给缠住了,这才到了这府上,给你们添乱了。”沈维的礼数周到得令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明明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但却已经这样成熟,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不知为何,苏悦芯只觉得一阵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苏悦芯看着沈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一边默默的留着眼泪,一边抱住了沈维。 沈维原本是想挣扎的,但是没想到,苏悦芯的怀抱竟让他有了一种依恋的感觉,他根本就挣扎不得。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关怀,但是,这样依恋一个人的感觉,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沈维没忍住,抬起手,抱住了苏悦芯。 只是,两人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沈炼就上前一步,把苏悦芯拉了起来。 “芯儿,他不是长安,你看清楚!”沈炼紧紧的拽着苏悦芯的手,把她拽了起来。 “长安……那你告诉我,长安到底在哪儿!”苏悦芯泪眼婆娑的看着沈炼,眸中都是痛苦之色。 “长安……”沈维的嘴里也念叨着这个名字。 莫名的,他似乎对这个名字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沈维是吗?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这里不是你能够待的地方,走,我带你回到他们的身边。”沈炼知道不能让苏悦芯再和这个男孩接触,不然的话,他一定要把长安带走,长安已经不属于苏悦芯,也不属于他,他们不能留下长安。 沈炼拉起沈维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等一下!”苏悦芯突然喊住了沈炼。 她快步走到沈炼的身边,几乎是一下子就把沈维夺了下来。 “芯儿?”沈炼不解。 “哪怕他不是长安,但是人是长乐带回来的,怎么说,也应该让他和长乐一起多呆两天吧?”苏悦芯牵着沈维的手,不肯放开。 “芯儿,这个孩子的身份不简单,你难道就不想想这件事情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吗?”沈炼有些头疼。 他已经尽力的在跟南疆撇清关系,但是苏悦芯却还是要这样留下沈维,那就是留下了一个祸端啊! “不管他是谁,总之,他是我的客人,我理应好好的照顾他,若是……若是他的父母来寻,我自然也不会霸占着他。”苏悦芯的心里是不舍的。 她舍不得这孩子离开,至少,能够让她把他当成长安,留在身边两天也好。 苏悦芯的手渐渐的收紧,沈维能够感觉到,苏悦芯的手在收紧。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苏悦芯,总觉得这个人像是母亲一样在保护着他,他的面上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但是那笑意是转瞬即逝的。 “芯儿,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个男孩儿的身份不简单,他是南疆来的人!”沈炼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一时间,不仅仅是苏悦芯,就连沈维也看向他。 日常 小男孩以为,自己的身份是很隐蔽的,但是没想到,沈炼竟然会发现。 “你在说些什么?你说这男孩儿是南疆的人?”苏悦芯的心里原本只是怀疑,但是现在,她能够确定,这小男孩儿就是长安。 “他的确是南疆的人,芯儿,你信我,让他走吧。若是他真的留在这里,恐怕以后也会不得安宁的,你信我。”沈炼劝道。 只是苏悦芯的态度坚定,根本就不是沈炼这一两句话就可以阻止得了的。 “南疆又怎么样?谁说南疆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了?这个小男孩只有三四岁,他才不会是坏人呢!”苏悦芯的面上都是坚定之色。 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这个小男孩的,因为,他的到来,让苏悦芯感觉到了希望。 也许,这个男孩儿就是上天特意派到她身边来的,代替长安,来到她的身边! “夫人……”沈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人这样挽留自己。 在所有人的心里,他只是一个物品,用来继承大位的物品罢了,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也没有人会关心他,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他真的能留下吗? 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他留下来的意思吧。 “你想留下吗?”沈炼把目光移向沈维。 他左右不了苏悦芯的想法,但是只要沈维不愿意留下,无论苏悦芯再怎么挽留,也是没用的。 沈维看了一眼苏悦芯,有些左右为难。 如果他执意留在这里,恐怕沈炼也不会愿意的。 沈维的心里并不知道沈炼就是他的父亲,他只是有些讨厌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知道他的身份,但却一点都不良善,对他还没有好脸色,沈维自然是喜欢不上沈炼的。倒是苏悦芯,他喜欢这位夫人。 “我……” “他愿意的,他一定是愿意留下的,对不对?”苏悦芯说着,急切的目光看着沈维。 沈维见苏悦芯这样急切,他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你真的愿意留下来?”沈炼没想到沈维会这么快就同意留下来,整个人头都大了。 这要是被南疆的人找过来,他怎么保得住苏悦芯和小长乐? 这个男孩留在这里,根本就是个祸患啊! 偏偏身前这两人都没有这样的巨物,他们对视一眼,竟是同时点了点头。 “好吧,若是你愿意留下来,那你就留下来吧。”沈炼无奈了,只能同意。大不了在南疆的人找来的时候,他护着她们就是了。 苏悦芯这才笑了起来。 “娘亲,你不要我了吗!”小长乐有些难过了起来。她哭丧着一张脸,一把抱住了苏悦芯的大腿。 那软软的一团扑上来的时候,可是让苏悦芯吓了一跳的。 小长乐一脸的委屈,还把沈维往后挤了挤。 娘亲的眼里只能有她一个人,不能有其他的孩子!她把这好看的小哥哥带回来,不是让他抢她的娘亲的! 小长乐现在对沈维都多了几分敌意。 沈维有些无奈的扶额。他实在是弄不懂,这小女孩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之前还是挺喜欢他的,现在就又变成了这样,连靠都不肯让他靠近苏悦芯。 他又不会做什么! “娘亲怎么会不要长乐呢?长乐可是娘亲的小心肝啊!你放心吧,这位哥哥不过是在这里住两天,早晚是会离开的。”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她只能这样说。 她怎么能因为这个小男孩有些像长安就忘了长乐呢?长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一直都是在她的身边长大的啊。 “真的吗?”小长乐的小手攀上苏悦芯的脖子,紧紧的搂着她。 “当然是真的了。”苏悦芯抱起小长乐,一下子就笑开了。 她看了一眼沈维,这一次笑,是真心的。 终于,她多年的夙愿,终于是可以完成了。虽然这个小男孩不一定是长安…… 不,一定会是的!他一定就是长安! 苏悦芯释然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悦芯都在尽力的对沈维好。她把沈维当成长安一样爱护,几乎是关怀备至的。 沈维一度认为,苏悦芯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可,认为终究只是自认为罢了,苏悦芯不会是他的母亲的。 “夫人,您不必再忙了。”沈维看着还在为自己穿衣服的苏悦芯,脸都有些泛红。 这两天苏悦芯为他置办了很多新衣服,恨不得能连他成年时的衣物都做好,这热情的程度,让沈维不得不沉溺其中。 “长……阿维,这衣服可还合身?”苏悦芯这两天已经是无数次叫错沈维的名字了,但她还是笑着问。 “合身,合身。”沈维干咳两声,那张稚嫩的脸上是涨红了的。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在等到了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之后,他自然是也喜欢上了苏悦芯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真的很想叫苏悦芯一声娘亲,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啊! “阿维,你长得怎么这么慢呢?我看中的那些布料啊,都可以给你做到二十岁的衣服了。”苏悦芯看了一眼沈维身上那件月牙白的衣服,有些感叹。 虽然沈维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但是已经难以掩饰他的那张妖孽的脸。这件月牙白的衣服,更是衬得他越发的朝气蓬勃。 沈维平日里只能穿些玄色的衣服,因为那样才会显得成熟,白色的衣服,他还是第一次穿。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除了玄色,其他的颜色也是很好看的嘛! 他不由的笑了起来。 “夫人,这件衣服我很喜欢。”沈维不会说什么话,于是他的眼睛看着苏悦芯,认真的道。 “是吧。”苏悦芯得意的一笑。 她的眼光可是很好的,挑选的衣服自然也不会差。 “娘亲!”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小长乐的声音。她刚刚下学,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苏悦芯的房间里来。 沈维条件反射的扭过头,果然,有小小的一团朝着他扑了过来。 父子相见 “阿维哥哥!”小长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上去很是悦耳。 沈维的嘴角却是微微一抽:“你给我下去!” 小长乐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在沈维的身上,让他根本就动弹不得。虽然她的声音软糯好听,但是她的这种行为,真的是让沈维不胜其烦。 “阿维哥哥,你为什么就不需要上学啊!”小长乐有些不满的嘟哝着嘴。 “你学的那些东西,我都会。”沈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在夸大,是因为他的确都会。 他是南疆未来的君主,虽然只有三岁,但是智商已经达到了七八岁的人水平。自从他会走路开始,每天都要学习无数的东西,比小长乐还要辛苦好几倍。也就只有这几天,在将军府的时候,他才能够休息几天。 “阿维哥哥,你的年纪不过和我一般大,怎么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小长乐有些不解。 “我的身份和你不一样,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而我身上背负着的东西比你多。长乐,以后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沈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你呀你,不过一个三岁的毛头小子,讲什么大道理?你去吃些糕点吧,我要带你长乐妹妹去看看新衣服。”苏悦芯的心里蓦然的一痛,但是她还是打断了沈维的话,并且嘱咐道。 沈维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并且顺手把小长乐从自己的身上拽了下来。 小长乐听说自己会有新衣服穿,这才消停了下来,由着苏悦芯把她带走了。 而沈维在苏悦芯走了之后,这才走到镜子面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服。 苏悦芯的眼光还真的不错,这件衣服,的确很得他的心。沈维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照着镜子,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我们谈一谈吧。”就在这个时候,沈炼走了进来。 沈维看到沈炼的时候,立刻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变得正经起来:“你来做什么?” 这父子两见面,向来都是不愉快的。 沈炼怕沈维会带来灾难,所以这几天里,他对沈维一直都没有好脸色,哪怕他知道,长安是他的孩子。 “我知道你是南疆未来的君主,也一直被当成这样的人来要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你的身份与我们不同,我希望你能够离我的夫人远一点,你会给她带来灾难的。”沈炼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丝毫的留情。 沈维原本的好心情在沈炼的这一番话之下就被毁的一干二净。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维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成熟,他还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更何况,苏悦芯是唯一一个能关心他的人。 “我想你离开。”沈炼毫不掩饰的道。 “我喜欢夫人。夫人就像母亲一样保护着我,关心着我,我不想离开她。”沈维捏了捏拳头,对于沈炼是憎恨的。 他不明白,明明他与沈炼是初见,为什么他却是不肯他留下呢?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已经留在这里三天了,南疆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来,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在他们找到你之后,你照样还是要离开的吗?”沈炼的心里是烦躁的。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不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但同时他也太寂寞了。在南疆,根本不会有人关心这孩子,所有的人都只会告诉他他的身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却没有人告诉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必要在意那么多。 沈炼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在南疆皇帝不在意的时候,逃出了南疆。 而现在,承受这一切的,就变成了沈维。 也许,他是自私的,因为不想自己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所以才会把沈维推出去替他承受这一切。 “我可以,多留几天吗?”沈维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之后,才仰起头问。 沈炼有些心疼起来,他低下身,抱了抱沈维。 沈维微微皱眉。 沈炼的怀抱和苏悦芯的并不一样,他的怀抱更加的有力,让沈维有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沈维觉得,自己的心大概是有些乱了方寸了。他明明是讨厌沈炼的,怎么会对他有依靠的感觉呢? 沈维吃了一惊,猛地推开了沈炼。 “你做什么?”沈维一脸警惕的盯着沈炼。 “沈维,我知道你和寻常的小孩子不一样,但是,对不起,这件事情并不是凭我一己之力就可以决定的。如果你想要留下,就留下吧,我可以为你多争取几天时间,但最终,你还是要回去的。”沈炼因着心里的愧疚,只能妥协道。 “我知道了。”沈维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留下太长的时间了,可是,他只是想多留几天。人都是有贪心的,对吧? “沈维,以后,在芯儿的面前,你就自称长安吧。”沈炼看着沈维,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长安?到底谁才是长安?”在不知不觉间,沈维已经把苏悦芯看得很重要了。 在他的心里,苏悦芯就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一直关心爱护着他,可他也不想一直当一个替身啊。 “你就是。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沈炼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长安啊,不要怪爹爹狠心,只是南疆那个地方,太过于苦闷,爹爹不想再回去了。 “可我明明就不叫长安!”沈维对于这件事情很执着。 “长安是芯儿给你起的外号,你就是长安,长安就是你,你不用多想了。”沈炼觉得,自己在这里和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这样说话很幼稚,但是沈维实在是缠人的很,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真的是这样吗?”沈维的思维还是比较简单的,一听说自己不是替身,他就开心了起来。 沈维这是第一次在沈炼的面前笑。 沈炼的心微微一紧。 他知道自己是在把沈维往火坑里推,可是,他并不想回到南疆,一点儿都不想! 南疆来人 “其实,我挺讨厌你的。”沈维笑过之后,对着沈炼道。 沈炼却是不在意的一笑。他并不需要沈维的喜欢,虽然沈维就是长安。 “如果你没有阻止我留下,说不定我还是会喜欢你的,但是现在,我无比的讨厌你,哪怕你已经同意让我留下!”沈维继续道。 “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沈炼看了一眼沈维,眼中的情绪在不断翻涌。 也许,他们父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认的那一天了。 这样也好,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芯儿渐渐地也会放下长安,不会再执着于这一点了。 沈炼看了一眼沈维,最终还是离开了。 “沈炼!”不知道为什么,沈维总是觉得他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上来。 “你不过就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谁允许你这样直呼我的名字的?”沈炼的面色一沉。 这小子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那……沈将军,你要记得你今天答应过我的话,我留在这里这几天,你不可以再说出要我离开的话,除非南疆的人找来,否则,我是不会走的。”沈维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蹙,对于这样的感觉很是不喜。 在南疆的时候,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妥协,他还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妥协过,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自然。”沈炼轻笑一声,应承过之后,就离开了。 沈维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自然也没有了欣赏自己新衣服的心思。 而苏悦芯完全都不知道这边父子两黄子健发生的事情,她带着小长乐看过自己的新衣服之后,就一直陪着她了。 这两天因着沈维的关系,她忽略了小长乐,小长乐的心里是有些怨言的,她都知道。 苏悦芯陪着小长乐整整一下午,小长乐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夫人。”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如意这才走了过来。 “怎么了?”苏悦芯正和小长乐逗笑,笑得开心。 “门外有个人要见夫人,说是,和夫人相熟,并且知道长安小少爷的下落。”如意恭敬的道。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 长安,是长安回来了吗? “夫人,观他神色不似作假,也许是真的,夫人不妨去见一见他。”对于长安失踪的这件事,如意的心里也是愧疚的,所以,她也是很希望长安可以回来的。 “是吗?”苏悦芯有些茫然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沈维才是长安,沈维也才出现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说知道长安的下落,这一切的巧合,当真是让她无法不怀疑啊! “夫人,不管真假,这里是将军府,他若是想行什么不轨之事,也得好好掂量一番不是?”如意还在劝说。 如果不是因为那人指名道姓要苏悦芯前去,她倒是想要自己去问一问长安的下落呢。 “娘亲,长安是谁啊?”小长乐握着苏悦芯的手,生怕自己的娘亲会被别人抢了去。 “长安是你的哥哥,只是可惜他小的时候走丢了,不然的话……”后面的话,苏悦芯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长安的失踪,也许长乐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那个神秘人。”苏悦芯安抚性的抱了抱小长乐,然后对着如意道。 “娘亲,我也要去!”小长乐对苏悦芯的依赖性很强,她生怕苏悦芯会被别人抢走,于是,她便道。 “小长乐乖,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娘亲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苏悦芯并不打算带着小长乐一起去。 因为这是关于长安的事,她不能大意。 小长乐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但她也没有再缠着苏悦芯,因为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苏悦芯会嫌烦的。 苏悦芯跟着如意来到府门外的时候,看到的男子身上穿着的服饰并不是苏悦芯所熟悉的,并且,那服饰很奇怪,似乎和沈维那日来到将军府的时候穿着的衣服差不多。而且,并不只是他一个人,他的身边还跟了两个随从。 “你是南疆人?”苏悦芯迟疑了片刻,这才问道。 “将军夫人果然厉害,在下还没有自报身份,就被夫人给认了出来。”为首的男子轻笑一声,面上的表情虽不是倨傲,但也并没有把苏悦芯放在眼里。 “听说你们知道吾儿的下落?”单从对方的面色来看,苏悦芯就知道,这个人的确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应该也是需要她用什么条件交换的。 这个人,真的是好狡猾! 苏悦芯眯了眯眼睛,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能知道长安的下落,无论让她付出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我们的确是知道一些夫人儿子的下落,不过……” “有什么条件你们就说吧。”苏悦芯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她也爽快。 “条件嘛……自然是有的。听说在贵府有一个小男孩,不知道可有此事?” “是,的确是有一个小男孩,他叫沈维。”苏悦芯并没有隐藏沈维的事。 “只要夫人将这个小男孩交给我,我们自然就会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男子的眼中一亮,对着苏悦芯道。 “沈维?”苏悦芯有些犯难了起来。 在她的心里还是认为沈维才是长安,她都有些弄不懂,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人,我想沈将军应该跟你说过沈维的身份不简单,还请你尽快把人带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可就要闯进去了。”男人见苏悦芯有些犹豫,耐心也快要耗尽。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不过是把沈维带过来见见世面,他竟然就会自己跑了出去,并且还好死不死的回到了这个地方! 沈维的身份为何,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在苏悦芯的面前提及半分。 带着苏悦芯一起走 “你们大胆!这里是将军府,岂是你们说闯就可以闯的?你们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把沈炼放在眼里吗!”苏悦芯有些气愤。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样。也许,长安的下落他们并不知晓才是。 “夫人,请你不要与我们为难!沈维是我们的小主人,若是回去被我们主上知道了,一定是会责怪我们的,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男人见硬的不行,便开始用软的。 “今天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可能让你把沈维带走!”苏悦芯说的很坚定。 “夫人!”男人有些着急起来。 难道苏悦芯已经知道了沈维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不肯他们把人带走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沈炼终于是赶了过来。 他千防万防,但是令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炼!”苏悦芯看到沈炼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 她不想让沈维被带走,所以只能求助于沈炼。 “沈将军,别来无恙。”男人眯了眯眼睛,看着沈炼的眸子里还有一股威胁之色。 “我们见过吗?”沈炼的面色微微一沉。 他现在并不希望和南疆的人有牵扯,任何的牵扯都不想。 男人的面色微微一僵。 他倒是忘了,沈炼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们有牵扯的意思。不过,他早晚都是要回到南疆的。 男人的眸中闪过一抹未知的神色,然后便释然了。 “是,沈将军,今天的确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男人终于还是妥协了。 “沈炼,他要带走长安,你一定不能让他把长安带走!我不想!”苏悦芯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她只知道,沈维就是长安,哪怕他不是,在她的心里他也是! “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沈炼拽紧了苏悦芯的手,示意她不要太着急。 可是苏悦芯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长安,长安,她怎么能因为这男人的几句话就乱了心神?长安明明就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沈将军,你应该很清楚小主人的身份,这件事情到底该何去何从,我想沈将军应该也是清楚的。” 沈炼自然知道沈维的身份,可惜,苏悦芯并不肯放手。 也许,当初苏悦芯把长安找回来的话,今天也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沈炼现在已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沈炼!”苏悦芯见沈炼犹豫,心里便有些慌了起来。 她生怕沈炼会答应那个男人的要求,把长安送给他们。 苏悦芯虽然嘴上说着不会把长安强留在这里,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不舍得长安离开的。女人大概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明明说好了要做的事情,却总是会在临时改变主意。 “沈维并不是长安,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如果非要留下他,焉知对他而言不是一种拖累?”沈炼这一次并没有遵从苏悦芯的意思。 沈维必须要离开,不仅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苏悦芯。 “长安他愿意留下的,他一定是愿意的!”苏悦芯没想到沈炼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实在是不愿意这样!长安一定要留在她的身边! “夫人。”就在苏悦芯心里的偏执已经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沈维出现了。 他也是听小长乐说了之后,才知道苏悦芯被堵在了这里,原本他只是出于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南疆的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他仇视的目光看向沈炼。他以为,是沈炼出卖了他,所以,对于沈炼,他仅存的一点点好感也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南疆的人已经找来了,你跟着他们离开吧。”沈炼才不在乎沈维怎么看他,他只想尽快的把沈维这个祸害送走。 “是你对不对?我明明在这里这些天都没有被发现,怎么你今天刚来找过我他们就找来了?”三岁的沈维在面对沈炼的时候都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不管你想什么,总之你应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记得兑现你的承诺。”沈炼的眸子微微一闪。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怀疑,他的心情还真的是很不爽呢! “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愿意离开!”沈维的面上都是恼怒之色。 苏悦芯待他这么好,他已经不愿意再离开了,除非…… 沈维的眸子微微一亮。 “夫人,你跟我一起去南疆好不好?南疆其实很好的,你去了就知道了。”沈维不再理会沈炼,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没想到沈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还有些愣了愣。 南疆,那个地方,不就是沈炼一直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吗?苏悦芯顿时有些明白了,沈炼到底为什么非要赶沈维走。 她这算不算是,把沈炼推进了火坑? 这两天她只沉迷于长安重归的喜悦当中,完全忘了沈炼的两难境地。不愿意沈炼回南疆的,也是她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她还能怎么要求沈炼?对于沈炼,她似乎要求得太多了。 苏悦芯的心里很是愧疚。 “对不起,阿维,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南疆,那个地方我不能去。”不知道是沉默了多长的时间,苏悦芯这才道。 说完之后,她还看了一眼沈炼。 沈炼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终于,苏悦芯终于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夫人,这两天你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您,我根本就不会留在这里的。”沈维急切的问。 他不想离开苏悦芯,真的不想。可是,他都已经退了一步,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南疆,那苏悦芯为什么就不能跟着他一起离开呢? “阿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我是真的不能去南疆。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回来看看我啊,对不对?我……”苏悦芯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哽咽起来:“我给你做了很多的衣服,你都带着,不要再穿那些玄色的衣服了,那不适合你,知道吗?” 赌气 苏悦芯下意识的拽紧了沈维的手,面上还是有些不舍的,但她努力的把到了眼眶里的眼泪全部都逼了回去:“行了,阿维,我要交代你的就这么多,去吧。” “夫人,您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沈维的心里也是不舍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悦芯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南疆。莫不是因为…… 沈维的目光看向还在那边等着的几个人:“我想要带着沈夫人一起去南疆,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阿维,你……”苏悦芯有些震惊,转而又都变成了苦涩:“阿维,你不要任性,赶紧回去吧,也许你的父母都等的着急了呢。” 苏悦芯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明明她已经确定,沈维就是她的孩子,但是想到沈维要叫其他的女人为母亲,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我没有母亲!夫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一样,所以,我并不想离开夫人。”沈维这是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对苏悦芯的依赖。 说到底,他也不过就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罢了,就算是再早熟,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情绪都掩藏得滴水不漏呢? 所以,沈维是不舍的。他甚至拽住了苏悦芯的手。 三岁的孩童,根本就只有苏悦芯的大腿那么高,只是现在,因为苏悦芯是蹲着的,所以沈维抓住她的手才会这么轻松。 “我……” “芯儿,南疆之地,凶险异常。” 就在苏悦芯几乎要忍不住松口的时候,沈炼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是啊,她不能,她不能把沈炼再放置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沈维略带不满的瞪了沈炼一眼。 他一直都是看这个沈将军不顺眼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这样也要阻止他!明明苏悦芯就快要松口了! “沈将军,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沈维紧皱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他对沈炼的不满。 “沈维,你是南疆人,注定和我们不是一类人。”沈炼的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阿维,你要知道,世上无不散的宴席,你我也终究是要分离的,大不了,以后你若得空,就来这里看看我,我一直都会在这个地方,不会走的。”苏悦芯知道沈炼的为难,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心痛,对沈维说道。 沈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抽离。 他的心里是止不住的难过,难过得快要落泪,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哭。如果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不能哭。 “走吧。”苏悦芯知道,自己不能再贪恋这些,所以,她握了握沈炼的手,转过身离开了。 沈维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立在原地,目送着苏悦芯的离开。 那道视线很灼人,苏悦芯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身上要被灼出一个洞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回头,一旦回了头,她就不能逼自己狠心了! “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沈炼抚上苏悦芯的后背,安抚着。 两个人相携着离开了。 直到完全看不到苏悦芯的影子,沈维这才死心。 “小主子,我们该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见主角都已经走了,便对着沈维道。 反正他们也只是来找小主人的,至于沈炼,他早晚还是要回到南疆的,他们并不急于这一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维在看到苏悦芯对南疆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的时候,就知道,苏悦芯和南疆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沈维很聪明,甚至聪明到过了分。不过是因为苏悦芯的态度,就可以猜到这么多。 “小主子,南疆神秘,和苗疆又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她是苗疆人,难免对南疆存在畏惧之心。”男子怔愣了片刻之后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毕竟沈维只是一个三岁孩童,男子这么一解释,沈维自然也不再纠结,跟着男子一起离开了。 门后面,当苏悦芯走进大厅的时候,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已经忍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芯儿……” “你早就知道,沈维就是长安,对不对?”苏悦芯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眼泪却仍没有止住。 “这件事情我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怕我把你推上火坑,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真相的对吗!”苏悦芯猛地抬头,那双眼睛里除了眼泪,还布满了血丝。 现在的苏悦芯是极其的可怕的,哪怕是沈炼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悦芯。 他却没有害怕,有的就只是心疼。 “芯儿,我并没有故意要隐瞒你的意思。”沈炼蹲下身,把苏悦芯搂在了怀里。 “你为什么!为什么!”苏悦芯躺在沈炼的怀里,原本还有些隐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她紧紧的拽着沈炼的衣服,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沈炼的肌肤,可见她到底是有多用力。 “芯儿,对不起。”出了这句话,沈炼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不对,但是,事情已经是发生了,现在也只盼着苏悦芯能够早日恢复过来吧。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就是知道的!”苏悦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直觉从来都没有出错,沈维的确就是长安,是她的儿子!明明亲生的儿子就在自己的身边,可她却不得不忍痛把人送走,这到底是何等的讽刺啊! 苏悦芯仰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最终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芯儿!”沈炼大骇,抱着苏悦芯去找大夫了。 这之后的几天,苏悦芯一直都不肯搭理沈炼。 “夫人,将军已经在门外待了一个多时辰了,您看……”如意的面上带着讨好的笑看着苏悦芯。 事实上,沈炼这两天一直守在门外。如果不是因为她怕沈炼的身子撑不住,是断然不会替他求情的。 处境艰难 苏悦芯有多期盼着长安能回来,如意一直都是知道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沈炼明明是知道的,却不肯告诉夫人,也难怪,夫人会气得一病不起。 如意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愿意替沈炼求情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子呢! “让他在外面等着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见他。”苏悦芯扶额。 苏悦芯这话说得不留情,但如意却是有几分为难了起来:“夫人,将军毕竟也是长安的父亲,长安走了,他的心里焉能好过?现下正自责着呢,不如夫人给将军一个机会,让他进来解释一番?” 沈炼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如意真怕,苏悦芯的病还没好,沈炼就又病倒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好过多少。 “他哪里还是什么将军!”苏悦芯大怒:“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认的人,哪儿有资格当什么将军!” “夫人息怒。”如意也没想到苏悦芯会这样生气,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苏悦芯正在气头上,哪儿还会管如意说了什么:“行了!你下去吧!我不想听到这些事情,让沈炼就在外面站着,若是他进来了,我唯你是问!” 苏悦芯有些头痛的揉着额头,这样说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关于长安这么大的事情,沈炼竟然一句都不肯跟她提及!沈维在府上这么些天,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可是他一句都没有提!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就气得不行。 这样一想,她的头就又一阵的抽痛,疼得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劈成两半! “夫人……”如意担忧的上前,却被痛到失去理智的苏悦芯伸手推开了。 “你……你不用管我!你先出去吧!”苏悦芯双手扶着头,整个人身子微微拱起,半倚在床上,整个人是浮躁不堪的。 如意咬了咬牙,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了。她要赶紧去给苏悦芯熬药了。 “怎么样了?”沈炼一直守在门外,如意一出来,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如意的身上。 “将军若是真的关心夫人,当初就不该将这件事情瞒着夫人!现如今,夫人不愿意见你,你难道以为奴婢过去劝夫人吗!”如意的语气很不好。 “她还是不肯见我?”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苦涩。 他早就知道长安在苏悦芯的心里很重要,之所以一直不说,不过是怕她把人留下,会伤及自身。 南疆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如果苏悦芯今天成功的把长安留了下来,恐怕往后她的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安宁了。南疆的人一定会拿苏悦芯做文章,逼他回去,甚至会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沈炼不想,不想苏悦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将军,将军?你可有听到奴婢说的?”如意见沈炼竟然在走神,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沈炼这才回过神来。 “将军,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差,现在还落下了头痛的毛病。这两日夜里,夫人总也睡不安稳,将军若是无事,还请早些回去,不然的话,恐怕会打扰夫人的睡眠。”如意这是在劝沈炼离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弥补。而苏悦芯现在并不想见到沈炼,她自然也要为苏悦芯分分忧才是。 “她头疼?”沈炼的面上都是担忧,也顾不得苏悦芯不愿意见他了,抬脚就想往苏悦芯的房间里走去。 “将军!”如意的面色一沉:“奴婢已经说过,将军的存在会打扰到夫人的睡眠,夫人现在已经睡下了,你不能进去!” “她头痛难忍,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赶紧让开!”沈炼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如意的谎言。 如意的面色一僵。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言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识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退缩:“将军,不可!” “我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滚开!”沈炼终于是怒了,他一把甩开挡在他身前的如意,打开门就进去了。 苏悦芯正头痛难忍,没想到沈炼会突然闯进来,她大怒:“如意!谁允许他进来的!” “你别逞强!”沈炼上前一步,拽住了苏悦芯的手:“你明明身体不适,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炼的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他想抱起苏悦芯,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我不需要你管!你把长安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苏悦芯一见到沈炼,就忍不住想起长安。 长安啊,她的儿子长安! 不知不觉间,苏悦芯又是泪流满面。 她把眼泪鼻涕都毫不留情的抹在沈炼的身上,沈炼胸前的那一块一副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 “哭吧,你哭出来,也许情绪就会好一点了。”沈炼好脾气的没有对苏悦芯发火。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的错。 可是,他也是有苦衷的。 “沈炼,你真无情!长安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狠心!如果当初你坚持找到长安,他又怎么会落到南疆人的手上?沈炼,我恨你,我恨你!”苏悦芯像是一个泼妇一般撒着泼,手也拽着沈炼的衣服,把他的衣服抓的都是褶皱,破旧不堪。 “长安,他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沈炼这才说道。 苏悦芯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她的脑袋疼得都快要炸开了,但她却还是哭得惊天动地的。 “你的身体太弱了,不要太过于悲伤了,芯儿,我们一定还会见到长安的。你好好养病,我答应你,你一定能再见到长安。”沈炼实在是被苏悦芯缠得没了办法,只能这样说道。 为了苏悦芯,他也只能这样兵行险着了!也许,南疆的人并不会伤害苏悦芯,也许,也许长安还是有可能回到他们的身边的…… 沈炼看着满脸悲痛的苏悦芯,只能在心里这样想。 事起 苏悦芯在得到沈炼的回答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得到了平静。 只要能再见到长安,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苏悦芯是高兴了,可是沈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芯儿,你不要逞能,若是身体不适,就好好的休息吧。”沈炼不愿意自己的情绪被苏悦芯洞察,于是他强撑着笑,替苏悦芯掖了掖被角。 可是苏悦芯却是趁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沈炼的手。她的眸子里都是一副哀求之色:“你一定能让我见到长安的,对不对?” 她的那双眼睛很明亮,但是现在那里面却蒙上了一层雾,看着无端的叫人心疼。 “你放心吧。”沈炼把苏悦芯的手紧紧的握住,但片刻之后就松开了:“芯儿,就算长安不会回来,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想要见他一面,应该也不是很难。” 沈炼说的有些迟疑,但还算坚定。 苏悦芯知道他很为难,但她不能,她不能忘记长安! 沈炼见苏悦芯的情绪稳定了些,他只是又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开始渐渐地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是爱着对方的。 这种感觉很矛盾,矛盾到让两个人都难以启齿。 自从沈炼和苏悦芯说过要让她见到长安的这种话之后,苏悦芯就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他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更加不知道,沈炼到底在想什么样的办法。 城内的一家酒楼里: “就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沈炼的手里握着一只白玉杯盏,指尖都微微有些泛白。 “少主,您一直不肯回南疆,主上的心里正生着气呢,您的要求,恐怕主上是不会同意的。”面对着一脸怒气的沈炼,男人的面色都吓得白了。但他却不得不这样说,因为长安本就是代替者。 “为什么非要是我们?”沈炼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他仰起头,像是有些无奈般的说着。 就是不知道,这句话他到底是在问那男子,还是在问他自己。 “少主,主上虽然嘴上说着不允许你踏入南疆,但心里还是疼爱您的,只要您在主上的面前服个软,也许主上就会让您回去了啊!”男子看着沈炼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就端看沈炼会怎么做了。 “我要的是长安,不是回去!”这些天沈炼已经不知道听多少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他早就不胜其烦了。 于是,他的眉头轻蹙,手上的杯盏也被他一下子就捏碎了。 男子知道沈炼是在心烦,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自从沈炼的母亲死后,他和南疆其主的关系就很僵硬。他甚至在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南疆,去京城当了什么异姓王。 如果不是因为南疆其主有难言之隐,恐怕他还并不愿意让沈炼回去呢! “怎么?现在倒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了?你说啊!”沈炼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子,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冷笑。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很重要,他根本就不想和南疆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沈炼想到苏悦芯,就是一阵的头疼。那老头不肯把长安还回来,现在可如何是好? “少主,当年那件事是另有隐情的!当时云夫人她……” “够了!我不想听到当年的事!”沈炼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激动起来。 他猛地一敲桌面,桌子上的杯盏都颤动不已。 “少主……”男子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想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沈炼。 “你敢再提,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沈炼的眸底划过一抹危险的神色,他偏过头,看向那男子。 男子只看到沈炼的眼中一片刺目的猩红,像是要杀人一般的嗜血。 “是。”男子最终也只能沉默。 沈炼却始终都平静不了。 多年前的那些事还是在他的脑海里如影片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出来。沈炼只要把那一幕记得越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就会越痛苦。 “少主,你……” “滚!”沈炼捂着脑袋,痛苦的道。 南疆其主那冷酷无情的脸在沈炼的脑海中已经是根深蒂固,并且,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被那个无情的男人一刀一刀捅死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痛苦。 “母亲……”沈炼的嘴里轻轻地溢出两个字。 现在的沈炼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默默的喊着自己母亲的名字,却又缩成一团,不肯让任何人看到。 “少主……”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到吗!”原本表情缓和下来的沈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又变得狰狞起来。 “沉木知道,少主现在在怨恨主上,但是主上的确是有苦衷的,还请少主不要再和主上置气。”名叫沉木的男子这样说着,面上的惧怕之色倒是少了一些。 沈炼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看到,但是沉木却是看到了,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的那个男人。 “沉木!”沈炼目眦欲裂。 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在他的面前叽叽喳喳的,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会让人觉得很难受。 “你目无尊长的性子,倒是越发的见长啊!” 沈炼只顾着生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来人,直到那人发出了声音,沈炼这才惊觉。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南疆其主,现在正一脸怒气的看着沈炼。 沈炼的心里是诧异的,但是在看到南疆其主一脸怒气的时候,他的心里竟隐隐的生出一种快慰。 终于,他也有让这个男人生气的时候了! “堂堂南疆皇帝,竟然也会来到这个地方?苗疆和南疆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你难道就不怕苗疆皇帝暗杀你?”沈炼这话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真的担心。 但南疆其主的面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沈炼!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南疆皇帝!请慎言!我任不任性,和你有什么关系?”沈炼眯了眯眼,面上的表情是不屑的。 关系僵硬 早在云夫人死了之后,这个高高在上的南疆皇帝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的女人何其多?可是云夫人又何其辜?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权利的女人,为什么南疆皇帝要这么狠心! 沈炼的眸子里蕴含着一层怒火。 南疆皇帝自然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但是,他心里的怒火并不比沈炼的少! 他从南疆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亲自把沈炼带回去,可是,只要一看到沈炼这个态度,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窝火! 试问天下有哪个儿子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的? 话说,南疆皇帝膝下子嗣单薄,除了沈炼,全部都是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南疆皇帝命不久矣,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亲自来请自己的儿子? 大概是因为南疆皇帝年轻的时候造的孽太多,所以上天才会这样惩罚他。 “你不要再闹了,朕都亲自过来了,你赶紧跟朕回去吧。”想到他还要沈炼替他做的事,南疆皇帝不得不收敛了怒气道。 只是,他那副命令的语气,听了就令人觉得不爽。 “回去?那长安呢?”沈炼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和这个男人谈条件的机会。 果然,南疆皇帝的面色微微一变:“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南疆皇帝亲自大驾光临,我当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一番的。不过,长安是我的儿子,你没有资格把他带走!”沈炼对南疆皇帝说话根本就是不留丝毫的情面的。 南疆皇帝差点儿被气死,他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阿维他也是我的孙子!” “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有怎么见过自己的儿子,你这个爷爷当得倒是快活!”沈炼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南疆皇帝作对,南疆皇帝说什么他都要呛上一句。 “沈炼!”饶是南疆皇帝在上位待了那么多年,都忍不住被沈炼这一番话气得狠了。 他的面色由青变白,由白变青,就像是那调色盘一样,十分的壮观。 “南疆皇帝,你什么时候将长安送来,我们再谈回南疆的事吧!”沈炼没有了再和南疆皇帝纠缠下去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南疆皇帝气得发白的面色,心里感到一阵的快慰,而同时,他也转过身,往外走去。 “沈炼,沈炼!”南疆皇帝一连喊了好几声,沈炼都没有再回头,气得他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拂到了地上。 “可恶!” 沈炼的身后是一片怒意盎然,但沈炼的心情却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好了起来。 直到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断过。 “沈炼。” 正当沈炼打算步入将军府的时候,有人喊住了他。 沈炼一扭头,看到的就是林子瑜。 大概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见过林子瑜,沈炼在见到他的时候,是诧异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和南疆扯上关系。”没等沈炼开口,林子瑜又自顾自的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一点?难道你一直都守在这里?”沈炼的眉头轻蹙。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被监视着的感觉,更何况,这还是有关于他身份的事。哪怕林子瑜是他最好的兄弟。 “你是南疆人,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南疆人手段狠辣,你难道就没有替丫头着想过吗?”林子瑜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之所以控制不住的现身,就是因为担心苏悦芯的安危。 南疆人可是在马背上得到的天下,他们身形粗犷,行事不拘小节,威胁女人这些事,未必就做不出来! “林子瑜,你在担心些什么呢?芯儿是本王的妻子。” 沈炼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林子瑜的面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也许,这件事情到底是他太过于着急了。他忘了,丫头的身边已经不缺少他的存在了。 “对不起。”林子瑜沉默了半天,这才说道。 “林子瑜,我希望你能记得自己的身份,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 沈炼此话一落,林子瑜的面色就是微微一变。 的确,他的年龄也不小了,寻常男子到了他这个年龄,早就已经成了亲,抱着孩子了。但是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苏悦芯,又怎么能和其他的人成亲呢? “沈炼,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林子瑜说完,便更像是落荒而逃。 “等一下!” 直到林子瑜走出去了好几步的距离,沈炼才喊住了他。 “林子瑜,京城里的那些云诡波谲还在等着你去一一道破,你现在,不是应该赶紧赶回京城吗?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的操心。”沈炼只能这样说。 他对于林子瑜的敌意还是很深的。因为林子瑜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若是他没有那么聪明,也许他还并不会这么担心。 “是。”林子瑜苦笑一声。 既然苏悦芯现在已经有了沈炼护着,他就算是离开又何妨? 他落寞的离开将军府,却在街道上与苏悦萱面对面的遇上了。 “看你这样子,似乎过的不是很好啊。”苏悦萱一点都没有要避讳的意思,迎面对上了林子瑜。 林子瑜眯了眯眼睛,面上的表情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 “丫头已经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你却一直都不肯走,难道,你是有什么计划还没有完成?”林子瑜才不在意这一点,他在意的,是苏悦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沉寂了三年的人,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冒出了头,并且在苗疆待着似乎一点都负担都没有的,这让林子瑜不得不担心。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苏悦萱轻笑着:“你难道就对苏悦芯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吗?如果真的没有,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悦萱一副五十步笑百步的模样,让林子瑜的眉头紧蹙着。 “不管你想做什么,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长安已经落入了南疆人的手里,并且很有可能不会再回到丫头的身边,不是吗?” 隔阂 林子瑜这番话说得是理直气壮的。因为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苏悦萱,只是没想到,苏悦萱今天竟然会故意来找他,大概是想和他谈条件吧。 林子瑜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苏悦萱是怎么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林子瑜,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废话的。”苏悦萱果然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林子瑜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你难道就不想要得到苏悦芯吗?听说她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似乎是叫沈长乐,不如我们合作,把那个女孩儿带出来,这样的话,苏悦芯一着急,一定会出来见你的。”苏悦萱自认为,自己说的这番话并没有错漏。 可是林子瑜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悦萱,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得了南疆皇帝什么好处,这样尽心尽力的替他办事。你难道又想把长乐也卖给南疆皇帝吗?”林子瑜不傻,自然是知道,苏悦萱不安好心。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南疆皇帝?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悦萱大概是没想到林子瑜会这么轻易的就猜到她的心思,整个人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不要再掩饰你那拙劣的演技了。苏悦萱,你有多不喜欢丫头,我是知道的,咱们相互都清楚对方的心思,又何必掩饰呢?”林子瑜自嘲般的一笑。 的确,他是喜欢苏悦芯的,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了?只要她能安好,他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呵!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苏悦萱是不屑的。 但是现在,除了拉拢林子瑜,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接近将军府。 三年,她整整忍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看到林子瑜忍不住了了,她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浪费时间!”林子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挥了挥衣袖,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萱看着林子瑜渐渐离开的背影,面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也许,苏悦芯那边,她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接近了。 片刻之后,苏悦萱在伪装成一个老太太之后,便去了将军府。 沈炼和苏悦芯之间虽说没有太大的隔阂,但两个人之间到底是闹得有些不愉快的,于是,沈炼让如意转告苏悦芯自己找到让长安回来的办法之后,就去了书房。 “他不愿意过来见我?”苏悦芯坐在床上,听到如意的回话之后,神色是落寞的。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沈炼这两日一直在外面,好不容易今天回来了,却不肯过来看看她。 苏悦芯的心里只觉得很堵,堵得她一阵心慌。 “夫人,您别难过,也许将军他只是有些心烦,等过些日子,他一定会过来看您的。”如意看着苏悦芯落寞的样子,越发的觉得心疼。 自从苏悦芯生下长安之后就已经留下了病根儿,现在还这样忧心重重的,恐怕再这样下去,她这身子…… 如意的心里焦急,但无论她怎么劝,苏悦芯依旧是那副漠然的样子,无端的让人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找沈炼。 “将军,夫人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您能不能去看看夫人?”如意站在书房外,连门儿都没能进去。 沈炼正心烦着,他盯着门口看了一眼,只隐约看到了如意的影子,他皱了皱眉:“知道了。”却是一点儿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如意在外面等了一阵子,都不见沈炼有要出来的意思,又忍不住说了几句,但沈炼都敷衍过去了。 直到小长乐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有了好转。 “爹爹。”小长乐软软糯糯的声音传过来,真的是让人由身到心的舒坦。 沈炼紧绷的脸也缓和了下来,早就忘了自己说的不准任何人进书房的话了。 “长乐,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沈炼弯腰抱起小女孩,将小女孩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爹爹,长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爹爹了。”小长乐有些抱怨一般的说道。 她的手紧紧的勾着沈炼的脖子,做一副亲昵的样子,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染着一层抱怨。这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是爹爹不好,忽略了小长乐。这样吧,无论长乐想要什么,爹爹都答应长乐,好不好?”得了一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沈炼自然愿意宠着。 “真的吗?”小长乐的眸子微微一亮:“我想要爹爹去见见娘亲!” 小孩子的话总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口,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但沈炼却一下子就愣住了。 说起来,他的确是有几天没有见过苏悦芯了。之前是不想,现在是不愿。 “长乐,为什么要爹爹去见娘亲呢?”沈炼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长乐的脸颊。 那张脸和苏悦芯、和他都没有半分的相像,却总是能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心疼起她。起初,她只是苏悦芯当做一个替代品留在身边的,可是现在…… “爹爹,娘亲的身体很不好,她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如意说,娘亲落下了病根,不会这么轻易的好起来的。”小长乐想了想如意交代她的话,她眨巴眨巴着眼睛,一句一句的都说给沈炼听。 沈炼自然知道,长乐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自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这一切,恐怕是从如意的嘴里出来的。 他不由地沉思了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他并不是很想见到苏悦芯,因为苏悦芯,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啊!他不可能手刃了他,但是隔阂还在,他还不能这么轻易的去见她! “爹爹,去嘛去嘛!娘亲很想你的。”小长乐很聪明。 她知道沈炼和苏悦芯之间应该是有些不对劲的,所以,她央求道。 反正爹爹这么疼她,一定不会不答应她的要求的。 “真是拿你这个小鬼没办法。”沈炼有些无奈的道。 寂静的府邸 “爹爹这是答应了?”小长乐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她从沈炼的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只是,因为她的个头太矮,沈炼觉得麻烦,便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往苏悦芯的院子里去了。 在路过如意身边的时候,沈炼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如意的心抖了抖,却立刻低下了头,避开沈炼的目光。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苏悦芯着想。有了沈炼的劝慰,苏悦芯一定能静下心来,养好自己的身子的。 沈炼并没有和如意说什么,而是绕过她,朝着苏悦芯的房间去了。这一点,倒是让如意松了一口气。 她目送着沈炼离开,自己却是去了厨房。 当沈炼站在苏悦芯的房门外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忐忑的。 但是小长乐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扯开嗓子喊:“娘亲!我和爹爹来看你了。” 小长乐这么一喊,沈炼就算是不想进去,也必须要进去了。 只是,当他进去的时候,却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他的眉头微微一蹙。 “你怎么了?”沈炼有些诧异。 难道,他不在的时候,苏悦芯真的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是将军来了啊。”苏悦芯淡笑着,甚至还侧了侧身子,看向沈炼。 虽然她的语气和平常一样轻快,但沈炼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尤其是她那生疏到极致的称呼。 他的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但面上却仍是笑着的:“许多时日不见,夫人的气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啊?这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关心,反正听在苏悦芯的耳朵里,是刺耳的。 她的心情原本就算不得好,现在是更差了。 “将军日理万机,也不知平日里是在做些什么,近日,倒是难得见到将军的身影呢!”苏悦芯咬了咬牙,道。 这句话,就是实实在在的在嘲讽沈炼了。 他已经不是苗疆的将军,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事务要忙?苏悦芯这是在怪他忽略了她。 沈炼的心里不是不愧疚的,但是被苏悦芯这样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恼火:“夫人怕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的求着我带她去见长安!我这些日子在外面和那些人周旋,不就是为了把长安带回来吗!” “你辛苦?当初如果不是你,长安又怎么会落到南疆人的手里?在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在乎过长安!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都对他这么狠心!”苏悦芯的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眼泪也一下子溢满了眼眶。 她的心里又何尝好过?一面是自己的丈夫,这辈子最深爱的人,一面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至亲的骨肉!苏悦芯的心里不可谓不煎熬! 可是长安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根本就放心不下! 苏悦芯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一时间,似乎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肆无忌惮的大哭着,哭得连沈炼都有些不忍心了起来。 “娘亲。”小长乐从来都是一个乐天派,但是看到自己的母亲这样难过,小长乐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花。 “娘亲,你不要哭好不好?长乐以后会乖,不会再不听娘亲的话了。”小长乐小小的手抚上苏悦芯的脸,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长乐……我的长乐!”泪眼婆娑间,苏悦芯就感觉到小长乐的靠近,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般,她抱着小长乐,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行了,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长安带回来的。”沈炼看着母女二人哭成一团的样子,只觉得心烦,于是,他只能这样劝。 但是,这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不仅仅是苏悦芯,就连长乐也跟着哭得惊天动地的。 沈炼无奈的扶额。 原本见到南疆其主,他的心情就不算是很好,苏悦芯尚且能哭一哭闹一闹,可是他呢?他又该去找谁诉苦? 沈炼越想越是生气,最后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养着吧”就转身离开了。 沈炼和苏悦芯闹得不欢而散,最头疼的就是如意了。 她看着日渐消瘦下去的苏悦芯,心里愁的就差一夜白头了。 距离沈炼和苏悦芯大吵一架也已经是过去了好几天。府里除了小长乐偶尔会闹腾一番之外,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半点儿生机。 如意愁的头都快大了。可是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劝两个人见面,除非她是想看着将军府被拆掉。 话说那一日沈炼和苏悦芯大吵一架之后,沈炼回到书房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遍。 如意的劝阻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炼一脸气愤的离府,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而苏悦芯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只用一句:“随他吧”就算是打发了如意,可把如意气得不轻。 “如意,为什么娘亲和爹爹要吵架?”寂静的走廊上,小长乐学着如意用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问。 自从那一日苏悦芯抱着小长乐大哭过一番以后,小长乐就像是彻底被遗忘了一般,不仅仅是苏悦芯,就连沈炼都没再搭理过她。 小长乐的心里委屈的不行,一心只以为是因为爹娘吵架,才会不理她,所以,现在的小长乐无比希望看到沈炼和苏悦芯和好。 “大人的事情太复杂了,你现在还小,不会懂的,等你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情,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如意安抚性的道。 小长乐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她懵懂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接下来,就是长达几个时辰之久的沉默。 苏悦芯病着,沈炼不知道在做什么,府里除了如意和小长乐说说话,就是一片的寂静了。如意觉得,如果在这么下去,她和小长乐一定会被憋死的。 于是,在确定苏悦芯和沈炼彼此相安无事之后,如意决定带着小长乐出去逛街。 心里的盘算 两个正常的人走了,剩下两个不是很正常的人在将军府里待着,自然就只剩下寂静。 当苏悦萱偷偷潜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是直犯嘀咕的。 这将军府看着这么大,怎么不但没有一个人,还这么安静呢?就好像这里是一座空宅一样。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的苏悦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苏悦萱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苏悦芯的屋子在内院,但是与外院相隔很近,苏悦萱一进内院,自然是奔着苏悦芯的屋子里去的。 将军府虽然安静得不像话,但景色还算是不错的。一进内院,就可以看到一簇一簇的鲜花,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树,总之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苏悦萱不由的撇了撇嘴。 按说这苗疆皇帝还真是大方,沈炼不过是一个叛出京城的落魄王爷,按理说不该住这么豪华的地方,但是看那高大的树木又不像是刚种的,苏悦萱不由地感叹,苗疆真是一个富庶的地方,哪儿像她,天天窝在小房子里,连吃得都很普通! 一想到苏悦芯可能每天都是在锦衣玉食,苏悦萱的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只要等她弄死了苏悦芯,她就会到李容心的身边,那样,她就吃穿不愁了。 这样想着,苏悦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着苏悦芯的房间去了。 还没进屋,苏悦萱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她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病秧子! 苏悦萱在心里嫌弃完,便也不再迟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苏悦芯还在昏睡,这两天,她的精神头总不是很好,稍微坐一会儿就会觉得累。当下,她正睡得香甜。 苏悦萱看到苏悦芯就连睡着了也露出一副媚态,恨不得上前划花了她的脸,但是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便收敛了那股恨意,开始在苏悦芯的房间里四处翻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悦芯睡着的样子看上去太过于人畜无害,苏悦萱下手的时候不免加重了些,甚至还有些物品落地的声音,苏悦萱也没有避讳,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那般自在。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吵醒了苏悦芯。 “是谁?”只听得躺在床上的她问道。 苏悦萱吓了一跳,没想到苏悦芯这么快就醒了。 她随手拿了一块苏悦芯的帕子,便急急地站起了身,往外跑去。 苏悦芯见久久不曾有人回应,察觉到不对劲,便强撑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只是,她病得太久,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努力了半天,也只不过才坐起了身。 “你到底是谁?这里可是将军府,你偷了东西,我可是要去衙门告你的!”没有办法,苏悦芯只能试图用言语镇住正在作乱的“小偷”。 苏悦萱冷笑着,心说,你他奶奶的才是小偷呢!姑奶奶我就不奉陪了! 她一边将盗来的帕子往自己的怀里塞,一边看准了时机,一溜烟的从苏悦芯的面前跑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苏悦芯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 “来……来人!”苏悦芯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抓住苏悦萱的衣服上,她的声音听上去就有些有气无力的。 苏悦芯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拼尽了全力从床上摔了下来。 “嘭”的一声,那声音不算太大,却也绝对不小! 正在书房的沈炼听到了这样的异动,但他以为是小长乐在和如意打闹,便没有在意。 直到他陆陆续续听到苏悦芯呼救的声音,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放下手里的书,打算去一探究竟。 而苏悦萱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像是个病秧子的苏悦芯,力气竟然这么大,任她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苏悦芯的束缚。 “放手!”苏悦萱不免有些急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偷窃是重罪,被抓到了,可是要割掉手指的!”苏悦芯的面色有些白,但她却不惧,仍然对着苏悦萱说道。 “我才不屑偷盗呢!你赶紧放开我!”苏悦萱对于苏悦芯给自己强加罪名这一点很是不满,但是她并不想惊动沈炼,所以,她还在努力的试图和苏悦芯抗争。 “你不屑偷盗,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对于苏悦萱的一番说辞,苏悦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死死地拽着苏悦萱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放手。 “夫人,你怎么了?”门外已经传来沈炼探究的声音。 苏悦萱的心一紧,她咬了咬牙,一个手刀劈晕了苏悦芯,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袖子,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而门边,沈炼终于是打开了门。 他一眼看到的,是明显被扯落下来的苏悦芯和一片狼藉的内室。 沈炼的心一紧,他赶紧上前,扶起了苏悦芯。 才不过几天没有见面,苏悦芯越发的瘦,瘦得似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沈炼一阵的心疼。 他不由的低唤着苏悦芯,试图把她唤醒。 当苏悦芯幽幽转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炼。 “沈炼,有贼人进来了!”苏悦芯也顾不得自己正在和沈炼冷战,登时便道。 “什么?”沈炼皱眉。 他来时并没有看到如意,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只是现在,沈炼的心里都是怒火。 自己妻子的院子被别人闯了进来,他怎么可能不气! 沈炼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就往院子里去了。 再说苏悦萱,拿了那帕子之后,就去了打算离开将军府。 好巧不巧的,她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苏悦萱在心里暗骂自己蠢。 只是,眼看着沈炼就要追上来,情急之下,她只能爬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得亏这大树枝叶茂盛,能够遮得住她的身形,不至于让她暴露。 苏悦萱暗暗想着,就看到底下一脸着急的沈炼走了过来。她顿时屛住了呼吸! 流言蜚语 都说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最是控制不住自己,苏悦萱原本还不信,现在倒是信了。因为她的那颗心正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呢! 苏悦萱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看到了沈炼吗?有什么好跳的? “阁下究竟是谁?这么鬼鬼祟祟的躲在我将军府,就不怕我把你找出来之后碎尸万段吗!”沈炼知道附近有人,但却不知道人到底在哪儿,于是他只能这样威胁。 苏悦萱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 她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一身武功,不能仅凭借气息就判断出附近有没有人,或者掩藏自己的气息! “怎么?还不肯出来吗?”沈炼在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回应之后,原本的恼意更甚。他动了,甚至是正在往苏悦萱藏身的那棵树靠近。 苏悦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这是被他发现了? 苏悦萱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慌得不行。她一心只想着快些掩藏好自己的身形,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从树上跌落下来。 “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分去了沈炼的注意力。 大树沙沙作响,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吊在上面一样,但现在的沈炼却没有办法去在意这些。 “你去了哪儿?”沈炼虽然已经强压着自己身上的怒火,但到底还是藏不住的。 如意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她知道,大概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沈炼是不会这么生气的。 “奴婢见长乐在府里待得烦闷,便带着她出去逛了逛。眼下,长乐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呢。”如意只能实话实说。 “夫人的屋子里进了贼人,你竟然还有心情带着长乐出去玩耍?那孩子都已经被你给惯坏了!”沈炼如今是气坏了,说的话自然也就重了一些。 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比得上苏悦芯的安危重要! “是,是奴婢考虑不周!”如意连忙跪了下来,向沈炼请罪。 她低着头,甚至连辩驳一声都不敢。 若不是因为沈炼和苏悦芯吵架忽略了长乐,长乐的心里不痛快,她也不必要这么做啊! “好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夫人现在还在屋子里,你去看看她吧。”沈炼最烦的就是这一套,他皱了皱眉,对着如意说道。 如意听言,去了苏悦芯的房间。 而一直在树上吊着的苏悦萱此时却是无比的痛苦。 她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非要在这棵树上吊着?她的手都快要断了好吗! 苏悦萱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试图能够把自己重新弄到树上去,但是她一动,树枝就会沙沙的响起来,动静太大,让苏悦萱都不由得顾忌了起来。 “来人。”树下,沈炼负手而立,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但不过片刻,原本身后空无一人的沈炼身边竟平白多出了一个人影。 苏悦萱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原来,沈炼在苗疆竟也有些势力吗? “去查一查,今天闯进将军府的人到底是谁,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流言传出去!”沈炼的面上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 将军府夫人,不能传出那样的流言去,否则,南疆那边的人一定会着手这件事情。到时候…… 沈炼一想到那位狠心的父亲,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是。”沈炼身后的那人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苏悦萱在意外听得两人的对话之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原本她以为在苗疆的沈炼必然已经和京城的一切都没有了联系,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来,南疆那边的人对沈炼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嘛! 苏悦萱正这样想着,没想到的是,那树枝因为不堪重负,已经有要断裂的趋势了。苏悦萱在心里暗骂自己倒霉。 而偏偏,沈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悦萱已经不仅仅是觉得自己倒霉了,她是想要骂人! 这大树看起来这么壮实,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中看不中用! “咯吱”一声,苏悦萱能够感觉到,那一直被她当成救命稻草的树枝,就快要断了! 苏悦萱咬牙硬撑着,同时希望沈炼赶紧离开。 只是沈炼偏偏就像是要和她作对一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那树下驻足。 其实,沈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树上,他的心思早就已经飘远了。 如今,南疆其主也不知道有没有同意他的说辞,他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稳住,让南疆其主认为他并不着急。 反正,要求着他回去的是南疆其主,至于长安……也只是因为苏悦芯想要他回来吧。 沈炼这边在沉思,苏悦萱的那边却越发的不好过。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缓缓地下沉。 她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要玩完了。 “嘭!”的一声巨响,不仅仅是苏悦萱,就连沈炼都被吓了一跳。 “是谁?”沈炼犀利的目光看向那树下。 苏悦萱一落地,就是掉进了一片花海里。因为孙宇轩的院子里都是花,并且躺在里面根本就看不见。 苏悦萱察觉到这一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就着那花海一滚,竟就滚到了一面墙边。 苏悦萱的心里一喜。她就着那墙面,连滚带爬的翻了出去。 沈炼到底是慢了一步,等他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被苏悦萱碾压过的痕迹,却不见人影。 他是有些生气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玩、弄了他,更重要的是,她听到了他和暗卫的谈话! 看这地上的痕迹,似乎还是一个女人? 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深意。 那个女人最好不要被他逮到,不然的话,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偷听他谈话的下场! 现在的沈炼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苏悦萱,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只是,自那之后,沈炼和苏悦芯之间的嫌隙似乎更深了一些,说不出是为什么。 伤人的是谁 沈炼和苏悦芯又是长久的没有见面。 两个人之间似乎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在旁人的面前提起过对方。 只是,苏悦芯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如意觉得,自己似乎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过苏悦芯的脸上露出笑容了。 “夫人,您多少还是吃些东西吧。”如意见苏悦芯整日里不吃不喝,就只摆弄着手里那件玄色的衣服,整个人都有些焦躁起来。 这件衣服是沈维那日留下的,苏悦芯这两天一直放在手边,一直没离过身。 如意觉得,再这样下去,苏悦芯一定会死的! 她狠了狠心,想要从苏悦芯的手里把衣服拿过来,但苏悦芯却如临大敌一般,死死的拽着不肯松手。 “你要做什么?”苏悦芯的声音阴恻恻的,眼神也深沉到让人害怕。 如意不由的抖了抖身子,随后,她鼻子一酸,就这样哭了出来。 “夫人!”如意哽咽着,整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您就去和将军服个软,依照将军的性子,一定会原谅您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苏悦芯皱了皱眉,但手里仍然紧紧的拽着那件衣服。 “夫人!”如意越看越觉得难过。 “如果他愿意把长安带回来,那我再去跟他道歉。”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如意都快要不知所措了,苏悦芯这才说道。 如意:…… 说来说去,可不就还是为了长安? 如意终于是被苏悦芯给彻底的打败了。她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 现在这种情况,她什么也不能说啊! 如意只能无比沮丧的试图去找沈炼。 只是,现在苗疆城里,却流传着一个不堪入耳的流言。 已废大将军沈炼的妻子,竟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和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竟然给其他的男人定情信物,竟是自己贴身的帕子! 这样的流言传得很快,快的就像是一阵风一吹,就传遍了天下。 然而,这一切对于许久未曾出过将军府的苏悦芯来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包括如意。 只有小长乐,她在学堂里上学的时候,被同学们嘲笑。一向乖巧的她竟然和同学大打出手,甚至惊动了沈炼。 而此时,沈炼正在安慰小长乐。 小长乐却一直闷闷不乐的,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长乐,你是一个乖孩子,应该知道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娘亲伤心吧?”沈炼把小长乐抱起,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并且柔声道。 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和前几天苏悦芯的房间里出现的那个人有关。只不过,沈炼到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罢了。 “爹爹,那些人都在羞辱娘亲,长乐不希望有人说娘亲不好!”小长乐委屈得很。 小小年纪的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对于苏悦芯种种恶意的猜测,她只知道,那些人对她的娘亲是不善的。 沈炼的心里一暖,但面上却还是不显的。 “长乐,这些人说的话的确是对娘亲有很大的伤害,但是你不能再学堂里和别人打架,知道吗?”沈炼还是劝。 他知道小长乐的心里对苏悦芯有特别的眷恋,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小长乐动手打人的理由。 “嗯。”小长乐乖巧的点头。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如意会过来。 “如意。”小长乐在看到如意的时候,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在将军府,除了苏悦芯,也就只有如意能陪她玩了。 小长乐对苏悦芯是眷恋,对如意就是那种找到了伙伴之后的快意。 “将军。”如意现在可不敢表现出对小长乐的感觉,她也只能先对沈炼打招呼。 沈炼对于如意的态度是不甚热络的,因为前几天的事情。 “将军,夫人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将军是否能抽空去看一看夫人?”如意知道沈炼看自己不顺眼,但是为了苏悦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一番的。”沈炼的心里很是厌烦,但是苏悦芯的确也是他的妻子,他的心里对于苏悦芯还是有眷恋的。 沈炼想着,也许自己的确是应该挑个时间好好的去看一看苏悦芯了。 “夫人她……”如意原本还想插一嘴长安的事,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会引起沈炼的反感,如意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退下了。”如意接着道。 沈炼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意知趣儿的离开了。 “爹爹。”小长乐却不痛快了。 之前因为苏悦芯的事,沈炼一直都没有理会小长乐,如今小长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黏着沈炼,她自然是要多撒娇的。 沈炼被这个女儿弄得没了办法,只能陪了小长乐一下午。 而在小长乐一番撒娇之下,沈炼竟觉得连日来阴郁的情绪都好了些。 只是,苗疆城里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似乎是生怕沈炼知道了不够生气,众人竟然都开始说起了苏悦芯的风流韵事,哪怕,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苏悦芯。 平常的百姓嘛,没事的时候就都会八卦一番,什么话题有热度,他们就会谈论什么。就是不知道苏悦芯的这些话题到底是从何处引起的,总之,这些百姓自然都是人云亦云的。 苏悦芯现在可谓是一片身名狼藉,可是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小茅屋里,苏悦萱却是笑得很放肆。 不枉费她这么多天的苦心筹谋,如今苏悦芯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的任务完成得这样好,也不知道南疆那边到底会有什么表示。 苏悦萱是沾沾自喜的,所以,当林子瑜满脸愁容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是诧异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倒是个稀客啊!”短暂的诧异之后,苏悦萱的脸上便布满了笑意。 “我倒是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南疆也能扯上关系!”林子瑜满脸的怒容都毫不掩饰,可见他到底是有多气愤。 逼亲 苏悦萱那布满笑意的脸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林子瑜是一个多精明的主?他能够把一国皇帝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轻易的慌了心神? 苏悦萱的心里是嫉妒的。 她嫉妒苏悦芯能够拥有一个这么爱护她的护花使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悦萱看了一眼林子瑜紧紧拽着她的手,当着他的面,一根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 林子瑜满脸的疲倦之色,但是他眼中的那股狠意还是让苏悦萱有些心惊。 “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情!现在,请你离开吧。”苏悦萱自从看到林子瑜这疲惫的神色之后,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觉得有些无趣,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苏悦萱,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对吧?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子瑜的面色微微一沉,对着苏悦萱道。 苏悦萱只当林子瑜不是在对她说话,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林子瑜看到苏悦萱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是一阵生气,但是一想到苏悦芯还有把柄在她的手里,他便也只能按耐住了,又说了几句威胁苏悦萱的话,便离开了。 直到林子瑜离开了,苏悦萱这才气得握紧了拳头。 苏悦芯,看来现在这个流言的力度还不够,我要让你,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于是,在苏悦萱的推波助澜下,苗疆城里骂苏悦芯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很多人在教育子女的时候,都把苏悦芯当成了一个反面人物。 苏悦芯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 对此,正在将军府的沈炼也很是头疼。 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费尽了心机想要让苏悦芯名声尽失? “少主。”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沈炼的面前。 “我现在心情不好,没心思搭理你们,如果你还不消失在我的眼前,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沈炼一点要和面前的人大话的意思都没有,他现在只想要尽快处理完苏悦芯的事情。 “少主的夫人最近似乎面临着一些小麻烦,难道少主就不想听一听解决之法吗?”男子似乎是有备而来,面对沈炼这样的暴怒,他不慌不忙的道。 “解决之法?”沈炼嗤笑一声,看向男子的眸中带了几分探究:“你们真的会这么好心?” “少主是主上的儿子,主上对于少主的事情自然是关心的。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一个污点,还请少主尽快与她和离。”男子轻笑着,抱着拳低下头道。 沈炼原本就没抱着什么念想,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上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份狠意:“她是我的妻子,一辈子的妻子!除非我死,不然的话,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休了她!” “少主,您这又是何必呢?主上的意思,从来都没有人敢违背。那个女人,就算您不休了她,她也活不长久了。”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的,都是一股威胁之意。 “你们若是敢动她,我不介意杀去南疆!”沈炼的眸中透出一股狠意。 为了心爱的女子,哪怕是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也无惧!只是,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和他对上,他的胜算几何? 沈炼的心里是难堪的。 但是,苏悦芯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放手的人,哪怕,他和她的关系已经僵硬了。 “少主!”男子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急切。 他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让沈炼刚起苏悦芯,听从他们的安排,迎娶南疆贵女,怎么能就这样破灭了呢? “够了,滚!”沈炼的面上都是恼意。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弹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这动静很大,包括被沈炼保护得好好的苏悦芯都听到了这声音。 这两天苗疆城里的流言苏悦芯一概不知,但是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现在听到这样的动静,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夫人!您要去哪儿?”如意立刻紧张了起来。 虽然她不曾出去,但城里的那些流言,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现在苏悦芯要出去,若是被那些激愤的人群误伤了,那可怎么办? 如意的心里自然是紧张的不行。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紧张?”苏悦芯看了一眼如意,心里的那股不安越发的深了。 “夫人,我……”如意本不想这么紧张的,但是苏悦芯那平静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悦芯看到如意的神色慌张,于是,她问道。 “夫人,请您今日留在房中,哪里也不要去!”如意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悦芯解释,于是,她只能跪了下来,头也垂着,不敢去看苏悦芯的眼睛。 苏悦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的身子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她气得用手指着如意,却半个字都没能再说得出来。 极度的体虚已经让她没有办法再站着,她只能退到床边坐下,还缓了几口气,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夫人,请您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如意见苏悦芯生气,便急忙往前挪了两步,抓着苏悦芯的手道。 “滚开!”苏悦芯虽然很无力,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挥开了如意的手。 这一下几乎是耗尽了苏悦芯所有的力气,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很无力。 “夫人!”如意的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苏悦芯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现在又因为这样生气,自然也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如意在看到苏悦芯这样无力的样子的时候,心里越发的心疼起来。 “告……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苏悦芯缓了几口气,终于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如意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告诉我!”这一句,苏悦芯是吼出来的,只是因为她在病中,这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命不久矣 如意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把一切都告诉苏悦芯。她的内心告诉她,是不能的。但是,在看到苏悦芯的目光的时候,她竟然有些迟疑了。 “夫人……” “你不肯告诉我,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去一探究竟!”苏悦芯的语气柔弱,却又不失坚定。 “城里一直都在流传着一个流言,说夫人您水性杨花,在京城的时候就一直勾三搭四,祸害了不少的男人。甚至……甚至连苗疆皇帝都曾被您迷惑,是一个……红颜祸水。”如意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而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大概是因为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名声,她根本就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他的看法。 “沈炼呢?”在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之后,苏悦芯这才问。 “将军他……大概是在书房里的。” 这是这么多天,苏悦芯第一次提起沈炼,如意的心里却是喜忧参半。她不知道苏悦芯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怕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会再一次恶化。 “你带我去见他。”苏悦芯的手微微抬起,如意有些迟疑的把她扶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去了书房。 “少主,你必须要和那个女人和离!” 苏悦芯刚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芯儿!”沈炼的面上都是焦急之色,他走到门口,把苏悦芯抱在怀里。 “你……”苏悦芯紧紧的拽着沈炼的衣服,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他,但是也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她的眼角有眼泪落下来,心也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炼这段日子对她这么冷淡,竟是在计划着和她和离? 和离,和离!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虚晃,她的眼前一黑,就直接晕了过去。 “芯儿?芯儿!”沈炼紧紧的抱着苏悦芯,感觉到怀里的人晕了过去,他紧张的带着苏悦芯出去找大夫。 “少主,这……” “这件事情我回来之后再跟你算账!”沈炼没等男子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少主……” “行了!没看到我们将军正忙着吗?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如意也不耐烦的道。 沈炼和苏悦芯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相处的机会,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个机会的! “哼!”男子对于如意是不屑的,于是,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沈炼已经把苏悦芯带到了一个医馆。 苏悦芯就算是晕着也紧紧的拽着沈炼的衣服,沈炼用尽了办法都没能让苏悦芯松开手。沈炼最终还是把自己被苏悦芯拽着的那片衣服割了下来,这才能让苏悦芯被诊脉。 沈炼这几日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苏悦芯。 她的确是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也变得尖尖的,虽然依旧很美,但却因为太过于骨感而让人在视觉上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美了。 苏悦芯实在是太瘦了,瘦得完全没有了美感。 “大夫,她到底是怎么了?”沈炼的目光一直都在苏悦芯的身上,直到此刻,才分了一点目光给那大夫。 “这位夫人长期没有好好吃饭,又终日抑郁,恐怕……” “恐怕什么?”沈炼的目光一紧。 那大夫被沈炼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不敢说话。 “说啊!恐怕什么?”沈炼生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结果,但是现在,他却又不得不听到那个答案。 “这位夫人怕……命不久矣!”那大夫只能实话实说。 “命不久矣!”沈炼像是失了神一般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就颓废了下来。 这段日子,是他对苏悦芯失于照顾,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他,都是他啊!沈炼追悔莫及,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沈将军,这夫人对您也不见得尽心,也许,她是为了其他的人才会至此,您又何必伤心?”那大夫自然是听到了城里的传言,他看到沈炼伤心,便这样劝道。 沈炼的眸光却像是淬了毒一般,看向那大夫。 那大夫被沈炼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 这沈将军的目光,怎么会这么恐怖? “今日的事情,我不想有第二个人知道!”沈炼抱起苏悦芯,在路过那大夫身边的时候,对着他道。 “是。”那大夫低着头,心里的畏惧却没有减少。 当沈炼带着苏悦芯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觉得胆寒。 “少主!”男子在看到沈炼的时候,眸中却是一亮。他快步走上前去,拦在了沈炼的身前。 沈炼阚泽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眉头微微一蹙:“滚开!” “少主,主上说过……” 男子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痛呼。 “他说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他的傀儡,不需要事事都按照他的意思走!”沈炼说完,便不再管地上被他踹了一脚就叫唤的男人,而是扭头走了。 他抱着苏悦芯走了这么多路,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见苏悦芯到底是有多瘦了。 沈炼紧紧的搂着苏悦芯的腰,想起那大夫说的话,他的眸中划过一抹痛色。 命不久矣?不,苏悦芯的命是他的,他不允许她死,她便不能死!哪怕是逆了这天,他也必须要找到能够治苏悦芯的药! “将军。”如意一直在苏悦芯的房间里等着,虽然以她的眼光来看,苏悦芯的身体绝对不可能好,但是,她还不知道苏悦芯到底病得有多严重。 “好好照顾夫人。”沈炼话虽然是对如意说的,但目光却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 如意不屑的撇了撇嘴。 以前苏悦芯重病,她求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又得到了什么?现在这样惺惺作态,又是为何? 趁势而为 她的态度和表情都很隐蔽,沈炼的心思又都在苏悦芯的身上,于是,如意这样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有看到。 “最近这几天,不要让夫人出府,要叮嘱夫人好好喝药,等到我回来之前,明白了吗?”沈炼又在苏悦芯的跟前呆了一会儿之后,这才道。 “将军这是要出远门儿?”如意有些诧异。 “是,我要去给夫人求药。”沈炼在如意的面前还是没有避讳的。因为他知道,如意是忠心的。 “夫人她……”如意早就已经猜到了,苏悦芯的身体状况不会好,但是至于并不好到什么地步,如意还是不敢妄加揣测的。 “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沈炼看了一眼如意,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给他自己听还是给如意听的。 总之,沈炼的心里是没有底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这样。 “是。”如意从沈炼的语气里就听了出来,苏悦芯大概是伤得很重的。 但她只是一个下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乖巧的应声。 沈炼当天就出发了。 苏悦芯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醒过来。 自从那天听到那个男子说她和沈炼要和离的事情,苏悦芯就好像是故意在逃避一样,整个人就一直沉睡在梦境里,就没有清醒过。 这一睡就是三天,而沈炼也已经走了三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如意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主究竟去了哪儿?”之前那男子每日都来府上询问沈炼的下落。只不过如意根本就不知道,所以,那男子来回了三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将军去了哪儿,你问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如意不胜其烦的道。 “那怎么可能连一点踪迹都没有?你这丫鬟平日里就一直护着那个女人,想来你和那个女人应该是一伙的!说些谎也不奇怪!”男子字字句句表现出的都是对如意的怀疑。 “你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意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她不想再和这个胡搅蛮缠的男人说话,于是便回了里屋。 而男子却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如意的意思,他跟着如意往里走。 “你做什么?”如意一脸防备的看着那个男子。 “既然少主不在,那么一切就应该全权由我做主!那个女人迟早是要和少主和离的,现在她半死不活的待在将军府里,平白的给将军府添了一层晦气,我当然是要过去把那个女人赶出去!”男子用的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如意差点儿被这个男人的厚脸皮给气疯了。 “你说什么?” “怎么,我刚才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男子嗤笑一声,看着如意的眼里已经有了不屑。 如意差点儿被气死。 “你凭什么做主?将军和夫人一日未和离,那他们就还是夫妻,你凭什么赶夫人走?”如意是气得狠了,所以说话都带了一股颤音。 “就凭我是从南疆过来的人!少主他终归是要回南疆的,苏悦芯这样名声尽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主!”男子的语气很强硬。 甚至,他已经往里走了几步。 如意自然是不肯的,一直拦在男子的身前。 只是,她一个女子,力气终究是弱了一些,男子蛮横的往里闯,如意又怎么拦得住! 苏悦芯对即将要发生的危机却是一概不知。她睡在那张床上,虽然是睡着,却也被噩梦缠绕着,根本就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她梦见了自己和沈炼和离的那一幕。 苏悦芯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她做不到死皮赖脸的求着沈炼留下,所以,哪怕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还是不得不签下了和离书。 她记得,签下和离书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难受的,难受得就好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那种难受的程度,不亚于喝毒药。 苏悦芯明明是在昏睡着,但是她的眼角边却渐渐流出了眼泪。 直到男子冲进苏悦芯的房间的时候,苏悦芯依旧没有能醒过来。 男子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悦芯,二话不说就把她拉了起来。 “你做什么?如果让将军知道你这样对夫人,他一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意摁住男子的手,同时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把苏悦芯接住。 但男子岂会让她这么容易就得逞?他一把把苏悦芯扯了下来。 苏悦芯本就是病体,但因为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所以,哪怕已经是被人这样粗鲁的对待,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睡得还真是沉,都这样了还醒不过来。她不会是要死了吧?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还要脏这一块地方,实在是不应该啊!”男子说着,拽住苏悦芯的手,把她往外拖。 如意虽然已经竭力去阻止,但是因为男女的力气本来就相差悬殊,所以,男子竟然是拽着苏悦芯和如意两个人往外走去了! “沉木!你这样做,将军一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意咬了咬牙,尽力让自己不被男子左右,只是男子的力气太大,她用尽全力,竟是不能撼动分毫! 她和苏悦芯只能这样被动的被拽出去。 如意觉得,自己都的鞋子摩擦着地面都快要磨出一个洞来了,但她却还是咬牙坚持着,直到她的脚上传来一阵痛意,她这才发现,在挣扎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鞋子竟然已经掉了! “沉木!”如意掀撕底里的喊。 这个沉木竟然这样过分,哪怕是如意忍到现在,都已经忍不下去了。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拖油瓶,我一定要趁着少主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赶紧把这个女人处理掉!”沉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如意说话。 总之,他话里的意思,她是听懂了。 “你真是卑鄙无耻!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很不道德吗!”如意气得浑身颤抖。 教训属下 现在的如意也只能试图拖延一些时间,不然的话,恐怕苏悦芯今天就真的要被赶出这将军府了! 也不知道这沉木到底是抽的什么风,竟然会突然这样做,实在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道德?我只知道,只要是对少主不好的事情,我都要一一铲除!”沉木看了一眼如意,然后拖着苏悦芯往将军府门口走去。 苏悦芯身上的衣服已经在这样的摩擦中被磨出了洞,眼下被沉木拖着,每拖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道血印子! 如意看得目眦欲裂。 “够了,够了!别走了!”如意的手已经被沉木放开了,但是她的脚上受了伤,所以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拉住沉木的手。 “别拦我!”沉木的神色有些阴郁下来。 只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少主就不会再违背主上的意思,这样一个结局,本就是皆大欢喜的,不是吗? 沉木打定了心思要把苏悦芯赶出去,于是,他一把挥开如意的手,把苏悦芯越发的往门口拖得近了些。 “不要!”如意跟着沉木身后往外走。 终于,在推推搡搡中,三个人都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 “你难道真的要这样吗?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情被将军知道了,他会有多愤怒!”如意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那又如何?等少主回来,这个女人也早就已经死了,少主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一个死人吧?”沉木依旧我行我素。 但是,当他推开府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时候,他真的是吓了一跳的。 “少……少主!”沉木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拉着苏悦芯的手,整个人面如死灰。 怎么,怎么会这么巧,沈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沈炼的面色很难看,黑得可以跟锅底媲美了。 “将军!”如意看到沈炼,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的,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光着脚头发散乱的形象了,直接就走到了沈炼的面前哭诉:“将军,得亏您是回来了,这个侍卫仗着自己是南疆人,不管不顾的就要把夫人赶出去!您快替夫人做主啊!” 如意一心以为沈炼回来了,是一定会替苏悦芯做主的,只是沈炼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如意傻了眼。 只见沈炼挑了挑眉,面上阴沉的神色不再:“沉木说的不错,我不可能和一个死人过一辈子的。” “将军,你……”如意炙热的神色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盘冷水一样,完全的熄灭了。而再看沈炼,她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如意一脸的诧异,而沉木原本猪肝色的脸色却变得好了些。 “少主,您这是……想通了?”沉木还以为沈炼是转了性,整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兴奋之色。 “想通?我什么时候不通过?”沈炼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看着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他低下身,在看到苏悦芯身上那些明显被拖拽出来的痕迹的时候,眸色渐深。 好,很好,竟然敢动他的女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少主,这个女人她是您身上的污点,您不能在惯着她了,这个女人必须要被赶出去!”沉木有些摸不透沈炼的心思,但是见自己这样对待苏悦芯,沈炼的面上都没有愤怒,他便以为,沈炼是赞同这件事的,于是,他这样劝道。 而如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不敢想象,在失去了将军府的庇护之后,苏悦芯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城里现在都是一片骂声,苏悦芯到底能去哪儿? “将军,您不能这样做!”这样想着,如意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不能怎么做?”沈炼抬头看了一眼如意,那眸中询问的神色让如意的心一凉。 明明三天之前沈炼对苏悦芯还是关心的,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难道,真如沉木所说,沈炼觉得苏悦芯是一个累赘? “将军,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之前,您对夫人还是很关心的,夫人甚至为了您,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如意看到一直昏迷不醒的苏悦芯,心里的悲凉之感更甚。 狡兔死走狗烹,虽然这样形容苏悦芯有些不贴切,但苏悦芯的确是真心跟随着沈炼,从未有过半分要遗弃他的意思的! “谁说,我不在意了?”沈炼抱紧苏悦芯,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抱着一块珍宝,还小心的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 苏悦芯感觉到手臂和背脊上有火辣辣的疼痛之感,但是她以为这只是在做梦,便一直都没有在意。 只是,她自己不在意,有些人,却是在意得紧。 “沉木,是不是我平日里看起来太好说话了些,才会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的人下手?”沈炼的面上是笑着的,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沉木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沈炼那副态度,不过是为了逼他说出更多让他气愤的话的!而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沈炼手里的把柄,也就越多! “少主,属下知错!还请少主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吧!”沉木这一下是真的怕了。他双腿一软,就这样跪了下来。 虽然他并不是跟在沈炼身边的人,但是南疆皇室的人,没有一个是心软的,对于背叛自己的人,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沉木深知这一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在沈炼的心里,会把苏悦芯看得这么重要!重要到值得他这样做! “我还没说要怎么罚你,你就怕了?”沈炼蹲下身,看着不知何时就已经吓得跪倒在地的沉木,眸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属下都是为了少主着想,若是少主执意要惩罚属下,属下也是无话可说。”沉木这话说得就比较大胆了。 因为这句话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在辩解,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在威胁。 果然,沈炼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面色就是一沉。 只是想到苏悦芯现在还病重着,他还是把人抱着站起来,往苏悦芯的房间去了。 长安?沈维? “你在这里跪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气消了,你再站起来吧。”在经过沉木身边的时候, 他说道。 如意没想到剧情转变会如此之快,她的脑子里一瞬间都没能转过弯儿来。 于是,一脑子浆糊的如意只能跟在沈炼的身后走了出去。 “将军……”如意看了一眼面前健步如飞的沈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了伤的脚,她到底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对于如意一心护着苏悦芯这一点,沈炼是满意的,所以,对于如意,沈炼也愿意给她一点面子。 “我……”如意抬了抬自己的脚,但是动作幅度很小。 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她脚疼,所以想让沈炼等她一会儿? 只是,她的动作虽然是很小,但沈炼却还是注意到了。 如意的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现在正光着脚,脚的侧面还有几道擦痕。 沈炼一猜就知道,如意这是为了保护苏悦芯才被沉木这样对待,他的心里倒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不用跟着过来了,回自己的房间上些药吧,你也受了伤的。”沈炼说完,抱着苏悦芯就离开了。 如意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是有些开心的呢? 如意吓了一跳,在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连忙把那念想全部都打散了。 她赶紧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而沈炼在抱着苏悦芯回到房间之后,就火急火燎的把怀里的药丸给苏悦芯吃了。 苏悦芯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缓和了下来。 她的身上还有几处擦伤,沈炼的眼睛眯了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那里面挑了些药膏,抹在苏悦芯的患处。 “唔!”苏悦芯疼得眉头一皱。 哪怕是在病中,她也是疼得有些受不住了。她的伤口在涂了药之后,竟然就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比之前更甚。 “芯儿,只愿,你能福寿绵长。”沈炼看着苏悦芯,喃喃地道。 沈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那个人说,一粒药丸就会见效,现在效果他是见到了,报酬的事,他也还得考虑考虑。 苏悦芯现在正痛苦难当,只是没想到,醒着的人,永远比睡着的人更痛苦。 沈炼想起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处理,他在确定苏悦芯没事之后,就起身去了院子里。 “少主,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不能处置我。”沉木在看到沈炼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 “南疆那个老头子有说过什么吗?”沈炼却是答非所问。 “主上并没有说过什么。”沉木不知道沈炼的用意,他斟酌再三,最终这样说道。 “你来到我这地方,就是我的人了,现在你和南疆没有任何的关系!身为我的属下,你就必须要守我的规矩!芯儿是我的妻子,就是你的女主人,你敢这样对你的女主人,你该当何罪!”沈炼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少主!”沉木没想到沈炼会这样说,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一心只是为了沈炼着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沈炼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知不知道芯儿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她是我的命,你敢动我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狠色,他的手还搭在了沉木的身上。 沉木没来由的就紧张了起来,仿佛沈炼搭在他身上的不是手,而是尖尖的匕首! “少主,属下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啊!如果你不休了苏悦芯,主上给你安排的那个女子该怎么办?”沉木终于是忍不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只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主上找来的那些女子都是南疆的贵族女子,身份不低,绝没有做妾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炼把苏悦芯给休了,那些女子才能有办法进入沈炼的府上。 他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让沈炼心甘情愿的把苏悦芯给休了。因为他们认定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头上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的。 他们算计了这么多,唯独没有算到的,就是沈炼对苏悦芯的真心。 他们没有想到,沈炼会对苏悦芯这么真心,甚至到了生死相依的地步。 原本他们以为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但是现在,似乎变得十分的棘手了起来。 “是吗?”沈炼的面色微微一沉。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沉木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阵刺痛。他想要挣扎,但是那痛意却是更甚了。 “啊!”沉木一个铮铮铁汉,竟然只是被沈炼这么轻轻一捏,就有些痛不欲生了起来! “我说过的,芯儿是我的命,你动了我的命,我就要用你的命来赔!”沈炼看似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在沉木的身上,但是却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沉木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少主,请少主手下留情,属下以后一定会唯少主的命是从!”沉木的面上豆大的汗珠都落了下来,他只能在沈炼的面前表忠心,试图能够让沈炼留他一命。 “沉木,你说,你是不是蠢到没边了?”沈炼没想到沉木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这件事,他不由嗤笑一声。 苏悦芯就是他的命,敢动她,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无论是谁求情,都不可能让他放弃这件事情! “少主,留属下一条命,属下能为你传送南疆的消息!”沉木也是急昏了头,这才口不择言的道。 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卖主求荣的事情从来都不少见。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南疆其主的人身边,沈炼的心里还是诧异的。 南疆其主身边的侍卫选拔是十分的严格的,他们会经受很多磨难,甚至会被严刑拷打,经历非人的折磨之后还能守口如瓶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南疆其主身边的侍卫。 可是,沉木仅仅是被他卸了一条胳膊,他就起了背叛之心?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些? 沈炼的心里有些顾忌了起来,手也渐渐松开了。 苏悦芯的病 沉木见自己的一番话真的有用,面上的表情一松。 虽然他并不会真的背叛南疆其主,但至少以沈炼南疆皇室刻进骨血里的怀疑来说,这件事情沈炼绝对不会想得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深色。 “少主,若是你愿意,属下可以为通传一切关于南疆的事。”沉木接着道。 “南疆……”沈炼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但是不过片刻,他就抬起了头:“南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沉木的眸中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你,就要死了!”沈炼看了一眼沉木,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晦涩起来。 他必须要杀了这个男人,沉木必须死! “少主!”沉木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啊!这个沈炼为什么这么油盐不进,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肯松口?难道那个女人在沈炼的心里,真的就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其实,沉木想的是对的,在沈炼的心里,苏悦芯的确是最重要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你去……死吧!”沈炼看了一眼沉木,手渐渐搭上了沉木的肩膀。 “少主!不要,属下……”沉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炼就把他一下子捏晕了。 “来人!”庭院里,就只剩下沈炼和沉木两个人,不过区别就是,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躺着的。 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想来,应该是命不久矣了。 “主人。”先前那个一直隐在暗处的侍卫此刻终于是显了形。他都没有看一眼沉木,只是看着沈炼。 “把他带下去吧,这个人不能留,找个名头,把他杀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狠色。 只要是伤害过苏悦芯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有好结果! “主人,你对那个女人,是不是太关心了些?”就算是那个侍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怎么做事,从来都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沈炼的面上是掩藏的愤怒,但是侍卫知道,沈炼一定是在生气的。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沈炼的底线吧?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为沈炼的弱点,苏悦芯还是唯一一个。 只是这个弱点,真的是好的吗?侍卫的面色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想到沈炼交代的事情,他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带着沉木下去了。 总归这只是沈炼一个人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怎么可能左右沈炼的想法呢? 侍卫带着沉木出去之后,沈炼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苏悦芯的房间。 苏悦芯因为那药丸的效用,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的双眼无神,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 “夫人,奴婢早就已经说过了,那只是您做的一个梦,当不得真的。”如意已经在苏悦芯的面前说了好几遍和离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苏悦芯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的眸中都是一副落寞的神色,并且靠在床头,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如意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是怎么了?”沈炼听到了如意的那句话,便走进了这房间里。 “将军。”如意对着沈炼行了一礼。 只是没想到,苏悦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苏悦芯的眸中突然划过一抹惊恐的神色,而且,她在看到沈炼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恐惧起来。 “芯儿,芯儿,你别怕!”沈炼没想到苏悦芯会是这么个状态,他的心蓦地一痛,上前几步,想要把苏悦芯揽进怀里。 但是,苏悦芯很抗拒。 在沈炼靠近她的时候,她一把就把人给推开了。 她骨瘦如柴,但力气就好像是用不尽一样,无论沈炼如何接近她,她都一直不肯沈炼接近三步之内。 “芯儿,你别这样!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和离的。”沈炼的心里一痛,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整个人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他能对任何人硬起来,但就是对苏悦芯硬不起来。 “和离,和离!”苏悦芯的嘴里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我不想和离!”苏悦芯突然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说道。 她的目光带着悲切,还含着泪光,看着无端的叫人心疼。 “芯儿,我不会和离的。”沈炼说得坚定,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 但是,有什么好心虚的?他对苏悦芯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吗? “不和离?不和离好。”苏悦芯在听到沈炼的承诺之后,面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 沈炼是关心则乱,但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苏悦芯的情绪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的。 “芯儿……” 苏悦芯一旦沉默下来的时候,就是一副忧郁的样子,乍一看,她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一开口,问题就会暴露出来了。 “嗯?”苏悦芯听到沈炼喊她,一双眼睛很亮,亮到几乎要透出光来。 沈炼看着,只觉得心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大概,是因为他的错吧。 是他让她没有了安全感,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虽然苏悦芯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沈炼就是知道,她变了。变得没有安全感,变得患得患失。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苏悦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里面像是淬满了一层光,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神色。 “会的。”沈炼坚定的点了点头。 “真的吗?”苏悦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那是由身到心的喜悦,是这段日子以来,苏悦芯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也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沈炼的面上也被苏悦芯感染,染满了笑意。 也许,守护苏悦芯脸上的笑容,该是他余生最大的事情了。 和好如初 “将军,这……”如意自然也是看出了苏悦芯的不对劲,她有些着急了起来。 苏悦芯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明,如意真的很担心。 “夫人只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才会这样,她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好好照顾夫人,莫要让她再受刺激了。”沈炼看着笑得和孩子一样的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是欢喜的。 只要,她能安好,他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将军……”如意的面上除了担忧,便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只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你好好照顾夫人。”沈炼虽然已经是极力的压制,但那怒火已经是完全的压制不住了。 现在,他自然是要找一个能泻火的地方。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说完话之后,苏悦芯那黯淡下来的眸光。 “将军,您难道就不能留下来陪一陪夫人吗?夫人她想要的……”如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苏悦芯那突然黯淡下来的脸色。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被苏悦芯这么一闹,沈炼和如意就算是想要说什么,都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夫人,奴婢去厨房给您做。”终于还是如意先打破了沉默。 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的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就好像她脸上的不快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饿了一般。 沈炼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看出来了?”苏悦芯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装的一样。 “芯儿,你为什么……” “如果我不装疯卖傻,将军府还会需要我这样的一个女主人吗?恐怕那些人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吧?包括你。”苏悦芯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嘲讽。 “你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沈炼苦笑一声。 从什么时候起,他在苏悦芯的心里,成为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人了? “我知道的,可是沈炼,我真的累了。”苏悦芯的声音透着一股疲倦,人也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大概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苏悦芯靠在床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但是沈炼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不会与你和离,这辈子都不会,你也该相信我,能够护你周全。”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沈炼这才对着苏悦芯道。 苏悦芯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总之,她依旧是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沈炼突然就觉得,苏悦芯似乎是真的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是因为他这段日子没有好好关心过她的缘故吗? 沈炼突然上前一步,拉住苏悦芯的手。 苏悦芯像是条件反射一般避开了。 “我是你的夫君,你怕什么?”沈炼的面上有些不悦,他强硬的掰开苏悦芯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苏悦芯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嘲讽。她的手放在沈炼的手上,不但没有让她感觉到快意,反而让她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沈炼,你……”苏悦芯刚想把手抽出来,就感觉到沈炼的手收紧了些。 那种紧紧贴着的感觉,让苏悦芯的心微微一跳。 原本是想劝自己死心的,可是为什么沈炼这样强势的拉着她的手,就让她那颗即将尘封的心解封了呢? “你是我的妻子,芯儿,你要相信我。”沈炼的目光很是坚定。 苏悦芯原本是想讽刺几句沈炼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来了。 沈炼是她深爱过的人啊!自然,他说的话,她也是愿意相信的。只是因为伤的太多,让她有点儿不敢信。 一时间,苏悦芯和沈炼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了一些缓和。至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僵硬了。 “夫人。”直到如意过来了之后,沈炼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苏悦芯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 沈炼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明明她还没说要原谅他,他竟然对她做出那种事! 苏悦芯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颊,脸上的温度不但没有降低,还越发的高了起来。 再看某个男人一脸餍足的模样,苏悦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真是个衣冠禽、兽! “夫人,你的脸怎么……”如意没有想到苏悦芯的脸会这么红,她毕竟还只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问了出来。 苏悦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沈炼,随后做出一副很热的样子,还用手做扇状,在自己的脸上扇风:“好热啊!如意,你难道没有觉得吗?” “啊?”如意被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现在才是初春,离夏天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苏悦芯这热的是不是有点儿早啊? “是啊,这屋里实在是太闷热了,如意,你该准备些冰块了,夫人嫌热,你可不能热着夫人。”沈炼也帮腔道,但是他说的话却差点儿让苏悦芯气死。 这个男人真的是小肚鸡肠!不就是因为她今天说了几句话吗!就这样报复她!这天气还不算太热,这是要冻死她吗! 苏悦芯一脸怒气的瞪着沈炼,两个人无声的进行视线交流,但是这一切如意都是不知道的。 于是乎,如意就彻底的迷茫了。 这不算太热的天儿弄冰块堆在屋里,恐怕以苏悦芯的身体,还是撑不住的吧? “夫人,您要是真的热,奴婢可以给你扇扇子,但是堆冰块……现在这个天气不适合。”如意小心翼翼的道。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 这个如意可真是一个实诚孩子。沈炼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这孩子还当真了? 苏悦芯差点儿没气死,瞪着沈炼的目光是越发的不避讳了起来。 沈炼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他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眼睛,不去看苏悦芯。 只是苏悦芯那幽怨的目光实在是…… 心意难守 沈炼轻咳两声:“如意,之前我说的那不过是两句玩笑话,你又何必当真呢?去吧去吧。”沈炼挥了挥手,如意就这样一脸懵逼的退了下去。 “沈炼!”房间里,苏悦芯气急败坏的吼。 “夫人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沈炼干笑着,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惧内的气息。 他也没想到苏悦芯会这么生气啊!他只是想要开个玩笑嘛! “你!”苏悦芯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原本她伤得这么重,不该这么快就好起来才是,只是,就连苏悦芯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好得这么快的。 “夫人,别生气了,为夫知道错了。”沈炼见苏悦芯是真的生气,便索性蹲在她的身前,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哪儿还有半分将军的模样?苏悦芯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沈炼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他原本是想逗苏悦芯开心的,怎么还把人给弄哭了呢?沈炼伸出手去,替苏悦芯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沈炼,你真的会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苏悦芯竟抽抽噎噎的问。 这段时间沈炼和她冷战,她已经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原本觉得沈炼的心里大概已经是没有她了,所以在听到那个男子说和离的时候,她慌了,才会昏厥。 苏悦芯的手紧了紧,只希望自己想的不要变成真的才好。 “我爱你。”沈炼突然握住苏悦芯的手,无比认真的道。 他的眼睛是直视着苏悦芯的,没有任何的躲闪,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并没有在说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悦芯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连日来的心结,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 往往男女之间吵架,就是因为一个以为不用说,一个以为会挽留,到了最后,等待全部都变成了失望,最后再演变成绝望。 所幸的是,她和沈炼之间并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人一旦心情变好了,面色也会变得好看起来,苏悦芯的面色看着就红润了不少。 此时的沈炼一心都在苏悦芯的身上,早就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气愤得想要找那人算账的心情了。 沈炼只觉得现在,守在苏悦芯的身边比任何事都重要。 然而,他想要安分,偏偏有人不会让他这样安分。 “主人,有人来了。”之前去处理沉木的那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对着沈炼道。 沈炼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他就知道,南疆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是南疆的人?”沈炼的心情沉重只是一瞬间,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他挑了挑眉,虽然知道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问道。 “不是。”谁知,侍卫沉默了片刻之后,面色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了?”沈炼一看侍卫这神色,就知道一定是大事不好了。 “主人,来找您的,是……一些女子。”侍卫又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才道。 “女子?”苏悦芯的眉头微微一蹙,审视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沈炼的身上。 沈炼的心一紧:“夫人,这件事情和我绝对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沈炼赶紧表忠心。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哄好了苏悦芯,结果又和她冷战! “有几个人过来了?”苏悦芯却是没有理会沈炼,而是直接问那侍卫。 “五个人。”侍卫答。 苏悦芯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五个人来找沈炼,还都是女的,如果苏悦芯真的不计较,那才是可疑呢! “怎么会有这么多?”沈炼也是微微皱眉。 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不知道,但是苏悦芯生气了,他还是知道的。 求生欲很强的沈炼决定告诉侍卫说自己不去了,结果就看到苏悦芯的眼睛盯着他。 “夫人……” “去看看外面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找你?”苏悦芯这话虽然是在询问沈炼的一件,但这分明就是用的一副命令的语气。 “夫人,这……” “去看看!”苏悦芯不容沈炼拒绝。 沈炼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但是苏悦芯都开了口,他也不能拒绝,只能苦逼的走了出去。 五个女子的行为倒是一致,就好像是特地经过训练一样,沈炼一看就知道,她们大概是来自南疆的贵女。 “参见少主。”五个女子行为统一的道。 “你们回去吧!”沈炼的心里不胜厌烦的说着,压根儿连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 在他的眼里,早就已经有了这一辈子都不远放弃的人,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 “少主,我们都是主上安排来的,求少主救救我们,若是我们这一次没有留下来,少主会杀了我们的!”为首的红衣女子一脸焦急的道。 她知道女生要柔弱一些才能还在煮男人的心,更加知道怎样才能勾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所以,她的心里是自信的。 只是,她忘了自己面对的人并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沈炼! “是吗?不过,你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炼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倒是让之前说话的女子怔愣了一下。 愣过之后,红衣女子的内心渐渐的升起一股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南疆未来的君主,她又怎么可能会这样送上门儿被他羞辱? “少主……”想到这里,红衣女子的语气不由又柔和了不少。 “这么做作的女人,真不知道老头子把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要不就自己滚,要不就是被我赶出去,两个选择,你们自己选吧!”沈炼才没心情和这群女人应付。 之前愿意留下京城那个老皇帝送来的舞姬,只是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现在,想用区区的美色就逼他就范?南疆皇帝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些! 南疆往事 “少主……”红衣女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凭借她的美貌才情,竟然还会有男人拒绝她,实在是让她有些难堪! 在南疆城,有多少名门公子对她趋之若鹜,她肯过来这里,已经是给了沈炼天大的面子了,这男人,竟然还一点都不领情! 红衣女子的眼中划过一抹斗志。这个男人越是对她不屑一顾,她就越是要得到这个男人! “是,少主,臣女知道了。”红衣女子柔柔弱弱的,又这样乖巧,眸子里还含着一点眼泪。 这样的一副样子,无论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为之动心的,但是看在沈炼的眼里,却更加的显得她做作。 “将军。”就在这个时候,苏悦芯终于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红衣女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悦芯。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衣服,搭配着一条同色的百褶裙,在这春日里,越发显得人比花娇。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女子太瘦了,但仍然能够看得出来,这女子是个美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红衣女子的眸中划过一抹嫉妒。 苏悦芯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她!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苏悦芯很自然的双手攀上了沈炼的胳膊,虽然是不经意的动作,但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她和沈炼关系的不一般。 “少主,这女子是……”红衣女子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她看上的男人,该不会是一个已经有了家世的男人吧?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配问这些?”沈炼虽然面色淡淡的,但眸中却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明明什么都不是,也敢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真是不自量力! “好了,别生气了,这些女子你若是不喜欢,打发出去便是。”苏悦芯的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沈炼能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的确是已经不容易了。 古代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如果沈炼真的会有妾室,也许她早就已经离开他了。 苏悦芯脸上的笑越灿烂,红衣女子就觉得自己的脸越疼。 她堂堂一个一品大官的女儿,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被人羞辱的! 其余的四个女子都是瑟瑟发抖的不敢说话,偏红衣女子最大胆。 “少主,我们是主上派来的,没有主上的命令,你敢赶我们走?”红衣女子面上的表情是坚定的。 她倒是要看看,没有南疆其主的命令,谁敢把她赶走!只要她能够留在这里,凭她的才情,未必会输给这个将军夫人! 潜意识里,红衣女子已经把苏悦芯当成了敌人。 苏悦芯没想到这红衣女子会这样无耻,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结果就让沈炼察觉到了。 “你的心里不痛快了?”沈炼看着苏悦芯的目光里都是揶揄的笑。 “你说呢!”苏悦芯小声的抱怨着。 她才不想把家里变成一个宫斗现场,每天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宠爱,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到! 只是让她更加想不到的,是这红衣女子的态度。 苏悦芯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沈炼,随后面色一沉:“你说你,没事长得这么帅干什么?尽惹一些烂桃花!” 沈炼:…… 长得帅怪我喽! 红衣女子:……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存在! “夫人说的是,以后为夫一定会尽量遮着自己的一张脸,不让外人看了去。”沈炼轻笑着,虽说有些无奈,但谁让他被苏悦芯吃得死死的呢? “少主!”红衣女子的语气尽显不耐:“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不想少主这样顶天立地的大男儿竟然也会惧内,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沈炼,就连苏悦芯也变了脸色。 这个红衣女子好厉害的一张嘴! “你叫什么名字?”沈炼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便问道。 “臣女名叫紫菱。”红衣女子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凑了效,唇角不由地扬起一抹笑。 她就说,以她的魅力,怎么会有人不折服? “来人!紫菱以下犯上,冒犯将军夫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沈炼说的话是毫不留情的。 而紫菱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少……少主,您不能这样对我!”紫菱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风度了。 “你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妻子,你自愿为妾,本将军自然不能拒绝!只是你竟然敢顶撞主母,谁给你的胆子!”沈炼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同时,他的手搂着苏悦芯的腰搂的更紧了。 苏悦芯的脸都有些红了,她有些不安的挣扎着,但沈炼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她不由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个色、狼!他一天不占便宜,是会难受吗! “为妾?怎么会是妾?我堂堂一品大官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妾!”紫菱这下是真的傻了眼。 南疆其主送她们过来的时候,明明说过会想办法让她做沈炼的正妻,怎么可能是妾! “哼!本将军已经有了正妻,难不成,你还能越过她去?不为妾,你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婢女吗!”沈炼冷冷的看了紫菱一眼,说的话是毫不留情的。 除了苏悦芯,他不会给任何人柔情。 “婢女?沈炼!”紫菱只觉得今天自己是被人狠狠的耍弄了一番,那种感觉,真的是令人十分的不爽。 而紫菱却没有把这些错归咎到沈炼的身上,而是把它归到了苏悦芯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也许是可以留下来的,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紫菱那双眼睛跟淬了毒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苏悦芯。 苏悦芯都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炼自然也注意到了紫菱的眼神,他把苏悦芯的头摁进自己怀里,让她避开与紫菱对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南疆那边的人,敢这样对苏悦芯,他早就已经把人的眼睛给挖出来了! 府中四女 “少主,你怕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她只是一个京城女子,对您的大业毫无帮助,少主,您真的要偏袒这个女人吗?”紫菱恨恨的看着苏悦芯,似乎是要把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但是因为沈炼一直护着苏悦芯,紫菱的目光,苏悦芯半点儿都没看见。 “我偏袒谁,还需要你来管吗?不知死活的女人!你应该庆幸你来自南疆,否则,你的人头早就已经落地了!”沈炼的目光深沉得很,看着紫菱的目光很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少主!”紫菱像是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敢说话! “够了!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带下去,关入地牢!”沈炼不知道这女子是哪儿来的勇气,他只知道,苏悦芯被欺负了。 虽然,苏悦芯并没有受到什么明面上的欺负。 “少主?”紫菱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样对待! 明明,她也算是一个贵族女子,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紫菱的目光却还是落在苏悦芯的身上。 苏悦芯躲在沈炼的怀里,眼睛眨巴眨巴着,撩得沈炼的心有些痒痒。 他按住苏悦芯的头,试图让她安分一些。 苏悦芯才不管那么多,她只想好好的躲在沈炼的怀里。 话说,有人护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苏悦芯不管外面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沈炼是护着她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个讨厌的紫林终究还是被带了下去,而剩下的四个女子,因为有了紫菱的前车之鉴,她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沈炼看着这些女人心烦,恨不得一个个除之而后快,但是沈炼却又没有办法,因为这些女人都是南疆的人,难保以后南疆那个老头不会拿来做文章。 沈炼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事后,四个女人安安稳稳的留在了将军府。 苏悦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闷的。 原本将军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现在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几个女人,苏悦芯的心里说能痛快才怪! 而沈炼,更是不胜其烦,因为…… “少主。” 沈炼放下手里的书籍,面无表情:“滚!” “少主,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了博得少主的好感,还请少主不要为难我们。”跪在一旁的女子乖巧的很,但是她说出口的话却是让沈炼无比的气愤。 “我不需要人伺候,滚!”沈炼一向不喜欢一件事情重复几遍的感觉,所以,他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少主,您不用在意这些,就当臣女是个婢女就好了。”女子温婉娴静,礼数更是做的丝毫不差,沈炼就算是想要挑她的错处,都挑不出来。 无奈的沈炼只能沉默。 然而,这还不算完,因为不只是这一个女人会过来,府里的四个女人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的靠近沈炼,就好像沈炼是什么香饽饽一样。 他们似乎是已经忘记了之前紫菱的教训,而只看到了沈炼能够给她们带来的利益。 沈炼有些无语,偏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是他在府里的哪个地方,那些女人都能恰如其份的给他来个偶遇,并且是无所不不用其极的。 沈炼过得苦不堪言,于是,他只能躲进了苏悦芯的房间里。 “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当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她有些吃味的问。 “夫人,为夫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沈炼抱着苏悦芯,一脸的抱怨。 温香软玉在怀,沈炼自然是有些放松了下来的。他不免有些不安分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苏悦芯自然是察觉到了沈炼那双不安分的手,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夫人,为夫想你了。”沈炼难得这样似是撒娇一般的道。 “……”我信你个大头鬼! 于是,力气不如沈炼的苏悦芯就被伸来安压在了身下。 完事后,沈炼一脸餍足的离开了,苏悦芯却浑身酸痛得想骂娘! 沈炼就是一个在人前风度翩翩,人后欲求不满的禽、兽! 这是苏悦芯被吃干抹净之后,唯一的想法。 这两天她的身体养得的确是差不多了,但是被沈炼这么一番折腾,苏悦芯觉得,自己这几天应该是不要想下床了。 “沈炼,你这个禽、兽!” 直到沈炼神清气爽的走出屋子,还听到了苏悦芯的哀嚎。 于是乎,苏悦芯的屋子里就多了很多的补品。 苏悦芯的心里这才算是好过了一些。 “娘亲!”小长乐这几天一直都没在苏悦芯的面前露过脸,因为沈炼不让。现在沈炼终于愿意让她来见苏悦芯,小长乐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就跳到了苏悦芯的怀里。 “长乐?”苏悦芯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下来。她轻笑着看向小长乐,只觉得几日不见,小长乐似乎是又变高了一些。 大概在家长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是怎么看怎么好的。 “娘亲,这几日长乐在学堂里,可是很乖呢。”小长乐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苏悦芯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小长乐走的时候,是一脸笑意的走的。 “夫人。”如意之前去了厨房,因为苏悦芯说自己想吃桂花糕,她便亲手做了一些,眼下这才刚做好。 “如意,我的身体还不大好,若是有空的话,你便带着她出去多转一转吧,瞧她一副被憋坏的样子。”苏悦芯一脸的笑意。 她的情绪自然是好了许多,与前些日子那个深宫怨妇的形象一点儿都搭不上边。 如意看着,心里自然也是替苏悦芯高兴的。 “是。”她应。 苏悦芯又和如意说了几句闲话,便捻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了,她只觉得这桂花糕十分的香甜。 “如意,你做饭的手艺倒是见长。”苏悦芯赞叹道。 “奴婢也只是见那新来府里的如沁姑娘糕点做得好,便和她学了两手。”如意下意识的便说了出来,只是,话刚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起来。 情敌见面 “如沁?”苏悦芯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如意。 如意差点儿就忘了,苏悦芯才是沈炼的妻子,那些女人的事,又怎么能在苏悦芯的面前提起? 如意这副为难的表情,苏悦芯就算是再迟钝,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那四名女子不是说都是官家女子?竟也会这些奴婢们才会做的事情?”苏悦芯的心里是有些吃味的,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是,奴婢也觉得有些粗鄙。”如意自知说错了话,便也只能顺着苏悦芯的话往下说。 “那四个女子都有什么特长?” 说起来,离南疆其主送来五位美女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虽然紫菱已经被处置了,但还剩下了四位。 若是在以前,苏悦芯大概是不会担心的,但是因为这四个女人出身的不一般,自然是让她紧张了起来。 “如沁姑娘擅长做糕点,青禾姑娘擅长歌舞,菁华姑娘擅长抚琴,心茹姑娘擅长……”如意停顿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心茹姑娘似乎还未在将军的面前露过面。” 按说这些女人应该是要不遗余力的对将军试出浑身解数才对,只是这个心茹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是貌丑还是没有特长,总之,这个心茹姑娘似乎……她没怎么见过她。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心茹心高气傲,不愿意在众人的面前露面罢了。之前在沈炼书房里出现的女人,就是心茹。 “是吗?”苏悦芯陷入了沉思。 这几个女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她就不信那个什么心茹会是个安分的主。 看来,她这几天的沉默,倒是给了那些女人得寸进尺的机会了!她身为将军府的女主人,要是再不露面,恐怕这些人都要骑在她的脖子上拉屎了! “去给我挑一件正红色的衣服吧。”苏悦芯的腿还有些发软,但是急于立威的她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倒是要去看一看,那些牛鬼蛇神的女人,到底想怎么样! “夫人,您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艳丽的颜色吗?”如意有些诧异。 “你这丫头,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吧!”对待如意,苏悦芯还是没有那么放肆的。 “可是……夫人,您并没有红色的衣服啊。”如意仔细的想了想,在确定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没有出错的时候,对着苏悦芯说道。 苏悦芯因为平日里要显得稳重,红色这颜色原本就显得轻佻,苏悦芯更是没有做过红色的衣服,更何况,前段时间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根本就没有心情做衣服,更别提是红色的衣服了。 “没有?”苏悦芯有些傻眼。 大概,真的是她太重视沈炼的面子了。 苏悦芯苦笑。 她对沈炼的感情很深,所以日常她总是在迎、合沈炼,甚至连自己喜欢的颜色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所幸,她的付出是值得的,沈炼也只喜欢她一个人。 “罢了,没有红色的衣服,那总有淡粉色吧?去取一件过来,我要出门。”苏悦芯这样说着,已经是坐在了梳妆台前,打理自己的一头长发。 如意叹了一口气,还是如言为苏悦芯取来了一件粉色鎏金镶边长裙。 这件长裙苏悦芯未曾见过,就连如意都有些懵,不知道苏悦芯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件衣服。 只有在书房里的沈炼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背后说他? 苏悦芯穿上那长裙,又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苏悦芯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算起来,原身的年龄大概已经是二十七八,而她本身的年龄却还是要再老几岁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穿着这件粉嫩的长裙,苏悦芯的心里是别扭的。 但如意显然没有苏悦芯想得那么多:“夫人,这身裙子可真好看。”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是吗?” 如意但笑不语,苏悦芯却郁闷了。 古代的铜镜看得根本就不是很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穿上这身长裙之后,会不会很奇怪。 只是,穿都已经穿了,苏悦芯就算是想后悔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说来也是奇怪,苏悦芯和如意往外走了好长时间,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其实是因为沈炼把那些女人都安排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里,自然是没有苏悦芯这般方便的。 “你说那些女人都住在哪里?”将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苏悦芯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遇到个人,她都有些走不动了。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们的屋子大概都是在很偏僻的地方的。”如意只是在府里见到过几个女人,至于她们到底住在哪里,如意是真的不知道的。 “我走不动了,在前面的凉亭里休息一下吧。”苏悦芯又不免在心里埋怨起沈炼。 如意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走到了凉亭里坐下。 夏天还没有到,天气还不算很热,但苏悦芯还是感觉到了热意。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自己淑女的形象,她怕是直接就撩起裙摆,在自己的脑袋上扇风了。 所幸的是,这凉亭里有一壶茶,清凉的很,苏悦芯只当是如意准备的,也没有多想,而是直接倒了喝。 清凉的茶汤入喉,真的是沁人心脾,又解渴又消暑。 苏悦芯刚想夸赞如意两句,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只见一名穿着富丽的女子走了过来,在苏悦芯的面前站定。 她的头上全都是些亮丽的首饰,看得苏悦芯的眼睛都要花了。苏悦芯就怕这沉重的首饰会把那女子的头给压塌了。 “你是……” 苏悦芯在打量那女子的同时,那女子自然也打量着苏悦芯。两个人都是相看不顺眼的,不过,终究是苏悦芯先开了口。 “臣女是心茹。”心茹虽不情愿,但还是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但那眼睛却快要飙到天上去了。 只一眼,苏悦芯便知道,这是一个受不得委屈的主。之所以没有和紫菱一样被处置,大概是因为她比紫菱多了些脑子。 分外眼红 “不知道心茹姑娘来此作甚?”苏悦芯的心里自然是不喜这矫揉造作的姑娘的,但她到底是端着一个架子,那就是将军夫人。 “夫人,这壶凉茶,可是我专门为将军准备的呢!不想夫人竟捷足先登,把这茶给喝了!夫人若是想喝茶,告诉我一声即可,又何必要做这等事情呢?”谁知刚刚还眼高于顶的心茹,竟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柔弱,好像是谁给了她天大的委屈一样。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这茶是心茹泡的?她还以为,这是如意泡的茶! “这是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苏悦芯一扭头,才发现是沈炼。 苏悦芯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心茹突然变成那样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装可怜啊! 只是,她这个算盘算是打错了。 “少主……” 还不等苏悦芯说话,心茹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沈炼。 “芯儿,你没事吧?”沈炼压根儿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心茹,径直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 心茹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的,她就把这情绪掩藏了下去。 “少主,请少主替我做主啊!”心茹像是生怕沈炼不知道一样,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还往沈炼那边挪了挪。 “这是怎么回事?”沈炼虽然话是这样问,但面上那不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根本就不会“秉公处理”。 苏悦芯的心里还记恨着沈炼的粗鲁,现在沈炼在她的身上乱摸,她当然是红着脸把人推开了。 “夫人,你今天穿着的这身衣服真好看。”沈炼却没有要就这样放过苏悦芯的意思,而是悄悄地和她咬耳朵。 苏悦芯的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沈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苏悦芯一张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少主!”心茹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炼对于苏悦芯的偏心已经偏到了这个地步! “你说什么?”沈炼对于心茹和苏悦芯根本就不是用一种脸色。 心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少主,夫人她喝了臣女给您准备的茶!”心茹几乎是咬着牙才能说出来这句话。 因为她知道,现在她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了。沈炼对苏悦芯的态度,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她不是一个蠢人,之所以用这样蹩脚的手段,也只是想要试一试,苏悦芯在沈炼的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量而已。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比她料想的重了一些。 “不过就是一壶茶,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沈炼挑了挑眉。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茶壶,也能够看到,那壶茶的确是被动过了。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手上把玩。 心茹有些摸不透,沈炼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结果她刚疑惑完,就看到沈炼把那杯茶递到了苏悦芯的面前。 “夫人,你消消气,喝杯茶吧。”沈炼讨好般的看着苏悦芯。 毕竟,苏悦芯是他的妻子,讨好一点,对他后半生的“性福”很有帮助。 苏悦芯若是知道沈炼的心里是这种黄色的想法,一定会气得吐血的。 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苏悦芯对沈炼的讨好还是很受用的。 心茹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泡的茶就这样被苏悦芯全部都喝光了,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受宠的人不是她! 苏悦芯自然是感觉到了心茹的愤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是无比的痛快的。 也不知道心茹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泡的茶,苏悦芯一个现代人,都觉得这茶清凉爽口得紧。不自主的,她就把那壶茶喝了个精光。 心茹看得心底直冒火。 “少主……” “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心茹根本就没来得及说什么,沈炼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还是用这样一幅强硬的语气,心茹差点儿没被气死! “少主,臣女只是请您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心茹的语气有些生硬了起来。 为了泡这壶茶,她今天可是起得很早就出去采露水了。没想到现在,真心没被沈炼看到,竟然还把她这一壶茶全部都喂到了情敌的肚子里,她怎么可能不气! “是吗?多谢提醒,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之前对我的夫人还不够好,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的对她好的。”沈炼看着苏悦芯,眼中都是认真。 苏悦芯的心里是感动的。 因为沈炼这番话,就是在告诉心茹,也是在告诉另外三个女人,她,苏悦芯,不是她们这些女人能算计的。 果然,心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比纸还白。 她在沈炼的面前露了这么长时间的脸,还为他泡茶,她自认自己的姿色并不差,怎么就比不上这个从京城来的女人了! 苏悦芯一直被沈炼搂在怀里,保护得很好,心茹根本连靠近她都很难。 心茹的心里不由的升上了一股悲哀之感。 她离开南疆来到这陌生的将军府,就只是为了讨一个陌生男子的喜欢,可是这个男子也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她该怎么争?她又怎么争得过? 心茹有些茫然了。 “好了,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呆着吧,没事儿别出来了,我夫人说,不喜欢我看见你们。”沈炼的手搭在苏悦芯的肩上,笑着道。 “是。”心茹突然就释然了。 她的面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虽然在沈炼看来,这只不过是这个女人做作的笑。 心茹走了,看她的背影,她是高傲的。 苏悦芯的目光一直落在心茹的身上,因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一直高昂着的头颅一直吸引着苏悦芯,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许以后,她会是最让我省心的一个呢。”苏悦芯低声的喃喃自语。 后院起火 沈炼并没有听清楚苏悦芯说的话,事实上,他也并不在意。 他说了几句安慰苏悦芯的话,便离开了。 “夫人,您觉得这位姑娘会成为您的阻碍吗?”等沈炼走了,如意这才问。 “沈炼这般宠我,你觉得,谁会成为我的阻碍?”苏悦芯这句话是在炫耀,但同时也是事实。 如意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的确啊,在这将军府里,没有将军的宠爱,那些女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后院里的阴私手段可多得很,若是苏悦芯一个不小心被人阴了,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苏悦芯却没有那么多的担忧。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那三个女子吧。” 如意的心里担忧,苏悦芯却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根本就见不到担忧,还有心情去找那三个外来的女子。 再说心茹,在回去之后,她就被另外三个女子围了起来。 “心茹,怎么样?你去见少主,他说什么了吗?”开口的是青禾。 她的性子原本就跳脱,不及菁华沉稳,也没有如沁那般的心机,自然是最先忍不住的。 “我倒是小看了那个将军夫人!她在少主心中的地位,还真是重得让人嫉妒!”几人都是从南疆过来的,心茹自然不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她们都是被南疆其主挑选出来送到沈炼的身边的,目的嘛,当然是为了让她们成为沈炼身边的解语花,为沈炼排忧解难的。 只是可惜,沈炼的眼里只有苏悦芯,根本就容不下她们! 现在她们的任务,自然是让沈炼厌恶苏悦芯,甚至是休了她。 “这是真的吗?”青禾又迫不及待的问。 “心茹什么时候撒过谎?看来,这将军夫人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人物啊!”这一次开口的,是菁华。 她生得极美,性子又温婉,当然,这只是在外人面前的她。 “她仗着的,不过是少主的宠爱,只要少主对她失去了信任,那她被赶出这将军府,也是迟早的事。”如沁终于是开了口:“你们啊,就是太着急了,别急,我们慢慢和她斗就是了。”如沁的眸中闪过一道光。 “还是如沁姐姐说得对,听说那将军夫人虽然生得美,却是一个傻子呢!”青禾说着,面上还流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 “傻子?”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她们是不知道的。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如沁皱了皱眉,问。 她们那日明明都见过苏悦芯的,观她的神色,应该不像是个傻子啊。 “当然是从那位的嘴里得知的。”青禾努了努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果然,在听到青禾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那位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可是……”如沁还是有些迟疑。 她的心机是这几人当中最深的,对于青禾嘴里的那位,如沁并不是太惧怕,左右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别可是了,那位的消息从来都没有错过,而且,这两天她似乎要过来找我们,咱们还是先去探一探,这将军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青禾是个急性子,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行!”三个人却是异口同声的道。 “为什么?”青禾没想到三个人都拦着她,一脸懵逼。 “你现在上门,根本就无异于去挑衅。按照少主对那个女人的宠爱程度,你一定会被禁足的。”一向不爱说话的菁华开了口。 如沁眯了眯眼,看向那个正在说话的女子。 原本以为是个没头脑的,现在看来,这个菁华,不容小觑啊! “那现在怎么办?” “等吧,我想,不仅仅是我们对她好奇,她也一定会对我们好奇的。”如沁轻笑着,看向一旁的糕点盘,捻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真甜,就是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会不会也这么甜? 如沁的眸中划过一抹深色。 与此同时,苏悦芯也已经走到了那所看似偏僻的地方。 说来苗疆皇帝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把将军府弄得这么大,苏悦芯走路都走了半天才到。 “夫人,您是正室,她们却连将军的妾室都不是,您怎么能来看她们呢?”如意原本就是不赞同苏悦芯过来的,但是碍于苏悦芯是主子,如意一时忘了说,直到现在回过味儿来,她才说道。 “我只是去看看她们,你不用这么生气了。”苏悦芯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对那四个美人感到好奇罢了。 “夫人……”如意觉得,苏悦芯和她的思维大概是不在一条线上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这么小? 正室去见一个连侧室都不是的几个女人,无疑是在自降身份啊! “沈炼护着我,这里又是将军府,说起来,她们只不过是一群身在异乡的可怜女子罢了,若是我再欺负她们,可不就是狼心狗肺了吗?”苏悦芯这样的解释是天衣无缝的,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其中的私心。 她只不过是,对那个叫心茹的女子感到好奇罢了。 那女子的烹茶技术的确是不错,如果她们之间不会成为敌人,那让她给自己烹茶也不错。 如果如意知道了此时苏悦芯内心的想法,绝对会扶额痛哭的。 想要和情敌做朋友的,古往今来,恐怕苏悦芯是第一个吧!人家情敌都是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结果偏偏出了苏悦芯这么个另类,只想着吃! “夫人,那不如让奴婢去通传,让那四个女子来见您?”如意试探性的问。 如果苏悦芯真的这样的话,恐怕那四个女子一定会嘲笑苏悦芯不知礼数的。若真的是这样,恐怕苏悦芯就在她们四个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了。 “好。”苏悦芯想也不想就应了。 如意:…… 感情您老一直在这儿等着呢?那我还费这么多口舌做什么? 如意心头一副哔了狗的神情,怏怏的去了前面的院落。 而当四个人听到苏悦芯要见她们的时候,四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不一的。 各有千秋 “夫人可有说,为什么要见我们?”如沁一直是四个人中处于首位的人,这话,自然也是她说的。 “夫人想要见你们,难道还需要理由吗?还请各位各自装扮一番,快些去见夫人吧!”如意一向是看不起这些女子的,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我们这就去。”如沁轻笑着,按住身边蠢蠢欲动的青禾,轻笑着道。 “快些!”如意不屑的说完,就离开了。 “如沁,她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毕恭毕敬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谨慎过了头!”知道如意走了,青禾才得以说话。 “不要这么对如沁说话,咱们这里的人,可都是要唯如沁的命是从的,你难道忘了?”心茹也劝。 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就是菁华了。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没想到她竟然会让我们去见她,我还以为,她会自己过来呢,倒是有几分脑子。”如沁看着门边,声音越来越小。 也许是她多心了,但苏悦芯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哼!她根本就是懦弱,胆小鬼!”青禾不屑的道。 “好了,别吵了!”如沁终于是怒了:“不是要去见那个女人?赶紧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径直去了各自的房间换衣服。 片刻之后,换好衣服的四个人都站在了院内,以如沁为首,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颇有一种后宫娘娘的气势。 苏悦芯自然也没有闲着,她此刻正坐在府里的花园里乘凉呢。 按说这天气还不算太热,她怎么却总觉得很热呢?苏悦芯找不到原因,最终只能归咎于这衣服的料子太厚。 看来以后,这件衣服她大概是要压箱底了。 正在书房里的沈炼:这件衣服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它? “夫人真是好雅兴。” 就在苏悦芯在心里埋怨着这天气有多热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苏悦芯一扭头,就看到四个排列整齐的人正在跟她行礼。 这四位美人个个花容月貌,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南疆其主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苏悦芯近看这四位美人,都看得有些痴,不知道沈炼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动心。 然而,在苏悦芯打量她们的同时,她们也在打量着苏悦芯。 苏悦芯的身上穿着一件粉色鎏金镶边的裙子,虽不是很华丽,但却衬得她整个人人比花娇。 毫无疑问,苏悦芯是美的,在这一众美人之间也毫不逊色。 难怪她能有这个资本让沈炼独宠她一个人。 上一次匆匆见面,几个人都没能好好的摸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一次见面,却是针尖对麦芒,不知道谁能够更胜一筹。 “原来四位妹妹竟是生得如此的花容月貌,难怪南疆皇帝会派你们过来。”苏悦芯的话是这样说,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心茹的身上。 心茹的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有的就只是平静。 苏悦芯不免心下微笑。 这个叫心茹的女子,不愧泡的一手好茶,如此不骄不躁,她倒是有点儿欣赏她了。 如意:夫人,您不能欣赏她啊!她是你的情敌,情敌,情敌! “听说夫人的脑子不太灵光,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青禾的容貌在四个人的当中算是最末。 这三个都是和她一起从南疆过来的,她就不计较了,可是这个苏悦芯为什么也长得比她好看? 青禾的心里是嫉妒苏悦芯的,所以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是毫不留情。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跟夫人说话?”如意的眸子微微一沉。 “无妨。”苏悦芯却没有要生气的意思,相反的,她的面上一直带着一抹笑,笑得让人有些心慌。 “夫人,青禾她的脾气火爆,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如沁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纵使她觉得青禾蠢得像头猪,也不得不开口替她求情。 因为心机深沉的她,竟然也有些看不透,这个叫苏悦芯的女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其实,苏悦芯那里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只不过就是想拉拢心茹罢了。 如果被这一众人知道苏悦芯是这样的想法,恐怕会被气死。 “诸位妹妹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是什么野兽,也不能吞了你们不是?”苏悦芯轻笑着,虽然花园的小石桌上摆满了吃的,但她却还是不愿意给别人吃的。 于是她只能自己捻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苏悦芯吃得津津有味,然而站着的四个人却是落下了一头的黑线。 这个女人把她们喊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在这里看着她吃饭吗? “夫人,您……”饶是如沁的面上都有些绷不住了。 苏悦芯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安静,让她们就算是想要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还有事吗?”苏悦芯看了一眼如沁,有些无奈的问。 “夫人,您……”不是你叫我们过来的吗?结果叫我们过来就是看你吃东西的? 如沁的面色不好看,其余三个人的面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 她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成了傻子一样在玩、弄! “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苏悦芯只觉得嘴里的这块糕点好吃的紧,她本来是没有什么食欲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这糕点特别和她的胃口。 苏悦芯忍不住多吃了一点,自然也就没有心情去管那四个人了。 “……”如沁的心里是憋着一股火的。 这个将军夫人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这句话,她们又何必跑到这个地方来? 苏悦芯才不管她们是怎么想的,反正人她是见过了,四个人的性子她也算是摸过了,大概也都清楚了,她也不需要再和这四个人虚与委蛇了。 “夫人,你今天把我们喊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耍我们的吗?”如沁那么沉稳的人,也是忍不住了。 “耍?怎么能叫耍呢?我只是喊各位妹妹来增进一下感情罢了。” 内斗 苏悦芯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话说她的真实年龄也已经到了快三十岁了,竟然还称这些女人为妹妹,还真的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可笑。 苏悦芯咽下嘴里的糕点,唇角也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 只是,在如沁看来,苏悦芯嘴角的笑就是在嘲讽她们。如沁不由得把手握紧了。 “夫人,您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如沁还没来得及开口,青禾就抢先一步说道。 “过分?夫人才是这将军府正经的主子,你们连将军的妾室都不算,说起来,不过是和奴婢一样的地位,夫人说的话,那就是主子的话,你们敢不听?”如意的心里是欣慰的,同时,她也适时地站出来维护苏悦芯。 夫人终于是知道该拿出主子的架子了!如意还真的怕,苏悦芯会真的想要和这些女人做朋友呢。 “我们在南疆的时候,也是在家里千恩百宠的长大的,凭什么我们就要受她的牵制?她跟本就是一个从京城来的粗鄙无知的女人!”青禾从未被人如此的耍过,哪怕是如沁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是叫青禾,对吗?”听到这里的苏悦芯终于是开了口。 “对。”青禾的目光对上苏悦芯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似乎像是有一个漩涡,要把青禾给吸进去一样。 青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粗鄙无知?你的意思是在说,你们的少主眼光不行,看上了一个粗鄙无知的女子?”苏悦芯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这样说着。 如沁的面色微微一变,就连青禾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对劲,微微蹙了蹙眉。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青禾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整个人都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是沈炼的正妻,无论你有多看不惯我,都不可能越过我去,不是吗?既然是这样,就给我安分一些,不要有一些不该有的念头,明白了?”苏悦芯轻笑着,语气轻飘飘的,看似很不经意,但却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面色一变。 苏悦芯这话看似是在和青禾说话,实则说的,可不就是她们四个人?这个将军夫人,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是在场四个人共同的感悟。 “你……” “夫人,我们自然会恪守本分,断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的,还请夫人放心。”青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如沁打断。 如沁不愧为这四人之中最沉稳的,说出口的话比那青禾不知道稳重了多少。 苏悦芯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你是个懂事儿的,不过……”苏悦芯看了一眼青禾:“我希望你能管好你下面的这些人,不然的话,我可就要拿你开刀了!” “是!”如沁咬牙,再看向青禾的时候,眸中就多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真是个蠢货!就会拖她的后腿! 苏悦芯点了点头,又是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糕点很甜,就像她现在的心情,甜丝丝的。 青禾一脸愤恨的瞪着苏悦芯,目光直接得似乎生怕苏悦芯看不见一样。 如沁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出丑,青禾这才愤愤的收回了目光。 在场的四个人是神色各异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也就只有菁华和心茹了。不过她们倒是乐得看这一场好戏,正看得入神呢。 “既然夫人都已经发了话,那我们便先离开了。”等了一会儿都不见苏悦芯有要开口的意思,如沁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只能道。 “好。”苏悦芯半点儿要挽留她们的意思都没有。 “……” 最后,如沁只能怏怏而归。 “真是可恶!”一向心机深沉又高傲的如沁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回到屋子里之后,她便把刚做好的一盘糕点全部都挥在了地上。 “你又何必与她计较,她到底是仗着少主的宠爱罢了!” 三人哪里见到过如此愤怒的如沁?于是她们劝道。 印象里,如沁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无论对方有多强大,如沁总能应对如流,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如沁吃瘪,不得不说,这感觉还真的是……爽啊! 四个女人一向都是互相扶持的,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平和罢了,一旦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变得耀眼,其他三个人自然都是会嫉妒的。 如沁就是耀眼的。 “如沁,你……” “蠢货!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样激进,怎么会逼得那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 青禾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如沁厉声打断。 现在的如沁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般,任何人只要靠近她,都有可能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青禾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如沁?她的一双腿都已经吓软了,差点儿就要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你干嘛这么吓唬她?”心茹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到青禾的身边,搀着她,这才让她得以站稳。 “是我在吓唬她吗?如果不是因为她,今日没有面子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将军夫人!”如沁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怪只怪那个将军夫人太狡猾,谁知道她今天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如沁,你也别太生气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一直没开口的菁华柔声道。 她一直都是这四个人当中存在感最弱的,但如沁却一直都不敢小看她。 “罢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如沁顾忌着菁华,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但她在菁华这一番话之后,怒气莫名的就全消了。 如沁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菁华,后者却还是一副默默无闻的样子,似乎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 如沁觉得有些无趣,怏怏的收回了目光。 青禾早就已经被如沁之前吓人的目光弄得浑身发软,虽然如沁面上的那股表情已经消散了,但青禾还是觉得有些心悸。 苏悦芯的想法 “好了,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眼看着就到了该和那人见面的日子,我还有事要与她商谈,你们都安分一点,别再给我惹祸!”如沁瞧见青禾那吓得腿软的样子,心里不由嗤笑一声,随后对着几人说道。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道。 于是,如沁便出去了。 对于如沁要去见的那个人,苏悦芯也很是好奇,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苏悦芯收到了一张匿名的纸条,上面写着如沁将要去见一个神秘人物的事。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嘴角还噙着一抹淡笑。 “夫人,这是……” 苏悦芯并没有防着如意,所以,纸条上的内容,自然也被如意收入眼中。 “看来,这从南疆来的四个人,并不像她们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的众志成城呢!这不,这就开始起内讧了。”苏悦芯轻笑着,眸还划过一抹深思。 对于这张字条到底出自谁的手,她也有些捉摸不透。 今日她仔细的观察过那几个人,对于她们的身份,苏悦芯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过,那一直没开口的人,却是最让苏悦芯头疼的。 以她的目光来看,那个女子绝对是深藏不露的,甚至比自诩聪明的如沁的城府还要深。 “今天那个一直站在后面不曾开口的女子,是不是叫菁华?”苏悦芯沉思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是。”如意是欣慰的。 她还以为苏悦芯是真的想要和那些女子做朋友呢,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啊? 如果苏悦芯知道了如意对她的期望,绝对是要无奈的。 她不过是想要拉拢心茹,顺便确定一下那四个女子的性情会不会威胁到她罢了,如意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么多,苏悦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你想得太多了! “去请她过来吧。另外,你去字条上的地点看一看,如沁要见的人到底是谁,必要的时候,去沈炼的面前透露一番。”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 她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人威胁到了她的安全,那也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是。”如意对于苏悦芯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质疑。 于是,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小院,一下子就又变得闹腾了起来。 “夫人真的说只想见菁华一个人?”心茹看了一眼木讷的菁华,心里是无比的紧张的。偏生她根本就没有如沁的口才,如沁又刚好不在,心茹的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 “那个女人刚刚才耍过我们一次,现在是又想耍菁华吗?”一旁的青禾面色不善的撇了撇嘴。 “青禾!”菁华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歌舞从来都是不分家的,青禾善舞,菁华善琴,她们之间的感情,算是很好的。 青禾也愿意给菁华几分面子,所以,她只是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话。 “既然夫人想见我,那我便去就是了。只是不知,夫人到底为何要见我呢?”菁华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若是忽略她眼底的那抹淡漠疏离的神色,看着倒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女子。 “听闻菁华姑娘善琴,夫人也是许久未曾听过曲儿了,将军府中烦闷,还请菁华姑娘为夫人弹奏一曲。”如意的心里原本就是看不惯这些女人的,所以,哪怕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侮辱人的意思,如意也没有避讳。 她们都是从南疆来的女子,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在父母面前娇惯着长大的,如今到了这将军府里,却被当成下贱的伶人使唤,换做是谁的心里都会不痛快的。 “你说什么?”菁华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青禾先跳起了脚。 “菁华可是三品大官的女儿,你竟然要她去给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谈曲儿?你们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青禾双手叉着腰,看着倒是有几分泼妇的模样。 “谁身份低贱?夫人是将军的妻子,就算是在京城,那也是尚书大人的女儿,区区一个三品官员,也配和夫人相提并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意也有些恼了。 “话奴婢是带到了,菁华姑娘去不去,那就请您自行考虑了!”如意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她行了一个不甚恭敬的礼,便离开了。 菁华看着如意离开,心里算是恼怒的。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一点表现出来。 “菁华,那个将军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依我看,你就不应该去,给她一个下马威,看她以后还敢这样使唤你!”青禾愤愤的替菁华打抱不平。 “不,这一次,我非去不可。”菁华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都是满满的怒火。 身为南疆女子,菁华也是高傲的,只是她的高傲与如沁不同。 哪怕只是为了她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平,她也应该去见一见这位与众不同的将军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就是有这样的自信,菁华一定会过来。 所以,她早早的准备好了一架古琴,还有焚香。 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礼俗,但是她知道,弹琴的人都是要焚香的。 此刻的屋子里有一股焚香的香气,纵使是菁华也是一愣。 她穿了一件素白的衣服,这样能够显得自己高雅。 菁华竟是没想到,自己带来的古琴丝毫没有派得上用场,因为苏悦芯手中的这把琴,是千古名琴焦尾。 这把焦尾,可是琴师为了自己深爱的女子所作的,后来因为那女子英年早逝,一气之下便把这焦尾置于火中。若不是因为琴师的小厮不忍这把名琴消失于世偷偷从火中把这琴拿出来,恐怕今日,她还不能看到这把琴。 菁华的心里感触极深,原本的几分怒气也不由自主的消散了些。 “这把焦尾,可还入得了菁华姑娘的眼?”苏悦芯知道菁华是满意的,她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也不由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拉拢人心 话说,焦尾这把琴曾经有多轰动呢?大概是在京城所有的富贵人家,人人都在寻找这把名琴,不仅仅是因为制造出它的人是一代名家,更因为它背后蕴藏的爱情故事。 苏悦芯根本就不懂琴,但这把琴当时却好巧不巧的就在将军府里。 沈炼觉得稀罕,便给了苏悦芯,苏悦芯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摆设,如今这样,到算是替这把琴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呢。 “夫人有心了。”菁华的心里是十分高兴的,这股喜悦冲淡了她内心对苏悦芯轻视她的不悦。 她的手抚摸着那琴弦,一遍又一遍,是爱不释手的。 这把琴的琴身是用千年楠木制成的,在火里烧了一会儿,木头已经有些发挥,真是可惜了这块好木头。不过所幸,琴弦还是完好无缺。 菁华是真的喜欢弹琴,甚至可以说是爱琴如命。 苏悦芯根本就没有找到机会插嘴,因为菁华的那副表情,真的是让她没有办法开口。 她的嘴角不免抽了抽。 这把琴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看着就像是一块烧焦的木头啊! 苏悦芯不懂菁华到底为什么这么痴迷这把琴,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菁华姑娘,我今日叫你过来的目的,你可知晓?” “夫人请说。”菁华原本的喜悦之色消散了些。她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你想要什么?”苏悦芯没有丝毫的避讳。 菁华的面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起来。 “夫人,菁华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菁华面色的难看只是一瞬间,不过片刻,她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苏悦芯把菁华的神色全部都收入眼中,她唇边的笑意不断放大:“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不争不抢,只不过是因为,你对沈炼毫无兴趣,我说的对吗?” 苏悦芯的那双眸子似乎能洞察人心,菁华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苏悦芯的面前,似乎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夫人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并不会对夫人造成任何的威胁。”菁华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汗,那种黏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讨厌。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感觉了,正如如沁说的,这个将军夫人的确是不简单的。 “是啊,可是这样沉寂在四个人当中的你,让我觉得害怕啊!”苏悦芯似笑非笑的看着菁华,话里话外全部都是在试探。 菁华突然就笑了:“原来,夫人竟是因为这个。”菁华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轻松起来。 “夫人今日说要让菁华过来谈曲儿,可是为了赠琴?这把琴,菁华可是喜欢得紧呢。”菁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矜持,现在的她活泼得很,和往日里死气沉沉的她一点都不像。 就是苏悦芯也被她的变脸之快给惊到了。 “这把琴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苏悦芯对于古琴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冒,她想要的,是菁华的态度。 这四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只要能够从内部离间她们,那这四个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只是可惜,心茹那样的性子,应该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她说服的。倒是这个菁华,好像更好说话一些。 菁华的眸中划过一抹惊喜,随后,她便把焦尾紧紧的抱在了手上。 “夫人今日赠琴的恩情,菁华永远铭记于心,只要焦尾尚在,菁华与夫人,便不会为敌。” 这句话,菁华已经是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了。 苏悦芯都怔愣了好长的时间。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菁华会这么好说话,不过,一把古琴就收拢了菁华的心,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和菁华的这一番谈话,苏悦芯大获全胜,菁华走的时候,面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娘亲。” 正当菁华要离开的时候,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菁华看到了小长乐的侧脸。 小长乐的面上是带着笑意的,并且那张粉嫩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这姑娘生得好生俊俏。”菁华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你是谁?”小长乐扬起一张小脸,面上的表情竟带了几分高傲。 “长乐,不得无礼!这是娘亲的朋友,快叫姐姐。”苏悦芯的语气虽然凌厉了些,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然而,就算是这样,菁华也还是对小长乐生出了好感。 “无妨,这个小姑娘长得还真是可爱,看来往后,菁华该多往夫人的屋子里走一走。”菁华轻笑着,伸手想要去摸小长乐的脸,却被她避开了。 菁华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 “你叫长乐?”菁华低下身去,虽然知道这句话问得有些白痴,但她却也还是问了。 小长乐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小家伙有些苦恼。因为她想要去自己的娘亲那里讨两块糕点,被菁华这么拦着,她的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当然,也不想和菁华多费口舌。 菁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总觉得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有莫名的好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和小长乐靠得更近一些。 “那……” “姐姐,我想要去娘亲那里吃两块糕点,可以吗?”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菁华,一副快哭的表情。 菁华的表情有些讪讪的。 “好。”菁华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苏悦芯,终于还是让开了路。 小家伙终于能够吃到好吃的糕点,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 小长乐吃得欢,苏悦芯一直看着,面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苏悦芯时不时的替小长乐擦擦嘴角。 这样的一幅画面看在菁华的眼里,竟然让她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好像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夫人和女儿的感情,可真令人羡慕。”菁华这句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震惊。 她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会这么失控? 菁华捂着自己的胸口,却觉得那里闷闷的,很疼,疼得她都快要落泪了。 怀疑的种子 “菁华,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自然是察觉到了菁华的不对劲。 如果菁华对小肠有好感,她不介意让长乐多亲近她一些,只是现在,菁华对长乐的感情,似乎有些异样? 苏悦芯不免多想了些。 “没事!”菁华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痛,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长乐一眼。 那个小姑娘真的好像…… 菁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心里微微一惊。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苗疆?绝对不可能! 菁华抱紧手里的古琴,琴弦很坚、硬,划伤了她的手。疼痛的感觉袭来,菁华才察觉到,自己今天的失控。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自己的情绪即将要完全失控的时候,按耐住了。 等她回到那小院的时候,她的情绪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菁华!”青禾是最担心菁华的,所以,在看到菁华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没事吧?”她冲上前,一把拉住了菁华的手,这才发现,菁华的手指受了伤。 “你怎么受伤了?”青禾一副愤怒的样子。 在四个人当中,当属青禾和菁华的感情最为要好,这是其余两个人都没有的感情。 心茹不由地看向两人,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菁华的心里微微一暖:“我没事的。” 她拂开青禾的手,却是将那古琴小心的收好。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关心一把古琴?你平日里不是最爱惜自己的手吗?”青禾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这把琴于我而言,有特别的意义。”菁华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对青禾说话,还是在对她自己说话。 只是,她珍惜那把古琴,比她自己的手还要多。 青禾叽叽喳喳的在菁华的耳边说着什么,菁华也没有了要理会她的意思。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任何事情都听不进去了。 而苏悦芯这边,却是得到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是说,如沁去见的那个神秘人,是苏悦萱?”苏悦芯的面色变得有些奇怪。 事实上,不仅仅是她,就连汇报这个消息的如意也是诧异的。 当她看到如沁和苏悦萱见面的时候,差点儿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她怎么会和南疆的热扯上关系?”苏悦芯的心里是疑惑的。 苏悦萱一个苏家大小姐,为什么不回到苏家,反而要一直在这里和她死磕?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奴婢也很是诧异。夫人,您说,苏悦萱是不是又在想着什么坏主意?”如意对于苏悦萱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坏主意嘛,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了。”苏悦芯现在很是头疼。 不知道苏悦萱和府里这些女人勾搭在一起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所幸,她算是拉拢了菁华。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们若是不来找她的麻烦,自然也是不会与她们过不去的,但若不然,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如沁回来了吗?”心思一闪,苏悦芯问道。 “奴婢走的时候,见她们二人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想来应该是回来了。”如意想了想道。 苏悦芯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回来了就好啊!” “夫人?”如意不解。 “菁华会替我们看着那些女人,今夜啊,好戏就要上场了。”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如意:??? 望着一脸懵逼的如意,苏悦芯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她说过的,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现在如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敢这样行事,她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又怎么能服众呢? 想起今日菁华对小长乐的态度,苏悦芯更加的笃定了,她一定会帮自己的忙。 不知不觉中,天黑了,而这一切的暗流涌动全部都被掩藏在夜色之下。 苏悦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目养神,她的嘴角却一直噙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夫人……”如意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苏悦芯了。 明明之前还一副暗自神伤、命不久矣的样子,这才多长时间,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其实,哪里是苏悦芯变得快?只是女人的心里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只要是有哪个女人靠近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生气的。 苏悦芯自然是不会例外的。 “怎么了?”苏悦芯睁开眼睛,如意只看到她的那双眸子里划过的戏谑的神色,但却还是没想通,苏悦芯说得“好戏”到底是指什么。 “夫人,您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如意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这场好戏,自然是发生在如沁的身上。”苏悦芯冲着如意眨了眨眼,很是俏皮的模样,但如意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是预料到了如沁惨痛的结局。 “是。”如意不敢再问了,她只能在心里替如沁感到默哀。 夜色总是十分的醉人的。 菁华坐在院子里,用焦尾弹了一首曲子。青禾也忍耐不住,在月下轻舞。 二人配合得很好,就连如沁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她今天去见过苏悦萱,才知道苏悦萱已经成为了身份尊贵的圣女。 圣女啊!她拼尽了全力就是为了得到圣女的位置,可是到了最后,主上却给了一个外族人!如沁的心里自然是愤恨的。 “如沁,今天你去见那个人,她说什么了吗?”心茹自然是看出了如沁的不痛快,她猜到这可能跟她去见了苏悦萱的事情有关,说出来自然是为了刺激她。 果然,如沁的眉头微微一蹙。 “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对将军夫人的了解才会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她算个什么东西?”如沁恨恨的道。 “是吗?”心茹的心里在笑,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安慰之态。 如沁的心里冷笑。 她们四个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收拾如沁? 如沁不懂,心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道圣女的位置到底会被谁所得呢,毕竟,如沁你一直都是很得主上的青眼啊!”心茹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实则耳朵却竖得很尖。 如沁冷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圣女自然是南疆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要把这个位置给一个外人!”如沁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 心茹的面色却是为之一变:“你的意思是说,那位成为了圣女?” “是啊!也不知道主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沁依旧是那副恨恨的表情,心茹的心里却也是五味陈杂。 圣女是谁?那在南疆可是很尊贵的女子,除了皇后,没有人能比得上圣女的地位。并且,圣女可是能预测南疆祸福的,苏悦萱只是一个外人,为什么她就能够做南疆的圣女呢? 不止是如沁和心茹,这里面的四个人都是想要当圣女的。只是可惜,被苏悦萱捷足先登! “原来是这样啊……”心茹一下子也没有了再和如沁说话的意思了。 圣女这个职位,她和如沁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被一个外人得到了,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气愤? “你们在说什么呢?”青禾跳完舞就回来了,她原本是想要换身衣服的,结果就看到两个人在暗暗对峙的样子,面上多了一些探究。 毕竟,互掐什么的,她一向都是很喜欢看的。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如沁的情绪不是很好,对青禾说话自然也不可能客气。 青禾的心里还是很怵如沁的,当下撇了撇嘴,也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四个人一直相安无事的,直到后半夜,几人才被吵醒。 “你们还有心情睡觉?赶紧起来!”说话的人是如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要让她半夜过来喊人,她还正困着呢。 “这是怎么了?”最先抱怨起来的,自然是青禾。 “如沁姑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如意看了一眼如沁,眼睛微微眯起。 “这是怎么了?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吧?”如沁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妄图谋害夫人,你还敢说你没有过错!”如意的眉头轻佻,话语里竟然带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如沁皱了皱眉。 她的行踪向来都是很隐蔽的,怎么会突然被苏悦芯知晓?除非…… 如沁看了一眼同样被吵醒,睡眼惺忪的三个人,眸中划过一抹阴鸷的神色。 这三个人都有嫌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暴露了她的行踪! “还愣着干什么?夫人传召,你还敢磨蹭?”如意见如沁一直都不动弹,耐心也消散了些。 如沁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跟着如意走了。 在场两个人都是一阵唏嘘,唯有菁华的眸子轻闪,里面似乎蕴含着一抹明明灭灭的光。 没想到,这将军夫人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下一位是谁? 菁华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一直在看,只是那眸中那超乎常人的冷静,终于还暗示引来了怀疑的目光。 “菁华,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心茹的眸光微闪。 “菁华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平日里就一直不说话,就算那将军夫人想要寻个由头把她赶出去,恐怕都很费力吧?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菁华还没开口,青禾便挡在了她的身前道。 心茹看着两人这么要好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眼下,如沁被带走了,这两个人有一直关系这么好,也许她出了事,这两个人也不会帮她!心茹不由地替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再说苏悦芯这边,她把如沁带到院子里之后,便一直没有理会她,似乎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如沁在院子里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没能见到苏悦芯。 她的心里不免有些烦闷起来。更加的摸不透苏悦芯的心思。 “夫人可有说什么时候会见我?若是夫人已经歇下了,那如沁可否明日再来见她?”终于,如沁忍不住了,对着如意道。 如意的心里也有些摸不透苏悦芯的心思,但是苏悦芯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留下,于是她便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 “如意姑娘?”如沁等了一会儿都没有见到如意开口,于是她便又开口。 “夫人要你在这里等着,你便候着就是!这般娇生惯养,还指望将军能够青眼于你?”如意半是不耐烦半是嘲讽的道。 如沁咬了咬牙,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被圣女的事情乱了心神,她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如沁说服自己稳下心神,便在那院子里等着了。 直到如沁在院子里站满了一个时辰,苏悦芯这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刚刚小憩了一会儿,不想竟然是怠慢了贵客,如意,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苏悦芯娇嗔,但面上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是奴婢思虑不周。”如意低下头,正好遮住了自己微微抽搐的嘴角。 夫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见长,她明明就看到夫人一直在吃桌上的糕点啊! 如沁对苏悦芯这番虚情假意的话厌恶到了极点,偏生苏悦芯迟迟不提喊她过来的目的,如沁的心里有些没底。 “不知道夫人深夜传如沁到此,究竟是有何意图?”苏悦芯迟迟不提,如沁却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谁先提起就没有了主动权,但她却已经等不下去了!这个将军夫人,当真是谋略过人! “意图?没什么意图,只是,在你今天出去的时候,有一张字条立刻传到了我的手上,你猜,这字条上写的是什么?”苏悦芯纤细的手上捻着一张字条,这上面的内容,苏悦芯虽然没有透露,但如沁能够大概猜到。 “你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有人把这字条送到了我这里,你猜,这是为什么?” 挑拨离间 苏悦芯见如沁的眸中隐隐的透着一股狠意,便又添了一把料。 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却又一直身在局中,搅动这一池春水,直到它再也无法平静。 她手上的那张字条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让如沁不得不起了一肚子的火。 “夫人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如沁忍着一腔的怒火,面上的表情越发的趋于平静。 一般在她越是生气的时候,她的面上就越是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因为,情绪是最能够让别人利用的东西,若是此时她表现的愤怒,苏俄于心一定会利用这一点击破她的心防,反之,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猜透她的心思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因为你是一个将死之人啊!”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那笑容看起来不知为何,竟然格外的渗人。 如沁的心里一惊:“夫人莫不是在说笑?如沁是南疆过来的人,除了少主,没有人能决定如沁的生死!” “如意,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嘛?”苏悦芯没有理会如沁,而是扭头看向如意。 “夫人说的话,自然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如意福了福身道。 苏悦芯冲着她眨了眨眼。 直到这个时候,苏悦芯仍然有心情和如意说笑,可见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把握。 “夫人!”如沁的手紧握成拳,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掌心一片黏腻的感觉。 她在害怕。 从来到这个将军府里,她是第一次这么害怕。 “如沁是吧?你私通外敌,试图将将军府置于不义之地,视为不忠,身为南疆女子,竟然全然不顾大局,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视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你说,我有没有权利杀了你?”苏悦芯眯了眯眼,那语气分明是柔和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如沁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因为看这情况,似乎苏悦芯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她能辩解吗?她又能怎么辩解? “夫人,你处心积虑的调查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了我吗?”如沁的唇边溢出苦笑。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折在这么个地方。 原本她以为,苏悦芯不过就是一个深院妇人,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她错了。 她错到连自己的一条命都要折在这里了! “调查?我可没有想要调查你,这一切都是得益于这张字条。”似乎是生怕如沁看不见,苏悦芯小人得志般的扬了扬手里的字条。 如沁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的确,的确就是因为这张字条,如果不是因为这张字条,她本不该死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如沁就认定了自己一定会死。 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她看了一眼一旁的香炉,轻笑着。 “如意,把她拖下去,处死吧。”苏悦芯似乎是终于玩腻了,随意的对着如意道。 如意会意,上前拽住了如沁的手。 如沁的眸中闪过一抹恐惧的神色,正当她打算出口替自己求情的时候,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胳膊。 如沁微微一抖。 “放了她吧。”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如沁微微仰头,就看到了沈炼近乎完美的侧脸。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吗!” 如沁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她只听到了苏悦芯暴怒的声音。 “我并没有要跟你作对,只是这个女人不能死。”沈炼接着道。 “她的罪状我已经一一拟好,也都给你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道怒火。 虽然沈炼的出现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护着其他的女人,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她是南疆的人,根本没有犯什么大错,她不能死。”沈炼的心里也很无奈啊! 如果如沁死在了将军府里,恐怕那老头子又要说什么他目无尊长之类的话,从而往他的身边塞更多的女人,他不愿意啊! “少主,少主救我!”如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伸手拽住了沈炼的衣袖。 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不耐,一下子就甩开了如沁的手。 对于这一点,苏悦芯还是满意的。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沈炼留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苏悦芯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失望?为什么会失望呢?大概是嫌弃她胡搅蛮缠吧。 “让她回去吧。”苏悦芯觉得有些无力,便对着如意道。 如意会意,把如沁给送了回去。 直到步入那小院,如沁这才觉得如获新生般的舒爽。 她今天,是被少主给救了吧? 如沁的心里对于沈炼多了几分好感。 如意回到苏悦芯身边的时候,苏悦芯只身站在树下,抬起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夫人,夜深了,您还是赶紧去睡吧。”如意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于是,她对着苏悦芯说道。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苏悦芯今天弄的这一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也没有问,只能带着满腔的疑惑闷闷不语。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说的让如沁遭殃,结果却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没有让如沁受到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到底是为什么?”苏悦芯扭过头,看了一眼如意,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哀愁。 “是。”如意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通知沈炼,让他知道如沁出去密会苏悦萱的事?”苏悦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黑的发亮的天,面上的表情有些惆怅。 今天啊,她被沈炼厌弃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需要如沁犯错,她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如意的脑子里闪过什么,随后,她微微的张大了嘴巴。 “夫人,您是在……离间那四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意的眸中划过什么,随后就都是佩服了。 她们四个人固然是不和的,但是她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也许会小打小闹,但绝对不会内讧! 青禾之死(1)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苏悦芯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是不痛快,但到底还是好受了不少。 那些女人虽然不会占据沈炼的心,但她总是会把她们全部赶出去的,用不了多久。 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之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如意一个人在原地,惊骇得不知所以。 经过今天苏悦芯的这番铺垫,如沁的心里对于其他的三个人一定是会有隔阂的,只要有一点点让她不顺心的事情,恐怕如沁心里的怒火会渐渐的变成星源之火,会烧到她身边所有人的身上! 如意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这么良善的苏悦芯,心里的智谋一点都不比那些在后院里浸淫多年的妇人差! 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是不错的。 如意带着这样惊骇的心情回到屋里的时候,就发现苏悦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同时心里的愁绪也是越来越深了。 连苏悦芯这么良善的人都会变成这幅样子,万一如沁狗急跳墙,不去对付那些人,而转头对付苏悦芯该怎么办? 如意觉得,自己想得再多也是多余,于是,她便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睡觉去了。 而此时,那个住了四个人的小院子里却不是很太平。 一向沉稳的如沁竟然破天荒的像个疯子一样在屋子里撒泼。 “你明明就是被那个将军夫人给抓住了把柄,却又拿我们撒什么气?”青禾最是看不惯如沁的,这院子里,也只有青禾才敢和她对上。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给那个女人通风报信,我又怎么可能会差点儿没命回来?若是让我知道到底是谁给那个女人报的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如沁的眸中都是阴狠的神色,她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三个人,想要从三个人的面上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但可惜,让她失望了,三个人都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如沁有些烦躁。 到底是谁给了苏悦芯那张字条? “夜深了,你们难道就不困吗?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你们要做的事情呢。”最终出来解围的,是菁华。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菁华的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以前她是四个人当中存在感最弱的,但是现在,她好像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注意到她。 “菁华,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什么时候要去见圣女?”如沁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菁华的身上。 在她去见苏悦萱的时候,苏悦芯似乎是见过菁华,那么,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 “我不会像你们这样无聊。”菁华的神色淡淡的,丝毫都没有心虚。 但是如沁却不想就此罢休。 “你……” “行了!这都已经是三更了,你难道都不累的吗?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难道就不怕被圣女否认吗?”青禾一直都是护着菁华的,容不得别人说菁华一点不好。 但就是这一点,让如沁的目标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给那个将军夫人通风报信的,对不对!”如沁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恨不得上前去直接掐死青禾。 “你发什么疯?攀咬菁华不算,还要诬陷我吗?我没有!”青禾差点儿被气死。 如沁现在就跟一条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饶是青禾都被她这胡搅蛮缠的语气弄得有些受不了了。 “你……” “够了!你们难道忘了这儿是哪儿了吗?这里是将军府,是主上派我们过来有事情要做的,你们在这里内讧,主上的任务怎么办?当下我们该做的,是团结一致,把那个将军夫人的假面具给她扯下来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心茹到底也是忍不住了。 “你们……”如沁哪里听得进去,还像在说些什么,却是被菁华给敲晕了。 “菁华,你什么时候会的武功?”青禾一脸惊奇,倒是没什么恶意。 “不过就是一点防身术罢了,她太聒噪,我也是没有办法。行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我把她抬到床上去。”说着,菁华扛起如沁,把她扛进了屋子里。 心茹的眸中却是隐隐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 如沁这个样子,断然是不可能再做她们的领导者,那么,这个领导者的位置…… 心茹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随后,她便离开了。 就这样,闹腾了一天的院子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苏悦芯便让如意做了一盘糕点,她端着去了书房。 沈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又是窝在书房好几天没再出来。 哦,不对,昨天深夜的时候,他来过一次。 苏悦芯在进入书房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沈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心烦的事情,总之,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这是怎么了?”苏悦芯的神色未变,依旧是如往日一样,轻松便走进了书房。 “你怎么过来了?”沈炼紧皱的眉头不自觉的松了些,但仍旧还是没有完全松开。 “过来看看你。”苏悦芯将手中的糕点盘放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靠前,一眼便看到了沈炼桌子上未来得及合上的文案。 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糕点盘竟然一下子就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炼有些烦躁,但因为是苏悦芯,他便按耐住了,替苏悦芯擦了擦被弄脏的衣服。 “没事。”苏悦芯的手却还是微微一抖,她强颜欢笑着,却是不由自主的拂开了沈炼的手。 “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沈炼还没有意识到苏悦芯看到了什么,所以,他还是有些不解的。 “沈炼,你……”苏悦芯回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整个人都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眸中的情绪在不断地翻涌。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现在的心情! 青禾之死(2) “你这是怎么了?”沈炼感觉到苏悦芯情绪的不对劲,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苏悦芯是因为他的冷淡才会变成这样。 这两天他忙得不可开交,能够这样应付苏悦芯,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长安他……”这是苏悦芯埋在心底最深的一件事情。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忘却,但是直到这一点真真切切的摆在她的面前,她才发现,无论她自己怎么掩饰,这一点终究都是横在她心头的一道疤,让她怎么都没有办法控制。 沈炼听到苏悦芯的话,这才想起桌上摆着的是什么。他赶紧将桌上打开的卷宗合上了。 “你不用在意这么多,长安他会没事的。”沈炼自知这句话安抚不了苏悦芯,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怎么会没事!”苏悦芯的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长安在接受那样的刑罚?他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娃娃!” “你别担心,他……” “你就是这样做父亲的吗?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受苦,你竟然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沈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悦芯厉声喝断。 她的眸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芯儿,你该信我。”沈炼看了一眼苏悦芯,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他每天疲于应付南疆的那些人,现在还要应付苏悦芯,沈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我该怎么相信你……”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沉痛的表情。 长安,她的长安啊!她已经竭力的克制自己去想他,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她心里的那点儿骨血亲情。 也许,她也应该要想个办法去找一找长安了。 “芯儿……”沈炼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里有些难过起来,他想要靠近苏悦芯,但是苏悦芯却避开了他的手。 “你让我……静一静吧。”苏悦芯转过身,擦掉了脸上的泪痕,随后大步往外走去。 苏悦芯原本是怀着和沈炼和好的态度来的,只是没想到,走的时候,却是一脸伤神的走的。 接下来的几天,苏悦芯一直都在想办法和南疆的人接触,但是,她却始终得不到南疆那边的半点儿消息,她都快气死了! “夫人,菁华姑娘来了。” 正当苏悦芯无比烦躁的时候,如意轻声道。 这几天,菁华倒是往她这边跑的勤快,说是来聆听她的教诲,但苏悦芯的心里清楚,她是来找长乐的。 “长乐下学了吗?”苏悦芯的眸中都是疲倦之色。 这两日苏悦芯一直在忙着去找南疆的人,倒是忽略了小长乐,所幸菁华每日都会过来,这两日,小长乐和菁华也热络了一些。 “算算时辰,应该正往这边赶呢。” “嗯。”苏悦芯点了点头:“若是她回来了,就让她直接去找菁华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说曹操曹操到,小长乐竟真的过来了。 “长乐,你不是很喜欢菁华姑娘吗?去找她玩吧。”苏悦芯疲倦的朝着小长乐一笑,却没有要再和小长乐说话的意思。 小长乐撇了撇嘴,面上还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娘亲,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与我说过话了。”小长乐的嘴一撇,一副要哭的样子。 “长乐乖,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如意见状,上前想要拉住小长乐的手,结果小长乐却避开了。 她那么小小的一团,在这件事面前,竟然表现出超乎于她年龄的执拗。 “我要娘亲!”小长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意竟然还从那话语里面听到了几分悲伤。 “长乐乖,我……”苏悦芯的话到了嘴边,她抬起头,在对上小长乐的眸子的时候,全部都吞入了腹中,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那双眸子里写满了渴望,还有说不尽的幽怨。 大概,真的是她对长乐关心得太少了,才会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长乐,你来。”苏悦芯到了嘴边拒绝的话,终于还是变了,变成了对小长乐的关心。 小长乐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终于含了笑。她快步走向苏悦芯,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悦芯的怀里。 小小软软的一团扑进苏悦芯的怀里的时候,让苏悦芯原本动荡的心似乎都安定了下来。 小长乐啊,她永远都能在她情绪不佳的时候安慰到她。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做。 苏悦芯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有去管那四个女人,除了菁华看似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其他的三个人到底如何,她还不得而知,只希望,在她找到长安之前,那三个人不要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才好。 “长乐,为什么要和娘亲在一起?菁华姐姐不是对你很好吗?”苏悦芯的思绪回到现在,看了一眼小长乐的后脑勺,是有些无奈的。 “娘亲不开心。”小长乐扭过头,那双眸子里是有担忧的。 苏悦芯差点儿要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小长乐才是一个三岁的娃娃,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娘亲没有不开心,你这小娃娃,是谁告诉你娘亲不开心了?”苏悦芯不过就是随口一问。 但是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歪着头,一副认真思考着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小家伙就开了口:“是爹爹。” “他?”苏悦芯有些诧异。 她这几天一直忙着和南疆的人联络,倒是真的没有在意这些。 “爹爹说,娘亲最近心里不痛快,叫我一定要粘着娘亲,不能离开。”小长乐终于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苏悦芯的额头上拉下了一头的黑线。 不知道沈炼到底是在担心她还是怕她多事才会让小长乐过来拦着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菁华却突然进来了。 “菁华姐姐!”小长乐看到菁华的时候,眼中就是一亮,足以见得,小长乐是有多喜欢菁华。 菁华现在却一点都没有和小长乐说话的心情,她看向苏悦芯:“夫人,青禾死了。” 青禾之死(3) “哐”的一声巨响,苏悦芯身前的茶壶就整个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她的反应还算快,长乐根本就没有受到一点波及。反倒是因为苏悦芯护着长乐的动作,让她受的伤更重了。 “夫人!”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一道是如意的,还有一道,是菁华的。 而小长乐,却早就已经吓傻了。 这样大的变故,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自然是会吓到的。 “没事了,长乐,别怕。”苏悦芯吃痛,但是想到自己的怀里还抱着长乐,她只能先忍着痛,安慰小长乐。 “夫人,这……”如意有些担忧。 “没事。”苏悦芯一边安慰着小长乐,一边对着如意道。 “夫人,是菁华思虑不周,让夫人受惊了。”菁华连忙跪了下来,朝着苏悦芯行了一礼。 苏悦芯也不知道,菁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她这么恭敬的。 “无妨。”那滚、烫在茶水落在她的身上,也只是溅上了一些在背脊上和手臂上,面积算不得大。 “夫人,您还是换一身衣服吧……”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柜里拿来了一套衣服,放在了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没有推辞,便把衣服换上了。 “夫人……”菁华不知为什么,在见到苏悦芯的时候,突然有些着急了起来。 “你刚才说,青禾死了?”苏悦芯像是没有看到菁华脸上焦急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问。 “是。”菁华的眸中划过一抹焦急之色。 这是她在苏悦芯的面前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因为死的人是一直对她真心相待的青禾! 青禾啊,她死的是真的惨,她被人划花了脸,还被截断了腰肢。要知道,跳舞的人腰肢最是纤细,青禾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柔美的身段。 可是这一切,全部都被那个凶手给毁了! 菁华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的神色。 苏悦芯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眸中的这抹阴狠,她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一股快慰。 她想,她大概能猜到,那个杀了青禾的人是谁。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下手这么快,快到让她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那个人下手这么迅速,甚至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若是有一天,她会不会也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死去了? 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忌惮。 青禾第一个出事,她是预料到的,但她这么快就出事,是她没想到的。 “菁华,你的心里,是否知道到底是谁害了青禾?”苏悦芯看了一眼菁华,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问道。 “菁华的心中自有定论,只是现在,菁华需要夫人的帮助。” 苏悦芯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菁华,终于是明白了她突然对她这么客气的原因。 她的唇边扬起一抹笑:“菁华姑娘是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因着青禾的原因,苏悦芯的心里方寸大乱,也早就已经忘了她之前执着于长安的事情了。 “我想要让夫人和我联手,除掉那个祸害!”菁华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所以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联手?就算是我和你联手又怎么样?她是南疆的人,我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身份不如她尊贵,我决定不了她的生死。”苏悦芯这句话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却也没有同意。 菁华暗暗一咬牙,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早就知道,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能靠自己。可是现在,她自身难保,必须要找一个强力的同盟,苏悦芯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苏悦芯并不蠢,她知道要和她谈条件! “夫人到底想要什么?”菁华的手渐渐握紧,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必须要替青禾报仇!因为青禾是唯一一个对她真心相待的人。 “告诉我,关于南疆的一切。”苏悦芯挑了挑眉,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现在的菁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的她和那个人对上,只会输不会赢!这样的菁华,已经不足为惧。 “夫人想要我背叛南疆?”菁华的面色在一瞬间全部都褪去了,变得惨白起来。 “背叛?我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背叛南疆。我所说的,是……”苏悦芯有些迟疑了起来,似乎是在考虑菁华的可信度,但是为了长安,她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沈维。” 菁华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了然。 关于沈维的身份,从来都不是一个秘密。他是沈炼的儿子,苏悦芯又是沈炼的妻子,自然,沈维也是苏悦芯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菁华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夫人是想要我告诉您,关于小主人的事?”菁华的语气轻松了一些,然而苏悦芯接下来的话,让她原本的轻松全部都消失殆尽。 只见苏悦芯看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我要你帮我,把长安带出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苏悦芯的这句话一说出口,让菁华诧异的张大了嘴巴,面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收敛半分。 “夫人,您怕不是在说笑?”菁华愣了好长的时间,这才能开口说话。 她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甚至连说话都已经是颤着声音的。 如意站在一边,虽然也很是震惊,但她仍旧没有开口。 倒是一旁的小长乐有些忍不住了。她想要上前去拉苏悦芯的手。 她虽然只是和沈维相处了几天,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想着沈维的,苏悦芯说要把沈维带回来,她不知道那其中的歪歪绕绕,她只知道,沈维哥哥要回来,她是开心的。 “嘘,不要说话,等菁华姐姐走了,你再和娘亲说话,好吗?”还没等小长乐开口,如意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长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苏悦芯,又看了一眼如意,随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青禾之死(4) 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沉淀下来。 苏悦芯与菁华的目光在空中第三次相交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只是,苏悦芯挑了挑眉,虽然沉不住气,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菁华。 “夫人,这件事情……请恕菁华,无能为力。”菁华终于是在苏悦芯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 想起南疆其主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和他的雷霆手段,菁华还是做不到替苏悦芯做这样不要命的事! “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有点危险了呢!”苏悦芯的眸光微沉。 “夫人,您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小主人一直都是主上亲自带着的,他的身边光是侍卫就有很多,菁华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和他们为敌呢?”菁华话里话外都是拒绝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是吗?”苏悦芯的眸光不变,但心里却已经是在暗自思量。 大概是她太过于着急了,才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其实,想要把长安带回来,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的。 只是,人都有劣性根,不会允许对自己在意的人有威胁的事情发生。相比之下,让沈炼回到南疆这件事,是苏悦芯更不愿意见到的。 “青禾的死状,夫人可曾见过?”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菁华这才再一次开口。 “没见过。”苏悦芯的心里还在想着事情,对于菁华的问话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是等过了一会儿,苏悦芯这才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菁华说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菁华。 “青禾的脸被人划花了,柔软的腰肢上也被人划了几刀,整个身子几乎被分成两段!这般惨状,夫人,您难道一点都不会动容吗?”菁华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原本柔和的脸色又有了几分狠意流露。 青禾的确是不聪明,但也并不是那般愚钝无知的人,凭什么就要成为后院争宠的牺牲品? “别说了!”苏悦芯几乎能够想象到青禾的那般惨状。她这是没有亲眼看到,若是她亲眼看到了,岂不是要被吓死? 苏悦芯猛地捂住了胸口,面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难看起来。 她实在是不能想象到,这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状。 那个人,真的会那么恶毒吗?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夫人,您难道就不会由此而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吗!您难道也想和青禾落得一样的下场吗!”菁华的语气变得有几分犀利起来。 她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因为她知道,苏悦芯难看的脸色一定也是因为预料到了这一点。她就不信,苏悦芯看到青禾这样的惨状,不会想到她自己! “够了!”苏悦芯的面色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手也狠狠地敲击着桌面。 “夫人!你不如去看一看,青禾的尸体被抛入水中,整个人都已经被泡的看不出原形,夫人,您真的能忍心吗!”菁华却没有要放过苏悦芯的意思,字字句句都在往苏悦芯的心口上戳。 “我说,住口!”苏悦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脸上青筋暴起,甚至连她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下隐藏的血管,逗比之前流动着的血液都比平时快了一些。 苏悦芯在害怕,她在害怕,也更是在担心。 她真的担心自己会落得和青禾一样的结果,那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让她就算是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夫人!” “娘亲!” 两道声音同时升起,随后就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快速奔到苏悦芯的跟前。 “夫人……” “菁华姑娘!夫人身体不适,请您先离开!”如意原本是想着两个人在谈话,于是和小长乐站得有些远,但现在,菁华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让苏悦芯变得如此的气愤,如意这才忍不住道。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菁华姑娘别忘了,夫人才是这个将军府里的主子,夫人身体不适,你还需要我重复几遍!”如意的面上都有了些不耐。 菁华知道,今天这合作的事情大概是谈不成了,于是,她便转身离开了。 苏悦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胸闷气短,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长……”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夫人!”如意的面色一变,就连小长乐的面色都变了。 “如意,如意,我娘亲到底是怎么了?她会不会……”小长乐对死这个字的感触是非常害怕的,所以,她的眼中立刻就蒙上了一层雾。 “你娘亲会没事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应该要相信。”如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小长乐,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苏悦芯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到底是旧伤复发,还是因为受了刺激? “长乐,快去通知你爹爹,你娘亲出事了!”如意面上的神色轻缓,然后,她对着小长乐道。 小长乐一溜烟的就跑远了。 于是,苏悦芯病重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菁华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在听到苏悦芯病重的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是有些不屑的。 “听说那个将军夫人病重了?说不定都不用我们出手,她就自己死了吧?”心茹冷笑着,面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菁华冷眼看着,心里的不忿和不甘却是越来越深。 看呐,这就是人性!明明青禾才刚死没几天,她们却在忙着算计另外的一个人,并且在她的面前也毫不掩饰! 这是不是因为,她们觉得她软弱可欺? “行了,那将军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何况,她只是重病,还没有到要谈生死的地步。”如沁皱了皱眉。 她并不像心茹那样沾沾自喜,甚至还有几分沉寂。因为…… 她看了一眼菁华,后者却一脸淡定的拨弄着琴弦,她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青禾之死(5) 不知道为什么,如沁在看到一脸淡定的菁华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没来由的一阵发慌。似乎菁华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咬她们一口。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好受的。 “菁华,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如沁的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的,所以,她还是问道。 “什么?”菁华像是完全都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一样,面上都是一副茫然之色。 这状态不像是在作假,如沁的这下是真的放下了心。 “听说将军夫人病重,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心茹也插话进来。 如沁在心里暗暗地骂心茹愚蠢,但是她还是陪着笑的。 “将军夫人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恐怕,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吧。”菁华一副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把苏悦芯放在心上,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心里正想着明日再去看一看苏悦芯,顺便提一提合作的事情。 “菁华,菁华?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菁华正在走神,如沁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你说什么?”她只能疑惑的问。 “青禾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平日里就只有你和青禾的关系最好,她的尸体,是由你带回南疆吗?”如沁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的。 若是菁华流露出半点儿的怨恨,哪怕只有半点儿…… “青禾已经死了有几天了,她的尸体会腐烂的,所以,还是把她就埋在这里吧。”菁华眸中的情绪百转千回,有歉疚,有复杂,但却没有一点的怨恨。 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没有恨,而是因为如沁这个女人是不好对付的,不然的话,她才不会这样。 “是吗?青禾毕竟是从南疆过来的,你难道不应该把她带回南疆吗?”如沁还是不放心,接着试探。 “南疆?她不会喜欢南疆的。”菁华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不过片刻就被她掩了下去。 青禾是南疆贵族的女子,若是被她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客死异乡,恐怕她的家人会十分的伤心的。不如让她们以为,青禾嫁给了苗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但却一辈子都留着一个希望,不是吗? “是吗?”如沁在菁华的眸中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情绪,连番的试探之下,菁华若是要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断不会隐藏的如此之深的。 如沁一颗心早就已经安定了下来,但是菁华却并没有如如沁所料的那样安分,她依旧在想着和苏悦芯合作的事! 在这屋子里的所有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菁华发誓,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菁华叹了一口气,抱着苏悦芯送的那把焦尾古琴,去了院中。 如沁和心茹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青禾之死到底是谁所为,如沁和心茹的心里自然都明白,只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谁又知道呢? 如沁的唇边扬起一抹笑,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的莫测。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呆在一个院子里,自然是面和心不和的,没有了青禾的调和,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沉寂,没有人再说话。 只是,青禾何其辜?她不远万里从南疆来到这冷清清的将军府,背井离乡,每日都生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原本就不易,现在竟然还为此丢掉了性命,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 这样想着,菁华的手中微动,弹奏出的,却是一首十分悲凉的曲子。 心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弹的这首曲子怎么这么渗人呢?” 心茹的心里是害怕的,那日的情景浮现在了心茹的脑海里。 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惊恐,整个身体都微微的颤抖着。 “你这是怎么了?”如沁的眸中划过一抹异色。 不过就是这么点儿刺激,就受不住了?可真是没用! “没……没事。”如沁的这一句话提醒了心茹,让她苍白的面色缓和了些。 是啊,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青禾那性子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她叽叽喳喳的,迟早有一天是会暴露她们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早早地就死了! 只是……死个人而已…… 心茹的情绪渐渐变得稳定了下来。 她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心慌。 “心茹,你最近泡茶的技术,可是越来越不好了啊!”如沁将嘴里的茶吐出来,一脸的嫌弃。 “是,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心茹的心在如沁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就安定了下来。她的唇边扬起一抹笑,对着如沁说道。 “算了,你这心不静,就算是能泡茶,也不如以前的好喝。你啊,应该多学学菁华,瞧瞧人家,到底是有多镇定啊!”如沁的眼睛看向院中的菁华。 菁华一直在弹琴,弹的都是意境悲凉的曲子,如沁就知道,菁华对青禾的死不是无动于衷的。 这两个女人啊,一直就比她们要好,甚至用那虚伪到极致的友情来恶心她,她早就已经看不惯了。 之所以死的是青禾,只是因为菁华平日里稳重,不像青禾那么大大咧咧,也没有那么蠢,不太好算计罢了。 原本她是打算放过菁华的,但是现在看来,菁华此人,也留不得啊! 如沁的目光一直落在菁华的身上,倒是忘了,心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与如沁谋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她是不是应该为自己想一条退路? 目睹青禾被杀,是入侵为了拉她上船的计策,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禾被杀,露出绝望的眼神。 可,狡兔死走狗烹,焉知她不会成为下一个青禾? 至少,菁华看起来比如沁要可靠一些,她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心茹的眸中微微闪过一抹光。 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如沁,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如沁,你想怎么做?” 她想怎么做呢? 联合的是谁? “现在暂时要保密哦。”如沁俏皮的冲着心茹眨了眨眼睛,但是她的眸子里却划过一抹深意。 正如心茹不信任她一样,如沁也不见得有多信任心茹。 她们之间不过是利益驱使才会凑到一起,一旦有一天她们的利益起了冲突,她们之间的同盟也就不攻而破了。 “随便你喽。”心茹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她的心里也有着另一番打算。 她们之间的同盟一旦破碎,她就会立刻倒戈,与菁华联手! 心茹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两个人心思各异,但菁华却算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了。 她坐在院子里抚琴,整个人的身上却渐渐的笼上了一股阴寒之气。 好友惨死,她想要联合的人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病了,她现在自身难保,连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所幸她算是能忍的,若是像青禾那般的性子,恐怕她也早就已经死了。 菁华的琴音越来越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被锋利的琴弦给割伤了。 她却一直没有回神,直到血珠子滴落在琴弦上,她这才回过神,却不是护着自己的手,而是用衣袖擦掉了落在琴上的血滴。 这把琴,她是真的爱惜的,她甚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只是现在被她的血给染上了,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菁华的心里乱得很,她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了两下,嘴里的血腥味一下子冲刺着她的鼻腔,令她的眉头紧皱着。 她不喜欢血腥味,甚至十分的厌恶! “菁华,你怎么了?” 因为菁华的失神,就连心茹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跟前她都不知道。 菁华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心茹的面色微微一变,她拉起菁华的手,一脸的心疼。 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菁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心茹这示好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菁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屋子里的如沁,面上渐渐的笼上一抹笑意。 看来,这心茹一定是想着两边都不得罪,好一个墙头草,两边倒啊! “心茹,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菁华态度疏离的很,她拂开心茹的手,转身抱着琴离开了。 心茹气的直跺脚。 菁华这个女人的性子原本就比较冷清,现在更是对她也表现不出热络的感觉,她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以往青禾到底是怎么和菁华这么冷清的性子处得这么热络的? 心茹看着菁华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变得阴狠了起来。但是想到自己还要拉拢菁华,她就不得不把那副神情给收了回去。 “菁华……”她的面上带着笑,朝着菁华追了过去…… 再说苏悦芯这边,她已经是在床上躺了两天了。 “将军,夫人的身体就快要撑不住了。”如意的面上都是焦急之色。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苏悦芯只是和菁华交谈了几句,就会变成这样? “已经两天了啊!”沈炼留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如意怎么喊都没能喊住她。 沈炼一路出了将军府,骑着马一路狂奔。 如意追着沈炼出去都没能追上。 她只能无功而返。 而沈炼骑着马,却是快马加鞭出了城,直奔山头。 神医谷就在那山头之上,来过多次,沈炼的心里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南宫宇自然是一直呆在神医谷里,身来呢几乎是畅通无阻的策马进了神医谷,这在神医谷里,还是头一份的尊荣。 “南宫宇,出来!”沈炼并未下马,那居高临下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让南宫宇感觉到,他滔天的怒火。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南宫宇的炎夏还有些淤青,显然是这两天没有好好睡过觉。 “告诉我,为什么她的病情会反复?”沈炼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虽然逆着光,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南宫宇就是无端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怒火。 南宫宇吓得瑟缩了一下,原本他还有些困意,但现在,他被吓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少……少主息怒。”南宫宇的面色微微一变,却也只是说了这一句话。 他在等,等沈炼说出来意。 “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沈炼的眉头微微一皱,整个人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什么?”南宫宇有些疑惑。 “我问你,为什么芯儿的病情会反复?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了,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还没有好起来!”沈炼微微俯下身子,盯着南宫宇问。 南宫宇之前脑子里一片混沌,并没有听清楚沈炼说的话,现在回过神来,他才知道,沈炼说的是什么。 “少主,我和你说过那药丸的弊端,您若是想要彻底治好夫人,就去和主上谈判吧。”南宫宇实在是受不了沈炼身上的那股低气压,压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于是他只能把锅甩在了南疆其主的身上。 “你……”沈炼没想到南宫宇也学会了这样耍滑头,更加的气愤了。 之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南宫宇也是那个老头儿安排在他身边,故意给他带来那么多的磨难的呢! “少主,你来为难我也没有用,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药,再说了,夫人是因为思虑过甚导致的心力交瘁,伤了心脉,原本就难治,更何况冰火灵芝也就只有南疆才有,您不低头,主上也不会做那个冤大头,给夫人治病的。”南宫宇对于苏悦芯那样一个美人儿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触,但是对于沈炼…… 他耸了耸肩,眸中还划过一抹恐惧之色。 这位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主,谁要是得罪了他,估计也就不会好过了。 但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这老子和儿子对上,到底谁输谁赢,南宫宇还真是不确定,因为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 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不耐。 说来说去,就是要他低头的意思吗?他怎么能低头,不! 平静之下 “你就真的不能救她吗?” 沈炼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沉默到南宫宇都觉得他不会再开口了,沈炼这才道。 “无能为力。”四个字,他说的明明白白,也是让沈炼仅存的那点儿希望全部都破碎了。 难道,他就真的只能去求那个老头儿了吗? “冰火灵芝真的只生长在南疆境内吗?” “是。” 简短的一番对话,让沈炼的心都凉透了,他也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 “你不是自诩名医吗?冰火灵芝,为什么偏偏是冰火灵芝?”沈炼的手紧紧的拽着马绳,眸中划过一抹沉思。 “少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会一番顺遂的,终归是会有一个两个的挫折的,也许夫人的离开是必然的,您又何必一直要强求她留下呢?”南宫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沈炼的身份,让他总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顺着他的意的,不是吗? 只是,苏悦芯真的是命不久矣了,哪怕是冰火灵芝到了,恐怕以苏悦芯的身体状态,也是撑不住的。 南宫宇没有告诉沈炼,他偷偷的替苏悦芯把过脉,苏悦芯恐怕已经是没有办法再撑下去了。 现在看沈炼这幅要杀人的样子,谁还敢把真相告诉他?他也只能瞒着沈炼了。 只希望,苏悦芯能够撑得时间长一点吧。 南宫宇还在想着该怎么应付沈炼,突然,他的脸上就被马蹄飞扬的尘土糊了满脸。 南宫宇:…… 为什么要走都不告诉他一声的?好歹让他避一避啊喂! 沈炼却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一路狂奔,回到了将军府。 对于沈炼所做的一切,如意是一概不知的,她只知道,从沈炼回府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在出来过。 眼看着苏悦芯的气息越来越弱,如意的心里急得不行。 这段时间她或喜或悲,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好像十岁! “如意,如意!”小长乐拽着如意的手,直到喊了她好几声之后,她才回神。 “怎么了?”如意的面上有些疲惫,但在面对小长乐的时候,面上还是强撑起一抹笑意。 “如意,娘亲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小长乐已经两天都没有和自己的娘亲说过话了,所以,她有些苦恼的撑着下巴。 “会的,一定会醒的。”如意一连说了很多声,像是在给自己撑下去的动力。 “哦。”小长乐很是懵懂的点了点头。 如意叹了一口气,看向还躺在床上,没有办法动弹的苏悦芯,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深了。 为什么菁华只是说了几句话,苏悦芯就会吓成这样呢?原本不应该的啊! 难道是因为之前苏悦芯的病还没有好? 如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如果,如果苏悦芯真的有了什么事,那到底该怎么办?苏悦芯担心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发生呢? 如意有些惆怅起来。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府里的一切都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苏悦芯一直没醒,期间菁华也来过几次,但都是无功而返的。 青禾早就已经下葬,只是那骨灰被菁华偷偷的藏了起来。 “是吗?夫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菁华这已经是第三次上门了,但是苏悦芯还是没有醒,她都有些不耐了。 “夫人重病,请了很多大夫都没有看好,可能还需要一些日子,菁华姑娘请回吧!”如意对菁华把苏悦芯气晕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对她的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若是夫人醒了,请你立刻通知我。”菁华的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对于苏悦芯的病,她的上心程度不比沈炼少,南疆的那些珍贵药材,她没少往这院子里送。 沈炼看过,那些药材里没有冰火灵芝,眼下,他正在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呢,自然也就没有再顾虑菁华。 “夫人如果真的醒了,还请菁华姑娘不要再刺激夫人。奴婢还要进去伺候夫人,菁华姑娘,好走不送。”如意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因为面对的人是菁华。 话说完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也不管菁华的面色有多难看。 菁华并不知道如意对她这么大的敌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于是,她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 “菁华。”心茹言笑晏晏的看着渐渐向她走近的菁华,轻笑着。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探究的神色:“菁华,你去见夫人,夫人可有说什么?” “夫人还未醒来。”菁华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是那种快要结冰的淡。 她对着青禾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那种神色。 心茹的眸中简直都快要忍不住起火了。 这个菁华,无论她怎么对她示好,她依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心茹把手紧握成拳,面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她看了一眼还在屋子里坐着的如沁,只能收敛了情绪,跑了进去。 “怎么样,你问出什么了吗?”如沁的手里端着一杯茶,模样是悠闲的。 心茹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但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她说夫人还没醒,看着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是吗?心茹,你说,我是等着那将军夫人自己死,还是再加把火,让她死的更快一点呢?”如沁笑了,笑得让人胆寒。 心茹的心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自从如沁差点儿死在苏悦芯的院子里之后,她的性情似乎就变了,变得更加的变本加厉,甚至连自己的野心都开始不加掩饰了起来。 这样的如沁,却更加的让人害怕。 “如沁,你……” “放心,这件事情不会扯到你的身上的。更何况,我还没有考虑好,到底要怎么做呢。”如沁轻笑着,面上的表情是变化莫测的。 她的确是在考虑。不过,苏悦芯有沈炼护着,她要是下手,自然也要嫁祸到别人的头上才是。 猜测 如沁隐晦的看了一眼心茹,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只要苏悦芯一死,那她就有办法成为沈炼身边得脸的人,说不定,还能成为取代了苏悦芯的人呢! 如沁只要一想到自己日后尊贵的身份,她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只是,心茹的心里却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的,所以,再接下来应对如沁的时候,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如沁的眸中划过一抹疑虑。 “不……没什么。”心茹看了一眼如沁,把心里的思绪统统都打散了。 她陪着笑,看上去别提多殷勤了。 “行了,去探探菁华的口风吧,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如沁有些不耐了起来。 “是。”心茹压下心里一切的情绪,对着如沁行了一礼。 如沁唇边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便一直坐在那里,不曾动弹。 心茹打量了如沁两眼,最终还是先离开了。 菁华的房间里放着青禾的骨灰,她是想要,若是有朝一日她能活着回到南疆的话,她想把青禾的骨灰也带回去。 那只匣子黑漆漆的,原本是有几分阴森之感的,但是菁华却没有畏惧,并且伸出手,摸了摸那匣子。 “菁华。”心茹的声音传了过来。 菁华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不耐。 这两天心茹有事没事的都往她这边跑,以前青禾这样的时候,她也没觉得烦,但是换成了心茹,只会让她觉得她不安好心。 “是心茹吗?”菁华柔柔的笑,但是那眸中的疏离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菁华,你整日窝在房间里有什么意思?不如来尝一尝我新泡的茶。”心茹的面上都是虚假的笑,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倒不是心茹不想与菁华深交,只是菁华眸中南那抹淡淡的疏离总是让她没有办法真正的亲近菁华,也根本就亲近不了。 “心茹有心了。”菁华依旧是那副模样,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心茹恨得牙痒痒,真的是要气死她了!这个菁华能和青禾那样没脑子的人做朋友,怎么就没胆和她做朋友了! 菁华倒是没有客气,直接就把心茹手里的茶拿了过来。 心茹的嘴角微微一抽。 菁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心茹,怎么这么拘束?坐吧。”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也不去看心茹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 她对茶道根本就没有多少研究,这茶喝在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她也不知道,总归她是不喜的。 “菁华,这茶怎么样?”心茹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因为菁华这根本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但是想到自己以后的前程,她还是强撑着笑意问。 “不错。”菁华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面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无。 她就是这样,在面对心茹的时候,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只会说些客套话,却连基本的情绪都没有。 心茹气的都快吐血了。 她要的是一个能够和她出谋划策的盟友,并不是一个只会说客套话的木头啊!如沁让她来结交菁华,焉知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啊! “菁华,你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心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换个方式对菁华说话。 “你看到那个黑漆漆的匣子了吗?”菁华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个黑匣子。 心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很阴森的东西。 她想到了那一天,青禾的眼神。那黑色的匣子似乎就像是青禾的眼睛,那么的无助,到了最后,变成了那样空洞的样子。 “啊!”她失控的大喊一声,整个人绝地而起,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水都被她带翻在地面上。 茶水翻溅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衣裙都湿了一大半。 “这是怎么了?心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菁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的时候,带起了眼角的一圈波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气质,和之前那像木头一样的人判若两人。 “你……”心茹的心里大骇,她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就是觉得,菁华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她的手渐渐握紧,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让她的整个掌心湿腻的一片,她松开了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却感觉自己的掌心竟然一片火辣辣的疼。 那只手是当初拖过青禾的…… “心茹?你怎么这样一幅表情?那只是一个黑匣子罢了。”菁华的唇角微微扬起,眸中的神色却是变得越发的阴狠起来。 原本她也以为,青禾的事情是如沁一个人做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心茹每一次见她都会是一副心虚的表情,这样看起来,青禾那件事情,心茹未必就没有参与! 她今日不过就是心血来潮的试探一番,没想到,心茹竟然就这样暴露了。 “菁华,你……你……”心茹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维持平静,她的面色变得十分的苍白,甚至连步子都有些踉跄起来。 “青禾的死状还真是惨呢。她最喜欢的就是自己柔软的腰肢,那样可以让她的舞姿更加的曼妙,只是可惜啊,她的腰被人截断,那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不知道当时她有没有绝望得向那个下手的人求饶呢?也不知道那个下手的人到底是怎么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菁华状似不经意的说着,不停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心茹在菁华的话说完之后,脸色就更白了一分。 她现在是无比的确定,菁华一定是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你!”心茹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原来是你。”菁华没等心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心茹,眸子也微微眯起:“我一直以为是如沁做的,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原来,一向性子沉静的你,竟然也会做出这般事情,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勾心斗角 菁华的眸光一厉,一改之前软软糯糯的样子。 “你……” “你竟然敢残害三品大员的女儿,若是我将这件事情告知青禾的父母,你可知道你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菁华一字一句,句句都是在逼迫心茹,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菁华,你疯了!”心茹终于是被那句“告知青禾的父母”给惊住了,她的面色一变,终于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是你疯了吧!”菁华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是完全的爆发了。 苏悦芯到现在都没有醒,合作之事无望,她到底该怎么做?她都快疯了!心茹的打扰,让她的心绪更加大乱了。 “菁华,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如沁,让她杀了你吗!你不会有机会回到南疆,完全没有机会!”心茹这番话是在威胁菁华,却也是在提醒她,如沁的存在。 菁华这才想到,这是在将军府,而且,她还和如沁同在一个屋檐下! “你看到那个黑匣子了吗?”菁华突然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诡异。 心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个黑匣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这个黑匣子有一种莫名的惧怕感。 “你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吗?那是青禾的骨灰!”菁华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种幽森的感觉。 心茹吓得腿都软了,她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骨灰,骨灰! 想到那黑匣子里装着的是青禾的骨灰,她的胃里就一阵的翻腾,不过片刻,她就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干呕,却又没有什么东西吐得出来。 “青禾在临死之前,到底有没有向你求救?面对青禾的求救,你为什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难道,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你看看那黑匣子,像不像青禾在盯着你?”菁华蹲下身,在心茹的耳边轻声说着,像是在摧毁她的心神。 心茹倒在地上,只靠一只手撑着地面,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羞愤难当。 是啊,为什么她不敢救青禾呢?青禾明明看到她了,她在向她求救的,可是因为害怕,她一直躲在后面不敢露面,甚至连吭一声都不敢!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禾眸中的惊恐一点一点的扩大,因为看到她而产生的一点希冀也被她的懦弱给弄的消失殆尽了! 青禾,青禾…… 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心茹的心里就一阵的慌了起来。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心茹看着菁华那一览无波的眼底,突然觉得心里更加的慌张了起来。 “怎么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放纵,青禾又怎么会死?”菁华的眸中闪过一抹什么,随后,她又开始对心茹的心理进行攻击。 “我……我没有!”心茹否认,只是无论她怎么否认,她的心底深处也是应和着菁华的话的。 她知道,她知道的。 “你看呐,青禾正在看着你呢,你瞧,她就要来向你索命了,谁让你……不救她呢?”菁华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不断的催眠着心茹。 心茹害怕得环顾四周,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惊恐起来。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青禾,你别来找我!”心茹的眼神有些涣散下来,她害怕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起来。 “青禾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她不会放过你!你害死了她,她一定会来找你索命的……” “不!”心茹目眦欲裂。 她脚下微微用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并不是很顺利。 在爬起来的时候,她连脚上的鞋子都蹬掉了。 菁华冷眼看着她这样挣扎的样子,并没有上前去帮忙。 青禾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狼狈?只是,那个时候的心茹,为什么没有想到上前去拉青禾一把呢? 只要当时心茹原意替青禾说一句话,说不定青禾就不会死,哪怕是重伤,也比没了命要好! 心茹两只鞋子全部都掉了,光着脚四处乱串着,头上的发钗也都凌乱了,整个人形容狼狈。 菁华的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平静到从外表上看,一点破绽都没有。 她就这样冷眼看着心茹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青禾,我这样,算不算是替你先出了一口气呢? 菁华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那黑匣子,面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忧愁。 那心茹若是就这样疯了便罢,若是她只是一时失神,恐怕如沁很快就会追上门来了。到那时,她还要应付如沁。 直接对上如沁,她是不怕的,但如沁的阴私手段太多,她只怕,避无可避! 菁华就这样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如沁上门,她的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消息传到沈炼这里的时候,他正忙着去寻找冰火灵芝,所以,当他听说心茹疯了的时候,他也只是打发人送了些药材过去,便也罢了。 反正苏悦芯这里用药材的地方多,少这些不少,多这些也不多。 原先南疆其主送来的五位美人,紫菱被关着至今不见天日,青禾已死,心茹已疯,剩下的,也就只有如沁和菁华两个人了。 世事无常,变化多端,深宅之中,女人的争斗最甚,为了夺得一个男人的宠爱,埋葬了多少的红颜枯骨?那些死于深宅中的女子,才是最无辜的。 转眼,苏悦芯已经昏迷了四五天了。冰火灵芝一直都没有下落,而苏悦芯的病,却已经是再也拖不得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把冰火灵芝给我!”茶楼里,沈炼已经是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少主,属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对主上求个情、服个软,主上就会帮您救治您的夫人。”对面坐着的男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沈炼身上刻意释放出来的威压,对于那男子,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我早就已经说过,我不会回去的!你们已经有了沈维,为什么还要多一个无用之人?”沈炼突然就笑了,他是被气笑的。 试探 沈炼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随后便只剩下了平静。 他明明知道南疆其主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他到底是在着急什么? 沈炼这样想着,整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愤怒和着急。 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沈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沈炼的目的是不会变的,他只要和沈炼谈成条件之后,让他去找南疆其主就可以了。 “少主,无论你说什么,主上他毕竟是您的父亲,您就算是跟他低个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你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夫人吗?”男子轻声说着。 “没有冰火灵芝,我未必就救不了她!要我向他低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沈炼的面上都是笑意,却是冷冷的,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的。 那个老头以为一株冰火灵芝就能困着他吗?想要让他向那个老头低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他就不信这普天之下,只有南疆才会有冰火灵芝!其他的药铺,就一株都没有! 沈炼这话说得猖狂,但是这句话由沈炼说出来的时候,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信服。 “少主,您……”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不用通过他。”身来呢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意,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男子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忧虑。 这件事情哪里就会这么容易了?南疆其主在位这么多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了的。他有无数的手段能够让沈炼向他低头的。 恐怕那个叫苏悦芯的女人,是真的活不长了。 沈炼一路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上都是带着一股戾气的。 这样的沈炼,让原本想要来找他哭诉的如沁吓了一跳。 “少主……” “滚!” 如沁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炼厉声喝断了。如沁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起来。 那个叫苏悦芯的女人,不是已经快要死了吗?为什么沈炼还是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这样一想,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如沁不怕死的继续开口:“少主,请少主替我做主。” 如沁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我说过了,滚!”沈炼皱了皱眉,已经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火了。 “少主!”如沁今日特地化了一个妆,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平日多了两份精致,但是现在,沈炼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的心里烦透了,对于如沁更是连最后的一点儿耐心都消失殆尽了。 “我再说最后一便,滚出去,不然的话,你就滚出将军府!”沈炼的语气强硬又专横,但是却又不容如沁拒绝的。 如沁恨恨的咬了咬牙,但是为了能留在将军府,她便还是离开了。 苏悦芯!如沁的眸子微微一眯。 如沁自然是不敢怨恨沈炼的,于是,她只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怪罪到了苏悦芯的身上。 躺着也中枪的苏悦芯:…… “菁华!”如沁的情绪很不好,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她只能去找菁华了。 心茹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她的嘴里一直念叨着青禾的名字,甚至总是把她当成青禾,让她想要靠近她都不能!菁华的性子这么闷,她整日里在这院子里根本就不吭声,如沁跟她住在一起,心里就会有些发毛。 直到今天看到菁华的时候,如沁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慌起来。 “这是怎么了?”菁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弱,是那种很柔和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争锋相对。 “菁华,心茹那天刚进过你的屋子,出来之后就有些不正常,你到底做了什么?”如沁对这一点是真的很好奇,但是因为她想要从心茹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便一直没有问。 “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菁华的面上有些疑惑,并且不似作假。 如沁才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在南疆那么多年,她首先学会的,就是不要轻易相信女人的嘴!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那为什么从你的房间出来之后,心茹就疯了?”如沁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她的面上都是笑意,偏偏又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咄咄逼人。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吗?你看看那个黑匣子。”菁华的面色很淡,淡得就像是水一样。 如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冒着阴气的黑匣子。 她的心里突突的一跳。 “这是什么?”如沁的面上的表情一变。 “哦,我和青禾的关系很好,我是希望她的骨灰能够回到南疆,所以把她的骨灰收了起来。” “你疯了!”如沁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失控。 “怎么?你们难道都觉得青禾是死有余辜吗?青禾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她的死是意外,难道,我就不能把她的尸身带回南疆吗!”菁华的眸中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但是那不过只是一瞬,顷刻间便消失了。 如沁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菁华刚刚,是不是流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神色?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沁的情绪失控也只是一瞬间。 和菁华这样掩藏情绪的高手说话,如沁那是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的。 “青禾与我的关系那么好,我难道需要同你讲吗?”菁华的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就像是在水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虽然有些波澜,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了。 “是,的确是不需要。”如沁垂下眸子,掩下眸中的一抹惊慌。 和心茹一样,在看到装着青禾的骨灰的黑匣子时,她也从心底里开始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茹看到那黑匣子,就吓得魂不附体,我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啊。”菁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如沁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难怪心茹会变成那样,原来,是因为看到了青禾的骨灰盒! 哪怕是她看到都不免觉得害怕。 只是,就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竟然就把心茹给吓疯了,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吧! 惆怅 如沁的心里是不忿的。 “说起来,青禾在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握着一样东西,是我替她火化尸体的时候发现的,也不知道,夫人醒来之后看到,会不会替青禾做主。”菁华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却不动声色的往如沁的身上瞄了瞄。 果然,如沁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如沁的面色微微一变,并且眸中还酝酿着一股暴怒之色。 “青禾的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如沁盯着菁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她在说谎的痕迹,只是很可惜,她失望了。菁华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她一点都参透不了,于是,她只能继续问。 “这个……我能告诉你吗?”菁华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但是却也能看出那股淡淡的疏离之感。 “怎么。”如沁微微一笑,却是有几分僵硬的:“你难道是不相信我吗?” “青禾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必须要保证,害死她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菁华的面上都是笑意,但却无端的令人觉得胆寒。 包括如沁。 她早就知道菁华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但是现在和菁华对上,不知道最后,到底会鹿死谁手? 如沁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意,但很快便消散了。 “既然菁华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便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了。”如沁知道菁华是不会说出来了,现在唯一能够让她闭嘴的办法,就是她死! 如沁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在菁华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她便转身离开了。 至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算是彻底的闹僵了。 如沁暗地里给菁华使了不少的绊子,菁华虽然心烦,但却也是没有伤到哪儿。如沁恨得牙痒痒,却也根本就没有办法。 菁华原本是不想和如沁正面对上的,但是,心茹这个帮手已经没了,如沁一定会投鼠忌器,不敢用尽全力。 菁华也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对如沁说了一句莫须有的物件。 如沁虽然很想杀了菁华,但却一直都没有办法。 这倒是给了菁华喘、息的机会,让她有机会跑到苏悦芯的院子里去。 “长乐,今天玩儿得开心吗?”菁华的面上是少见的开怀笑意。 “嗯。”小长乐满足的点头。 如意因为苏悦芯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精力和小长乐玩耍。小家伙的心里正不痛快呢,结果就来了一个菁华,正好能够带着她到处玩耍,她怎么能不开心? “长乐,娘亲醒了吗?”菁华问着。 “还没有。”小家伙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们说娘亲病了,根本不能陪她玩,她在娘亲的床前都守了好几天了,娘亲都没有醒过来! 小长乐对于死这个字根本就不了解,她只是以为苏悦芯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迟早是会醒过来的。 只是……苏悦芯真的能醒过来吗? 谁知道呢! 菁华也是一脸的惆怅。 虽然她早就已经对和苏悦芯合作的事情不抱期待,但是苏悦芯一直这样睡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 没了苏悦芯,她和如沁之间的斗争,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以告终啊! “菁华姐姐,娘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小长乐有样学样的学着菁华的样子,皱着眉头问。 “你这个小鬼头!放心吧,娘亲一定会醒过来的,你爹爹一定会想办法的。”菁华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小长乐的鼻子。 小长乐的眼睛都在发亮:“真的吗?那娘亲什么时候能陪长乐玩?” 小长乐的话倒是让菁华有些为难起来。 她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如果她知道的话,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啊! “长乐。”就在这个时候,一脸疲态的如意走了过来,拉起小长乐的手,把她带到身后,同时对菁华也是抱了敌意的。 “菁华姑娘。”如意的语气淡淡的,算不上客气,但绝对不热络。 “如意,我只是过来看看长乐。”菁华的表情不变,依旧是笑着的。 “长乐是夫人的孩子,虽说夫人现在昏迷着,但奴婢还在。奴婢自问,照顾长乐还是可以的,就不劳菁华姑娘费心了。”如意的面上出现的是一抹疏离之色。 “是吗?那长乐为什么还是如此闷闷不乐呢?”菁华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并不是一个柔弱可欺的人,对如意这么客气,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意再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再隐忍! “你!”如意的面上出现了一抹恼意。 她的确是让小长乐过的不开心,但那也是因为苏悦芯病了,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让小长乐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 “夫人还病着,这件事情我就先不跟你计较。如意,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但是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成你得寸进尺的资本!”菁华这番话说完,不待如意有其他的反应,便离开了。 等如意反应过来的时候,菁华早就已经没了影子。 她只能恨恨的跺脚。 菁华那个女人,她真的是越看越不顺眼。 “你在干什么?” 沈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如意的时候,她正在发呆。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冰火灵芝,他已经尽力去寻,只是就算是他不去求南疆其主,恐怕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去各国高价收购。 三天的时间,太漫长了,他等得都有点儿不耐烦了,这才只过去了两天。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这最后一天里,希望他派去的人能够找到冰火灵芝,不然的话,恐怕苏悦芯就…… 沈炼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十分的厌烦,他只能过来看看苏悦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那颗心安定一些。 “将军。”如意回过神,朝着沈炼行了一礼。 “爹爹!”如意也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沈炼的大腿。 虽然她也想让沈炼抱她,可是……身高不允许啊! 心里的痛 小长乐挥舞着自己的小短手,想要爬到沈炼的身上,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小长乐也只能是在沈炼的面前手舞足蹈的,沈炼也不知道她是想做什么。 “怎么了,长乐?”沈炼弯下腰,对着小长乐轻笑着。 “抱!”小长乐朝着沈炼伸手,面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沈炼有些无奈的把小长乐抱起来:“你呀,还是这么爱撒娇。” 因着小长乐的这一番胡搅蛮缠,沈炼连日来的疲惫都好像是消散了些。 他的面上也露出了笑意。 “爹爹是要去看娘亲吗?”小长乐对着沈炼撒娇,手也勾住了他的脖子。 “是啊。”沈炼的心情好,看着自然也是更和蔼了。 “娘亲多久才能醒?”小长乐问了一个和她问菁华时一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沈炼也沉默了下来。 苏悦芯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谁又知道呢?可惜的是,冰火灵芝,也不知道他派去的人能不能找到。 “这个问题,爹爹也不知道,但是娘亲一定会醒的,你相信爹爹吗?”沈炼看着小长乐,轻声笑着。 小长乐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一起进了苏悦芯的房间。刚进房间,小长乐就挣扎着下来了。 她和沈炼走到苏悦芯的身边,看到了床上那个一直昏迷着的女子。 苏悦芯依旧昏迷着,那副面容却越发显得憔悴起来。 她原本就很瘦,现在这样躺着,竟然显得她越发的瘦了。 沈炼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抚苏悦芯的脸。 苏悦芯似乎有所察觉,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芯儿?”沈炼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又盯着苏悦芯仔细的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他并没有眼花,苏悦芯的确是动了。 他原本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只是等了好长时间,苏悦芯还是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他这才想起,冰火灵芝还没有给苏悦芯服下,她现在还醒不过来。 沈炼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滴眼泪。 眼泪顺着沈炼的面颊流了下来,这是沈炼第一次在小长乐的面前流泪,但所幸,也只是被她一个人看到了。 “爹爹,你怎么了?”小长乐上前握住沈炼的手,并且还用手抱住了他。 沈炼原本就是坐着的,小长乐虽然不高,但还是能抱住沈炼的。 “我没事。”沈炼轻笑着,却是比哭还难看。 他现在,只是一个对于妻子的重病束手无策的男人罢了,他的心里担心着苏悦芯,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爹爹,娘亲她……” “娘亲会醒过来的,长乐,你这两天就不要把再过来了,你乖乖的和如意待在一起,好不好?”沈炼笑着,面色不及之前那么难看,但也说不上有多缓和。 “好。”小长乐乖巧的点头。 小家伙的心里很懵懂,但是她也知道,苏悦芯现在是不能被打扰的,她也只能按捺住自己想见娘亲的心情,乖巧的对沈炼点头。 沈炼的心里是欣慰的。 紧接着,他便让如意把小长乐给带走了。 他单独和苏悦芯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一日之后,沈炼派去找药的人终于是回来了。 “怎么样?你找到冰火灵芝了吗?”沈炼的眸中闪过一抹希冀。 如今,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去寻药的人身上了。 “将军,我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冰火灵芝,被南疆的人全部都买走了。”男子的面上是一幅为难之色。 “你说什么!”沈炼的眸子里都是怒火。 南疆,又是南疆!为什么南疆的人总是要和他作对,为什么! 沈炼气得把自己眼前桌子上的东西统统砸了个遍。 那个老头,根本就是他的克星啊!为什么他所有的想法,都能被他提前洞察?他的所有退路,全部都被堵死了! 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 “你是说,药全部都被买走了,一株都没有留下?”沈炼面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难看得很。 “是,属下搜遍了天下所有的地方,的确是没有冰火灵芝了。更何况……”男子顿了顿:“南疆那边下了令,以后,冰火灵芝将成为南疆国的圣物,需要……需要大批的销毁那些普通的冰火灵芝。眼下,天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株……” “你说什么?”沈炼原本还能保持自己不动怒,但是一听到这句话,他又怎么可能不愤怒? 沈炼气得脸都绿了。 南疆其主这是在把他的退路统统堵死,让他不得不去求他! 沈炼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桌面上,竟然生生的把那桌面上砸出了一个洞! “将军!”男子担心的喊了一句。 只见沈炼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因为用力过度了。 男子看着都觉得疼,但是沈炼的心里却被怒火烧得有些失去了理智,让他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疼。 “去联系南疆那边。”不知道沈炼沉默了多长的时间,他这才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男子领命,从房间里出去了。 直到沈炼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他这才察觉到疼。 沈炼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手上狰狞的伤口,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他随意地扯了身上的一片衣角,裹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一次去见南疆的人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比之前隆重了很多。 沈炼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他只是以为,这一切都是南疆其主为了刁难他罢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来跟他见面的,是个女人,还是他十分熟悉的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炼的面上是诧异的。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但眸中却多了一份愤怒。 “你来捣什么乱?我要见的,是我的父亲!”沈炼厉声大喝,似乎是想要看到面前的人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只是,让他失望了。 冰火灵芝 面对着这样暴怒的沈炼,苏悦萱的面色竟然能够保持不变,沈炼一下子都愣住了。 “撒完泼了?”苏悦萱看了一眼沈炼,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沈炼:…… 苏悦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样子的? “那个老头呢?”沈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是玄幻了,为什么以前他对于这些人和事的认知,似乎都已经不一样了呢? “你说的是主上?他委托我来和你相谈冰火灵芝的事。”苏悦萱的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就连那张脸似乎都比以前精致好看。 “你说什么?”沈炼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吃惊了,他的愤怒也随之而来。 “我想我大概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少主,你今日过来,不就是为了冰火灵芝吗?”苏悦萱说着,示意身后的人拿来了一个匣子,她当着沈炼的面打开。 沈炼一眼就看到了,那里面是一株灵芝。 只是和普通的灵芝不一样,这灵芝通体都呈冰蓝色,只是依稀能够辨认出它灵芝的模样。 “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有手段,在老头子那里,很是得脸?”沈炼在看到冰火灵芝的时候,就不得不把身上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他微微启唇,讥诮的话语就说了出来。 “过奖。”苏悦萱的面上都是笑意,似乎是没有听出沈炼话里的嘲讽。 沈炼简直都快被苏悦萱这不要脸的样子给气得吐血! 他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沈炼现在,还真是那苏悦萱一点办法都没有。 “圣女,主上说过,速战速决!”身后的男子见两个人始终没有提到正事,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 只是,他这话却是让沈炼又是一惊。 圣女?南疆圣女!那个老头,竟然让苏悦萱做了南疆圣女,可真是胡来! “谁承认过她是南疆圣女了?”沈炼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生气了,原本沉默寡言的人,愣是被气得连话都多了起来。 “圣女是主上亲封,她的地位,在南疆,是有目共睹的。”苏悦萱还未说话,她身后的男子便道。 苏悦萱的嘴角微微的勾起。 不得不说,这被人护着的感觉还真是……爽! 她看了一眼沈炼难看的脸色,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事实上,她是不愿意救苏悦芯的,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老头非要用这冰火灵芝换取沈炼的归去,这最后一株灵芝,她原本也是要毁了的。 “所以,你们有什么条件?”沈炼的面色就像是那脸谱一样变了几变,最终,他还是问。 “主上的心思,少主难道不明白吗?”苏悦萱强忍着笑意,心情极好的道。 “我不会回去的,换一个条件吧。”沈炼皱了皱眉。他用手揉了揉生疼的眉心,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可是主上只想要少主回去啊!”苏悦萱压根儿就不想要救苏悦芯,当然是要为难沈炼的。 她倒是要看看,沈炼到底能为苏悦芯做到什么样的境地! 苏悦萱的眸子微微眯起,但是那里面却都是不容置喙的样子。 “就当真没有其他的条件了吗?”沈炼的手无意识的紧握,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苏悦萱这才注意到,沈炼的手似乎是受了伤的。 “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萱忍不住问道。 只是,话说出口之后,她才察觉到不对,但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也没有办法收回。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是一片静谧的气氛,没有人再开口。 苏悦萱的那句话回响在这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无端的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无事。”最终,还是沈炼打破了寂静。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是相谈一下回南疆的事宜吧。”苏悦萱适时的开口,将之前的尴尬气氛完全的化解了。 “我何时说过要回去了?”沈炼的眉头轻皱。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回去的。 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他不愿意再回去了。可是现在,如果不答应苏悦萱的条件,他该怎么取得冰火灵芝? “看来,你对夫人的感情也不是如传闻中那样深嘛!既然是这样,那这灵芝……毁了吧。”苏悦萱把那匣子扔给后面的那个人,男子作势就要把灵芝毁掉。 “等一下!”沈炼焦急的喊。 “怎么?”苏悦萱挑眉。 “好!既然是这样,我答应跟你们回去!”沈炼烦躁得很,但是却不得不妥协了。 苏悦芯躺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便启程吧。”苏悦萱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的神态一派轻松。 今天无论是沈炼答应回去或者是不回去,对她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 沈炼不回去,苏悦芯就一定会死,他回去了,苏悦芯和沈炼就会分离,而她却可以和沈炼朝夕相处,这样的话,苏悦芯一定会成为一个弃妇!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萱就止不住的想笑。 “这么急?”沈炼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是主上急着要见你啊。”苏悦萱轻笑着,是寸步不让的。 “把匣子给我。”沈炼的面上闪过一抹算计,他伸手,将那匣子抢了过来。 “沈炼,你做什么!”苏悦萱的面色一变。 “我要亲眼看着芯儿醒过来,你若是着急,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将军府。”沈炼的手上握着那匣子,心里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他一路狂奔着回到将军府,亲自将冰火灵芝熬成了药,给苏悦芯喂了下去。 苏悦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她的心里几乎都快要冒出火来。 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苏悦芯在他心里的位置,为什么! “现在你亲眼看着苏悦芯喝下了药,你可以跟我走了吗?”苏悦萱忍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是忍到苏悦芯喝下了药,她这才开了口。 “我说过,等她醒了我就会跟着你回南疆。”沈炼一直盯着苏悦芯,连眼角都没有给苏悦萱一个。 南疆 “她一会儿就会醒了,你难道要亲口告诉她你要离开的事情吗?你确定,她真的想听吗?”苏悦萱气得直接扯了扯沈炼,让他面对着她。 只是,沈炼就算是被苏悦萱扯着,也依旧是没有把目光落在苏悦萱的身上。 苏悦萱察觉到了,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为什么在苏悦芯的面前,沈炼就一直都不肯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苏悦芯! 苏悦萱的目光落在苏悦芯的 身上,眸中划过一抹阴狠之色。 她不会让苏悦芯好过的,绝对不会!哪怕冰火灵芝是真的,哪怕苏悦芯会好起来,她也有办法,让她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等着瞧吧! “至少,让我再看她一眼。”沈炼这句话,像是在对苏悦萱说的,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的,总之是让人有些反应不及。 “她不会愿意看到你离开的,你现在就走,不然的话,等她醒了,你就走不了了!”苏悦萱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只能一再的重复这一点。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置喙了?”沈炼的面上都是愤怒之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悦萱,那眼神恐怖得像是要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悦萱的心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是被点了穴位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她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沈炼的面色柔和了下来,并且还那样柔情的,与刚刚面对她的时候截然不同。 苏悦萱的心里是愤恨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悦芯,觉得待在这里会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愤怒,所以,她便离开了这房间。 “是你?” 苏悦萱刚出去,就听到了一道充满疑惑的女声。 她扭头,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人。 “别来无恙啊。”苏悦萱想了一会儿,便想到了这面前的人是谁了。 “你怎么会来这儿?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意怒目直视着面前的女人,几乎是把所有的愤怒都放在了脸上。 之前苏悦萱是怎么让苏悦芯难过的,如意一点都没有忘。 “我不但要过来,还要把你们将军一并带走呢!”苏悦萱突然就笑了,原本愤怒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对啊,她到底在生什么气?沈炼他一定会跟着她离开的,苏悦芯即将成为一个弃妇,她应该觉得开心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夫人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你还妄想着让将军跟着你离开?凭什么?”如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些气结。 “信不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悦萱自持高傲,是不会和如意这种身份低下的人多浪费口舌的,所以,等她说完之后,她便自顾自的坐在了那亭中,也没有再和如意说话的意思。 如意才不信她的邪,她只想着苏悦芯要醒过来了,所以,她转身去了苏悦芯的房间,给苏悦芯送药。 沈炼一直守着苏悦芯,片刻都不曾离开的那种。 如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将军对夫人这么好,一定是不会舍得离开夫人的,对不对? 如意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意的心里竟然是有些慌的。 “将军。”如意的心头一跳,把不好的想法全部都压了下去,并且出了声。 “药呢?”沈炼扭过头,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把手上的药递了出去。 冰火灵芝太大,必须要分成两次入药,沈炼刚刚亲自喂她的,只是第一批药而已。 沈炼对待苏悦芯的态度很温柔,与对待外人的时候完全不同。 苏悦芯喝药的时候很是吃力,沈炼只能先把药灌进自己嘴里,然后再过渡到苏悦芯的嘴里。 如意虽然是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更加的确定,沈炼一定是不会如苏悦萱所说的那样离开这里的。 “将军。”如意的心里虽然笃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份自信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的不确定,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开了口。 “怎么了?”沈炼有些不耐。 他以为是苏悦萱说了什么,所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意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没能问出来。 “怎么了?”沈炼有些不耐,但是想到面前这个人是一直在帮苏悦芯的如意,就算是再不耐,他还是问道。 “没什么。”如意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看到苏悦芯正在动的手。 苏悦芯就要醒了。 沈炼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不再纠结如意的事,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苏悦芯的身上。 在沈炼这样毫不避讳的注视下,苏悦芯也是不负众望的醒了过来。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炼,她的心里一暖。 “醒了?”沈炼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是那话语中的关心却是让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的。 苏悦芯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委屈。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动地的。 “这是怎么了?”沈炼楞了一下,语气都带上了一股心疼。 因为苏悦芯一把抱住了他。 “沈炼,我好害怕!”苏悦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股脑的全部都往沈炼的身上抹。 沈炼有些慌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样厉害?” “你找来的那些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把她们弄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们!”苏悦芯开始提要求。 青禾死的事情依旧让她耿耿于怀。虽然青禾与她没有关联,她也不会为了一个没有什么交集的女人而选择和如沁对上,但是,这些人的心机和手段,真的是多到让她害怕! 若是她和那个青禾一样,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是不是她早就已经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苏悦芯的心里就觉得十分的难受。 “好,我答应你,会把她们带走的,你放心吧。”沈炼抱着苏悦芯,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往事已矣 苏悦芯听到沈炼肯定的答案,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刚醒,就是大哭了一番,现在安静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脱力了一般,于是,她又躺了下去。 “芯儿,你原谅我。”看着苏悦芯紧蹙的眉头,沈炼的心里渐渐的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到南疆的。只是现在,誓言犹在耳,他却不得不食言了…… 等苏悦芯安稳的睡着了之后,沈炼这才退出了房间。 如意早就在苏悦芯醒过来之后就识趣的退了下去,此时,房间里就只有苏悦芯一个人。 但见她眉头紧皱着,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然而当她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让她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了,嘴唇也微微张开:“别……别走!” 沈炼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在一边悠闲得很的苏悦萱。 “你在等我?”沈炼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以为苏悦萱是被他气走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顽强!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南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更何况,主上还在等着你呢。”苏悦萱轻笑着,之前的愤怒和郁闷都一扫而空了。 沈炼盯着她的脸,眸子里似乎是要喷出火来:“你觉得呢?” “这我怎么知道。”苏悦萱撇了撇嘴,对于沈炼的怒火,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 “走吧!”沈炼盯着苏悦萱,在看了她好几眼之后,这才道。 苏悦萱撇了撇嘴。 虽然沈炼对她的态度很恶劣,但是只要他愿意跟着她一起回到南疆,以她的手段,逼他娶她只是时间问题。 而苏悦芯,她不仅会成为一个弃妇,甚至还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苏悦萱一想到这一点,心里那一点点不痛快也完全的消散了。 “沈炼,你等等我!”苏悦萱的心情出奇的好,于是便也不计较沈炼不等她的行为了。 “将军!”如意刚好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苏悦萱和沈炼相携着往外走。 因为视觉的原因,在如意的眼里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非常的亲密的。 如意的眸子一暗。 “你来得正好,告诉你们家夫人,哦不,现在不应该叫她夫人了,她已经是一个被废弃的女人了。”苏悦萱冲着如意眨了眨眼,她的面上都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如意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因为如意太过于愤怒,所以她和苏悦萱的距离离的很近,并且,苏悦萱是凑近她的耳边说的,沈炼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将军,夫人对你情深义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女人离开?”如意的面上都是愤怒之色,看着沈炼就好像是看着一个负心汉一样。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你们将军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我那位好姐姐呢!”苏悦萱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两个人之间挑拨离间。 “闭嘴!”这句话,是如意和沈炼一起说的。 苏悦萱怏怏的闭上了嘴巴。 如意和沈炼对视着,前者的眸中都是愤怒,而后者的眸中都是愧疚。 “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意早就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只想着从沈炼那里为苏悦芯讨个公道。 “如意,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照顾好夫人。”沈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叮嘱道。 如意的面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将军,夫人就在房间里呢,你不如自己去和她说?” “你们夫人这不是已经睡了吗,难道你是想要让沈炼去把她吵醒?”苏悦萱的面上都是笑意。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插嘴的机会,她当然是要好好的利用。 “不是让你闭嘴了吗!”沈炼的眉头微微一蹙,并且厉声喝道。 “沈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苏悦萱吼了起来。 “身份?什么身份?”沈炼凉薄的语气让苏悦萱有些心惊。 “沈炼?”她有些不确定的喊。 “苏悦萱,不要以为你成为了南疆的圣女我就会对你客气!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要是再敢说话,我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沈炼一番警告的话说完,面上的表情才算是收敛了些。 苏悦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样,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如果不是因为沈炼已经把目光移开了,恐怕她会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就是来自于沈炼的威压吗? 苏悦萱整个人都有些无力,于是,她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地,却没有办法再说话了。 沈炼这才觉得自己的身边安静了些,同时和如意说话也更方便了一些。 “如意,我离开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苦衷,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是会回来的,你让芯儿耐心的等我回来。”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心酸,但是很快便消散了。 只要处理好南疆那个老头的事,他就会找借口回来,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带着苏悦芯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好好地生活。 快了,就快了,芯儿,你一定要等我! 如意攥紧拳头:“将军这句话,是不是应该亲自去和夫人说?夫人一直都很爱你,你要走了,为什么却连和夫人说一声都不敢呢?” 如意的话就像是尖刀刺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一阵生疼。 是啊,为什么他不敢亲自去说呢?因为他怕看到苏悦芯失望的脸,还有哀求他的样子,他会很心疼的。 “如意,很多事情并不是如它表面上所变现出来的那样的,你一定要知道一个道理,人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你明白了?”沈炼的面部表情还算是收敛了一些,但如意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紧绷。 他在忍着怒气。 看来,沈炼的确是有难言之隐的,只是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现在,她无比的想把沈炼留下,说不上是为什么。 暗箭难防 “将军,夫人会伤心的。”如意自然不会直接开口让沈炼留下,而是提了苏悦芯的名字。 果然,沈炼迟疑了。 苏悦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她只不过是想要把沈炼带走,为什么会平白的多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沈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苏悦萱看着沈炼,咬牙切齿的道。 “如意,你回去吧,记得照顾好夫人。”沈炼原本的迟疑在听到苏悦萱的话的时候,便完全的消散了。 如果他真的留下来的话,恐怕苏悦芯都活不了几天了。 “将军!”如意想不通,为什么她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炼还是坚持要走。 “够了!你缠着他也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决定要跟我走了,你再三阻拦,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悦萱阻断了如意看向沈炼的目光。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沈炼,恐怕她会把如意直接推出去。 如意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苏悦芯还在屋子里的等着,如意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暗淡了下来。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去苏悦芯的屋子里,瞒着她沈炼要走的事情? 因为,沈炼的去意已决,她应该是拦不住他的吧? “将军,你真的是要走吗?”如意还是不甘心的问。 “是,我要走。”沈炼的面上虽然有些不耐,但是他还是知道,他现在不能留下来,据对不能! 那个老头有一百种方法逼他回去,就一定会有一百种办法把苏悦芯带回去。 既然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放着苏悦芯不管呢? “果然……”如意苦笑了一声,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炼离开。 苏悦芯还在房间里睡着,对于沈炼离开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哭了,哭得很伤心。 如意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苏悦芯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的心微微一抽,然后她就用帕子把苏悦芯脸上的眼泪都擦掉了。 苏悦芯似乎是有所感觉的,她的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如意一惊,手也松开了些。 但是苏悦芯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切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小长乐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菁华已经在门外呆了很长的时间了。 如意有些头疼。 菁华一直守着苏悦芯,现在苏悦芯终于醒了,但是得知沈炼离开的消息,她还能有心情去面对菁华吗? 如意觉得,大概是不会的。 “长乐,你去告诉那个菁华姐姐,让她先离开吧,就说你娘亲还没有醒。”如意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菁华的身影。 “菁华,你好大的胆子!夫人还未醒,你就这样闯进来,难道在你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夫人的存在吗!”如意说的后果很严重,但是菁华却是不惧的。 “夫人只是睡着了,但是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禀告夫人。”菁华一脸急色。 “什么事?”如意对于菁华的话处于一种怀疑的态度。 “心茹失踪了。”菁华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心茹疯得实在是太容易了,容易到让菁华觉得不安。现在事实证明,她的不安是正确的,心茹果然是成为了她的心腹大患,比如沁还要让她害怕。 “心茹失踪了和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如意才没有菁华那样的感觉,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心茹疯了的事情,更遑论心茹和如沁联手杀了青禾的事了。 “夫人,夫人!求您赶快醒醒,夫人!”菁华慌了,很慌。 她不知道心茹失踪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心茹失踪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唔……”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病得生活不能自理,都是能被吵醒的,更何况,苏悦芯吃了冰火灵芝之后,身体已经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了?”苏悦芯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菁华和如意两两对持的样子,她刚醒,并不想处理什么宅院之事:“你们不要在这里吵,我很累。” 苏悦芯这番话,就是在说菁华的事情她不会管了。 菁华心里一急:“夫人,心茹失踪了!” 她不顾如意的阻拦,急急的道。 “什么?”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诧异。 她和菁华一样,一直都以为青禾的死是如沁做的,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心茹。 “夫人,之前菁华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也没有想到,心茹会在我的试探下发疯,然后突然失踪。”菁华这句话,就是在说,心茹的确就是凶手了。 “这件事情属实吗?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把柄在心茹的手里,就污蔑她。”苏悦芯的面色微微一变,虽然还是有些不耐,但她显然是已经上心了。 “夫人,菁华若是有一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菁华说得斩钉截铁。 不是她多疑,而是心茹失踪得时机实在是太巧合,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心!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处理的。”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什么,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这趟浑水,她是必须要趟了。 “夫人,这是她们之间的战争,你为什么非要参与?”等菁华走了,如意这才满脸愁容的问。 “这你就不懂了,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且看着吧,若是心茹找不回来,我肯定是会遭殃的。”苏悦芯淡笑着,面上还露出几分疲倦之色。 她才刚醒,身子还未能完全恢复,可是现在,这件事情由不得她不插手,她的心里是头疼的。 苏悦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才下了床,去了院子里。 小长乐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娘亲!” 小长乐迈着小短腿一下子就扑进了苏悦芯的怀里,让她的整颗心一下子就像是软化了一样。 得知真相 “夫人。”站在一旁还未离开的菁华冲着苏悦芯笑了。 苏悦芯的眉头轻蹙。 这个菁华对长乐的关注,似乎是太过密切了一些。 她有感觉,长乐对于她的态度,似乎也已经是没有那么亲密了,反倒是和菁华…… “娘亲,如意说你已经好了,但是我还是要亲眼看到娘亲才放心,刚才菁华姐姐也说你醒了,长乐正想进去看看娘亲呢。”苏悦芯的思绪被小长乐的这一番话拉了回来。 她低下头,自然而然的想把小长乐抱起来,但是小长乐却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苏悦芯的拥抱。 “怎么了?”苏悦芯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僵,好半天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道。 “娘亲别生气,是菁华姐姐说,娘亲大病初愈,是不能抱长乐的。”小长乐似乎是感觉到苏悦芯有些生气,她抱着苏悦芯的大腿,撒娇般的说道。 苏悦芯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想到一向都缠着她要抱抱的小长乐突然之间就不肯她抱,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隔阂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菁华的身上,见后者一脸的安分,她心里那一点点怨气才算是完全的消散了。 “菁华,长乐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苏悦芯看到菁华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顺眼,她只能故意沉了脸道。 “夫人,菁华只是和小长乐有些投缘,您放心,小长乐是您的女儿,我一直都会记得。”菁华面不改色的道。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面不改色,说来,这菁华也算是个人物了。 苏悦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带着小长乐进了屋。 小长乐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是菁华一直冲她摇头,她便忍住了。 苏悦芯对着小长乐好一番嘘寒问暖,但是小长乐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她只能在气愤中把小长乐送回了学堂。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苏悦芯让如意调查心茹失踪的事却始终都没有结果。心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哪里都没能寻到她的痕迹。 “她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就算是去了什么地方,也应该是会有蛛丝马迹的啊!”苏悦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急的状态。 心茹的失踪,也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不找到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心茹的手上。 然而,菁华没有告诉苏悦芯的是,如沁也并不是完全无辜。当然,现在的苏悦芯对这些也是一无所知。 “夫人,您别急,奴婢再出去找一找。”如意的心里也很着急。 “罢了,沈炼呢?我记得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过他了,他是不是又在书房?你去把他喊过来。”苏悦芯的语气不是很好。 自从她醒过来之后,沈炼就一直没有来看过她,让她一度以为那一日她哭得鼻涕横流的场面只是一场梦。 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无论再怎么抹,都是不可能从记忆里抹去的。 苏悦芯并没有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如意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直到她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来,才发现如意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找沈炼?”苏悦芯很是疑惑。 如意知道这件事情早晚都是瞒不住的,但是一想到沈炼走得那样决绝,如意又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夫人,将军他……” “他怎么了?”如意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终于是让苏悦芯原本的疑心越发的扩大了。 “将军他……他不在府上了。”如意一咬牙,最终还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沈炼不在府上,那他晚上总会回来吧?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去请他就是了。”苏悦芯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的,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夫人!”如意的眼眶有些红,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了起来:“将军他……回南疆了,是跟着夫人那个讨厌的姐姐一起回去的。”说到最后,如意低下了头,遮住了眸中的泪光。 “你……你说什么?”苏悦芯手里的茶杯子一下子就碎了。 她的眼睛睁圆,似乎是极度的恐惧的。 对,就是恐惧,她在害怕。 就连如意也被她给惊到了,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拦住将军,还是让他走了!”如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是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如意被谁欺负了呢。 “他为什么要跟着苏悦萱离开?”苏悦芯的眼睛在睁圆过之后,渐渐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双眼中却无神。显得很空洞。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将军带回来了一味稀有的药材,救了夫人的命。若不是因为这样,夫人现在恐怕还晕着呢。”如意抽抽噎噎的道。 苏悦芯立刻就想通了什么。 原来,他还是破了他的承诺,却是为了她。 苏悦芯自嘲般的一笑,只觉得眼中十分的酸涩。 如果,如果她能够小心一点,不被南疆的人拿住把柄,沈炼是不是就不会受人威胁,为了就她答应会回南疆? 只是,为什么这件事情还会和苏悦萱扯上关系? “苏悦萱为什么会把沈炼带走?”苏悦芯不知道沉默了多长的时间,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很愤怒的,但同时也是很愧疚的。 苏悦萱,苏悦萱,为什么哪哪都会有她!为什么! 苏悦芯的眸中都是怒火。 “奴婢听她身后的小厮似乎叫了她一句圣女。” 苏悦芯一听,整个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曾经在沈炼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看过关于南疆的消息。 据说,圣女是南疆很重要的人物,地位甚至比皇后还要尊贵。但是圣女却一辈子都不能嫁人。 苏悦萱难道是疯了吗? 报仇雪恨 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南疆圣女需要在南疆有危难的时候参加祭天。 南疆和苗疆一样,都很相信鬼神之说,所以,在南疆,若是一年的收成不是很好,他们就会要求圣女去祭天。 苏悦萱难不成是真的疯了,还是说,那个南疆其主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悦萱? 苏悦芯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苏悦萱不是一个好人,就算是她死在她的面前,苏悦芯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是不是也应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苏悦萱?也许,是应该的吧。 苏悦芯的心里有些模糊了起来。 “如意,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沈炼?”苏悦芯不知道想了多长的时间,她才定定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跟失了神一样。 “夫人,这……”如意有些为难。 且不说她们根本就不认识南疆在哪儿,单单就是苏悦芯的身份,去了南疆,恐怕根本就活不过一天! 如意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保护不了苏悦芯啊! 苏悦芯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沈炼是为了她才回到了南疆,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那里,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去,这到底,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阻碍了沈炼。 她的思绪飘回以前在庆王府的时候,那段日子,应该是他们过得最太平的时候了,可是现在,那个地方也回不去了。 她和沈炼,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苏悦芯颓然了,并且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烧,烧得不省人事。 当如意发现的时候,苏悦芯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 “夫人,夫人?” 迷迷糊糊中,苏悦芯听到有人在喊她,但是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让她根本就醒不过来。 如意很慌,请了大夫来看,又开了几副药,如意给苏悦芯灌了下去。 所幸苏悦芯还有要喝药的意识,如意很容易就把药给她喝下去了。 喝了药之后,苏悦芯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了一些。 如意也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很担心,便一直守在苏悦芯的身边了。 后半夜的时候,苏悦芯的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她似乎梦到了什么,让她整个人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根本就不得安稳。 “沈炼……”苏悦芯喃喃的喊。 “夫人?”如意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她一向浅眠,因为苏悦芯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她自己,而现在,苏悦芯也的确是这样的。 “沈炼……长安,我的长安!”苏悦芯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也一下子就惊醒了。 而她惊坐起来的时候,也把如意给吓了一跳。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如意缓过神,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后者身上都是冷汗,她上去把苏悦芯身上的冷汗都擦掉了。 但是就算是擦掉了她脸上的冷汗,她的衣服也是一片湿腻的。 “夫人,你的衣裳湿了,奴婢去给你拿一套过来吧。”如意说着,便走了出去。 苏悦芯靠在床边,整个人就像是脱了一层力一样。她的头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都已经是半夜了,夫人为什么还不休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苏悦芯吓了一跳,整个人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你……” “没错,就是我。”心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不是已经疯了?”苏悦芯在看到心茹之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了巨大的恐惧。她在害怕。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啊,对于你们来说,我自然是已经疯了。但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还没有疯。”心茹这话说得很矛盾,但是苏悦芯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你……你装疯?”苏悦芯紧紧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如意不过是去拿个衣服,怎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你不会是在想着让你那个丫鬟救你吧?她早就已经被我打晕了,沈炼又不在,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要我除掉你!”心茹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几乎是让苏悦芯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前,抓住了她的脖子。 “你疯了?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苏悦芯刚刚散了些热,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如今心茹这样扑上来,苏悦芯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办法反抗。 “苏悦芯,你去死吧!”心茹的力气越来越大,苏悦芯觉得自己恐怕是一直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但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她还想活着,活着看到沈炼,活着看到她的孩子!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苏悦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却还是试图挽回什么。 “苏悦芯,如果不是因为你,青禾就不会死!” 心茹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让苏悦芯都楞了一下。 “什么?”苏悦芯不仅是愣了,甚至连她脖子上的那股压力都让她觉得不那么疼了。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心茹的那句话! 是她害死了青禾吗?不,这怎么可能呢! “你……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是我!我与她无冤无仇,而且,下手的人明明就是你啊!” “那是因为她蠢!原本那天晚上,该死的那个人是你!若不是因为青禾没有把信送到你的手上,她就不会死了!青禾那个蠢货,她竟然不想你死!你是我们之间共同的敌人啊!她竟然想救你,还真是愚蠢至极!”心茹的眸中划过浓烈的恨意。 “所以,你们为了不让青禾给我通风报信,就杀了她灭口?”苏悦芯终于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是因为这样! 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竟然就是那个一直和她不对付的青禾。苏悦芯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我杀的!是如沁!”心茹的眸光一厉。 心茹之死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碰巧撞见如沁杀了青禾的那一幕,我又怎么可能会上了她的贼船?若不是因为这一点,我根本就不可能被菁华给盯上。我若是不装疯,又怎么可鞥会逃过这一劫?”心茹的眸中划过滔天的恨意。 她恨苏悦芯,她真的很恨她!如果当初死的人是苏悦芯,这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现在好了,沈炼已经不在了,要捏死苏悦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心茹看着苏悦芯,掐住她的脖子,手渐渐地收紧。只要她的力气再大一点,就可以掐断苏悦芯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长箭破空而来,生生的穿过了心茹的背心。鲜血喷溅在苏悦芯的脸上。 因为惊恐得长大了嘴巴,所以还有些血溅到了她的嘴里。 苏悦芯恶心得差点儿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心茹还没有死,但是她的手无力的垂下,看着应该是已经废了。 那只箭的力道很大,生生的穿透了心茹的肩胛骨,鲜血大片大片的流下来,即使心茹还没有死,也迟早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 心茹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苏悦芯,我杀了你!” 心茹竟然一点都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思,而是想着要和苏悦芯同归于尽! 苏悦芯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心茹失了一只手臂,力气小了不少,但却仍然是有力气的。 苏悦芯被心茹狠狠地压在床上,不停的挣扎着。 “这件事情,原本就与我无关,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也可以就此悄无声息的离开将军府,摆脱南疆的控制,不是吗?”苏悦芯试图用这样的事情来迷惑心茹,但是心茹却不为所动。 “我要杀了你!”苏悦芯的话对于心茹来说,根本是一点都不管用的。 就在苏悦芯觉得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又是一只利箭破空而来,心茹的另一只肩胛骨也被穿透了。 “啊!”心茹痛苦的喊叫着,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 地上是浓重的血腥味。 苏悦芯就像是在一片血海里一样,让她恶心得直吐。原本她还能控制,但是现在,她已经是控制不了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心茹躺在地上,两只手臂都已经完全的使不上力气,她只能蜷缩着身子,面色极度的扭曲。 苏悦芯只看了她一眼,就吓得扭过了头去。 心茹的两只肩胛骨全部都被穿透,鲜血流了一地,她当然是害怕的。 “这么点血就怕成这样?你这样,怎么站在少主的身边?”就在苏悦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名男子。 那男子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而且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轻蔑。 苏悦芯看得很火大:“你是谁?” “属下是少主留下专门保护夫人的。”男子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面上却带了几分玩味,显然是并没有把苏悦芯放在眼里。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苏悦芯冷笑着,面上的表情也很不善。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趣味,难道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真的很好玩吗? “是。”男子点了点头,但是看到在他说完话之后苏悦芯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难看,他便又道:“夫人莫怪,只是属下毕竟是一个男子,不能贴身保护夫人,刚刚那一下,不过是为了看看夫人的应敌能力罢了。”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怒意更甚。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偏偏他说的这番话又让她反驳不得,还真是憋屈得很! “行了,我已经没事了,把她带出去吧。”苏悦芯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让自己不要和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计较。 心茹还在地上不断的蠕动着,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苏悦芯已经被那冲天的血腥气给熏得差点儿晕过去,看着心茹,她更加是没有心情了。 “她活不了了。”男子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断蠕动的心茹,面无表情的道。 她已经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个肩胛骨也已经破裂,她不可能再活。 “知道了。”苏悦芯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和沈炼呆的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铁石心肠了起来,哪怕是一条人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她也已经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男子似乎是有些诧异的,但是想到沈炼说过的话,他便释然了。 他把心茹拖了出去,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放到了如沁的床上。 第二天如沁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心茹早就已经僵硬的尸体。 她吓得精神都有些失常了。 就算如沁再怎么心机深沉,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罢了,她怎么可能看到一具尸体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呢?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会吓到的,更何况,如沁本来就心虚。 菁华自然也是看到了心茹的尸体。 她身上的两只箭已经被拔了下来,现在心茹的两边肩膀上各自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流了满地,都已经干涸了,发出阵阵的血腥味。 和这样的一具尸体睡了一夜,竟然还能睡得着,菁华的心里还是佩服如沁的。 但是,如沁哪里是不害怕?而是因为她睡得太死,并没有发现而已。 “好了,不过就是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至于这样吗?”菁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的如沁,这话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如果那具尸体是跟你在一起睡了一夜,我就不信你会不介意!”如沁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菁华,眸光一闪,心里的疑虑是很深的。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菁华的眸色很淡,淡得几乎是毫无波澜的,似乎心茹的死对她一点都没有影响。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 青禾死在心茹的漠视之下,而现在心茹的死状这么惨,一定是青禾在天有灵吧。 菁华的心机 菁华的心里只能这样想,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青禾没有白死。 她仰头望天,整个人的面上都是一副空洞的神色。 青禾…… “青禾死了,心茹也死了,你说,下一个死的人是谁?是你还是我?”如沁的一句话,打断了菁华的沉思。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菁华冷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对如沁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如沁是在试探她,她知道,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心茹是你杀的吗?”如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才会用那样卑劣的手段。”菁华的眸中依旧是平静的,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如沁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菁华做的,但她就是想要给菁华添堵。 谁让她一直以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呢? “是吗?也许吧!菁华,不要以为你的手上有多干净,青禾的死,难道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如沁冷笑着又道。 “你胡说什么?”菁华万年不变的神色终于是变了。她的眸光一沉,面上的表情是十分的难看的。 “我有胡说吗?菁华,青禾死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你以为,这件事情会永远都被埋没吗?菁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是做了,又为什么会害怕被人说出来呢?”如沁的面上都是笑意,是幸灾乐祸的。 “你……”菁华终于是撑不住了,她往后退了两步,面上露出了惊惶的表情。 这四个人当中,除了青禾,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 青禾死的那天晚上,菁华是知道的。 因为她那天晚上睡不着,便出去看了看,原本是想去找青禾,但是却无意中听到了如沁和心茹商谈着要除掉苏悦芯的事。 青禾不愿意出面,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她并不知道她在偷听,她曾劝过青禾,如沁和心茹不是好相与的,但是青禾最终还是和如沁起了口角,被她杀了。 这一切,都是她在推波助澜啊!因为她不想被当成一颗棋子,便把青禾推了出去。 心底里最肮脏的一面被人识破,菁华有些恼羞成怒。 “你闭嘴!若是你敢再说出一句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菁华露出了她一直以来丑恶的嘴脸。 “菁华,你真可怕!青禾一直与你交好,甚至处处维护你,但你却这样算计她,还推她出去死!最可恶的是,你竟然还做出一副悲愤的样子去指责我们,你有什么资格?”如沁才不会闭嘴,她要给菁华添堵,还是那种会让她精神崩溃的堵。 “闭嘴!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吗!”菁华一直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任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你……”如沁吓了一跳。 因为现在菁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让她都有点儿毛骨悚然。 “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就好。我不希望在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不然的话,下一次死在你床上的,可就不是别人了!”菁华那副凶狠的表情还没有收起,对如沁还是有些震慑的。 如沁吓得不轻,只能连连点头。 菁华这才恢复了正常。 她瞪着眼睛警告着如沁,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如沁知道,她一定是去了苏悦芯那里,只是……这两个女人她都无比的讨厌,她们两个互掐,应该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了。 苏悦芯,你大概也想不到,平日里在你面前乖得像条狗一样的菁华,会是一条毒蛇吧? 如沁轻轻的一笑,早就已经将之前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了。 与此同时,菁华来到了苏悦芯的院子里。 “夫人可醒了?”菁华的眸中越发的趋于平静,之前那副凶狠的模样早就已经消失了,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夫人昨日受了惊吓,现在还未醒,菁华姑娘回去吧。”如意不动声色的道。 “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夫人醒过来吧。”菁华轻笑着,但是她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姑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为什么要留在这将军府?将军已经走了,你大可以自己出去自寻前程,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夫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能给你利用的地方,不是吗?”如意的眸中划过一抹疑虑。 菁华来这里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就好像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样。但是如意十分的清楚,心茹已经死了,菁华应该没有理由再接近苏悦芯才是。 “如意,我就是想要再见夫人一面,难道都不可以吗?” “菁华姑娘,你应该知道,夫人的身份尊贵,你虽然是从南疆过来的,但也只是以婢女的身份,你根本就算不上将军的侍妾,你身份清白,出了府也一定能好好生活下去的。别再留在府上了,你应该不想落得和青禾一样的下场吧?”如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菁华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总之,她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菁华姑娘?”如意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见菁华一直都没有说话,便又喊了一声。 “所以,你是看不惯我了?”菁华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令如意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菁华姑娘,话不能这样说。奴婢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如意皱着眉。 虽说她一直都看菁华不顺眼,但是,她说的这番话,也都是为了菁华着想,难道不是吗? “如意,我只是想见一见夫人,你为什么非要阻挠我呢?”菁华的耐心非常好,哪怕是已经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还是没有一点要发怒的迹象,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在彰显着她的怒气。 “菁华姑娘,我……” “好了,都别吵了,进来吧。” 苏悦芯好好的补个觉都被人打扰,语气差到了极点。 这两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南疆之行 菁华没等如意同意,便径直走了进去。 苏悦芯坐在桌前,一脸没有睡好的样子,正在揉着额头。 “你怎么又来了?”苏悦芯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菁华进来了,她有些疲倦的问。 “夫人,心茹的死……” “你倒是聪明,不错,的确是我做的。”苏悦芯轻笑着,面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得意。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心里是诧异的。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那可是一条人命,她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 “夫人,你闯了大祸了!” 苏悦芯刚一回神,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抬头,就看到菁华一脸的着急。 “这是怎么了?”苏悦芯一脸的疑惑。 “夫人可知道,心茹今日出现在了如沁的床上,还把如沁吓了一大跳。她应当是猜到了这件事情是夫人做的,恐怕还会来找夫人的麻烦。”菁华一直都是一幅哀愁的样子。 “是吗?那就让她来呗。”苏悦芯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夫人!您可真是心大,您难道忘了,青禾是怎么死的了吗?青禾可是被如沁分尸了啊!”菁华这句话说得有些血腥,但那却是让苏悦芯为之一振。 她倒是忘了,如沁不是一个好惹的,虽不是好惹,但是苏悦芯也知道,她不能去和如沁对上,不然的话,若是闹个两败俱伤,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这菁华也不是个傻的,焉知她到时候会不会反咬她一口? 苏悦芯的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不出手了。 “你不是说,如沁会来找我吗?那就让她过来吧。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她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苏悦芯的面上都是笑意。 反正菁华也一直都在虎视眈眈,既然这件事情是菁华提出来的,那就让她自己着急去吧。 “夫人!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菁华没想到一向对这种事情避讳极深的苏悦芯竟然也会变成这样,她本来是想说另外一番话的,但是现在,却变成了这几句。 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不然的话,苏悦芯一定会怀疑什么的。 “够了,这件事情我不能主动出手,就等着如沁自动上门吧,我自然有办法可以收拾她,你且先退下吧。”苏悦芯皱了皱眉,本来就比较烦躁的她,更加的不耐烦了。 “夫人……是!”菁华的面上都是气恼之色。 但她不能再多说了,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苏悦芯的不耐烦,若是再说下去,恐怕她以后就不能再自由的进出这里了。 不,她不能这样,她必须要能够自由的进去这里,这样,她才能做她想做的,也才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菁华有些不甘的离开了。 而苏悦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菁华,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她今天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是担心她不知道她的想法吗? 难道是因为如沁对她说了什么吗? “夫人。”等到菁华完全离开了之后,如意这才敢进去。 “你说,菁华最近是不是变了很多?为什么她会跟我说这样的话?”苏悦芯的面上都是疑惑之色。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菁华姑娘似乎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的。今天奴婢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那副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压,还真是吓人!”如意再提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的。 苏悦芯却陷入了沉思。 菁华突如其来的变化这么的明显,甚至连如意都能够感觉到,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菁华这个人一直都在伪装,现在能够威胁到她的东西没了,她便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第二个可能就是,菁华被威胁了。 但是,她却一直偏向于第一种假设。 菁华原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直伪装对于她来说,应该也不算是太难的吧? “如意,这段时间,你都好好地盯着菁华,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咱们就出发,去南疆!”苏悦芯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南疆她是一定要去的,并且还要堂堂正正的去! “夫人,南疆……”如意还是有些担心。 南疆根本就不是她们能去的啊!南疆其主一定是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真的不一定能活着过去啊! 她不怕死,但是苏悦芯呢? “好了,我意已决,你赶紧去办吧。”苏悦芯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如意知道苏悦芯是有些烦躁了,于是只能应声。 她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的面色还是很难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菁华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苏悦芯给监视了起来。 菁华也算是比较安分,与如沁却是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如意告诉了苏悦芯,但苏悦芯只是沉吟了一下,便没有再管。 自从青禾死了之后,菁华和如沁她们也就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关系,不交往也是很正常的。 苏悦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如意却上了心。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如意终于是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她发现如沁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间了。 “夫人,如沁已经三天没有出房间了,我们是不是……”如意满脸的愁容。 她不知道如沁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如沁和菁华之间的关系是有些异常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她还没能猜透。 其实,这菁华在这三天里一直在弹琴,连她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看到菁华的手指都已经弹出了血,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如意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于是她便没有告诉苏悦芯。 菁华的手指,应该是已经要弹废了。 “不用管她们,我们去南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苏悦芯对于如意的暗示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只想着要赶紧去南疆。 沈炼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必须要尽快的过去,只有他在身边,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外人 “夫人,我们真的要去南疆吗?”如意的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她总觉得,把菁华一个人放在这里,是会出大乱子的。 “算起来,从你瞒着我那一日开始,沈炼走了也快要有一个月了吧?这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南疆过得好不好。”苏悦芯这番话像是对着如意说的,但更多却像是在对她自己说的。 “夫人!”如意真的很担心。 苏悦芯这样子,怎么那么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的? 菁华那边的乱子还没有解决,苏悦芯这样,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好了,我们走吧。”苏悦芯看了一眼如意,虽然并没有什么力道,但是如意却无故的有些胆寒起来。 她到了嘴边的话不由自主的全部都咽了下去。 “是。”如意最终只能无奈的说了这个字。 她们就这样踏上了去南疆的路。 说来也怪,苗疆的人对于南疆似乎都有一种很深的避讳,谁都不肯轻易地提起,而且,如意去问过好多人,看他们的样子明明就是知道南疆在哪儿的,却又一直不肯开口。 如意的心里也不知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得知去南疆的路,她的心里怎么就这么的……开心呢? 当然,如意是不可能把这样的情绪表现出来的:“夫人,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南疆的事情。” 如意把脸上的幸灾乐祸全部都掩盖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忧愁的表情。 苏悦芯皱了皱眉,显然也很为难:“去找找看,有没有谁能够提供南疆的消息,若是有谁愿意说,就给他一百两银子。” “啊?”如意一惊。 苏悦芯这么大的手笔,难道就只是为了去找个沈炼吗?这……一百两银子!如意想想就觉得肉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苏悦芯见如意愣着,便催促道。 如意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 苏悦芯走不了,便只能在府里干着急。 “喂!”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苏悦芯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一道人影,还带着一些不耐烦。 “你怎么又出来了?该不会是我又有什么危险了?”苏悦芯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再有一个想心茹那样的女人突然冒出来,恐怕她会直接吓死的。 “蠢女人,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的?我在睡觉!”男人的脸色很阴沉,显然是对打扰了他睡觉的苏悦芯很是不满。 “这里是我的院子,我并没有看到你在哪儿睡觉啊?”苏悦芯大惊。 难道她的床在不知不觉间有其他的人睡过,还是一个男人? 苏悦芯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若是她的床真的被一个男人睡过,那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苏悦芯一脸的羞愤之色。 “蠢女人!我对你的床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是睡在那儿的!”男子指了指屋外的一棵大树。 苏悦芯这才看到,那大树枝叶茂密,若是有人藏在上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是看不出来的。难怪这个男人在帮她收拾了心茹之后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在那棵树上! “你就睡在那儿?”苏悦芯盯着那大树看了好长的时间,再去看男子的时候,连眼神都变了。 “是。”男子虽然有些不耐,但是想到沈炼走之前交代的,和这个女人的惹事程度,他还是决定要把自己藏身的地方告诉苏悦芯,不然的话,这女人惹了事都不知道去哪儿求助! “这是大夏天的,你不怕把自己晒死?”苏悦芯咂舌。 虽然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是这大夏天的,整日呆在树上,难道不会觉得很热吗? “蠢女人!难道还会有谁一天到晚的都睡觉吗!”男人的面上都结了一层冰霜。 这个女人还真是蠢!不知道少主为什么会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是让把人气死! “哦。”苏悦芯点了点头。 “蠢女人,你应该知道,南疆不是那么好去的。少主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你,现在,我必须要提醒你,将军府里的事情还未曾解决。内乱还未平,你就想着先解决外患,小心到时候得不偿失,将自己的一条命也给搭进去。” 男人的这一番话让苏悦芯陷入了沉思。 “你看到什么了吗?”苏悦芯收起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所倚重的那个菁华,她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那个剩下的另一个女子还要恐怖。”男子见苏悦芯变得认真起来,便也不再隐瞒。 “我知道她不对劲,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她一直在我的面前伏低做小,我就算是想抓她的错处也根本就抓不到啊!抓不到她的错处,我怎么给她定罪?”苏悦芯很是苦恼。 菁华这个女人的心机比如沁还要深沉,这苏悦芯都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人嘛,自然是有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东西的,菁华一定不会例外。只是不知道,菁华想要的东西到底难不难寻,若是不难寻,她倒是可以给她找来。 “那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哪怕她没有错处,你也要寻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她安上,不然的话,后患无穷!我现在就去杀了她!”男人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随后便往外走了几步。 苏悦芯跟在他后面拦都没拦得住他。 “你是疯了吗!菁华她是南疆的人!”苏悦芯追着男人喊。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会给你带来的威胁,我要做的,就是让你这条小命在沈炼回来之前能够好好的留着。”男人一脸的严肃,苏悦芯却是拉下了一张脸。 她看起来有那么弱吗?这么容易被人算计? “你叫什么?”苏悦芯默默的问了一句。 “苏添。” 苏悦芯:这他妈还跟她同姓! “我也姓苏。”苏悦芯突然想知道,如果苏添知道了她也姓苏,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她就看到了苏添一脸嫌弃的表情。 苏悦芯:…… 菁华身世 大哥啊喂!你不是也姓苏吗?你这一脸嫌弃是什么鬼?难道你也嫌弃自己吗! “姓苏的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蠢女人?”男人上下打量着苏悦芯,眸中都是不屑。 “……”都不要拦着她,她要把这个男人给大卸八块! “蠢女人,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也会姓苏!”男人却没有理会苏悦芯面色的难看,依旧还是说道。 苏悦芯被气得脸色发青。 “苏添!”苏悦芯咬牙切齿的喊。 “蠢女人,赶紧去找菁华吧,若是她跑了,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容易的解决这件事了。”苏添有些不耐,但是想到苏悦芯还是有些用的,他便只是催促道。 苏悦芯撇了撇嘴,差点儿没抽了。 这个叫苏添的男人,简直是要气死她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对她这个将军夫人一点尊重都没有? 一行两个人来到了菁华的屋子外面。 苏添冲着苏悦芯使了个眼色,苏悦芯只能满脸不情愿的去敲了菁华的门。 “菁华,你在吗?”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突然就有些害怕了起来。 连带着敲门的动作都轻了一点。 “夫人?”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菁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添之前的话起了作用,苏悦芯只觉得菁华整个人的身上似乎都笼罩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阴气。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来找我可有什么事?”苏悦芯一直愣愣的看着菁华,一直都没有说话,菁华这才不得已的问。 “无……无事。”苏悦芯结结巴巴的道。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看到菁华的时候,她总觉得很害怕。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既然无事,那夫人此来,难道是专程探望菁华的吗?”菁华突然就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悦芯明明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能说出来。 “菁华,青禾的死……” “青禾的死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吗?夫人现在提起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菁华就厉声的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她脸上的神色很恐怖。 苏悦芯差点儿吓了个半死。 “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苏悦芯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菁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青禾的事,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苏悦芯百思不得其解。 她哪里知道,青禾的死和菁华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原本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自从如沁把这个秘密曝光了之后,青禾这个名字就成为了她的禁忌,任何人提起,都会让她发狂。 “小心!”苏添就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护在苏悦芯的身前。 “你是谁?”菁华的眸中一动,那股嗜血的杀意也飞快的被她掩了下去。 “菁华姑娘,在我的面前,你有何必演戏呢?这四个女人里,隐藏得最深的事,不就是你了吗?”苏添冷笑一声,那张英俊的脸上是一片冰冷的。 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铁血无情的。 菁华的眸子微微一眯。 “这位侍卫,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菁华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若是忽略她眼中的寒意,真的就像是一个无辜的女子。 “菁华,我知道你的底细,你是菁家的庶女,从小就不受人待见,你的父亲是一个喝了酒就会发酒疯的人,你亲眼看着他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你的心里充满了怨恨。而你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到死都没能有一个好的棺材,直接一席破席卷了扔到了乱葬岗。你的杀母仇人因为娶了朝中权贵的女儿而步步高升,爬到宰相的位置,你的心里就更加的愤愤不平了,是吗?”苏添一字一句的把菁华所有的过往都说了出来,就像是把人外表冠冕堂皇的壳子全部都剥掉,露出里面最肮脏的果实。 “够了!不要再说了!”菁华面上的平静被打碎,她露出了一幅凶恶的表情:“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苏悦芯在一旁听得越来越心惊。 那些高门大院里的龌龊事情不比宫里的差,有多少无辜的女子都冤死在了那大院之中,只是因为有一座高墙,便阻隔了一切,让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苏悦芯对于菁华是有些同情的。 “菁华,你在南疆的时候便凶名在外,你甚至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姐姐,南疆那位让你过来,是为了让你伺机杀掉这个女人的,对吗?”苏添却没有被菁华的表面所迷惑,而是冷声问。 苏悦芯大骇,她甚至又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难怪,难怪菁华会这样对她殷勤,原来是想趁着接近她的时候杀了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菁华的面色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维持平静了。 “菁华,你应该知道,少主的手段。”苏添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菁华似乎是在拖延什么,但是她那副表情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哪怕是苏添,也有些移不开脚。 “原来是他啊!”菁华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面上划过一抹释然。 “你别废话!赶紧束手就擒吧!”苏添不想再耽搁,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菁华的手,但是菁华避开了。 “别急啊,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杀的人是谁吧?是我那个混账父亲最喜欢的女儿。”菁华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并没有看着苏悦芯,也没有看向苏添:“我当时杀了人,虽然有些害怕,但我镇定自若的处理了尸体,就算是那个老东西再心痛,也依旧不能奈我何。直到我听说南疆其主需要寻找一位女子作为杀手去杀一个女人,我便把这件事情抖了出去,让南疆其主注意到了我。果然,我成功的来到了这里。” 菁华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冷静,但苏悦芯却越听越胆战心惊。 一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扭曲成什么样儿,才会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菁华之死 “你漏了一点没有说吧。”只是这个时候,有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菁华的话。 菁华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是啊!我的确是掠去了最重要的一点。”说着说着,菁华的面上渐渐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我与一张姓公子相识,他温文儒雅,我们相交甚欢。可是这一切,都被我那个好姐姐给毁了!她发现了我怀孕的事,甚至将我刚刚出生的女儿活活掐死!我不甘心,我要她付出代价!不过,没想到,最后,我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 菁华的眸中渐渐凝结了一层冰霜。 原本她平日里是话很少的,但是在今天,她的话突然多了起来。 “菁华,你……”苏悦芯的面色十分的苍白,整个人都似乎是脱了一层力。如果不是因为强撑着,她恐怕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蠢女人,你怎么回事?菁华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苏添注意到苏悦芯的不对劲,但他也只能这样认为,因为苏悦芯之前明明还是好好的。 “她……”苏悦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喂!”苏添一把抱住苏悦芯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苏添看着不省人事的苏悦芯,眉头紧蹙。 “少主还真是算无遗策,还留下了你这样的高手守着夫人。真是可惜,她是一个必死之人,就算你再怎么守着她,她也还是会死的,二公子。”菁华轻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却突然就变了。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该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你能动的!”苏添的面色也变了。 “二公子,你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配不上少主,她必须离开少主。”菁华在说完之后,就趁着苏添不注意,走到了他的身前,手中还握着一只银针。 苏添大惊,想要伸手去阻止,但已经迟了,菁华手中的银针已经进入了苏悦芯的体内。 苏悦芯闷哼一声,随后便比之前晕得更深了。 “你做什么!”苏添捏住菁华的手,她的手就这样被苏添给捏断了。 菁华疼得一阵痉挛,但却还是笑了:“二公子,你和大公子,不是一向都不对付吗?为什么你却要救这个女人?不过,她的那个女儿倒是无辜,等她死了,我会把长乐带在身边的。” “混账东西!”苏添气得怒气翻涌,用内力把菁华震得飞了出去。 菁华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嘴角还有鲜血流下来,她却笑得越发的灿烂,那模样,就和吸血鬼吸满了血之后的样子差不多,看着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苏添满脸的厌恶:“你这样子,看着真让人恶心!你的那个情郎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你把他怎么了?”菁华在听到这里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就是一变。 “没怎么,也就是砍断了一只手,关了起来罢了。”苏添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菁华却是目眦欲裂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菁华怒吼,虽然嘴角的血看着还是有些恐怖,但她还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那你想过苏悦芯吗?他是少主的爱人,如果她死了,少主会有多难过?你的难过,能比得上他吗?” “我不管!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菁华不顾自己身怀重伤,依旧爬将过去,抱住了苏添的大腿。 苏添把苏悦芯放在了一旁的一张床上,这才能够自如的应付菁华。 “他已经要快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总之,他的性命所剩无几了。”苏添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菁华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不……不可能啊!”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那双眼睛猩红一片,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菁华,我知道你很可怜,但是你何必要被别人这样利用呢?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就放过你。”苏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菁华的境遇实在是挺悲惨的,哪怕是苏添听了,都觉得心疼。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原谅她犯下的错。 那根银针一定是带了毒的,不然的话,菁华拼尽全力就只为了刺苏悦芯一针,这样的做法,是有些不切实际的。 “你知道这些事,真的都是少主告诉你的吗?”菁华倒在地上,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但是她的声音却在使劲的隐忍,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隐忍什么。 苏添皱眉:“菁华,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你受的伤不轻,再拖下去,你会死的。” “我知道啊。”菁华突然仰起头,冲着苏添笑,但是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苏添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那个老头不会允许我这样的污点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一定会派人来杀我。”菁华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甚:“张郎已经快要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是可惜,我的孩子被那个老头下令处死,我却不能亲眼看着他惨痛的下场了。” 苏添的心里大惊,刚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菁华却还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菁华的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似乎是要把她肺腔里所有流动的鲜血全部都吐出来。 她的思绪飘回在南疆的时候。 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死。她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娴静的人,对她说话也从来不会大声,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每一次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抚琴。母亲说,她最想得到的一把琴,便是焦尾。所以,在苏悦芯赠琴的时候,她的决心是动摇过的。 可是,她身不由己啊! 她扭头看了一眼昏迷的苏悦芯,唇边难以自制的扬起一抹轻笑。 这一次,她并不愧对任何人。 苏悦芯,我并不亏欠你,只是可惜,到了最后,还是没能和你做朋友。 下场 菁华的意识已经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连苏悦芯的脸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解药呢?告诉我,解药在哪儿!”苏添气急败坏的拽住菁华的衣领,狠狠的逼问。 菁华的眼神有些涣散,过了好半天才渐渐聚焦。 “我……”菁华想说,她无愧于任何人,唯独青禾。 可惜,她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最后,她是带着一肚子的怨恨去的,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苏添气得扔下她的尸体,无奈的扶额。 菁华死了,谁知道她给苏悦芯下的是什么毒?若是苏悦芯真的死了,等沈炼那尊瘟神回来了,他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真是倒霉!”苏添掐着自己的眉心,有些愤恨的道。 而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苏悦芯“嘤咛”一声,竟然是已经醒了过来。 她刚醒,整个人还有些失神,但是在看到倒在了那里的人的时候,她本能的察觉到,菁华已经死了。 空气里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苏悦芯一阵的犯晕。 “她怎么死的?”苏悦芯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添似乎是才发现她醒过来了,他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就来到了她的跟前,速度快得连苏悦芯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苏添很是激动。 而苏悦芯却是微微有些失神。她发现,她在想他,她在疯狂的想着沈炼。 “你知道去南疆的路吗?”苏悦芯动了动唇,问道。 苏添大概是被苏悦芯的这一句话拉回了神智,他松开苏悦芯,站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苏添的面色恢复了正常,他双手附在身后,一副拽得不得了的样子。 苏悦芯的嘴角微微一抽。 这个男人真的是……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 “我想去找沈炼。”想到自己还有求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便继续道。 “南疆你不能去,太危险了。更何况,南疆其主正想法设法的要杀你,你却自己送上门去给他杀,你不会是个傻子吧?”苏添说着,竟然真的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的头给拧下来,但是她的套话很成功,苏添应该是知道去南疆的路的。 于是,苏悦芯顶着一副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看向苏添:“有你保护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别别别,你这个女人愚蠢至极,我既要护着你,还要应付那些高手,我多累啊!你是想累死我吗?少主走的时候说过,让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着,用不了多久,他自然是会回来的。”苏添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早就有些僵硬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却是让苏悦芯明白了一个道理,苏添一定是不会带着她去南疆的。 苏悦芯只能怏怏的闭了嘴。 她下了床,看到的就是菁华的尸体。 菁华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嘴角是大片大片的血渍,看着就让人犯恶心。 苏悦芯拼命地忍着胃里的翻腾,才没能吐出来。 菁华死得很惨,非常惨。 苏悦芯在害怕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唏嘘的。 早在几个月之前,她们四个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她还曾经和她们相处过,但是现在,死的死逃的逃,竟然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菁华……”苏悦芯一下子变得伤感了起来,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哭泣,但是她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是你的女儿,对不对?我知道一定是的。可是,为什么你不能亲自告诉她呢?”苏悦芯抽抽噎噎的,嘴里还说着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 “喂!你这个蠢女人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苏添的面上都是担心之色,手也搭在了苏悦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下滑的肩膀上。 苏悦芯跪在了菁华的面前。 她哭得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你……你别哭了!”苏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知道苏悦芯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劝。 苏悦芯才不管苏添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很难受。难受了就要哭,哭出来之后,她的心情才会好一点。 就这样,苏悦芯哭得眼睛都肿了,这才停了下来。 苏添汗颜。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还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菁华的丧事是苏悦芯办的。 在菁华的棺材里,苏悦芯放入了那把焦尾。她记得菁华很爱那把琴,只是那琴弦上面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就算是不给菁华,也是存不了多久了。 “娘亲,为什么菁华姐姐会死啊?”小长乐稚气的声音让苏悦芯的心头一紧。 她终于是想起来,在当初从那个宦官的手里把小长乐救下来的时候,小长乐的脖子上的确是有一道勒痕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小长乐福大命大,并没有被掐死,被人当成弃婴扔掉的时候,意外的流落到这里来的吧? 苏悦芯的心里酸涩得很。 “长乐,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她们或早或晚都会一一离开你,包括娘亲。但是现在,你要多给你菁华姐姐磕头。”苏悦芯说着,按着小长乐的身子跪了下来。 小长乐没有拒绝,并且在苏悦芯的指引下,她个精华磕了好几个头。 苏悦芯在心里暗暗地对菁华说了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把小长乐留在了身边,也许小长乐现在应该还能在菁华的身边陪着她的,也不至于会是现在的这个结果。 “我真是搞不懂,你在做什么!”苏添冷眼看着这一幕,在苏悦芯无意识的逼迫小长乐磕了十几个头之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长乐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让她给一个外人磕头呢?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苏添很愤怒。 去南疆 “你又明白什么。”苏悦芯的语气很平淡,眸中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菁华才是小长乐真正的母亲,她让小长乐对她磕头,应该也不是很过分吧? “苏悦芯,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苏添没想到苏悦芯这么的顽固不化,气得脸色发青。 他本不想管苏悦芯,但不知道苏悦芯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就晕倒了。 “苏悦芯!”苏添扶住她,然而,她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苏添有些无奈。 苏悦芯接二连三的晕倒,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啊。 “叔叔。”小长乐拽着苏添的衣角,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苏添看向小长乐。 “叔叔,娘亲是不是也会死?”小长乐的面试上都是害怕之色。显然,她已经知道了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小长乐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她是很难过的。 “你放心吧,你你娘亲是不会死的。她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呢?”苏添这番话虽然是在安慰小长乐,但若是被苏悦芯听到了,恐怕会气得直接坐起来。 你丫的安慰人是这么安慰的吗! “是吗?”小长乐很是懵懂,但是她是开心的。 原本菁华姐姐死了的事情就让她很伤心,若是娘亲以后也不能陪着她了,那她就更加的不会开心了。 苏添看着小长乐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莫名的就觉得很心疼,他又说了几句安慰小长乐的话,便抱着苏悦芯离开了。 值得庆幸的是,菁华并没有对苏悦芯下毒,不然的话,苏悦芯说不定就已经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苏添有些无奈。 因为苏悦芯在菁华的丧礼上晕了过去,苏添只能命人把菁华下了葬。 菁华一走,整个将军府里就更加的冷清了。 如沁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会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便向苏悦芯请命离开将军府,苏悦芯自然是巴不得她离开,便答应了。 这下,偌大的将军府里就只剩下苏悦芯、苏添、如意,还有小长乐,四个人了。 苏悦芯从那日醒了之后,精神就一直有些恍惚。 “夫人,该吃药了。”如意的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苏悦芯撇了撇嘴,像个孩子一样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如意:“我能不能不喝啊?” “夫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乖,赶紧喝药吧。”如意耐着性子哄。 从菁华死了之后,苏悦芯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站在窗子边上发呆,也不再提要去找沈炼的事。如意都快怀疑,苏悦芯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傻子!不然怎么解释她现在的行为? “我不想喝药!”苏悦芯苦着一张脸,一副快哭的样子。 如意彻底的无奈了。 “苏悦芯,你又闹什么?”苏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皱眉,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简直都快要被气疯了。 这个苏添,不给她添点儿堵是不是心里就不痛快?难怪他会叫这个名字! “我没有闹!”苏悦芯似乎很是生气,她恶狠狠的盯着苏添,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嘴给堵上。 “喝了。”苏添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他把药从如意的手里拿过来,端到了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本来是想把药打翻,但也不知道苏添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快的反应,苏悦芯连药碗的边缘都没有碰到。 “苏添!”苏悦芯终于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出这幅样子?”苏添也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因为有些急,还有药汁溅了出来。 “你懂什么!”苏悦芯大怒。 如意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她更加的无奈了,不知道苏悦芯到底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苏悦芯,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逼我带你去南疆吗?南疆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苏添的面色阴沉的很。 苏悦芯这分明就是仗着他要保护她,才故意做出这幅样子的!说不定,她已经感应到了在暗处的那些危险,才会这样的吧? “苏添!跟你说话简直是要把我气死,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赶出去!”苏悦芯气得不轻,连说话都有些哆嗦了起来。 苏添撇了撇嘴,他还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呢! 他转过身便离开了。 苏悦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 “我知道你有疑问,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一切,就等今天晚上吧。”苏悦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没再开口,如意说什么,她都是一幅木讷的样子。 如意无奈,只能转身离开了。 夜幕终于是悄悄地降临了。 苏悦芯早早的就睡下了,因为她并没有喝药。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明明都已经给她的药下了毒了,为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借着月色的遮掩,自然是有人开始按耐不住了。 “那碗药她根本一口都没有喝,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警觉?” “你不是说她已经疯了吗!为什么她还会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开始互掐起来,谁也不肯让谁。 “够了!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先把那个女人弄死吗?”其中一个人道。 “哼!今天就先放过你!”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苏悦芯的屋子外面。 他们也不傻,还是先往屋子里喷了些迷烟,见屋子里没有了动静,这才放心的进去了。 “两位这深更半夜的来我的屋子里,到底是想做什么?”黑暗中,苏悦芯的声音很清晰,甚至让偷偷摸进来的两个人都有些慌张起来。 “你怎么还醒着?我们明明已经喷了迷烟!”其中一个男子惊恐地看着坐在床上,眼中一片清明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床头竟然亮起了一盏灯,而他们却都因为震惊而没有发现。 “我这可是,专程在等着你们呢,晕晕乎乎的多没意思不是?” 心思深沉 苏悦芯的话砸在两个人的心里,他们都很不是滋味。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的啊!而且苏悦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傻子吗?难道,菁华的任务失败了? 两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们很长时间了啊!”苏悦芯的面上都是笑意,并且,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苏悦芯脸上的笑有点儿恐怖。 “苏悦芯,你应该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们了!”两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人上前几步,是想要杀了苏悦芯的,但是在他即将要碰到苏悦芯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并且给了他一刀。 那个人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剩下的那个男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是被苏悦芯给算计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疯!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他真的很想出去告诉他的同伴,只是已经不可能了! “我都说了,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们很长时间了!”苏悦芯面上都是笑意。 她看了一眼苏添,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苏添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苏悦芯这才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是谁派你来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男人恶狠狠的瞪着苏悦芯,眸中都是恨意。 他真是后悔,没有早一点认清面前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如沁吧?”苏悦芯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男人。 她把如沁放走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她了。既然菁华有可能会反咬她一口,那如沁为什么就不可以? “你怎么知道?”男人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果然是她!”如沁的眸中划过一道精光。 如沁不知道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明明是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为什么又要派人来暗杀她? “看来,你倒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苏添看了一眼苏悦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走到了苏悦芯的面前了。 “闭嘴!”苏悦芯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每次只要苏添一开口,就要坏事! “好了,你不是还要问他话吗?赶紧问吧。”苏添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他和苏悦芯每日斗嘴都已经习惯了,倒是忘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现在苏悦芯面临的,是一个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啊! 苏悦芯这才转头去看那个男人,可是,他却已经毒发身亡了。 “喂!”苏悦芯走上前去,那男人倒在地上,嘴里都是鲜血。 苏悦芯探了探男子的鼻息,才发现他真的已经死了。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个男人又怎么会死!”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添,有些怨恨。 “好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知道这人是谁派来的了吗?你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苏添自知理亏,但是身份尊贵的他根本就放不下面子对苏悦芯道歉,于是,他也只能这样说道。 “哼!” 人都已经死了,就算苏悦芯再怎么愤恨也不可能再责怪苏添,更何况,现在苏悦芯还需要苏添的保护,还不能真的和他闹翻。 但是……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添。 这个男人嘴贱得很,她真的很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苏添给处理掉了。 “罢了,对不起。”苏添的声音低到根本就听不到,但苏悦芯却还是听到了。 苏悦芯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她的唇边也多了一抹笑意:“你刚刚说什么?” “该说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无不无聊,非要我多说什么?”苏添的面上满是不耐。他像是怕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在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 “切!”苏悦芯看着苏添离开的背影,心里是越发的开心了起来。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苏添的面前扳回一城,想想她都觉得开心。 苏悦芯心情极佳的离开了房间,去了如意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死了人,她自然是不会继续睡的,当然是要让苏添清理了。苏悦芯知道,苏添一定会去的。 果然,第二天苏悦芯回去的时候,那个尸体已经没有了。 苏悦芯却还是觉得有些渗人。这屋子里毕竟是死过人的。 “夫人。”如意对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清楚,所以她还是有些迷茫的:“夫人昨日为何宿在奴婢的房中?” 因为苏悦芯突然睡在她的身边,害得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今日她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但是苏悦芯还没走,直到现在才过来,她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昨天我这屋子里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呢!”苏悦芯的面上出现了一股神秘之色,她冲着如意眨了眨眼睛。 如意只觉得苏悦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如意处于深度的懵逼之中。 “如意,我们两个换个房间吧。”苏悦芯贼兮兮的道。 “为什么?”如意仍旧很懵逼。 “你就说,换不换?”苏悦芯还是笑,但是她的脸上却带了一股强硬。 如意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苏悦芯一再的说的话。 “苏添呢?”苏悦芯都已经和如意换好了房间都没能见到苏添,她的心里暗爽,但是她还有事要找苏添去做呢!更何况,她还没有跟苏添把账算完呢。 “苏添侍卫,大概还是在树上呢吧。”如意的嘴角微微一抽,然后道。 也不知道苏添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屋子不住,他竟然要呆在树上! “是吗。”苏悦芯的心情大好。 苏添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才会一直躲着她,既然他不愿意来见她,那她就去见他好了! “夫人……您……”如意欲言又止。 “怎么了?” “苏添侍卫说了,您不能去见他,不然的话,他会离开将军府的。”如意想起苏添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 苏悦芯察觉到她在笑,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不笑了。 祸患是谁? “夫人,您和苏添侍卫到底是怎么了?”如意一脸八卦样。 在这将军府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意自然也想偶尔找些乐子来。 “这件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苏悦芯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好你个苏添,为了防止她对他冷嘲热讽,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好啊,那她就要来看看,到底是他苏添妙计百出,还是她棋高一着! “如意啊,我看府里的杂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今天本夫人心情好,我们去处理杂草吧。”苏悦芯的眼珠子一转,便有一条计策浮上心头。 她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如意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还没等她拒绝,她就被苏悦芯给拉了出去,美其名曰除杂草。 于是,苏悦芯和如意忙活了大半天,把所有除掉的杂草都堆在了一棵大树下。 如意有些疑惑。 这棵大树,不就是苏添侍卫栖身的那棵大树吗? 如意抬头,就看到苏添正坐在那树上,优哉游哉的睡着大觉。 她的嘴角微微一抽,这个侍卫还真是悠闲,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苏悦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冷笑一声,把所有的杂草全部都放在了那棵树下,一点儿都没闲着。 “夫人,咱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意有些疑惑,但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些苏悦芯的想法,只是她还不能确定。 “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苏悦芯冷笑着,看了一眼还在树上呼呼大睡的苏添。 她到要看一看,一会儿火着起来之后,苏添还会不会这么淡定! 苏悦芯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火折子,放在那树下点起了火。 杂草碰到了火,自然是烧得越发的旺盛了起来。 火气冲天,一下子就影响到了坐在树上的苏添。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才发现在他的下面早就已经是一片火海,差点儿就要烧到他的身上了。 “蠢女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添怒吼。 “你不是不允许我来找你?那我当然要想个办法,让你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啊,你说是不是?”苏悦芯站在火堆外面,面上都被火光映照出诡异的笑容。 “蠢女人,你……咳咳!”烟气冲天,虽然还没有烧到树干上,但也已经熏得苏添连睁开眼睛都困难,他再也忍不住了,纵身飞了下来。 他的脸上都是被熏出来的黑块,头发也散乱着,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苏悦芯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就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苏添愤怒的看着苏悦芯。 “我有事要你去办,谁知道你的脸皮竟然这么薄,不过就是输给我一回,你这就受不住了?”苏悦芯一脸鄙夷的看着苏添,似乎是在说苏添是个输不起的人。 “我什么时候输给你了?”苏添的性子高傲,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 “哦,原来你还是一个敢做不敢认的小人啊!” “你!”苏添更加的愤怒了。 “说正经的,我有事要你去做,你去不去?”苏悦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了一幅认真的神色。 苏添知道自己是被苏悦芯戏耍了,但是现在,苏添还不得不答应苏悦芯的话。 “什么事。”苏添的脸色难看的很,但他还是问。 谁让他欠了沈炼的呢。 “去帮我找到如沁。”苏悦芯轻描淡写的道。 “如沁?你不会还没有死心,想要去南疆吧?”苏添有些疑惑。 “昨天你也看到了,她想要我的命,我当然是要把她抓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要杀我。”苏悦芯早就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借口,但是苏添信不信,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就只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蠢女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呢?”苏添早就忘了和苏悦芯置气了,他只是要确保苏悦芯的安全。 只是他忘了现在自己的狼狈样,苏悦芯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 “你到底去不去?若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找。”苏悦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实则是在催苏添。 苏悦芯知道,苏添是一定会去的。 果然,苏添松动了,他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苏悦芯激动得都快要不知所措了。 只要能够找到如沁,再威胁她几句,说不定她就能带着她去南疆了。 如意跟了苏悦芯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知道她心里的盘算的,她有些着急,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 “如意,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苏悦芯看着苏添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她很想沈炼,发了疯的想。她每天都在想沈炼到底在做什么,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夫人,南疆那边的危险,不比将军府的少,甚至还会更多。将军是南疆少主,不会有事,但是您不一样,您一定会被当成攻击将军的弱点,您会死的!”如意是第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苏悦芯又岂会不明白?但是明白又怎么样?为了沈炼,她愿意去冒险。 “如意,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苏悦芯面上的笑意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她的面上浮过一抹愁绪。 只要能够见到沈炼,那一切的事情,她都可以独自承受! 如意的肚子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但是苏悦芯却一直都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也只能把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是”。 如意退下了,院子里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她看着那棵烧焦的树,有些发呆。 恍惚间,她似乎是看到了沈炼,沈炼也站在一棵树下思念着她。 苏悦芯觉得,他们这大概就叫,心意相通吧? 想到这一点,苏悦芯想见到沈炼的心也是更加的浓烈了。 苏悦芯在树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回到了房间。 只是,刚一进到房间,她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她猛地扭过头,但还没看到身后的人是谁,她就被打晕了。 去南疆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苏悦芯听到了一番谈话。她大惊,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一阵眩晕的感觉席卷了她,她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在她晕过去之前,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会的,沈炼他一定不会的! 当苏悦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 “你醒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过来?”苏悦芯的情绪很低落,因为在她晕倒之前听到的那番话大大的影响了她的情绪。 “苏悦芯,你当真是不认识我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愤怒。 苏悦芯仔细的看了一眼男子,她确信,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啊! “你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啊!”苏悦芯的心绪大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而且,她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还装!苏悦芯,你难道不认识菁华吗?”男子大声的喊着,面上是一副凶狠之色。 “你是……”苏悦芯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已经知道了男子的身份,但是却没能说出来。 “我就是菁华的丈夫!”男子的面上都是恨意。 苏悦芯这下是终于了解了,这个男人是来找她寻仇了。 可是在她晕倒之前说话的人,分明就不是这个男人啊?是谁要借这个男人的手杀了她?苏悦芯不用细想都能明白。 她到底还是着了如沁的道了吗? “杀了菁华的人不是我,她是自杀的!”苏悦芯变得惊恐了起来。 如果她真的死在了这里,沈炼会伤心吗? 苏悦芯没想到自己到了生命的尽头竟然还在想这个问题,连她都觉得自己快没救了。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苏悦芯,难道不是你逼得她吗?如沁告诉我,是你逼她的,你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男子似乎被苏悦芯的一句话激怒了,他冲了上来,掐住了苏悦芯的脖子,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苏悦芯觉得,自己似乎是快要断气了!她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了。 这男子到底是有多生气啊?为什么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手? “喂喂喂,要……要断气了!”苏悦芯的声带似乎都有些受损,她的双手不停地拉着男子的手,试图能够让自己好过一点。 但是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力气出奇的大,苏悦芯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样。 “松手,松手!”苏悦芯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你去死吧,我要你下去,给菁华陪葬!”男子的眸中都是狠意,他死命的掐着苏悦芯的脖子,指甲都陷进了苏悦芯的肉里。 苏悦芯觉得很恶心,又很难受。 “死苏添,你到底去哪儿了!”苏悦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喊。 喊完之后,她就脱了力,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力气。 好在,苏悦芯在被掐晕之前,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一下。 苏悦芯顿时觉得自己能呼吸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也不管自己的脖子到底有多疼。 “敢伤她,你真是找死!”苏添掐着男子的脖子,想拎小鸡一样把男子举了起来,他的双脚也离开了地面。 “别……别杀他。”苏悦芯见到苏添眼中的杀意,她赶忙道,终于在那个男子断气之前让苏添松了手。 男子被苏添扔了出去,倒在墙边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苏添走到苏悦芯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苏悦芯的脖子上是一片红痕,还有几个指甲留下的血痕。 苏添看到这些的时候,眸中的杀意更甚。 那些人竟然敢动苏悦芯,待他回去了,一定要一个一个把她们全部都杀了! “我没事了,多亏你来的及时。”苏悦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苏悦芯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快、感,有的就只有忧愁。 之前她听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她知道,去南疆的事情,是不能再拖了,只有她亲眼看着,才能真正的安心。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如沁?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身边很危险,一个不慎就会没命,在这个紧要关头,你竟然让我出去找人,你还真是不要命了!”苏添虽然知道苏悦芯现在很虚弱,但是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刺耳。 苏悦芯嘴角微微一抽。 想要安慰她就说些好听的嘛,这么生硬的语气真的是……也不知道他是想要救她还是想要害她! “行了,我们回去吧。”苏悦芯才不跟苏添计较,但是现在她完全脱了力,没有办法自己走,只能软声对苏添说。 “蠢女人!”苏添到底还是不忍心的,把苏悦芯拦腰抱了起来。 “那个男子……”苏悦芯看着晕过去的男人。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去管别人?你放心吧,自然会有人把他送到府上去的。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呢!”苏添这句话,苏悦芯还是爱听的。 但是她没有说话,反正一切都有苏添去做,她就不操这个心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一个人出府。” “我不是自己出来的,我是被人绑出来的!”苏悦芯抗、议。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三米之外,你也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明白了吗?”苏添沉声道。 虽然知道苏添这样只是为了保护她,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悦芯还是微微一抖。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表白呢? 不对,她的心里还念着沈炼呢,怎么能这样呢。 “你放我下来。”苏悦芯的脖子上火辣辣的疼,说句话都疼,但她却还是要求道。 “你还病着呢,别闹!”苏添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他忘了,苏悦芯是心悦沈炼的。 “我没有在闹,放我下来!”苏悦芯挣扎着,从苏添的怀里下来了。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没再说话。 互相思念 “蠢女人!”苏添跟在苏悦芯的身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苏悦芯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的,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没有直接晕过去就算是好的了,现在自己这样走着,她的腿都有些站不直。 然而,她却并不想像苏添求救。 苏添说的那番话,到底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蠢女人!你到底要硬撑到什么时候?”苏添终于是有些忍不下去了,他快步上前,抱起了苏悦芯。 苏悦芯一声惊呼,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让她没有办法再做出多余的动作。 而同时,她的脑子里一阵眩晕,就这样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梦见沈炼要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 那女子眉如远黛,身姿娉婷袅娜,好一个绝色佳人! 苏悦芯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和沈炼拜堂,那女子甚至还冲着她挑衅的笑。 “沈炼,沈炼!”苏悦芯发了疯似的喊着沈炼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炼就好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只是对着那女子笑。 他们是真的般配啊!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而苏悦芯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插足。 随着一句“送入洞房”,沈炼携着那女子进入了洞房。 “沈炼……”苏悦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了吗?那些誓言,难道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吗!” 苏悦芯伤心欲绝,然而更刺激她的还在后面。 她眼睁睁的看着沈炼和那女子喝下交杯酒,沈炼竟然低头,吻住了那女子的唇! “沈炼!”苏悦芯目眦欲裂,面前的这一幕,灼烧着她的胸膛,令她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把那相拥的两个人分开。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只是,等她扑上去之后,面前的两人却消失了,她的眼睛也猛然睁开了。 “啊!夫人,你醒了?”如意原本是打算替苏悦芯擦擦额上的冷汗,没想到苏悦芯会突然睁开眼睛,让她吓了一大跳。 苏悦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上的表情还带着两份惊恐。 她紧紧地攥着被单,似乎是要把上面抓出一个洞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如意见苏悦芯一副魔怔的样子,想要上前去看看,没想到苏悦芯直接就坐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眼神也很是空洞,看上去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 “夫人……”如意的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去把苏添叫过来吧。”苏悦芯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动了动干瘪的嘴唇道。 如意没法,只能去把苏添叫了来。 苏悦芯刚醒,头发还有些散乱,也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眼睛里还布满了红血丝,脖子上也都是还未消散的淤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这是怎么了?”苏添看到苏悦芯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虽然他是个男人,不至于害怕,但是苏悦芯变成这样,他还是有些心悸的。 “带我去南疆吧。”苏悦芯听到苏添的声音,立刻便抬起了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苏添。 苏添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把苏悦芯救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还不是这样的啊! “带我去南疆!”苏悦芯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非要去南疆?你应该知道,那里有多危险。”苏添皱眉。这语气,就是不愿意带苏悦芯去南疆的意思了。 “带我去!”苏悦芯执着得很,她的眼中还闪过一抹偏执之色。 之前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一切,让她十分的害怕。 “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苗疆皇帝也不会允许的,因为南疆,原本就在苗疆,也是苗疆的一部分。”苏添见苏悦芯执着,最终也还是松了口。 但是这说出口的话,却是让苏悦芯一惊。 难怪苗疆和南疆的名字这么相像,原来是因为这样。 “南疆在哪儿?”苏悦芯不依不饶。 苏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原本他不该说的,但是看到苏悦芯那副样子,他就不忍心了:“南疆不近,虽说是在苗疆境内,但是苗疆不小,若是要去南疆,恐怕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大概是因为苏添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有些对不起沈炼,于是说完之后,他便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而此时,远在南疆的沈炼坐在案前,也很苦恼。 芯儿,等等我,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回去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炼抬头,没有看到人,直到他的视线微微下移了些,才看到了那小小的一团。 虽然他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但身上的气势却不输那些十三四岁的少年。 “我很无聊,便过来看看你。”沈维的面色有些绷不住,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南疆皇宫里所有的人他都看不惯,只有这个叫沈炼的男人,能够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所以,他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往这边跑。 沈炼看到沈维,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些:“怎么又跑过来了?你爷爷给你布置的那些任务,你都做完了?” 沈维拖着小小的身子,毫不客气的爬到了沈炼的身上。 沈炼看着怀里那小小的一团,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小家伙,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来找你是玩的,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沈维靠在沈炼的胸膛上,觉得沈炼手里的笔有点碍事,他便从沈炼的手里把笔抽出来,扔到了桌面上。 墨迹洒在桌面上,连同沈炼刚写的东西也全部都沾上了墨汁。 沈炼的嘴角微微一抽。 这熊孩子,他能不能把他打死?真的不能吗? “我想沈夫人了。”沈维靠在沈炼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沈炼一下子也陷入了沉思。 怪事 这父子两都是一副沉闷的性子,从沈维说完那句话之后,两个人就是良久的沉默。 “沈维,你想不想见到沈夫人?”最终,还是沈炼打破了沉寂。 “真的?”沈维的眸子微微一亮,可见他有多想见到苏悦芯。 “自然是真的,我有办法能够让你见到她,不过,你要跟着我走。”沈炼轻笑着。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可以让他回去,当然,也能让芯儿见到她日思夜想的长安。 “好。”沈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沈炼一下子就乐了。 “你答应得这么快,就不怕我卖了你?” “你不会。”沈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炼,说得坚定。 沈炼的心中一动。 苏悦芯也是这样全心的相信着他的呢。 芯儿啊,现在的你,在那座将军府里可好? 苏悦芯当然是不好的,因为她执意闹着要去南疆,苏添为了安慰她,便假意说要带她去,把她给打晕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意看着苏添,双目通红。 “不这么做,你难道想要让她真的去南疆吗?南疆那么个地方,连沈炼都没有办法完全脱身,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会在那里留这么长的时间?”苏添的语气很不好。 苏悦芯脖子上的伤口在刚弄出来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再看,是十分的恐怖的,几乎整个脖子上都布满了青色的痕迹,里面还有几个被那个张姓男子掐出来的指甲印,根本就是惨不忍睹!这样的苏悦芯,他怎么能放心让她去南疆? 若是苏悦芯这伤口被沈炼看到了,恐怕沈炼会把他活活的撕了! “是。苏添侍卫,奴婢会好好看着夫人的。”如意眼中的湿意更甚了,但是她没有流泪。 苏悦芯这么个性子,若是见不到沈炼,她真的会善罢甘休吗?恐怕不能吧? 如意的心里都是惆怅,但看到苏悦芯安稳的睡了,她烦闷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 苏悦芯自然是又做梦了。 这一次,她梦到了她的孩子,长安。 她的长安长大了不少,并且沈炼还和他在一起。 苏悦芯兴奋地上去告诉长安,她就是他的母亲,但是长安却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你才不是我的母亲呢!我的母亲不会是这样的,你这个骗子!”长安用十分怨恨的目光看着苏悦芯。 “怎么会呢?你就是我的儿子啊!你就是我的儿子长安!我是你的母亲!”苏悦芯拽着长安的手,试图让他看清楚,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阿维!” 就在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不要说沈维,就连苏悦芯也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人,苏悦芯也认识,就是上一个梦里嫁给沈炼的那个人! “娘!” 苏悦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沈维喊了一句娘,并且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不,她不是你娘,我才是!长安,你回来啊!长安!”苏悦芯撕心裂肺的喊。 但是长安就像是没有听到苏悦芯的话一样,还是往那个女人的方向跑了去。 苏悦芯分明看到,那个女人在冲着她笑,是在向她挑衅! 她满心愤怒的冲了过去,原本是想把长安拉回来的,结果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长安的身体! 她,现在只是一个透明的人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悦芯有些诧异的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真的是透明的。 只是,当她抬起头看向沈维的时候,却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子似乎能够看到她一样,正在冲着她笑。 “你能看得见我?”苏悦芯诧异的问。 但是女子却没有开口,而是渐渐地将手放在长安的脖子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不要!”苏悦芯大喊着。 女子并没有住手,依旧掐着长安的脖子。 苏悦芯上前想要去阻止,但是她现在是透明的,别说是阻止,就连碰都不能碰到长安!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长安?”苏悦芯只能把仇恨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子。 女子只是看着她笑,却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长安被她掐死,她才松开了手。 “长安!”苏悦芯的声带都快要被她自己发出来的那道声音扯坏。 她是很愤怒的。 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苏悦芯哭得撕心裂肺的,想要上去扶起长安,却发现她的手只会从长安的身体上穿过去,根本就连碰到他都难! 她彻底的崩溃了。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巨大的痛苦和愤怒中,苏悦芯醒了过来。 她脖子上的伤口因为有几个是用指甲抓出来的,已经裂开了,并且还在流血。 冷汗流在伤口上又疼又痒,让她一时间只顾着抓,结果却抓了满手的血渍。 “夫人!”如意心疼得很,连忙伸手抓住了苏悦芯的手。 那些伤口原本就快要长好了,被苏悦芯这么一抓,就又有了恶化的迹象。 如意都快心疼死了。 苏添过来看苏悦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伤口恶化的苏悦芯,他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这又是怎么了?”苏添皱了皱眉,揉了揉自己生疼的眉心。 “夫人好像是做噩梦了,醒过来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挠自己的脖子。”如意抽抽噎噎的,已然是吓得不轻。 “把她的双手绑起来,不要让她动弹!”苏添恶狠狠的道。 “苏添侍卫,夫人毕竟是个女子,这……” “你难道想让她死吗!”苏添的眼神很恐怖,眼睛里还布满了红血丝。 他也不想这样做,但是苏悦芯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是第二次恶化了,再这么恶化下去,恐怕苏悦芯会死! 苏悦芯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沈炼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苏添心烦意乱得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能对如意这样说了。 “是。”如意落寞的很。 苏悦芯的状况是越来越严重了,每一次睡着她都会梦到沈炼和长安,搞得现在如意都不敢让苏悦芯睡觉了。因为苏悦芯一睡着就会做恶梦。 阴差阳错 “夫人,您不能睡。” 就在苏悦芯昏昏欲睡的时候,如意把她摇醒了。 苏悦芯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她有些不耐:“为什么?” “夫人,您不是一睡着就会做恶梦吗?您的伤口已经在恶化了,为了您的伤口,您不能睡!”如意一直死死的掐着苏悦芯的手,让她没有办法睡觉。 但是苏悦芯却是有些麻木了,她甚至觉得,手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并不是那么的疼了,她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有谁是能够一直不睡觉的?总会撑不住的,我现在就已经撑不住了!”苏悦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如意一急,本来是想要把苏悦芯摇醒的,但是苏悦芯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夫人,夫人!”如意大骇,又喊了苏悦芯几声,但苏悦芯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如意只能跌跌撞撞的去找苏添。 苏添找来了大夫替苏悦芯医治,只说苏悦芯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缺眠,好好地睡一觉就好了。 如意大囧。 她本来以为不让苏悦芯睡觉就可以好起来的,但是没想到,她还成为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如意只能对着苏添歉意的一笑。 “你只需要守在苏悦芯的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苏添也有些烦躁了,他这样道。 “沈炼……”苏悦芯干裂的嘴唇里溢出这两个字,但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我们真的要瞒着夫人吗?夫人所有的一切不好都是因为将军,我们真的不能把夫人送到南疆吗?”如意一脸苦涩。 她也不想苏悦芯去那样凶险得地方啊!可是没办法,苏悦芯就是想着沈炼,说不定,苏悦芯一见到沈炼,她的病就好了呢? 苏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默了。 “你可知道,南疆那边到底有多凶险?”苏添的语气并不强硬,如意一听就知道有戏。 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苏添侍卫武功高强,想来应该能够保护好夫人的。” 苏添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悦芯,叹了一口气:“我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倔强的女人!”他又看了一眼如意:“你去找辆马车吧。” 如意一喜,立马就离开了。 房间里,苏添看着苏悦芯,她脖子上的淤青还是没有消散,也许是因为涂了药膏的原因,看上去竟然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蠢女人!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你知不知道南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里就是一个大染缸,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进去,出来的时候都不会是那么干净了,你这个蠢女人,竟也还要去!”苏添的眸中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最终都化成了无奈。 苏悦芯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如果不完成她的意愿,她这一辈子都是不会好起来了。 只是,苏悦芯和苏添不知道的是,沈炼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马车在路上疾驰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往何方。 “快点,再快点儿!”男人不停地催促着。 他现在无比的想要见到他的芯儿!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到沈夫人?”沈维的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是和沈炼一样的激动。 “快了,就快了。” 马车依旧没有停下,上面载着两个急切得想要见到苏悦芯的人。 而苏悦芯也已经被两个人抬上了马车。 在这期间她醒过一次,很迷糊。 “唔!”苏悦芯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因为她现在是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的。 一直在昏睡的苏悦芯反应很迟钝,直到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她才发现自己这是在马车里。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悦芯后知后觉的问。 “去南疆。”回答她的人是苏添。 如意一直扶着她,并没有说话。 “真……真的吗?”苏悦芯虽然病得连说话都难,但仍然能够听出她语气里的喜悦。 不知为何,苏添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闷,闷得慌。 “好了,你好好养病,不然的话,我就不带你去了!”苏添说完之后,便撩开车帘,坐到马车外面去了。 苏悦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苏添,最后只能归咎于苏添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得知自己要见到沈炼之后,苏悦芯就打起了精神,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苏添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能够见到沈炼,就真的让她这么开心吗? “你的病好得挺快啊!”苏添看了一眼苏悦芯日渐红润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你的病倒是越发的严重了嘛!”苏悦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又翻了个白眼。 苏添简直快要气疯了:“我什么时候得病了?” “你没得病在我面前晃悠什么?还说那么奇怪的话,你不会是病糊涂了吧?”苏悦芯反唇相讥,唇角还扬起一抹冷笑。 “你!”苏添被苏悦芯这番话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苏悦芯这么的伶牙俐齿啊? “苏大人,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吧,不要再进来了,我现在一看到你的脸就呼吸不畅,万一再给我气出个好歹来,到了沈炼面前,你可吃罪不起!”苏悦芯那一番话说得顺畅得很,完全不像是个得了病的人。 苏添气得脸色发青,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意在一旁偷笑。 苏添和苏悦芯这根本就是一对冤家,一见面就要吵,不吵就不痛快。 最终,苏添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悦芯,还是出去了。 在知道自己要见到沈炼之后,苏悦芯就一直清醒着,而且身体也在渐渐地恢复。 如意看在眼睛里,心里也是庆幸的。 幸亏她说服苏添让他带着苏悦芯去南疆,不然的话,恐怕苏悦芯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一病不起吧。 马车行驶了十天左右,才终于进入了南疆界内。 也不知道苏添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那守城的侍卫乖乖的让开了路,而苏悦芯总算是如愿的到达了南疆。 “二公子。” 刁难 马车也不知道行驶到了什么地方,苏悦芯只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句“二公子”。 苏悦芯有些疑惑,谁是二公子? “马车里那位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但是不能让父皇知道,明白了吗?”苏添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是。”手下的人立刻颔首道。 苏添交代好了一切,这才笑了。 苏悦芯迷迷糊糊的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苏添的身份大概是不简单的。 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苏添他,到底是谁? “我们走吧。”苏添掀开车帘,对着苏悦芯道。 苏悦芯抬头看了一眼苏添,眸中多了两份惊恐。 “你是谁?” “这个问题,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但是现在,恕我无可奉告。”苏添轻笑着,面上的表情却还是未变。 他甚至将苏悦芯拉了下来。 苏悦芯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脖子上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 当她的面容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惊。 这是从哪儿来的一个绝色美人?长得可真好看! “走吧。”苏添一直都是知道苏悦芯的美貌的,但是他一直看中的就不是苏悦芯的容貌。 面皮嘛,不过就是一张皮,长得再好看,几十年之后,也一样会化为齑粉。 “这位美人是谁?我怎生从未见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道欠扁的声音。 苏悦芯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苏悦芯对于这样的人一向都是没有好感的。 更何况,一个男子,竟然穿着红袍,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 “美人儿,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男子见苏悦芯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并且不怕死的上来想要握苏悦芯的手。 他当然是没有得逞。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苏添打落了。 “沈从,如果你的那只手不想要了,你可以再试一试。”苏添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生气了。 “苏添,别那么生气嘛!这美人到底是谁?眼生得很。”沈从听了苏添的话,收敛了一些,只是那么多年的习性,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他的那双眼睛依旧色眯眯的盯着苏悦芯。 苏悦芯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 “苏添,他是谁啊?”苏悦芯悄悄地问。 要是地位不高,哼哼。苏悦芯的心里已经想了一百种把这个红衣男子弄死的法子。 “他是南疆皇帝的弟弟,也就是沈炼的叔叔。”苏添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也就直接处理了,根本就不会脏了苏悦芯的眼睛,偏生面前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南疆其主这一辈子就只有沈炼一个儿子,偏生他的父亲也是个风流种子,五十岁的时候还生了个儿子,就是沈从。 南疆其主对这个幼弟十分的关爱,甚至把他宠得无法无天,这才有了他毫无忌惮的性子。 苏悦芯能够感觉到沈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他怎么偏偏就是沈炼的叔叔?那她岂不是应该叫他一声叔叔? “叔叔。”苏悦芯想到了什么,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沈从。 沈从顿时就懵逼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叔叔,我是沈炼的妻子。”苏悦芯故意做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为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 “什么?”沈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一层身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但是,自从苏悦芯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添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你……”他有些无力的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苏悦芯的身份已经暴露,这宫里遍布南疆其主的眼线,恐怕要不了片刻,这消息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 苏悦芯这句话,简直就是把她自己推进了火堆! “沈炼他现在根本就不在宫里,那个叛徒,你竟然会是他的妻子?”沈从震惊过后,脸上那色色的表情并没有减少。 他是南疆其主的亲弟弟,就算沈炼是他哥哥的儿子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儿子,他就算抢了他的女人,难道他还敢说什么吗? “你说什么?”苏悦芯却是面色一变。 她就是来找沈炼的,可是现在,沈炼竟然不在宫里?那长安呢?她的长安呢? “美人儿,你跟着那个沈炼能讨到什么好处?你还不如跟着我,我保你能吃香的喝辣的!”沈从一脸的淫、笑,早就已经把苏添刚刚的警告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拉苏悦芯,却被苏添给拦住了。 “苏添,你做什么!本王告诉你,本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你敢拦着本王?”沈从一脸怒色。 他看上的美人儿还从来都没有失手的,苏添不过就是一个义子,根本就没有皇家血统,也敢来置喙他的事? 沈从暗暗在心里给苏添记了一账。 “叔叔,请你自重!”苏添的面色很是不善。 早知道,他就应该让苏悦芯脖子上的伤好得晚一点,这样的话,她才不会被这些人觊觎! “你就是本王的哥哥收的一个义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开!”沈从有些不满。 这个苏添是不是也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不知道讨好他能够让他在南疆更加能生存吗? “叔叔,虽然是义子,但我也是义父册封的二品官员,而据侄儿所知,叔叔的身上并没有诰命吧?”苏添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并且说话也十分得不留情面。 不止是他,就连沈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因为平日里他太过胡闹,所以并没有得封王爷,他也仅仅是靠着哥哥才能在宫里横着走,要是南疆其主不是他的哥哥,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而苏添不一样,他是朝中二品官员,哪怕他只是一个身份尴尬的义子,也依旧能凭着官印行事! 月华宫 “苏添!”沈从是彻底的愤怒了。 他在宫里横行了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落过这么大的面子,实在是可恶! “叔叔,觊觎自己侄儿的女人,可是不道德的行为。若是你不想这件事情传到义父的耳朵里,就最好安分一点!”苏添才不管沈从的面色有多难看,只要是他敢觊觎苏悦芯,他就不会让他好过。 “哼!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沈从到底是有多愤怒:“苏添,你不过就是本王的哥哥看着可怜才收入宫中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叔叔教训的是。”苏添一副谦卑的样子,但他眼底的冰冷却是在告诉沈从,他根本就不怕他! 不知道为什么,沈从竟然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他又放了几句狠话,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添的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神色。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在算计着什么。 “苏添。”一直没有开口的苏悦芯在这场闹剧结束之后开了口。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苏添的语气虽然不是很好,但已经是柔和了不少了。 “我是不是……闯祸了?”她一时气愤说的那句话,等她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里是南疆啊!不是能够任由她说这些话的地方。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就是在后怕。她怕她的身份暴露出去,会给苏添添麻烦! 苏悦芯这不知所措的表情落在苏添的眼里,让他阴郁的情绪都好了些。 “放心吧,在南疆我还是有些人脉的,我能保护好你。”无论是谁想要害你,我不会让他们碰到你一根手指! 苏添说的很是认真,让苏悦芯有了一瞬间的怔忪。 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对她说,会好好的保护她的。 可是沈炼,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为什么我一直都见不到你? “二公子,我们这下要去哪里?”一直充当背景墙的如意终于是开了口。 在知道苏添的身份不简单之后,她的称呼也变了。 她一直站在苏悦芯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份低微,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她开口的份。 但是在苏添面前,如意还是能说话的。 “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屋子。你们进去之后,切记不要随意走动。在这宫里,踏错一步就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了!”苏添这番话并不是在吓唬苏悦芯和如意,而是真的。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是真谛。 苏悦芯自然是深有体会的。 从京城里那个皇宫到苗疆皇宫,再到这南疆皇宫,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心酸,只有苏悦芯自己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有些惆怅起来:“那个沈从也没有说沈炼去了哪里,我们在这皇宫里,到底要住多长时间?” 这句话可是问倒了两个人,他们都不知道沈炼去了哪里。 “我去打听打听。”苏添沉默了片刻,对着苏悦芯道。 “小泉子,你带着两位姑娘去月华宫,路上有人问起,就说是二公子的人,明白了吗?”苏添对着身后一名太监吩咐道。 小太监的年龄不大,但是处事却很老成,连忙点头称是。 只是他的眸中却划过一抹异色。 他很聪明的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苏添不会让他这么多事的。 就这样,苏悦芯和苏添就分开了。 “夫人,您放心,二公子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他一定会得知大公子的下落的,您别担心。”太监小泉子见苏悦芯一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苏悦芯的心情好了些:“小泉子,你入宫多久了?” “像奴才这样的贱命,自然是自小就入宫了。”小泉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自卑。 苏悦芯知道,在这里有些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的时候就会选择把孩子送进宫里。 但是,除非走投无路,不然的话,谁会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宫里当太监? 在古代不是对男子都看得比较重要的吗? 苏悦芯的心里对小泉子多了两份同情,跟他说话的语气也轻便了不少。 小泉子真的很会说话,原本苏悦芯的心里是很不痛快的,但是被小泉子一番话安慰了之后,苏悦芯竟笑了。 如意简直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悦芯已经是多久没笑了?大概从沈炼离开的那天开始,苏悦芯就没有笑过了。 这个叫小泉子的太监,当真是好本事!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月华宫,苏悦芯一眼就看到了那月华宫里尊贵非常的装饰。 这座宫殿,之前一定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住的地方,因为光看宫里的陈设,苏悦芯就能猜出来。 “这座宫殿倒是十足的富丽堂皇。”苏悦芯掩下眸中的惊诧,状似不经意的道。 “那当然,这宫殿可是贵妃娘娘生前所住的地方呢!”宫殿里的一名婢女得意的道。 “大胆!谁允许你这样信口雌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婢女的话刚一说完,就被小泉子一通呵斥。 “奴婢知错!”婢女觉得很委屈,但到底还是不敢反驳什么,她只能闷闷的道。 “以后要是再敢乱嚼舌根,别怪公公我割了你的舌头!下去吧!”小泉子一番恩威并施的话成功的唬住了小婢女,她再也不敢说什么了,而是怏怏的退了下去。 “夫人,希望那些污言秽语没有脏了您的耳朵。”小泉子对苏悦芯很是恭敬。 苏悦芯却不吃他这一套。 “刚刚那个贵妃是谁?” “夫人,请您不要为难奴才,奴才是真的不能说。”小泉子很是无奈。 他怎么敢告诉苏悦芯真相,又怎么能告诉她呢? “那贵妃,是苏添的母亲?”苏悦芯却是不依不饶。 她不想不明不白的住在一个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的屋子里。 “夫人,请您不要再问了!”小泉子说到这里,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苏悦芯知道,他是在害怕,但她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南疆其主 苏悦芯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小泉子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苏悦芯有些无语。 “如意,你去打听打听,这月华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苏悦芯看着小泉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她必须要弄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不然的话,她住得不心安! 如意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这屋子倒真像是个女人的屋子,总归一切陈设都很好看。 苏悦芯知道这是苏添的安排,心里的不安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好在,苏添不会害她。 苏悦芯就这样在月华宫住了下来,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看到苏添。 说来也怪,这月华宫就像是个禁忌一般,谁都不肯提起这里,但偏偏,这里的人却一直都是尽忠职守的,苏悦芯说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就算是这样,苏悦芯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不安,但是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的,她在月华宫里住的还算称心。 长乐也不知道被苏添安排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在这里,苏悦芯并没有看到长乐。 “小泉子,苏添在哪儿?为什么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过来?”到了第三天,苏悦芯终于是忍不住了。 “夫人,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二公子被主上派来的人带走了。”小泉子也有些担忧起来。 苏悦芯的身份,南疆其主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传召苏悦芯,恐怕也只是因为被苏添挡住了吧。 与此同时,沈炼在面对一座空宅的时候,很是懵逼。 “人呢?”沈炼和沈维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苏悦芯到底去了哪儿。 “爹爹。”这时,角落里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女童的声音。 “长乐!”沈炼的眸子一亮,把小长乐抱了起来。 “沈夫人呢?”沈维冷着一张脸问。 “阿维哥哥!”小长乐对于沈维的记忆还在,她可是很喜欢沈维的,但是想到苏悦芯,她那张脸就垮了下来。 “娘亲得了重病,苏添哥哥带着她去治病了,把我托在了学院,但我不想去学院了。”小长乐很委屈。 “是吗?她们去哪儿了?”沈维继续问。 “南疆。” 这下,不只是沈维,就连沈炼的面色都变得不是很好看了。 他们好不容易从南疆皇宫出来,结果苏悦芯早就已经去了南疆,那他们回来干什么?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到南疆了。”沈维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沈炼道。 沈炼早就对他这种没大没小的行为免疫了,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刚刚回到苗疆的父子二人又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回南疆,当然还带上了长乐。 虽然沈炼也曾考虑到小长乐的安全问题,但是把小长乐一个人扔在这里,她一定会不安心的,沈炼没法,只能带上她。 苏悦芯对于这一切却是不得而知的。 她在月华宫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打听沈维的下落,只是很可惜,沈维就好像是完全没有了消息一样,谁都不知道沈维在哪儿。 没有沈炼的消息,没有沈维的消息,现在连苏添的消息都没有,苏悦芯真正地意识到,权利是有多么的重要。 没有权利,在这深宫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啊! “夫人!” 就在苏悦芯无比感叹这一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泉子急切的声音。 苏悦芯的心头没来由的一紧,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在小泉子的后面跟了几个完全眼生的太监。 “这些是……”苏悦芯问。 “奴才们是奉了主上的命令,来请夫人去南疆大殿的。”其中一个看起来身份比较高的人说道。 “夫人,您别担心,奴才会想办法通知二公子的。”小泉子一脸的着急,显然是担心南疆其主会对苏悦芯不利。 但苏悦芯却是不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她知道南疆其主一直想要她死,但她毕竟是沈炼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行过礼拜过堂的,南疆其主就算是不想承认也是必须要承认的。 “夫人,请吧!”那些太监根本就没有把小泉子的话放在心上。 在南疆,谁的权势能大过南疆其主? 苏悦芯猜,苏添应该就在那个什么南疆其主的手上,不然的话,这些太监不会这么嚣张。 心思百转千回,苏悦芯突然就笑了。 “既然是这样,那烦请公公在宫外等候,本夫人换身衣服,这就去。”苏悦芯假笑着,场面上应付的那一套,谁不会? “是。”他们并不担心苏悦芯会逃跑,在这宫里,谁都是跑不掉的。 等他们出去之后,苏悦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散了。 跟这些人对付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啊,每走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稍微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苏悦芯觉得很累。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生活在宫里!实在是太累人了。 如意被她派出去查探沈炼和沈维的下落了,苏悦芯只能自己挑了一套宫装换上。 说来也怪,这月华宫真像是个贵妃住的地方,连宫装都很精致。 苏悦芯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她挑的这件宫装是一套暗红色的,很低调。 但是当她穿着这件衣服出去的时候,小泉子的眼珠子惊得都快掉出来了。 “夫人,你……” “夫人,赶紧走吧,主上还等着你呢!”小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大太监打断了。 苏悦芯本能的觉得,那大太监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就是幸灾乐祸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但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件宫装是曾经那位贵妃最喜爱的一件衣服。当她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的。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大太监催的有些急,苏悦芯没来得及细想,就直接跟着他们离开了。 小泉子只能站在后面干着急。 他原本是想提醒苏悦芯的,但那些太监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谈交易 小泉子知道,苏悦芯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位贵妃娘娘,一直都是南疆其主心里的逆鳞,任何人提起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那位还直接穿了贵妃娘娘最爱的衣服! 小泉子只能加快速度去找苏添,希望苏添能够有办法救苏悦芯。 而苏悦芯已经被带到了南疆大殿。 南疆大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他的年龄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苏悦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病的不轻。 南疆其主一抬头,就看到殿下立着一名女子,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宫装,眉目如画,一如当初他见到她的时候。 “云儿……”南疆其主陷入了沉思,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陛下?”苏悦芯有些疑惑。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名字? 就是因为苏悦芯的这一句话,让南疆其主回过了神。他这才惊觉,站在殿下的女子,并不是那个令他记了一辈子的女子。 一股无名之火席卷了他。 “大胆!谁让你穿着这件衣服的?”南疆其主的怒气是不容小觑的,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差点儿压得苏悦芯软了腿。 苏悦芯好不容易才承受住了那股威压。 这个南疆其主的气势,简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的气势还要强! “陛下,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陛下如此生气?”苏悦芯虽然有些站不直身子,但她的气势却不能输! 她要让南疆其主知道,她不怕他! 南疆其主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小姑娘见了他不害怕的,他身上的怒意消散了些,但却还是有些余怒的。 “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南疆其主面色阴沉的问。 苏悦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迟疑了一瞬之后,终于是明白了。 按照那月华宫里的富贵程度,那个贵妃应该是个很受宠的宫妃吧?看来,她是不小心穿错了衣服了。 “陛下,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到底是谁的宫殿,我去打探过,但却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对不起。”苏悦芯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 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再好看也不应该觊觎。 “这么说,你这是在怪朕了?”南疆其主怒极反笑。 苏悦芯这番话看似是在认错,但实际上是在说他不肯别人告诉她贵妃的事,就算是她穿错了衣服,也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 “我怎么敢呢!”苏悦芯能够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那股威压已经消失了,连带着让她说话也变得轻松了一些,她将外袍叠好放在一边。 “有意思。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女子,怪不得沈炼会那么喜欢你。”南疆其主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开心。 “陛下今日让我过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吧?”身上的那股压力没有了,苏悦芯说话都十分的轻松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问。 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怕了起来。 好在,南疆其主并没有跟她计较这么多。 “朕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沈炼。” “陛下应该知道,我和沈炼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成亲,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真的觉得我会离开沈炼吗?”苏悦芯冷哼一声,虽然知道这样说很有可能会惹怒南疆其主,但是她还是想要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丫头,你的胆子很大,但是很可惜,在朕的面前,你这样做是没用的。朕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离开沈炼!到时候,就不要怪朕手段残忍了!”南疆皇帝也是一声冷哼。 苏悦芯大胆,同时也不识抬举! “那也要等,陛下能活到那个时候吧?”苏悦芯轻笑着,不去看南疆其主陡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我听说陛下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沈炼一直不肯回到南疆,而陛下你也一直不肯认这个儿子,甚至收了干儿子来顶替沈炼的位置,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原本态度强硬的陛下突然改变、态度呢?那自然是因为,陛下重病,急需要人来继承大统!” 苏悦芯一字一句都像是说在了南疆其主的心坎上,让他的面色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告诉我的。”苏悦芯一看到南疆其主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是在说笑吗?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南疆其主以为苏悦芯是在说谎。 “是啊,可是陛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眼袋太重,嘴唇发乌,还有脱发的迹象,这一切都在说明,陛下您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南疆其主的眸中是不甘心的。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想要再多活几年,可是他看过所有的大夫都说,他这种病已经病入膏肓,救不了了! “陛下,您可知道,我是学医的。”苏悦芯是自信的。 虽然她只是看了南疆其主一眼,但是苏悦芯已经大概知道南疆其主的病了。的确是不好治,但并不是没有办法治。 至于能不能完全治好,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你能治?”南疆其主的眸中划过一道惊喜。 “这个……”苏悦芯装出有几分为难的样子:“我都已经是要和沈炼分开的人了,没有理由救陛下啊!更何况,我正伤心着呢,没心情治病。” 这番话,成功的让南疆其主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这样吧,你可以留下,等沈炼回来之后,朕就亲自操办你们的婚礼,正式承认你王妃的身份!”南疆其主是个惜命的人,他不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有人能救他,管她是谁,她要做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苏悦芯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她就知道,不会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的。她到底是赌对了。 暗算着谁? 苏悦芯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手心里也终于不再冒汗。 和聪明人谈判,每一句话都必须要说到点子上,不然的话,可不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可见,她赌赢了。 “丫头,朕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你不能治好朕的病,朕依旧是能够收回自己的承诺的,你明白了吗?”南疆其主见苏悦芯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这样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是。”苏悦芯收敛了笑意,淡声道。 也许这种病在古代的确是很难治,但她并不是古代人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 不过,若是不给这个自以为是的皇帝一点苦头吃,她的这口气可是咽不下去的。 于是,苏悦芯离开了,还是完好无损的离开的。 那些太监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贵妃就是南疆其主的逆鳞,为什么苏悦芯犯了这条紧急,还是能够好好的活着呢? 这大概是所有太监心里共同的疑问了。 然而,苏悦芯就是好好的出来了,并且毫发无伤。 苏添赶过来的时候,苏悦芯的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暗红色宫装,但是外袍却不见了。 “你没事吧?”苏添管不得那么多,他只想知道,苏悦芯是不是真的没事。 “我当然是没事的。”苏悦芯轻笑着,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以为这南疆会是炼狱,没想到这南疆其主病得还真是时候!他这一病,她就算是想死都难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苏添能够感觉到苏悦芯喜悦的心情,他不由的问。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他,他的病只有我能治。”苏悦芯没有防着苏添,把自己和南疆其主谈判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你这蠢女人,胆子还真是大,你知不知道若是他不愿意让你治,或者他执意要杀你,你的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苏添听了苏悦芯的话,只觉得惊险。 南疆其主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了解的,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沈炼在一起了。”苏悦芯并没有听进苏添的话,她只是在心里暗自高兴着。 只要她能够正大光明的和沈炼在一起,那她在梦里梦到的那些事情就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了! 苏悦芯不知道的是,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添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乱跑了,不然的话,就算是神仙也保不住你了。”苏添说完之后,便在苏悦芯的前面先离开了。 苏悦芯撇了撇嘴,只当苏添又在生气她擅自做主的事,便跟着苏添一起离开了。 回到月华宫以后,如意已经回来了,她听说苏悦芯去见南疆其主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儿就哭了。 “夫人!”如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股脑的全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你吓死奴婢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悦芯见如意哭得夸张,只能安慰道。 但同时,她也陷入了一阵沉思。 在她进南疆大殿之前,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等她毫发无损的出来的时候,他们又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位贵妃在南疆其主眼里,无意识重要的,那他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真的只是因为他病急乱投医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芯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便是为什么她不愿意住在宫里,因为宫里的算计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料一切。 苏悦芯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在安慰完如意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然,她有心情睡觉,有的人却不能。 苏添坐在月华宫的一根树枝上,抬头望天。 他原本是为了保护苏悦芯才会一直坐在树枝上的,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他只要稍微一偏头就可以看到苏悦芯的睡颜,但是却不太真切。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有现在让他觉得安宁。 仿佛只要能看到她,他的心里就会安定下来。 只是,这样的安宁是短暂的。这安宁并不事属于他的! 他嫉妒沈炼,发了疯的嫉妒!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要沈炼一辈子都不回来! 苏添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的神色,他看了一眼苏悦芯,随后转身,去了南疆大殿。 南疆其主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这也是让苏添最讨厌的一点。 他一路走到南疆大殿,期间并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把那些人都给吓跑了。 只有守着大殿的太监尽忠职守的拦住了苏添。 “滚开!”苏添眸中的神色阴狠得像是要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太监的身子抖了抖,最终还是让开了。 苏添也没有客气,大殿的门是被他一脚踹开的。 “嘭”的一声巨响,就连还在写文案的南疆其主都被吓了一跳。 但他毕竟是在位多年,不会被这么一点小风浪就吓到:“不是跟你说过进来要敲门吗?怎么还是记不住!” “你别动她!”苏添眸中的阴狠少了一些,但是他的神色依旧是冷冷的。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苏添,你是朕的义子,朕平日里对你也是足够宽容了,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朕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南疆其主也怒了。 “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我母亲的!”苏添的态度很强硬。 在他提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南疆其主的眸中划过一抹歉疚,满身的怒气也就这样消散了。 “苏添,你到底要怎么样?”南疆其主的语气很无奈。 对于苏添,他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的生他的气。 “我说过了,别动她!你那点小伎俩,骗得了那个蠢女人,可骗不了我。” 沈炼回来了 “苏添,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京城女子,她到底是哪里迷住了你?”南疆其主大怒。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还记得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也许你忘了,但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苏添好整以暇的看了南疆其主一眼,眼中的愤怒不比南疆其主少。 南疆其主一下子就焉了。 “苏添,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但是那个京城女人必须要死!” “如果你敢动她,我敢保证,你一定不会再见到我了!”苏添似乎很明白南疆其主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他并不着急,脸上的愤怒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大概是因为南疆其主的包容,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苏添!”南疆其主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子,让他操碎了心,现在又来一个苏添,这算不算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南疆其主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苏添,这天下的美貌女子何其多?你又何必把心思都浪费在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身上呢?朕可以保证,南疆的贵族女子随便你挑,你看上哪个,朕就把她赐给你,做你的妻子。” 在面对苏添的时候,哪怕南疆其主的怒火再大,也超不过几秒。 苏添似乎十分的有恃无恐:“不可能!” “你!”南疆其主的面色再一次阴沉下来。他的面部肌肉都抖了抖,只是不过片刻,就又恢复了原样。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云舒的儿子,就凭你这样顶撞朕,朕早就可以下令杀了你了!” “可我偏偏就是。而且,还是她唯一的儿子,不是吗?”苏添笃定,南疆其主一定会松口,他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苏悦芯到底和南疆其主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她没有当场被杀。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反正苏悦芯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走出南疆大殿的时候,苏添是轻松的。 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中却有无限的凄楚。 苏悦芯,但愿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不会恨我。而我,已经尽力的在为你好了,只希望你能够对我宽容一点,不要那么残忍。 苏添露出一抹惨笑,随后便离开了。 而此时,苏悦芯在睡梦中却不是那么的平静。 她再一次梦到了沈炼,还有长安。他们都在冲着她笑,可她却怎么都触碰不到他们。 苏悦芯很着急,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最后,等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大概是因为太想要见到沈炼了,在醒过来的时候,苏悦芯还有一阵的失神。 “夫人,主上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夫人要看看吗?”如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对着苏悦芯道。 听到声音,苏悦芯这才回过神:“不用了,我想见苏添,让他进来吧。” 如意默了默,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去喊苏添了。 苏悦芯一直坐在床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不知道到底是她的直觉太准,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不好好休息,找我做什么?”苏添对待苏悦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口气,苏悦芯都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现在的她还有求于苏添。 “你是那个人的义子,在这皇宫里一定是有些人脉的吧?你帮我个忙,去找一找沈炼在哪儿,好不好?” 苏悦芯没有选择和苏添顶嘴,而是开口求他,苏添在那一瞬间是愣了一下的。 “蠢女人!”苏添没好气的骂:“那个男人在你的心里就这么重要吗?无论他再怎么重要,难道还能比你的命重要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悦芯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她求着苏添只是为了沈炼,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又怎么会求苏添?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在计划着要杀你!”苏添自然是说了谎的。 因为他不想让苏悦芯看到沈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我的!”苏悦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真的以为他会相信你吗?他不过是在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除掉你的机会罢了!”苏添说得义愤填膺的,似乎真的有这件事情一样。 苏悦芯自然而然的是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悦芯定定的看着某一个地方出神,长久的没有再说话。 苏添有些心疼,又有些心虚,差一点儿就要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这一切都是沈炼自找的!谁让他刚好就不在这里呢? 而苏添没有想到的是,沈炼此时已经到了南疆城外。 守城的士兵差点儿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已经被宣布失踪的沈炼和小主子,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么劲爆的消息,士兵自然是要上报南疆其主的。 而这一切,苏悦芯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被苏添唬住了,还以为南疆其主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躲在月华宫里,没有再说什么,也赶走了苏添。 苏添自然是乐得看到苏悦芯这样的,因为只要苏悦芯死了心,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他坐在一棵能够看到苏悦芯屋子里的树上,不知为何有些烦闷,总觉得有些让他不能安心。 “听说了吗?少主和小主人都回来了呢!”两名丫鬟鬼鬼祟祟的来到树下,手里还拿着几块糕点。 显然,她们是嘴馋了,所以有了糕点来吃,只是没想到,她们的对话会落到一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真的吗?”另一名丫鬟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炼长得帅,又位高权重,从他回来的时候,就俘获了无数少女的心,她们对于沈炼的消息,自然是格外关注了些。 苏添的耳朵动了动,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沈炼,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你好好的待在外面,一辈子都不要出现,难道不好吗! 见到沈炼 “听说咱们这宫里住的就是少主的妻子,但是那女人美则美矣,根本就是一个空架子,什么都不会!”之前那婢女一脸愤恨的对着她身边的女子说着,只是,她却看到身边的女子面色惨白的看着她。 “小雪,你这是怎么了?”那婢女觉得有些奇怪。 “小……小花,你……”名叫小雪的女人似乎看到了什么及其可怕的东西一样,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更别说是发出声音了。 小花正想嘲笑她,但是她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威压,让她不由地转过头去。 “吓!” 小花一扭头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苏添,吓得她连手里的糕点都落了一地。 “奴婢不知二公子在此,才口出狂言,二公子饶命!”之前还口出狂言的女子吓得身体瑟瑟发抖,连说话都带了颤音。 “你们刚才说什么?”苏添抿了抿唇,看着两个婢女的眸子里冰冷一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两个婢女都被苏添这样的眼神看得后脊背发凉。 虽说二公子为人平和,又很温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无害的羔羊! “二公子饶命!”小雪也有些害怕起来。 “偷盗宫中物品,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苏添残忍的笑了。 两个婢女吓得瑟瑟发抖,她们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感觉到了恐惧。她们已经活不了了! “偷盗宫中物品被发现,可是要被砍掉双手的!”苏添突然就笑了起来。 虽然他是在笑,但是却比他沉着脸的样子还要让人害怕。 “二公子……”小花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她看到苏添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发现,苏添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她不仅是说不出话,甚至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连小雪也有这样的感觉。 “来人,把她们两个人都带下去,砍掉双手,赶出宫去。”苏添才不管两个人的求饶,现在的他很生气,急需要一个发泄口,而这两个女人就是最好的发泄口。 “二公子饶命!饶命啊!”两个婢女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一个劲儿的磕头,但是苏添却一直都无动于衷,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被拖了下去。 喧闹的小院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苏添下意识的往苏悦芯的屋子里瞧了一眼。 苏悦芯似乎是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沉,这院子里的躁动她似乎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苏添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两个婢女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敢在主人的屋子面前偷吃主人的东西。看来,这月华宫的人,根本就没有把苏悦芯当回事吧? 苏添的眸子微微一闪。 不管是谁,敢对苏悦芯不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有千万种办法能够让她们乖乖听话! 不过,这件事情还不急,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苏添猛地转过身,不过三两下就消失在院子里。 沈炼突然回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掀起了热潮,就算南疆其主想要把这消息往下压都压不住。 此时,两个人正在大厅里对峙。 “你还知道回来!”南疆其主怒眉横竖,对沈炼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听说我的妻子在这儿,我是想带着她一起离开的。”南疆其主对沈炼没有好脸色,不见得沈炼就会逆来顺受。 “沈炼,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哪儿吧?”南疆其主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那拽拽的样子就是让沈炼不爽。 “不要仗着你是我父亲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我的妻子到底在哪儿?”沈炼皱了皱眉,很是不屑。 “她嘛,自然是被朕留下了。”南疆其主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并没有对苏添那么宽容,并且,他看向沈炼的眸子里都是算计。 沈炼早就知道他的父亲不安好心,但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他的父亲非要他回到南疆。 “告诉我,她在哪儿?”沈炼的面上已经是不耐烦了。 “你不会想知道她在哪儿的,若是你知道了,一定会十分生气的。”南疆其主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 “哥哥。” 沈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苏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里。 “苏添?”沈炼的面上划过一道欣喜之色。 当初他要回到南疆的时候,就是苏添突然的出现了,他才拜托他帮他照顾苏悦芯,现在苏添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明,芯儿的确是在这里的。 “哥哥,别来无恙啊。”苏添的情绪掩饰得极好,哪怕是之前他还是怒气冲冲的,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就只有笑容,并且还是一点都不做作的笑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连沈炼也被他骗了过去。 “嗯,芯儿怎么样了?”沈炼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苏悦芯的下落。 “你说那个蠢女人?哥,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她来到这南疆皇宫之后一点都不安分,不过是刚进宫,就勾搭上了小叔叔。”苏添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愤恨,似乎是真的在替沈炼觉得不值,但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谁又知道呢? “你说什么?”沈炼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哥,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现在竟然住到月华宫去了,那可是……”苏添的话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沈炼的脸色已经很可怕了,像是要把他掐死一样的。 苏添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快意。 月华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初最得宠的云贵妃住的地方。 说起这云贵妃,她的家族势力很大,依靠母族的支撑和南疆其主的宠爱,她在后宫里横行无忌,害死了无数的嫔妃,甚至害得好几个妃子终身不孕,一时间,后宫里一片哀嚎。 沈炼的母亲,就是死在了这个云贵妃的手上。 纠结 据说在沈炼的母亲临时的时候,沈炼曾经赤脚闯进云贵妃的月华宫,请南疆其主救他母亲一命。 只是那个时候,沈炼的母亲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南疆其主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一个贵人得罪当时母族强势的云贵妃,于是便由着云贵妃把沈炼赶了出去。 沈炼在月华宫外跪了整整一夜,最后还是沈炼的母亲拖着病体把他给拉了回去。 沈炼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母亲惨死宫中,而罪魁祸首却一直好好地活着,还备受南疆其主的宠爱。 十几岁的沈炼表现出了他惊人的才智。 他以一人之力,筹划数年,终于将云贵妃的母族之力土崩瓦解,而云贵妃,也因为手中的杀孽太多,被南疆其主下令处死。 南疆其主子嗣凋零,云贵妃也功不可没。 也许那个时候的南疆其主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只会有沈炼这一个儿子。 “沈炼,那个女人现在在月华宫里,你要去见她吗?”南疆其主的这一句话,把苏添和沈炼都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沈炼的面色并没有多少好转。 “你明明应该知道月华宫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要让她住到那里去?”沈炼看着苏添,质问道。 “哥,并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她自己要去的。”苏添一脸的委屈。 沈炼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大概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苏悦芯一个对南疆皇宫一点都不熟悉的人,会这么巧,选择了月华宫! 他的拳头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了。 似乎是下了某种重大决定一样,他转过身,离开了大殿。 南疆其主和苏添对视一眼,两人的眸中都闪过笑意。 他们都不相信,沈炼会毫无压力的走进月华宫。毕竟,云贵妃可是他亲手杀死的。十几岁的时候,亲手杀死的。 然而他们忘了,沈炼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又怎么会害怕? 然而,话是这样说,但当沈炼真的站在那外面的时候,往事就一幕幕全部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能。 沈炼站在月华宫外徘徊,半天都没能进去。 “少主,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一名月华宫的婢女说着,面上还有一朵可疑的红晕。 沈炼却是皱了皱眉。 “这里面是不是住了一名女子?”虽然不喜这个女人的目光,但是想到苏悦芯,他还是问道。 “是。”婢女没想到沈炼真的会回应她,激动得脸色更红了。 “你去把她叫出来。”沈炼依旧是沉着一张脸。 如果他不是顶着这样一副表情,恐怕那女子就要直接扑上来了。 “少主,二公子说过,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让那名夫人离开月华宫的。”婢女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你说什么?”沈炼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了。 “少主,二公子虽说只是主上的义子,但是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少主,请你不要为难奴婢。”那婢女开始有些后悔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想在沈炼的面前露露脸,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我知道了。”沈炼的脸色很臭。 还真就被苏添和南疆其主猜中了,他真的不愿意进去。 沈炼神色不善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才发现里面有人。 沈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沈炼写的毛笔字很感兴趣,还必须要再添几笔。 沈炼看着自己被毁得差不多的字帖,嘴角微微一抽:“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你说过沈夫人在这里的,可是我并没有见到她。”沈维无奈的耸动着肩膀,面上却是一副面瘫的样子。 虽说是面瘫,但是他的眸子里还是有些波动的。 他在生气。 “我也想把她带过来啊!”沈炼苦笑一声:“可是她在一个我进不去的地方啊!” “我可以。”沈维看了一眼沈炼,轻笑一声。 沈炼的眸子一亮。 的确是这样,他进不去月华宫,但是沈维可以啊! “她在月华宫,你把她喊出来,我会给她另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沈炼轻笑着,面上还带着笑意。 “可我并不想她出来。”沈维淡淡的一句话,让沈炼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沈维!”沈炼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沈维的意思,他是想去见苏悦芯,但并不是和他一起。 笑话!苏悦芯是他的妻子,虽说长安也是他的儿子,但哪有妻子能见儿子却不能见丈夫的道理? “那月华宫,对你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触?”沈维虽然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但是他的心智并不输当年的沈炼。 “你这小鬼,知道的还不少。”沈炼一腔的怒火就这样消失了。 他知道,沈维和他一样,都是在这个残酷的皇室里长大的,若是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他活不到这么大的。 也许,这对于沈维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若是沈维在苏悦芯的身边长大,肯定会单纯得是非不分的。 作为沈维的父亲,沈维这样聪明,沈炼还是有些欣慰的。 “听他们说,那里住着的,是云贵妃。”沈维见沈炼一直盯着自己,接着问。 “是啊,那里面住着的,的确是云贵妃。”沈炼这话说完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就不由自主的应和了一个小鬼的话? “你这小鬼,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你去见芯儿的时候,问问她能不能出来。”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这样道。 “你很爱沈夫人吧?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能突破心理的障碍去见见她呢?她并不是自愿去那座宫殿的,因为她一直都在打听那座宫殿的前主人。”沈维轻声说着。 虽然声音不高,但却字字句句都打在沈炼的心里。 “你这小鬼……”沈炼这下是再也不敢小看沈维了。 “我不是小鬼!在这皇宫里,走错一步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安逸的太久了,竟就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 见面 沈炼在听到沈维的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是震惊的。 “你这才是多大的小鬼,心思竟然这么缜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沈炼想通了什么,他轻笑着,看着沈维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所以,我从来不敢小看我的对手,哪怕他看起来再弱小。”沈维也是笑。 这父子两对视的时候,竟然都看出了欣赏。 “看来,是我的身边出了问题。”沈炼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道。 “我也这么想。” 沈维的老成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年龄,沈炼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知己,和伙伴。 虽然这种感觉是错误的,但是沈炼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维哥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沈炼和沈维之间那种诡异的交流被硬生生的截断。 “长乐,过来。”沈炼在看到小长乐的时候,沉重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将小长乐抱了起来。 沈维却是有些不耐了。 对于小长乐,他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麻烦。 “阿维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欢迎长乐吗?”小长乐虽然是被沈炼抱在怀里的,但是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沈维的。 “长乐,他就只是不爱说话罢了,你和阿维哥哥玩两天,他自然就会理你了。”沈炼在坑儿子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他这样说着,还真就放开了小长乐。 沈维的面上顿时就是一惊。 “沈炼!”这一次,轮到沈维恼羞成怒了。 “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呢?这么不知道尊卑,长乐,你可得好好教教他。”沈炼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小长乐撒了欢的往沈维那里跑了去,二话不说就把人拉了出去。 沈维顿时不甚头疼。 偏生小长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觉悟,还是一个劲儿的拉着人往御花园里跑了去。 终于摆脱掉了一个闹腾的主,沈炼看了一眼自己被会掉的字帖,心疼了几秒之后,便转身去了月华宫。 云贵妃的闺名就叫云月华,这所宫殿直接用云贵妃的名字命名,可见在当时她到底有多受宠。 沈炼的心里一阵惆怅。 他的母亲那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只能和一个在妃位的女子住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和母亲没有少吃那位嫔妃的苦。 沈炼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的血气就一直在翻涌,让他没有办法平静下去。 他红着眼睛,渐渐地往月华宫里走去。 他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哪怕是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宫女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也没有人上去拦他。 “夫人,这些都是那位派人送来的,您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屋子里,如意捧着一大堆首饰,供苏悦芯挑选。 苏悦芯的神色却始终淡淡的。 来到南疆少说也有四五天了,可是沈炼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并且让苏添去查,他也总是各种借口的推搡。 苏悦芯的心里正是烦闷的时候。 “夫人,奴婢知道您不愿意打扮,但是苏添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又能护您周全,这段日子里,一直都没有人来扰您的清净,就是因为苏添啊!”如意无奈的叹气。 她的意思是让苏悦芯好歹挑一件首饰戴在头上,这样的话,苏添看着也能高兴一点不是? “这些东西我没有一件能看上的,你都拿走吧!”苏悦芯不胜其烦的道。 她和苏添一直都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现在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呢? “芯儿!”沈炼突然出现在门口,并且双目赤红。 苏悦芯被吓了一跳,但过了片刻,一股喜悦之情席卷了她。 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见到的人,苏悦芯心里的情绪不断地翻涌着。 “我终于见到你了。”心里的情绪翻涌澎湃,但说出口的,却只有这样一句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话语。 “跟我走!”沈炼的气息很是不稳,他的眸子里腥红一片,虽然已经在竭力的压制,但是仍然有暴怒的因子在他的体内不断的膨胀,眼看就要完全的爆发。 苏悦芯就这样不明所以的被沈炼强硬的拽了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苏悦芯能够察觉到沈炼的不对劲,但是因为一直被强硬的拽着,苏悦芯一直没能开口,直到到了月华宫外,她这才能说话。 “以后,你不许再出现在这座宫殿里,明白了吗?”沈炼紧紧的抓着苏悦芯的肩膀,那紧握的程度,差点儿要把苏悦芯的肩膀洞穿。 苏悦芯吃痛,但还是忍痛点了点头。 她知道,沈炼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她什么都不说,就是要等到沈炼情绪平复之后再说。 然而,沈炼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紧紧的把苏悦芯抱在了怀里,嘴里还在喘着粗气,似乎要把苏悦芯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悦芯被他的下巴搁得肩膀生疼,但她又挣扎不开,只能回抱着沈炼,柔柔的开口:“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离开我!”沈炼说着,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现在的他无助的像个孩子。 只要一走进这月华宫,他就能想到自己苦苦地哀求却被拒绝的事情。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自己的母亲咽气,那个狠心的父亲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沈炼的心里恨,但更多的是无奈。只怪他那时太弱小,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 “我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苏悦芯抱着沈炼,虽然腰上那像铁箍一样的手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但她能感觉到沈炼的害怕,只能细声的安慰着他。 两个人抱在一起很长时间,真的很长,长到苏悦芯差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直到生命的尽头。 等到沈炼的情绪差不多平复下来的时候,苏悦芯才感觉紧紧抱着自己腰的手松开了。 她看着沈炼,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不再那么吓人。 应付 “芯儿,谢谢你。”沈炼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吓人的。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把我这样拽出来,莫非,这宫殿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苏悦芯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事情的关键。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因为这座宫殿实在是太精美了,甚至这宫殿里的婢女有的时候都在私下讨论着什么。 她的能力有限,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得宠的贵妃所住的地方,从那一次她穿错了衣服就能看得出来,这贵妃的得宠程度很不一般,甚至就连皇后恐怕也比不上她。 苏悦芯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得到南疆其主这样的宠爱。 她曾经一度以为,会是沈炼的母亲,然而沈炼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这里曾经住着的,是云贵妃,也是那个老头最宠爱的妃子。”再一次提到这件事情,沈炼都快要麻木了。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只是过眼云烟,就算是再想要挽回,也是挽回不了的。 沈炼眼中的空洞,看得苏悦芯一阵的心疼。 他就这样把自己的伤疤揭开,露给苏悦芯看。而苏悦芯也从他的叙述中知道了那些过往。 皇室的争斗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沈炼的母亲明明只是一个贵人,却还是成为了云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她生下了沈炼。 也是沈炼命好,并不得那娘其主的宠爱,母族也不强势,否则的话,云贵妃焉能留下他的命? 只是,往往最要命的,也是最弱小的。 “所以,我不小心住进了云贵妃的宫殿?”苏悦芯暗暗一阵心惊。 若不是因为沈炼突破了心理障碍来到月华宫,或许,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苏添说,是你自己非要住进来的。芯儿,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沈炼没敢再用力的抱着苏悦芯,而是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 而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所有的动作都被暗处的苏添收入眼底。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好到让人嫉妒啊!”苏添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 “你在心酸什么呢?苏悦芯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吗?”苏添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女子,正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添并没有理会女子的嘲讽,而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女子一身红色的华服,头上都是贵重的钗子,显然是苏悦萱无疑了。 “还不是那个老头非要我做什么圣女,我就只能做做样子,帮他们做些事了。”苏悦萱一脸的无奈。 在看到那相依偎着的两个人的时候,苏悦萱的眸中也划过一抹愤恨。 她原本以为苏悦芯是不会来这里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追了过来,真是阴魂不散! “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苏悦萱看着身边同样面色不善的苏添,突然就笑了。 就在刚刚,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怎么合作?”苏添显然是心动了。 “你过来。”苏悦萱就知道苏添不会拒绝,她凑到苏添的身前,将计谋一一说给他听了。 苏添却听得直皱眉。 “你不能伤害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你偷偷地把苏悦芯换出来,她就会成为你的禁脔,你想怎么样都行!”苏悦萱笑得很阴险。 苏悦芯想要和她抢男人?绝对不可能! 苏添的眉头紧蹙,还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再犹豫,苏悦芯可就真的要投入沈炼的怀抱了。你难道真的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吗?”苏悦萱是有些不满的。 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根本就是注定了难成大事的,难怪南疆其主不肯将大业交给他,果真是有勇无谋! 苏添自然是撑不住苏悦萱这一番狂轰滥炸的,他动摇了。 苏悦萱的嘴角渐渐上扬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苏悦芯,就让你再得意两天吧,很快,你就将坠入地狱! 苏悦萱和苏添的一番谋划苏悦芯都不得而知。 她知道苏添骗她之后,便没有再和苏添有交集,而是直接搬进了沈炼的寝宫。 虽然这在宫里会引起非议,但苏悦芯和沈炼原本就是夫妻,住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倒是方便了苏悦芯,因为她可以天天见到自己的儿子。 “沈夫人。”沈维的轻笑着,对着苏悦芯行礼。 沈维也就只有在面对苏悦芯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乖巧的神色。 “阿维。”苏悦芯对沈维比对小长乐还要好,一看到沈维,她就笑开了。 虽然她很想叫沈维长安,但是沈炼说过,沈维现在还小,并不适宜让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 其实苏悦芯知道,他不过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 沈维被苏悦芯调、教过一番之后已经不再是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今天的沈维穿着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袍。 他似乎很喜欢月牙白,苏悦芯仔细的看了几眼之后才发现,这就是那天沈维要离开的时候,她给沈维做的衣服。 苏悦芯的心里微微一暖,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说出自己是沈维母亲的话了。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抱着沈维,和他讲了好多话。 大概是因为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原本对别人抱自己十分反感的沈维竟然安分的被苏悦芯抱在怀里,一点都没有不耐。 苏悦芯和沈维说了好多,直到沈炼回来之后,两个人才分开了。 “过来!”沈炼的面色不善的把苏悦芯拉进自己的怀里,还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沈维,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苏悦芯觉得他幼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沈炼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有些蠢蠢欲动。 “你别乱动!”苏悦芯有些慌了起来。 “我不过就是一天不在,你怎么就和这个小鬼勾搭在一起了?”沈炼的呼吸喷在苏悦芯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情、欲。 陷阱 苏悦芯觉得现在的沈炼很是不对劲。 她有些抗拒的推开了沈炼。 “怎么了?”沈炼似乎是有些生气了起来。 “沈将军,未曾想到,你是个有本事的,竟然真的去月华宫把沈夫人带了出来。”沈维眯了眯眼睛,对着沈炼道。 “那又如何?”沈炼的语气很是不善。 “你不是沈将军,你到底是谁?”沈维的眸光一历,虽然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却无故的令人觉得胆寒。 包括沈炼的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沈炼?”苏悦芯也回过神来,想到刚刚被一个陌生男子搂了腰,苏悦芯就觉得恶心! “芯儿,你在说什么呢?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小鬼的话?他不过才三四岁吧?”沈炼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不耐。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是让两个人更加确定了他不是沈炼。 苏悦芯不由自主的离他远了些,整个人的手脚都变得冰凉。 南疆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和沈炼长得这么像?一时之间,就连她都没能认出来! “你到底是谁!”相较于苏悦芯的慌乱,还是沈维比较镇定。 沈维一个小孩子都能这么镇定,苏悦芯眨了眨眼睛,最终也镇定了下来。 “废话真多,一个小屁孩,你还想怎么样?”那个人已经是伪装不下去了,便只能露出了凶恶的本性。 苏悦芯的面色一变。她保住沈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面上还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我吗?当然是来带你走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药粉,撒在了苏悦芯的面门! 苏悦芯没有防备,顿时便软了身子,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立刻晕倒,但也使不上力气。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沈维那张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他喜欢苏悦芯,她像妈妈一样保护着他,同样的,他也想保护她啊! “小鬼,你最好不要碍事,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多搭上你一条命!”男人顶着沈炼的一张脸,笑得十分的阴险。 “你真是侮辱了沈将军的一张脸!”沈维气得浑身颤抖,看着男人的目光似乎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男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沈维已经是十分的生气了,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是很重的。 男人却并没有把沈维的话当回事,一个三岁的孩子而已,他又能做些什么? 然而,接下来,男子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你做了什么?”男子惊恐的看着沈维,有些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到底是怎么下的手。 “你还真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嘛?别忘了,将来这南疆皇宫迟早会是我的天下,而现在这些,不过只是我诸多手段中的一点罢了。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沈维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竟然会有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力量,让所有面对他的人不由自主的就会觉得胆寒。 “你……你到底是谁?”男人已经不仅仅是惊恐,而且还有些慌了。 “我不喜欢一个问题重复好几遍,你最好是乖乖的说出来,还有,你脸上那张皮贴的难道不觉得闷吗?”沈维轻笑着,面上还带了几分残忍。 如果这个男人不肯交代,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你……你是魔鬼!”男人惊恐的想要往后退,但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别嚎了,你在这里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经受比死还要可怕的刑法!”沈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却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然而现在那个男人已经处于极度惊恐的状态,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 “阿炎。”沈维沉声喊了一句,立刻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的眸子倏地瞪大,面容都极度的扭曲起来。 因为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开始有脱落的迹象,而使用人皮面具本来就是不合理的行为,人皮面具脱落会有反噬,若是不及时用药水清洗干净的话,会有很多的后遗症。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沈维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子,就连愤恨也已经完全都看不到了。 “小主人,你这是……” “把他带下去,我想知道,是谁指使他过来的。”沈维人虽小,但那叫阿炎的人却十分的服从他的命令,沈维这话一出,阿炎便把那男人给拖了下去。 等到没有人了之后,沈维这才松了一口气,渐渐无力的倒了下去。 他也中毒了,但是因为要保护苏悦芯,他才没有立刻倒下去,现在力气都用尽了,恐怕他要睡上好一会儿了。 “娘亲……”沈维这一声说的声音极低,渐渐的消散于这片空间之内。 苏悦芯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时间,记不清睡了多久,反正就是很漫长。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炼那张在她面前放大的俊脸。 她先是一喜,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拳砸在了沈炼那张脸上。 “芯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沈炼不断的哀嚎。 “你……你真的是沈炼?”苏悦芯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当然是啊!芯儿,你这是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沈炼顾不得自己的脸还在疼,关切的抓住了苏悦芯的手。 苏悦芯这才察觉到,面前的人真的是沈炼。 她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哇的一声,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怎么了?”沈炼有些无措起来。 “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一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人接近我,我还以为他是你。”苏悦芯委屈得不行,抽抽噎噎的道。 “他碰到你了?”沈炼在听说这件事之后,脸色就阴沉得不像话。 什么阴谋? “嗯,嗯?”苏悦芯原本只是跟着应和了一下,直到她嗯了一声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等她想要反悔的时候已经是迟了。 “这么说,她真的碰到你了?我要去剁了他的手!”沈炼的面色不仅仅是阴沉,还变得十分的可怕。 “长安呢?”苏悦芯知道这件事情是她理亏,更何况,那个男人那么可恶,她才不会替那个男人求情呢! “长安和你一样,晕倒在大殿,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母子两就倒在那里,我还以为,你们是累极了才会睡在大殿,没想到……”沈炼冷哼一声。 千万不要让他抓到那个男人,不然的话,他一定要把那个男人的手臂折断! “长安他没事吧?”苏悦芯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 “他没事,我已经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听到这句话,苏悦芯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些。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那个男人既然把她和长安迷晕了,为什么却又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呢? 苏悦芯自然是不会想到,沈维已经让人把那个男人带走了。 “沈炼,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当心智安定下来之后,苏悦芯问道。 “这件事情我会去查。你放心,在我的宫殿里,不会有人能对你下手的。”沈炼对这一点有足够的自信。 苏悦芯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她笑了笑,但心里依旧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而此时,在一座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苏悦萱把一桌子的名贵玉器全部都砸了个粉碎。 “你找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废物?人没有抓到,现在就连再近苏悦芯的身都难了!”苏悦萱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苏添的身上。 “你用的法子原本就过于阴损,我没有同意过的。”苏添淡淡的瞥了苏悦萱一眼,并没有像苏悦萱一样暴躁。 “你!”苏悦萱顿时气结,但是不过片刻,她就又笑开了:“我用这个法子,你之前明明就是同意的,现在出了事,你就记着推卸责任了?苏添,你对苏悦芯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不要拿我跟你比!我跟你不一样。”苏添终于是有些恼怒了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苏添,你在沈炼和苏悦芯之间挑拨离间,结果你得到了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越发的好了!你不是说想要娶苏悦芯的吗!就这样,你怎么娶她?”苏悦萱不屑的冷哼。 “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你主导的,如果我不愿意,我随时可以终结这段关系,不要试图命令我,我不是你的下属!”苏添怒了,而且还是极度的愤怒。 他看了一眼像泼妇一样的苏悦萱,眼底划过一抹嫌弃,随后便拂袖离去。 那个被他派去诱拐苏悦芯的男人并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被抓住了,他不能活着! 苏添的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后便派出一名暗卫,去了沈炼所在的那所宫殿。 可惜,他失望了,被派去的暗卫并没能找到那名男子的藏身之处,只能无功而返。 苏添立刻就陷入了忙碌中,再也没有精力去应付苏悦萱。 而苏悦芯在经过休养之后很快就好了起来。 她告诉南疆其主,说自己受了伤,需要养伤,配药的事情她还要在斟酌两天,直接就把南疆其主给晾在了一边。 南疆其主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因为有沈炼挡着,苏悦芯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责难。 只是在暗地里,那些暗流涌动,却是多得让人防不胜防。 “又处理掉了一个。”苏悦芯看着被毒杀的婢女,面上都快要麻木了。 这两天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苏悦芯当然不可能每个人死了都要悲伤,她没有那么闲。 这个婢女将毒藏在了茶里,想要将她毒死,结果她并不知道,苏悦芯本身就是学医的,对毒药更加是敏感,她直接把那杯毒茶给婢女喝掉了。 婢女死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还是极度惊恐的。 “这些杂碎!芯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办法,让她们都安分一点的。”沈炼自然也是看到那个婢女的。 他的眸中都是怒意。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沈炼的心里门清,但是因为现在敌人都躲在暗处,他必须要先想个办法,让他们都走到明处来,然后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你把长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她?”苏悦芯对沈炼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岔开了话题。 “长乐在她哥哥那里。”沈炼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面上的表情都变得轻松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沈维那炸毛的样子,沈炼就有些想笑。 小孩子就要有些小孩子的样子,不然的话,一点都不可爱。 苏悦芯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沈炼口中小长乐的哥哥到底是谁。 “我们去看看长安吧。”苏悦芯这才想起,自己称病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去看过长安。 “好。”沈炼的心里虽然有些不喜,但是想起那小子也是他的儿子,这才勉强的答应了。 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就这样去了沈维的房间。 沈维被小长乐缠得不胜其烦。 “长乐,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一玩不好吗?”沈维虽然是在笑,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开心。 在南疆皇宫这样的地方长大,沈维早就已经没有了儿童的天性,他已经很少流露出笑容了。 “阿维哥哥,你是真的不喜欢长乐吗?可是长乐喜欢阿维哥哥!”小长乐的脸上都是认真。 就连沈维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你这丫头,喜欢可不是随便说的!”沈维虽然已经故意的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但是配上他那张稚嫩的脸,真的是怎么看怎么搞笑。 站在门边的苏悦芯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夫人。”沈维循着笑声看过去,才看到了苏悦芯,他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娘亲!”小长乐比沈维还要兴奋,她一下子就扑进了苏悦芯的怀里,毫无形象可言。 沈炼吃醋了,把小长乐一下子拽了下来。 长乐的长,长乐的乐 小长乐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巴:“爹爹的身上没有娘亲香,我要娘亲抱抱!” “你娘亲才刚受了伤,她的身体还没有回复,不能太累的。”沈炼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苏悦芯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沈炼一眼。 但沈炼并没有自觉,仍旧给小长乐灌输着不能靠娘亲太近的思想。 苏悦芯都快无奈了。这人,怎么这么能吃醋? 沈炼一家三口打情骂俏,倒是显得沈维一个人有些多余。他的眸光微微一沉,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悲伤起来。 这样温馨的画面,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呢。 “沈将军。”沈维突然喊住了沈炼。 苏悦芯这才想起,她和沈炼长乐闹成一团,似乎是忽略了长安呢。 想到这一点,苏悦芯的心蓦地一痛。 “我这里有些东西,想来沈将军应该会感兴趣的,怎么样,要试一试吗?”沈维冲着沈炼眨了眨眼睛,竟然是十分俏皮的模样。 “什么?”沈炼却是眉头微蹙。 “那个顶着和沈将军一样的脸的男人。” 沈维还是笑,但说出口的话已经够让苏悦芯和沈炼震惊了。 “原来那个人在你的手里,难怪我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沈炼是最先回过神的,他看着沈维的眸子里都是赞许。 而苏悦芯却不淡定了。 这个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人,真的是她的儿子? “那个人妄图带走沈夫人,被我用毒粉摆了一道,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的,但是我从他的嘴里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沈维给人的惊喜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让沈炼和苏悦芯都应接不暇,只能看着他,等他说出更劲爆的消息。 “他说派他过来的人,叫苏添。”沈维对于沈炼和苏悦芯吃惊的眼神很是受用,也就不再磨蹭,直接说出了那个更为劲爆的消息。 沈炼并没有什么感触,但是苏悦芯却更加的不淡定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想要抓她的人,会是苏添。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空地,目光空洞:“怎么会是他?” 沈炼为了迎、合苏悦芯也显得极为愤怒:“苏添?原来真的是他!” “看情况,苏添和两位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我好心奉劝两位,小心身边人啊,不要太相信别人,否则的话,伤及自身。”沈维这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登时又是一变。 原本以为在这南疆能够有一位帮手,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帮手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可靠啊! 在这南疆,他们真的算是孤立无援了! 小长乐对于三个人之间的谈话根本就不感兴趣,她见几个人都不愿意和她说话,撇了撇嘴,自己跑出去了。 她有些无聊的在宫里瞎转悠,这一来二去的,竟然把自己给整迷路了。 小长乐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致,渐渐变得害怕起来。 她不断的喊着苏悦芯和沈炼的名字,然而并没有人会回应她。 偌大的御花园里,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毕竟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娘娘,那边似乎有小孩子的哭声呢。”一名婢女手里提着花篮,那篮子里已经装了很多的花。 与她隔了几步的距离,站着一个满身贵气的女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却依旧生得冰肌雪骨,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本宫也听见了呢。” “娘娘,不如咱们去看一看?”那婢女显然是起了玩心,又似乎是因为那贵气女子很宽容,所以她才敢这样说话。 “好。”女子点头。 得到了主人的首肯,婢女自然是兴奋的朝着发声处走了过去。 只见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哭得惊天动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家的姑娘?”婢女一见小女娃身上穿着的服饰贵重,就知道小女娃的身份不简单,只是她的语气一向横着惯了,一时间竟然没收住。 “采薇,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小姑娘说话?”贵气女子莲步轻移,不过转瞬就来到了小长乐的跟前。 小长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哭泣,一双大眼睛落在贵气女子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采薇不屑的撇了撇嘴,但是因为小长乐是个小孩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住了嘴,立在一旁,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肚子饿了?”贵气女子看着小长乐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脸,不由笑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小长乐的肚子叫了一声,贵气女子忍笑问。 小长乐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小长乐的模样长得讨喜,贵气女子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也多了一些。 “这样吧,本宫现在并没有什么吃食,等本宫回到宫里就会做百花糕,等做了百花糕,本宫再拿给你吃。” “阿姨的身上好香,长乐喜欢阿姨。”小长乐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气,让她想要抓紧,再也不想松开。下意识的,她拽住了贵气女子的衣摆。 “你这小姑娘,这是要赖着我们娘娘吗?”采薇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前把小长乐推开了。 小长乐被人推倒在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你……” “采薇!是不是因为本宫平日里太纵着你了,才会让你这般不知轻重?还不赶紧退下!”贵气女子就算是发怒也软绵绵的,并没有什么力道。 但是采薇还是退下了,还略带怨恨的看了小长乐一眼。 小长乐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面前这个身上香香的阿姨对她很好。 在贵气女子的安慰下,小长乐这才止住了哭,并且小长乐依旧拽着她的衣摆。 “你叫长乐?”贵气女子看着怀里的小长乐,轻声问。 “嗯,我叫长乐,长乐的长,长乐的乐。”小家伙摇头晃脑的说着,却是把贵气女子给逗笑了。 什么心思? 苏悦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加的无措起来。 之前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月贵妃抬起头把那张脸露出来的时候,苏悦芯只觉得无比的震惊。 这音容样貌,都像极了菁华! “你……你是?”苏悦芯震惊了半天,才勉强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问。 “我们家主子是月贵妃,菁家大小姐,菁月。”采薇就是看不起苏悦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是无比的自豪的。 菁家,果然是菁家! 苏悦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哪怕她已经竭力的压制那股感情,但是从她的眼中依旧能窥得几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月贵妃的性子是那种温柔的,让人连跟她大声说话都怕把她给吓跑的那种。 这样温柔的性子,倒是和菁华有些像。 “多谢贵妃照顾我的女儿。”苏悦芯没有回答月贵妃的问题,而是找了个话题扯开了。 月贵妃多精明的人儿?自然是知道苏悦芯不想说的。她微微一笑:“长乐这孩子本宫看着甚是喜欢,若不是因为吵着要娘亲,本宫还真是舍不得将她送回去。” 苏悦芯听得心里一紧,莫名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的感觉。 可是,长乐原本也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吗? 她是菁家的孩子,也许,她应该把长乐还给菁月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长乐要离开,她就会心如刀绞呢? 她这才想起来,她是不愿意的。 苏悦芯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贵妃娘娘说笑了,长乐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懂,怎么能留在娘娘这里脏了娘娘的眼睛呢。” “本宫也只是说一说,瞧你吓得那样子。”月贵妃淡笑着,并没有因为苏悦芯的拒绝就露出尴尬的神色。 在深宫里能活到现在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月贵妃表面看着温柔,实则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谁又知道呢? 说不定她和菁华一样,都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苏悦芯收起心里的那一抹愧疚,渐渐变得强硬起来。 她知道,月贵妃这一步虽然只是试探,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月贵妃真的来抢夺长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 “娘娘,如今我已经过来了,长乐我是否能带走呢?”苏悦芯不再与月贵妃虚与委蛇,她看了一眼月贵妃,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长乐眼下已经睡了,夫人,长乐睡着很不容易的,你难道还要把她吵醒吗?” 的确,长乐的确睡得很安详,自从来到南疆皇宫后,长乐这是第一次睡得这么熟。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苏悦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变得通红一片。 “正如夫人所说,长乐只是个孩子,本宫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呢。”月贵妃笑得很邪气,与之前的温柔有些判若两人。 “你最好没有对长乐做什么,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苏悦芯靠近小长乐,把她抱进怀里。 她抱得很紧,似乎是怕小长乐会被人夺走。 正在睡梦中的小长乐嘤咛一声,似乎是就快要醒了。 苏悦芯连忙松开了手。 “夫人,如果你肯把长乐留在这里,本宫可以给你的好处不少,本宫是菁家的人。”月贵妃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苏悦芯冷哼一声,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夫人,你最好想清楚,我们菁家能够提供给夫人的便利并不少!”月贵妃有些恼了。 在她的眼里也许也是看不起苏悦芯的。 苏悦芯不过就只是一个京城女子,和沈炼算不上是门当户对,这桩婚事,南疆其主一定会拒绝,他们也不会承认苏悦芯就是沈炼的妻子的。 苏悦芯虽然有沈炼护着,但是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迟早是会被人厌恶和嫌弃的。 “菁家?你还记得菁华吗?”苏悦芯冷冷的一笑,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冷硬了下来。 “菁华是你……” “她不是我杀死的,她是自杀的!”苏悦芯猛地打断了月贵妃的话。 “说是这样说,但是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谁又知道?”月贵妃冷冷的一笑,望着苏悦芯的目光却没有了轻视。 原本以为这女人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任她搓扁捏圆的那种,但是没想到,事实并没能如她所愿! 苏悦芯能够逼死菁华,手段一定是有的,她自然是要小心一点的。 “就算是菁华到了将军府,也未能得到沈炼的青睐,甚至那五个美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娘娘,这难道还不值得让你好好掂量一番吗?”苏悦芯似笑非笑的看着月贵妃,脸上的惊慌已经完全不见了。 开玩笑,有人想要把她的女儿夺走,她还能忍气吞声吗? “夫人这是在威胁本宫?”月贵妃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威胁?贵妃娘娘,我既然能够独占沈炼的宠爱,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想来,贵妃娘娘大概是不喜欢南疆其主的吧?不然的话,以娘娘的美貌才情,必然能够当上皇后!” 皇后啊!多少女人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然而月贵妃的眸中却一点都没有想要当上皇后的欲、望。 “皇后?听起来似乎很有诱、惑力。”月贵妃轻笑着,却并没有再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娘娘想要孩子,大可以自己生一个,何必非要抢夺我的孩子?娘娘自己好好想想吧。”苏悦芯并不想和月贵妃有过多的接触。 那张和菁华相似的脸已经让她方寸大乱了。 苏悦芯像是逃命一样带着小长乐走出了娇云殿。 小长乐睡得很熟,并没有醒过来。 沈炼在殿外等得都有些急了,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但是苏悦芯的面色却并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沈炼淡声问。 只是,原本还一直站着的苏悦芯突然就倒了下去。 众多阴谋 “芯儿?”沈炼一下子就慌了神,既要抱住苏悦芯,也要抱住小长乐。 苏悦芯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沈炼咬牙,原本是想找那月贵妃算账的,但是苏悦芯的情况很不好,他只能按耐住了,并且抱着苏悦芯回到了庆云殿。 苏悦芯这病来的蹊跷,她一连昏睡了三天,才渐渐有了些好转,或者说,才醒过来。 这三天里,沈炼去了好几回娇云殿,但娇云殿的那位一直闭门谢客,沈炼连进都没能进得去。 眼下苏悦芯醒了,沈炼自然是最高兴的。 只是,苏悦芯虽然是醒了,却一直不说话,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芯儿?”沈炼无比的痛心。 因为他喊了无数遍苏悦芯的名字,她却一直都没有回应过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沈炼蹲在床边,身子埋得极低,可见他对苏悦芯到底是有多重视。 可是没办法,苏悦芯还是不说话。 沈炼是气愤的。 他想要去娇云殿,却被如意给拦住了。 “让开!”沈炼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面上的表情很不善。 “将军,你不能去,若是你去了,便是不仁不义!”如意也很为难。 她自然也想要救苏悦芯,但是苏悦芯到底有没有得病他们也查过了,太医并没有查出什么,说明苏悦芯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沈炼该以什么样的名义去那里呢?难道他要说,他怀疑月贵妃对苏悦芯下毒?不要说月贵妃不会承认,就算是她承认了,那又怎么样?在他们的眼里,苏悦芯只是一个连身份都不被承认的可怜女人罢了,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一个是权倾后宫的贵妃,一个是连身份都不被承认的孤女,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辨出来。 再怎么说,苏悦芯也是吃亏的那一方。 “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沈炼身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如意,然后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苏悦芯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却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呢? “将军,请您稍安勿躁。”如意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了。 沈炼并没有再说话,连日来都处于暴怒的边缘,他已经是十分的累了。 如意拦下了沈炼,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出去给苏悦芯煎药了。 然而,苏悦芯哪里是不想说话呢?只是他的神识都被封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没有办法出来而已。 苏悦芯想了想,自己和月贵妃并没有多少肢体接触,到底是怎么着了她的道的呢? 对了,是小长乐。 小长乐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大概是月贵妃猜到了她不会那么残忍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碰,所以才会将药下在小长乐的身上吧? 苏悦芯很想告诉沈炼小长乐有危险,只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悦芯的手抖动了一下。 娇云殿: 菁月的面前摆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出那张已经有了几分细纹的脸。 虽然她已经很注重保养了,但是那细纹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还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爬上了她的眼角。 此时的菁月并没有在人前那抹端庄贤淑的样子,她的脸上都是扭曲的恨意。 “你应该知道,你的时日不多了。”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张人脸。 菁月先是一惊,随后,她的脸上就都是愤怒了。 “你明明说过会给我药的,药呢?” “别急啊,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完了吗?”女子那张脸出现在镜子里,让菁月充分的感觉到了她的贪婪。 菁月的眉头微微一蹙:“你先把药给我!” “你不相信我?”女子的面色一凛。 “苏悦萱,不要以为你当上了圣女就可以命令本宫,本宫说什么也是后宫的贵妃,是你的长辈!”菁月有些恼怒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萱的身上有可以让她保持青春的药,她又怎么会在小长乐的身上下毒!对于小长乐,她是真心喜欢的。 “娘娘,你们菁家跟我可是有承诺的,我已经应诺让菁华死在了外面,不让她暴露你们家族里的那些丑事,但你以为菁华死了那些事情就不会暴露了吗?我的手里可是掌握了不少的证据的。”苏悦萱并不惧怕菁月,甚至还是有些不屑的。 这个女人能够为了自己的容貌出卖任何人,就连在一个三岁小孩的深红色那个都可以下手,又有什么是她不可以出卖的呢? “你威胁我?”菁月的眸中都是愤怒。 “娘娘,这一切都是您逼我的啊!娘娘是个聪明人,和娘娘合作就是不一样,不过,娘娘觉得,若是惹恼了沈炼,他会放过你吗?娘娘还不如和我一直站在一条线上,只要苏悦芯死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好商量的。”苏悦萱说得很动人。 菁月已经是被她说动了,面上的神色都有了几分松动。 苏悦萱轻笑一声。她就知道,菁月是会答应的。 像菁月这样的人,最是惜命,她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她可能会面对的困难,果然菁华就上钩了。 “苏悦芯的神识应该已经被锁在她的身体里了,只要你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想要杀了她很容易。”菁月终于是说出了实情。 “很好。”苏悦萱嘴角的笑容不断的变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苏悦芯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任由她操控的傀儡? 苏悦萱丢下一瓶药,转身离开了。 菁月苦笑一声,紧紧的握着那瓶药,却没有着急吞下去。 “娘娘,您这样做,真的是值得的吗?”采薇是菁月身边最得宠的大宫女,菁月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采薇,本宫已经……别无他法了!”菁月似乎是有些失神的,她紧紧的抱着那瓶子,似乎都快要把那瓶子给捏碎了。 苏悦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与菁家比起来,你的确是算不上什么的。 菁家少年 菁月的心里很是矛盾,但是在想到自己能够得到的好处,她又把那一抹愧疚埋进心底,再也没有表露半分。 与此同时,小长乐身上的隐患也已经爆发了出来。 小家伙的身上烫得不像话,似乎是发烧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沈炼面容憔悴。 他已经是完全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因为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根本就防不胜防,他甚至不知道下一个会出事的人到底是谁。 “小主人这是中毒了。”一名太医在替小长乐把过脉之后对着沈炼道。 “那就赶紧解毒啊!跟我说这么多有用吗!”沈炼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他以为,以他的能力是可以保护好苏悦芯的,可是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苏悦芯还是出事了,甚至他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炼这是第一次觉得无力。 “这……小主人中的毒实在是有些邪门,恕下官没有办法解毒。”那名太医低着头,面上也出现了一层惊恐,背后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呢?”沈炼看着身后跪着的几名太医,问道。 “下官等,无能为力。”几名太医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异口同声的道。 “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夫人的病你们治不好,现在,连长乐的病你们也束手无策,你说,你们的医书是不是都白读了?”沈炼一挥衣袖,那夹杂着内力的一袖子直接把众人都掀翻在地。 沈炼怒了,十分的愤怒。 但是他更愤怒的,是他根本去不了娇云殿! 南疆其主曾经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后宫嫔妃的宫中,否则就要以与妃子私通的罪名被处死。 沈炼之前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他无比的怀疑南疆其主就是为了防着他去找云贵妃的麻烦才会设下这条禁制的。 现在的他已经快要气疯了。 “少主息怒。何不去找一找下毒之人,让她将解药交出?”之前那名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等着他倒霉,现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是要上心一些的,不然的话,若是他真的下了马,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我用得着你在这儿废话吗?”那太医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沈炼的心里就更加的恼怒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太医总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遭殃了,但他还是稳住了,毕竟是当了院长的人了,他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少主,这……” “够了!你们在这里聒噪什么?滚!”沈炼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这些太医都只是些有名无实的东西,医术平庸,也不知道南疆其主到底为什么要招这样的人入宫当太医! 小长乐的身上依旧滚、烫得很,偏生她一直昏睡着,不哭也不闹,沈炼该用的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没有办法让她好转起来。 苏悦芯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原本她还能吃进东西,但是现在,如意给她喂什么他都吃不下,没办法,如意只能将这件事情告知沈炼。 一连病了两个人,沈炼根本就应接不暇,他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已经是有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如意看得心疼,但却又没有办法,苏悦芯吃不下东西,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会饿死的,也不知道沈炼用了什么办法给苏悦芯喂下吃的。 “将军,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您好歹休息一下啊!若是夫人好了,您却病倒了,夫人也会伤心的。”如意看着满眼红血丝的沈炼,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拿着我的书信,去苗疆,找到神医谷,把谷内的南宫宇给我请过来。”沈炼对于如意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提笔写了些什么,又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如意。 “将军,这是……” “神医谷的南宫宇,是南疆其主放在那里的一枚钉子,不过他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不会轻举妄动的,你赶紧去。”经过多日的摧残,沈炼那张英俊的脸上已经长出了胡茬,一大片青色的痕迹在沈炼的下巴上,早就已经失去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然而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一心想要苏悦芯快点儿好起来。 如意接过那书信,不过只是一张纸,如意却觉得重如千斤。 “将军放心,奴婢一定会将人带回来的。”如意郑重其事的道。 沈炼略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他去了苏悦芯的房间,试图能够让她说说话,当然,结果自然是以失败而告终。 沈炼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月贵妃,只是,他试了无数的手段,那月贵妃却始终都不肯离开娇云殿,而他也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进去。 沈炼不由暗暗咬牙。 月贵妃那个老狐狸,真的是和菁家的人如出一辙!因为沈炼曾经去求过菁家家主,却被他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来。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菁家在朝堂上越发的得意妄为,甚至连南疆其主都隐隐有些压制不住菁家的风头。 沈炼在南疆原本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但是这天,他却被苏添给拉了出去。 苏添虽然其心不纯,但是沈炼对于他就是有一种特别的宽容,再加上苏悦芯和小长乐都变成了那样,他的心里烦闷极了,于是便也去了。 苏添去的地方是一座酒楼,这酒楼布置得很风雅,但其实内里却并不像它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苏添带着沈炼进入一间包厢的时候,那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公子哥,并且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女子。 沈炼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气氛。 沈炼转身欲走,却听到了下面的这番话,他往外走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下了。 “菁少,听说令堂在朝堂上很得主上的脸,若是菁家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啊!” 虽然这些只是一番恭维的话,但是菁家这个字眼,成功的让沈炼注意到了。 我是你的父亲 沈炼不由自主的抬头朝着那众星捧月的少年看去。 少年的确是生了一副好样貌,只是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原因,让他的眉宇间都多了两份傲气,让人看了就会觉得不舒服。 鬼使神差的,沈炼坐了回去,并且和苏添坐在了一起。 苏添的眼神有些恍惚,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顿饭,沈炼并没有好好的吃,原本他们聚在一起就是心思各异的,而沈炼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只落在了那姓菁的少年身上,其他的倒是没有怎么注意。 姓菁的少年名叫菁宇,是菁家家主最疼爱的儿子,更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进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沈炼却从里面听出了一点猫腻。 这个菁家的手底下,似乎是有些不干净的。 菁家怎么样和沈炼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菁月给苏悦芯下了毒,还把小长乐害成那样,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大哥,你怎么了?”苏添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沈炼这么可怕的表情,他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他差点儿以为,沈炼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没事。”沈炼收敛了眸中的神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苏添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炼很低调,所以菁宇根本就不知道,沈炼的身份,反而一直在众人的面前强调菁家的强盛。 沈炼听得耳朵里都快要起茧子了,但却仍然没有说什么。 看来,他应该派人着手去查一查,菁家的事情了。 菁宇说了很多,周围的人都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说得他有些飘飘然,但却一直都没有流露出什么得意,只是眉宇间的傲气依旧还在。 沈炼知道,这少年是不简单的,至少,他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一席鸿门宴终于是结束了,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菁宇了,沈炼是第一个起身离开的。 “这人真是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要先等我们菁少离开吗!”在座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年轻一辈,都没怎么进过宫,自然是不知道沈炼的身份的。 但是苏添却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 苏添的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当初,沈炼也曾年少轻狂过,他身上的傲气并不比现在的菁宇差多少,但是他并不得南疆其主的宠爱。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沈炼身上的傲气才渐渐的被磨没了,成了一个为了母亲,变得手段残忍的怪物。 苏添知道,菁宇是幸运的,至少,他不会变得和沈炼一样。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在座的哪个不是身份尊贵?说不定你这一句话就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呢。”苏添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男子,有些厌恶的开口。 “的确是这样。”菁宇点了点头,竟然是对苏添的话表示赞同的。 那个男子原本是想讨好菁宇的,没想到反而惹了自己一身骚,气得他直接记恨上了沈炼。 沈炼对于他离开之后的小插曲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回到宫中之后,就让人着手去查菁家的事情,等回到寝殿的时候,他才发现苏悦芯不见了。 沈炼的身上立刻被一股恐怖的低气压给笼罩着。 “来人,来人!”沈炼大声的喊着,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沈炼觉得有些奇怪,随后他便走了出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安排的那些暗卫全部都被人给拔掉了。 一股无名之火席卷了他。 他的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怒火。 “可恶!” 苏悦芯不见了,沈炼心急如焚,立刻发动了很多人去找,动静大得连南疆其主都被惊动了。 “混账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也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南疆其主满脸的怒容。 “主上喜怒,哥哥这样做,也许是有他的用意的。”苏添站在一旁,看似是在替沈炼说话,实则却是让南疆其主的怒火更深了。 “混账!你竟然还替他说话!”果然,南疆其主更加的愤怒了。 苏添一直站在那里,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 苏悦芯,对不起了,谁让你的心里眼里一直都只有哥哥一个人呢? “来人,去把沈炼那个不孝子给朕喊过来!” 苏添还在走神,耳边就响起了南疆其主的这番话。 他皱了皱眉:“既然哥哥要来,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他也不等南疆其主有些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等沈炼过来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看到苏添的身影。 “听说你喊我?”沈炼对于南疆其主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他正在找苏悦芯的下落,对待南疆其主更加是不会有好脸色了。 “你最近在做什么?”南疆其主板着一张脸,极尽威严。但是这样的威严对于沈炼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压力。 “你不是一直都料事如神吗?这宫里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你?你明明知道的。”沈炼的眉宇间尽显不耐。 苏悦芯已经失踪了一天,他还没能找到她呢!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难道真的想娶她吗?”南疆其主动怒了,是真的很愤怒。 “不是我要娶她,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在京城,有很多人看见她被我八抬大轿娶进了门。我沈炼,这一辈子都只会要苏悦芯这一个女人,无论你们承不承认,她都是我的妻子!”沈炼也有些恼怒。 他知道南疆的人根本就不承认苏悦芯的身份,但是那又怎么样?谁敢质疑她的身份,他就杀了谁! “沈炼!你应该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你是南疆未来的君王啊,你的身边会有无数的女人,你怎么能因为这一个女人就乱了心绪呢?那个女人,她必须死!”南疆其主是被气得狠了才会这样说的。 但是沈炼的周身立刻就涌上了一股十分可怕的气息。 “你敢!” “沈炼!我是你的父亲!”南疆其主没想到沈炼会这样说,面色都微微有些发白,是被气得。 “弑君弑父,你以为我会怕吗!” 发狂 沈炼的这番话用的是一副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它真的能够做出这件事来。 南疆其主用手指着沈炼,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出来,并且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就连沈炼的脸上都溅上了一点。 沈炼先是一愣,随后上前一步,扶住了南疆其主:“你怎么了?” “逆子!”南疆其主的面色有些白,刚刚又经历了那样的大怒,他没直接晕过去就是意志够强大了。 “你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再说话了,我怕我等会儿又说出什么你不爱听的话来。”沈炼皱了皱眉,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手上还是给南疆其主顺着气的。 “你!”南疆其主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不再说话了。 沈炼替南疆其主顺了气,见南疆其主没什么大事了,这才转身离开了。 南疆其主说的话,他愣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守在大殿门口的太监见沈炼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血,还以为他对南疆其主做了什么,吓得他赶紧进去瞧了瞧南疆其主,见他没事,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沈炼的凶名也算是传开了。 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气成那样,对外面的人自然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原本对苏悦芯的失踪并不上心的众人开始四处寻找苏悦芯的下落。谁都不想得罪了沈炼这尊杀神。 与此同时,苏添也早就已经找到了苏悦萱。 “你到底把苏悦芯弄到哪里去了?都已近过了两天了,她到底在哪儿!”苏添有些急了起来。 “你着什么急?我说过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你难道是不相信我吗?”苏悦萱很是不耐烦,但是想到苏添还可以利用,她又不得不放缓了声音:“现在的风头实在是太紧了,等过两天这风头过去了,我一定会让你见到苏悦芯的,你放心吧。” “希望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苏添的面色很不善。 他等得太久了。苏悦芯在沈炼的身边也待得太久了,她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吗?苏添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心情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苏添,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能不能劝劝沈炼,让他不要找苏悦芯?”苏悦萱见苏添已经差不多被折服了,便故作为难的道。 “你说什么?”苏添大惊。 他和沈炼已经差不多宣布决裂了,沈炼不是傻子,怎么会就那么巧,他刚把他带出去,苏悦芯就不见了? “苏悦萱,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苏添的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你不是说沈炼最在乎的就是兄弟情吗?他一定会相信你的,你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苏悦萱并没有愤怒,而是耐着性子的劝说苏添。 “哼!你想让我过去送死吗?我想要的,就只是苏悦芯而已,我甚至可以答应你,苏悦芯往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只要你能告诉我,苏悦芯在哪儿。”苏添退而求其次。 苏悦萱的眸光却是微微一厉。 她还没有好好的折磨过苏悦芯,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的就落在其他人的手上?简直就是笑话!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苏悦萱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苏添眯了眯眼睛。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把苏悦芯交出来,而他现在怀疑,苏悦芯一定在经受着某种折磨。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炼,这样的话,虽然苏悦芯会回到沈炼的身边,但至少,她是安全的。 “为什么不肯我见她?”苏添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先和苏悦萱沟通。 “苏添,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就算是见到了她又能怎么样?我不松手,你永远都别想带走她!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苏悦萱实在是受不了苏添的胡搅蛮缠,她有些恼怒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苏添站在原地,顿时就觉得有些无措起来。 如果……如果他真的成为了害死苏悦芯的人,那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悦芯啊苏悦芯,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苏添仰头望天,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些湿润的感觉。 他这是流泪了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流泪了呢?苏添已经不记得了。 与此同时,苏悦芯正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四周的环境很是阴暗。 她依旧是什么都知道,却不能动的。 不知道苏悦萱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她只是听见了一声石门开启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苏悦萱的身影。 她似乎是受了不少的气,一进来就眼神怨毒的看着苏悦芯,苏悦芯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这么生气。 “苏悦芯,没想到吧,你又落在我的手里了。”苏悦萱狞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苏悦芯,可以好好的折磨她一番,所以才会让她笑了起来。 “唔!”苏悦芯并不能说话,只能依靠本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没有想到,苏悦萱会这么的卑鄙无耻,在小长乐的身上下毒,引她上钩!她的长乐,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 苏悦萱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苏悦芯,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沈炼在一起那么恩爱的时候,我有多嫉妒吗?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你的这张皮给剥下来,看看没有了这张脸,沈炼到底还会不会喜欢你!”苏悦萱看着手里的匕首,面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了起来。 苏悦芯的眸中划过一抹忌惮。 她知道落在苏悦萱的手里她不会好过,但是一听到剥皮,她当然是会害怕的。 “唔唔!”苏悦芯那双眼睛里都是愤怒,她死死地盯着苏悦萱,像是要把她的脸给盯出一个洞来。 “别这样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勾、引沈炼,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逼迫 苏悦萱的眸中都是恨意,但是她忘了,苏悦芯才是沈炼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悦芯自然也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如果她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嘲讽苏悦萱的。 当初还不就是她们苏家心怀鬼胎,才把她嫁给是很脸的?现在想要后悔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悦芯正努力的想要说话,结果她就感觉到肩膀的位置传来了剧痛。 苏悦萱将手中的匕首插在了苏悦芯的肩膀上。 “唔!”这一次,苏悦芯是疼得叫了出来。 “苏悦芯,我怎么舍得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呢?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你,等你的意识渐渐地消失的时候,我再剥了你的皮,那样岂不是更爽?”苏悦萱邪笑着,面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有些让人胆寒起来。 苏悦芯渐渐的失去了力气,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的冷汗,渐渐的往下淌着,也浸透了伤口,让那痛感更加的强烈。 苏悦芯的身体一直都算不上好,被这样用尽全力的扎了一刀,苏悦芯觉得,自己的肩胛骨似乎都已经被洞穿了。 “疼吗?是不是很疼?”苏悦萱握住那刀柄,狠狠地把匕首又抽了出来。 苏悦芯疼得一阵痉挛,意识也渐渐的消散,她晕了过去。不过片刻,又被一阵刺痛给痛得醒了过来。 如此重复了好几遍,苏悦芯终于是忍不住了,面色苍白如纸,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苏悦萱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没用,这才几刀就扛不住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给苏悦芯吃了下去,苏悦芯身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苏悦芯却还是没有醒。 “罢了,今天就先放过你!”苏悦萱大概也是消气了,就着苏悦芯的衣服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便将小刀收了起来,走了出去。 直到苏悦萱走了之后,苏悦芯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绝望的神色。 沈炼到底会不会知道她在哪儿呢? 沈炼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正在焦急地寻找着她的下落。只是无论派出去多少人,最终都只是无功而返。 没有人知道苏悦芯在哪儿,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被谁带走了,包括沈炼也不知道。 “这是怎么了?”南宫宇被迫来到南疆皇宫,结果沈炼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气差不多,根本都不带搭理他的,他只能看向旁边的如意。 “夫人被人劫走了。”如意的面色很凝重。 沈炼让她去请南宫宇,就是为了给苏悦芯治病,现在,治病的人请来了,要治的人却不见了,沈炼的心情能好才怪! “你说什么?苏悦芯被人劫走了?”南宫宇的声音很大,似乎还带着一股兴奋,一时间,不仅仅是如意,就连沈炼都用一种猩红的目光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他轻咳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如意,让他去看看长乐。”沈炼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 他真的是太累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真的很想和南宫宇打一架。 “是。” 于是,如意便带着一脸尴尬的南宫宇去了长乐的房间。 长乐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南宫宇只是给她开了一副药便算完。 原本他是打算离开这皇宫的,因为他听说苏悦萱也在这里,只是沈炼顶着一张面瘫脸强硬的让他留下,他没辙,只能留在了这里。 南宫宇每天就像是做贼一样的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看得如意一阵的无奈。 她只想说,苏悦萱根本就不会看上你,你这自作多情得有点儿过头了吧? 南宫宇在宫里住下了,每天都会给小长乐检查身体,还要给她喂药,日子过得很苦逼。 而沈炼也没有闲着,他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找到苏悦芯,于是他便着手调查菁家,将菁家的几个人都送进了大牢。 菁家家主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沈炼要的就是他坐不住,于是菁家的帖子一来,他就接了。 菁家家主是个一身正气的中年人,虽然人已到中年,但是眉宇间那股气势,还是让人不敢小觑的。 一般的人若是和菁家家主对视几眼,一定会忍不住败下阵去,但是沈炼不一样,他虽然年轻,但身上的气势并不输任何人,最后,竟还是菁家家主先败下阵去。 “少主果然是少年英才。”菁家家主忙不迭的说了一句恭维话。 “菁家主客气了,不知道家主此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沈炼虽然疲惫,但身上该有的气势一点都不少的。 菁家家主的心里暗暗腹诽,我来做什么,你沈炼的心里难道不是门清吗? 虽然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却不显:“少主,我们菁家自问是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为什么您却要把我们菁家的子弟都陷害入狱?” “陷害?”沈炼嗤笑一声:“菁家主,我送进牢里去的,可都是国家的蛀虫,他们有的贪污军饷,有的鬻官卖爵,所行的可都是丧尽天良之事,怎么,菁家主莫非是说,那些人其实都是菁家的人?” 沈炼这句话一出,菁家家主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 这沈炼,好厉害的一张嘴!他该怎么说?若是他承认那些人都是菁家的人,那岂不是在说菁家的人全部都是贪官?那以后,朝中的同僚会怎么看他?若是说不是,那他今天亲自找上门来,又是何缘由? 一时间,菁家家主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菁家主?”沈炼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催促菁家家主给他一个答案。 “少主真的是好手段!”菁家家主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他咬了咬牙:“少主到底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见到月贵妃。”沈炼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菁家家主有些迟疑。 毕竟沈炼关进牢里的只是菁家旁系的子弟,对于菁家的影响不是很大。 手段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哭着闹着要他来说情,这么一点小事,并不值得他亲自出面。 “菁家主这是不愿意了?”沈炼的面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听说菁家主有个特别宠爱的儿子叫菁宇,前些天我还和他一起喝过酒呢,想来他对我,应该是没有防备的。” 菁家家主的面色微微一变:“你别动他!” 想到菁家家主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现在竟然会输在一个年轻后辈的手里,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才会这样失态。 “什么?”沈炼故作不解:“我和菁家主的儿子可是相见恨晚的知己呢。”沈炼轻笑着,虽然看着无害,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亮出自己的爪牙,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菁家家主已经是面如死灰了。 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到底该选择谁,菁家家主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断。 沈炼知道,菁家家主一定不会选择月贵妃,毕竟,只是一个女儿罢了,儿子可是能够继承家业的。 “怎么样,菁家主现在愿意为我引荐了吗?”沈炼的眸中都是坚定之色。 “好!”菁家家主彻底的无奈了,只能点了点头。 沈炼找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苏悦芯,只能出此下策。 既然毒是月贵妃下的,那么带走苏悦芯的人是谁,月贵妃一定也是知道的。 菁家家主认命的带着沈炼去了娇云殿。 月贵妃并不知道威胁已经悄悄的降临,她的脸就像是枯皮一样,简直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老。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采薇站在一边,哭哭啼啼的。 “这药的副作用就是这样,你赶紧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躺在床上的月贵妃很是痛苦,苏悦萱给她的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制作的,她找很多人看过,但是他们都仿制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根本就不会听从苏悦萱的摆布! 那个女人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只要你有一点不如她的意,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就会扑上来,吸光你的血肉! “不好了娘娘,家主……家主过来了!” 就在菁月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采薇那带着紧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她一下子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你说什么?赶紧把他拦住,千万不要让他进来!” “家主,家主,你们不能进去!你们真的不能进去!”采薇以一人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挡住沈炼,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到菁月的房间里了。 菁月忍着剧痛,盖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菁月,你这是怎么了?”菁家家主还是心疼女儿的,见菁月一直缩在被子里,他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别过来!”菁月失声尖叫。 沈炼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出了不对劲,他的面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的往前靠了一些。 “月儿!不要任性!”菁家家主看了一眼沈炼,咬了咬牙,还是上前去拉菁月的被子。 “父亲,求你,不要过来!”菁月死死地拽着被子,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月贵妃,若是想要我们出去也不难,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是谁带走了芯儿?”沈炼看到菁家家主求助的目光,微微沉吟了一下,他说道。 “沈炼?你怎么会在这里?”菁月愣了一下,随后就是无尽的恐慌。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避着沈炼,为什么他还是能过来?疑问只是在菁月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看来,她的父亲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沈炼的手里了。 菁月的心里觉得有几分悲凉。 这就是身为女儿身的不好,因为一旦有什么事情,她就会成为家族的牺牲者,而且还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菁月死死地拽着被子,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月儿,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赶紧说出来,不要连累家族!”菁家家主有些着急起来。 菁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凉。 这就是她的父亲,在家族的利益面前,女儿的幸福和安危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沈炼,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知道。”菁月的眸中划过一抹坚定的神色,随后她开口道。 她是知道苏悦萱的手段的,虽然她们相处不过才几天,但她看人一向都是很准的,像苏悦萱那样的人,是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她的人的。更何况,她现在还需要苏悦萱的药维持她的青春美貌。 “你真的不知道吗?”沈炼的面色并不是很好看。 而菁月的迟疑在他看来,就是她在说谎。 “不知道!”菁月咬牙。 “贵妃娘娘,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一句假话,我保证,你的母族一定不会好过!”沈炼说的咬牙切齿的。 “月儿!你是要害死你的父亲吗!”菁家家主自然是明白沈炼话里的意思,也明白菁月可能并没有说实话,为了家族的兴亡,他必须要逼问出事实。 “父亲!月儿也是您的女儿,您难道就不会想想女儿的难处吗?父亲,女儿也是有苦衷的,求父亲不要再逼问女儿了!”菁月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已经在渐渐的褪去,想来药效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她的手松了一些,但是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丑恶嘴脸的人,她并没有掀开被子。 “放肆!菁月,你是我的女儿,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要做,这是孝道!你难道想要像你的妹妹菁华那样被赶出家门吗!”菁家家主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对于菁月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因为这让她想到了菁华的下场。 “父亲……”菁月苦笑一声:“在父亲的心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是菁宇一个人?我们这些女儿都只是为了给他铺路用的,是吗?” 菁月是惜命的,所以,宁愿得罪沈炼,她都不想得罪苏悦萱! 下落 “菁月!”菁家家主很是愤怒。 他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他自己说可以,从自己的女儿嘴里说出来,就会让他觉得十分的刺耳。 “父亲,我不会说的,我也……的确不知道!”菁月的眸中划过一抹悲伤。 “不知道?菁月,你不要逼我!”沈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菁月,而菁月一再的躲闪更加的让沈炼怀疑,她是知道真相的。 “菁月,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就不要怪我这个父亲不留情面了!”菁家家主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虽然他们的确是需要在宫里的菁月为菁家传递消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容忍菁月为菁家带来灾难! 这,就是菁家! “你们一再逼迫于本宫,难道真的是忘了本宫的身份吗?本宫是后宫的贵妃,岂是尔等能够质问的?你们到底有没有把主上放在眼里!”菁月咬了咬牙,几乎连嘴唇都快要被她咬出血来。 “你说什么?”沈炼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 那个老头,他向来都是不怕的,至于菁月,他自然也是不怕的。 “沈少主,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即便你将来是南疆的统治者,我也是你的庶母,你敢对我不敬,那就是不孝!”菁月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样说道。 沈炼却是不屑的笑了:“看来,月贵妃身后的人势力很大嘛,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如此的惧怕不是?” “沈少主,请你离开!这里是娇云殿,本宫记得主上曾经说过,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后宫之地!”菁月的面色一僵,有一种秘密被揭露之后的恼羞成怒的感觉。 “我是跟着你的父亲来的,难道月贵妃觉得,当着你父亲的面,我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吗?”沈炼话语里的不屑更深了。 菁月难堪得拽着被子,她的手心里一片刺痛,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破皮了。 “沈少主,好走不送!”菁月没有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还用手指了指门口。 她的双目猩红,看上去就是一副受了多大屈辱的样子,她那张看着一直很和善的脸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贵妃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只要将背后的人说出来,我并不会为难你。”沈炼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真的是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 菁月恨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沈炼还真是一个难缠的人物,到了现在还一直都不肯走! “菁月,你就说出来吧,大不了我让少主保证,不会供出你的。”菁家家主原本是想护着些着急的女儿的,但是沈炼这一番态度下来让他明白,沈炼不是好惹的,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菁月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炼,不然的话,菁家一定是会倒大霉的。 “是苏悦萱。”菁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欣喜,最终全部都隐在眸子里,再也看不见。 “多谢。”他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菁月却像是被抽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一样,倒在床上喘着粗气。 她一定是被逼疯了才会说出苏悦萱的名字!以后,她的脸该怎么办? 菁月彻底的绝望了。 “你这不孝女!明明知道是谁还一直不肯说,你是要害死菁家吗!我告诉你,菁家没了,你也就不能再安安稳稳的做这个贵妃了!”菁家家主很是愤怒,丢下这句话,他也拂袖离开了。 菁月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丑恶的嘴脸,面上渐渐浮现出悲哀之色。 父亲是个凉薄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适龄女子,她根本就不用入宫的!她可以和自己的情郎一辈子在一起,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菁月苦笑着,最后,那一抹苦笑渐渐蔓延到她的整张脸上。 这南疆皇宫,就快要不太平了,可惜的是,她并不想参与…… 再说沈炼,他从娇云殿出来之后,就直奔着苏悦萱的宫殿里去了。 按说,向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获得宫殿的,但是因为南疆其主册封她做了圣女,她破格得到了圣女殿。 圣女殿是整个南疆皇宫里最精美的一座,足够满足苏悦萱的虚荣心了。 沈炼走进去的时候,苏悦萱正躺在贵妃椅上小憩。 “谁?”苏悦萱并没有睡着,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炼。 她的面上划过一道欣喜的神色。 “沈炼?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告诉我,芯儿在哪儿?”沈炼很是焦急的问。 苏悦萱的面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暗自懊恼。 “看来,是真的了。”沈炼的眸中划过一抹欣喜,更多的,是愤怒。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苏悦萱竟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愤怒的。 “什么真的假的?沈炼,现在我的身份可不同了,你可不要逼我!”苏悦萱有些生气。 “苏悦萱,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然的话,我并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你要试一试吗?”沈炼的面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声音也带了一种低沉的感觉。 苏悦萱知道沈炼的手段,她的眸中划过一抹恨意。 到底是谁告诉了沈炼,苏悦芯在她的手上的?真是可恶! “沈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是南疆的圣女,我们之间会更配,那个女人的身份,在南疆是不会被承认的!”苏悦萱愤愤的道,但是这句话说完,她的声音就被迫中止了。 “我再说一遍,告诉我芯儿的下落,我没有什么耐心,你最好不要等我杀了你自己去找。”沈炼掐着苏悦萱的脖子,只要他再用一些力气,苏悦萱就会被他掐死。 “你……”苏悦萱的面上都是愤怒之色。 她好不容易才把苏悦芯抓到手,现在怎么办? 内乱 “说不说?”沈炼的面上已经多了几分不耐。 “沈炼,你应该知道,我死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苏悦芯!她会死的很惨,渴死、饿死,你可以想象。”苏悦萱感觉到自己大概是要断气了,因为沈炼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苏悦萱知道,若是自己不这样说,恐怕她是真的就要死了! 沈炼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察觉到这一点,苏悦萱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沈炼一松手,她便跌坐在地上,并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住的喘气。 “现在可以说了吗?”沈炼并没有任何的怜惜,而是看着苏悦萱,眸中一片冰冷。 苏悦萱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像是被一盆凉水浇过一样,从头凉到脚。 她为沈炼做了那么多,可是沈炼却一直都没有对她流露出任何的怜惜,甚至连一丝温情也没有。 “你真的是薄情的很!”苏悦萱眸中闪过一抹怨毒。 苏悦芯,她真恨没有早点儿杀了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她再去南疆其主那里求一求,她一定能嫁给沈炼的!何必在这里多费口舌! “别浪费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一切。之所以不杀你,只是因为你之前救过我,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饶过你,你三翻四次的伤害芯儿,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炼不过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几个黑影。 苏悦萱的眸中划过一抹惊恐之色。 她并没有想到,沈炼会这么绝情。 “沈炼!我救过你的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苏悦萱吓得精神都有些失常了起来。 “来人,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沈炼并没有把苏悦萱的话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他就快要见到苏悦芯了。 “沈炼!”苏悦萱彻底的愤怒了。 “苏悦萱,你最好祈祷我见到芯儿的时候芯儿不会受伤,否则的话,我会千百次的还给你!”沈炼的面上反倒没有了着急,知道了苏悦芯的确切下落,连日来的焦虑自然是少了不少的。 苏悦萱的面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如果沈炼知道她对苏悦芯做了什么,是真的有可能让她受尽折磨的。可是她惜命啊!她不想死! “少主,我们发现了一个地道,里面有……很重的血腥味。”之前被沈炼派出去的人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对着沈炼道。 沈炼狠狠地瞪了苏悦萱一眼,一拳砸在了苏悦萱身边的地面上。 “如果芯儿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受尽折磨!”沈炼紧紧的拽着苏悦萱的衣领,有血迹顺着另一个拳头流了下来,但是沈炼并没有在意,他擦掉手上的血迹,往那地道的方向走了过去。 地牢里很阴暗,从那边进去没有多长时间就看不到光了,必须要拿着火把照亮向下的路。 沈炼越往下走,下面就越暗,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先见到苏悦芯。 越往下,血腥味就越重,并且还有些冲鼻。显然,下面的人被用了多重的刑。 沈炼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少主稍安,也许下面的人并不是夫人也说不定啊!”跟着沈炼的几个人都被沈炼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给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于是,他们只能劝道。 “嗯。”沈炼简短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很热切的反应。 下面的人到底是谁,还是要见过了才知道。 血腥味越来越重了,而他们离最底层也越来越近。 苏悦芯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伤口很多,全身上下基本上都没有一块好肉,只是,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只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疼痛,却又没有办法晕过去。 苏悦萱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她身上的伤口永远都好不了,但是会周而复始的一直重复这疼痛,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芯儿!”沈炼一进门就看到了苏悦芯,他的面色一变,急急的跑到苏悦芯的身前,把她从柱子上解了下来。 苏悦芯的眼睛大睁着,在沈炼靠近她的那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虽然并没有什么温度,但是沈炼还是觉得,那眼泪落在他手上的时候,连那一块肌肤都似乎变得滚、烫了起来。 “芯儿,别怕,我带你回家。”沈炼的眸中都是怒意。滔天的愤怒让他都快要失去理智了。但是他知道,怀里的人是苏悦芯,于是那股恨意便被他压了下去。他抱着苏悦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我还是低估了你!”刚一进门,沈维便看向了沈炼。 沈炼眯了眯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夫人毕竟也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她一下吗?”沈维的面色微微一变,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沈炼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儿子出现在这里,的确是让他有些安心的了的。 “你查到了什么?”沈炼看着沈维,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虽然他也觉得问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这个问题有些奇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沈维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个苏添有问题。”果然,沈维抛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沈炼皱了皱眉。 “他已经和苏悦萱联手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把你引了出去,恐怕沈夫人还不会被人带走。沈将军,这一点,你很清楚不是吗?”沈维眯了眯眼睛,对于沈炼的逃避很是不满。 “是。”沈炼的面色微微一变,但最终还是道。 “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你还要相信苏添?沈将军莫不是没有把沈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吗!”沈维有些不懂,甚至觉得沈炼根本就是不在乎苏悦芯的,所以,他愤怒了。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沈炼苦笑着。 都是往事 认识苏添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呢?沈炼想了一下,大概是在他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刚丧母。他的母亲尸骨未寒,但是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却一直都在云贵妃的宫中,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母亲。苏添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正是因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给了他温暖,让他熬过了那一段最难熬的日子。他和他一样,没有母亲,他们相依为命,在宫里和那些太监争斗,他们一起抢吃的,一起在冷宫里谋生路,他们一起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让苏添去照顾苏悦芯。但是没想到的是,苏添对苏悦芯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沈炼的眸中都是痛苦之色。如果说林子瑜和他是自小的情意,那苏添又何尝不是?可就是这样自小的交情,都不能让苏添和林子瑜心里的想法消散,他到底该怎么做? “沈将军,现在这个时候,你难道是要心软吗?若是你真的心软了,恐怕沈夫人就不仅仅是一身伤痕那么简单了。”沈维的面色很是不善。 在他看来,沈炼这就是懦弱的一种表现。 沈炼觉得很奇怪,他这是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育了吗?可是偏偏,这个小孩子还是他的儿子,并且他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办法反驳。 “你……你希望我怎么做?”下意识的,沈炼问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沈炼竟然觉得,在这个时候,他能相信的,就只有沈维了。 “沈将军,你这是在向我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沈维都被气笑了。他没有想到,沈炼竟然对这件事情如此的避讳,他的母亲…… 沈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悦芯,拳头紧握。 虽然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但是,谁说小孩子就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既然沈炼不想去做,有些事情,就让他去做吧! “沈将军,还请你看好自己的妻子!”沈维下定决心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维离开。 苏悦芯被救回来之后就有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围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沈炼会拿他们开刀。只是,就算是这样,苏悦芯还是病危了。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沈炼的面色阴沉得不像话,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害怕。 “少主,我们……我们也是尽力了,但是夫人身体严重受损,恐……恐怕是没几天活头了……”虽然知道这样说话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但那群太医却不得不这样说。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的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我的芯儿能够活过来,若是做不到,你们就一起去死吧!”沈炼眸光一厉,看得众人一阵胆寒。 虽然苏悦芯的确是被救了回来,但是苏悦萱给她吃下的那枚丹药可不仅仅是能够帮她治伤的,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效果,可惜,现在的沈炼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一味的冲众人发火,然而,苏悦芯的病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好转。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沈炼也已经憔悴的不成模样。 “沈炼!”这天,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苏添。 沈炼的眸中立刻涌上一团怒火:“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何必要这样整我呢?” 苏添这样一说,沈炼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只见他形容憔悴,衣服上面也多了好些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的确是过得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苏添,沈炼的心里只觉得一阵宽慰。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嘴里说出口的话却是让苏添气了个半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沈炼,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难道不是你让菁家那个烦人的女人一直缠着我的吗?”苏添气的都快要炸毛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一个菁家的女人,现在菁家身份敏感,他根本就不能拒绝,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呀,又怎么能娶那个菁家的女人呢? 苏添的心思百转千回,目光就落在了一只昏睡着的苏悦芯身上。 沈炼看到苏添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不肯移开,顿时怒从心起,他一拳砸在了苏添的脸上。 苏添先是一愣,随后就苦笑了起来:“哥,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心思的,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受苦,谁会坐得住?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为了堵住我,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沈炼听了苏添的话,直皱眉。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莫不是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家这样报复?苏添,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芯儿变成如今这样,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谊!”沈炼说到这里的时候,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苏添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严肃的沈炼,不免又是一愣。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亲密的,在他的面前,沈炼也从来都是融合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他和沈炼之间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变得如此生疏了,生疏到甚至可以兵戎相见。 苏添的拳头紧了紧。他在情意和自己的爱情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 “哥,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把你当成我的全部,我们之间是那样的相似,可惜的是,没有想到多年之后,我们会 失忆? “对不起……”苏添只留下这三个字,很快就离开了。 不多时有另外几道身影走进殿内,将晕倒的沈炼抬走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瞬息之间,而一直昏睡着的苏悦芯心自然也是一概不知。 沈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有一个非常贤惠温柔的妻子,他很爱很爱他的妻子,可惜的是,他妻子的脸却一直是模糊的,无论他如何睁大眼睛仔细看,妻子的脸总是一片模糊。而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妻子银铃般的声音和温柔贤惠的性格。 “唔!”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沈炼揉着生疼的额角,终于是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座陌生至极的宫殿。 沈炼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是不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醒了?”耳边传来了一道惊喜之极的声音。 沈炼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面孔,眸中划过一抹茫然:“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啊!”女子这样说着,并没有半分的羞耻。 她有自信,沈炼一定已经忘掉了苏悦芯。现在,她才是他的救世主! “妻子?”沈炼的心有一阵阵的钝痛,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但是才刚醒来的沈炼哪里有那么多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女子是他妻子的这个事实。 “我叫安如霜,你叫我如霜就可以了。”安如霜十分自然的拉起沈炼的手,笑得十分的温柔。 “如……如霜……”沈炼对这个名字感到十足的陌生,但是女子脸上的笑容却与梦里的女子渐渐吻合,原本还有些疑虑的沈炼彻底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安如霜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安顿好沈炼之后,便走进了一个暗道里,暗道的尽头站着的正是苏添。 “他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苏添一见到安如霜,便焦急地问。 “你这样背叛他,还把何以让人失忆的药亲手送到他的面前,虽然他现在已经忘记了你,但是难保他不会恨你,你竟然还这样关心他?”安如霜挑了挑眉,对于苏添的这一番话,是有些嘲讽的。 人都已经被他送到了她的跟前,现在再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 “苏悦萱,不要以为我这一次帮了你,你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不要忘了,沈炼之所以现在在你的身边也是我的功劳!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你现在早就已经被沈炼杀了吧?” “苏添!”苏悦萱的面上全是被人揭穿之后的恼怒:“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提苏悦萱这个名字,现在的我叫安如霜,安如霜!” “什么安如霜?你用一个死人的名字,难道就不觉得慎得慌吗?”苏添很是不屑。 那个叫安如霜的人早就已经代替苏悦萱死在了沈炼手下的人的审问之下,若不是因为这一招李代桃僵,死的人就是苏悦萱了。 “苏添!咱们这也算是双赢,你又何必一直跟我过不去?以后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见面了!”苏悦萱说完,也没有去看苏添脸上的反应,径直转身离开了。 苏添的某中却划过一抹深意。 若是苏悦萱真的能看住沈炼还好,若是她看不住的话,岂不是又要让沈炼回到苏悦芯的身边? 看来,他还要在苏悦芯那边下一番功夫,最好能让她同意嫁给他。 这样一想,苏添郁结的心情好了一些,转身从密道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然而沈炼却并不是那么的安稳。 虽然苏悦萱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就是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女子,但是沈炼对苏悦萱却仍旧没有那样的心思,甚至沈炼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并不爱面前的这个女人。 “沈炼?沈炼?你这是怎么了?喊你好几声也不应。”苏悦萱的手里拿着一盅汤,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沈炼却无端的觉得厌烦,但是他的面上却不显:“如霜,你不用每日这么辛苦的给我熬汤,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为自己的夫君熬汤,本来就是妻子该做的事情啊!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喝汤吧。”苏月萱不容沈炼拒绝,直接就把汤放在了他的面前。 沈炼微微蹙眉,但是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没有立即就爆发出来,他只是端着汤小口的喝着。 而苏悦萱一直看着他,却让他很是尴尬。 沈炼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尴尬,而苏悦萱也一直看着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越发的诡异了起来。 两个人相视无言。 此时的苏悦芯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她一直昏睡着,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沈炼的失踪更是让她的病越发的严重。 并不是因为她知道沈炼失踪,而是因为沈炼失踪了,那群太医便不再把她放在心上。 世态炎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苏添原本是过来看苏悦芯的,但是没想到,偌大的屋子里竟空无一人,苏悦芯一个人躺在床上,嘴角都干裂的起皮了。 “谁啊!”守在宫里的宫女刚跟其他宫的宫女唠完嗑回来,她语气不善的问。 “混账东西!”巨大的愤怒让苏添顾不得保持自己的风度,直接一脚踹在了那宫女的肚子上,那宫女被踹的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说,谁允许你这样对她的?”苏添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宫女,他上前一步拽住了宫女的衣领,逼问。 “她……她根本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少主都已经失踪了,就是她克的!反正她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就让她这样自生自灭啊!”那宫女被打的也是有气冒了上来,她顾不得面前这个男子是谁,只是一个劲儿的挣扎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苏添越发的愤怒。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照顾她的!”苏添狠狠的一拳砸在宫女身后的墙壁上,他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感情升温? “你是谁啊?”那宫女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是新来的宫女吗!来人!”苏添大怒,虽然手上依旧在往下滴血,但身上的气势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大概是因为苏添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骇人,小宫女终于是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的腿一阵阵的发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遭殃了。 “二公子!”宫里的宫女都知道苏悦芯是个将死之人,谁都不愿意留在这里讨晦气,便都出去了,但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苏添竟然会过来!那沈炼呢?沈炼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说话的宫女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二……二公子,您听奴婢解释……” “从今往后,我不想在宫里看到你们。你们是自己了断还是让我杀了你们,自己选择吧!”苏添的面上都是恼意。 “奴婢自己滚,自己滚!” 苏添这话就是在给她们机会,若是她们再不好好珍惜,岂不是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两个宫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头也不敢回。 之前那宫女并不知道苏添就是南疆其主的养子,现在知道了,都已经愣住了,还是那后面的宫女把她给拽出去的。 出了大殿,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贵妃菁月。 苏悦芯毕竟是沈炼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是沈炼失踪了,谁不怕沈炼回来的时候会突然发难?她们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因为背后有人,而她们背后的人,就是菁月。 “你是说,二公子去了少主的寝宫?”菁月微微挑眉,面上的表情说不出喜怒。 那报信的宫女一时也分辨不出菁月的喜怒,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娘娘,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现在二公子要把奴婢赶出宫去,娘娘,奴婢家中贫寒,全靠着奴婢的月银养家呢,奴婢不能出宫啊!” “你怕什么?有本宫罩着你,自然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菁月皱了皱眉,有些敷衍的道。 “那……” “采薇,给她安排个好些的差事,可不要委屈了人家。”菁月凉凉的瞥了那宫女一眼,随后对着贴身婢女采薇道。 那宫女见自己真的有戏留下来,不禁喜出望外,欢天喜地的跟着采薇出去了。 殊不知,从走出娇云殿的那一刻,就是她生命的尽头。 “娘娘。”不多时,采薇便走了回来。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菁月的眉间都是疲惫之色,若是细看,还能从她的眼中感觉到一缕不安。 她不想杀人的,真的不想的,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她不杀人,就会有人想要来杀她! “娘娘,您不必担忧,奴婢下手干净利落,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的。”采薇见主子不安,便上前两步,安慰道。 “你办事,本宫自然安心。”菁月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 她看向身后的暗格,原本内心的不安一点一点的褪去。 为了她自己能够安稳的活下去,牺牲那一两条人命也是值得的。只希望一切都如苏悦萱说的那样,沈炼是真的已经忘掉了苏悦芯,不然的话,苏悦芯一死,恐怕沈炼迟早也是会查到她的头上的。 菁月的眸中渐渐陇上一层坚定,她转身朝着暗格走去。 暗格的后方有一条通道,至于它通向哪里…… “贵妃娘娘,您终于来了,我可是在这里等了您好长时间呢。”安如霜。哦不,是苏悦萱看着从暗道里出来的菁月,面上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笑。 菁月的眸光一暗:“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苏添也会去那里?苏悦芯明明就快要死了,现在苏添救了她一命,她死不成了!” “你说什么?”苏悦萱的面色微微一变,渐渐的,她的眸中升起了一股愤怒之色。 “怎么,苏添不是你的同谋吗?他喜欢上了苏悦芯,你一直以来的仇人!”菁月难得看到苏悦萱吃瘪的样子,不免出声嘲讽道。 不得不说,在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苏悦萱露出这样愤怒的表情,菁月的心里真的是……爽! “早知道他会这样坏事,我就不应该放他走!”苏悦萱恨恨的道。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苏悦萱现在无比的想要杀了苏添。 “现在说这些难道不会太晚吗?苏悦萱,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先把苏悦芯给弄死?若是沈炼哪一天回过神来,你再想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菁月提议道。 “贵妃娘娘,我记得您也和沈炼结怨不小,怎么,您难道不想亲自动手?现在沈炼缠我缠得紧,我脱不开身啊!”苏悦萱淡淡的说着,连表情都没有怎么变。 菁月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苏悦萱可真是一只老狐狸! 现在谁都不知道沈炼到底会不会恢复记忆,若是他恢复了记忆,知道她对苏悦芯下了手,岂不是又要用菁家来威胁她?那个家她已经不再抱希望,只是这并不代表菁家家主会放过她! “苏悦萱,你……” “如霜,如霜!” 就在菁月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男声传了过来,并且听那声音,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菁月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哪儿还记得自己之前想要说什么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悦萱,最终还是选择了先离开。 “如霜,你在做什么?” 就在菁月离开暗道的一瞬间,沈炼也走了进来。 苏悦萱先是一愣,随后便恢复了以往温柔的模样:“你怎么进来了?” 沈炼蹙眉:“我担心你。” 虽然沈炼这句话并没有用多少真心,但苏悦萱还是被感动到了。 “沈炼,你……”苏悦萱的眼角有些晶亮的液体,是她的眼泪。 “怎么哭了?”沈炼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对于苏悦萱的眼泪,他竟然有一种心烦的感觉。 苏悦萱的手段 “你……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苏悦萱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已经被沈炼伤过太多回,现在沈炼突然对她这么好,她是真的有些不适应。 “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一辈子对你好。”沈炼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替苏悦萱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苏悦萱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柔的沈炼,她靠在沈炼的怀里。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要好好的被爱。 这个拥抱和梦里是那样的相符,沈炼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大概就是他的妻子了。原先所有的怀疑都在这个拥抱中消解了。 “如霜,如果我能够恢复记忆的话,我一定会给你补一场婚礼的。”良久,沈炼突然开了口。 苏悦萱的心一紧:“难道你想不起来就不会补了吗?” “如霜,我需要时间适应。我记得,我是一个王爷,应该会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沈炼温柔的说着。 苏悦萱原本因为沈炼的接受而变得悸动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虽然沈炼已经承诺会娶她,可是若是真的等他恢复了记忆,难道这个时候说的话还能做数吗?他一定会回到苏悦芯的身边的! 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沈炼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苏悦萱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甚至她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她浑身都气得在颤抖。 她一把推开沈炼,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怎么了?”突然被推开的沈炼表示自己很懵逼。 苏悦萱看着沈炼一脸茫然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嘴角还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没事,我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天知道要让苏悦萱这个时候笑出来到底有多难,但是为了沈炼,她选择了忍。 直到她的嘴角都快要僵硬的时候,沈炼才终于满足的转身离开。 苏悦萱的嘴角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脸也沉了下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死苏悦芯,否则的话,那药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吃了!”苏悦萱恶狠狠的道。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菁月听到这句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苏悦萱为了得到沈炼,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啊,她有一种预感,苏悦萱一定不会得到沈炼的心的。 “你在听吗?”苏悦萱没有得到菁月的回答,不满极了。 “不是我不去,现在苏悦芯的身边多了一个苏添一直护着她,我根本就下不了手!”菁月打开暗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面上都是为难之色,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是下不了手还是你不想去?”苏悦萱凉薄的一笑,眸中划过一抹残忍之色。 她猛地摇了摇手上的铃铛,菁月立刻痛苦得弯下了身子。 “你!”不过片刻,菁月的额头上就出了一层的冷汗,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悦萱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你竟然对我下蛊!” “要控制你这位高贵美丽、目中无人的贵妃娘娘,我又怎么可能不用些手段呢?娘娘,您的时间可是不多了,我必须要提醒您,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不出半个月您就会死,娘娘,到底是您的命重要还是苏悦芯的命重要,您可要慎重选择啊!毕竟……”苏悦萱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菁月,满意的一笑:“您的命可是握在我的手里呢,你、您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可就要鱼死网破了!” “苏悦萱,你骗我!”菁月的眸子里跟淬了毒一般,她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掐住了苏悦萱的喉咙。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凌乱,头发也已经汗湿,整个贴在脸上,形容狼狈得像个泼妇,哪儿还有半点贵妃的样子。 苏悦萱猛摇手里的铃铛,菁月几乎都没有用上什么力气,就已经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娘娘!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的,若是娘娘不想活,我不介意帮娘娘一把。”苏悦萱看着坐在地上无力反抗的菁月,作势就要摇铃铛。 “不!不要,我……我做就是了!”菁月终于是害怕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苏悦萱是一个魔鬼。这样的人连伤害自己都能够眼睛都不眨的下手,更何况是对待其他人呢? “很好。”苏悦萱的脸上布满了笑意。她终于是放下了手,没有再摇铃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作用,菁月还是觉得,自己的腹部很疼,疼得她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你……”菁月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悦萱。 “你放心,这是我第一次动用这蛊,力道大了点儿,你在这儿安心的待着,很快你就会恢复力气了。”苏悦萱蹲下身,微凉的手指抚上菁月的脸颊,缓缓的道。 菁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住了,她有些害怕的扭、动着,却不敢用太大的力道,生怕惹怒了苏悦萱,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苏悦萱嗤笑一声,眸中划过不屑。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月贵妃,现在在她的面前,还不是跟条狗一样,她说往东,她不敢往西? “记住我说的话!”苏悦萱猛地用手拽住菁月的下巴,说完之后,便狠狠的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在她的身后,菁月一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她。 缓过劲之后,菁月爬将起来,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在苏添的一番整治之下,那些怠慢了苏悦芯的宫女太监们全部都受到了惩罚,当然,如意也不例外。 对此,如意并没有什么怨言,甚至还有些自责。 原先是苏悦芯让她去照顾小长乐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沈炼宫里的宫女们会这样对待苏悦芯,她都快后悔死了。 受完罚回到宫里的时候,南宫宇正在给苏悦芯把脉。 南宫宇和如意一样,也被苏悦芯安排在了小长乐那里,因为菁月的手笔,两人对于苏悦芯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概不知。 各自试探 此时,南宫宇的眉头紧蹙,久久都不能下定论。 “你这都已经把了一炷香的脉了,这个蠢女人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苏添一直守着苏悦芯,眼下,他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 “嘘,别吵!”南宫宇虽然平时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在正事面前,他还是很靠谱的。连他都露出了这样凝重的神色,可见苏悦芯的病到底有多棘手。 苏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全部都憋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一直昏睡着的苏悦芯,不能说话,只能来回焦急的踱步。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宇终于是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有结果了?” “我知道该怎么治好她了!”南宫宇恢复了以往那副神气的样子,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苏添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宫里的太医并不可信,也只能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了:“需要什么药材跟我说,我一定能弄来。” “我要神思草。” “神思草?”苏添一脸的茫然,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草药。 “你不用管这是什么,你只要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你需要神思草,让有这种草药的人愿意将草药卖给你便成。”南宫宇十分自来熟的拍了拍苏添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苏添对南宫宇这轻浮的举动有些反感,但他对于南宫宇的话是相信了大半的:“我虽然不知道神思草是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大可以暗地里查询,为什么非要弄得人尽皆知?这样难保不会有人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啊。” “要的就是人尽皆知。”南宫宇故作高深的一笑。 苏添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便点了点头。 隔日,沈炼寝宫那位夫人重病,需要神思草的事情,便在宫里传了个遍。 不少人都想要和沈炼套上关系,各种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到沈炼的寝宫,然而,却并没有神思草。 南宫宇看着各路人马送来的药材清单,双眼直冒精光。 这些药材都是名贵的药材,还有很多他想要却一直没能找到的药材,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南宫宇激动得就差抱住那些药材狂亲了。 苏添看南宫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扶额。 这小子看着这么不靠谱的样子,真的能治好苏悦芯的病吗?苏添现在是真的很怀疑。 “现在该怎么办?”苏添看南宫宇一副恨不得把那些药材全部都塞兜里的样子,冷不丁的问。 “啊?”南宫宇的手里拿着一株透明的灵芝,一脸茫然的看着苏添。随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拿着人家的药材有些不妥,便把灵芝放下了,只是目光还依旧黏在上面。 苏添恨不得上去一巴掌呼死这二货!这不靠谱的样子,实在是太欠揍了。 “南宫宇,如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我也只能把你丢出去了!”苏添忍不住动了怒。 “哎呀,别那么心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两方都在观望,就看谁先忍不住了。只要我们能忍住,等到敌方先动手,这一局,我们就算是赢了。”南宫宇轻咳两声,终于是认真了一回。 只是,帅不过三秒,很快,南宫宇的目光又重新黏回了药材上。 苏添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那二货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三天,那些人还在陆陆续续的送来药材,不过这些药材最后都是落在了南宫宇的手里。 “已经三天了,她们还是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可怎么办?”苏添有些着急起来。很显然,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才三天而已,你着什么急?耐心的等着吧,她们迟早会熬不住的。”南宫宇轻笑着,手里还在鼓捣着那些药材。 “可是……”苏添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他怕苏悦芯会熬不住,他怕苏悦芯会死啊! “没有可是,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她不会有事的,你该相信我。”南宫宇十分的自信。 现在就只要看谁先熬不住了,不过,他觉得以苏悦萱那样谨慎的性子,绝对不会亲自出手的。这一次的替罪羊到底会是谁呢?他还真是有些期待。 苏添听到南宫宇这样说,也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理由了,他只能看了一眼南宫宇,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等得苏添都差点儿觉得,苏悦萱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而着急的人自然也不只是苏添一个。 “她都已经被南宫宇治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菁月看着对面一副悠闲模样的苏悦萱,都快愁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有蛊毒,谁愿意操这个心? “你急什么?南宫宇我还不了解?神思草,什么神思草!我下的毒该用什么解,自然是只有我才清楚,神思草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就是南宫宇编造出来的一种谎言罢了,你不必理会,只要等他们这种谎言不攻自破了。”苏悦萱并没有着急,相反的,她很平静,平静到面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波澜。 “你难道就真的确定你的判断没有错吗?我可是听说,宫里有不少人往那里送药材,难保南宫宇不会找到治疗苏悦芯的办法,若是她真的好起来了,你就不会后悔吗!”菁月气愤的很。 她原本以为苏悦萱很聪明,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贵妃娘娘,你似乎是忘了,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主导着一切!”苏悦萱猛地摇了摇手里的铃铛,菁月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痛苦的捂着肚子,但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若是因为苏悦萱这一次的失误,让她们错失了一个杀掉苏悦芯的机会,后悔的人到底会是谁? 菁月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倔强的咬住嘴唇,不肯说话。 你是谁? “贵妃娘娘,我知道你自视甚高,但是,我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若是贵妃娘娘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你会不会更加的痛苦了!”苏悦萱威胁着菁月,还作势扬了扬手里的铃铛。 菁月死死地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不肯发出来。她恨恨的看着苏悦萱,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了那样。 苏悦萱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娘娘,您好自为之吧,记得不要动手,若是坏了我的计划,我可不会饶了你!” “若是苏悦芯被你的愚蠢给救活了,你可不要后悔!”菁月缓过劲儿来,虽然很是不屑苏悦萱这样的路数,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出来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苏悦萱说完之后,便一脸不善的离开了。 菁月身上都是冷汗,等到苏悦萱走了之后,她才慢慢的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门口的位置。 她有预感,苏悦芯一定会好起来,而苏悦萱,也一定会输得很惨。 怪就怪她当初并没有经得起美貌永驻的诱、惑,上了苏悦萱这条贼船,如今,她就算是想要下船也已经是晚了,苏悦萱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菁月只能苦笑。 又是过了几天,眼看着苏悦芯的状态越来越差,而苏悦萱这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南宫宇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苏添不可能背叛苏悦芯,他都差点儿以为是谁把他的计划告诉了苏悦萱,不然的话,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你说的办法有用吗!”苏添将南宫宇抵在墙角,一拳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他忍了南宫宇这么多天,就是因为他以为南宫宇是真的能有办法救苏悦芯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南宫宇所说的计策根本就不奏效,忍耐了这么多天的苏添自然是已经忍不下去了。 “我……我怎么知道苏悦萱她会不上钩?”南宫宇弱弱的道。 “你……”南宫宇差点儿被气死。 南宫宇这不负责任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二货的话啊! 苏添觉得,自己简直比南宫宇还要二,不然的话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你别着急嘛,我知道苏悦芯她是中了蛊毒,还是有办法解的,你要相信我。”南宫宇似乎是感觉到了苏添的怒火,连忙道。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吗?”苏添满脸的怒气。 “我……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啊……”南宫宇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 苏添气得又是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次是直接砸在了南宫宇的脸上:“我就是因为相信了你的鬼话,才会延误了救苏悦芯的时机,你还想出什么馊主意,我告诉你,没门儿!” 南宫宇委屈极了:“我不过就是说错了两句话,你不用这样怀疑我吧?” 苏添不说话,只是看着南宫宇,那目光分明就是在说,我不相信你。 南宫宇觉得自己更加的委屈了。他原本就是来救苏悦芯的,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哪儿也不要去,我去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好的大夫。”苏添盯着南宫宇看了好几眼,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忍住把人打死的冲动,松开了手。 得到解放的南宫宇不干了:“我就是大夫啊,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其他人来治苏悦芯啊?” “闭嘴!”苏添觉得,自己的定力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他已经是忍了又忍,才没有揍南宫宇的。若是他再凑上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南宫宇很有自知之明的闭嘴了。 苏添又警告了南宫宇一番,这才离开了。 等他一走,南宫宇就走到床前,再一次替苏悦芯把脉。 他的面色不像之前那般凝重,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看来,他的智谋还是比不上那个人啊!苏悦芯现在的状况,竟然是和那人预料得丝毫不差。 眼下,就看那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从苏悦萱的手里拿到蛊毒的解药了。 苏添出去了很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一个大夫。 南宫宇原本是想给那新来的一个下马威的,但是当他看到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惊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 “这是怎么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魅力这么大的嘛?”林子瑜看着南宫宇惊掉下巴的样子,冲着他说了一句。 南宫宇的嘴角微微一抽。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向正经的林子瑜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玄幻了? “子瑜,他就是个逗比,你不用理他,我们先去看看病人。”苏添并没有要理会南宫宇的意思,而是绕过他,带着林子瑜走到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第一眼看到苏悦芯,林子瑜只觉得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他的眸中划过一抹心疼,但很快便消散了。 林子瑜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包括医术。 为了苏悦芯,他学了很多,只是可惜,她似乎从来都不需要。但至少,他还是能为她做些事情的,不是吗? 苏悦芯的情况和他预料得差不多,苏悦萱的确是用蛊毒控制了苏悦芯。 只要能够毁掉苏悦芯体内的蛊虫,苏悦萱一定会被反噬的。只不过这办法有些棘手罢了。 “她没事,至少现在不会有事。等我找到好的办法,就能让她醒过来了。”不过片刻,林子瑜就下了定论。 苏添不禁喜出望外,对于南宫宇也是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南宫宇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眼,立刻瞪了回去。但是看到苏添扬起的拳头,他就怂了,不敢再说话,只能缩着头当个缩头乌龟。 接下来的几天,在林子瑜的治疗下,苏悦芯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在她醒过来的那一刻,苏悦萱感觉到了锥心的疼痛。 各怀鬼胎 “噗!”苏悦萱使劲的憋最终还是没有憋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如霜,你怎么了?”沈炼就坐在苏悦萱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他竟然是愣了一下的。 “我没事。”苏悦萱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她强忍着把涌上喉咙里的液体全部都咽了下去。 “如霜,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的会这样?”沈炼却并没有相信苏悦萱的话,他打横抱起苏悦萱,将她抱到床上。 “沈炼,你……” “别乱动,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沈炼将想要起身的苏悦萱摁了回去。 苏悦萱并不知道苏悦芯那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她知道,苏悦芯是真的已经醒了。 她的心里很着急,偏生又不能再沈炼的面前表现出来。她只能强撑着笑了:“沈炼,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好好休息一下吧。”沈炼并没有就此妥协,而是强硬的把苏悦萱摁在床上,并且替她盖好了被子。 苏悦萱就算是想拒绝也根本就没有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顺着沈炼的意思,乖乖的躺在床上。 沈炼在这里磨蹭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几乎是沈炼离开的一瞬间,苏悦萱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心口一阵的抽痛,疼得她都快要忍不住叫出声来,但是她忍住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太过顺心,以至于苏悦萱都忘了去找苏悦芯的麻烦。她在心里认定苏悦芯一定会死,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解了她的蛊毒! 苏悦萱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她猛地站起身,朝着暗道走了过去。 此时的菁月正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露哀怨之色。 没有了苏悦萱的药物维持,她觉得自己苍老得速度越来越快了。 “菁月!”突然的,暗道里传来了苏悦萱的声音。 菁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是苏悦萱的声音并没有断,并且还越来越近,菁月这才反应过来,苏悦萱是真的过来了。 她走进暗道的时候,就看到苏悦萱那很臭的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苏悦萱的心情不爽,菁月的语调都控制不住的提高了,显然是兴奋的。 “苏悦芯为什么会醒?告诉我,她为什么会醒过来!”苏悦萱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拽着菁月的衣领,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 “你发什么疯!”菁月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于苏悦萱说的那件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菁月,我让你下手,最好把苏悦芯耗死,可是你有做什么吗?现在苏悦芯醒了过来,想要让她去死,根本就是难上加难!”苏悦萱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菁月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虽然她很火大,但语气还算是比较缓和的:“你怪我也没有用,人已经醒了,现在我们难道不是应该先去探探虚实吗?” “虚实?”苏悦萱冷笑一声:“还需要探什么虚实?你是觉得我很闲,会用这样的事情来跟你开玩笑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菁月有的时候是真的很佩服苏悦萱的智商,比如现在。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蛊毒不是谁都能解的,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菁月一语点醒梦中人,苏悦萱缓过劲来之后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她一直绷着一张脸,并没有要承认自己错误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你的确是有不小的失误,我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你替我去看一看苏悦芯吧。” 菁月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她咬了咬牙,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到苏悦萱手上的铃铛,她怂了。 最终,在半推半就之下,菁月去了沈炼宫里。 苏悦芯的病好的太突然,不仅仅是菁月,宫里怀疑的人不在少数,各路人马都有些蠢蠢欲动,终于在菁月的动作之后,全部都去了沈炼的宫里。 林子瑜以苏悦芯刚刚恢复,不能吹风为由,在床边用帷幔全部都遮住了。 在红色的帷幔之下,只能依稀看到床上的人影是靠在床上的,但显而易见的是,床上的人是醒着的。 “夫人,最近身体可好?”菁月是第一个说话的,其他的人都在观望。 “承蒙月贵妃关怀,我的身子好多了,只是还不能见风,必须要隔着帷幔说话,还请贵妃见谅。”苏悦芯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并不怎么高,但却一字一句的传进了菁月的耳朵里,听得菁月眉头直蹙。 虽然里面的任声音很弱,但是菁月知道,那就是苏悦芯的声音,一点儿没差。难道在这个地界真的有这样的高人,能够解了蛊毒? “贵妃娘娘,人您也已经见过了,现在,您可以放心了?”苏添站在一旁,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自然记得,这个月贵妃和苏悦萱是一伙的。 “本宫有什么不放心的?苏添,你难道忘了之前你做过的那些事了吗?本宫可要提醒你,单凭你做的那些事,苏悦芯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又何必留在这里呢?”菁月眯了眯眼睛,看到苏添的模样,却是更加不肯相信,里面的人就是苏悦芯,哪怕她的声音像极了苏悦芯! “这件事情就不劳娘娘费心了。”苏添对待菁月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菁月恨得牙痒痒,但同时她也更加的想要揭穿他们的谎言,证明里面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苏悦芯。 “夫人,不知道最近长乐可好?上一次和长乐分开,本宫的心里还甚是想念呢。”菁月笃定了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苏悦芯,她的面上还带着嘲讽的笑。 “月贵妃,还请你慎言!”帷幔后的女人激动了起来。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菁月在长乐身上下药的事,永远都不会! 苏悦芯的眸子里一片猩红,情绪并不是很稳定。 “是是是,夫人,您别生气,毕竟,长乐那孩子,很 沈炼在哪儿 菁月的一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激得苏悦芯更加的气愤。 “月贵妃!”苏悦芯的手抓住帷幔,眼看就要把它扯落。 “蠢女人,你忘了大夫说什么了吗?你现在不能见风!”苏添隔着帷幔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虽然是隔着一层纱,但苏添似乎能够看到苏悦芯猩红的眸子。 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震,一股疼痛感从心脏延向四肢百骸。 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帮着苏悦萱伤害她,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若是让她知道沈炼也离开了她,恐怕她会更加的崩溃的。 “你……让开!”苏悦芯那双眸子里一片血红,看上去十分的骇人,又那样的让人心疼。 “蠢女人,你别闹了好不好?”苏添并不知道菁月的一句话会引起苏悦芯这么大的反应,他看了一眼苏悦芯,最终还是劝道。 “让开!”苏悦芯似乎很是执着,就是要和菁月对上。 这正中了菁月下怀,她站在那里,面上是得体的笑容,但眼中却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看着苏悦芯所在的方向。 “真是个蠢女人!”苏添死死地拽着苏悦芯的手,不肯她挣扎。 “既然夫人不愿意这样,那本宫也就不强求了。只是,本宫真的喜欢长乐得紧,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让长乐去本宫那里做客?”菁月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帷幔后的人,势要让她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苏悦芯的心里是害怕的,因为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小长乐的身世。虽然小长乐的母亲已经死了,但苏悦芯总是害怕,害怕有一天,小长乐会离开她。 “不!”苏悦芯自然是拒绝了。 “夫人,您真的这么绝情吗?小长乐可是说过很喜欢本宫做的糕点呢。”菁月故意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是含了笑意的。 “你……”苏悦芯的眸子一直盯着菁月,隔着一层帷幔都像是要穿透菁月的身体。 菁月无故的觉得一阵胆寒,但是想到苏悦萱的可怕,他还是必须硬着头皮上。 “月贵妃,人你也已经看过了,现在嫂……嫂嫂的身体不适,还请你离开!”苏添看了一眼菁月,眸中划过一抹狠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称呼苏悦芯为嫂嫂,听起来还真是拗口至极啊! “这怎么能说好呢?本宫看夫人的气色似乎不太好,不如让本宫瞧一瞧?毕竟本宫也是女子,也略懂岐黄之术。”菁月势要把无赖进行到底,于是,她也不等众人拒绝,直接就走到了床边,与苏悦芯隔着一层轻纱对视。 苏悦芯的那双眸子已经被血色掩盖,菁月乍一看到这双眸子,吓得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起来。 “你……滚!”苏悦芯看着菁月,手紧紧的握着床单,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坐起身。 林子瑜的确是把她救醒了,但是蛊毒毕竟不是那么好解的,所以,她虽然醒了,说话却不是很利索,一生气的话,就更加的不利索了。 不知道为什么,菁月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哪怕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她现在能够确定,里面的那个人就是苏悦芯没错了。因为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会这样护着自己的孩子,并且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敢和任何人作对。 菁月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嘴硬了几句,便再也撑不下去离开了。 其他的人都是跟着菁月来的,菁月一走,他们没有好戏看,自然是各自着了借口都走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散了,苏悦芯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 缓过劲之后的苏悦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 “蠢女人,你别在意那个女人说的话,长乐不会被她带走的,我很快就会把长乐带来见你。”苏添以为苏悦芯是在担心小长乐,立刻保证道。 “沈炼呢?” 苏悦芯问出了一个苏添无法回答的问题。 沉默,良久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苏悦芯抬头望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刚刚抛出问题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只是她干涸的眼角却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 早就该猜到的不是吗?她醒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沈炼,如果不是他出事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并不知道她在哪儿?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比苏悦芯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良久的沉默之后,苏添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先好好休息吧,沈炼他……” “他出事了?”苏悦芯看了一眼苏添,满脸的期许。 苏添面对这样的一张脸,连说谎都有些结巴:“是……是啊。” 苏悦芯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你骗我!” “我没有啊!”苏添哪里能把真相告诉苏悦芯?若是真的说了出来,恐怕苏悦芯会当场崩溃的吧? “那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不过来看看我?”苏悦芯的面色很苍白,她又这样激动,苏添真的很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断气! “你……你别生气,我答应你,我会把沈炼带来见你的。”苏添慌得六神无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这样承诺。 苏悦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在苏添的再三保证之下,苏悦芯这才渐渐的恢复了状态。 然而,苏添却不是那么的轻松。他答应苏悦芯要把沈炼带过来,可是沈炼都已经不记得苏悦芯了,把人带过来,不是会让苏悦芯更加的伤心吗? 他仰头望天,第一次觉得哄女人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思来想去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苏添只能去找林子瑜商量这件事。 林子瑜的心思苏添并不知道,在对林子瑜说话的时候,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前因后果全部都跟林子瑜说了,听得林子瑜直皱眉。 苏悦芯有多喜欢沈炼,他是知道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先拖一拖,拖到沈炼能够想起苏悦芯再说。 两个人都决定要瞒着苏悦芯这件事。 添堵? 接下来的几天,苏悦芯只要一问到有关于沈炼的事情,苏添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断地转移话题,就连如意也是这样。 小长乐和沈维也被苏添当成救兵搬了过来,就和苏悦芯住在一起,哪怕苏悦芯想不开心都难。 只是可惜的是,苏悦芯虽然一直在笑,但笑意都不达眼底,身子也一直不见好转。 “夫人,您一定要养好身体,只有这样,那些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才不敢明着来欺负您!”如意一脸急色。 她是真的快哭了。 每次小长乐和沈维一睡,苏悦芯就一直坐在床上枯坐到天亮,她怎么劝苏悦芯也不睡,她都快无奈了。 “行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如意,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苏悦芯看了一眼快哭的如意,强撑着笑了一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这一笑,并不能让如意安心,反而让她更加的担心了。 “夫人……” “好了,大不了我睡就是了。”苏悦芯很是无奈,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诡异的是,苏悦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福先去沈炼惨死的样子,让她刚闭上的眼睛有睁开了。 如意见苏悦芯睡下之后便出去了,眼下,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悦芯一个人。 又是一夜无眠,苏悦芯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如意就发现苏悦芯眼下很重的黑眼圈。 “夫人!”如意不用想都知道,苏悦芯一定又是一夜没睡。她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华语去劝苏悦芯,只能无奈的叹息。 “如意,你知道吗,我梦到沈炼了。”苏悦芯坐在床上,头倚在墙面上,声音若有若无。 她现在,连说话都很费力了。 如意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梦里,我梦到他一身是血,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想象他那个时候的样子,我一闭上眼睛,那副画面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闭上眼睛,真的不敢!”苏悦芯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 如意抱住苏悦芯,像是在给她安慰。 苏悦芯愣了一下,随后如意就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知道,那是苏悦芯的眼泪。 她并不知道林子瑜和苏添为什么要瞒着苏悦芯沈炼的事情,但是如意知道,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所以,她不问。可看苏悦芯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意还是决定要去问一问。 安慰完苏悦芯出来,如意就去了苏添的房间。 “你真的要一直瞒着苏悦芯吗?她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我们不如就把真相告诉她吧。”如意走到门外,就听到了苏添的声音。 出于好奇,她并没有出面,而是躲在暗处偷听。 “告诉她?她现在这样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果她真的知道沈炼失忆的事,恐怕会很伤心的吧?现在的她根本就不能受什么刺激的。”林子瑜也开了口。 “你们说什么?”如意听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两人,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但她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 “丫头怎么样了?”林子瑜对于如意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能平心静气的和她说话。 “你们还没有说,将军到底怎么了?”哪怕已经是到了南疆皇宫,如意还是没有改变对沈炼的称呼。 “他失忆了,也就是说,他不记得芯儿了。”林子瑜率先开了口。 而苏添却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失忆……”如意像是失了魂一般。 三个人都是满满的忧伤,都在为苏悦芯感到悲哀。 然而,苏添的心里却多了一抹愧疚,因为让沈炼失忆的人,就是他。如果知道苏悦芯会是现在的这种状态,苏添还会这么做吗?他想,他是会的。 所以,后悔也并没有什么用。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在提及什么,但是谁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告诉苏悦芯这件事情。 苏悦芯依旧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好转,但所幸身体里的余毒算是清掉了。 苏悦萱还在蠢蠢欲动,但是碍于沈炼的原因,她并没能放开手脚,而是威胁菁月,让她想办法去给苏悦芯添些堵,最好能把她气死。 菁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去找苏悦芯的麻烦,相反的,她时常跑到沈炼宫里,对苏悦芯嘘寒问暖。 苏悦芯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但却也一直没有拒绝她。毕竟这个女人是小长乐的小姨,她虽然不希望小长乐被抢走,但是最起码,对小长乐的家人,她还是要宽容一些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如明说吧,我一个身患重病的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利用的?”苏悦芯对于菁月的示好忍耐了几天又迟迟不见她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夫人,本宫只是关心关心你,怎么就被夫人怀疑我居心不良呢?”菁月故意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仿佛苏悦芯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行了,你故意做出这幅样子到底是要给谁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你直接说,你到底要干嘛?”苏悦芯皱了皱眉,对于菁月的顾左右而言他十分的不满。 “既然夫人如此豪爽,那本宫也就不掩饰了,本宫希望夫人能把长乐归还给我们菁家。”菁月眯了眯眼睛,说道。 虽然来找苏悦芯的麻烦并不是菁月的本意,但是想到苏悦萱的威胁,她的心里也不是很爽,这样的不快,只能从苏悦芯的身上发泄出去了。 苏悦芯的面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就恢复了:“你在说什么?长乐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还给你们菁家?” “夫人,您难道能瞒得过我们吗?我们菁家在南疆的势力可不小,想要查什么,自然也是易如反掌的。”菁月轻笑着,面上带了几分强势。 苏悦芯差点儿就以为,菁月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抓住菁月 “你说知道,那你有什么证据?月贵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长乐是我的孩子,那她就是我的,谁来都没用!”苏悦芯虽然病着,但护犊子的心却是没变。 虽然她的长安已经回来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放弃小长乐!更何况,小长乐那么乖,她怎么舍得! “苏悦芯!”菁月佯怒。 “月贵妃,您请回吧,这清月宫不适合您这样的贵人踏足!”苏悦芯猛地将床边的瓷碗摔在地上。 “苏悦芯,长乐是我们菁家的血脉,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没用,你等着,总有一天,本宫一定会把长乐夺回来!”菁月并没有就此放弃,势要压断苏悦芯的最后一根精神支柱。 “滚!”苏悦芯的确是崩溃了,她捂着脑袋,痛苦不堪。 菁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 在她走出屋子的时候,如意刚好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过来,她与菁月擦肩而过的时候,菁月还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如意并没有理会她,径直朝里走去。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如意的一声惊呼,还有药碗被打碎的声音。 菁月回过头看了一眼,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但是她却能够想象到苏悦芯那副悲惨的样子。 她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她要这样气苏悦芯,而是因为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只希望苏悦芯死了之后不要怪她就是了。 菁月叹着气走远了。 再说苏悦芯听说菁月想要把小长乐带走之后,就气急攻心,如意进来的时候,苏悦芯刚好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刚好喷在如意的脸上,这才有了后来慌乱的声音。 苏悦芯在菁月走了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如意慌了神,请来了林子瑜和苏添,三个人都围着苏悦芯,顿时清月宫都是一片人仰马翻的,人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苏添不痛快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苏悦芯却一直没能醒过来。 林子瑜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用。 南宫宇早在苏添无比嫌弃他的时候就气得回到了神医谷,眼下并不在宫里。替苏悦芯治病的事情就落在林子瑜一个人身上。 林子瑜为了苏悦芯的病,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菁月在得知苏悦芯昏迷不醒的消息,也已经是在几天之后了。 她靠在贵妃榻上,原本是打算午睡的,在听到采薇的汇报之后,睡意一下子全褪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娘,奴婢说的自然是真的,那女人眼看着就要断气了。”采薇轻声道。 菁月听了采薇这话,心里说不上多欢喜,但却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人嘛,都是自私的,谁会放弃自己的命去救别人?若是苏悦芯真的死了,她应该也就能摆脱苏悦萱的控制了。 “娘娘,您真的觉得,苏悦萱是真的想要和娘娘合作的吗?”采薇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咬了咬牙问道。 “采薇,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本宫没有办法回头了。”菁月苦笑着:“替本宫盯着点儿清月宫,若是人真的咽气了,就送份礼过去。” “是。”采薇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于自家主子还是了解的,主子不想解释的话,她们这些做婢女的,自然不能逼主子。 菁月仰头望天,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头脑立刻清醒了很多。 这两天苏悦萱总是无孔不入的来找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过来?菁月有些摸不准,索性就不睡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苏悦萱就通过暗道走了过来。 “她就要死了,你开心了吗?”菁月看到苏悦萱的时候,就开了口。 “什么?”苏悦萱先是懵逼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菁月说的是什么:“你是说,苏悦芯就快要死了?” “如果没有我说的那番话,也许她是不会死的,但是现在,十有八九她就快要死了。”菁月并没有邀功的意思,至少在她自己的想法里是这样。 苏悦萱的面上都是笑意:“终于要死了!” “如果苏悦芯真的死了,我身上的蛊毒呢?”菁月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贵妃娘娘放心,我这个人最是讲信用,等苏悦芯一咽气,我自然会给你解药。”苏悦萱眉开眼笑的,并没有前几次那么凶神恶煞的。 菁月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两个人又互相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各怀心思的离开了。 菁月并不知道苏悦芯具体的情况,于是在过了两天并没有与听到采薇的报信之后,她开始坐不住了。 清月宫的奴婢都变得十分的眼生,菁月在不小心“路过”清月宫的时候,心里暗暗一惊。 但是等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因为她已经被拦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菁月的眸光一冷,看着四周不断围上来的人,怒喝着。 “月贵妃,我家主人要见你。” 几个婢女并没有和菁月多费口舌,说完之后,她们就把菁月架起来,带进了一间暗室。 菁月并没有慌张,事实上,就算是慌张也没有什么用,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她慌张。 经过漫长的隧道,菁月终于是见到了幕后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你是……”菁月对林子瑜有些印象,但也只是匆匆的一面,菁月自然是想不起来林子瑜的确切身份的。 “月贵妃是吗?”林子瑜那张俊美的脸上都是笑意,看上去很是和善。 只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的林子瑜很好欺负,若是有人以为他是一只无害的猫,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还用这样的办法把本宫囚禁起来,难道就不怕本宫告诉皇上,让他治你的罪?”菁月显然是被林子瑜的外表给欺骗了,她以为,只要自己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林子瑜就会害怕。 谁知道,林子瑜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菁月觉得有些发毛。 “月贵妃娘娘,我这个人软硬不吃,就是有一点,特别护短,您动了我的人,还想要我放过你,你觉得,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吗?” 菁月之死 “本宫告诉你,本宫是贵妃!是皇上的贵妃!你不能把本宫怎么样,本宫如果出事儿的话,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想清楚了!” 菁月攥紧了拳头,努力的用自己所能控制的最平静的语气冷声说道。 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即便心尖儿都在颤抖,可他依旧扬起了间隙的下巴,努力的维系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算计彼此的心思…… “呵呵!” 显然的林子瑜完全的不按套路出牌,在听到箐月的话之后,非旦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嘴角的讥讽笑意更加浓郁了。 “月贵妃娘娘,我想你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吧?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苏悦萱那个女人在哪里!” 林子瑜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味道在两个人之间瞬间迷茫开来。 “苏悦萱?我怎么会知道,你想知道她在哪里你就自己去找啊,你来问本宫做什么!”箐月紧握着手中的绢子,微微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半转过柔弱的身子下意识的咳嗽了两声。 林子瑜丝毫不给箐月喘、息的时间,继续逼问道:“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别在我面前玩花样,否则……” “难不成林公子觉得本宫一个常年待在后宫的贵妃会知道些什么吗?”箐月突然打断了林子瑜的话,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今日,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好,你若是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但你问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只顾委屈的又用娟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于此同时也下意识的偷看了一眼林子瑜紧紧皱起的眉头。 林子瑜问苏悦萱的下落,菁月心里一阵慌乱,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菁月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表面上的看上去那么简单,从他今天能把自己给抓起来这一点儿上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就这么妥协,毕竟自己的命可还握在苏悦萱的手里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说出了苏悦萱的下落,恐怕不止是苏悦萱,就连菁家也会受牵连。 虽然之前的一系列事情早已经让她对菁家失去了信心,但是菁家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母家,他们是一体的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己在宫中能有今天的如此地位,这一切的一切和箐家的繁盛密不可分。想到这里,箐月决定闭口不言…… “月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那就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说什么会对你有益啊,月贵妃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问题吧。” 林子瑜似乎猜到了箐月心中的算盘,他淡淡的说完,起身冷冷的走出了这间神秘暗室。 等人一走,菁月直接瘫坐在地上,刚刚面对林子瑜时的气势瞬间全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小腹也传来了一阵疼痛,就像是有人在用利器狠狠的搅动她的五脏六腑一般…… “嗯!啊……” 箐月痛苦的呻、吟出声,随即无力的重重倒下…… “是,是哪个蛊又犯了吗?苏…苏悦萱,苏悦萱!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菁月痛的浑身直冒冷汗,只短短几秒钟就已经紧紧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 现如今,自己能否活过苏悦萱都是问题,身为贵妃竟然受到如此折磨,天知晓这是什么道理。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仍旧是林子瑜。 林子瑜看了她一眼,对她的状况视若无睹,越过她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喝茶。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菁月费劲儿的从地上爬到林子瑜的脚边,艰难的伸出手去拉对方的衣摆。 “救你可以,但是,月贵妃娘娘,您确定您想清楚了吗?”林子瑜说道。 “嗯嗯,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救我,快救我!”菁月慌乱不置的拼命点头。 林子瑜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只见他微微身,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枚药丸,如施舍般递给了菁月。 “这个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蛊虫,但如果你不遵守承诺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痛苦百倍千倍。” “好,好,我明白。”菁月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从林子瑜的手里抢过药丸,如获至宝的吞了下去。 吃下药丸,菁月这才觉得刚刚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道逐渐的消失了,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她的小腹和心口也终于不再疼了。 可是,身体却犹如被抽空一般,全然没有一点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月贵妃娘娘?”林子瑜见她终于平静下来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苏悦萱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都是她来找我的,她不让我去找她。每次来都会给我带药,以此要挟我,让我为她做事……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菁月这话半真半假,稀里糊涂,林子瑜听的眉头紧锁。 倘若菁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这条线索就又断了,现在苏悦芯昏迷不醒,沈炼又因为失忆而被苏悦芯利用,当真是一团乱麻。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箐月微微抬起眸子,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即便今日备受摧残,看上去也依旧风云华贵。 “你是不是也应该放了我!” “放了你?”林子瑜又是冷冷的一笑:“暂时恐怕不行,月贵妃你有没有和我说实话,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颗回神丹药,你吃下去,身体自然会有力气。” “那,谢谢了。” 从林子瑜的手中再次接过一颗淡蓝色的小药丸,箐月紧紧的皱起眉头,仰面吞了下去,果然,身体很快就有了力气,她站起身来。 就在林子瑜陷入了沉思中的时候,菁月忽然瞳孔扩大! 她猛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突然从一头青丝上拔下来了一枚锋利细长的金钗狠狠的甩向林子瑜,自己则是趁机往外跑去…… 刚刚她已经注意到了,这间暗室外面并没有守卫,这可是她逃跑的绝佳机会啊。 可林子瑜哪里会被这样三脚猫的功夫糊弄祝,他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菁月的攻击,立刻追上去…… “月贵妃,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本不想这么早就对你出手,你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林子瑜冷声说道。忽而腾空一掌落在了菁月的后背上,菁月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弱女子,又怎么承受的住林子瑜的这一掌呢? 瞬间,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了一口殷虹的鲜血。 露出马脚 林子瑜冷笑了一声,却突然间发现自己整个人不能动了! 一股刺痛从掌心汹涌而至,让他近乎哀嚎,那滋味犹如毒虫啃咬,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用了自己所有力气,林子瑜看向自己的手掌,下意识的,他大呼不好! 刚刚拍在菁月后背上的那只手此刻竟然已经变成黑色。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手臂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一片浓浓黑色,而凡是变成了黑色的肌肤就毫无知觉,无法动弹。 林子瑜惊讶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菁月,此时菁月费力的转了过来。她脸色惨败,凄凉冷笑…… “呵呵,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就在自己的每一件衣服外面下了毒,结果,没有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 “你!”林子瑜只恨自己低估了这看上去柔弱无能的女子,疼痛让他佝偻着身子,恨不能将手臂断掉! “你这么做,是要对付我?” “对付你?我哪有那样的先知先觉?只是在这宫中,你争我夺,谁都想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走……苏悦萱也不是真心帮我,我怎么会不防?” 箐月脸上浮现一丝绝望,她强撑着身子勉强支撑起自己的头继续说道: “呵呵,你想我死,那就大家一起死,你还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吧,告诉你也无妨,是黯然断肠草,这可是无解的,性林的,反正我在苏悦萱手里和在你手里都活不了,死之前还能拉你一个做垫背,也算是值得了。” 菁月每笑一下,她的嘴里就会流出更多的鲜血,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碎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菁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声音渐低下去,等林子瑜再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猛地将头侧向一边,无声的躺在那里…… 林子瑜的情况也不好过,他在听到自己中毒的第一时间就摩挲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粒万能解毒药吃下去。 可是正如菁月说的,那毒无药可解…… 从未有过的剧痛和绝望让林子瑜感到无比的恐慌,他想走出暗室,可终究没有力气。 林子瑜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蔓延到脖颈处的毒,苦笑一声。 这次是他低估了菁月了,他以为菁月是惜命的人,却没有想到菁月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时间越来越少,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费力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枚簪子,那是一根银质的簪子,簪子上面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合、欢花样式。 这枚簪子其实是他这几天在为苏悦芯治病的时候偷偷拿走的。 他对苏悦芯倾心不已,可奈何苏悦芯满心满眼都是沈炼,虽然他已经决定了放手,但还是想留点儿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回忆。 可现在看起来,这枚簪子是还不回去了,恐怕他死在这里也需要好久才会有人察觉。 一口黑血顺着林子瑜的嘴角慢慢流出,这意味着那毒已经倾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了。 “芯儿,对不起,我没能力救你!” 喃喃的说完这句话,林子瑜的身体终于瘫倒了下去,可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枚簪子,甚至就连嘴角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而此时的苏悦芯仍旧陷入在昏迷中,苏添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看着苏悦芯陷入了昏迷之中,仍旧紧紧的皱着的眉头,苏添觉得心里一阵的绞痛。 当初和苏悦萱合作,也不过是想得到面前的这个可人,但自己从未有过害她的念头啊,可是未曾想到苏悦萱那个贱、人用计太深,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芯儿逼向了一条不归路。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苏悦萱,那个女人已经得到了沈炼,却还是不肯放过苏悦芯,都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一切,苏添就觉得一股怒气从胸升起!他紧紧的握起自己的拳头,发誓这个仇必定要找苏悦萱讨回来。 其实,苏添不知道,此时苏悦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她在苏悦芯的身体里下蛊,想着可以轻松的解决了苏悦芯,却万万没有想到,蛊被解了,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就在刚刚,菁月也死了,菁月的身上也有蛊,现在菁月死了,蛊也会反噬,她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禁如此,即使她自己受了伤,她还需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她不能让沈炼看出什么纰漏来。 可沈炼是谁,南疆未来的主人,苏悦萱的变化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心里对苏悦萱的身份本就有些怀疑,现在再加上苏悦萱莫名其妙的受伤,让他更加坚定了苏悦萱再欺瞒他的想法。 如果让苏悦萱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的话,估计会被气死,她苦心经营的一副柔弱温柔的样子,却在沈炼眼里瞬间就变成了心机深沉。 “该死!一定是菁月出了什么事情!”苏悦萱坐在床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暗自骂到。 “如霜,我做了鸡汤,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吃点补一补吧。” 这时,沈炼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苏悦萱努力压下喉咙里的一股腥甜味道,勾起一抹温柔善解人意的笑,眼神陌陌的看着沈炼说道:“沈炼,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哎,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关心你我又能关心谁呢?快喝吧,喝完了好好的睡一觉。”沈炼端起鸡汤,拿起勺子,亲自的送到了苏悦萱的面前。 苏悦萱看着自己面前满脸温柔的沈炼,心里知道,这份温柔是苏悦芯的,于是便更加的恨苏悦芯了。 在她的眼里,如果不是苏悦芯,那么此刻嫁给沈炼的就应该是她苏悦萱,苏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的女儿。 心里有着如此恶毒的想法,表面上却是微微低头,就着沈炼的手,慢慢的喝着鸡汤。 落下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沈炼看她的时候那审视怀疑的目光。 “如霜,你好好在家休息吧,等下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补一补。”沈炼自然的说道。 “啊?不,不用了,不用了,我很好,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听到沈炼说要出去,苏悦萱立马慌了,急忙阻止。 虽然她带着沈炼从宫里搬了出来,但是他们目前所住的房子也是在京都的,而且距离王府并不远。 当初选择这里也是因为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但即使如此,可并不代表那就完全的没有危险了。 外面有很多苏添派出去寻找沈炼的人,虽然不知道苏添那个家伙是真的想找到沈炼,还是只是做给苏悦芯看的。 总之,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让沈炼出去冒着险。 恢复记忆 “为什么?如霜你怎么了,我只是要出去买菜,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沈炼笑着说道,一边轻轻的摸了摸苏悦萱的脸颊。 可心里的疑惑确实更加的深了,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是夫妻的话,为什么苏悦萱对于他在要出门这件事情如此反对,且反应这么激烈? 除非,她不信任自己,亦或是有重要的事情隐瞒。 显然的,苏悦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马上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紧紧的攥住了沈炼的手深情的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会留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苏悦萱哭着说道。 不得不说,苏悦萱这演技,如果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就是影后,反正沈炼就被她的表想给欺骗住了。 “别害怕,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不要任何人,也不会不要我的结发妻子啊,乖,不要胡思乱想的。”沈炼柔声说道。 这么说着,沈炼的眼里闪烁着其他的光芒,苏悦萱一心的沉浸在沈炼的温柔里没有注意到。 于是,当天晚上,沈炼趁着苏悦萱睡着了,便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不过,出了门他就懵了,因为失忆,所以他对这里的一切也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好在虽然失忆了,但功夫还在。 当即就施展轻功飞上了屋顶,在屋顶上随意的走着看着街道上的一切。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盏灯笼,那灯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心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就好像他看到了什么最为珍惜的东西。 不受控制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挂着灯笼的门前。 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看了看里面的情况,里面有一个女人,丫鬟的打扮,此刻正瘫倒了床边睡着了。 顺着往上了看,就只见到床帏之中似是有一个身影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一派安详的样子。 看到那个身影,沈炼清晰的感觉到了心痛。 当初在看到苏悦萱吐血的时候,他虽然也着急,但那大多就是表现出来的而已,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心疼,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痛快。 但这种感觉一露头,立马就被他给扼杀掉了,因为当时他已经相信了苏悦萱的谎言,认定了苏悦萱是自己的妻子。 可是,现在看到床铺上那个陷入了深睡中的女子,沈炼开始怀疑了。 先不说紧紧是门口的一盏灯就能把他给引过来,就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就能让他感受到心痛,这一切都足够说明,自己与屋子里的那个女人之间绝对不简单。 一旦有了好奇心和认定性,沈炼当然就要去看一看了。 轻轻的推开房门,进去之后,先是点了丫鬟的睡穴,确保不会坏事儿,接着才慢慢的伸手拉开了那层薄薄的床帏。 床帏被掀开,露出了里面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女子长的极美,卷而长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微微的泛着白。 即使是闭着眼睛,他都可以感受的到她身上的那股灵动。 看着女子的唇瓣,脑子里忽然就闪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里,他正在忘我的和一个女子接吻,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看不太清楚脸上的表情,但看她的动作似是有些抗拒,但渐渐地,女子就不再挣扎,沉浸其中。 与此同时,脑海里的画面与面前的这个女子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沈炼只觉得作自己脑子里有一个炸弹爆炸了开来,震的脑膜都是疼的,接着一些画面就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画面里的主人公都只有一个,就是面前的女子,女子时而开心的开怀大笑,时而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怀里哭泣。 可不管是怎么样的女子,每一个女子都是灵动的,不再是黑白的,他的心也随着女子心情的变化而起起落落。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女子受伤昏迷不醒,自己暴躁如雷结束,接下来的一切,沈炼已经可以想明白了。 自己为什么会和苏悦萱在一起,苏悦萱又怎么会变成了自己的妻子,一切的一切,恐怕都和自己的那个好弟弟脱不了干系。 看着床上女子虚弱的样子,苍白的脸颊,沈炼觉得自己心如刀绞一样,恨不得立马杀回去,宰了苏悦萱那个恶毒的女人。 还有苏添,他对苏悦芯的心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亲情,他一直不想对对方动手,想让他自己死心,可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弟弟,还能用出这种招数。 倒也真的是小看了他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和苏悦萱纠缠在一起。 “芯儿,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幅样子,我有多心疼。”沈炼轻轻的抚摸上了苏悦芯的脸颊,柔声说道。 “芯儿,你一定要等我,等我解决了苏悦萱那个狠毒的女人,就马上回来找你,那个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啊。” 沈炼坐在苏悦芯的床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动人的情话,一遍又一遍的承诺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炼松开了手,改为在苏悦芯的唇上轻轻一吻。 “芯儿,我要走了,等我回来。” 说罢,沈炼就转身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昨晚能够稀里糊涂的找到王府一大半是因为心里熟悉的感觉,一半就真的是运气了。 不过,他跟庆幸,老天爷是站在他的这一边的,所以让他又见到了苏悦芯,想起了曾经的一切,识破了苏悦萱的阴谋。 而今天,就是一切都该尘埃落定的时候了,苏悦萱之前的现在的所有的仇恨,都该解决了。 这一次,他会亲手了解了她,以绝后患! 这么想着,脚下的动作很快的再次回到了苏悦萱的院子里,天还早,苏悦萱还没有醒,沈炼看了看四周,沉默的来到了苏悦萱的房间,站在窗边,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缓慢的升起来。 他跟庆幸,自己当初即使是失忆了,也没有和苏悦萱发生什么。 “啊!沈炼?你怎么在这里?你吓到我了,真是讨厌!” 苏悦萱醒过来看到站在窗边的深炼,惊讶的叫了出来,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娇嗔着说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如霜?还是苏悦萱?”沈炼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苏悦萱。 瞬间,苏悦萱的动作就停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沈炼。 “你想起来了?你怎么会想起来呢?你什么时候恢复的?为什么要骗我?”苏悦萱问到。 “骗你?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我不屑于做那种卑鄙的事情,至于记忆,我也是昨天才恢复的,昨天你极力的阻拦我出门我就觉得不对了,于是半夜出去了一趟,没有想到就找到了王府,见到了芯儿,自然一切也就想起来了。”沈炼轻飘飘的说道。 “见了一面就想起来了?呵呵,你还真是对她用情很深啊,居然只是见了一面就想起来了。” “废话少说,苏悦萱,你让我失忆,又害得芯儿昏迷不醒,这笔账,我们今天一次算清吧。” “昏迷不醒?只是昏迷不醒吗?哈哈哈,沈炼,她就要死了,呵呵,你即使恢复了记忆,也是救不了她的!只哇她死了,那我做的这一切就都不算白费,呵呵呵!”苏悦萱有些疯狂的说道。 “你这该死的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炼恼怒之际,直接上前,恶狠狠地掐住了苏悦萱的脖颈,瞬间,苏悦萱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只是一个劲儿的用手拍打沈炼的胳膊,可这一次沈炼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怎么会放过她。 “你,你杀了我,咳咳,苏悦芯,她,她也,活,活不了!” 离开南疆 “你说什么?”沈炼手下的动作因为苏悦芯的名字而放松了一些。 苏悦萱借此机会,疯狂的咳嗽了几声,连忙说道:“我在苏悦芯的身上下了蛊,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究竟是为什么要如此心狠手辣的对付芯儿,她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呵呵,亲妹妹就可以抢走我喜欢的人吗?沈炼,我喜欢你啊,可是你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苏悦芯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论身份,轮地位,轮容貌,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可你的心眼里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我恨啊,我恨啊!” 苏悦萱疯狂的说道,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沈炼身上对她的恨意,就在刚刚被沈炼狠狠地掐住脖颈的时候。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怕死了,只要能让苏悦芯那个女人也消失,那即使是拼上了她的一条命她也在所不惜。 只是,她为什么又要说出那番话呢?那是因为她就是想看看沈炼纠结的样子。 想杀人,却又不得不忍耐着那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这恐怕就是最残忍的惩罚了吧? 呵呵,总之,她就是要让沈炼和苏悦芯不舒服,他们不舒服了,那她就舒服了。 “你这个疯女人!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就要千方百计的陷害芯儿吗?”沈炼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是,不然呢,我祝福她,祝福你们吗,我做不到,当我看到你们两个开开心心的玩耍的时候,我就想毁了你们。毁了你们的一切,让你们再也笑不出来。”苏悦萱疯狂的说道。 “真是个彻底的疯子,这次,就看在你还有点儿用的的份上,我就先饶了你一条命,但你别想在出去害人。”沈炼在原地走来走去好几圈,看样子一副纠结的样子。 终于得下了一个决定,说完了话,他一把拉过苏悦萱,毫无怜惜的拉着人出了门,回到了王府。 让人将苏悦萱严加的看管了起来,这才匆匆忙忙的再次来到了苏悦芯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昨夜他的陪伴他的情话打动了苏悦芯,还是真的是因为那蛊的原因,今天苏悦芯已经睁开眼睛了。 再看到房间里的沈炼的时候,还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在看到沈炼冲她笑了之后,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看到我不高兴吗?”沈炼走上前,温柔的为苏悦芯擦干净了眼泪,说道。 “没有,高兴,我非常非常高兴,只是有点不敢置信,你居然真的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笨蛋,我怎么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嗯,对,你说的对,你知道吗,我从苏添那里知道你失踪了,我有多担心,而且那个月贵妃还来向我讨要长乐,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失去了,长安,长乐和你,你们都不要我了。”苏悦芯哭的两眼泪汪汪的说道。 “怎么会呢?那都是你胡思乱想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唯一的,永远的王妃!”沈炼将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里,语气坚定的说道。 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追风已经将他不在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包括林子瑜他们来为苏悦芯治病,以及,林子瑜和月贵妃一起暴毙在暗室里。 菁月来找麻烦,沈炼可以猜到,但是林子瑜和菁月一起暴毙这倒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在想到林子瑜的性格古怪,许是这两个人争斗的时候,被暗算了的,不过,看在林子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悦芯的份上。 对于林子瑜的死,他还是维护了的,给南疆其主的说法也就是月贵妃不检点,最后畏罪自杀,林子瑜是被月贵妃下毒毒死的。 也恰好,林子瑜确实是中毒死的,再加上太医确实在菁月的衣服上发现了毒药,南疆其主就是在怀疑,也不能做什么。 菁家就是在气愤,也无可奈何,之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沈炼的手段了,再加上菁月的死对菁家来说影响也不大,菁家也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这些事情,沈炼是暂时不打算告诉苏悦芯的。 一来,苏悦芯现在还在疗伤中,不能受到什么刺激,再者林子瑜为了救她而牺牲了自己的事情苏悦芯一旦知道,势必会觉得亏欠了林子瑜许多东西。 这样一来,在苏悦芯的心里,林子瑜这个名字就会变得意义非凡,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他就是自私的不想让苏悦芯知道。 “芯儿,我已经想过了。这里不适合我们,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怎么样?去哪里都好,只要你喜欢就行,我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好不好?”沈炼问到。 “沈炼,真的可以吗?”苏悦芯听到沈炼的话,不可谓不心动,但她也知道沈炼的身份又多特殊,所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当然可以了,我们离开这里,从此之后远离这些勾心斗角,专心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就好。”沈炼说到。 “嗯,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苏悦芯抱住了沈炼的腰身,说道。 “芯儿,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娶到了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沈炼也回抱住了苏悦芯,喃喃说到。 决定了要离开,沈炼就需要去排除那一切的麻烦,南疆其主那关也好过,反正从小到大他就总是和南疆其主对着干,这一次,无所谓了。 果不其然的,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南疆其主之后,南疆其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都快要把整个屋顶给掀开了。 可是偏偏沈炼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静静地等人说完,留下一句“我不是来请示您,我是来通知您。”就走了。 这厢沈炼刚和南疆其主说完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消息很快的的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未来的君主要离开。 苏添心事 储君离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是动摇了国之根本的大事儿啊。 一时间,整个皇宫外面跪满了大臣,全部都是来让南疆其主劝说沈炼留下来的。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南疆其主对沈炼也是无可奈何,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生这个儿子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没有一刻能够让他安心的,现在更是为了一个女人要离开南疆。 为此,南疆其主生了好大一通气,最后还是没能让沈炼转变心意,反倒是将他自己给气病了。 皇帝生病,宫里乱作一团,也就没有人再去紧紧的抓着沈炼离开的这件事情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苏悦芯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原来之前苏悦萱说在她身上下蛊不过都是缓兵之计,那蛊早就已经被林子瑜给解了。 而苏悦芯再次陷入昏迷也不过是因为菁月的一番话气急攻心罢了。 现在,苏悦芯的身体恢复,沈炼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吩咐如意打点行囊,决定尽快的带着苏悦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正要启程的时候,苏添来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瘦了些,原本就宽大的衣服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有些滑稽。 沈炼看到苏添,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番,最后只是晦暗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二皇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为我们送行的吗?” 只有苏悦芯天真的没有发现两兄弟之间的不对劲儿,笑着问苏添。 “嗯,顺便,我有一些话想和皇兄说,可能要耽误你们一段时间了,嫂子。”苏添说道。 “没关系的,你们聊,我先出去逛一逛。” 被人叫嫂子,苏悦芯还是有点感到害羞的,急忙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两兄弟。 苏悦芯一离开,沈炼的脸就沉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苏悦芯的心思,甚至是为了得到苏悦芯不惜给自己下药让自己失忆。 但即使他做了如此多的混账事情,他终究是不忍心对他动手,毕竟这个人是和自己一同长大,同甘共苦活动的兄弟啊。 “二皇子来本王这里是有什么指教吗?”沈炼语气冷淡的说道。 听了沈炼的话,苏添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这几次的做法已经让沈炼对他失望了,之所以不对自己动手,也不过是因为那仅存的一点儿亲情罢了。 但是,这一次,也不需要沈炼动手了,想到自己的病症,苏添不易察觉的摸了摸手腕。 就在沈炼恢复记忆不久以后,他也大病了一场,病的很严重,几度面临死亡,后来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太医才告诉他真相,他体内的毒已经慢慢的扩散至了全身。 原本这些毒已经清楚了一些了,可是这些天也许是又有人对他动手,再加上他近些时日专心的照顾苏悦芯,才让那些人有机可趁,他再次的中毒了。 不禁如此,这次的毒比之之前的毒,毒性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扩散至全身了。 太医说,这些毒会慢慢的顺着血液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回天无力了。 可是,这毒的扩散速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还没有相处解毒的办法呢,毒就已经进入了肺腑了,所以,他现在也就是半只脚迈进了棺材里了。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儿呢?以往的一切也总该有个结束了,他不想带着这些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大哥,你就要离开了,我们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吗,像以前一样,你看,我还准备了好酒为你们践行呢!”苏添笑着说道。 看着苏添的笑,沈炼发觉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弟弟,即使曾经的他们是患难兄弟,但如今一切好像都变了,苏添也慢慢的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 “二皇子又想做什么,你觉得被骗过一次的我还会再上当吗?”沈炼说到。 “这次是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大哥尽可以放心,我这次来只是想和大哥谈一谈,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了,难道大哥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苏添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苏添的话,沈炼总有一钟莫名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苏添的要求,让人准备了一桌好菜,两人坐在一起,对饮起来。 猛的一口酒灌下去,只觉得喉咙处火辣辣的灼烧感,最后连带着整个腹部都暖暖的。 “好酒啊!”苏添笑道。 沈炼不说话,只是拿着酒杯浅酌着,目光灼灼得了看着苏添。 苏添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沈炼的视线一样,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才慢悠悠的开口。 “大哥,我很羡慕你,不是因为你是南疆未来的君主,只是因为你得到了我从来就没有的东西,你有了苏悦芯的真心,这一点儿是最让我羡慕嫉妒的,你知道吗,从她女扮男装为我治病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 “可是,她是你的妻子,我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告诉自己那是你的嫂子,你不能有这种想法,可是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吗?” “苏悦芯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不知不觉的在我的心里落地生根,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但因为有你,我只能把这颗树拔掉,你知道吗?我的心在滴血啊,它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我还是忘不了她。” “于是我开始对她好,用我自己的方式,但无论我做了什么,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根本就看不到我!我好难过,所以我对付你,想证明不是只有你可以保护她,我也可以。” “我给你下药,让你失忆,想着时间久了,他就会看到我的心意,会和我在一起,但我没有想到,她在你心里也这么重要,重要到即使失忆了,可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记起一切来,我输了,真的输了,一败涂地!” 苏添苦笑着,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长安回归 听着苏添这一句句仿佛是控诉也像是诉苦的话,沈炼的心里突然没办法再恨起苏添了,说到底,苏添也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仅此而已。 “所以,大哥,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你们才是天作之合,祝福你们,以后也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快快乐乐的,要好好的照顾她哦,否则我可是会后悔的!”苏添故作轻松的说道。 “苏添,你…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沈炼眉头微皱着问到。 “不为什么,就是想着你们要离开了,我也需要来正式的道个歉啊!”苏添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说道。 “道歉?苏添,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可以换来一句没关系的,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能原谅你的想法,甚至是在我失忆的时候,企图的那些事情,你对你的大嫂有了那种想法,这就是不可原谅的!” 沈炼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苏悦芯,离开这里。 “大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长安的下落吗?他可是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呢!” 就在他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苏添突然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沈炼又怔在了原地。 他当然知道小长安失踪的事情,苏悦芯为此还担心了好久,他也派出去了许多人去寻找,可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苏添突然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小长安是被他绑架的? 想到苏添不禁对苏悦芯有那种想法,现在居然还绑架了小长安,沈炼就觉得一股血气上涌。 转过身,走回到苏添身边,猛的伸出手,拉住了苏添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给拉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询问道:“你什么意思?长安在你的手上?” “大哥,不要这么生气吗?当心气坏了身体。”苏添说着,将沈炼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拿来,抚平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又坐了下来。 沈炼看着他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觉得来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好弟弟不仅惦记他的妻子,居然还把他儿子给掳走了。 “快说,长安现在在哪里?”沈炼说到。 “大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和你和解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对长安做什么,毕竟他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苏添说道。 “那你就快把长安还回来!” “这个是自然的,我这次来就已经让人把长安也带过来了,不过,有一点儿,大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长安出事儿了?”沈炼紧张的问到。 “算不上,长安他失忆了,但这次可不是我搞得鬼,我让太医给他检查过了,太医说是惊吓过度,所以让他暂时的忘记了一些事情。”苏添无奈的说道。 “那他现在人在那里?” “来人,把长安少爷带上来。” 苏添一声令下,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孩子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衫,脚上穿着一双金丝绣蟒鞋,头上一根墨色丝带束发,怎么看怎么气派。 看到这里,沈炼心里的担心才算是落了地,之前苏添还没有变、态的虐待他儿子。 “长安!”沈炼看到长安,迫不及待的喊到。 但对此,小长安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到了苏添的身边,坐下。 沈炼将疑惑的视线放在苏添的身上,苏添笑了笑,给小长安拿过一个糕点才开口说道:“大哥,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小长安失忆了,他认得我也是因为我这些天一直陪在他身边罢了。” 听到苏添的解释,沈炼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确实,他一直以来就对小长安的关心不够,在加上这次他失忆,留下长安和他母亲孤儿寡母的。 他受到惊吓失忆,接着又把一直照顾他的苏添当亲人也是正常的。 “长安,这位是你的父亲,沈炼。”苏添拉过小长安的手,放到了沈炼的手心里,说道。 小长安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沈炼,似是在猜测自己和沈炼有几分想象。 “长安,我是父亲,很抱歉,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但是以后都会有我陪在你身边的,和父亲一起回家好不好?”沈炼对苏添投去了一个感激的视线,接着就无比诚恳的劝说小长安。 小长安虽然小,但是他非常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判断,在盯着沈炼看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后,就也反手握住了沈炼的手。 沈炼感觉到小长安的靠近,忍不住的笑了。 “谢谢,苏添,不管以前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把小长安送了回来。”沈炼说到。 “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你们的儿子不是吗?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不忍心看着苏悦芯因为失去儿子而伤心罢了。”苏添说道。 果然的,只要一提到苏悦芯,沈炼的脸色就又冷了下来,不发一言的拉着小长安走了出去。 等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走远了,苏添这才收回视线,低低的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芯儿,今生我不能长伴你的身边,但至少,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能看到你开心快乐,我也就满足了。”苏添说着,站了起来。 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离开了。 而这边的沈炼带着小长安找到苏悦芯的时候,苏悦芯已经在马车上等待了许久了,看到沈炼出现,脸上满是高兴。 再看到沈炼旁边拉着的小人,惊喜又变成了惊讶,转而变为心疼,跳下马车就扑到了小长安的身上。 “长安,长安,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娘亲有多么担心啊?”苏悦芯抱着小长安哭的稀里哗啦。 哭了许久,才发觉,自己怀里的小娃娃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沈炼在不停的安慰自己。 察觉到不对劲儿,苏悦芯停止哭泣,看向小长安,小长安也看着她,一脸的漠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苏悦芯的独角戏一般。 离开前夕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沈炼?沈炼?长安他怎么了?他怎么了?”苏悦芯拉住沈炼的手腕,眼睛里满是焦急的看着他。 看着苏悦芯如此担忧着急的眼神儿,沈炼突然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是谁?”一个清冷的童声响起。 苏悦芯低头去看,问话的正是刚刚被她抱在怀里的儿子,可此刻儿子对她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长安?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娘亲,我是娘亲啊!”苏悦芯看着儿子,不停地重复道。 “芯儿,你冷静一点儿,长安他只是受了了刺激,所以暂时的忘记了我们罢了,会好起来的,只要给他点儿时间,他会想起来的。”沈炼将妻子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东西呢?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他,都是我的错!”苏悦芯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 “芯儿,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啊,我们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它到来的时候,做好一切准备,所以,不要怕,还有些你呢,有我在,放心。”沈炼安抚着妻子的情绪,一边吻住了苏悦芯的唇瓣。 慢慢的,在沈炼的安抚下,苏悦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看着小长安的视线还是带着心疼。 “好了,不要担心了,准备好一切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天长地久。” “嗯,好,天长地久!”苏悦芯在沈炼的怀里点了点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向往。 “但是,芯儿,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过去的一切,我们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去回想,也不要再去怀疑,还有我的身份,不要在乎我是谁,你只要记得,不管我是谁,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们要做的,是共同创造未来,属于我们的未来,好不好?” 沈炼低下头,看着苏悦芯,认真而又深情的说道。 在这种攻势下,苏悦芯瞬间就脸红到了脖颈,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沈炼的视线,结结巴巴的点头答应。 “嗯,好。” 夫妻两个抱在一起,站在马车旁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架势,身旁的如意看着这幅场景,也是打心眼儿里替自家小姐高兴。 但是,如果那个小丫头能没有在这个时机下闯进去的话。 小长乐在屋子里醒过来之后,听嬷嬷说娘亲和爹爹都在这里,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了。 谁知道刚跑过来就看到了一个男孩子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精致的不得了,但偏偏这么一个精致的小人却冷着一张脸,看上去颇有一番趣味。 不知不觉的,小长乐跑动的步伐慢了下来,缓缓的走到了小长安的身边,歪着头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 这一看才发现,这个哥哥和沈维长的一摸一样,只是沈维的脸上总是挂着笑,不像是面前的这个小哥哥一样冷着一张脸。 “小哥哥,你是谁啊?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家里呢?”小长乐伸出小手,碰了碰小长安的衣角,甜甜的问道。 小长安其实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所以一直没有理会她,现在听到问话,这才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刚到自己肩膀的小丫头。 “我不知道。”小长安高冷的回答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谁吗?还是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吗?小哥哥你是不是找不到你的娘亲和爹爹了?”小长乐关心的问道。 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长安看了小长乐一眼,没有回答。 小长乐没有得到回答,也不恼怒,就像是一个缠人的洋娃娃一样,围着小长安左转右转的,嘴里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而奇怪的是,刚刚即使是面对苏悦芯这个亲娘都毫无波澜的小长安,却在面对小长乐的时候,表现了出了几分无可奈何。 虽然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苏悦芯,只觉得心塞,自己这个亲娘还比不上妹妹,也真是可悲。 不过,看到小长安的这一变化,总体来说,苏悦芯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这说明了,小长安不是无法挽救的不是吗,小长乐就是能让他改变的因素之一,她坚信,只要时间久了,慢慢的,在相处中,小长安一定可以想起之前的一切的。 这么想着,又抱进了沈炼的腰身,感受着沈炼强壮的肉体带给她的安全感。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的丈夫平平安安的在她的身边,儿子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女儿还在,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走着。 “娘亲,娘亲,小哥哥长得和沈维哥哥好像啊!可是他不是沈维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沈维哥哥的弟弟啊?”这时,小长乐跑了过来,拉着苏悦芯的裙子问到。 “不是的,长乐乖,长安哥哥是长安哥哥,他和沈维哥哥是两个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长乐这么问如果让沈维哥哥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哦。”苏悦芯弯腰给女儿讲解道。 “哦,长乐知道了,那长乐以后不问了,这样长安哥哥和沈维哥哥就都不会生气了。”长乐说道。 “嗯,是啊,长乐真聪明。” 苏悦芯揉了揉长乐的发顶,毫不吝啬的夸奖孩子。 小长乐又跑回去找小长安了,苏悦芯看着那边面无表情的小长安,又想起了沈维那张带笑的稚嫩小脸,一瞬间这两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对了,沈维呢?我们都要走了,那孩子也不来送送我们吗?”苏悦芯问到。 解脱 对于苏悦芯的问题,沈炼也不打算瞒着,但也不打算明说,只是高深莫测的说道:“长安回来了,沈维也就不在了。” 这么一句话,对于平时的苏悦芯来说应该不难以理解,只是现在的苏悦芯伤刚好,再加上站在儿女双全。 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时刻,对于沈炼这句含有深意的话,自然没有深思,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力就又跑到了自己那边的一双儿女身上。 这是他们留在南疆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的最后一晚,沈炼和苏悦芯都喝了点儿酒,也算是对这个地方的告别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在苏添的府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将小长安送回到苏悦芯身边后,苏添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写了一封信,又召唤来了信鸽,将写封信放飞了出去。 信鸽是之前培养的,那个时候,他和苏悦萱还是合作关系,为了交流方便就训练了这信鸽,非常隐蔽。 只不过,以往送给苏悦萱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情报,这一次,只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苏悦萱来他的府上坐一坐,他们聊一聊。 苏悦萱在上一次被沈炼给收拾了一通之后,元气大伤,最后还是靠欺骗沈炼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后来在沈炼专心照顾苏悦芯的时候,她又接机逃跑了。 她以为,逃出来以后等待她的会是沈炼地毯式的搜索,但是没有,沈炼知道她逃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为,这让苏悦萱一阵的不爽,这表示着自己在沈炼的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不是吗?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在自己暗地里买的院子里修养生息,准备到时候给沈炼和苏悦芯一个致命一击。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布局呢?就传出来了沈炼要带着苏悦芯离开南疆的消息,这让她无比的震惊。 沈炼可是南疆未来的君主,现在离开,不就代表着沈炼主动的放弃了皇位了吗?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苏悦芯,那个女人,她有哪里值得沈炼为她做到这一步? 所以,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苏悦萱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毁了沈炼毁了苏悦芯,只是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呢,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悦萱看着手心里的信件,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她知道苏添对苏悦芯的心意,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这一次,她一定会让苏悦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还要上沈炼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儿。 想到这里,苏悦萱就忍不住的高兴,又看了看信件上的字迹,仿佛她看的不是什么信件,而是苏悦芯和沈炼的未来一样。 拿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又将鸽子放了回去。 而这厢收到回复的苏添,没有任何的动容,像是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一样。 不过,这也是他和苏悦萱这么多次的合作留下来的默契了,他了解苏悦萱就像是苏悦萱了解他对苏悦芯的心意一样。 苏悦萱一心爱慕沈炼,却总是爱而不得,最后演变成了这种扭曲的爱,连带着对苏悦芯也是恨之入骨。 而现在,苏悦芯和沈炼明天估计就要离开南疆了,她怎么会放过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呢?恐怕这一次,就算是拼上了这条命,她也是要杀了苏悦芯的。 吩咐人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早早的就等在了书房里。 今天的书房格外的整洁,桌子上的菜肴美味可口,酒香浓郁,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过,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的苏悦萱却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二皇子,这次找我来,是想怎么合作啊?”坐下来,苏悦萱就直奔主题。 “呵呵,苏悦萱,你还是这么直接啊,先吃点东西吧,等了你这么久,本皇子可是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呢!”苏添说着,自己动手真的吃了起来。 “二皇子,事情紧急,想比你也是知道的,明天一早,苏悦芯那个贱、人他们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在想对付他们,连去哪里找都找不到,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了,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二皇子还有心情吃饭,看来二皇子对我那个好妹妹,也不是很在意啊?”苏悦萱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讽刺的说道。 “苏悦萱,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谈什么合作的。”苏添眼看着苏悦萱喝了酒,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不是合作?那你找我干什么?二皇子难道觉得我的时间很多吗?”苏悦萱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就变了,冷冷的说道。 说完,狠狠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苏悦萱,我们也合作过那么多次了,有一句话,我一直都很想问一问你,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儿,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苏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端详着。 “报应?我才不信什么报应呢?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苏悦萱说道。 “是吗?但是,今天,你的报应,好像要来了呢?”苏添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慢悠悠的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苏悦萱突然感觉自己的腹部一阵的绞痛,不禁如此,这疼痛还逐渐的蔓延到了心脏部位。 转眼之间,苏悦萱就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躺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 “你,你做了,做了什么?”苏悦萱咬紧牙关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最后为芯儿做一点儿事情罢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我不能让你伤害她。”苏添说道。 “苏添!你疯了吗?”苏悦萱疯狂的大吼道。 “是啊,我就是疯了。”苏添笑了笑,说道。 接着,强硬的掰开苏悦萱的嘴,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苏悦萱躺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儿,声音就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慢慢的,没有了生意。 路遇劫匪 苏添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苏悦萱,突然觉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轻松,仿佛摆脱了一切的枷锁,他自由了。 “芯儿,谢谢你,把我带出了那个火坑,你是我的第一缕阳光,你给了我一切美好的想象,但我却卑劣的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你了,这也是我能为你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对不起!原谅我!” 苏添在心里想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血洇红了华丽的外袍。 可是苏添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释怀的笑意,只有苏悦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脸上一副狰狞的模样。 苏添用自己的死,换来了苏悦萱的死,用他的方式,为苏悦芯解决了最后一个威胁。 当然,这一切苏悦芯都不会知道,此日清晨,一早,沈炼和苏悦芯就起床,打点行囊,带着两个还有些迷糊的孩子,离开了南疆。 当马车驶离出了南疆的城门的时候,苏悦芯才真的有了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沈炼看着身边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的偷了个香。 “你干嘛?大白天的!”过了好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苏悦芯才瞪了他一眼,说道。 “白天怎么了,有没有人能看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后,也只会有我们一家人。”沈炼说到。 “嗯。”苏悦芯两眼里满是感动的看着沈炼,点头答应。 走出了南疆的地界,他们也没有决定好要去哪里,索性就往前直走,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南疆的前面也是一个小国家。 现在按照他们的这个方向走下去,就能直接走到那个国家去,但是,他们需要经过一片森林。 那森林有恶人之森的称号,因为森林里有许多的土匪,他们专门挑路过的人打劫,有钱劫钱,没钱就劫色。 总之是一群没有任何底线的土匪,而此刻,他们正向着这个地方,一往无前。 在马车上经过了两三天,他们才打听到,只要过了那个森林前面就会有一个小镇子,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到镇子上去休息一下了。 这天,他们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因为森林里很危险,所以沈炼干脆骑了马走在外面,可以随时观察动向。 沈炼的侍卫追风他们也是围在马车身边。 刚进入森林的时候还好,树木没有那么的茂密,还有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进来,但是越往里面走,树木越加的茂密,渐渐地四周都变得一片阴暗。 “沈炼,要不我们换一条路吧?”苏悦芯趴在车窗上,对一旁的沈炼说到。 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里面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没事儿的,别怕,有我在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们想绕也没有路可以绕啊,想去前面,只有这一条路,别担心了,还有追风他们呢?”沈炼安抚道。 但他的眉头却是始终就紧紧的皱着,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追风几人也缩小了保护圈,几个人将两辆马车围的紧密严实。 “但是,你之前的伤才刚好没多久,我怕!” “没关系的,别为我担心,听话,在马车里好好待着。”沈炼说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小心就可以避免的,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们还是遇到了土匪。 那群土匪恐怕也是早就了解过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有马车,所以在路上挖了个大坑,人走过去了,马车却陷了一个轮子进去。 坐在马车里的苏悦芯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往下坠入,但好在那坑没有多深,只是车轮陷了进去而已。 不过好在沈炼反应很快,在察觉到不对的一瞬间,就来到了苏悦芯的身边,现在苏悦芯受到惊吓,他也是第一时间就伸出手,将苏悦芯拉了出来。 “怎么办?真的有人埋伏我们?”苏悦芯眉头微皱着看着四周,眼里满是戒备。 “嗯,一会儿,你千万躲好。”沈炼叮嘱道。 “哈哈哈,我就说嘛,肯定是笔大生意,看看,都是武功高手,还有那个小娘子,长得多水灵啊!” 一个粗狂的声音出现,接着四周淅淅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不一会儿,我们的周围全部都围满了人,一个个看着我们眼睛放光。 “你们要钱?”沈炼问到。 “对,我们要钱,你是个识相的,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你们所有的钱全部都交出来,另外再把你怀里的那个小娘子送给老子,老子就放你们一马,怎么样?”那大汉笑着说道。 本来,那大汉就长得膀大腰圆的,一张脸上半张脸的络腮胡,怎么看怎么狂野,现在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辜负他的形象。 “钱可以给你们!其他的,不可能!”沈炼不卑不亢的说道。 “呵呵,兄弟,是个爷们儿,我喜欢你,但是,我们这也是有规矩的,你不能让我破坏我们的规矩吧?”那大汉威胁般的动了动拳头,说道。 “不可能!”沈炼冷声说完,就把苏悦芯推向一边,轻声在其耳边说了一句:“别怕,带着孩子们暂时躲一下!”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瞬间,场中四处混战了起来,追风他们是沈炼的贴身侍卫身手自然不会太差,如意也会一点儿拳脚功夫,也能出点儿力。 只有苏悦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能带着两个孩子躲得远远的,战况很激烈,原本沈练他们还在上风。 可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体力不支,而周围攻击他们的人只多不少,沈炼一行人多少的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能恋战!”沈炼低声一句,虚掩一刀便向后躲,可就在他打算趁机带着苏悦芯和孩子们脱身的时候,滚木礌石从天而降! “哈哈哈哈哈!想跑,没那么容易!到了老子的地盘,你们插翅也难飞!” 为首的劫匪大汉狂妄大笑,沈炼知道今日凶多吉少,拼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苏悦芯,巨大的石块砸在他的头上,顷刻间,他慢慢的倒了下去…… “沈炼……” 苏悦芯吓得不知所措,她终归只是一个弱女子,带着小长安和小长乐,更加毫无办法,劫匪一行人犹如欣赏战利品一般的走了过来…… “这女的是怎么长的?姿色当真不错!哈哈哈哈,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水嫩的女子……带走,给老子做压寨夫人!” 说话间,为首的大汉已经伸手猛地按住苏悦芯的肩头,小长安眼中都是怒火,趁其不备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大汉的左腿,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了上去! “妈的!这孩子属狗的!” 大汉吃痛将长安推向一旁,小长安重重跌倒在地上,他虽然没有关于苏悦芯的记忆,可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沈炼的王者血液。今日的仇恨长安全部记在心头,小小的他重重的发誓,来日方长,必定手刃这群混蛋! “大爷,这女的带走,那小的怎么办?” 大汉身边便是二当家的,这家伙盯着吓得直哭的小长乐,啧啧道:“这小丫头长大也是哥美人,可眼下,带走她似乎没啥用!” “一起带走,是女的就能长大,养着,日后做丫鬟也省的再下山去抢!至于这个小毛头小子,就留在这和他爹的尸体一起,喂狼!” 山谷幽静,四下阴风,苏悦芯拼死也不肯走! 她怎么能放下刚刚寻回的小长安和沈炼,历经这么多的磨难,现如今只想和他们父子一起去死,可眼下,身在劫匪掌控之中,麻绳上身,她就是想死也力不从心! 苏悦芯的决定 苏悦芯看的揪心,只暗恨自己没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这时,原本已经受伤的追风几人看到沈炼被石块砸中,便挣扎着从地上艰难站了起来,纷纷再次提起手中的长剑…… 他们都是沈炼的暗卫,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主子,沈炼受伤昏迷,他们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怎么能不救呢? 只是他们都受了伤,这注定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比拼。 就好比飞蛾扑火,结果遭已经注定. 在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苏悦芯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坚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白白送命。 而这些人既然是土匪,要的无非也就是财物了。 近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她愤然开口,纤细而动听的声音让这伙劫匪位置一愣. “喂!你们……要钱是吗?好,出来时候,我们好歹是带了一些银两的,身上值钱的东西也不少,你们若是贪图钱财,我们都给你们便是。劳烦各位英雄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男人受伤了……孩子还小,但求平安。” 一直在宫中久居,苏悦芯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大大方方的和男人说话了,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伙强盗。 “啧啧!” 那群土匪听着这如银铃般的声音,顿时眼睛就亮了,苏悦芯长的实在貌美,他们在这破山上快做了一辈子的土匪,哪里见过这样绝色的美人呢? “美人爽快呀,钱财这么慷概的就肯拿出来!不过,你小看哥哥们了,虽然咱们兄弟是土匪,可钱财这东西,从未缺过!”这伙人语气很大,看上去对钱财似乎也并非贪念横流。 不过面对美人,似乎就都垂涎三尺。 苏悦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好歹也能利用自己的姿色帮沈炼这最后一程! 别了,王爷! 苏悦芯心中猛地一沉,白净绝色的脸庞闪现一抹急速的悲伤,她再次转身深深的凝望着倒在路边的沈炼和跪在旁边的小长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心中的不舍化作千言万语,此刻却半句也不能说。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她断然割舍,继而看着那伙不知天高地厚何为王法的强盗,朱唇开启极为傲慢引诱的开口道:“想要女人,好啊!那也得你们追得上我!” 话音未落,苏悦芯突然趁其不备,挣扎开来扭头就跑! “哈哈哈哈,小、妞,我看你是不是长了翅膀?还想飞出我的掌心不成?给我追!” 那为首的大汉一看她跑了,立马就招手让人追,他自己也是追了上来,苏悦芯一心想着跑的更远的,她多一步距离,沈炼和孩子们就多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 “哈哈哈,追啊!” “小美人,你跑不了!” 这伙强盗并未看穿苏悦芯的心思,一个一个只顾着寻、欢作乐,跟在苏悦芯的身后既不追上也不放弃。 脚趾被石块划破,金莲哪里是这些赤脚大汉的对手。 眼泪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脑海中尽是自己和沈炼从宫外相识到点点滴滴相爱相亲的画面…… “沈炼,此生,我苏悦芯能成为你的娘子……足以!” 她突然大喊一声,也恍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长衫飘逸,青丝盘绕,香汗湿透肩膀棉麻的布料,只让那些久未见到姿色的强盗心头异样难耐…… 一个没留神,脚下被树藤给绊倒了,苏悦芯直接摔了出去! 她本想再爬起来,可无奈摔的太重,整个人闷哼一声便是神志不清,只恍惚中看得那些男人围着自己,嬉笑怒骂,指指点点…… 等几秒钟回过神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沈炼的伤那么严重,但苏悦芯还是疼的眉头紧皱,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那群人就追了上来。 那大汉看到苏悦芯受伤,蹲下来强硬的掰过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哎呦,小美人,你看你 乱跑什么,受伤了吧?怎么样?疼不疼,哥哥给你吹吹!” “你走开,离我远点儿。”苏悦芯一把甩开大汉的手,冷声说到。 “呵呵,原来还是个冷美人儿啊,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来人,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大汉哈哈一笑,不禁不觉得失了面子,反而还很是兴奋的说道。 苏悦芯一听这话,不停地向后退,可她的四周都是土匪,退无可退,只见面前有两个土匪笑着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块儿手帕,不由分说的就捂在了她的脸上。 接着,苏悦芯只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儿,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土匪们再次的回到刚刚打斗的地方,只见他们留在这里的人身上都多了许多伤口,而昏迷过去的沈炼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儿?人呢?”大汉怒吼。 “大当家的,你们走了之后,那些侍从就像是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攻击我们,我们招架不住,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不过,不过我们拦住了一个小女孩儿。”一个土匪战战兢兢的说道。 “小女孩儿?” “对,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男一女,男的那个也被那些人给救走了,我们想着要男孩儿也没用,就没有追。”小土匪回答道。 “算了,走就走吧,反正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跑了也奈何不了我们,收拾东西,回寨子。”大汉说道。 那群小土匪欢呼一声,跑到苏悦芯他们的马车上,直接将马车都给赶了回去。 而此时的沈炼他们,正在路边,沈炼还在昏迷,追风他们将沈炼带到了这里,就又立马重返了回去,准备去搭救苏悦芯。 他们都是跟着沈炼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苏悦芯在沈炼心里的地位的,恐怕沈炼宁愿自己出事儿也不会想让苏悦芯出事儿。 但是,他们不同,他们只是沈炼一个人的死士暗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万事都是以沈炼的安全为前提的。 救出了沈炼,他们才又返回去救苏悦芯,如意将小长安放在沈炼身旁,让小长安先照看着沈炼,不顾众人的反对,跟着一起回去了。 但回去之后,他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土匪们早就已经离开了,甚至就连他们的马车什么的也都不见了。 如意当下就慌了神了,往苏悦芯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呼喊,可惜一直没有人回应她。 这更加的让如意慌乱了,走着走着如意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以及血迹附近凌乱的脚印。 “小姐!小姐!”如意疯狂的寻找着。 “如意姑娘,天就要黑了,我们这么找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先去和主子他们汇合,到时候找些人来一起找夫人?”追风提议道。 如意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又看了看周围杂乱的草丛,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几人又回到了沈炼的地方,可是却震惊的发现沈炼和小长安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的?难不成那群土匪又杀了回来?”冷月说道。 “不会的,那群土匪没有这种算计,这条路好像是通往前面的小镇的,说不定主子他们是被那位好心人给救了。”沉星说道。 “嗯,沉星说的有道理,我们先去镇子上,明日找人询问一下这些土匪的情况,顺便打听一下看是否有谁家救了人回来。”追风说道。 “嗯,好。”几人纷纷点头答应。 几人决定好之后,快步的向小镇进发,而沈炼他们的遭遇也确实和沉星所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那个所谓的好心人愿意救下沈炼,可完全是小长安的功劳。 当时,如意他们离开以后,小长安守在沈炼身边,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四周又没有人,沈炼的脑袋上虽然不再流血了,却始终带着血迹。 小长安再怎么坚强,也始终都是一个小孩子,不知不觉的就哭了出来,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而此时,有一辆经过此地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接着马车帘子被掀起来,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子露出了半张脸来。 郑袖之情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这里荒郊野外的哭的如此惨烈?”年轻的女子紧皱眉头,轻言细语道:“我要下去看看!”女子话音一落,就由一旁的仆人扶着走下轿子。 “你们是谁?” 小长安顿时忘记了哭泣,警惕的盯着女子看,还一边凶巴巴的瞪了女子一眼。 只是,他现在红着眼眶瞪人的样子毫无威胁力,反而还有点儿可爱,女子瞬间就同情心泛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娘亲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啊?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啊?”女子蹲下来,和善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长安可谓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呆呆的摇了摇头,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乖,乖哦,不要哭,那你跟姐姐一起回家吧,姐姐家就在前面,现在天快黑了,这里晚上有很多的野兽的,我们先去姐姐家里住一晚好不好?”女子柔声说道。 小长安看着眼前的女子,等了好半晌,才见他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女子瞬间就喜笑颜开,招呼着身旁的仆人将受伤的沈炼抬上了马车,又亲自抱了小长安上车。 马车微慌,离开了这里。 而小长安被带走却一点儿要给追风等人留下线索的想法都没有,可怜的追风等人只能自己追寻主子下落了。 当晚,追风等人在镇子上找到了一家客栈居住,打听到此地名为落云镇,其实说是一个小镇,还不如说是一个村落更为合适。 因为此地比较偏僻,村里的人家都以农事为主,但家家都可自给自足,倒也是不愁吃穿。 追风等人又打听了好多关于土匪的消息,才知道,他们这个地方位于两国的交界地带,本就是个多事之地,而那些土匪更是占山为王。 凡事路过那里的人,几乎都要被打劫一番,猖狂的很,但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过于特殊,两国都不好大张旗鼓的派兵来剿匪。 于是,那些土匪就更加的有恃无恐了,在听说了这种情况之后,追风几人心里不免更加的沉重了。 这么一来,他们想要从土匪手里救出苏悦芯他们就更加的艰难了,再加上现在沈炼也失踪了。 “哎,算了,我们慢慢想办法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主子,主子一定有办法救夫人的。”追风说道。 “嗯,那我们明天就出去打听情况。”沉星说道。 几人点头,吃过了东西,就进房间休息了。 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即使只是找个人也是如此的艰难。 次日下午的时候,被人救回来的沈炼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粉色的床帏,沈炼眨了眨眼睛,接着就看到了小长安的小脸,小长安眼里噙着泪水,一眨不眨的看着沈炼。 “长安?这里,是哪里?”沈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问到。 “这里是郑小姐的家,你昏迷了,是郑小姐救了我们,她还找了大夫帮你医治。”长安说道。 “郑小姐?”沈炼疑惑。 正在此时,被他们提起的人过来了,郑袖端着给沈炼和小长安的饭菜,走了进来。 “长安,该吃饭了哦。”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 沈炼顺着声音看过去,来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头上简简单单的戴着一只碧色步摇,手腕上戴着白玉手镯,看上去简洁大方却又处处透着华贵。 郑袖察觉到沈炼的视线,抬眼去看,就见沈炼已经醒了过来了,此刻正看着她呢。 “沈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郑袖微微一笑,不失礼貌又恰到好处的问道。 “多谢郑小姐,在下已经感觉好多了。”沈炼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牵扯到了,他头上的伤口,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蹙。 “沈公子,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的腿也受了伤暂时不能乱动,家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一些粗茶淡饭还望沈公子不嫌弃。”郑袖说道。 “郑小姐言重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郑小姐救了在下和在下的孩子呢!”沈炼说到。 “长安,是沈公子的孩子吗?” “是,长安是在下的儿子,在下本是与妻子儿女一同出来游玩,却不想遇到了土匪,对了,郑小姐,你就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妻子和女儿?”沈炼着急的询问道。 “这个,倒是不曾见到。”郑袖微微摇了摇头,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落寞。 “沈公子,你现在伤还没有好,还是先养伤吧!”郑袖说着,低头给沈炼盛了一碗粥。 沈炼心里担心苏悦芯,也就没有察觉到郑袖的动作,再加上身为王爷,被人伺候惯了,这会儿也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 而自然的他也就没有注意到,郑袖看向他的视线里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东西。 沈炼在郑家养伤,而外面的追风等人也是着急的不得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个村子诡异的很,无论他们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每次出去都要找当地人做导游才行。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过着,沈炼头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腿上也好了。 这天,他刚能下地活动,就准备收拾东西,向郑袖拜别离开。 “郑小姐,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如今我的伤势已经痊愈,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郑袖听了这话,脸色就是一变,这些天原本对沈炼只是兴趣,可渐渐地,她就被对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势和谈吐不凡的气质给吸引了。 这会儿听到沈炼要走,那里肯答应呢。 “沈公子,你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在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里呢,不如就留在我家吧?” “这个,多谢郑小姐的好意了,在下心领了,只是,如今在下的妻子下落未知,在下着实放心不下。”沈炼说到。 “沈公子,这里的土匪我比你了解,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的妻子恐怕也早已遭了毒手了。”郑袖慌不择言的说道。 “郑小姐,我敬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我不相信我妻子会出事儿的,她并非一般寻常女子可比,我相信她。”沈炼坚定的说道。 算计 郑袖听到这话,只觉得一记重击落在自己的胸膛上,什么叫非寻常女子可比,在他的眼里,他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吧? “但是,沈公子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啊?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土匪的手段!”郑袖眉头微皱着说道。 “郑小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下我妻子一个人的,很感谢你救了我们父子,沈炼在此别过!”沈炼一作揖,就带着小长安走了出去。 小长安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跟着沈炼走了。 郑袖在他们身后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看着沈炼的背影,直至沈简单的背影消失不见。 沈炼带着小长安离开了郑家之后,就一路顺着大路走着,他原本想着顺着这条路可以走回到当初出事儿的地方,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可是,顺着路走啊走,走啊走,无论他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这个村落,不仅如此,不管他从哪里走,往哪一个方向走,都能走到郑家的门口。 沈炼是个倔脾气,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很纳闷儿,只能不停地尝试着新的走法,可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父子两个走了一个上午,早就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可是奈何身无分文,只能拼了命的继续走。 一整天过去了,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再次看到郑家的大门的时候,沈炼终于放弃了。 而郑袖也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一样,站在门口,笑着看着父子俩。 “走了一天了,累坏了吧,先进来吃顿饭吧。”郑袖说道。 沈炼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一样,但被嘲笑了又如何,这个村子真的是诡异的很。 再次的回到郑家,父子俩美美的吃了一顿饭,饭后,沈炼才想起问村子的情况。 “郑小姐,你们这里是有什么机关或者迷雾吗?为什么不管我们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还始终都会回到这里呢?” “啊,这个啊,我们村子的地形据说是被一位大师指点过得,有特殊的地形,一般人进来之后都是会迷路走不出去的,只有我们这些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走出去。”郑袖说道。 “这样啊!”沈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沈公子,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路。”郑袖说道。 “是吗?那就太感谢了。”沈炼高兴的说道。 “没什么的,那,你是要现在走吗?”郑袖问到。 沈炼看了看外面快要完全黑下去的天色,在看郑袖一个弱女子,想到明天再走也不迟,便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今晚又要叨扰郑小姐了。” “没什么的,那我明天送你们离开,今晚就好好休息吧。”郑袖说着,就离开了。 在她转过身后,眼角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啊?这里也挺好的啊!”小长安疑惑的开口。 沈炼看着小长安疑惑的表情,心里一阵的无奈,小长安失去了记忆,自然也就对苏悦芯这个亲娘没有一点儿的感情了,想要留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娘亲出事儿了,我们要去救你娘亲啊,否则的话你娘亲可能会受伤的。”沈炼诱哄着说道。 “这样啊,好吧。”小长安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只是那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沈炼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苏悦芯是他的娘亲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的选择留在这里。 晚间,沈炼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地出现苏悦芯的容颜,有她笑着的,有她皱着眉头的,有她哭泣的,最后还有她倒在血泊里哀怨的盯着他的。 “芯儿,芯儿,芯儿?”嘴里不停地喊着。 突然,沈炼觉得有一只手在轻柔的拍抚他的后背,轻轻的,柔柔的,那感觉像极了苏悦芯。 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苏悦芯,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但他又怕,他怕自己醒过来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不停的挣扎着,渐渐地,梦里的场景变了,他和苏悦芯正式的成亲了,南疆其主承认了这个儿媳妇儿,苏悦芯终于成为了光明正大的庆王妃。 而他们的儿子也长大了,英俊潇洒的样子和他有的一比。 苏悦芯靠在他的怀里,柔声的说着什么。 沈炼觉得自己的心里像被灌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就连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 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觉得自己沉醉了。 而此刻,他怀里的女人,脸上满是痛苦哀怨以及决绝的看着满脸享受的沈炼,这女人不正是早就已经离开了他房间的郑袖嘛。 原来,郑袖一直都放不下沈炼,所以在沈炼第一次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她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把村子里的秘密告诉他。 最后果不其然的,沈炼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在沈炼房间里的茶壶里下了药,又故意的告诉沈炼自己可以带他出去,以此来降低沈炼的戒备心。 晚上的时候,趁着药效发作,她又钻进了沈炼的怀里,可是谁又能想到,沈炼的怀里抱着她,嘴里却在喊着“芯儿,芯儿!” “想比,这个芯儿就是你的妻子吧?但是,抱歉,沈炼,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郑袖摸着沈炼的脸颊,暗自在心里说道。 而这一切的一切,处于梦境之中的沈炼全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的芯儿回来了,他们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什么障碍都没有了,该报的仇也都报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他觉得不真实。 突然的,一束阳光落在了他的眼皮上,费力的睁开眼睛,想伸手去挡太阳,却惊然发现自己的胳膊正被人抱着。 沈炼低头去看,就见郑袖正抱着他的胳膊睡得一脸香甜,她裸、露出来的肩膀没有穿衣服。 荒唐一夜 “这是怎么回事儿?郑袖怎么会在这里的?”沈炼现在是满脑袋的问号。 而这时,躺在他怀里的郑袖也醒了过来,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先是茫然的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身旁的沈炼的时候,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晕。 “郑小姐,我们……”沈炼眉头微皱着说道。 “昨晚你喝了点儿酒,醉了,我们就……”郑袖娇羞的说道。 沈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其实在看到郑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出了那种糊涂事情。 先不说以后要怎么和苏悦芯交代,就是这郑小姐对他的心思,这些天他也是能明白的,只是他以为之前的话已经能够让郑小姐明白他的意思了。 却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时之间,两个人相顾无言,郑袖默默地攥紧了被子,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去看向沈炼。 沈炼则是从床头拿起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之后,放下床帏,转身去了外室。 等身炼离开了,郑袖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自己穿戴整齐也走了出去。 “抱歉!昨晚,我喝多了,有些事情记不得了!”沈炼率先开口说道。 听到沈炼的这话,郑袖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外面却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接着沈炼的房门就被人给一脚踹了开来,来人一脸的怒气冲冲,在房间里看到了郑袖之后,更是愤怒的红了眼睛。 “爹!”郑袖喊到。 原来来人正是郑袖的父亲,郑家的家主,郑远道! 郑远道一看到女儿果然在这里,当即就夺过一旁小厮手里的棍子,冲着沈炼打了过来。 沈炼动作迅速的闪避开来,面对郑远道,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误会,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种鬼话谁会信呢?虽然对于昨晚他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种话又该怎么说,特别是现在还来了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来,就是在侮辱一个女孩子啊! “爹,您冷静一下,不要伤了他,他的伤才刚好。”郑袖跪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哀求道。 这下子,沈炼更觉得尴尬了,郑袖这一跪,这话一出口,更加的让人想入非非了,试问有哪一个女子会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求情呢? “袖儿,你,你们,真是气死我了!”郑远道被女儿拦着,只能无奈的将手里的棍子扔到了地上。 “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爹,女儿不想看到他受伤啊!”郑袖的眼里含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沈炼。 “郑老爷,虽然我对昨晚的记忆很混乱,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绝对没有对郑小姐做什么不轨之事。”沈炼一抱拳,说道。 “沈公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一个女子,难不成会用自己的清白来说谎吗?我知道,沈公子心里有人,看不上我,但是沈公子也不必说出这种话吧?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郑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沈炼,哭着说道,说完就猛的向一旁的柱子跑去。 沈炼一看这架势,当即就一个闪身,将郑袖给拉住了,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的发生,一旁的郑老爷也是看的心惊胆战。 直到确定了自己女儿没事儿,这才将视线落在身炼的身上,沈炼在郑老爷的眼神下,腰杆仍旧挺直,脸上不卑不亢。 “好,说出这种绝心的话,看来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人,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拿下!”郑老爷一挥手,身后的家丁们立马扑了上来。 因为心有愧疚,沈炼自是没有任何的抗拒,轻松就被那群家丁给绑成了麻花。 “沈炼!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欺负了我女儿的人,我绝不会放过,既然你不想承认着这件事情,那就只能让这件事情被永远的埋葬下去了,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那个孩子,扔出去喂狼!”郑老爷说道。 沈炼一听这郑老爷的意思是想把自己的小长安都赶尽杀绝,心里就是一股怒气,这件事情再怎么说,不管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没有发生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多一些,自己认罚。 但是小长安是无辜的啊,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牵扯到小长安身上? “爹,不要啊,女儿求您了,不要这么做,您这么做了,让女儿以后怎么见人啊,即使您能掩盖住真相,女儿自己也会永远的记得的,您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女儿也不活了!” 不待这厢沈炼说话,那边的郑袖就先开口了,眼泪汪汪的看着郑老爷,一副和沈炼同生共死的架势。 “你!你,你气死我了!不杀了他,你还有什么办法?”郑老爷狠狠地一摔袖子,问到。 “爹,爹,您让他娶了女儿不就可以了吗?那我们之间的一切也就名正言顺了不是吗?”郑袖急忙说道。 “让他娶你?也到是一个办法!姓沈的,你娶我女儿为妻,这件事情烟消云散,怎么样?” “郑老爷,我早就已经有了妻子孩子,怎么还能娶你的女儿呢?” “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也听说过,你的妻儿都被土匪掳走了,你觉得还有活的可能吗?让你娶我女儿已经是我抬举你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送你和你儿子一起去见你妻子!”郑老爷语气不善的说道。 “沈公子,你就答应我爹吧,你不答应,我爹他真的会杀了你和长安的,长安他还那么小,你忍心看他就这么死去吗?”郑袖劝说道。 果然,郑袖的话每一句都打在了沈炼的心坎上,他可以为他的过错付出代价,但小长安是无辜的,为什么也要枉死,而且他还那么小,世界上那么多的风景他都还没看。 成亲 “好,我答应。”无奈之下,沈炼只能先答应下来,再另做打算。 “哼,算你识趣,不过,为了防止你逃走,那个孩子,这些天我会找人照顾,等到你们成亲了之后,我自然会把他还给你。”郑老爷冷哼一声,说道。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炼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低头答应。 最后婚期定在了三天之后,三天的时间足够郑老爷去准备一应东西,按照郑老爷的说法,沈炼娶了他女儿,那就算是入赘进了他们郑家。 但是即使是入赘,他也不会让他女儿受委屈,所以婚礼上所用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 这三天,整个郑府上上下下忙做一团,沈炼被郑老爷囚禁在了房间里,不允许乱走动,直到婚礼当天才会将他放出来。 三天里,除了每天来送饭的丫鬟之外,就只有郑袖有一次偷偷的来看过他,告知了他小长安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小长安被郑老爷关在后院里,有专门的丫鬟照顾,这也算是郑老爷善良了,虽然说是囚禁了小长安,但却没有对他做过一件伤害的事情,反而照顾的好好的。 “沈公子,你放心吧,等我们成亲了之后,我就会劝我爹把长安放出来的。”郑袖说道。 “多谢郑小姐。”沈炼作了个揖,一本正经的道谢。 “沈公子,你不必这么客气的,毕竟,我们就快要成亲了。”郑袖脸色微红,声音低低的说道,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可沈炼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副出神的样子看着窗外。 郑袖看沈炼那副模样,心里一阵翻涌,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默默的关上门离开了。 沈炼确实在出神,他的窗外有一颗合、欢树,树上开满了花,漂亮极了,而这种花,是苏悦芯最喜欢的花。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说,这种花开的好看,名字也好,意向好,因为她喜欢,所以王府里她的院子里,沈炼找来了最名贵的花种,亲自为她种下。 还记得她们离开的时候,苏悦芯还特意从树上摘下了几枝树枝带走。 可是现在,合、欢都已经开花了,那个最喜欢合、欢花的女子却不在自己的身边,并且现在仍旧生死未卜。 “芯儿,你还好吗?坚持住啊,一定要等我,等我和长安汇合,我们就去救你。”沈炼暗自在心里说道。 而外面,郑家嫁女,如此隆重的盛事,追风等人却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也就导致了,他们错过了知道沈炼消息的机会。 他们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出去寻找沈炼以及苏悦芯的下落,却始终都没有察觉到郑家嫁女的不对,如此匆忙,先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那是因为,追风等人坚定的认为,沈炼的眼里心里只有苏悦芯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另娶她人的。 所以,即使是在小二哥的嘴里听说了,郑千金嫁的是一个外乡人,也始终都没有往沈炼的身上想过。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三天的期限到了。 这天一大早的,就有丫鬟们送来了新郎官的衣服给沈炼,衣服很华丽,大红色的衣服彰显的他更加的英武不凡。 一旁伺候他换衣服的丫鬟都不禁红了脸颊,可沈炼却始终都面无表情,可他越是这样,就越发的显得他贵气逼人。 换好衣服,被一众家丁护着来到了正厅,今日郑老爷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在看到沈炼之后,眼里也是划过了一丝满意。 因为算是入赘,所以沈炼接亲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来到郑小姐的门前,引着郑小姐来到大厅就够了。 今日的郑府热闹非凡,家里摆满了宴席,大厅里也是围满了人群,看到沈炼如此俊美,都是一个劲儿的恭维郑老爷找到了一个乘龙快婿。 婚礼十分盛大,甚至有点儿可怕,沈炼心里十分的别扭,这种场面总透着一丝不安。 来到郑小姐门前,被一众家丁闹着将郑小姐带出来,牵着牵红一起往大厅走去。 郑小姐的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一身红嫁衣,露出来的纤纤玉手更显的白皙柔嫩,身旁跟着两个丫鬟,扶着人往前走。 引人来到大厅,众人一看新娘子来了,更是兴奋了,沈炼就像是一个机器一样,完成着该完成的任务,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漠然不理。 而周围的人就像是不在意他这个新郎官愿不愿意,高不高兴一样,仍旧是欢声笑语一片。 跟着司仪拜过天地,又亲自将郑小姐送回到洞房,沈炼才觉得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家丁来喊他,说是郑老爷找他,要一起敬酒去。 小长安还在人家手上,沈炼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随叫随到。 来到院子里,村民们都已经落座了,郑老爷端着一杯酒站在最前面,脸上有些几分红晕,像是高兴,也像是喝醉了。 看到沈炼,更是直接把人拉了过来,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小女的女婿,沈炼,以后他就是我们郑家的人了,还往各位都能给我一分薄面,多加照顾才是,今日诸位能来都是给我郑某人的面子,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也请多多包涵。” 说罢,郑老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席间众人笑声一片,也是端起一杯酒饮尽。 这场逢场作戏的戏码,沈炼配合着郑老爷演的完美,成功的塑造了一个乘龙快婿的形象,让郑老爷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难熬过去的,陪这些人应酬,无关紧要,至于酒,他也是小小的抿一口,满场下来,他才喝了不过五杯酒。 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就决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多喝酒,免得再出现一个郑袖这样的事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晚上还有洞房,如果喝醉了酒,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可就真的是要后悔死了,所以,虽然心里很痛苦纠结,但他还是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大醉一场的念头。 礼成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是他的风格,遇到困难,更应该迎难而上,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能够站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说出那种会保护她的话呢? 虽然极力的抗拒,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沈炼敬完了酒,就被家丁给押送回了新房。 房间里,红烛摇曳,昏黄的光线下,一个女子坐在床上,头上仍旧盖着红盖头,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子,还有一杆喜秤。 一切都是红色的,到处都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感觉,只有沈炼,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郑袖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就知道沈炼回来了,手下不禁紧紧的揪住了手里的手绢。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听那人有所动作,只好自己开口道:“沈公子?” 听到郑袖的声音,沈炼才看向她,她仍旧带着盖头,因此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 停顿了许久,沈炼才开口说道:“郑小姐,抱歉,这场婚事,是我沈某对你不起,但,我真的不能娶你。” “嫁娶是大事,我不想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而且盖头,应该要让那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的人来为你揭开,但那个人不是我。”沈炼说道。 听到沈炼的这话,郑袖不禁勾起了一抹苦笑,其实这一切她都是猜到了的不是吗? 她喜欢沈炼,不禁是因为她的长相,更重要的是他的一腔真心,即使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土匪劫去,生死未卜,仍旧不离不弃,当初之所以会倾心于他,不正是因为这一点儿吗? 可是,现在听到沈炼明着拒绝的话,她的心里还是很疼,泛着一丝苦涩。 自顾自的动手,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扬起一抹微笑看着沈炼。 “我明白,其实,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妻子,我能够感觉的到,这几天你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特别是今天,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僵硬的做着一切动作,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妻子,但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极好的女人吧!” “能够得到你的真心,让你如此用心的对待她,她很幸福,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不可以去追寻我的幸福,沈炼,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妻子很有可能已经被那群土匪杀掉了。” “我不奢望你能够这么快的接受我,但也请你不要这么快,这么决绝的拒绝我好吗?给我一点儿希望可以吗?” 郑袖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有自己对沈炼的倾慕,有对沈炼那个素未谋面却始终都让沈炼牵肠挂肚的妻子的妒忌,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女子的真心。 沈炼能够感觉得到,郑袖对自己确实是动了真情,但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这一点儿,才不能给她回应,因为那样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有苏悦芯一个女人,初此之外,他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所以,如果她真的给了郑袖回应,给了她希望,那最后她会得到的只有更大的失望。 “郑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意,这些天,我也很感谢你的照顾,而且你还救了我和长安一命,如果那天没有你的出手相助,我想我和长安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但是,这并不是让我接受你的理由,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以及救命恩人之情,初此之外,抱歉,我不能给你!” 沈炼的话说的很坚决,态度也很严肃,一点儿都不想是在开玩笑什么的,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最伤人了。 往往用认真的态度说出来的话,才是最伤人,最疼的话。 可是,即使沈炼将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还是不想放弃,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毒。 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呢?可以抛弃那些世俗的成见,为了他,不惜毁坏自己的清誉。 明明她从小学的那么多礼义廉耻不是这么教的,可是只要一面对这个男人,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切都想为他做,只要他能看到自己。 这种爱,是多么卑微啊,可是,她都已经如此的卑微了,那个人却还是那么的狠心,一点儿情面都不给她。 “沈炼,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所以,我不逼你,让你娶我,也是为了救你和长安,我父亲那个人说一不二,我母亲过世的早,他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了,所以,为了我他什么都可以做,那天如果你不答应娶我,他真的会杀了你和长安。”郑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说道。 “我明白,也很谢谢你,这么为我们考虑。”沈炼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严肃。 没错,正是因为他都明白,他才更加的担忧,他现在已经欠了郑袖这么多,他又该怎么还呢? 如果郑袖要的是其他的任何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去,可是她要的却是自己的真心,但自己的真心早就给了一个女人,而且再也收不回来了,所以,只能辜负了郑袖的一番心意了。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反正你现在已经娶了我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至于洞房,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我,但我有自信,我绝对不比你的妻子差,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洞房,就等到你喜欢上我的时候再补给我吧!”郑袖笑着说道。 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自信,都说自信的女人最吸引人,就连沈炼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郑袖确实很美,在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一把火一样,燃烧了她自己,也感染着别人。 “但,郑小姐,你也知道,我有心上人,我怕到最后,还是会伤了你!” “没关系,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疯狂的事情才算是没有白活一场啊,到时候即使是受伤了,我也甘之如饴。”郑袖倒是看的开,毫不在乎的说道。 说完,就将床上的被子扔了一床给沈炼。 “就算你不喜欢我,但看在我是女人的份上,也会把床让给我的吧?”郑袖调皮的说道。 沈炼点点头,这一刻,他觉得心里的那点负罪感减轻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和郑袖把一切都说开了吧。 长安被打 红烛熄灭,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下,随着夜逐渐深下来,呼吸渐渐地平稳了,气氛是难得的和谐。 第二天,和郑袖一起去拜见了郑老爷,郑老爷这时看向沈炼的脸色终于带了些满意。 “爹,长安呢?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你总该把长安放出来了吧?他还那么小,谁知道会不会受委屈啊?”不等沈炼开口,郑袖就率先开口说到。 其实,当时沈炼就有让郑袖帮忙开口的打算,他知道这个郑老爷远比他看上去的还要精明,他们刚成亲第一天,他如果就急不可耐的询问长安的下落。 那么难保这个精明的郑老爷不会怀疑他们成亲的目的不纯,但是,虽然有这种想法,沈炼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刚刚才拒绝了人家的心意,转脚就又去求人帮忙,怎么想怎么尴尬。 谁成想,这个郑袖居然如此通透,没等他开口,就先开口了,这样郑老爷也不会怀疑太多。 “你啊?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你亲生的,还是他亲生的,怎么你比他还着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郑老爷没好气的说道。 “爹,瞧您这话说的,我已经嫁给了沈炼,那自然长安也就是我的孩子了,我关心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不对的啊,爹,您还是赶紧让人把长安放出来吧!”郑袖笑笑,走上前,亲昵的挽住了郑老爷的胳膊,撒娇道。 “行,你说的都对,是爹肤浅了,爹这就让人放了他,再把他好好的送回去,行了吧?”郑老爷无奈的说道。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郑袖又拉着郑老爷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和沈炼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们成亲之后,郑老爷就将郑袖之前的院子,和沈炼所住的院子给打通在了一起,也就是他们的新房。 虽然没有郑府那么气派,倒也是花草众多,别有一番滋味儿。 回到院子里坐了没一盏茶的时间,郑家的管家,赵管家就带着小长安过来了。 赵管家在郑家多年,可以说是郑老爷的心腹手下,让他来亲自送人,可见郑老爷的重视程度了。 “长安!”沈炼看到小长安,立马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长安一看到沈炼,也是十分高兴,小跑着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沈炼。 虽说小孩子比较容易哄,但是也没有那个小孩子会一直愿意和一群陌生人待在一起的。 沈炼成亲的这些天,小长安除了刚开始有着新鲜感,其他时间都是在闹脾气,他想见沈炼,可是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不放他出去,最后甚至还威胁他,如果不好好听话,就再也不让他见沈炼了。 他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被人带出来了,他心里即使高兴又是忐忑,所有的情绪都在见到沈炼的那一刻崩溃了。 紧紧的抱住沈炼的脖颈,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沈炼感觉到衣服的濡湿感,更是心疼了,虽然小长安从小不在他和苏悦芯的身边长发,但到底血浓于水,自己儿子这样,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好了,没事儿了,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乖,别哭了,哭起来可就不好看了。”沈炼将小长安从怀里拉出来,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哄道。 “长安,乖,不哭了,我这里有好吃的,我们来吃好吃的好不好?”郑袖也弯着腰,柔声的对小长安说道。 谁知,这一下子,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线一样,小长安整个人都炸了,以往他对郑袖说不上喜欢,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次却是不管不顾的朝人踢打,甚至听到她的声音,还恶狠狠地抬头瞪了她一眼。 郑袖被瞪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小娃娃。 “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我都知道了,你想趁着我娘不在,占有我爹,所以你们用我来威胁他,让他娶你,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我讨厌你!”小长安一边说,一边想往郑袖哪里扑过去。 原来,这几天小长安虽然被关了起来,但也不是与世隔绝,外面的动静他还是能听到了,自然也就从丫鬟下人们哪里听说了沈炼成亲的消息。 再一联想到自己被关押起来,小长安哪里还不明白,当即就怒了,可是却是有火无处发,现在终于见到了始作俑者,情绪爆发,什么话都骂了出来。 郑袖从小到大,哪里被人如此辱骂过,当即脸色便一阵红一阵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辩解。 赵管家一直在一旁看着,现在听到自己小姐被人如此辱骂,当然就气不过了,上前几步,一把拉过小长安,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清脆悦耳的一声,不止是小长安懵了,一旁的沈炼和郑袖也懵住了。 沈炼的脸色快速的黑了下来,看着赵管家的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赵管家,你干什么啊,他还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我们慢慢的叫他就好了,你干嘛打他啊?长安?没事儿吧?疼不疼?”郑袖回过神来,急忙的上前,蹲下来,心疼的看着小长安。 长安也回过神来了,就感觉自己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话还没说出来,泪就先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安是我儿子!”沈炼压抑着怒火,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赵管家说道, 言下之意便是,我自己的儿子,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打人! 赵管家刚刚也是被气急了,护主心切,现在看到自家小姐不禁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还反过来帮人家,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长安还在那里哭的伤心,一旁的脸颊高高肿起,再加上脸上的泪痕,怎么看怎么可怜。 “长安,我们走,这里不适合我们待下去。”沈炼说着,就抱起小长安,径直的往外走去。 郑袖急忙的起身去追,一边在身后不停的呼唤沈炼。 沈炼全当做没有听到,原本他还想着过几天再带着长安离开,现在看来却是一天也留不住了。 离开郑家 最终沈炼还是停下了脚步,但不是因为郑袖,而是因为面前的人,郑老爷。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听下人说你们起了争执?怎么回事儿?吵架了?”郑老爷问到。 身后的郑袖也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看到郑老爷也没有打招呼,先是向沈炼求情。 “沈炼,你别走,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全部都是赵管家的错,他也是一时生气我被人如此…辱骂才会那样情绪失控的!你先冷静一点儿。”郑袖说道。 这话听的面前的郑老爷更加茫然了,而这时,后面的赵管家也追了上来。 其实,赵管家那一巴掌一下去,他就后悔了,一个小孩子,自己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呢?但木已成舟,他说什么也都没有用处了,只是却没有想到,沈炼如此的心高气傲。 仅仅因为儿子受了委屈,立马抓头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这下子,他也慌了,知道沈炼对自家小姐的重要性,赶忙的追了出来。 现在又在这里看到了郑老爷,赵管家一低头问好,就自觉的站到了郑老爷身后。 郑老爷看了他一眼,赵管家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沈炼怀里的孩子,郑老爷当即明白过来。 “沈炼啊,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这么冲动,年轻人冲动易怒可不好啊。”郑老爷一派从容的说道。 “郑老爷,可能对您来说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对我来说,赵管家打的人可是我儿子,我手心里的宝贝,请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被打的是郑小姐,您是否还会说出这句话。”沈炼回视着郑老爷,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句话确实噎住了郑老爷,他自然明白孩子对父亲的重要性,特别是妻子不在了的情况下。 他的脸色霎时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赵管家跟了郑老爷这么久,自然知道对方的心思,看他这脸色,当即就上前几步,走到沈炼面前,弯下了腰。 “沈少爷,这件事情确实是老奴的不对,老奴太冲动了,但那也是因为长安小少爷说话太难听,我们家小姐虽然说不上千娇万宠,但那也是我们老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一句重话,老奴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小姐受了委屈,老奴考虑不全,才冲动了,还请您原谅老奴。” 赵管家把话说的很完美,既表明了事情不是一个人的错,又为自己的那一巴掌赵足了借口,按照郑袖的软心肠,三两句话就被他给打动了。 果不其然的,郑袖听了赵管家的话,当即就眼泪汪汪的,看向沈炼。 “沈炼,你就原谅赵管家吧,他也是为了我好,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告诉所有人,不准动长安一根头发丝的。”郑袖说道。 “这样吧,这件事情毕竟是长安受了委屈,那就罚赵管家半年的俸禄,你看这样可还满意?”郑老爷说道。 沈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怀里还在抽噎着的小长安。 “沈炼,我爹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好了,我知道你想离开,但,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好不好,你现在若是强行要离开,只能让我爹怀疑你,然后两败俱伤,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郑袖借着沈炼胡怀里小长安的遮掩,悄声和沈炼说到。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三个人能听到,当然如果小长安能听懂的话。 沈炼听了她的话,没有说话,但脸色却是好了许多,没有回答郑老爷好与不好,只是抱着小长安又原路返回了。 郑袖笑了笑,也跟着回去了,之后的事情,沈炼就没有再去了解了,反正他一定是要离开这里的,那些事情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回到房间,把小长安哄好,沈炼才去见了郑袖,郑袖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小姐,今天多亏了你了!我替长安谢谢你!” “不,不用,本来这件事情就也有我的错,没什么好道谢的。” “郑小姐你是深明大义的人,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其实今天我本想接着长安一事离开这里,若不是你的阻拦,我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不知道郑小姐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离开这里?”沈炼问到。 “这个,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我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你强硬的要离开的话,我爹他不禁不会放你离开,恐怕小长安也会难以幸免被带走,所以,我当时阻拦你,也只是不想看到你被抓罢了,至于好办法,我确实是没有想到!”郑袖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吗?没关系,总之还是谢谢郑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也是有所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就临时起意。” “其实,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恐怕我们必须一起离开我爹才会放人!”郑袖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办法?你不妨说来听听?” “你可以告诉我爹,说想带我回你家一趟,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自然也是要去见你的父母的,我爹即使不愿意放人,但也无法阻拦不是吗?而且,这个村子,你也是知道的,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你也走不出去。”郑袖说道。 听了她的话,沈炼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确实,就像是郑袖说的,如果是用这个理由,郑老爷确实没办法阻拦,但郑袖该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出去是要去找追风他们,救苏悦芯的。 郑袖跟着,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是如果不让郑袖一起,恐怕郑老爷不禁不会放他走,还会对他千防万防,到时候更加难办。 “好,我仔细思考了一下,郑小姐你的提议非常好,只是可能要委屈你,送我离开了。” 沈炼的话说的很巧妙,“送”这个字,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他接受这个提议,但不会真的带郑袖离开。 郑袖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心里一阵酸疼,但还是笑着点头答应。 郑袖赴死 下午,吃过午饭,两人就去找了郑老爷,说明了来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袖儿啊,你确定你要和他一起离开吗?可你连他家住何处都不知道啊?你就不怕他那都是在骗你吗?”郑老爷将郑袖叫到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 郑袖听到父亲的话,心里一阵苦闷,但一扭头,看到那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的沈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爹,女儿明白您的意思,但女儿相信他,他不会害女儿的,您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平安顺遂的。”郑袖说道。 实则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平安可以做到,只是事情真的能顺遂吗? “哎,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爹拦不住你,但爹还是要多劝告你几句,即使去了他家里,见到了他的家人,你也不需要低三下四,你是我郑远道的女儿,不需要看人脸色,如果不开心,就写信告诉爹,爹接你回来。”郑老爷看着郑袖慈爱的笑了。 郑袖听着她爹的话,眼里的泪都已经开始打转了。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整日里哭哭啼啼的算什么?高兴点儿,不许哭!”郑远道拿出手帕,嘴上说着责怪的话,手上却是动作轻柔的给人擦了泪水。 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沈炼,心里既是轻松又是沉重,他能够明白郑老爷的感受,自己的女儿嫁人了,要跟着别人走了,这种感觉既心酸又欣慰。 同样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郑老爷,因为他很是信任的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了他,可是他却给不了他女儿该得的幸福。 几个人都是心情沉重的样子,郑袖和父亲说完话,就辞别了父亲,和沈炼一起踏上了路程。 这一次,有郑袖带路,沈炼果然没有再迷路,一路上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村子的地形,有点儿像是八卦阵,但又不一样。 他记得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一种神奇的阵法,名叫迷魂阵,此阵法只需要两三千人摆阵,可是却可以困住一两万的军队。 被困住的军队多半都会在阵中迷路,无人能破,只是流传至今,阵法已经没有记载了。 现在看到这个村子,沈炼在脑海里,将自己走过的路勾勒出来,觉得有些想像,这才记起那种阵法。 一路上,三人无话,郑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沈炼则是在想其他的,小长安则是不想说话。 虽然之前的那一巴掌,严格来说,也怪不到郑袖头上,但他就是不想和郑袖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袖的一句:“到了!”才唤醒了沈炼沉浸在兵书阵法里的思绪。 抬眼去看,就见他们已经来到了村口,村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村子的名字。 沈炼看到那石碑,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来。 “多谢郑小姐带路。” “没什么的。” “郑小姐,如今我们也已经出来了,今后的路就不麻烦你了,郑小姐请回吧。” “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吗?我已经告诉了父亲和你一起,你现在让我回去,如何交代?”郑袖秀眉微拧。 “郑小姐,想必你也是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的,你跟着我,只会有危险,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沈炼说到。 “安全?你觉得我会害怕那些吗?我不会拖累你的,必要时刻,我也是可以帮忙的,你带我走吧!”郑袖坚持。 “郑小姐,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你即使跟着我,也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沈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 郑袖想说什么,却没等她把话说出来,沈炼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帮助我们,郑小姐,你是个好女人,为了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不值得,你会遇到更好,更值得你为他付出的人的,就此别过吧!告辞!” 沈炼话一说完,微微弯腰,作了个揖就转身拉着小长安的手向前走去,竟是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看着沈炼决绝的背影,郑袖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却只有一句感谢吗? 如今,她更是为了他,不惜欺骗自己的父亲,只是为了能放他自由,可是,却换来了一句分道扬镳?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他要让她回去如何向父亲,向那些村名们交代。 告诉大家,她被抛弃了?还是他休了她? 无论是那种理由,郑袖都觉得是种侮辱,她从小听话懂事,长大后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温柔。 这几年来她家里提亲的媒人不少,可她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沈炼,不成想沈炼却是有妻子的。 那也没有关系,她仍旧嫁给了他,虽然她确实是用了些手段,但她是真的喜欢他,从未想过要害他啊。 可现在那个人要让她离开?郑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一下一下的划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她缓步来到村口附近的河边,看着缓缓流淌着的河水,心下一横,便跳了进去。 “扑通!”一声,沈炼快速回头,就见郑袖跳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沈炼快速飞奔回来,也跳入水中,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沈炼的水性很好,也好在这附近的河水没有那么湍急,他才能找到沉下去的郑袖。 将人拖到岸上,放在地上,看着人湿漉漉的衣衫,苍白的脸色,沈炼只觉得一阵头大。 郑袖被救上来之后,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因为她跳下去的时间短,沈炼救的及时,她才能如此快的醒来。 醒过来的时候,沈炼的衣服正搭在她的身上,沈炼则是坐在一旁不发一语,看到她醒过来,沉默的起身,就要离开。 打探消息 “别走,要走也带我一起吧,否则,你走了,我没脸回去,还是会跳河自尽。”郑袖拉住了沈炼的衣摆快速的说道。 沈炼的脚步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郑袖,只见郑袖一脸的坚定,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你先把我的衣服穿着吧,不要生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出发。”沈炼说完,走到了小长安的身边,蹲下来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 不过,他们说什么,郑袖已经都不在意了,她知道沈炼答应让她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去找人了。 只要能够待在沈炼身边,无论前方是妖魔鬼怪还是荆棘成林,她都会所向披靡,披荆斩棘的! 想到自己未来几天都可以和沈炼一起,郑袖就抑制不住的窃喜。 那边,沈炼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小长安,小长安即使不情愿,但也知道如果不带着郑袖,郑袖就会死掉,所以最后还是噘着嘴答应了。 几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就上路了。 郑袖他们住的村子和周围的几个小村子组成了落云镇,每个月镇子上都会有一次大的庙会,镇子就在郑袖他们村子不远处的地方。 为了能更好的打听消息,郑袖和沈炼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镇子上落脚,那里人多嘴杂,再者距离那群土匪所住的山头也不远,一定能打听到好多消息。 一路上,郑袖为他们带路,告诉他们周边的环境地形。 也是这个时候,沈炼才有些清醒带着郑袖一起来了,否则的话,现在这四下无人荒山野岭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沈炼,我可以这样喊你吗?”郑袖问道。 “当然,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沈炼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再进一步关系,但是郑袖这个女人聪明,善解人意,懂得进退,他对她还是很欣赏的,特别是郑袖不禁救了他的命,还帮了他这么多忙。 “是,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郑袖高兴的回答,脸上因为沈炼的几句话而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沈炼看到她那么高兴,实在是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但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就不能给人幻想,有的时候,给人太多的幻想,也是在害人! “郑袖,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也不想让你的一腔热情全都付诸东流,所以,有些话,虽然很伤人,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沈炼脸色坚定严肃的开口说道。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谁知,郑袖没等他说完,就急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郑袖!你要明白,这些事情都是事实,即使你不听不看,它也是真实存在的,你无法忽视。”沈炼这一次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而又语重心长。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儿幻想吗?我不需要很多,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郑袖停了下来,蹲了下来,紧紧的抱住自己,哀求般的说道。 “但你这不是幻想啊,有的事情你可以用时间,用金钱,甚至是用一切把它治愈,改变,但有的东西,它本就不属于你,即使你费尽心力的得到了,到最后也只会害人害己啊,我不想看你最后伤到体无完肤的地步,所以,郑袖,该清醒了,我们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沈炼也蹲了下来,手掌轻轻的按在了郑袖的肩膀上,动作很轻柔,可说出的话却又残忍无比。 “呵,沈炼,你现在和我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不带你去找什么土匪了,或者是故意把你们带到别的地方去?”郑袖停顿了片刻,苦笑着说道。 “你不会的,你不是这种人。”沈炼肯定的说道。 “好吧,你赢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死心,但我想在你这种三天两头的打击下,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该对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死心了!” “不过,在我彻底的死心之前,让我跟着你吧,我可以帮你指路,而且我爹认识这里好多人,他们也都知道我,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你放心,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别的,我不会奢想的,行吗?” 郑袖看着沈炼,眼睛里有些亮光,有些哀求。 看着郑袖这样的眼神,沈炼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他还没有心狠到那种地步,况且,他相信郑袖会想明白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好,我答应你,让你跟着我们。”沈炼妥协了。 郑袖的情绪也没有那么低落了,虽然也没有之前那么高兴了,但也算是好了一点儿。 长安对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性还在,这里荒郊野外别的不多,杂草虫子最多,此刻他正在一旁专心致志的抓虫子玩呢。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郑袖才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里,就是镇子的中心地带了,每月一次的庙会也是在那里举行的,应该不远了,我们快点儿走,晚上前应该就能到了。” “嗯,好,那就出发吧。”沈炼看了看那个方向,然后拿起包袱,牵着长安,继续向前走去,郑袖紧随其后。 果然就像是郑袖所说的一样,他们刚好在晚饭前赶到了镇子上,在镇子里一家酒楼开了两个房间休息。 收拾完东西,换了一身衣服,三个人又下楼来吃东西,他们上去之前就已经订了饭菜,所以他们下来以后没有等多久,饭菜就上齐了。 这里虽然比不上之前在王府的吃穿用度精细,但也不差,还算繁华,吃食味道也不错。 都说酒楼里是除了妓、院之外最方便打听消息的地方,果不其然。 三个人坐下没有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桌传来了谈话声,而话题的中心就是那群土匪,沈炼和郑袖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喜。 原本抱着非礼勿听的君子想法的沈炼,立马竖起耳朵偷听起来,郑袖也是下筷吃东西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只有长安自顾自的继续吃着。 隔壁桌子上是两个男人,长的不甚健壮,看其穿着打扮但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 此刻两人正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着那些土匪的事迹。 土匪虎王 “哎,你知不知道最近那边那群土匪的事情啊?哎呦,据说这次他们又劫了一票大的。”一个人说道。 “是吗?也不知道又是那家人路过被他们给祸害了,哎,真是可怜。”另一个人感慨道。 “不知道啊,据说连马车都给劫走了,官府也管不了他们,他们这些年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是啊,对了,我好像听说,那群土匪那个土匪头子,好像是要娶媳妇儿了,娶的好像就是那个他劫回去的女人。” “救他,还娶人家?那个姑娘不得寻死觅活啊?” “就是说啊,据说那女人已经成亲了,还有个孩子,是个女娃娃好像,也被劫上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两个人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沈炼一直就在注意那边的,所以将他们的对话都给听了个彻底。 再听到他们讨论的女人孩子时,沈炼不禁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郑袖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及时的按住了他的胳膊,恐怕他就要冲上去和那两个人聊一聊土匪的事情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悦芯她们不禁被劫走了,而且那个土匪居然还想娶苏悦芯,真是不知死活!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意气到了,沈炼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便放下筷子,专心的想事情,一边等郑袖他们吃饭。 他不知道苏悦芯被土匪带走会受到什么虐待,他心里担心极了,苏悦芯那个女人虽然平时挺聪明的,但有时候就是会钻牛角尖,这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苦。 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苏悦芯有没有受伤,他都一定会让那群土匪付出代价的,尤其是那个土匪头子,居然连他的女人都敢肖想。 他想事情想的出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旁边的那桌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而郑袖他们也都吃饱喝足了。 喊来小二哥结账,一边结账,他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听那些土匪的事情。 “小二,我刚刚听到旁边那两个人说什么土匪的,他们很厉害吗?怎么感觉都不太愿意提起他们的样子?”沈炼问到。 “哦,客官您是外地的吧,您一问这个问题,我就猜到了,我们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就没有不知道那群土匪的,他们啊,无恶不作,平时的时候,就靠强烈路过那里的人来过日子,偶尔也会去村子里抢劫一回。” “他们的头子,名字叫什么不知道,但是他自称虎王,说自己是草丛之王,您是不知道,他可凶残的很啊,据说每天都要喝猛兽的新鲜血液才行,搞得啊,我们这附近几座山上现在什么大型的动物都没有了,您说他可不可怕?” 小二也是能说的,一听到沈炼问话,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开始给他说了起来,沈炼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那天被劫时候的事情。 那天他们被抢劫的时候,好像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大黑汉子,长得挺魁梧的,身手也不错,当时他受伤,被那大汉和几个人围攻,居然不敌。 他的功夫他自己是知道的,不能说是天下无敌吧,但也是难逢敌手,虽然那天他受伤了,但也足以见得那汉子的身手确实不错。 “那,小二,你们知道那个土匪头子,长什么样子吗?你们把他给传的神乎其神的,总不会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吧?”沈炼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到。 “这个啊,我们肯定是见过的,您不知道,这些土匪啊,也并不是一直待在那山上的,他们山上靠强烈度日,显然不现实,所以啊,他们每个月镇子上庙会的时候,都会来买一些必用的东西,我们也就有幸能见到他们。” “不过,那土匪头子,确实是长得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说起来,再过两天就是庙会了,到时候他们肯定还会下山的,您如果好奇的话,可以趁着那个时候,躲在房间里悄悄的看一眼,您就知道我说的错没错了。”小二哥说到。 “是吗?过几天庙会他们会来啊,消息可不可靠啊,我不经常来这里,好不容易赶上一次,你可不要诓骗我啊!”沈炼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呦,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骗您,他们每次都来,错不了的,您就等着就好了。”小二说着,一边清点了桌子上的食物,接过了沈炼递给他的银钱。 接过去一看,发现多了许多,抬起头看向沈炼,就见沈炼笑了笑,说道:“耽误了你大半天,就当是打听消息的犒劳。” “那就谢谢您了,以后您想知道什么消息,都可以来问我,我虽然说不上什么都知道,但也都是了解一点儿的。”小二哥谄媚的笑着说道。 沈炼笑着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吃过饭,也打听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几个人就上楼回房间了。 不过,郑袖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在沈炼身后,也进了他的房间。 “你有什么事情吗?”沈炼看到她跟进来,疑惑的问到。 “刚刚你一直在打听那群土匪的消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郑袖问到。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观察入微,刚刚也就是在小二提到土匪头子的时候,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手指也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却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动作,郑袖都观察到了。 并且还猜到了他心里所想,这个女人,真是聪明的可怕啊?沈炼在心里暗自想到。 也幸好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不是他的敌人,否则的话,还真的是不好对付。 “嗯,我和那个土匪头子交过手,当时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才会给了他可乘之机。”沈炼说到。 “所以,你打听他做什么,虽然你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但难不成你还想凭借着你一个人就闯进土匪窝,把你的……妻子,救出来吗?”郑袖眉头微皱着说道。 救人计划 “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了解一些他们的消息总是没错的。”沈炼说道。 “然后呢?收集够足够的消息之后呢?你又要怎么做呢?”郑袖追问到。 “……”沈炼沉默,没有说话。 “沈炼,你是想自己去救人的,是吗?虽然你什么也没有说,但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你不会想带我去的,所以,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找机会去土匪山寨救人?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的时间应该是庙会那天吧?” “……” “从小二那里,你肯定了庙会那天土匪们会来采购,那么山寨里的人就会少很多,那就是你的机会,是吗?” “……” 沈炼没有说话,他此刻觉得郑袖这个女人不止是聪明,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错,郑袖全部都说对了,他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庙会当天既然土匪们会来买东西,那么来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少,那么山寨里的人就少了,也不会是什么太厉害的人,因为土匪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能够打到他们的山寨的。 那么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找个机会,偷偷溜进去,找到苏悦芯和长乐,然后救出他们,虽然可能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但他觉得,他此刻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对付几个土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还不等他去实施呢,就被郑袖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不说话,那就说明我猜对了,是吗?你不禁不打算带我去,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深入敌人内部?”郑袖说到。 语气里是满满的控诉和不赞同,看向沈炼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担忧而又无可奈何。 “是,你都猜对了,我确实想要这么做,但还没有完全的确定下来。”沈炼说到。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先不说我们根本就能知道那些土匪采购的时间有多久,就是你能不能顺利的进去山寨都是个问题,这些你有没有想过?”郑袖问到。 “我相信自己能够在他们回去之前找到芯儿,把他们救出来。”沈炼笃定的说道。 “你太自信了,你根本就不了山寨里的情况,你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哨兵,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潜进去以后,被人发现了呢?你又该怎么办?没有人接应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可能你连你妻子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那些土匪杀掉!”郑袖说到。 郑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在苦口婆心的教训不听他的孩子,可偏偏孩子还执拗的要死。 “但那是唯一的机会,土匪们离开山寨,那个时候的山寨一定是布防最弱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不去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机会,你又不是没有听到,那个土匪想娶芯儿!他要娶我的妻子!”沈炼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为了你的妻子,什么都可以做,但是,沈炼,你必须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否则我们很可能不禁救不出来你的妻子,甚至我们几个人都要死在那群土匪手里。” “那群土匪,我比你要了解,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什么的,他们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郑袖也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用尽可能平静的话告诉沈炼这些事实。 天知道,在听到沈炼的话之后,她有多么心痛和嫉妒,她快要发疯了,她可以为了沈炼来到这里,甚至可以陪他一起去土匪窝里。 但是,沈炼去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土匪可能会娶他的妻子,这么一个还没有证据的谣言? 郑袖觉得自己好痛苦,痛苦的快要窒息了,明明天气不冷,但她却觉得自己从骨头缝里都在透着冷意。 “其实,我想到了一个更加稳妥一点儿的办法,要不要试一试?”郑袖话锋一转,说道。 听到这话,沈炼猛的回头看向她,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希望,被这双眼睛注视着,郑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到最后这个人真的不会给她一点儿希望,但只要这双眼睛能看一眼自己,就够了,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什么办法?”沈炼迫不及待的问到。 “那天土匪们不是要下来采购东西吗?到时候我们可以用美人计,虽然你看不上我,但并不代表我的长相就真的不过关,好歹在这十里八乡的,我也是出挑的几个人之一了。”郑袖语气平淡的说道,好像她所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不需要听完她接下来的话,沈炼就能够猜到她接下来的计划。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不等郑袖把话说完,沈炼就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这个比你的办法要稳妥多了,至少我们可以顺利的进去山寨,还不用被人怀疑,到时候做事情岂不是方便的多?”郑袖疑惑。 “不行,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群土匪是什么人,你还敢提这种意见?”沈炼说到。 “我当然知道了,但是你也说过了,那天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是吗?除了那一天之外,我们就没有机会能潜进去了。”郑袖说道。 “那也不可以,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一个女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你就帮我照顾好长安就可以了。” “不可以,我想参与,而且,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沈炼,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弱,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出事情的。” “不行!” “沈炼,难道你不想救你妻子她们了吗?就算你不想,我可是很想见一见她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拿下你的心,我对她可是好奇的很呢!”郑袖说道。 “你没必要的,这件事情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沈炼还是不想让郑袖牵扯进来。 “这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郑袖说道。 套路虎王 最终,沈炼还是被郑袖给说动了,他确实很想救苏悦芯,想的快要疯掉了,所以,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对郑袖的不公平,他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许多计划的细节,郑袖这才离开了沈炼的房间。 因为距离庙会还有几天的时间,而为了让他们的计划更加的完美,沈炼和郑袖离开了客栈,来到了黑风山下。 黑风山也就是土匪们居住的山下,因为山上有土匪,所以原先住在山脚下的居民纷纷的搬走了。 这也给了沈炼他们一些便利,他们现在就是要扮演一对夫妻,一对从别处来这里讨生活的夫妻,因为没有钱,所以只能住在这里。 在山下住了几天,这天就到了庙会,庙会最繁华的时间是快接近中午的时候,而一般那个时候,那群土匪也就会下山了。 他们的计划是郑袖带着小长安在庙会上先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引起那些土匪的注意,之后那群土匪一定会对她动心思,郑袖则会趁机将土匪们引诱到他们所居住的地方。 黑风山下的房子多半都有些破败不堪了,选择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消除那群土匪的戒备心,二则是因为这里房子众多,沈炼在暗处也好下手。 计划的非常周全,当天,郑袖穿上了之前买回来的农妇衣服,很朴素的打扮,穿在她的身上,却硬生生多了几分不染纤尘的感觉。 小长安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料子都是粗布麻衣,可奈何小长安长的好看,毕竟沈炼和苏悦芯的好基因摆在那里。 所以,即便衣服跟不上,但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种小少爷的气场。 郑袖早就告诉过小长安今天的一切行动,也告诉他都是为了救他母亲和妹妹,小长安虽然因为失忆对苏悦芯的感情不多。 但他心底里还是知道,苏悦芯对他的意义,特别是,他并不讨厌小长乐,甚至是有几分喜欢,而且这段时间,沈炼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知道自己那个母亲对沈炼极为重要。 郑袖拉着小长安的手,两人就像是一对母子一样,来到了庙会上,郑袖的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些水果蔬菜。 沈炼则是一直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在这次行动之前,沈炼就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画了几张画像,让郑袖看过。 所以,当那些土匪出现的时候,郑袖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们。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画像,那些土匪身上的气势就摆在那里,一出现所有人都会退避三舍,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郑袖躲在人群里,悄悄的看向那群土匪,那带头的土匪,赫然就是之前和沈炼交过手的土匪头子,虎大王。 那群土匪手里拿着些武器,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人群纷纷避让。 “大当家的,要兄弟我说,你就不要和那个不识抬举的娘们儿置气了,正好这次庙会,你看看,这周围多少的漂亮姑娘,只要您一句话,看上谁咱就把人给带回去,这世上的女人,没几个像她那样的不识趣儿!”一个长相略有些猥琐的男人大声的说道。 那走在头前的汉子,也就是所谓的大当家的,没有说话,脚下动作不停,慢慢的走着,可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在周围打量着。 “呸!那个臭娘们儿也配,老子能看的上她,那是她的荣幸,她不识抬举,老子可不会给她脸面,兄弟们,都给我擦亮了眼睛招呼着,那个小娘子漂亮,就给老子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大汉吐出一口气,朗声说道。 这一副目无法纪的嚣张样子,让同样躲在人群里观察的沈炼只觉得肺部都是疼的,这群土匪简直猖狂! 而郑袖则是不由自主的攥紧的拳头,接着又松开,如此几次,她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般的,脸上露出一丝害怕,却又好奇的样子,往土匪头子这里打量。 那大汉好歹也是杀过人的,对于人的眼神是最敏感了,也正是因为观察力敏锐,他才能活这么久,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及时的避开。 感觉到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大汉的眉头微蹙,这里的人都是听说过他的名号的,也没有人敢看他,究竟是谁,这么观察他,是想找机会杀了他吗? 大汉凌厉的视线在人群里一扫,就发现了那个躲躲藏藏的视线,居然是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像苏悦芯的长相那样让人惊为天人,但却也是美艳动人。 特别是她在一群常年劳作的农妇之中,就显得她那白皙的皮肤,水灵灵的大眼睛更为出众。 郑袖注意到大汉的视线,急忙低下头,知道自己的引诱计划成功了一点儿,接下来就不能留在这里了,那会让土匪们怀疑她是被人派来的。 这么想着,再次抬起眼看了大汉一眼,正巧和大汉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郑袖赶忙低头,拉着身边的小长安就离开。 “呵呵,有意思,这个女人……”那大汉低声说了什么,就见他身边的两个人点了点头,朝着郑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走出好远,郑袖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拉着小长安走的更快了。 直到看到山脚下的小房子,郑袖的脚步才慢下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松了一口气一样。 不成想,还没有等郑袖打开房门走进去,身后就传来了大汉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小娘子,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怎么,你丈夫呢?看样子不在家啊?要不你跟我走吧,回到寨子里,做我的压寨夫人,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大汉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出现在郑袖身后。 虽然郑袖有所计划,但还是被吓到了,她脸色发白的看着大汉以及他身后的人,一把将小长安揽到自己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大汉等了一会儿,见郑袖不说话,便直接走上前来,强硬的动手了,身后的一众人等纷纷喝彩叫好。 就在这混乱中,除了郑袖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站在最外围放风的一个土匪倒了下去,被人拖进了一件屋子里,再然后走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身型却比之前那个人高大不少。 打探消息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喊人了!”郑袖不听的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呼喊。 “呵呵,小娘子,你可真是天真,我知道你是不久前和你丈夫从别处逃荒到这里来的,还不太了解我,这里是我的地盘,看到了吗?那里是我的山寨!这里的人都是被我吓走的,也就是你们这些无知的外乡人会住在这里,所以啊,你就不要挣扎了,乖乖跟我走吧!”大汉说着,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不过一会儿。就制止住了郑袖的动作。 郑袖听着大汉说出来的话,心里惊讶,这土匪居然如此细心还让人去调查他们。 不过还好,沈炼早有防备,之前就放出了他们的来历消息,也算是圆了这个谎言了。 看到沈炼顺利的混进了队伍里,郑袖也就适时的装作一副无力的样子,被大汉扛在肩膀上带走了。 就连小长安都被那群土匪给抓走了,一路上,大汉都扛着郑袖,任凭郑袖如何折腾打骂,就是不发一言。 将人一路扛到寨子里,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被大汉扛回来的女人,眼里满是好奇和暧昧。 “大当家的,你这是又给我们找回来了一个夫人啊?”其中一个汉子调侃道。 郑袖看向说话的人,身高大约七尺有余,五官也很端正,可惜的是,脸上眉骨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刀疤,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匪气。 “瞎说什么呢?什么叫又?之前的那个不算,那娘们儿太不识趣儿了,不用管她,以后这个才是我的压寨夫人!”大汉豪爽的说道。 “你们这群土匪,强抢民女,就不怕官府吗?”郑袖一脸的怒气,说道。 “官府?哈哈,呵呵,小娘子,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这里是哪里?黑风山,在这里我就是最大的,什么官府,天皇老子,都管不了老子,你呀就乖乖的,做我的压寨夫人,否则,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大汉冷笑着看了郑袖一眼,狠狠地捏住了郑袖的下巴,说道。 郑袖的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大汉貌似对她这种反应很是满意,大笑着送开了她的下巴,让人把她关在了房间里,说是明天就要娶她。 待等到人都离开了,郑袖动了动自己有些麻木的胳膊,一脸的焦急。 刚刚大汉让人把她押送到了一个房间里,看样子就是明天的新房,那群人将她关进房里,走之前居然还把她给绑住了,不过好在为了省事儿,他们把小长安也关在这个房间里。 此刻小长安正昏睡着,那群人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小长安昏睡了一路,直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郑袖在地上磨蹭着,慢慢的爬到了小长安的身边,用头蹭了蹭他,轻声的喊到:“长安?醒一醒!快醒一醒!” 听到声音,小长安才悠悠的转醒过来,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郑袖,直到看到郑袖被束缚着的手脚,这才想起自己一行人现在在哪里。 看着郑袖被绑缚着的手脚,他试探性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脚可以动,手却也被绑缚住了,估计那群人是怕他有手解开郑袖的绳子。 不过,就这样就足够了吗?开玩笑,简直就是小看他! 小长安在心里不屑的想到,转头看了看四周,房间不算太大,但东西都一应俱全,小长安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架子上的花瓶。 他依靠着郑袖的帮助,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架子旁,一脚踢在了架子上。 “碰!”的一声响声,外面看守的两个人听到这巨大的声响,对视一眼,赶忙的拿出钥匙去开门。 郑袖适时的出声大喊道:“你们这群土匪,快放了我们,你们如此胆大妄为,官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放了我们!” 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对视一眼,接着一个人笑了,拍了拍门,没好气的骂道:“别喊了,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吧,在闹腾小心我们哥俩不客气。” 说完,屋子里一阵沉默,两人也放心下来,继续站在一起,说一些没边际的话。 听到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小长安看了郑袖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破有一种老父亲看懂事的女儿的感觉。 郑袖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那种奇怪的念头扔掉,就见小长安已经蹲了下来,艰难的从地上摸起了一片瓷器碎片。 踱步走回来,背靠着郑袖坐下来,接下来郑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什么,郑袖一边努力的把绳子绷紧,方便小长安割绳子,一边在心里感叹小长安的聪明机智。 两个配合默契的隔断了绳子,又在房间里压低声音嘀咕了好一会儿,由于现在不知道沈炼混进来之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苏悦芯的情况,所以两人只是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两人便决定先留在这里,从外面的两个人嘴里打听一些事情再说。 “喂,外面的两位大哥!”郑袖喊到。 “你又想搞什么,我可警告你啊,明天就是你和我们大当家的成亲的日子,你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我们大当家的狠起来,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人!” “两位大哥,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过,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这山寨里还有别的女人?”郑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告诉你也没什么,也好给你个警告,就在前一段时间,我们大当家的掳回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的是漂亮,那张脸蛋儿是个男人见了就心动,我们大当家的要娶她当压寨夫人,谁知道那个女人性子烈的很,抵死不从,还差点伤到了我们大当家的。”门外的声音传来,像是说故事一样,一边唏嘘。 “那后来呢?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郑袖意识到那个女人可能就是苏悦芯,迫不及待的问到。 找到苏悦芯 “呵,那个女人,被我们大当家的好一顿毒打,给扔到了后山去了,现在恐怕已经被狼群给吃没了吧!”另一个声音传来,估计是另外一个看守的人,说到最后还带着几分的惋惜。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两个人意味郑袖是被吓坏了,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而实际上,郑袖确实是被吓坏了,不过不是因为那土匪头子的手段,而是因为沈炼,通过这段时间和沈炼的相处,她也能看的出来沈炼的性子。 若是让沈炼知道了苏悦芯的下场,郑袖不敢想象沈炼会做出什么来,但又不能瞒着,她脸上有几分的纠结。 小长安则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沈炼,可是要去哪里找沈炼呢,这是个问题。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屋子后面的窗户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小长安迅速扭头去看。 就见窗户被人给打了开来,打开了一个一人通过的缝隙,接着一个人影干脆利落的翻身进来,赫然正是沈炼。 原来沈炼装作土匪混了进来,混进来之后确实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去哪里,还是中途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他让他去帮忙。 他就跟着去了,结果是去帮忙布置明日成亲所需要的东西,沈炼咬碎牙,布置好了一切,这才有时间在山寨里四处看一看。 最后通过偷听等一系列手段,才终于找到了关押郑袖他们的地方。 看到沈炼,不等郑袖说话,小长安就把一切都告诉了沈炼,郑袖有些心惊胆战,果不其然的,听完小长安的话,沈炼一张脸黑的可以和锅底媲美。 眼神中的杀意都快能凝成实质了,郑袖毫不怀疑,如果那个土匪头子在这里的话,沈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不过最后沈炼还是冷静了下来,告诉郑袖让郑袖在明天的洞房中让那个土匪头子多喝几杯酒,他会提前在酒里下一些蒙汗药,到时候他们一起逃走,去后山找人。 郑袖答应,沈炼又给郑袖留下来了一柄匕首让她用做防身,便离开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郑袖都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小长安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土匪忘记了小长安的存在。 晚上的时候,有人给郑袖送来了一件婚服,让她换上,郑袖听话的换了上来,不过里面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小长安则是悄悄的躲在床底下,手里紧紧的握着匕首,随时准备出来保护郑袖。 土匪头子喝了许多酒,脸上红通通的一片,距离稍近一些,就可以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儿。 郑袖坐在床上,温柔的笑着看着土匪头子,土匪头子看着这样的郑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挥手赶了人出去,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向郑袖扑过来。 “大当家的,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来,我们先把这合卺酒喝了吧?”郑袖笑着躲过去,一边从桌子上拿起杯子,递了一杯给土匪。 土匪接过去,一仰头就喝了一杯下去,然后就一把揽住了郑袖的腰身,眼神里带着火辣的情、欲。 “这酒什么时候才能有效果啊?”郑袖心里着急的要死,脸上仍旧不着声色的给土匪递酒。 或许是美人的诱、惑力太强,土匪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终究是没有想太多,就这么一杯一杯的喝掉了郑袖递过来的酒。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瘫死在了床上,两只眼睛无神的望着屋顶。 灌倒了土匪,沈炼不一会儿就又从屋子的窗户跳了进来,由于今晚是土匪头子的洞房花烛夜,整个土匪窝都是一派高兴,大家都喝的有点飘了。 自然也就没有人来守门,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计他们大当家的。 沈炼动作利落的将人绑在床上,就带着郑袖,拉着小长安,几人躲躲闪闪的离开了山寨,一路往后山跑去。 后山杂草丛生,树木高大掩映,一个人如果被打成重伤被扔在这里,生还的希望很是渺茫,但沈炼始终不肯相信,苏悦芯那个命大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在一个土匪头子手里呢? 沈炼到了后山就开始疯狂的找人,一边声音低沉的喊人,一边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找着苏悦芯的线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郑袖想要劝说沈炼放弃的时候,沈炼看到了划破在树枝上的衣服碎片,他认得那个布料,那是苏悦芯的。 苏悦芯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亲自选料的,所以自然认得,这件衣服是苏悦芯最喜欢的,布料柔软,十分贴身。 看到衣服碎片,沈炼断定苏悦芯一定没死,顺着碎片的方向,一路往前,黑夜里影影绰绰的,好像前面的石头上面趴着一个人。 越是靠近这个人,沈炼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快,等到真的看到了这个人的时候,沈炼的心又出其般的平静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将人翻过来,抱进怀里,低头一看,不是苏悦芯又是谁。 “芯儿?芯儿?你醒一醒?醒一醒!”沈炼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苏悦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人的一瞬间,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摸了摸沈炼的脸颊。 “沈炼?我又梦到你了啊!”苏悦芯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一样。 听到苏悦芯的话,沈炼没有说话,而是握住苏悦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又移动到了胸膛上,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是我,真的是我,我来救你了!”沈炼轻声说道。 “你?真的是你?沈炼!我好想你,也好担心你!”感受到手下传来的结实有力的心跳,苏悦芯再也绷不住的哭了出来,紧紧的抱住沈炼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 沈炼耐心的安抚着苏悦芯,直到苏悦芯平静了下来,她才缓缓的将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拼死抵抗 土匪强占她不成,恼羞成怒,将她毒打一顿扔到了后山自生自灭,好在她每天都努力的跑,希望可以跑出这里,可是这诺大一个森林,她什么吃的都没有,喝的全凭露水,又能坚持几天了,这不她就饿昏过去了。 苏悦芯缓缓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语气越来越虚弱,还没等她说完,整个人就眼皮一翻昏迷了过去。 沈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这个自己曾经承诺过会护她一生平安喜乐的女人,回顾往事,好像只要在他的身边,她就没有真正的平安喜乐过。 以前是苏悦萱,现在又出现了什么土匪,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在受伤。 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可以再强大一点儿,再强大一点儿,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能够伤到她了? “芯儿?芯儿?别睡,好不好,不要睡,你不是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吗?芯儿?芯儿?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芯儿!对不起!”沈炼紧紧的将苏悦芯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说着。 一旁的郑袖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沈炼的眼里全都只有面前的这个叫芯儿的女人,而自己于他,也许只是一个‘朋友’吧? 但看到沈炼为了苏悦芯那么着急甚至是有些害怕的样子,郑袖又心疼了,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办法狠下心去,无论他做的每一件事,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她都没有办法做到真的放弃。 “沈炼,你先冷静一点儿,她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这几天她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本来就体虚,再加上情绪波动过大才会昏过去的,你先把她平放好。”郑袖压下心里的苦涩,艰难的开口说道。 “芯儿?真的没事儿?”沈炼的眼里登时亮起了光芒,看着郑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唯一的希望一般。 “嗯,我可以试一试。”郑袖说着,从沈炼的怀里扶着苏悦芯,将人平放到了石头上。 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了沈炼之前给她防身用的匕首,闭着眼睛,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瞬间,手指上就冒出了一串血珠,郑袖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了苏悦芯的唇边,昏迷中的苏悦芯感觉到了濡湿的水。 就像是在沙漠中的求生者一般,贪婪的吮、吸起郑袖的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郑袖觉得自己的手就要废掉的时候,苏悦芯终于眼皮轻颤,有了苏醒的迹象。 郑袖收回手指,沈炼赶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帮郑袖包扎伤口。 “抱歉,让你…付出了这么多!”沈炼一边包扎,一边歉疚的说道。 “你是说血吗?还是其他的?”郑袖调皮的眨眨眼睛,反问道。 沈炼没有回答,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袖了,这个女人一心为自己,甚至是不惜用自己做诱饵只是为了帮他救人。 现在却还是要让他牺牲自己,沈炼的心里除了无力感,还有深深的愧疚感。 对于沈炼的想法,郑袖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并不想看到沈炼痛苦,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看着他高兴,他高兴了,哪怕自己痛苦,心里也会高兴。 以前的时候,听到别人这么多,郑袖只会觉得说出这番话的人傻,喜欢的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可是,等到她也陷入了一个名叫沈炼的漩涡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句话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唔?”一声低沉的嘤咛。 “芯儿?芯儿?”沈炼立马扭头去看。 苏悦芯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刚刚好像是看到了苏悦萱,她向自己招手,说要带自己走,还嘲笑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她不停地挣扎,可是却没有人和镇作用,苏悦萱抓着她手臂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让她丝毫挣扎不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苏悦芯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只能够感觉到那人给了她一碗水,让她喝完了就快走。 她非常渴,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于是她想也没有想的就接过来疯狂的喝着,一碗水喝完,她觉得自己又恢复了精神,接着,她就醒了过来,看到了沈炼着急的脸颊。 “沈炼!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苏悦芯一把抱住了沈炼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安全了!”沈炼一手揽着苏悦芯的腰,一边柔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吵闹声,隐隐约约的还有火光。 “一定是那群土匪追上来了,我们快走。”沈炼说着,一把抱起了苏悦芯,率先向前跑去,郑袖和小长安迅速跟上。 “他们在前面,快追!”他们的动静引起了注意,立马就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沈炼抱着苏悦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脑子里在不停的盘算着该怎么逃走,这里是那些土匪的地盘,而他们只有沈炼一个人能和他们拼一把,看来今天不好离开啊! “芯儿,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了你!”沈炼低下头看了苏悦芯一眼,却正好和苏悦芯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只需要一个眼神,苏悦芯就懂了他的意思,苏悦芯微微一笑,然后默默地更紧的抱住沈炼的腰身。 “郑袖,你带着长安往那边跑,我们分开跑!”沈炼说完,就率先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郑袖只停顿了一下,就带着长安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沈炼之所以支开郑袖他们,是想让他们有多一点儿机会可以逃出去,至于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跑着跑着,突然就连他们的前面也有了动静,沈炼的眼里瞬间布满了防备,戒备的盯着前面,就见从前面狼狈的走出来了几个人。 “追风?”沈炼不可置信的喊道。 追风等人听到声音,迅速抬头,眼里满是惊喜,双方人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后面那群土匪就追了上来。 毫不犹豫的,追风等人拿出手里的武器就冲了上去,几人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恢复了过来。 沈炼将苏悦芯放到安全的地方,只来得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也冲了上去。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那土匪显然是生气了,居然真的有人敢算计他,所以这次来追人他带来了许多人手,几乎是把整个山寨的人都带来了。 追风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王爷的暗卫,身手一等一的好,一剑一个人,犹如死神一样收割着生命。 遇到狼群 但他们的身手就算再好,奈何敌我人数差距太大,完全不是凭武功就可以弥补的,而且那个土匪头子就跟不要命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上冲。 虽然几人拼死抵抗,但都是身上出现了伤口,眼看着那些土匪仍旧有人不断地向这里围靠过来,追风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的移动到沈炼的身边。 “主子,这里有我们挡着,您快带夫人离开吧!”追风提议道。 实际上,这话说出来,追风已经能够预料到他们的下场,因为这些土匪实在是太多了,沈炼身上也受了伤,他们身为暗卫自然是要保护主子的安全的。 “不行,这里人太多了!要走一起走!”沈炼说道。 追风等人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暗卫了,他们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经历过许多事情,他早就已经把这几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兄弟,现在让他用兄弟的命去换取逃脱的时间,他真的做不到。 “主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本就是您的暗卫,能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们的荣幸,夫人身受重伤,那么虚弱,她需要治疗,主子,您快走吧!”追风再次劝说道。 “是啊,主子,快走!这里有我们!” “王爷,以后还请照顾好小姐!” 这次不仅是追风,其他众人也纷纷开口,说完话,不等他说什么,追风就趁他不注意,将他推离了战场,自己拿剑冲了上去,拦住了要去追沈炼的土匪。 沈炼不想离开,可看着追风等人浴血奋战的身影,最后还是一咬牙,抱起苏悦芯往树林深处跑去。 跑了没多远,在前面居然看到了本应该早就跑远了的郑袖和长安。 这才知道,原来郑袖他们跑出去没多久,就也被人给追了上来,为了躲避,他们只好再次换了路线,小心得躲藏着,却没有想到,这胡乱换的路线居然和沈炼他们的路线重合了。 了解清楚事情之后,沈炼也不敢耽搁,带着郑袖长安往前跑去,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了背后的厮打声,这才停了下来。 “沈炼!这里有一个山洞,我们可以进去躲一躲!”郑袖突然喊到。 听到声音,沈炼抱着苏悦芯走过去一看,果然,黑夜中山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不仔细看海真的容易忽视过去,也不知道郑袖是怎么能发现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思考这些的时候,没有多想,沈炼就带着苏悦芯等人躲了进去。 将苏悦芯动作轻柔的放在地上,让人枕在自己的腿上,沈炼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仔细而又小心得为苏悦芯擦拭脸上的血迹泥土。 脑子里却是不停地闪过最后追风等人的身影,他不是不明白追风等人的意思,自然也不会猜不到追风等人的结局。 这一次他真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追风等人全部都折在了里面,他带出来的那些暗卫,一个都没有了,就连,苏悦芯身边的如意恐怕也没了。 不知道这一切等苏悦芯醒过来知道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为了救她一个人,害死了这么多人,恐怕会愧疚死的吧? 沈炼胡思乱想的想着,手下的动作却仍旧轻柔小心,为苏悦芯擦干净了脸,沈炼这才想起一个差一点点就被他忽略过去的事情。 苏悦芯是救出来了,但是,长乐呢?长乐不应该是和苏悦芯在一起的吗? 沈炼有些着急,但此刻苏悦芯还在昏迷,他无可奈何,只能按耐住心里的着急,耐心的等苏悦芯醒过来。 不过,苏悦芯也并没有让沈炼等多久,刚才的一场厮杀又给了她刺激,她身体本就不好,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再加上这几次的惊吓,让她的神经变得异常的敏感。 她的睫毛先是轻微的颤动了几下,接着一双如水般的眼眸便睁开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炼。 “芯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炼轻轻的将人扶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问道。 “没有,我没事儿,你没事就好。”苏悦芯也抱住了沈炼,说道。 “芯儿,我来救你,怎么没有见到长乐,她去哪里了?难不成还被土匪扣押着吗?”沈炼问到。 “长乐?对,长乐,沈炼,长乐不见了,她走丢了,怎么办?都怪我,我不知道,我被他们关起来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管长乐的,居然让她走丢了,怎么办?长乐,我的长乐?” 听到沈炼提起长乐,苏悦芯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被人带走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等她询问的时候,那群人就搪塞她,后来还是她偷听到,长乐走丢了,据说还是在后山。 这里她好歹也是自己一个人过了几天的,自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这里平常看着没有事情,可是有时候深夜里还是会有狼群出没的。 长乐那么小,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儿?长乐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女儿,她也一直都是吧长乐当成自己女儿来照顾的。 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当时菁月只是提了一句要将长乐带回菁家她就被气的吐血了。 沈炼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像苏悦芯一样的慌张,而是将有些疯狂的苏悦芯一把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事的,长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何况她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沈炼说着,实际上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长乐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面对这里如此恐怖的情形,能不害怕吗?现在也过去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长乐还在不在人世了! 不过,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山洞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想是人类的,倒像是什么群居动物。 沈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拿着一把剑悄悄的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静的可怕,突然从山洞旁边传来了一声咆哮。 病情恶化 “啊呜!” 接着,又是几声“啊呜!” 沈炼的瞳孔皱缩,借着月光,他看的清楚,此刻山洞外围围了不少的狼,正绕着山洞周围转圈圈。 不敢惊动了它们,沈炼施展轻功快速退回去,从地上抱起苏悦芯,拿起地上的东西,就招呼郑袖他们往山洞里面跑。 原本,他们找到这个山洞,也只是为了躲避那群土匪,并不想往里面走,毕竟荒郊野外的,这究竟是个什么山洞他们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不能贸然行事。 可现在,沈炼却让他们往里面走,可见这外面恐怕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发生什么了,那群土匪又追上来了?”郑袖问到。 “不是,外面有一群狼,数量很多,我不确定能不能打的过,我们还是能躲就躲一躲吧!”沈炼抽空回答了一句,抱着苏悦芯脚下的动作更快了。 “什么?狼群?怎么会有狼群在这里的??”郑袖一脸的震惊,不过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几人很快的就来到了山洞底部,除了地上仍旧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悦芯,郑袖和小长安也都每个人手里拿了防身武器,沈炼更是拿着剑站在前面,戒备的看着山洞。 就在几人正严阵以待的时候,那群围绕着山洞的狼群,走了进来,不过没有扑过来,而是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沈炼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群狼居然没有扑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爹爹!娘亲!”这时,突然从狼群后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沈炼不敢置信的盯着狼群,接着就见狼群后面慢悠悠的走进来了一头体型比其他狼都要大上许多的狼,狼的背上正坐着一个孩子,不是小长乐又是谁? 小长乐从狼后背跳下来,飞快的扑向了沈炼,沈炼伸开双臂接过女儿,在抬头去看,就见狼群已经退出了山洞,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但怀里的小长乐又是真实的存在的,沈炼一肚子的疑惑。 这时,小长乐也看到了苏悦芯,看到苏悦芯虚弱的躺在地上,立马心疼的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掉。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是不是那群坏蛋欺负你了,呜呜呜!”小长乐的哭声传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狼嚎,声音悠长仔细听居然有几分哀怨。 “长乐?你没事吧?娘亲好担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悦芯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抱着小长乐哭着说道。 “娘亲,你饿不饿,我给你弄一些狼奶爸,这些天我都是靠它活下来的。”小长乐自然的说到。 说完,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个有些破的碗,碗里放着一碗洁白的狼奶。 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虽然不知道小长乐是怎么做到了,居然能够在狼群里来去自如,不过这不是坏事就好,至少那群狼没有伤害她。 “娘亲,我现在不止是有你一个娘亲哦,我还有狼妈妈,你不知道,我走丢了以后,是她救了我呢,她对我可好了!”小长乐炫耀一样的说道。 “是吗?那就好?”苏悦芯只是微微一笑,算是知道了,没有表示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小长乐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混进了狼群的,不过好在人没事就好。 夜晚,有了狼群的守护,几人勉强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行人就匆匆的下山了,毕竟现在苏悦芯还是全身是伤。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只有沈炼知道,现在苏悦芯的身体有多么虚弱,之前的时候被苏悦萱折磨过,那个时候苏悦芯的身体就伤到了。 这次又是好几天的折磨,沈炼都不敢想象苏悦芯现在的身体到底受了多少伤。 到了客栈里,吩咐小二找来了大夫,沈炼先为苏悦芯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躺在床上,苏悦芯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特别是腹部,疼的要死,但看到沈炼紧紧的皱着眉头的样子。 还是忍着疼,冲着沈炼虚弱的笑了笑。 这一笑,也不知道是牵扯到了那里,总之苏悦芯就这么在身炼的眼光注视下昏迷过去了,而这时,大夫我已经过来了。 给苏悦芯把了脉,大夫说身体受损严重,需要好好调养,另外腹部受到重击,可能收到了创伤,这些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送走了大夫,郑袖就接过了药物,将房间留给了苏悦芯和沈炼,自己下去煎药了。 药好了以后,沈炼给苏悦芯喂了药,就继续陪在一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悦芯突然发起了高烧。 毕竟沈炼是男子,虽然他们是夫妻,但郑袖还是把沈炼赶了出去,让人去休息,她负责照顾苏悦。 一夜过去了,沈炼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苏悦芯却还是在发烧,不禁如此,她的脸红的吓人,嘴唇苍白,问过了大夫,大夫只开了些药,就没在说其他的,沈炼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苏悦芯。 眼睛里有些淡淡的红血丝,郑袖在一旁看着沈炼这一副恨不得待人受过的模样,心里又涨又疼。 “没事的,你不是说过吗?你的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你现在就要相信这些啊?”郑袖说道。 “对,你说的对,她不会有事,我答应她的带她远离那些事情还没有做到呢,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不会的!”沈炼喃喃的说道? 看着沈炼这一副有些慌了神的模样,郑袖突然一把抱住了沈炼,她只是想给沈炼一点儿力量罢了。 “沈炼,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看到你这幅样子。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我不想看到你伤心啊!”郑袖哭着说道。 沈炼却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或许这个时候,沈炼确实需要一点儿勇气。 只是,两人没有发现的是,此时,原本还在昏迷中的苏悦芯却是醒了过来,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接着就听到了一句类似于表白的话,接下来就看到了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这时,苏悦芯突然想到了昨夜在山洞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的听到小长安好像说起什么他们已经成亲了的事情,刚开始她不相信,但现在这一幕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噗!”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将计就计 苏悦芯双眼涣散,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两人立马分开,沈关切的跑了过来,可苏悦芯却不想看到他,紧的闭着眼睛,这时,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为她擦拭血迹。 抬头一看,就撞进了郑袖的眼眸里,苏悦芯挥开了郑袖的手,拼尽全力扭过头不去看她。 接下来,不管郑袖做什么,苏悦芯就是不配合,瞬间病情急剧恶化。 她甚至就连沈炼也不想看到,对于郑袖煎好的药也是视而不见,只求一死…… 沈炼熟知苏悦芯的脾气秉性,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拖垮了身子可怎么好! 苏悦芯的病情越来越重。 她拒绝让郑袖给自己把脉,一个人伏在床边重重的咳嗽。 小长乐和小长安依偎在苏悦芯的身边吓得一声不吭。毕竟是小孩子,遇见这样的情况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跟着苏悦芯叭嗒叭嗒地掉眼泪。 自从和狼群混过之后,小长乐似乎比之前坚强了许多。 她紧握着拳头,瞪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洞察苏悦芯的心思。 而小长安虽然记不清楚太多,可这段日子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走下来,他对苏悦芯的感情也日渐加深。 不过在他的心中,郑袖却也是个好人。 “娘,你别生气了,我们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是郑姐姐一家照顾我和爹爹的,要是没有她,爹爹早就病死了。” 小长安试图说几句郑袖的好话,而苏悦芯听到这些之后更觉得撕心裂肺,痛苦的捂着心口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再说了,带着妹妹出去玩。” 小长安皱起了眉头,伸出小手拉着小长乐说:“走吧,我带你到院子里捉知了去。” “我哪里都不去。”小长乐细长的眉毛使劲的向上挑了挑,倔强的看着小长安道。 “娘现在生气了,我要在这里保护娘,娘不喜欢郑姐姐,我就也不喜欢郑姐姐!” 小长乐话音刚落,木门便被轻轻的推开。 沈炼走了进来,看到苏悦芯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心顿时皱成了一团。 “出去,你给我出去。”苏悦芯看到沈炼便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扑通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沈炼急忙冲过去将苏悦芯一把抱起。 “我让你别再生气,别再逞强,你偏偏不听,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斗气也只能气坏自己的身子,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沈炼拼命的想和苏悦芯解释清楚,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自打苏悦芯误会他之后,他已经想解释千回万回了。 苏悦芯对他的爱是如此的深厚,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之间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被误解。 这一切竟然还发生在苏悦芯被绑架的生死关头,苏悦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匕首生生的割成碎片,永远也不能复原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逝去了吗?” 沈炼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捶着头回想自己那段日子,自己对苏悦芯的朝思夜想,心中很是愤怒。 “苏悦芯,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郑袖她冒着生命的威胁,被那些土匪抢到山上。” 听着从沈炼的嘴里说出郑袖两个字,苏悦芯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扬起手,对着沈炼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然打得极其的轻,可是沈炼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苏悦芯,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如此生气,都是因为你怀疑我,你不信任我,好,你就当这一切都是真的,把我当成仇人也就罢了,可是这药,你必须要喝下去!”沈炼怒吼一声,吓的小长安和小长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凶娘?” 小长乐第一个站出来,小手一伸拦在了苏悦芯的前面。 “让开。”沈炼作为王爷的威严在这一刻尽显无疑。他已经没有往日的温柔。 抓起苏悦芯,端起中药,狠狠的灌了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苏悦芯拼命的挣扎,沈炼全然不顾,仿佛铁石心肠一般。 一边灌药,一边说道,“你若是这样死了倒,便宜了我们,好,你不是觉得我和郑袖之间一定有事情吗?那我就告诉你,我们两个的确成亲了,若不是因为你,我都不会去山上再折腾这一番,你满意了吧?” 沈炼的话气得苏悦芯再次吐了一口血,不过这中药也混合着这一口血又一并被咽了下去。 沈炼倒吸了一口冷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慢慢的放下。 郑袖的医术很是高明,最重要是她亲自上山一点儿一点儿地挖取药材,精心熬制而成。 果不其然,苏悦芯喝下去之后,脸色已经见红。 一直躲在门外的郑袖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种药喝下去将来苏悦芯是死不了了,而她和沈炼之间的这一点点缘分似乎也要结束了,眼泪慢慢地浸湿了眼眶。 郑袖走进来,却听见咣当一声,那盛有中药的碗一点一点的滚落到自己的脚下。 “天下男人都一样。早知如此,我当初进宫之前就应该找一个村野莽夫直接嫁了,倒不用和你费这些周折,吃这些苦头,伤这些心。”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也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沈炼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人比苏悦芯更难过,他之所以说这些狠话完全是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罢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过你必定要把自己的病医好,否则的话,我和郑袖的喜事,岂不是遇上你的丧事?传到熟人的耳中,倒显得我沈炼薄情寡义。” “难道说你现在还不够薄情寡义吗?”苏悦芯凄冷的一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若是死了!岂不是成全了你们两个。” “姐姐不是那样子的。“郑袖正欲开口,沈炼突然扬起手冲她狠狠的挥动了一下。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咱们两个之间你情我愿,情投意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若是能够理解,我便留住她正妻的名分,让你做个小妾。可是现在她居然如此的胡搅蛮缠,咱们两个就医好她的病,然后我写一份休书,彻底的和她断了来往便是。” 苏悦芯断然没有想到和沈炼这么多年的感情会让一个郑袖给彻底的毁了。 她狠狠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郑袖。这个女人脸上无辜的表情让她发自内心的愤恨。 然而凡事有因才有果,即便是没有郑袖,眼看着今天沈炼犹如陌生人一般的变化,苏悦芯依然觉得出现这种事情,问题都在男人。 她苦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好,沈炼你说的好,一纸休书就能断了你我之间的缘分!那宫中你和我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是不是也都是你逢场作戏,还有小长安。” 激将法 提到孩子,他们两个所生的亲骨肉,苏悦芯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紧紧的握起自己的拳头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 小长安看着苏悦芯如此痛苦的表情,猛然间转过头,一把将沈炼抱在怀中。 “爹爹,不要和娘吵架了,我和小长乐以后都乖乖的,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不要求他。”苏悦芯生气的一把将孩子拉到自己的身边。 “沈炼我告诉你,即便是没有你,我和小长乐还有小长安也可以过得很好,宫里宫外我苏悦芯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天涯海角,我们娘三个也一定能够混口饭吃。” 苏悦芯的倔强劲儿来了,眼睛里都是强烈的求生欲、望。 沈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轻挑的看了看郑袖。 “走吧,我们出去散散步,让这个女人好好的安静一下,记得给她煎药,否则的话,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别人会说闲话。” 沈炼说完,真的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郑袖没有回过神儿,沈炼的手已经落在她的肩膀上。 第一次和这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郑袖整个人几乎呆若木鸡,她下意识地看着沈炼,这才木讷的跟着沈烈走了出去, “沈炼,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走出屋子郑袖只觉得眼前的阳光如此刺眼。 沈炼微微一笑,“激将法,我太了解她的性格,我如果一味的解释下去,她非但不听,还会延误了病情,她身体的情况,你是看到的,如若不肯吃药,时间怕是不多。” 郑袖这才明白过来,尴尬的点了点头,“你对她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我被夹在中间,姐姐恐怕是误会太深了。” “对不起。”沈炼这才想起郑袖在其中处于尴尬的位置,连忙道歉。 “你我本是陌生人,你因为善良才会陪着我走到今天。想来郑老员外在家也是非常的着急,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你说什么呢?”郑袖气的瞪了沈炼一眼,谨慎却又固执的开口道,“我竟然陪你走了这么远,就一定要一起走下去,那么危险的关口我都闯过来了,现在你居然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炼连忙摆了摆手,轻轻地拂动自己的衣襟,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绅士的解释道,“只是,你对我的心思我很明白,我怕这样下去!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 “我知道你对姐姐用情良苦,到头来你们两个一定会和好如初,只是……” 郑袖俯仰起脸看着沈炼,长发在风中浮动,青春的气息在这一刻尽显无疑,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欣赏男人的眼神。 说实话沈炼不可能一点都不心动,毕竟这么久,不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都是和苏悦芯一样优秀的女人。 可是男人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心上人,怎么可能再有第二个。 “只是什么?”沈炼转移了话题,眼神也飘向了远方。 “只是我的心早已经在你的身上,即便是人回到我爹爹那里又有什么用?生死我早就看开,置之度外了,只要你和姐姐能和好如初,我也算是成就了一桩美事。”沈炼断然没有想到郑袖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能够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好,有你这番话,我沈炼今生今世必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看待。 “朋友?”郑袖下意识的重复了沈炼的话,微微笑了笑,“我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远了,要不我做你的妹妹吧,就像亲妹妹那样,让我这一辈子都好好的照顾你。” 郑袖柔情似水,沈炼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 他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而床榻之上的苏悦芯此刻已经从绝望变为无比的愤怒,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快的好起来。她要让沈炼后悔,让他对今天所说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真心爱过的人,总会比较极端,而小长乐和小长安陪在娘的身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苏悦芯强烈的求生欲、望。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给娘端着汤药侍奉左右。苏悦芯一次一次的落泪,又一次一次倔强的将眼泪擦干。 沈炼几乎很少再来,怕是和那个郑千金共享风花雪月。曾经深爱的男人变起心来,竟如此伤人…… “爹爹有没有看过你们两个。”苏悦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小长安晃了晃头,小长乐也晃晃头。 “爹爹一直都和郑千金在一起。早上的时候,倒是帮我们送了一些粥饭和馒头,我和哥哥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们。” 小长乐现在对沈炼也有一些看法,撅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可小长安却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即便年纪太小,她说不出其中原委,可她依旧记得爹爹当时一再的说爱的是娘,不想和郑姐姐在一起。 “娘,你不要和爹爹生气了。” “好了,别再说这件事情了,倒显得我更在乎。快把汤药端来我再喝一碗,为娘我要尽快的好起来!” “姐姐。”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柔弱的呼唤。 苏悦芯紧紧的皱起眉头去看,郑袖从外面移动,连忙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和你喜欢的男人风花雪月去吧。”苏悦芯对郑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郑袖自从知道沈炼是怎么想的,也不再解释半句,只是低头慢悠悠的说道,“姐姐,我想来给你把把脉,姐姐吃中药已经有一段日子,不知姐姐身体是否好了一些?” “你给我把脉?算了吧.”苏悦芯向来不是什么吃素的主。 在宫中的时候,她以脾气暴著称,从来不好欺负,面对一个抢走自己男人的女人,她承认郑袖比自己年轻,甚至比自己漂亮,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一纸休书 “我还没有宽宏大量到对你温柔相待,你赶紧出去,我不想惹出事端。” 听到苏悦芯如此说话,门外的沈炼倒是放心了不少,他下意识地偷笑了笑。 回想她在宫中的作风,便能够猜到她此刻心中的愤怒,担心她对郑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沈炼急忙走了进来。 看到沈炼,苏悦芯的眉头皱得更紧,狠狠的转过身去。 “给她把把脉看看吃中药是否有效果,咱们两个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你爹爹已经飞鸽传书,让我们早日回去共享天伦之乐,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我们何必住在这小小的客栈。” “你就如此心急吗?”苏悦芯全然没有察觉到沈炼此时的心情,或许一个女人在吃醋的时候,智商真的为零。 沈炼小心翼翼地观察苏悦芯的脸色,那鬓角的红晕和说话的力气,让他的确放心了不少。 “当然心急。俗话说得好,新欢旧爱还是新欢要好得多。”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再次搭在了郑袖的肩膀上。 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当着自己女人的面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何尝不是天大的羞辱!苏悦芯的脸腾地红了,她急忙转过头去。 “沈炼,你不要太卑鄙。” 沈炼笑了笑,“怎么?想起我们之间的过往的对不对?苏悦芯,我是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我都可以动情。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回郑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你.....你太过分了。”苏悦芯当时若是还有一些力气必定会狠狠的再给沈炼一个耳光。只可惜她现在每当动怒的时候,心头就仿佛有一把火,手臂怎么也提不起来。 沈炼看出苏悦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可是并未让苏悦芯察觉。“呵呵呵呵。”苏悦芯突然笑了起来。 沈炼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竟然下流!天下男人那么多,我选了一个最薄情的,沈炼我当你身为王爷有多高的眼光,多深的城府,也不过如此。” 苏悦芯的毒舌向来是出了名,对于沈炼她爱多深,此时此刻恨就多深。 沈炼完全没有被苏悦芯此时的冷言冷语逼出原形,他转过身,仿佛浪、荡公子一般再次将郑袖搂的更紧。 “苏悦芯,我告诉你,我本来也不想做什么王爷,在宫中的日子,我过得极其憋屈,谁不想做一个富家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远离天子脚下倒也浪、荡自由,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你觉得我会放弃吗?” 沈炼的话让苏悦芯非常相信,毕竟在宫中的时候,他对宫里的生活就十分不屑,什么名利,什么官位,在沈炼的眼里全然不值一提,也正是因为这些苏悦芯被他深深的吸引。 从当时秀女选拔一路走来,她从未动摇过自己的选择。可现如今看来,沈炼早已经厌倦了宫中的生活,或许也厌倦了自己。 是啊,自从爱上了苏悦芯,他的确太累了,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走进了这世外桃源又有谁能够放弃。 “好,沈炼,我成全你们。你不就是想写一纸休书吗?我现在替你来写。” 苏悦芯说完就从自己的裹衣上刷的一下撕下一块白色的长布,接着猛地将自己的中指塞进嘴里,用牙齿狠狠的咬。 沈炼刚想说不,却看血液已经涌了出来,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在那白布上一字一字地写上休书。 小长乐和小长安都吓坏了,两个孩子哇的一声开始大哭。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疼不疼呀?” “为娘不疼,写字而已。”苏悦芯淡淡的说完,将写好的休书扔给了眼前的沈炼。 “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有当初,沈炼,其实你何必来救我?弄的你们如此狼狈,你大可在你的世外桃源,带着你的心上人好好生活,我眼下如此苟活,倒不如从了那些强盗,风流快活,也是痛快。” 苏悦芯的话,全然都是气话,沈炼怎会不了解。不过她能够有如此的骨气,说明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好转。 看着苏悦芯气到发抖的肩膀,沈炼说不出的心疼,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担心,只能转身弯腰捡起苏悦芯写好的休书,一点一点地叠好,放到自己的怀中。 “好,这休书我便是收下了。等你好了之后就自己走吧。” “自己走?苏悦芯看着沈炼呵呵一笑,”我要带着我的孩子。” “那不行。”沈炼一摆手,“小长安和小长乐你必须都留下,他们姓沈。” 苏悦芯全然没有想到,沈炼竟然会如此的绝情,他明知道没有小长安和小长乐,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你......你竟然。”可能是因为语气太急,苏悦芯再次吐了一口血,不过这血的颜色倒是鲜艳了几分,郑袖下意识的看了看沈炼点了点头。 “姐姐的病看来好了许多,请让我给姐姐把一把脉,这才能够确定接下来该如何的治疗。” “我不用你给我把脉,死也不用。”苏悦芯瞪圆了眼睛。 沈炼知道此时若是强来恐怕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可是他是谁,他是足智多谋的沈王爷。 近乎没有耽搁半秒,沈炼便出神入化地把握住苏悦芯的心思,继而开口道,“看来,她还是放不下我,想要让我们多给她治疗几日,也罢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由她去吧。” “你说什么?”苏悦芯的脑袋嗡的一下。 “沈炼,我现在巴不得马上就赶紧离开,好,给我把脉,等我好了。我一刻都不耽搁,省得碍了你们的眼!” 听到苏悦芯的话语,郑袖急忙走上去给她把脉。 倾其内力 苏悦芯已经转过头去全然不看郑袖半分,她骨子里的傲气让郑袖觉得实在尴尬。 沈炼担心的看着苏悦芯,眼神时不时隐隐透漏着关心。 苏悦芯却早已经不看沈炼的眼神,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便是等自己好了,定然要让沈炼后悔。 “姐姐似乎心中还有怒火,真怒火攻心变成了疾病,即便病已经好了,恐怕心病又要来了。” 郑袖的话说的很对,苏悦芯现在身体虽然好了许多,可是每每伸出胳膊,便无力的抬不起来。 “姐姐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能真的放下,你的病也就好了。” “放下。”苏悦芯只觉得十足可笑。她看着郑袖淡淡的说,“换了是你,你能放下吗?” 郑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站在一旁的沈炼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上前一步将郑袖的手轻轻拿开,放在自己的掌心,故作深情的摸了一下。 郑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声音颤抖而柔情的喊了一声,“沈大哥。” “好一个沈大哥。”叫的苏悦芯差点儿没从床上跳起来,“你们两个若是想你侬我侬就给我赶紧出去。” “出去倒是可以,不过我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炼看了看一直站在床边的小长安和小长乐,转身对郑袖说:“麻烦你把两个孩子带到附近的老乡家,先帮忙照顾。” “你说什么?”苏悦芯断然没有想到沈炼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炼,就算我们两个人感情决裂,你也不应该拿孩子撒气,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带走。” “凭什么?我只是让别人先照顾,你现在的样子能照顾孩子吗?”沈炼看着苏悦芯,他明白若是带走小长安和小长乐,苏悦芯必定心急如焚,也必定会更加急迫地希望自己马上好起来。 果不其然,那郑袖带走了小长安和小长乐之后,苏悦芯整个人就犹如发疯了一样,猛喝中药。 “喝中药是没有用的,其实我比你更着急,毕竟抱得美人归才是大事。”沈炼今天并没有立刻离开。 等郑袖走了之后,他便和苏悦芯说,“其实利用我体内的内力和真气,可以让你好的更快。” “你说什么?”苏悦芯愣住了,沈炼之前受过重伤,被石块击中之后,整个人昏迷很久,眼下,他说要把内力传给自己是有多期盼自己赶紧好起来,赶紧离开。 “可是你的身体也在恢复,你当真要把内力传给我。” “哈哈哈哈,以后我也不在朝野中生活,要那么多内力做什么?倒是你,若是好起来就可以赶紧滚蛋,我现在,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你。” 沈炼把话说得绝情,苏悦芯没有丝毫的怀疑。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能够放弃自己的内力只为了快点和那个郑袖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已经伤透了苏悦芯的心。 “好,很好,我何尝不想快点好起来!你放心沈炼,等我好起来,我一定会加倍偿还你今日对我的好!” “我恭候着。”沈炼似乎全然没有在意,他坐在床上脱下自己的外衣,又伸手去触碰苏悦芯的身体。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苏悦芯狠狠地呵斥道,自己慢慢的脱下外套。 沈炼的手掌触碰到舒悦心的脊背,白色的雾气在两个人接触的皮肤表面慢慢升起。 沈炼的脸色开始由红变白,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内力和真气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苏悦芯! 原来方才在外面的时候,郑袖已经把一切说得一清二楚,苏悦芯因为身体太弱,所以那些中药在她的身体里并不能完全的发挥药效,两人约定好把脉之后,若是郑袖低下头,便表示苏悦芯的病情还需要内力控制。郑袖把完脉便走,就意味着苏悦芯已无大碍 一番真气的传输之后,苏悦芯只感到胸口似乎有一阵闷热。 她并未多想,声称自己太累便把沈炼轰了出去,而小长安和小长乐那天晚上也没有再回来…… 失望和恨交织在漫漫长夜,绝望的眼泪让苏悦芯打湿了枕头。 “沈炼你没事吧?”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炼,郑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我没事,只是耗费了大量的内力,身体有些虚弱罢了。”沈炼不想和郑袖说太多关于自己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坏处。 郑袖点点头,“那我去老乡家买一只鸡给你炖了补一补,母鸡是最有营养的,再放一些天麻,你吃了之后肯定会有些底气。” 郑袖天真的样子让沈炼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他笑了笑,“好呀,那你去买一只母鸡,我倒要喝喝你炖的鸡汤,看看我会不会有些力气。” “一定会的,我这就去。”郑袖急忙推门要走,沈炼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小心一点!” 仅仅是一句关心让郑袖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这么多天所有的委屈都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沈炼,所以扛的才会不那么辛苦。 “小长安和小长乐我已经安顿好了,等姐姐好起来,你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团聚。”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苦涩,似乎能够陪在沈炼的身边就够幸福。 沈炼觉得对不起郑袖,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容不下三个人,他只能果断的放下,而对郑袖的亏欠似乎也只能像哥哥一样去好好的照顾,好好地弥补她了。 “谢谢你郑袖,如果没有你,悦芯她不会好的这么快。” “你哪里的话?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对姐姐也是有一份感情在的,虽然姐姐现在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可我希望她能够尽快的好起来,等会儿,我煮好了鸡汤,让姐姐也喝一碗。” 郑袖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沈炼重重的躺在了床上,他觉得身体仿佛有一千斤那么重,失去了内力和真气,对于他来说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这么多年的修炼,内力和真气与习武之人早有不同…… “悦芯,你一定要尽快的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沈炼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话便昏睡过去。 姐姐走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郑袖做好了鸡汤,焦急的等在他的床边,“你总算醒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沈炼皱着眉头,艰难的坐起。 郑袖一边扶他,一边急的气喘吁吁开口道,“是姐姐,姐姐她不见了。” 郑袖的话吓的沈炼是一身冷汗,苏悦芯是个硬骨头,自己如此刺激她,不过是希望她快点好,可是输了内力之后,自己倒是晕了过去。 “我昏睡了几日?” “正好一日,姐姐是昨天晚上走的,我早上的时候本想先把鸡汤给她送一碗,可是门是敞开的,姐姐走后留了一封信。” 郑袖说完便拿出了一张,苏悦芯依旧是扯下裹衣写好的简短信件,信上只写着两行字,“老死不相往来,此生情断,从此风花雪月,让你后悔” 沈炼只看到这两行字,便知道肯定是苏悦芯的亲笔! “该死!这个倔强的女人,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她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万一出去出什么事让我如何承受?” 沈炼的话让郑袖不觉有那么一丝嫉妒,在这样的时候,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沈大哥居然完全不管不顾,心中只有苏悦芯。 “这一辈子能做你心尖上的女人真好。”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偷偷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沈炼这才觉得在郑袖的面前,有一些话似乎不该说过于残忍,“对不起。” “你不要总和我道歉,赶紧穿好衣服,咱们去找姐姐。”郑袖转过身冲着沈炼微微笑了笑,推门便走了出去。 沈炼紧随其后,两人去了苏悦芯的房间,再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苏悦芯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似乎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病榻上穿的那一件。 “她会去哪里,一定是去找孩子了。” “可是孩子被我送去老乡家里,姐姐如何也找不到的。”郑袖也觉得奇怪。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那封信件上的第二句话,“风花雪月”,“不好,姐姐一定是想不开去了青、楼。” 郑袖的话让沈炼不由的浑身冷汗,说“什么青、楼?” “是,我看姐姐性格坚毅,咱们只想着让姐姐配合治疗尽快好起来,可是却没想到她的身体是好起来了。可是心却死了,你想想看,依姐姐的性格,再加上你们之前的感情,这样的事情,她如何承受?” 郑袖聪明伶俐,此话一出口,便让沈炼觉得有十足的道理,仔细想想,苏悦芯留下的那张纸条,更觉得十分胆寒。 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苏悦芯真是为报复自己走进青、楼,那自己一味自以为是的聪明,似乎就是天底下最糊涂的决定。 “快,快点打听附近的青、楼,快点。”沈炼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急急忙忙跑去客栈,找到了伙计开口便问,“我问你,这附近的青、楼你可曾去过,可曾听说过。”、 那伙计一听急忙将他推开,“大白天的说什么混话,青、楼青、楼,你也不害臊。”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要去找人。”郑袖急忙解释,伙计看了看郑袖,“你这姑娘长得也是眉清目秀,若是去青、楼,可是危险着呢,再说了,你们两个有男有女,在一起多好,去青、楼做什么!” “我就要去青、楼,你赶紧告诉我,这十里八乡到底有没有青、楼!” 那伙计眼上眼下的打量着沈炼,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配饰,再加上这一身衣服多日以来没有换洗,缝缝补补,看上去十足狼狈。便觉得他肯定落魄,心生讥讽,开口笑道,“青、楼不是你这样的人去的,咱们附近倒是有一家青、楼,不过那是给有银子的人消遣的地方,里面的规则强硬得很,你这样的走前去怕是都很难活着走出来。” “快说那青、楼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沈炼此刻已经急得不行。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做了什么白日梦,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吧,哈哈哈哈。” 这客栈的小二自然不懂什么叫做城府和气场。面对沈炼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沈炼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废话,便伸手勒住他的脖子,用了一层内力便将这伙计吓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狗眼不识泰山,您这样的高手我居然没看出来,好好我告诉你,这附近的青、楼的确有一家,叫做胭脂楼,不过胭脂楼的老、鸨子厉害得很,在我们这一带相当出名。” “人家背景强硬,手下的高手也很多,里面的女人虽然个个貌美如花,但是都不好惹,兄弟,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胭脂楼。”沈炼重复了这三个字记在心中. “哥哥哥快点把我放了吧,我都快被你勒死了。”这客栈的伙计显然受不住了,沈炼这才将他猛地放开。 “对不住了,我也是太过于心急,改日再和你登门道歉!” “没事没事,只是这去青、楼都是消遣的,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拼命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伙计的话刚一出口,郑袖便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别胡说八道,是他的妻子负气去了青、楼,你想想,要是换作你能不急吗?” “负气去了青、楼?那得生了多大的气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炼狠狠地给了自己胸口一拳。“都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本想着让她快点好结果却逼着她走上了绝路,若是今日,苏悦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此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然而这伙计说的没错,胭脂楼是沈炼现在所处的地方城扬州最大的一座花柳繁华之地。 别看这地方略显偏僻,可是从之前强盗的阵容,就可以明显窥探出这并不是一个平凡之地,像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距离此地也不算太远,富可敌国用在他们的身上并不夸张。 沈炼现在没有王爷的身份,带着郑袖急急忙忙的赶去。 硬闯胭脂楼 这刚到胭脂楼的门口,人就被截住了,“你们要干什么?”这胭脂楼的打手,看上去一个一个和宫廷中的护卫差不多的气质,身手显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郑袖一身女孩的装扮,站在那眉清目秀,打手说道,“脸色还算是可以。” 他们以为沈炼是想送郑袖进这胭脂楼里小试牛刀,“她是你妹妹,还是你的什么人?年芳多少,我们等会儿去和老、鸨禀报。” “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我是来你们这里找人的。”沈炼长话短说,那磁性的男中音,让在场的所有打手为之一震。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很显然通过声音就可以辨别出眼前的男子并非寻常人。 “呵呵呵呵,看来你是来找事了,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扬州我们胭脂楼也算是数一数二上的了台面的地方,你若是想在这里寻个不自在,兄弟们可就不留情了。” 即便为是非之地,可是连打手说话都是这样的胸有成竹,留有分寸。沈炼微微的皱起眉头,他向前走了两步,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我是必须要进去走一遭,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并非找事,麻烦你们通报一声,若是你们老、鸨不肯,我也只能动手了。” “好,兄弟我这就进去给你通报,如果老、鸨她不答应,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为首的打手还算是通情达理,他转身便走,沈炼和郑袖相视看了一眼。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进去通风报信的人还没有回来,沈炼正有些着急打算硬往里闯,便看见那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回来,“不好意思兄弟,今天怕是不能给你这个面子,老、鸨说了,胭脂楼来了新客,关门大吉,大家庆祝一番,就不接待外客。”新客?沈炼不觉心中一紧,难道说苏悦芯真的到这里来了? “不,我今天一定要进去,悦芯,苏悦芯。”沈炼站在这胭脂楼的门口扯着嗓子便是一声吼。 他是有内气的人,这一声传出很远,周遭的打手怎会不明白沈炼运用了内气。 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沈炼一方面要顾上郑袖,一方面因为给苏悦芯输了内气,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这胭脂楼打手岂非寻常之辈。三十多个人围在沈炼的周围很快摆好了一种连沈炼都看不太明白的阵法。 沈炼觉得吃力,和他们周旋了好久依旧难分胜败。 郑袖始终被他护在臂膀之下,吓得泪眼汪汪…… 大家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败! “兄弟,你是个人才,如果大家都在江湖上混,我肯定要认识认识你,可是今日,我们拿着老、鸨的银子就要替她办事,我劝你不要恋战,毕竟我们人多。” 做为首的打手看上去倒是一个体面人,看来处理类似的事情十分有经验,他并不想将沈炼打倒,而是及时收手。沈炼也知道自己若是恋战下去,对方一定不再会给足了自己面子,也只能咬牙接受。 “好!今日我就先回去,明日我还会再来打扰了。”沈炼说完转身便走,郑袖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 “刚才谢谢你。”想起方才沈炼对自己的保护,郑袖不由得开口道谢,脸色也一片绯红。 “你不要多想,方才那种情况,我是肯定要保护你的,明日我还会来,你不要跟着。” 沈炼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胭脂楼,他是非闯不可。见不到苏悦芯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时光流逝,半月过去了。 沈炼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硬闯胭脂楼,却一直被困在门口难分胜负。 一想到苏悦芯极有可能就在这胭脂楼之内和自己负气,沈炼便觉得心如刀绞。 倒是那郑袖想出了办法,连夜回家,从她那员外老爹的手中拿了不少的银两,又去市井上给实力置办了一套相当华贵的衣服! “沈大哥,你明天穿上这件衣服,再去胭脂楼,不要硬闯,还有这些银两你带着身上,胭脂楼是赚钱的地方,你若有钱,他们肯定不会拦着你。” 郑袖的话说的没错,沈炼这些天也是急晕了头,他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开口道,“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多谢多谢了,这笔钱,我来日一定还你。” 郑袖笑了笑,“我和你之间还说什么还与不还,你和姐姐若能早日重归就好。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几件配饰,你看看哪一件配得上你的气质。” 郑袖说完,打开包裹便让沈炼挑选。 猛地想起什么事一把握住郑袖的手,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动作有些鲁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你赶紧去苏悦芯住过的房间看一下,是否她有遗留过衣服手镯。” 郑袖晃了晃头,“没有,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姐姐的房间,我又仔仔细细的打扫过,除了那封书信,再无其他。” 沈炼点了点头,脸上紧绷的线条微微缓和,“看来我送她的那对玉手镯,她是带走了,情意未断,我就还可以把它寻回来。” 花魁 澄阳州这个地界最大的一座花柳繁华之楼是为胭脂楼。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多少少年郎在这里笙歌欢饮一掷千金。 “哎呀快呀姚娘,我跟你说今日来的公子郎是前所未见的俊朗非凡呢。” 穿着红衣的小丫头青儿一边拉着刚刚端茶回来的姚娘往前厅快步走,一边唧唧喳喳的描述着自己刚刚所见的惊为天人的那个男子。 姚娘撇撇嘴,铺平袖子上的褶皱:“那又怎么的?现在妈妈正紧着悦娘,哪里有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刚刚进悦娘的屋子端茶,哎呀庄爷正往她手上套玉镯子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着:“啧啧.....你不知道那白玉又水灵又润的,真是个稀罕的宝贝呢。” 青儿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颇为惊叹道:“可是不愧庄爷喜欢悦娘啊,悦娘的确是咱们这胭脂楼顶顶好看的了,我就想以后长成她那样,多像戏文里说的祸国殃民的狐媚呀。” “你快别说了!这是夸人的话吗?”两人嬉笑往前走,却不约而同的呆在了原地。远远的隔着芙蓉粉的帐子瞧见了一个身着紫衣,单是坐在那里就像是芝兰玉树一般,栽在雪山之巅尽的天地的精华,就宛若昆仑美玉,只是偶然一撇,却管那样的光华姿容。 “这世上......当真有这样好看的人么?” 她们听到坐在这如玉般的公子说道:“苏悦芯,我只要她。” 姚娘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这如高山之巅的雪莲一般难以接近的尊贵男子,竟然也是为了这胭脂楼的花魁而来。 “他说的苏悦芯是不是就是刚刚在陪着庄爷的悦娘啊。”青儿艳羡的说道:“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常是喜欢好看的人。你瞧这公子的模样真是宛如谪仙一样。 这被两人暗自赞叹的男子正是沈炼。胭脂楼的妈妈在这几十年早已经见过各色样的达官贵人,可是她却还是被沈炼身上不经意间的贵气与威严所折服。 此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单单是紫衣身上的盘龙暗纹至少也会是个皇亲贵胄。只是这澄阳州山高皇帝远,这样的人来此地找一个花楼的头牌不会单单只为春宵。 她思索片刻便抬眼笑道:“哎呀,不巧这位公子,我们家的悦娘被庄爷单点了。只怕是......这段时间都不能出来接别的客人了。” 老、鸨抚了抚头上的红玉芍药雕花的洒金簪子说道:“不如这样,我们胭脂楼有的是各色的姑娘,我叫她们都出来,公子看得上眼的尽管点就是。” 说着便唤道:“冰雀,沉音,苏柳.......”陆陆续续的胭脂楼宛如百花盛开了一般,姑娘们环绕着沈炼,望着那高挑秀雅的身姿,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有些倨傲,眼睛如同墨玉一般湿润而闪耀着星河的灿烂。 沈炼在一张又一张娇羞的脸上掠过去,试图想要找到苏悦芯的脸,可是看过去之后却是浓重的失望。他不由得微微握紧了拳头。 一想到这个女人此时此刻正在与别的男人献媚谈笑风生,他恨不得将整座胭脂楼拆下来。郁闷中,只听见嘎吱一声二楼的门被轻轻的从里推开。 抬眼看过去,只见是个穿着一身华丽无比的锦衣玉带,玉带上带着各样的香囊玉佩,衣袖的边缘用金线细致的绣着祥云的图案,看上去富贵逼人。 只是男人的脸上难掩薄怒,甚至有几分愤愤之色。而跟着男子身后出来的女人着了散花水绿的水雾色百褶裙,裙摆边缘绣着几朵白梅,那月白色的薄纱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纤腰束乐奇来。 女子看上起丽色天成,只是略施粉黛,乌发挽成的坠马鬓上只用了一只白玉玲珑簪子,线面缀出的细细银线串珠流苏上吊着玲珑剔透的莲花。 虽说女人在嫉妒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去贬低她,但是站在沈炼面前的莺莺燕燕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相较之下,自己宛如尘埃。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这是沈炼第一次见到苏悦芯的时候便想出来的话,如今再度找到她,心里还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番模样。 虽然气她,恼她,却觉得她宛若琉璃易碎只得小心护着。 “苏悦芯。”沈炼叫着她的名字,而那女子却像是没有看到沈炼一样,只是她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苏悦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个时代开明大度的女子,能够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有自己的坚持,属于她的人,别人半分染指都会让她觉得难受无比。 与其痛苦难受,在煎熬之中反复辗转,不如就此放手离开,还显得自己更加洒脱一些,至少哪怕是输,也不该输得那么难看。 她没有去看沈炼,只是忽然转头朝在一旁刚刚吃了自己闭门羹的庄爷巧笑倩兮:“庄爷,是不是还在气恼悦娘没有让您好好享受?” 她抬起袖子轻轻的只露出一双美目,如同秋水一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其实悦娘是想,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庄爷就该不珍惜了不是吗?” 苏悦芯伸手点在了庄爷的心口:“不如庄爷今晚再来,做该做的事情好不好?” 美人的话就像是水流淌在心口,酥、麻了四肢。庄爷早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原本的抑郁之气早就一扫而空,他连连点头道:“好好,那我今晚再来,我今晚再来就是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站在楼下的沈炼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沉,只是沉声说道:“苏悦芯,你胡闹够了没有。” 两意 庄爷走后不久,苏悦芯百无聊赖的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面容精致眉目却带着一丝落寞。鎏金的小铜炉中百秀香寂寞的焚烧,好像把余生这么多的时间统统都燃烧殆尽只剩下一片有一片的虚无。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会遇到沈炼。可是是不是世上的男人薄情的总是占了大多数,即便是像沈炼那样的男人? 她百无聊赖的抛下手中的红的鸽子血的宝石链子,一颗有一颗的投在攒金丝的梳妆盒之中,就好像过往的种种流光溢彩的岁月,以前的所有幻梦一般美好的回忆全部都被这样无情丢弃了。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首诗,是说问君有两意顾来相决。可是她这样的人注定没办法好好同他说再见,倒还不如一走了之干干净净。 正想着,眼泪在眼眶之中来来回回的打转。隔着月影纱的帘子,窗户似乎被人反动了一下,轻微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 “是谁?” 一阵风吹过去,带着好闻的沉水香的气息。那时沈炼的味道。眼泪再也一住不住簌簌而下。男人闯入她的房间,按住了即将其身而逃的苏悦芯。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那墨玉色的眼睛里有失落,有怜惜有数不尽的让人沉醉其中的爱恋。 苏悦芯多想就这样沉醉下去,让时光再长一点再慢一点,让这一切全部都静止在此时此刻。就好像心脏这样就 不会哀恸,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眼角,苏悦芯直盯盯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樱红色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最信赖的假定都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私自离京是犯了多大的罪,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 “那与我何干!” 苏悦芯打断了她的话,忽然笑着眼底带着掩不住的讥讽:“你与你的郑千金风流快活的时候想过我吗,你在外面花前月下,你又想过你与我的盟誓吗?我与你说过,我从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妩媚的像是刚刚开放的月下美人,哀凉之中带着绝美:“你说我折磨你,你说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你想过没有,造成这一切的人,该承担着一切责任的人难道不该是你吗!”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看到了男人衣领上绣着的合、欢花,忽然想起那年两人共同携手所载种下的那棵合、欢花树。 合、欢合、欢,如今却是已经离散了吧。 苏悦芯推开了面前的男人:“我从不后悔,我也从不觉得我离开你是做错了,我唯一愤然的便是这些年的真心终究是错伏,这些年的爱意终究是轻易被抛去。” 那年花开正好,两人携手月下盟誓,如今此情此景看来却只觉得荒谬万分。她铺了铺有些褶皱的袖子,不经意间的露出了手腕上带着的白玉环。 沈炼原本绝望的眼中复又恢复了光彩,他握住女人的手:“你看,你还带着当年我送给你的白玉手镯,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是有过我的?这是不是说明你也放不下我?” 男人字字句句的问着,就好像是在祈求着一个肯定的答案,就好像如果此时此刻的苏悦芯点了头,那么这世间的一切繁华都可以全部抛却,至于这个人一同岁月才会变得更加有意义。 可是苏悦芯甩了手,痴笑着看着他:“你在做梦呢沈炼?当年的白玉手镯在就被我砸碎了你忘了吗?你也未免太过于痴人说梦了,难道要我看着你跟郑家千金风流之后,还能坦然的带着这个镯子,用来讽刺自己吗?” 她绝望的笑着,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弯下了腰想要遮掩住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太狼狈了!苏悦芯,你不该这样放不下!她在心底狠狠的鞭笞着自己,背叛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就够了,难道这一生都要活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吗? 她站起身来,眉目清冷至极好似一块冰再也没有了生息:“我要忘了你,沈炼。” 她伸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忘了你,然后此生我都要在这个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这样才能更好地做真正的苏悦芯。” “我不同意!”沈炼猛然抓住苏悦芯的手想要拉住他,好像这样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就能够永远的把她挽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不要,我不允许!苏悦芯,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不允许你离开我!”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响起,沈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面年的女子:“你......” “哈哈哈哈哈,沈炼,你死了这条心吧.......”苏悦芯的手在微微颤抖,可是眼泪却在拼命的往下落,就好像这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一样。 她推开面前的男人:“走!你给我走!”手冰冷的好像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一样:“沈炼,别妄想了,我们早就完了,从你跟郑家千金一夜风流开始,我们的所有!一切!全部结束!”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背叛过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你为什么不信!”沈炼觉得百口莫辩,他无力的屈膝在一旁,昔日里宛如高山之巅的云雾遥不可及的贵公子,身份尊贵万人之上的王爷如今却如同一个囚徒。 “你为什么不肯信我?”男人眼睛通红的看着她:“苏悦芯,你到底相信过我没有?我们曾经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都是我的错觉?” “哈....哈对啊,是假的,都是假的。”苏悦芯指着梳妆盒中庄爷送的那些各式各样光华璀璨的珠宝说道:“你看到吗?这些东西才是真的!是真金白银!这才是好!是爱!你明白了吗!沈炼!” 忽然,沈炼觉得一阵血气在腹中来回翻腾,几乎要压抑不住。他强忍着颤抖着声音问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苏悦芯,你跟不跟我走?” “你自己走吧,那样的地方我再也不会回去,宫里的天四四方方我早就受够了,还是这外面的世界来的更加有趣俗气一些。” 她抛下手中的白玉手镯:“你说我带着这个镯子像你曾经送给我的那个,那这个也不要了吧。” 沈炼步履蹒跚的离开胭脂楼,脑海中来来回回反复着刚刚白玉手镯摔碎在光滑的地面上的画面,他再也按捺不住血气,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为谁而歌 沈炼站在胭脂楼前,日光太盛坦抬头望过去只是一片白茫灿烂至极的阳光。胸口处的血腥味不断上涌,虽然他努力的调动内息想要压下这一股又一股的铁锈味,无奈身体却如同连日奔波后再也没办法站起来的马一样,再也聚不起来一丝力气。 他靠在门前的踩着绣球的石像上,泄去自己大半的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黑的丹药含入口中强行压下了这翻涌的血气。 那原本如同宝石一般深邃的眼睛里,凄然之色由浓转淡,他似乎又变成了往日那个看清一切的沈炼。只是恍惚之间心痛难忍。 独自一人在客栈等待的郑秀,看到的并非是往日那个从容宛如天边淡云的王爷,而恰恰相反,沈炼狼狈的样子让她心中一酸几乎没办法与往常那个纤尘不染溶溶月华的男子相提并论。 沈炼垂着头站在那里,低眉敛目脸上毫无生气。 “是不是她还在误会着我们?” 郑秀心中酸楚万般,沈炼为了找苏悦芯都付出了什么她最清楚不过。说实话,沈炼这样的男人,任何一个怀春刚刚踏出闺阁的少女都会将他暗暗的藏在心底。 她亦是如此,可是即便如此,她从来都不敢显露出一毫一分的首尾,她生怕自己的喜欢会玷污了他,也生怕一旦沈炼知道了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会就此远离自己,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沈炼没有注意到郑秀变幻莫名的脸色,只是一个人坐在榻前拾起面前的酒壶,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无论怎样的美酒都没办法完全浇去心头的烦闷,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回想着那个女人的冷清,绝决。 不信我,弃我而去。沈炼啊沈炼,曾几何时,你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也许是因为身体早就已经濒临崩溃也许是酒轮番的浇落了最后的一点神志,沈炼不知道什么时候抚在案几上,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郑秀望着那静默的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纤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乌墨色的鬓角。时光似乎在飞速的倒退着,倒退到那一日,第一次遇见他,他也是这幅静默的模样。 身着一身白衣,握着纸伞,站在如雾似幻的雨丝之中。 记忆中的场景与如今的面容相互交叠,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样久,可是当年初次相遇的样子她却分毫都不曾忘记。 “悦芯......”沈炼的梦呓惊破了这看似平和的屋子,郑秀一惊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落了眼泪。 郑秀看着沈炼苍白的脸色,才忽然发觉不妙。按照以往来说沈炼的酒量是极好的,哪怕今日伤心生气也不该就只是一壶酒就醉倒成这个样子。 他开始有些慌张的呼唤着沈炼的名字:“王爷......王爷.....” 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她这才开始慌了神按住沈炼的手腕把脉才发现这脉象虚浮的宛若游丝一般。 鲜见的沈炼必定是伤心忧思积压在心底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来不停地奔波,纵然是铁打的人也挨不住这连续的蹉跎折磨。 她叫来了客栈中的掌柜家的,嘱托她好好照看长安与长乐。又看着长乐懵懂清澈的眼睛,心底掠过一丝无奈与不忍。 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就这样忍心离去? “长乐是个好姐姐对不对.......”她微微笑着:“爹爹的身子不舒服,你作为姐姐,要好好照看弟弟.......” “娘亲......娘亲呢?”小姑娘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母亲,眼底蓄满了眼泪满是期盼。她虽然懵懂无知少不更事,却也晓得就连客栈的老板娘都时常抱着自己的孩子在膝头唱着好听的歌谣。 以前的娘亲也是会温柔的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整理衣服,给自己戴花:“郑秀姨,娘亲......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鼻头微微发酸,郑秀强压泪水笑道:“怎么会呢?傻孩子,你们的娘亲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带着弟弟在这好好听话,娘亲就会回来的......” 郑秀找出了一身男子穿的长衫换在身上,将头发高高束起,对着铜镜将自己的眉毛画的更加像是男子的剑眉。 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于苏悦芯而言她在意的是自己究竟跟王爷有没有私,这一次哪怕是用命相换解释清白,她也要让苏悦芯回到王爷的身边。 是夜,苏悦芯坐在窗前看着如墨色的漆黑夜色之中没有半颗星辰。结束了吗?就这样,后半生在这繁华热闹的胭脂楼? 她看着桌上老、鸨让人送来的梨花白酒。这楼里全都是以色侍人的女子,难道自己也要跟她们一样? 目光落在清澈的酒水中,“不都说,借酒消愁吗?”他执起酒杯:“那今日,我就借这酒消愁一回吧。” 醉意渐渐涌上,恍惚间她听到似乎有人在拍门的声音:“沈炼......” 她伏在桌上,眼泪无声的洇湿了绸缎:“你为什么要骗我?” “悦娘,悦娘是我啊.......”陌生的男人在门外不断的拍门。是庄爷! “悦娘......你开开门嘛,我想你想的好惨.....悦娘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啊......悦娘.,.....” 男人看苏悦芯似乎并没有开门的意思,接着醉意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破门而入。苏悦芯有些紧张的拢起衣服站起身来,隔着门:“庄爷,您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今日太晚了。” “晚?有什么晚?好悦娘,你开开门,春宵苦短我想你想的惨。”门被推的越来越大力,那门外的男子似乎是铁了心的今晚一定要得到这个已经来来回回吊了自己好多天的胭脂楼花魁。 手镯 “哎呦庄爷这是在干什么呢。”争执之间门外忽然响起了胭脂楼妈妈的声音。 “呵,你们这胭脂楼看不出倒是出了这么个贞洁烈女!但是你们倒是小看我了。试问这澄阳州哪个敢把我庄爷来来回回玩的兜兜转的。我告诉你吧,爷是有兴趣才跟你这么玩的,但是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眼见胭脂楼的贵客发了火,就连老、鸨也变得胆战心惊起来。庄爷看着平日里笑眯眯的和气生财的模样,但是最是恨别人将他来回玩、弄。 要知道整个澄阳州,天高皇帝远,庄爷,就算是这澄阳州里面的土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 如今的悦娘,只怕是不得不从了。不然不仅仅是她以后难以在澄阳州寻得一碗饭吃,只怕是胭脂楼能不能存活下去,也是庄爷一句话的事情了。 思索利弊之后她便开始抬手去拍苏悦芯的门:“悦娘,开开门啊,你若是得罪了庄爷,别说是我们,就连整个胭脂楼都要跟着你遭罪啊!” 苏悦芯站在门前,隔着隐约的门纱忽然心中生出一阵悔意来。是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能够让这个庄爷围着自己团团转,能借此告诉沈炼,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是她却忽略了,任何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耍的庄爷团团转,可是庄爷这样的人,必定会在自己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 如今看来,这胭脂楼是不能再呆了。她想要从后门离开,却没想到刚开门便看到了老、鸨和庄爷站在门前。 昔日里将她试做胭脂楼的摇财树的妈妈,如今却翻脸不认人,原本笑的褶子都堆叠在一起的老妈妈却是脸色铁青,衬着月色更加可怖。 “看来苏姑娘倒是个硬骨头,打算死命不从了?”妈妈忽然轻笑着,拿着帕子掩住了冷冽的嘴角:“可是,苏姑娘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到了咱这胭脂楼的规矩。凡事来的人,那个能全全整整的离开的?” 她拍了拍手,昔日里那些追打逃走的丫鬟欠债的落魄公子的龟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夜色中。 他们看着苏悦芯,丝毫不曾为这样绝美的容颜而轻叹或者感慨。只是面无表情的,冷酷的如同再看没有生命的一块肉。 苏悦芯知道,只要这个老、鸨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那铁树做的棍子打的骨骼尽碎。她见过那样的棍子,在宫里面惩罚奴才们的时候,常是如此。 尽管内里已经被打烂,但是表面上却还光洁。 面前这个在风月场里纵横了数十年的女人,心思果然非一般的恶毒。她想要打的自己不能自理,但是却还想靠着自己这样的皮相赚钱。 没有来得,心底,冒出的寒意慢慢的攀上骨髓。原来这些天这位妈妈的和善,不过是基于庄爷对自己的喜爱。而这喜爱一旦有了变化,那么胭脂楼也会对自己露出本来的面目。 苏悦芯忽然苦笑一番,自己对沈炼说的什么爱这凡尘俗世,其实只不过是痴人在说梦话罢了。想起发髻中还有一只锋利无比的金簪,倘若刺进喉咙,也许不过片刻就能够离开拜托面前的困境。 庄爷并不着急,反倒是笑着看着面前美丽的女人:“怎么样,想好了吗?是想被打一顿之后臣服于我?还是自己做个聪明的决定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细眉轻轻的蹙起。 “不知道庄爷对这位姑娘出价多少,我出两倍如何?” 正是僵持的局面,忽然一个清冽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 郑秀女扮男装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揽住了她纤弱的肩膀:“我记得这胭脂楼的规矩,不向来是价高者得?怎么庄爷如今倒是想强买强卖了?这可不像是你商贾人的本性呢。” 站一边的胭脂楼细细打量着面前忽然冒出来的清秀公子哥,半晌笑道:“这位公子只怕是初来乍到,不了解我们澄阳州的庄爷,那可是个富可敌国的人物,你想用钱来......” “富可敌国?”郑秀转过头来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凌厉:“这怕这样的词,妈妈也不能这样乱用吧。再怎么说庄爷也是商贾出身,即便是澄阳州山高皇帝远,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风带到京城去。” 郑秀的话中略有所知,她转过头看着庄爷 :“不过我想庄爷这样的人,即便是有万贯家财,也必然不会与那些纨绔子弟一般为了个女人一掷千金散尽家财。” 庄爷看了面前的郑秀半晌,忽然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么这位小公子能够为悦娘出价多少呢?” 胭脂楼妈妈听闻此言心中一惊,唯恐庄爷心生退意失了这棵金钱树,于是连忙冷颜对郑秀说到:“即便我们庄爷不是富可敌国,那也不是你这样的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你还是赶紧走吧,别砸了我胭脂楼的生意。” 听她话中略带杀机,周遭持棍的龟奴们也上前了两步。 郑秀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两枚玉环:“我虽然身家可能比不上庄爷,但是我愿为这个姑娘散尽家财,还请庄爷成全。” 两人闻言走上前去看那玉镯,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竟然是产自南境的红玉!这红玉是千年才生的灵石,最是稀少,江湖上为了红玉起了多少腥风血雨。而如今这个小公子竟然一下子拿出了两枚! “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爷的语气之中存了避讳,这样的手笔必定不是一般之人,甚至连普通的皇亲贵气也可能少有这样的东西。 “我?” 郑秀笑着“一节凡夫俗子,不足为道。” 她将手镯递到了妈妈手中:“这样,足够了吧。如此一来,悦娘便是我的了。” 她揽着苏悦芯便往室内走,而庄爷留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吩咐身边人道:“去,给我查这个手镯的主人到底是谁!是谁,来了澄阳州!” 为谁无眠 檀香木的小案上,精致的水晶沙漏一点点的落下流沙,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任何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分明。 苏悦芯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她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沉静如水的眼睛里黑白分明。 给她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有风拂过,带着入了夜的露水和丝丝凉意吹入窗柩,浮动一层又一层露华纱,宛若心底泛起的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而郑秀也正在打量着苏悦芯,这样露华浓重的夜晚里,她只穿了一家大袖对襟的水蓝色纱衫与陪着轻盈的鹅黄色长裙,只身不带其他的配饰,只是如乌云般的鬓发中簪着一根简单的金簪。额间似有清愁。 就是这样的人让沈炼为之生死倾倒,可是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起沈炼那样的男子吧。 郑秀叹气,而苏悦芯的心里则变得忐忑起来,她不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富贵公子到底是想要如何决断。 “苏姑娘,是我。郑秀。”郑秀看出了苏悦芯的防备与估计,但是时间不多不能再拖着用来提防彼此。她先亮明了身份。 “是......你?”苏悦芯恍惚了一下,看到郑秀解去了束发,涂掉了脸上的修饰,才明白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想起那一夜,苏悦芯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冷淡:“莫非?你也是来为他做说客?你愿意二女共侍一夫,而我可没那样的开明大度。” 闻言,郑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垂下头低声道:“苏姑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与王爷本就清白无二,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扪心自问他当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吗?即便是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你的心呢?” 郑秀忽然笑了笑:“苏姑娘,王爷那样的男子,试问怎样的女人不会心动。可是我心里清楚明白,王爷的心里只有你,也只放的下你。你们一同经历了那样多的事,你当真就舍得放下?” “我......” 一时语凝,她忽然想起那年三月,两人第一次相遇在青葱的古树下,盘根错节的树根交叉掩映。 而他就站在玉石著称的台阶尽头,看着碧叶琼花。 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碧蓝的天穹下,白衣翻飞,人宛如谪仙一般遥远不可接近。 在你心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悦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下意识的她明明是清楚那个答案,可是有时候眼见真的是虚的?耳听也会是虚幻的吗? 她咬着嘴唇,心底有无数的疑惑。 “可是明明.......”明明那晚你们就是在一起的啊,明明那晚我等到露水打透了衣裙也没有等到他,明明那晚他该陪在我的身边的啊。 为什么,第二天却是你们一同离开?京中谣言四起,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苏姑娘,也许后来的事情王爷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是怕你为此而不安。那么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让我来告诉你吧。” 时间倒流,倒流到郑秀与沈炼初次相遇的那晚。 本该赴约的沈炼在半路上遇到了不知来路的杀手袭击,本来以沈炼的武功寻常三五人是奈何不了他的,可是偏偏那些人飞来的飞镖却偏偏打落了了沈炼别在腰间的玉佩。 “苏姑娘,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以王爷的身份,怎样的绝世美玉寻不到,他何必单单看重这一块平白无常的玉佩?” “那是......” 苏悦芯想起来了,那块玉佩是当年她还是绣娘的时候为沈炼打的络子,明明是那样普通的玉佩,却是她当时所能送给他的最好的东西了。 “王爷是为了捡被打落的玉佩才去而又返结果被那群杀手寻了空子,他倒在我家门前的时候,手里面还紧紧的攥着那玉佩,身上却中了三枚染着毒的银针。也正因此,那晚他才没能赴约。” 苏悦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身体种种一颤:“竟然是这样.......竟然......” 她早该想到的,以沈炼那样的人的性子,倘若是真背弃盟约与他人欢好,怎么会连追千里,一他那样的人,若不爱便会了百只当的说清楚,怎么会始终与自己纠缠到此。 原来错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沈炼,而是她啊...... 她捂住脸,无助的坐在床边缀泣起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郑秀见此情形,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暗想:王爷,郑秀能帮你做的已经全都做了,自此之后,郑秀便真的要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不该有的情丝。 她还记得那一日,沈炼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本是念着或许他会记自己施恩相救的情义,能够对自己也有一二好感。 却没想到,沈炼是那样了百只当的拒绝了自己。 “郑姑娘,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性命,只是你若要其他我或可允你,但是唯独......我朝虽纳妾着无数,但是我一生只心系我妻子一人,大概再难与旁人有所瓜葛。” 从那句话之后,郑秀时常在想,这位自己素未谋面过得王妃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赢得王爷如此青睐。 她甚至有了全天下女人都会有的嫉妒,可是偏偏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她跟着沈炼千里寻妻,虽未知王妃面目,可是沈炼为她做的那样多的事情,付出的那样惨重的代价却已经足够让她死心了。 这样的爱,早就已经不是她能够涉足的了的了。 如其如此,倒不如为自己心爱的人再做些什么,至少,能让他此生幸福到底足以。 她看了看窗外的皎皎明月,忽然想起似乎救了沈炼的那晚,也是因为这样的月光她才会因为睡不着而起身漫步在中庭,也因此才会遇见了沈炼。 “苏姑娘,王爷此刻身有重疾,你若想见他便即刻就走吧,别让一个误会成了你一生一世的遗憾。” 去吧,苏姑娘,我不敢拥有的人,请你务必好好的对他。 从不曾相负 苏悦芯站在胭脂楼外,看着屹立在黑暗之中的繁华富贵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是转瞬之间,郑秀易容好了她的模样,替她呆在了那富丽堂皇的屋子里,而她却终于拿到了自由。 按照郑秀的话,她很快就找到了两人暂时落脚的客栈,进了屋子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沈炼什么时候,竟然会这样毫无节制的喝酒? 这还是那个一切自如运筹帷幄的王爷吗? 酒坛在桌子上忽然滑动了两下,咕噜噜的从案几上啪啦的一声摔了下来,变得粉碎。 正因为这声响动,沈炼似乎醒了过来,察觉到房中有人,他惊觉的抬头要,却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泪流满面的苏悦芯站在他的身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仿佛相隔万年一样 沈炼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不断变换的情绪,宛若飞鸟在平静的水面上掠起的联系,深深浅浅,最后沉沉消散。 他忽然自嘲般的笑起来:“我竟然会喝多了有了你的幻觉。” 苏悦芯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他还念着她! 她那样的伤他,他却还念着她! 苏悦芯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是我啊.....沈炼.....是我。” 沈炼忽然就醒了过来,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沉静如水,面色冷肃,就像是沉在化不开的夜色里的一块美玉。 他自嘲版的笑了笑:“怎么,你是要再来告诉我一次我们已经彻底决裂?还是要再来祝福我一次觅得佳人?”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悦芯连连要求:“是郑姑娘去找我,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沈炼,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信你,我误会了你,我这样的伤你。” 苏悦芯清楚明白自己此刻的心痛绝不如当时沈炼被自己误会百口莫辩时候更加难过,她如今泪流满面,不过是心疼后悔各种情绪相互纠结。 而沈炼却偏偏静默着不说话,可是苏悦芯注意到,他紧握的右手分明是包含着挣扎,愤懑,可是他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像是看一朵花从开到败落那样就,就到像是一眼万年,将她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眼底。 “你走吧。” 沈炼终于说话了,而苏悦芯却身体猛然一抖跪坐在地上。 “就如你说过的那样,破碎的玉镯不能重新复原,而已经决裂的感情也再也没有重头来过的必要了。” 他看着她:“苏悦芯,你相信郑秀说的话,却从不信我。” 这是对她最大的嘲讽,她自以为最了解的枕边人,可是到头来她却从没有信任过他。 她以为的爱,原来不过如此。 这样的爱,即便能够重来,可是重来一次,重来无数次,遇到今时今日的情况,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已经......没有重新来过的必要了。 而胭脂楼,在庄爷一行人走后不久,关于南红手镯的下落却已经被查的差不多了。在确认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子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情况下,这个在澄阳州习惯了无人能够忤逆自己的庄爷,再度站在了苏悦芯的门前。 而这一次,就没有第二个郑秀赶过来救场了。 看着门前乌乌压压的站着一群又一群持棍的龟奴,郑秀忽然笑了:“庄爷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用强吗?我一个小女子,竟然值得您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他奶奶的,少给我说废话!老子给你身上扔了那么多钱,不是让你来随心所欲的玩的。这胭脂楼是什么地方,男欢女爱!你既然受了老子的庇护,没让你被别得杂鱼随意玩、弄,你就该给老子交利息。” 郑秀苦笑道:“素问澄阳州的庄爷是温文尔雅的,到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不一样的庄爷。” 她抬头望了望澄净的天空,既然已经决定要断了念想,索性就断的干净些。 女子娇媚的笑道:“妾身只不过是与庄爷玩了小小把戏,本意是为了搏郎君欢喜,不料反倒弄巧成拙,也罢,妾这就重梳云鬓,迎庄爷入阁。” 是夜,不知何时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覆满了路人肩头,落满了跪在沈炼门前的苏悦芯的头发,也就此遮上了郑秀的少女心。 落红点点,郑秀披散长发披起起身站在羊绒的地毯上面,屋子里很早就烧好了不呛人的无烟银碳,她坐在案旁执起毛笔开始写一封长信。 心里面字字句句,是为当年的那个少女郑秀,是为曾经的那个明月夜,是为初见,是为原本的那个该是无忧无虑的女子的。 只是如今,只是留下了历经沧桑,心境坦然,却不知前途如何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胭脂楼的悦娘,是深爱着沈炼的郑秀。 因为深爱,所以选择了成全。 沈炼坐在屋内,背手看着窗外零落的大雪,刚刚又吐过血因而显得脸色格外苍白,他自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本来以他这样性格的人,自然是想安顿好苏悦芯之后了无牵挂的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一个人,他却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世上的情、爱本都是枷锁,是牵绊,是所有罪与过的开始。可是也因为有了彼此的爱,所以即便是跪在大雪里,苏悦芯也不觉得冷。 相比起冰雪,更冷的是所爱之人的痛斥是不得相守,不能相守。 长乐和长安在榻上熟睡,沈炼的心里备受煎熬。他想起他初次见到苏悦芯的时候,她一步步的走上台阶,日光透过绿荫照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的侧影,她如玉石一般的脸上呈现着淡淡的光华。 是那样的明媚,就好像是春日里开的最盛的花,像是满天的星星沉入河底,变得璀璨让人难以忘记。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女人慢慢的走进他的心,甚至占据了他的所有。望着她,也许就能够一眼万年。 沈炼抚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还在跳动着...... 原谅 大雪漫漫,手指似乎是被冰冻的变得僵硬了起来。苏悦芯握了握手指,才发觉身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细细的雪霜。 他真的......不肯原谅我了么...... 眼泪像是被冻结在了心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接了细碎冰凌的空气,刺痛的让人逐渐变得麻木了起来。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孩子的哭闹声,是小长安和小长乐。 向来懂事的长乐忽然呜咽着跑到了沈炼的面前,原本清澈分明的眼睛如今变得通红:“爹爹,娘亲,娘亲是不是回来过?郑秀姨说只要我好好的把弟弟哄睡,娘亲就会回来......娘亲呢?爹爹,我要娘亲......” 长乐向来懂事,从来没有这样呜咽哭泣过,小小的人儿身子却颤抖个不停,一边无声的抹着眼泪怕吵醒了弟弟,一边看着沈炼。 也许是熟睡的长安感受到了姐姐的悲伤,忽然慢慢的醒了过来,看见了哭泣的长乐,不知所措的他也哇哇大哭起来。 沈炼忽然站起身来,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苏悦芯一身素白像个雪人一样,脸色苍白的像冰。 “你终于肯出来了......”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沈炼怒吼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扔了过去,“那你原谅我了吗?” “你先给我起来说话!” 沈炼心中有气,他并非是泥捏的圣人,自然会气苏悦芯。自打她不听自己解释,一句话也不留的离开京城开始,他为了找苏悦芯动用了多少力量,折损了多少人,甚至犯了圣上多大的忌讳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信他。 他为了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甚至连曾经的自尊都已经碎的七零八落,可是这个女人却还是那么狠心。 有时候沈炼很想看看苏悦芯到底能狠心到怎样的地步。 可是看到面前玉琢一样的人,轻轻一碰几乎就会碎掉的人儿,他心思软了,他舍不得。 这是他用尽一生去宠去爱的人。他舍不得。 “你原谅我了,我便起来......” 尽管已经冷到上下牙齿来回打颤,苏悦芯也没有站起身来。她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她在赌,赌沈炼对自己的爱到底有多深,在谋沈炼的心。 两个人之间,往往是爱的更深的那个人先行让步。 哗啦—— 沈炼蹲下身来,披风盖在了苏悦芯的身上,横抱起她将她抱回了房内。 屋子里的热气一瞬间蒸发了身上的积雪,甚至带着微微的湿意。苏悦芯觉得眼底有泪水在积蓄。 她赢了,是该感到高兴不是么? 她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沈炼,抚在他的耳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三分娇媚两分柔软刻入骨髓。沈炼心底轻叹,自己这一生看来是被怀中的女人吃的死死的了。 “嗯。” 男人将苏悦芯放在榻上,将她抱在怀里用体温想让这个小女子尽快的暖和起来,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跪的太久,体内的冷热气流相互充错起来,让苏悦芯开始剧烈的咳嗽。 沈炼刚要伸手去帮她倒热水,却没想到刚刚站起身来,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杯子啪啦摔碎在了地上。 “沈炼!” 上一秒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苏悦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面前那个始终沉静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男人,第一次倒了下去,在她的面前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红色的,染满了她素白的裙摆。 “沈炼——你....你怎么了你醒醒.......”她跌跌撞撞的跪在了沈炼的身边,伸手掏出帕子想要捂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嘴巴,眼泪大滴大滴的打落在沈炼如玉一般光洁的脸上。 “不要......不要......你别吓我.......沈炼.....我错了....我错了.....”苏悦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无措的哭泣着将沈炼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上,好让他舒服一些。 “呵.....没想到这一切.....j竟然会来的这么快......”口中不断涌出血沫子的沈炼,伸手抚上苏悦芯的脸,想要擦掉她宛若珍珠一样的眼泪。 “别哭啊......我说过再不会让你哭的......也许是我的时间到了吧......” 沈炼微微笑着,想让苏悦芯在最后的时间里记住的是温暖。 “我不要啊.....我不要.....沈炼,你说过....你说过你自己不是凡人的.....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最厉害的吗?你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要你.....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啊......” 苏悦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窒息过去:“如果.....若果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啊....沈炼......求求你.......” 她自以为聪明,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沈炼便该更宠着些自己,更爱自己。可是到头来,却没想到故事竟然要潦草结尾,就像是那个顽皮的小童午后练字的时候,毛笔甩出来的大大的一撇,却再没了结果。 想到此,她拔下了插在云鬓之中的金钗,笑的凄哀且美丽,就像是扑向火堆的蝴蝶一样,“既然你的结果没法更改,那就让我来决定自己的生死吧。至少我们夫妻二人,生时不能长长久久,死的时候却可以早一些做下一世的夫妻。” 苏悦芯坦然的闭上了眼睛,“这一世不负亦无悔。” 灵药 “啪啦!” 金簪被一阵凌厉的劲风打落在地上,沈炼定定的看着苏悦芯许久许久,伸手抚上了她紧蹙着的眉头轻声说道:“这样好看的眉目,我怎么忍心让你皱眉.”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乌木做的盒子,朴实无华的盒子上面并没有任何雕饰,只有岁月的痕迹,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细微的药香气。 “你知道上古时代嫦娥和后羿为求长生不老而向西王母求得灵药的故事么?” 苏悦芯看着沈炼:“你是说.....这盒子里便是那传说中的灵药?” 他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的说了一句:“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盒子被打开,一股奇异的药香扑鼻而来,沈炼拾起那枚静静落在盒中的丹药吃了进去。 不多时一阵调息之后,原本脸上已经呈现出强弩之末的沈炼,气息再度变得和缓起来,苍白无色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往日的光华。 苏悦芯紧紧的抱住了沈炼,喜极而泣:“君生与归矣 君死与归矣。” 你若是生,我便常伴你身边,你若是死我便与你一同归于虚无。 “我活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生于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轮回交替,可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忽然对这个凡尘俗世优乐无穷无尽的眷恋 。” 他揽住苏悦芯,看着窗外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街道上,落在竹叶上,白的雪翠的叶子,清雅脱俗。 “我闭眼前曾想过,我舍了你,舍了长安长乐,即便是能够转世能够获得长生那又有什么意思?” 苏悦芯静静的靠在他的肩头,露出纤细的手腕:“你看......你送我的白玉镯子,我从未忍心摔碎过,最开始听到你跟郑秀的事情,我头脑发昏,我气极恨极,可是我却又极不舍。” 那人闻言轻轻的捏了捏她宛若凝脂的肌肤:“你这小女子果真狠心极了,在宫里的那些嬷嬷面前那样的乖顺,偏偏将我耍的团团转。” 苏悦芯依偎着他:“苏悦芯是沈炼的苏悦芯,所以无论是怎样的我,聪明的我,亦或者狡猾的我,狠心的我,你都会爱我,是不是?” 那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让人闻风丧胆的王爷,那个在皇庭敢呵斥皇子的异性王,那个让当今圣上无可奈何的沈炼,面对一个小小弱女子,却败下阵来。 只要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明而宛若秋水的眼睛,一切的感情全都化为柔情,露出笑意,便连眉眼都是遮掩不住的欢欣。 “是啊,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 他轻声允诺,:“只是,这个丹药服下之后,我会渐渐的变为凡夫俗子,失去了武功便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跟孩子们了。” “那我们就找一处地方隐居度日。你不去当什么劳什子的王爷,我只是你的妻,我们在山水之中度日,教养我们的孩子,闲看运输云卷,不也是很好么?” 沈炼沉吟片刻:“好。我答应你。带着你跟孩子们远离俗世纷争,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们相伴到老。” 苏悦芯忽然从他的怀中坐起身来,“对了!郑秀姑娘!她现在还在胭脂楼!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把她就出来!” 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轻扣房门的声音,打开门却只是一阵寥落的风雪,石阶旁边的花盆下面,压着一封信。 “王爷,苏姑娘,我走了.......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这便是我的命吧。变为胭脂楼的悦娘,被庄爷赎身,然后嫁给他,做一个商贾妇人倒比飘零江湖好得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倒也算不上太差是不是?” 雪白的纸上,字迹清秀娟丽甚至还有淡淡的墨香。 “王爷,我曾心慕过你,只是,见到了苏姑娘,我才明白你一直心念记挂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脱俗。我想,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沈炼看着那封信,久久无言,漫天大雪像是为这短暂的相逢和别离覆上了结局。 “走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郑秀选择了自己的归宿,而沈炼和苏悦芯作为旁观者,也只能选择释然,送去祝福。 屋外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屋子里银碳烧的暖柔柔的,苏悦芯看着正在翻看地图寻找隐居之地的沈炼,眉眼流淌出了宛若春风拂柳一般的笑意。 隐居 “芯儿,从此之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平静的生活了!”沈炼将苏悦芯的瘦弱的身子环抱进自己的胸膛间,眉眼温柔,声音低沉的说道。 “嗯,是啊,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安静的生活了。”苏悦芯也顺势靠进了沈炼的怀里,声音里满是依恋和满足。 此刻的沈炼和苏悦芯正悠然自在的站在一条船上,两个孩子则是在船舱里闹作一团。 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一身轻松,没有了任何的羁绊,因为之前答应过苏悦芯要带她去过她所向往的生活,所以,两人这才踏上了这条路。 虽然未来的一切都很迷茫,前途犹未可知,但只要能够他们一家人在一起,那就一切困难都不算什么。 这条船一路向北,据说北方很富足,家家喜乐,最重要的是,苏悦芯没有去过北方,她向去看一看这大好的河山,顺便找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定居下来。 “你想去哪里生活?”沈炼问到。 “还没有想好,但,在我的想象中,我未来的家一定是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哪儿没有太多的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每天中午晚上都可以看到天空中几缕袅袅的炊烟,家里附近种着几亩地,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花,每天没事儿了,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赏花喝茶。” “忙的时候,就一起到地里耕种,安居乐业,你说好不好?” 苏悦芯一脸向往的说道,眼睛里都是星星的看着沈炼。 “嗯,你的想法很不错,我也很喜欢,只不过,我们要去哪里找这样的地方呢?所以,还是一边走一边看吧?好吗?”沈炼轻轻的敲了敲苏悦芯的额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两个人在这里商量着未来的生活,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却被船家的声音给打断了。 “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总要给我一个地点,我这也好开船啊!”船家的声音传来。 “这个,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们还没有想好具体要去哪里。”苏悦芯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知道要去哪里?你们是打算去看风景啊,还是怎么?”船家也不恼怒,有些好奇的问到。 “不是,我们是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过一过隐居的生活,最好不要有太多人。”苏悦芯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想过田园生活啊,这倒是好办,我这里有一个好去处,我说给你听一听,你看有没有兴趣,如何?”船夫十分友善的说道。 “哦?船家你有好地方?那可要说一说了。”沈炼笑着说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好地方,不过也倒是僻静,倒也是勉强算得上是一个隐居的好去处了,那地方没有太多人居住,平时大家的出行也多是靠船,说起来,那地方也不远,就在前面,它就像是一座小岛一样,四周被水包围。”船家说道。 “这里居然也会有小岛?”苏悦芯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真正的小岛,只能说哪里以前也是土地,只是后来发大水给淹没了,只有那里地势高还存在,渐渐地就像是一座小岛一样了。”船家说道。 “真有这样的地方。我倒是想去看一看了。”苏悦芯说道,看向了沈炼。 “都听你的。”沈炼宠溺的一笑,说道。 “好嘞,那我就开船了,您坐稳了。”船家一声吆喝,手中的撑杆用力一撑,原本停在水面上缓缓的飘动着的船只,便向前滑行出了一段距离。 在船上安心的等了一会儿,船家就来喊人说到地方了。 沈炼和苏悦芯从船舱里走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还有时而传来的几声鸟鸣。 清脆悠扬,确实是一个好去处,苏悦芯一边想一边点了点头。 “怎么样,客官,我给您推荐的这个地方您还满意吧?这个地方也是我无意间才发现的,如果不是家里不允许,我都想搬过来住了。”船家说到。 “嗯,这里很不错,多谢船家了。”沈炼看苏悦芯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脸上我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从怀里拿出了银钱,递给了船家。 船家接过去,帮着沈炼将行李拿下船,也就撑船离开了。 直到下了船,脚踏实地的站在地面上,苏悦芯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个地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环境优美,鸟语花香,一个小小的山林,看上去清幽而又充满着诱、惑。 “这里以后就会是我们的新家了。”沈炼拉过苏悦芯的手,说道。 “嗯。”苏悦芯点了点头。 两人将行李放在一处地方,先带着孩子们去了附近看一看,这一看才发现,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只不过很少,并且分散的很不均匀,往往是这里一家,那边一家的。 不过,却又别有一番野趣,小岛不大,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绕着小岛逛了一圈下来。 最终他们选定的地方是山脚下的一处平地,那里地势平坦,最适合用来盖房子了,并且距离河滩很近,可以说出门就可以看到江水。 选定了未来房子的位置,苏悦这才想到只是选了一个位置而已,这里这么偏僻,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客栈之类的了,那么,没有房子住的他们,今晚又要怎么办呢? 难不成要露宿野外吗?他们两个大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两个孩子,恐怕会受不了啊。 “我们,今晚怎么办?没有住的地方?”苏悦芯有些尴尬的提出这个问题。 这也都怪她,光顾着兴奋了,忘记了最重要的了。 “呵呵,别担心,我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提前准备了两个军用帐、篷,今晚我们可以睡帐、篷,明天再去找材料,盖房子。”沈炼说到。 顿时,苏悦芯看向沈简单的眼里就更加的喜欢和崇拜了。 沈炼表示很享受这种目光,在这种目光下,他很快的就将帐、篷支了起来,几个人吃了一些干粮,就都进帐、篷休息了,毕竟都是舟车劳顿了一天了。 夜谈 夜晚,沈炼和苏悦芯并肩躺在帐、篷里,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此刻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哎!”苏悦芯突然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沈炼扭过头,看向苏悦芯,询问道。 苏悦芯用一只胳膊支着头,侧着身子看着沈炼,眼里有些挣扎。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啊,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沈炼认真而又真诚的说道。 “沈炼,你以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甚至是皇位继承人,只要你愿意,将来那一切都会是你的,可是,为了我,放弃那些原本你唾手可得的东西,你真的甘心吗?”苏悦芯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呵呵,我当你是在纠结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啊,笨蛋,我都已经和你走出来了,再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意义吗?我们只要过好未来的生活就够了,再说了,他也不止有我一个儿子,没有了我,还有其他人,但是你除了我,还有谁呢?” 沈炼也支起头,侧身看着苏悦芯,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什么,但苏悦芯还是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自由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实,也不瞒着你,实话说,我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是敌是友永远分不清楚,尔虞我诈的算计彼此,分明应该是最亲近的家人,可却为了权势,一切都变了,我也累了,不想再去争了,自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一切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最值得我守护的宝贝。” 沈炼看着苏悦芯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眼睛里看着她的视线,炙热的让她觉得脸红。 苏悦芯此刻有些庆幸,好在现在是晚上,借着夜色的掩盖,沈炼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变化,否则她可真的是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你干嘛说这种话啊,真是的!”虽然很害羞,但苏悦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稳住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太愿意的说到。 “是,我不该在这种场景下说这些的,这种话,当然是要悄悄的对我的芯儿说啊!”沈炼如此的了解苏悦芯,虽然苏悦芯极力的伪装,但沈炼还是从她的话里微小的颤抖,听出来了她在害羞,忍不住的又调笑了几句。 “哼!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一直很好奇,不,不能算是好奇了,可以说是疑惑了?”苏悦芯狠狠地瞪了沈炼一眼,默默地转移话题。 虽然在夜色中,那狠狠地一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力,但沈炼还是识相的闭嘴没有继续下去了。 “什么问题,还能让我聪明伶俐的芯儿纠结了这么久?”沈炼装作惊讶的问到。 “啪!”沈炼的夸张换来了苏悦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沈炼趁机抓住了苏悦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用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苏悦芯柔嫩的小手。 动了动手,没能拿出来,苏悦芯也就由着沈炼去了。 “我很奇怪,皇宫里的那些人对你的态度都有些奇怪,他们对你未免也太过敬畏了,好像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惊讶一样,而且我还听到过许多消息,就连你把皇上气吐血了,也没有人责怪过你,这不正常,所以,你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止是庆王爷,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听到苏悦芯的这个问题,沈炼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丝毫没有慌乱,就连抓着苏悦芯的手动作也没有停下,让苏悦芯想在他的反应上猜出一些情况的想法落了空。 “我的真实身份?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你的丈夫啊?除了这个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了吧!”沈炼说到。 “……”苏悦芯半晌没有说话。 帐、篷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从沈炼的反应中,苏悦芯隐约的猜到了一点儿什么思绪,她觉得沈炼之所以不想告诉自己,是有一些他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 虽然刚刚沈炼的一切反应都没有丝毫的慌乱,但苏悦芯的心底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 所以,她选择了不再继续询问下去,她觉得,等到适合的时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等到沈炼想告诉她的时候,她再知道也不迟。 总之,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一颗心全部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是永远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就足够了。 “嗯,我的丈夫,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苏悦芯说道。 “对,你一个人的!”沈炼说到。 一边说着,一边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苏悦芯的身上,苏悦芯有点惊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过,她的声音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就被沈炼给吃进了肚子里,沈炼的眼里含着笑意,低下头吻住了苏悦芯的唇瓣。 苏悦芯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就伸出双手,环抱住了沈炼的脖颈,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 沈炼先是惊吓了一瞬,接着就更加凶狠的吻了上去,苏悦芯觉得沈炼简直就是把她的嘴唇当做了面包在啃。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苏悦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忍不住的拍打沈炼的肩膀,沈炼才放开了她的嘴唇,苏悦芯立马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的眼睛有些飘散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此刻才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这种真实感是只有沈炼才能给她的。 这么想着,苏悦芯又将沈炼微微支起了一点儿的身子压了下来,主动吻住了沈炼的薄唇。 两个人动情的吻着彼此,就在两人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突然的帐、篷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像是有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两人的动作都僵硬住了,不敢有动作,沈炼动作轻声的从苏悦芯的身上翻身下来,悄悄的坐起身去看外面,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个小孩儿在帐、篷外面走来走去。 长安梦游 苏悦芯压低了声音问到:“是孩子们吗?” 说实话,这种事情被孩子们发现,苏悦芯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反观沈炼,一点儿的不自在都没有,让苏悦芯有些惊叹。 “是长安,不过,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也不说话,只是在外面乱走!”沈炼微微皱着眉头说到。 “乱走?”苏悦芯听了这话,也忘记了尴尬,一心扑在孩子的安全上。 两个人悄悄的走出帐、篷,看了小长安许久,可小长安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仍旧围绕着帐、篷走来走去。 “长安这,难道是梦游?”苏悦芯眉头微皱着,说道。 “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但是以前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有梦游的习惯啊?怎么突然就有了梦游的习惯!”沈炼也说道。 “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是先把长安带回去让他好好休息吧,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乱走。”苏悦芯说到。 但是,该怎么把人弄回去就是个问题了,毕竟梦游里的人据说是不能叫醒的,否则的话他可能会陷入梦境中疯掉。 即使苏悦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对此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还是沈炼让苏悦芯回去休息,他自己在外面看着孩子。 苏悦芯不太乐意,但最后耐不过沈炼的劝说,再加上她也确实是累了,还是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苏悦芯就赶忙去另外一个帐、篷里看孩子们的情况,两个孩子并肩躺在一起,睡的正香。 苏悦芯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去河边洗漱了一下,又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醒过来了,此刻正坐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苏悦芯走进来,给两个人换了一身衣服,又带人去河边洗漱,回来之后又拿了一些干粮出来,三个人吃了些干粮喝了一些水。 “长安啊,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苏悦芯忍不住的试探道。 小长安听了她的话,眉头微皱,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无事!” 这两个字,让苏悦芯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傻,梦游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梦游了呢,就像打鼾的人是不会听到自己打鼾的声音的。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苏悦芯笑了笑,说到。 同时心里也是有些好奇,昨晚沈炼是怎么把人弄进帐、篷的。 三个人吃了东西,长乐就耐不住寂寞,拉着小长安去附近玩去了,苏悦芯坐在地上,看着长乐和小长安的背影,眼里满是幸福。 可是,一想到小长安失忆的症状,以及现在的梦游,她的心里就很是担心。 这时,帐、篷里有人走出来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沈炼,苏悦芯笑了笑,站起来,给沈炼递过来水袋,沈炼随意的洗漱了一下,就拉着苏悦芯坐在树下面,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另外一边的孩子们。 “昨晚你是怎么把长安弄回去的,他对昨晚的印象一点儿都没有!”苏悦芯问到。 “我昨晚一直等到了半夜,他自己回去的,确定了他不会在出来了,我才回去休息的,这个小子真是会折腾人。”沈炼说到,但语气里还是有掩盖不住的心疼。 “你说,长安的失忆,再加上现在的梦游,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吧,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出事儿?”苏悦芯说到。 “没关系,不是有一句话叫高手在民间吗?我们四处问一问,一定会有好大夫的,长安的病症会有办法的,别担心了!”沈炼拉住了苏悦芯的手,无声的给她力量。 “但愿吧!” 因为长安突如其来的病症,两个人都是极为担忧,原本在此定居的打算,此刻也不得不暂时的搁浅了。 吃过干粮,两个人就带着孩子们去拜访了附近了几家村民,好在村民的民风很淳朴,十分热情,在知道路他们是想找大夫之后,便极为热情的告诉了他们附近的一个大夫。 据说,那个大夫医术十分的高超,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是问题,因此还被人称为仙人,但那种高人往往都是有自己的脾气的,所以他居住的地方并不在山下,而是在山上。 “在山上?这座山吗?”苏悦芯问道,一边指了指背后的大山。 山不算高,但却很深,看上去也是颇为的壮观的。 “是啊,就是那里,他就住在深山里,我们一般没有什么大病也不会去找他,他的脾气有点古怪,再加上住的地方十分的难找,至今真正的找到的人还没有几个,也就更加的神秘了,不过他的医术却是有目共睹的。”村民说道。 “是吗?那您知道他住在那里吗?我们想去试一试,不管能不能治好,总是一个希望啊!” “这个,具体的路线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他家附近有一颗十分巨大的梧桐树,至少得有几百年的时间了,你们可以去找一找试试,找不到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去外面找大夫吧!”村民说道。 “好,多谢了。”苏悦芯道过谢,便拉着沈炼离开了。 从头到尾,沈炼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然后看着深山的方向,沉思。 “芯儿,你真的决定要去找那个大夫吗?”沈炼问到。 “嗯,我们能来到这里纯属是机缘巧合之下,现在长安生病,又刚好有这么一个人,我相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如此巧合,想必是上天也不想让长安受到病症的折磨,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拜访一下呢?” “虽然,那些村民说他不常见客,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诚心拜访,他一定会为长安治病的。”苏悦芯说道,眼里满是坚定的看着深山的方向。 “嗯,你说的对,不管真假,我们都要试一试,那,走吧!”沈炼笑了笑,他最欣赏苏悦芯的,就是她身上的这种不信命的冲劲儿,哪怕是只有一点儿希望,也要去拼一把。 求药 两个人说着话,先是回到了昨晚他们搭帐、篷的地方,将帐、篷等东西收起来,暂时的寄存在附近村民的家里,才正式的踏上了去寻找仙人的旅途。 直到走进这座大山,苏悦芯才意识到,她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天真,这座山并不想是表面上看上去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困难。 实际上,这座山上还真的是困难重重,刚走进山里的时候还好,因为经常有人上山打柴,所以还勉强能够看到地上不甚清晰的脚印。 可是,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就完全一点儿指引都没有了,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山路泥泞湿滑,路上经常有青苔,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 在经过一块儿石头的时候,小长乐就一脚踩空,差点儿就要跌下去,好在沈炼手疾眼快的拉住了人。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几个人走路的时候就更加的小心了。 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小心就可以避免的了的,虽然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没错,反那也不包括一些特殊的情况。 比如,现在,他们迷路了! 站在树丛中,苏悦芯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全部都一个样子,除了树就是草,一点儿方向感都没有。 就像是在沙漠中一样,周围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不过,他们这里要好一些,至少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源。 但是,那也不能保证就能足够支撑他们找到地方啊?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走?”苏悦芯微微喘着气,说道。 “往这边走吧!”沈炼挑了挑眉,没有问苏悦芯为什么问自己,而是沉吟了半晌,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这边?你确定?” “不确定,直觉,走吧!”沈炼说到,率先走了出去。 “……” 苏悦芯对于沈炼的回答有些无语,但还是跟了上去。 不过,事实证明,沈炼的直觉,有的时候还是挺准的,至少,当他们站在那一颗传说中的几百年树龄的梧桐树前,看着眼前简朴的院子的时候,苏悦芯还是蛮庆幸自己询问了沈炼的意见的。 “到了。”沈炼波澜不惊的说道。 “嗯,走吧。”苏悦芯说道。 走上前,站在栅栏外面,询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来求药的!” 苏悦芯的话就像是一片树叶落进了水中一样,只带起了那么一丝波澜,之后水面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就在苏悦芯要放弃的时候,里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出来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看样子像是个道士的样子,下巴上一撮花白胡子,再加上他看向人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审视和高深莫测,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老先生你好,我们是来求药的,听说您的医术高超,我们特地带了孩子来,求您治病!”苏悦芯说道。 “治病?孩子在哪里,让我看一眼。”那道士说道。 苏悦芯一听有戏,赶忙把小长安拉到了身前。 “孩子之前受到过惊吓,后来就失忆了,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就是不见好,而且最近还有梦游的症状,您看?”苏悦芯说道。 那老道士又是半晌的沉默,只是看了孩子一眼,就将审视又好奇的目光落在了沈炼的身上。 听到苏悦芯的声音,才又将目光落在了苏悦芯的脸上。 “我知道了,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不妨明日再说吧,你们随我进来吧!” 老道士说完,打开房门,率先走在前面带路,苏悦芯看了沈炼一眼,沈炼微微点了点头,几个人就跟着道士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苏悦芯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分明只是一间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茅草房,可是走进来以后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甚至后面还有几间客房。 苏悦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老道士将他们送到客房门外,微微一点头,就离开了。 等到人离开了,苏悦芯才敢放肆的看四周的情况,等到他意犹未尽的打开客房门的时候,沈炼已经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 撇了撇嘴,苏悦芯也脱鞋上床,躺在了沈炼身边,她一躺上去,沈炼就自然的将人搂到了怀里。 苏悦芯也没有反抗,径自在沈炼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眼谁去,直到苏悦芯的呼吸平稳下来,原本躺在她身旁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那里有半分的睡意。 “哎,你这个傻丫头!”沈炼微微摇了摇头,低头在苏悦芯的额头印下一吻,盯着苏悦芯看了好久,才闭眼睡去。 第二天,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沈炼,有些奇怪的坐起身,洗漱过后,走出去就在院子里看到了沈炼的身影。 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剑在炼剑,而他的身边附近,昨天的那位老道长,正在不紧不慢的打着类似于太极之类的东西。 苏悦芯挑了挑眉,莫名的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搭配。 看到苏悦芯走了出来,沈炼刺出一剑,收势,然后放下剑,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 那位道长也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走过来,对苏悦芯极为和善的笑了笑,又问候了一句昨晚的情况,就带着人去了客厅吃饭。 到了客厅,两个孩子早就已经坐在那里吃饭了,苏悦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所以,她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 吃过饭,苏悦芯本想开口询问关于长安病情的事情,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出口,老道长就先开口了。 “这位施主,贫道看你眉心暗黑,似是有灾祸降临,不知道可能听贫道一说?” “是吗?可以啊!” “好,这边请!” 道长说着,站起来,率先带路,离开了客厅,苏悦芯表示有些懵,怎么个情况,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给沈炼算命? 不过,既然道长都开口了,说不定沈炼也有什么事情呢? 这么想着,苏悦芯也就安心的待在原地等着了。 不过,她却不知道,那边离开了客厅的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归隐生活 两个人坐在茶桌的两旁,一人拿着一杯茶,彼此和谐的品着茶。 直到一杯茶喝完,老道士才率先开口说道:“这位道友,昨日你来到我门前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恐怕你的实力不会在我之下吧?” “呵呵,先生谬赞了,那些对我而言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有时候平平淡淡的才是最好的。”沈炼微微一笑,说道。 两个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彼此互相了解,却又保留着一丝礼仪,不会过界。 “道友有这种独特的见解,确实不简单啊。”老道士说道。 “先生说笑了,比起先生,我这点算不了什么,说起来,这次来拜访先生,也是有求于先生。”沈炼眉心微蹙,一副烦恼的模样。 “道友是说那个男孩儿的情况吧?我刚刚仔细的看了看那孩子的情况,魂不附体,身体虽然看上去很健康,实则内里很孱弱。”老道士也皱着眉头说到。 “我听道友的夫人说孩子是受到惊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也就有了解释,孩子们的魂体本就虚弱,受到过度的惊吓,难免会受伤,产生自我保护的意识,选择性的忘记或者是忽略某些曾经发生过得事情,也是正常的。” “哦?那请问先生,这该如何治疗?”沈炼问到。 “嗯,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枚护身符,可以保护灵魂不受侵扰,道友拿去给孩子戴上,但要切记,不到十八岁,万万不可擅自取下来,否则到时候魂体不安,谁也没有办法了。”老道士沉吟了片刻,说道。 说完,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枚金黄色三角状的护身符,上面隐约可见几道暗黄色的光芒从红色的符文上闪过。 沈炼看到老道士拿出来的护身符,脸色变得郑重了几分,同样是修炼之人,他自然能够看出这个护身符的不寻常之处。 恐怕这个护身符的制作者修为不浅,且花费了大量的心力修为来制作这枚护身符,而老道士能够拿出这么一枚护身符给他,也确实是看的起他了。 “如此一来,就多谢老先生了,以后如果有需要到沈炼的地方,沈炼一定竭尽所能。”沈炼接过护身符,郑重的道谢。 “无妨。”老道士也笑了笑,说道。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话,喝了几杯茶,才回到客厅,客厅里的苏悦芯等的都快忍不住要闯进去找人了,终于看到他们走出来了。 “怎么样?没事儿吧?”苏悦芯看到沈炼,急忙走上前去询问。 “没事儿,道长已经帮我解决了,而且,道长还给了我这个,说是给长安戴着就会好了。”沈炼说到,拿出了那枚护身符给苏悦芯看。 苏悦芯不知道护身符的重要,但不管有没有用,她都是十分的感谢老道士的。 当即就对着走出门的靠道士深深的一鞠躬。 “仙人,多谢你为我丈夫解决问题,还给了我的孩子护身符,多谢!”苏悦芯真诚的说道。 “夫人不必多礼,你能找到这里也是我们的缘分,帮你也是缘分,缘来缘去,一切都是因果罢了!”老道士将苏悦芯扶起来,说出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一家四口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待在这里的理由,当天中午就按照原路返回了回去。 回去之后,看着熟悉的地方,苏悦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个人去村民家里取回来了帐、篷等东西,就开始着手盖房子,他们不需要什么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只要一个小院,一两间茅草屋就可以了。 好在他们有沈炼这个可以被称得上是人形外挂的人在,一个下午的时间,沈炼就砍了许多的木头,用来做房梁。 之后的几天,沈炼又去找来了几位村民,开出了很好的价格,请来帮忙盖房子。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真不是吹起来的,在众人的帮助下,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他们的房子就盖成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小小的茅草屋,苏悦芯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怎么样?还满意吗?进去看看?”沈炼说到。 “嗯,好。”苏悦芯点头,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屋子。 里面的家具都是木头的,有的是村民家里用不到的,给了他们,有的是沈炼亲自动手做的,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成品还不错,也就放进了屋子里。 整间屋子,简洁明了,处处都透出一种温馨的感觉,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木头的香气,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我很高兴,这里是我们的家了,只有我们一家人的家!”苏悦芯抱住了身旁的沈炼的腰身,说到。 “嗯,我们的家!”沈炼也抱住了苏悦芯,说道。 两人看着房子,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而事实上,他们的生活也确实很不错,沈炼在房子旁边开了一块儿小小的田地,种了一些蔬菜。 有时候沈炼会带着小长安和小长乐去河里抓鱼,苏悦芯就坐在岸边看着他们笑。 一家人生活的既快乐而又简单满足。 时间一晃眼的就过去了一年,小长乐和小长安都长高了,长乐会帮助苏悦芯做饭洗刷了。 长安则是学会了抓鱼,不需要沈炼再带他,就可以自己抓到肥美的大鱼,之前种在门前的那棵合、欢树,也长高了许多,抽出了许多新的枝丫。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苏悦芯坐在自制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不远处的风景。 小长乐和小长安从远处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许多红通通的果子,献宝似得给苏悦芯看。 “娘亲,这是我们刚摘的,可好吃了,你快尝尝!”长乐说道。 “好,娘亲尝尝。” 苏悦芯说着,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立马袭上味蕾,可是没由来的,苏悦芯却觉得反胃,一口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长乐担心的看着苏悦芯,就连长安也是眉心微蹙。 “娘亲,你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长乐担心的问到。 怀孕 苏悦芯虚弱的笑笑,接过长安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压下胃里的不舒服,说道:“娘亲没事儿,就是刚刚吃急了,你们摘回来的果子很好吃,娘亲很喜欢。” “娘亲……”长乐眉头微皱着,显然是不相信苏悦芯的话。 实际上,苏悦芯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几天了,总是反胃难受,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 几天下来,苏悦芯就瘦了一圈,沈炼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变着花样的给苏悦芯做饭,可惜收效甚微。 现在听到长乐的声音,马上就从屋子后面跑了过来,担心的看向苏悦芯。 “我没事儿,就是吃的太着急了,呛到了而已,真的!”苏悦芯笑笑,说道。 “可你这都好几次了吧?哪能每次都呛到,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再去找那个仙人,让他帮你看看。”沈炼眉头微皱着说道。 说完,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搀扶苏悦芯。 苏悦芯推拒了两下,最后却直接被沈炼给抱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哎,你,我们都走了,孩子们怎么办?”苏悦芯着急道。 “娘亲,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长乐说道。 “嗯。”长安也点了点头。 在这几个人的联合之下,苏悦芯挣扎无果,最后还是被沈炼带走了。 这些时间,长安一直都戴着那枚护身符,自从戴上了那枚护身符,长安梦游的症状确实好多了,直到现在已经彻底不梦游了,虽然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却已经想起来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对待苏悦芯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一路上,沈炼都将苏悦芯背在身上,原本是抱着的,但苏悦芯极力抗、议,最后就改背为抱了。 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来到老道士的家,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老道士笑吟吟的从里面走出来。 “我就说今天会有客人上门,却不曾想到原来是故人啊!” “有劳先生了,内子身体有些不适,劳烦您为她诊治一番了。”沈炼说道。 “快进来吧。”老道士说着,将两人迎了进来。 苏悦芯一进门就被沈炼强制着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和老道士讨论她的情况。 “这么说起来,夫人的情况有些奇怪,劳烦夫人将手伸出来,待老道为你把脉再做定断。”老道士说道。 苏悦芯赶忙伸出了手去,老道士拿出一方手帕盖在苏悦芯的手腕上,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过了许久,都不见老道士有何反应,苏悦芯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了。 这几天她只当自己是胃不舒服才会如此,可是一连几天下来,情况不禁没有好,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现在这老道士表情又如此严肃,苏悦芯真的有点担心了。 “先生,如何?内子可是那里生病了?”见老道士收回了手,沈炼急忙问到。 “啊,这个啊,老道要在这里先恭喜你们了,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怀孕了,难受呕吐都是正常的现象,不妨事的,我这里给夫人开几副药回去,吃几顿,情况就会好了。”老道士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不禁是沈炼,就连苏悦芯也呆住了,她居然怀孕了?他们又有了孩子! “芯儿!”沈炼回过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沈炼,我们又有孩子了!”苏悦芯轻轻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道。 “嗯,我们又有孩子了!”沈炼握住了苏悦芯的手,说道。 两个人之间柔情蜜意的时候,一旁的老道士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苏悦芯的俏脸立马飞上了两片红霞。 “先生,麻烦你了。”沈炼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仍旧是好心情的看着老道士。 “无碍,你跟我来吧,去去抓药。”道士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炼一眼。 “嗯,芯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沈炼答应,又转过头对苏悦芯说了一句,才跟着老道士走去了后院。 后院里晾着许多的药材,一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药草的清香。 老道士一边取药材,一边对沈炼说到:“道友,恭喜你了!” “呵呵,多谢。” “看起来,道友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很是喜欢啊。” “这是自然,这天下应该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喜欢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吧?”沈炼说到。 “道友,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打击到你的情绪,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道友还是小心为妙,免得乐极生悲!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老道士突然认真严肃的看着沈炼,说到。 沈炼知道,凭着老道士的这种修为,是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的,当即脸色一变。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能否指点一二?”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啊!其他的就要看道友你的造化了!”老道士说完,将手中的草药递给沈炼,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炼拿着草药回到前厅,苏悦芯仍旧沉浸在幸福之中,沈炼看着苏悦的侧脸,目光坚定了几分。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一定会护他们周全的!不管是谁,都别想伤到他们分毫! 走到苏悦芯身边,再次将人背起来,下山,这一次苏悦芯没有在拒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要一切小心。 可是,后来,苏悦芯发现,沈炼就像是自己生孩子一样,比她这个真正的孕妇还要紧张,每天不允许她做任何事情,只是吃饭睡觉,然后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每次苏悦芯想反抗,都被沈炼的一个吻给拿下了,后来她只要一有反抗的趋势,沈炼就盯着她的唇。 渐渐地,她也不敢再反抗了,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的肚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 等到八个月的时候,她的手脚开始浮肿,最后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全靠沈炼抱着她。 到了十个月的时候,沈炼每天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她怎么样了,甚至只要她一皱眉,沈炼就能跑出去找村子里的产婆过来。 这一切,苏悦芯都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生育 这天,苏悦芯正躺在摇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长安长乐游戏,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 突然感觉身子底下有些微湿,肚子也有些微的痛感传来,不过,好歹是生过孩子的人,苏悦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恐怕自己这是羊水破了。 “沈炼!沈…炼!我,我可能,可能要生了!”苏悦芯喊道。 这些天,沈炼基本都不敢距离苏悦芯太远,只在她身边的十步之内活动,所以,当听到苏悦芯的声音之后,立马就放下了手里拿着的工具跑了过来。 看到苏悦芯躺在躺椅上,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脸色苍白,马上把人抱起来,送回房间。 接着,又让一旁也担心的看着的长乐和长安去烧热水,先照看着苏悦芯,自己则是飞身去往村子。 好在,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还是有产婆的,产婆这几天已经被沈炼给三番两次的找过来搞得害怕了。 但这次一看到沈炼那么着急,又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猜测到苏悦芯应该快生了。 二话没说,就跟着沈炼来了。 彼时,产婆过来,长安和长乐已经烧好了热水,此刻正一脸担忧的蹲在床边,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疼的眼前都开始模糊了,可还是强忍着,努力的冲着长安长乐笑了笑,想说些安慰的话,可一张口,喊出来的就全变成了痛呼。 看到这幅场景,产婆赶忙走进来,把两个孩子赶出去,将被子和苏悦芯的衣裙掀开看了看情况,又吩咐沈炼接着去烧热水。 从小到大那里有人命令过沈炼呢,可是此时此刻,沈炼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听了产婆的话,慌不置的点头,就飞快的跑了下去。 “夫人,你加把劲儿,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使劲儿啊!” 等到沈炼再次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房间里产婆的话。 “啊!疼!好疼!啊!!” 时不时的夹杂着几声苏悦芯的痛呼声,沈炼在外面,一盆一盆的往里面递热水,可是每每想进去,却总是被产婆挡下来。 “这可不行,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能进来,会冲撞了的!”产婆说着,接过他手里的热水,就毫不留情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沈炼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甚至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担忧。 忍不住的踱步来踱步去,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就在这时,突然的一阵破空声传来,沈炼飞快的抬头去看,接着飞身越起,一脚飞出,将空中的一支飞箭给打落了下来。 箭只落地,几乎是马上的,周围就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手中拿着长剑,警惕的看着沈炼。 看到如此阵容,饶是沈炼也不禁皱了皱眉,他能够看的出来,他们手中拿着的剑全部都是好剑,可见这伙人为了来刺杀他们也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还特地的选择了这个时间,真是用心良苦。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们?”沈炼冷声说道。 “让开,我们无意与你为难,我们只要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命,其他人,我们不会伤!”黑衣人沉闷的声音传来。 “孩子?怪不得,原来你们特地选择在今天,就是为了我的孩子,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我那个未出生的孩儿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沈炼有些讽刺意味的说道。 “让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那黑衣人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语气生硬的说道。 “呵呵,想要伤害我的妻儿,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吧!”沈炼说到。 话音刚落,就出其不意的率先出手,一个略身来到一个黑衣人身旁,狠狠地一掌朝着那人的胸膛拍过去。 那人也是高手,反应很快,察觉到沈炼的动作,立马反身躲避,但可以为时已晚,虽然堪堪的躲过了沈炼那用尽了全力的致命一击,但还是被打在了胳膊上。 “噗!”那人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看向沈炼的腰身里带着震惊。 同时,周围人看向沈炼的眼神里也带着戒备。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黑衣人立马将沈炼团团围住,派出一个人朝房间走去,其他人全力围困沈炼。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沈炼,这一年里,沈炼在这里山清水秀最适合修炼,他的功夫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还是游刃有余的对付着这些围困着他的黑衣人。 打退一个人,找到空隙,立马飞身挡在那个要冲进房间里的黑衣人身前,狠狠一脚踢在那人的心窝,那人立马倒在地上嘴角带血的昏死过去。 又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一个人试图放箭的身子踢飞,沈炼跑到房檐下,从房檐下拿出自己的佩剑,抽出佩剑,又和那群人缠斗上去。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谁也奈何不了谁,那群人没有办法靠近房子一步,沈炼也没能在伤到他们。 “哇!!啊!哇!!” 突然,一阵洪亮的哭声传来,两方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房间,只见产婆欢喜的打开了房门,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哭声正是从襁褓里传出来的。 “恭喜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产婆的声音说完,突然注意到外面的情况不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长安长乐给拉进了房间里,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沈炼这才收回视线,看向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接着也不愿恋战,逼退了沈炼一点儿,立马带着人闪身离开。 沈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回过神,想去看看孩子,却在靠近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昏迷在院子里的那个被他一脚踢晕过去的黑衣人。 本想一剑解决了他,但想到自己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也就留下了他的命。 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毫不留情的扔到柴房里这才去房间里看苏悦芯母子的情况。 苏悦芯因为太累,已经睡过去了,孩子则是躺在襁褓里,一双眼睛左看右看,除了刚出生的一阵哭声,也不哭也不闹,十分乖巧。 刺杀 沈炼走进来,轻柔的将孩子抱进怀里,仔细的看着这个属于自己和苏悦芯的第二个儿子,眼里满是宠溺。 “公子啊,外面没事儿了吧?”产婆有些余惊未了的问到。 “已经没事儿了,刚刚吓到您了,实在抱歉,这点心意您拿着,也是感谢您照顾我夫人生产。”沈炼说着,放下孩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产婆。 看到银子,产婆脸上瞬间就挂上了笑,见牙不见眼的样子,颇有几分喜感。 “多谢,多谢!”产婆接过银子,道了谢,又叮嘱了沈炼几句,就离开了。 …… 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孩子就躺在她的身边,小小的一团,很是可爱,沈炼则是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看着。 注意到她醒了,立马走过来嘘寒问暖。 苏悦芯笑了笑,什么都不需要,只是看着孩子,眼里满是柔情。 “对了,我生产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悦芯询问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交给我去处理就好。”沈炼显然不想让苏悦芯知道这件事情。 想到自己从那个被他抓到的黑衣人嘴里听到的真相,沈炼的眼里不禁染上了一抹冰冷。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派来刺杀他孩子的人会是南疆其主,他的父亲! 而根据那个黑衣人所说的,刺杀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钦天监的一句荒谬的话,就因为一句话,一个猜测,所以就判定了他的孩子的死刑。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沈炼在心里暗自想到。 那个黑衣人被他抓住,原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谁知沈炼答应不杀他,甚至放他离开,但前提是他需要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有的时候,在性命面前,所谓的忠心根本就一文不值,所以,没有等多久,沈炼就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那人告诉自己,原来就在苏悦芯生产的前段时间,南疆其主,也就是皇帝总是心绪不宁,并且一连好几天都能梦到沈炼。 当即就找来了钦天监,钦天监正史也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原来他观察到有一颗新星即将坠落下来。 并且钦天监正史断言,这颗星星未来会出现在朝堂之上,还会引起轩然大、波。 听了这话,皇帝那里还能坐的住,又询问了钦天监正史一些消息,就让人下去了。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皇帝怀疑这颗新星将来会对皇位有威胁,当即就派人查找沈炼他们的行踪。 当初沈炼他们就没有走多远,没过多久就查到了他们的行踪,皇帝也就派了他们来刺杀苏悦,准确的说是苏悦芯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自己那个父亲居然就因为一个荒谬的理由,就要杀死他的亲孙儿,沈炼就觉得心寒,对皇帝也就更加的没有好感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是不想让苏悦芯知道的,苏悦芯刚刚生产完,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怎么能让她在去担心这些事情呢? 不过,沈炼忘记了,苏悦芯的性子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看他不说,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也不再和他说话,一副看不到他的样子。 最后,还是沈炼败下阵来,主动的交代了今天发生在外面的一切事情。 听完以后,苏悦芯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那,我们要怎么办?恐怕不解决这件事情的话,皇上会一直派人刺杀孩子的!”苏悦芯皱着眉头说到。 “我知道,我也想过了,所以,我打算过几天我就回去一趟,和他把事情说清楚,让他相信我恩的孩子绝对不会是破坏江山的人。”沈炼说到。 “你一个人回去?不行,那太危险了,京城里对你虎视眈眈的人那么多,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苏悦芯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我再怎么说还是有个庆王的名声在外面的,那些人如果不是真的不要命了,聪明的是不会主动招惹我的。”沈炼说道。 “不行,还是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苏悦芯说道。 “好了,傻丫头,你刚刚才生完孩子,就像去长途跋涉,是不想要命了吗?放心吧,我不会去太久的,你就和孩子们一起在这里等我就好了,不会有事的。”沈炼说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这次去就算再快,估计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身体还虚弱,不能劳累,我想了想,把你一个人和几个孩子扔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打算明天的时候,就把你们送到仙人那里去,在这里,有他在,即使再有人来刺杀,也不会有事的,我也能放心几分。” 沈炼在苏悦芯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就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要处处小心,不要让我担心,有事情的话就给我传信。”苏悦芯不放心的说道。 但也知道,沈炼既然这么说,就证明他是下了决心了,也就不再闹着要一起去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服从沈炼的安排,保护好自己,也给他少一点威胁。 “会的,放心吧。”沈炼亲了亲苏悦的额头,保证似得说道。 第二天,沈炼将苏悦芯抱着,至于孩子则是被他不负责任的丢给了长安长乐,一家人又来到了老道士的门前。 其实,苏悦芯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好像每一次他们来找老道士,都是有事相求,而其他人嘴里的那个不轻易见客的仙人,在他们这里就像是邻居一样,动不动就互相串个门,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串门。 老道士开了门,沈炼轻车熟路的抱着苏悦芯来到了当初他们住过的房间,将人放在床上,给人盖上被子,自己走出去和老道士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悦芯也没有心思去管他们说了什么,孩子这会儿正闹着脾气呢,苏悦芯正忙着哄孩子呢! 回京城 过了一会儿,终于将孩子哄睡着,苏悦芯一抬眼,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的沈炼,此刻正用一种眷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刚刚在和道长说什么呢?”苏悦芯只能转移话题。 “我告诉了他我们遇到的事情,拜托他,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照顾你,一直到我回来。”沈炼怎么会不知道苏悦芯转移话题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顺从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苏悦芯问到。 “明天吧,早去早回不是吗?”沈炼说到。 “真的能早回吗?”苏悦芯喃喃的说到。 “会的,答应你的,我就一定会尽力做到的,放心吧,不会太久的,我会很快就赶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的待在道长这里,养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沈炼说到。 “好,我会的,你也是,照顾好自己。”苏悦芯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 沈炼也点头答应,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流动着淡淡的温馨。 这天晚上,苏悦芯又叮嘱了沈炼许多话,虽然这么做,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啰嗦了,一点儿都不独、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多说一句,再多说一句,仿佛自己无意中的那一句话就可以帮到他。 沈炼也是没有丝毫烦闷的听着来自苏悦芯的叮嘱,对此,沈炼表示他只感受到了苏悦芯的爱意,甚为高兴,没有丝毫的不满。 第二天一早,即使苏悦芯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早起了,但等到她起床的时候,沈炼还是离开了。 没有办法,生了孩子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懒懒的,总想睡觉,问了道长,道长说是正常现象,身体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为了让沈炼放心,苏悦芯真的很听话的每天多吃饭,修养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强健。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沈炼,最关键的是,自从沈炼出发之后,一连好几天,苏悦芯不要说是沈炼的消息了,就连之前说好的信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 这么一来,苏悦芯的心里就免不了会多想,沈炼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才会连一封信都不写的。 诸如此类的念头一直徘徊在苏悦芯的脑海里,虽然她也是知道的,凭沈炼的身手,出事的概率很低,但她还是担心。 又一天过去了,估计着沈炼也已经差不多该走到京城了,苏悦芯主动的写了这段时间来的第一封信,送了出去。 看着那只承载着她的所有希望的信鸽飞上蓝天的一刹那,苏悦芯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信鸽飞了出去了。 可是,回到房间,看到睡在床上一脸安静的孩子,苏悦芯才忍不住笑笑,哎,为了孩子他爹,连孩子都给忽略了。 “宝贝儿,乖啊,娘亲这几天都忽略你了,对不起了,话说你还没有名字呢?等你爹回来,娘亲和你爹商量一下,再给你取一个响亮又好听的名字好不好!”苏悦芯看着儿子,轻声说道。 说完,低下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笑了笑。 自从那只鸽子放飞出去,苏悦芯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天,不会再动不动就发呆了,也会和长安长乐他们一起逗孩子笑了。 偶尔的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大家做点好吃的,一切平静而又缓慢的度过着。 这天,苏悦芯又一次的看到了信鸽,有些颤抖的从信鸽的腿上解下来信件,信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报平安的话,沈炼说他没有什么事情,他也已经见到了皇帝,这几天正打算和皇帝讨论这件事情,让她不用担心。 苏悦芯看着这熟悉的字迹,高兴了一整天,时不时的将信件拿出来看一看,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又是一封信送出去,苏悦芯再次满怀欣喜的等了几天,可是这一次,那封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的回声。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苏悦芯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默,终于得这天,吃过早饭,苏悦芯纠结再三还是开口了。 “道长,我仔细的想了想,沈炼他不是那种会不回复我消息的人,而现在已经这么久了,他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回复我,恐怕他是出事儿了,所以,我想去救他。”苏悦芯说道。 “哎,夫人,其实这几天看你的状态,老道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你也不会听,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 “你打算怎么救他呢?据我所知,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你,甚至是不承认你的身份,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救下他呢?虎毒不食子,我相信他的父亲不会伤害他的,囚禁他,也许就是为了让你自投罗网!” 老道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道长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会有办法的,所以,不管怎样,我都是要去的。”苏悦芯笑了笑,说道。 她又何尝不知道,老道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想逼她交出自己的孩子,还是怎样,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让他们实现的! 这么一向,苏悦芯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坚定,又对道长说道:“道长,这段时间,孩子就劳烦你了!” “哎,既然夫人你意已决,我也劝阻不了,那你就安心的去吧。”老道长说道。 “多谢道长。”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细节的东西,苏悦芯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长安和长乐怎么都不愿意留下来。 想到也许到时候长安和长乐的身份能帮上什么忙,苏悦芯也就不再阻拦,带着人出发了。 一路上,三个人先是乘船,又变成了马车,真的是舟车劳顿。 苏悦芯只觉得有些累,反观两个孩子,长乐一脸的兴奋,长安倒是出其的冷静,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喜乐。 偶遇故人 看着两个孩子,苏悦芯心底这才算是勉强有了点儿底气,皇帝再怎么讨厌她,不承认她的身份,但总归是不会不承认长安和长乐的。 “娘亲,我们这次回去要住多久啊?”长乐兴奋的询问。 “这个,需要看我们的情况了,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不过,也不能太久,长乐忘记了吗,小弟、弟还在仙人那里呢?”苏悦芯揉了揉长乐柔软的发顶,说道。 “对哦,还有小弟、弟呢?嗯,那我们办完事情就快点回来吧?”长乐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可以啊!”苏悦芯听到长乐充满了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的笑了,心里的不安感也被驱散了一点儿。 她们说话的过程中,从始至终,长安都是一副聆听者的样子,不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那双眼睛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悦芯。 三个人花费了五天的时间又一次的回到了京城,苏悦芯站在城门口,看着城门上大大的两个字,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就是这个地方,当初包含了他们所有的回忆,有美好的,有痛苦的,当终于放下一切之后,他们逃离了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是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后他们还是回来了最初的起点。 忍不住的苦笑一声,苏悦芯在心里想到,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不是拒绝就可以躲过去的,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勇敢的面对,一味的躲避忍让,可不是她苏悦芯的性格。 这几天里面,苏悦芯仍旧在尝试着给沈炼传信,可是每一次,信件都想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 走进京城,原先的庆王府自然是不能再去了,毕竟那里在他们离开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现在皇帝又在秘密的刺杀她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当晚住在了一家客栈里,说是客栈,但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的精致。 三个人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苏悦芯就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去了皇宫。 皇帝不承认她庆王妃的身份,所以她的存在很尴尬,自然不能去皇宫的正门口闹了,哪样的话,恐怕只会让皇帝对她更加的厌恶,到时候就更加不会容忍她的存在了。 所以,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苏悦芯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出入后宫女眷的西侧门。 本来以为自己想要进去还会有很多波折,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时间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但居然还有人认识长安这个世子。 毕竟,当初长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皇帝身边长大的,作为皇帝最受宠,最上心的人,自然大家的印象会深刻一点儿。 “侍卫大哥,我想见皇上,能不能请您帮忙通报一声,或者带我进去?”苏悦芯礼貌的询问。 “你是谁啊?在这里胡说什么呢?这里可是皇宫,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可以进去的,赶紧走,那里来的回哪里去!”那侍卫推开她,说道。 见状,长安上前几步挡在了苏悦芯的身前,冷冷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推人的侍卫身上。 侍卫感觉到一股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刚想骂人,抬头一看,嘴巴就长大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出声。 “殿下?世子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听到侍卫的话,长安皱起了眉头,就连苏悦芯也是一脸的懵逼,怎么回事儿,这个人认识她儿子? 随着侍卫的惊叫,马上有人去通知了侍卫长,侍卫长马上的跑过来确认了长安的身份,接着就想把长安请进宫去。 奈何长安不理会他们,只是看着苏悦芯,那侍卫长立马明白过来,也邀请了苏悦芯进宫。 苏悦芯借着自己儿子的光,进了宫,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有些憋屈,也有点小小的骄傲。 进了宫,因为皇帝目前还在上朝,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又是后宫,那些侍卫们不能多待,便找来了一个小太监带路。 小太监一路上低着头,不敢说话,闷声的带路,一切都很顺利,却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故人”! “苏?苏悦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一个声音惊讶的喊到。 她的声音有点大,不过好在附近的人除了他们就没有了,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目礼。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苏悦芯回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面孔,心里也是微微一震惊。 “兰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苏悦芯也有些惊讶。 也不怪苏悦芯惊讶,这个兰儿,是之前她的好姐姐苏悦萱的贴身婢女,可是她那个好姐姐的左膀右臂,当时离开的时候,她听说了苏悦萱已经死了。 基于他们也要离开了,所以对于苏悦萱身边的其他人,她也就没有去过问,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兰儿不禁在苏悦萱死后出事儿,甚至还过得很滋润,都已经混到宫里来了。 而且,看她穿的那身衣服,虽然是奴婢的衣服,但料子却都比一般宫女衣服的料子要好,头上还戴着几根素净的发簪。 看这打扮,应该是那个娘娘主子身边的大宫女了,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混到这个位置,也真是不容易了。 “哼,我怎么在这里的,不需要你来过问,倒是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京城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哦?让我来猜一猜,应该是为了我们亲爱的庆王爷殿下吧?”兰儿勾着唇角,笑道。 “不管你的事情,让开!”苏悦芯冷冷的说道,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兰儿。 “呵呵,让我让开,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呢?有没有那个资格让我让开?我告诉你,这里是后宫,在后宫中,只有各宫的主子娘娘们才有说话的余地,先不说你以前的时候,好歹算是庆王爷的夫人,大家都会给你点儿面子,现在你可什么都不是了,还想再这样颐指气使,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兰儿语气不善的说道。 纯贵人 苏悦芯知道这个兰儿,从前的时候,跟着苏悦萱,对自己也是恨之入骨,现在苏悦萱不在了,自己又落魄了,她如果不伺机报复,她才会觉得不对劲儿呢。 不过,现在自己一心记挂着沈炼的安危,着实是没有精力来应付她。 “兰儿,我不想和你吵,既然你也知道这里是后宫,那就应该知道,在这里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把柄,我劝你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买了!”苏悦芯说完,就像越过她离开。 却没有想到,这个兰儿也是个执着的人,硬是将她给拦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我和这位夫人还有事情要解决!”兰儿这话是对那个带路的小太监说的,说话的同时还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小太监。 宫里的人,人人为自己,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小太监原本只是做壁上观,不发言语,现在一收到兰儿的钱,马上就笑口颜开的拿着钱道了声谢,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小太监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生气,也有些疑惑,他应该是听到了那个侍卫头子的话,那就应该知道长安是世子。 一个小宫女的话,却比一个世子还要重要,这不可思议,除非…… 苏悦芯不敢在想下去了,硬逼着自己回到现实,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兰儿,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这下子,苏悦芯也没有好脸色了,语气冰冷的说道。 “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夫人你们是长途跋涉才来到皇宫的吧,老远的,我就能闻到你们身上的那股味道了,真是的,都快熏死我了。”兰儿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苏悦芯只是冷冷的皱着眉头看着她,他们在进宫之前,可是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今早也是专门的换了一身衣服才来了,虽说这几年因为在外面,所以衣服不在像以前一样华丽,可也是干净整洁的。 现在,这个兰儿故意这样说,无非就是想侮辱他们,好啊她倒是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翻出什么大的浪花来。 “哎呦,我这么说,夫人您是不是生气了,不过,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夫人你常年的不在宫里居住,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可多着呢,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夫人啊,我劝你,还是回去换一身衣服再来吧,要不,你也可以再踏上这宫里的路之前,先把你的这身脏衣服脱掉,如何?”兰儿笑着说道。 对此,苏悦芯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深不可测的盯着兰儿,不发一语。 看着这个样子的苏悦芯,兰儿刚刚的得意全都不见了,只觉得一阵的头皮发麻,以前的时候,每次当她和苏悦萱想到计划要陷害苏悦芯的时候,苏悦芯就总是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之后倒霉的就会变成他们。 “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这是在宫里,没有庆王殿下在,你就什么都不是!”兰儿硬着头皮说到。 “兰儿!你在做什么?”一声温和却又不失严厉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兰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悦芯,然后转身,果不其然的就看到了她现在的主子,纯贵人,一个刚进宫没有多久的贵人。 “贵人!这个女人出言不逊,奴婢看不过,才想教训她几句!”兰儿说道。 在一旁听着的苏悦芯挑了挑眉,只觉得这个兰儿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好演技,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简直厉害。 “这位娘娘,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该都看到了,对与错,我想你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苏悦芯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夫人委屈了,都是嫔妾管教不严,才会让她如此对夫人出言不逊,望夫人海涵。”纯贵人微微一笑,友好的对苏悦芯说道。 听到这话,苏悦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纯贵人的好感度又高了那么一点儿,至少这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陷害别人。 跪在地上听着的兰儿只觉得胸口发闷,她进宫后就被分配到了这个纯贵人身边做大宫女,说的好听,是大宫女,可是在宫里,下人的势力,也全部都是和主子直接挂钩的。 偏偏她伺候的这个纯贵人,不争不抢的,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态度,搞得她就算是想攀着她向上爬,也爬无可爬。 现在更是好了,居然去帮那个女人,真不知道这个纯贵人葫芦里究竟在买什么药。 “兰儿,看你的样子,对宫规还不是很熟悉,仍旧不知道宫里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回去之后,把宫规抄写五遍,交给本宫!”纯贵人看了兰儿一眼,说道。 “是!”兰儿虽然觉得心里憋闷,但还是答应了。 “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到那边的凉亭里和我坐一坐吗?”纯贵人说道。 “当然可以,贵人请!”苏悦芯不知道这个纯贵人是敌是友,也不好得罪,只能答应,而且现在的时间,想必皇帝的早朝还没有下,坐一坐也无妨。 一行人来到凉亭,宫女太监在外面守着,四个人坐在石凳上,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倒也算是和谐。 “长安,怎么了?”苏悦芯问旁边的长安。 从被带进宫开始,长安就总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时而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时而皱眉思索。 “这个地方,很熟悉,我,好像来过这里!”长安微微皱着眉头说到。 听到长安的话,苏悦芯脸上就是惊喜,这里长安来过没有?当然是来过的,之前的时候,长安一直都住在宫里,怎么会没有来过御花园呢? “那,长安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苏悦芯迫不及待的问到。 “一些零碎的片段。”长安说道。 沈炼入狱 “这样啊,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到处走一走,一定会慢慢的想起来的,不着急!”苏悦芯说道。 这话与其是说给长安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么久了,长安的记忆一直都没有要恢复的意向,却没有想到,就是在宫里转了这一会儿,他就想起来了一些零碎的片段,这样看来,恢复记忆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怎么?世子殿下失忆了吗?”纯贵人关心的询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之前不小心磕到了头,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在渐渐的恢复了。”苏悦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这样啊,那就好。”纯贵人笑着说道。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悦芯看了看天色,觉得此刻也差不多该下朝了,当即就想辞行。 “贵人,我还想去找皇上和庆王,恐怕要先行告辞了。”苏悦芯说道。 “夫人,您等一等,看外面的天色,恐怕是要有一场暴雨的,你还是等雨过后再去吧!”纯贵人说道。 顺着纯贵人的话,苏悦芯看了看天色,确实,刚刚还有点阳光的天空,此刻早就已经是暗沉一片,恐怕随时都会有一场大暴雨。 “可是……”苏悦芯还想拒绝。 可是,突如其来了一阵冷风,伴随着冷风的是一道划破了天空的闪电。 两个孩子穿的衣服本就不厚,此刻一阵冷风吹来,长安身体健壮,没有什么感觉,但长乐却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夫人,孩子们穿的都不厚,还是先去我哪里给孩子们换一身衣服吧?毕竟这个天气,着凉了可就不好了!”纯贵人建议道。 苏悦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只是和这个纯贵人相处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害他们的样子。 “好吧,那就打扰贵人了。”苏悦芯说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纯贵人笑着说道,率先走了出去,带路。 苏悦芯带着长安长乐连忙跟上去,一行人走了好大一会儿才走到纯贵人所居住的宫殿,钟粹宫,名字倒是好听。 不过,距离皇帝所居住的养心殿却是有些远,看样子这个纯贵人也是个不太受宠的妃嫔,否则的话就不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宫殿了,苏悦芯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宫殿虽然偏僻,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是个贵人,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虽然没有那么考究,但也都是好的。 纯贵人从柜子里翻出来了一件衣服,交给苏悦芯,笑着说道:“这件衣服还是我小的时候穿的,进宫的时候,也带来了,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就给长乐换上吧!” “多谢贵人!”苏悦芯笑着点头,转身进到屋子里,将衣服交给长乐,自己走了出来,想去偏殿看一看长安,可是还不等自己走到门口,门就被关上了。 苏悦芯心里一惊,眉头微皱,看了看,这才在门后面看到了纯贵人,此刻她躲在门后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苏悦芯心里忍不住的多想,难道这个纯贵人是想害自己?可自己和她素昧平生,没有理由啊? 就在苏悦芯胡思乱想的时候,纯贵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苏悦芯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喊人。 声音还没有出来,就被纯贵人动作利落的给捂住了她的嘴。 “夫人,我不会害你的,你先不要喊。”纯贵人压低声音说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悦芯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架势。 此刻外面早就已经倾盆大雨了,里面没有点蜡烛,只能依靠外面的闪电,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 纯贵人站在苏悦芯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是没有过的认真,而苏悦芯却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纯贵人。 “夫人,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纯贵人,想必今天的这场戏也是你安排的吧?让我遇到兰儿,你应该是知道兰儿以前是苏悦萱的人,而我和苏悦萱又从来不对付,你笃定了兰儿会出言挑衅,你又算好了时机恰到好处的出现,帮我解围,对吗?”苏悦芯说道。 “夫人,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想算计你,但是兰儿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是想在御花园偶遇你,然后接机让你跟我回来罢了,我发誓!”纯贵人认真的说道。 苏悦芯听到她这话,也皱了皱眉头,兰儿不是她安排的,就算如此,这个女人想见自己却是真的。 “好,我暂时相信你,但是,纯贵人,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们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吧?你突然的要见我,背后的原因却是让人深思啊!”苏悦芯目光灼灼的看着纯贵人。 “夫人,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这几天里,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纯贵人说道。 “但是,纯贵人,你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你是最近才进宫的,你听说过我,还可以理解,但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你一上来就喊我夫人,可见你应该是知道我,或者是见过我的画像,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想做什么?”苏悦芯冷声说道。 一下子,纯贵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以前确实是只听过苏悦芯的大名,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庆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聪慧,仅仅从她的三言两语中,就找出了这么多的破绽,看来庆王喜欢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夫人,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找你来,也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目前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关于庆王殿下的,我想你身为她的妻子有权利知道,所以才会安排了这次的见面,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纯贵人说道。 “沈炼?他怎么了?”苏悦芯问到。 虽然她心里还有疑惑,但是她从一进宫,心里就总是有不好的预感,现在听到纯贵人有沈炼的消息,想也不想的就问了出来。 “夫人庆王殿下现在,已经被皇上秘密的打入了天牢里。”纯贵人说道。 敞开心扉 “天牢?怎么可能,皇上那么看重他,怎么会?你……”苏悦芯说着,用审视的视线看着纯贵人,显然是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夫人,我没有必要欺骗你啊,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是刚刚进宫不久的,宫里没有人拉拢我,所以,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我说的话,也全部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纯贵人无比认真的说道。 听到纯贵人的这话,苏悦芯的表情就沉了下来,低着头,思索起纯贵人话语里的可信度。 确实,就如同纯贵人自己说的那样,她一个刚进宫没有多久的贵人,没有人拉拢,背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势力,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何要告诉自己沈炼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呢? 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或者,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纯贵人,你说的话是很有道理,但你又该怎么让我相信你,你告诉我这些是没有目的的?”苏悦芯皱着眉头问到。 “哎,我就知道,夫人你是小心翼翼的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瞒着你了,夫人,人人都想走进这皇宫,因为这里承载着她们的希望,进入了这里,她们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但是,我不愿意,我一点儿也不想成为什么妃子后嫔,夫人,其实,我在入宫之前的家中,有爱人,我们非常相爱,可是那又如何呢,一纸圣旨下来,我还是要进宫,进了宫,成了后妃,我不想和其他人争宠,所以我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也因此被孤立了,夫人,你知道吗,一个在后宫中没有宠幸也没有后台的女人,她是怎么过下去的?” “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得宠,所以我极力的躲避,这一次,知道夫人你要来,我这才安排了这么一场,只是想见一见夫人,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这样的话,你也不会没有丝毫的准备。” 纯贵人苦笑一声,将自己的经历全部都说了出来。 看着纯贵人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为女人,感同身受,苏悦芯能够感觉的到,在她提起皇宫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快乐情绪,相反的在提起她心里的那个人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眷恋和无奈。 这一刻,苏悦芯什么都理解了,因为不爱,所以才会如此,这个女人,是一个好女人,她没有被这宫里的黑暗给玷污了心性,正是因为她没有得到幸福,所以才会极力的成就其他人的幸福。 可是,如此,自己却还是再三的去猜测她的用心,苏悦芯觉得自己此刻后悔极了。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的!”苏悦芯歉疚的说道。 “没什么,都过去了,事实总是不会改变的。”纯贵人擦了擦脸上不知不觉滑下的泪珠,笑了笑,说道。 “其实,我很羡慕夫人你和庆王,你们虽然不被皇上所承认,但你们很幸福,庆王很爱你。”纯贵人说道,眼里满是羡慕的看着苏悦芯。 “不管怎样,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任何人,他们的看法我都不在乎,只要他承认我就足够了。”苏悦芯说道。 “纯贵人,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如今,可承宠了?”苏悦芯问到。 “是,进宫这么久了,虽然我极力的想躲,但又怎么可能真的躲得过去呢?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我也不去多想了。”纯贵人不甚在意的说到。 “那,沈炼入狱的消息是皇上说的吗?” “不是,是我偷听到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是震惊,不过后来也就淡然了,坐到了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会心软的顾念什么父子之情呢?”纯贵人冷笑着说道。 苏悦芯听到这话,也是若有所思,皇上是很看重沈炼,甚至是想要把皇位交给他,如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可能对皇位有威胁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呢?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孙子,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人解决掉。 就在苏悦芯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子里的长乐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到苏悦芯和纯贵人的表情都不是太好,微微皱着眉头小心的开口。 “娘亲,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听到长乐的声音,两个人这才从彼此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不想让孩子担心,苏悦芯马上的收拾了情绪,恢复笑容。 “没什么,我和纯贵人在聊天呢,刚刚说到纯贵人想念家人了,有些伤感罢了,长乐不用担心。”苏悦芯轻轻的拍了拍长乐的发顶,说道。 “是啊,没事儿的,长乐换好了衣服,要不要去偏殿找哥哥玩呢?”纯贵人说道。 “好啊。”长乐毕竟是孩子,三两句话就被打发走了。 等到长乐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我必须要想办法让皇上改变心意,放了沈炼。”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我可以帮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人微言轻,但还是能帮上一点儿忙的。”纯贵人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贵人了。” “不需要,如果夫人一定要感谢我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拜托夫人帮我一个忙?”纯贵人说道。 “夫人请讲,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苏悦芯答应。 “夫人放心,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只是想请夫人将来离开皇宫之后,帮我找一个人,带几句话给他就好。” “不知贵人是要找谁?” “夫人应该是能够猜到的,那人,是我母家的一位教书先生,名叫周瑾岩,我想请夫人帮我找到他,告诉他,我们两个有缘无分,今生怕是无望与他成为夫妻,但求下辈子,再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纯贵人说着,眼里不知不觉的就檎满了泪水。 苏悦芯听到她的话,心里狠狠的一颤,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啊,如此刚烈,如此高洁,却又不得不被囚禁在这个监考似的皇宫,硬生生的被人折断了她的羽翼。 义结金兰 “贵人?” “没什么,夫人,还请你一定要帮我把这话带到,我会一辈子都感激夫人的。”纯贵人说道。 “我会的,一定会的,贵人请放心。”苏悦芯很是认真坚定的答应。 “说起来,我和夫人也很想像呢,我们都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一颗心全都交付了出去,可是不一样的是,我和他,被迫无法在一起,所以,夫人你和庆王,可一定要幸福啊,帮我把我没有得到的那一份幸福一起,幸福下去!”纯贵人笑着,眼里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说道。 此刻的她丝毫也没有了刚见面时的精致,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固执的想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可又坚强倔强的不想让自己的懦弱被人看到。 苏悦芯看着这个样子的纯贵人,心里一痛,同样是女人,她能够理解她的这种痛苦,也是这一刻,她无比的认同了这个人。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的生活就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可是却又这么快的就被打破了。 直到现在,无论是曾经的敌人,朋友,全部都一个一个的离她远去,她的心也渐渐的封闭起来。 可是,看着纯贵人脸上的泪,她好像给这个女人一个怀抱,告诉她,即使没有了爱人,她还有朋友,自己愿意做她的朋友。 “纯贵人,没关系的,你还有朋友啊,我就是你的朋友!”这么想着,苏悦芯也就说了出来。 这句话一出来,纯贵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苏悦芯,眼里有惊喜有难治置信。 “夫人,你,你愿意和我做朋友?”纯贵人有些忐忑的说道。 “嗯,怎么,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不,不,怎么会不愿意呢?其实,在我知道了夫人你的一些事迹之后,我对夫人就很是仰慕了,觉得夫人你就是一个奇女子,你做了许多我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你活的太精彩了,让我羡慕,可我又做不到想你一样洒脱。”纯贵人说道。 “……” 听到纯贵人这么夸赞自己,苏悦芯只觉得有些无语,她这么崇拜自己,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做到那么洒脱,不在意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是来自未来,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 如果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的话,这些事情恐怕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这种话她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这话如果说出来,难保不会被人给当成疯子。 “那,这么说起来,纯贵人就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当然愿意了,只要夫人不嫌弃我就好了。”纯贵人说道,眼里的光芒暗下去了一瞬。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苏悦芯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说道。 “我很脏,我已经不干净了,夫人真的不嫌弃吗?”纯贵人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你一直都很干净啊,你进宫这么久了,宫里的这些歪风邪气你一点儿都没有沾染到,在我眼里你就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苏悦芯极力的劝解着纯贵人。 “不,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体不干净了,即使那种事情在别人的眼里都是荣宠,甚至都羡慕我,可是,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更加的脏了几分。”纯贵人紧紧的环抱住自己,说道。 这下子,苏悦芯可算是明白过来了纯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会的,只要你的心还是干净的,那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永远都是一个干净的人,而且,我交朋友又不是看她的身体好不好看的,我看的是她的心灵啊!”苏悦芯说道,也上前一步,抱住了纯贵人无声的给她力量。 “心灵吗?”纯贵人喃喃自语道。 “是啊,心灵,一个人的美,是心灵而不外表,外表再美的人,有一颗恶毒的心灵,也是不会让人喜欢的,所以,我和你做朋友。仅仅是因为你的心灵罢了,仅此而已,你就不要多想了。”苏悦芯说道。 “对,夫人你说的对,心灵美才是真的美,那,夫人,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纯贵人小心翼翼的问到。 “当然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想法!”苏悦芯有些神秘的说道。 “纯贵人,我们结拜吧?我发现越是和你聊天,我就越觉得我们两个像,这样的话,不如我们结拜怎么样,那样的话,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了!”苏悦芯建议道。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纯贵人,长的漂亮,性格温柔大方,又是个难得一见的单纯的姑娘,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结拜呢? “结拜?那,不是男人才做的吗?”纯贵人有些不理解。 显然这个纯贵人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对于女人结拜的事情都不清楚。 “女人也可以啊,男人结拜是兄弟,女人就是姐妹了!怎么样,我们结拜吧!那样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苏悦芯再接再厉的劝说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啊,我很高兴,能有夫人你做我的姐妹。”纯贵人也笑了,十分的高兴。 当即,两人就找来了茶杯,以茶代酒,苏悦芯从袖子里拿出防身用的匕首,划破了手指,滴了血进去,纯贵人也照着她的样子照做,滴了血进去。 两人跪在地上说了誓言,又拜过苍天后土,喝了茶,这才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夫人,不知道你想怎么救庆王殿下呢?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谁劝都听不进去的。”纯贵人问到。 解决完了她们两个的私事,也就该商量正事了,既然已经是好姐妹了,她自然是会全力帮忙的。 “不要喊我夫人了,都是姐妹了,直接喊我悦芯就好了,至于,怎么救沈炼,我也没有想好呢!”苏悦芯说道。 资贵人 “现在我可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就更不要提劝说皇上改变主意了。”苏悦芯叹了一口气,说道。 “嗯,这倒是个问题,恐怕皇上现在还不知道悦芯你已经进宫了的这件事情,那群侍卫放你们进来,也是因为认识长安世子,但他们也是没有权利见到皇上的,所以,你们想见皇上难如登天。”纯贵人也皱着眉头说到。 “我在想,我能不能在早朝的时候,去跪在乾清宫门口,到时候所有上朝的大臣们都看到了我,皇上自然也就不能忽视我了。”苏悦芯摸着下巴,说道。 “不行,绝对不可以的,虽然我刚进宫,和皇上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大概的了解了皇上的脾气秉性,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他人看法就改变自己主意的人,想反的,他极为的讨厌被人威胁,你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只会认为你在用流言威胁他,那样的话,我们想要救出庆王就更加困难了。”纯贵人说道。 “不行吗?那该怎么办?不这样的话,恐怕我想见到皇上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苏悦芯有些为难的说道。 “要不,这样吧,还有一个办法,我是后妃,这段时间,皇上来我这里的次数也比较多,我们可以等到皇上来我这里的时候,把其他人支开,然后你出来和皇上谈一谈。”纯贵人说道。 “不行,那样的话,岂不是会连累了你,到时候不管有什么结果,皇上一定会厌恶你,到时候,你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苏悦芯想也没有像的就拒绝了。 “没关系的,哪样倒是正好了,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有人,虽然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但我也想为他保留住我的最后一份纯真,可是却因为皇上,不得不服从,如果能够救出庆王殿下的话,即使我失宠了也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那样也正好成全了我,姐姐,答应吧,就这么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纯贵人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叫苏悦芯姐姐,却是为了这件事情,不过也由此可见,她是真心的想要救出沈炼,也是真的不喜欢皇帝。 “但……”苏悦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后宫里,没有宠爱的后妃,就和奴才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奴才,她不想让纯贵人被拉下水。 “没有什么但是,就这么决定了,宠爱是我的,我不能选择接受,但我总有办法拒绝!”纯贵人说道,一副坚定的样子。 苏悦芯劝说无果,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同意了纯贵人的提议。 从那天之后,两个人总是在一起讨论到时候该怎么和皇帝说明情况才能让皇帝放过沈炼,他们这边热火朝天的讨论着,那边的皇帝却已经是好几天都没有踏进后宫了。 苏悦芯和纯贵人就算是在着急也无可奈何,他们也不能左右皇帝的想法身体不是。 又是几天过去了,皇帝那边还是丝毫没有动静,这下子,两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皇帝是个什么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这么久了,丝毫没有踏入后宫呢,这简直不科学。 “翠竹,你去养心殿打听打听,皇上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进后宫了?”纯贵人打发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打听情况。 小宫女领命走了,纯贵人这才皱着眉头回到房间,房间里,苏悦芯也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姐姐,别担心了,不会有事儿的,只要皇上来我这里,我们就有机会的。”纯贵人劝说道。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苏悦芯说道。 “别说这种丧气话,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纯贵人说道。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她这几天也总是心神不宁,心里慌慌的,可是总不能告诉苏悦芯,打击她的信心吧? “哎,希望如此吧!”苏悦芯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两个人坐在钟粹宫的院子里品茶吃点心,谈天说地,苏悦芯给纯贵人讲解一些她这几年在外面的见闻,偶尔还夹杂着一些现代的事情。 听的纯贵人一愣一愣的,一张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看到纯贵人这幅呆呆的样子,苏悦芯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可是,她们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小宫女带回来的消息,两个人的心情就如坠冰窖。 “不好了,不好了,贵人,不好了!”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样子。 “翠竹,怎么这么慌乱,规矩都忘记了,出了什么事情了,慢慢说!”纯贵人轻声呵斥了两句。 “贵人,这次是真的不好了,您不是派我去养心殿问一问皇上的情况吗?我刚刚才打听清楚。”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说道,眼睛里带着气愤,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气的。 “怎么了,得到什么消息了?”纯贵人心里有个不好感觉,但她还是温和着声音脸色问到。 “皇上他,他,哎呀,贵人,皇上最近确实是没有踏进后宫,那是因为,皇上身边又有了一个美人!”小宫女说道。 “那个美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皇上极为的宠爱她,这几天都让她住在养心殿和皇上同吃同住,据说,那个美人才貌双全,十分耀眼,而且,就在刚刚,皇上,已经封了那个美人资贵人!”小宫女说完,偷偷的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不出看不出喜怒来。 “资贵人?看来皇上确实很喜欢她啊?你有看到她的样子吗?”纯贵人问到。 “奴婢偷偷的看到了一个侧脸,觉得和这位夫人有些想象,当时奴婢还吓了一跳呢!”小宫女说着,偷偷的看了看苏悦芯。 听到小宫女的话,苏悦芯也不禁有些无语,纯贵人摆摆手,让小宫女下去。 “姐姐,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有了新宠,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我来了,那样的话,我们的计划怎么办?”纯贵人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体香之迷 苏悦芯心里也是着急担忧,但是看着纯贵人担心的眼里都闪着泪光了,还是强自稳住心神。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苏悦芯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让纯贵人慌乱的心也安抚了下来。 “可是姐姐,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就这样冲到皇上的面前吧?而且现在皇上也不一定会见我!这皇宫,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的!”纯贵人微皱着眉头,说道。 苏悦芯也不说话了,她知道,纯贵人说的都是对的,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有同情心那种东西呢? 作为最高的权利统治者,皇上更是不可能因为你可怜就再次的怜惜你。 那么,想要吸引皇帝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帝再次的对纯贵人产生兴趣,如此一来,才会有机会见到他。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皇上重新注意到你。”苏悦芯说道。 “说着容易,可是要怎么做呢?”纯贵人愁眉苦脸的说道。 “皇上宠幸一个人,一定是因为她有别人所不能带给皇上的,容貌这方面,想必见多了美女的皇上是不会太在意的,所以,我们就从别的方面入手,让皇上能够注意到你,但是别人却又做不到,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苏悦芯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道。 “独一无二?可是这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整个后宫就像是一个大花园一样,我这样的贵人,更是像地上的小花,大多都别无二致,哪来的独一无二?”纯贵人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个提议。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多也有多人多的好处,皇上见多了女人,自然就更加的珍爱独一无二的女人。”苏悦芯说道。 “但是姐姐,我们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独一无二呢?这诺大的后宫里,怎么可能会允许独一无二的存在呢?”纯贵人说道。 “女人能够做到独一无二的地方可多着呢,不过,你说的有一点儿对了,后宫中怎么可能真的有独一无二,所以,我们要做的这个独一无二,是别人永远也无法做到的!”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或许是被苏悦芯的情绪给感染了,就连摇摆不定的纯贵人也有些动摇了,或许,苏悦芯真的可以做到也说不定,毕竟,她可是一个传奇女子! “那,我们要怎么做?”纯贵人问到。 “后宫里,衣服可以一样,首饰可以一样,甚至连妆容,作风都可以一样,但有一个东西,是绝对不会一样的!” “什么?” “体香!女人的体香大多都来自香料,熏香,沾染的多了,身上也会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也会根据身体体质的不同而产生微小的变化,所以,每个人的体香都是不同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你产生独特的体香,一种别人身上都没有的体香!”苏悦芯说道。 “体香?嗯,是个好办法,不过,这东西也是需要长时间的堆积才会有的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啊!”纯贵人说道。 “别担心,有我呢!交给我就好了。”苏悦芯神秘的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钟粹宫的宫人们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天一黑就钻进屋子里了,就连晚膳也是贴身宫女翠竹送进去的。 而且寝殿里时常灯火通明一整晚,不过,每天早上看到纯贵人人的时候,却又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宫人们好奇不已,可纯贵人之前就下了命令,他们再好奇也只能猜测,纯贵人是在研究什么新的驻颜方法。 宫里的八卦是传的最快的,没多久的功夫,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纯贵人在鼓捣什么东西,但却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或者责怪。 那些后妃都被那个新来的姿贵人给搞得焦头烂额,纯贵人想做这个出头鸟,她们恐怕是巴不得看好戏呢,怎么会出来阻止。 不过,这也给了纯贵人和苏悦芯足够的时间,其实每天晚上,纯贵人都坐在浴桶里,浴桶里面是苏悦芯特制的熏香,很好闻,有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香,可是仔细闻又会觉得有栀子花香。 总之,你越是仔细的闻,就会发现,你每一次闻到的味道都不一样,但种种味道纠缠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让人闻起来觉得心情平静。 为了让纯贵人身上能够更快的吸收这种香味,苏悦芯才相出这个办法的,让纯贵人坐在浴桶里,浴桶上面全不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一个脑袋的空隙。 浴桶里面也并不是水,而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燃着香料,这个天气呆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也并不冷。 每天晚上,纯贵人都是在浴桶里面睡觉的,刚开始的时候,纯贵人还会怀疑,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翠竹都发现她身上香味的变化,当下纯贵人就不在怀疑,更加的配合了。 几天过去了,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纯贵人身上终于有了那种香味,苏悦芯和纯贵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为了把寻常人需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才能蕴养出来的体香在几天的时间里给弄出来,她们废了多大的功夫。 这几天,每天都闻着那种香味睡觉,纯贵人觉得自己鼻子都快要失灵了,苏悦芯也是,为了让纯贵人吸收的更快,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们成功了。 这天,下午时分,阳光西斜,纯贵人按照她们的计划来到了梅花园赏花,梅花园距离姿贵人所住的储秀宫并不远,她们也是考虑再三选择在了这里。 纯贵人和翠竹一边说笑,一边走在花间,在阳光下,她的身影就像是被镀了一层金一样,看上去高不可攀,可有那么的让人神往。 皇帝在经过这里去往储秀宫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看了片刻,想要抬步离开的时候,突然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计划成功 “奇怪,这个时候,那里来的栀子花?”皇帝心有疑惑。 跟着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往前走,可是越往前走,他就越是疑惑,因为他的面前的方向,正是纯贵人她们所在的方向。 跟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看到纯贵人两人,率先开口说道:“大胆,皇上再次居然也不来行礼问安?” 纯贵人其实自从皇帝出现的一瞬间就在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言语,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天真的和翠竹赏花,一边折一些花枝打算带回去插进花瓶里。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的,突然就听到了大太监元忠的声音。 纯贵人的表情做的很到位,一个转身的时间,她脸上计谋得逞的笑已经变成了惶恐不安,一双眼睛里满是担惊受怕,不敢抬头看皇帝。 “嫔妾参见皇上,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嫔妾该死!还请皇上恕罪!”纯贵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皇上,是纯贵人和她的婢女。”元忠对皇帝说道。 “嗯。”皇帝自然是早就认出来了纯贵人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平身吧,你在这里干什么?”皇帝淡淡的对纯贵人说道。 纯贵人在翠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听到皇帝的问话,看向了身后的梅花林,朵朵红梅绽放开来,在阳光下夭夭其华,美丽的不可方物。 “回皇上的话,这些天嫔妾身体不适,一直在殿里休养,最近听翠竹说梅花园的梅花开了,甚是漂亮,这才出来看看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打扰到了皇上。”纯贵人低下眼睑,轻声说道。 听到纯贵人的声音,就会让人有一种柔弱的感觉,特别想让人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至少皇帝现在就是有这种冲动,不过,他微不可查的搓了搓手指,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朕刚刚在远处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香味儿,好像是从你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你是换了胭脂吗?”皇帝有些好奇的问到。 “没有,可能是最近生病的缘故吧,自从病好了之后,嫔妾的身上就有了这股味道。”纯贵人柔声说道。 听到这话,皇帝更加的好奇了,女人身上的香味儿,他也是闻的多了,什么样的香味儿都有,但大多都是熏香或者胭脂香,这么淡雅而又自然的香味儿倒是第一次闻到。 “是吗?”皇帝淡淡的问到。 “是啊,嫔妾想着这味道也不难闻,也就没有再管了,如果皇上不喜欢的话,嫔妾这就回去找太医来。”纯贵人有些委屈的说道。 听到这话,皇帝那里能不动容呢?之前的时候,他对纯贵人也是十分的放在心上,可是纯贵人总是对他淡淡的,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很是恼火。 所以在姿贵人出现之后,他也便将纯贵人给放到脑后去了,不过,现在看到纯贵人这个态度,倒是让他极为满意。 “没关系,朕很喜欢,你也出来挺长时间了吧,这手这么冰,走吧,朕送你回去!” 皇帝说着话,一边动作熟练的拉住了纯贵人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顺理成章的说道。 “这,皇上,您忘记了吗?您今天翻的可是姿贵人的牌子,此刻姿贵人怕是早就在等着您了。”元忠突然说道。 “怎么,朕现在连想去哪里都不可以了,是吗?”皇帝被阻止,有些生气的说道。 大太监元忠也是跟着皇帝的老人了,一听皇帝这口气,立马就禁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告诉姿贵人,朕今日有事,改日再去储秀宫陪她。” 话落,皇帝已经拉着纯贵人走远了,元忠只能无奈点头答是。 待皇帝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元忠才苦着一张脸抬起头,看了看储秀宫的位置,微微的叹了口气,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这段时间,他也是清楚了储秀宫这位主子的脾气,平时看着温柔贤淑,可人疼,但实际上,女人,特别是后宫里的女人,那又不小肚鸡肠的。 皇上去她那里,她才会温柔贤淑,可如果皇上不去了,那就是暴风骤雨啊! 来到储秀宫,宫人们看到他,立马迎了进去,元忠走进去,他一露面,姿贵人就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样,元忠公公,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姿贵人迫不及待的问到。 “贵人,皇上说了,他今天有事情,恐怕不能来陪您了,说是改日再来陪您,请您谅解!”元忠公事公办的说完,不敢久留,立马行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嘭!”一声,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元忠听到声音,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立马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屋子里面,宫人们跪了一地,全部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出一口大气。 “有事情?呵呵,能有什么事情啊?不对,肯定是有谁从本宫这里抢走了人,一定是,否则皇上都已经答应本宫了,怎么会食言的?究竟是谁,居然敢从我这里抢人?”姿贵人怒气冲冲的骂到。 “主子,您消消气儿,奴婢这就去打听,您稍安勿躁。”说话的是姿贵人的贴身婢女琉璃。 琉璃说完话,就走了出去,顺便还赶走了一群受到自家主子怒火波及的众人。 姿贵人被琉璃一番劝说,也恢复了一些理智,指挥人整理东西,自己则是闭目养神躺在软榻上,思考着谁会是她的竞争对手。 没过多久,琉璃就回来了,毕竟这可是姿贵人进宫以来,第一次有人从她的手上把皇上给抢走,这件事情还是很津津乐道的。 “主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那只是个理由罢了,实际上皇上已经快走到咱们储秀宫了,却在梅花园那里,被纯贵人给带走了!据说还是皇上主动提出的。”琉璃靠近姿贵人小声的说道。 “纯贵人?”姿贵人疑惑道。 “是,在您之前,好像就属她最受宠了,哦,对了,她住的地方离我们这里也不是很远,就在钟粹宫!”琉璃贴心的说道。 装病 “钟粹宫?哦,本宫想起来了,之前本宫好像远远的看见过她,长的倒是不错,但就凭她,也能把皇上勾走?”姿贵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她说的话虽然有些太过自信,不过,她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之前纯贵人的婢女就说过,她长得和苏悦芯有几分神似。 苏悦芯的长相就是极为的惊为天人,巴掌大的小脸,圆圆的杏眼,里面像是有整片星空,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姿贵人虽然没有苏悦芯长的那么让人赞叹,但也绝对是标志的美人。 微微上翘的狐狸眼,看上去风情万种,高挺的鼻梁,脸颊旁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让她在妩媚之余,又多了几分纯真,两种风情结合在一个人身上不仅没有让人反感,反而让她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人着迷。 这个女人确实是有资本让皇帝独宠她这么久的,这恐怕是所有看到她的人的第一感觉了。 可是,此刻,那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却冷着一张脸,听着婢女的汇报,手指越掐越紧,在衣服上都掐出了手印。 “哼,什么体香?全都是胡说八道,那个女人真是有本事啊,好手段,居然能想出这种招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姿贵人冷笑着说道。 手一扬起,桌子上刚刚摆放好的茶杯就又一次的被摔碎了,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刚刚摆放茶水的小宫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饶命?呵呵,本宫饶了你,可谁来饶了本宫啊?嗯?”姿贵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其他人也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语,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小宫女命数不好了,偏偏这个时候搞上去了。 “贵人!您别急,奴婢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只不过,需要贵人您的配合才行!”琉璃开口说道。 “哦?你有办法?什么办法,快说,只要能挽回皇上,什么办法本宫都愿意去尝试!”姿贵人说道。 “贵人?您看?”琉璃说着,撇了一眼屋子里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话,谁都不准进来!”姿贵人说道。 “是,奴婢告退。”宫女们纷纷应答,退了出去,那个差点被责罚的小宫女感激的看了一眼琉璃,琉璃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快说,琉璃,你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说的办法真的有用,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姿贵人迫不及待的问到。 “贵人,皇上那么关心在意您,您可以找个太医来,就说您不舒服,生病了,以此为借口,把皇上给找回来啊?”琉璃说道。 “你的意思是,骗皇上?不行,不行,这可是欺君罔上啊,太危险了,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姿贵人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拒绝。 “贵人,您这怎么能是欺君罔上呢?您这个最多就是一点儿小小的计谋,再说了,您找皇上回来,也不是为了要害他啊!”琉璃劝说道。 “还是不行,这太危险了,如果被皇上知道的话,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姿贵人眉头微皱,显然是有点儿动心了,可还是担心着事情败露,无法下定决心。 “贵人,主意我已经告诉您了,怎么做是您的选择,您只要知道奴婢是一心为了您好就是了!”琉璃说道。 “这,好吧,那,我试一试吧!”姿贵人说到底还是年轻,受不住这样的诱、惑,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话说这边的钟粹宫,皇帝将纯贵人送回来,坐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元忠就来报说是尚书大臣们此刻正在御书房等着皇上议事。 纯贵人见状,当然不能阻止,立马善解人意的开口说到:“皇上,您先去议事吧,等什么时候您再来嫔妾这里的时候,嫔妾再告诉您这体香的来由。” “哈哈,好,那爱妃可要等着朕,今晚,朕就过来。”皇上哈哈大笑,顺嘴就说道。 其实,刚刚的话也只是试探罢了,纯贵人是真的没有想到皇帝居然真的会抛弃姿贵人。 “好啊,那嫔妾就在这里等着皇上了,皇上可要早点来啊!” 虽然那么想着,纯贵人脸上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说道。 这幅模样看的皇帝更是心情大好,又拉着纯贵人腻歪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皇帝一离开,纯贵人就冷下了脸来,看了看自己手上刚刚皇帝碰过的地方,拿出手帕擦了又擦。 苏悦芯也从屋后走了出来,看到了纯贵人的动作,心里一阵的歉疚。 “抱歉,这个办法虽然好,但却是牺牲了你!”说话的时候,她顺手从纯贵人手里拿过手帕,仔细而又认真的为她擦手。 “没什么的,我们既然已经结拜,那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了,再说了,反正我早就已经不干净了,那么,继续堕落下去也没什么了,但是姐姐你不一样,你和庆王殿下还有希望,所以,姐姐,一定不要放弃,也请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把庆王殿下救出来的。”纯贵人坚定的说道。 “嗯,谢谢你,纯儿!”苏悦芯十分感动的点点头。 两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计划的细节,等到回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估摸着皇帝也差不多该来了,苏悦芯这才转身进屋里藏起来。 而另外一边的储秀宫,姿贵人虽然答应了琉璃的计划,可是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番事情了,她纠结再三始终是下不定决心。 随着天色逐渐的暗沉下去,她也开始慌了,可就在这时,琉璃走了进来,看着姿贵人无奈的说到:“贵人,不用再装病了,皇上他,他去钟粹宫了!” 琉璃说完,姿贵人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真的会抛下她,去别的女人那里,钟粹宫和她的储秀宫距离不远,但也是要经过她的门前的。 可是,皇帝居然真的走过了她的门前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她只觉得心里一团火在烧,烧的她理智全无。 见到皇帝 “琉璃,去把张太医给本宫请过来,就说本宫身体不舒服,很不舒服,让他赶紧过来!”姿贵人冷声吩咐道。 “主子,您终于想明白了,奴婢这就去请张太医,依照皇上对您的宠爱,听说您生病了,一定会过来看您的,到时候还可以让那个纯贵人成为后宫的笑话,您稍等,奴婢这就去!”琉璃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讶,不过转瞬就换成了狂喜,说完话,就跑了出去。 “哼,纯贵人?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人,这一次,我就要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皇上心尖子巧合的人!”姿贵人暗暗骂到。 说完,便转身回了寝宫里,毕竟她现在是要装病,总不能一脸气色红润有光泽的去见太医,到时候万一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想着,姿贵人便拿起桌子上的远山黛,轻轻的在脸上擦拭着,这远山黛颜色极为浅淡,最是适合画眉,不过用来画眼睛下的乌青色,也是极为合适的。 精致的画了一个看上去极为虚弱的妆容,姿贵人这才来到外殿的贵妃榻上,优雅的躺了下来。 张太医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当即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他真的是不明白这位姿贵人究竟在做什么,她的脸上虽然看着极为憔悴,但听她的呼吸,看她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想是生病的人啊? “贵人,您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可否让老臣为您号号脉?”张太医说道。 其实,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不过觉得不太可能罢了。 张太医有这种误解也不能完全的怪他,实在是姿贵人平时的做派太过迷惑人,人前的她,总是一副温柔贤淑,宽容大度的人,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会因为皇帝的一点儿小小的不耐变了脸色,拿宫里的宫女们出气。 “张太医,本宫的身体无碍,只不过,本宫这心里可是极为的难受啊!”姿贵人说道。 “贵人的意思老臣有些不明白,还望贵人能指点迷津!”张太医说道。 “张太医,你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懂本宫的意思呢?你应该知道,皇上今天原本是要来本宫这里的,可是却在半路被纯贵人给截走了,本宫这心里着实是堵着一口气啊!”姿贵人说道。 “贵人您的意思是……?”张太医有些忐忑的询问。 说实话,他已经猜到了姿贵人的如意算盘了,这后宫里的女人,可以说有一大半都用过这种招数,期望着把皇上给骗过来,只是成功的又有几个呢? “本宫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如果皇上再不来看本宫,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了的那种病,本宫这么说,你明白吗?”姿贵人说着,给一旁的琉璃使了个眼神,琉璃立马了然的走上前。 “张太医,皇上是如何对贵人的,您也是清楚的,这次不过是希望您小小的配合一下罢了,您放心,贵人是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你的家人,贵人也会让人好好照顾的,怎么样?”琉璃说道。 听到这话,张太医就算是有心想拒绝,也再也说不出来了,先是给他好处,最后又用家人来威胁他,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手段着实高明。 “贵人说的是,能为贵人效力是我的荣幸。”无奈之下,张太医只能答应。 而此时的钟粹宫,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纯贵人了,原先的纯贵人虽然也很美,但身上总是冷冷的,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了那种冰冷,温和了许多。 再加上如今她的身上总是有似有似无的栀子花香,有时候还会想玫瑰花香,皇帝的心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爱妃,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皇帝随口的扯了一个借口,就拥这纯贵人向内殿走去。 纯贵人心里觉得反胃,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娇羞可人的样子,在皇帝的怀里被拥抱着走向内殿。 内殿里苏悦芯已经早早的就躲起来等着了,就只等着皇帝走进来,她好有机会和皇帝单独直面对话。 现在听到动静,苏悦芯的情绪高度紧张,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房门,她现在正躲在内殿里的大床底下。 皇帝拥着纯贵人走进来,坐在床上,刚想做些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吓给打断了。 “皇上万福金安!”苏悦芯看准时机,从床底下钻出来,行礼问安道。 “谁?”皇帝有些惊吓的大喝一声,转头一看才发现是熟人。 殿外的守卫们听到皇帝的大喝,敲门询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悦芯一眼,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无事,退下吧!” 得了皇帝的指令,侍卫们很快的便退下去了。 “苏悦芯?你可真是让朕意外啊,朕以为你会不顾一切的闯到朕的养心殿要见朕,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联合朕的纯贵人来算计朕!”皇帝语气淡然的说道,可语气里的冷意已经能冻死人了。 他是皇帝,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就没有人敢算计他,更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算计了他,还出现在他面前。 “皇上,民女也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还望皇上海涵。”苏悦芯不卑不亢的说道,丝毫没有被皇帝的语气给吓到。 “无可奈何,好一个无可奈何,那朕倒是想听一听,你有什么无可奈何?”皇帝说道。 “皇上,民女此次前来,只是想请您放了沈炼,他毕竟是您的儿子,而且,沈炼他从未有过贪图江山社稷的念头,请您明鉴!”苏悦芯说道。 “儿子?呵呵呵,可是朕的这个好儿子,眼里却从不把朕给放在眼里,反倒是对你,言听计从,这样一个儿子,你觉得朕为何要放了他?”皇帝冷笑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 看样子,估计是被沈炼给气的不轻,苏悦芯暗自想到。 求情 “皇上,虽然您不承认,但我和沈炼也是拜过天地明媒正娶的夫妻,她偏心自己的妻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吧?”苏悦芯据理力争道。 “苏悦芯,你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啊,朕还以为不在京城里的这两年,你能在外面磨炼一下自己的心性,却没有想到,你如今倒是发的大胆了!”皇帝说道。 “皇上说笑了,民女从来都是如此,哪来的磨炼不磨炼,不在京城的这几年,也只是民女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但在外面的这几年,民女也是见多了生生死死,懂得了一些道理!”苏悦芯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看来你这几年确实是有所沉思啊,朕还以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莽撞而又自傲!”皇帝说道。 “呵呵,皇上高看民女了,以前确实是民女行事太过放肆,才会惹出诸多事端的,以前的种种,还请皇上大人有大量,不和民女计较。” “那如果朕一定要计较呢?” “如果皇上执意的话,民女也没有办法,不过,皇上在行事之前,还是考虑一下沈炼和长安他们吧!” 苏悦芯面色淡然,说出的话却着实是让皇帝被噎了一下。 皇帝冷眼的看着苏悦芯,这个女人一点儿威胁了皇帝的惧怕都没有,还是那么的淡然,但皇帝知道,这个女人的骨子里有不服输的劲儿,哪怕是到了绝境,她也能想办法创造出条件来逃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帝对她也是很欣赏的,否则的话,如果皇帝真的不喜欢她的话,又怎么会允许她呆在沈炼的身边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对她动手。 难道他真的是那种因为沈炼的一两句威胁就会妥协的人吗?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可就白当了! “呵呵,你可真是好样的,说吧,你这才冒着这样的风险来找朕,究竟是为了什么?”皇帝问道。 “皇上圣明,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民女想问一问皇上,为何要关押沈炼,他是犯了什么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吗?如果,没有,还请皇上放了他!” “他对朕不敬,朕关押他有错吗?朕是天子,对天子不敬,他是想造反吗?他对朕出言不逊,朕也是看在父子情分上,才只是关押了他,已经是朕的仁慈了!”皇帝冷声说道。 一提起沈炼,他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究竟他是儿子,还是沈炼是儿子,为什么他每次都要把他气吐血了才安心,他是嫌他活了太长时间了吧? “那请问皇上,沈炼为何会对您出言不逊,难道不是因为您要杀害他的儿子吗?那只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可您却要痛下杀手,甚至派出了宫里的禁军,试问皇上,您这样的做法,又该如何解释?”苏悦芯质问道。 “朕也是迫不得已,你既然知道是朕派人去杀的那孩子,那就应该知道,朕这么做的原因,那孩子将来极有可能会祸乱江山,事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朕怎么能容得下他!” “呵呵,愚昧,简直愚昧至极,一个孩子,先不说他究竟能不能祸乱江山,就凭他是您的亲孙子这一点上,您也不该如此对他吧?” “朕是皇帝,朕的一切都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皇帝也有些恼火了,语气冷硬的说道。 他欣赏苏悦芯,但并不代表他能容忍苏悦芯在他面前放肆如此。 “皇上,既然您提到了江山社稷,那民女就再多嘴提醒您一句,沈炼已经不在是庆王爷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一个平头百姓的孩子,将来连接触朝堂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去祸乱江山?”苏悦芯一句一句的质问,把皇帝给逼到了角落里。 她说的有道理,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承认,苏悦芯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要答应她的请求。 “哼,苏悦芯,这件事情,朕是皇帝,朕自有决断,倒是你随意插手朝堂大事,该当何罪,还有纯贵人,后宫女人不得干政,你不禁知法犯法,还帮助苏悦芯,来人,传旨下去,纯贵人言行不端,即日起打入冷宫!至于你,朕不想看到你!” 说完,皇帝就一甩袖子,生气的离开了钟粹宫。 纯贵人看着听着皇帝的话,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求饶,能做到的她都做了,得到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有能救出沈炼,让她有点儿担心。 “妹妹,抱歉,我没能劝服皇上,还让你也被……”苏悦芯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心头的怒火,对纯贵人说道。 “我没什么的,反正,这个贵人我也不喜欢做,而且这件事情是我提议的,怎么能怪姐姐你呢?”纯贵人不在意的笑笑,说道。 两个人这里姐妹情深,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又一次的得罪了姿贵人。 话说,张太医不得不答应了姿贵人的要求,谎报病情,诊断了一个极为严重的病,告诉小太监,让小太监赶紧去通知皇上。 小太监领命不敢耽误,马上就向钟粹宫跑来,却在半路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往这边走的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你不是姿贵人宫里的人吗?怎么来这里了?是你家主子有什么吩咐吗?”皇帝看了他一眼,认出来这是姿贵人宫里的小太监。 他刚从钟粹宫出来,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此刻正想去找姿贵人呢,却碰到了姿贵人宫里的小太监。 “回皇上的话,是太医让奴才来禀报您的,说是,贵人她身体不太好,肝火郁积,今天下午太医来看的时候,还咳出了血来,想……”小太监按照太医的话说道,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身体不太好?去通知太医院,好好的给姿贵人调理调理身体,需要什么只管用便是,不用来回禀给朕。”皇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皇上,那您不去看一看贵人吗?如果贵人知道您去看她的话,病情一定会好的快一些的。” “不去了,你回去让她好好休息,等她病好一点儿了朕再来看她。”皇帝说道。 被打冷宫 他现在真的是心烦意乱到了极点,本想去姿贵人那里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却不想对方生病了,既然如此,他可不想去听一个女人的抱怨和小情绪。 说完话,皇帝就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向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被拒绝的小太监也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之前的皇帝有多么的宠爱姿贵人他们这些在储秀宫服侍的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但是现在,姿贵人生病了,皇帝却拒绝了去探望,这究竟是怎么了? 满腹的疑惑,也得回去复命,小太监有些忐忑的回到了储秀宫,来到了姿贵人的面前。 “贵人,皇上他,他说您生病了就好好的休息吧,需要什么就直接用,还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为您诊治。”小太监尽可能委婉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人呢?他不来看看本宫吗?”姿贵人瞪大了眼睛。 “皇上他,回养心殿了。”小太监说道。 “嘭!”又是一个茶杯破碎掉。 “皇上知道本宫生病了,却不来看我?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挑唆了什么,一定是!”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主子,您先别生气,皇上虽然没有来您这里,但是也没有去纯贵人那里不是吗?”琉璃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靠近姿贵人劝说道。 “对,皇上至少也没有去那个狐狸精那里!本宫不必生气!”姿贵人这么一想也是,立马就露出了些微的笑意来。 第二天一早,纯贵人得罪了皇上被打入了冷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坐岸观火。 欢欣鼓舞的自然就是姿贵人了,一早上起来,自从听说了这个消息,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哪怕是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也不过是摆摆手就作罢了。 “主子,这纯贵人究竟是为何才被打入冷宫的,我们必须要查清楚啊!”琉璃建议道。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言行不端,惹怒了皇上吗?不过,她也是够厉害的,前脚用尽了办法从本宫这里把人抢走,后脚就得罪透了皇上,呵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姿贵人得意的说道。 “贵人,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后宫里的人个个都是成了精的狐狸,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她们恐怕比那些专门教礼仪的嬷嬷们都清楚,再说了,纯贵人虽然不是出自名门大家,但也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犯这种低微的错误呢?” “而且,贵人,您不觉得皇上的处罚过于重责了吗?后妃言行不端,最多也就是罚抄宫规,或者罚俸禄,怎么会一上来就打入冷宫呢,那纯贵人该是说了多么严重的话才会把皇上得罪成这个样子啊?”琉璃分析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皇上根本没有理由罚的这么重啊?”这下子姿贵人也疑惑了。 “所以,贵人,我们一定要去查一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琉璃说道。 “嗯,有道理,本宫这就派人去查。”姿贵人点头答应。 外面的所有人都在观望纯贵人被打入冷宫的这件事情,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正一脸淡然,甚至是有些高兴的住进了冷宫。 冷宫之所以被称为冷宫,是因为这里地方偏远,再加上年久失修,后来就被安排一些不受宠的妃子住进来,渐渐地这里就被称为冷宫了。 因为住进了这里,就意味着没有了皇上的恩宠,如同冰窖一样。 但是,此刻的纯贵人却是有些高兴的带着翠竹住了进来,两个人正意志满满的打扫卫生呢。 苏悦芯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纯贵人挽起衣袖,和翠竹一起,在院子里拔草。 看到她来了,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她展颜一笑。 “姐姐,你怎么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纯贵人迎上来,拉着苏悦芯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面也极为的脏乱,甚至都没有一把完整的椅子,将人拉进来以后,纯贵人才发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姐姐,这里没有坐的地方,只能委屈你站着了!” “你,你怎么这么傻啊,皇上骂你,你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到时候你不就没事儿了吗?”苏悦芯有些心疼的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结拜过的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再说了,其实来冷宫也挺好的,虽然这里有些破旧,不过我很喜欢。” “以前的钟粹宫太华丽了,华丽的有些不真实,而且,每次看到哪里的装饰,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始终提醒着我现在的身份,不过,现在好了,这里又清净,没有什么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用在担心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了,这里对我也说,也无可厚非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啊!”纯贵人看了看破旧的宫殿,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语气里反而是满满的解脱。 苏悦芯知道,纯贵人不喜欢皇帝,却没有想到,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居然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 如今,自己来看她,反倒是被这个人给安慰了一番。 “妹妹,谢谢你,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苏悦芯承诺道。 “没关系的,姐姐,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了你的下落,你要万事小心,至于救我,尽力就好,呆在这里也是可以的。”纯贵人不在意的说道。 “我会的,你也要小心,宫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的吃食什么的,以后都要多加注意。”苏悦芯说道。 “好,姐姐你快走吧,再晚一会儿,就有侍卫来巡查了。”纯贵人看了看天色,说道。 “好,那我今晚三更的时候再来找你,你要多加保重,照顾好自己。”苏悦芯点头,并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便悄悄的离开了。 被绑 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选择的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本来冷宫这里就人烟稀少,这条路上平时更是见不到几个人,可是有的时候,运气差起来,是真的要命。 苏悦芯以为自己的一切动作都很隐蔽,可是却完全不知道,从她走出冷宫开始,就有人盯上了她,而盯上她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姿贵人的婢女琉璃。 而琉璃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得到了姿贵人的吩咐,来冷宫里看一看纯贵人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毕竟,自己装病不成反把皇帝推出去的这件事情全部都是因为纯贵人而起的。 “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会来冷宫?难不成她是纯贵人的人?”琉璃悄悄的躲在暗处,看着苏悦芯猜测。 想到苏悦芯极有可能是纯贵人安排在哪里的眼线,琉璃就觉得兹事体大,也顾不上去奚落纯贵人了,偏偏的跟着苏悦芯回到了纯贵人的宫殿,琉璃才转身就回去告诉姿贵人自己的发现。 没出所料,姿贵人听说纯贵人还安排有后手,立马就冷笑一声,让琉璃带着人去把人给绑过来。 苏悦芯回到之前纯贵人给自己安排的住所,绞尽脑汁猜测皇帝可能会把沈炼关押在何处,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听到了一阵动静不小的喧闹声。 微微皱着眉头,打开房门,就见到宫殿的大门已经被人给砸开了,有一名宫女带着几个小太监,此刻正站在宫殿里,冷漠而又不屑的看着她。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擅自闯进来?”苏悦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眼神里满是警惕。 “钟粹宫的主位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那这里就是一个无主的宫殿,我们闯进来又如何,至于我们是什么人,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带走!”琉璃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摆了摆手。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们立马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把苏悦芯给敲昏迷过去,架着走了出去。 苏悦芯原本还想挣扎,可奈何力量悬殊太大,还不等她喊救命,脑袋一疼,眼前一暗,就昏迷了过去。 琉璃把人带回去,将人扔在地上,姿贵人微微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苏悦芯。 第一眼看上去,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哪怕如今有些狼狈,也始终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第二眼,这个女人长的和自己有些像,突然的,姿贵人的脑子里闪过了皇帝之前的一句话。 皇帝说过,她长的和一个人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们的脾气秉性却是完全不一样,当时她问过皇帝那人是谁,皇帝笑了笑,没有说出来。 只是,后来她自己打听到,那个女人就是庆王爷的妻子,一个不被皇帝所承认的妻子。 不被承认,但皇帝在提起她的时候,眼里却满是欣赏,当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有一天能见到,她一定要和这个女人好好的争一番高低。 如今,看着地上和她有几分想像的面容,再联想到皇帝仅仅因为一件小事,就把纯贵人打入了冷宫的这件事情,姿贵人就全都明白了。 “哗!”手里的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狠狠地泼到了地上的人脸上。 地上的人沉吟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接着眼睛里就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对于被人带过来这里一点儿惊讶都没有。 “呵呵,苏悦芯是吗?久仰大名啊!”姿贵人说道。 “姿贵人!不知道姿贵人用这种方法把我带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苏悦芯看了姿贵人一眼,立马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好眼力啊,这么快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果然是冰雪聪明。” “姿贵人有话不妨直说。”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说废话了,不知道夫人你进宫来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和纯贵人搅在了一起?还有,夫人你今天去冷宫做什么?”姿贵人问到。 “姿贵人,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我的私事吧,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的娘娘们可以随意的插手别人的私事了!”苏悦芯毫不客气的回呛过去。 “夫人,你又何必如此说话呢,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里,我想对你做些什么,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如何?”姿贵人半威胁的劝说道。 “姿贵人,这是我的私事,抱歉无可奉告。” “呵呵,怎么,你怕了,你不敢告诉我,你和纯贵人是一伙的,你进宫是想做皇上的宠妃吧?”姿贵人冷笑一声,说道。 “说话是要有证据的,可不要血口喷人!”苏悦芯还是那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似乎从未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证据?没关系,我会让你开口的,来人,给我打,打到她愿意说实话为止!”姿贵人说道。 立马的,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就要上来动手,苏悦芯冰冷的目光扫视过他们,然后落在了姿贵人的脸上。 “后妃没有滥用私刑的权利,我想这点规矩就不需要我来告诉姿贵人了吧!如果姿贵人真的如此看不惯我,大可以请皇上来,如果皇上开口,我自然没有二话!”苏悦芯语气掷地有声的说道。 “皇上?你还想见皇上?你是什么身份啊,就要见皇上?难不成,还真的被我说中了,你想留在宫里,做皇上的宠妃,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力的想要见皇上?”姿贵人眯起眼睛,审视的视线落在苏悦芯的脸上。 只要她有任何一点儿不对劲儿的表情,她马上就能捕捉到。 “姿贵人,请你搞清楚,我有丈夫,并且我的丈夫是皇上的儿子!”苏悦芯有些无语的说道。 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姿贵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怎么就认定了她是要勾、引皇帝做宠妃呢? “哼,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我还能相信几分,但你,似乎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地方,你一个女人,却连妓、院那种肮脏的地方都去过,想留在宫里做宠妃,从此飞黄腾达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姿贵人的眼里有些鄙夷的看着苏悦芯。 慎刑司 听到妓、院两个字的时候,苏悦芯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自己当初去妓、院也是因为和沈炼赌气,这才跑去妓、院溜达了一圈。 不过,自己当时是女扮男装,应该没有人认出她来,再说了,这件事情几乎是没有人知道的,为什么姿贵人会知道呢?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悦芯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你这样的女人,做出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你说的那些我一点儿都不会相信的。”姿贵人有些傲娇的说道。 “有些事情的真相,不是你的眼睛看到的那样,人的眼睛有的时候也是会骗人的,至于那些道听途说来的所谓真相,呵呵!”苏悦芯有些鄙视的嗤笑了一声。 “怎么,你是再说我乱说吗?苏悦芯,有些事情即使是捕风捉影,也是有依据的,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又那里来的那些道听途说,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自身有问题!” “呵呵,姿贵人,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了这么久的?”苏悦芯呵呵一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低下眼睑不想在看姿贵人了。 姿贵人眉头微皱,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苏悦芯的话是什么意思,确实,有的时候她脑子有些笨,不过,这不代表别人可以当着她的面这么讽刺她。 在琉璃的提醒下,纯贵人明白过来了苏悦芯话里的意思,一双眼睛冷的想冰碴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苏悦芯。 “苏悦芯,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不过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就是今天能说破大天来,也没用!”纯贵人捏着苏悦芯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 可是,越是看着这张脸,她的胸中就越是燃烧着一把火,这个人长成这个样子,就连皇帝都对这个人百般欣赏。 “啪!啪!”这么想着,纯贵人刚刚的怒火,再加上心里积压已久的怒火全部都涌了上来,狠狠地几巴掌落在了苏悦芯的脸上。 苏悦芯被打翻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掐着掌心,以维持自己的冷静,现在她不能和姿贵人撕破脸皮,先不说沈炼还下落不明,就是纯贵人仍旧在冷宫里就不能让她轻举妄动。 纯贵人把她当成了亲姐妹,如果她惹怒了姿贵人,姿贵人说不准也会对纯贵人出手,那是她绝对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姿贵人,恼羞成怒了?这不就更加的验证了我的话吗?”苏悦芯仍旧说着挑衅的话,企图把姿贵人心里的怒火全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是做到了,姿贵人听了她的话,脸色气的发白,嘴唇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看向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了。 最终她也没能做什么,不过,还是让苏悦芯吃了点儿苦头,纯贵人在盛怒之下,又对着她的小腹踹了几脚。 现在,她不止是脸颊痛了,就连肚子也在发疼,但她仍旧是坚强倔强的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纯贵人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苏悦芯,你不是骨头硬吗,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慎刑司里的鞭子硬!”姿贵人冷笑着说道。 她说的这话,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毕竟就像是苏悦芯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后妃,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的处置人,把人送去慎刑司。 不过,能说出这话来。可见她也确实是被气到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话,正中了苏悦芯的下怀。 苏悦芯之前在思考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很多地方,她觉得皇帝既然能狠的下心杀了他的亲孙子,就不可能会轻易的饶恕沈炼这个在他看来不务正业的儿子。 更何况,这一次沈炼真的是让他极为的生气,所以,既然沈炼被关押了起来,纯贵人说的天牢就有点儿不太可能。 天牢里人多嘴杂,关押了一个王爷这种事情,一定会瞒不住的,所以,沈炼一定不在天牢里,那么最有可能得地方也就是慎刑司了。 宫里的慎刑司是专门关押犯了错误的宫女太监的,平常宫女太监们会被督促着干活,晚上会被关押起来。 不过,沈炼好歹也是个王爷,皇帝会把他关起来,但一定不会让他抛头露面的出来干活儿。 她正愁着没有办法进去慎刑司一探究竟呢,就听到了姿贵人这么说,当即心里一喜,但面上还是不显示什么,仍旧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可她的表情越是平淡,看在姿贵人的眼里就越是生气,在她看来,这是代表着苏悦芯一点儿也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儿。 “苏悦芯,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会把你关进慎刑司吗?” “姿贵人,我说过了,你只是一个贵人,还没有那个能力把我关进慎刑司,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到时候被皇上发现了,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了自己。”苏悦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道。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火上浇油,果然的,她的这句话一出来,姿贵人的脸色更冷了,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接着又狠狠地把她推在地上,指着她,一副泼妇的样子。 “苏悦芯,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做,我告诉你,我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就算我真的把你关进慎刑司了,也不会有人敢来找我的错的!” “哦?是吗?你可以试一试!”苏悦芯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 “试试就试试,怕你啊,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慎刑司,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能放她出来!”姿贵人话没有过脑子,被苏悦芯一激,就说了出来。 一旁的琉璃听到这里,想开口劝阻几句,可是看姿贵人那副样子,也不像是能听进去劝说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之后再和姿贵人商量这件事情。 男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苏悦芯低下头,在姿贵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可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就又变成了讽刺意味的笑。 “姿贵人,你可不要后悔,你今天把我送去了慎刑司,等到皇上知道了,一定会问你的罪!”苏悦芯说道。 “呵,那又如何,皇上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倒是你,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了?”姿贵人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话说完,姿贵人摆摆手,就有小太监走上来,扶起地上的苏悦芯,架着走了出去。看样子是真的要把人送去慎刑司。 被人带出了储秀宫,走在路上,苏悦芯的心里有些庆幸,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姿贵人也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罢了。 没有什么心计,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叫琉璃的丫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之前的事情恐怕也都是那个琉璃出的主意,否则就凭姿贵人是绝对想不到那么好的主意,有那样的魄力的。 为了保证事情成功,姿贵人派出来的人都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就连她身边的大太监都被派了出来,此刻正走在前面带路。 “位,你们真的要送我去慎刑司?”苏悦芯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怎么,你还觉得我们是在骗你不成啊?贵人都发话了,没有她的指令,绝对不能放你出来,你这么着急找死,我们怎么能不成全你呢?”大太监开口讽刺性的说道。 苏悦芯心里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了计划,她看出来了,姿贵人也就是个孩子脾气,经不起激将法,稍微一激就什么都不管了。 所以,她如果想去关押男人的慎刑司找人的话,恐怕还需要姿贵人才行。 “呵呵,你家贵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你回去告诉她,不要得意,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慎刑司罢了,我苏悦芯长这么大,还没有怕的东西呢?你告诉她,送我去女牢慎刑司,倒不如直接送我去男牢那里,我怕女牢经不起我的折腾!”苏悦芯高傲的一笑,鄙视的说道 “呵呵,看不出来啊,死到临头了,口气还挺大的,你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吗?只要是进了哪里,甭管你进去是什么样子的,出来的时候都会让你老老实实的,而且能不能出的来还是个问题,你现在还自大的说去男牢那里?真是不知死活!”大太监嗤笑一声,有些怀疑苏悦芯是不是脑子被刺激到了,坏掉了。 “怎么,不相信,呵呵,随便你们吧,只要你们不怕我到时候折腾出来的动静把皇上给引过去就好,还有告诉你家主子,让她安心的等着,那一天不会太远的!”苏悦芯说道。 说完话,就径直往前走去,也不去看那大太监是什么表情。 那大太监现在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突然就想到了苏悦芯即使是被抓了,还是那副样子,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在女牢里疯狂的折腾。 到时候一定会惊动人的,不管惊动的是什么人,他家主子都是肯定脱不了关系的,那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要真的送她去男牢? “你,过来,回去告诉贵人,这个苏悦芯口出狂言,说即使是在男牢里也能过得好好的,看贵人怎么处理。”大太监找来了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回去询问姿贵人的意见。 苏悦芯走在前面,其实她一直都在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听到大太监和小太监的对话,眼里闪出了一抹亮光,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又跑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姿贵人的话。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女人看女人的眼光还是十分的准确的,苏悦芯抓住了姿贵人的不服输的性格,故意的说出那番容易激怒人的话。 姿贵人一听说她的大话,当即就掉头同意了,还带来话说。让她在男牢里多坚持几天,可不要没几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那样的话,她会很不高兴的。 大太监听了姿贵人的话,果然转路带着她去了关押男牢的地方,男牢头看着送进来一个女人,也是一脸的疑惑。 “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女人怎么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哎,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性格极为的恶劣,惹的贵人生了好大的气,这不一气之下就把人送到你这里来了,你就给她换一身衣服,随便的扔进去就行了,反正都是干活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大太监随意的说道。 “呦,公公瞧您说的,这那里能一样的,女牢那里干的都是舂米的活儿,比较轻松,但男牢这里就不一样了,干的可都是一些又累又脏的活,贵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把一个女人扔进我们这里啊!”慎刑司牢头说道。 “牢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都是犯了错的人,干什么活儿不都是一样的吗?这是娘娘给你的谢礼,娘娘说了,慎刑司这种地方,反正皇上娘娘们也不会来,你怕什么,里面究竟是多了一个女人,还是多了一条狗。他们又不会知道,你说呢?”大太监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张银票悄悄的递给了牢头。 牢头低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银票,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送进来吧,不过,她得先换一身衣服,这样也好伪装。”牢头咳嗽了一声,说道。 说完,就走到了一个房间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很破旧的衣服,灰色的,看上去显得破旧而又腐朽。 这是他们这里的犯人的衣服,由于苏悦芯是女人,娶你自然不能让男人去帮她换衣服,好在这里还有一个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听说了他们的要求,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最后也点了头,并且亲自的拉着苏悦芯去换了衣服。 苏悦芯很想自己动手穿,但又怕被看出来一些什么,只能装模作样的挣扎几下,最后还是被穿上了衣服,扔进了男牢里面。 特殊照顾 “快进去干活儿,看什么看,再看抽死你!姿贵人可是吩咐了,要让我们好好的‘照顾’你呢!”掌事姑姑给她换了衣服,又把琉璃给送走,这才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屋子里,一把将她给推了进去。 听到掌事姑姑的话,苏悦芯的眉头微皱,知道那什么好好照顾她的话肯定又是琉璃的做法,不过,琉璃这么做,就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被姿贵人给知道吗? 胡思乱想着,苏悦芯走进了这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衣服,刚走进屋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 那是一股霉味,但是又夹杂着汗水味道,两种味道,在这间屋子里,密不透风的交织在一起,十分的难闻。 苏悦芯的眉头不禁皱的更加狠了,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的怀疑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错的,这种地方,皇帝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将沈炼给关在这里吧? 想着事情,再加上这股味道的冲击,苏悦芯不由得脚步就慢了下来。 “啪!”一声破空声传来,苏悦芯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鞭子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赶紧走,再慢一步,我打断你的腿!”掌事姑姑冷着一张脸,活像是阎王殿里的小鬼一样狠狠地瞪着她。 “你……”苏悦芯刚想开口反驳回去,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禁救不出沈炼。就连她也会栽在这里的。 “你什么你,你现在只是一个罪奴,还不赶紧给我滚进去干活儿,还是你还想吃鞭子!?”掌事姑姑甩了甩手里的鞭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她说道。 “不行,我要冷静,不能冲动,沈炼还等着我去救他呢!”苏悦芯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才勉强的压抑住心里的怒火,顺从地往里面走去。 再次的走过一道门,那股刺鼻的味道越来越冲,而这时也才终于勉强的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许多的男人,但都是太监,一个个全部面色蜡黄,手上或者背上都背着重重的物件。 在这些人的旁边,都站着几个穿着姑姑衣服的宫女,年纪都挺大了,他们都是在宫里熬出来的人,这才混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不需要做什么活计,只需要在这里监管着这些人就够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细长的鞭子。 苏悦芯知道,这种鞭子也是宫里特有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宫女太监们的,这种鞭子是用上好的麻绳做的,韧性十足。 而且这种鞭子抽在人的身上会让人感觉火辣辣的疼,但却并不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很深的印迹,最重要的是就算留下了什么伤痕,也能很快嗯就好起来。 这种鞭子用在这种地方是最合适的,不会打死人,却足够的有威慑力,所以,宫里人也常常说慎刑司就是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的天牢。 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都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掌事姑姑们就像是看管天牢的牢头一样,每天不如意的就随意的抽打他们,在这里,他们连牛马都不如。 “看什么看,你,过去,和他一起,磨这些木料!快点!”掌事姑姑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一个正在磨木料的太监,对苏悦芯说道。 苏悦芯疑惑的看了看那个太监的动作,那太监丝毫没有理会她,甚至在掌事姑姑指着自己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一点儿。就要挨一顿打。 “那个。你好,这个是怎么做的啊?”苏悦芯学着那人的样子坐下来,迷茫的看了看手里的工具,询问道。 “这些木料都是宫里要用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木料做成他们需要的样子,你手里的那个刀子,就是用来磨木料的,把木料上面不好的部分给磨掉就行了。”那太监喘着气,和她说道。 听到太监的话,苏悦芯只觉得一阵无语,这就是磨木料?那为什么不直接那个斧头把不需要的部分给砍了呢? “这些木料都是上好的,不能用斧头砍,所以只能用小刀一点儿一点儿的磨,你快磨吧,让姑姑她们看到你这么久都没有动作,你就要挨打了!”太监看出了她的疑惑,抽空提醒了她一句。 “啪!”话音刚落,一道鞭子就落在了那太监的后背,苏悦芯明显的感觉到,那太监的脸上划过一抹痛苦,估计没少挨打,应该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儿,我看你今天是不想休息了吧?”一个姑姑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我这就做,这就做!”太监急忙说道,手下的动作更加的快速了。 苏悦芯看到这一幕,也不说话了,生怕连累到了其他人,拿起刀子不太熟练分慢慢的磨起了巨大的木料。 分明这木料已经非常的好了,光滑无比,一点儿粗糙的地方都没有,可掌事姑姑却一个劲儿的让她赶紧磨。 也不知道究竟要磨到什么地步才算是完成任务,苏悦芯心里吐槽着,手下的动作不停。 磨木料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情,但也需要人十分的有毅力,因为你每次用的力气必须一样,否则的话就会把一个好好的木料给弄的凹凸不平,虽然苏悦芯并没有看出来那里凹凸不平。 但那些掌事姑姑们每次都能发现那里有错误,这个活儿,是一个十分的有技巧性的活儿,这也是来这里了两三天以后苏悦芯才知道的。 做这个活的人,都是在这里干了好久的老人,他们能把握住那个度,新人刚来就做这个活的基本没有。 因为,极其的容易出错,而一旦出错,他们就要挨打,并且有的时候还会没有午饭或者是晚饭吃。 他们一天要经历十分累人的活儿,而午饭和晚饭也不过就是一碗清粥,一个馒头罢了,这些也就是勉强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而如果在因为犯错而吃不到饭,那他们可就真的要累死了,但是,苏悦芯来了这里两天就已经饿了两顿饭了,不禁如此,她的身上也到处都是鞭子的痕迹。 关进大牢 他们晚上所住的屋子十分的冷,苏悦芯听别的小太监说,这算是他们这里的一种特殊的惩罚方式了。 在夏天的时候,上面给他们害得被子褥子,全部都是棉花的,盖上去能热死个人,而到了冬天的时候,又只会给他们一床薄薄的被褥,听说冬天冻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知道了这个奇葩的惩罚方式的时候,苏悦芯再一次的为这些人惩罚人的手段而震惊了。 这几天,因为饿肚子,再加上不熟悉手里的这个活儿,苏悦芯经常的被打,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在苏悦芯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找到沈炼,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掌事姑姑又给她换了一个活儿,这个活儿和那个需要技巧的活儿,不一样,完全不需要技巧,只要有力气就可以了。 那就是搬石料,把这些石料搬到御花园等地方,做成观赏用的假山水,但再假,那也是真石头堆起来的。 苏悦芯刚开始会挑选一些小一些的石料搬,但很快的小的就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大的,苏悦芯努力了好几次,真的是搬不起来。 “你干什么呢?想偷懒是吧?我看你这个贱骨头就是欠打!”一旁的掌事姑姑一看到她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偷懒。 二话没说,抽起鞭子就朝她打了过来,苏悦芯想躲,可躲过去了一下还有更多的在等着她。 直到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苏悦芯才幡然醒悟,从一开始,那个得到了琉璃指示的掌事姑姑就没有想让她好过。 她是这里的掌管者,自己做什么都是她安排的,她就是想折磨自己! 想清楚了这一点儿之后,苏悦芯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那个琉璃,竟然让她如此对待她。 很快的,这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因为苏悦芯终于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劳作,昏迷过去了。 “哼,真是晦气,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扔到大牢里去!省的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碍眼!”把人给打昏过去的掌事姑姑看了看昏迷过去的苏悦芯,有些晦气的说了一句。 得到指令的几个人立马走过来,把苏悦芯抬起来,抬走了,当然了,绝对不是送回住处,而是送到大牢里去。 大牢就是慎刑司里面关押不听话或者犯错严重的犯人的地方,里面的条件比他们住的地方的条件不知道差了多少,如果说他们住的地方的条件算是破旧到不行,那所谓的大牢的条件就只能说是地狱了。 苏悦芯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四周的味道除了之前所熟悉的发霉的味道之外,又多了一种潮湿的味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并不想这几天所听到的声音一样阴冷而又充满恶意,这个声音虽然不怎么亲切,却带着着善意。 “水?水!”苏悦芯声音微弱低沉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一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距离他更近了几分。 苏悦芯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意外的并不是那么的难闻。 “水?我想喝水?”苏悦芯打起精神,声音大了几分。 “啊?哦,哦,哦!水,你想喝水是吧,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声音再次传来。 接着苏悦芯就感觉到有人走开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扶你起来吧,这里没有热水,都是凉水,你将就着喝一点儿吧!” 声音落下,苏悦芯就感觉有人动作轻柔的将自己从地上扶了起来,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接着,就有一个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嘴唇边。 苏悦芯就着那只手,喝下了一杯水,牙齿刚接触到水,就把苏悦芯有些迷糊的脑子给冰的清醒了几分。 果然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样,水很凉,很凉,凉的她都要觉得这是一杯刚刚从冰块上取下来的冰水了。 不过,冰水也是有好处的,她觉得自己胸膛里那股热火一下子被浇灭了,而且自己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喝了水,那人将她放在墙角,让她靠在墙壁上。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苏悦芯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也是这个时候,苏悦芯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大牢里,而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眼光的白。 而这里说是大牢,也不想是大牢,因为这里诺大,貌似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这里没有像大牢一样有一个一个小房间,这里好像整个就是一个大监牢。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听到她的问话,小太监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昏迷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苏悦芯简短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这里,是大牢,是慎刑司关押比较严重的犯人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而已,既然你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那肯定就是得罪了谁了。”小太监笑着说道。 “是啊,我确实是得罪了谁,然后被关进了慎刑司,后来,就来到这里了!”苏悦芯苦笑一声说道。 “哎呀,你也不用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了,对了,我叫金水你叫什么?”小太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苏悦芯。” “苏姑娘!嗯,你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会儿,毕竟你的烧才刚刚退下去。”金水说道。 “我发烧了吗?”苏悦芯问到。 “是啊,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嘴里还说一些胡话,我也听不懂,还有你身上的伤,好严重啊,都是外面那些掌事姑姑打的吗?她们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性了!”金水说道。 “我的伤?你看到了?”苏悦芯警惕的看着金水。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看到了你手臂上的伤,其他的我都没有看,而且手臂上的伤也是你自己不小心把衣服撩起来我才看到的。”金水急忙解释道。 找到沈炼 “真的?”苏悦芯不相信的看着金水。 “绝对是真的,我发誓。”金水说着竖起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来。 “我相信你了,不用了。”苏悦芯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在看对方一脸的老实模样,也不像是会撒谎骗自己的样子。 “谢天谢地。”金水一副庆幸的模样。 “对了,你之前说这里有三个人,那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谁?他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苏悦芯突然询问道。 因为她突然想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被皇帝给秘密的关押起来的沈炼。 “那个人啊,他就在最后面,不过,他从被关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和我说过话,而且,他的身份好像不一般,每天他的饭菜都是专人送过来的,而且,你不知道,最开始的几天,他的身边还有护卫在看着,我也不敢过去,后来,虽然那些护卫都走了,但我也从来都没有过去过,你打听他做什么?”金水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说了出来。 被人看管,身份不一般,综合以上几点来看,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沈炼啊! “那,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有看到吗?他在这里多久了?他有没有受伤?”苏悦芯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苏姑娘,你认识啊?”金水问到。 “不确定,但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苏悦芯说道。 “你要找的人,这么说的话,苏姑娘,你该不会是故意得罪人然后来到慎刑司的吧?”金水有些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毕竟,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慎刑司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故意的进来,要知道,这个地方,可就是一个吃人的魔窟,进来了,想要再出去那可就是难如登天的。 他真的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傻! “嗯,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长什么样子?”苏悦芯问到。 “苏姑娘,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值得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还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来到了慎刑司?”金水说道。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丈夫,他出了点儿事情,我听说他被关进了大牢里,猜测不会是关在普通的地方,这才会来这里寻找的。”苏悦芯想了想,觉得这个金水应该是个可信之人,当即便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这样啊,怪不得呢,苏姑娘你连性命都可以豁的出去,不过,苏姑娘,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毕竟从一开始他身边就有护卫看管,我不敢靠近,后来那些护卫虽然离开了,但那个人每天都是背对着我,靠着墙壁,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金水有些歉疚的说道。 “没关系,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我就看看,如果他不是我的丈夫的话,我可能还要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找他。”苏悦芯低垂着眉眼,说道。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他见不见你,我就不能保证了。”金水说道。 “好,谢谢你,你只需要带我去看一看就可以了。”苏悦芯连忙感谢道。 “没关系的,那我扶你起来吧?”金水站起来,看了看苏悦芯虚弱的样子,说道。 “好,谢谢了。”苏悦芯也没有拒绝,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的确是太弱了,如果不让人扶一把,她可能真的会站不起来的。 靠着金水的帮助站起来,金水又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苏悦芯往大牢内部走过去,也幸好这里只是慎刑司内部的大牢,不想是外面的大牢一样森严。 也没有什么侍卫看管着他们,他们这才能顺利的走到了大牢内部。 刚走到里面,苏悦芯的眼光就被里面的那个人给吸引住了,那人的身上还穿着一身白衣,那衣服上的花纹是那样的熟悉,因为那是她当时亲手为他绣上去的。 原本总是一副意气风发模样的人,此刻正盘坐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他们走过来了也都没有察觉,也许,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沈炼?是你吗?”苏悦芯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端坐在地上的沈炼,听到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眼睛幕的睁开,抬眼去看,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放心不下的人,此刻正满身狼狈的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的望着自己。 “芯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沈炼立马从地上站起来,从金水的手上把苏悦芯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金水只觉得眼前一闪而过了一个身影,手里一松,接着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这里,给这两个人腾出一些空间比较好。 “沈炼?你这门在这里,你都不知道,为了来找你,我废了多大的力气,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你了!”苏悦芯紧紧的环抱住沈炼的腰身,说到。 “芯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我不是让你在仙人那里等着我吗?”沈炼微微皱着眉头问到。 “我给你写信,可你始终没有回复我,我猜到你出事儿了,便把孩子留在了仙人那里,和长安长乐一起来找你了。”苏悦芯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来这里呢?”沈炼说着,将苏悦芯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仔细的查看她的身体。 “我知道,但是我担心你有危险,见不到你,我真的害怕,所以,我就故意的得罪了姿贵人,让她把我关进这里来了,不过,我并没有白来,至少我终于叫到你了,也知道你没事儿。”苏悦芯笑的一脸的满足。 “傻丫头,你担心我做什么,你难道不相信我吗?皇上就算是要关我,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毕竟我是他儿子,但你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呢?你就这么贸然的进了宫,如果被他知道了,难保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炼无奈的说道。 计划 “其实,我已经见过皇上了,也和他说了你和孩子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并不是怎么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而且,他还把帮我见他的人给关到冷宫去了,不过,好在那个人非常好,而且我们已经是结拜姐妹了。”苏悦芯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已经见过皇上了!哎,算了,既然你已经进了宫,见到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不过,帮你的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愿意帮你的?”沈炼不放心的询问道。 “是纯贵人,一个刚进宫没有多久的贵人,其实她找我也是有苦衷的!”苏悦芯叹息一声,将纯贵人的事情告诉了沈炼。 期间沈炼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听着苏悦芯说,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头松开。 不过,一切倒是还好,如果那个纯贵人真的是为了心上人的话,那也就可以理解了,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他就是担心这个傻丫头会被人给骗了。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苏悦芯并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更不是那种会随意交心的人,但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自己总是忍不住的关心几句。 “好了,别在说他们了,倒是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沈炼皱着眉头询问道。 “这个……一言难尽!”苏悦芯咳嗽了一声,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她怕沈炼知道了,又要生气她莽撞。 “是不是外面那些狗奴才打的你?哼,等我出去了,他们哪一个都别想逃,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沈炼眼神一凌,有些阴翳的说道。 “好了,别担心了,我没事儿的,再说了,他们原先就是这么做的,这是他们的工作啊,是我自己想办法来了这里的,那肯定是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做的,你也不要太责怪他们了。”苏悦芯知道沈炼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他一定是做的出来的。 虽然自己也很是讨厌那几个总是打他,故意不给她好日子过的掌事姑姑,但毕竟这一切也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你啊,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可是那些人对你动手的时候,可不见下手轻一点儿。”沈炼无奈的看着她,说到。 “吃亏是福嘛,没事儿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应该是怎么出去,然后打消皇上对你和孩子的顾虑,否则的话,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一切也都是妄言啊!”苏悦芯赶忙转移注意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在纠结了。 “嗯,你说的对,在这里的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却没有实施的机会,毕竟,我那个好父皇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我!”沈炼冷笑一声,说道。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心里对皇帝的那点亲情,几乎完全要泯灭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怀疑,甚至是痛下杀手,这样的人,让他怎么能不怨,不恨呢? “沈炼,你别这么想,皇上他,一定也是被人给蒙蔽了的!”苏悦芯劝说道。 “确实,这段时间我想过了,皇上现在认定了我和孩子将来会祸乱江山,而传出这话的人,就是那个该死的钦天监,我们如果想证明清白的话,那就必须要证明那个钦天监都是胡说的话。”沈炼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该怎么证明?”苏悦芯问到。 “其实,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当面告诉对方,大家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沈炼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到。 “你的意思是,利用谣言?可是,谣言毕竟只是谣言,会有人相信吗?”苏悦芯怀疑,毕竟她可是从来都相信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的。 “有的时候,谣言说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的!”沈炼笃定的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做?”苏悦芯问到。 “这样,你出去干活的时候,就故意装孕吐,然后做出肚子难受的样子,如果是别人问的话。你就说自己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鬼胎,男人怀孕本就是奇事,如果在加上鬼胎,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紫禁城都会被这个消息给传遍,至于剩下的,就不用我们来操心了。”沈炼说道。 “怀孕?好,我明白了,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那个钦天监又能说出什么话来!”苏悦芯一听沈炼说完,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那个钦天监知道她是女人之后的表情了。 “不过,这件事情就要辛苦我的芯儿了!”沈炼拉住了苏悦芯的手,说道。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夫妻,夫妻之间说什么谢啊!”苏悦芯推了推沈炼,有些不满的说道。 “嗯,对,是我说错了,那就罚我好了。”沈炼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说道。 “罚什么?”偏偏苏悦芯还傻傻的跳进了沈炼挖的坑里。 “你说呢?” 沈炼话音刚落下去,就低下头,吻住了苏悦芯的唇瓣,天知道,在刚刚看到苏悦芯有些苍白的唇瓣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很想堵住她的唇,不想听到她这一路的历程。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听完了一切,因为他要记住那些曾经对他的芯儿不好的人,到时候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现在,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吻上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了,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了放进自己的身体里。 吻的动作很粗、暴,但沈炼手上扶着苏悦芯的动作却很轻柔,他可是没有忘记,他的芯儿身上还有伤呢? 一吻结束,苏悦芯的脸色微红,唇瓣上水润润的,泛着光泽,看的沈炼差一点就化身为狼了,不过碍于情况不对,再加上苏悦芯身上的伤,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冲动。 动作轻柔的将苏悦芯抱起来,轻手轻脚的放到这个大牢里唯一的一张床上面,这张床是他进来之后,皇帝安排的,他一直都没有碰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是派上了用场。 鬼胎 将苏悦芯放到床上,又从自己的怀里,找出了之前藏起来的伤药,把苏悦芯的衣服拉下来,轻手轻脚的给她上了点儿药,这才将人抱进怀里。 这么久没有见到,苏悦芯也很是想念沈炼,这些天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的,现在见到沈炼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被沈炼抱在怀里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了。 此刻的两个人都把那个 促成了两人见面的金水小太监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苏悦芯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和金水没有说上两句话呢,就有人来喊她去干活了。 想到昨天和沈炼商量出来的计划,苏悦芯不由得心情大好,就连去干活也都是高高兴兴的,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每天都死气沉沉的。 就连掌事姑姑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可是没过一会儿,掌事姑姑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啊!”苏悦芯找准时机,趁着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二话不说,立马碰瓷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干什么呢?找打是吧?快点起来干活儿,在这里装个什么劲儿?”掌事姑姑走过来,厉声说道。 “姑姑,我的肚子好疼啊!救命啊!”苏悦芯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上打滚,实际上手下用力的掐自己的胳膊,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煞白一片。 姑姑原本还想责骂两句,甚至怀疑她是在骗人,可是一看到苏悦芯白的吓人的脸色,也是有些慌了,他们虽然是这里的掌事姑姑,可是不代表他们就能随意的在这里搞死人啊。 “喂,你怎么样?你别吓人啊?你到底怎么了?”姑姑也顾不得苏悦芯身上的衣服有多脏了,立马蹲下去扶起了苏悦芯着急的询问道。 “姑姑,我肚子好疼,我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悦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你们两个,过来扶他去那边休息!”姑姑指挥着两个人将苏悦芯搀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自己这才转身去找把苏悦芯带过来的那个大姑姑,毕竟人是她带进来的,而且专门的针对这个人也是她说的,现在人出了事情,当然也要她来承担后果了。 宫里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地方,你有权有势,大家都会巴结你,一旦你什么都没有了,那你就连个狗都不如。 苏悦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时机成熟了,这才捂着嘴,一副恶心想吐的模样,周围的人见状立马离她远远的。 等到那个大姑姑被人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模样,苏悦芯坐在椅子上,一副难受的模样,时不时的干呕几下,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肚子疼。 “姑姑。你看,这人是你带进来的,她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一个掌事姑姑问道。 听了这话,那个带苏悦芯进来的大姑姑不说话了,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是得罪了姿贵人的人,也就没有多想,可别是真的有什么病,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别给我装蒜,快说!”姑姑上前几步,用手里的鞭子敲了敲苏悦芯的肩膀说道。 苏悦芯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喜,她就是要把事情都闹大,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而姑姑的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宫女。 并且她是知道的,这个姑姑收了琉璃的好处,是不敢把她女儿的事情说出去的,既然如此,最好的利用对象就在这里,为什么不用呢? “我…我不敢说!”苏悦芯颤抖着身体,一副害怕到极致的模样。 她的这幅模样,让那个姑姑更加的笃定了她在搞鬼,当下心里更气,手里的鞭子用了点力气点了点苏悦芯的肩膀。 “赶紧说,你怕什么?再不说,我打死你!快说!”姑姑厉声呵斥。 “姑姑,那,那我说了,你们,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妖怪,我,我,我好像,好像怀孕了!”苏悦芯低着头,颤抖着肩膀,真真的是把一个胆小害怕的形象给塑造的淋漓尽致。 那姑姑一听的话,整个脑袋一懵,接着就是大笑,然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苏悦芯。 “你是不是疯了,你一个大男人,怀的哪门子孕,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找的借口!”那姑姑冷着脸看着她,眼里满是怒火,她已经认定了是苏悦芯在耍自己。 只有那个大姑姑没有说话,这里只有她知道苏悦芯是女儿身,所以怀孕完全就是可以的,不过,她怀的是谁的孩子,这里都是宫女太监,那里来的男人? “姑姑,我没有骗你,我好像真的怀孕了,今天我一直肚子疼,而且还干呕恶心,最重要的是,这里,真的有东西在踢我!我不是妖怪的!你要相信我啊!”苏悦芯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了姑姑的脚边。 那姑姑还是不信,苏悦芯便说道:“不信的话,姑姑您可以来摸一下啊,真的有东西啊!” 姑姑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伸出手去放在了苏悦芯的肚子上,刚开始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直到她不耐烦的要把手移开的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个东西,踢了一下她的掌心。 接着,那姑姑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一片,看着苏悦芯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事到如今,不需要再说什么,就是姑姑的表情,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昨晚,我好像梦到了一个男鬼,他,他强迫了我,还说,让我给他生个孩子,今天早上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姑姑,我该不会真的怀了鬼胎吧?我该怎么办?”苏悦芯扑过去抱着姑姑的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姑姑迅速的把苏悦芯推了出去,然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些恐惧。 “把她关起来,不许任何人去探视!”最后还是大姑姑发了话,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等人都散开了,大姑姑把那个摸了苏悦芯肚子的掌事姑姑叫过去仔细的询问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答案确实是肚子里面像是有了孩子。 起杀心 打发走了人,大姑姑也是一脸的惆怅加疑惑,苏悦芯是个女人只有她知道,但是她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怀孕,怎么现在就怀孕了,而且还有胎动,这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 大姑姑这里是疑惑不解,可外面却是一片的震惊外加担忧害怕,尽管几个掌事姑姑已经发了话下去,不准乱说。 但是,在紫禁城里,最多的就是下人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瞒得住的。 很快的,紫荆城里有个男人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个鬼胎的消息不胫而走,穿便了整个皇宫,就连各宫的主子们也都把这事当个新奇事情在看。 而苏悦芯也被人给关了起来,每天都有人看守着,不许她出去一步。 不过,就算是不出去,事情的影响力有多大苏悦芯还是能猜到的,一连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皇帝要来这里见一见怀孕男人的消息。 苏悦芯心想,这是力度还不够大啊,当即心里又有了主意。 恰好这几天就是她来葵水的日子,苏悦芯干脆更加大肆的宣扬了起来,很快的,宫里又有了新的八卦。 说是那个怀了鬼胎的男人居然身体流血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有胎动。 至于那个什么胎动,不过是沈炼交给苏悦芯的一个小小的方法,能够让小腹那里有胎动一样的效果,不过全部都是凭借着内力的,和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怀孕还是鬼胎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大家一见面几乎都是讨论那个怀孕的男人怎么样了。 皇帝早在几天之前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不过,也确实是如同苏悦芯猜测的一样,对于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皇帝只当做是假的,以讹传讹罢了,并没有去理会。 可是,近来这些天,这个谣言不禁没有止下去,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这下子,皇帝就坐不住了。 他虽然不相信,但是谣言的传说,总是有源头的,特别是,源头是他关押沈炼的慎刑司传出来的,皇帝就不得不重视了。 “来人,去给朕把钦天监正史叫过来!”皇帝对一旁的大太监元忠道。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元忠答应一声,立马就出去找人了。 对于宫里近来的风言风语元忠身为总管太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但是随着宫里的谣言越来越多,就连他也有些好奇了。 只不过,皇帝没有提起来,他怎么敢说呢?不过,现在皇帝突然找钦天监正史,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个钦天监正史,就是之前告诉皇帝,沈炼和他的孩子会危及江山社稷的人。 自从他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之后,皇帝就越发的器重他了。 钦天监正史一听说是皇帝召见,再联想到最近宫里的流言蜚语,当即心下便了然了,对元忠点了点头,便跟着人走了。 “下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钦天监正史说道。 “平身吧,你应该知道朕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皇帝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说道。 “是,下官明白,其实,下官最近这几天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情推算夜观星象。”钦天监正史说道。 “哦?那你可又推算出了什么?”皇帝询问。 “皇上,这个怀孕的男人不能留啊,他肚子里的是鬼胎,如果让鬼胎成功出世的话,将来一定会祸乱朝纲的,甚至会做出更加严重的事情。 ”钦天监正史一脸严肃的说道。 “如此吗?那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庆王有没有关系?”皇帝询问道。 钦天监正史也是知道沈炼被关在那里的,当即心里就有了计较。 “皇上,请恕臣直言,男人怀孕,照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个鬼胎,庆王殿下本身不详,又待在慎刑司那种阴气很重的地方,身上的不详之气就更加的浓郁,依臣之见,这次男人怀孕的事情,恐怕和庆王殿下也是脱不了关系的。”钦天监正史说道。 “果然如此吗?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皇帝没有说完,钦天监正史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放心,臣会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的,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嗯,你下去吧。”皇帝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说道。 等钦天监正史走了,皇帝又陷入了沉思中,沈炼是他的儿子,却总是和他作对,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是有毅力的,杀伐果断,他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 但是,这个孩子所总是不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办事,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也就算了,最后甚至还要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和那个女人隐居。 现在,更是算出了这种事情,他的心里也很是纠结,一方面是他的孩子,另外一方面是他们沈家的江山社稷。 最后,在江山社稷面前,皇帝还是妥协了,他已经决定了要牺牲沈炼,来换取江山的安稳。 “元忠,准备一瓶鸩酒,送去给庆王!”皇帝淡淡的吩咐道。 “皇上,您这是准备,舍弃庆王殿下了?”元忠是皇帝的心腹,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比那些大臣都具体。 “朕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将来他真的会祸乱江山,那又该如何是好,无论如何,沈家的江山,绝对不能乱!”皇帝说道。 “但是皇上,您有没有想过,庆王殿下在朝堂里的势力,您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杀了庆王殿下,他手下的那些人要如何安抚,他们对庆王殿下可都是死忠啊!”元忠说到。 “是啊,还有他的人,该怎么处置?算了,朕亲自去见他一面,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皇帝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说完话,不等元忠劝说,皇帝就率先走了出去,还不允许任何人跟着。 皇帝,从一条密道里来到了关押沈炼的慎刑司大牢,此刻沈炼正端坐在地上,听到他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平的看着皇帝,自己的父亲。 他早就算到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一定会来见他的! 父子谈话 “你来的有点慢啊!”沈炼平淡的说道,仿佛此刻他所处的地方,不是什么大牢,而面前的人也不是想要杀他的人,两人只是朋友一样,一方责怪另外一方来的晚了。 “哦?是吗?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的了?”皇帝也不在意沈炼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沈炼知道自己的母亲的死因之后吧,沈炼对他的态度就越发的随意,有的时候甚至能气的他吐血。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他心里升起一种想要杀了沈炼一了百了的想法,但是,他始终都没有狠下心来。 而等到他终于狠下心来,想对对方动手的时候,却惊然发现,对方的羽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丰满了起来。 他想下手,也已经奈何不了对方了,所以这几年来,他和沈炼一直都在维持着一种平衡,两个人默契的都不去打破那个平衡。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苏悦芯出现了,她得到了沈炼的青睐,沈炼极为的重视她,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十分的欣赏苏悦芯。 明明是一个大家闺秀,可她的行为方式,却到处都在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 皇帝不承认她和沈炼的婚事,他怕沈炼得到了一个助力,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他始终厌烦苏悦芯的身份,可又确实欣赏这个女人的行为处事。 甚至他还想过,如果苏悦芯是个男人的话,那他一定会破例让他做官的。 最后,沈炼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做出什么事情,反而是为了苏悦芯选择了放弃一切,隐居山林。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皇帝的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庆幸,庆幸沈炼不打算做什么了,但又担心沈家的江山将来会如何。 直到现在,自己和这个儿子,平心静气的说话,这个场景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皇帝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出来,毫不在意的走到沈炼的对面坐下来,和他平视着。 “你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呢?我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皇上您知不知道,亦或者是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沈炼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说到。 “沈炼,我们是父子,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沈家的江山,不能有一丁点儿差池!”皇帝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他还是想和这个儿子谈一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让他亲自送自己的儿子上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父子,呵呵,原来皇上您还记得我是您的儿子啊,可是您是怎么对我的呢?我的好父皇,您知道我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吗?您知道我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我付出了多少吗?”沈炼语气平静的说道,平静的仿佛不是质问,只是寻常的问好罢了。 可是,皇帝却在他的话里感觉到了慌乱,确实,他对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够关心,特别是他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几乎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了。 “我……”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您什么都不知道?对吧?没关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也是我命大,躲过了那么多次明里暗里的刺杀投毒,活了下来,甚至成长为了如今的庆王,但是,我的好父皇,从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向您要求过什么吧?”说道这里,沈炼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皇帝。 “是,你是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是,沈炼,你身为皇子,你的婚事都是要由朕来安排的,可你居然瞒着朕娶了一个官宦女子回来?”皇帝也不在掩饰了,在沈炼的目光下,他也实在是掩饰不下去了。 “所以呢?您不承认她的身份,甚至漠然的看着苏悦萱折磨她?是吗?”沈炼质问道。 他知道,当初苏悦萱被封为圣女,皇帝给了她很多的特权,甚至对于她抓走苏悦芯折磨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他只是狠狠的惩罚了苏悦萱来宣泄他的不满,同时也是对皇帝的警告,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沈炼,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是王爷,你的妻子应该是和你门当户对的女人才对!” “因为不喜欢她,不承认她的身份,所以现在连我们的孩子,你的亲孙子,你都可以下的去手了是吗?”沈炼没有理会皇帝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那不是我的孙子!”皇帝甩了甩袖子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听到那几个字的样子。 “即使你不承认,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是他的亲祖父,但是,如今,他的亲祖父,却因为几句荒谬的谣言,派人去刺杀了还在襁褓中的他,皇上你可真是好祖父啊!”沈炼冷着脸说道。 “朕最后再说一次,朕不承认他的身份,他就什么都不是,还有你不要再挑战朕的底线了!别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皇帝被沈炼的几句话说的脸色发青。 “是,你当然敢,你是皇帝,这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敢坐的呢?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会放过的人,我这个儿子又算的了什么呢?”沈炼还是那副样子,可说出的话确实一句比一句气人。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了。 “好,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庆王,朕今天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怒火!来人!”皇帝高声喊到。 “皇上!”突然的,一声大叫打断了皇帝的话,也吸引了两个的目光。 居然是苏悦芯,原来苏悦芯被关起来之后,每天都胡说一些话,让大家以为她肚子里真的有了鬼胎,渐渐地那些人都不愿意靠近她,觉得她晦气。 今天,她在房间里无事,却突然的听到了地下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关押苏悦的房间就在大牢的上面,所以,苏悦芯一听到声音就猜到可能是皇帝通过密道之类的去见了沈炼,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纳妃 当即的,苏悦芯就装疯卖傻的支开了那两个看守她的人,趁着人不注意自己偷偷的跑了出来,这段时间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她打听清楚了关押沈炼的地方,知道了入口。 关押沈炼的地方不在地上,而在地下,也可以叫做地牢,是慎刑司的秘密关押地点之一,而上一次苏悦芯之所以会被关在那里,也是那些人觉得她没有什么威胁性罢了。 却万万不曾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也就相当于是引狼入室了。 苏悦芯跑到地牢里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皇帝要杀了沈炼的话,当即脑子一片空白,话还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 “你是?苏悦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皇帝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皮肤黑了点儿,衣服破了点儿,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皇上,您如果执意要杀沈炼的话,那就先杀了我吧,我们是夫妻,我不想看到他死在我的前面!”苏悦芯突然跪下,一脸坚定的说道。 “芯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快回去,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了!”沈炼看到苏悦芯,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样子了。 急忙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一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可是还记得的,他的芯儿身体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呢,怎么能动不动就下跪呢? “我听到了一点儿声音,猜到是你出了事情,我怕你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就赶紧跑过来了,你放心,那些人不知道我知道这里的入口。”苏悦芯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嗫嚅着汇报自己的错处。 “你呀?真是的,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总是这样让我心疼!”沈炼看到苏悦芯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那里还有火气,一把将人拉到自的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说道。 两个人抱在一起,气氛正浓,一道有些生气的咳嗽声唤回了两个人的理智。 “皇上,我知道您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喜欢我,您觉得我配不上沈炼,但是不管您是什么看法,从一开始,我对您就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因为您是皇帝,您身上的担子太重,我觉得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可是,现在,我对您失望至极。” “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几句虚妄之言就要杀死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子呢,这样的一个人不配得到我的尊重!”苏悦芯也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你,你们,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想把朕气死是吧,呵呵,好,那就不要怪朕无情了,苏悦芯你不是想代替沈炼去死吗?呵,朕就偏不如你的心意,朕要让你好好的活着,朕不禁要让你好好的活着,朕还要让你风光无限的活着。” “朕马上就拟旨,封你为妃,如此一来。朕倒是想看一看,你们两个还怎么”相爱,做一对儿鬼鸳鸯!皇帝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苏悦芯这个女人,可是,今天,他被自己的儿子指责没有做到父亲祖父的职责,又被儿子好一番质问,现在又被自己所欣赏的人给骂了一句不配! 他的胸中全部都是怒火,这股怒火把他的理智全部都给烧了个一干二净,看着苏悦芯和沈炼那副和和美美的样子,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苏悦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皇帝要娶自己为妃,他是疯了吗?自己可是他儿子的女人,就算他不肯承认,但这也是事实啊,而且她和他儿子还有了孩子。 可是现在,自己名义上的公公,要娶自己为后妃?苏悦芯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有睡醒,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这里再怎么说也还是古代,古代怎么可能会这么开放,开放到公公娶自己的儿媳妇儿? 不是这个世界玄幻了,那就是她还没有睡醒,苏悦芯这么想着。 “朕要娶你为妃,你没有听错,择日就举行册封大典,接下来会有嬷嬷来教导你该怎么做!你给朕等着吧!”皇帝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地牢。 只留下苏悦芯一脸的懵,沈炼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直到,有一群人走了进来,强行的拖着苏悦芯往外走,苏悦芯才意识到,皇帝没有骗她,他是真的要封她为妃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离我远点儿!”苏悦芯不停地挣扎着。 “娘娘,您就跟我们走吧,册封大典在即,我们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呢!”一个小宫女有些着急的劝说道。 娘娘?什么鬼娘娘?她才不要做什么娘娘呢?她已经有沈炼了,怎么能再嫁给沈炼他爹呢? “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们快放开我!”苏悦芯不停地挣扎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因为宫女的几句话而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宫女们无奈的对视一眼,接着,不知道是谁,趁着苏悦芯挣扎的时候,一个手刀劈在了苏悦芯的后脖颈上。 苏悦芯只觉得眼前一黑,脖颈一痛,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她正躺在一床柔软的鸭绒被上,被面是丝绸制作的,手感十分好,被子上绣着金线牡丹,栩栩如生漂亮极了。 床头上纱布垂下,让日光显得温和了几分,苏悦芯记得,这种纱布好像是叫月光纱。 据说,挂在床头,能让日光变得像月光一样柔和,十分的珍贵难得,盯着那纱布看了两秒,苏悦芯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她想起来了,皇帝要纳她为妃! “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苏悦芯快的来到门口,想拉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不禁是门,就连窗户也被锁住了。 所以,她只能拼命的拍打门来喊人了,不过,没有让她等多久,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进来。 规矩 走进来了一排嬷嬷,有四个人,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被这么几双眼睛盯着瞧,顿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颤抖的开口问:“你们是……?” “奴婢给丽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几个人纷纷行李问安。 苏悦芯刚想说不用,结果手伸到一半又放下了,丽妃?什么鬼啊?难不成皇帝是真的要娶她? “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们认错人了,我先走了!”苏悦芯摆了摆手,迈开腿就像往外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更何况这里还是紫禁城,娘娘您还是先掂量一下吧!”一个嬷嬷平淡的开口。 但她的话,却是让苏悦芯又收回了自己的脚,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个嬷嬷说的没错,这里是紫禁城,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们想做什么?是谁派你们来的?”无奈之下,苏悦芯又坐了回去,只不过这次的口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奴婢姓张,您叫我张嬷嬷就好了,这几位分别姓刘,李,孙,您直接喊我们嬷嬷就可以了,我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这次是皇上亲自吩咐我们来教您规矩的!”张嬷嬷说道。 “规矩?什么规矩?我不会嫁给他的,你让他赶快放了我,我已经是沈炼的妻子了,怎么可以再嫁给他呢?这是重婚罪,重婚你们懂不懂?”苏悦芯有些崩溃的喊到。 她当然知道古代人怎么会知道重婚这个词语,但她真的是没有办法来形容这件事情了。 “娘娘真会开玩笑,老奴还是那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不管您以前的身份是什么,都是皇上的人!”张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啊,娘娘,后宫里的女人这么多,但您可是第一个没有侍寝就直接封为了妃位的,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您呢!”李嬷嬷也继续劝说。 “娘娘,这可是您的福分啊!”孙嬷嬷也说道。 这下子,苏悦芯可算是明白了,这几个人就是来劝说的,说什么教规矩,恐怕皇帝给她定的唯一一个规矩,就是让她老实的在床上待着吧? “我不想听这些,你们如果说完了的话,就请你呢出去好吗?”苏悦芯捂着耳朵,一副烦躁的表情。 “娘娘,既然您不想听这些,那就算了,接下来,我们会交您明天侍寝时的规矩。”张嬷嬷说道。 她显然是这几个人里面的老大,她一发话,就没有人在劝说什么了。 “毕竟皇上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成亲,随便意思一下就行了,但皇上成亲的规矩可就多了去了,更何况您直接被封为了妃位,这规矩就更多了。”张嬷嬷说道。 “如今宫里的妃位加上您也只有三位,所以规矩这方面一定要做全,绝对不能让人抓住错处,等您明天侍寝过后,那些人应该就会来拜会您了,到时候您随意的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张嬷嬷不禁给苏悦芯说了规矩,还说了一些怎么在后宫生存下去的技巧。 听的苏悦芯直想翻白眼,她就连能不能成为这个丽妃还不一定呢,这么着急的就给她灌输技巧了。 苏悦芯一直相信,沈炼是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皇帝给娶走的,她相信沈炼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嬷嬷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苏悦芯有没有听,听进去了多少,就直接进行下一个任务。 “娘娘,您还沐浴了,沐浴过后,我们会为您做一个全身按摩。”张嬷嬷说着,伸出手一个请的动作。 苏悦芯茫然的看了看张嬷嬷,只能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走,走到里面才发现这是一个池子。 里面热气缭绕,俨然就是一个温泉池,只是这温泉水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池子周围是用汉白玉做的。 苏悦芯脱了衣服,走在上面,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走进池子里,被温暖的水流包裹,那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 靠在池壁上,享受的闭上眼睛,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放松一下,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苏悦芯在这里享受的时候,宫里的其他地方可全部都是乱作一团,最瞩目的当属是储秀宫了。 姿贵人这段时间是最受宠的人,仗着一副好容颜,勾的皇上总是去她那里,可是,,近来的这些天,情况却又变了。 皇上有一次在去姿贵人那里时被纯贵人截了胡,虽然之后纯贵人就被打入了冷宫,可是至少人家把人抢走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皇上都没有再踏足后宫,结果,这才几天的时间,不动声色的就又带了人,这次还是封妃,赐字丽字。 丽,象征着美丽漂亮,这么一个词,就可以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新美人是有多么的满意了。 不过,姿贵人可就不好过了,这几天她知道了皇上要封妃的消息,心情一直不好,在加上她每次派人去请皇上,皇上总是推辞。 几次三番下来,她心里肝火旺盛,脸上也开始冒出了许多小痘痘,这些小痘痘虽然小,却很疼,里面还有白白的东西。 太医给她开了下火的药,可是药是吃了,效果却是一点儿都没有,不禁没有效果,甚至好像还更加的严重了。 原先只是脸上出了小痘痘,渐渐地她的身体各处都出现了这些痘痘,不,现在他们已经不是痘痘了,而是大包。 一个一个的大包大的有小孩拳头一样大,小的也有棋子那么大,每个大包都红肿着鼓起来,甚至连用手碰一下都不行。 这几天,姿贵人每天都疼的睡不着觉,睡不着觉,的火气自然就更加的旺盛了,而那些大包也就越长越大。 这也算是个恶性循的过程了,这天,又骂走了一个太医之后,琉璃又去太医院请太医,太医院也不敢怠慢,院正直接跟着过来了。 没办法,他也不想来的,但是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让姿贵人给骂了个遍了,也就只有他了。 后遗症 先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姿贵人脸上的痘痘和身上的大包,然后就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副沉思的样子。 其实,姿贵人的情况整个太医院都是知道的,无非就是肝火郁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关键就是,姿贵人一点儿都不配合治疗,开的药确实是都每天三顿不落的喝了。 但是,该生气,该发火照旧如此,这样一来,药性刚压下去的火气马上又蹭蹭蹭的冒了上来,甚至更加严重了,这样怎么能好呢? “太医,本宫这脸,这身体什么时候能好?你倒是说话啊?”姿贵人不敢去碰自己的脚,更加不敢碰身上的大包,只能虚虚的点着脸上的痘痘问太医。 “这个,贵人,您的病症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由于您三番四次生气,导致您的肝火更加的旺盛且没有办法爆发出来,这才会在您的脸上身体上出现这许多的痘痘。”院正赶忙回话。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本宫这病很快就能好了,是吗?” 姿贵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现在对她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再慢一点儿,皇帝就真的要娶了那个女人了,到时候,她不就会变成下一个纯贵人吗? 不,她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她才是这后宫里唯一的宠妃,所以,她一定要赶快的把身上脸上的这些东西解决掉,然后她就可以再度的夺回皇帝的宠爱了,到时候,什么新宠,丽妃,就通通的见鬼去吧! “只是,贵人,您的这些病,就算是解决掉了,也会有一点儿的后遗症!”院正有些忐忑的说道。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姿贵人不在意的问到。 只要不是影响到她的美貌的后遗症在她看来就全部都不算事什么大事儿。 “您身上的这些痘痘就算是好了,可能也会留下一些痘印,但您不必担心,这些痘印都是可以消除的,只是会需要很长的时间。”院正说道。 “你说什么?你给本宫再说一遍?痘印?本宫的身体上以后会有痘印?不,不行,本宫怎么能有痘印呢?不可以,本宫命令你,给本宫全力医治,但本宫绝对不允许留下痘印?你听到没有?”姿贵人立马爆发,怒气冲冲的吼道。 “这个,贵人,您这有点太为难我了!”院正有点无语的说道。 他只是一个太医,能治病救人,但是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能做到,吹口仙气就什么都有了? “为难?你身为太医,不就应该为主子们解决问题吗?你这个庸医,庸医,整个太医院难道就没有一个太医能解决的吗?全部都是庸医,庸医!滚,都滚!给本宫滚出去!”姿贵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根据本能的发泄着怒火。 太医听到姿贵人如此不堪入耳的辱骂,也是脸色一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出去。 在后宫里,可以说太医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了,因为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悄无声息的给你下点儿什么药,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所以,太医在宫里是很受敬重的,如果不是实在不对付,宫里的人都是不愿意和太医作对的。 但是,姿贵人从一开始,仗着皇上的宠爱,就不把他们这些下人放在眼里,他们也都忍了,谁让姿贵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呢? 可是,这段时间,皇上明显的不来后宫了,对姿贵人也是问候甚少,最近还要纳新的妃子,并且一封就封妃。 可见,这个新娘娘比这个姿贵人更加的得到皇帝的喜爱,就是这段敏感的时间里,姿贵人还是如此的飞扬跋扈,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蠢还是做戏。 而此时的沈炼仍旧被关在地牢里,只不过,现在的这里,除了他之外,又多了一个看管他的人。 初此之外,整个地牢里再也没有了一个人。 现在,距离苏悦芯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晚上了,可沈炼仍旧是那个静坐的样子,闭着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 看管沈炼的是个公公,也是跟在皇帝身边服侍了挺长时间的了,但是并没有元忠得用。 这次,他被派来看管沈炼,自认为是一个让皇帝注意到他的好机会,便十分尽忠职守的守在沈炼的身边。 也就这么一直看着沈炼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心中对此更是十分的不屑一顾。 他知道皇帝要纳新妃,而且纳的人还是沈炼的妻子,虽然有些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了,毕竟这天下都是皇帝的,纳一个人罢了,又算的了什么呢? 但是,他却有些看不起沈炼,一个大男人,自己的妻子要被自己的父亲夺走了,自己却无动于衷,简直就是懦弱无能。 “庆王殿下,您真是让奴才开眼了啊,奴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比您还要不问世事的人。”忍了许久,小太监终究是没有忍住,出口讽刺道。 “哎,您能不能告诉奴才,您是怎么做到的啊,能这么淡定,妻子都要被自己的父亲给娶了,却还能坐在这里闭目养神,要不外界都说您厉害了,果然不是我这种俗人能比的上的,就是这份忍耐力,也是够让奴才佩服的了。”小太监原本还不敢说的太过分,但是见沈炼对于自己的话,始终无动于衷,便有些放肆了起来。 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有些甚至直接的讽刺了起来。 “庆王殿下,哦,对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庆王了,我应该叫你沈炼才对,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唾手可得的东西,跑去归隐山林,还为此把皇上给气的半死。” “这些年,我也是见多了你和皇上对着干,却真是没有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你也会沦为阶下囚,自己最爱的妻子还要被自己的父亲占有,而你却无能为力的坐在这里,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呢?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 沈炼出手 小太监自顾自的说着,丝毫都没有发现从一开始,沈炼就一直维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端坐在地上,甚至就连抬头都不曾有过。 “喂,别在装了,赶紧的给我起来,把这里给我打扫干净,就算你快要死了,也要做一个有价值的死人啊!”小太监用脚踢了踢沈炼的鞋子,语气十分不好的说道。 可是沈炼还是无动于衷,小太监作势要打他,可是却在抬起手的时候想起来,这人就算是现在没有了任何的身份,但是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太监能斗的过的。 算了,就再忍你一会儿,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到皇上真的确定了要你的命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送你上路的。 这么想着,小太监便甩袖离开了这里,不过,也确实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的皇帝就派人送来了一杯鸠酒,以及一柄匕首。 另外还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小太监看的只咂嘴,一个要死的人,却仍旧能够享受到这些他们永远也享受不到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不会贪图这些东西的,毕竟死人的东西,多晦气啊。 “沈炼,快过来吃吧,吃完了,我也好送你上路!这可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了,吃饱点儿,可不要做一个饿死鬼!”小太监冷冷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好久,仍旧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回头一看,沈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是连衣摆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下。 “你听到没有啊?聋了吗?”小太监被无视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明确的知道了沈炼的死期,自然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扬起巴掌就要打在沈炼低垂下去的脑袋上,可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沈炼的发顶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从沈炼的身体里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光晕,那光晕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周围的一切事物凡事被那光晕所碰到的地方,全部都化为了一堆粉末。 那小太监处于风暴正中心,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整个人就像是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直到狠狠地撞击在了石壁上才停下来。 饶是如此,那石壁上也留下了一个痕迹,小太监落到地上,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甚至还有一些碎肉,恐怕他的五脏六腑也是受伤不轻。 这股从沈炼身上爆发出来的光晕一直扩散到了外面才堪堪的消失不见,但饶是如此,外界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外面被派来看管地牢大门的几个守卫全部都被这股内力强劲的光晕震的倒飞了出去,而慎刑司里的众人,也都觉得地面一阵摇晃,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一时之间,整个慎刑司乱做一团。 因为这里关押着重要的犯人,慎刑司里的人不敢怠慢,生怕就会知道不小心惹怒了皇帝,当即就把慎刑司发生异动的事情汇报了上去。 元忠听说了这件事,也是立马就告知给了皇帝,倒是皇帝听了以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哦?可有派人查探清楚,这件事情,可是因为他?”皇帝手上批阅奏折的动作不停,不甚在意的询问道。 “已经派人过去了,根据他们救出来的一个太监所说,此事确实是因为庆王殿下。”元忠回答。 “朕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就妥协,不过倒是让朕没有想到,这么几年不见,他居然就已经变的如此厉害了,元忠,你去派几个暗卫过去,让他们带着几个大内侍卫,一定要把沈炼给我解决了!”皇帝沉吟片刻,语气冷硬的说道,仿佛他要杀的人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他的仇人罢了。 元忠领命而去,果然的从皇帝暗自培养的暗卫中挑选出来了两个身手一等一好的暗卫,又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了两个大内侍卫,一行人通过密道来到了慎刑司。 而此时的慎刑司地牢里,沈炼搞出了那么大的动作,按理来说,也应该逃跑才是,但是他没有,如果那个小太监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所有人。 沈炼不禁没有逃跑,甚至就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坐姿依旧端正,除了衣服因为刚刚的风暴而凌乱了一些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变化过。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大内侍卫不解的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不解,几个人围绕着沈炼,不敢靠近,生怕他还会像刚才一样,再来一次那样的攻击。 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僵局,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两个暗卫等不了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为皇帝除掉一切碍眼的东西,包括人和物。 而现在,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了眼前的这个人,不管这个人有多么的厉害,也不管他们会因此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在他们的眼里,只要能为皇帝解决问题,就够了。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接着两个人影快速的闪过,一左一右的夹击地上的沈炼,大内侍卫想说再等一等,话还没有说出口,两个暗卫的刀已经到了沈炼的脖子前。 而地上的沈炼即使是如此,也始终都没有动过一下,甚至就连抬头都没有。 两个暗卫眼中一喜,觉得任务马上就要成功了。 可是,很快的,他们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们的刀确实是落到了沈炼的脖颈上,也确实是从沈炼的脖颈上砍过去了。 但是,随着刀光闪过,地上多出了一个衣服,没错,就是一件衣服,而且还是脖颈处被人给划破了的衣服。 而衣服里面的人却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原地的一身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儿?人,怎么不见了?”其中一个暗卫不解的问到。 “不清楚,但是能用内力支撑起一件衣服这么长时间,还差一点就骗了我们的人,一不不简单!”另外一个暗卫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人没了,我们怎么向皇上交差?” “实话实说就好,估计皇上对自己这个儿子应该有所了解,否则就不会把我们两个都派出来对付他了。” 洞房 两个暗卫之间的对话,几个大内侍卫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们对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却是震惊不已,好奇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一刀下去,人没了,只留下了一件衣服在这里? 暗卫和大内侍卫是不同的,他们隶属于皇帝,唯皇帝的命令是从初此之外,其他人任何人都不能差遣其一二。 而大内侍卫,虽然也是属于皇帝,但他们却是只看兵符,兵符在谁的手上,谁就是他们的主子。 这一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皇帝才会让暗卫和大内侍卫一起动手的,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一群人铩羽而归,灰溜溜的告诉了皇帝自己遇到的奇遇。 “算了,你们下去吧!”皇帝捂着有些胀疼的额头,拜了拜手,示意他们下去。 几个大内侍卫离开了,两个暗卫却没有离开。 “皇上,那个人的内力着实深厚,能够用内力支撑起衣服,还制造出那样的动静,并非一般人可比,我等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暗卫拱了拱手,如实的告诉皇帝自己的看法。 “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也下去吧!”皇帝听到暗卫的话觉得额头更加的痛了,不禁如此,就连太阳穴也是突突的直跳。 果然,他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他,才会导致了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沈炼逃走了,而且现在为止,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这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安。 沈炼现在就相当于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而现在这个炸弹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爆炸,又是在哪里爆炸的。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让人总觉得黑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不过,突然的,又想到了苏悦芯,皇帝一下子就像是走了主心骨一样,心里的担忧瞬间就全部都不见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是彻底的看清楚了,苏悦芯在沈炼心里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自己有苏悦芯这个最大的王牌,沈炼就算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也得考虑再三,皇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用苏悦芯的性命威胁沈炼,沈炼一定会立马就缴械投降的。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啊,它能让一个恶魔变成天使,也能让天使瞬间堕落成魔,是魔是仙也不过就在那个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而现在,他就是掌握着沈炼命脉的那个人。 “呵呵,你逃吧,可是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你的爱人还在朕的手里,只要朕一日不放过她,你就永远都不敢轻举妄动!”皇帝低沉的笑声传出来。 经过了沈炼逃走一事,时间又过去了一天,而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就是皇帝纳苏悦芯正是成为丽妃的日子。 苏悦芯虽然极度不配合,但是想到沈炼的安危,还是不得不屈服,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玫红色婚服。 苏悦芯虽然说是直接被封为了妃位,算是很厉害的宠爱的,但是再宠爱又能如何呢,还是不能用大红色,因为大红色是正室也就是皇后才可以用的。 像她这种妃嫔只能穿玫红色的衣服,看着自己身上这一套华丽的衣服,苏悦芯又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初和沈炼成亲时的那一套衣服。 当时的自己也是极度不情愿的穿上了它,但是却没有想到,最后却是交出了自己的心,如今,自己又一次的被迫穿上了婚服,可娶她的却不是那个人,而自己做的一切。却又都是为了那个人。 沈炼,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一定要来救我!苏悦芯在心里暗自想到。 接着,她就被拉了出去,又是拜宗祠,又是告知上天的,一整天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吃,什么都没有喝,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封妃真的好累人啊。 晚上,苏悦芯终于坐到了床上,能够歇一歇了,她是妾室,再加上成亲的人是皇帝,所以她并不需要盖红盖头。 一坐下来,苏悦芯就迅速的把脚上的鞋子脱了,然后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小腿。 “真是累死人了?沈炼啊沈炼,我为了你可是付出了这么多,你可要赶紧来救我啊!”一边捶打,苏悦芯一边念叨着什么。 就在这时,她敏感的听到了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动作迅速的穿好鞋子,整理好衣物,面无表情的看着门的方向,果然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的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红色绣金龙的婚服,脚上穿着金线足蹬靴,浑身是说不出的华丽,但是苏悦芯却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民女参见皇上!”苏悦芯站起来,行了一个大礼。 “我们成亲了,你不需要再自称民女。”皇帝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当然知道,苏悦芯嫁给自己,一切都是不情愿的,但那又如何,他是皇帝,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 “不敢,民女已经有了丈夫。”苏悦芯不卑不亢的说道。 “苏悦芯,朕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皇帝冷着脸,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皇上何出此言,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不是吗?我已经有了丈夫孩子,是皇上您强硬的要纳我为妃,既然如此,皇上应该就会想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做朕的妃子不好吗?你可以想要什么有什么,你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嗯,是挺好的,但我不喜欢,我的丈夫可以因为我的一句话,为我放弃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势,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安慰我,会在我生气的时候,耐心的哄我,这些都不是什么权势可以给我的!”苏悦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着皇帝说道。 “苏悦芯,朕最后一次警告你,现在朕才是你的丈夫!”皇帝有些愠怒了。 说话间竟然上前了几步,一把拉住了苏悦芯的手腕,似是要把人往床上拖。 威胁 苏悦芯一惊,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皇帝给扔在了床上。 床底下放着许多的花生桂圆,被她这么一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硌的她有点疼,不过此时已经不是喊疼的时候了。 因为皇帝的身影已经压了上来,他紧紧的攥住苏悦芯的两只手,压在她的头顶,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充满了怒气,其中还掺杂了一些苏悦芯看不懂的东西。 “你放手!”苏悦芯着急的大声呵斥。 “放手!你怕莫不是忘记了,今日可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我放手?!”皇帝冷笑着说道。 估计皇帝这一次是真的被气急了,居然连尊称都忘记带了。 “你!我是沈炼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苏悦芯一边不停地挣扎,一边说道。 “沈炼?恐怕他现在已经去另一个地方报道了吧?再者,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只要朕想,朕愿意,不管你是谁的妻子,你都只能是朕的!”皇帝说道。 说完话,他直接压下来,似是要亲上苏悦芯的唇瓣,苏悦芯瞳孔骤缩,挣扎的也更加的剧烈起来。 就在皇帝的脸快要压上来的时候,她终于获得了一只手的自由,不过此时此刻,一只手也足够了。 来不及多想,狠狠地一巴掌就落在了皇帝的脸颊上。 “啪!”一声翠响,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诺大的宫殿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皇帝是被打懵了,他这么大以来,就没有人打过他,不敢,也是不能! 可是今天,苏悦芯居然打了他,直到脸颊上传来丝丝的痛觉,皇帝才明白这都是真的,苏悦芯这个大胆包天的女人,真的打了他! 苏悦芯呆住,则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巴掌真的能打在皇帝的身上,更别提她冲动之下根本就没有控制力气,所以,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用尽了她的力气了! 皇帝转过自己被打的歪过去的头,目光冰冷而充满了压迫力的盯着苏悦芯。 感觉一股充满了杀气的视线,苏悦芯的脑子这才开始转动,不敢去看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皇帝的表情。 脑中思索了一番,伸手,动作迅速的从头上拔了一根金簪,攥在手中,簪子狠狠地戳在自己的脖颈处。 簪头锋利,马上就划破了细嫩的皮肤,一丝鲜红涌出,顺着脖颈划过,最后消失在喜服上。 “苏悦芯,你做什么?”皇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觉得,苏悦芯就算是要杀,也应该是杀他才对,为何要自杀,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快吗? 其实,皇帝的想法,苏悦芯不是没有想过,但又仔细一想,杀了皇帝以后呢?他要怎么去找沈炼,怎么逃出这个铁桶一样的皇宫?这都是问题啊! 所以,杀皇帝,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来威胁皇帝,恐怕自己现在还有用,皇帝不会对她怎么样。 “皇上,请你放开我!”苏悦芯说道,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如果朕说不呢?”皇帝说道。 “那皇上今晚可能就要和一具尸体共度春宵了!”苏悦芯顺着,手下的金簪又狠狠地向下压了几分。 马上的,脖颈上的鲜血涌出的更快更多了。 皇帝看了看苏悦芯的神色,最终还是妥协的从她的身上移开,站在了床边。 苏悦芯马上坐起来,手中的动作仍旧没有放下。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要知道,你如果真的死了,对朕可是没有丝毫的影响,你的命对朕来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皇帝说道。 “我知道,我也从未想过要要挟皇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皇上您一件事情,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丈夫,那就是沈炼!如果皇上您执意要强迫我,我也只能以死殉情,但是,就算是我死了,也绝对不会您的,您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悦芯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皇帝。 皇帝和苏悦芯对视良久,在看出来苏悦芯没有丝毫的哄骗他之后,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却是狠狠地一甩袖子。 “哼,朕可没有那种爱好,强迫别人的事情,朕还不屑于去做!”冷冷的说道。 说完,皇帝就离开了这里,苏悦芯的簪子还是不敢放下,生怕突然之间皇帝就又折返回来,直到屋子里静的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响,苏悦芯才脱力一般的垂下手臂。 其实,这也算是她和皇帝之间的一场赌博,赌注就是她的命,她在赌,赌皇帝目前还不敢也不能动她。 不过,幸好,她赌对了,皇帝没有动她,离开了,这也是万幸了。 话说,这边的皇帝离开了和苏悦芯的新房,走在外面,脸色冷的可怕,如果不是他知道沈炼现在不知去向,他又怎么会被苏悦芯威胁呢? 但是,有沈炼在,苏悦芯的作用就大大的不一样了,沈炼可以不顾及父子情面,但是他是对苏悦芯如何珍视宝贝的,皇帝再也清楚不过了。 所以,只要有苏悦芯在,沈炼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也就牵制了他,他也相应的不能对苏悦芯轻举妄动。 这是一场两个人互相牵制却又互相试探的战争。 “皇上,那咱们现在去哪里?是回养心殿吗?”元忠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去,储秀宫吧!”皇帝刚想说好,转念又想到了姿贵人,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姿贵人了。 前些日子,姿贵人还会派人去养心殿送东西,让他去看一看自己,但这几天却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现在一想到姿贵人,皇帝突然就觉得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还挺想念了。 “是,摆驾储秀宫!”元忠喊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储秀宫出发,当然了,已经有人早早的去了储秀宫,通知一声,让人接驾。 彼时小太监来通知的时候,姿贵人正躺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个铜镜看自己的脸,如今她的脸已经好了,不能说全好吧,但是已经没有痘痘了,只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痘印在,只要用粉遮住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身上却是还有一些大包在,有时候不小心碰到,能疼的她半宿都睡不着觉。 极力隐瞒 此时正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心里知道,苏悦芯的长相比自己美貌,今日皇帝和苏悦芯成亲洞房,到时候她的地位就更加的不稳定了。 但是,知道是知道,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去吵着闹着,不让皇帝洞房吧?那她可就真的是嫌活的长了! 所以现在突然听到小太监来通报说皇帝正在向她这里过来,让她做好迎驾的准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还是琉璃提醒了她,她才反应过来,急忙答应几声,一张脸上是遮挡不住的欣喜。 “贵人,您这么高兴做什么?皇上现在来您这里,可未必是件好事儿啊!”琉璃在一旁提醒道。 “琉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来我这里难道还不是好事儿吗?非要让皇上去别人那里才算吗?”姿贵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贵人!您难道忘记了吗?您的身体……”琉璃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即止。 琉璃的这话惊醒了仍旧沉浸在欢欣鼓舞中的姿贵人,她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体,此时恐怕不是侍寝的时机啊! “那,那该怎么办?本宫不能让皇上看到本宫这个样子啊!”姿贵人一把抓住琉璃的胳膊,着急的说道。 她身边的军师就是琉璃,她相信琉璃是不会害她的,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贵人,不如待会儿皇上来了,您就说您最近生病了,不能侍寝,推托过去,否则的话,让皇上发现您如今的样子,以后再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就难了!”琉璃想了想,建议道。 “对,对,你说的对,那就这样做,待会儿皇上来了,本宫就说本宫生病了,不宜侍寝。”姿贵人就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样,急忙的点头答应。 不过,说是这样说的,为了不让皇帝发现她脸上的痘印以及身体的变化,她特地去换了一身宽大的衣服,化了一些淡妆,既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容光焕发,也不会显得太过脆弱。 “皇上驾到!”随着元忠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帝的轿撵也已经到了储秀宫的门外。 “臣妾参见皇上!”姿贵人连忙出去迎接。 皇帝走下轿撵看到姿贵人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脸上略显憔悴,眼中却不掩惊喜的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皇帝心中对姿贵人就更加的爱怜了,快走几步,伸出手将姿贵人拉起来。 “爱妃,怎么这么消瘦,可是这群奴才没有好好的伺候你?”皇帝一边拉着姿贵人的手往里面走一边关怀的询问道。 “没有,他们都伺候的很好,是臣妾这几日身体不大好,受了风寒,胃口也不太好,吃的有点儿少罢了!”姿贵人笑了笑,说道。 她的手被皇帝拉着,感受着这久违的体温,自己却被迫不得不把这个人推出去,这种感觉,怎么感受怎么不舒服。 即使不舒服,她也知道琉璃说的是对的,如果让皇帝看到她现在的身体,恐怕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怎么会受风寒的,是衣服不够暖吗?太医院那群人是怎么请平安脉的,怎么姿贵人生病了,也不知道告诉朕一声?”皇帝责怪的语气说道。 “是,都是太医院那群太医的错,皇上放心,奴才明日就去查是谁这般的疏忽,一定给皇上给贵人一个交代。”元忠马上答应。 “多谢皇上!”姿贵人那里不清楚,这是皇帝在给她补偿,急忙答应。 现在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生怕皇帝的下一句话就是问她的身体,而且,她心里还在担心,担心元忠去查,会不会查出一些什么来。 “皇上,臣妾这里有一些新茶,臣妾喝着很好,您来尝一尝?”姿贵人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嗯,好啊,爱妃你这里的自然都是好的。”皇帝笑呵呵的拉着姿贵人的手腕,走进屋子里,两个人坐下,琉璃奉上茶来。 “皇上,您快尝一尝。”姿贵人被皇帝的视线看的心里发慌,茶一上来,就急忙说道。 “呵呵,好,朕尝一尝。”皇帝并不以为姿贵人在紧张,在他的眼里,只觉得是姿贵人在害羞。 琉璃站在一边,悄悄的担忧的看了姿贵人一眼,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说。 姿贵人当然看到了琉璃的眼神,但是她又担心自己说出了话,会不会引起皇帝的厌恶以及怀疑,所以她一直在犹豫。 “爱妃,这段时间,朕有些冷落你了,你没有生朕的气吧?”皇帝突然问到。 “啊?呵呵,怎么会呢?臣妾怎么会生皇上您的气呢?臣妾知道皇上您一定是有要事在忙,所以才会忽略了臣妾的,皇上日理万机的,只要皇上能时不时的来看一看臣妾,臣妾就满足了。”姿贵人笑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道。 “爱妃,是朕不对,以后朕会多来看你的。”皇帝说着,就走到她的面前,突然将她搂入了怀里。 这一个动作,在平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是皇帝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此时的姿贵人来说,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她的肩膀那里就有一个大包,平时动作都需要小心翼翼,皇帝这样猛然一个动作,她霎时间,疼的脸色都发白了。 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皇帝感觉到了她的异相,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低下头,去看她。 好在,姿贵人反应迅速,赶忙的用手帕捂住脸,别过头去,不让皇帝看到她的脸。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朕弄疼你了?”皇帝问到,语气温柔的可怕。 可越是这样温柔的语气,越是让姿贵人心惊胆战,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皇帝发现了她在欺骗他,会怎么样! “皇上,没有,是臣妾,臣妾太感动了,皇上,您对臣妾太好了!”姿贵人连忙挤出两滴泪,低声啜泣道。 “爱妃,你是朕的爱妃,朕怎么能不对你好呢?你放心,以后,朕只会对你更好,好了,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皇帝轻轻的拍着姿贵人的肩膀说道。 暴露 皇帝只是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对于姿贵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赶忙止住哭泣,转过头拉住了皇帝的手,不让他继续拍自己的肩膀。 “皇上,臣妾没事儿了,您快坐下吧!”姿贵人柔柔的说道。 她的眼睛一圈红红的,趁着她柔嫩的小脸,看上去更加的让人有欺负的欲、望了。 “爱妃……”皇帝的声音压低,靠近了她几分,低低的喊到。 熟悉了皇帝的每一个动作的姿贵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帝这动作是个意义,如果是平时,她高兴还来不及,但是现在,实在是她有心无力啊。 “皇上,臣妾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谈给您听好不好?”姿贵人这么说着,就闪身躲过了皇帝的靠近。 “琉璃,去把本宫额的琴取来。” “是。” 琉璃答应,转身去取琴,皇帝心里有疑惑,但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有来看姿贵人,她心里高兴才会如此无措。 “爱妃学了什么曲子啊?是跟谁学的?”皇帝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 姿贵人悄悄的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神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 “这首曲子是民间的小曲儿,叫清平调,臣妾听着挺好听的,正好宫里的乐师也会,臣妾便学了来。”姿贵人笑着答到。 “哦?如此,朕可要好好的听一听了。” 话落,琉璃也把琴取了过来,姿贵人赶忙的接过琴,放在琴架上,琉璃搬来凳子,她坐在琴前。 用手指在琴上随意的勾了几下,琴音峥峥,接着,两只手在琴上飞舞起来,悠扬的曲调便从琴上流泻而出。 皇帝闭着眼睛听着,曲调平缓而又充满了趣味性,仿佛让人置身于江南风光之中。 实际上,并不是姿贵人琴技高超,她的琴弹得确实不错,但还没有到这个境界,皇帝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在皇帝来之前。 姿贵人就吩咐人把香料换了,换成了安神的香料。 这种香料对人体没有坏处,只会让人觉得放松,接下来心情就会平静下来,比较容易睡着。 当初燃这种香料,也不过是想让皇帝的心情好一点儿,就不会发现她的秘密了。 一曲罢了,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姿贵人说道:“爱妃的琴艺是越发好了!” “皇上过誉了,臣妾献丑了。”姿贵人笑着说道。 “爱妃,时间不早了,随朕睡觉去吧!”皇帝看着姿贵人这样,就觉得脑子里刚刚的疲倦马上消散而去了。 “皇上,臣妾这里新来了一个宫女,她做的点心十分可口,皇上要不要尝一尝!”姿贵人再次的推脱。 这下子,就算是皇帝脾气再好,被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脸上的表情也不会太好看了。 “朕现在不想吃什么东西,朕累了!”皇帝说着,就拉着姿贵人往屋子里走去。 宫里的宫女们一看这架势,马上退了出去,琉璃有些担忧的看了姿贵人一眼,也走了出去。 姿贵人这下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放过自己。 “皇上,臣妾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您今日还是去别的姐妹那里吧?”姿贵人忐忑的说道。 “风寒?可是朕看你这气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朕身强体健,不会这么脆弱的。”皇帝不慌不忙的说道。 “臣妾,臣妾真的身体不适……”姿贵人声音里带着些哭腔的说道。 “爱妃,你到底是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告诉朕,朕让太医来给你看一看?”皇帝转过头,眉头微皱的看着姿贵人,说道。 “皇上,臣妾,臣妾,皇上您别问了,臣妾真的不舒服。”姿贵人不敢说出真相,只能低着头不去看皇帝的眼睛。 “爱妃,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直接告诉朕,你这样不说,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皇帝说道。 一边用手去碰姿贵人的肩膀,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引起了姿贵人的又一阵颤抖。 这下子,皇帝那里还不明白,怕是姿贵人肩膀上受了什么伤! 皇帝是个爱美的,对于美人的容忍度更加高,此刻一想到姿贵人受了什么伤不肯告诉他,心里对于姿贵人几次三番的拒绝他,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来,让朕看一看!”皇帝说着,不容置疑的就用手拉来了姿贵人的衣服。 因为身体上的伤,姿贵人穿的衣服都是宽松的,所以皇帝也就是轻轻的一拉扯,姿贵人的衣服就开了一个大口子。 姿贵人被皇帝这突然的动作惊住了,来不及阻拦衣服就被皇帝给扯开了。 想去拉衣服的时候,为时已晚,皇帝已经看到了她身体上的大包,红肿着,甚至有些还流了脓血,敷着药,看上去恐怖至极。 “你,你这是……?”皇帝震惊了,一时之间,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自己刚刚触碰了姿贵人的身体,而那具身体上却是如此的场景。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这只是上火了罢了,真的。您不相信可以询问太医,他们知道的,臣妾很快就会好的,真的!”姿贵人赶忙跪下哀求皇帝相信自己。 如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她也就只能哀求皇帝相信自己,不要厌恶自己了。 “上火?上火怎么会,会弄成,这个样子?”皇帝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看到的场景。 姿贵人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包,有些大包还红肿不堪,有的则是流出了脓血,在白皙的肌肤的衬托之下,更加的显得恐怖了。 “皇上,这都是真的,太医说,臣妾这只是肝火旺盛,久散不去罢了,真的,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姿贵人急忙说道。 “算了,既然姿贵人身体不适,朕也不好多留,你好好养病,朕先走了!”皇帝就算是相信了姿贵人的话,但是现在只要看到姿贵人的脸,他就没有办法不想到那红肿的大包,以及流着脓血的伤口。 巩固势力 随意的敷衍了几句,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养心殿,也不想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皇上,皇上,皇上……”姿贵人想去触碰皇帝,却被皇帝给躲开了。 一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姿贵人都没有从皇帝刚刚明显带着嫌弃意义的话和明显躲避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坐在冰冷的地上,姿贵人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她好像失宠了,皇帝好像彻底的厌恶她了。 “贵人?您怎么坐在地上,地上那么凉,不利于您养病啊!快起来吧!”琉璃走进来,看到姿贵人坐在地上,急忙去搀扶。 “琉璃,皇上走了,他走了是吗?”姿贵人被琉璃搀扶着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的问到。 “是,皇上已经离开了,离开之前,吩咐奴才照顾好您,让您安心养病!”琉璃说道。 “你说,皇上这是不是彻底的厌恶我了?他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否则的话,他怎么会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姿贵人说着,眼里就有了泪水。 “不是的,不会的,皇上怎么会不喜欢您呢?皇上不是说了吗?他最喜欢您了,您善解人意,又漂亮,最合他的心意了!他又怎么会不喜欢您呢?”琉璃劝解道。 “骗子,骗子,都是骗人的,你没有看到,他刚刚看到我身上的疤痕的时候,他是厌恶的,他厌恶我了,他厌恶我这幅身体了,琉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姿贵人有些疯狂的抓着琉璃的胳膊说道。 “没有了皇上的宠爱,我该怎么办?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我,他厌恶了我啊,呵,呵呵,被自己的丈夫厌恶,我还有什么颜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姿贵人癫狂的说道,话音刚落,琉璃还来不及想姿贵人的话是何深意,就见姿贵人猛的朝床头柱子的方向冲过去,竟是一副要寻死的模样。 “贵人!”琉璃大叫一声,急忙扑过去,堪堪的拦住了姿贵人的身影。 “琉璃,你放开本宫,本宫还有什么颜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宫还不如一死了之,也落的个清净!”姿贵人哭喊道。 “贵人,贵人!您冷静点儿,不要做什么傻事儿啊,后妃自缢可是重罪啊,就连家族都是要受到牵连的,您一死了之,得了清净,可您让您的家族怎么办呢?”琉璃急忙说道。 “家族?对,本宫不能死,本宫的家族也不能有事儿,你说的对!本宫不能死,可本宫现在比死还要痛苦啊!”姿贵人哭喊道。 “贵人?贵人!没事儿的,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皇上从我们这里离开了之后,直接回了养心殿,您看,今日谁都没有侍寝,我们也没有输啊?”琉璃知道姿贵人的心结在哪里,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皇上回了养心殿?没有去那个贱、人哪里?”姿贵人询问道。 “没有,您忘记了吗,皇上可就是从她那里出来的啊,估计是在哪里受了气,才会来我们这里的,又怎么会再返回去呢?”琉璃说道。 “对,你说的对,皇上从她那里受了气,不会回去的,呵呵,新婚当天,皇上却没有让她侍寝,她才是最难堪的那个才对,不过,苏悦芯,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的位分比我高又如何,没有皇上的宠爱,你就什么都不是,我身上的伤,还有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你全部还回来的!”姿贵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厢姿贵人将所有的错全部算到了苏悦芯的头上,恨的牙痒痒,而苏悦芯本人,正劫后余生的躺在床上,思索对策。 她清楚,皇帝之所以纳她为妃,把她安置在后宫,不过是为了牵制沈炼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皇帝就绝对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因为那样的话,会激怒沈炼,到时候双方的局势就更加的剑拔弩张了。 那么,她为什么不借此机会,巩固一下自己阵营的实力呢? 没错,她想到了因为自己而害的被打入冷宫的纯贵人,纯贵人如今在冷宫,小日子过得悠闲,不用担心皇帝的侵扰,也不需要担心其他后妃的针对。 毕竟,没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已经被打入了冷宫的后妃,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养的脸色红润有光泽,身材也越发的纤细,但确实健康的纤细。 想到皇帝怒气冲冲的从自己这里离开,不知道去了那里,苏悦芯就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好歹她现在也是后妃了,还占了四妃之一的位置,就算皇上没有召她侍寝,宫女太监们也是不敢苛待她的,毕竟大家还不清楚,这个新妃,究竟是不得皇帝的喜欢,还是怎么的! 被派出去的小太监尽职尽责的打听清楚了一切,回来如实的禀报给了苏悦芯。 “娘娘,皇上从咱们这里离开之后,就去了姿贵人的储秀宫,不过,没有歇在哪里,而是又回去了养心殿。”小太监说到。 “回了养心殿?”苏悦芯有些意外。 她进宫的时候,正是姿贵人如日中天的时候,所以,对于皇帝是如何的宠爱姿贵人她也是略有耳闻的,怎么如今去了她的宫里,却不侍寝呢? 苏悦芯有些奇怪,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方便了她行事。 如今,想要皇帝把纯贵人重新的从冷宫里放出来不太容易,毕竟,时间太久了,皇帝不一定还能记起来纯贵人这个人,再者自己也不好开口。 恐怕自己一提起纯贵人,皇帝就会想到自己和纯贵人一起算计他的时候,情绪只会更加的生气,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念。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小心翼翼的来,至少绝对不能让皇帝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苏悦芯答应一声,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小太监离开以后,苏悦芯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时候,自己悄悄的去看望纯贵人,纯贵人养了一只狗。 商量计划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狗,看上去讨喜极了,当时苏悦芯就十分的喜欢它,还想向纯贵人讨要过来玩几天,可惜纯贵人对这个狗也是十分的珍爱,不舍得给她,不夺人所爱的道理苏悦芯还是懂的,最后也就算了。 不过,如今看来,自己不能动手,那只狗倒是极为合适作为这个契机啊。 想到就做,苏悦芯换了一身衣服,悄悄的从后门溜出来,然后故意绕了好多路,才来到冷宫。 如今,夜已深,冷宫附近没有守卫,只有冷宫里面透出一点点荧黄的光晕,带着几分温馨。 苏悦芯在周围看了许久,确认没有了危险之后,才悄悄的溜进了冷宫。 如今的冷宫已经被纯贵人和翠竹收拾整顿了一番,她们把能用的东西全部放进冷宫的一个宫殿里,又用木头做了两张床,虽然样子不好看,但也是能睡人的。 另外她们还在冷宫外面的土地上种上了一些蔬菜,虽然还没有长出来,但看着就充满了生气,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的冷宫一样破败不堪的样子。 虽然这里只有她们主仆两个人,但是日子却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那只狗倒是意外闯入了冷宫,也不知道是从那里跑过来的。 赖在她们这里就不肯走了,故此,纯贵人这才收留了它,也算是和她们做个伴了。 苏悦芯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纯贵人正和翠竹坐在床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笑模样。 “姐姐?你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有没有被人看到?”纯贵人看到苏悦芯,也是震惊,但还是急忙下床,将苏悦芯拉进来,仔细的看了看外面,这才小心的把门关上。 “妹妹,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仔细的想了想,如今这后宫里能帮我的,我就只有你了。”苏悦芯说道。 “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妨说出来听听,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纯贵人拉着苏悦芯走到桌子旁,翠竹马上搬过来一个凳子,两个人坐下,倒了一杯茶。 “哎,实不相瞒,妹妹,今日是我和皇上的婚事。”苏悦芯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婚事?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和庆王殿下……?”纯贵人真的有些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了。 不过,这也怪不了她,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后宫里的消息,又怎么会传到她这里呢?所以,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哎,妹妹,一言难尽,总之就是皇上他忌惮沈炼,却又无法对付沈炼,便相出了这么一招,用我来制衡沈炼,所以,她就把我封为了后妃。”苏悦芯说道。 “怎么?皇上他怎么可以这样?这,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阻止他吗?”纯贵人生气的说道。 “呵,他可是皇帝啊,谁能阻止他呢?总之,我现在已经是后妃了,不过,今日我以死相逼,把皇上给逼走了,估计他暂时也不会对我做什么,不过,我胆心的是姿贵人那边。”苏悦芯说道。 “姿贵人?” “是啊,当初我被打入慎刑司,就是她的手笔,她认定了我们狼狈为奸,当时你又被打入冷宫,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打入了慎刑司。”苏悦芯说道。 “但是,姐姐,我现在身在冷宫,有心帮你,却也无力啊。”纯贵人无奈的说道。 “妹妹,我这一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如今,姿贵人已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需要一个帮手,妹妹,你愿意帮我来帮吗?”苏悦芯问的小心翼翼。 因为她是知道纯贵人的一切心思的,纯贵人已经有了爱人,被迫入宫,被迫成为后妃,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得到一辈子的安宁了,自己却又来烦她了。 “姐姐,我当然愿意了,姿贵人对我恐怕也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打入冷宫,对她已经没有了威胁,恐怕我们两个之间,也会有一番争斗的,如今,既然姐姐你有难,我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再者,我也已经想通了,反正身子已经是皇上的了,那也就无所谓了,能帮你自然是好是了。”纯贵人说道。 “好,妹妹,谢谢你,我的计划是让毛球跑出去,我会想办法把它引到养心殿那里去,让皇上看到她,到时候皇上如果问的话,就一定会想到你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也会想办法让皇上时不时的想起你。” “到时候,他对你的想念如果到达了某个高度,就一定会想来看你,最后,他一定会按捺不住的想把你从冷宫里带出来的,你看,这个计划如何?”苏悦芯说道。 “嗯,计划的很周密,但是,姐姐,你确定皇上一定会想起我来吗?如果皇上到时候想不起来我怎么办?”纯贵人有些担忧。 “放心吧,我会让他想起你的,相信我!”苏悦芯笃定的说道。 而苏悦芯这么肯定的原因,就是因为皇帝昨天在她那里待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而那一炷香里,他已经吸入了大量的含有香味的空气。 那股香味是她的香料,香料没有问题,只不过,她在里面多加入了许多的当归,当归原本有清火凝神之效,但是和香料里的另外一种东西放在一起,则会让人腿软想睡觉的感觉。 闻多了之后,会刺激人的大脑,回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情,俗称多梦,只不过,这次梦里的事情全部都是他经历过得罢了。 “好,既然姐姐你如此又把握,我就相信你,毛球你尽管拿去用就是了。”纯贵人相信苏悦芯的能力,见苏悦芯答应,马上就同意了。 于是,敲定了主意之后,苏悦芯就带着毛球又悄悄的离开了冷宫,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宫殿,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 她住的宫殿叫夕云宫,距离皇帝的养心殿不是很远,估计是为了方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才让她住在这里的。 怀念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不过,这也刚刚好给了她许多的方便,比如她要做的这件事情。 她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又抱着毛球走了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都以为是新来的。 苏悦芯抱着狗悄悄的潜到了养心殿不远处的一座假山那里,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食物,然后在毛球充满了希望的视线里,将食物狠狠的向前面扔了过去。 而前面就是养心殿的门口,毛球立马飞奔出去,还伴随着几声欢喜的嚎叫。 “汪!汪汪汪!”毛球跑到了养心殿前面,欢喜的吃着食物。 门口的侍卫自从毛球一出现就注意到了它,没办法一身雪白的毛发,太引人注目了,也同样的惹人喜欢。 “呦,这那里来的狗啊?长的倒是挺好看的!”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侍卫说道。 “不知道,估计是那个娘娘闲来无事养着玩的吧,不管它就是了。”另一个侍卫说道。 而这边的毛球已经吃完了食物,此刻正一摇一摆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苏悦芯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心里忍不住的给毛球叫好连天,暗暗决定到时候给毛球加餐。 毛球走到侍卫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屁股坐在了侍卫的身边,窝在了那里,不动了。 两个侍卫紧张的不行,生怕伤到了它,再得罪了那个娘娘了,可是等了半天,看它没有别的动作,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来,来,来,小狗,过来我这里!”一个侍卫拍着手吸引着毛球的注意力。 毛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趴下去了,不理会他。 “嘿,这狗什么意思啊,还看不起人,今天我还一定要把他给弄我这边不可了!”另一个侍卫说道。 “不喜欢你呗,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是吧,狗狗?”那个被毛球宠幸的侍卫显然很高兴。 两个侍卫因为毛球的事情在外面争吵起来,毛球趴在一旁看着,显得很是兴奋的样子,时不时的叫几声。 毕竟是在养心殿的门口,这里的动静,里面的皇帝全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他正烦躁着,虽然把苏悦芯纳为了后妃,可是苏悦芯却仍旧倔强的不肯低下头,被气的一肚子火。 想去找姿贵人得到一些安慰,谁知道安慰没有得到,反而得到了惊吓,更是憋屈了,他的后宫这么大,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让他安心省心的。 现在再听到外面侍卫的争吵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声,心里不禁更加的烦躁不堪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苏悦芯在暗处观察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及时的跑了出去,想要带走毛球。 “两位侍卫大哥,这狗是从冷宫跑出来的,是我们看管不力,才让它给跑了出来,还望两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下,让我把这狗给带回去吧!”苏悦芯低着头,抱起地上的毛球,说道。 “哦,是吗?原来这狗是从冷宫跑出来的啊,还挺可爱的,没事儿,你带回去吧。”两个侍卫都挺喜欢毛球的,也就没有为难苏悦芯。 就在苏悦芯道过谢,要带着毛球离开这里的时候,门里面恰好的传来了元忠的声音。 “你们两个还不滚进来,当值期间,吵什么吵,还有狗,也带进来!”元忠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实在是皇帝太生气了,吩咐他把那两个争吵的侍卫带进来,还有那只时不时叫两声的狗。 两个侍卫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话也来不及说,从苏悦芯的怀里抢过毛球,就快步的走了进去。 “卑职参见皇上!”两个侍卫见礼。 “就是你们两个,在外面争吵?”皇帝连眼也没有抬,就这么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皇上,卑职不是有心的,还望皇上恕罪。” “恕罪?你们吵的朕头都是疼的,还让朕恕罪?那只狗呢?朕分明听到还有狗叫不是吗?”皇帝询问道。 实际上,在屋子里面,外面的声音听的不是那么大,但是由于皇帝太过心烦,着实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而这两个侍卫很不幸的就被选中了。 “在这里,就是这只狗,皇上您看该怎么处理?”元忠从怀里抱出了毛球。 元忠也很是喜欢这只狗,长的雪白雪白的,那身毛色,好看极了,所以,他也是真心的不舍得让皇上处置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这只狗?”皇帝抬起头,刚想说扔出去杀了,却撞进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毛球歪着头看着他。 一身雪白的皮毛有些乱了,此刻正在元忠的怀里不停的扭、动。 “回皇上的话,这只狗根据一个小太监所说,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想是哪里的人养的!”一个侍卫急忙说道。 “冷宫?是她?”皇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那个淡笑的身影。 “皇上,那这只狗……?”元忠一看皇帝这个神色,就知道皇帝这恐怕是想起了冷宫里那位的好处来了。 “留下吧!你们两个出去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是。”两个侍卫赶忙答到,心里对毛球确实更加的喜欢了,这只狗可是救了他们一命啊! “元忠,你说,她在冷宫里过的如何?”皇帝轻轻的抚弄这毛球的毛发,一边不经意的问到。 “呦,皇上您这么问,奴才可就得想一想了,这凡事被打入了冷宫的妃子,过的好像都不怎么样,毕竟冷宫那种地方,吃不饱穿不暖的,什么都没有,过得又能好到哪里呢?”元忠说道。 “是吗?她怎么会想起来养狗呢?” “这个,估计纯贵人是觉得日子无聊,这才养一只狗,陪伴自己吧?”元忠说道。 “皇上,纯贵人当初也并没有犯下太大的错误,如今在冷宫过了这么久,想必她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了,您如果实在想念的话,不如寻个由头,把纯贵人接出来吧?” 元忠很了解皇帝,毕竟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了,一看到皇帝的神色,他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有些话,皇帝不好明说,他们这种做奴才的自然就要多说一点儿。 再次逼迫 “朕会考虑的。”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元忠把毛球带下去了,但这个种子已经在皇帝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次日,皇帝果然就宣布了要接纯贵人出冷宫的消息,后宫里的妃嫔们还没有什么动静,让苏悦芯想不到的是,那些大臣们居然站出来反对了。 “皇上,您还请三思啊,纯贵人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怎么能再接出来呢?”礼部尚书跪在养心殿里劝说道。 现在早朝已经过去了,他却和工部尚书一起来到了养心殿里,劝说皇上改变心意,而这心意,不是什么朝廷大事,确实一个后妃的事情。 “是啊,皇上,冷宫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纯贵人在哪里呆了这么久,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一些什么,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工部尚书也急忙劝道。 “两位爱卿不必多言,朕明白你们心中所担忧的,但朕相信纯贵人,身体健康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了,朕也会派太医仔细的为纯贵人诊治一番的。”皇帝不怎么耐烦的说道,明显的就是烦躁了,但是那两位大臣却像是不懂皇帝的意思一样,执意的劝阻。 “皇上,从冷宫出来的女人,身体健康又有什么用处呢?”不吉利啊,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冲撞了老祖宗什么的?皇上,三思啊!”礼部尚书又说到。 “是啊,皇上,冷宫出来的,总归是不吉利的,您如果觉得后宫里没有让你称心如意的女子,不如举报一次选秀?宫里也确实很久没有新人了不是吗?”工部尚书也说道。 这下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却不知道已经是彻底的惹怒了皇帝。 “两位爱卿,后宫是朕的后宫,何时轮到朝廷大臣插手朕的家事了?后宫不得干政,同样的,朝廷也无权干预朕的家事吧?嗯?”皇帝冷冷的说道。 “但是皇上,您的后宫对我们来说,也是大事啊?”礼部尚书颤颤巍巍的说道。 “朕不想听这些,朕是真龙天子,岂会在意那些小事,你们在的不用说了,朕意已决,都走吧!”皇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一摔袖子,率先的离开了养心殿。 皇帝离开了养心殿,随意的走着,如今这后宫里确实是没有一个满足他心意的女子。 “皇上,最近乐曲司新编排了一曲舞蹈,您要不要去看一看?”元忠说道。 “是吗?那就去看一看吧!”皇帝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 “是,摆驾乐曲司!”元忠喊到。 这一幕全部落在了不远处正时时刻刻的盯着皇帝动向的苏悦芯眼里,今天一早的,她就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然后早早的蹲守在了养心殿外面,就等着看皇帝的动向,也好随时出手。 可见,她为了救出纯贵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又是悄悄的送狗,又是盯梢的。 不过,在她看来,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么想着,苏悦芯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她快跑抄近路先一步来到了乐曲司,在乐曲司里守株待兔。 果然,不一会儿,皇帝就过来了,点了一曲舞蹈。 舞女们下去准备,苏悦芯就在暗处观察着,她刚刚发现了一个舞女,身姿轻盈,体态纤美,只是,长的不怎么好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舞女的身形和纯贵人有几分的想象,现在皇帝正是纠结至极,她一定要给皇帝下一剂猛药才行。 这么想着,苏悦芯潜入了舞女们换衣服的地方,找到了负责安排这些舞女的乐师。 “大人!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如何?”苏悦芯低着头,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交易?什么交易?你想做什么?”乐师警惕的看着苏悦芯。 “没什么事情,您请放心,绝对不会害了您的,我只是想让您换一下这些舞女的顺序罢了!”苏悦芯说道。 “换顺序,就这么简单?”乐师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就这么简单,您放心,您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您也不用担心我会安插进人什么的,您只需要换一下顺序,这些就都是您的了!”苏悦芯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 果然的,苏悦芯马上就感受到了那个乐师炙热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银票。 “嗯,好,我答应你,你要怎么换!”乐师沉吟了片刻,马上点头答应。 苏悦芯勾起了一抹笑容,伸出手,指了指那个体态神似纯贵人的舞女,然后指了指刚刚被安排成为中心的舞女。 乐师看到两个人,投过来疑惑的视线,居然是要一个丑女和一个美女换?这人有病吧?乐师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不敢说,毕竟在他的眼里,苏悦芯可是他的财神爷。 “就这样?” “就这样。”苏悦芯很肯定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乐师点头。 苏悦芯将手里的银票塞给乐师,转身就走。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等着鱼儿上钩了,苏悦芯心情美好的想着。 苏悦芯离开以后,乐师匆匆的安排了一下,就带着舞女们上台了,舞蹈很优美,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皇帝的注意力,全程都在舞蹈中心的那个女子身上。 只是因为,女子的动作,一举一动之间,和冷宫里的纯贵人极为的相似,不由得让皇帝相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纯贵人跳舞时的样子,渐渐地,两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可是随着那个女子转过身来,又惊醒了皇帝。 那女子脸色蜡黄,皮肤上还有许多的雀斑,那里是纯贵人的样子。 “哼!”皇帝狠狠的一甩袖子,起身愤怒的离开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纷纷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可谁知,皇帝只是起身离开,并未说出什么责罚的话。 元忠也不明意味,但还是尽忠尽责的马上跟着皇帝离开了这里,又回到了养心殿。 纸人 “皇上,怎么了,可是舞蹈那里不如您的心意?”元忠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元忠,拟旨,临近年关,朕特许纯贵人搬出冷宫,回到钟粹宫居住!”皇帝沉吟片刻,说道。 “啊?啊,是,奴才这就去拟旨。”元忠这下子可明白了,原来皇帝还在为纯贵人的事情生气,不过,圣旨都拟好了,这下子,谁劝都没用了。 这道圣旨是在大年三十的宣布出去的,也是这个时候,纯贵人和苏悦芯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大年三十这天,一接到圣旨,听到消息,苏悦芯就急忙的赶了过来,接纯贵人出冷宫。 “姐姐!”纯贵人看到苏悦芯也很是高兴,连忙跑过来,拥住了苏悦芯。 “妹妹,你终于出来了,我们成功了。”最后一句话,是苏悦芯压低了声音,靠近纯贵人说的。 “嗯。”纯贵人点头,一语双关。 苏悦芯带来的宫女太监们也帮忙来收拾东西,整个钟粹宫很快的就收拾了干净,纯贵人再次回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也看开了许多,像是突然顿悟了似得。 两姐妹在钟粹宫里欢欢喜喜的,像是过年的气氛,但储秀宫就不一样了。 自从听到纯贵人被放出来的消息,她就一直处于愤怒的情绪之中,地上的瓷器碎片无数,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基本上全部砸完了。 “贵人,您不要动这么大的气,不利于您的伤口痊愈啊!”琉璃劝说道。 “伤口痊愈,呵呵,如今就算是痊愈了又如何?纯贵人那个贱、人居然从冷宫里出来了,那我痊愈了又有何用?皇上他还会看我一眼吗?”姿贵人冷笑着说道。 “不会的,皇上最疼爱您了,只要您的病好了,您就还是以前的姿贵人,不会有变化的!”琉璃说道。 “是吗?可是纯贵人那个贱、人之前的时候可是引诱走过皇上的,而且,我的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到时候恐怕纯贵人那个贱、人早就把皇上给迷的团团转了!都是苏悦芯,都是她,这一切一定都是她的主意,一定都是她,她以前的时候就和纯贵人要好,如今,她得势,又怎么会不拉纯贵人一把呢?都是她,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的!”姿贵人目光凶狠的说道。 “琉璃,你去给我找个会扎纸人的人来,你快去!”姿贵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的对琉璃说道。 “贵人,您找这种人做什么?在宫里用压胜之术可是大忌啊!”琉璃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要管,你去,你快去,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的,你快去!”姿贵人不由分说的推着琉璃。 琉璃耐不过她,最后还是去找了人来,不过,她也是找了个信任的人,给了足够多的封口费才把人带到了姿贵人面前的。 “你快,给我扎一个纸人,我要做成苏悦芯的模样,快!”姿贵人对那个人说道。 那个人被吓到了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琉璃,琉璃点了点头,那人这才答应,拿出东西做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纸人就做好了,模样确实和苏悦芯有八分的想象,可见这人的手艺确实不错。 琉璃以为她封住了别人的嘴就没事儿了,却不知道,有的时候,事情是坏在内部的,姿贵人扎纸人诅咒丽嫔的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很快的就在宫里不胫而走,大家全都知道了。 苏悦芯身边的小宫女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苏悦芯,询问她需不需要去调查一番,或者惩罚一下姿贵人。 “不需要,这种小把戏,如果真的有有用的话,那这世界上那么的恩怨情仇就都解决了,还想用这种东西来诅咒我,可见她确实是已经狗急跳墙了!不用理会她!”苏悦芯淡淡的说道。 “姐姐,你不怕……”纯贵人在一旁一直听着,听到苏悦芯这么说,当即就有些不同意她的看法。 “我怕什么,我行的正坐的端,有什么好怕的呢?该怕的应该是那些做多了坏事的人,她疯就让她疯去吧,我们不必理会她!”苏悦芯不甚在意的说道。 “呵呵,姐姐你说的也对,我们什么都没做,不需要怕什么!”纯贵人也笑了,她知道,苏悦芯是性情中人,不在乎这些小节。 两个人又聊了许久,苏悦芯才离开,当天晚上,皇帝就召了纯贵人侍寝。 后来一连两天,都是纯贵人侍寝,一时之间,纯贵人风头无二,皇帝对纯贵人也是有求必应,赏赐下来了许多宝贝。 纯贵人面上笑的高兴,实际上心里无动于衷,而对于纯贵人的反应,皇帝只以为是在冷宫里磨炼了她的心性,更为的满意了。 这天,皇帝举报了宴会,没有召人侍寝,纯贵人得了空闲,赶忙的换了一身衣服,悄悄的去找了苏悦芯。 彼时苏悦芯正躺在软榻上看书,手边放着一碟点心,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皇帝虽然一直没有宠幸她,不过,却吩咐了下来,不许人欺负她,要好好的照顾她,所以,即使过了这么久,她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依然尽心竭力的伺候她,除了偶尔的时候会告诉她皇帝的动向之外,都很好。 纯贵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苏悦芯躺在软榻上,不由得心里着急。 “姐姐,你怎么还这个样子,难道你不着急吗?庆王始终不知去向,你也被囚禁在宫里,我们得有所动作啊!”纯贵人说道。 “我知道,你先不要冲动。”苏悦芯坐起身,将纯贵人拉到软榻上坐下,安抚道。 “我在想,这几天要不要试着给庆王殿下求求情,皇上最近很喜欢我,而且现在还是过年期间,皇上应该不会发火。”纯贵人说道。 “不行,你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不能再乱来了,其实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也再尝试着看能不能逃出去,但是,不行,我连走到宫门口都不行,而且,我也打听过了,慎刑司里根本就没有沈炼的消息,皇宫里其他地方的人提起他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我真的不知道他能去到哪里?”苏悦芯提起这个也有些头疼的说道。 元宵宴会 “没有消息?怎么会这样的?就算是他要消失,也一定会有点儿消息的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纯贵人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是吧,很奇怪吧,但就是这样,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知道他!”苏悦芯苦笑一声,说道。 其实,沈炼确实是凭空消失了,不过苏悦芯不知道,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那几个暗卫和大内侍卫,其他人全部都已经被皇帝给灭口了。 所以,关于沈炼的消息,整个皇宫里,是不会有人知道的,苏悦芯在怎么打听也是无用功,根本毫无意义。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吗?”纯贵人说道。 “不,我们要等,等一个机会,沈炼不会不管我的,他知道我在宫里。一定回来救我的,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就够了。”苏悦芯笃定的说道。 “真的吗?我们可以等到吗?”纯贵人有些迷茫的问道。 “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苏悦芯将纯贵人拉进怀里,眼里满是坚定。 她相信沈炼,他对自己的爱,坚定不移,所以,沈炼一定不会放下他不管的,如今沈炼没有出现,一定是在蛰伏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救她。 沈炼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好猎人,他有足够的智慧和耐心,在这样的猎人面前,什么猎物都逃不掉的。 这天晚上,纯贵人留在苏悦芯这里直到很晚,两个人聊了许多,苏悦芯给她讲了许多他们在外面遇到的事情,也给她讲了许多她和沈炼的事情。 她看着纯贵人眼里的迷茫慢慢的变成了羡慕,又从羡慕转化为了坚定,这才送纯贵人离开。 在这宫里,一个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唯一不能没有的,就是斗志,失去了斗志,她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所以,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无非也就是要激发起纯贵人心里的斗志罢了。 其实,纯贵人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她表面上风轻云淡,不在乎一切,可这些都是做给皇帝看的罢了。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着急,多么的煎熬,她的丈夫不见踪影,孩子在宫外,不知道过得如何,她一个人在这诺大的深宫里孤军奋战。 有的时候,她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么坚持下去,有意义吗?每次想要放弃时,一想到沈炼笑着看她的眼眸,她就又充满了斗志。 就是如此,她才每天在这宫里坚持了下去,可是,坚持,不代表失望,她真的感觉到了失望,甚至是绝望,可她仍旧不肯放弃,执着的像个傻子一样。 “长安,长乐,你们过得好吗?沈炼你究竟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来救我?”苏悦芯站在窗前,喃喃自语道。 不知是不是前一天晚上休息不好,还是怎么样,总之,在纯贵人去找了苏悦芯的第二天,苏悦芯就生病了。 气血不通,郁气郁结在胸口,这才一下子病倒了的! 听到太医这么说,苏悦芯简直是崩溃,她这几天确实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却没有想到,一个不注意自己就病倒了。 她这一病,皇帝虽然没有露面,却是派人来送来了许多的东西,各种珍贵的滋补身体的东西。 纯贵人也是吓坏了,哭天抹泪的坐在她的床边,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我怎么办啊?”纯贵人哭着说道。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别担心了,而且,太医不是说了吗?吃几服药,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儿的。”苏悦芯耐心的安抚着纯贵人。 她知道,这个小丫头这一次估计吓坏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知心的朋友,突然生病了,能不着急吗?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知道纯贵人不再哭泣了,这才展开笑容。 纯贵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有些红红的,匆匆忙忙的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急忙的离开了。 苏悦芯看着好笑,她们之间什么都见过了,还害羞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是高兴了,除了沈炼他们之外,又有了一个为她担心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纯贵人每天就像是报道一样,都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而苏悦芯的身体也再太医的汤药之下逐渐的痊愈了起来。 这天,是正月十四,明日就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宫里处处都挂上了花灯,到处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而她的宫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皇帝! “皇上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苏悦芯冷淡的说道。 “苏悦芯,你不要不识抬举,朕没有动你,是对你还有耐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朕!”皇帝语气也不太好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和苏悦芯没有见过面,他不乐意看到苏悦芯,苏悦芯也不想看到他,总之,他们两个一见面,是绝对会针锋相对的吵起来的。 这不,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呢,就又吵起来了! “呵呵,皇上说笑了,我怎么敢呢?”苏悦芯不甚在意的说道。 “罢了,朕今日来,也不是和你吵的,明日就是元宵节了,按照往日的惯例,i宫里会举办元宵灯会,你如今身为后妃,是一定要参加的!”皇帝说道。 “就这个吗?好,我知道了,我会参加的,皇上请放心!”苏悦芯点了点头,答应。 “明日,你就和纯贵人一起去,至于衣服。朕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待会儿,尚衣局的人会给你送过来。”皇帝说完,就站了起来。 “嗯,好,我知道了。”苏悦芯也不站起来送人,仍旧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茶。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几眼,见她没有丝毫的动作,狠狠的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宫里的其他人看的胆战心惊的,对于苏悦芯的佩服之意更深了,当即决定以后要伺候的更加尽心。 皇帝离开以后不久,尚衣局的人果然来了,送来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很漂亮,材料都是最好的,就连缝制衣裙的线都用的是凤羽线,这种线可是只有皇后贵妃才可以用的。 找死 不过,这些苏悦芯可不在乎,她只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还是一个随时都要离开这里的摆设,东西再好也是白搭。 随意的将衣服扔在床头,苏悦芯便上床睡觉了,她知道,明天的元宵宴会才是重头戏。 先不说后宫里其他的妃嫔,就只是姿贵人就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明天一定会有种种刁难,所以她现在可需要养好精神,明日也好有精力和她们斗智斗勇。 第二天下午,纯贵人得到了皇帝的指示,早早的就来了这里等待苏悦芯,催促着苏悦芯去换衣服。 苏悦芯不慌不忙的换好衣服走出来,却看呆了一众人等。 鹅黄色的衣服衬托的苏悦芯皮肤更加的白皙滑嫩,袖口处的丝线绣制的花瓣就像是落在苏悦芯手中的一样。 腰身处的收紧,让她的腰身显得更加的纤细盈盈不堪一握,衣摆处的云朵让她就像是踏云而来的一样。 “姐姐,你好美!”纯贵人由心的赞叹。 “说什么呢?赶紧走吧,我还想去看看,宴会上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呢?”苏悦芯笑着说道。 说完,便拉着纯贵人率先走了出去,宴会在御花园那里的一处地方举行,很是盛大。 她们来的不算太早,但也不晚,却在冰湖那里刚巧的遇到了一样参加宴会的姿贵人。 姿贵人脸上的痘痘已经完全好了,身上的也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痘印存在,这些天她想方设法的送东西去养心殿,可是每一次皇上都是推辞她。 却又在晚上召了纯贵人侍寝,这一切她都怀恨在心,如今,终于见到了纯贵人和苏悦芯,两个仇人都在,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呢? “姐姐,我们走那边吧?不要和她纠缠!”纯贵人指了指另一条路,说道。 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这些年在宫里也已经习惯了避让,所以,看到姿贵人不甚友善的走过来,下意识的就想退避。 “不,我们为什么要让她,我还偏要和她斗一斗,我倒想知道一下,没有了权势欺压她能拿我如何?”苏悦芯可不这么想,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避让的人。 更何况,之前的时候,她和姿贵人之间也算是有仇恨的,现在就更不要提退让了,她不主动的去招惹她就已经是好的了。 “呦,这不是纯贵人和丽嫔吗?这么巧啊,在这里碰到了!”姿贵人迈着悠闲的步伐,绕过了半个冰湖走了过来。 “呵呵,是啊,好巧啊,姿贵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今我是嫔位,你是贵人,你该向我行礼问安的吧!”苏悦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在意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姿贵人的脸上就有些抽搐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勾起了一抹笑,看着苏悦芯,弯腰行礼。 “是,丽嫔娘娘说的对,臣妾,给丽嫔娘娘请安,丽嫔娘娘万福金安!” 姿贵人咬着牙齿逼着自己说出了这番话,话落,她看向苏悦芯的视线,恨不得把人给千刀万剐了。 “嗯,免礼吧!”苏悦芯却不在乎她看自己的视线是怎么样的。 再恨她又如何,她又能做什么呢? “丽嫔娘娘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姿贵人说道。 “你觉得呢?来了这里,不来参加宴会,我来做什么?”苏悦芯没好气的说到。 “呵呵,丽嫔娘娘真是会说笑,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丽嫔娘娘会觉得身份尴尬不来了呢?毕竟,这次的宴会,众位大臣命官也是都在的呢!”姿贵人说道。 “在又如何,皇上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姿贵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提醒我什么吗?”苏悦芯眯起眼睛,看向姿贵人的视线仿佛带了勾子一样。 “呵呵,呵呵,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姿贵人被苏悦芯那种眼神看着,居然觉得心里慌慌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姿贵人,我和丽嫔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在这里多聊了!”话没说几句,纯贵人就像拉着苏悦芯告辞。 “哎呦,纯贵人,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刚来还没多久,你们就要离开,这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啊,会说我欺负你们的!”姿贵人笑着说道。一个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你……” “呵呵,纯贵人在开玩笑呢,我们没有什么要紧事,再说了。姿贵人如此热情的邀请我们说说话,我们怎么能拒绝呢?”苏悦芯笑眯眯的打断了纯贵人的话,然后安抚性的拍了拍纯贵人的手。 这下子,纯贵人不再说话了,只是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哎,我怎么听说,这段时间,姿贵人你生病了呢?如今怎么样,病好了吗?这大冷天的出来,没事儿吧?”苏悦芯装模作样的问道。 因为之前的事情,皇帝直接宣布她生病了不能侍寝的消息,也撤去了她的绿头牌,让她有一段时间,生气的要爆炸。 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好了,绿头牌也重新挂了上去,可是皇帝却不来她这里了,如今,苏悦芯这么问,不就是在故意的羞辱她吗? “呵呵,劳烦丽嫔挂心,我已经好多了,身体无碍了。”姿贵人咬牙切齿的回答。 “哦,那就好,可不要想我一样,生了病,养了这么久才好。”苏悦芯又是一个刺激。 她生病的时候,皇帝给了许多赏赐,虽然人没有到,但是诚意却是很足,姿贵人知道苏悦芯至今还没有侍寝,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的生气。 一个没有侍寝的人都可以得到皇帝的重视,为什么自己不行,难道就因为自己的身体上有了那些难看的疤痕吗? “呵呵,是啊,不过,丽嫔娘娘的经历也是传奇,我这种寻常女子,还是比不得的。”姿贵人也不在客气。 听到姿贵人这么说,苏悦芯就觉得胸口又开始隐隐的作痛了,她不想提起沈炼,就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们却偏偏不让她好过,总是在她面前找死。 坠湖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继续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反正,现在她的身份变了,再加上她坚信皇帝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么,这么好的保命符,她又为什么要浪费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那些讨厌的人都闭嘴! “呵呵,姿贵人也知道我的经历不凡啊?那,姿贵人知不知道,一般来说,有这种经历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呢?不过你放心,跟他们比起来,我的脾气已经算很好的了,这大冷天的,姿贵人还这么大的火气,我就发发善心,帮姿贵人免费的降降火吧?嗯?”苏悦芯低头勾出一抹浅笑。 抬起头来时,已经隐藏起了所有的情绪,只是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姿贵人。 被苏悦芯这种眼神锁定住的姿贵人立马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猎豹锁定了一样,她竟然连逃跑都做不到。 “你,你想做什么?苏,苏悦芯,这里可是皇宫,你不能动手!”姿贵人结结巴巴的说道,手指颤抖的指着苏悦芯。 可是,苏悦芯却毫不在意这些,甚至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还嗤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不过,也确实,姿贵人确实是有够天真的,后宫里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地里盯着她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她做什么。 一来是忌惮皇帝对待她的态度,二来,自然就是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不敢,也不能! 可是,只有这个姿贵人,从一开始就不要命一样的,总是在她的面前蹦跶,这也就算了,还总是自己作死的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或者是做一些找死的事情。 以前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姿贵人本性善良,只是身边有一个会算计的宫女罢了,如今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不停,继续不急不缓的靠近姿贵人,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看在人的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凉薄。 “姐姐!”纯贵人有些着急的拉了苏悦芯一下,她不知道苏悦芯要做什么,但她也害怕苏悦芯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到时候惹怒了皇帝就不好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苏悦芯低声对她说道,然后拂开了她的手。 苏悦芯本人都这么说了,纯贵人再担忧,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悦芯一步一步的靠近姿贵人。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我可就喊人了!”姿贵人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忐忑的说道。 “呵呵,姿贵人,说你天真,你还真是一点儿都假啊,今天是中秋晚宴,我们两个又是皇上的后妃,我们两个闹出了什么事情,面子上不好看的可是皇上,让皇上丢了面子,你觉得,他会不会生气呢?不过,我身份不一般,想必皇上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到时候,就有劳姿贵人你帮我背锅了!”苏悦芯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姿贵人刚想大声的呼救,这下子被苏悦芯的话吓得也不敢再喊了,只能用眼神警惕而又害怕的看着苏悦芯。 苏悦芯走进姿贵人,靠在她的耳边,状似亲昵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姿贵人,这里的冰湖这么漂亮,我听闻姿贵人是会游泳的,不如,下去游两圈怎么样?正好锻炼身体下火的目的都能达到了!” “什么?”姿贵人双眼幕的瞪大,来不及惊呼出声,她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肩膀处传来,接着,她就感觉眼前一花,自己整个人就被冰水包围了。 “唔,救命!救命!”姿贵人急忙的呼救。 “贵人!快来人,快来人啊,贵人落水了,快救人啊!”琉璃也楞了,她只看到苏悦芯靠近姿贵人说了两句话,接着姿贵人就落水了,反应过来,立马高的呼救。 好在今天宴会,周围的侍卫不少,马上就有一队侍卫跑了过来救出来了姿贵人。 姿贵人浑身被冷水泡过,如今被捞出来,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冷的刺骨,周围的一阵微风都让她颤抖不已。 琉璃赶忙拿出披肩给她围上,可那也改变不了她的冷意,以及她今日被苏悦芯手段震惊到的惊吓。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苏悦芯居然会丝毫不顾及任何的面子,居然就那样直接的对她动手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胆大包天。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里怎么这么吵闹?”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接着皇帝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原来,这里的动静不小,本来宴会此刻还没有开始,但今天因为苏悦芯也会到场,皇帝就像提前过来看一看那个女人有没有遵守约定出席宴会。 却没有想到,刚刚靠近宴会场地,就听到了一阵惊呼声,以及接下来的求救声。 急忙的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姿贵人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头发上全部都是水,衣服上也都是水,脸色煞白一片,身体在微风下还在不易察觉的抖动。 而旁边的苏悦芯却不在意的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旁边的纯贵人则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姿贵人。 一看到这幅场景,皇帝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很清楚苏悦芯的脾气,自然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看到几个人的态度,他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心里明白,还是要装作不清楚的样子的,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的。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丽嫔她,她把臣妾推入冰湖里了,皇上!”姿贵人一看到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抱住了皇帝开始撒娇。 “姿贵人,你先起来,地上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起来再告诉朕。”皇帝声音耐心而又温柔的哄着姿贵人从地上站起来。 姿贵人被皇帝扶起来,自以为找到了主心骨,可怜巴巴的哭着控诉了苏悦芯一番,末了还不忘记再抹黑对方一下。 念妃 皇帝听着姿贵人的哭诉,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苏悦芯,苏悦芯一直脸色淡淡的,即使听到对方故意的大肆抹黑她,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丽嫔,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皇帝淡淡的开口。 “回禀皇上,没有。”苏悦芯看了姿贵人一眼,说道。 姿贵人被苏悦芯一看,身体一个哆嗦,情不自的往皇帝的背后又躲了躲。 “哦?那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姿贵人,就因为她说错了几句话?”皇帝反问道。 “呵呵,是啊。” “朕可不记得,你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泼辣了?” “泼辣?呵呵,命都不在乎了,泼辣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呢?”苏悦芯头都不抬的低声说道。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姿贵人惊呆了,她知道皇帝会对苏悦芯有所忍让,却没有想到,苏悦芯居然能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种话来。 纯贵人则是担忧的看着苏悦芯,就怕皇帝一怒之下真的要处置了苏悦芯。 皇帝脸色神色不明的看着苏悦芯,眼睛里是众人都看不懂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笑传来。 “呵呵,泼辣点儿也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朕还就喜欢你的这种性子!哈哈哈!”皇帝突然大笑着说道。 这下子众人是都呆住了,就连苏悦芯本人都愣住了一瞬间,脸上有挂起了淡笑,看着皇帝眼神里带着戒备。 “皇上?她如此对待臣妾,您难道就不为臣妾做主吗?”姿贵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说道。 “姿贵人,这件事情,你也有错,是你主动挑衅滋事的,丽嫔此举虽然行为泼辣了一些,但也是情有可原,就这么算了吧,你受了冻,来人,送姿贵人回去歇息!”皇帝转过身去,把姿贵人身上的披肩紧了紧,说道。 元忠在一旁立马答应,接着就半是威胁的带着姿贵人离开了这里,姿贵人一离开,这里的气氛就更加的尴尬了。 “朕听闻丽嫔会跳舞,舞姿动人,不知道今天朕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看到丽嫔一舞?”皇帝的眼神灼灼的看着苏悦芯,说道。 苏悦芯抬起头和皇帝对视片刻,笑了。 “呵呵,跳舞,怎么?皇上就不怕,我在舞袖里藏什么暗器,到时候对皇上不利?” “朕不怕,能看到丽嫔一舞,什么都不怕!” “好,我跳。”苏悦芯说道。 说完,苏悦芯就转身离开了这里,纯贵人则是赶忙走到了皇帝身边,安抚皇帝的情绪。 苏悦芯来到舞女们准备的地方,让人拿来了一身舞衣,换上,期间一直冷着脸,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拘谨的站着,低着头,不敢说话。 “娘娘,该您上场了!”负责舞台的乐师走过来,对苏悦芯说道。 听闻此,苏悦芯立马站起来,走了出去。 走上舞台,看着舞台下方的人,有后妃,有大臣,还有大臣的女眷,以及首位上的皇帝,此刻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一身火红的舞衣,衬托的她肤若凝脂,身姿挺立,腰间用一条绣着凤凰的丝带系着,更显的她腰身纤细。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微微的从众人的身上闪过。 此刻的她,美得让人窒息,在月光的衬托下,她就像是来自天上的神仙,误入了凡尘,与他们这些凡人不屑一顾。 皇帝看着这样的苏悦芯,眼里满是惊艳,他知道苏悦芯很漂亮,但以往对她的偏见,让他忽略了她的美丽,只看到了对方的缺点。 可如今,眼前的女人却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力,让人的视线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皇帝的心里无比的想占有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乐曲开始了,苏悦芯眼眸微垂,手臂轻轻的抬起,一个甩袖的动作,众人的呼吸都安静了几分。 一舞结束,众人都没有从那种优美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没有人说话,苏悦芯自顾自的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圆月。 中秋佳节,合家团聚,可是她却被迫的和自己的亲人爱人分离,如今还要沦为舞姬,在这些人面前表演,真是讽刺而又可笑至极。 “君心似我心,君珍重,妻深情,君是妻所思,妻是君所梦,君当做磐石,妻当做蒲苇,磐石不动摇,蒲苇韧如丝。”语调清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被这声音惊醒,众人这才鼓起掌来,看向苏悦芯的视线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在场的人里面有许多其实并不知道苏悦芯的真实身份,当初大家都只知道庆王沈炼有一个不被皇帝所承认的妻子。 但是大家却都没有真的见到过,因为平时的时候,庆王将人保护的太好了,众人好奇也见不到本尊,所以,谁都没有想到如今面前的这个丽嫔就是曾经的庆王妻子。 只有皇帝,在听到了苏悦芯的话后,脸色霎时间就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苏悦芯的视线能把人给冻死。 身边的元忠注意到皇帝情绪的变化,只觉得头疼,他觉得自从苏悦芯入宫以后,皇帝的心情就经常性的不好。 “丽嫔娘娘这舞蹈真的是惊为天人啊,今天我们真的是开了眼界了!”一位大臣呵呵笑着恭维着说道。 “是啊,是啊。” 立马的周围就响起了一阵的附喝之声,除了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再听到了苏悦芯的话之后,脸色微变之外,其他不知道内情的还在一个劲儿的恭维。 苏悦芯看着这些人虚伪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 “丽嫔的舞确实不错,朕很是满意,今天的舞丽嫔辛苦了,元忠,传旨下去,晋封丽嫔为念妃!”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恭喜丽嫔娘娘,哦,不,是念妃娘娘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一群人又开始了虚伪的恭贺。 沈炼出现 皇帝的这句话一出口,场上众人的神色就更加的精彩了,不知道内情的人恭维着苏悦芯,知道内情的人则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苏悦芯。 纯贵人则是担忧的看着皇帝和苏悦芯之间的氛围,苏悦芯的脸色依旧淡然,毫不在意什么晋封,皇帝的脸色虽然变了一点儿,但眼神却依旧凌厉。 “皇上,您不是喜欢听臣妾唱歌吗,臣妾给您唱歌听吧?”纯贵人看形式不太对,急忙的站出来说道。 “不用,爱妃你最近辛苦了,好好休养才是主要的,今天晚上,朕就不去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皇帝拍了拍纯贵人的手,说道。 “那皇上您要去哪里?您是不喜欢臣妾了吗?”纯贵人一听皇上说这话,当即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想都没有多想,就这么问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知道皇帝不去她那里了,她恐怕要烧香拜佛的祈祷了,可是现在,苏悦芯刚刚出了风头,还刺激了皇帝一把。 皇帝又晋封了她的位分,现在又说出这么一句,着实不能不让她担忧。 “朕今日去念妃那里!” 果然的,皇帝的话,让她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皇上……” “乖,朕之后再去陪你!”皇帝猜出了她的意图,嘴里温柔的哄着她,眼睛里却透出了丝丝的危险意味。 “是,臣妾明白了。”无奈之下,纯贵人只能答应。 同时,悄悄的对苏悦芯疯狂的使眼色,苏悦芯看到了纯贵人的眼神暗示,不过并没有在意,反而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皇上,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苏悦芯这时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走到皇帝的面前,说道。 “哦?爱妃可是刚刚跳舞累到了?元忠,送念妃回去休息!”皇帝马上就表示了自己的关心,还吩咐元忠亲自送人回去。 “多谢皇上。”苏悦芯微微一福身,不等元忠跟上,转身就走。 这一幕落在他人的眼里,有的心里想着念妃受宠无度,有的则是想着念妃恃宠生娇,有的则是对苏悦芯的处境表示同情。 总之,众人各怀鬼胎,这些心思自然苏悦芯是不会知道的了,她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宴会,也不过就是因为皇帝的亲自要求罢了,如今,她的面也露了,该出了风头也出了,那就没有她的事儿了,为何不离开呢? 元忠知道这位主子的心情不怎么好,也不敢上去随意的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苏悦芯的身后,看着人回了自己的宫殿,这才转身回去宴会伺候皇帝。 回到房间里,苏悦芯就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今天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厌恶,她讨厌这些宫里的人每个人虚与委蛇的态度,也讨厌这样的氛围。 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的想念沈炼,想念他们在外面的小屋,虽然简陋,但却温馨,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家庭的温暖。 胡思乱想着,苏悦芯就这么睡着了,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是被自己的肚子饿醒过来的,她晚上在宴会上,什么都没有吃,就被皇帝要求跳舞。 之后又随便的找了个理由提前回来了,此时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坐起来,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估计宴会也已经结束了。 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就自己找了一些点心,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只是,她刚吃了几块点心,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杂乱,估计人挺多的,而在这后宫,身边人这么多的,还能有谁呢? 果不其然的,下一刻,皇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苏悦芯连个眼神都没有抬,就这么径直的吃着东西。 “不知道皇上深夜驾临,有何贵干?”苏悦芯问道。 “念妃觉得呢?朕来自己的后妃这里。还能做什么呢?”皇帝回答到。 “皇上莫不是记错了,苏悦芯从来都不是什么后妃,苏悦芯的丈夫叫沈炼,可不是皇上您!” “苏悦芯!朕今日就要让你认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皇帝说完话,一甩手,狠狠地关上了内殿的门,然后向苏悦芯扑了过来。 苏悦芯后退几步,刚想拿起手边的东西反抗,突然听到了更大的一阵声音,而且声音貌似还是从房顶处传过来的。 这种动静很大,就像是有人当着你的面扔了一个杯子一样,声势浩大。 “嘭!”一声巨响传来,接着屋顶就破了。一阵的灰尘中,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伴随着那道身影落下来的,还有几个狼狈的身影。 “沈炼!”苏悦芯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惊呼出声了。 原来那道身影竟然是消失了许久的沈炼,今日沈炼听说了宴会上的一切事宜,他这次就是来专门的救苏悦芯的。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悄悄的谋划,最终选定在中秋宴会的这一天,因为这一天宫里最乱,他容易混进来。 他本想悄悄的带走苏悦芯,却没有想到,皇帝今日会来苏悦芯这里。还打算强迫苏悦芯,这下子他怎么能忍得住,就这么跑了出来。 他一现身,皇帝身边的侍卫就马上围了上来,沈炼立马施展轻功跑上了屋顶,在屋顶上踹飞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就是被他刚刚突然打破屋顶的动作一时不察给算计到的几个人。 “芯儿,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落地,沈炼立马就跑到了苏悦芯的身边,将苏悦芯拉进怀里,歉疚的说道。 “没有,你没有来晚,我也没事儿,真好,你来了!”苏悦芯紧紧的抱着沈炼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沈炼!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好啊,这一次,你就再也逃不掉了,来人,给朕拿下他!”皇帝看到沈炼突然出现,脸色也只是微微一变,接着语气就更加冷硬了。 “皇上,是,我回来了,你抢走了我的妻子,我怎么能补回来呢?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跑了,我就是回来带走我的妻子的!”沈炼不卑不亢的说道。 大战 “妻子?呵呵,这里可没有什么你的妻子,你可看清楚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朕的念妃!”皇帝不甘落於下风,就算知道自己的话会刺激到沈炼的态度,他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我的妻子,我了解,你不用试图用这种方式激怒我,芯儿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她不会是你的念妃!”沈炼说道。 “好,好,好啊,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今日,你们一家,就都留在这里吧!来人!”皇帝冷笑一声,说道。 随着皇帝声音落下,门被人打开,立刻涌进来了一群的大内侍卫,各个围绕在皇帝身边。警惕的看着他们,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此刻正寒光凛凛的直直的指着他们。 “沈炼!我们怎么办?这么多人!”苏悦芯和沈炼站在一起,此刻她也顾不得和沈炼浓情蜜意了,这些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没事儿的,相信我,等一会儿你站在我身后,保护好自己!”沈炼低声说道。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精致的匕首放到了苏悦芯的手心里,接着自己整个人就冲了出去。 那群人一看沈炼有所动作,马上动作迅速的迎了上去,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武器,沈炼手里则是赤手空拳。 可是即使如此,沈炼居然依旧不落于下风,甚至还有隐隐的牵制住了所有人的架势。 皇帝在外边看的焦心,这时他突然看到了在后面孤身一人的苏悦芯,眼里冒出了精光,对周围的一个侍卫低语几句。 侍卫点了点头,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接着,那侍卫就缓慢的向苏悦芯所在的方向靠近过去。 那边的战场之中,一群人围攻沈炼,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众人的心里都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打了这么久,他们的体力都已经开始渐渐地不支了。 可是,反观沈炼,不但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趋势,反而越战越勇,更有将他们所有人压制住了意思。 沈炼处于风暴中心,他一手挡住一个人的攻击,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踹出去,将另一个人踹飞出去。 一双眼睛冷漠而又无情,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分出了一分心在苏悦芯的身上,他知道,苏悦芯不放心他,一定会在周围看着他的。 可是,这个傻丫头,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被有心人利用,这么多年来,沈炼已经习惯了总是分心观察着苏悦芯的动向。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习惯真的是个好东西,在皇帝派出了人往苏悦芯那里移动过去的第一时间,沈炼就发现了异样。 不过,他没有开口提醒苏悦芯,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今日是一定会带走苏悦芯的,而要带走苏悦芯,就一定要让这些大内侍卫知道他的厉害,看到他的本事,然后不敢再对他轻举妄动才行。 这么想着,沈炼暗自的调动起浑身的内力,他的周身立马因为内力强大而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能够用内力引起风,这人的内力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周围攻击的大内侍卫注意到这一幕,纷纷住手,围绕在沈炼身边,暗自的也调动起了内力。 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则是拥着皇帝再次的向后退了好几米的距离,毕竟和高手对决,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被抓到破绽。 而如今,已经被逼急了的沈炼,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他绑架了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不得不防范着这种情况额的发生才行,皇帝后退了几步,那边的沈炼身边的风越来越大,吹起了他的衣角,隐隐的刮在人脸上还有丝丝的痛意。 周围的大内侍卫不敢轻举妄动,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一犹豫的时间,给了沈炼足够的时间施展出他刚刚才研究出来的大招。 原来,当初他在慎刑司的大牢里,也不是凭空消失的,他那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个招式,可以大规模的杀伤一群人。 这种招式对付被围攻的人最有效果了,而那次刚好就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没有想到,一实验还真的成功了。 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沈炼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动作,一定会给皇帝足够的警告,而当时苏悦芯被带走,生死不明,他不能轻举妄动,便暂时躲了起来。 如今,让他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宫中举报宴会,他这才来打算带走苏悦芯,不过,既然碰到了皇帝,那他也不会后退的。 沈炼将内力全部聚集在自己的双掌之中,等到人群距离他又近了一分的时候,幕的将手中的内力向地上打去。 内力经过他的压缩,已经变得浑厚无比,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必定死无全尸,但是今日他并没有要大开杀戒的打算,所以,只是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罢了。 内力被打在坚、硬的地面,地面震动一番,接着周围的人纷纷受到内力的波及,倒飞了出去,而那个试图靠近苏悦芯搞小动作的人也没有能幸免于难,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昏迷了过去。 瞬间的功夫,周围的人倒下去了四分之三,只留下几个围在皇帝身边保护的人因为距离较远,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也都是感觉胸口一痛。 “哼,不自量力!皇上,我此次前来并不想和你宣战,我只想带走我的妻子!”沈炼看向被人围着的皇帝,说道。 “你的妻子?朕说过了,这里没有你的妻子!”皇帝说道。 “呵呵呵,想当初,我保护朝廷数年,为朝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最终你却连我的妻子都不放过,真是可悲,可叹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客气了,今日,我是一定要将人带走的!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沈炼语气窦转,十分强势的说道。 这话,他是用了内力的,听在人的耳朵里,十分的刺耳,内力偏低的人立马就七窍流血,昏死过去,皇帝虽然没有昏死过去,但也是眼前发花,喉咙处涌上来了一股铁锈味儿。 脱逃 他压下那股铁锈味儿,咬紧了牙关,才没有让鲜血流出来。 “好,好啊,你长本事了,都敢和我动手了,有本事。你就带走她!”皇帝冷冷的说道。 这话,已经算是妥协了,沈炼明白,让皇帝真正的松口亲自放人是不可能的,但能逼的他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芯儿,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就安全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沈炼说着,就高兴的去拉苏悦的手。 “等一下,我还想再救一个人!”苏悦芯摇了摇头,说道。 “再救一个人?谁?”沈炼疑惑,心里猜测是不是那个苏悦芯的朋友。 “一个朋友,她帮过我好几次,我必须救她!”苏悦芯很是坚定的说道。 “好,那她在哪里?我们去救她就是了!” “不,我想让皇上亲口承诺放了她,这样她才会安心。”苏悦芯说道。 说完,她就从沈炼的背后身后站了出来,然后缓慢而坚定的走到了被一群都受伤了的侍卫护在中央的皇帝面前。 那群侍卫警惕的看着她,只要她一有什么动作,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掉,但此刻,苏悦芯的眼里只有皇帝一个人。 “皇上,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事情,但您是沈炼的父亲,所以,无论您做了什么,我都始终对您保持着一份尊重,今日,我想摆脱您一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无论您答应与否,我都会去做,但我还是想得到您的点头,否则,我想那个人会不安心的!”苏悦芯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皇帝语气不善的说道。 “皇上,我想带纯贵人一起离开这里,她并不喜欢皇宫,这里不适合她,我要带她走,所以,也请皇上之后不必找人追踪她!”苏悦芯说道。 “你说什么?苏悦芯!你不要太过分了,沈炼带走你也算是有几分道理,但纯贵人是朕的人,你却要带走她?”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里满是怒气。 要说沈炼带走苏悦芯他就算是不高兴,但也无法阻止,一是沈炼武功高强,二是这件事情,他的确是不占道理。 但是,要带走纯贵人这就让他不能接受了,纯贵人可是完完全全是她的人啊,为何要带走他的人? “皇上,难道您就从来都没有看出来吗?纯贵人虽然人在皇宫里,但她的心始终都在宫外,其实,您一直都是知道的吧,她心里有事情,只是您一直不在意,您只在意她的人是否在皇宫,但是,皇上,她很不高兴,她过得很不开心。” “她每天都过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那一天就失去了性命,皇上,苏悦芯求您了,放过她把,放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您如此囚禁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宫里那么多女子,她们的心都在您一个人的身上,您又何必在意一个心不在您身上的人呢?”苏悦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道。 说着说着,还跪了下来,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的给皇帝下跪,却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求情。 苏悦芯的话,让皇帝陷入了一阵的沉思之中,其实,苏悦芯说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甚至他的心里都很清楚,纯贵人并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厌恶他。 每次他触碰到纯贵人的肌肤的时候,纯贵人都会不自觉的颤抖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微,有的时候,恐怕纯贵人自己都不知道,但皇帝全部都注意到了。 但是,有的事情,他心里清楚,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放任去做,所以,对于纯贵人,他一直都是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反正,他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女人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纯贵人帮了苏悦芯的事情,估计纯贵人会这么一直在宫里过下去,皇帝也会一直的把她当成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养着。 但是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小小的善念,也许就能改变人的一生。 “算了,随便你了,你们如此有本事,还何必要来求朕呢?”皇帝冷言冷语的说道。 苏悦芯得到这个答案,知道皇帝这是松口了,当即心里一喜,拉着沈炼马上就跑到了钟粹宫,找到了还没有睡下的纯贵人,随便的打包了一下行李,就带着人急忙的逃了出去。 三个人一路奔波的逃命,却不知道,就在他们逃出去了皇宫之后不久,皇宫里的那位,就被气昏迷了过去。 原来,苏悦芯等人离开之后,皇帝被元忠扶着回到了养心殿,找来了太医,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被内力给伤到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关键就在于,成为了皇帝的人,好像总是有一个通病,喜欢胡思乱想,最喜欢的还是事情发生之后,胡思乱想了。 于是,皇帝就想到了已经逃走了的苏悦芯和纯贵人一行人,苏悦芯有沈炼,这是皇帝早就知道的,心中虽然郁闷但也没有什么,只是,纯贵人,居然心中也有其他人,这就让皇帝心里更加憋屈了。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心里的人都不是他?还总是想着要如何的逃离他的身边,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太没用了,被儿子威胁,被自己的女人背叛! 几重的打击落下来,让皇帝再也经受不起折腾,就这么病了过去,而且这病来势汹汹,一连好久,皇帝都一病不起,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话说这边逃离了皇宫的一行三个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沈炼一只手抱着一个人,直到跑到了一个荒郊野外,没有人烟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将两个女人放在地上,一落地,纯贵人就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苏悦芯被沈炼扶着,也坐了下来。 刚刚逃命太快,她们都没有心思注意别的事情,一心想着身后会不会有人追上来,是以逃跑的时候,怎么快怎么来,全部都是沈炼一手一个带着她们一路的轻功飞过来的。 商讨未来 如今,终于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两个人一放松下来,竟是觉得浑身疲惫,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反观沈炼,打了那么一场战斗,又带着两个人跑了这么久,此刻连呼吸都没有乱。 纯贵人的心里暗自震惊,心里对这位传说中的庆王殿下又有了新的看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而是,她们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时隔了这么久,再一次的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纯贵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在空气中的。 “姐姐,谢谢,谢谢你那种时候还不忘记我,瞒着那么大的风险还带着我一起逃,谢谢你!”纯贵人站起身,直直的冲着苏悦芯和沈炼跪了下来,十分真诚的道谢。 苏悦芯一看纯贵人的架势,也是吓到了,待反应过来,赶忙的就站起来,搀扶她。 “你这是做什么,当初,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就帮忙了,如今,我又怎么能忘记你呢?再说了,你我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谢吗,你忘记了,我们可是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苏悦芯说道。 “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和姐姐你拜了姐妹了,谢谢姐姐!是你带我走出了那种阴影里,这一次,你又给了我新生!”纯贵人激动的说道。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姐妹,姐妹之间,不说这个,这次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要回家吗?”苏悦芯询问道。 “回家?不,算了,我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回家,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风波呢,还是算了吧!”纯贵人提起家,眼睛里亮起的光芒闪起又很快的落了下来。 “那,你该怎么办?不过,现在怎么办都是可以的,你可以慢慢的游山玩水,然后,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你也就不用如此痛苦了。”苏悦芯建议道。 “真心相爱之人,可是,我还能找到吗?再说了,我一个女人家,茫茫人海里,我又要到哪里,去找我的真命天子呢?”纯贵人有些苦涩的说道。 原本她以为出了皇宫那就是天堂,可是直到现在,真正的走出了皇宫她才发现,,她的面前仍旧是有着一堆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还必须要她自己一个个的解决。 “这……”苏悦芯也有些为难了。 她可以救纯贵人出来,可是找真命天子这种事情,她要怎么帮啊,她和沈炼如今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怕自己会给纯贵人带来危险。 但是,不带着纯贵人,纯贵人自己一个人,恐怕更加容易遇到危险,这可该怎么办呢? 苏悦芯这么想着,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沈炼,沈炼注意到苏悦芯的目光,心里一动,其实他知道苏悦芯的意思,他知道苏悦芯是想带着纯贵人一起上路。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忧,虽然苏悦芯说,在皇宫的时候,面前的这个纯贵人帮了她不少忙,但是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她就是好人,对于苏悦芯的安全,沈炼总是如此的担忧而又操心。 不过,如果苏悦芯真的希望这个人和他们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的话,他还可以帮苏悦芯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信。 这么一想,也并没有什么坏处,就当做是又带了一个小孩就够了。 “一个女人确实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吧,同行总是比较安全的。”沈炼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吗?”纯贵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既然大家是一起从皇宫里逃出来的,那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找到真命天子的,到时候,你再离开也是一样的。”沈炼说道。 “对,沈炼说的对,一起吧,我们一起行动,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一个照应,而且,看不到你的未来的真命天子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放心,一起吧!”苏悦芯也笑着劝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纯贵人还是有些担忧的问到。 “麻烦什么,你又忘记了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麻烦,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放心吧,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起行动。”苏悦芯拍板定案。 “那,好吧,谢谢姐姐,还有庆王殿下。”纯贵人福了福身,说道。 “无碍,我们先去接孩子们吧?”沈炼微微点头,对苏悦芯说道。 “嗯,好。” 长安和长乐,她也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当初在钟粹宫,纯贵人还没有被打入冷宫之前,她们商量好了计划之后,为了防止意外,纯贵人就想办法,将长安和长乐安全的送出了宫。 苏悦芯给了她们很多的银子,让两个人找一间客栈先住着,长安和长乐很聪明,自己找了客栈,住在客栈里。 后来,出了事情,苏悦芯也没有办法出去找人,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孩子自己在外面了。 再到后来,她终于找到了沈炼,告诉了沈炼经过,也告诉了沈炼,两个孩子的地址,当初他们约定好了,苏悦芯处理完一切。就在他们进京城之后住的那家客栈里见面的。 之后,计划赶不上变化,苏悦芯被皇帝带走,强硬的封妃,沈炼使计,逃走了,他逃走之后,悄悄的出了一趟宫,找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生活的不错,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善人,虽然两个孩子身边没有大人,但她也没有对两个孩子怎么样,反而多加照顾,孩子们都很不错。 告诉了两个孩子一些事情,沈炼就又回到了宫里,直到现在,成功的救出了苏悦芯,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沈炼带着苏悦芯和纯贵人来到城里,找到客栈,走了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孩子们的房间,在外面极其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长安,长乐!”苏悦芯看到站在门边的两个孩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娘亲!”长乐看到苏悦芯也是震惊,震惊之后,就直直的扑了上来,抱着苏悦芯就哭了起来。 长安虽然没有哭,但也是默不作声的抱了抱苏悦芯,苏悦芯顿时觉得心里更是愧疚高兴了。 准备离开 “娘亲,我好想你,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们好担心你!”长乐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苏悦芯的怀里传来。 苏悦芯明白,长乐嘴里的‘我们’自然指的是长安和她,但是,苏悦芯也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儿子自从失忆之后,对她的感情就一直平淡如水。 她们说是母子,实则更想是彼此熟悉的亲人罢了,长安虽然对她很尊敬,有什么好的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她,但是两个人的相处之间,却总是像隔了一层膜一样。 现在长乐却说长安担心她,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长安的记忆恢复了?想到这里,苏悦芯猛的想到之前的时候,在宫里,长安看到了熟悉的景物,记忆就有所恢复。 “长安?长安,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苏悦芯拉着长安的手臂,紧张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我,抱歉,我确实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不过并不完整,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长安看着苏悦芯眼里的光芒,也是不忍心打击这个关心自己的女人。 但还是说出了真相,不过委婉了许多,但是,即使如此,苏悦芯的脸上还是飞快的一闪而过了失落。 “芯儿,你别担心了,孩子们都安全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慢慢的解决不是吗?”沈炼及时的出现,将苏悦芯从地上拉起来,温柔的安抚了一番。 “对,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一口吃不出一个胖子,我太着急了,没事儿,失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没关系。”苏悦芯这么说着。 这话与其说是给别人听的,不如说是给她自己听的,是对她自己的劝解,不过,这么想一想,苏悦芯觉得自己的心情也确实是没有那么不好了。 “姐姐,你不要着急,长安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儿,会好起来的,只不过都是时间问题罢了,这里不适宜久留,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纯贵人也走出来劝说道。 “是啊,我们先进去吧,现在说不定那里就有人在抓我们呢?皇上虽然答应放过我们,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在背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呢?有什么话,我们进房间再说。”沈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 “好。”苏悦芯点了点头,被沈炼拉着进屋了。 屋子在客栈的后面,因为长安和长乐住的时间长,老板娘便给他们腾出了客栈后面的一个小院子让两个人居住。 此时他们正站在院子外面说话,确实是有些惹人耳目,几个人走进院子,来到房间里,房间虽然很简洁朴素,但也有些淡淡的温馨。 长乐扶着苏悦芯坐下来,又熟门熟路的给几个人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坐在苏悦芯对面,接受苏悦芯的盘问。 “长乐,你们在宫外还好吗?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 “嗯,我们没事儿,当时我们听了娘亲你和纯贵人的话,从宫里跑了出来,然后来到了这家客栈,每天都待在客栈里,只是偶尔出去看一看,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后来,我们在街上碰到了爹爹,就告诉了他你告诉我们的话,再后来,爹爹就去救你们了!”长乐声音稚嫩,却又慷锵有力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悦芯连连点头。 当时,不让两个孩子留在皇宫,就是害怕会出什么意外,不能留下太多的人做把柄,却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想,却正好中了皇帝的下怀。 不过,皇帝之后又转为了用她来做威胁沈炼的筹码,当时被皇帝关押起来的时候,苏悦芯就在庆幸自己幸好把孩子们送走了。 送走了人,她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但是心里还是时时刻刻的计挂着的,现在见到了两个孩子,肯定少不了一番询问。 问清楚了一切之后,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好久,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此时距离他们逃出皇宫已经过去了一夜了。 这一夜里,他们奔波劳苦,如今天色大亮,他们却仍旧不能放松警惕,反而此时才是他们的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 “芯儿,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能多待,整理一下东西我去找一辆马车,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吧!”沈炼说道。 “嗯,好,你去吧。”苏悦芯点了点头,十分同意沈炼的话。 接下来,几个人分工合作,该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该准备干粮的准备干粮,该去找马车的找马车,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如今也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不过,等了许久还是等不到沈炼回来,苏悦芯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姐姐,你先冷静下来,庆王殿下他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有人能对他做什么呢?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纯贵人见苏悦芯开始焦虑,赶忙的宽慰几句。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身手好,但是双拳架不住四手啊,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苏悦芯不但没有被劝解到,反而心里更加的担忧了。 就在她着急的时候,沈炼却回来了,他脸上的表情淡然,和出去的时候一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苏悦芯如此的了解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沈炼,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了?”苏悦芯询问道。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沈炼笑着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就连微笑都不差分毫,但苏悦芯就是感觉到了,沈炼有事情瞒着她。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出去打听。”苏悦芯追问道。 “没什么,一点儿小事罢了。”沈炼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小事,我想知道!”苏悦芯不依不饶的追问。 沈炼看了苏悦芯许久,看她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坟地 “哎,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刚刚去外面买马车,听到了一些事情。”沈炼不太在意的说道。 “他说的轻松,但苏悦芯却知道,如果只是随便的事情,沈炼就不可能会听这么久了,沈炼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如果连他都听了这么久,那一定就是皇宫里的那位出什么事情了。 毕竟,那位再怎么说,也是沈炼的父亲,让沈炼真的不在意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苏悦芯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她的第一反应是皇帝出事儿了,第二反应就是怀疑皇帝出了什么事情。 “是,皇宫里的那位出什么事情了吗?””苏悦芯问到,实际上心里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嗯,我刚刚听到人们都在讨论,说皇帝突发疾病,怕是已经不行了,如今,朝廷里的几位王爷纷纷蠢蠢欲动,恐怕会有事情发生。”沈炼说道。 “皇上不行了?怎么会呢?明明昨天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难不成是你昨天不小心伤到他了?”苏悦芯疑惑道。 “不应该,我有分寸的,应该不会伤到他的。”沈炼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皇上怎么会突然的就会传出不行了的这种传闻呢?就算是传闻,也是无风不起浪啊,总该是有个来源的。”苏悦芯奇怪道。 “不清楚。”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回去吗?”苏悦芯有些紧张的询问道。 她自然是不希望沈炼回去的,在她看来,皇帝就算不是昏君,但也绝对不算是一个明君,一个父亲,能够为了一句不切实际的预言杀掉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为了威胁儿子,还强硬的把儿子的妻子占有。 这样一个人,就算他的身份再高贵,苏悦芯始终都无法真正的对皇帝心悦诚服,但是,这是一个方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始终都是沈炼的父亲。 没有他就没有沈炼,也是他给了沈炼优越的环境,将沈炼培养的如此优秀,所以,如果沈炼仍旧对这个父亲保有一份心,他要回去的话,苏悦芯也是不会反对的,她只会陪着沈炼一起回去。 “我?我能怎么想?那些事情于我而言已经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沈炼,不是什么庆王殿下,是你的丈夫,不是什么皇子,所以,接下来,自然是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了。”沈炼说道。 “沈炼,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要知道,你可能放弃的就是一次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苏悦芯心里感动,但还是忍不住的多问几句。 “嗯,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回去了,真的当了皇帝,你呢,你会来和我一起做我的皇后吗?”沈炼反问。 “不会,我不适合皇宫,我只喜欢自由自在的天地。”苏悦芯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不就对了,没有你,我就算真的成了皇帝又能如何呢,不开心,又为何要去争呢?”沈炼说道。 “呵,呵呵,好,那接下来,我们就离开这里,然后,到处流浪,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苏悦芯高兴的说道。 “好,那。准备好了,就出发吧?”沈炼说道。 苏悦芯点头,招呼了一声纯贵人,几个人就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城门走去。 如今时间尚早,这些侍卫们监察的也不严格,随意的盘问了几句,就放人通行了,沈炼他们顺利的出了城。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行走,一晚上没有休息的纯贵人和苏悦芯在这种晃动下,只觉得头昏脑涨,只想闭着眼睛睡过去。 不过,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苏悦芯还是强撑着没有睡过去,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时的他们居然走到了一片坟地之中,这些坟一个挨着一个,紧密无比,坟墓简陋。 都是一个小土堆了事,苏悦芯还以为这是那一家的家族坟地,可是看了几个人的墓碑这才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族的。 不要说一个家族的,就算是邻居,恐怕也算不上,因为这些人一个姓王,一个姓张的,就只是苏悦芯看的这些,都快够半本百家姓了,没有一个姓氏重复,看上去像是一家人的存在。 苏悦芯心里疑惑,正胡乱看的时候,她突然在这些坟地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苏悦萱! 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会在这里有坟墓呢?苏悦萱死后是谁给她收的尸体,又是谁给她修了坟墓呢? “等一下!沈炼,停一下!”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什么,苏悦芯话已经出口了。 听到苏悦芯紧急的话,沈炼慌忙的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两声,晃动了几下,停住了脚,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沈炼询问道。 苏悦芯没有回答他,径自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一个坟墓走过去。 沈炼急忙跟上去,可苏悦芯的动作很快,沈炼一时竟然没有追的上她,等到沈炼追到苏悦新的的时候,苏悦芯已经走到了苏悦萱的坟墓前面。 “这是?”沈炼看了看坟墓上的名字,也愣住了。 当初苏悦萱是怎么死的,她心知肚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苏悦萱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坟墓,究竟是谁修的? “芯儿,我们走吧,这里不适宜多待!”沈炼想劝说苏悦芯快离开这里。 他总觉得一碰到苏悦萱这个名字,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而且,苏悦萱生前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和苏悦芯作对,沈炼不得不更加的谨慎。 “没关系的,沈炼,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看,这里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你不用太紧张。”苏悦芯说道。 她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悲凉,她的眼前又看到了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只是化成了地里的一捧黄土。 她的坟墓没有人打理,上面长满了荒草,还有几只乌鸦落在上面梳理羽毛。看到这一幕,苏悦芯心里不禁觉得更加的悲凉了。 生病 当初何等骄傲的人。如今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禁没有人给她打理坟墓,甚至就连乌鸦雀禽都来欺负她? “芯儿,我们走吧,你再看下去也无济于事啊,她已经死了,而且你忘记了吗?她曾经是如何对待你的。”沈炼说道。 “我没有忘记,但是,她已经死了不是吗,她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又何必揪着一个错误不放呢?那样的话,我们与她又有何异?让我祭拜祭拜他吧,毕竟,她也是我的姐姐啊!”苏悦芯说道。 说完,也不顾沈炼的阻拦,就这么在苏悦萱的坟墓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可是,奇怪的事情却突然的发生了,也就是苏悦芯的膝盖刚刚的碰到地面,还来不及磕头,原本好好的天色,突然暗沉了下来。 太阳被遮盖的严严实实,不禁如此,从天空之上还传来了几声闷雷声,轰轰隆隆的,落在人心里觉得沉闷压抑极了。 沈炼微微蹙着眉头,看着着突然变化的天色,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地,这股预感越来越浓郁,直到苏悦芯的头差一点就要落在地上,天上的雷声也越来做震耳欲聋的时候,他有动作了。 虽然不知道这突然的天气变化是为什么,但是他直觉和苏悦萱一定逃不开关系,所以,在苏悦芯还没有磕头下去的时候,他率先出手揽住了苏悦芯的肩膀。 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动作迅速的将人拉到马车旁,把人抱上马车,架着马车扬长离去。 苏悦芯心里疑惑沈炼这突然的动作,但也是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所以也没有再问,顺从的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的就将那块儿坟地给甩在了后面,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此刻正在京城外面的一家客栈里,京城外面的客栈一向比较少,并且条件简陋,因为这些客栈大多数都是给路过的行人准备的。 所以条件没有多么的好,不过沈炼他们也不介意了,直接要了三间房间,随便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各自的回房间休息去了。 颠沛流离了这么久,他们也是时候该好好的的休息一下了,虽然说目前还没有完全的脱离京城的范围,不过也还算安全了。 更何况听说了那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目前来看,皇宫里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想必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几个人的死活的。 苏悦芯和沈炼一间房间,纯贵人和长乐一间房间,长安自己一个人一间房间,一行人回到房间里,都纷纷的躺下休息了。 不过,这休息也并没有休息多久,沈炼是被一股灼热的体温给烫醒过来的,他一醒过来就感觉到了身边人滚、烫的体温。 碰到自己的手背烫的吓人,脸色潮红,嘴唇苍白,沈炼急忙用手探了探苏悦芯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吓人。 就连靠近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滚、烫的呼吸。 “芯儿,芯儿?你醒一醒,醒一醒?”沈炼拍了拍苏悦芯试图唤醒苏悦芯。 但是苏悦芯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歪了歪脖子,更加安稳的睡了过去。 “芯儿?”沈简直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沈炼也不指望着喊人了,自己起身,打来了一盆水,用毛巾打湿,给苏悦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把毛巾放在了苏悦芯的额头上。 身体滚、烫,一碰到冰凉的东西,苏悦芯立马无意识的攀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沈炼的手臂。 “芯儿?”沈炼又轻声的喊了一句。 “嗯?”这下子,苏悦芯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声音低沉软糯。 “这里是那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苏悦芯皱着眉头,不自觉的问到。 “这里是客栈啊,你生病了。”沈炼回答道。 “客栈,这里是什么客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客栈啊?”苏悦芯继续询问。 “你没有来过,怎么会知道呢?乖,你快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沈炼耐心的哄着苏悦芯,直到苏悦芯再次的闭上眼睛。 但是,苏悦芯闭上眼睛没有多久的时间,她就刷的一下又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惊恐的和害怕。 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滴溜溜的乱转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也像是在畏惧什么东西。 “芯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挣开眼睛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沈炼询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说话了,让她发现就不好了。”苏悦芯低声说道。 这下子,沈炼是真的被搞懵住了,被她听到,她是谁? “芯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乖,没事儿的,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什么的!”沈炼笃定的说道。 “不是,不是的,眯不知道吗?你没有看到吗?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要带走我!她说她就是来带走我的?”苏悦芯低声说道。 一边说话,一边身子不停地往墙角缩,一副生怕被人抓走的模样。 “芯儿,别怕,别怕,你告诉我,是谁要抓你,是谁要带你走,你告诉我,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沈炼抓住苏悦芯乱晃动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询问道。 “是苏悦萱,是苏悦萱,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苏悦芯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一边不停地往沈炼的怀里钻。 沈炼听到那个久违了的名字,脸色明显的一变接着不动声色的将苏悦芯往自己的怀里更加紧的抱了抱。 “芯儿乖,芯儿乖,不怕,不怕,有我在,谁都不敢的。”沈炼不厌其烦的说着这几句话。 “她来了,她来了,她来抓我了,我好怕,我好怕,你看到了吗,她来了,她来了,她要带我走!”突然的,苏悦芯开始疯狂的推拒起来,嘴里还在胡乱的说着什么。 沈炼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苏悦芯生病,体力太弱的缘故罢了,可可是,如今他们还没有完全的走出京城,他不能去给苏悦芯找药引。 药引 “芯儿,芯儿,你冷静一点儿,你看清楚,我不是苏悦萱,苏悦萱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你冷静一点儿!”沈炼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抱住苏悦芯。 将苏悦芯的两只手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她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苏悦萱,是苏悦萱,你回来了,不要!不要带走我!不要!你走开,你走开!”苏悦芯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挣扎着,不停地拍打着沈炼的胸膛。 “芯儿,芯儿,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沈炼啊,这里没有苏悦萱,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沈炼即使被打了,却依然紧紧的禁锢着苏悦芯的双手。 听到沈炼这两个字,苏悦芯的身体果然没有颤抖的那么厉害了,眼睛也从迷茫中恢复了一些清明。 两只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抓住沈炼的衣服,将身体往他的怀里紧紧钻去。 “沈炼?沈炼,我好怕,我好怕,苏悦萱回来了,她要带走我!怎么办?我好怕!”苏悦芯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的,乖,没事儿的,你只是做噩梦了,都是假的,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等你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乖,睡吧!” 沈炼语气轻柔的安慰着苏悦芯,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肩膀,或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安全感,苏悦芯的身体没有再颤抖的那么厉害了,渐渐的,在沈炼的安抚下,她终于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但是,即使是睡着了,她的手也依然紧紧的攥着沈炼的衣角,只要沈炼一有动作,她马上就会惊醒过来。 沈炼稍稍的动作了一下,发现苏悦芯惊醒之后,就再也不敢乱动了,保持着这么一个僵硬的姿势维持到了天亮。 期间,他一直用手背不停地试探苏悦芯的体温,可是苏悦芯的体温丝毫没有降下去的意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沈炼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 好不容易的挨到了天亮,听到隔壁房间纯贵人打开房门的声音,沈炼立马压低声音,喊住了纯贵人。 “沈公子,怎么了吗?是有什么事情吗?”纯贵人在房门外疑惑的询问道。 “能不能麻烦你让小二去找个大夫来,芯儿有点发烧,我要看着她,没办法去找大夫!”沈炼说道。 “发烧?姐姐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纯贵人一听这也有点着急了,马上询问道。 “暂时没事儿,但是必须要找大夫来看一看,麻烦你了。” “好,我现在马上就去,你们等着。”纯贵人急忙的答应一声,就赶忙的下楼找店小二去了。 在她的眼里,苏悦芯不仅仅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贵人,当初如果不是苏悦芯一再的鼓励她,她可能早就在那个深宫里郁郁而终了。 苏悦芯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给了她对未来的期望,所以,一听到苏悦芯生病了,她甚至比自己生病了还要上心。 店小二的动作很快,找来了附近的一个老大夫,老大夫跟着店小二来客栈里给苏悦芯把了把脉,又开了几贴药交给店小二去拿,这才转身看向沈炼。 “这位公子,有句话,老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大夫有些为难的说到。 “大夫,您有话不妨直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尽力的办到的!”沈炼紧紧的握着苏悦芯的手,一边说道。 “公子啊,老朽为尊夫人开的药是需要一味药引的,这药引必须是极为贵重的药材才行,老朽一介草民,自然是没有什么贵重的药引的,就看公子你有没有办法了。”老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 “药引?好,我知道了,多谢大夫了。”沈炼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药引而已,如果是放在以前的时候,不要说是用珍贵的药材做药引,就是把那些东西当菜吃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庆王了,皇帝对他也是没有了任何了父子之情,更何况,他们如今可是在逃路,那里敢去京城里的大药房里买珍贵的药材呢? 纯贵人代替沈炼送走了老大夫,回到房间里看到的就是沈炼微微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模样。 “药已经让店小二拿下去煎了,应该很快就好了,沈公子,你也不必太担心,姐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纯贵人说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了,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了。”沈炼点了点头。 “那,我去照顾长安和长乐,你也要保重身体。”纯贵人纠结了两三秒就点头答应了。 她是听说过沈炼对苏悦芯的感情的,自然不担心沈炼会照顾不好苏悦芯,而且,长安和长乐两个孩子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她不能在这里碍事,总可以做一点别的事情。 药很快的就被店小二送了上来,沈炼接过来一点儿一点儿的喂苏悦芯将药喝下去,又将苏悦芯的手放进被子里,自己这才找了个空儿,休息了一小会儿。 苏悦芯喝了药脸色已经不想之前那么难看了,高烧也已经退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到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大夫不是说,只要吃了药,退了烧,马上就会醒过来的吗?怎么姐姐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纯贵人带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哄着两个孩子自己在客栈后院理由玩,自己上来看了看苏悦芯的情况。 可让她意外的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苏悦芯居然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沈炼听着纯贵人的话,没有说话,他知道,其实刚刚那个老大夫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没有药引的话,药的效用会减少一半,所以,苏悦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知道,但纯贵人不知道,这会儿有些惊讶也是应该的,这种事情他也并不打算告诉纯贵人,说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醒来 “姐姐?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好担心你啊?你和我说两句话好不好。”纯贵人跪在苏悦芯的床边,抓着苏悦芯的手,声音里满是祈求的说道。 “纯贵人,你不必担心,芯儿她,会醒过来的,只不过会晚一些罢了!”沈炼说道。 “会晚一些?什么意思?沈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纯贵人聪明的听出来了沈炼话里的深意,立马追问道。 “没什么!”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是害怕我对姐姐不利吗?我发誓,自从姐姐她救了我以后,我的命都是她的,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告诉我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说晚一点呢?”纯贵人问道。 “哎,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是因为芯儿的药需要药引,只不过,如今我们还没有逃出京城,不能去那种大药房里买药引,但是,如果没有药引的话,药的作用就会减半,所以,芯儿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沈炼叹息一声,终于是说了出来。 “药引?是什么药引?”纯贵人问道。 “珍贵的药材都可以,人参鹿茸都可以,如果是在平时,这种东西想要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京城里一定到处都是抓捕我们的人,我们现在不能回去。”沈炼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珍贵的药材?珍贵的?药材?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办法。”纯贵人嘟囔了两句,突然说到。 “什么?你说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沈炼立马站起来抓住了纯贵人的胳膊问道。 “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看到过一本书,书上说,人的血也是一味药引,只不过十分的伤元气,所以没有多少人会用,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纯贵人说道。 “人血?”沈炼有些疑惑的说道。 “嗯。”纯贵人点头。 “能行吗?” “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啊!”纯贵人说道。 “有道理,那就试一试吧。”沈炼点了点头。 说完话,沈炼立马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放血,可就在他拔出匕首的时候,纯贵人阻止了他。 “等一下,沈公子,你的血恐怕不行,男人的血是阳性的,会和药效产生相反的作用,所以,还是我来吧。”纯贵人说道。 “可……” “没有什么可是但是,现在生病的是你的夫人,但也是我的姐妹,我也要为她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啊!给我吧!”纯贵人很是认真的说到。 说着,便从沈炼的手里拿过了匕首,毫不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掌心,接了一碗血。 沈炼看着纯贵人的动作,从心底里对这个女人生起了一股敬佩以及认同感,他并不是看不起女人,想反的,他很佩服那些有想法,敢做敢为的女人。 当初从皇帝的手里救出纯贵人也不过是因为苏悦芯的执意罢了,对于这个女人,沈炼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个有胆量有义气的人,她值得苏悦芯去深交,也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苏悦芯为何会和这个女人结拜。 “纯贵人,谢谢!”沈炼微微弯腰作揖,脸上无比的严肃。 “没什么,快试一试吧。”纯贵人笑了笑,用手帕包扎住手心的伤口,说到。 说完,她就径直的离开了房间,直到纯贵人的身影消失,沈炼才回过神来,立马叫来小二再煎一副药来。 这一次,用纯贵人的血兑了进去,喂苏悦芯喝下,沈炼的心里没由来的安心了几分。 可是,一副药下去,苏悦芯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不过,沈炼和纯贵人并没有放弃,一直在坚持着给苏悦芯喂药。 但是,受苦的一点儿就是纯贵人了,药引这种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时效性了,并不能多放太长时间,特别是血液这种东西。 所以,每一次苏悦芯喝药,纯贵人都需要放一次血,次数多了起来,苏悦芯的脸色越来越好,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 这几天,因为苏悦芯生病的原因,他们一直停留在这里,没有再继续前行,这天,刚喂苏悦芯喝下药没多久时间,苏悦芯的手指动了动。 沈炼一直在旁边看着,立马就发现了苏悦芯的变化,马上惊喜的看着苏悦芯,喊道:“芯儿?芯儿?” 在这样殷切的呼唤下,苏悦芯终于睁开了她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炼带着黑眼圈的双眼。 动了动嘴,苏悦芯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难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沈炼见状,立马倒了一杯水过来,轻柔的扶起苏悦芯,喂她喝了好几杯水,苏悦芯才觉得嗓子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我这是怎么了?”苏悦芯问到。 在她的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但那个梦真实到可怕,她看到了死去多年的苏悦萱。苏悦萱回来了,她要带走自己。 自己拼命的抵抗,可是却始终无济于事,就在她快要被苏悦萱带走的时候,出现了一道光,她就拼了命的跟着那道光,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她醒了过来。 “你生病了,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你都不知道,你担心死我了,还有纯贵人,她也快要担心死了,好在你终于醒过来了。”沈炼将苏悦芯揽在怀里说道。 “纯贵人?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她的身体不怎么好,可不要因为担心我又生病了!”苏悦芯说道。 “她没事儿,倒是你,现在该先把自己照顾好才是。” 两个人说着话,就听到了纯贵人的惊呼声。 “姐姐?你醒过来了?” 苏悦芯抬眼去看,就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的纯贵人站在门边,眼睛里满是惊喜的看着她,眼睛下面一团青黑,估计这段时间也是没有休息好。 调养身体 “妹妹,你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儿了。”苏悦芯说道。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姐姐,你吓死我了,这么久了你还不醒过来,好在,现在,终于好了,醒过来就好了。”纯贵人高兴的说道。 苏悦芯知道自己这一病一定给他们添了很多的麻烦,也让两个人担心了很久,心里很是愧疚,特别是看到两个人的状态都不是那么的好,心里就更加的愧疚了。 她正和纯贵人说着话,突然就看到纯贵人的身影晃了晃,似是有些头晕的样子,赶忙的从沈炼的怀里坐起来,扶住了纯贵人要倒下去的身影。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苏悦芯着急的问到。 “没有,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头晕罢了,一会儿就好了,很快的。”纯贵人笑了笑,想搪塞过去,却突然的看到苏悦芯正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想到了什么,纯贵人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手掌心的伤口,可是,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她的手就被苏悦芯给强硬的拉了过去。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不小心弄出来的,这伤口这么深,究竟是怎么来的?””苏悦芯问到。 “芯儿?你,你先冷静一点儿,听我慢慢告诉你。”沈炼赶忙揽住苏悦芯的身子,劝说道。 “对啊,姐姐,你才刚好,这个问题等过段时间你好了我们再说吧!”纯贵人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说道。 “不行,快告诉我,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这伤,是不是因为我造成的?”苏悦芯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她自己也是有医术的人,自然知道有一种药引就是人血,看到纯贵人的伤口的时候她就有了这种猜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但是,看到纯贵人和沈炼一直阻拦自己知道真相,她的心里渐渐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为我做药引是吗?”苏悦芯又问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沈炼是觉得对不起苏悦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才会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姐姐,没事儿,都过去了,而且你现在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纯贵人说道。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你用你的血给我做了药引,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很伤身体的,搞不好的话你会因此丧命的!”苏悦芯厉声质问道。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姐姐你冷静一点,你才刚刚醒过来,不要这么激动!”纯贵人提醒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这让我以后,要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啊?你忘记了,我们结拜过的,已经是姐妹了,我又怎么能看着你见死不救呢?”纯贵人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话说的轻松,可是因为用血做药引而引发的症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头晕了,这几天她经常性的头晕,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心脏周围都是痛的。 但是看着苏悦芯渐渐好起来的脸色,她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了。 苏悦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结拜罢了,就算是亲姐妹,有的时候为了一些利益也恨不得对方死,可自己和纯贵人只是结拜,对方就可以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她在这一刻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也很不错,甚至比亲生的妹妹还要好,比之亲人更像亲人。 后来,在苏悦芯的劝说下,纯贵人回了房间休息,之后的几天,苏悦芯慢慢的可以下地了,身体好了,纯贵人也就被勒令着每天要吃下去很多的补品。 有的时候,一天要喝四五碗汤药,苏悦芯这么做,不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她如今是真的把纯贵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在照顾,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对方才好。 这样的结果就是,纯贵人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脸色又重新变得红润了起来,身上也多了几两肉。 对于苏悦芯变着花样的给纯贵人滋补的做法,沈炼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是极为的鼓励,他知道苏悦芯对于亲情的渴望,有的时候,一个经历过一切背叛的人才会更加的珍视家人的陪伴。 可是这些东西,苏悦芯一直没有得到过,苏悦萱只知道打压防备她,她的母亲被害死,父亲也不待见她,现在好不容易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亲人的感觉,沈炼怎么会组织她呢?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苏悦芯和纯贵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从结拜的姐妹,到了今日的都把彼此当做了家人一般的对待。 沈炼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如今他们夫妻两个双宿双、飞,儿女双全,总不能看着纯贵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再说了,他们将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说不定过得就是漂泊流浪的日子,总不能也带着纯贵人一起。 所以,他决定要先带着苏悦芯去找到纯贵人的爱人再说,如果,纯贵人的爱人是个好人,值得纯贵人托付一生,那他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不是,他们就在帮纯贵人找一个夫婿就好,这天下如此之大,想要找到一个爱人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的不是吗? 为了纯贵人的幸福,他们都可以接受,这么决定了之后,两个人又商量了好久,这才决定再休息几天就离开这里,准备踏上旅途。 只不过,有的时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几个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只等着离开这里了,却突然听说了一个消息。 消息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纯贵人的父亲生病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因为家里出了纯贵人这么一个人物,所以纯贵人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了脸面,家里的一些事情,有的时候也会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纯贵人是震惊的,她父亲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的就生病了呢? 震惊归震惊,纯贵人还是想回去看一看父亲,毕竟自己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告诉家人,但如今却是不得不让对方知道。 回家 “姐姐,我想回家去看一看。”纯贵人纠结再三,还是找到了苏悦芯,歉疚的说道。 “回家?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个时候的苏悦芯还不知道纯贵人家里的事情,有些疑惑的问到,因为当初她们说好的,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不给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对于现在纯贵人主动的提出要回家一趟,苏悦芯还是很奇怪的,奇怪之余又有些担忧,她知道纯贵人不会是无缘无故就要做一件事情的人。 “姐姐,实不相瞒,今日我听到那店小二讨论起我父亲,说我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如今仍旧卧病在床,可能,可能时日无多了,为人子女,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已经是不敬了,如今,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纯贵人说着,不由自主的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妹妹,你不必如此忧心,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苏悦芯拿出手绢给纯贵人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 “一起回去?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了大家。”纯贵人立马拒绝道。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是姐妹,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听我的,大家一起回去。”苏悦芯佯装不悦的说道。 “这,姐姐,谢谢你,以后,当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纯贵人更加感动了。 “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当牛做马呢?快别哭了,待会儿眼睛该疼了,你收拾收拾,我们过会儿就悄悄的回去一趟。”苏悦芯笑着说道。 这么决定下来之后,苏悦芯去找了沈炼,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对方,沈炼自从纯贵人为苏悦芯做了那么多之后,对纯贵人也是感激于心。 现在,纯贵人遇到了困难,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即就答应了苏悦芯的要求,一起陪纯贵人回去一趟。 下午的时候,三个人悄悄的来到了距离纯贵人家宅院不远处的茶楼里,苏悦芯几人商量了一番,由于她和沈炼两个人不好露面,便只打算让纯贵人一个人回去,他们两个在外面等候, 这样的话,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也可以马上的做出回应。 纯贵人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华丽的宫装换成了一身桃粉色的寻常女装,或许是在宫里待的太久了,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寻常人没有的气质。 即使是一身寻常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仿佛是穿着一身锦缎貂绸,再加上她出众的外貌,周围的男客总是时不时的会看她两眼。 “姐姐,那我去了,你们也要小心。”纯贵人说道。 “嗯,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给我们发信号。”苏悦芯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我知道。” 纯贵人说着,就走了出去,向茶楼不远处的纯贵人家宅院走去,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纯贵人就会给他们发信号,他们就会随机应变。 来到熟悉的大门前,看着漆红色的大门上出现的几道斑驳印迹,纯贵人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她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曾经她以为,她会和那个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然后再家附近自己盖一个房子。 可是,突然的一道圣旨,她进了宫,成为了皇帝的后妃,那个人也离开了她家,她再也回不了家。 就在她觉得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苏悦芯出现了,将她带离了那个苦海,如今再次的站在这个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她却有点儿不敢相信了。 走上台阶,轻轻的敲了敲门,紧张而又着急的等待了片刻,才听到那个熟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来了,谁啊?”是家里的管家福伯的声音。 福伯是他们的家的管家,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对她疼爱非常,她还记得自己离开家的那天,福伯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不舍的眼泪。 “福伯,是我,我回来了。”纯贵人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福伯的脸上满是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惊喜,眼里也充斥了泪水。 “小姐?小姐,真的是小姐!”福伯不敢置信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嗯,是我,是我,我回来了,福伯,我们先进去吧,再这里让人看到了不好。”纯贵人高兴之余,还是有理智的,知道不能在外面多待。 “好,好,快进来,快进来。”福伯答应着,赶忙的迎着纯贵人走了进来。 “福伯,我爹呢?他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纯贵人走进来,迫不及待的问到。 “哎,小姐,其实老爷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自从你进宫之后,身体就更加的不好了,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再也缓不过来了,大夫也都看过了,没办法。”福伯叹了一口气,说道。 “对了,小姐,你怎么回来的?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听说最近宫里出了事情,是不是你出了事情?”福伯说道。 “福伯,我,我其实是自己逃出来的,我信任您才告诉您的,这个消息除了我爹娘还有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意外发生。”纯贵人也没有想过要瞒着福伯,直接就说出了答案。 “逃出来的?啊,好,好,我知道,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小姐你放心,福伯不会害你的。”福伯楞了一下,立马点头答应。 “好,福伯,那您带我去看看我爹吧,我不能多待。”纯贵人说道。 “嗯,好,小姐你跟我来。”福伯说着,带着人往前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的仆从,也有好奇的人走上来问她的来历,全部都被福伯给搪塞了过去,也多亏了走进来以后,纯贵人就带了一个纱巾,这才没有被人给认出来。 谈心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纯贵人父亲的卧房,卧房里很简洁,她的父亲一向都是一个节俭的人,从小就交会了她很多道理,这才养成了如今的纯贵人。 可是,以前简洁明亮的房间,此刻却是充满了药味儿,她的父亲则是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爹!”纯贵人一看到一向注重自己仪表礼仪的父亲,如今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泪就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快步跑到了床边,跪在了床头。 “爹!您怎么了?您醒一醒啊,您看一看女儿,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看您了,女儿不孝,不能在您的面前尽孝,女儿对不起您啊!”纯贵人声音颤抖的哭着说道。 “小姐,您冷静一点儿,我去喊夫人过来,夫人最近因为照顾老爷,身体也很不好,待会儿,您可要多劝一劝夫人才是啊!”福伯也抹了抹眼泪,说道。 说完话,福伯就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长久不见的父女两个人。 “爹,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在家照顾您!”纯贵人趴在父亲的胳膊上,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父女亲情的牵绊,已经昏迷了几天的纯贵人父亲,缓缓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睁开了一双有些无神的眼睛。 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变化,纯贵人抬起头,就看到父亲正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爹!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纯贵人连忙问到。 “爹没事儿,爹听到了你的声音,就醒过来了,你扶爹坐起来,让爹好好的看看你。”纯贵人的父亲说道。 纯贵人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纯贵人急忙回头去看,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走了进来。 母亲头上的青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的发白了,皱纹不知不觉中已经爬上了她的眼角,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娘!”纯贵人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走进来的纯贵人母亲也楞住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刚刚听到福伯说纯贵人回来了,她还不相信,是福伯一直让她来看一看,她这才抱着怀疑的态度过来看一看的。 却没有想到,真的会看到自己的女儿,此刻自己的女儿正跪在自己的面前,脆生生的喊自己“娘!” “女儿?我的女儿!”纯贵人的母亲反应过来,立马跑过来,将自己的女儿抱进了怀里。 “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纯贵人也反抱住自己的母亲,说到。 接下来就是一家三口好好的叙旧,也是这个时候,纯贵人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自己做的一系列疯狂的事情。 知道了真相,令人意外的是,纯贵人的父母没有丝毫责怪自己女儿的意思,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意向。 “爹?娘?女儿做出了这种事情,您不怪我吗?” “这有什么好怪的?活到了这个年纪,也就只希望儿女们自己过的高兴了,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们也不会逼你,只要你自己高兴就行。”纯贵人的母亲说道。 其实,当初他们也并不想让纯贵人入宫,毕竟谁都知道入宫虽然是光耀了门楣,但是也是拿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付出了代价。 但是,要人的是皇帝,他们不愿意也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现在,既然女儿不愿意,自己逃了出来,他们又怎么会去逼迫她做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呢? “爹,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理解我!但是女儿是逃出来的,会给家里带来祸患,所以,女儿恐怕不能在家里多待,今天回来,就是想来看一看你们二老,今后,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们了。”纯贵人又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我们知道,你快起来吧,我们不怪你,只要你自己幸福就好了。”纯贵人的母亲扶起了她,说道。 “对了,你既然回来了一趟,就也去看一看你妹妹吧,你们姐妹两个,毕竟也这么多年不见了。”纯贵人的母亲一边抹泪,一边说到。 “嗯,好。”纯贵人点头答应。 亲自喂自己的父亲吃了药睡下,由母亲照顾着,纯贵人这才离开父亲的卧室去了女眷的后院。 后院里,因为纯贵人的母亲早就吩咐过了,所以这里现在没有任何人,纯贵人可以自由的出入。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院落,母亲告诉她,妹妹长大了一些之后,就搬来了这里住。 走进院子,果然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的身形和她有几分的相似,比起她,却又多了几分英气。 “金竹!”纯贵人喊到。 “谁!”听到有人喊自己,少女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接着整个人便楞住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在了怀里,才有了反应。 “姐?姐姐?”少女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嗯,是我,是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纯贵人连连点头。 “姐姐,你真的回来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是皇上放你回来的吗?”少女问到。 “不是,金竹,姐姐其实是自己从宫里逃出来的,你知道的,姐姐并不喜欢皇宫里的生活,之后,姐姐遇到了一个贵人,她帮助姐姐从宫里逃了出来,姐姐这才有机会回来看你们的。”纯贵人说道。 “逃出来的?那姐姐你岂不是还要离开?那,姐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你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少女有些激动的说道,听声音竟然还有几分焦急。 “金竹,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能带你一起走呢?姐姐走了之后,父母就要交给你照顾了,我们两个都走了,爹娘怎么办呢?”纯贵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她只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在任性胡说,并没有往更深层次的想。 “姐姐,哎,算了,我和你说实话吧,过几天我就要像你一样入宫了,我不想进宫,我不想自己的一辈子都埋在哪里,姐姐,你带我走吧,你是在宫里待过的,你知道那种生活的,我求求你了,姐姐,你带我一起走吧!”少女哀求的说道。 金竹 听到自己妹妹这么说,饶是纯贵人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震惊了一把,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也需要进宫。 那么如果自己没有逃出来的话,那到时候岂不是她们姐妹两个都会在宫里遇到,难道皇帝是想让她们姐妹两个学习娥皇女英,两女共侍一夫吗? 更何况,她的妹妹如今才十一岁,十一岁的年龄,就要入宫伴驾,皇帝怎么忍心呢? 一想到如此,纯贵人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心疼,心疼自己的妹妹,更心疼自己的父母,父母一辈子就生了她们两个女儿,可是两个女儿却都要入宫伴驾。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就像是自己的妹妹说的那样,她入过宫,她经历过了那些事情,知道哪里面有多么黑暗,她怎么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再次的陷入那个泥潭中呢? “好,金竹,你别担心,姐姐会带你走的,姐姐不会让你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你放心,你现在在这里等一会儿,姐姐去去就回来,好不好?”纯贵人对妹妹说道。 “嗯嗯,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姐姐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少女点头答应。 接着,纯贵人就满怀心事的又回到了自己父亲的房间里,此时她的母亲正在等着她,看到她难怪心事的样子,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样,微微的笑了笑。 “雨儿啊,娘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去吧,你妹妹,她还那么小,娘也不忍心看她进去那个地方,正好你回来了,也就带她走吧,走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其他的,交给娘去处理就好。”纯贵人的母亲说道。 “娘?”纯贵人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的母亲从小就很疼爱她们,但是这件事情可是和皇权对抗,她的母亲却依然愿意为她们付出,此刻她好像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雨儿,娘的心里,是真的舍不得你们两个,可是,让娘看着你们两个一个两个的都跳进那个火坑里,娘是真的心疼,所以,你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只要你们过得高兴,娘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了。”纯贵人的母亲擦了擦泪水,说道。 “娘,女儿不孝,不能再您的面前尽心,您放心,妹妹交给我,我会让她好好的成长,让她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夫婿,将来有一天有机会的话,也会让她们回来看望您和爹的!”纯贵人跪在母亲的面前,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这就够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走吧,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走吧!快走吧!”纯贵人的母亲说到。 纯贵人即使心里再多的不舍得,但也知道自己的母亲说的都是实话,只好一边答应,一边拜别母亲,走到后院带着妹妹,走后门离开了家。 直到走出了好远,再次的回头看那个熟悉的院落,眼里满是不舍,仿佛是要将整个院子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在脑海里一样,她的眼神眷恋而又幽远。 身旁的少女及时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唤回了纯贵人的思绪,纯贵人这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拉着妹妹手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此刻距离她回家已经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当初她和苏悦芯他们约定过,如果时间超过了一炷香,那就说明她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先回去客栈等她。 为了防止有人跟踪,纯贵人带着妹妹中途去了一家成衣店,走进店里一人买了一身男装,两个人换好衣服,再次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不知道的事,自从两个人踏出了家门的那一刻,纯贵人和妹妹所住的院落便起了大火,最后屋子被烧毁,但是妹妹却没有被救出来,夭折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也算是纯贵人家里对皇家的交代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纯贵人带着妹妹七拐八的,才终于在天色完全的暗下去之前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纯贵人径直的拉着自己一脸兴奋的妹妹去了苏悦芯的房间。 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纯贵人才拉着妹妹走了进去。 苏悦芯看到她回来很是高兴,再看到她身后的人,有些奇怪,但没有表现出来。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苏悦芯说道。 “姐姐,让你担心了,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叫金竹,她才十一岁,但是就要入宫伴驾,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和我一样进到那个泥潭里,就把她带出来了,但是姐姐你放心,她很听话的,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纯贵人说道。 金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一听这话,在看着架势,也就知道了,面前的这位恐怕就是自己姐姐说的贵人了。 “姐姐好,我是金竹。”金竹说道。 “啊,你好,我叫苏悦芯,是你姐姐的结拜姐妹,不介意的话,你就一起喊我姐姐吧,这位是我的丈夫,沈炼!”苏悦芯拉着一旁的沈炼介绍道。 “姐夫好。”金竹说道。 沈炼被这一声姐夫喊的极为的满足,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金竹的存在。 于是一行五人变成了一行六人,不过对于苏悦芯和沈炼来说,多一个人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们两个就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来的,再加一个人也无非是多一个口粮罢了。 也是这个时候,苏悦芯才知道了纯贵人的名字,原来在进宫之后,为了让她们记住自己以后和外界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当初教导她们的教引嬷嬷都给她们每个人取了新的名字,她们的称号也是因此而来的。 但是,纯贵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本名,她的本名叫竹雨,他的父亲希望她长大以后像竹子一样有气节,不惧风雨,这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姐妹两个一个性格温柔,一个性格开朗,又有几分孩子气的调皮,十分可爱,有了两姐妹的日常斗嘴,日子倒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儿。 怀孕 而这时,苏悦芯的身体已经修养好了,竹雨的身体也好了,一行人便走走停停的向京城外走去。 本来,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这几天,苏悦芯却为竹雨担忧的一颗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 原来,这几天里,突然的,不知道为什么,竹雨总是恶心反胃,吃什么东西都吐,对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即使金竹和她已经尽力的变着花样的给她弄吃的了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之前的后遗症啊?不行,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几天,找这个大夫给你看一看吧!你总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啊?”苏悦芯轻轻的给竹雨拍着背,说道。 “不用了,我没事儿,我这可能是肠胃不好吧,没事儿的,不用停下来,现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京城才是要紧事儿。”竹雨笑着说道,顺手接过来来自己妹妹金竹递过来的一杯水。 “姐姐,你还是听芯姐姐的吧,我们还是停下来看一看吧,万一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呢?”金竹说道。 “是啊,还是看一看吧,以防万一,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也行。”苏悦芯说道。 “可是,这里那里来的大夫啊,我们走着看吧,遇到了就看一看就好,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是吗?没关系的。”竹雨说道,这也算是她的妥协了。 听到竹雨这么说,苏悦芯和金竹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因为这确实是事实,为了防止追兵,他们走的路线一直都是比较偏僻的路线,平常有的时候甚至连客栈都见不到,更何况是大夫了。 没有办法,苏悦芯只能想方设法的再没有大夫的时候给她调养身体了,可是一连几天下来,对方的身体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直到这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苏悦芯将自己专门给竹雨做的午饭送到对方面前,亲自盯着对方吃了一点儿,自己则是皱着眉头看着对方发呆。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有哪里不对吗?”竹雨察觉到了苏悦芯的视线,询问道。 “竹雨啊,你觉不觉得,你最近有些长胖了,你的肚子,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儿啊,可是你最近胃口也不怎么好啊!”苏悦芯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因为她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但是她没有直白的说出来。 但是,同样身为女人的竹雨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隐藏的意思呢?当即,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一片,手指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 没有吃过猪肉,她也是见过猪跑的,当初她的母亲怀了自己的妹妹的时候,她也是帮忙照顾了很久的,自然知道怀孕都会有什么反应。 仔细一想自己的反应,不就和怀孕一摸一样吗?孕吐什么的,自己都有! “姐姐,我。我是不是……?”竹雨有些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你仔细的想一想,也许是我们搞错了呢?你好好的想一想,你这几个月的葵水,都还正常吗?”苏悦芯询问道。 听到苏悦芯的话,竹雨陷入了沉思之中,却又没有过多久,她的脸色又变得青黑青黑的,看到这里,苏悦芯已经知道了竹雨的答案了。 “姐姐,我,我这几个月太忙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可是,这几个月,我好像真的没有来葵水,我,这,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竹雨颤抖着声音问到。 “现在看起来,你好像确实是怀孕了。”苏悦芯说道。 “怀孕了?怀孕了?那,那我还怎么去找他,我还怎么去见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竹雨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在呢,你相信我好不好?”苏悦芯抱住竹雨,柔声安慰道。 “嗯,嗯,我相信你,我相信姐姐,姐姐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怀孕了,我该怎么面对他?我该怎么告诉他?”竹雨紧紧的抓着苏悦芯的衣袖,仿佛这就是自己唯一的救赎一样。 “竹雨啊,你先冷静下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如果你不像要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像要的话,我会帮你想办法,打掉他,然后我们再去找你的心上人,到时候,这件事情,我也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想法了。”苏悦芯说道。 这种事情毕竟是竹雨自己的,即使她是竹雨的姐姐,她也不能代替她做出选择,所以,选择的方式她已经告诉竹雨了,至于如何选择,就要看竹雨自己了。 不过,不管竹雨做出了什么选择,她都会全力的支持对方的,那个孩子毕竟来的不是时候,就算竹雨真的打算做了它,也只能说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机了。 知道了自己怀孕的真相之后,竹雨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金竹虽然不知道自己姐姐究竟是怎么了,但是也听话的没有去打扰自己姐姐思考。 当天晚上,他们赶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客栈里,毕竟竹雨怀孕了,是需要照顾好的。 为了帮竹雨认清楚自己的内心想法,这天晚上,苏悦芯来到了竹雨的房间陪她睡觉,名为睡觉,实为谈心。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竹雨,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留下他吗?你要知道,或许留下他,你就和你的心上人再也没有机会了,毕竟没有那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人生了一个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的。”苏悦芯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放不下他,但是,我也同样的放不下这个孩子,他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但是,他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而且他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我不能就这么随意的剥夺他的生命啊。”竹雨有些纠结痛苦的说道。 对策 “我能明白你的痛苦,我不会让你偏向某个方面,但我要告诉你,无论你最后做出了什么决定,你都要记得,你的身边一直都有我在。”苏悦芯走到竹雨的身旁,认真坚定的看着她说道。 “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我不想放弃他,也不想放弃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实在是狠不下心。”竹雨听了苏悦芯的话,仿佛是得到了鼓励支持一般,下定决心的说道。 “好,留下他,就留下他吧,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他。”苏悦芯笑着说道。 决定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纠结之处了,这晚恐怕是竹雨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睡的如此的不安稳了。 第二天,苏悦芯找来了沈炼和金竹,将竹雨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沈炼和金竹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原本苏悦芯还担心沈炼会因为这个孩子和自己的血缘关系而讨厌这个孩子,希望竹雨打掉他。 却没有想到,沈炼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只是微微楞了一瞬间,随后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金竹十分的担忧的模样。 “姐姐,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他,他可是……”金竹十分纠结的看着竹雨问到。 “金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狠下心把他打掉,那样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之中的。”竹雨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 话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金竹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如此一来,几个人的行程就又被耽误了,毕竟现在竹雨怀孕,身体最重要,而且,她个人的意思,也是不想在怀孕的时候去见那个人。 所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再竹雨生产之前先找到一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等到孩子生下来了,再做决定。 不过,隐居的地方却也是一个问题,之前沈炼和苏悦芯住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所以,他们就需要再次的寻找一个新的地方。 “这样吧,不远处就有一个镇子,明天我们就去那个镇子上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地方租住一段时间,如何?”沈炼说道。 “嗯,也可以,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那些人想要追我们,恐怕也不会想到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的,你们觉得呢?”苏悦芯略微一思考,也点头同意了。 “有道理,那就如此吧。”竹雨和金竹对视了一眼,也答应了。 几个人商量好了应对方案,就直接在客栈里补充了一下物资,什么食物,干粮,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是否那个镇子上就一定能够寻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所以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的。 这一天的时间,他们都花费在了收拾东西,补充物资上,因为竹雨怀孕,金竹实在是放心不下她的身体,便从这晚开始搬到了竹雨的房间里照顾她。 苏悦芯和金竹竹雨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才回到自己和沈炼的房间里。 房间里,沈炼正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的模样。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苏悦芯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沈炼的腰身,将脸颊贴在对方的后背上询问道。 “芯儿,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们,都是因为我,才会引来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本我们可以一起过那种平淡的生活的。”沈炼将手覆盖上苏悦芯的手背,略有感慨的说道。 听到沈炼的话,苏悦芯的脸色一变,心里隐隐的有了几分的猜测。 她们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了,忙着逃出皇宫,忙着躲避一切可能带来危险的人物,她们都要忘记了,在山里还有一个她们的孩子。 而且还是仍旧在襁褓中的孩子,可是,他们这两个做人父母的,却一点儿都不合格,在孩子刚出生没几天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随后母亲也离开了他。 前段时间的时候,他们给仙人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回去了,拜托他帮忙照顾好孩子,他们会找机会回去看孩子的。 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所谓的找时间,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今日,恐怕沈炼是听说了竹雨怀孕的事情,这才引得他又想起了孩子,才会如此的失态吧? “你在胡说什么呢?能嫁给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孩子们也是,他们也都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要乱想了。”苏悦芯将沈炼的身体拉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芯儿,你们真的不怪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们应该会过得更加幸福吧?”沈炼语气低沉的说道。 “你不准再说这种话了,我会生气的,什么没有你,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我不会去想什么如果,我只看将来,沈炼,嫁给你我从来都不觉得后悔,我只觉得幸运,能嫁给你我很高兴,不要再说什么没有你之类的话了,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努力的让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苏悦芯看着沈炼的眼睛,说道。 “芯儿!谢谢你,能娶到你,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很高兴,未来的路上都有你陪着我。”沈炼将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 沈炼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失控,完全是因为就在刚刚,他收到了仙人的来信,仙人告诉他孩子很好,很健康,让他们在外面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等等之类的。 再加上今天知道竹雨怀孕的消息,让他在看到信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那个刚出生了没多久的孩子,心里难免的就有些感慨,不过,在听到苏悦芯如此直率的告白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 特别是那一句不听如果只看未来,让他的心仿佛被自己重锤锤中,瞬间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却又透着甜蜜。 周婶 “芯儿,你放心,只要我沈炼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沈炼将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 “嗯,我相信你。”苏悦芯在沈炼的怀里点头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的,吃过早饭,苏悦芯就和沈炼一起去了镇子上,而金竹则是留下来照顾两个孩子和怀孕的竹雨。 镇子上不是很大,却也是十分的繁华,毕竟是天子脚下,物资还是十分的繁华的。 “老板,你们这里可有哪里有房租出租的?”苏悦芯问到。 此时,他们两个人正坐在一家茶楼里,喝着茶,问一旁的店家道,这茶楼里由于是早上,所以生意还不是很好,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正是方便打听东西的时候。 “哎呦,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怎么想要在我们这个小镇子上租房子住呢?我告诉您二位啊,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了,哪里繁华,去哪里租房子岂不是更好。”店家建议道。 “呵呵,不瞒您,我们就是从京城里出来的,在京城里待烦了,就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放松一下。”苏悦芯笑着说道。 “哦?我就说嘛?原来如此啊?我就说您二位这通身的气派就不想是我们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原来二位都是从京城里来的。”店家笑着恭维道。 “没有,您客气了,那您可知道这镇子上有哪里租买房屋吗?”苏悦芯问到。 “这个,不是我瞎说,我在这镇子上开茶楼也有了这么多年了,这镇子上有什么事情我都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您说的租买房屋的,这是真的没有啊,我们这里都是小门小户的,哪里有多余的房屋租买出去呢?我觉得啊,您如果是想游玩的话,不如去住客栈吧?”店家说到。 “这样啊,好吧,我们知道了,多谢店家了。”苏悦芯道谢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拉着沈炼离开了茶楼。 “不客气,不客气,客官慢走。”店家立马去拿那银子,连送人都顾不上,只吆喝了这么一句。 离开茶楼,苏悦芯拉着沈炼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喝了一壶茶的功夫,这镇子上的一切都仿佛活了过来了一样。 大街上行人多了起来,还有许多的孩子在中间跑来跑去,偶尔的会有几声大人的厉声喝骂传过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怎么办?听那个店家的意思,这镇子太小,恐怕没有人租买房子,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情,这个镇子上确实是比较偏僻,想必也不会有人会猜到我们在这里的。”苏悦芯拉着沈炼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这个镇子确实是一个好去处,没有人租买房子无所谓,我们可以自己找一找,那个茶楼店家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但也未必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们自己在找一找再说吧,实在不行,也就只能找别的去处了。”沈炼也点了点头,说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苏悦芯也点头。 两个人便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说是闲逛其实两个人的视线一直在周围的房子上看,看到有稍微大一点的房子,便走上前去问一问情况。 不过,这一番打听下来,他们也并不是全部都没有收获的,因为他们所处的价钱公道,也是有几个人对他们的提议动了心的,也说了会考虑一番给他们答复。 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能有一个希望,也是可以的啊,对此,苏悦芯表示已经很满意了。 在街上逛着逛着,突然的,前面有一群人围了起来,里面似乎还有人吵架的声音传出来。 苏悦芯这个人,平常也就喜欢看点儿热闹,此刻看到前面那么热闹,拉着沈炼就冲了过去,可是周围被一群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的密不透风的,她什么也看不到。 “这位大姐,这里面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苏悦芯向旁边的一位大姐请教道。 “哦,里面啊,好像是两个人吵起来了。”大姐回答道。 “哦?好,多谢大姐。”苏悦芯道谢,又伸着脖子看了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也就失去了兴趣,准备拉着沈炼离开的时候,这才发现沈炼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人群里面。 “沈炼?沈炼?你,是不是认识里面的人?”苏悦芯拉了拉沈炼的胳膊,问到。 沈炼低下头,看向苏悦芯,说道:“嗯,里面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当时庆王府里的一个仆人。” 因为沈炼长得高,所以苏悦芯看不到的他能够看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里面的人的一瞬间,他也很是奇怪。 里面的人是庆王府的一个家仆,当初在庆王府的时候,她被人欺负,正好被他遇到,便帮了对方一把,他也是看到了对方手背上的胎记才认出对方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这样啊,那我们走吧。”苏悦芯点了点头,便提议离开这里。 毕竟他们两个还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曾经的家仆求救,再说了,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主仆情分,没有必要再要求对方在这个地步了还要帮他们。 可是,就在他们要抬步离开的时候,里面的人却突然的看到了她们的身影,准确的说是看到了沈炼的身影,喊住了她们。 “庆…!公子!公子!沈公子!请等一下!”一个妇人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接着,人群分开,一个中年妇女从中间走了出来,径直的走到了她们的面前,站定,然后盯着沈炼看了许久,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周婶,好久不见了。”还是沈炼先开口了。 “公子!公子,真的是您,您回来!”周婶一听到沈炼的声音眼里便蓄满了泪水。 “嗯,是啊,我回来了,你还好吗?”沈炼说道。 “都好,都好,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周婶问到。 对于周婶,苏悦芯不认识,但周婶是知道她的,毕竟是她们主子庆王殿下放在手心里的女人,他们整个庆王府都是知道的。 风波不平 周婶以前是在庆王府里的后厨工作的,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从沈炼有一次偶然的帮了她一把之后,她就把沈炼当成了她的恩人来看待。 后来,她成为了庆王殿下的厨娘,也见过庆王殿下几次,但她不知道庆王殿下还知不知道她,便没有贸然的问出口,直到接下来,庆王殿下要离开京城,便解散了家仆,她也就回到了这里。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庆王殿下了,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在这里看到沈炼。 “我们有点事情要办,就来这里了,你呢?”沈炼语气平淡的问到。 “我家就在这里,庆…!公子,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会儿,我家离这里很近的,不远。”周婶亲切中又带着点儿恭敬的说道。 听了周婶的话,沈炼偏过头看了看苏悦芯,苏悦芯看了看周婶,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个妇人,便在周婶殷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周婶的脸上立马就绽开了笑容,也顾不上刚刚还在和人家吵架了,连忙的在前面带路,带着沈炼和苏悦芯回到了家。 她家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很近,而且,她家的房子很大,但是却只有她一个人住,还有几间空房子,里面放置了一些杂物。 “那个,周婶,你的这几间房子,都没有人住吗?”苏悦芯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是啊,当初房子盖的大,结果,现在却没有人住,只能空着,哎!”周婶点了点头说道。 “那,能不能租给我们,我们会出租金的。”苏悦芯说道。 “租给你们?夫人啊,你们怎么要租这房子呢?不行,不行,这房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一股霉味,你们怎么能住这里呢?”周婶连连的摆头。 “周婶,不瞒你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人租房子,我们想租一个房子,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现在刚好碰到了您,您这里的房子也很不错,我们现在实在是紧急,有一个能躲风避雨的地方就可以了,不在乎那么多的,您就租给我们吧?”苏悦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道。 “哎呀,那也不用租,我的房子空着也是l空着,你们想住的话,直接住就行了,不用给什么租金,当初公子帮过我,也就当是我报恩了。”周婶说道。 “不行,那怎么可以呢?租金是一定要给的。”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对,租金要给的。”沈炼也说道。 周婶本想说不需要,可是看沈炼和苏悦芯都是一脸的认真,也就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不过,只收了她们很少的租金。 有了住的地方,当天下午,沈炼和苏悦芯就回到客栈,带着金竹和竹雨以及两个孩子搬到了房子里。 他们的东西看着不多,但没有想到真正的搬起来还是挺多的,一直忙到了半夜,他们才终于将东西都收拾好。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们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将自己的身体埋在沈炼的怀里,鼻端全部都是沈炼身上的冷香,让她觉得安心。 “沈炼,今天,是我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虽然很累,但是却很充实,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淡却又温馨。”苏悦芯喃喃的说道,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芯儿,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呢?皇帝不管怎样,皇位不管落到了谁的手里,恐怕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呢。”沈炼说道。 这些话,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憋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是修行中人,也能预知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却都是真的,不会有错漏。 这件事情就是前段时间的时候,他在打坐的时候突然感知到的,当时他也是有些震惊的,但震惊过后,就是无奈,这种事情谁又能阻止呢,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 他们既然有了感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未来的挑战,唉声叹气也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未来吗?呵呵,随便啦,反正该来的躲不掉,我们也就做好我们自己能做的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吧。”苏悦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我们只要过好当下就够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的说的清楚呢?”沈兰轻轻的抚摸着苏悦芯的秀发,说道。 沈炼自己说着话,等了好半晌发现没有等到苏悦芯的回答,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悦芯居然已经睡着了。 失笑的摇了摇头,拉过一旁的褥子,给苏悦芯盖上,自己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这才也满足的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第二天,苏悦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帮着周婶给大家做了早餐,这才一个一个的去敲门喊人。 一行人起床吃过了早饭,竹雨就提出自己想出去逛一逛,毕竟竹雨也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的逛过了。 特别是她现在怀孕了之后,金竹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平常连她走路都恨不得自己代劳了,自然是不会让她随意的出去乱逛的。 “金竹,你放心吧,你姐姐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苏悦芯笑着对金竹说道。 金竹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的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会不相信芯姐姐你呢?我就是想提醒你们几句罢了。” “嗯,好,我知道,金竹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和姐姐出去逛一逛罢了,马上就回来了,别担心。”竹雨笑着答应。 安抚好了金竹,又交代了两个孩子一些事情之后,苏悦芯就带着竹雨走了出去,竹雨好久没有出来逛过了,她想给自己买一些东西,苏悦芯自然是要陪着她的,毕竟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她实在不放心。 小太监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热闹的街道,竹雨整个人显得很是兴奋,想也是知道的,竹雨从小就是大家闺秀,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后来,又直接进了宫,想也是没有见过宫外街道的这些热闹的,苏悦芯看着好笑,但还是跟在她的身旁,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突然的,前面有一阵的骚动,似乎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次,周围围观的人却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苏悦芯刚想告诉竹雨不要去凑这种热闹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到竹雨已经好奇的靠近了过去。 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苏悦芯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等到她走过去的时候,竹雨已经挤进了人群里面,众人不知道为何纷纷给她让开了路,苏悦芯见状,连忙走上前,走到她的身边。 “你小心一些啊,现在你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苏悦芯责怪道。 竹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突然,她的视线,被地上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他这是怎么了?”竹雨指着地上的人喊到。 苏悦芯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刚刚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竹雨身上了,都没有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双手上满是疤痕。 裸、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许多的创伤,有的甚至还流着脓血,看起来极为的恐怖。 苏悦芯看到这人的样子,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但是出于本能,她还是先蹲下来看了看这人的伤势。 她刚刚才碰到这人的手臂,就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的温度,这人在发烧,而他的身体上还有如此多的伤口,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大家都小心一些,这人身上很有可能带有传染病毒,大家尽量不要靠的太近了。”苏悦芯大声的喊到。 听到她的这话,周围围着的一圈看热闹的人,顿时间全部都四散了开来,一个个躲的比谁都快。 竹雨没有动,她还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苏悦芯,脸上着急的要死。 “你也离远一些,现在他的情况还搞不清楚,最好还是防备着一些特别是你,现在怀了孕,身体体质一定会有所下降的,快走远一些。”苏悦芯头也没有回的说道。 “可是,姐姐你自己呢?”竹雨皱着眉头询问道。 “别担心,我没事儿,你忘记了,我也是会一些医术的。”苏悦芯说道。 说完话,她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的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给人慢慢的擦干净脸上的脏东西。 随着手帕逐渐的变成黑色,那人脸上的脏东西也渐渐地消失不见,苏悦芯的心里却是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熟悉。 可是,她见过的人太多了,更何况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虽然觉得熟悉,但也只是心里疑惑,没有仔细去想。 给这人处理干净了脸上的伤痕,苏悦芯才发现,这人原来也是十分的清秀的,只是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阴柔的感觉。 “姐姐,你小心一些。”竹雨最后还是没有后退,不过她还是距离这个人有一段距离的。 苏悦芯也知道这个人倔强起来谁都劝不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行为,听到竹雨提醒她,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喂,你醒一醒?醒一醒?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的话就动一动手指?”苏悦芯在骂人的耳边说道。 她不确定这人现在还有没有意识,她的手边也没有什么救人的工具,只能先呼唤对方,确定对方的情况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喊了半天,那人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时周围的人也都看不下去了,纷纷的劝她放弃吧,免得到时候不但没有救人,反而还惹了自己一身骚。 “姑娘啊,那人眼看着是不行了,你还是别动他了,到时候官府派人来,一收尸,能找到家人就找,找不到也是官府的事情,你小心他死在你身上,你可就惹了事情了啊!”旁边的一位大妈劝说道。 “是啊,姑娘,放弃吧,我看啊这人是没救了的,你就不要去淌这种浑水了。” “对啊,放弃吧。” 一时之间,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劝起了苏悦芯,可是,偏偏苏悦芯也是个死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她完全的把周围人的话给无视掉,所有的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怀里的这人身上,生怕自己错过了这人的一个小动作。 终于得,在她的殷切注视下,那人动了动手指,接着就传来了几声微不可闻得咳嗽声,那声音再小一点儿就真的是和叹气没有区别了。 也多亏了苏悦芯一直注意着他,这才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赶忙的将人放到自己的臂弯,让对方更舒服一些。 “喂,你醒一醒,不要睡,你再坚持一下,我会救你的,坚持住啊,你不会有事情的。”苏悦芯说道。 那人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她的话,总之,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在看到苏悦芯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不过苏悦芯没有注意到。 但是一旁一直看着他们的竹雨确实注意到了,看到地上这人的反应,她觉得这人可能是认识苏悦芯的,想到这里,她才去看地上这人的脸。 意外的,她也觉得很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在熟悉之中,却又有一些陌生。 而这时,地上那人已经完全的睁开的眼睛,瞳孔里也恢复了一些神采,看着头顶上方的苏悦芯,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 可是他的声音太低了,苏悦芯只能靠近对方才能听清楚对方的话,她低下头,缓缓的靠近对方,这才听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 “没用的,没用的,来,来不及了,这,这是人祸!”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那人就头一歪,再也说不出话了。 苏悦芯还想在问什么,也只能作罢,遗憾的将人放下,站起来,这个时候,竹雨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姿贵人身边的小太监,小房子嘛! 长乐染病 “姐姐,这人是姿贵人身边的人!”竹雨蹲下来,靠近苏悦芯身边低声说道。 “姿贵人身边的人?”苏悦芯有些吃惊的看着竹雨。 “是啊,你应该也是见过的,有一次他去替姿贵人送东西给过我,就是他啊!”竹雨说道。 这下子,苏悦芯算是彻底的想起来了,当时竹雨还没有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姿贵人偶尔会去送一些东西给她,算是示威,而每一次送东西的都是一个小太监。 不过,当时,苏悦芯不在意这些,也就没有仔细的看过小太监的长相,现在被竹雨一提醒,她这才想了起来。 低下头再去看怀里的人,渐渐地和那个人的脸孔重合在一起了。 还没有等苏悦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的,身边的几个靠的近的村民突然开始恶心呕吐起来。 接着,就有人开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身体,用的力气都不小,每一次都能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一道血印。 渐渐地,人群里开始传出了惊呼声,周围的人立马骚乱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好痒啊,我身上好痒啊,能不能帮我挠一挠,帮我挠一挠后背,我好痒啊,我好痒啊!” “好痒,好痒,来人,帮我挠一挠,快帮我挠一挠!太痒了,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帮我挠一挠!” 人群里,有人开始疯狂的大喊道,一边喊着,他们的手一边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抓挠着,留下了一道一道的印迹。 听到这阵子骚动,马上就有人联想到了之前不久的时候,苏悦芯说过的,这人身上的极为可能是一种传染病。 众人纷纷的马上远离了那几个身上有异样的人,那副样子,恨不得将自己给藏起来一样。 而这时的苏悦芯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因为她想到了之前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 按照小太监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这是一场人祸,可是,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难道是姿贵人要杀他灭口?可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呢? 苏悦芯没有反应过来,可竹雨却反应过来了,在周围人那不善的眼神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来不及和苏悦芯解释什么,她直接伸出手,一把拉起了苏悦芯,拉着人就跑开了,周围的人看到她们,自然是远远的赶忙让开路,生怕和她们触碰到了。 一直到被竹雨拉着跑回了家,苏悦芯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竹雨准备来脱她的衣服时,她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竹雨。 “姐姐,你快把衣服脱下来吧,这衣服恐怕是不能再穿了,你和那个小太监接触的时间最长,还不知道你有没有也传染上,先洗个热水澡吧,这衣服,我一会儿拿出去烧掉。”竹雨说着。 “竹雨,你别碰我!你还怀着孕,现在是身体最没有抵抗力的时候,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你怎么扛的住,你快出去吧,别碰我了!”苏悦芯这才反应过来,竹雨还是一个有身孕的人,赶忙的要赶人离开。 “姐姐,你别担心,我刚刚看过了,我没事儿,再说了,我刚刚虽然没有碰到他,但也离他那么近,也需要洗个澡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没什么的!”竹雨不甚在意的说道。 “不行,我碰了他那么长时间,万一传染给了你怎么办?你快出去吧!”苏悦芯强硬的说道。 最后,竹雨还是没有能拗过苏悦芯,而是等苏悦芯洗完了澡之后,自己又换了新的水,洗了一次。 两个人洗完澡,发现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那些人说的发痒,呕吐什么的,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苏悦芯更加的感受到了竹雨的关心,对竹雨也是更加的疼惜了,她这是第一次从除了沈炼之外的家人身上感受到关心,还是不图回报的关心。 确定了两个人都没有事情之后,都放心了下来,刚要松一口气下来,就听到了长乐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向他们这里跑过来。 “长乐,怎么了?是长安欺负你了吗?”苏悦芯看着女儿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急忙询问道。 “不是,不是,呜呜呜,娘亲,我好痒啊,我身上好痒啊,可是又有点疼,我怕,我怕!呜呜呜!”长乐哭着说道。 一听到长乐说这个,苏悦芯瞬间就呆住了,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拉扯长乐的衣服了,她的动作有些粗、暴,甚至还不小心碰到了长乐自己抓伤的伤口,疼的她又哭了出来。 “姐姐,姐姐,你先冷静一点儿,不要这么激动,你碰到她了!”竹雨立马上前接过了苏悦芯的动作,动作轻柔的为长乐脱了衣服。 衣服脱下来,长乐的后背也就露了出来,只见孩子稚嫩的身体上此刻已经满是红痕,全部都是自己抓出来的。 而现在,那双小手还在试图挠一挠,不止是后背,就连她的胳膊上,也全都是红痕,孩子的手指上也全都是印迹,可她就像是感觉不放疼痛一样,还在挠着身体。 “长乐,长乐,你告诉娘亲,你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早上出去了吗?还是你见了什么人了?你告诉娘亲?”苏悦芯着急的问到。 “我不知道,我没有出去,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娘亲,我这是怎么了?我好痒啊?呜呜呜!”长乐可怜巴巴的说道。 “长乐,你乖,不要担心,你告诉姨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是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仔细的想一想!”竹雨怕苏悦芯没有耐心,赶忙的问到。 “我,我不知道了,我,我碰了娘亲的衣服,我以为娘亲的衣服脏了,我想帮她洗一洗的,然后,洗着洗着,就变成这样了,姨娘,我会不会死啊?我好怕!”长乐哭着说道。 商量对策 苏悦芯在一旁听到长乐说碰了自己的衣服,顿时就感到一个惊雷落下,她整个人都被震懵住了。 “长乐乖,没事儿的,不会有什么的,你听姨娘的话,姨娘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情的,现在,我们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好不好?”竹雨循循善诱的哄到。 长乐果然被安慰住了,不再哭的那么伤心,跟着竹雨去了屋子里,好在之前竹雨烧的热水多,此刻也刚好足够小长乐洗澡用。 竹雨将小长乐放进浴桶里,让她自己玩一会儿,自己则是出去安抚苏悦芯。 她知道,苏悦芯此刻一定是既懊悔又自责,一定会认为长乐会染上病全部都是自己的错,苏悦芯是一个执拗的人,刚刚也是为了稳定住苏悦芯的情绪,她才会赶忙的找理由把小长乐带走的。 否则的话,估计苏悦芯继续看着小长乐,心里会更加的难受吧? 走出去,没有见到苏悦芯在屋子里,竹雨赶忙的找了出去,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才在一颗树下发现了站在树下的苏悦芯。 此刻她的肩膀正在一抽一抽的,竹雨眉头微皱,走了过去,说道:“姐姐,你别担心了,长乐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都怪我,都怪我!全都怪我,如果我当时不去碰那个人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都怪我,我太多管闲事了,是我害了长乐,如果长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不活了!”苏悦芯的脸上满是泪痕,微微的摇头说道。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当时那种情况,就算你没有上前,我们也很有可能沾染上了,所以还是会有病症沾染到衣服上的,该来的。我们也躲不掉不是吗?你不要太过于自责了!”竹雨劝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我太逞强了,我以为自己可以的,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能细心一点儿,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苏悦芯还在埋怨着自己。 “如果,如果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衣服给扔掉或者烧掉的话,长乐就不会想帮我洗衣服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怪我,我明知道长乐是个懂事的孩子,经常会在背后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不小心,都是我的错?” “姐姐……”竹雨听着苏悦芯自己的埋怨,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劝慰了,因为这件事情她们两个都有责任,仔细的追究下来,她们谁都逃脱不掉。 “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长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竹雨无奈,只能将小长乐给搬了出来。 果然的听到小长乐,苏悦芯的情绪即使是仍旧没有控制住,但也稳定了许多,不再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了。 “长乐?长乐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苏悦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扭过头,看着竹雨问到。 “还好,不算很严重,现在她正在洗澡,待会儿上一些药,换一身衣服看一看吧!姐姐,你,要不要去陪一陪长乐,我想她看到你,也会安心点儿的!”竹雨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苏悦芯点了点头,答应道。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意,跟着竹雨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长乐又重新的有了笑声。 不过,那也全都是因为她的身体全都浸泡在热水里,热水祛除了哪种痒的感觉,如果从热水里出来的话,恐怕就又恢复了。 苏悦芯走进去,长乐看到她,果然很高兴,还告诉她,自己没有事情,让她不要太担心了,听到长乐如此懂事的安慰,苏悦芯心里更加的愧疚了。 她觉得,长乐自从跟着自己之后,好像总是遇到危险,之前的时候遇到土匪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她的内心十分的对长乐愧疚。 “娘亲,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没有事情的,姨娘说了,长乐的病会好的,所以娘亲不要担心了!”长乐伸出手拉了拉苏悦芯的衣袖,说道。 原来,是苏悦芯自己一个人想事情想的出了神,给长乐擦背的动作半天没有动静,长乐这才会反过来安慰她的。 “嗯,姨娘说的对,会好的,娘亲没事儿,娘亲是高兴的,是高兴的!”苏悦芯只能勉强自己笑一笑说道。 苏悦芯帮着小长乐洗了澡,又在身上抓出来的伤痕上抹了药,为了防止长乐在忍不住的抓自己,苏悦芯还专门在药膏里加了一下镇定的东西,给长乐抹上没多久,长乐就昏昏欲睡的睡了过去。 将长乐抱进怀里,苏悦芯仔细的聆听着对方的心跳,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长乐到自己身边之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眼里不知不觉的又一次盈满了泪水。 竹雨看在眼里,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要让苏悦芯真的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那种病的严重性她们也都是见识过得,发作起来,连大人都抵抗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 当天晚上,苏悦芯又喂长乐吃了一些助眠的汤药,等到长乐安心的睡着了,她才回到自己和沈炼的房间。 今天白天的时候,沈炼和长安出去观察周围的地形了,也没有在家,所以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炼还是不知道的。 一回到房间,看到沈炼,苏悦芯就再也支持不住了,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沈炼的腰身,闷在对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沈炼,怎么办,长乐出事儿了,怎么办。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能小心一点儿就好了!”苏悦芯闷声说道。 沈炼被她这么一搞,一脸的懵,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而苏悦芯又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听了半晌也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芯儿你先冷静一点儿,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沈炼轻轻的拍着苏悦芯的肩膀,柔声的安慰道。 李太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沈炼感觉自己的胸膛上的衣服都已经濡湿一片了,苏悦芯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不再那么的崩溃了。 “芯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长乐怎么了?”沈炼才再次的问到。 “我们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他的身上好像有传染病,我碰了他,知道出事儿之后,我们就赶快的回来了,回来之后,我们洗了热水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收拾,结果,长乐碰了我的衣服,我们没有事情,可长乐却好像染上了,怎么办?”苏悦芯抽噎着说道。 “传染病?是什么样的传染病?”沈炼听了苏悦芯的话,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但还是保持着理智询问道。 “我不清楚,她总是说身上痒,不停地用手抓挠自己,即使是已经出现了血痕,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现在她的后背,她的胳膊上都已经被她抓伤了,我给她的药里面加了一些东西,才让她睡过去的。”苏悦芯也是有些茫然的说道。 毕竟对于那个突如其来的传染病,她也不是很清楚,她自己都还是一知半解的,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呢? “那你们怎么就能确定是传染病呢?万一不是呢?你们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沈炼问到。 “没有,我们回来的时候,周围的很多人都已经有那种情况了,否则我们也不会确定就是传染病。”苏悦芯说道。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做对了,没有找大夫来,万一被人知道了我们这里也有一个染了传染病的,恐怕长乐一定会被人人喊打的。”沈炼缓缓的点了点头,答应道。 “怎么办?沈炼,我怕,我真的怕,你不知道,我看到长乐那么痛苦,我就好心痛,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苏悦芯说道。 “芯儿,怎么会怪你呢?这种事情也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住的啊!” “不是的,你不知道,当时竹雨分明说了不让我碰那个人,但我还是碰了,都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的结果,我对不起长乐。” “你冷静一点儿,现在还没有结果呢?你不要这么没有信心,只要是病,不管是什么病,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既然这里的大夫不行,我们就去找更好的大夫就是了,还没有到绝路,不要轻易的放弃啊!”沈炼说道。 果然还是沈炼了解苏悦芯,知道说什么才能说道点子上,听了他的话,苏悦芯果然不在哭泣了,一双哭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眼睛里满是希翼,眼神错都不错的看着他,问到:“真的吗?长乐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 “当然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时候,京城里有一个名医,也是以前皇宫太医院的院正,李太医!”沈炼动作轻柔的为苏悦芯擦掉脸上的泪痕,说道。 “李太医?”苏悦芯有些茫然。 “嗯,之前的时候你好几次生病,命悬一线,都是他把你救回来的,之前的时候,他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我出手帮了他一把,所以,对他也算是有恩了,长乐的病,我们可以去找他试一试。”沈炼说道。 “是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耽误的久了,我怕长乐承受不住折磨!”苏悦芯问到。 “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不过,这次再次的回京城,人数不能太多,毕竟我们现在可能还是逃亡的危险人物,所以,我们两个一起带着长乐回去就好,至于长安和竹雨她们,就留在这里吧。你觉得呢?”沈炼想了想说道。 “嗯,可以,把长安交给她们照顾我也放心,那我们明天就出发。”苏悦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苏悦芯早早的就起来了,整理好了要带的行李,告诉了竹雨自己的打算,拜托她们照顾好长安,自己这才放心的带着长乐离开。 竹雨知道长乐对于她的重要性,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掉头答应了,并且保证会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交代好了一切事情,沈炼这才和苏悦芯出发,这一次她们选择了行程快一点儿的骑马,因为长乐的病症一天都拖不得。 现在对于长乐来说,醒着就是一种痛苦,因为她的身上十分的痒,每一次她都想去挠一挠,但是每次都会把自己身上给弄的鲜血淋漓的,看上去恐怖至极。 所以,为了防止长乐伤害到自己,也为了能更加快速的赶路,苏悦芯这几天一直都给长乐喝了安眠的药。 让她能一直睡着醒着的时间很少,即使如此,三个人还是花费了四五天的时间才终于回到了京城。 因为害怕有人在京城里巡逻,所以沈炼他们是专门挑了快要晚上的时候进的城,进城之后,他们先是找了一个酒楼住下来。 “我们该怎么去找那个李太医?”将长乐小心的放到床上,给人盖上被子,苏悦芯轻声的问到。 “今天晚上的时候,我悄悄的出去一趟,看一看他是不是还住在京城,如果在的话,明天我们就去找他。”沈炼说道。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一说,是因为当初李太医因为一些事情告老还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住在京城,或者是回了老家。 “嗯,也好,只能这样了。”苏悦芯点头答应。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炼才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翻窗而出,向一个方向跳跃而去。 苏悦芯这几天因为长乐的病情,一直担心不已,根本就睡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转机,她自然更加的上心,也是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等着沈炼归来。 她不知道沈炼是去哪里找人的,也担心对方找不到人,也担心路途中沈炼会出事儿,就更加的睡不着了。 直到窗户边再次的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苏悦芯一直提起来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坎坷道路 赶忙的打开窗户,将人迎进来,苏悦芯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人?他愿不愿意帮长乐治病?” “恐怕我们还需要换一个地方才能找到人,我去了他以前住的地方,发现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哪里,我又去找了他之前的徒弟,他的徒弟说,他归隐山林了,就在京城边的那座山上,平常很少见客。”沈炼喝了一口水,说道。 “归隐了?那距离我们还远不远?”苏悦芯皱着眉头问到。 “不远,就在附近。我们明天就可以过去找他,别担心了,不会有事情的。”沈炼将苏悦芯搂进自己的怀里,说道。 这几天,他也是看着苏悦芯有多么的担心的,每天晚上等到长乐睡着了,她都要在她的身边坐上好久,盯着长乐的脸看上许久,看着看着,有时候眼里就会不自觉的流下泪水。 这段时间,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想去劝说一两句,但他也了解苏悦芯的脾气,是劝不住的,也就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她。 现在,终于快要找到大夫了,他真的不希望苏悦芯再继续那么痛苦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明天就过去,明天就过去,过去……”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喃喃自语道,可是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沈炼感觉到怀里的身体逐渐的放松了下来,低头去看,就看到那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底下一片青黑,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沈炼动作轻柔的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人盖上被子,自己这才缓缓的脱下衣服,躺在旁边,将人带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这几天,为了长乐的事情,他们都是操碎了心,担忧的快要疯掉了,每次看到长乐醒着那么痛苦,睡着了又是那么的不自在。 他的心里就很是不好受,长乐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从小就是在他的身边长大的,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 长乐虽然年纪小,但却总是出乎意料的做出一些事情,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记得在长乐很小的时候,因为她在宫里不知道那个娘娘哪里吃到了很好吃的糕点。 就特意的带了一块儿回来给他吃,明明自己已经馋的不得了了,却还是坚持着要让他吃,她总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善良。 可是,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她呢,当初让那个半大的孩子被土匪劫走,自己一个人流落深山,如今又让她遭受这种磨难,这究竟是为什么。 沈炼的心里对于长乐也是担忧不已,但他习惯了将一切事情都藏在心里,他不善于表达,但他一切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长乐有多么关心。 如果,长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不止是苏悦芯会崩溃,沈炼也一定会受不了的吧? 这天夜里,算是沈炼和苏悦芯睡的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安心觉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长乐的病情有了救助,所以,两个人的精神一放松下来,就睡的沉了一些。 直到店小二来敲门询问他们需不需要早饭,他们才醒过来,两个人先是对视了一眼,这么多天以来,两个人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点点的笑意。 吩咐店小二准备早饭送上来,两人起床洗漱,,又叫醒了长乐,三个人吃了一些东西,苏悦芯又给长乐换了药,这才出发去往李太医归隐的地方。 还好,李太医的老家已经被毁了,所以他在告老之后,就来到了京城附近的一座大山里过起了归隐的生活。 因为他时不时的会帮山下的村民治疗一些病症,所以,也在附近博得了一个神医再世的称号,一提起他,众人都十分热情的给他们指明道路。 所以,找到李太医的住处,沈炼他们并没有花费太大的难处,可是,直到来到了李太医的住处,难处才出现。 原来,李太医的住处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大队,一问之下,这才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附近几个村落的村民,因为家里实在穷苦,没有闲钱看病,只能来找李太医,李太医会免费的帮他们看病。 了解清楚事情之后,沈炼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知道李太医是一个有原则的太医,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帮李太医一把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都已经归隐山林了,还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看着那个看不到头的队伍,沈炼只觉得一阵心塞。 他很想直接跑到李太医的面前,让他先给长乐看病,可是那样的话,就没有办法和前面那么多的百姓交代。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水可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给了李太医那么高的评价,也就可以因为一件小事毁了他的评价。 沈炼不敢冒险,还是乖乖的排起了队伍,他们一直排到了快晚上,等到天色一暗下来,众人纷纷叹气离开。 打听之后,沈炼这才清楚,李太医的另外一个规矩,他虽然免费帮人看病,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双数日子百姓,而且,每天她只看到天黑,不管是谁,只要天色一黑,就全部解散,哪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也必须如此。 虽然是奇怪的习惯,不过,对于此刻的沈炼来说,却觉得是一个极为好的习惯,因为她觉得,如果按照那样的话,他可能是永远也见不到李太医的了。 现在这样,刚好给了他走后门的机会,他们没有动,直到人群都走的差不多了,沈炼才走到李太医的家门口,敲门。 “今天不见客了,请回吧!”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李太医,我是沈炼,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沈炼自报家门道。 “沈炼?庆王殿下。是庆王殿下吗?”李太医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庆王殿下了。”沈炼回答说道。 瘟疫? 李太医马上过来打开了门,看到沈炼的时候明显的愣住了,接着就是狂喜,赶忙的迎接沈炼走了进去。 沈炼一只手拉着苏悦芯一只手抱着长乐,走进了李太医的家,因为在山上,李太医的家也并不豪华,两三间房子。 全部都是竹子做的,看上去十分的轻便而又充满了创造力。 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晒着一些草药,院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儿,李太医将沈炼和苏悦芯迎接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 又给两个人倒了茶,这才问到:“庆王殿下今日怎么会来找老朽的?” “李太医,我女儿生病了,麻烦你给看一看!”沈炼说着,让长乐把脸转向李太医。 李太医知道这位所谓的女儿是什么人,心里有些震惊沈炼居然如此大、胸襟,但还是低头看了看沈炼怀里的女孩儿。 女孩儿长的十分可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样,可是现在,她的那双眼睛里已经失去了色彩,剩下的满是痛苦。 孩子的眼睛下面有一小片青黑的印迹,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导致的,李太医看了看长乐的面色,问到:“孩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治病?” 对于孩子,特别是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所有人都会极其的有耐心的。 “我,我疼!”长乐弱弱的声音传来。 “疼?哪里疼啊?”李太医循循善诱的问到。 “哪里都疼,还痒,痒的厉害!”长乐说着又像伸手去抓自己的胳膊,被沈炼及时的按住了手。 长乐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只能在身炼的怀里蹭了蹭,止痒。 “李太医,长乐是因为碰了我的衣服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在此之前,我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有脓血,手臂上身上都是包,还发了烧,看样子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我不确定,但是后来,我碰了他。长乐又碰了我的衣服,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看,有没有办法,帮帮长乐?”苏悦芯说道。 听了苏悦芯的话,李太医的眉头显而易见的皱了起来,一副苦恼的样子。 “夫人,您的意思是,小姐极为有可能是得了传染病?是这个意思吗?”李太医问到。 “是,但是我并不能确定就一定是传染病。”苏悦芯说道。 “那,夫人你的衣服带来了吗?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李太医询问道。 “这个,没有,因为担心中途会出事情,我就直接把衣服给烧掉了。”苏悦芯说道。 “这样的话,就不能直接确定了,我先给小姐开一副药。先吃了试一试,我才能做判断。李太医说着,就起身去抓药了。 抓好了药,按理来说,就可以让人离开了,但是,因沈炼曾经帮过他,李太医对于沈炼那是极为的尊重。 在知道了沈炼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之后,二话不说就给他们收拾了一件房间出来,让人住了下来。 不禁如此,为了专心的为长乐治病,他还让人带了消息出去,这段时间他有事情,不替大家治病了。 ”对于此,苏悦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接受了,因为他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住客栈呢。 在李太医这里住了两天,这两天里面,李太医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试探长乐的病情,可是都毫无进展。 最后,在尝试最后一种药物的时候,长乐开始了呕吐和反胃恶心,也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起来。 “李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长乐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苏悦芯坐在长乐的床边询问道。 “庆王殿下,您能不能跟老朽出来一下,有些事情老朽想和你说一下。”对于苏悦芯的疑惑质问,李太医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看了长乐许久,才转头对沈炼说道。 沈炼听到李太医喊自己,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接下来的事实也向他证明了,他的预感确实是没有错误。 李太医带着沈炼来到院子后方的药田里,他斟酌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庆王殿下,这件事情也许您会很难以接受,但这确实是事实,您的孩子,她的病,不是什么传染病,但也和传染病差不多,只是要比那个严重一些,是,瘟疫,而且她已经沾染上了。”李太医说道。 “瘟疫?怎么会是瘟疫呢?你确定吗?”沈炼皱着眉头询问道。 “确定,这几天我给小姐尝试了许多种药物,但小姐的身体仅仅对最后一种药物产生了剧烈的反应,而最后一种药物,就是最平常的治疗普通瘟疫的药物,如果是严重的瘟疫的话,它就随出现发烧胡言乱语的状态,而令千金的状态全部都是。” “所以,老朽确实没有欺骗你,令千金真的是瘟疫,而且这瘟疫的情况还很严重,老朽恐怕也是爱莫能助啊。”李太医说道。 “爱莫能助,难道,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沈炼问到。 “这个,对付瘟疫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不是治病的,毕竟瘟疫这种东西传染性极强,而且不容易控制,所以,平常中,处理瘟疫,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感染了瘟疫的人隔离起来,然后,把生病重的,活埋掉,这样就可以防止瘟疫传播了。”李太医有些忐忑的说道。 他发现,他没说一句话,沈炼的脸色就越是黑下去一分,等到他最后说完,沈炼的脸色已经可以和锅底媲美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个建议罢了,但是,为了您和夫人的安全,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舍弃孩子。”李太医说道。 “不行,长乐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了,我又与禽、兽何异?这个办法绝对不可以!”沈炼语气强硬的说道。 “但是,殿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止是夫人,凡是和小姐有所接触的人,都会有危险的,特别是您的家人们。”李太医说道。 活埋 听了李太医的话,沈炼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他的心里想了很多的事情……想到了当初长乐刚刚到她们身边的时候,那个时候,长安刚刚离开苏悦芯身边。 那段时间,他最为痛苦和无助,每日每夜看着苏悦芯茶饭不思整个人骨瘦如柴,他的心也在滴血,但却始终毫无办法。 如今再次回忆,这一切的一切犹如噩梦,让人不寒而栗。 是长乐的出现,拯救回来了苏悦芯,也拯救了她们一家人。自古,便说儿女双全方能凑成一个好字。谁人不想古稀之年,膝下有儿有女共享天伦之乐。 沈炼绝非心胸狭隘之人,亲生与否对他而言早已经不那么重要…… 对于长乐,他早就将那个懂事可爱的小女孩儿,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照顾。 所以,眼下只凭着李太医的一句话,就想要让他们把无辜的长乐禽、兽给杀掉,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狠心,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 “李太医,除了这个,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长乐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还有大把的时光啊!”沈炼皱着眉头,心如滴血的说道。 “哎,殿下,您与我有恩,如果有办法的话,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治疗希望,我都不会不尽力的,但是,对于瘟疫,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啊!”李太医叹了一口气,看上去也是力不从心,十分无奈的回应。 沈炼知道,李太医说的都是事实,面对这些天灾人祸,他们的力量,真的是微乎其微,可是,要让他真的认命,就这样放弃长乐,他做不到。 而且,这件事情,就算是让苏悦芯知道了,他相信,苏悦芯的态度,也只会和他一样,长乐对于苏悦芯的意义更加的重大。 “殿下,我知道,长乐对于您很重要,但是,瘟疫这种病情,如果不好好的控制的话,影响力太大了,所以,我还是希望,您能理性一点儿。”李太医劝说道。 他是一个大夫,在他的眼里,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如果一个人生病很严重,而且这种病还是会传染的病情的话,那即使对方只是一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那也是要舍弃的。 虽然,这样做,肯定会被人说冷血,但是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为什么不牺牲呢? “让我在想一想吧!这件事情,先别告诉芯儿!”沈炼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要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沈炼的声音刚落下,背后就传来了苏悦芯的声音,原来苏悦芯一直在房间里照顾长乐,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药的效果,长乐没多久就睡着了。 苏悦芯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待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李太医和沈炼回来,她这才出来寻找的,却没有想到,刚走到这里,就听到了对方要瞒着自己的对话。 “芯儿?你怎么出来了,长乐呢?”沈炼转过身,看着苏悦芯,飞快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 “长乐睡着了,我就出来看一看,我听到你们在说要瞒着我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瞒着我?”苏悦芯询问道。 “没什么,我们刚刚在说别的事情呢!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沈炼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丝毫也不想是在说谎的样子。 可惜,苏悦芯太了解他了,他的每一个表情,苏悦芯都能读懂他的意思,更何况是他在说谎? “沈炼,你在骗我!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刚刚究竟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关于长乐的,长乐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苏悦芯追问道。 “芯儿……”沈炼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炼!告诉我,长乐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知道她的一切事情,而且,你现在瞒着我,又能有什么用呢?总有一条线你还是会知道的不是吗?”苏悦芯看着沈炼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哎,算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芯儿,你要保证,你听了之后,一定要冷静,好吗?”沈炼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口气,答应了。 “好,你说吧,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我能承受的住。”苏悦芯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是冷静了,说道。 “芯儿,李太医说,长乐的症状,不想是一般的生病,倒像是,像是……” “瘟疫是吗?”苏悦芯接着沈炼的话说下去,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芯儿?你怎么知道的?”沈炼有些震惊的问到。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当时那么多人都有了哪种情况,我心里就已经猜到了很有可能就是瘟疫一类的病症,但是,我不想承认,长乐怎么会沾染的那么快呢,我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了那个小太监,都没有事情,长乐只是碰了我的衣服,怎么就沾染上了呢?”苏悦芯苦笑了一声,说道。 “芯儿,你别担心了,不会有事情的,长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沈炼柔声说道。 他看着苏悦芯那样一副要哭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心疼的要命,小心得将苏悦芯揽进自己的怀里,安慰道。 “没事儿,你不用安慰我,瘟疫是什么,我比你清楚,李太医,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苏悦芯转头问一旁的李太医。 李太医一直保持着沉默,突然的听到了苏悦芯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他是知道他面前的这位庆王殿下,对于这个妻子的重视程度的,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就被对方给计挂上了。 “嗯,这个,夫人,瘟疫这种病,确实是不太好治,而且,根据我刚刚给长乐小姐的诊治来看,长乐小姐沾染的这种瘟疫十分的难以控制,再加上长乐小姐年纪小,体质弱,就更加容易的被传染了。”李太医说道。 “那,长乐的病,有的治吗?”苏悦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 “夫人,长乐小姐的病已经深入肺腑了,恐怕是无力回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活埋掉,如此一来,还可以防止传染给你们,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李太医说道。 “你,你说什么?活埋?将长乐活埋掉?”苏悦芯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太医,生怕错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 共进退 “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的话,如果到时候您和殿下身上也别传染上的话,就更加难办了。”李太医顶着苏悦芯如此大的压力,有些哆嗦的说道。 李太医的话刚说完,明显的感觉到对面苏悦芯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沈炼及时的扶住了对方,将人紧紧的抱进怀里。 “芯儿,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你先冷静下来,不要多想。”沈炼低声靠近苏悦芯的耳边说道。 “活埋?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把长乐活埋掉呢?不,不可以,沈炼,不可以活埋长乐,绝对不可以!”苏悦芯摇了摇头,猛的转身,紧紧的攥着沈炼的袖子,语气急迫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长乐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活埋她呢?不会的,你别担心,放心吧,不会的。”沈炼连忙保证说道。 “李太医,你也看到了,芯儿她的态度,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活埋长乐的,你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能控制病情的也可以!”沈炼问到。 “这,殿下,夫人,不是我不尽力,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瘟疫本就难以治疗,从古至今,瘟疫这种病,从来都是将人隔离起来,然后慢慢的治疗的,在此期间,不知道早就死去了多少人,但这也没有办法,如今,长乐小姐的病情来势汹汹,真的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解药啊!”李太医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明白,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为难李太医你了,但是,活埋长乐的事情,你就不要在提起来了,我不会同意的,长乐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丢下她的,绝对不会的!”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沈炼和李太医看着她的背影。 对于苏悦芯的情绪,沈炼是明白的,长乐是陪在她的身边长大的,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个成长足迹,都有她的参与。 而且,长乐的病,也是间接的因为她而沾染上的,让她忍下心痛,和愧疚,亲手将自己养大的孩子活埋掉,那比杀了她自己还要痛苦。 这一切,沈炼都明白,并且感同身受,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苏悦芯的情绪,这也是当时为什么他不想让苏悦芯知道的原因。 他不想让苏悦芯这么早的就承受这种痛苦,不过,天算不如人算,苏悦芯偶然之间居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李太医,你也看到了,我们夫妻两个都早就已经将长乐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谁又能亲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埋呢?所以,这种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沈炼说道。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院子,回到了房间里,李太医接二连三的被拒绝,也并不恼火,他虽然目前还没有孩子,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能够理解苏悦芯他们的痛苦,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只能叹息。 虽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李太医还是尽职尽责的给苏悦芯他们两个人都准备了防患瘟疫的药,让两个人一人喝了一碗药,又给了两个人一些药草做成的荷包,让两个人贴身带着。 苏悦芯和沈炼道了谢,又在长乐的房间里陪长乐玩了一会儿,哄长乐睡着了,两个人这才离开。 一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苏悦芯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刚刚在长乐的房间里,她为了不让长乐看出来什么异样,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现在,没有了外人,她终于爆发了出来了,她猜到了长乐的病情是一回事情,真正的听到她的病情哪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芯儿……”沈炼将嚎啕大哭的苏悦芯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抚道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长乐她还那么小,为什么就要让她承受这种痛苦?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从小就让我的孩子离开我。现在又这样对待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苏悦芯有些崩溃的哭喊道。 “没有,没有,你很好,我的芯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什么也没有做错,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沈炼安慰道。 “不,不是的,就是我的错,是我将病传染给了长乐,也是我,是我害她得了这样的病!”苏悦芯哭着说道。 “没有,没有,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长乐命中注定的会沾染上这个病,所以这和你无关,你不要自责。”沈炼安慰道。 “命中注定?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的话,那我又为什么要让长乐来到我的身边,又让她沾染上这个病?” “芯儿,你冷静一点儿,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也会痛苦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怎么救长乐,而不是在这里纠结是谁的错不是吗?”沈炼劝说道。 这下子,沈炼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听了他的话,苏悦芯挣扎了一下,就停了下来,有些呆滞的盯着沈炼看了许久。 “沈炼!不可以把长乐活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宁愿和长乐一起共同进退,我也不愿意看她就这样痛苦的死去!”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告诉过李太医了,他以后也不会再提起活埋的事情的,你想陪着长乐,我们就陪着她,哪怕真的只剩下最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也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好不好?”沈炼笑了笑,说道。 “嗯,好,我们要让她开开心心的。”苏悦芯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斥着泪水。 “好,再说了,世界上的大夫那么多,也不止有李太医一个,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带着长乐到处走一走看一看,顺便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大夫,说不准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能帮忙治疗长乐呢?”沈炼说道。 告别 “对,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出去看一看,一定能找到其他人的!”苏悦芯点头答应。 两个人的嘴里都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心里却都有些自己的打算,不过,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两个人的想法都是不谋而合的。 他们的心里都知道,长乐的病情是瘟疫,很容易传染给其他人,既然如此,那么为了不传染给别人,他们就只能带着长乐继续隐居了。 总之,就是不能让长乐接触到其他人,那样的话,瘟疫也就不会有事情了,至于他们两个,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共同进退,那么他们自身的安全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心里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了,对未来,对长乐,放下一切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就专注的陪长乐,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去寻找其他的大夫。 下定了决心之后,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带着长乐和李太医告别了,李太医在最后走之前,还是给了两个人一些药草,算是尽了全力了。 苏悦芯也知道,对方也是无能为力了,也不在意,笑着接受了,三个人便踏上了旅途。 因为长乐的病症,所以,苏悦芯和沈炼一直都在谨慎的照顾着她,平时在外面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接触到她,即使是出去玩,也会给长乐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戴上一个帽子,不让其他人接触到她。 对此,长乐也并没有什么反驳,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但也是知道自己的病不可以见风的,否则她的病会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对于苏悦芯的过分保护,她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看到长乐如此懂事,苏悦芯又是一番心疼。 这天,三个人在客栈里,吃过了饭,长乐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玩买回来的玩具,苏悦芯和沈炼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喧闹街市,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突然的,一只白色的鸽子咕咕叫着,停在了她们面前的窗台上,鸽子的腿上绑着一个纸条。 看到鸽子,苏悦芯心里就是一阵的懊悔,当初说是出来带着长乐治病的,治好了病就会带着长乐回去。 可是,如今,看着情况,估计带着长乐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当初和竹雨说好了的,会给她报告信息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而现在的这封信,想必就是竹雨传来的,至于这鸽子,自然是沈炼训教出来的,当初他在皇宫里的时候,就是全部依靠着这只鸽子来传信的。 打开信件,里面果然是竹雨的字迹,询问了她们的情况,问她们为什么还不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之类的。 看着这封充满了,关心的信件,苏悦芯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刚刚才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怀没有多久,这么快的就又要失去了吗? “芯儿,你还有我呢!”沈炼敏感的察觉到了苏悦芯情绪的变化,紧紧的拦住了对方的肩膀说道。 “嗯,对,我还有你,还好有你!”苏悦芯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说道。 “我们,要不要回去一趟,就算是要离开,也应该和他们告个别吧?还有长安,我想在见他一面!”苏悦芯说道。 “都听你的,我们明天就回去。”沈炼点头答应。 如今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为的珍贵,所以,他们没有丝毫的耽误,第二天就退了房,带着长乐又回去了。 来的时候马车走了三四天,可回去的时候,路程却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两天,不过,这也让苏悦芯和长乐受了一些罪,被颠簸的厉害。 “竹雨!”还没有有进门,苏悦芯就喊到。 “姐姐?你们回来了?”竹雨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快步的走了出来,现在她的肚子还没有显怀,不过,她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再加上还没有三个月,动作不适合太大了,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的小心,走路都是慢慢来的。 “嗯,我们回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苏悦芯赶忙走上前,搀扶住竹雨,问到。 “没什么事情,倒是你们,也不给个消息,我都快担心死了。”竹雨责怪的说道。 “呵呵,是我们忘记了,放心吧,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苏悦芯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苦涩。 竹雨是个敏感的女人,马上就发现了苏悦芯的不对劲儿,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跟着苏悦芯回到了房间里。 两姐妹将房门关起来,说悄悄话,长乐则是跟着沈炼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等到没有人了,竹雨这才询问起长乐的情况。 “姐姐,究竟是怎么了?长乐的病情怎么样了?” “竹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心里很乱,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实际上,我一点儿都放心不下,你们,还有长安,该怎么办呢?”苏悦芯看着竹雨说道。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竹雨着急的问到。 “长乐的情况不太好,为了不将她的病传染给其他人,我和沈炼已经决定了带着她离开这里,所以,明天可能我们还会走,以后,这里就只有你们几个人了,长安,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苏悦芯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情况不太好?还会传染,难道,长乐她真的沾染了……”竹雨有点儿不敢说下去了。 “真的是瘟疫,而且长乐已经沾染上了,李太医也无能为力,所以,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我们只能带着她离开这里。”苏悦芯说到。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能这样吗?”竹雨问到。 “还有一个办法,把长乐,活埋掉,断绝传染源,但,你知道的,我做不到,所以,只有这个办法了。”苏悦芯苦笑着说道。 仙人出手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长乐还那么小,怎么会呢?”竹雨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里满是茫然,显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也是十分的意外。 “没关系,别担心了,世外高人那么多,总会有一个人可以救长乐的,明天我们就准备出发,去外面看一看,找一找别的大夫。”苏悦芯说道。 “明天就要走吗?不能多待几天吗?”竹雨皱着眉头询问道。 “恐怕不行了,长乐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全部都是凭借着那些药物吊着她的性命,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瘟疫这种病,还是离人群聚集的地方远一些比较好。”苏悦芯解释说道。 “怎么会这么快的,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么就会变得这么严重了?”竹雨问到。 “李太医说,是因为长乐年纪太小,身体的抵抗力太弱了,病情才会蔓延的这么快的,总之,我们会尽快出发的。”苏悦芯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是长乐的声音,随着长乐的声音落下,长安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苏悦芯和竹雨一起走出了房间,看到外面的院子里,两个孩子见了面,都很高兴,只不过,长乐虽然高兴,却始终记得苏悦芯的话,没有去触碰长安。 就连长安想要碰她,都被她阻止了,长安只知道长乐生了病,所以并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失落的放下了手。 不过,转眼之间,就又带着长乐去一旁玩了,苏悦芯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个孩子的笑脸,嘴角不自觉的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可心里却又觉得一阵的冰冷,长乐的笑容,现在真的很少见,因为病痛的折磨,她每天现在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这么久以来,已经很少能够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笑容,只是,不知道,这种笑容,以后还有没机会能够看到了! 因为苏悦芯她们只是回来告别的,所以,见面即使分离,竹雨十分的感伤的和妹妹金竹一起准备了许多的吃的。 一个桌子上的美食,一大半都是为了长乐准备的,长乐很高兴,但却吃不下,病情让她的食欲也极为的不好。 平常的时候因为衣服宽松,也看不太出来,这时,因为坐下,衣服全部都松垮垮的贴在她的身上,能够清晰的看出来她的瘦弱程度,看在竹雨眼里更加的心疼了。 想方设法的劝哄着她又多吃了一些,长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孩子的感情都是极为的敏感的,他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这顿饭也极为的沉默。 这天晚上,把长乐哄睡下,时间已经晚了,苏悦芯又去了长安的房间,坐在长安的床边看了许久,最终在长安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离开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起来,苏悦芯和沈炼就已经准备出发了,竹雨站在她们的面前,紧紧的拉着苏悦芯的手,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姐姐,你们这一走,我们姐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了,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嗯,放心吧,没事儿的,你快回去吧,替我,照顾好长安,也照顾好自己,我可还等着看我的小侄子呢!”苏悦芯说道。 说完话,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如果此时竹雨能够看到她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脸上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但她却坚强的不肯让竹雨发现她的软弱,她清楚,如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她不能再让竹雨担心了。 上了马车,长乐还在睡着,看着长乐瘦了一圈的小脸,苏悦芯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她明明说过的,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可是如今,她却让她这么小就受到了这种病痛折磨,是她没有尽到责任。 沈炼驾着马车,三个人再次的离开了这里,这个曾经他们所认为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再一次的踏上了旅途。 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方向刚好和之前他们所住的地方一样,其实,方向道路是沈炼选择的,沈炼的理由是那边的山林多,世外高人一般都比较喜欢那种地方。 其实,这么选择的原因是因为沈炼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回去一趟那个山上,他想去找一下那个仙人。 他们同为修行之人,他相信那个仙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他这个父亲也太不合格了,孩子从出生之后,他就没有看过几面,这次去,也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小儿子。 几人人一边走,一边看风景,终于在这天来到了一个镇子上,这里距离那个仙人所居住的山上并不远,不过,苏悦芯这个有点儿路痴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天晚上,沈炼悄悄的给苏悦芯喝的茶水里加了一些东西,又趁着夜色,悄悄的带走了长乐,带着长乐直直奔着仙人的地方跑去。 不是她不想光明正大的带着苏悦芯一起去,实在是他怕仙人诊断出来的结果和李太医一样,那样的话,恐怕苏悦芯就真的会崩溃了。 所以,他打算先带着长乐去探一探路,如果有救的话,那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救治长乐的,到那个时候再让苏悦芯知道也不迟。 走到仙人的门前,沈炼动作熟练的打开门走了进去,此时的仙人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着他了,原来,在来这里之前,沈炼就给仙人传过消息,两个人已经串通好了。 “仙人,可能又要麻烦你了,长乐她生了病,这种病还会传染,我请人看过,说是瘟疫,可我总觉得不太像的样子,这次来找你,也是想请你看一看。”沈炼将长乐放到床上,转过身走到桌子旁对仙人说道。 “道友不必多言,贫道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了,不过,道友,贫道有句话还是要说在前面,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恐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仙人说道。 中毒 “这个您放心,我明白,只希望您能出手为她看一看,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她能快乐就好。”沈炼说道。 听了沈炼的话,仙人点了点头,便走到床边,伸出手,一边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认真的为长乐诊脉起来。 沈炼一直紧张的看着他的脸色,生怕他真的说出一句什么话来,可是,等了许久,只见到对方的脸色时不时的变一下,却始终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仙人,怎么了,长乐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瘟疫吗?”沈炼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道友,贫道为令爱仔细的诊了脉,其实,令爱的病,应该不是瘟疫,只不过,她的症状和瘟疫很像,会传染,而且传染性很强,但是,它确实不是瘟疫,而是一种毒,这种毒,就像是瘟疫一样,经常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此毒大范围的杀人,十分的便捷,只是不知道,令爱是怎么沾染上这种毒的?这种毒应该很不常见才对。”仙人疑惑的问到。 “仙人?你,你说什么,长乐她,她患的不是瘟疫?只是一种毒?真的吗?你,你确定你没有诊断错吗?”沈炼已经忽略了仙人的疑问了,满脑子都是仙人说的长乐的病不是瘟疫这句话上。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瘟疫这种病,其他的都可以治疗,毒又如何,不常见又如何,只要找到下毒之人还不是可以解开的。 “是,贫道十分确定,令爱患的确实不是瘟疫,而且如果是瘟疫的话,被这么折腾了这么久,又怎么还可能活着呢?”仙人笑着说道。 他能够理解沈炼如今的心情,任谁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得那种不治之症的时候,都会很高兴的。 “太好了,太好了,那仙人你有办法帮长乐解毒吗?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的!”沈炼立马说道。 “这个,道友你也不要太过高兴了,这个病虽然是一种毒,但是,这种毒却是很不常见,要解毒,方法也是极为的困难的。”仙人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那,它还怎么解决?”沈炼问到。 “这种毒在百年前出现过几次,当时也是死了很多人才最终解决了它,按理来说,它应该早就绝迹了才对,虽然不知道它是因为什么而又再次出现的,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曾经在资一本秘闻录中看到过,这种毒,只能找到下毒之人才能解决,否则的话,只要有一个人还沾染着它,那么它就永远不会消失,除非,将所有沾染之人全部处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仙人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这么严重吗?” “是得,正是因为这种毒毒性极为强烈,所以当时人们就已经将这种毒全部销毁了,现在为何出现,我也不清楚,不过,一定是要找到下毒之人的,否则将后患无穷。” “嗯,您放心,我会的,即使是为了长乐,我也一定会找到那个背后之人的!”沈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仙人又带着沈炼去看了看仍旧在襁褓中的小儿子,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沈炼便趁着夜色又带着长乐回到了客栈里。 他需要将长乐病情的情况告诉苏悦芯,他相信,如果苏悦芯知道真实情况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这么一来,他们就必须再次的去查找背后之人,没有时间给苏悦芯去看望小儿子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起来,将长乐送回房间,沈炼折身回到自己和苏悦芯的房间,站在床边,看着苏悦芯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然紧紧的皱着的眉头,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感来。 他自认为这一辈子恣意一生,可是,却没有想到,连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他都不能好好的保护。 “嗯?沈炼?你怎么站在这里?” 就在沈炼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悦芯已经醒了过来,沉吟了一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沈炼站在床边,一脸沉思的样子。 “芯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长乐还没有醒呢,你也再睡一会儿吧!”沈炼走上前,坐在床边,扶着苏悦芯的后背,说道。 “不了,我想去看一看长乐!”苏悦芯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却被沈炼给按住了手腕。 “放心吧,我刚刚去看过了,长乐还在睡着呢,芯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沈炼说道。 “什么事情?是不是关于长乐的?她怎么了?病情恶化了吗?”苏悦芯有些着急的询问道,说着,一边挣扎的想要从床上下来。 “不是的,不是,长乐的病不是瘟疫,是一种毒!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沈炼一边按住苏悦芯的动作,一边说道。 “芯儿?”沈炼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自从他刚刚说出了那句话之后,苏悦芯整个人就像是呆住了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沈炼只好试探性的开口。 “你,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长乐她,她不是瘟疫,只是中毒?所以,所以长乐是有救了是吗?是这个意思对吧?”苏悦芯突然一把拉住了沈炼的胳膊,激动的说道。 “嗯,是,是这个意思,你先冷静一下,长乐还在隔壁休息,不要吵醒她了!”沈炼柔声说道。 他知道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因为他也是从这种震惊中走过来的,所以,现在看到苏悦芯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你找到大夫给长乐看病了吗?是谁说的,可信吗?”苏悦芯询问道。 激动过后,就是满满的不敢相信,伴随着接憧而来的质问。 “是仙人说的,我昨晚带着长乐去找他了,怕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这就是他告诉我的。”沈炼说道。 “是仙人说的,那就好,那就好,那一定就没错了,那,仙人有没有给你什么解药,长乐的毒该怎么解?”苏悦芯迫不及待的问到。 姿贵人 “这个,倒是没有,仙人说,这种毒很难解,他也没有解药,而且,如果想彻底的解开的话,我们就必须要找到在背后下毒的人才行。”沈炼说道。 “下毒之人,可是,这茫茫大千世界,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下毒之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苏悦芯说道。 “其实,这也并不是很难,芯儿,你不觉得,中毒的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了吗?”沈炼微微一笑说道。 “巧合?”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是啊,我们刚从皇宫里逃出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有待下几天,就突然爆发了这种类似于瘟疫的毒,而且,好死不死的,传染源还被你们给碰到了,这难道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吗?”沈炼说道。 “对啊,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竹雨好像说过,那个得病的人是个小太监,而且还是姿贵人身边的人,当时我还奇怪,姿贵人身边的人怎么会在宫外出现,还得了病的,如今想起来,他当时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恐怕也是意有所指的。”苏悦芯说道。 放下了心一直担心的事情,她的智慧冷静全部都又回来了,将脑海里所有的线索整理起来,最后梳理出一个方向。 “姿贵人身边的小太监?如此看来,这件事情恐怕和那个姿贵人是脱不了关系的,只是,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还能那么恰到时机的安排这一切的?”沈炼问到。 “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听说了很多有关她的传言,她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身上有了很多疤痕,皇帝嫌弃了她,有一段时间,甚至是绕着她的宫走的,难道是因为当时竹雨正得宠,所以,她是来报复的?”苏悦芯猜测道。 “我看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如果是因为吃醋的话,那么,竹雨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了,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她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根本就没有理由不是吗?更何况?她直接派一些杀手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用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毒呢?”沈炼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目前看来,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对我们恨之入骨呢?而且还是一出手就能用出这种招数的?”苏悦芯说道。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儿,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姿贵人做的,但是,这并不是她的手笔,而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有可能是控制了她,也有可能是利用了她,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借了她的手,来杀我们。”沈炼说道。 “那究竟是谁呢?要杀我们还做出了这么一个大局,甚至不惜用一整个小镇子上的人为我们陪葬?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苏悦芯说道。 “芯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是为什么要回宫的?”沈炼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苏悦芯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沈炼问到。 “嗯,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这个,背后的那个人想要的是皇位,而现在,在所有的皇子之中,我的威胁力是最大的,即使我归隐了,但又没有死,只要我没有死,那么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和他抢夺皇位,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我!” “所以,他借用了皇帝的手,来刺杀我,他笃定了我会回去和皇帝理论,又安排了一出大戏,让我和皇帝彻底反目,最后,不管是我和皇帝谁死,对他都是好的,而现在,因为我们的离开,刺激的皇帝,让皇帝大权旁落,他趁机拿到的权利,就开始算计了。”沈炼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血本呢?居然想借用这种毒,难道他真的想杀了那一整个镇子上的人吗?”苏悦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忘记了吗?他当初陷害我的理由就是我会祸乱江山啊,一个会祸乱江山的人,在他的身边出现了瘟疫,这难道不就是上天的指示吗?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说法,我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沈炼说道。 “这人到底是谁?这心计也太深沉了!”苏悦芯有些感慨一般的说道。 她以前以为,电视剧里面演绎出来的那种宫心计就已经够可怕的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等到自己有一天真的经历了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足以一提,和这些真正的权谋家比起来,那些都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那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应该去找的,就是姿贵人了?”苏悦芯说道。 “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也就只能去找姿贵人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沈炼点头说道。 “她现在,应该在她的家里吧?”苏悦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在家?为什么会在家呢?她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沈炼疑惑的问到。 “她身上毁了,皇帝失去了对她的宠爱,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在后宫能做什么呢?出宫是她最好的出路了!”苏悦芯有所感慨的说道。 原来,当时在皇宫的时候,姿贵人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在宫里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一个妃子,没有强势的母家,又没有皇帝的宠爱,她还不就是任人欺负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姿贵人在宫里就没有了消息,有人说,她病的太严重病死了,也有一种说法,说是皇帝厌恶了她,将她遣送回家了。 总之,不管是哪一个说法,她的身影在宫里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她和竹雨逃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再听说过她的事情了。 如今,她人具体在哪里,是否还在皇宫,她也不能确定,不过,至少他们有了一个方向,顺着这个方向,稍微的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不是吗? 寻找姿贵人 “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她究竟在哪里,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这样吧,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吧?总能知道一些事情的!”沈炼说道。 “嗯,也好,打听一下,确定一下也好。”苏悦芯点头答应。 接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许久关于姿贵人和长乐的事情,才终于算是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不过,虽然有了结果,他们的精神却仍旧不能够放松下来。 长乐身上的虽然不是瘟疫,但是毒也是不好解的,特别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姿贵人的准确住处,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长乐仍旧是要受到病痛的折磨的。 起床之后,苏悦芯仍旧是第一时间去看望了长乐,这几天除了那天回家的时候见到长安的时候,长乐的精神好了一些之外,她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长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苏悦芯柔声询问道。 “娘亲,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长乐问到。 “怎么会呢?长乐怎么会这么想呢?娘亲这次来,就是想告诉长乐一个好消息的,娘亲和爹爹已经找到救治长乐的办法了,再过不久,就可以找到解药了,所以长乐不可以这么想,知道吗?”苏悦芯强忍着心痛,说道。 她知道,长乐一直都在坚持着,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们,可是,让一个孩子,整天的陷入昏迷中,每天不停地喝一些苦的要死的汤药,谁都会坚持不住的吧? “真的吗?长乐真的有救吗?”长乐说道。 “嗯,当然了,娘亲怎么会拿这个来骗长乐呢?现在,长乐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保持体力,等到娘亲喝爹爹找到了解药了,长乐就可以恢复过来了,好不好?”苏悦芯耐心的哄着长乐。 “好,长乐会听话的。”长乐乖乖的点头答应,能够看到,在她的眼睛里,闪过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炼派出去的人也接连的传回来的一些消息,而这些消息,与之前苏悦芯告诉沈炼的大致无二。 皇宫里面真的没有了姿贵人的身影,就连姿贵人从前居住的储秀宫,也被封住了,没有了人居住其中。 至于姿贵人的踪迹,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宫里还有一个消息,是从皇帝的养心殿里传出来的。 说是,姿贵人在经历了身体毁容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疯狂的边缘,情绪极为的敏感,一点儿不顺心就会打骂人,甚至是活活的将人打死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 起初的时候,皇帝由于顾念旧情便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压了下去,可是,随着储秀宫里的人越来越少,皇帝意识到了不好,便找了个理由,将已经彻底的疯癫了的姿贵人遣送回了家。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后妃疯癫不是什么好事情,皇帝就将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全部封了口,可是,随着这次皇帝的病倒,事情不知道呀怎么的,就又传了出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诺大的一个后宫,不见了一个姿贵人,曾经的风光恣意,最后却全部化成了空。 而姿贵人的母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朝廷里的大家族,可以说,一个家族,都是依靠着她这个皇帝的宠妃撑起来的。 现在,姿贵人疯癫了,不禁如此,还被皇帝给遣送回了家,一时之间,姿贵人的母家,在京城里也待不下去了。 毕竟,没有了靠山,其他有权有势的人就都会想来打压你一头,实在是受不了压力,姿贵人的父亲,便带着姿贵人的母亲,以及一众家眷,离开了京城,回到了老家。 那个暗线,经过多当年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姿贵人的老家在茗城,茗城,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城镇,哪里盛产茶叶,哪里的人也都喜欢喝茶,因此而得命的。 “茗城?”苏悦芯看着这两个字喃喃自语道。 “有些远,不过,不怕,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就今天就出发,早一点儿出发,也早点儿过去找人,这段时间,我会让他继续调查姿贵人家里的事情的,放心吧。”沈炼揽住苏悦芯的肩膀,说道。 “嗯,现在,我们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是,我担心,长乐的身体,她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的住,如此颠簸舟车劳顿。”苏悦芯皱着眉头说道。 “长乐可以的,别忘记了,她可是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儿的,而且,还有你照顾她,不会有事儿的,别担心了,快去准备东西吧,我去买一辆马车,我们待会儿就出发!”沈炼说道。 “好,就是不知道,这茗城是个什么情况,我记得,它似乎离京城很远?”苏悦芯说道。 “嗯,是,它在东南方向的角落哪里,一路上可能会经过很多地方,现在天气冷了,我们这里还没有下雪,但其他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所以还要准备一些冬衣才行。”沈炼说道。 “下雪吗?好,我会准备的,放心吧。”苏悦芯说着,就想出去准备东西,只是她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着实是让沈炼觉得心疼。 忍不住的将人拥进自己的怀里,在怀里人的额头动作轻柔的印下一吻,柔声说道:“别担心,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在呢!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长乐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我怕,我真的怕,你没有看到,在我告诉她,她有救了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亮的,可是,随着这几天过去,我亲眼看着她眼里的光亮灭了下去,每一次我告诉她,会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我都觉得,我是在告诉长乐,也是在告诉我自己,这就像是自我催眠一样,我真的怕,这一次又会让我失望,我真的承受不起了!”苏悦芯有些心累的说道。 雪崩 “不会的,我们要有信心,相信仙人,也相信我,长乐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沈炼语气坚定的说到。 或许是沈炼的语气太过肯定,这一瞬间,苏悦芯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理,他说了长乐不会有事情,那就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好,我们要有信心,长乐不会有事情,一定不会的!我现在就去准备东西!我马上去!”苏悦芯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完,便挣脱了沈炼的怀抱,走了出去,这一次,沈炼没有阻止,他知道,有的话,不需要多说,苏悦芯自己就会明白的,有些事情,说太多,也没有用。 苏悦芯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一切东西,等到沈炼买回来了一辆马车之后,两个人一起将东西放进车里,车子很柔软,里面扑了一层的毛毯。 看样子,沈炼也是下了心的,将长乐抱上马车,三个人又风风火火的出发了,这一次,是真的在和时间,和死神赛跑。 他们如今每浪费的一天时间,都是在浪费长乐的生命,因此,两个人每天都在赶路,晚上的时候有的时候找不到客栈就住在马车里。 索性如今是天气冷,并且越往茗城的方向走,天气越是干冷,地上也渐渐的出现了白色的雪花。 这种天气,即使是在荒郊野外,也没有劫匪什么的,来劫他们这一辆小小的马车,几个人一路上有惊无险的走着。 可是,好景不长,他们还是遇到了一点儿难题,天气冷了,马也不好好的走了,再加上地上有了雪花,路滑,不好走,他们只能放慢了速度走。 原本一天的路程,这下子就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苏悦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着急无比,可又无可奈何,天气原因,她能做什么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长乐,让长乐的身体不会垮下去的那么快,从这天起,她每天都想方设法的给长乐做吃的,哄着长乐撑死精神多说说话,看看外面的景色。 这天,几个人路过一座山,这座山十分的高,漫山遍野的白色,整座山都被雪覆盖上了,银装素裹的样子,漂亮极了。 “长乐,你看,漂亮吗?”苏悦芯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长乐。 “哇,是雪,好漂亮啊,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雪呢?”长乐听到苏悦芯的询问,厌厌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震惊住了。 从小到大,长乐都几乎生活在京城,京城虽然冬天的时候也会下雪,可是落在地上的雪,和落在山上的雪怎么能一样呢? 那种震撼心灵的感觉让人陶醉,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生命的强大,如此大的雪,都阻止不了春天小草的生长。 长乐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外面的雪山,显得兴奋极了,一张小脸上也难得的看到了几分红晕,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 “长乐,等你好了,娘亲就带你来这里玩雪,好不好?”苏悦芯见此机会,赶忙说道。 “真的吗?” “当然了,还是长乐不想来这里玩雪,娘亲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雪景呢,都是在京城里看不到的,长乐不想和娘亲一起来玩吗?”苏悦芯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 “不,不,不,我要,我要来的!”长乐连忙矢口否认。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哦,拉钩,谁说谎了,可是会变成猪鼻子的哦!”苏悦芯调皮的说道。 “嗯,好,拉钩钩!”长乐认真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两个手指碰在一起,苏悦芯笑了,外面的沈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可是,很快的,他们就再也笑不起来了,因为,后面的山上,突然就开始了坍塌,一座雪山坍塌,除了雪崩又能是什么呢? “芯儿,快跑!”沈炼大吼一声,便顾不上刚刚从马车上取下来的东西,急忙的跑到马车旁边,拉着缰绳一道狠狠地鞭子就抽在了马的臀部上。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猛的往前跑去,苏悦芯和长乐没有准备,被颠簸的往后倒去,还好苏悦芯反应快,在长乐要磕住脑袋的时候,及时的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娘亲,这是怎么了?”长乐哭着声音问到。 “没事儿,没事儿,不顾有事儿的!乖,你待在这里,娘亲出去看一眼。”苏悦芯轻轻拂着长乐的脑袋,将人安抚住,让她自己靠在马车角落里坐好,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往前挪动过去。 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帘子,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一片白花花的风景飞速的向后退去,马儿飞快的跑着。 雪地本就路滑,马儿又跑的飞快,苏悦芯觉得车轩马上就要承受不住了一样,她爬出马车,坐在前面,伸手拉住了缰绳。 又探出身子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她脸色大变,后面也是一片雪白,只是,那片雪白,正飞快的向她们这里奔过来。 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她们的马车周围跳跃,显然正是沈炼无疑了。 而她们身后的,也就是成堆成堆的雪崩了,看到这里,苏悦芯只想骂娘,她的运气也太不好了,居然会遇到雪崩,要知道,他们可刚刚才在那个地方停下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啊! “沈炼!”苏悦芯大声的呼喊。 “芯儿,快架着马车跑!”沈炼的声音,从马车后面传来。 “该往哪里跑?”苏悦芯问道。 这里全部都是一片平原,雪崩谁也不知道它会跑到哪里,他们又能往哪里跑呢?更何况,这马车能不能跑的过雪还不一定呢? “往前跑就对了!”沈炼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心里暗骂这个地方,连个拐弯的地方都没有,出口说到。 “好,你小心一些!长乐,你坐稳了!照顾好自己!”苏悦芯对身炼说完,又转头对马车里面的长乐说道。 说完,便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马儿的臀部,瞬间,马儿的飞奔速度更快了,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意外之喜 马儿跑的飞快,可耐不住身后的雪跑的更快,他们最后还是被雪给追了上来了,大雪无情的掩埋住了她们。 好在,在感觉到不对劲儿的第一时间,苏悦芯就扑到了长乐的身边,将长乐给护在了身子底下,接下来,就只感觉到了一阵冰凉。 他们都被掩埋在了雪面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苏悦芯有意识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埋在雪地里,只有脑袋和一只胳膊露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有些麻,但好在没有受伤,她奋力的从雪地里爬出来,等她爬出来了才发现,她的旁边,也埋着一个人,正是长乐。 “长乐?长乐!”苏悦芯呼喊着长乐的名字,一边爬了过去,手脚并用的将长乐从雪地里扒了出来。 此时,长乐一张本就苍白无力的小脸上已经丝毫没有血色了,苏悦芯瞬间脑袋就蒙住了,连忙的去拍长乐的脸颊,一边急切的呼喊。 “长乐?长乐,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天?长乐!”一边呼喊,她一边将长乐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长乐暖身子。 就这样,一边呼喊,一边给长乐暖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苏悦芯自己也被冻的脸色苍白的时候,长乐的手指终于动了动。 苏悦芯就想是看到了阳光一样,兴奋的眼泪就出来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长乐,将长乐往自己怀里更加用力的抱了抱。 “芯儿?芯儿?芯儿!”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呼喊,是沈炼的。 “我在这里,沈炼!我在这里!”苏悦芯听到声音立马回应。 不一会儿,听到了声音的沈炼就赶了过来,看到苏悦芯和苏悦芯怀里的长乐,明显的送了一口气。 “还好你们没事儿!”沈炼庆幸的说道。 “为什么会有雪崩的?我们也没有大声的说话啊?”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不知道,我当时转头看你们的时候才发现背后的雪山崩了,来不及多想就抽了马一下,你们没受伤吧?”沈炼脸色严肃的摇头。 “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在马车里没有事情,但是现在长乐的情况恐怕不太好,她昏迷过去了,我已经给她暖半天了,可是还没有醒过来。”苏悦芯皱着眉头说道。 “长乐昏迷了?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了,很有可能还会有余震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记得,前面应该有一个镇子,我们去哪里看一看!”沈炼说着,便从苏悦芯的怀里接过了长乐。 “好,我们先去找镇子,到时候再说吧!”苏悦芯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头同意的沈炼的建议。 因为马车已经不见了,马儿也找不到了,所以,两个人只能依靠自己的两条腿走过去,不过,还好,因为那一场雪崩,将他们冲的距离小镇不远了。 所以,两个人没有走多久便走到了地方,到了镇子上,两个人先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桶热水,苏悦芯先给长乐洗了个热水澡,又喂她喝了一些姜汤,才有精力去收拾自己。 等到三个人全部都收拾好了之后,苏悦芯再去看长乐的情况,发现长乐居然开始发烧了,而且烧的还不是很低的样子,额头都烫的厉害。 “沈炼,沈炼,你快来,长乐她发烧了,怎么办啊?”苏悦芯这下子是彻底的慌了神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烧,但这对于此刻的长乐来说,已经是不亚于瘟疫的大病了,毕竟,长乐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任何的一点儿小风波都会引起巨大的风浪, “发烧了?”沈炼走进来,伸出手探了探长乐的额头,随着感受到了,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冷静一点儿,只是发烧而已,吃点儿药就会好的,没事儿,没事!”沈炼这么说着,先是安抚了一下苏悦芯的情绪,便走了出去,找来了小二让小二去找了一个大夫。 这个大夫算起这个小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了,小二将人引进来的时候,满脸的殷勤,但此刻的苏悦芯和沈炼不会过多的去关注他。 随意的给了他一些小费,便让人下去了,大夫给长乐诊治了一番,开了几副药,便离开了,大夫一离开,苏悦芯就马上去煎药了。 这一天里,苏悦芯都是守着长乐过去的,直到长乐的烧退掉了,她的心也才放下了,而这段时间里,沈炼则是出去打听消息了。 因为,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镇,居然误打误撞的就是姿贵人的老家,也就是说,姿贵人很有可能现在就住在这个镇子里。 “芯儿,怎么样?长乐的烧退了吗?”沈炼轻声询问。 “嗯,差不多了,你有打听到什么吗?” “打听到了,姿贵人她的老家确实就在这里,并且前一段时间,她的父母也确实回来了,如今,她的父母在一家人家里做管家,也算是有一份可以糊口的生意,只是,这段时间里,始终没有人见到了姿贵人。”沈炼说道。 “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又不代表她不在这里,不行,我们必须去找一找她的父母,如今,长乐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我等不下去了!”苏悦芯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我们明天就去,现在天晚了,而且还不确定长乐的烧是不是真的退下去了,明天我们就去找她父母。”沈炼说道。 “好。”苏悦芯稍微一思考,点头答应。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苏悦芯整个人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状态,脑子里既紧张,又兴奋的不得了,总之就是睡不着。 沈炼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也是心乱如麻,他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没有找到姿贵人或者是对方不肯交出解药,那又该怎么办?这一夜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已经设想出来了不下一百种可能出现的事情了。 姿贵人之死 第二天一早,沈炼和苏悦芯就起床,带着长乐去找了姿贵人的家,姿贵人的老家并不难找,毕竟家里也是出过一个金凤凰的,在镇子上也是很有名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来到姿贵人的家门口,看着这个略微显得有些破旧的大门,苏悦芯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姿贵人那种性格的人家里一定是十分有权有势才会宠出了她那个性格的,可现实却让她有几分意外。 上前几步敲了敲门,安静的等在门边过了几秒,才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 “谁啊?” “我是您女儿的朋友,想来看看她!”苏悦芯回答。 “朋友?什么朋友啊?” 苏悦芯听到老人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不过老人还是打开了大门,大门一打开,一张有些苍老的脸就露了出来,老人的脸上略显疲态。 “您好,我是来找您女儿的,她在吗?”苏悦芯笑着说道。 “她不在,你走吧!”老人看了看她和她背后的沈炼,说道,说完,就准备动手关门,却被苏悦芯手疾眼快的给堵住了门。 “等一下,那她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见到她!”苏悦芯无比真诚的看着老人的眼睛说道。 “这,你不知道吗?哎,她,她已经病死了!”老人叹息了一口气,有些悲痛的说道。 “什么?病死了?”苏悦芯惊讶的说道。 “不可能,她分明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就这么病死了!是不是她告诉你们会有人来找她,所以她让你们这么说的?”沈炼听到这话,也是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看着老人的视线满是审视犀利。 “这,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都不认识你们,又有什么理由骗你们,再说了,这种事情,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老人有些不愠的说道。 “老人家,您不要生气,我相公他也是太着急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女儿生病了,解药只有姿贵人身上才有,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着急的就登门拜访的,但是,您能告诉我们,她为什么会病死呢?她又是什么时候走了的?”苏悦芯看气氛瞬间就剑拔弩张了起来,立马插在两个人中间,说到。 “哎,闺女啊,我老头子确实没有骗你们,她,确实已经病死了,就是之前不久的事情,现在,她的棺椁还停在后院呢?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去看一看,只是,你女儿生病的事情为何会和我女儿扯上关系呢?你又为何说解药在她身上?是不是她做了什么错事?”老人家说道。 “这个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您可以先让我们进去吗?”苏悦芯说到。 “好吧,你们先进来吧!”老人家说着,就让开了门,沈炼回到马车上将长乐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出来,跟着苏悦芯一起走了进去。 姿贵人的父亲带着他们走进了客厅,这时姿贵人的母亲才出现,姿贵人的母亲是一个身高不高,脸颊有些胖乎乎的女人,她的脸上有许多的皱纹,但也不难看的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姿贵人的长相有六七分都是遗传了她。 看到姿贵人的父亲带回来了客人,她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就砌了茶过来,给苏悦芯和沈炼一人一杯。 “两位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家那丫头的吗?可惜,她已经不在了,不过,如果有什么是我们这把老骨头能够帮得上忙的话,你们直说就好了!”姿贵人的母亲说道。 “这个,夫人,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也不会想来麻烦你们的,但是,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想看一看姿贵人的棺椁,可以吗?”苏悦芯有些歉疚的说道。 “棺椁?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她已经死了,这几天也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才一直都没有让她入土为安,你们如果想要祭拜她可以,但是看棺椁恐怕不行!”姿贵人的母亲说道。 她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却能够明显的表达出强势的拒绝,苏悦芯自然是听出来了她的拒绝的,但是她却并不打算放弃。 现在没有亲眼的看到姿贵人的尸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的死亡真相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今天是一定要看到姿贵人的尸体的,毕竟,长乐实在是等不起了。 “夫人,老爷子,我明白,我们突然造访,又突然的说要看你们女儿的棺椁,这可能跟不尊重您们和她,我们也不是不懂规矩,毕竟死者为大的道理我们也是懂的,但是,我们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的女儿也快不行了,请你们看在她还那么小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沈炼接过苏悦芯的话头说道。 “你女儿?她怎么了?”姿贵人的母亲问到。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自然明白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所以,听到沈炼提起孩子,她马上就开口问到。 “夫人,我女儿她生病了,是中毒,我们经过调查,这种毒,很有可能是从您女儿身边的小太监手上传出来的,但是现在那个小太监已经死了,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才会来打扰你们的,还请你们救救她,让我们看一看姿贵人的棺椁吧!”沈炼说道。 苏悦芯在一旁看着沈炼的侧脸,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沈炼露出这种表情,这种带着些祈求意味的表情。 “中毒?和姿儿有关系,怎么会呢?”姿贵人的母亲有些惊讶的喃喃自语道。 “夫人,我知道您可能会有些不相信,但是,确实如此,后宫那个混乱的地方,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人也都是会变的,不是吗?”苏悦芯说道。 “你,你们让我们想一想,想一想!”姿贵人的母亲脸色有些发白,她拉着姿贵人的父亲走了出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苏悦芯从他们的表情中还是看出了一丝松动和不忍心。 中毒 看到他们的表情,苏悦芯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果然的,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连杯茶都没有喝完,两个老人又走了进来。 “你们跟我来吧!”姿贵人的父亲说道。 “多谢,多谢!”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急忙道谢。 “孩子就留在这里吧,外面冷,别在冻伤孩子了!”姿贵人的母亲说道。 “这……”沈炼低头看了看仍旧在昏迷中的长乐,有些犹豫,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姿贵人的父母是好是坏,如果是好人那还好,可如果是坏人,那长乐岂不是死定了。 “放心吧,我也是一个母亲,我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去看棺椁的,”姿贵人的母亲说道。 “那长乐就拜托您先照顾一下了。”苏悦芯看了看姿贵人的母亲,将长乐从沈炼的怀里接出来,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两个人跟着姿贵人的父亲来到了后院,后院里果然停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上面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棚子。 “这就是她的棺椁了!”姿贵人的父亲将他们带到面前就转过身去了,闭着眼睛不在说话, “您节哀顺变。”苏悦芯劝慰了两句,和沈炼对视了一眼,沈炼便上前一把推开了棺材的盖子。 棺材盖子一被打开,一股腐烂的味道就传了出来,苏悦芯立马屏住呼吸,等到味道散去了一些才正常呼吸。 她们凑过去看了看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女子面容安详,脖颈处有许多的尸斑,女子的双手被交叠着放在腹部,如果不是那股味道和身体上的尸斑,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个死人的。 沈炼伸出手去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然后又按了按女子的脖颈动脉,最后眉头皱着冲着苏悦芯摇了摇头。 “老爷子,我想问问您,您说这尸体已经放在这里有几天了,那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呢?”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她当然没有忘记,刚开始的时候,老爷子说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才没有及时的埋葬了的,但是,这几天的天气可是都还不错的,又何来的天气情况一说呢? “你们知道的东西多,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确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再加上我们老两口也舍不得,才没有埋葬,后来,我们突然发现,她得了传染病,传染病啊,可不是什么小病,我们怕如果将人埋葬了,会传染给其他人,就一直拖着了。”姿贵人的父亲说道。 “传染病?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的症状是什么?”苏悦芯有些激动的问到。 如果姿贵人的病症和长乐一样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姿贵人也是被人给利用了的棋子,而棋子失去了她的价值,这才会杀了姿贵人灭口的。 “这个,我们也是她没了之后才知道的,刚开始她回来的时候,我们老两口都很高兴,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见不到女儿了,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只是,回来了之后,她却一直都不和我们接触,就连她母亲想要碰她一下都不可以,我们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从小就被我们给宠坏了,脾气大了一点儿。” “后来,她的胃口变的越来越不好,直到后来什么都不想吃,吃不下去,体质也变得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就会生病,她母亲想方设法的给她补身体,还说要给她做点儿好吃的补一补,可是,当我们第二天推开门就发现,她在房间里死了,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的伤痕,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姿贵人的父亲说着,一边抹了抹眼泪。 看着他这幅样子,苏悦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起的。 “您请节哀!”沈炼沉声说道。 “我能不能看一看她的尸体,您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您可以在一旁看着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个猜测,或许您的女儿不是病死的。”苏悦芯说道。 “不是病死的?那她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她吗?”姿贵人的父亲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我需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测。”苏悦芯说道。 “好,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也想知道是谁害了我女儿,她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了一点儿,可是她的心不坏啊!”姿贵人的父亲说道。 听到姿贵人的父亲这么说,苏悦芯突然想到了她几次之间和姿贵人的见面,每一次,她们发生不愉快,都是有那个叫琉璃的宫女在一旁煽风点火。 心里对这个人有几分的疑惑,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只见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布包,将布包放在地上展开。 里面放着的全部都是银针,每一根银针都闪烁着冷冷的光辉,苏悦芯动作熟练的划过每一根银针,最后挑选出了一根极为纤细的银针。 拿出银针,走到棺材旁,看向里面的姿贵人,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得罪了,便动手,将手里的银针插入了姿贵人的手腕处。 过了一会儿,她将银针拔出来,只见银针的前段微微的变了颜色,有些灰色。 “有毒,她是因为中毒死的,不是病死的。”苏悦芯说道。 “这,这就能看出来了?”姿贵人的父亲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跟小小的银针。 “这银针可以试毒,如果是活人的话,银针的前段会变成黑色,只不过,姿贵人已经死了,她身体的血液没有办法流通,所以,体内的毒会跟着血液一起消散一些,所以银针才会变成灰色的!”苏悦芯解释说道。 一边拿出手帕将银针擦拭干净,放进布包里,又将布包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那这么说我女儿真的是因为中毒死的?” “是,只不过是谁给她下的毒,我们也不知道。”苏悦芯说道。 “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就得罪人了,你们一定要查出是谁啊,我老头子求求你们了!”姿贵人的父亲说道。 线索 “老爷子,这个您请放心,哪怕是为了我们的女儿,这件事情,我们也一定会调查下去的!”苏悦芯赶忙点头说道。 之后,又祭拜了姿贵人一番,姿贵人的父亲就先回房了,留下沈炼和苏悦芯两个人站在姿的棺椁前。 “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和皇宫里的人脱不了关系!”苏悦芯说道。 “嗯,确实,能够接近一个备受宠爱的贵人,然后又搞出了这么一出戏,可见那个人,是个用毒高手,不禁如此,心机也很深沉,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一切,究竟是冲着我来的,还是……”沈炼说道。 “不太想是冲着你来的,原先我也觉得是冲着你来的,可是现在姿贵人的死又让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不在你身上。”苏悦芯说道。 “不管他是谁,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好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继续让宫里的暗线调查这件事情的。”沈炼说道。 “嗯,只是,姿贵人这条线索,又掉了!”苏悦芯有些可惜的说道。 “没关系,至少我们证明了,姿贵人也是被人利用的,只要我们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的。” “可是,我怕长乐她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苏悦芯说道。 “不会的,我们要相信她,也要相信我们。”沈炼说到。 这天晚上,两人又带着长乐,无功而返,回到了客栈,两个人经过今天一天的事情,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有丝毫的睡意。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几声“咕咕咕咕!”的鸽子叫声,鸽子会在半夜的时候出现在窗户外面叫,只能有一个说法,那就是飞鸽传书。 这种鸽子毕竟都是训教过得,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听到鸽子的叫声,沈炼动作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 打开窗户,将鸽子一把抓过来,从鸽子的腿上拿下了一张纸条,然后又将自己放走,回到房间里。 “是谁的信啊?是竹雨她们吗?”苏悦芯询问道。 “不是,是宫里的暗线传来的消息,他好像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沈炼打开纸条看了两眼,说道。 “有发现?什么发现?是找到下毒的人了吗?”苏悦芯激动的问到。 “我看一看。”沈炼说道。 说着,他打开纸条仔细的看了看,看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张脸表情有些古怪的将纸条递给了苏悦芯。 “他知道下毒之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在纸条上写出来,还一定要让你进宫一趟呢?”苏悦芯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说道。 “这个传信之人,恐怕不是我的暗线。”沈炼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 “不是暗线,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写信之人,就是下毒之人?”苏悦芯说道。 “嗯,很有可能。”沈炼点头答应。 “他还让你自己一个人进宫去见他?他想做什么?” “不清楚,但是,他既然要见我,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帮忙,只是不知道,他的目标究竟是谁,值得他耗费了这么多精力,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找到我。”沈炼说道。 “不清楚,但,你一个人去的话太危险了,皇宫里面现在本就森严无比,你和皇帝又彻底的撕开了脸皮,他现在恐怕是恨不得你自投罗网呢,你去了,万一是陷阱怎么办?”苏悦芯有些担心。 “但是我不去的话,长乐怎么办?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姿贵人的线索掉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沈炼说道。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回去,将长乐交给竹雨她们照顾,我陪你一起进宫。”苏悦芯提议道。 “不行,长乐现在那种情况,你不亲自照顾的话,你能放心吗?再说了,皇宫并不好进去,我有武功,我进去了,想出来也有办法,你进去又能做什么呢?你就留下来,照顾长乐就好,好不好?”沈炼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进宫,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帮手,我真的怕!”苏悦芯说道。 “别担心,相信我,你看,上一次你被抓了,我不是也孤身一个人就把你和竹雨给救出来了吗?所以,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长乐,安心的等我回来。”沈炼说道。 “但是,这太危险了!”苏悦芯说道。 “被怕,我再怎么说,也和皇帝有一层父子亲情在,他就是想杀我,也需要顾虑一下这个,而且,那个下毒的人,擅长用毒,功夫可不一定有我高,没关系的,别担心,明天晚上我进宫去找他,你回去,和竹雨她们汇合,安心的等我回去。”沈炼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完话,也不等苏悦芯再次抗、议,就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苏悦芯的嘴唇,也将她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苏悦芯心里知道,沈炼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他去冒险,但是自己心里又实在担心,感觉到沈炼的吻,便毫不犹豫的回吻了回去。 一吻结束,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苏悦芯靠在沈炼的胸膛上,微微的喘着气,说道:“沈炼,你一定要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 “嗯,知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了,你也是,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好。”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说了会儿腻人的情话,便睡觉了,第二天又是着急的赶路,因为要回去京城,而那封信的时间是当天晚上,所以他们只能一刻不停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路。 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回到竹雨她们呆的镇子上,来不及回去,将苏悦芯和长乐放下马车,沈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沈炼一个人回到京城,悄悄的潜入皇宫,趁着夜色,往信上说的地方赶过去,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选择那么一个地点儿。 前朝公主 此时的皇宫,褪去了白日里的热闹非凡,万籁俱寂,四周一片黑暗,偶尔的会有一阵侍卫们巡逻的脚步声传来。 沈炼全部都险险至极的避了过去,等侍卫们离开远一些了,便悄悄的靠近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在穿过了梅花林,越过一堵高墙之后,他才光明正大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里想比起外面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虽然仅仅是一堵墙罢了,但这里的一切在月色下,都显得那样的冷清,时不时的一阵冷风,也比外面要凌厉了几分一样。 沈炼皱了皱眉头,还是抬步毫不犹豫的向里面走过去,此时他所在的地方以前也是御花园的一部分,景色极为的美丽。 可是,自从皇帝上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将这里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好奇,偷偷的溜进来。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只要是进过这里的人,都会疯掉,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看到了鬼,这里面有鬼。 沈炼对于这些传说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的看到过,不过,这也不能妨碍他了解的多,毕竟他的身份也是能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的。 据说,这里面有一个亭子,亭子修建的极为精美,前朝的公主极为的喜爱这里,经常的回来这座亭子里看风景。 就连,她的死亡之地,也是在这里,后来,经过那些见过鬼的人的描述,居然与传说中的那位前朝公主形象极为的神似。 渐渐地,宫里也就暗地里流传出了前朝公主是因为死的冤枉,阴魂不散,才会常年的聚集与那座小亭子里的。 当然了,这些也都仅仅是传言罢了,其中的真实性有几分就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的了,不过,沈炼当时对这位上吊自杀的前朝公主也是好奇了许久。 那位前朝公主极为的受宠,按理来说,当时的皇帝,也就是他的皇爷爷,一定会给这个女儿许下一门好亲事的。 可是,命运弄人,那位前朝公主,居然自杀了,还是选择了一个那样的地方,对于她自杀的理由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沈炼也好奇过,甚至还想去查一查,可是,后来没有等他查出一些什么东西,就被皇帝发现了。 皇帝将他好一顿责骂,之后,就严令禁止任何人在提起关于前朝公主和自杀小亭子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就沉寂了这么多年。 所以,当时看到那封奇怪的信的时候,沈炼的表情才会有些错愕,不是因为信里的内容,只是因为这个奇怪的见面地点。 沈炼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向小亭子走过去,小亭子就在这的最中心地带,这里多年没有打理打扫,已经十分的破败了,地上全部都是枯枝烂叶。 可它的布局在月光下还是能够看的出来,当时的工匠用了多大的心思,沈炼暗叹一声可惜,一边继续向前走。 绕过一片低矮的树林,终于看到了那个小亭子,小亭子的地理位置有些高,他的角度是仰视,抬起头,能够看到亭子里的所有景象。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亭子里此时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女人的背影看上去极为的瘦弱,但是瘦弱中却又透露出几分力量。 但是,这都不是让沈炼真正吃惊的,令沈炼真正吃惊的是这个女人的一身打扮,一身白衣飘飞。 头上斜斜的插着一只九凤簪子,簪子在月色下闪耀着别样的冷辉,如果说只是背影沈炼还不能够确定的话,那这一个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九凤簪子,全部都是用金打造的,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公主的母亲,在公主十五岁及笄之日送给公主的。 公主极为的喜欢,去哪里都要带着它,但是在公主上吊自杀了之后,那个簪子就不翼而飞了,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 现在,那个女人头上居然戴着那个簪子,沈炼越是看下去,眉头就越是紧紧的皱起来,他有些不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人”吗? 虽然有些戒备,但沈炼还是走进了亭子里,听到脚步声,亭子里的人转过身来,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向沈炼。 女子的脸尖尖的,有些瘦的过分了,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睫毛纤长,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的每一根睫毛,樱桃小嘴殷红如血。 看到沈炼女子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你是?前朝公主?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沈炼说着话,手下的动作,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自己放在腰间的匕首。 沈炼能够这么快的认出面前的人,她头上的标志性簪子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年前这人,他曾经在画像上看到过。 即使前朝公主是上吊自杀的,但是毕竟是皇室中人,还是皇帝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即使是死了,她的待遇也是极为的高的,现在的皇室祠堂里还挂着这人的画像。 和画像相比起来,年前的这人有些过于瘦,但是她的眼睛确实如出一辙。 “呵呵,看来我还是能够骗到几个人的嘛!我不是前朝公主,公主殿下她确实已经死了,我是人,你不用担心,你的手也可以挡下来了!”女人说道。 “你不是前朝公主?!”沈炼惊呼一声,手依言放了下来,看向对面的女人,眼神里有怀疑,也有警惕。 “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公主,公主殿下她已经入土为安了,尸体就在皇家陵墓里,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看一看!女人说道。 “那你是谁?你又为何要穿成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还引诱也过来这里,你有什么目的。””沈炼问道。 此时的沈炼是一肚子的疑惑,实在是面前的这个人和前朝公主长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他是听说过得,前朝公主当时自杀的理由,好像就是因为当时母女不和,和她的母亲发生了争吵,一气之下才会做出了傻事的。 白依依 当然,听说是听说,真相如何,恐怕也就只有当年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的了,皇室想要隐瞒一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灭口,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情,沈炼即使是位高权重也是一知半解的。 现在自己的面前猛然的站了一个和前朝公主长得简直是一摸一样的人,可那人却说,自己并不是前朝公主,这简直就令人惊讶。 “是的,我并不是公主,我只能算是公主的一脉族人吧!只不过,我长得和公主极为的想象罢了!”那女人说道。 “族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沈炼问道。 他有些疑惑,这次不是因为女人的长相,长相是可以通过易容等等方法来伪装的,但是声音却是伪装不来的,就在刚刚女人说话的时候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啊?呵呵,庆王殿下还是如此的敏锐,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在隐藏什么了,不知道庆王殿下记不记得养心殿的小梅?”那女人笑了笑说道。 “小梅?梅?你,你是小梅?”沈炼思索了一阵,有些震惊的看着女人。 小梅是之前一直在养心殿里面服侍皇帝的一个宫女,而沈炼之所以会记得她,是因为对方的打扮很别致,一张脸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是极为的清秀可人。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对方无论是什么季节,头上都会戴着一只梅花,没有梅花的时候,戴的就是木头雕刻的梅花簪子,有梅花的时候,就一定会每天戴着一个新鲜漂亮的梅花。 又因为对方的名字里有梅字,所以,时间久了,沈炼对那个宫女的印象也就深刻了些许,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居然会是小梅,还是前朝公主一脉的族人! “是我就是那个小梅!殿下不必惊讶,我已经潜伏在皇帝身边许久了,我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想给公主殿下报仇,公主她死的冤枉!”女子说道。 “冤枉?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前朝公主,她不是自己上吊自尽的吗?又那里来的冤枉?”沈炼问道。 “呵呵,这些不过都是那些人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撒的谎罢了,我本名叫白依依,我的母亲,是前朝公主的女儿,前朝公主是我的亲祖母!”女人说道。 “什么?你,你是前朝公主的孙女?这怎么可能?前朝公主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年华,而且那个时候她还未出嫁,又是从哪里来的孩子?”沈炼这下是真的被这个巨大的秘密震惊住了。 他所知道的历史中并没有记载过前朝公主有孩子,就更不要提孙女了,这简直就是太玄幻了。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我的祖母,也就是前朝公主,也并不是自尽而死的,之所以说她是自尽的,也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罢了,当年知道她产女的人都被当时的皇后,公主的亲生母亲给处理干净了,所以,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前朝公主还有一个女儿,如今还有了孙女。”白依依冷笑一声,扯了扯嘴角,说道。 “那,前朝公主她,她是怎么怀的孩子,孩子又是谁的?她的母亲,怎么会允许她将孩子给生下来的?”沈炼震惊过后,就是一肚子的疑惑。 这种皇室大丑闻,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又怎么会允许当时的公主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呢?还让她长大了?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有的事情我自己也并不是很能确定,我的母亲,也就是前朝公主的女儿,在不久前去世了,当时,她没有来得及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所有有的事情,我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的!”白依依说道。 “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你找到我,我可是什么都帮不了你的。”沈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庆王殿下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呢?别人不知道你庆王殿下的本事,我这个在养心殿伺候了这么久的人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的。” “庆王殿下虽然已经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朝廷,但恐怕朝廷里皇宫里的动态,庆王殿下都是一清二楚的吧?而且,朝廷里还有那么多庆王殿下忠心耿耿的人,庆王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呢?”白依依说道。 “看来,你对我了解很多啊?”沈炼眼睛里闪烁过一丝的戒备,有些警惕的盯着白依依。 “庆王殿下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我是真心的想要和您合作,所以,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毕竟,搞到大家都两败俱伤的下场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白依依说道。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沈炼问道。 “庆王殿下这是答应和我合作了吗?”白依依反问道。 “这要取决于你的目的,如果你的目的是伤天害人的话,那抱歉,我可能会先解决了你!”沈炼说道。 “呵呵,早就听说过,庆王殿下的薄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不过,没关系,庆王殿下请放心,我要做的,不是什么害人的事情,我只想为我的祖母报仇,让祖母的灵魂得到安息,让曾经的那些人全部得到应有的惩罚,初此之外,我不会做什么的。” “所以,你的仇人究竟是谁?”沈炼问道。 “我的仇人,皇帝,还有这整个朝廷,他们都是害死公主殿下的人,我要推翻这个朝廷,我要让他们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白依依的眼睛里满是狠厉的说道。 “推翻朝廷,你疯了吗?” “怎么,这个朝廷难道不该推翻吗?皇帝没有什么成就,大臣们碌碌无为,整个朝廷的氛围一团乱,这种朝廷要它又有什么意义?存在还不如消失!”白依依有些疯狂的说道。 “你真的疯了,一个朝廷的建立,你认为很简单吗?每一个朝廷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也许皇帝大臣们是过于平庸,但是,至少有朝廷在,子民们都有了保障!”沈炼说道。 威胁 “可是他们的存在是建立在我祖母的死亡上的,因为我祖母怀孕的丑闻,所以他们就逼着她去死,是他们,是他们一步一步的逼死了我祖母!”白依依说道。 “即使如此,你和皇帝也都是一脉相呈,你们的身体里流着的血都是一样的,你怎么能杀了他呢!还有那些无辜的朝廷命官,他们有的人甚至连当年的事情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呢?”沈炼说道。 “无辜,无辜?呵呵,你知道吗,其实,我祖母根本就不是和皇后意见不和,她们母女的感情很好,皇后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儿小小的争执就逼死了她唯一的女儿呢?是因为公主怀孕了,她怀孕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公主,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皇后没有办法,为了保护女儿,她只能找理由将公主囚禁起来。” “名为囚禁,实为保护,是她护住了公主几个月的平安,可是,那些人还是发现了公主的异样,他们在公主生产的时候买通了产婆,企图杀死公主腹中的孩子,公主拼命的抵抗,最后用自己的命换回来了孩子的命,这就是所谓的真相,那些所谓的高洁人士,在当年就是用这种方法逼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她又什么错,她不过就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罢了,她有什么错?”白依依有些疯狂的吼道。 沈炼皱着眉头听着白依依的话,虽然白依依的话因为气愤而显得有些混乱,但沈炼还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当年皇后想保护公主,却被当时的皇帝一派给发现并用这种手段给 杀害了。 “后来,公主生下来的孩子被送出了宫,公主的死,也被润色了一番,成为了你们所知道的版本,但实际上,那些人都是刽子手,是他们逼死了公主!”白依依说道。 “那你……?” “前段时间,我的母亲,也就是公主的孩子,去世了,直到她去世前,她才将一切事实告诉我,母亲一辈子都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为公主殿下报仇,我一定要为她完成这个遗愿,也要为公主殿下报仇,让她们在地底下可以安息!”白依依说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母亲告诉你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你报仇,只是想让你学会放下呢?” “放下,不可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所以,我需要庆王殿下你的帮助,凭借着庆王殿下你的实力,再加上我的手段,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到时候,这天下都是庆王殿下你的,这就是我给你的报酬,如何?”白依依问到。 “嗯,条件的确很有诱、惑力,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对于这个天下,我的兴趣并不大,我只想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平安幸福就够了,其他的,我一律不想管,所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沈炼说道。 “庆王殿下何必要拒绝的这么快呢?庆王殿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总要为长乐考虑考虑吧,让我想一想,现在这个时间,长乐的病该已经发作起来了吧?”白依依说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炼有些生气的在看着白依依说道。 “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说出一些事实罢了!”白依依无所谓的说道。 “长乐的毒是你下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觉得,庆王殿下应该知道的啊,而且,不止是长乐身上的毒,还有姿贵人身上的毒,都是我下的!”白依依笑眯眯的说道。 “你……” “呵呵,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我就是在意姿贵人的身上下了一些毒罢了,她的那个小太监却不知死活的碰到了,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他自己找死,虽然姿贵人身上的毒少了一些,不过,还好,毒还是侵入了她的体内,她还是死了,不过,我倒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太监身上的毒居然会沾染到长乐的身上,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没有他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庆王殿下呢?”白依依说道。 “那个毒居然真的是你下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种毒的毒性有多强,它会害死多少人?”沈炼有些恼怒的质问道。 “当然,我创造出来的毒,我当然知道它的威力了,不过,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薄弱,不用这个方法,我怎么能成功呢?”白依依说道。 “你!就算你想报仇,你杀了那些对你祖母做过不好的事情的人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杀那么多人,那又有何意义?”沈炼说道。 “不,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让那些人尝试一下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接连死去的滋味儿,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究竟存在那里,我要让他们去向我祖母道歉!”白依依丝毫不理会沈炼的劝说,自顾自倔强的说道。 沈炼又劝说了许久,可是一点儿成效都没有,白依依的态度始终那样,她就是想那样做,谁拦都没有用。 “你如此狠毒,我们不是同一路上的人,还是就此分道扬镳,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我不会戳穿你的真面目,你把解药给我!”沈炼谈意见说道。 “解药。庆王殿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直到现在还从来都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拿走解药呢?你想要解药,好啊,我们合作,等到合作结束,解药自然会给你,我双手奉上!”白依依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沈炼说道。 “不?那就抱歉了,我手机里的这个浸泡过毒液的毒针可能就会不小心的扎到庆王殿下你的身上了呢!”白依依说道。 “你威胁我?” “不敢,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这是关心你啊!庆王殿下,怎么样,现在还要拒绝我的合作吗?”白依依问到。 沈炼半晌没有说话,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白依依看了许久,最后嗤笑一声,说道:“嗤,我的孩子已经中了你的毒,我在中个毒又有什么,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就是了!”沈炼无所谓的说道。 染病 “你!那么你就不怕你的夫人在你们都死后会怎么样吗?你不是最爱你的夫人了吗?你忍心看她那么伤心吗?”白依依说道。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家夫人,芯儿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我相信就算是我和长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一定会坚强的带着我们的希望活下去的。”沈炼笑着说道。 “你们!哼,庆王殿下果然是个好汉,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人倒是我小人了,你走吧,我不会给你下毒的!”白依依说着,朝着沈炼微微一拱手,似是十分的佩服沈炼的为人处世。 “白小姐?”沈炼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松的白依依就放过了他。 “我说到做到,不会对你的动手的!”白依依说完,傲娇的一扭脸,转身向亭子外面走去。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转身,她也没有能看到沈炼眼睛里的挣扎以及最后的下定决心一样坚定的眼神。 “嘭!”“啊!”随着两声不同的声音落下,白依依昏迷了过去,沈炼快走几步,接住白依依往下滑的身子,这才没有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白小姐,得罪了,我知道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如今,能够救长乐的就只有你,而且,你和皇帝,我实在无法看着你们两个自相残杀,抱歉!”沈炼有些愧疚的说道。 说完,他就将白依依整个人扛在了肩膀上,接着脚尖点地,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雁一样悄无声息的带着白依依在皇宫上方飞掠而去。 他将白依依带到了冷宫,因为这里鲜少有人,而且这里之前经过竹雨的改造,条件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可以遮风避雨,不至于冻死他们。 将白依依放在冷宫的地上,沈炼拿出火折子,找了一些干柴,在附近点了一堆小小的火以供取暖用。 又不放心的点了白依依的睡穴,确定了对方不睡个三天三夜是醒不过来的,沈炼这才放心的也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他准备明天的时候就带着白依依离开皇宫,为什么一定要是明天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天已经晚了,整个皇宫都已经锁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还有把握能够在一堆的大内侍卫禁卫军的守卫中偷偷的溜出去,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人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明天该怎么出去,他早就已经想好了,皇宫这么大,每天都会有累死的或者是被打死的宫女太监,明天他就装作太监,把白依依打扮成宫女,运出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沈炼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沉睡中,由于是在不安全的地方过夜,所以即使是睡着了,沈炼的感官也是极为的敏感的。 在听到冷宫附近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仔细的听了好一阵子,确定只是寻常的侍卫巡逻这才松了口气。 地上的白依依还在昏睡中,沈炼将人带到冷宫后院的一堆杂草中,找来了一张草席将人草草的裹起来,自己又离开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有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身边还推着一辆车子,那太监身姿挺拔,一身太监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居然硬生生的多出了几分阳刚之气。 那太监进来之后,先是仔细的四处打量了一圈,接着,直直的奔着后院过来,径直的走到藏着白依依的地方, 这时才能够看到那太监的脸,太监的脸黝黑黝黑的,五官却十分的周正,剑眉星目,如果不是因为皮肤太黑了,一定是一个俊秀的小太监。 “还好没有被人发现!”小太监一边挪动着白依依,一边自言自语道,声音一出口,居然是沈炼的声音。 原来,沈炼刚还居然是去找合适的衣服去了,他打昏迷了一个太监,把他的衣服拔了下来,至于这辆车,也是他从一个地方随手拉过来的。 将白依依扛到车子上,沈炼推着车走出了冷宫,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的挑选一些偏僻的道路走。 他准备从皇宫的西门出去,那里平常就是宫女太监们进出的地方,他从哪里出不会太过引人注目,而且,那里查岗的侍卫们一般看到运送尸体的都不会太过于仔细的检查。 一路上,沈炼都有惊无险的走着,却突然的有一个声音从背后喊住了他,那个声音尖细无比。 “站住!”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人缓缓的走到了沈炼的面前,有些疑惑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那太监问到。 “啊,公公好,奴才小夏子,是刚进宫的,现在在净房干活儿,今天死了一个宫女,没有人手了,就让奴才把人给运出去。”沈炼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回答道。 “死了个宫女儿,怎么死的?”那太监问到,一边问,还一边动手准备去掀开草席。 沈炼见状,急忙的阻拦住他的动作,然后说道:“哎呦,公公,这您可不敢碰啊,这宫女,这宫女是得了传染病死的,要不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就让奴才把人给扔出去啊,您可小心着,不要被传染上了!” 不得不说,沈炼居然还有演戏的潜质,就这么几句话,着急,慌乱,那是装的淋漓尽致,那个原本还想查看的太监立马缩回了手。 “这么严重,你不早点说,行了,赶紧的走吧!”那太监摆摆手,似乎是十分嫌弃的模样。 “哎,是。”沈炼答应一声,马上就推着车离开了。 走出老远的距离了,沈炼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的话全部都是胡编乱造的,至于那个太监为什么要喊住他,那也和他没关系了。 想到刚刚那个太监听说是传染病之后,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沈炼就一阵的好笑,心里也不禁为自己这个借口叫好。 如果是其他的死因,到了宫门口,免不了的还是要被人检查一番的,不过,传染病就不一样了,他们恐怕只会匆匆的看几眼就让他离开。 解药 这么想着,沈炼心里也就平静了下来,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没有人会真心的为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在皇宫里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今天在你面前笑嘻嘻的姐妹兄弟,在你失势的时候,就会变成毫不犹豫推开你的刽子手,沈炼知道,为了自己的命,他们也不会为难他真的打开草席检查的。 果不其然的,来到了宫门口,看到他推着车子慢悠悠的走过来,一群人的视线立马投向了他。 “哎,站住,你这车上推的什么?”一个侍卫拦住了他,询问道。 “哦,侍卫大哥,这是个尸体,死了个宫女,公公就让我给推出去。”沈炼不慌不忙的说道。 “宫女?怎么死的,把草席打开看看!”侍卫一边问,一边指挥着另外的几个人动手打开草席。 “侍卫大哥,这宫女,死的不太好,是传染病,你们检查的时候可得小心着点儿啊!”沈炼说道。 “传染病?宫里怎么会有传染病的?”这话一出口,一众侍卫们都不敢动了,有些奇怪的问到。 “哎,说的就是啊,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会出现了这个,其实,前些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几个人了,只不过当时都没有人在意,后来,这人死的越来越多,死因还都一样,这不是传染病是什么,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呢,但是公公怕出事儿,这才让我赶紧把这个最近死的推出去。”沈炼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副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太监,实际上,却全部都是他装出来的。 “这么严重?” “是啊,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早的就把人推出来啊,就是想着人少,应该不会传染的太厉害,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做这个事情,可谁让我是新来的呢,他们不愿意做就全都推给我了!”沈炼说着,一边还像模像样的抹了抹眼睛。 “行了,兄弟,你赶紧走吧,这个病,真不能触碰到太多人了,你早去早回!尽量别碰到人了!”那开头说话的侍卫说道。 其他的侍卫也纷纷的应和他,沈炼点了点头,推着车子,缓慢的继续向外面走去,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那些人全部都躲避的远远的,沈炼也不在意。 直到走出去了好远,确定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了,沈炼的动作这才加快速度,推着车子飞快的往前走。 直接来到了一个树林里,这才将车子一扔,抱起白依依离开,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不过,无论去哪里都必须先把这一身太监衣服换下来,否则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好在,当时他把那太监打昏迷之后,没有把自己的衣服留下,而是藏在了白依依的草席里。 脱下太监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又找了些水,把自己脸上的东西弄掉,沈炼这才转头去看被他放在树下的白依依。 此时的白依依还在昏迷中,一身白衣早就已经折腾的有些破旧了,只不过,头上的凤钗依旧华丽。 沈炼盯着白依依看了许久,仔细的想了想,白依依自己已经承认了姿贵人身上的毒是她下的,那么长乐身上的毒就也是来自于她了! 既然如此,那她的身上一定会有解药吧?一个医师身上一定是要带着药品的,那么一个毒师,身上不禁要带着毒品,也要带着解药了! 这么想着,沈炼的眼神里闪过几分挣扎,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去探向白依依的腰带间,他记得当时白依依拿出毒针的时候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那么解药也很有可能就是藏在这里。 “白小姐,得罪了!”沈炼在心里暗自说道。 一边下手摸向白依依的腰带,腰带里硬硬的,有几枚铜钱,还有几根银针,可是就是没有解药。 沈炼有些不死心的继续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就在他怀疑自己的推测的时候,余光一撇,却在白依依的袖口里看到了一个白瓷瓶。 瓶子十分的漂亮,一看就是被珍藏起来的,沈炼从白依依的袖口里拿出瓶子,转动瓶身就在瓶身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刻在瓶身上的解字。 白依依说过,这种药是她研制出来的,那么这个应该也就是她所研制出来的解药了!这么想着,沈炼便毫不客气的将解药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找到了解药,事情也就圆满的完成了,如今白依依一惊在宫外,无法回宫去复仇了,长乐的病也有救了,一切好像都有了解决方法,但是又好像都没有解决掉。 沈炼看着白依依的昏迷过去无所防备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心,没错,他刚刚就是想要杀了白依依。 在他看来,白依依是为了报仇做出了一系列疯狂举动的女疯子,得罪这么一个疯子还是一个会玩毒的疯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如果让他就这么动手把白依依给杀了,他却又于心不忍,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人生需要享受,如果因为她的一时错就把她给否决掉这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哎,算了,就放过她吧,只是希望她能够走出前朝公主的阴影里,早日醒悟,不要在做啥事情了!”沈炼这么想着,便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以后不久,地上的白依依就悠的转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树林,而她正躺在一颗大树下面。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和沈炼说话吗?对了,沈炼呢?他去了哪里?”白依依的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飞快的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记忆停留在了一股疼痛上面,还有一阵仿佛呢喃的话音上,这下子,白依依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沈炼给算计了。 “呵呵,沈炼,你果然是好样的,居然敢算计我!”白依依咬牙切齿的骂到。 突然的,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幕的想起了什么,立马去查看自己的袖子里,摩挲了半晌,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瓶子,这下子,白依依是真的生气了,一双眼睛里都带着冷意。 毒性大发 “呵呵,好一个沈炼,好一个庆王殿下,居然敢打晕我,还偷走了我身上的解药,好,好,真好,你无情,那可就不要怪我无义了!”白依依有些疯狂的说道。 此时的她真的是生气到了极点,她从小到大,一直的目标就是为了前朝公主殿下报仇雪恨,为了这个目标,她进宫,为奴为婢的讨人欢心。 好不容易,她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一点点,再没有为公主殿下报仇之前,任何人,都不要想试图阻止她,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一定!她一定会让沈炼付出代价的! 话说,这边的白依依气的快要爆炸,而另外一边拿了解药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到苏悦芯她们落脚之地的沈炼则是满心的欢喜。 当时,他拿了解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当时的长乐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苏悦芯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握着长乐的手,眼周围一圈红肿。 “芯儿,我回来了!”沈炼激动的说到。 听到他的声音,苏悦芯也是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他,就见到他的手里拿着一瓶东西,脸上满是高兴。 “我找到解药了,长乐有救了!快,快倒杯水来,把药给长乐喂下去!”沈炼说着,将手里紧紧的攥着的白瓷净瓶交给了苏悦芯。 他自己则是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经过了这几天的连夜奔波,他早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如果不是心里一直的信念在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沈炼?沈炼!”苏悦芯这才急忙去查看他的状况,在看到沈炼只是累的睡着了之后,苏悦芯这才松了一口气。 拿出白瓶里的药丸,就这水喂长乐吃下去,药喂下去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长乐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的呼吸也均匀了。 看到这里,苏悦芯一直提到半空中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下了,轻手轻脚的搀扶起沈炼,将沈炼带回房间里休息,看着沈炼眼睛下的青黑,苏悦芯充满了心疼。 她知道,这两天的时间,恐怕沈炼是忙坏了,又是要进宫找那个神秘人,又要想办法找到解药,又要赶回来送药,他真的是累坏了。 “沈炼,谢谢你,还有,我爱你,好好的休息吧!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苏悦芯在身炼耳边柔声说道,说完,自己就躺在了沈炼身旁,搂住了沈炼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两个人居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是被肚子的咕咕叫给吵醒的,睁开眼睛,看到彼此,两个人的眼里满是缱倦。 “你醒了,睡的好吗?”苏悦芯率先开口。 “有你在身边,怎么能不好呢?”沈炼笑着说道。 苏悦芯没有理会沈炼的油嘴滑舌,净顾着自己起床,然后洗漱一番,打算去看一看长乐的情况,如今解药已经吃下去一晚上的时间了,应该好多了吧? “我去看一看长乐,待会儿一起吃饭!”苏悦芯说着,便走了出去。 沈炼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只是等苏悦芯一离开房间,他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一双眼睛里满是痛苦。 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胳膊,表情有些痛苦狰狞,似乎实在忍耐着什么东西,而不管他的表情如何痛苦,他的嘴里从始至终却从来都没有溢出一句痛呼。 原来,他的胳膊当时在皇宫的时候,虽然没有被白依依扎到,白依依也说了会放过他,但是当时他突然袭击白依依的动作,不小心的碰到了白依依的银针,他也沾染上了一种毒。 后来,他找到了白依依身上的解药,十分高兴,可是打开才发现里面居然只有一颗药丸,恐怕是白依依给自己准备的,所以多余的一点儿都没有准备。 沈炼想到这里,眼睛里有些痛苦挣扎,不过,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压制住这股毒性,所以暂时他应该不会有事儿。 不过,毒性什么时候才会发作,他就不知道了,他只能尽力的压制住那股毒性,一边寻找解药了。 但,在找到解药之前,他并不打算让苏悦芯知道他也中毒的事情,毕竟长乐中毒的事情已经让她快要心力交瘁了,如果在加上他的病情的话,恐怕苏悦芯会崩溃的。 这么想着,沈炼等自己体内的疼痛感过去,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外面苏悦芯正拿着一方手帕,在擦泪呢。 她的面前则站着长乐,此时的长乐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只不过,浑身上下却都透着一股精神,不在想之前一样死气沉沉。 “爹爹,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呢!”长乐高兴的说到。 “嗯,爹爹知道,以后长乐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玩了。”沈炼揉了揉长乐的头发,说道。 “嗯。”长乐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悦芯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会抹泪,还是竹雨走了过来,三言两语的就哄的大家哈哈大笑,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去吃早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炼每天都在家里,长乐和长安也在院子里疯玩,苏悦芯和竹雨每天给大家煮饭洗衣服,倒是颇有一番趣味。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过去着,沈炼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就在沈炼觉得毒性已经被自己压制住了的时候,它却又出现了。 这天是月圆之夜,竹雨,金竹,沈炼,苏悦芯,两个孩子,全部都坐在院子里,面前摆放着一些瓜果点心,一群人赏着月吃着东西,好不快活。 突然的,沈炼的胸口一痛,接着,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落在了地面上打湿了地面。 “沈炼!你怎么了?”苏悦芯急忙去看他的情况。 只是不等她靠近沈炼,沈炼突然就将面前的一众东西全部扔了出去,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都吓呆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沈炼会突然这样,而且还吐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大家心里统一的疑惑。 白依依出现 沈炼像是疯了一样,将身边一切能够打砸的东西全部都给扔了出去,原本无比温馨的氛围,一瞬间变得紧张不已,剑拔弩张。 “沈炼?沈炼?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是苏悦芯啊,你清醒一点儿啊!”苏悦芯疯狂的大喊着什么。 沈炼此时整个人都是混沌状态,对于苏悦芯的话也是听的浑浑噩噩的,但心底的爱意,却让他再听到苏悦芯的名字时,条件反射的向声音处看过去。 一转头,就撞进了一双焦急的眼神中,苏悦芯双眼含泪,正满脸担忧的望着他,她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伤口,似乎是刚刚他打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但苏悦芯却毫无所觉,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他,沈炼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慢慢的居然平静了内心的躁动,腹部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芯儿?”沈炼有些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就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苏悦芯听到沈炼喊了自己的名字,赶忙上前将人搀扶住,拿出手帕给他擦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副家庭和睦,儿女双全的景象啊,可惜,就要这么被毁灭掉了,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疼呢!”白依依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 接着,就见一名白衣女子闲庭散步一般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仿佛对一地的狼藉毫无所觉一般,径自的找了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坐下。 苏悦芯这是第一次见到白依依,关于这个女人,沈炼回来以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所以,在看到对面女子一身白衣,以及头上戴着的凤钗的时候,苏悦芯就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小姐,你是?”苏悦芯问到。 这么问,也不过是礼貌罢了,毕竟猜测只是猜测,还是需要客观的求证的不是吗? “我是白依依,至于我的身份,我想,你的丈夫,庆王殿下应该也早就已经告诉你了吧?”白依依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白依依如此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苏悦芯对这个刚见面的女子,不禁生出来了几分敬佩,一个女子,以一己之力为已故的亲人报仇,也是十分的有胆量胆识了。 不过,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在沈炼突然出事的时候,这个时机未免赶得也太凑巧了。 “白依依?你怎么跪会在这里的?”沈炼压制住腹部又开始渐渐升腾起来的疼痛感,咬牙切齿的问到。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怀疑那枚银针上的毒性究竟有多强,那么现在,他就是完全的相信了,白依依能够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的。 “呵呵,庆王殿下,你这话问的就太奇怪了,你将我打昏迷之后,带我出宫,又从我的身上搜走了解药,我难道不该来拜访拜访你,好好的酬谢一下你的好意吗?”白依依讽刺的说道。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对她们动手!”沈炼强撑着站直身子,目光坚定的看着白依依。 “呵呵,沈炼,我亲爱的庆王殿下,如果你这话放在以前说,或许我会因为你的气概就这么善心大发的放了她们,不过,现在,你在我这里一点儿的信誉都没有了,所以,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想着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白依依说道。 说完话,她的手指间幕的出现了几枚银针,每一根都闪烁着冷冷的光辉,仿佛是淬了毒的箭,每一个都在催着人命。 看到她手间的毒针,沈炼的脸色一变,悄悄的拉扯了一下身旁的苏悦芯的袖子,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让她们先走,他来挡着。 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苏悦芯对沈炼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理解的极为透彻,如今看到他的眼神,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急忙的抓住对方的手腕,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可沈炼却也用手覆盖上了她的手背,然后猛的推开了她,将她推到了竹雨的身边。 竹雨手疾眼快的扶住苏悦芯,慌乱的去看沈炼,就见沈炼在推开了苏悦芯之后,整个人飞身一扑,直接掠到了白依依的身边。 一双大手牵制住白依依拿着毒针的手,另外一只手想去拉扯对方的另一个手腕,白依依上过一次的当又怎么会还让他得手呢。 虽然她的主攻在毒这一当年,但同样的武功她也不弱,只不过比起沈炼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但是,沈炼这一次却被她压制的死死的,甚至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反压制住对方。 看到这里,白依依的嘴脸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沈炼也中了毒,而且毒性还很强,所以,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走了进来,甚至不惜和对方撕破脸皮。 “怎么样?庆王殿下,这毒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呵呵,早让你和我合作,你不听,我放你离开,你又背地里使阴计,现在好了,你中了我的毒,怕是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妻子女儿全部杀死,然后就在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报仇了!哈哈哈!”白依依说着,手下的动作更加凌厉。 “你做梦!芯儿,快走!”沈炼冲一旁的苏悦芯几人吼道。 苏悦芯眉头簇的摇头,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竹雨两姐妹给强硬的拉着走了,离开之前,只来得及对沈炼喊了一声“沈炼,你要好好的,我会等你的!” “哦,看看,看看,多么痴情的人啊,可惜,她终究等不到你了!”白依依咂咂嘴,有些讽刺的说道。 “是吗?看来你似乎是有些小看我了,答应了她的事情,无论多难,我都一定会做到的!”沈炼说着,手里的攻势突然凌厉了起来。 渐渐地竟然让白依依有些招架不住了,沈炼不惜以损坏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也要打败白依依,白依依的武功本就不如他,在他的攻击下,渐渐地自己乱了阵脚,被沈炼抓住一个机会,猛的一掌打在她的腹部,白依依倒飞着吐血摔倒在地。 躲藏 直到重重的摔在地上,白依依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她才抬起头,有些阴毒的盯着沈炼。 “不可能,不可能,你中毒那么深,怎么可能还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白依依有些癫狂的怒吼道。 “我说过了,答应了她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沈炼说道。 说完,也不顾地上的白依依,捂着胸口,有些颤颤悠悠的往门外走去,他的身影有些狼狈,他不知道苏悦芯她们跑去了哪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白依依的面前了,刚刚他是强行的使用了内力。 如今,他自己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如果白依依再次追击的话,恐怕这一次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强撑着走出镇子,却在镇子口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熟悉无比的人影,此时那人影正在原地着急的走来走去。 “芯儿!”沈炼轻声的喊到。 那人影听到他的声音,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猛的转过身,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向他扑了过来,沈炼抬起手,抱住怀里的人。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快走吧,我只是暂时击退了她,等她恢复过来,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的,快走吧!”沈炼柔声安慰道。 “你没事儿吧,受伤了没有?”苏悦芯扶着沈炼一边向马车走过去,一边询问。 “我没事儿,放心吧,就是毒性复发了而已,不过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快走吧,她如果再追上来,我可就不一定能顶的住了,所以,现在必须马上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才行!”沈炼说道。 苏悦芯点了点头,扶着沈炼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走了上去,他们一上去,金竹立马就驱动马车,飞快的向远处跑去。 马车上,众人的气氛都很压抑,竹雨率先忍不住的开口询问起来了白依依的来历,以及沈炼为何会突然发狂的事情。 听到竹雨的问话,苏悦芯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的紧紧的,其实,关于这个,她早就想问了,只是看沈炼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她实在不敢问出口,她怕她听到一个让她接受不了的答案。 沈炼注意到了苏悦芯的紧张,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苏悦芯的手,将对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大手里。 “其实,我也中毒了,而且看起来,似乎这毒性还挺强的!”沈炼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苏悦芯盯着沈炼,质问道。 苏悦芯是真的着急了,她知道这毒有多么恐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的生气,如果是以前,她孑然一身的时候,那别说是沈炼中毒,他就算是病死了,也和她无关,他们最多就算是朋友罢了。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交出了自己的一颗心,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爱人,她的软肋啊,如今,这个人身受重伤,还中了毒,而自己却在对方毒性复发的时候才发现,她怎么能不懊恼生气呢? “不小心被白依依算计了,我以为我能压制住这毒性的,却没有想到,这毒居然如此霸道,我不禁没有压制住,还差点儿被它给反噬了,不过,现在没事儿了,已经压制住了。”沈炼说道。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直接在白依依那里拿到解药呢?”竹雨询问道。 苏悦芯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炼,沈炼无奈的一笑,说道:“我找过了,她的身上没有解药,只有长乐身上毒的解药而且里面还只有一颗药丸,那个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能在身上准备一颗解药,恐怕也是为自己准备的。”沈炼说道。 “那怎么办?没有解药,要不我们去找那个女人吧,看她究竟想做什么?”竹雨建议道。 她们都是知道长乐所中的毒有多么厉害的,如今,长乐好不容易才康复了,可沈炼却又中了另外一种毒,而且毒性给还如此的强烈,心里都是担心不已,心里一着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今,竹雨的肚子已经渐渐地大了起来,身子也越发的懒了,苏悦芯看了看竹雨,又和沈炼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决断。 他们两个都是知道白依依的目的的人,心里也都明白,如果让白依依知道,竹雨不禁是之前皇帝身边的妃子,肚子里还怀了皇帝的孩子,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无论是为了竹雨两姐妹以及孩子们的安全,还是对天下大义,他们都不能回去找白依依妥协。 “不行,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那些酒楼什么的是不能去了,我们不如往深山里面走,深山里面地形复杂,就算白依依知道我们躲在山里,也暂时找不到我们,如何?”沈炼说道。 “嗯,我同意!”苏悦芯点头。 “可是,沈炼身上的毒……”竹雨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儿的,我们先躲起来再说!”苏悦芯拍了拍竹雨的肩膀,说道。 “好吧。”竹雨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几个人决定了方向,便一路偏僻的走,那里偏僻走那里,可即使如此,他们仍旧需要时不时的临时跑路。 那个白依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总是能够找到他们,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躲藏,小心得隐蔽自己。 这天,他们又被白依依发现了踪迹,几个人马上上马车,迅速的离开落脚之地,好在他们就在山脚下,本想着第二天天亮再上山,却没有想到白依依的动作如此快速, 无奈几个人只能抹黑的上山,马车走到了半山腰便不能再继续往上走了,几个人只能放弃马车,徒步行走。 山上的路很是不好走,特别是晚上的山路,可以说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去,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孕妇,一个中毒的人,一路上就走的更加的艰难了。 山洞 “姐姐,小心!”金竹一声惊呼,险而又险的搀扶住了快要摔倒的竹雨,苏悦芯也急忙抬头去看,就见到竹雨扶着自己的腰,十分艰难的向前走着,似乎是对刚刚的事情毫不在意。 苏悦芯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微微的酸痛,原本她是好心想救竹雨离开皇宫,可是谁都没有料到,离开是离开了,可是却害得她过上了这种逃亡般的日子。 “竹雨,抱歉!都是我们,害的你们跟我们一起这么狼狈!”苏悦芯有些歉疚的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可是说过的,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何况这也没什么啊,再说了,怀孕不就是应该多动一动吗?我没事,刚刚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真的没事儿的,快走吧!”竹雨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竹雨这么说,苏悦芯心里就更加感动和愧疚了,心里暗自决定,以后竹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忙的。 几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山上,路过一个山壁的时候,长乐眼睛十分敏锐的看到了一个洞穴。 “娘亲,竹雨姨娘,那里有一个山洞,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儿吧!”长乐指着山壁上一处黝黑的地方说道。 “山洞?那里有山洞,可不要是你看错了?”苏悦芯摸了摸长乐的发顶,说道。 “就在那里啊,你看,就是那里!”长乐说着,拉着苏悦芯向前跑了几步,来到了洞穴前面。 苏悦芯动手将洞穴前面的杂草扒开,这才看到确实有一个洞穴,只不过因为夜色,再加上杂草的原因,所以她们一行人这才没有发现这个洞穴。 “真的有一个洞穴啊,竹雨快过来,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苏悦芯说着便去动手搀扶竹雨。 “可是,这里会不会被那个白依依发现啊,而且这里面还不知道安不安全,里面会不会是什么野兽的巢穴啊?”竹雨四个细心的人,立马指出来了几点问题。 “这样吧,我进去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你们再进来!”沈炼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不行,你现在都已经受伤这么严重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里等我!”苏悦芯说着就要向里面走去,却被沈炼给拉住了胳膊。 “芯儿,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去呢?而且,我身上的毒性已经暂时压制住了,还是我去吧,乖,你们在这里等我!”沈炼无比认真的看着苏悦芯说道。 因为夜色苏悦芯看不清楚沈炼的脸上的表情,但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眼中的爱意,这一次不等她在反对,沈炼就率先施展轻功飞进了洞穴之中。 无奈之下,苏悦芯等人只能着急而又担心的坐在洞穴外面等待着沈炼的消息,等了许久,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渐渐地,苏悦芯的心情开始急躁起来了,不停徘徊的步伐也开始慌乱了,眼睛时不时的就往洞穴里看两眼。 “不行,我必须要进去看一看,这么久了沈炼他还不出来,我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了?”苏悦芯说着,就想冲进去。 “姐姐,你等一下,你现在进去,岂不是让沈炼的一番好心意全部都浪费了,他没有出来,说不定是因为洞穴很大啊,他没有出来,我们这不是也没有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吗,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你先不要冲动,我们在等一会儿,如果他还没有出来的话,我们就一起进去!”竹雨劝说道。 “可是……” “芯儿,竹雨,里面很安全,你们进来吧,里面什么都没有,洞穴里也足够大,都快进来吧!”就在这时,沈炼的声音从洞穴里传了出来。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惊喜,对视一笑,彼此搀扶着走了进去,洞穴里面果然很大,也很空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杂乱的石头。 因为今天的运动量太过巨大,再加上竹雨原本就是一个孕妇,比起常人更加的辛苦,所以,一进来,苏悦芯就强迫着竹雨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不许乱动了。 她则是带着金竹和两个孩子一起将地上的碎石头捡起来,整理出来了一片空地,拿出一块破布铺在地上,又在上面垫了一些东西,不至于那么的冰凉。 至于沈炼,则是出去寻找干柴了,山洞里虽然足够的安全,可是也十分的阴冷,如果不生一堆火的话,苏悦芯毫不怀疑她们可能会被活生生的冻死在这里的。 沈炼把干柴捡回来,马上就点起了一堆火,在火光的照耀下,山洞里的情形看到就更加的清楚了。 他们如今处在山洞的最外围边缘部门,里面居然延伸了好远,看起来这个山洞应该是地形造成的山体内部洞穴,这种洞穴往往在山体内部延伸很远,有的甚至可以直接贯穿了整座山。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山里面晚上不安全,我们只能轮流守夜,以确保安全,我先收前半夜,你们先休息吧!”沈炼说道。 “你休息吧,我来收前半夜,你的毒虽然被压制住了,但你之前和白依依打斗的时候不是也收了一些伤吗,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奔波也没有时间治疗,趁着这个机会,上点药,好好的休息一下!”苏悦芯说道。 “没关系的,我没事儿,你去休息吧,孩子们还需要你照顾呢?”沈炼说道。 “好了,你们都不用争了,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应该是最健全的一个了,还是我来守夜吧!”金竹突然开口说道。 “金竹你……” “苏姐姐,我没关系的,你们都去休息吧,不就是守夜吗,我还是能做到的,放心吧!”金竹笑了笑,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吧,那你后半夜的时候记得叫我。”苏悦芯只能点头答应。 “嗯嗯,放心吧,你去休息吧。”金竹说道。 狼群 不过,这一个晚上注定是不会太过平淡的一个晚上,沈炼和苏悦芯刚刚躺下去没有多久,就被一阵狼嚎给吵醒了。 两个人瞬间睁开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和担忧,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就距离他们这里并不是很远的样子。 “苏姐姐,怎么办?外面好像有狼啊?”金竹这时也跑了过来,很是害怕的缩在苏悦的身边。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一眼,你们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了!”沈炼说着,动作极为轻声的起身,慢慢的靠近了洞口。 他们睡下去之前,他在洞口哪里做了一个简单的陷阱,如果遇到了什么大型的动物,以方便用来提醒他们。 沈炼的动作很小心,如果不仔细听的话,甚至根本都听不到他走路的声音,他靠近洞口用手拨开杂草向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惊呆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因为夜色的原因,他其实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象,但是,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可是有光芒的,他一拨开杂草,看到的就是七八双发着蓝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洞口。 仔细听还可以听到它们吞咽口水的声音,沈炼的身体都快要僵硬了,他又动作更加轻柔的放下杂草,小心得回到苏悦芯的身边。 “怎么样?外面有什么?真的是狼吗?”苏悦芯压低声音询问道。 “不止,外面有一群狼,看样子,我们似乎是占了他们的地盘。”沈炼说道。 “一群狼?那我们怎么办?它们守在外面,我们又不能走?”金竹有些慌乱的说道,她是真的害怕,她从小到大虽然调皮,但是也没有遇到过这种阵仗啊,这可是真的狼,随时会扑进来把他们生吃入肚的狼啊! “不知道,让我想一想!”沈炼随意的回了这么一句,就紧紧的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苏悦芯则是去叫醒了竹雨和长乐长安几个人,将两个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做。 可是,商量了半晌,却一个办法都没有,没办法,他们现在的敌人不是可以扭的人,而是一群畜生啊,那群畜生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娘亲,我可以去和他们说一说啊!”长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长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苏悦芯责怪的看了长乐一眼,让她不要在捣乱了。 “可是,我是真的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啊?”长乐有些委屈的说道。 长乐这么一说,苏悦芯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炼却已经明白过来了,有些惊喜的看着长乐,问到:“长乐,你真的能和他们交流?他们能够听懂你的话?” “沈炼,你在胡说些什么……”苏悦芯刚要说出口的责怪又慢慢的吞了下去。 因为,顺着沈炼和长乐的话,她想到了之前有一次,长乐骑着狼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个时候好像长乐就说过,她可以听懂动物们的话,可以和他们交流。 “嗯,我可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放我们离开!”长乐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试一试。”沈炼说道。 “沈炼,你疯了,你难道真的打算让长乐去和外面那群狼交流吗?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像长乐说的她可以和动物们交流,万一那群狼不愿意呢,那长乐不就死定了吗?”苏悦芯先开口反对了。 “是啊,这样有些太冒险了吧!还是不要尝试了。”竹雨也不赞同的说道。 “没关系的,芯儿,你相信我,我会和长乐一起出去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保护长乐的,好不好?”沈炼说道。 “嗯嗯,爹爹会保护也,而且娘亲你要相信长乐,长乐真的可以的!”长乐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被父女两个劝说了好一会儿,再两个人的再三保证之下,苏悦芯这才终于勉强的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允许两个人出去和狼群谈判。 长乐和沈炼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洞穴,看到他们的出现,狼群里又是一阵疯狂的嚎叫,好像是在示威一般。 等到狼群不在嚎叫了之后,长乐的嘴里渐渐的吐出了几声异于常人的嚎叫声,不想事狼的嚎叫一样威视巨大,却又有几分像狼的嚎叫。 听到长乐的嚎叫,狼群突然的安静了片刻,接着从狼群里走出了一只体格最为巨大的狼,看起来似乎是狼王一类的。 长乐丝毫不畏惧,嘴里不停地发出一些听不懂的嚎叫,那群狼始终没有出声,直到长乐的声音停止,那狼王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接着便带着众狼离开了洞穴口。 “这,就完了?”沈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外面,对长乐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嗯,那群狼说把这里暂时的让给我们居住了。”长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长乐,你这个是跟着谁学的啊?”沈炼有些疑惑的问到。 “不知道哎,自己就会了。”长乐歪了歪头,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好把,长乐,你记住,你有这种能力,绝对不可以让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知道,否则的话,他们会起什么坏心思的,知道吗?”沈炼说道。 “嗯,长乐知道。”长乐点头答应,跟着沈炼快快乐乐的蹦跶着回到了洞穴里。 他们一出现,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双眼睛里又是担忧,又是着急的。 “怎么样?你们没有受伤吧?”苏悦芯率先开口问到,一边问,一边冲了过来,拉着两个人左看右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没事儿,已经全部搞定了,长乐说,那群狼把这里让给我们居住了。”沈炼说道。 “天啊,真的吗?长乐,你真的能和它们沟通?”苏悦芯有些不敢置信的蹲下来看着长乐。 “当然了,长乐很厉害的!”长乐傲娇的说道。 “对,长乐很厉害,但是,长乐要记住,这种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苏悦芯显然的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上,再次叮嘱道。 长安被抓 “嗯嗯,长乐知道。”长乐乖巧的点头答应。 经过这一顿折腾,苏悦芯也不困了,干脆的她守夜,让其他人继续休息去了,这一晚极为的慌乱,但也极为的温馨,这已经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苏悦芯才感受到一阵困意袭来,躺在沈炼旁边睡了过去,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觉的代价会那么大。 苏悦芯睡下不久之后,天就亮了,众人纷纷的苏醒过来,不过大家都极为有默契的没有去打扰苏悦芯的睡眠,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沈炼去外面寻找干柴,金竹和竹雨则是收拾了一下,准备着早饭,长安在山洞外面一个人玩,长乐也是围在竹雨身边,看她忙碌。 过了一阵,觉得无聊,便跑了出去,和长安一起玩耍,两个孩子的笑声时不时的传过来,一瞬间,岁月静好。 可是,突然的,外面的笑声不见了,一声尖叫过后,就是长乐的哭声,嚎啕大哭,仿佛是被人给狠狠地欺负了。 而事实上,和被欺负了也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加的严重几分,竹雨听到动静,率先的跑了出去。 走出洞穴就看到长乐一个人坐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杂草,头上也是,只不过,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了长安的踪影。 竹雨的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努力的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将地上的长乐搀扶起来,询问道:“长乐乖,不哭了,你哥哥呢?哥哥那里去了?” “哥哥,哥哥,呜呜呜,哥哥被抓走了!呜呜呜!”长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竹雨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担忧震惊了,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一片,就连手指都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而这时,洞穴里的苏悦芯在梦中听到了长乐的哭声,心里一个着急便醒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不是梦,长乐真的在哭。 来不及梳洗整理一下自己的姿态,便跑了出来,刚跑出来,便看到了长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是哥哥欺负你了吗?不哭,不哭啊?娘亲替你欺负回来好不好?”苏悦芯安慰着,替长乐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呜呜呜,娘亲,不是,不是哥哥,哥哥,哥哥被抓走了,哥哥被抓走了!呜呜呜!”长乐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哥哥,被抓走了?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苏悦芯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抓着长乐的手指也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气。 “疼!疼!娘亲,长乐疼!”长乐被抓的脸色有些扭曲,不停的拉扯着苏悦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姐姐,你冷静一点儿,让长乐慢慢的说,你吓到她了,你先放开她好不好?”竹雨立马走过来,轻柔的拍了拍苏悦芯的肩膀,唤醒了苏悦芯的理智。 苏悦芯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赶忙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去查看长乐的肩膀上被自己用力的抓着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长乐对不起,娘亲太着急了,你别生娘亲的气,好不好?都是娘亲不好!”苏悦芯歉疚的说道。 “娘亲不伤心,长乐不会怪娘亲的。”长乐伸出手碰了碰苏悦芯的手背,柔声说道。 “那就好,谢谢长乐,那长乐能不能告诉娘亲,哥哥被谁给抓走了,那个人把哥哥带到那里去了?你认不认识那个人?”苏悦芯问到。 “那个人就是那天闯进我们家的那个人,她突然出现,然后推开了我,抓走了哥哥,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娘亲,哥哥被抓到哪里去了,我们去救哥哥吧,好吗?”长乐稚嫩的说道。 “娘亲知道,娘亲知道,等爹爹回来,我们就去救哥哥好不好?”苏悦芯安慰着长乐。 心里却在思考着白依依的所做所为,难道她是想要用长安来威胁他们吗,但是,她不是要测他们全都杀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抓走长安呢? 好不容易的安抚好了长乐,等到沈炼一回来,苏悦芯就告诉了他长安被抓走的消息,诺大的一个树林,想要找到两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但是,即使是只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们也是不会放弃的,所以随便的吃了一点儿东西,苏悦芯便和沈炼一起,出去寻找白依依和长安的踪迹了。 竹雨和金竹长乐则是在山洞里等待,这时的几个人都绝对不会想到,也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让她们又再次的失去了另外一个孩子。 长乐在山洞里呆了许久,始终没有见到长安,心里更加的着急了,便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跑了出去。 不过,或许是兄妹的心灵感应吧,苏悦芯和沈炼他们还没有找到白依依和长安,长乐自己一个小孩子却找到了。 白依依就躲在山顶上,此时长安正被她绑在一颗树上,嘴里被塞了布条,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乐误打误撞的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长安被绑住,而那个绑架了她哥哥的女人却悠闲的拿着一个凤钗在看。 “贱女人,你快放了我哥哥,快放了我哥哥!”长乐大声的吼道。 听到她的声音,白依依这才转过身,看到长乐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小丫头,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人,还真是有些惊讶呢!”白依依说道。 “你快放了我哥哥,放了他!”长乐继续吼道,小手指着白依依,眼睛里满是怒火。 “呵呵,小丫头,你可能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刚刚没有抓你,已经是我仁慈了,你现在自己撞上来,还不知死活的这么和我说话,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们小孩子做什么是吗?”白依依眯起眼睛阴冷的盯着长乐。 一旁被绑住的长安拼命的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是一种警告,可他的这种做法,只是让白依依更加的烦躁不堪。 谈判 “给我闭嘴,死小孩儿!”白依依冲着长安吼道。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长乐一点儿一点儿的后退着,眼神惊恐的看着白依依不停的向自己靠近过来。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太晚了!”白依依说着,猛的向前一步,跨到长乐的面前,一把提起长乐,然后向山顶下扔了下去。 “啊!!!”长乐惊恐的叫声传过来,白依依勾起一抹冷笑,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轻松自在的说道:“终于没有那种聒噪的声音传来了!” 长安的眼神惊恐的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山顶扔下长乐的地方以及一脸无所谓的白依依,眼神里的悲痛瞬间转化成了冲天的恨意。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呵呵呵!”白依依说道。 说完,她就悠然自得去一旁休息去了,她可以动一个长乐,却不能两个都动,这样的话,她还要拿什么来威胁沈炼她们呢? 白依依的心里有自己的一番计较,却不知道,此时的沈炼和苏悦芯更加的不好受,不止是心灵上的,更有身体上的。 苏悦芯经过长时间的奔波,本就劳累非常,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着,而沈炼,在寻找了长乐许久之后,渐渐地体内的毒性再次复发了。 而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还要更加的严重,因为这一次的毒性他本就压制的辛苦,这猛的一爆发,那可就非常的折磨人了。 “噗!”猛的,沈炼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有腹部灼心的疼痛感在刺激着他。 “沈炼!沈炼!”苏悦芯原本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的动静,赶忙回头去看,就看到了附近的杂草叶片上全部都粘上了血迹。 再去看沈炼,就见沈炼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微微的佝偻着,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 苏悦芯急忙跑过去,搀扶住沈炼,可沈炼此刻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眼皮耷拉着,苏悦芯小心翼翼的擦掉沾在沈炼嘴角的血迹。 “沈炼?沈炼,你醒一醒啊,不要死?不要死啊!”苏悦芯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 “芯儿?别担心,我没事儿!”终于得,她的声音唤醒了沈炼,沈炼睁开了迷蒙的眼睛,看着苏悦芯红通通的双眼,虚弱的说道。 “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你不要再找了,我去找就好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休息!”苏悦芯说道。 一边努力的搀扶着沈炼站起来,将沈炼艰难的背着,向他们所藏身的洞穴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坚定而又缓慢。 沈炼本想自己走,可他的意识却渐渐地涣散开了,直到他被苏悦芯背起来,他终于昏迷了过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竹雨和金竹正在洞穴里着急的等待着众人,还没有等到长安找回来,长乐却又失踪了,两个人正是着急的时候,就见苏悦芯背着沈炼,艰难的走了回来。 金竹见状,赶忙走上前帮着苏悦芯搀扶住沈炼,两个人一起将沈炼扶回去,放到地上,竹雨马上送过来一杯水。 苏悦芯喝下一杯水,这才去看竹雨,就见竹雨的脸上也带着着急以及愧疚。 “怎么了?”苏悦芯询问道。 “姐姐,我对不起你,长乐她,长乐也不见了。”竹雨哭着说道。 “不见了?不见了?”苏悦芯喃喃自语了一阵,脸色苍白无力,可此刻的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打击,对于又一个打击,她已经麻木了。 “算了,等会儿再去找吧,你们帮我照顾好沈炼,他体内的毒好像又复发了!”苏悦芯说着,便要起身再次出去寻找。 却被竹雨给拦了下来,竹雨看着苏悦芯,坚定的说道:“姐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和金竹出去找就好了,你本就没有休息好,刚刚又出去跑了那么久,想必累坏了,我们出去就好,你照顾沈炼!” “不行,你的肚子……”苏悦芯想要阻止,可不等她的话说完,竹雨就带着金竹率先的走了出去。 “姐姐,你小心一些,你还怀着孕呢,慢一点走!”金竹搀扶着竹雨,说道。 “金竹,我们不能这样了,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她又将你也从那个火坑里救了出来,如今他们都受了伤,我们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却不出一分力啊!”竹雨说道。 “嗯,我知道,姐姐,你想做什么,我们一起做就是了,我也不是那种不值得图报的人,我们一起做!”金竹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好,我们去找那个白依依,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竹雨说着,一边坚定的走了出去。 两姐妹在这座山上找了许久,终于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山顶,见到了被绑在树上的长安,来不及惊喜的喊出来,就见一名白衣女子正躺在树不远处的石头上。 “呦,居然是你们先找到这里的,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了,有你们更好呢?”白依依笑着看着竹雨说道。 “白小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能不能先放了长安,他还只是个孩子!”竹雨说道。 “想必,你就是那位传说中和苏悦芯一起逃跑的纯贵人吧?啧啧啧,果然啊,即使是经过了这么久的风餐露宿,依旧这么风姿动人,怪不得,皇帝会那么的宠爱你呢!”白依依看了竹雨许久,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的?你究竟是什么人?”竹雨听到被人提起那个久违的称号,脸色一变,说道。 “呵呵,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至于我的身份,你也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想要救那个小孩儿的话,你就要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做,明白吗?”白依依说道。 “好,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做的!”竹雨说到。 妥协 “呵呵,放心,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让你做的,一定是你能够做到的,我要你帮我让皇帝染上我之前散播出去的毒,就这么简单,怎么样?”白依依说道。 “什么,你疯了吗?让皇帝染上毒,我怎么可能做的到呢?”竹雨震惊的说道,实际上心里对于白依依的要求是十万分的疑惑,她不知道白依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如果她真的去做了,那也就是背负上了弑君的名号。 更何况,她当初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的才从皇宫里逃出来,如今怎么会自投罗网的再次回去呢。 “就是啊,让我姐姐去找皇帝,你怕不是疯了吧?”金竹也愤愤不平的说道。 “呵呵呵,怎么会呢,纯贵人,皇帝那么的宠爱你,你如果去找他,他又怎么会不见你呢,而且,你放心,不是让你回宫,现在把你带回宫,我也没有那个耐心,过几天就是月末了,皇帝会去宫外的云安寺祈福,到时候你接机接近他就好了。”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马上就可以给你沈炼身上毒的解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吃下毒,然后确定了皇帝沾染上毒之后,我就会给你解药,如何?”白依依说道。 “不行,不能这么做,姐姐你不能答应她,沾染上了那种毒,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命的,而且一旦皇帝真的沾染上了,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能冒险啊!”金竹一听白依依的计划,马上就紧皱着没有阻止自己的姐姐。 她知道苏悦芯对于自己的姐姐来说,已经是一个亲人了,可是再亲又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的亲人,但是姐姐可是她的亲姐姐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姐姐跳进那个陷阱里去。 “金竹,我……”竹雨微微的顿住了,等她再次的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坚定的目光了。 “金竹,我的好妹妹,抱歉,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姐姐他们出事儿,沈炼对于苏姐姐来说意义非凡,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苏姐姐也不会独自一人苟活于世的,更何况,还有长安和长乐他们还需要苏姐姐的照顾,抱歉,我必须去做!”竹雨说道。 “姐姐,你!”金竹很铁不成刚的看了竹雨一眼,最终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算是默认了。 听到竹雨答应了,白依依的嘴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瓶子,两个都交给了竹雨。 “这里面,白色瓶子里是解药,至于那个灰色瓶子里面的就是毒药了,你放心,我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所以改造过这个毒药了,它不会那么快的就爆发,足够支撑到你和皇帝相见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你能在规定的期限里让皇帝沾染上毒药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事儿的,怎么样,我还是很贴心的吧?”白依依说到。 竹雨接过白依依递过来的两个瓶子,将白色的瓶子交给了金竹,自己打开灰色瓶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药丸,当着白依依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白依依看到竹雨的动作,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说到:“好,纯贵人果然够痛快我就喜欢和这种人合作,你放心,我是不会食言的,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白依依说着,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山顶。 等到白依依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金竹急忙上前搀扶住竹雨,竹雨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身影,借着金竹的手站稳了脚步。 “快,把长安放下来!”竹雨指着一旁依旧被绑在大树上已经昏迷了过去的长安对金竹说到。 金竹点头,搀扶着竹雨坐下来休息,自己上前将长安放了下来,长安昏迷了过去,无奈,金竹只能将长安放到地上,自己先过去找竹雨。 “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了呢?”金竹哭着说道。 “没有办法啊,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苏姐姐曾经救过我那么多次,如今他们有难,我又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什么都不要说了,金竹,我恐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你待会儿带着长安回去吧!”竹雨说道。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姐姐你要去哪里?”金竹紧张的问到。 “傻瓜,我已经答应了白依依,现在也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她既然说了月末的时候皇帝会到云安寺祈福,那就一定是真的,我现在要去云安寺,等着皇帝!”竹雨说道。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去啊?而且你还怀着孕!”金竹说到。 “这有什么的,没关系,我待会儿写一封信,你带回去,连同那解药一起交给苏姐姐,以后,你就好好的待在苏姐姐的身边,听她的话,不要再调皮了,也好让我不那么担心!”竹雨摸着金竹的脑袋说道。 金竹满眼含泪的点头答应,幸好,竹雨的身上习惯的带着纸,拿出一只毛笔,没有墨水,干脆直接咬破手指,沾着血,写了一封信。 之后,两姐妹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看着天色逐渐的暗下去了,害怕竹雨一个人不好走山路,金竹又将人送到山脚下,才依依不舍的和竹雨告别带着长安回去见苏悦芯和沈炼。 话说,此时山洞里的沈炼,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了,之前的时候还能听到苏悦芯的声音,时不时的动一动手指回应一下,现在是彻底的除了还在呼吸,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苏悦芯坐在一旁的地方,紧紧的抓着沈炼的手,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只有眼眶底下的微红显示出来了她的关心着急。 “沈炼,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儿啊,否则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让我信任,还让我爱上的人,我们成亲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会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苏悦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沈炼解毒 就在她默默的祈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山洞传来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苏悦芯立马抬起头来,目光凌厉的看向洞口,手不自觉的拿起了地上放着的匕首。 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才送了一口气。 “金竹,是你啊,你姐姐呢?”苏悦芯问到,一边去看金竹的背后,这才发现,金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苏姐姐,快来帮忙,我背不动了!”金竹艰难的说道。 苏悦芯立马走上来,帮忙将背后的人扶下来,直到走进来,苏悦芯才发现,金竹背上背着的,居然是被白依依抓走的长安。 将长安放到地上躺好,给金竹倒了一杯水,等对方喘过气来了,才开口询问道:“金竹,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姐姐呢?她怎么没有回来,你们又是在哪里找到长安的,他这是怎么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金竹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和姐姐是在山顶附近找到的长安,他被绑在了一颗树上,我们检查过了,他没有受伤,应该是昏迷过去了,没事儿的,至于我姐姐,她说她有点儿事情要去做,让我自己回来了,对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一封信,还有这个,是给沈炼了!”金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那个一封信和那个瓶子。 接过金竹递过来的信件和瓶子,苏悦芯的心里一沉,这个瓶子她是认识的,当初沈炼带回来给长乐解药的瓶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上一次,解药是沈炼从白依依哪里偷偷拿来的,这一次呢?难道竹雨和白依依做了什么交易不成? 苏悦芯的心里慌乱的不得了,她马上打开信件仔细的阅读起来,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娟秀的字体,可惜这些字体全部都是红色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看完了信,苏悦芯的脸色不太好看,果然的,竹雨和白依依做了交易换来了沈炼的解药,而她自己则是去完成白依依的要求去了。 “金竹,你知道你姐姐现在去了哪里吗?她是去做什么的?”苏悦芯询问道。 “我不清楚,姐姐她没有告诉我!”金竹说到。 这话,也是竹雨让她说的,竹雨告诉她,在她离开以后两天才可以把她的下落告诉给沈炼和苏悦芯,再此之前,谁问都不可以说出来,因为那样的话会影响到她的计划的。 金竹害怕姐姐出事儿,只能答应,所以,现在苏悦芯询问起来,她才会这么回答的,而听到金竹的这个答案,苏悦芯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意外。 微微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便拿出白瓶里面的解药喂给沈炼吃了下去,解药吃下去没过一会儿,沈炼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居然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出来。 吐出了这口血之后,他又昏迷了过去,不过这一次,能够明显的看到,他的脸色红润了几分,不像是之前那么的苍白无力了。 拿出手帕,沾了一些水,给沈炼擦了擦嘴角,顺便润一润嘴唇,感觉到凉凉的,沈炼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苏悦芯看到了,心里一喜。 不过,这一天的晚上,沈炼依旧没有醒过来,可能是因为他中的毒比较深,所以清醒的时间也比当初的长乐要晚一些。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沈炼才悠悠的转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眼,沈炼就看到了在旁边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的金竹,至于苏悦芯,他看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苏悦芯的身影。 “沈炼大哥,你是不是在找苏姐姐啊,她出去了,待会儿就回来了,你等一下就可以见到她了!要不要先喝点水啊?”金竹说道。 听到金竹的话,沈炼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很快的又送来了,冲着金竹微微的点了点头,金竹立马送过来一杯水,扶着沈炼坐起来喝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沈炼终于觉得喉咙处的干痛感觉消失不见了,咳嗽了一声,才开口问到:“芯儿她出去做什么了?” “苏姐姐她出去找长乐了,长安已经找到了,但是长乐还没有找到,苏姐姐担心出意外,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金竹说道。 “长乐?她去哪里了?”沈炼疑惑的问到。 因为当时长乐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光荣的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所以,他至今还不知道长乐也消失不见了的事情呢。 “长乐她,她被白依依给扔到山崖下面去了,至今生死不明,所以,苏姐姐才会这么着急的。”金竹说道。 “被白依依扔下了山崖,怎么会这样的?”沈炼惊讶的出声。 “长乐自己一个人去找了白依依,正好被她误打误撞的给找到了,因为嫌弃她吵闹,白依依就直接把长乐给扔下了山崖,当时你们都出去了,我和姐姐也不知道长乐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就没有发现,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只救回来了长安一个人。””金竹说道。 沈炼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接着两个人就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之中,沈炼是在担心苏悦芯一个人的安危,金竹则是在想竹雨此时会在哪里?做些什么? “我回来了!”苏悦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氛围,两个人纷纷抬起头看向苏悦芯。 苏悦芯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苏醒过来的沈炼,马上惊喜的跑了过去,问到:“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我没事儿,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沈炼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苏悦芯,确定对方没有受伤后,有些责怪的说到。 “我没事儿,我让长安和我一起去的,我们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山下找了,都没有看到长乐的影子,我担心……” “担心什么?长乐可是我们的女儿,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你别担心了,对了,我的毒怎么解的?”沈炼这时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你的毒,是白依依给了解药。”苏悦芯说道。 “白依依给了解药,怎么可能呢,她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她让你们做什么了?她是不是威胁你们了?”沈炼着急的询问道。 再遇 “竹雨她答应了白依依的要求,白依依才会给我们解药的!”苏悦芯低着头,说道。 “她答应了白依依的要求?遭了?”沈炼脸色一变,有些若有所思的说道。 “怎么了?”苏悦芯疑惑的问到,不止是她,金竹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白依依想要杀了皇帝,她找到了竹雨,一定是想让竹雨做这件事情,先不说做这种事情竹雨会不会受伤,就只是皇帝出事儿,天下就会大乱了!”沈炼说到。 “那,我们去找竹雨吧!” “没用的,姐姐她,被逼着吃下了毒药,如果白依依不给解药的话,她会死的!姐姐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为了你们的安危,她还是做了,她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金竹在一旁突然哭了起来,哭着说到。 “金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抛弃你姐姐的,我一定会会想办法救她的!”苏悦芯坚定的说道。 “嗯,我们一定会的!”沈炼也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三个人带着长安一起出去,寻找长乐,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一堆狼群中间发现了长乐。 原来长乐被扔下山崖之后,摔在了一颗树上昏迷了过去,是之前围困他们的狼群发现了长乐,将长乐给救了下来。 长乐看到他们也很是兴奋,腻在苏悦芯的怀里好久好久才肯将头抬起来,因为他们还要去找竹雨,所以不能在山上在多待下去,长乐便直接和狼群挥手告别了。 几个人这一次,正式的踏上了寻找竹雨的路途,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么耽误的几天,已经到了月末的时间了。 而这个时候的竹雨,也已经到了云安寺里了,云安寺是一座皇家寺庙,每年皇帝都会来这里祈福一番,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也正是因为是皇家寺庙,所以即使是一座寺庙,也多了几分的烟火气息,原本竹雨还在担心来这里以后,她该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力,却不曾想过,这些一切,白依依都已经为她想好了。 白依依买通了这里的一个监寺,她只需要找到那个监寺就够了,因为长的漂亮,再加上出手也大方,所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竹雨就找到了监寺。 “女施主,你随我来吧,白施主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了!”监寺说道。 竹雨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来到一间厢房里,监寺拿出了一件僧袍递给了竹雨,说道:“施主,换上这件衣服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寺的一名带发修行的尼姑了!”监寺说道。 “尼姑?”竹雨有些疑惑,不是让她来勾、引皇帝吗?怎么现在又要扮演尼姑,不过,很快的她就理解了白依依的意思。 在寺院里,尼姑和尚是最多了,而她如果想要躲过那些一层一层又一层的检查和皇帝直接接触的话,那么扮演尼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她接过僧袍穿上,僧袍宽大,正好可以遮盖住她怀孕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经有了几分显怀,不过并不很严重。 这天下午的时候,皇帝就来到了云安寺,稍作休息之后,马上就来到了云安寺的大殿里祈福,大殿里装饰的金碧辉煌。 安静的落针可闻,此时没有一个人在,皇帝走在路上,突然的听到了大殿里的角落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柔弱而又娇嫩,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忍不住的皇帝就想偷听一会儿。 “大慈大悲的菩萨啊,小女子一生别无所求,只有一人始终放心不下,小女子的丈夫因为身份地位特殊,时常需要面对许多难题,请求菩萨保佑他,一切皆可顺遂心愿,身体康健,”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是那个美人儿在这里求佛,这女子居然如此爱戴她的丈夫,可见是真心的喜欢啊,就是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得到如此真心?”皇帝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大殿。 不自觉的,他的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声音是从后面的殿里传来的,前面的大殿里供奉的是如来佛祖,后面的则是一众的菩萨们。 皇帝要来朝拜,自然是要朝拜如来佛祖,而这一次,皇帝还没有朝拜如来佛祖就直接越过它去向了后面的内殿,也是奇怪了。 其实,祈福大殿是在明天,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来走一下过场熟悉一下罢了,虽然每年都是如此,但毕竟是面对神佛,还是要恭敬一些为好的。 所以,皇帝才会来到了这里的,也是因为如此,才正好给了竹雨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不动声色的接近皇帝的机会。 如果偶遇放在明天的话未免太过刻意了,但是如果是在今天的话,就不会太过刻意了,也不会引起皇帝的怀疑,皇帝当的久了,多疑就成为了一个心病,任何一件事情在他们的眼里,都会变成刻意的。 反而,想这样无意的举动,或者是刻意的避开接触,才更容易让他信服,不会怀疑,这一点儿,是竹雨通过这么久以来和皇帝的接触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皇帝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僧袍的女子,女子身姿绰约,只是一个背影就让皇帝更加的觉得熟悉了几分。 “你,给朕爸头转过来!”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来。 女子在听到他的声音以后,身体瞬间僵硬了几分,皇帝看到之后,更是觉得疑惑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是从哪里,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快转过身来!否则朕就要喊侍卫过来了!”皇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女子听了他这话,似乎是有些害怕,有些纠结,在原地僵立了几秒之后,终于转过了身来。 看到面前人的时候,皇帝是真的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尼姑居然会是之前就和苏悦芯一起离开了皇宫的纯贵人。 宠幸 当初,纯贵人离开了皇宫,随后不久之后,姿贵人的身体又被他发现变成了那个样子,心里一个厌烦,就将人遣送回了家,后来,他听说姿贵人死在家中了,心里也是一阵的唏嘘不已。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一直在养生,去后宫的次数就更加的少了,后宫里的得他心意的女子也是越来越少。 这么以来,他就更加的想念这个逃跑掉的纯贵人了,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却不曾想过,这个人居然就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皇帝询问道。 姿贵人看到皇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低低的垂下了头,不再抬头,听到皇帝的问话,手指紧张的不停的搅动自己的衣服。 “我,不,贫尼在这里带发修行。”竹雨说道。 皇帝看着这个样子的纯贵人心里更是心疼不已,猜想纯贵人在离开了皇宫之后,一定承受了很多的痛苦。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怎么没有和沈炼他们在一起?”皇帝问到。 “贫尼跟着苏小姐离开皇宫之后,我们就告别了,贫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又实在割舍不下,便来了这里,带发修行,为家中的亲人祈愿。”竹雨说道。 “你……”皇帝听了竹雨的话,心里又想到了之前的时候听到了竹雨的祈求,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更加的疼惜了。 “你可有后悔过离开皇宫?离开朕?”皇帝询问道。 竹雨听到皇帝这么问,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凉,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山不露水的,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后悔的,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外面的风景!”竹雨说道。 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风景现在看够了,就想回去了,皇帝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有的时候,熟悉的风景更加的美丽呢!跟朕一起回去吧?”皇帝说道。 “皇上?您不嫌弃我吗?如今,我的手指变得粗糙了,皮肤也粗糙了,即使这样,您还愿意要我吗?”竹雨抬起头,双目含泪的看着皇帝问到。 “自然,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始终都是朕的纯贵人啊!”皇帝笑着说道,一边将竹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竹雨靠在皇帝的怀里,脸上虚情假意的挂着甜蜜的微笑,双手也轻柔的揽着皇帝的腰间,可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对皇帝感到厌恶。 如果说以前的时候,她对皇帝还只是表面上的厌恶以及虚假,现在就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厌恶,一个男人能够把谎言说的如此的轻松而又简单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帝了。 因为他有能力,有这个说出谎言的本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向你做出最美好的承诺,可是又可以在你被厌恶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将你扔开,就像之前的姿贵人。 曾经的她有多么的风光恣意,而在她彻底的失去皇帝的宠爱之后,就有多么的落魄,否则的话,她恐怕也不会落到被遣送回宫的地步吧? 这天晚上,皇帝没有让竹雨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带她回了自己的寝宫里,这天,时隔这么久,皇帝再一次的占有了竹雨。 只不过这一次,是竹雨心甘情愿的,也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因为僧袍的原因,在加上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导致竹雨瘦了许多,皇帝并没有发现竹雨身体的不对劲儿。 竹雨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帝,对于她来说,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如果她们母子两个能够活下去,那从今之后,她会一个人将这个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但是,如果,她活不下去了,那她们母子两个就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但她是不会告诉皇帝这个孩子的存在的。 第二天,竹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躺在诺大的床上,绵软的蚕丝被包裹着她的身躯。 她躺在床上,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直到听到了宫女们的声音才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时辰了?”竹雨问道。 “回娘娘的话,已经快要午时了,皇上的祈福大礼也已经快要结束了,娘娘要起身吗?”宫女的声音从纱帘后面传过来。 “已经这么晚了啊,起吧!皇上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啦?”竹雨接受着宫女的伺候,问道。 “皇上临走的时候说了,如果能够赶得上的话,他会回来陪娘娘您用午膳的!”宫女说道。 “嗯,知道了。”竹雨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 她的身体被宫女们倒腾着,头上被插上了一个又一个华丽的金钗,头上的重量越来越重,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入目的便是一个精致非常的女子,女子的眉目如画,樱唇不点而朱,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不知道有多久了,她没有见到过自己这个样子了,竹雨自己也不禁有些看的呆住了,突然的,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面前的镜子里。 “皇上,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竹雨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到。 “呵呵,朕早早的结束了祈福礼,就是想回来陪着朕的爱妃用午膳啊,朕听说,你刚刚才起床的,怎么不早点起呢?饿坏了吧?”皇帝说着,一边拉起她走到桌子前坐下。 他们坐下后不久,就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太监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走了进来?虽然这里是寺庙,但是因为皇帝的身份特殊,所以皇帝的饭菜还是十分的丰盛。 “来,多吃点儿,看你瘦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皇帝说着,一边不停的给竹雨夹菜。 对此,竹雨只能笑着接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就只是脸上瘦,肚子上却是有肉的,而她的脸色不好,完全就是肚子里那一团肉的原因。 行宫 用过膳,皇帝拥着竹雨在云安寺的后院里随意的闲逛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只是,两个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爱妃,如今祈福礼已过,朕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你和我一同回去吧,朕准备回去之后就晋升你的位分,让你做朕最宠爱的妃子!”皇帝柔情蜜意的说道。 “回宫?”竹雨的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回宫,皇宫那个地方,空有一副精致的皮囊,实际上内里腐朽不堪。 何况,她可是跑过一次的人,如今再回去,还被皇帝那么宠爱,那她不就是把自己放在一堆狼群里吗? 一旦皇帝对她有任何的不满意,那些人都会扑上来,把她给撕碎,而且,她目前的情况,实在不能长时间的和皇帝接触。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再怎么喜欢,也会有厌烦的时候,所以此刻,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离皇帝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能够天天看着,可是又吃不着。 不禁吃不着,还要让他的心里天天的挂念着,这样的话,皇帝的心里才会真的把她放在心里,白依依交代给她的任务,也才能完成。 想到这里,竹雨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成了这样一个攻于算计的女人了。 “怎么了?你不想和朕一起回宫吗?”皇帝有些不高兴的质问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皇上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臣妾有难言之隐啊!”竹雨趁机说道。 “什么难言之隐,你且说出来,只要是朕能够做到的,朕一定为你做主!”皇帝说道。 “皇上,臣妾是跑过一次的妃子,先不说那些大臣们会不会同意臣妾再次回宫,就是臣妾真的跟着您一起回去了,后宫里的那些姐妹们恐怕心里也会不痛快的,到时候,如果找到了机会,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臣妾的,臣妾实在害怕!”竹雨说道。 “这?爱妃尽管放心,有朕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朕回去之后就晓谕六宫,谁敢对你不利,朕绝对不会轻饶了她,如何?这样,你可放心了?”皇帝哄着竹雨说道。 “皇上!你这不是把臣妾往火坑里推吗?”竹雨佯装生气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皇帝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问道。 “皇上您自己想一想,臣妾本来就是大家的眼中钉了,如果您真的下了那么一道旨意,那臣妾不就更加的如履薄冰了吗?臣妾不敢回去,臣妾不要回去!”竹雨撒娇的说道。 “嗯,爱妃你说的也是,是朕考虑不周了,那,爱妃你说该怎么办?你说,只要你说的出来,朕就能做到!”皇帝说道。 “嗯,皇上没有骗臣妾?”竹雨歪着头,一副呆萌的样子看着皇帝说道。 这一个表情看的皇帝顿时就心花怒放了,别说是一个要求了,就是一百个他也能做到。 “爱妃你说吧,朕一定能做到!”皇帝信誓旦旦的说道。 “皇上,臣妾知道您在京城郊外有一处温泉行宫,臣妾想去哪里住,您看,哪里距离皇宫也不远,平时的时候,您也可以去看臣妾,在哪里也没有其他人,臣妾也不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好不好?”竹雨说道。 “温泉行宫?哪里倒确实是个好去处!”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您觉得呢?您可是答应了臣妾会说道做到的,您不能骗臣妾!”竹雨微微的嘟着嘴一副不满的表情说道。 “好,好,好,朕答应,你想住就住吧,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皇帝拦住竹雨的腰肢,将脸贴在对方的脖颈处,无奈的说道。 “嗯,臣妾谢谢皇上的隆恩!”竹雨说道,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脸上的皇帝看不到的表情却是一脸的算计。 这天晚上,两人又是一番云雨,第二天,皇帝带着竹雨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她一起离开了云安寺,在路过温泉行宫的时候,亲自将人送进去,又留下了许多的宫女太监照顾竹雨,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竹雨站在温泉行宫外面目送皇帝的依仗队走远,等到皇帝的依仗队消失不见,她的脸色猛的就冷了下来。 “你们都是皇上留下来的人,那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竹雨轻轻的抚弄着自己手指上的丹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些宫女太监们一听竹雨说这话,哪里不明白,这位主子这是在立威呢?当即不敢多言,马上就齐整整的跪了一地,高声的喊着:“娘娘明鉴,奴才们绝无二心!” “那就最好了,如果让本宫发现你们谁吃里扒外,可就不要怪本宫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到时候你们就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明白吗?”竹雨厉声说道。 “是,奴才(奴婢)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竹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行宫里,温泉行宫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里面有一处温泉,所以整个行宫的温度都比外面的温度要高几分。 原本在外面受了几阵冷风的竹雨一走进这里,就感到了一阵的暖流涌向自己的全身各处四肢百骸,驱逐出了那股寒气。 走回到早就准备好的住处,竹雨坐在椅子上,马上有宫女奉上了茶水糕点,竹雨慢悠悠的品着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仿佛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说出那番凌厉的话的人不是她一样,不过,那番话也不是白说的,她也是有预谋的。 后宫中的女人心思如何,没有人比她这个曾经身处其中的人更能感受到了,很多人不惜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也要在皇帝的身边安插上一个自己的眼线。 所以,那番话,就是说给那些有二心的人听的,告诉他们,自己是有皇帝做后台的,让他们想做什么之前都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 发现真相 未来的几天里,也许是刚来的时候的那番话震慑到了这些人,之后的日子里,这些宫女太监们都伺候的十分的用心。 而这段时间里,竹雨的身体也一直很好,除了有的时候会因为怀孕的原因反胃之外,其他的都非常好。 白依依的毒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被她改造过不会这么快的就复发出来,也得益于此这段时间,竹雨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时间慢慢的过去着,皇帝回到皇宫里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的时间里,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其他的每天,皇帝都会派人来送一些珍贵的宝物。 有的时候是精美的布帛,有的时候是难得一见的夜明珠,总之都是一些稀罕的东西,对此,竹雨每次都是无动于衷,反倒是那些看在眼里的宫女太监们,对他们的这个新主子更加的高看了几分。 人不在宫里,还能让皇帝这么挂念着,可以说是这么多年的第一个人了。 这天,竹雨正在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突然的眼前多了一片阴影,她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撇了一眼那阴影。 然后,猛的坐了起来,行礼问安到:“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快快起来吧,怎么样,看到朕惊喜吗?朕可是专门挑选了这个时间来看你的,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皇帝很是高兴的说道。 “嗯,臣妾很高兴!皇上您都好几天没有来看臣妾了!”竹雨说道。 心里却是另外一个想法,你这么久不来看我,我怎么让你染上毒呢?当然了,后半句话,她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爱妃,朕这几天一直在忙朝廷里的事情,你看,朕这一放松不就马上来看你了吗?”皇帝急忙说道。 “真的吗?在皇上的心中,臣妾这么重要吗?”竹雨说道。 “那是当然得了,千真万确啊!”皇帝一边说,一边将竹雨揽进自己的怀里。 这天晚上,皇帝没有离开温泉行宫,在行宫里放肆荒唐了一夜,第二天才离开的,从此之后,每隔几天的时间,皇帝就会突然的来到行宫里,和竹雨一起荒唐一回。 一个月的时间渐渐的过去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渐渐的发生了变化,竹雨身体里的毒终于显现了出来。 没有人的时候,她会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疼痛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却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而这一个月里,不止是她,皇帝也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沾染上了毒药,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体质越来越差劲儿,有的时候腹部还会时不时的抽痛一下,原本他只以为是受了凉,吃了太医开的几贴药之后,却始终不见好转的迹象。 而太医院也为皇帝诊过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这就是白依依这种毒的一个大特点了。 这种毒是经过白依依很久的实验才研制出来的,它在真正的毒发之前,是不会被诊断出来的,而一旦被诊断出来,也就意味着毒性已经蔓延开了。 “皇上,您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太医院院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什么叫应该,朕要的百分百确定!”皇帝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扔了出去,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个,这个,皇上,您可以想一想,您这段时间都接触什么人,什么东西,这种病,可能是谁传染给您的!”太医院院正战战兢兢的说道。 “传染?”皇帝疑惑的问到。 “是,您的症状在医书上曾经出现过一次,虽然您的和记载中有所不同,但两者之间相差并不大,所以,您不妨想一想,看最近有没有和谁亲密的接触过。”太医院院正说道。 听到太医院院正这么说,皇帝的脑子里一瞬间就想起了竹雨的面容,心里闪过一丝的怀疑,当初对竹雨的来历,他是调查过得,一切都没有纰漏。 但是如今想起来,没有纰漏,不就是最大的纰漏吗?一切都那么的完美,没有任何差错,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显得那么的不同寻常。 “难道,真的是她?”皇帝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却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毕竟,如果告诉了太医自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沾染上的这种病,岂不是会损坏他的威严影响。 而且,目前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竹雨,如果不是因为她,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失去一个合心意的女人。 所以,综合种种当年的考虑,皇帝还是决定先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太医知道,而是若有所思的摆了摆手,让紧张不已的太医院院正先下去了。 在太医说出了那一番定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皇帝再也没有去看望过竹雨,而竹雨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的虚弱了下去。 皇帝派去的暗线也带回来了皇帝需要的消息,在听到暗线说竹雨每天也同样的腹痛不止,并且还时不时会咳出血来的时候,皇帝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欺骗朕,朕要杀了她!”皇帝猛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也不顾杂乱的公文,直接带着禁卫军浩浩荡荡的向温泉行宫进发,温泉行宫里,竹雨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勾起了一抹凄凉的笑,手缓缓的附上了自己小腹,嘴里喃喃自语道:“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娘亲没有能力,保护不了你!” 说着话,竹雨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声音急促,能够听出主人的焦急,听到这阵马蹄声,竹雨缓缓的勾起了一抹解脱的笑。 以往的时候,皇帝每一次来看望她,从来都是轻手轻脚的来,从未有过这样鲁莽的进来,而这一次,之所以会这样,恐怕是已经发现了真相了吧? 不过,发现了也晚了,这种毒,没有白依依的解药,任谁都是解不掉的,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沈炼和苏悦芯她们应该也好好的,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自己死也没有遗憾了。 毒发 皇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那个本应该慌乱无比的女人,此刻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上,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贱女人,你究竟做了什么?快把解药给朕?”皇帝一把将人从躺椅里面拉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早在皇帝来的一瞬间,宫里的宫女太监就都被皇帝给赶了出去,此刻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皇帝也不担心竹雨会对他做什么。 “什么东西?什么解药?皇上你在说些什么啊,臣妾怎么听不懂呢?”竹雨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贱、人,不要再装了,你究竟给朕下的是什么药?”皇帝说道。 “呵呵,装,皇上,臣妾没有装啊,臣妾一直都是这样啊,说起装模作样,那也应该是皇上你自己吧?每次都装出一副情深意浓的样子,不得不说,皇上你的演技真是好啊,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你的伪君子气质!”竹雨毫不留情的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就没有必要在装下去了,与其装下去,还不如直接摊牌,反正,即使没有皇帝,她也是要死的人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能够在临死之前好好的发泄一次,这段时间陪着皇帝逢场作戏,每一次都让她恶心,今天她终于能够将真心话全部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朕伪君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吗?”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 “摘了我的脑袋?好啊,不过,那样的话,皇上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了!我死了,还有一个皇帝陪葬,我可不吃亏!”竹雨伶牙俐齿的说道。 “好,好,你是好样的,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皇帝问到。 “做什么?臣妾不想做什么啊,臣妾也就是想念皇上您了,所以回来和您叙叙旧啊!怎么,皇上不也是很想念臣妾的吗?”竹雨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根本就不喜欢朕不是吗?你又为什么要回来?”皇帝问到。 “不喜欢皇上?怎么可能呢?皇上你可是天下之主,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皇上你真会开玩笑!”竹雨说道。 “纯贵人,你究竟想要什么,钱?权?势?只要你说的出来,朕就能帮你做到,只要你告诉朕,你给朕下的究竟是什么毒?把解药给朕!”皇帝扶着额头,有些无力的说道。 “解药啊?真是不好意思皇上,这个我也没有,不过,你别担心,我也中毒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就是了!”竹雨不在意的说道。 “纯贵人!朕是皇帝,朕不能死你明白吗?”皇帝说道。 “不能死?呵呵,你不能死,因为你还有大把的权利大把的金钱没有挥霍是吧?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竹雨吼到。 “朕怎么没有放过你,你把解药给朕,朕放你走,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纯贵人,如何?”皇帝试探着说道。 “纯贵人?呵呵,纯贵人,你以为我喜欢做这个贵人吗?我原本有我自己的人生,可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喜欢,我如了宫,失去了我自己的人生,都是因为你,你害了我的一生,可是你现在几句话居然就想推脱过去吗?”竹雨冷冷的说道。 “纯贵人,朕警告你,朕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的和你说话,是念在我们的旧情上,你不要得寸进尺了!”皇帝也火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和一个人商量事情,却还被反驳回来了。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皇上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竹雨丝毫不畏惧。 “你!”皇帝冷冷的盯着竹雨,片刻以后,眼神微变,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向竹雨砍过去。 “住手!”突然的,一声大喝响起,然后,皇帝就感觉自己手里的剑被什么东西给震了一下,往一旁偏移了过去。 收住剑势,皇帝转头去看,就看到他的好儿子沈炼正从门外走了进来,而站在外面的一众守卫此刻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沈炼进来以后,苏悦芯紧随其后,走上前一把拉过竹雨,将竹雨拉到自己的身旁,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苏悦芯着急的说道。 “我没事儿,姐姐,真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竹雨笑着说道,眼睛里是无比的满足。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不会有事儿的,我不会让你出事儿的,你怎么能这么傻的就答应了白依依的要求呢?值得吗?”苏悦芯责怪的说道。 “呵呵,当然值得了,姐姐,能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长乐他们没事儿吧?还有,金竹,她年纪还小,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加照顾她。”竹雨说道。 “这些话,你留着自己告诉她!”苏悦芯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恐怕来不及了。”竹雨缓缓说道,越说她的声音越加低沉,渐渐地,她的嘴角开始溢出了血迹。 “竹雨!!”苏悦芯大吼一声,赶忙搀扶住竹雨缓缓倒下去的身子,扶着对方躺在自己的怀里。 “姐姐,别伤心,我很高兴,我解脱了,不过,以后,金竹就要麻烦你了!”竹雨说道。 而这个时候,金竹也带着长乐长安走了进来,她一走进来,就看到了竹雨躺在地上,嘴角挂着刺目的鲜红血迹。 “姐姐!姐姐!”金竹跑过来,扑在竹雨身旁,着急的喊到。 “金竹?呵呵,金竹,姐姐坚持不住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听苏姐姐的话,知道吗?代替姐姐,幸福的活着!”竹雨说道。 “不,不,不,姐姐,姐姐!”金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喊着姐姐。 “竹雨,竹雨,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坚持住,坚持住!”苏悦芯说着,不停的用手在自己的衣袖里翻找着什么。 父子谈判 可是,她的衣袖里又有什么呢?翻找一通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而这个时候,竹雨已经坚持不住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姐姐!你不要睡,不要睡,你醒一醒,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金竹拉着竹雨的手,崩溃的哭喊道。 “竹雨!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对不起!”苏悦芯也紧紧的抱着竹雨的尸体,奔溃的大喊道。 一旁的沈炼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凉,他知道自己的命都是竹雨救回来的,此刻看到竹雨身死,他的心里也是极为的不好受。 “纯贵人?纯贵人!不行,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醒一醒,你醒一醒!”皇帝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一般,猛的冲上前,拉着竹雨的胳膊使劲儿的摇晃,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人给晃醒过来一样。 “你做什么?你走开,不要碰我姐姐!”金竹猛的爆发,将皇帝推开,将竹雨的尸体像是护食一样的保护住。 皇帝被推开了,也没有生气,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突然的,他抬头看向了沈炼。 他认为,沈炼突然出现来救纯贵人一定是因为他知道些什么,说不准自己种的毒,就是这个好儿子做的。 “沈炼?是你做的吧?是你派纯贵人来勾、引我,然后趁机给我下毒的吧?”皇帝气冲冲的质问道,因为太过生气的缘故,他连自称都没有再用了。 “什么?”沈炼有些懵,他只不过是来救人罢了,为什么又把自己牵扯进了另外一件事情里。 “难道不是你吗?我曾经追杀过你,所以你心怀恨意,这次找到了机会,便指使纯贵人,给我下毒,如此一来,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继承大统了,不是吗?”皇帝说道。 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觉得自己想的完全没错,便更加的笃信自己的猜测了,心里对沈炼的戒备也更加的深了。 “皇上,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必要来害你,至于江山社稷,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得到他,我的志向不在这里,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考虑我!”沈炼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无意于江山了?呵呵,别再自欺欺人了,江山社稷谁不想要,谁不想坐上这个位置?”皇帝冷笑一声说道。 “我不想,我一点儿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继承什么江山社稷,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至于你身上的毒,也不是我下的,不过下毒的人我知道。”沈炼说到。 “这么说来,你们是同伙喽?”皇帝仍旧对沈炼保持怀疑的态度。 “并不是,她并不喜欢我,甚至还曾经想过要杀我,不过,没有得逞就是了。”沈炼说道。 “那你又能怎么证明,我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皇帝说道。 “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把下毒的人找出来,你也不用想着让你的那些禁卫军去找,他们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那个人可是还会用毒,他们去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去送死罢了。”沈炼不屑的说道。 “那个人是谁?”皇帝想了想,问到。 “那个人,说起来,皇上你也应该认识她,她曾经可是在你的身边伺候了你好久的,她叫白依依!怎么样?有印象吗?”沈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 “白依依?”听到这个名字,皇帝明显的楞了一秒,接着就是脸色一变。 他自然是有印象的,那个宫女长得十分不错,当初他还调戏过人家,只是沈炼说那个女人就是想要杀他的人,是真的吗? “怎么?不相信?那,身为儿子的我,再提醒一下我的好父皇一件事情吧,您应该还记得前朝公主的事情吧?至于她是怎么死的,相信您应该也要比我清楚吧?”沈炼说道。 提起前朝公主,皇帝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一张脸绿的想什么一样,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 “你什么意思?”皇帝问到。 “没什么意思?有的人,只是来报仇的!这么说,您能明白吗?”沈炼说道。 “好,我相信你,但你又怎么能肯定,你就可以把人给抓来,万一你也失手了呢?”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显然的,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对沈炼不信任,也许有曾经的预言的原因,也许有皇帝自身的多疑性格在作祟。 “如今,这里能够和她有一搏之力的应该只有我了吧,你的那些禁卫军根本就不够看的,放心,我去找她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朋友罢了!”沈炼说道。 听到沈炼这么说,皇帝也无话可说了,他这个时候如果还看不清楚局势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可就真的是白当了怎么多年了。 先不说那个白依依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此时在这个房间里的,就只是一个沈炼他恐怕都对付不了,沈炼说的没错,他的那些禁卫军根本就不管用。 沈炼随便就可以把他们给解决掉,那个白依依真的像沈炼说的那样还会用毒的话,那么如果没有沈炼出手,恐怕他是真的抓不到对方的。 但是,看纯贵人的样子,分明也是中了毒的,想必是白依依之前也给纯贵人吃下了毒药的原因。 如今纯贵人已经毒发身亡,他真的不想这么死去,所以,无论从哪一个当年考虑,目前,让沈炼去拼搏一把的成功几率是最大的了。 “好,沈炼,我相信你一次,不过,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去了,你去找人,总要给我留下点儿人质吧,否则如果你跑了,我该去哪里找人?”皇帝说道。 “你想怎么样?你就这么对我不放心吗?我们好歹也是一场父子吧?”沈炼无奈的说道。 “父子是没错,但是,皇家,哪里又有真正的亲情呢,为了那个位置,亲兄弟也会手足相残,这是朕交给你的的道理!记好了!”皇帝有些感慨的说道。 合作 “那你想怎么做?你才能安心?”沈炼问到。 实际上,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渐渐的有了一个想法,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他的,也就知道苏悦芯和长安长乐了。 皇帝无非就是想要扣押住苏悦芯她们罢了,而实际上,沈炼也有这个想法,毕竟,去找白依依并不是一件很简单轻松的事情,如果那个女人再使出什么毒针的话,岂不是一锅端了。 所以,他的本意就是想要留下苏悦芯和孩子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现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皇帝的身边了。 发生了被下毒这样的事情,皇帝一定会加派更多的人手保护自己,那么苏悦芯她们在皇帝的身边也就是安全的。 “这好办,你把苏悦芯她们留下,你自己去找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找到没有找到,你都必须回来,否则的话,我就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皇帝说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这三天的时间里,你要好好的照顾他们,如果三天以后,他们出了任何事情,你一样不要像找到白依依。”沈炼说道。 “成交!”皇帝说着,伸出手,沈炼也伸出手,两人击掌,算是达成了君子协定。 期间,苏悦芯想要开口说话,但都被沈炼的眼神给制止了,直到两个人达成了协定,沈炼才将苏悦芯拉到一旁。 “芯儿,我去找白依依,这几天你们就安心的待在皇宫里,哪里安全!”沈炼说道。 “但是你怎么办,你忘记了吗?上一次你就中了她的毒,这一次万一……” “放心吧,没有万一,我有办法对付她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孩子们就好了,等我三天以后来找你!”沈炼说着在苏悦芯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便施展轻功离开了行宫。 苏悦芯看着沈炼的背影,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给沈炼祈祷,再次的回到宫殿里,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皇帝此刻正等着她们要带她们回宫。 “苏悦芯,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还是要跟我回宫!”皇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啊,不过,皇上,这一次确实风水轮流转了。”苏悦芯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走到金竹的身边,金竹始终都不肯送开抱着竹雨尸体的手,在苏悦芯和的劝说之下,才慢慢的送开了手,接着,尸体就被皇帝派人,好生的抬走了。 坐着马车,跟着皇帝再次的回到皇宫,苏悦芯心里感慨万千,上一次的时候,她想方设法的想要进去,而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的坐着马车进去。 皇帝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距离养心殿并不远,宫殿外面围了许多的侍卫,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不过对于这些,苏悦芯都表示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做什么。 这三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住在皇宫里好吃好喝的苏悦芯等人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但对于,着急的如同火上蚂蚁的皇帝来说,那就是堪比煎熬,而沈炼则是每天都在奔波。 他还不知道白依依在哪里,就很不要提要把对方带回去了,所以,第一二天的时间里他都在寻找白依依的踪影。 不过,白依依有一个特点,他的长相太有特点,再加上她特殊的打扮,足够让人们对他印象深刻。 所以,沈炼没有费多少的功夫就跟着大家的指引,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白依依藏身的地方。 等他找到了地方,才是真的震惊了,白依依居然住在一个山脚下的房子里,房子并不破旧,但是却很朴素。 白依依一身白衣,住在这样的地方,就更加的显得她超然物外飘飘欲仙了,沈炼在门外看了许久,没有发现白依依的身影,这才走了进去。 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面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里面却是暗藏玄机,沈炼一走进去,就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有陷阱,虽然都是一些小陷阱,但却十分的迷惑人。 “呦,这不是庆王殿下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坐一坐啊?”白依依的声音传来。 沈炼抬头去看,就见白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的喝着一杯茶了。 “白小姐,好久不见啊?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沈炼说到。 “怎么?我就不能住这种地方吗?那按照庆王殿下的想法,我应该住在什么样的地方才行呢?”白依依笑着问到。 此时的两人的谈话内容,完全不像是两个生死仇人,倒想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普通朋友一样,彼此互相的调侃开玩笑。 “呵呵,想白小姐这样的人,不应该住在宽敞的大院子里,享受着佣人的照顾吗?”沈炼说道。 说着话,他一边随意的走着,走到了白依依的面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悠闲的坐在了白依依的对面。 “哈哈,庆王殿下可真是会开玩笑啊?连庆王殿下你都可以忍受山洞那样的环境,我又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再说了,我这里也很好啊,空气清新,多有野趣啊!”白依依说道。 “嗯,是啊,就是不知道,白小姐的这个野趣,是那个野趣了!”沈炼说道。 白依依住的地方,其实就距离皇帝的温泉行宫并不远,可以说那边有什么事情,只要她想,她就能够察觉到。 选择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她的野味是人呢,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呵呵,庆王殿下真是会开玩笑,实际上,我对庆王殿下可是十分的欣赏呢,就是不知道庆王殿下对我有没有兴趣了!”白依依故意暧昧不明的说道。 “哦?兴趣,我倒是想听一听了!”沈炼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到。 “呵呵,庆王殿下空有一身好本事,可惜皇帝却怀疑你居心不良,始终不肯相信你,庆王殿下,不如我们两个联手如何?”白依依建议道。 白依依之死 “哦?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沈炼问到。 “我知道,皇帝扣押了你的妻子孩子,不过没关系,妻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找,孩子也可以再生,我们两个联手,他们肯定一个都逃不掉,我们一起,把皇帝杀了,协天下不就是我们的了吗?如何?”白依依说着,眼神还特别魅惑的看了沈炼一眼。 “这怎么可以,我对你妻子孩子都在他的手上呢!”沈炼故意皱着眉头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苏悦芯吗?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都会!”白依依强烈的推销自己。 “你这么说,也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怎么能背叛我的妻子呢?”沈炼还是有些纠结的说道。 “庆王殿下,这怎么能够叫背叛呢?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妾室而已,我这都心甘情愿的做妾了,你还是这么不通情理,我很失、败啊!”白依依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 “这,你说的也对,只是我们真的能够成功吗?”沈炼有些怀疑的说道。 “当然了,你的武功,再加上我的毒术,我们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往无前的!”白依依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那好吧,我同意合作!”沈炼纠结了一阵子,才装作一副难为的样子,同意了合作。 听到沈炼的话,白依依的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拿出一杯茶,两个人喝下去,算是达成了协议。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沈炼故意问到。 “当然不,我们接下来就要去皇宫,杀了那个狗皇帝,然后……”白依依突然的噎住了声音。 因为,沈炼突然的一个手刃将她给劈昏迷了过去,白依依再次的上了沈炼的当,这一次还是她自己下的套,最后却套住了自己。 “抱歉了,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你杀了竹雨,我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沈炼说着,将白依依抗在肩膀上,背着人向皇宫跑去。 如今,距离三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从这里到皇宫还需要一段距离,这么一算也是刚刚好足够。 为了省时间,来到宫门口,没有接受检查,沈炼直接扛着人施展轻功飞到可以养心殿的大殿上。 此时,养心殿里皇帝,苏悦芯,金竹,以及两个孩子都在这里等着呢,本来皇帝还在担心沈炼会不会失约。 沈炼就突然的出现在在了大殿上,把一个人扔在了地上,那个人,皇帝自然是认识的,不就是之前在养心殿里伺候的白依依。 “很好,沈炼,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吩咐人将白依依给泼醒了过来。 白依依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面前的皇帝,再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苏悦芯身边的沈炼。 “沈炼?你真是有本事啊,你居然又骗了我,呵呵,我真傻,居然又一次上了你的当!”白依依有些讽刺的说道。 “抱歉,我也并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你害死了竹雨!”沈炼说道。 “竹雨?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纯贵人是吗?哈哈哈,她那个蠢货,我让她吃了毒药就给你解药,她居然想都不想就吃了下去,哈哈哈!”白依依笑着说道。 “你利用了她!”沈炼说到。 “是啊,我是利用了她,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皇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如今也应该已经沾染上了毒药了吧?怎么样?那种感觉舒服吗?呵呵呵!”白依依说道。 “白依依!你个毒妇,快把解药给我交出来,交出解药,朕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皇帝说道。 “饶我一命?呵,我这一条命有什么值钱的,值钱的应该是皇上你的性命才对啊,用我的一条贱命,来换你的命,也值得了!”白依依说道。 “你个贱、人!来人,给我用刑!”皇帝看她仍旧是负隅顽抗,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直接喊来了一旁的公公。 皇宫里面折磨人的方法多了去了,让一个开口或者是交出一些东西就更加的简单了,公公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银针。 带走尸体 每一根银针都有一个成年男子手掌那么长,又细又长,阴寒冷漠中闪烁着道道冷光。 白依依原本还站在开怀大笑着,但是当她看到那银银针的一瞬间,突然就一声都笑不出来了。 她也是在宫里带过一段时间的,自然知道这些银针是用来作什么的,不自觉的身体开始颤抖,控制不住的后退。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白依依说道。 可惜她还是被人给止住了身体,将她的手拉了出来,苏悦芯不忍心看,干脆转过身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即使是捂住了耳朵,还是能够听到白依依的惨叫声,那公公硬生生的把那银针插进了白依依的指甲里面。 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平常的一个小口子都会疼的要死,何况是这样非人的折磨呢? 没有一会儿,白依依就忍受不了的全部交代了出来,将解药交给了太监,自己一脸苍白的捂着自己的手指。 “公主,我对不起您,没有能为您报仇,我这就来陪您!”白依依说道,然后,来不及旁人阻止,她就咬舌自尽了。 等沈炼冲过去的时候,白依依已经彻底的没救了,放下白依依的尸体,沈炼说道:“她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 “嗯,但可惜,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苏悦芯也开口说道。 他们对白依依这个人的情绪是复杂的,有的时候他们既佩服她的手段,有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人太过残忍。 现在看到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了,却又有些感伤了,苏悦芯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走好,便紧紧的握住了沈炼的手。 皇帝拿到了解药,已经顾不上白依依了,拿过一杯茶就着喝下了解药,整个人这才焕发生机一样,脸色都红润了起来。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情,也让他有了更多别的老大,对于沈炼,他有了信任,就凭对方能够为他找到解药这一点儿来看,沈炼就绝对不是那么的可怕。 “沈炼!这一次,多亏了你了!朕的那些禁卫军没有一个可用之人!”皇帝有些无奈而又悲愤的说道。 “没什么,我只不过也只是不想看着天下大乱罢了。”沈炼无所谓的说道。 “皇上,如今你的毒已经解了,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可否放我们离开了?”苏悦芯说道。 她没有发现,她的话刚说完,皇帝的脸色就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尴尬,以及不知所措,要知道,皇帝可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人,能够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也实在是奇迹了。 “咳咳,朕刚刚仔细的想了想,按照沈炼的身手,放在外面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之前的种种事情,的确是朕考虑不周,才会让有心人给利用了,这次,朕看到了你们的忠心,你们从此以后也不用再到处躲躲藏藏了,回来吧!”皇帝咳嗽了一声,马上恢复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皇帝的话,苏悦芯和沈炼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惊喜,有的只是剩下的疲惫,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对于皇家的内部争斗恩怨情仇,他们已经厌烦了,留在京城,也只不过是再次被卷进这些纷争里。 他们累了,实在不想和那些人争下去了,至于这江山,他们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明白,在生死面前,任何的权势地位都是虚言罢了。 “皇上,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留在京城,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挺好的,我们早就承受不起京城的拘束了,所以,我们还是想去外面看一看!”沈炼一拱手,微微弯腰,恭恭敬敬的说道。 以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对皇帝如此的恭敬过,皇帝看着突然就变了一副模样一样的沈炼,眼睛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可是做父亲的却又舍不得了一样。 “沈炼,你确定吗?只要你回来,你就仍旧是朕的儿子,尊贵无比的庆王殿下,至于你和苏悦芯之间的事情,朕也管不了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是决定要留在外面吗?”皇帝说道。 “呵呵,皇上,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沈炼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东西,身份地位,只不过都是虚假的名头罢了,只要有芯儿陪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去哪里就都是一样的。”沈炼笑着说道。 一边低头看向苏悦芯,两个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一起,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爱意,交握的双手不禁更加紧密了几分。 “哎,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能为力了,但,你要记得,只要你愿意回来,庆王府的大门会一直向你敞开的!”皇帝看着沈炼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是劝说不动的了。 他的这个儿子,脾气倔强的不行,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不管多难,都绝对不会改变的,而自从苏悦芯出现以后,他发现,这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此刻看到他们两个人彼此的眼神,就明白自己是劝说不了了,干脆也就自己放弃了,免得到时候劝说不了,还会把自己搞的尴尬。 “皇上,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苏悦芯突然出声询问道。 “什么事情,你问吧?”皇帝微微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苏悦芯的要求。 “皇上,如今,纯贵人已经死了,虽然你身上的毒是她传染给你的,但她这么做也全部都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所以,能不能看在她的困境上,给她一个恩典,让她死的体面点儿,留一个全尸吧?”苏悦芯说道。 “这个你放心吧,纯贵人的难处朕也是知道的,朕不会过分的为难的她的,既然人都已经没了,那就不会再追究责任了!”皇帝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的尸体呢?”苏悦芯听了皇帝的话,有些高兴的询问道。 “她身为后妃,死后自然是要进入皇陵,你放心,虽然她的品阶有些低,但朕会为她晋升的,还会亲自给她挑选一个封号,让她用贵妃的依仗入葬,绝对不会寒酸了她的。”皇帝十分大方的说道。 解开心结 苏悦芯听着这些话,却只觉得心凉,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要这些荣誉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皇上,您想必也是知道的,纯贵人她根本就不爱您,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给她一个自由呢?她如今已经死了,您就给她一个恩典,放过她吧,让我将她的尸体带离这里!”苏悦芯说道。 “苏悦芯,朕可以给她无上的容颜,但放她离开,不行!她是后妃,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她都要完成她的使命!这就是她的命!”皇帝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 “可是……”苏悦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炼给扯了扯衣袖,制止了她的话。 “皇上,纯贵人确实是您的后妃,但您可曾真心的对待过她,既然没有,您有怎么能让她履行自己的职责呢?后妃的职责又是什么,为皇室开枝散叶,想必皇上还不知道,纯贵人已经怀有身孕了,是您的孩子,但如今,却同纯贵人一起,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沈炼说道。 “你说什么!纯贵人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从未告诉过朕这件事情!”皇帝有些震惊的质问道。 “她或许就是故意隐瞒您的,但是,皇上,孩子还那么小就胎死腹中,您真的忍心让他还来不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吗?让我们带纯贵人走吧,她想出去看看,孩子也想!”沈炼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 皇帝听到他的话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是一片嗡嗡声了,如今听到沈炼再提出什么,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一般,忍着心痛,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同意了沈炼的要求。 他可以不在乎纯贵人,但他不能不在乎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那个孩子间接中是他害死的,如今,放他们母子离开,也算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得到了皇帝的同意,苏悦芯两个人知道皇帝突然知道了这么一件大事,一定备受打击,便也没有多待,又说了几句话,便向皇帝告辞了。 两个人来到金竹他们所在的地方,这几天,金竹一直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苏悦芯知道,她还没有从姐姐突然去世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走到金竹身边,苏悦芯一把将金竹抱进自己的怀里,默不作声,只是无言的给与对方足够的温暖。 “苏姐姐,我姐姐……”金竹有些哽咽的说道。 “你姐姐的尸体,我们会带走的,她喜欢外面的世界,我不会让她连这点儿愿望也完不成的,以后,我就是你姐姐!”苏悦芯也哽咽着声音说道。 这下子,金竹是彻底的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扑在苏悦芯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等她哭累了,苏悦芯也感觉到自己衣服前濡湿了一大片。 看着哭累了的金竹躺下睡着了,苏悦芯才叹息了一口气,离开了金竹的房间,也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不得不,又耽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整装待发,沈炼将竹雨的尸体放在马车上,几个人走出京城,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林下。 将竹雨的尸体烧掉了,金竹看着自己姐姐的尸体消失成一片灰烬,脸上的泪就没有断过,苏悦芯也是满心的悲伤无处言说。 竹雨对于她来说,真正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她们一起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太多太多,可是就在看到希望的时候,竹雨却突然离开了,苏悦芯是难过的,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将这种悲痛化为无尽的憧憬。 带着竹雨的希望,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竹雨唯一的妹妹,这是苏悦芯唯一能够做到的。 等到竹雨的尸体彻底化为灰烬,金竹上前,将骨灰从地上一点儿一点儿的捡起来,放进一个骨灰坛里。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就向南边走,一直向那里走,去海边,金竹说,竹雨以前的时候就最想看一看大海了。 可惜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去看一看,那么现在就让他们带她去看一看吧,正是因为如此,几个人才决定了下来的。 一路上,没有了追兵仇杀,几个人一路上一边整理心情,一边进发,海边其实距离京城也不是非常远。 因为京城处于整个国家的中心位置,所以他们没有走几天就到达了海边,还没有见到大海,就能够闻到空气中传过来的淡淡的海盐味道。 当天晚上,几个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的,金竹就起床,带着自己姐姐的骨灰,来到了海边。 看着面前无边无垠的大海,金竹的心里是无比的怀念,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姐姐和自己说起大海的时候,那一副对未来憧憬的模样。 “姐姐,我带你来看大海了,你看,多漂亮啊!”金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骨灰坛,说道。 “姐姐,下辈子不要再嫁到帝王家里了,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金竹一边低头说着什么,一边打开骨灰坛,将竹雨的骨灰从里面一点儿一点儿的倒出来,撒到大海里。 大海的波浪很快的就把这些骨灰吹散了,带着他们一起,飘了出去。 “姐姐,你自由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但是你好狠心啊,留下了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金竹喃喃自语道。 “姐姐,你带我走吧,我来陪你,黄泉路上,我们姐妹一起,也不会寂寞!”金竹说道。 说完,她就一点一点的向大海的深处走过去,早上的波浪异常的凶猛,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拍打在金竹的身体上。 好几次,她都跌坐在海水里,但马上的,她就又站了起来,脚步丝毫没有犹豫的向深处继续走去。 仙人离去 海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衣服上,衣服沾了水被风一吹,透骨的冷意传来,但这些,此刻的金竹通通都感觉不到了。 她一心求死,只是一个劲儿的向深海处走过去,就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海水里,快要被海水给淹没住的时候,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金竹!金竹!你在干嘛?快回来!”苏悦芯的声音传来。 苏悦芯看到金竹的这个处境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吓死了,天知道,她一觉醒来,找不到金竹了,后来听到掌柜的说,这才找到了这里来。 本以为对方是想出来走一走,却不想一来就看到了对方这个样子,她都快要疯了,她的头皮都发麻了! 可是,不论她如何大喊大叫,金竹就像是听不到一样,依旧一点一点的向海里面移动过去。 苏悦芯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顾不上其他的,自己也冲了下去,大步的靠近金竹,一把拉住了金竹的胳膊。 金竹使劲儿的挣扎,苏悦芯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了命的拉着她往岸上走去,直到走回到岸上了,才放开了对方。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苏悦芯生气的怒声质问。 “我要去陪姐姐!”金竹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神采。 “金竹,金竹,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没有了姐姐,但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抛下我呢?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和你姐姐交代,你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苏悦芯强迫着金竹看着自己的眼睛,厉声说道。 “不,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那么孤单。”金竹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去了,她会更加的伤心的,所以,不要让她伤心好吗?不要让她担心,好好的活着,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亲姐妹!”苏悦芯将金竹紧紧的抱进自己的怀里,柔声的说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悦芯在我不敢让金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了,从那天以后,苏悦芯就搬到了金竹的屋子里,两个人同吃同住。 渐渐地,金竹也走出了阴影里,打开了心扉,在外人的眼里,只以为这两个人是一对主仆,实际上,两人如今的关系感情,已经可以和亲姐妹媲美了。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天气也渐渐地回暖了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靠近海边的原因,总之,在这段时间里,金竹和苏悦芯的关系突飞猛进。 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苏悦芯几人就打算再次上路,打算去各地看一看,体会一下不同风土人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几个人就找一处世外桃林,过一段新的生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几人便一边走,一边游山玩水,金竹会帮忙苏悦芯照顾长安和长乐,长乐和长安也十分的听话,给金竹带来了很多的欢笑,让金竹不会总沉浸于悲伤之中。 就这样走着走着,苏悦芯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另外一个孩子此时还在仙人那里,当初拜托仙人照顾,却没有想到,一照顾居然就照顾了这么久。 “沈炼,我们的孩子,还在仙人那里呢,我们也该回去看看了,否则我们这父母也太不合格了,更何况,我们也好久没有见过仙人了,当初长乐的毒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他呢?”苏悦芯对沈炼说道。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就回去看一看吧!”沈炼点头答应。 苏悦芯又将这件事情告诉金竹,金竹听到苏悦芯还有一个孩子十分的惊讶,因为苏悦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身材却丝毫的变形都没有,说她是个未出嫁的少女恐怕都有人相信。 不过,惊讶归惊讶,金竹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几个人临时的改变了路线,回到了之前他们落脚的地方,先是回到当初他们的小窝看了看。 几个人便上山去找了仙人,第三次来到仙人的住处,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整洁,这一次,只是一个门就显得有几分的凌乱,仿佛有人经过,而没有把门关好一样。 “仙人?仙人?”沈炼喊了几声,却始终都没有人回应。 苏悦芯和沈炼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充满了警惕,沈炼将苏悦芯几个人护在身后,自己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 轻手轻脚而又熟悉无比的来到仙人的客厅里,沈炼再客厅的桌子上用手指碰了碰,有一层淡淡的灰尘。 “怎么回事儿?仙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苏悦芯自然也注意到了,有些紧张的问到。 “应该不会,仙人的本事只比我高不比我低,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得了他的人不会超出三个!”沈炼笃定的说道。 “那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可是故人来了?”突然的,仙人的声音从后院里传了过来。 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对视一眼,谨慎小心的向后院里走过去,后院里很空旷,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这里的草药香味儿却淡了几分。 沈炼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这才发现,一个人影盘腿坐在不远处的一片草药中间,在他的身边萦绕着一阵白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衬托的那人更加的飘飘欲仙。 “仙人!是我们来了!”沈炼微微一拱手,说道。 “呵呵,道友,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仙人听了沈炼的声音,笑了笑,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 一边说,一边走出了那些草药中,沈炼和苏悦芯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上突然的苍老了几分,这不是面容上的苍老,而是感觉上的苍老。 以前的仙人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仿佛什么都超然物外的一种大师风范,可是这一次,他却从心底里有一种疲惫感。 “仙人?你?”沈炼心里一个咯噔,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没什么,我的大限快要到了,我想到了你们会回来,只不过没有想到你们回来的这么快,不过,也好,我也快坚持不住了,孩子能够亲手交给你们,我也可以放心了!”仙人一脸疲惫的说道。 “怎么会?”苏悦芯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夫人不必如此惊讶,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是常态罢了!”仙人呵呵笑着说道。 “仙人,你……” “哎,道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生不过就像是一场劫难,你所经历的种种,不过都是你的历练罢了,只有经过历练才会成长起来,我的一生足够了,你的还长,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辜负自己的心,也不要因为愧疚,拘束住了自己!”仙人说道。 说完,便呵呵一笑,又重新回到了刚刚他所打坐的地方,后来,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一番震慑 沈炼知道仙人已经离开了,他的心里是感激的,他是个极为重感情的人,所以刚刚他想和仙人说的就是谢谢,他知道,仙人走后,他可能会一直记着对方的一切。 可是他没有想到,仙人居然能够猜到他的想法,还反过来劝说他,不过,他确实是觉得好受多了。 仙人这边刚刚离开,沈炼突然觉得周围有几道不同寻常的内力波动,且都不弱。 猛的一翻手掌,内力涌向手掌心,直直的向着一个方向打了出去,瞬间一声惨叫响起,沈炼又是翻转手腕,内力向不同的方向飞了过去。 每一次都会听到不同的痛呼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五六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沈炼他们一行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沈炼冷声质问道。 “你问我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还有刚刚仙人和你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开口问道。 “我们再说什么,你们每资格知道,倒是你们,说,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沈炼厉声说道。 “如果我们不说呢?你能拿我们如何?呵呵!”另外一个人也狞笑着说道。 沈炼这一次没有说话,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块石子,用上内力,石子就像是开了光的剑一样,向那个人飞过去。 那个人瞬间惊呼一声,接着手腕处多了一个血洞,只是看那个距离和血洞,就足以看出沈炼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这下子,周围的几个人看向沈炼的视线就都变成敬畏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最开始说话的人有些忐忑却又恭敬无比的开口说道。 “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埋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沈炼目光灼灼的看向那个开口说话的人,质问道。 “我们不过都是一些江湖中人罢了,大家彼此也都是不认识的,可是你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伤了一个人,我们其他人心里自然会多几分忌惮。”那个人开口说道。 话说的很漂亮,但是却并没有说到主要的重点上,虽然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但是江湖中人这个范围未免太过宽泛了。 而且,他们在这里出现的目的是什么,那个人也没有说出来,反而将过错全部都推到了沈炼的头上,一招偷天换日玩的不动声色。 可是,沈炼又是谁,经历过各种宫斗,这种小把戏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呵呵,我先出手又如何?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快说!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们在推推拖拖,可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沈炼说着,又拿出了手心姐的石子,故意让那些人都看到他手心里的东西。 果然,那些人在看到他手心里的石子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左右互相的看了看,最后一致的将目光又投向了那个人。 “这个,这位兄弟,你不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你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东西吗?”那个人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炼说道,似乎是很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什么目的?”沈炼也是一脸的疑惑的问到。 “啊,是这样的,屋子里面的不就是逍遥散人嘛?他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最近江湖上传言他最近就要归天了,而他的手里一直藏有一本武林秘籍,据说,逐渐了之后,不禁武功大增,而且还可以做到长生不老,所以,我们这才会来想碰碰运气的。”那个人说道。 “长生不老?可笑至极!”沈炼听了以后,嗤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你们不用再在这里守着了,这里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东西,那些传言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长生不老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呢?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逍遥散人,自己早就成功了,哪里还会留下来!”沈炼说道。 说完,也不理会这些人,拉着苏悦芯就要向屋子里走去,那些人自顾自的在外面呆立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沈炼话里的真实性。 后来,那些人看沈炼也不搭理他们,再加上,对方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独自呆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沈炼和苏悦芯回到屋子里,将仙人的尸体放进屋子里面的一口棺材里,这个棺材是早就放在这里的,想必是仙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为自己准备的。 棺材很平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了,非常的符合仙人低调行事的为人方式,将仙人放进棺材里。 沈炼便去了山上,找寻了一处风水宝地,自己动手,为仙人挖了一个墓穴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当他把仙人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盖上棺材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的这个忘年交朋友,是真的离开了人世了。 而他在离开人世之前,还没有忘记给他的孩子准备好一切东西,甚至还劝说他让他不要太过执着。 沈炼的心里不可为不感动,可是男人的情义,又怎么会和女人一样用眼泪解决呢?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第二天,苏悦芯两个人就准备给仙人入殓了,毕竟,仙人没有子孙后代,只有他们在这里,能尽快的让仙人入土为安也是好的。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昨天的时候他们刚刚赶走了一批人,今天又来了一批人,而且这批人还比昨天的那批人更加的难缠一些。 早上的天刚刚亮起来,沈炼和苏悦芯就呆在仙人的棺材面前,沈炼的手放在棺材上,一脸的沉思。 突然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声,这风声并不是自然的风,而是内力引起的风,苏悦芯是个没有内力的人,但是却依然感受到了那风里面的凌厉气势。 沈炼的脸色也变了,猛的一挥手,想要把门关上,却在中途被人直接用内力将门给摧毁了,两股强势的内力碰撞在一起,到底是沈炼更胜一筹。 他的身影只是晃动了一下,并无大碍,而门外的人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一颗树上才停下来。 大打出手 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衣,也是一副正气凌然之势,围绕在他身边的是同样穿着一身白衣的其他人,他们的衣服全部都一摸一样,唯有袖口处的金线略有不同。 可见应该是江湖中同一个门派的人,除了这些穿着白衣的人,肉眼可见的,还有穿着灰色衣袍的人以及穿着黑色衣袍的人。 那些人看到那个白衣人倒飞了出去,不由得心里微微的震惊,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他们能够被派来这里,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地位都不低。 而能够紧紧靠内力就把其中一个人给打飞出去,那么里面的人应该不好对付,这是现在所有人的心声。 那白衣人挣扎着,从众人的搀扶中站起来,然后目光阴冷的盯着屋子,屋子的大门已经被破坏掉了,如今,可以直直的看到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识相的就给我滚的远远的,不要逼我对你动手!”白衣人猖狂的大吼道。 沈炼和苏悦芯等到门内的灰尘散尽,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人,眼睛里波澜不惊,仿佛对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看在眼里一样。 “这位兄弟,不知你们在里面可否找到那件东西?如果找到了的话,还请交给我们,在下是苏州林家的人!”另外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人率先开口对沈炼说道。 他看的出来,沈炼十分的不简单,交恶不如交好,所以,先礼后兵就是他的策略,另外说出自己的来历,也是为了震慑对方。 可是他们却都不知道,面前的人可不认识什么苏州林家,甚至于江湖上的那些名门正派一个都不认识。 “给我滚!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沈炼冷声说道。 在察觉到外面有人的时候,沈炼就猜到了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来了这么多的人,他还以为是昨天的那些散人呢! 不过,看起来,今天来的都是大家族,恐怕也是听说了仙人已经归天了,才会来的,至于昨天的那波人,也就算是打草惊蛇的石子罢了。 “呦呵,好大的口气啊,看来,你是拿到那样东西了,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最开始那个被打伤的白衣男子厉声说道。 “各位,可否听小女子一句话,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所谓的江湖传言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传言终究是传言,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所谓的长生不老呢?与其在这里两败俱伤,不如各自散去吧?”苏悦芯劝说道。 今天是仙人入殓的日子,她和沈炼都不想出什么意外,该劝说还是要劝说,不过,如果他们执迷不悟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美人在啊?呵呵,美人,世界上有没有长生不老术我们不能肯定,但是既然有传言,那就一定是有过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的道理你明白吧?”那白衣男子有些轻佻的说道,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一定要看一看才行。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世界上岂不是没有死人了?这种打破了规定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呢?更何况,逍遥散人的死不就已经印证了那件东西的不存在吗?”苏悦芯说道。 “哼,说不准那是他本事不够,所以才没有能够修炼成功,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成功!”那白衣男子说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都是默默地认同了那白衣男子的意见,苏悦芯见他们如此执迷不悟,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不在多加劝告了。 “那你们想要怎么办?总之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沈炼冷硬的说道。 说完,转身就想进屋,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那个被他打飞出去的白衣男子瞬间飞身而来,一只手呈鹰爪,向他的后背抓来。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今天我一定要搜查一番!”那男子强硬的说道。 沈炼在那鹰爪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极速转身,然后一掌推出,用四两拨千斤之力将那男子推了出去。 “搜查?你们以为你们是朝廷吗?想搜查就搜查?未免也太过放肆了!”沈炼厉声说道。 其实他知道,朝廷和江湖,可以说是两个世界,虽然明面上江湖也属于是朝廷,但是多年以来的规矩却是江湖事江湖解决,绝对不会和朝廷牵扯上关系。 这也就导致了,朝廷很多时候根本就对江湖事管不住,让江湖人更加的放肆行事。 “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朝廷可管不住我们,你最好麻利点儿,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那白衣男人怒声道。 “不客气?好啊,我倒是想看一看,您们想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沈炼冷声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愠怒了,他们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说出名头去就能让人震惊的人,如今却被沈炼一个人给挑衅了,能不生气吗?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飞身上前,各种拳打脚踢齐齐的向沈炼的方向招呼过去,虽然这样有些欺负人了。 但是没有办法,刚刚沈炼的出手已经让他们对沈炼都有了忌惮的心理,如今沈炼如此猖狂,他们为了面子,也一定不会让沈炼讨到好处,所以尽早的解决是最好的了。 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小看了沈炼了,就在他们的攻击快要打到沈炼的身上的时候,沈炼猛的一踏地,整个人瞬间离地而起,接着沈炼直接在空中转身,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马上就倒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便躺在地上不能在动弹了,其他人见状,纷纷的怒目看向沈炼,接着手下更加不留情面的向沈炼攻击过去。 沈炼一直不慌不忙的躲闪着那些人的攻击,抽空再攻击回去,但凡是被他攻击中的人,必定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可见他的力量有多大了。 不是对手 看着身边自己的门徒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那几个领头的人心里焦急万分,家里给了他们这些人,就是想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的。 如果他们不禁没有把东西带回去,还将这么多人都折损在这里了,那回去以后,家族里恐怕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思虑再三,那个白衣男子,率先的开口了:“撤退!撤退!” 手下的门徒听了他的话,赶忙的离开战场,地上的人,也都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被人搀扶着快速的离开了。 剩下的两波人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有打下去的心情,纷纷的也无心恋战,一边跑一边打离开了这里。 而沈炼原本就是想把他们赶跑,无意杀人,自然不会阻止他们的离开,等到人全部都离开了,沈炼才施施然的回了屋子。 屋子里,苏悦芯给仙人烧了许多的纸钱元宝之类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仙人对于他们夫妻二人实在是太大的恩人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苏悦芯看他回来了,问到。 “没事儿,人都走了,不过看来今天是不能让仙人入土为安了,只能明天了!”沈炼说道。 “仙人能理解我们的,别担心了!”苏悦芯说道。无奈之下,只能让仙人的棺椁再屋子里再停留一天,这天晚上,沈炼坐在院子里打坐调息。 突然的,又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空气波动,沈炼原本闭上的眼睛瞬间就又睁开了,一双眼睛如炬的盯着屋子里的棺椁。 而来的那伙人似乎没有发现沈炼,自顾自的来到了屋子里,直直的奔着棺椁而去,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打开棺椁查看一番一样。 原本沈炼还想看看他们想干嘛,如今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棺椁怎么可以随意的打开呢?这是对去世之人的不尊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沈炼突然出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些人警惕的看着沈炼,看到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点了点头,接着就有几个人向沈炼冲了过来,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 沈炼一手一个将这些人拍开,自己来到了刚刚那个点头的人面前,毫不犹豫的一拳攻击过去,那人没有想到,沈炼还能来到他的面前,有些惊讶。 回过神来,马上躲开沈炼的拳头,转为一脚踹向沈炼的头部,沈炼抬起手臂格挡,却被震的退后了几步。 那人看沈炼被打退了,立马向棺椁飞身过去,沈炼急忙去阻止,可终究是慢了一步,等他跑到那个人的面前的时候,棺椁的盖子已经被推开了,掉落在地上。 “你该死!”沈炼大吼一声,手下动作更加凌厉的向那个人攻击过去。 那个人一边格挡着沈炼的攻击,一边吃力的对手下人吩咐道:“快把尸体带走!” 马上的就有几个人向尸体跑过去,扛起来尸体就向外面跑去,沈炼顿时着急了,手下动作更加不留情,直接将人打的倒飞出去,自己飞身追上那个扛着尸体要离开的人。 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的向后一抛,那个人连同他肩膀上扛的尸体立马向后飞去,沈炼眼疾手快的在空中拦住了仙人的尸体,将他的尸体稳稳的放在地上护在自己的身后,这才去看向那些人。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训练有素,绝对不会是江湖上的那些人。 而在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素质的大规模组织,也就只有皇室的禁卫军以及暗卫了,只不过,这些人的手法,却又和禁卫军暗卫有些不同。 这就是最让沈炼觉得忌惮的地方,这些人可能是朝廷里的人,只是不知道是朝廷里那个人的手下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抢一具尸体?你们想做什么?”沈炼质问道。 “我奉劝你一句,马上给我让开,否则就后果自负!”那个人说道。 “好啊,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沈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 那个人似乎是要生气,可是突然外面的天上放了一支信号箭,带起了一道火光,这些人看到了之后,也顾不上再继续争夺尸体了,撂下了一句狠话,就转身飞快的离开了屋子。 只有地上的狼藉在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沈炼一个人的幻想,沈炼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刚刚的信号他也看到了,那个信号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不知道那个信号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时,苏悦芯从后面的卧室里走出来了,看到沈炼一个人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天上一脸的沉思,不由得有些奇怪。 走到外面又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还有地上仙人的尸体,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几天里一直有人来这里挑衅要找什么长生不老术,沈炼每天都需要应付那些来争夺的人。 可是,几乎没有一次那些人碰到过他的衣服,或者是让他受伤,可是今天,仙人的尸体居然被人给拿出来了,那就只能说明对方是高手,沈炼也吃了亏了 “沈炼,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苏悦芯着急的问到。 “放心吧,芯儿,我没事儿。”沈炼笑着安慰苏悦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仙人的尸体都被带出来了,是不是来的人很厉害?”苏悦芯问到。 “嗯,其实算不上厉害,只是他们的配合非常的默契,而且,看他们的行事,倒是有点儿像是朝廷中的人。”沈炼说道。 “朝廷众人?那,会不会是皇帝,他又派人来杀我们了?”苏悦芯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今一提起朝廷,就会让她想到皇帝之前对他们的追捕行动,所以,一说到朝廷,她的第一个猜测就是皇帝。 “应该不是,那些人的手法不是禁卫军或者是暗卫的,再者,皇帝既然已经答应了不会再对付我们了,应该就不会反悔了,所以应该不会是他!”沈炼十分笃定的说道。 野王 “不是他?那会是谁?”苏悦芯疑惑道。 “不清楚,现在只能分得清是朝廷里的人,但具体是谁的人,还是不知道,不过,能够派出那样的人,不会是简单的人,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他们今天没有带走尸体,就一定会再次动手的,他们不会想江湖里的人一样知难而退,他们完成任务恐怕是不会罢休的。”沈炼说道。 “嗯,那我们可要小心一些为好。”苏悦芯也点头答应道。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沈炼是一直在外面守着,苏悦芯则是睡的很不踏实,脑子里一直有一根弦紧紧的崩着。 第二天,一大早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苏悦芯和沈炼,就想要将仙人给埋葬了,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棺椁要放入墓穴中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一个巨大的石头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笔直的向偶遇的的方向飞过来,沈炼眼疾手快的将棺椁踢开,又拉着苏悦芯躲了开来,这才没有伤到人。 接着,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从后面的草丛里走了出来,那大汉的手里仍旧拿着一个巨大的石块,一副毫不费力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沈炼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将苏悦芯护到自己的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来人却只是走到他们面前五步之选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接着掂了掂手里的大石块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向沈炼和苏悦芯所站的地方扔了过来。 沈炼带着苏悦芯动作迅速的躲避开来,将苏悦芯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则是飞身向那大汉扑了过去。 沈炼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谁知道,那大汉看着壮实的呆头呆脑的样子,身手却是丝毫不比沈炼差。 就在沈炼的攻击落到了他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他也瞬间就弹跳了开去,躲过了沈炼的攻击。 看到这一幕的苏悦芯也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沈炼的身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对付那些江湖中人的时候,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可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凝重,就可见这个人给了他很大的威胁感。 “沈炼!小心啊!”苏悦芯喊到。 沈炼没有回头,但却坚定的点了点头,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苏悦芯也没有推辞,毕竟她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 对于那些想要威胁沈炼的人来说,她就是一个人形的靶子,根本毫无攻击力可言,所以,为了沈炼的安全,也为了让沈炼安心对付那些敌人,她还是听话的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苏悦芯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这里距离沈炼和那大汉对质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但是这里却视野开阔,丝毫不影响苏悦芯观察战局。 就见那边的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风声呼呼,周围的树木石头全部都被两个人给破坏的不成样子。 那大汉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每一拳每一脚的力道都是那么的足,以至于沈炼每一次躲开他的攻击,地上就会出现一个拳头的印迹或者是脚的印迹。 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变得坑坑洼洼的了,而对于大汉的攻击,沈炼从一开始就是一直的躲闪。 不是他不想打,也不是他故意放水,实在是这个大汉就像不是人一样,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沈炼那一拳能够打飞一个人的力气打在他的身上,他却连脸色都不曾变过一下,动作仍旧凌厉的向沈炼攻击过来。 而且,为了不破坏到仙人的棺椁,沈炼一直在躲避闪躲,借着躲避的方法将大汉引的距离棺椁更远的地方。 正在两个人酣战的时候,沈炼没有注意到,现、场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不像是京城的打扮。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牛皮做的帽子,身上穿的衣服也都十分的暖和,看那身打扮仿佛不是京城中人。 那个人一出现,,就直直的奔着仙人的棺椁而去,看那架势像是要带走棺椁一样,沈炼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战场上没有发现,但是苏悦芯却是发现了。 看到那人想要对仙人的棺椁图谋不轨,苏悦芯也顾不得危险了,迅速的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跑到了棺椁前面,拦住了那个人的步伐。 “站住!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苏悦芯冷声质问道。 “你居然敢拦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马上给我让开!”那人说道。 这话本来应该是威胁人的话,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就像是一种命令一样,苏悦芯的眼神一动,心里明白这个人,恐怕就是昨天她和沈炼所讨论出来的那个所谓的朝廷中人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平时习惯了发号施令,这样的人,身边有暗卫那种人,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昨天的那伙人是你的人?你究竟想做什么?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苏悦芯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的呢?”那个人似乎是觉得十分有趣,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几天,为了那个东西来这里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拿到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苏悦芯反问道。 “嗯,你说的对,确实是说明了一个问题,但是那是他们的问题,他们来了这里,却连棺椁的样子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到那件东西呢?”那个人自傲的说道。 “你还真是太过自信了吧?自信是好事情,但是如果过度自信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苏悦芯说道。 两个人在这边争执不下,一个不肯放人走过去,一个偏偏要走过去,态度还极为的强硬,终于得引起了沈炼的注意力。 竟是熟人 沈炼察觉到苏悦芯这边的苗头,立马找了个机会,将那大汉给扔了下来。 自己赶快的来到了苏悦芯的身边,只见拉着苏悦芯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后一带,然后目光警惕的看向来人,可是两双眼睛一对视,两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居然认识彼此,沈炼面前的人,正是他那个好父皇的一个异性兄弟,当初也是为了他父皇的登基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 因此,为了表示皇帝对他的关照和重视,皇帝特地的封了他为异性王爷,镇守边关,手中握着大权。 沈炼依稀的记得,自己当时还是庆王的时候,曾经在宫里的一个宴会上看到过他,实在是因为男人太有特色了。 他的皮肤因为边关气候的原因,黝黑黝黑的,泛着光泽,倒是他的一双眼睛,明亮无比,炯炯有神,浑身的气势不想是一个王爷,倒想是一个土匪一样。 也是因此,皇帝给他的封号就是野王,据说,皇帝为了他的封号想了好久,可是每一个都被他给拒绝了,理由是他是个粗人,欣赏不来文绉绉的话。 于是,皇帝便直接给了他这么个封号,这在当年也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论点呢! 再次的看到熟悉的人,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奇怪,沈炼是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野王则是完全的震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里阻拦他的,居然会是庆王沈炼。 他之所以会知道沈炼,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皇帝的儿子,更是因为他十分的敬佩对方的为人处世风格。 “你是?”野王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沈炼!野王好久不见!”沈炼也开口说道。 “哈哈哈,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人了呢?真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你!”野王也哈哈大笑着说道。 “不知野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这里,可不是边关吧?”沈炼说道。 “呵呵,本王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本王自己的打算的,就是不知道,庆王殿下又怎么会来这里的?”野王也质问道。 “呵呵,想必野王常年镇守边关,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我已经不是什么庆王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帮一个朋友入土为安!”沈炼说道。 “哦?庆王殿下居然肯放下身份,据说庆王殿下的身边有一个爱人,不会就是这位夫人吧?”野王笑着看向站在沈炼身后的苏悦芯。 苏悦芯也有些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沈炼居然会和面前的这个人认识,而且看样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有些怪怪的。 说他们关系好,又不像,说他们关系不好,两个人之间又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苏悦芯毕竟也是来自未来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所以,苏悦芯再被突然提起来的时候,只是微微的楞神了一秒,马上就笑着对野王点头,说道:“是,妾身苏悦芯,是沈炼的妻子!野王久仰大名了!” “呵呵,哈哈,果然啊,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庆王这样的男人!”野王笑着说道。 沈炼和苏悦芯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是,突然的,野王的话锋一转,马上就提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如今在这里见到庆王本王也很高兴,不过,庆王能否将本王需要的东西交于本王,那件东西对于本王来说,十分的重要!”野王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还请野王能够说清楚!”沈炼疑惑的看向野王。 “庆王就不要和本王打马虎眼儿了,庆王说了是来这里替一位朋友举办葬礼的,但是这里居住的人,应该只有逍遥散人一个吧?既然如此,庆王不就是受到了逍遥散人的嘱托吗?那么,庆王的手里一定是拿到了那件东西了吧?”野王一瞬间就变成了那个霸道嚣张的王爷模样。 “这么看来,原来野王也是来这里寻找什么长生不老秘籍的啊?呵呵,那么敢问野王,何为秘籍?你可曾见过?”沈炼质问道。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既然是秘籍,又怎么可能让人随意的见过呢?”野王反驳道。 “既然没有人见过,那么你们又怎么能够肯定,这里一定有所谓的秘籍呢?今天,看在野王的面子上,我实话实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秘籍?至于长生不老之术,更加是无妄之谈!”沈炼说道。 “沈炼,也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无论如何,本王今天是一定要看一看棺材的,你给本王让开,否则可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野王态度强硬的说道。 听到野王这么说,沈炼的眉头也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野王名字叫做震卫雄,脾气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威震四方,却也十分的倔强。 但凡是他认定了的事情,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所以,听到他态度如此的强硬,沈炼马上就感觉到了棘手。 “野王,我不会骗你的,你为何一定要开棺材呢?逍遥散人是我的朋友,他已经去世了,为何还要来扰他的清净呢?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沈炼说道。 “不尊重也就不尊重了,但是今天我是一定要开棺一看究竟的!我说道就一定会做到的!”野王也十分强硬的说道。 “野王,据我所知,你好像并没有想要谋反的想法吧?既然如此,你为何一定执意要找到那个所谓的秘籍呢?先不说它究竟存在不存在,即使存在,你得到了它,又能够做什么呢?”沈炼说道。 “总之,不管它有没有,我一定要一看究竟,你给我让开!”野王说道。 说着,他整个人身形一晃,就要朝着棺材而去,沈炼马上动作迅速的前去阻止。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刚刚那个和沈炼缠斗的大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摩拳擦掌加入了战斗。 消失的尸体 应对一人,沈炼毫无怯意,但是两个高手一起应对,沈炼慢慢的感觉心有余力不足。 两个人虽然都是膀大腰圆的样子,但是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笨拙,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二人动作极为的灵活有力,沈炼刚刚挡住大汉的一记重击,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野王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来到了仙人的棺材旁边。 沈炼眼神一变,急忙追上去,却在半路的时候,有一次被那个大汉拦了下来,沈炼心里着急,可是这种事情越是着急就会越是容易出错。 这一次,不等沈炼突破大汉的防卫,野王就笑着打开了仙人的棺材,只是他刚刚打开棺材,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来,就僵硬在脸上了,接着就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炼见状赶忙把那大汉推出去,自己也奔到了棺材旁边,目光在看到野王的时候,刚要怒骂出来,接下来,他的话就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沈炼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艰难的从喉咙里出口。 “尸体呢?尸体呢?沈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尸体给藏起来了?快说,尸体在哪里?在哪里?”野王猛的揪住了沈炼的衣领,质问道。 他千辛万苦的才来到这里,找到了逍遥散人的棺椁,绝对不想空手而归的! “我怎么知道尸体在哪里?尸体昨天的时候还在棺材里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那么拼了命的阻止你吗?”沈炼语气不善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愣住了,一个是震惊,一个是疑惑,沈炼是真的震惊的无以复加,昨天是他亲自把仙人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的,可是今天尸体却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天底下还会有比这个更加让人震惊的事情吗?野王也是怀疑,他也算是对身炼的脾气有所了解的,他知道,沈炼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是,尸体不在棺材里也是事实,所以,他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又该不该相信沈炼了。 苏悦芯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一眼就看到了棺材里空空如也的场面,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 急忙的快跑几步,来到棺材附近,然后仔细的盯着棺材看了几眼,疑惑的问到:“尸体呢?怎么不见了?” 野王原本还心有疑惑,如今看到苏悦芯的反应,白终于算是相信了沈炼的话,尸体的消失可能真的和他无关。 “哼,逍遥散人不是你们的朋友吗?如今,你们却连对方的尸体都找不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对朋友的照顾吗?”野王率先说道。 苏悦芯和沈炼对视一眼,眼神里面都是着急,他们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尸体会突然的消失不见。 不过,苏悦芯低头去看棺材里面的时候,突然发现,棺材的底部有些潮湿,颜色都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 伸出手去,碰了碰底部,却摸到了一手的冰凉黏腻,拿出手来,还能够看到手指上的水光。 “棺材里面怎么会有水的?”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听到苏悦芯的问话,野王和沈炼的注意力连忙转移到棺材里,果然的,在棺材底部都发现了水渍。 “难不成,是仙人的尸体化成了水?”苏悦芯猜测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一件太过诡异的事情了,谁都不敢轻易的去相信。 “哼!”最终,无功而返的野王狠狠的一甩袖子,恶狠狠的离开了墓穴。 等到野王离开了以后,苏悦芯和沈炼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棺材重新盖上,入土为安,至于尸体,他们也无能为力。 夜晚,躺在床上,苏悦芯的头枕在沈炼的胳膊上,两个人看着头顶的屋顶,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真是奇怪,尸体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苏悦芯说道。 “不清楚,算了,不想了,尸体消失了也好,这样一来,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也就随着尸体的消失彻底的消失了。”沈炼说道。 “可是,就怕那些不死心的人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苏悦芯说道。 “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守住仙人的墓穴!”沈炼说道。 “嗯,也好,只是,如果那个野王再来的话,我们恐怕抵挡不住啊!”苏悦芯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奇怪,今天我看那个野王的模样,似乎对于皇位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既然如此,他究竟来找长生不老术做什么的?”沈炼疑惑的说道。 “沈炼,你真的觉得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术吗?”苏悦芯突然问道。 “这个啊?呵呵,有也好,没有也罢,其实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是吗?”沈炼笑了笑,说道,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究竟相不相信有没有长生不老之术。 “那你呢?你究竟是不是修仙之人?”苏悦芯转过头看着沈炼,无比认真的问到。 “我是不是修仙之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的身边有你在,神仙也不换,我们做一队儿神仙眷侣就可以了!”沈炼目光灼灼的低头看着苏悦芯的眼睛,说道。 苏悦芯被沈炼这种眼神注视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糖包裹着一样,从内而外都是甜丝丝的。 “沈炼……”苏悦芯呢喃着,主动的凑上自己的双唇,吻住了沈炼。 沈炼低头,欣然的接受了主动送上来的香吻,搂进了苏悦芯,反吻了回去,外面黑夜朦胧,屋子里,红烛高照,一室旖旎风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束之后,苏悦芯靠在沈炼的怀里,沈炼伸出强壮的手臂将苏悦芯拦在怀里。 “芯儿,这一辈子,我的身边有你,什么都值得了。”沈炼的嘴唇蹭着苏悦芯的发顶,柔声说道。 “我也是,这一辈子遇见你,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沈炼谢谢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了,给了我无限的精彩。”苏悦芯也说道。 “芯儿,这一辈子,我只有你一个人,所以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沈炼说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了,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苏悦芯坚定无比的说道。 像一场梦 次日一早,沈炼又独身一人来到了仙人的墓穴处,给仙人将墓穴整理了一番,填了一些新土。 站在仙人的墓穴前,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仿佛如今还是他第一次来找仙人的时候,他们像朋友一样谈了很多很多,可是如今,时光荏苒,什么都变了。 “仙人,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墓穴,才会让你遭受了那样的事情,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在发生,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清净的。”沈炼坚定的说道。 沈炼说着,就在仙人的墓穴前席地而坐,从自己身上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一壶酒,两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在了仙人的墓穴前。 正在抒发自己的情绪呢,沈炼突然察觉到,又有人靠近这里了,马上收起杯子,站了起来,顺手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拿在手里。 沈炼一直警惕的盯着来路,就见路上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野王震卫雄。 “野王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野王不是已经看过棺材了吗?尸体已经不见了?至于什么秘籍,我并不知情!”沈炼直接说道。 和野王告别之后,沈炼和苏悦芯心里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个人的执念是最不容易消除的了,不管是为了野王自己抑或者是为了仙人的魂魄可以安息,这件事情他们都没有理由不管。 如今事情能够完美的解决,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的高兴的。 解决了这些麻烦的事情,再也没有了任何羁绊的两个人终于真正的开始了世外田园的生活。 没有了朝廷里的纷纷扰扰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农家生活的温馨满足,两个人带着金竹以及几个孩子们一路上一边赏风景一边四处游玩。 在领略过塞外的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江南的水乡如画,柔情似水之后,几个人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上。 这个小镇子位于北方和南方的中间地带,气候适宜,冬天不会很冷,夏天又不会很热,最重要的是,这里风光如画,人们和善而又热情。 让苏悦芯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爱上了这个地方,苏悦芯喜欢,沈炼自然是不会不同意的。 金竹几个人也是没有意见,于是几个人就打算在这里定居了,这一次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定居,不会再乱跑躲避追兵,而是真正的,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家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也代表着太多的东西,虽然苏悦芯曾经说过,只要能够和沈炼在一起就足够了,但是,那一个女人又不想要有一个家呢? 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苏悦芯整个人也都是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里,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突然而来的幸福。 “姐姐,你傻站着干什么啊?快进去看一看啊,这可是我们的新家呢?”金竹站在刚刚建造好的宅院门口,笑着对苏悦芯说道。 原来,为了给苏悦芯惊喜,沈炼在苏悦芯决定停留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暗地里找了许多的人来帮忙建造新的庭院。 虽说这里不必宫中阔绰,但是小镇悠闲,却也落的风景优美,自由自在,再加上苏悦芯一直不喜欢京城的喧闹,这边安静而想和的氛围更适合她的性格。 庭院虽说建设的匆忙,可瓦匠十分精细讲究。沈炼亲自指挥,构思细节,他的沈府这回虽不是王爷府那般气派,可远远看去,犹如诗情画意之作,少了几分轻浮,多了些许厚重和性情。 为了修身养性,也方便孩子们成长练功,沈炼特意将这院落做了一番雕琢安排,心怀窃喜的他近几日便夜不能寐,犹如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等心上人拆开便见分晓。 终于,云里雾里的沈府终于完工了。 今天一大早的就让金竹把苏悦芯带了过来。 听了金竹的话,苏悦芯这才从自己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不算豪华却建造的十分的温馨的宅院大门心里感慨万千。 可是说出口的就只有一个好字,可能除了这个字已经没有别的话可以表达她的心情了吧? 进到宅院里,里面装扮的十分温馨,院子里种着几颗苏悦芯最喜欢的合、欢树,屋子里面的装饰虽然简单,但是却处处透着一股温馨感。 跟着金竹,苏悦芯来到了房间里,一间一间的看过去,长乐的房间布置的十分少女,长安的则是十分简单,很符合每个人的性格。 一一有过这些地方,苏悦芯越是看下去,越发觉得心口的位置微微的酸胀,眼睛里氤氲起了一层水汽,却被她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金竹在经过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很是兴奋的跑进房间里独自撒欢儿去了,无奈,苏悦芯只能摇头失笑自己一个人继续逛下去。 推开最尽头也是最大的一间房间,推开门,入眼即是满目的红色,苏悦芯脸上划过一抹诧异,缓缓的走了进来。 直到走进房间里,苏悦芯才发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沈炼身穿一身红衣正温柔的笑着看着她。 苏悦芯的眼泪霎时间就控制不住的留了出来,她明白沈炼是什么意思,当时他们成亲的时候,皇帝不同意,所以只是私下里举行了仪式。 一直以来,苏悦芯本质上都没有真正的穿过嫁衣,拥有过一次美好的洞房花烛,这一次,是沈炼补给她的。 “芯儿,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怎么还哭了?乖,别哭了,看这里,开心吗?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沈炼走过来,将苏悦芯拥入怀里,为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切装饰,问到。 “嗯,开心,很漂亮!我很喜欢!”苏悦芯用力的点头。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从此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开开心心的!”沈炼郑重的注视着苏悦芯的眼睛承诺道。 苏悦芯笑着点头答应,同时主动的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瓣,两个人一碰到彼此,马上仿佛干柴烈火一般,拥吻在一起。 红烛帐暖,春宵一刻,次日在新房里醒来,苏悦芯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直到过了很久之后,苏悦芯才终于相信,这是现实,不是一个美好的梦。 情浓意合 “喜欢吗?”他凝视着心上人的眼眸,为了苏悦芯他对修仙之事竟也去了执念,人间值得,若能做一对长情鸳鸯又何惧容颜老去? “喜欢!当然喜欢!”苏悦芯樱桃小嘴泯然一笑:“只是,你这样大费周章,怕是花了不少银两,你现在不是王爷,我也拿不到皇帝给的俸禄,如此花销怕是禁不住长久之日啊!” 苏悦芯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沈炼虽然身为王爷家境殷实,但是他对钱财银两向来毫无兴趣,自然不会积攒太多,皇帝虽有赠予,可眼下膝下儿女众多,小子还年幼,自然需要从长计议。 “以后既然要生活,那一定是不可能就这样坐吃山空!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他微微一笑,便和苏悦芯商量,决定买一些田地,然后再租出去,以后就可以靠收租过日子了。 这个想法,也是苏悦芯想到了现代的包租公才会有这个想法的,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他们的田地被人承包,他们渐渐地生活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十几年的光景弹指一挥间,长安和长乐也都长大了,长安长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小伙子。 长安的性格特点真的是和沈炼一摸一样,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有自己的执着骄傲,不过,他们也都有骄傲的资本在。 沈炼不止是在朝政方面有自己的能力,哪怕是到了如今,他也仍旧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每次总是能够大赚一笔,就比如说前几年的时候,他们和另外一家人一起出钱开了一家酒楼,那家人出手艺,他们出钱,果然的大赚了一笔。 近几年里,他们家的资产越发的一壮大了,渐渐的成为了小镇子上的大门大户,长安长乐这些孩子们,也从小就衣食无忧的成长。 不过,或许是因为母亲父亲的影响以及从小经历的不同,即使家境优越,他们一家人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情,相反的还经常帮助别人,因为他们一家人在小镇子上的评价十分好。 不过看着长安一天天长大,苏悦芯的无聊的日子里终于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找到了一些乐趣,开始不动声色的物色着自己的儿媳妇儿人选了,这或许是每个做母亲的人的乐趣吧! 于是,从那之后,每天都可以看到苏悦芯会突然的出现在长安的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 不过,沈长安似乎对母亲的安排并不感兴趣,总是以年纪还小推脱,沈长安是沈炼的长子,成家立业是苏悦芯的心头大事。 可能因为小时候经历多,长安性格冷静而沉着,现如今胡茬微显,很是帅气。这样子的男子是世间女子好求的对象,若是辜负了青春,当真可惜。 “你说,长安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苏悦芯毕竟有现代人的记忆,看着日日对自己提起的女孩毫无性质的儿子,苏悦芯很是担忧。 沈炼不明所以,笑着说:“对女人不感兴趣,难不成喜欢男人?傻瓜,难为你这个做娘的想的出来!” “真的有!” 苏悦芯眼睛瞪圆,看着沈炼:“若真是这样,我可接受不了,不行,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弄清楚……要不,我去和他谈谈!” “还是我来!” 看着自己的女人如此上火,沈炼坐不住了。今年,虽然孩子渐渐长大,可苏悦芯和沈炼因为远离京城的喧闹,日日打坐,饮茶养花,自在逍遥,人反而没显得老上几分。 尤其是苏悦芯,那一颦一笑依旧美丽动人,这样姿色不凡的娘子,沈炼当真是不忍心她有半点委屈! “下午,我和长安去骑马,男人之间这种话题比较容易开口……等我回来,再和娘子说个清楚!” 沈炼说完,起身出去…… 远处,白雪皑皑,沈炼和长安骑马射箭,很是潇洒,不过今日,沈炼心中有事,竟然几次都输给长安…… “爹,你是不是有心事?” 长安很是心细,主动开了口。 “有是有一件,只是不知道说出来,你能否和为父说实话……”沈炼看着沈长安,微微一笑:“你娘为了你的婚事很是着急,不知道你喜欢谁家女子,不过为父倒是觉得,你对紫诺……有些心思!” 男人果真是男人,一句话吓得沈长安差点从马上跌落…… “爹,你当真厉害,我和紫诺的事人不知鬼不觉,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哈哈哈!爹可是过来人!” 沈炼嘴里的紫诺本姓刘,小时候和姐姐颠沛流离失散,小小年纪吃尽苦头在市井上卖花,后被长安相遇,收到府中。 这些年,刘紫诺陪伴在沈长安的身边,作为沈家一半养女一半丫鬟,就这样和沈长安朝夕相处,因为身份问题,两人都未曾把事情公开,不想却被沈炼看的清楚! “既然真的是这样,爹不拦着你。” 沈炼坦然一笑:“只要你能幸福,回去通融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和你娘说!” 沈长安听沈炼如此一说,心花怒放,而苏悦芯知道后虽然意外,可也后悔自己粗心大意,竟然委屈两个孩子谈了这么久的“地下情”。 长安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而刘紫诺虽然性格软了一些,但是两个人也是十分的合适,所以,在长安提出想要单独出去打猎的时候,刘紫诺确实心动了。 她从小经历了太多风浪,长大之后就一直拘泥于这个小镇子上,从来没有出去看过,大山里的世界于她而言,也都是幻想罢了。 “紫诺,我们一起!” “但,我怕……”刘紫诺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有些犹豫。 “别怕,一切都有我在呢,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长安坚定的说道。 “长安……” 刘紫诺看着长安的眼里渐渐的涌上了感动的泪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傲雪红梅 “长安,我们只是去寒山打猎,又不是去北疆那种苦寒之地,你觉得我真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刘紫诺低头大量自己,一身雪白的织锦长裙外套着一件月白的软绵夹袄,夹袄的外面还裹了一件带着狐狸毛滚边的银色大氅。 她感觉自己被裹成了粽子,兜帽下的玩转柔美的双眼里,看着一丝嗔怪,旁边的俊美青年,却只是微微一笑:“我觉得这样很好。” “哼,你把我裹成这样,待会有猎物,我要怎么办?难道要让我圆滚滚的滚过去把猎物压死吗?”沈长安忍俊不禁,然后又出手替她紧紧了身上的大氅。 “我知道你也挺厉害的,但是在我们男人看来,自己爱上的姑娘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姑娘,总还是需要守护着,免她惊,免她扰,守她一世安稳的。” 刘紫诺听到沈长安的这番话,心里甜蜜蜜的,脸色绯红的抬头看了一眼俊朗容和的沈长安,不再说什么,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他翻身上马。 隆冬季节,山上的猎物并不多,沈长安却说是今天绝对会有大收获,说的刘紫诺也十分的期待。 去了才知道他所言非虚,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已经收获不少,两只飞鸟,三只野兔子。 沈长安打猎的时候眼神凌厉,剑法精准,那灰白色的兔子在枯黄的草地上疾驰而过,他眼睛微微一眯,利剑出鞘,百发百中,刘紫诺看着的叹为观止。 他却只是淡定从容的,略微矜持的把猎物交到她的手中,眉梢眼角带着些许得意:“拿好了,回头给你做蜜汁烤兔肉。” 刘紫诺奋力点头说道:“这个一听就知道很好吃。”一边说着一边隐隐咽了一口口水,沈长安笑看着她,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听到好吃的,就眼睛放光。”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突然一个影子从他们不远处一晃而过,刘紫诺还没有看清楚呢,沈长安立即说道:“是梅花鹿,快,上马,我们去追!” 他扶着刘紫诺上马,然后自己也利落翻身上马,朝着梅花鹿消失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一片密林的边缘,眼看梅花鹿就要冲进密林了。 沈长安说了一句:“它要是进入密林,那里路行复杂,怕是就要追不上了。” 正说着呢,那梅花鹿却突然停了下来,它没有进入密林,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那边是一边枯黄的草原,没有任何阻拦,它这简直就是找死啊。 沈长安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立即搭弓,准备一举拿下这梅花鹿。 “长安,你等一下,你不能杀这只梅花鹿。”刘紫诺一把拉他的胳膊。 沈长安一怔,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这时候刘紫诺已经从马背上下来,悄悄的往密林走去,沈长安也立即下马,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两人走了不远,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叫声,但又有一些尖锐。 两人走进一看,在一处草丛里,躺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梅花鹿,正在嗷嗷的叫着,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母亲。 沈长安一怔,转头问道:“紫诺,你刚才阻止我,是因为你知道这里有只小的梅花鹿?” 刘紫诺摇摇头:“刚才还不是很确定,我只是觉得那只梅花鹿放弃一条生路,偏偏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肯定是这里有比它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它来保护,我猜应该是它的孩子在这里。” 沈长安惊讶,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想那么多,刚才他的脑海里就只有猎物而已,这个姑娘却已经猜透了梅花鹿的心思,并且迅速做出判断。 “长安,你为这样看着我啊?”刘紫诺看着沈长安直直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们走吧。”沈长安拉起刘紫诺的手,牵着她往外走去。 两人刚刚走出密林,这才猛然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的洒落下来,天地之间,茫茫一片。 “好漂亮啊……”刘紫诺忍不住跳跃旋转一圈。 沈长安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他看着刘紫诺问道:“我知道山顶有个景色极美的地方,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你现在敢随我去山顶吗?” 刘紫诺俏皮的绕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好,那你坐稳了!”沈长安把刘紫诺扶上马,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往山顶而去。 山势陡峭,他们骑马走了一段,然后下马不幸继续往上,沈长安体力好,这点山路对他来说算不得深深,刘紫诺却有些气喘吁吁。 终于到达山顶,她扶着膝盖只顾着喘粗气,只听着沈长安高声说道:“紫诺,你看,漂亮吧?” 刘紫诺下意识抬头,顿时就呆住了,在她面前的一片梅林,红色的寒梅,在大雪中傲雪盛开,十分壮观。 都说寒梅冷眼,今天她才是正真见识了,她兴奋不已的早梅花林中穿梭,阵阵梅香,沁人心脾。 “长安,我以前学过一支舞,就要傲雪红梅,是我跳的最好的一支,我调给你看好不好?”她转头笑着问道,眼睛明亮如天上的星星。 不等沈长安回答,她就已经开始翩翩起舞,她脱下大氅和夹袄,一身白色织锦长裙,更显的身材玲珑剔透。 长发飘飘,舞姿翩然,红梅白雪,趁着她一身白衣翩然,似是仙女下凡来。 沈长安看着怔住,能感觉到心脏在快速的跳动,他向来知道她很美,可是平时更多被她的性情吸引,反而忽略了她的美貌。 今天猛然间她在这白雪飘飘的红梅树下翩然一舞,竟然美的惊若天人。 刘紫诺一曲舞毕,笑着转头问他:“怎么样?我跳的好吧?”她的脸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神明亮闪耀,笑容明媚灿烂,他几乎挪不开眼睛。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跳的不好吗?”她问道。 “不,你跳的很好,来,到我这边来。”沈长安站在哪里,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朝她伸出来手。 孤军奋战求安慰 刘紫诺有些疑惑,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他还保持着朝她伸出手的样子,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柔声问道:“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话还未落,已经被他一把拉入怀中,一低头深深的吻住了。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他的吻那样热烈,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只能紧紧依靠在他的怀中,许久之后他终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紫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看着他的双眸,慢慢的融化在他痴情的眼神中。 他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她,灼灼梅树下,纷纷大雪中,两人忘我的亲吻着,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彼此了,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刘紫诺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一般,柔软的倒在他的怀中,随着他的节奏上下漂浮,感觉如梦如幻,那么不真实,只想更加靠近他,最后那一刹那来临时,她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绚烂闪过,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事后,沈长安无限爱恋的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睡着的人儿,心底一年柔软,他低头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守护好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风雪更盛了,沈长安用自己的狐狸毛大氅把刘紫诺包裹严实,抱着她往旁边的一个山洞里走去。 这个山洞似乎专门为人歇脚用的,干燥整洁,他把刘紫诺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用大氅盖住她。 刘紫诺刚才确实累坏了,就这样居然都没醒,只是嗯哼两声,再一次沉沉睡去。 沈长安记得之前自己的许诺,在山洞里燃气篝火,用洞口的积雪把猎物处理干净,夹在火上靠的流油。 他坐在篝火旁,想象着待会她醒来,见到这美味的食物,定然会十分高兴,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就在这时候,山洞口突然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沈长安立即警惕起来,他缓缓起身,朝着洞口走去。 刘紫诺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酸痛,想到之前的事情,猛然红了脸颊。 她缓缓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身下铺着她的大氅,身上盖着沈长安的狐狸毛大氅,十分温暖。 转头一看,旁边的篝火旁还放着考好的野鸡也野兔,香味扑鼻,她心里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刚要起身去吃,却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呢?怎么不见人影啊?” “长安……长安?”她试着喊了两声,山洞里除了她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刘紫诺突然开始感到不安,他把她带走这里,让她取暖,给她准备好了食物,难道就把她丢下来,自己却跑了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安全暗下来了,她心里更加害怕,就在这时候,她似乎看到门口一个影儿一闪而过。 她吓了一跳,不确定是什么东西,或者是沈长安回来了?她无法再忍下去了,她拿过旁边的一把匕首,看上去好像是之前沈长安切割兔肉用的。 她紧紧的攥着匕首,来到山洞外,外面已经被大雪白茫茫的覆盖了一层,没有任何人的声影,她心里委屈,难道他真的把她丢下自己走了? 这时候她忽然听到轻微的声响,她顺着声音一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的对面,有一头雪狼正在慢慢靠近,它绿莹莹的眼睛盯着刘紫诺。 她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十分恐惧的盯着那头缓缓靠近的雪狼。 那雪狼见她惊恐,更加大胆,直接加速猛然扑了过来,闪着绿光的眼睛,森白的牙齿,闪着寒光。 眼看那雪狼就要迎面扑过来,刘紫诺闭上眼睛,大喊一声,手执匕首无意识的胡乱猛刺。 只听那雪狼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她就感觉都一股热流扑倒她的脸上,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一刀刺中了那雪狼的喉咙,献血不断喷出来,她的脸上,衣服上都是。 刘紫诺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呆的跌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紫诺!”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刘紫诺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她从来没有 见过这样惊慌的沈长安,他一直都是那么沉稳淡定的,这一刻就连冲过来的脚步都有些慌乱。 他急奔到她的跟前,急切问道:“紫诺,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模样,他心急如风。 刘紫诺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指责道:“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来,我很害怕,你知道不知道?我……我差点就被这只狼给吃了。” 沈长安心疼不已,搂着她不住安慰:“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你先别哭,先告诉我你伤在哪里?” 刘紫诺的眼神还是止不住,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我没有受伤,这血都是它的。”说着她用手一只旁边那只已经气绝身亡的雪狼。 沈长安松了一口气,再看一眼旁边的雪狼,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自己杀死一头雪狼?” 刘紫诺这时候已经平静一些了,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只能说是运气吧,而且这头雪狼看上去还比较小,是一头小雪狼,不然现在倒在血泊里的恐怕就是她了。 沈长安也是心有余悸,抱着刘紫诺回到山洞中,为她清理脸上的血迹,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听到狼嚎,就出去勘察一下,你旁边有篝火,它们不敢靠近你的,你怎么出去了呢?”他柔声问道。 “我醒来不见你,看到你为我准备的这些东西,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呢。”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委屈的说道,十分可怜的小模样。 沈长安忍不住把她拉进怀中:“你这个傻瓜,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了。” 狼群袭击 刘紫诺依靠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了十分的安稳,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以后再也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好不好?” 看着她柔弱委屈的眼神,他的心都融化了,低声答应道:“好……” 她终于放心了,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沈长安虽然已经用雪把那只小雪狼埋了起来,但是血腥味还是很浓,想到他在不远处看到的那群雪狼踪迹,他有些不安。 “紫诺,我们可能得先离开这里了,这里血腥味重,雪狼鼻子最灵敏了,怕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他面色凝重的说道。 “嗯,我都听你的。”然后她很快起身收拾东西,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大雪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山路都看不清晰,两人无法走的太快。 走了很长之间之后,沈长安突然停了下来,刘紫诺疑惑的问道:“长安,我们为何不走了,现在安全了吗?” 沈长安面色凝重,眉头深皱,他看着旁边的一颗枯树说道:“这是我们第三次经过这颗枯树了……” 他们只是沿着山路走,却没有注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迷路了。 刘紫诺一怔,现在夜色越发深了,他们在不走出去,或者找个藏身的地方,迟早会被冻死在这山上的。 “我们沿着自己的脚印走吧,只要有我们脚印的地方,就说明我们已经走过了,这样可以避免走相同的路。”刘紫诺建议。 沈长安点了点头,现在无风无月,他无法辩解方向,只能这样了。 “紫诺,来,我背着你走。”他听到她已经气喘吁吁,有些心疼,蹲在她身前说道。 “我没事的,还可以走,虽然有点特殊,但是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种经历了,夜黑风高夜,我们在深山里躲避雪狼,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她带着笑意说道。 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让他太担心而已,沈长安见她语气还算轻松,确实微微松了一口气。 寂静的雪夜里,空旷的山中,只能听到两人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这时候旁边的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的声响,他们俩顿时就停了下来,沈长安把刘紫诺护在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旁边山坡。 那里是一片枯草从,杂草可以没过人的小腿,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十几只雪狼从草丛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同样是绿莹莹的眼睛,森白的獠牙,一字排开,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竟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刘紫诺躲在沈长安的身后,看到这群饿狼,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颤抖。 抬头看了一眼沈长安,他的坚定锋利却很坚定,看不出丝毫的害怕,他紧紧的盯着那群饿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紫诺,待会它们定然会围攻,如果我抵挡不住,我会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赶紧往山下跑。”他嘱咐道,虽然他的身手不错,但是猛虎不抵众狼,面对这样一群饿狼,他心里并没有底。 刘紫诺当即就掉下眼泪,紧紧的攥着他的胳膊:“我不要一个人走,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这个倔强的姑娘!沈长安知道如果硬要让她走,她是不会走的,只能换个说法:“你走了,我不用分开照顾你,还能抵抗一阵,你趁机赶紧下山去找人,我们就都有救,不然我们都很危险,明白了吗?” 刘紫诺终于点了点头,这时候狼群中间的那头首狼,突然嗷呜嚎叫一声,其他雪狼果然蜂拥而上,朝着他们扑过来。 沈长安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抵抗,他出刀快如闪电,刀光剑影中,已经有好几头雪狼倒在地上,其他的也不敢冒然靠近,在他们两米远的地方,包围着他们,不肯离开。 就在这时候,那头首狼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声,那些雪狼再一次扑了上来人,可是这一次他们居然改变了策略,有两路直接攻击沈长安,但是还有两小路,居然直接饶过他,朝着他身后的刘紫诺而来。 看来这头首狼,就是这群雪狼的总指挥,这一下沈长安不但要抵抗身前正在攻击他的雪狼,还要分.身照顾他身后的刘紫诺。 一时之间,腹背受敌,应对的十分艰难,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也感觉这群狼这一次似乎加紧了攻势,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先让她逃出去。 想到这里他也猛然加紧攻势,正面直击那几只比较凶猛的雪狼,终于杀出一道血路,回头喊道:“紫诺,赶紧走!” 刘紫诺十分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泪如雨下:“长安,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沈长安点了点头,这时候刘紫诺突然惊叫一声:“长安,小心!” 原来刚才已经被他重伤的一只雪狼,居然醒了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本着沈长安而来,他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胳膊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那只雪狼,一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胳膊。 其他雪狼见势一涌而上,沈长安执剑的胳膊被雪狼咬住了,施展不开,瞬间就被狼群包围了。 刘紫诺跑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就看到沈长安被狼群包围的场景,她的大脑轰的一声,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着去救他,马上去救他! 沈长安忍着剧痛,拼命跟狼群厮杀,这时候突然看到刘紫诺居然跑了回来,他又惊又怒:“紫诺,你停下来!赶紧走,听到没有!快点跑,不要过来!” 刘紫诺哪里肯听他的,哭喊着要来救他,沈长安一狠心,直接带着那几只死死咬住他的雪狼,直接翻身滑落旁边的山崖。 只要她救不了他了,自然就会逃跑了,他是这样想的。 “长安!”刘紫诺冲到崖边,声嘶力竭的呼喊道,地下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怒从心头起,刘紫诺拿起他刚才滑落的长剑,准备跟那群狼拼命了。 她猛然站起身,却感觉到眼前一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留下成亲吧 刘紫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她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十分简朴的一间屋子,周围不布置十分简单。 她努力回忆,在山中被雪狼袭击,想到沈长安已经跌落山崖,她的心里猛然窜上一阵剧痛,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清瘦的妇人,手里端着一碗清粥,看到刘紫诺醒来了,立即笑着说道:“谢天谢地,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快别哭了,不要害怕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那妇人一边说着,走到床前,拿起旁边的帕子为她试泪,看上去十分和善,刘紫诺止住泪水问道:“大婶,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里是郑家庄,前日里你在山里差点被狼给吃了,是我儿长生正好经过,救了你,把你背了回来,连夜找来村里的郎中来为你包扎伤口,这才救了你的命呢。” 那妇人正在说着呢,听到院中有脚步声传来,立即起身朝着门口喊道:“当家的,长生,你们快来啊,这姑娘醒了。” 不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两个男人,前面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看上去憨厚老实,后面跟着一个青年,浓眉大眼,脸型方正,俊朗中带着一股英气,估计这两位就是这位妇人的丈夫和儿子了。 刘紫诺看着那个青年,急急的就要起身,边问道:“是你救我回来的?” 那青年脸色微红,赶紧说道:“你别动,你身上还有伤,现在不能乱动,我也只是顺路经过,刚好救了你,你不用那么在意的。” 那妇人看来青年一眼:“你这孩子,就这样实心眼,明明为了救这姑娘都受了,还说的跟没事一样。” 刘紫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很感激这个青年,但是她的心里更加担忧沈长安他,终于问道:“你就只救了我一个人吗?我还有个同伴跌落山崖,你有没有看到他?” 那个青年一怔,挠着头说道:“你还有个同伴?我没有见到呢,当时我把狼群赶跑,见你受伤颇重,就直接带你回来,并没有见到别人。” 刘紫诺伤心不已,刚才那妇人说,她是前天被救回来的,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知道长安是生是死啊,她泪水不断,不知该怎么办。 那青年见她流泪,就忍不住说道:“你别哭,回头我再去那里看看。” 刘紫诺十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拼命点头,那妇人立即说道:“好了,你刚刚醒来,身子正弱,快别哭了,先把粥喝了,好好养好身体。” 刘紫诺自然是感激不尽,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这对夫妇却笑着让她千万不要客气,就当时在自己家里一样。 刘紫诺的胳膊和腿都被狼咬伤了,一时无法下床,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个村子就在山脚下,这家人姓郑,救她的青年叫郑长生,一家人靠打猎为生,郑大婶虽然手脚利索,但是身体并不是很好,需要一直吃药。 郑大叔和长生打猎换点钱,多半用来为郑大婶买药吃,所以这家人的日子过的有些清贫,但是这并不妨碍,郑大叔夫妇俩对刘紫诺好,她养伤的这两天,郑大婶甚至杀了两只老母鸡,为她补身子。 刘紫诺感激不尽,刚刚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就到院中帮着郑大婶干点活,周围的邻居经过,都笑着问郑大婶:“这是哪里弄来的水灵姑娘啊?” 郑大婶笑着解释:“我们长生从山里救回来的。” 郑长生是个实诚人,答应刘紫诺会回去寻找沈长安,第二天就又进山了,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刚刚下过大雪,山中本就冰冷湿滑,十分危险,郑大婶担忧了一整天,知道看到郑长生平安回来,这下露出笑容。 刘紫诺看到产生冻到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上的污迹,似乎是在雪地上跌倒过,她既感动又内疚,郑长生救了她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居然还愿意为了她再去犯险。 “我回到救你的地方看了,悬崖下已经被大雪覆盖,周围也没有人走出来的脚印,刘姑娘,你的那个朋友怕是凶多吉少了。” 郑长生有些愧疚的说道,仿佛不能救她的朋友,是他对不起她一样。 刘紫诺泪流满面,伤心不已,哽咽着说道:“不,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郑长生有些无措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她哭的那么伤心,让他也忍不住跟着心疼,她跟他周围的女子都不一样,山村里的女子多是黑红的皮肤,说话声音洪亮。 而她不一样,她的皮肤那么白皙细嫩,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就连垂泪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让人跟着心一抽一抽的。 郑长生忍不住问道:“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对不对?是你的心上人?” 刘紫诺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他对我很重要,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 郑长生只觉得有些心酸,同时又有一些羡慕,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细心的照顾着她,帮她请郎中查看伤势,给她讲打猎的趣闻,逗她开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紫诺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她在晚饭的时候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以后定然会回来报答他们的。 郑长生怔怔的看着她,眼中都是不舍:“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再养养身子的吧。 ” 刘紫诺十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在这里的打扰你们太久了,实在不宜久留了。” 这时候郑大婶突然重重的放下筷子,一向和善的面容,突然淡了一下,说道:“姑娘,自从长生把你救回来,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你,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也没把你当成外人,姑娘你就留下吧。” 看上你了 刘紫诺一怔,似乎不太明白郑大婶的意思,疑惑的问道:“留下来?郑大婶,我以后还会再回来的,只是现在我要出去找到我的朋友,必须要离开了。” 郑大婶见她拒绝,突然冷下脸色,直接说道:“你那个朋友,怕是你的相好的吧,受了伤,滚落山崖,就算是摔不死,肯定也冻死了,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我们家穷,也不嫌弃你跟过别人,这两天找个黄道吉日,就跟长生拜堂成亲吧。” 刘紫诺脸色变得煞白,怔了半天才说道:“他是死是活我都要亲自确认才算的,郑大婶,我真的十分感激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是有些事,请恕紫诺无法答应。”说完她就立即转身回房间了。 “娘,你说什么呢?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勉强!”郑长生看着刘紫诺的背影,懊恼不已,赶紧阻止自己的娘继续说下去。 郑大婶在家做主惯了,见自己的儿子居然当众反驳她,立即火冒三丈:“我哪里说错了,要不是你救了她,她现在连命都没有了,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你!” 郑长生面带涨红,却还在竭力辩解着:“我当初救刘姑娘,也不是为了娶她,您这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郑大婶戳了一下他的头皮:“把你当成什么人,把你当成傻子呗!娘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段时间娘看的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她,这姑娘我看着也还不错,看上去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干起活来,倒也利索,所以娘才这样说的。” 郑长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娘,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不能这样做,这不是趁人之危嘛。” 郑大婶恨铁不成钢的拍着郑长生的肩旁,愤愤说道:“你想气死你娘是不是, 你哪里配不上她,你长的一表人才,对她也是真心,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不管,这几天我就选个好日子,你们成亲。” 一直老实巴交的郑大叔也说道:“爹没出息,为了给你娘治病,也没攒下多少钱为你娶媳妇,都是爹没用,你就听你娘的吧,她也是为你好,你心里过意不去,婚后好好对人家就好了。” 说着两个老人都默默垂泪,郑长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见到爹娘这样为难,他也于心不忍,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郑大婶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就开始准备结婚事宜,招呼左右邻居都来帮忙,而刘紫诺却被她反锁在房中。 郑长生有些不满,不让她这样对待刘紫诺,郑大婶就要死要活的说道:“只要你们洞房之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再也不管了。” 郑长生面对自己的娘亲,只能无奈。 很快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刘紫诺被族中的几个妇人拥簇着跟郑长生拜堂成亲,很快就被送进喜房,然后又被看管起来。 郑长生回到喜房的时候,刘紫诺已经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她平静的看着郑长生说道:“长生,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心有所属,必不能回应你,你若强逼我,我就只能一头死在你跟前,你就当从来没有救过我吧。” 说着她就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郑长生顿时十分紧张,他急切的说道:“刘姑娘,你千万不要激动,我这样做,并不是要逼你,而是为了帮你,我今晚就会送你走的,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刘紫诺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敢相信的样子:“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郑长生苦笑一下,声音里都带着苦涩:“我知道你心里有意中人,我又怎么会勉强你,只是我娘身体不好,不能生气,我不能硬反驳她,所以只能顺应她的意,这才等到今晚这样的好机会,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走的。” 刘紫诺看着郑长生半天,终于放下了剪刀,她相信郑长生说的话,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骗不了人的,刘紫诺能感觉的出来,这段时间郑长生是真心对她的,只是她已经心有所属,无法回应他的真心了。 夜深人静时,宾客散去,郑大婶偷偷跑到喜房外,仔细一听,里面没有没有什么吵闹的动静,而且很快就熄了灯,她心里一喜,觉得自己做对了,也悄悄的回去休息了。 终于等到外面都安静下来了,郑长生这才悄悄的打开房门,然后带着刘紫诺悄悄的溜出院子,两人一路狂奔,终于来到村外的一条广道上。 “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很快就能到镇上,那里有客栈,你住一晚明天再赶路。”郑长生嘱咐道。 刘紫诺有些担忧的问道:“那你怎么办?郑大婶发现你把我送走了,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郑长生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你放心吧,我了解我娘,到时候我就装可怜,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装出伤情的模样,我娘心疼我,自然不会再戳我伤疤。” 刘紫诺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想到郑长生看着粗俗,其实粗中有细,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想到了。 她推开一步,直接跪在郑长生的跟前说道:“长生,大恩不言先,你对紫诺的大恩大德,紫诺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就先给你磕个头吧。” 郑长生赶紧一把把她扶了起来,带着憨厚的笑容说道:“你快起来,我救你其实也不是只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你赶紧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得赶紧回去,万一我娘发现了,也好有个应对。” 刘紫诺刚刚起身,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来了不少人,她心中猛然一紧,直觉告诉他,这群人是奔着她来的。 果然,那群人走到他俩跟前,立即翻身下马说道:“怪不得找不到呢,他俩果然是私奔了,来人,赶紧把这小美人给我带回去!” 郑长生认出为首的这个小胡子,是附近一个有名的恶报地主冯景田家的管事。 “冯管事,你们要做什么?为何要抓走我的妻子?”郑长生上前一步说道。 “你少啰嗦,我告诉你,我们大少爷看上这丫头了,今晚就要我们这把丫头带回去洞房!” 痛失爹娘 郑长生一把把刘紫诺拉回自己的身后,紧紧的保护住了她,对着其他人怒目而视:“我已经说了,她是我的妻子,你们这样简直欺人太甚!” 冯管事作为地主恶霸家的管事,平时就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因为迫于他身后的势力,周围也多是忍辱吞声,不敢作声,今天郑长生居然敢公然反驳他,让他怒火丛生。 “姓郑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大少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再不识抬举,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冯管事说完,他身后带着的那些打手,缓缓靠近刘紫诺和郑长生。 郑长生没有丝毫畏惧,直视着周围的打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冷冷的说道:“有我在,你们今天休想带走她!” “嘿,今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弟兄们给我上人!小六子,你去郑家给少爷报个信,说这丫头我们逮到了,让他直接回家等着就行。” 冯管事话一出,刘紫诺和郑长生都是一愣,他们居然还去了郑家,这群恶人不知道在郑家又作了什么孽。 这时候那些打手已经冲了上来,郑长生对刘紫诺说道:“姑娘,你躲好了!”然后轻轻把她往旁边一推,迎着那些打手冲了上去,顿时开打。 郑长生虽然生的人高马大,但是并不会功夫,只能凭借自己的一身力气跟那些打手对打,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打手人数众多,他明显吃亏,脸上身上都待了伤。 刘紫诺看着郑长生跟这群打手厮打在一起,又紧张又担忧,她想起来沈长安那天也是这样,为了保护她,一个人抵御一群狼,然后抵抗不住…… 一种深深的恐惧感袭上她的心头,她再也待不住了,转头捡起旁边的一根长木棍,朝着那群打手就冲了过去,拼命用力挥舞着。 那些打手没有防备,被她打的嗷嗷惨叫,此时在刘紫诺的眼里,这些打手都变成了那群饿狼,而正在奋战的郑长生就是那受伤的沈长安,她拼了命的想要救她。 刘紫诺冲进来这一通乱打,倒是让郑长生了一口气,他有些震惊的看着刘紫诺,没有想到柔弱的姑娘,竟然也能这样强悍。 那些打手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怒不可遏:“娘的,这个娘们居然这样狠,兄弟们,给我上,一定要抓回去,让大少爷好好调.教一下,看她还能不能!” 周围几个打手立即淫.笑起来,然后快速围了上去人,刘紫诺毕竟是个女人,刚才凭着一腔愤怒,可以抵挡一阵,现在众人围攻,她根本抵挡不住。 郑长生见到刘紫诺尖叫一声,转头一看,刘紫诺已经被两三个打手给架住了,看样子就要被拖走了。 他急的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拳打脚踢,居然不一会儿就把那些打手全都打趴下了。 冯管事一看大事不好,赶紧脚底抹油溜了,打手们也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郑长生赶紧跑到刘紫诺的跟前问道:“刘姑娘,你怎么样了?”看到她的小脸都吓的苍白,头发也有些乱了,他愤恨的把拳头捏的咯咯响。 “长生,我没事,倒是你受伤了,我赶紧包扎一下吧。”刘紫诺看着郑长生衣服已经被撕破了,额头也破了一道口子。 郑长生有些羞愧的说道:“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是我没用,让你受惊了。” 刘紫诺摇了摇头:“我没事的,这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这样跋扈?” “他们是本地恶报冯景田家的家奴,一向为非作歹,无恶不作,那个大少爷,就是个好.色之徒,定然是前两天你在院中的时候,见过你,就起了歹心,简直太过分了。” 郑长生一想起那冯大少爷恶心的嘴脸,竟然还敢对刘紫诺起了歪心,就愤怒不已。 “坏了!”刘紫诺突然惊叫一声,“长生,刚才那群人好像说那大少爷去了你家,不知道郑大婶和郑大叔会不会有事?” 郑长生猛然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家里冲去,刘紫诺也十分担忧,紧紧的跟了上去,还没有走道小院呢,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股浓烟,正是从小院方向飘来的。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快速冲了过去,果然是郑家着火了,周围的邻居正在救火。 “爹!娘!”郑长生惊叫一声,冲着火海就要冲过去,很快就有人拉住他,一位汉子说道:“长生,你怎么才回来,现在这火势太大了,你冲进去太危险了,还是先救一下火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郑长生直接用力推开他们就冲进了火海,刘紫诺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自责和愧疚排山倒海而来。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这家人啊!她愧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郑长生很快冲火海里冲了出来,抱着一具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刘紫诺一下子跌坐在地,那身形她认得出来,那是郑大叔! 郑长生轻轻把郑大叔放在旁边,再一次一头冲进火海,周围有妇人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怜的老郑哦,一辈子老实本分,心地善良,怎么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哦。” “是啊,都说好人有好报,这一家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怎么会遭此横祸啊。” 这字字句句听到刘紫诺的耳中,心口如针扎般疼痛,是她毁了这个家。 郑长生很快从屋中找到了郑大婶,她也已经去了,大火已经被扑灭,郑长生似是愣了一般,呆呆的跪在院中,前面是他的爹娘,场景看着就让人心酸。 刘紫诺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喊了一声:“长生……” 郑长生缓缓转过头,看着她,一行泪从眼眶中涌出来:“没了,都没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没了,我再也没有爹娘了啊。” 找到了他的尸骨 寒冷漆黑的夜色中,郑长生的呜咽之声,显得尤为凄凉,刘紫诺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无声的陪着他一起掉泪。 这个青年,虽然家境贫寒,可是衣食无忧,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以为她,家破人亡,想起之前长生对她的好,刘紫诺的心中更加不忍。 这场大火来的蹊跷,可是大火也掩盖了所有的罪恶痕迹,这件事跟冯家脱不了干系,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把冯家怎么样。 郑长生无法为自己的爹娘报仇血痕,心里更加愤恨,在加上失去双亲的打击,在葬礼结束之后,他就一病不起,身上的伤竟然也出现感染的症状,一直高烧不退。 刘紫诺日夜不眠的照顾着他,周围的村民也十分同情郑家,帮着他们修缮了房屋,送来一些蔬菜和粮食,好让他们度日。 村民们不知道内情,只觉得长生娶的这个媳妇,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还很厉害,其实还蛮能干的,知道把长生照顾的很好。 这一夜,郑长生终于退去高烧,睡的安慰一些了,刘紫诺中午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她也很累,全凭内心的那股愧疚支撑着,见到郑长生无事了,她直接趴在他的床前就睡着了。 郑长生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刘紫诺,她小脸虽然苍白,却依旧极为秀美,乌黑的长发如锦缎一样美丽。 他喜欢这个姑娘,从他救她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后来因为她的温柔和坚强,他对她的爱意更深,觉得她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要找的那种姑娘。 他心里也清楚,刘紫诺的心中有人,怕是再也容不下别人,现在她会留下来照顾他,是为着什么原因,他心里也清楚,他不想她为难,忍痛割爱,或者就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郑长生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刘紫诺听到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郑长生正在看着她,心里一喜,问道:“长生,你醒了?我看看还发烧不?” 她眼里的关切是真的关切,可是也紧紧有关切而已。 毕竟是年轻人,郑长生醒来之后,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他是个勤快的青年,根本就闲不住,很快就把家里修缮一番,小院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景色。 这一天傍晚吃过晚饭,郑长生就拿出来他平时打猎用的弓箭,长刀,仔细的打磨着,刘紫诺为他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问道:“要去打猎了?” 郑长生点了点头:“余大叔明天要进山,我跟他一起去,这次我们进深山,那里好东西多,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刘紫诺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我帮你多准备一些干粮和厚衣服,你在山里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这一句,我等你回来,让郑长生的心里微微一暖,他多么渴望,每次回家都有她在家里等着啊,只是他不能这样自私。 “紫诺……”他有些艰难的开口,现在刘紫诺不让他喊她刘姑娘,他就喊她紫诺。 刘紫诺抬头看着他,以为他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郑长生长了几次口,终于说道:“你不必等我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留下来照顾我,也只是因为愧疚,其实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不必自责,明日我进山之后,你也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刘紫诺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长生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她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长生,我现在还不想走,我想在这里守着他,我总觉得他没死,或许有一天就会来寻我了,他不再了,我也没有了归属,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他吧。” 她能留下来,是郑长生巴不得的事情,可是看到她的眼神那么悲伤,他又忍不住心疼,心里想着这一次进山,一定要好好找找。 不管是死是活,都让她的心里有个底,不至于这样整天不上不下的备受折磨。 第二日郑长生准备进山了,刘紫诺为他准备了很多干粮,送他到门口,郑长生还不放心的嘱咐她:“夜里一定要关好门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我已经跟隔壁的王大嫂说了,让她照顾着你一点。”刘紫诺都点都答应了。 郑长生果然一去就是三天,第三日下午,刘紫诺正坐在院子里晾晒衣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夕阳下,有个人影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那身影身形高大挺拔,她的心脏突然嘭嘭嘭的快速跳动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后来她终于看清楚了,是长生回来了,一看就是收获颇丰,她笑着迎了出去,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泛起苦涩的失落。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那身影是她日夜期盼会回来的沈长安,可惜不是他。 郑长生把东西递给刘紫诺,虽然只是三天没见,他却分外的想她,感觉好久没见了一样,有好些话要讲给她听,可是真正见面了,他却只能痴痴的看着她,说不出什么柔情的话。 想着郑长生这几天在山里吃不好,刘紫诺做了好几个菜,还烫了一壶酒,两人小酌两杯,郑长生心里似乎有什么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紫诺看了出来,笑着说道:“长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被她看穿了,郑长生也不好再隐瞒,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轻轻的放在桌上。 刘紫诺只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眼睛立即就争的圆圆的,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桌上放着的是一块玉佩,她一把拿了起来,反复摸索着,急切的问道:“长生,你快告诉我,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你认识这玉佩?确定是你见过的吗?”郑长生犹豫着问道。 刘紫诺用力点头,眼泪都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道:“我当然认得,这是长安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这是他的东西啊,长生,你到底从哪里找到的?他还活着对不对?他让你拿着玉佩来找我对不对?” 寻找爱人 刘紫诺的心里此时有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她不愿也不敢相信,所以快速的问着郑长生那些问题。 郑长生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她在期盼他点头,说出他想要的答案,看到她那么渴望的眼神,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忍。 可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躲是躲不过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犹豫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把玉佩拿了出来。 他进山其实两天就能回来了,可是他又冒着危险去了一趟悬崖地下,仔细的找了找,终于一堆枯骨旁,找到了这个玉佩,他不太确定是不是刘紫诺的心上人的东西,于是就带了回来。 从刘紫诺看到那玉佩的第一个眼神里,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找到了,知道刘紫诺定然要面对这场巨大的打击了。 “紫诺,你要坚强一点,这个玉佩是我在悬崖地下找到的,玉佩的旁边就是一堆枯骨,那人怕是真的不再了。”他十分艰难的说完这些话。 刘紫诺突然就尖叫起来,她的情绪终于崩溃,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大声喊道:“不!我不相信,他不会死,他肯定不会死你,肯定是你骗我,你想让我留在这里,所以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郑长生看着泪流满面,眼神悲伤破碎的刘紫诺,心疼不已,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她只能依靠自己走出来。 “紫诺,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现在痛苦,可是逃避是没用的,现实再惨烈,你也得面对,就像我一夜之间失去爹娘,我不还是得好好活着吗?” 刘紫诺却只是紧紧的握着玉佩哭:“没有他,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好好活着了……” 郑长生着急,扶着她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当初沈长安救你,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给他殉情的吗?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他的付出!” 刘紫诺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她的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实事,太过伤心,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 伤心过度的刘紫诺,之前因为还怀有希望,支撑着她,现在骤然知道这个噩耗,终于被击倒了,一病不起。 郑长生十分着急,把进山打的猎物全部都卖了,然后给她买了一些补品,请来大夫为她看病抓药,细心照料。 刘紫诺身体刚刚好起来了,立即就想要进山去找沈长安,要把他的尸骨给带回来。 “你放心吧,已经把他的尸骨安葬了,等到大雪融化之后,我带你去看看。” 郑长生见刘紫诺终于气色一些了,轻声劝慰道。 刘紫诺却轻轻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我现在就想要去见见他,我等不了。” “紫诺,现在大雪封山,你现在下崖实在太过危险,再等一等好不好?” 郑长生知道她的固执,知道这些劝说是阻止不了她的,他微微弯身掀起自己的裤腿,然后撩起来自己的袖子,上面全都是划痕。 “山势陡峭,现在又是大雪覆盖,到处都是险境,湿滑不已,就是我这样在山里长大的人,都伤成这个样子,何况你一个弱女子呢。” 刘紫诺看着他的伤痕,十分不忍,她终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郑长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刘紫诺早早醒来,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给郑长生留下一封信,悄然出门了。 她一夜无眠,想到沈长安还孤零零的待在那悬崖下,她就心如刀绞,没有办法不去找他,可是她不能让郑长生知道。 刘紫诺之后,自己是肯定要去的,长生铁定不会让她独自去,定然要陪着她一起,昨天她看上长生身上的伤,就在心里决定了,再也不要拖累这个可怜的青年了。 她假装答应了郑长生,其实是想自己的一个去,不管山里多冷,山势多危险,她都要去的,她的爱人还在瞪着她。 郑长生起床之后,没有看到刘紫诺如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心里突然感觉到不安,他来到刘紫诺的卧室前,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然后门就自己开了。 房间内空荡荡的,并没有刘紫诺的身影,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郑长生几步冲过去,拿起那封信: 长生:我走了,不要找我,照顾好自己,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爱护,我全部记在心里了。紫诺留。 郑长生紧紧的攥着那封信,许久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傻姑娘!怎么这样倔!”然后转身就追去了出去。 刘紫诺不知道在山里摔倒了多少次,手掌和脸颊都擦伤了,兜兜转转的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当初沈长安坠崖的那个地方。 她沿着旁边的缓坡,小心翼翼的往下滑着,不小心踩滑了一块石头,直接跌落下去,终于满身是伤的站在了那个小小的土堆旁,都是新土,这就是郑长生为沈长安在做得简单墓地。 她跪在旁边的雪地上,泪如雨下,轻声说道:“长安,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冷很孤单吧。” “咱们不是说好的了,你再也不会丢下我的吗?你为什么失言了,我真的好想你……”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回忆着往昔他们两人欢乐的时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冻僵了。 郑长生找到刘紫诺的时候,她已经倒在沈长安的墓旁,他心里一惊,赶紧扶起她,发现她还有呼吸,应该只是冻晕了。 他把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刚才他在半山腰看到她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的内心涌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郑长生觉得越相处,他越离不开刘紫诺了,他再也不想失去这个女人了,就算她的心中还惦念着别人,他也不在乎,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就好。 摇摇晃晃中,刘紫诺缓缓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到处都是飘雪,她还在山里,有人背着她正在缓缓的爬坡。 留在我身边 “长生?你怎么来?”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紫诺,你醒了?你自己进山,我能放心吗,当然要来找你了,别害怕,我这就背你下山,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郑长生去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们从山崖地下,需要缓缓爬到上面的一条小路上,然后才能下山,他背着刘紫诺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就怕摔倒,就怕摔了她。 “长生,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吧,这样太危险了。”刘紫诺挣扎着想要下来,郑长生一下子没法保持平衡,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他快速侧身,然后直接拥住刘紫诺,把她紧紧搂在怀中,而他自己却仰倒在地,摔的很重,而刘紫诺却安然无恙。 刘紫诺自责不已,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急切问道:“长生,你怎么样了?” 郑长生咬牙站起来,只觉得骨头全身骨头都痛,可还是装作没有事的样子:“我没事,紫诺,你被冻伤了,不能自己走的,我背你回去就行。” 刘紫诺却执意不肯,坚持自己可以走,终于和郑长生相互扶持着爬到了上面的山路上,这时候刘紫诺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其实已经是开始发烧了。 大雪覆盖了山路,郑长生在前方,慢慢试探着往前走,刘紫诺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往前走着。 突然之间郑长生听到一噗通一声,他猛一转头,不见了刘紫诺,他心里一紧,干净后退几步,发现她居然晕倒了,积雪身后,她倒在雪窝里,他居然没有看到她。 郑长生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刘紫诺只是痛苦的哼哼了两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她是发烧了。 他心里着急,直接背起她就往山下冲,路上难免跌了几次,他都第一时间就先保护她的安全。 刘紫诺在昏昏沉沉中,只感觉到郑长生似乎背着她一直奔跑,伏在他的背上,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加快的心跳。 听到他一直再说:“紫诺,你坚持住,我们这就下山了……” 或许是高烧让她产生了幻觉,她感觉到似乎是沈长安在鼓励她:“坚持住,紫诺……” 郑长生背着刘紫诺下山之后,立即就去找来大夫,那老夫人为她诊脉之后,却连连摇头:“这姑娘的情况,有些凶险啊,她之前受过重伤,本就体虚,这次又添新伤,再加上伤心过度,肝气郁结,高烧不退,一个不小心,怕是撑不住啊。” “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请你一定要救救他。”郑长生急的就差给那大夫跪下了。 那老大夫见他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在意,也十分感动,立即说道:“这样吧,你随我走一趟,我帮你抓好药,我店里还有一颗老人参,你一起取来为她续命,如果明天她能醒来,就能保住命,如果明天还醒不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郑长生也明白,明天刘紫诺再醒不来,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他跟着老大夫去取来药材,熬好了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去,刘紫诺已经失去意识,并不怎么知道吞咽,一碗汤药要喂好久,郑长生就一直端着碗,耐心的喂她。 吃过药之后,他就守在她的床前,不听的患者她额头上的冷巾,为她降温,一直到天亮,她的高烧终于退去,他也累的终于伏在她的床前睡着了,他的手还紧紧的握住刘紫诺的手。 清晨,她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嗓子干涩难受:“水,喝水……” 郑长生猛然惊醒,立即直起身子说道:“紫诺,紫诺,你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醒来的……”一面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刘紫诺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心里动容,她知道长生对她真的是一片真心。 郑长生很快就端来一碗温水,然后扶着她缓缓的坐了起来,亲自用勺子为她一口一口的喝着水。 喝过水,刘紫诺感觉终于好些了,郑长生试了试她的额头,确实不烧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辛苦那老大夫的那颗老人参,回去我得去好好谢谢她。” 刘紫诺愣了一下:“人参?你怎么有钱买人参的?” 她很清楚,这个家本就清贫,经过一场火灾之后,更加贫困了,仅仅可以维持温饱,他怎么可能有钱买人参。 郑长生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有办法的。” “你过来……”刘紫诺轻声说道,郑长生慢慢挨了过去,以为她有什么事。 刘紫诺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领子,冷着脸问道:“你的长命锁呢?” 之前刘紫诺养病的时候,郑长生为了逗她开心,跟她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他出生就体弱多病,爹娘为了护他,斥重金为他打造了一个赤金的长命锁,让他一直带着,并且为他取名长生。 后来他渐渐长大,身体也越来越好,可是他娘依然不让他把长命锁摘下来, 让他带着,爹娘去世之后,这是他唯一的念想,经常拿出来摸索,慰藉思念爹娘之情。 这长命锁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为了她,却把长命锁给卖了。 刘紫诺忍不住落泪:“长生,你怎么这么傻啊……” 郑长生握住她的手说道:“紫诺,你出事了我才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失去你了,为了你,别说一个长命锁了,就算是我的命我都愿意给你。” 刘紫诺摇着头,哭着说道:“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 郑长生急急说道:“只要我能待在你身边,能对你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不介意的,紫诺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刘紫诺看着他充满期盼的双眼,许久之后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沈长安走了,她这一生已经不会再幸福了,如果她的陪伴能让长生幸福,她愿意陪着他,至少还有人会因为她幸福。 等待她敞开心扉 郑长生虽然十分期盼,但是没有想到刘紫诺会真的这么快答应,听到她的话,他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心头狂喜,一把抱住了刘紫诺,跌声说道:“谢谢你……” 刘紫诺看到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叹了口气,故意问道:“你就这么高兴?我的脸上有疤,身体也虚弱,你确定要找我这样的老婆吗?” 刘紫诺在山里被狼群袭击的时候,脸也被雪狼的爪子划伤,虽然后来郑长生为她踩来很多草药治疗疤痕,或许是因为狼爪上有毒,所以依旧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 郑长生用力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在我眼中就是最美最好的老婆,谁也赶不上你。” 他们虽然之前已经成亲过一次,但那时刘紫诺是抗拒的,他俩并没有真正拜堂成亲,所以这一次他俩商量一下,再简单的举行一个仪式。 没有什么隆重的场面,郑长生在爹娘的灵位前点燃两只红烛,刘紫诺用红纸剪了两个大红囍字帖子窗上。 两人郑长生父母的灵位前拜堂成亲,郑长生对着自己父母灵位有些哽咽的说道:“爹娘,你们发放心吧,以后儿子和紫诺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刘紫诺站在灵位前,想起之前郑大婶和郑大叔对她的种种好,也潸然泪下,低声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长生的。” 之前两人是分房而住的,刘紫诺住东厢房,郑长生住西厢房,成亲之日,郑长生就搬到了东厢房。 拜堂成亲之后,两人喝过合卺酒,郑长生握住刘紫诺的手,十分郑重的跟她承诺:“紫诺,我发誓,这一生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哭,不让你忧,护你一生安稳。” 刘紫诺默默点头,眼眶泛红,曾经有个人也这样跟她说过,可是那个人却失言了。 郑长生见她点头,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心疼,忍不住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满足的叹息一生,感觉有她在,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走到床前,把她轻轻放下,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忍不住就低头吻了上去。 刘紫诺闭上了眼睛,心里直觉是惶惶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的吻很温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刘紫诺闭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沈长安的脸,他动情的吻着她的时候,带着一股攻城略池的气势,那是属于他的风格。 刘紫诺猛然推开了郑长生,他微微一怔,眼中还带着情.欲,却也竭力克制住自己,压声问道:“紫诺,怎么了?” 刘紫诺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能微微摇头,愧疚的掉下眼泪,说道:“对不起,长生……” 郑长生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他既然娶了刘紫诺,自然就得接受她心中有人的事实。 他抬手轻轻为她擦去泪水,柔声说道:“别说对不起,傻瓜,没事的,是我着急了,我们慢慢来。” 刘紫诺抬头看他,眼里都是感激,郑长生的心里微微刺痛,却依旧装作平静的说道:“好了,忙了一天,也累了,快点休息吧。” 说完自己就先掀开被子躺下了,刘紫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在床内侧缓缓躺下来了,两人和衣而睡。 第二日郑长生就搬回了西厢房,只是面上两人还是夫妻的模样,刘紫诺心里对他有愧疚,平时就对他更好了。 她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小山村的生活,虽然有些清贫,但是贵在平静安宁,就留在这里吧,守着这座山,守着他的坟墓,等大雪融化,就可以经常进山去看他。 长安,你不要害怕,不要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 最近冯家大少爷十分的郁闷,自从上次他看上去郑家猎户就回来的那个姑娘,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抢来。 那个姑娘那么水灵,虽然脸上带着一道粉色疤痕,但是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秀美,那脸蛋,那身材,想一想冯大少爷就流口水。 当日他听说郑家正在举行婚礼,郑家小子娶得正是救回来那姑娘,冯大少爷当即就急了,他身边的狗腿了立即给他出主意:“大少爷,这有什么难的,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瞧瞧溜过去,把那新娘子抢了就是。” 是夜他真的就带人到了郑家,没有想到新房内并没有见郑家小子和那新娘,倒是把郑家老夫妇给惊动起来。 郑家老夫妇竭力阻拦他去追郑长生那小子,冯大少爷的满腔喜悦都落空,气不大一出来,当即就让自己手下的大手把郑家老夫妇给打了一顿,临走之前本想放把火吓唬一下那老两口。 没有想到那老两口被打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逃出火海,被活活烧死了。 冯景田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气愤不已,他虽然在乡里为非作歹,但是也分的出轻重缓解,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一旦被落实,谁都救不了他。 冯家大少爷被老夫子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他虽然觉得憋屈,但是也没有办法。 终于过了一个月,他被囚禁的日子终于结束,迫不及待的就带着自己的狗腿子手下出门了,两眼放着绿光,满大街的调戏人家良家妇女。 就在这时候,突然看到前方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美青年,器宇不凡,身后跟着的随后也是个个气势十足。 冯大少爷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看人家这架势,就知道非富即贵,立即巴巴的凑上前去,满脸讪笑着问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到我们这小乡所谓何事啊?” 那青年上下大量他一番,之间这冯大少爷尖嘴猴腮,一脸猥琐之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青年脸色微冷,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找人。” 找上门来 冯大少爷好像看不到人家脸上的嫌弃,听人家说找人,立即就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找人啊,那公子你可是找对人了,我冯梓玉在这一带可是相当熟悉,不管大姑娘小媳妇,没有我不认识的……” 呃,说道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他猛然停了下来,讪讪的看着那青年说道:“呃,我的意思是这一片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只管说你找谁吧。” 青年身后的随从,似是看不下去了,刚刚要上前阻止,却被青年拦住了,那随从狠狠的瞪了冯大少爷一眼,似是警告,然后又退了回去。 青年伸出手,随从立即递上一幅画,他打开之后,淡淡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有没有在附近见过这画中的女子。” 冯大少爷定睛一看画中人,口水差点滴出来,笑着说道:“真是个美人儿啊……” 青年见他这一样一副猥琐神情,终于也忍不下去,当即冷着脸就要收回画,这时候只听的那冯大少爷说道:“咦?这女子不就是……” 这画上的女子不就是郑家那小子救回来的姑娘嘛,只是脸上没有那道疤痕而已。 青年一怔,双眼都放光了,立即问道:“怎么?你见过她?她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过的还好吗?” 冯大少爷察言观色,感觉到这青年似乎很在意这画上的女子,莫非…… “我好像是见过,不知道这画中的女子,是你什么人?”冯大少爷狐疑的问道,他得先问清楚了,看看能不能先敲诈一笔。 青年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满眼都是柔情,轻声说道:“她是我爱人,我们之前在山里走散了,我这次就是来寻她的。” 冯大少爷当即就明白了,心里暗想,郑家小子,让你得意,你娶了这位青年的爱人,看看人家找上门来了,哼哼。 他随即笑着说道:“我确实见过这位姑娘,可以带你们去找她,只是她家住的有些远,这路途劳累的……” 他眨巴着小眼睛,闪过算计的眼神,那青年心里一阵厌恶,可还是朝后招了招手,那随从立即上前,直接就递给冯大少爷一锭银子,说道:“有劳了,等找到这姑娘,我们公子还会有赏。” 冯大少爷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当即就更加确定这人定是达官贵族了,这小山村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大人物,他笑的更加谄媚了,随即就带人往郑家走出。 冯大少爷口中的劳累路途,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那随从嘴角抽了两下,忍住狂扁他一阵的冲动。 他们站在一个简陋的小院门前,院门开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妇人,手里端着一个小盆子,侧对着他们,正在院中喂鸡。 那个青年一只手紧紧的扶住了门框,定定的看着院中人,眼中都是惊喜,随从知道他们是找到人了,随即又拿出来一锭银子,递给冯大少爷:“谢谢公子带我们来,这里没你什么事,请回吧。” 冯大少爷本来还想继续看热闹的,看看郑家那小子怎么吃瘪的,可是在那随从严厉的眼神注视下,他就怂了,缩着脖子,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了。 刘紫诺一身不粗衣衫,但是依旧难掩她秀丽的身姿,她正在喂着的这几只鸡都是邻居们送的,她精心喂养着,盼着它们快点下蛋。 就在这时候,她一转头,看到门口有人,以为是邻居来串门了,刚要笑着开口,等她看清楚门口站的着的人,她的笑容立即就僵在脸上,手里撑着粮食的小盆,也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封……长安?”她喃喃的说出这两个人,心跳的非常快,全身都颤抖不止。 看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真的很想直接扑过去,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她扑过去之后,又像之前无数次梦到的样,扑了一场空,然后怅然醒来,独坐到天亮。 沈长安看着刘紫诺,她好像僵住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震惊过后,立即冲了进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哽咽着说道:“紫诺,紫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知道你肯定还活着。” 是她熟悉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和结实,是她熟悉的味道,他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冷梅香气,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不管这是梦还是幻,就让她在慢慢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吧,闭上眼睛,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没有进山,没有遇到危险,没有分散,也没有经历这日日夜夜的煎熬,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噩梦,等她醒来,一切如旧。 可是他不愿意跟她一起做梦,沈长安紧紧的拥抱了她许久,然后放开她,轻轻捧着她的脸,低声说道:“紫诺,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快让我看看……” 她猛然惊醒,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挣脱开他的手,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退后几步说道:“你不要看我的脸……不要看……” 她脸上那道疤痕,之前她虽然有些无法接受,但是想一想,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很幸运了,这道疤痕又算什么呢。 她的心里还暗暗想着,沈长安为了救她,连命都搭上了,这道疤痕也是一种提醒,提醒她绝对不能忘记他的好,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 可是一想到沈长安会看到她这张脸,看到她脸上的疤痕,她立即就抗拒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任何不好的一面。 从见到他还活着的狂喜震惊中醒了过来,她立即就退缩了,扭头就要往屋里跑去。 沈长安好不容易找到她,又怎么会让她消失在眼前,他快步两步,直接就拦住了她,再一次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紫诺,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了,跟我回去吧。”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刘紫诺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也是她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梦到他突然出现,说要带她离开,在梦里她欣喜若狂,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离开。 我已不爱你 刘紫诺被沈长安紧紧的搂在怀中,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窗户上贴着的大红色囍字,抬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上的疤痕,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回不去了,她知道,他和沈长安回不去了,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刘紫诺从沈长安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故作平静的说道:“长安,你还活着,我很高兴,只是现在我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刘紫诺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 说出这样一番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心如刀绞,却不能表现出一分。 沈长安眉头深皱,他固执的捧住她的脸,不让她的眼神有躲闪,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允许!你就是我紫诺,永远都是!” 刘紫诺心口痛的快要裂开,他的痴情,他的情话,现在都像是刀片,凌迟着她的心脏。 她猛然挣脱,泪如雨下:“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知道我在悬崖下看到那堆尸骨,以为你已经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的吗?” 沈长安不停的为她擦拭着泪水,柔声说道:“别哭了,好了,紫诺,都是我的不好,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好过,好不好?” 刘紫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绝望一波接着一波,她哭着说道:“回不去了,沈长安,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我的脸已经毁了,而且我已经嫁人了,我现在是人家的老婆!我们之间不肯能了!” 沈长安自从见到刘紫诺,心里眼里就只有她,只知道她还活着,她还好好的在那里,别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现在听到刘紫诺这样说,他这才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简单的农家小院,窗户上还贴着囍字,她也是一身农妇的装扮。他的紫诺居然嫁人了? 沈长安不敢相信,他郑重的问道:“紫诺,是不是有人逼着你嫁人的?” 哭了一场,刘紫诺的心绪已经慢慢平静了,她前后思量,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沈长安有他的大好前途,她如果跟着他,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她毁了容的脸,她曾经嫁过人的历史,都会成为两人之间的芥蒂。 刘紫诺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宁愿两人在这里结束。 擦干脸上的泪水,刘紫诺终于平静下来,恨着心对沈长安说道:“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长生在山里救了我,把我背下山,一直对我很好,嫁给他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长安依旧不能相信,他向来冷静,并且十分了解她,直接问道:“紫诺,你嫁给那个男人,只是为了报恩对不对?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心灰意冷,为了报恩所以嫁给了那个男人,我说的对不对?” 他说的都对,他还是这样了解她,刘紫诺胸口酸涩不已,她扭过头,不再去看他,淡淡的说道:“长安,不管你说的对或者不对,事实就是我已经嫁给长生了,我们过的很平静,很幸福,你就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扑到他的怀中,再也不愿意放开。 沈长安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俊美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你撒谎,紫诺,你如果真的幸福,不会这样憔悴,你刚才看到眼神,还跟以前一样,你爱我,跟别的男人结婚,你不会幸福。” 他是这样坚定和自信,刘紫诺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紫诺,我知道你是知恩图报之人,那人既然救了你,我自然会替你好好感谢他,但是我不能让你留在他身边,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的十分坚定。 他的话句句戳在她的心口位置,她抬头看着他,抬手轻轻的扶着他的脸颊,他俊美的容颜,深情的双眸,他那么爱她,那么了解她,她的心在疯狂的喊着,不要离开他,你爱他啊。 可是她的大脑理智的告诉她,离开他,如果爱他,你就必须要离开他,不要再拖累他,爱他就要为他好。 刘紫诺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下一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装的十分平静。 “长安,我或许爱过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了,你知道吗?你总是让我失望,说好不会丢下我的,可是你依然把我丢在山中,你既然或者,为何不早点来找我,现在已经太迟了!” 然后她手一挥,指着窗户上的囍字说道:“我已经嫁给了长生,不是因为报恩,是我真的想要嫁给他,他总是护着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松开手,跟着他我很安心,所以,长安,我们不可能了,你回去吧。” 她看着沈长安的眼睛,十分平静的说完这些话,沈长安深深震惊,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模样,他的坚定出现了一丝动摇。 “你走吧,我还要准备做饭,长生就快要回来了。”刘紫诺终于挣脱出自己的双手,说完这些话,就往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关上门,她颓然跌坐在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沈长安怔怔的站在院中,看着紧闭的厨房门,他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低声说道:“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刘紫诺在厨房里哭了好久,最后听到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所有人好像都已经走了,她起身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感觉自己的心也变的空荡荡了。 从此之后,她和他一别两宽,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留下来守护她 沈长安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从小院出去之后,看到对面正好是一座小山,他缓缓来到山坡,忍不住从这里眺望,居然正好看可以看到刘紫诺所住的小院。 沈长安背着手,站在风中,怔怔的看着那个小小的院落,盯着院中那扇小小的门。 刚才说要做饭的刘紫诺,却一直怔怔的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似是僵住了。 刘紫诺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内心似乎也空了,她的灵魂似乎都随着沈长安走了。 她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当时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她以为沈长安真的死了,现在看到这块玉佩,她更加伤心了。 刘紫诺握紧玉佩,蹲在院中,把头迈进膝盖,无声的流泪,她有多么爱他,现在就有多么不舍。 沈长安一直看着蹲在小院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愧疚不已,说好要保护她的,可是总是让她那么伤心。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走吧。” 他的随从林风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主子,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去了了吗?” “我们不会去,在这附近找个住的地方,我们住下来。”沈长安吩咐道。 林风一愣,这里就是个偏僻小山村,到处都十分的简单,哪里有什么客栈之类的,想到沈长安平时的衣食住行没得半点马虎,随从心里直犯愁。 “主子,这附近村子实在太过简陋,要不小的去镇上寻个干净一点的客栈……” 沈长安眉头一皱:“我就住在刚才的那个村子里,紫诺都能在这里住的,我有何不能住的,你就虽然借一间民房就可以了。” 林风不敢再问,随后几个人一起下山,刚刚想要往小山村走去,半路上却猛然出现一伙人。 带头那人笑的一脸谄媚,正是刚才给他们带路的冯家大少爷。 “这位公子,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啊?这方圆十里我都十分熟悉,公子想去哪里我都可以给您带路哦。” 其实在沈长安离开之后,冯大少去悄悄去打听过了,他并没有带走郑家那个女人,具体是因为什么,他并没有打听出来。 现在见沈长安似乎要离开了,他忍不住又靠上前巴结,在这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的贵人并不容易,刚才他派人去村口看了一下,果然看到有两辆马车停在那里。 那马车精美华丽,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拥有的,当即就把冯大少给震住了。 林风见家主子的脸色并不好,想着定然是厌恶眼前这个牛皮糖一样的男人,他正要上前赶走冯大少。 “我们要找住的地方,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没有想到沈长安倒是先开口了。 冯大少一怔,随即十分喜悦的说道:“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哪里有适合您住的地方,不过我们家有出别院,倒是比普通人家稍微宽敞一些,公子要是不嫌弃,可以住在那里。” 沈长安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道:“那就打扰了。” 冯大少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忙不迭的说道:“哪里哪里,公子住在我家,那是我们的荣幸。” 然后就在前面带路,领着这群人往前走去,林风目瞪口呆,主子平时不知最讨厌这样的人吗?今天怎么会愿意跟他纠缠呢。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就明白了沈长安的意思。 沈长安和冯大少两人互通姓名之后,似乎熟络不少,沈长安状似随意的打听刘紫诺的情况。 那冯大少爷以为沈长安没有带走刘紫诺,定然是嫌弃她嫁过人了,所以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就把自己知道不知道的劝说了,当然去掉了自己抢亲那一段。 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沈长安大约知道了,他来之前首先就是去他坠崖的地方寻找过,他最害怕的是在他坠崖之后,刘紫诺没有保护好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他在悬崖下,看到那个简陋的墓碑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定然还活着,于是就赶紧在附近的村里寻找她的踪迹,果然被他找到了,只是他来的有点晚了。 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可是他心里清楚,紫诺一直都深爱他,所以他不会放弃,只能先等等,最起码能在她的旁边守护者她。 郑长生旁晚回家的时候,看到坐在院中的刘紫诺,顿时一惊。 她好像在院中已经坐了很久了,眼睛红肿,眼神空洞无神,表情颓然,他不知道刘紫诺已经在院中呆呆的枯坐了一天。 “紫诺,你这是怎么了?”他急忙放下东西,走了过去,心里十分着急。 刘紫诺转头缓缓的看了他一眼,还未说话,眼泪就已经滚了出来。 郑长生更加着急:“紫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冯家人又来捣乱了,他们把你怎么了?”看到她这个样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冯家人。 “长生……他还活着……”刘紫诺的声音干涩沙哑。 郑长生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谁还活着?”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能让她如憔悴的还能有谁,当然就是她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了。 听到她这句话之后,郑长生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失去她了,心情顿时失落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今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紫诺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他来了,今天他来找我了……” 她缓缓滴落的眼泪,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跟着苦涩不已,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傻姑娘,这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 他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心里十分不舍,问道:“他去哪里了?回头就来接你走吗?” 刘紫诺终于抬头看着郑长生,她刚才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有看到他的眼神,猛一抬头,看到他来不及掩饰的伤心和失落。 她心里清楚郑长生有多么在意她,有多么不想让她走,可是他竟然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他是真的只为她着想啊。 “长生,我不走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远远的看 郑长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刘紫诺,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即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紫诺,你为何不走了?是因为我吗?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了,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别的我都不在意的。”他忍痛说道。 刘紫诺眼睛红红的看着眼前的郑长生,感动不已,她擦干泪眼,然后说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想走的,我们已经成亲了,就当他没有来过吧,以后我们还是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郑长生看到她说的那么坚定,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想她走,可是见她主动要留下来,可是他的心情也并没有那么轻松。 “你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刘紫诺装作没事人一样,起身就往厨房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就感觉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郑长生惊呼一声:“紫诺!”然后快步扑了过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看到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疼不已。 “你这傻瓜,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着想呢。”他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冯大少已经带着沈长安一行人在他家的别院安顿下来,林风吩咐人把停在村口的两辆马车赶来。 沈长安的手下不等安排,自动就开始收拾起来,他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一应吃住用品都是十分的精致华丽,冯大少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这才是有钱人的排场啊,低调奢华上档次。 他暗自决定,这一块肥肉,一定不能让他跑了,当即就客套了两句,然后快速消失在门口,他没有这个脑子,得回家请示他爹。 冯老爷一听也来了精神,没有想到自己这不靠.谱,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居然也办了一会儿正经事。 他悄悄的跟人去沈长安的小院外看了一眼,曾经简陋的小院,现在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内外灯火通明,侍从仆妇正在忙碌。 冯老爷进去问候两声,说了两句客套话,沈长安也只是冷淡的寒暄了两句。 见他如此冷淡,冯老爷不但不闹,反而对他更加恭敬,很快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冯老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认出沈长安的马车是官家特制的马车,他更加确定沈长安定然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我这就写封信给你表姐夫,他在县衙当差,应该知道这位大人物,你赶紧派人连夜送去。”冯老爷交代自己的儿子。 冯大少立即答应了,冯老爷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严厉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安分不下来的,这两天你给我小心一点,这位看上不好惹,你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准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冯大少心里不服气,面上却不敢反驳他爹,只能先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他每天都派人暗中观察着小院中的动静,看看沈长安每天都在做什么。 下人回来报告说:“那人每天出门两次,早饭后出门,午饭后出门,却也不去别的地方,只是去村里对面的山坡上坐半天。” 冯大少摩挲着下巴说道:“那个破山上有什么好看的,难道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宝藏吗?他的手下都在做什么?” 那人想了想,回答道:“他手底下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去镇上采买一些东西,然后在村里转悠,跟那些村妇买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之类的。” 这一次冯大少也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很快他那在县衙当差的表姐夫来信了。 不过沈长安到底是什么人物,这位表姐夫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到他想县老爷打听,县老爷说沈长安是京中的大人物,让一定要招待好了。 幸亏冯老爷留了一个心眼,让表姐夫低调一点问,不然这县太爷要知道沈长安来到他管辖的属地,那肯定要亲自上门请回县衙招待了。 刘紫诺那天在院中不吃不喝枯坐一天,她身子本就虚弱,晕倒之后,郑长生请大夫来瞧了,大夫给开来两副药,只说忧思过度,肝气郁结,让好好休养。 郑长生也不出去打猎了,就在家守着刘紫诺,好好的照顾她。 两人都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她不说,他自然也不问,就怕再惹他伤心,只能她慢慢恢复身体再说。 刘紫诺和郑长生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不知道这个小山村,因为沈长安的到来都要沸腾了。 沈长安每天在山坡上,远远的眺望刘紫诺居住的小院,看到那个男人进进出出的照顾她,他心里苦涩的不已,多想陪在她身边的那人就是他。 冯老爷让冯大少安稳些,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冯大少却沉不住气了。 他看到沈长安带来的人,每天在村里进进出出的,买东西出手都十分阔绰,看着那些花掉的白花花的银子,他就急的抓心挠肺,好像花出去的都是他的钱。 这冯大少平时就两大爱好,好.色和爱财,他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只想着怎么把沈长安的钱骗到自己的手中。 日思夜想,他终于想到一个自认为绝好的办法。 这一日沈长安刚刚从山坡上回来,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前两天看到紫诺的身体似乎不太好,那个男人进进出出的端茶倒水照顾她,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今天刘紫诺的身体似乎好一些了,居然亲自下厨做饭了,她在厨房里忙碌,那男人就在院中摆弄他打猎的武器,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回到小院,就看到冯大少已经在了,他微微皱眉,神情冷淡。 冯大少见沈长安回来,立即笑着起身说道:“沈公子,您回来了?” 沈长安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打算搭理他,冯大少也不在意,笑着跟在他的身后就进屋了。 很快有侍卫端茶上来,沈长安接过来,缓缓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大少,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独一无二 冯大少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我见沈公子今日闷闷不乐的,似是有心事,其实小弟我都懂。”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道:“您定然是因为郑家那女人闷闷不乐吧,沈公子,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这冯大少打听了几天沈长安的动向,摸不透他每天上山是为的什么,于是就悄悄跟随他上山,等沈长安走了之后,他到沈长安坐着的地方看了一圈。 突然发现从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郑家的小院,他心里立即就明白了,这沈公子怕是还惦记着郑家的小娘子呢。 现在看来那小娘子似乎对沈公子无意啊,冯大少当即就有了主意,他认为男人嘛,哪有不喜欢美女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冯大少有个表妹,长的十分清秀,也算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了,要是沈长安能看到自己的表妹,那以后自己跟沈长安可就是亲戚了,想到这里冯大少都乐开了花。 沈长安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 冯大少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继续得意的说道:“那郑家的小娘子虽然长的确实十分水灵,可是她脸上有疤,而且都已经成亲了,跟着别的男人,那就是二手货了,不值得您这样为她伤情了。” 沈长安全身猛然笼罩一层寒意,那冯大少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沈长安的变化。 “哼,冯少业懂的还真多啊,不知道冯少业说这话所谓何意啊?”沈长安冷笑着说道。 冯少业没有听出来这话里的讽刺之意,还以为沈长安被自己说动了,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线了。 “我能有何意啊,不过是沈公子着想,您身边也不能没个体贴伺候的人不是,我有个表妹,乖巧懂事,十分可人,今儿我带她来,您要是觉得行啊,就算她有福气,留下照顾您。” 冯公子说完就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去,把清秀叫来。”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一身粉色衣衫的姑娘,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沈长安的跟前微微福身,娇滴滴的说道:“见过沈公子。” 沈长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表情更加冰冷,冷声说道:“起来吧。” 清秀姑娘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沈长安,脸马上就红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子,之前只听表哥说他有钱,没有想到他居然这样好看。 冯大少靠近沈长安笑着说道:“我表妹可是黄花大闺女,比郑家那毁了容的小娘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沈公子……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呢,立即就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摔倒在地。 他震惊万分的怕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这是被沈长安踹了一脚啊,清秀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得脸色苍白。 沈长安缓缓起身,冷着脸说道:“你再敢说一句侮辱紫诺的话,我立即就取你的狗命!紫诺在我心里就是唯一的,谁敢欺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他。” 冯少业震惊的说道:“沈公子,我一片好心,您不接受也就罢了,为何突然就这样翻脸,这些日子,我们冯家对您怎么样,您难道不知道吗?” “哼,你们冯家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紫诺,欺负郑家的,我一清二楚,你的手里还有郑家老两口的命吧,杀人偿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冯大少听到他这番话,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哆嗦着说道:“这都是那个王八蛋再背后中伤本少爷,你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长安懒得跟他争辩,不愿再看到他这张脸,缓缓说道:“哼,事到如今,你狡辩也没有用,我现在懒得收拾的,先让你得瑟两天,给我滚!” 冯大少胆战心惊,不敢久留,连滚带爬的从小院逃窜出来,清秀也被吓的不轻,紧跟在冯大少身后离开了。 “爹!那姓沈的果然不是个善茬啊,我好心送清秀过去伺候他,他居然说要杀我!”冯大少回家找冯老爷哭诉。 冯老爷一听就火冒三丈,当即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你这个孽障!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你偏偏不听,还让清秀去伺候,人家京城里来的,什么女人没见过,能看上清秀?” 冯大少刚刚被沈长安狠狠踹了一脚,正窝火呢。 现在又被自己老子扇了一巴掌,顿时哀嚎道:“您就知道怪我,现在他知道郑家的事了,知道郑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是我害死的,要取我的命呢,您都不管了吗?” 冯老爷听到冯大少说起郑家的事,更加头疼,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不管了,老子也管不了你这孽障了,你就去给人家赔命吧,给我滚!” 冯大少被冯老爷赶了出来,心里一肚子的火,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院中,越想越生气,想到沈长安那滴水成冰的眼神,他心里又是一颤。 他心里想着,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那姓沈的想要他的命,他也不能等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烧死他,都烧成灰了,谁也发现不了是他做的。 着火了 当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刘紫诺刚刚躺下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起火了,起火了啊。” 她心里一惊,赶紧披衣起床,打开房门,看到郑长生也已经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外面脚步声嘈杂,村子北方浓烟滚滚,看来确实是起火了。 都是一个村里的,起火了全村老少爷们都要出动的,郑长生当即拿了一个水桶就冲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道:“外面冷,你在家好好待着。” 刘紫诺送他到门口,点了点头,也嘱咐他:“你也注意安全。” 这时候他们隔壁的大嫂突然说道:“长生,你还去什么去,着火的是冯家的别院,他害死你爹娘,你还要去救他?” 旁边的余大妈却说道:“那里住的可不是冯家人,前几天村里来了一个沈公子,冯家十分巴结他,现在那个院子里住的就是那位公子。” 刘紫诺听到此话,顿时震惊了,沈公子?难道是沈长安?想到这里,她拔腿就往村北跑去。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远远地,火光冲天映着夜晚的雪色越发的可怖。刘紫诺觉得心里猛地一沉,身上的斗篷拖住了她的脚步,伸手解去了防寒的斗篷便跌跌撞撞的往那着了大火的宅子处跑。 长安,长安。 脸上寒凉的,不知道是泪还是化去的雪水。 “紫诺姑娘!”正提了水桶从宅子里跑出来的村子的赵良壁看见像着了魔一样往里冲的刘紫诺,伸手拉住了她。 “这里面着了大火,到处是烟已经进不去人了!”刘紫诺平时对村子里的人和善,也时常教小孩子们识字读书,男女老少都念着她的好。 可是,赵良壁在说什么刘紫诺根本就听不见,她看着那大火那直冲云天的黑烟,看着被烧断的房梁东倒西歪,心就像是被刀子放了血,逐渐的麻木起来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长安,沈长安。你又说话不算数,你这个混蛋!她站在宅子的门前,救火的村民因为火势太大的缘故都提着水桶连拉带喊的跑出来。 她的脑海中满是自己最后对沈长安说的话:“你走吧,我已为人妇。从今以后,只有郑氏妻没有刘紫诺。” 可是,跌跌撞撞间,却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向下坠落的身体。那人在自己面前,轻轻的唤着自己的小名:“阿紫。” 泪眼朦胧中刘紫诺抬起头,却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一样揉了揉眼睛。那不染尘埃的白衣与黑发相应,上好的丝绸因为火光而有微微的光芒流转。绣着雅致的淡绿色竹叶花纹的荷包还是自己曾经给他的那个。 如画一样的秀美容貌,杏眼中像有星河一样灿烂。沈长安淡淡的笑着,拉起她说道:“快别哭了,明日起来,眼睛又要红起来了。” 是在做梦吗? 刘紫诺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直到冰冷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颊,抹去泪水的同时又有着一丝冰凉让他清醒了过来。 “长生,郑长生呢?”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刘紫诺,而是郑家的媳妇。纵然她跟郑长生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拜过了郑氏二老,便已经是礼成了。 沈长安的眼神微微的黯淡下来,脸上冰雪般的颜色似乎更加苍白如纸。 “姑娘!刘姑娘你快去瞧瞧吧!长生他!他!”赵良壁满眼是泪的跑过来几乎是跪倒在刘紫诺的脚边的时候,刚刚伸出手想要将紫诺发间的白雪拭去的沈长安,再也没办法触到面前女子的青丝。 她走了。 瞧见自己平安无事之后,便毫不停留的走了。正如她所说,如今的额刘紫诺是郑家的妻子,再也没有了同他沈长安说话甚至相见的理由。 忽然,房子里传来一声凄楚的哭声,让沈长安的心猛地一颤。 脚步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一样往房里飞快的走过去,她在哭! 刘紫诺跪倒在郑长生的身边,慌乱的用帕子擦拭着他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脸蛋。被火烧过的痕迹在已经冰冷的尸体上面显露无疑。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紫诺看着紧闭双眼的人想起他温和的笑意,在拜堂那日还同自己说:“刘姑娘,你若是现下不能接受我,我便还是睡在外间。不碍事的。” 善解人意的郑长生,肯用性命去帮自己的郑长生死了。 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笑着给自己递过来一朵山花了! “阿紫,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沈长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搭在刘紫诺肩上的手被她狠狠的甩开。 “你给我滚开!”她转过头,眼睛通红的看着他满是愤怒和悔恨:“是你!是为了救你长生才死的!他们家就剩他一个人了!郑家!是我们给害死的!沈长安!你要我怎么节哀!怎么节哀!” 她转过身,将帕子轻轻的遮在郑长生的脸上,像是哄着熟睡的孩子那样语气轻柔的说道:“长生,长生你不要怕。我去去就回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沈长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刘紫诺,像是恨自己又像是恨他。满目皆是猩红色,一身青色衣裙披着雪色像是冰人。 “你走吧,沈长安。” 声嘶力竭后,是深刻的疲惫。是席卷而来的寂寥与绝望。刘紫诺大概能想得到,郑长生去救沈长安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沈长安是她的心爱之人。 可是,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无私,无私到宁愿去牺牲自己来成全刘紫诺。 她刘紫诺何德何能,只不过与郑长生像是短短数月,却还的郑家夫妇被杀,害的郑长生年纪轻轻却为自己搭上性命。 山花谢了,明年,后年都不会再开了,永远都不会再开了。 她伸手拔下插在发间的乌木发簪,哐啷一声扔在了地上:“沈长安,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簪子。现在,我还给你。” 刘紫诺深吸一口气,如瀑布一般的黑发上满是落雪看上去有一种绝望而惊心动魄的美。 “从今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了。我会为了郑长生麻衣素裹。生时常是他守着我,死后便让我守着他吧。” 面前的女子眸子里是绝决也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沈长安站在她面前,面沉如水。墨玉色的眼睛里像是起了一场大雾一样让人看不到深处。 “你执意如此?” 尽管是强压着胸口翻涌的血气问话,沈长安的手却仍旧是微微发抖的。他本就伤势未愈前来寻的刘紫诺,事到如今诛心之语听的多的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势却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 只不过是在心口多添几刀罢了,是心上人的话,即便句句诛心却也甘之如饴。 “是。” 话语已尽,刘紫诺转身离去。青丝飘扬在风中。而沈长安弯下腰伸手想要拾起那被掷在地上的簪子,却一时间再也按捺不住血气翻滚,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竟是一口心头血硬生生的吐在了那乌木簪子上...... 莫氏神医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高大而华丽的大门以及两边守卫森严的士兵。莫雪染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临走前父亲嘱托自己的话。 “沈家曾经对咱们家有大恩,当初二皇子病重不治皇上迁怒于咱们莫家要灭了满门幼男流放,女没入教坊。如果不是王爷竭力想劝,恐也没有了如今百年医门名家莫氏。” 莫雪染叹气,莫家世代行医救人从没想过却会因为一人之命差点全家覆没。难道学医救人就是为了成为皇上的御用医师最后卖与帝王家光宗耀祖吗? “只不过,早些年欠下了人情却一直没有机会还,如今沈王爷的长子病重,咱们也总得尽的一份力不是。爹身在朝廷脱不开身,亏得你虽然是个姑娘,却医术精进绝学针法半点没落下,倒是要拜托你抛头露面的还这份情了。” 沈家于莫家有大恩,这点莫雪染心里清楚,于是拿上了药箱针包便坐了沈家王府的马车到了长安。 只盼着这次医好了沈世子的病,便能够脱开身子让爹爹肩上的担子也轻一些了。 “世子爷便住在紫苑中,莫小姐的住处便在紫苑旁边的雅室。世子爱静,故而这周围除了花园山水外便少有人来回走动。” 引路的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柳清源往院子的深处走。王府的瑰丽大气秀雅精致还容不得莫雪染多看,便听到极为风雅的琴声从远处传来。 听不出曲子的名字,像是信手弹出来的,却极为催人泪下,莫雪染站在那里一时间呆住了,只觉得这弹琴之人心底必定是有极为重的愁和思绪,不然比不会如此费心劳力的奏这样的曲子。 “这样的琴声。” “是世子在弹琴了。要说都是刘姑娘的错,先来招惹的我们世子爷,如今却又说放就放,平白的让世子爷落得一身伤病。” “桐叶!” 正走在前面的红衣丫鬟忽然出声呵斥。叫做桐叶的女子只得愤愤然的闭上了嘴巴。柳清源一时间好奇起丫鬟口中所说的刘姑娘,由此看来这刘姑娘只怕是这位世子的心病罢了。 “只是,这样的琴声虽好。到底不利于养病,世子本就伤病在身,弹琴这样劳心力的事,你们怎么都不劝慰着一些?” 莫雪染问道,却看得丫鬟们只是一番苦笑,红衣的丫鬟说道:“莫小姐,等你见了世子便知道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长安,一身白衣坐在白梅树下,绝佳的风华,白清如雪一样的秀雅,单单只是看着便宛如一幅画卷一样。 察觉人来,沈长安转过身来看着她平静的眉目越发衬的面如白雪一样。 “公子,公子怎么又穿的如此单薄。”前面引路的丫鬟急匆匆的从房内跑出来为他披上斗篷,却趁的人越发的消瘦了。 莫雪染只不过是往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了一下,心下咯噔一声。这病只怕是拖了许久,陈伤为曾痊愈又添上了新伤。知不知道这人怎么还会如此沉静的看着自己,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长安看见莫雪染的神情一愣,便知道医者的望闻问切必是已经告诉她自己的病情已经并非小可。 他微微点头说道:“久闻姑娘大名,劳烦你千里迢迢赶来了。” 莫雪染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认真忽然连襟深深的服了一礼说道:“公子的病是旧伤加上新上,虽有法可以医治,只不过若是仍旧每日衣衫单薄,谈一些劳心费神的曲子,倒不如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速死的办法多得是。” 医者最烦的便是不遵守医嘱仍旧我行我素的病人。只是淡看一眼沈长安,便知道他求生的欲.望极低,想来只不过是吊着命罢了。如此的人,好比劳烦自己从江南赶到长安? “你,你在呢么这样说话,我们王爷对你们家有恩,你反倒,....” “桐叶。”沈长安声音淡淡,听得出是寒疾入体的缘故。反倒让莫雪染更加的好奇,这样的贵族公子哥必定是每日金尊玉贵的,前扑后拥怎么会得了寒疾? “莫姑娘,即使如此,倒劳烦你跑一趟了。还请你休整一日便回吧。” “公子!”莫雪染自是有脾气的,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的丫鬟们一声惊呼,转过身去便看到那如冰似玉的人直直的倒了下去。莫雪染咬咬牙,转过身去走上前:“此处风大,将他带进暖阁里,我给他诊脉!” 医者父母心,到底是不舍。 “沈公子的体内,除了寒疾竟然还有极重的内伤,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个世家公子,怎么会平白的有这样多的伤来?”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到底都低头不语。莫雪鸢皱了眉头,她来的时候便知沈长安体内的病难医。不然遍寻长安这样多的名家医师怎么会个个束手无策,只不过却没想到会棘手到这样的程度。 “这寒疾,看上去竟然像是两三年前便有的,到如今已经伤及肺腑,沈公子可是平时咳嗦的时候都会有血吗?” 这回丫鬟答了出来:“是。公子每每穿的单薄受了风寒都会咳血,如今入冬了之后就越发的严重起来。” 她犹豫着又接着说道:“有次公子在梅林弹琴的时候,忽然哇的一口吐出了深黑的血来。而后昏迷了许久才醒过来的。” 深黑色的血? 想必是内伤淤积在一起留下的。 莫雪染叹了口气,这谪仙一样的翩翩公子没想到却如此伤病在身。把了脉相她走到案前写了张单子递了过去:“如今沈公子的病还是要先调理好底子才能缓缓而治。这段时间务必让他静养,切不可再谈一些耗神的曲子,还有不可着凉。不然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红衣的丫鬟惊喜的看着她“莫姑娘,你这么说,是公子还有救吗?” 莫雪染只是叹道:“五成把握。如果他在这样造作自己的身体,我便是连一分都没有了。” 不曾念归人 寒风呼啸凛冽,天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昨日刚刚下了一夜的雪,如今看过去满眼的白色倒是多了几分肃杀。刘紫诺伸了手将轿子的帘子轻轻的撩了个缝隙往外面看,只觉得一切都是阴沉的,就连终年长青的柏树都变得暗淡起来。 “姑娘还是放下轿帘子吧,平白的冻坏了身子挨骂的又是奴婢们。” 再往前都走些时候便忽然峰回路转,空气变得湿润起来,就连周围的寒气都像是沁润着丝丝暖意。 “夫人在前面的姝雅苑等着您,姑娘下了轿子沿着路往前走便是。”只听得轿子停了下来,丫头们伸了手将她扶了出来。刘紫诺这才有了精力往周围看过去。 是江南的楼阁模样,太湖石在碧水边天然堆砌,周围的花草长势极好也难怪,都说卿云阁的造景甲天下,现在看来有时候传言也未必是虚的。 刘紫诺周身的丫鬟撤了下去,她沿着石子路往前走去,越是深处温热的湿气越是亲润,或许这里面有温泉,故而才会在这样的寒冬如此温暖吧。 “紫诺。” 正往前走着,却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远处一个紫衣丽人站在垂花门笑着朝自己招手,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多岁左右的样子却眉眼细长,肤若凝脂,端雅高贵非常人可比。 “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变成大姑娘了。” 那美妇人上前拉起刘紫诺的手,忽然红了眼圈:“是姐姐不好,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这本该如凝脂一般细滑的手如今却变得粗糙起来。” 刘紫诺愣了一下,像是不能习惯这样的亲昵,毕竟当年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她与姐姐走散这些年再也没有了联系。 如今忽然得知自己的姐姐竟然是声名显赫的卿云阁阁主,反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起来。刘紫诺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细看之下两人似乎长相也有些相似之处。 可是,也许是相隔的时间太久,她竟没办法从这相似之处中寻得半点骨肉血缘的亲昵来。 刘紫云却并没有察觉到妹妹的生疏,只是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里是卿云阁的内阁,我将你的住处安排在了苏园便是就在我的旁边。你我姐妹多年不曾见面,如今终于找到你,自然要好好的叙旧才是。” 刘紫诺很想问问姐姐,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会从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变成了如今的阁主。可是她张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并不想去回想那一段的经历。 “对了,紫诺。” 刘紫云转过身笑着看她:“江淮郡的公子周言清也恰好如今借住在卿云阁,你们年纪相仿倒是不妨事可以多走动一番。” 闻言,她的神情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只是低头说道:“姐姐,我已经嫁过人了。” 曾经种种像是依旧发生在昨日一样,刻骨铭心。如今想起来仍是痛的让人不愿提起多的那几分。 “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刘紫云的语气忽然冷了下去:“你们两个人一未曾祭拜我们刘家的先祖父母,二不曾有婚嫁之礼,那算是什么嫁娶?你如今仍旧是处.子之身,以前总是乱说也就罢了,如今在我身边,便仍旧是那个闺阁的小姐,何必扯上一些乡野村夫。” 刘紫诺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上一秒还春风和讯的姐姐下一刻便会变得如此色厉内荏起来,可是她还是不再搭腔了。 只是自己知道,如今清淡颜色的衣裙内仍旧穿着麻衣。 她欠郑家的,郑长生的总归是要还了的。 沈家。 沈长安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屋子里有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带着药气。缓过神来才看到原来是窗子外面的梅花被丫鬟们折了几枝进来插在了汝窑白的瓶子里,驱散了一些药气。 “世子醒了!” 捧着药碗的素香看到披着衣服坐在床边专注的看着梅花的沈长安,脸上带了三分喜色说道:“快去通知莫姑娘,世子醒了。”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将药碗递了过去:“世子爷先用了药,屋子里虽然熏了地龙,可是到底还是带着冷气的。” 沈长安恍若不觉,只是淡淡问道:“成书,找到她了吗?” 莫雪鸢一只脚刚踏入房内,便瞧见一个黑衣的男人凭空的出现在了沈长安的身边。看来这边是世家子弟身边的暗卫了。 那男人身上都是肃杀之气,看上去像是染了血色的刀锋一样。 “主子。找到了,诺姑娘被刘紫云带入了卿云阁。” “胡闹!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沈长安像是动了气,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恢复的两分血色再度退了下去变得一片苍白。他的指尖颤抖着指着素香说道:“备马。” 屋子里的丫鬟们忽然一下子都跪到了地上:“世子爷!您是要逼死奴婢们。您如今的身子都成这样了,若是让王爷王妃知道奴婢给您备了马去找诺姑娘,只怕是要活活打死奴婢的!” “沈长安你疯了是不是,我才刚刚把你从阎王那里拉回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莫雪染走上前去一根银针刺了下去。成书瞧见沈长安昏了过去,不由分说一把短剑便搁在了莫雪染的脖子上。 那短剑的锐气只是顷刻间便将纤白的脖颈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成书!莫姑娘是王妃请来给世子爷看病的!切莫伤了他!” 莫雪染冷笑道:“无妨,你今天杀了我,你家主子必然也会死。你若是自己心里面掂量清楚了那就动手吧。” 成书看了看昏迷中的沈长安,便又眨眼间消失了。 素香连忙走上来拾了帕子想要将莫雪染的伤口把扎起来,“莫姑娘,成书一直都是保护世子安全的。如今唐突了了,请你千万不要气他。” “无妨。”莫雪染只是侧脸看着被刺入银针昏迷过去的沈长安,忽然叹了口气:“那诺姑娘,到底什么什么人,让沈长安连命都不要了。” 当年明月 刘紫诺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卿云阁。 自从那一日之后,姐姐刘紫云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各种各样的丫鬟送来了绫罗绸缎和让人的肌肤变得滑若凝脂的鲜花膏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了几分的陌生。 “小姐。阁主喊您过去呢。” 出了门,沿着垂花回廊走到了两个回折便看到站在亭子里的青衣男子腰间别着折扇香囊,虽然只是个侧影,却看上去一派风流潇洒。 而站在男子身边的便是自己的姐姐刘紫云。 “紫诺来啦,快过来,到姐姐这来。” 她轻摇裙摆过去,却见石案上放了一把焦尾琴。 “这是......”刘紫云颇为亲昵的说道:“傻丫头,还不快谢谢周公子。他听闻你喜琴,便千里奔驰寻得这世间难见的焦尾琴。” 刘紫诺苦笑,如今看来是再也装不得傻了。自己这个数多年未曾谋面的姐姐,说什么寻自己寻得艰难,原来不过是想用自己来笼络这个周公子。 只是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是过去给这个周公子做妾室还是什么? 她像个木偶一样转过身来温婉的笑着服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妾自从丧夫之后便立誓不再弹琴了。” 周言清闻言一愣,看向了站在一边脸色难看的刘紫云。像是明白了几分一般,嘴边又是喊了春风一样的笑意:“原是如此,那么是清唐突了。” 刘紫云慌忙说道;“你瞎说什么?在周公子面前也是能够胡闹的么?”她靠近刘紫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戾气和威胁的说道:“你以为你长大了我拿捏不住你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点小心思,如果想留的沈长安的命,就给我乖乖听话!” 几句话夹枪带棒的却让刘紫诺的脸色变了又变。长安,长安怎么会跟姐姐扯上关系? 只是眼下容不得多想,她慌忙转身带着几分羞涩和顽皮笑道:“只不过是我.日常胡说惯了,公子不要在意。我同姐姐闹着玩呢。”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没什么可以被他人掌握拿捏的了,却没想到即便心里面再恨沈长安,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就是自己的软肋。 罢了罢了,自己早就已经跟沈长安说过此生不再相见的话。如果今日的刘紫诺仍旧能用自己换的沈长安的一世长安,她也是愿意的。 当下想着,便走到焦尾琴边坐了下去。琴音随着指尖划过琴弦倾泻出来。当初的这琴,还是沈长安教的她。 她素手起弦,不经意间看到了周言清眼中的赞许。刘紫诺长得极美的,常言说美人薄命飘零。她以前是不信的,如今倒是信了。 沈长安睡得很熟,觉得梦里有熟悉的琴音。还记得当年刚见到刘紫诺的时候,天寒地冻的小姑娘却只是穿了一身极其单薄的单衣,站在那里鼻子冻得通红看着自己:“公子,要不要买梅花。” 他不是个十分有善心的人,可是那一次却鬼使神差的问道:“梅花。多少文一支。”府中的丫头们觉得他冷情,从不敢在他面前恣意。可她不同。 莫雪染给沈长安把完脉,却忽然间床榻上的人眼睫动了动,一滴泪落了下去。她的心沉了沉,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会有些奇异的感觉。 她收了针包,“明日,公子就会醒了。”一转眼在王府居然已经住了三个月了,冬雪化了,春花将开。这个时候的江南一定是一派繁花挂满枝头的样子。 可是,如今的王府除了一树梅花仍旧无知无觉的开着,所有的植物都并未有任何生意。 “素香。沈公子口中的诺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正在一旁侍弄花瓶的素香手颤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些许叹息:“诺姑娘,是公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人。漂亮的像是画儿一样,说话却宛若春日的黄鹂一样婉转。带人也和善,是公子亲自教养的。我们曾以为她会是我们的世子妃。” 素香说着,语气忽然低沉下去:“可是那一日,公子带着姑娘出门游猎,许多日之后公子一人重伤回来,听成书说公子是遇到了仇家追杀,不得已为了让诺姑娘活命,才一个人引开了仇家的。后来又被仇家重伤,后来为了找姑娘,公子有一个人在大雪的谷底找了三日三夜” 所以,这才是他身上有那样重的内伤和寒疾的缘故吧。 “可是,既如此,后来诺姑娘呢?” “诺姑娘.......” 素香看了看沉睡的沈长安,纤长的细眉深深的蹙起:“姑娘她被一个男子所救,为了报恩她嫁给了那个男子.......” 此话一出,莫雪染的脸顿时变了颜色:“那,那这样公子还惦念着她?” “是啊。公子原想守她一生也不错,却没想到后来那姑娘所嫁非人,竟趁着公子原本重伤未愈,在公子的住所里放了火。” 素香的语气中有着愤恨:“幸而公子,只是那人却引火上身死在了火场里。诺姑娘误会那人是为了救公子而死,所以便立誓与公子不再相见了。” 莫雪染看了看沈长安,这样一个面上看着去冷清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做的如此奋不顾身么?一时间,心里不是为何起了酸涩。 “那女子,想必对公子来说是极重要的人了吧。” 他只是一声轻叹,想起前些天父亲送来的书信之中言语谈及自己年纪也到了出阁的时候,原想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那时,她的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沈长安的身影来。 初次相见,一袭白衣一把琴,那样的风姿端雅,自己见过了之后,只怕以后的各种都没办法在进自己的眼底了。 莫雪染觉得心底憋闷,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走去。倘若,沈长安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他心中的女子,那么自己可等得?她像是隐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了。 雾重几更寒 刘紫诺觉得自己像是被姐姐给牢牢看管了起来,与其说是看管倒不如是囚禁。她记得以前同沈长安一同出门见到茶馆挂在门口的竹笼里豢养的雀鸟十分伶俐可爱,啼声婉转动人。 现在想来,他又与那些被豢养的鸟儿有什么分别。姐姐欲将自己献给周言清,以笼络周家的势力。她曾经想,也许姐姐这样做是为了给爹娘报仇吧。 当年的事,年幼的她记忆模糊不清而年长自己许多的大姊却应当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她从未与自己谈起过。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门外的廊下婢子们似在窃窃私语:“也许二小姐与周公子好事将近了吧。” “是呢,听闻阁主这些日子常是着人置办采买,想来是想将二小姐风光的嫁出去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二小姐才被寻回就要被匆匆嫁去周家......” 刘紫诺苦笑,坐在贵妃榻边看着桌子上已经冷透的茶水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二小姐,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囚徒罢了。 “公子醒了。”女婢来传沈长安苏醒的消息的时候,正配药的莫雪染手一抖,银勺中抖落了两三分白芷。 素香脸上自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朝着莫雪染深深服了一礼才说道:“还多谢这些时日来,姑娘的心细照料与精湛医术。”故人常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雪染却不想这样潦草的穿着素服便去见沈长安。 她强压着喜色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过轻佻,只是颔首说道:“容我去换了衣服再为公子诊脉。” 莫雪染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长安的时候,他便是一身白色,想来是喜欢清淡一些的颜色的。幸好她平日里倒也不爱那些打眼的衣服首饰,只是挑了一件天水碧色的立领披风,配了杏色的织金马面便走了过去。 门外,素香见她一笑,朝内小声道:“世子,是莫姑娘来了。” “嗯。”沈长安也许是久病初醒,声音带着沙哑的,像是游.走在华丽的绸缎上的金色细沙,带着无限的低沉有着说不清的撩人。 莫雪染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心里面宛如小鹿乱撞。 她忽然有些害怕,担心沈长安会不会介意自己那日用银针强行留住他,又有些犹豫自己如此着装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刻意 。一时间各种心绪翻飞上涌,让她推开门的手变得有些失力了。 带着各种心绪,她又是羞涩又几分期待的看过去,只见白衣男子坐在窗边看着冬末仅剩的几株梅花。 周围的一切光与色,声音与动作像是都褪了颜色逐渐消失了一样,只剩下那么一个人宛如清风,宛若流云,宛若回雪宛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样,逐渐走到她心底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只觉得用尽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词汇,却绝难能描绘他万中之一的风姿。就好像明珠,琉璃,宝石,珠玉,这一切的璀璨光芒不能描绘他分毫的气度。若是见过了高山之巅沉沉白雪,那连绵不断的群山皑皑白雪,便会想到他。 如此简素端雅的人,却又动人心魄至极。 她忽然想起父亲前些日子写来的信,之说莫家与沈家联姻,倒也相得益彰,莫家是清贵之家,与皇亲联姻倒也并不辱没。 又问她是否有意于沈家世子。现在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晓得日后或许她可能会成为他的夫人,一颗心就像是融到水里面的颜料慢慢的晕染去了。 沈长安察觉有人的视线投注过来,只是侧脸看过去,光亮的地方衬的他更是如珠似玉,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他朝莫雪染微微笑道:“这位便是莫家的神医吧。这些日子我听素香说了,有劳你了。多谢。” 她不敢居功,只是提着药箱裙据微微摇动走上前去目光关切的说道:“还请允许我为公子诊脉。” 两人在书案前坐下,莫雪染只是悄悄的抬起头离着这样近的看了他一眼,极淡的唇色可见还是虚弱,不过脉象倒是平和了起来,看来不出些许时日就能够大好了。 心下这样想着,忽然有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如果公子的病好了,自己又能够用什么样的理由继续留在公子身边呢? 沈长安忽然出声问道:“我这样的身子,可经得住长日奔驰。” “公子要去哪里?”莫雪染话音刚落,脸色便变了又变。她逾越了。变不说她今日跟公子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即便是她治了他的病,这些事又怎么轮得到她关心? 沈长安却不觉其他,只是沉声道:“凉州郡卿云阁。” 话声刚落,莫雪染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浸在凉水中一样,立刻变得四肢冰凉。她收回手,目光落到了案上的红色请柬上。 篆字刚劲的卿云阁三个字力透纸背。竟然是一封婚柬。她脸色变了又变,左手在袖子里慢慢的攒成拳头,又慢慢的伸开。最终是一片湿凉。 “既然公子执意要去,那么雪染便一同前往吧。身为医师,不能看着自己的病人如今尚未痊愈便到处东奔西跑。雪染知道劝不住公子,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公子允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里虚的缥缈。都是幌子,都是骗人的!说什么不能看着自己的病人东奔西走,什么医者仁心!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根本就舍不得公子啊! 沈长安看了看她,面前的女子脸色几经变化像是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思绪全然沉浸在刘紫云派人送过来的这一张请贴上,如今却没有心思细究莫雪染的脸色变幻情绪不定是何缘故。 只听得她说要与自己一同前往,并未像之前一般阻拦。便抿了抿唇,应了下来。“好那你今日收拾好,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故人言旧事 第二日天刚刚亮,沈长安一行的马车便驶离了世子府。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天气本就寒冷,莫雪染这个医者说什么也不允沈长安骑马,故而如今他正一个人斜倚靠枕,在马车内听成书禀报这些日子来查到的东西。 “如今凉州郡都知道卿云阁的阁主要嫁妹,只却关于嫁给何人只字未提。倒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成书也曾试图走过一边卿云阁,但是卿云阁本就是依山而搭建地是极其复杂再加上刘紫云有意要将刘紫诺藏起来,故而他几次进入都不曾找到诺姑娘的踪迹。 反倒是险些中了那卿云阁设下的迷障之毒。见成书脸上有愧疚之意,沈长安只是食指扣了扣面前的小茶案说道:“你竭力而为,倘若刘紫云能够让你这样轻易的就探查到她想隐藏的事情,那么她倒是不配位卿云阁的一阁之主了。” 沈长安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的是另外一回事情。当年刘紫诺的身世在他将紫诺接近府邸的时候便已经着人去查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人有意隐瞒还是因为当年事关牵连的人本就已经被诛杀灭口,总像是隐隐隔了一层迷雾一样让人看不分明。 这个刘紫云出现的时机倒是刚刚好,紫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曾认这个亲妹,倒是如今紫诺无依无靠的时候冒出头来。 他的目光落向了桌上的请柬,只怕到底这个刘紫云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长安隐隐觉得凉州郡就像是一张网,只等着自己去自投罗网。 但是如今,为了紫诺,他也不得不走上一遭。纵然她曾说过,两人此生不再相见。 虽已经是个许久,但是曾经种种好像依旧历历在目一样,包括当日她甚至不停自己解释,便草草与自己决裂。 而另一边,散布出去婚柬的刘紫云问着身边的侍女道:“二小姐呢?” 却不见人回答,只是周言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仍旧在阁子里寸步不出。”刘紫云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吧。” 如今刘紫诺换了新的住处,住在了更深一处的素阁,只是素阁虽然起名为素,却修的奢华瑰丽,即便是再夜晚的迷雾之中也能看到星点的璀璨。 只是,迈入阁内却不见一人在内侍候。见此情况,刘紫云心下了然。自从自己将刘紫诺关了起来后,她便不喜人伺候,也不乐意见自己。她屏退了左右,也让侍从们都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开了门走了进去。 绕过了前阁之后,沿着垂花回廊走着,过了两个转便是一汪温泉池。白玉修葺而成,台阶成方状,有着袅袅的雾气。而刘紫诺坐在池边,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纱衣的下摆侵入水中,两条光洁如玉的的美腿若隐若现。 她一个人端着池边的酒杯肆意的灌下去,混不管天昏地暗,今是何时。 喝干了一个酒瓶,便随意的丢弃在一边,哐啷——一声,琉璃的杯盏之地有声,清冽脆响,发出一种极为美妙的脆音。 刘紫云走上前去看她,哀怨的眉目,又带着几分凄厉绝决。 “你就打算这样放纵自己?” 她走过去,语气不由的带了几分严肃。刘紫诺没有回头,只是依旧喝着自己的酒,笑着:“你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我的好姐姐,这琉璃酒斗十千,玻璃翠值万钱。在你看来,我这个妹妹又值多少钱?” 她往身旁又丢去一个酒杯,只是冷笑:“怕是如今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吧。” 她年少失孤,原以为刘紫云找到了自己,她找到了自己此生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是老天开恩不幸之中的万幸。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姐姐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她的姐姐,说什么费劲千辛万苦找到自己。不过是念她有几分姿色,想用这样一个便宜妹妹来换取一方势力稳固。可笑她竟然还天真以为亲人团聚? 刘紫云皱了皱眉,轻轻的叹了口气:“阿诺,阿姊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她不为所动,望着杯盏眼底漠然而冰凉。 “以前江南地区有一户读书人家,养的一儿两女,都出落的极好。” 闻言,刘紫诺心头一动只听刘紫云继续说道:“只是好景不长,主家虽然宽仁,却因为陷入当年废立皇储的旋涡之中而受牵连,落得一双儿女流落人间,家破人亡。” 刘紫诺定定的看着她,转过头去:“你说的,便是爹爹?” 刘紫云答:“是。当年你年幼,我却亲眼瞧见家中被抄,爹爹被下了狱。母亲托家仆去求一个人相救,却没想到当时朝中人人自危,咱们家曾经于他有恩,他却最终见死不救。” “是谁?” 他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又不敢听阿姊回答。只是低着头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影子,听见那三个字。一瞬间面如死灰。 “携恩不该求报的”。她挣扎的想辩解两分却见刘紫云面上讥讽:“我看你是好日子过惯了所有才不曾有分毫恨意。这些年阿弟病伤不治而亡的大雪天里,你必定是与他的儿子一同观雪赏花,我四处奔波迁葬父母尸骸的时候,你必定是与他的儿子言笑晏晏。” 她的话字字宛如尖刀刺入刘紫诺的心脏。在她看来,沈王爷当年只是作壁上观,并未曾允诺因而父母的死不该算在他的头上,更不该算在沈长安的头上。 可是,在阿姊看来,若是当年王爷能够施救,或许今日她们即便保不住当初的清贵,也仍旧是和睦团圆的。 刘紫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姊的仇恨太浓烈了。以至于她不论说什么,在阿姊看来都像是有心在为沈家开脱一样。只是如此一来,阿姊用自己作为诱饵,想必是要引诱沈长安出现。 想到这里,刘紫诺心头一紧,不!她绝不能允许长安有失。 美人如画 已经连续赶了五六天的路了,因是刚刚开春天气严寒,路上仍旧是少有人出入走动。如果不是莫雪染力劝如今的沈长安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只怕他会骑上快马疾驰到刘紫诺的面前去。 刘紫诺,刘紫诺。为什么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刘紫诺呢?她往窗外一撇,瞧见沈长安正站在回廊边上看着已经落下花瓣的梅树独自一人沉思,便知道也许他又有了心事。 “沈公子,很喜欢梅花呢。” 她转身朝素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闻言,素香轻轻的笑了笑。只是拾起银碳往掐金丝的铜炉子里有添了几块说道:“是呀。毕竟公子与诺姑娘,相识于梅花又相许于梅花。当年的琴箫和鸣如今说起来还仍旧让人心动不已呢。” “这样啊。” 莫雪染的脸上状似无奈又半是凄然落寞。只是素香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了起来。她一边伸手整理者书案上公子写过的字帖一边说道:“当初公子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只不过那时候便被赞誉为列松如翠,积石如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了。” 素香的眼里闪动着又是灵动又是开心的光芒。看得出,她很为自己侍奉这样一个公子而感到自豪。 “而诺姑娘,不过是一个街头卖花的姑娘。衣着寒破,甚至冬日里那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连一双像样的草鞋都没有。穿着单衣站在冬天的寒雾里,朝着公子问道。” “你要买一枝梅花吗?” 白衣廓落的少年眉目之间皆是疏朗漠然。世上以为是少年的不动神色老成稳重,实际上却是不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故而封闭自我罢了。 他闻声转过头去,瞧见一个脸色已经冻得发青的少女拾着一枝梅花看着自己,虽然衣着寒酸,却眼神明媚。 就像是站在草窝里的一只凤凰一样。 天下的可怜之人何其之多,他本不欲多理会。可是那一次,看着那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开口问道:“梅花,多少文钱一枝?” 少女的回答亦是很有意思。 “那要看你是买梅花的皮相还是买梅花的骨像。皮相三文,骨像万金。” 这样的回答倘若换一个人来听,只不过觉得可笑罢了,甚至会觉得这小女子在戏耍自己。可沈长安不同,他认真的听了,也认真的答了。 “那我,要买骨像。只是......我未曾有万金之数。” 刘紫诺咯咯的笑起来:“你真是个呆子,我不要万金。那这样这支梅花给你,我要日日温饱。”也许是从那时起,自之后刘紫诺便伴在了沈长安身旁。 十七日长途奔波,莫雪染一行人终于在请柬规定的前一天到达了卿云阁。沈家本在此处拥有置地,其中雾园离卿云阁并不远。 正是因为这一带的青云山上有大小温泉泉眼,雾园因温泉水雾弥漫因而得此名。沈长安在如豆的灯下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大红色的请柬。 脑海里忽浮现出那日那人说起的话。 “人生何必那么长,害得我吃了这么多苦。若是能够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垂垂暮年即将死去,那就好了。” 少女看着伏在他书案前一边看书一边嘟囔个不停。 原是静心写字的沈长安隔了笔,眼底是往常的沉稳从容,只是又多了两分不同的情愫。 “你到二十岁便可了。” “为何?” “因为你二十岁那一年,会是沈长安的妻。” 沈长安的眼神认真而深情。他的话笃定而不容置疑。平白的给了刘紫诺许许多多的勇气和说不出的欢愉。她娇嗔的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莫要失信于我!” 刘紫诺看着窗前一轮明月,叹了口气:“到底,你还是失信了。”她摇摇头,想将那些过往的种种记忆抛却脑后。明日,就是明日,她就要嫁给周言清了。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可是沈长安依旧没有出现。她知道,大概沈公子是怨她了,曾经说过两人生死不再相见的。 大概,就真的是生死都不再相见了。 次日一早的卿云阁,依旧如往昔一般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暗潮涌动。原本是刘紫诺成亲的日子,可是满屋子却不见一根红绸。甚至就连阿姊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此刻,刘紫云正坐在卿云阁的大屋之中,左手边放着的是一把已经开了刃锋利无比的长剑。 她垂眸静默片刻,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拍门声音。该来的人,到底是来了。沈长安一身素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只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轻轻颤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尖锐的眼神如同利剑一样朝他飞去。 “没想到沈公子竟然会赴约而来。” “我知你所想,亦知你所为。如今我人来了,便放了紫诺吧。她敬你是她的阿姊,你何必如此逼迫她。” “哈。”刘紫云冷笑的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浑然没有女儿家的仪态。 “你倒是非常,非常了解我。”刘紫云看着他,像是兴趣颇浓的样子问道:“那么,我们这位少年素有才名的沈公子,可知我如今邀你前来,所谓何事?” 莫雪染站在沈长安的身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传闻中天下第一阁的阁主竟然会是一个行为举止宛如男人的女子。 只是偏偏,纵然举止粗鲁可是面容却极为精致。从那样的面容便可料想被公子挂着心上的刘紫诺必定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也许是笑够了,也许是被沈长安仍旧淡漠的神情所激怒。刘紫云敛去笑意,看了一眼放在身侧的长剑,忽然站起身来,长剑出销,一阵白光划过剑气直指沈长安。 “沈长安,世人所谓求财求贵,可是我刘紫云如今所求不过公道二字!” 两姓之好 云阳莫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颇有名声。当今圣上更是曾亲笔提下妙手神医的匾额,如今仍旧悬挂在莫家的祖祠之中。 而现在,莫雪染的父亲莫渭城正在书房中一边看着女儿的来信,一边捋着自己颇为自得的小山羊胡。 他曾于数日前传信于莫雪染问她沈家世子的病况如何,在信尾又提及了莫雪染年幼时候母亲便去世了。自己这些年将她艰辛拉扯大,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岁。 只是不知道女儿心上有何主意,复又提起与莫雪染幼年时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肖家老太公家的孙子肖明道如今亦是适婚年纪。且两家都是传承医术百年的家族,本就沾亲带故,如今倘若莫雪染嫁入肖家,必定也能够得到很好的呵护。 他只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像她事事顺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提及婚事,女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近几日来的信件之中更是对自己提及的肖明道反应极大,言明不想婚配只想悬壶济世行医救人。 复又说起,自己如今跟着沈家公子出游之中的所感所悟。悔恨自己当年没能好好学琴。这些都什么跟什么。 当父亲的看着女儿一会说起沈公子,一会又说起自己幼年时候。便着实的为难了起来。他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女儿的心思了。 要知道,当初女儿代替自己去报还恩情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直说深闺女子怎能抛头露面为一个并不相熟的男子诊治病情。 可是如今倒好,她不仅给沈家小子治病,还跟着人家到处乱跑。 莫渭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女儿的心思了,只是他多少也听闻过一些风闻说沈家公子倾慕一女,并有意娶其为妻的事。只不过,毕竟是作为世子妃。这些年也并未听说哪个高门大户的女儿与沈长安走得近的啊。 莫渭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摸不清楚情况,索性给沈王府去信一封,想先试探一下王妃的意思。 是以苏悦芯接到信的时候,看着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似是而非的意思。不由得隔了信,倚在贵妃榻上重重一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刘紫诺的模样,那姑娘生的极好,性子也好。若是作为长安媳妇倒也不是不可。 只是如今她已婚配,长安仍旧念念不忘倒是极为棘手。她这个儿子,看上去冷情冷面,可是实际上却最认死理。往往自己看中的东西,人定的人极难更改。 苏悦芯有些捉摸不定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恢复莫渭城的这封信。反倒是沈炼妻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踱步过来拾起信件从头看到尾。 “莫家的那个姑娘我见过,是极不错的。性子也与长安相配。再者莫家对我们沈家有恩,于情于理都是个很不错的世子妃人选。” 沈炼说道。他知儿子心有所许,但是他作为世子将来王府的继承人不能只是由着自己来,成亲联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莫家是清贵之家,倒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刘紫云的剑闪着锋芒朝沈长安直直的刺了过去,宛若一条白练一般刺破了雾气与风带着呼啸之声锐利而来。 莫雪染的尖叫还哽咽在喉咙,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发着森森寒意,就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可是沈长安却连动也未动,只是眉眼平静的站在庭中立于树下,像是皑皑松柏寂寂长夜那样看着朝自己直冲过来的那柄剑,须臾之间手指轻动,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莫雪染都未曾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那柄剑,却断了。 只听见铮的一声,一阵金石之声的嗡鸣,剑尖直直的插在地上,而那柄断剑则深深的插入树桩之中,入木三分。 “你杀不了我的。” 他的声音宛若流云浮水,就连丝毫的波动都没有。刘紫云看着他,眼神阴骘。半晌却忽然冷笑一分:“是啊,我杀不了你。可是我的剑却并非普通的剑,如若我用刘紫诺作剑,你可还舍得断我的剑?” 这名字终于让一向静水深流的沈长安眼神起了几番波动,像是腾云翻滚一样在眸底孕育。“放了她。你是她的阿姊,她如此信你,你却以此待她。” 大概莫雪染也听出了这话语之中的几分深情,心下黯然起来。只不知道这刘紫诺到底在公子心中占有怎样的位置,倘若他知晓了莫沈两家联姻的消息可会深恨自己拆散他们二人? 也许是想到了沈长安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消息只怕会用极其冰凉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怨不恨乃是失望之极的眼神。莫雪染心底惊起了一阵波澜,开始犹豫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错的彻头彻尾。 可再抬头一看,面前的白衣公子稳如如玉一般的风姿,自己却又有了几分坚定。便是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之中脸色也变幻了起来。 刘紫云自然是注意到了站在沈长安身后的莫雪染,眼底闪过两分讥讽,出言刺道:“沈长安,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话。想来如今你美人在侧,自然不会关心紫诺死活,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说我?”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与沈长安念在了一起,莫雪染的心底划过几分异样抬起头来看着沈长安,心里不觉的多了几分希望,盼他说些什么,却又怕他冷情。 果然,沈长安并未回头看她,只是说道:“莫姑娘古道衷肠,出于道义帮我。并非你口中所言。” 沈长安自然不想跟刘紫云废话那么多,但是他却不想让这些话穿到刘紫诺的耳朵里,引起她的误会。 莫雪染自然失望之极,可是这样的失望直到她第一次见到刘紫诺的时候,变成了相形见绌和无可奈何。 明珠遗世 “二小姐!二小姐您不能过去!二小姐!” 只听见丫鬟的声音由远而近,脚步声也愈发的杂乱起来。她抬起头,却看见回廊的拐角处走在最前面的女子一身淡黄色烟笼梅花百色裙,外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品字绣白玉兰的大氅,袖口处有环玉叮当的声音,裙摆处还用轻薄宛若流雾的月华纱。 乌云色的秀发仅仅只用一只一只白玉兰花枝挽起,行走之间还有几缕秀发散落。虽然未曾得见正脸,但是仅仅只看背影,也可料想一番窈窕美人的身姿风雅。 这位匆匆而来的二小姐,想来就是让公子心心念念的刘紫诺,素香等人口中的诺姑娘了。她站在沈长安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想来必定是情绪极为翻动的。 因为就连她都看到了沈长安微微颤动的手。 “阿姊以我为剑想置沈长安于死地,当真以为我不会反抗阿姊吗?” 莫雪染看着刘紫诺一直抬着手在颈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等到刘紫诺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她握着的是一枚琉璃瓷片,刺入颈间已经有不少鲜血顺着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洇湿了衣裙,大片大片的红色宛如曼陀罗一般在衣领盛开。 而那刘紫诺的脸庞也跟着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就像是一副山水墨画,染上了颜色变得明丽不可直视。 那宛如霜花一样淡粉的嘴唇,琉璃色的双眸,以及层层雾气弥漫下宛如远山一般凝结在一起的秀眉。 就这样直冲冲的撞入眼眸,沉入心底。颜色炫目的让人有了片刻的晃神。 莫雪染的身子重重一颤,脑海里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何处。 就好像是绝妙的画师圣手用尽心血,执笔泼墨,霎时间各种琉璃色彩,世间风月,青松流水说不清的风流惊艳,都因为这女子的颜色姿态变得万种风情,不足为外人道。 她从小生在清贵的墨家,作为大小姐,当世的女神医自幼也常听人惊叹于她的美貌,见到她也会说一句:“这莫家的大小姐,宛若明珠遗世。” 初闻刘紫诺,她自负论才论貌论家室她与刘紫诺而言就像是皓月之辉一般,所以在见到刘紫诺之前,她从未怀疑也从未动摇过自己。 然而,就在今时今刻,她亲眼得见刘紫诺的样貌姿态,只觉得心比十二月冬雪还寒,像是一盆倾覆而下的冷水把她浇了个透顶。 这样的风华,这样的遗世独.立的女子,她怎么,她怎么抵得上?又怎么......她抬眸往公子望去,又怎可能取代她在公子心底的位置? 只是忽然之间,自惭形秽和看清现实的心死如灰两种低落的心绪在心底翻涌波澜,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宛如浪潮将她淋透。 一想到父亲竟然还提起与沈家联姻,她更是在这凛然冬日里平白的出了一身冷汗,狼狈至极。如今见到了刘紫诺,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那点心思不足看也不足相比。 刘紫云看着以姓名威胁自己的这个妹妹,忽然眸底闪过一丝厉色。“怎么,跟了他几年如今就连家仇血恨都忘了!” 她的手渐渐积蓄着力量:“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不如你直接死了的痛快!” 刘紫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姐姐,就连握着瓷片的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流下一丝血痕都未曾察觉。 “阿姊......”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她自知或许这个姐姐对自己并无什么感情,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她的生死在刘紫云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不要叫我阿姊!我没你这个妹妹!刘紫诺,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没对你的这个心上人做什么呢,你竟然为了沈长安以性命来威胁我!” 沈长安见不得旁人对紫诺这样疾言厉色,上前了两步正要将紫诺拉入身后,却见刘紫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他,一双秋水一样的眸子带着几分恨意和戏谑:“怎么,沈世子就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在我这演英雄救美?” 她一把拉过刘紫诺,以迅疾之势打落了她手中的碎片看着沈长安:“你既然赶来赴约,也就是说明你倒是已经做好了把命留在这里的准备了。” “刘阁主。” 沈长安看着无声落泪的刘紫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你以紫诺诱我,真的是因为家仇血恨吗?” 他的声音带着笃定和从容:“数十年前,你们刘家一笔烂账,你父亲刘墉贪功冒进试图扶持武王登基,以求从龙之功。你口中所谓的恩情是献给我母亲的珍珠衫,而在武王事败后,我父亲来回奔走保下你家满门,只是流放也算是已经还了这恩情。” 他眼睫浓长,微微下垂眼帘。 “而你所谓的知恩不报根本就是幌子,刘紫云,我想你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你的情郎周言寒吧。” 刘紫云脸色瞬时大便,眼神之中透出十二分杀意:“你怎么敢!沈长安!你怎么敢提他!” 她将刘紫诺一把递给了身后涌出的数十名黑衣杀手:“你找死!” 刘紫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姐姐在自己面前说了么多虚实真假相互掺杂的话,不过是为了一个人。 周言寒。她在阁中呆了这么久,从未听下人们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为什么与周言清的名字如此相似,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有长安说的,这个周言寒难道是阿姊的心爱之人? 刘紫云正要冲出去,却忽而听的一声极书生气的声音说道:“且慢。” 一身青衣大半的书生模样的周言清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沈长安。 “紫云,你不是沈世子的对手。”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刘紫云怒道:“那你说怎么办!让他来让后又走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自然不便宜。” 周言清的眸色落在沈长安一身白衣上,唇角微勾却透着冷意:“沈长安,因为你,我兄长日日遭受蚀骨之痛,最后甘愿费尽经脉沦为废人自杀而亡,这样的痛,这样的恨怎么是一剑入骨能够解决的?” 沈长安抬眸看向他二人,面色沉静如水,樱唇微启:“那你当如何?” 周言清看不得沈长安至今仍是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他越是如此越是让自己想到兄长口鼻满是鲜血抚在地上痛苦的惨样。 “自然是以血偿血,以痛偿痛。我兄长遭受过的,自然你也要全全本本的都受上一遍!” 一语道尽陈情 一阵风将枝头梅花吹落吹落枝头,花瓣纷纷扬扬落在白衣肩头又泥泞尘土。刘紫诺像是枯叶一般萎落在地,口中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之声:“阿姊......” 沈长安的眸色深了深,却并没有什么犹豫点头答应:“好。” “不要!” 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空气,原本一直站在沈长安身后的莫雪染哆嗦着身体站在了沈长安的面前,颤抖的手中拿着一把银制的小匕首对向了面前站着的卿云阁众人。 这些,想要对沈长安不利的人。 医者的刀本是为了救人,但是这一次她为了沈长安拿了她的医刀欲以他人性命保住她所爱之人的性命。 沈长安看向她,不知道想什么。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鸳鸯,倒是我跟我这可怜妹子棒打鸳鸯了。”刘紫云牙尖嘴利丝毫没有退让,眉眼之间尽是戾气。 “沈长安,我只问你这断骨散,你喝!还是不喝!” 身着劲装的婢女走上前来,眉眼低垂捧着一盏琉璃杯,杯中的黑色药汁还散着淡淡热气。她迈步,朝着沈长安走过去。 “阿姊!阿姊求求你!求求你!我替他喝,我替他喝!他欠你的命,我替他还,求求你。”刘紫诺泣不成声跪在刘紫云身侧,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裙角恳求着,发簪散落,青丝如瀑。 她用力的往前冲去,相要拦着端着断骨散的婢女却被刘紫云狠狠的拉回身后:“你呀,就站在这里好好的给我看着!你不是与沈长安早早决裂了吗?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沈长安垂眸,看着琉璃盏光彩华丽,嘴角忽然带着淡淡笑意:“卿云阁的琉璃盏,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抬手端起琉璃盏,一饮而尽。 尽苦又极尽浓烈的灼烧感瞬时间在身体里,五脏六腑之中叫嚣奔涌。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下去,沾在白衣上宛若红梅。 莫雪染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上。极度的冰凉让她抑制不住的发抖。 ....... 是夜,月色宛若流水倾泻在地板上,看上去像是落了一层霜一般。沈长安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越发的明显,刘紫云命人将他与莫雪染囚禁起来,只不过是为了之后再度折磨他罢了。 他看了看身侧的长剑,是了。刘紫云自信断骨散给人的痛苦让他断然无力持剑,故而就连剑都未曾收缴。 毕竟这里是卿云阁,谁又能在几百死士的包围下冲出去呢?更何况,他已经差不多算是个废人。 “公子,你怎样了。” 碍于莫雪染是云阳莫家的嫡女,刘紫云并不想与她为恶故而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她跪坐在沈长安身边,借着月色看到原本清雅的公子眼底,鼻下,口角都落下鲜血,形容可怖。 她掏出帕子要帮他拭去脸上的血污,沈长安却一侧脸说道:“不必了。” 莫雪染像是受了极大的震动一般,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凄楚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不解,直到如今沈长安仍旧不愿让别的女子进他半分。 “为什么?” 她似是不解又像是不甘心。 “公子为诺姑娘做了那么多,她可曾放心上?” “别说了。” 他声音淡淡,但是却能听得出几分极力压抑的痛苦。一口鲜血又涌了出来,沾湿了衣襟。 “为什么我不能说!我偏要说,你为了刘紫诺做那么多的事情,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丝毫不在乎。你对她是情深一片,她呢?她又为了你做了什么!” 此时此刻的莫雪染像是解除了禁锢一般恨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不心疼你自己,还有旁人会心痛啊,公子,随我走吧。随我去莫家,我想法子解了这断骨散的毒,求求你了。你不要命了吗?” 深夜之中,静的厉害。莫雪染压着声音但是其中的各种情愫仍旧叫人听的清楚。 “明日,你便走吧。” 沈长安说道:“刘紫云本就针对的是我,你留下只会危及你自己的性命。你跟刘紫云说离开,她会放你走的。” “公子——”莫雪染听懂了沈长安的话外之音,他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想让他走。 “我不走!你的伤没好,我哪里也不去。” 沈长安没有看她,侧过身去许久,说了一句:“随你吧。” 莫雪染的眼泪簌簌而下。 庭中,几缕梅花幽香传来,风中带来了呜咽的沉萧声。周言清站在廊下看着独自一人立在风中的刘紫云,走了过去:“兄长以前,也最喜欢吹这首梅花落。” 刘紫云收起了洞箫,转过头去语气幽幽:“言清,你说我这一次会不会做错了?” “错?何为错?沈长安害我兄长,难道不是错在前吗?” “可是......言寒之死,却是因为他意图行刺王爷.......” 周言清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刘阁主,你大概是忘了吧,你未免太过妇人之仁。我兄长当年被沈长安喂毒之后一个人待在破庙之中等死的时候,你在何处?他行刺王爷,又是为了谁?是为你!为你找到当年你们家上供给王爷的珍珠衫!你母亲的遗物!” 他说着,刘紫云忽然想起那一日周言寒站在自己的身侧,帮自己扶正了倾斜的珠花,忽然说道:“与我为妻可好?” 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父母不在,故而不敢做主。当年父亲为了讨好沈王爷而将母亲的珍珠衫献了上去,那时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言寒不知道从何处问得此事,竟然一个人在深夜去探了沈王府...... 往事诸多纷杂,在脑海胡乱的闪了过去,让她连周言清何时离开都未曾注意。 云中谁寄锦书来 沈长安已经被困在卿云阁整整三日了。 三日,莫雪染看着他的白衣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然后又慢慢的变成了深褐色。一种莫名的慌张瞬间齐刷刷的涌上心头。 这样下去,沈长安会死。 如今的清雅公子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他离自己这样近却又那样的遥远。遥远到即便现在她能够清晰的闻到沈公子身上血腥的味道混合的药香也仍旧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何苦千里迢迢赶过来给自己的心上人的姐姐泄愤。 刘紫诺是刘紫云的妹妹,难道她还真的能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不成? 到底是关系则乱,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一样。 于是,端庄规矩的莫家大小姐,拢了拢长日未曾梳洗的头发走到门口扬声道:“你们阁主呢?叫你们阁主来!” 而此刻的刘紫云皱着眉像是看着时间最棘手的事情一样抿嘴不言。 “你不吃不喝的以为这样就能救沈长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看沈长安身后站着的是莫雪染!莫家的大小姐,人家俩才是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你算什么!刘紫诺,你看着我,你说什么!” 刘紫云气不打一出来,讥讽的几乎要笑出声去:“你是个沈长安捡回家的丫鬟,以为博得了沈家世子的青睐就能够这样作天作地?我告诉你吧,沈莫两家联姻的消息从京城已经传到了江南水北,收了你的痴心妄想吧。” 刘紫诺抬头,看着自己这个颇为陌生的姐姐。只觉得人生巨变好像在玩.弄自己。明明跟所爱之人终于心心相印却遭遇磋磨。 她以为跟郑长生算是报恩,却没想到害死了郑长生。到如今,沈长安也因为自己而身中剧毒被囚禁于此。 “姐姐。”她的声音极轻,极缥缈。因为一直不曾吃饭而失了气力,大概也因为心素如晦本就如此。 “我自有记忆以来,便是我们家已经败落了。站在长安街头买梅花,一支三文钱拿去给娘看病抓药。我记得我的名字,可是父母死后你我离散。我恍惚的多,清醒的烧。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样”。 她顿了一下,觉得好像曾经那样的感觉如今再次笼上心头。那些斗转星移漫长日夜,寒冬大雪八月酷暑。一只,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未曾改变过。 “可是后来遇到了公子,他让我的生命里有了光芒,是他伸手把我从淤泥里拉出去,让我有了几分想念。阿姊,我自问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可是为什么郑大娘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直起身子,跪在了刘紫云的面前。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哀求:“让他走吧,求你了。” 刘紫云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居然如此的倔强和冥顽不灵。可是她能怎么办?真的为了要一个沈长安的性命而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吗? “阁主。莫家大小姐要求见您。” 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刘紫云眸色一沉,看着站在一边的周言清厉声道:“看好她,不吃不喝,灌也要给我灌进去。” 说罢阔步往门外走去。 莫雪染已经许久不曾洗漱过了,但是随着丫鬟走到刘紫云面前的时候却仍旧步履平稳目不斜视颇为端庄。 而刘紫云就不同了,她斜倚在美人榻上,周围的丫鬟一边给鎏金兽头的小铜炉里点香一边笑着痛刘紫云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阁主。” 莫雪染朝她服礼,仪态神色不像是一个阶下囚反倒是想被请过来做客的。 “请您放我们一行人离开。” 屋子里或明或暗的光线让莫雪染看不清楚刘紫云的面容,但是一股冷意顺着脚底板慢慢的留上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甚至于让她有些忍不住打摆。可是她还是目光坚定的站在刘紫云面前,强忍着让自己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畏缩。 面前这个在莫雪染看来喜怒无常的女子忽然笑出声了:“哈,莫大小姐,我给你的心上人灌了让人是不是就会尝受断骨之痛的毒药,你不恨我吗?” 莫雪染猛地抬起头来,清亮的眼神里满是诧异,只是半晌便垂眸掩去眼底的深情说道:“沈公子只是我的病人,却并非我的心上人,刘阁主慎言。” 纵然这话说起轻巧,对她而言却又万钧沉重。 “更何况,沈世子虽然离开府邸的时候并没有言明自己去向何处,但是凭着沈家之力一旦发现世子失踪,恐怕卿云阁迎来的即将是灭顶之灾。” 她瞧刘紫云脸上一片不屑的神色,似乎并未曾将沈家放在心上。便又握了握拳说道:“如果我说,你放了世子,我有办法医治周言寒呢?” 哐啷! 刘紫云身侧的短剑滑落了下去,撞击在青石板上面掷地有声。而刘紫云则阴沉着脸色看着她走上前几步,眼底几乎是要夺眶而出的阴骘。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刘阁主,我知道周言寒并没有死,而是在某个地方仍旧忍受着断骨之痛苟延残喘。” “你为什么会知道!” 莫雪染的脸上似悲似喜。 “因为爱。刘阁主,周言寒为了你肯去重兵把守高手如云的沈王府偷你母亲的遗物,那么他就一定做好了把命交代过去的准备。也就是说他不畏惧死,既然不畏惧死,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断骨之痛就放弃活着的可能呢?总的来说便是,他舍不得你。” 刘紫云的脸色变得刷白,脸上却透着悲伤和喜悦两种绝然相反的情绪。 莫雪染说对了,周言寒并没有死。他如今仍旧忍受着生不如死,就是因为他舍不得自己。 “那么让我再猜一猜,刘阁主想要为周公子报仇,早就可以以紫诺姑娘为诱饵诱杀公子,却又何必等到现在?那是因为,你听到了我如今为公子治病的消息。你千里迢迢将我们一行人“请”过来,不过是为了让我救周公子一命。” 她说着,颇为自信的朝刘紫云一笑问道:“刘阁主,我说的对吗?” 为君歌一曲 许久未曾被打开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了。一道光从门缝中穿了进来惊动了黑暗之中的尘埃四下飞舞。 莫雪染跟在刘紫云的身后并没有四处张望,屋子里一阵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她心下了然,这必定是刘紫云为了医治周言寒的病而四处求得奇药。只不过,这断骨散她其实了解并不算多,只是大大略略的在医书上曾经得知过。 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周严寒的脉搏想要探脉,却听得耳边一声冷哼。刘紫云的语气讥讽而愤恨的说道:“还把脉有什么用。” 说着移步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周严寒的胸襟的衣服露出了宽阔的胸膛。 莫雪染霎时间便脸色通红,即便是给公子诊脉的时候她也不曾见过男子的身体,何况是如今一个不熟悉的人。 只是瞬间,通红色的脸便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 从下腹部一直到胸口处都是一股像是尸斑一样的乌黑翻着诡异的青紫色。 那是毒气已经蔓延到胸口的情况,这样下午最多半个月毒进入心口便再也无药可医。别说莫雪染是什么神医,即便是华佗在世也在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现在你明白了吧,周严寒不过已经算是个半死人了。你告诉我他还有救?你说啊?他还有救吗?” 莫雪染觉得冷汗从背后一直浸湿了衣襟,但是她抿着嘴唇皱着眉许久说道:“可以。我救周严寒,你放公子一条生路。” 说着便跪坐在周严寒的身边说道:“去准备热水,我的药箱给我拿过来,还有烈酒。把好门口别让他人进来。” 刘紫云神色复杂的看着莫雪染,一直站在他身边拧着眉头。 “去啊,愣着干什么,你想不想救他了。” 话音落,身边的人便快步走出去吩咐丫鬟们准备去了。 而另一边,沈长安难得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只觉得房间里除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还有一阵淡淡的冷梅香气。 他已经没有力气抬手,转头。但是想来自己是在离刘紫诺这么近的地方死去,倒也知足了。毕竟自己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守着她,这样死了是不是也不算是食言? “你醒了?” 女子清媚又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梅的香气更盛了。沈长安睁大了眼睛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刘紫诺将他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往他口中灌着乌黑的汤药。 “你怎么这么傻?沈长安?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你明明知道我姐姐让你来有诈,可你还偏要来。安安心心的待在你的世子府做你的世子不行吗?” 她似乎在哭。 沈长安想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汤药极苦几乎让人的舌头都要麻木掉了。 一碗下去,刘紫诺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嘴。“你好好的做你的沈家世子,好好的听王爷的话娶了莫家姑娘不行吗?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啊!” 明明是哭着说出的话,却带了几分似喜而悲的模样。 沈长安缓了缓,慢慢的说道:“我想你了,便来了。” 鼻间萦绕的全是这女子身上的冷梅香气,响起那一年她在梅树下吹笛的模样眉眼欢快,梅花簌簌而落,在她的发间肩头裙据上。 “阿诺。” 他的声音带着虚弱去有了几分欣然:“你还生我气吗?” 明明知道两人见面的时间极短,或许刘紫诺是瞒过了诸多侍女来的,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来将她带离自己的身边。但是沈长安还是想问这句话。 “郑长生,不是我害死的。” 他喘着气,已经是调动了全身力气去说话。可是神情却还是那样的秀雅,就好像是山巅的雪和云,白的那样的纯透。 其实刘紫诺根本从来没有怀疑过沈长安会用那样不堪的手段害死郑长生,与其说他那个时候是怨恨的沈长安,气恼的沈长安,倒不如说是恨着这样一个放不下他的自己。 明明郑长生对自己已经好到了极致,明明已经死了心的要跟着郑长生过日子了.......可是发间插着的却还是当年两人一同雕刻的簪子。 就好像是什么不堪的事情被直白的揭露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样,其实从始至终沈长安都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自己啊。 刘紫诺无声的抱住了怀中的男人,埋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眼泪透过衣裳落在了沈长安的肌肤上,灼烧的却又冰冷的。 “我不气你,我没有生你的气。” 男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眼底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就连薄如樱瓣一样的唇也有了几分弧度。 “跟我走吧。” 他说着,容颜越发柔和起来。其实沈长安的长相太过于秀雅,因而他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眼角总有几分凌厉。 而如今却如春化积雪一样有了几分柔和。大抵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总是变得柔软的。 刘紫诺闻言,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水,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我阿姊如今不知道干嘛去了,内院也都步履匆匆的。我看着放松了对你的监管才悄悄溜进来。今晚上我带你走。只要你出了卿云阁沈家的暗卫一定能接应到你。” 卿云阁连年云雾深重,出了熟知此地的人,还真没有谁能够好好的离开这个地方。 “你喝的药是莫姑娘给我的,说是能够压住你的毒性。若是你能够出去必定要带着人救她的。如今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刘紫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东西,相要看一看外面的动向再作打算。沈长安的眸色沉了沉,却抓住了刘紫诺话语之中的重点,她说了那么多却半句不提自己。 “你不打算跟我走吗?” 他问道。 掌上珊瑚怜不得 刘紫诺咬了咬唇,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几分悲伤却又重重的压了下去。她转过身去勉强的朝着沈长安笑了笑:“长安,你先走我随后便跟上。阿姊每晚都回来见我,若是见我不再很快就能得知你离开的消息。” 她说着却不忍再回头看沈长安一眼,只觉得眼泪朦胧了视线。 走? 天地为笼,什么不能困住人? 她与刘紫云到底是姐妹,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弟弟,如今还要失去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吗?她放走了沈长安,卿云阁即将迎来的就是沈家最为严厉的报复。她舍不得沈长安,可是倘若卿云阁没了,刘紫云死了,那么她又是谁呢? 无根无依。 没等到沈长安说话,她就开始喃喃的说起来:“莫姑娘是个好姑娘,听说你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她身份高贵你们两家又有通家之好,她自然会对你极好极好。”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可是沈长安却能听明白她话语之中全部的一丝。那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其中是抹不掉的倔强和忧愁。 “紫诺。” 他想试图打断她,刘紫诺却依旧说道:“你就走吧,忘了我忘了过去。这个世界上的刘紫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去费心劳力。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们回不去了,我说的不是气话,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刘紫诺。”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刘紫诺背对着他,可是转过身去却被一个人强横的搂在了怀中,是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和一股血腥的气味。沈长安不知道从何来的力气,竟然从床上挣扎着下来,抱住了他一直想要抱住的人。 刘紫诺被他埋在怀中,一种说不清的辛酸苦楚又齐齐翻涌上来再也压抑不住,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在沈长安的怀中哭出声来。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说你病的极其厉害,听说莫小姐要跟你成亲,听说你为了我来了卿云阁,你被姐姐灌了断骨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害怕你.....会死、” 怀中小小的人儿在颤抖着哭泣,沈长安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别哭了。” 两个人正说着,却听见哐啷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刘紫云站在门口,身后站着的是卿云阁身手了得的门生们。 “刘紫诺,你倒是现在有了主意敢忤逆我了。是我小看了你,一时半晌绝食自杀闹的人仰马翻就是为了来找这个旧情郎。” 她说着一双妙目转向了沈长安,忽然付出一丝快意的笑:“真是没想到我们一向喜好洁净端庄雅正的沈公子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不仅沦为阶下囚甚至还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能之人。” 沈长安不动声色的相要将刘紫诺往自己身后啦,却没想到刘紫诺一把将沈长安护在了身后,第一次壮起了胆子站起身来眉目之中竟然有了几分冷冽,让刘紫云看着一愣。 “怎么,你这是翅膀硬了觉得能够奈何的了我了?” 刘紫诺拔出袖剑横在了她的面前:“姐姐,我知道你对他有极大的仇怨,你的恨我替他还给你,沈长安欠你一条命,可是当年若不是他我也早就冻死在街头尸首都不知道在何处了,所以如今我将这条命还给你,请你放他离开!” 刘紫云看着面前这个妹妹,平日只觉得她镜花照水不知愁苦有几分天真,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露出这般模样,才让她想起了那开在冷冬的梅花,寒的时候却更香了。 “我倒是没想到,我们刘家还出来了一个巾帼女英雄,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刘紫诺,你尽管死好了,你死了你看我会不会放过沈长安。你快去死吧,这样我就什么顾忌都没有,可以想尽一切办法的折磨这个男人了。” 却没想到刘紫诺闻言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剑,而是转身拉起了沈长安,神情微敛的看着他,似喜似悲的轻轻说了一句:“公子,我带你走。” 刘紫云只看见刘紫诺从袖中不知拿出来了一个什么玩意塞入了口中,片刻之后竟然决然说道:“姐姐,我知道你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可是我也不会让长安今日死在此处。所以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你就让我带他走!” 说着拉起沈长安就往外冲了出去,沈长安心中微凛只觉得刘紫诺不似平时,见她双目通红便瞬间明白了一切。立刻着急道:“紫诺!醒醒!刘紫诺!” 见到妹妹拉着沈长安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手中的剑光凌厉一刻也没有停歇,所到之处俱是一片血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紫诺,这是吃了五沸散了! 这种可以麻痹人心神的东西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消去人身上的痛觉,刘紫诺虽然会武但是大多却只能够自保,要说能够在这么多卿云阁弟子之中带着沈长安离开那时绝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想用自己的身体铺路为沈长安杀出一条血路出去,即便这样的代价是也许刘紫诺身死于此,血液流尽保住沈长安离开,也许她侥幸留有一命,但是从此变成了一个傻子,痴儿! 她眼中大凛!看着刘紫诺青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却还不管不顾的回着手中的刀剑,刘紫云的嘴角蔓延过一丝苦笑。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她为了周严寒,曾几何时也是如此。到如今命运的车轨竟然重蹈覆辙,这昔日的一幕幕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甚至更为惨烈。 沈长安怒极攻心,断骨散毒素蔓延的极快,让他张嘴相要寒刘紫诺的名字,却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身上已经被刀剑一道道划破,变得一片血红,她只觉得心如刀绞。 断剑断情断别离 沈长安的嘴一开一合,不断有鲜红色的血沫涌出嘴角落在衣襟上,一片两片宛若红梅的花瓣一样猩红。 “刘紫云.......我发誓。我沈长安踏出卿云阁之时,便是我沈家踏灭卿云阁之时。” 远远的看着一身鲜血的刘紫诺,刘紫云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而周言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这样真的好么?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再者,莫雪染还在医治我大哥,如果她知道了如今的场面,不知道还会不会尽心尽力的医治我大哥了。” 刘紫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抬了抬手,围攻刘紫诺和沈长安的门人们都停了手,她飞身过去想要拉住已经失控的刘紫诺,却被一道白光闪过,刘紫诺的匕首直直的捅入她的左腹。 她苦笑着,抬手敲下了刘紫诺的颈部。面前已经失血过多的刘紫诺身形晃了晃闭上了眼睛被沈长安接在了怀中。 而刘紫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腹部,鲜血慢慢的顺着伤口湿透了衣服,周言清也赶了过来,皱着眉。 “算了。”刘紫云说道:“带他们下去,找个医师给二小姐看看伤势吧。我不要紧。” 说着,身形踉跄了两步却打开了周言清伸过来相要扶住她的手,“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她素来是冷清的人,刘紫云坐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曾经这间房间该是她跟 周严寒的婚房的。无父无母两人一同布置的房间,这里面的汝窑白的青花斗彩瓷瓶还有米芾的画,鸡翅木的大案,甚至黄花梨的拔步床。 都是他们一同挑选的。是带着对以后的所有愿望和安定。她少小的时候漂泊无依靠,后来遇见了卿云阁的阁主。 那是个大她八岁的男人,朝她伸手说道:“我这儿有一口饭,你跟我走不走?” 他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跟着周严寒走了。那样的乱世,能有一口饭吃,比什么都强。 可是他不单单给她了一口饭,他教她识字读书,明理甚至习武。他带着她走遍了大江南北甚至看过了大漠孤烟,看到了西行的僧人们一个又一个的走在沙漠戈壁上,冒着风尘朝自己心目中的圣地走过去。 那些人甚至执着的有些可怕,走着走着,累了便就地坐下去任由风沙掩埋。 可是她却不同,是周严寒背着她一点点的背过沙漠的,刘紫诺是沈长安给了她一条命。那么周严寒何尝不是给了自己一条命的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刘紫诺的男人命就更贵重一些? 那是在大婚前,她无意间提起了母亲的遗物如今尚且还在沈王府之中,周严寒却放在了心上,为了在大婚的当天给她一个惊喜而一个人孤身去拿。 却偏偏遇上了沈长安,却偏偏那日沈长安擒到了周严寒关在了地牢里。地牢里那些人为了讨好这个沈家世子,想要掏出来周严寒夜探沈王府的原因,想要问出来背后指使。 就喂了他断骨散。 那可是断骨散!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就是因为沈家那些人以为周严寒活不下去了才会扔到木板上拉到乱葬岗! 当大婚的那一天,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从白天做到晚上的时候心里那种惶惶不安的按绝便更加的明显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终于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纵然这样,沈家的门那样的高她根本就进不去。多方打听之后才终于从那帮喝醉的奴才口中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当她跪在在乱葬岗里把来找去,将无数人的尸体翻过去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从面前掠过,就连哭泣都变得没有力气起来。 手轻飘飘的,脑袋轻飘飘的。 “周严寒,周严寒你这个骗子!说好的要娶我的!你这个骗子!” 她在乱葬岗找了三天三夜,终于看到了被埋在死人堆下面就剩下一口气的周严寒,她大红色的嫁衣已经污浊不堪,蓬头垢面的抱着周严寒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他,却还是朝着自己轻轻的用尽全部力气的笑了。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别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为了保住周严寒的命,为了遏制住断骨散的毒性,为了能够让周严寒在毒发的时候少一些再少一些痛苦。 这些年她跑遍了大江南北,也是在这个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原来流落人间的亲生妹妹竟然就是被沈长安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恨!他怎能不狠!恨命运玩.弄,恨世道不公!恨这一切! 所以一个绝妙的报仇计划在心头升起,她要让沈长安尝尝这一切,尝尝明明即将得到所爱之人却又失去,尝尝无可奈何,尝尝命运捉弄,甚至好好的尝一尝这算骨之痛。 所以,她设计了让沈长安和刘紫诺两人在山谷遇险,卿云阁数百人重伤沈长安让他极尽昏迷内伤严重,让他看着刘紫诺被迫嫁给郑长生。 所以她挑拨郑长生去放火烧死沈长安,却故意将郑长生烧死,营造了郑长生是为了救沈长安而死的假象,让刘紫诺彻彻底底的摧毁沈长安的内心。 然后她再出面,接回刘紫诺威胁沈长安就范。 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发生了,她的确由衷大仇得报的痛快,可是在看到昏迷的周严寒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更加的难过了起来。 她变了,不再是周严寒口中的那个欢快的小黄鹂,也不再是除恶扬善的卿云阁弟子了。她变成了阴险狡诈,利用者自己最亲的人,沾染了无数鲜血冷面冷清的卿云阁阁主。 她变了,她还是她吗? 刘紫云觉得自己失血有些多了,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腹部的疼痛像是已经被身体所习惯了一样,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伸手拔掉了身上插着的匕首。 鲜血入注一样涌了出来,身体似乎更冷了一些。 不过没关系啊,现在是冬天,春日想必很快就会来的。 三月杏花开 冬去春来,转眼就是三月。 桐始华,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春日的江南少了霜冷,这几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又是生机勃勃的好景象,春.光明媚,草绿柳青。江南的自古以来就有着春日灌溪的习俗,男女老少都倾城而出到郊外散步踏青,用柳树的枝条沾了刚刚化冻的春水轻洒全身。 用来洗尽尘埃,去旧迎新,盼望来年没有不祥,消灾去病。 一架马车早早的便停在了城东郊一处景致极好的位置,马车的帘子被人撩起,一个身着白衣男子先下了车,身姿端雅无比吟引得过路女子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半是羞涩的瞧瞧注视着。 而男子伸手,将车中的女子扶了出来。这女子穿了一身鹅黄暖杏色的春衣,柳绿色的裙子下摆刺绣着精致的柳叶和兰草的花卉。 乌黑的头发输了一个妇人的坠马鬓,只是簪了一枚青簪在没其他饰物,只是眉眼清丽无端,明眸皓齿宛若春水。 男子握住了她的手,两人衣着之间腰带竟然束的一模一样,都是兰草花卉,宛若佳偶天成。 周围的女子艳羡不已,却见那女子也生的极美,不平之心反倒消去几分。 “也不知道姐姐和姐夫今日何时才来,如今王府事忙,真是难得来一回江南了。倒是要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致。” 说话的人,正是刘紫诺。而沈长安握住她的手,轻轻的藏在袖中捏了捏。在外人面前,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让刘紫诺羞红了脸。 两人虽然已经成亲两年,但是如今却还如新婚夫妇那样蜜里调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是谁也插不进去。 “姨姨,姨夫!” 一个清亮又带着稚气的女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刘紫诺的脸上带了笑意看了过去。朝自己奔过来的小姑娘穿着嫩柳色的小裙子,套着鹅黄的小鞋身上还系着一个兰草的香包。 两边的小发苞上一边系着一个蝴蝶结,迎着风飘扬。这边是姐姐刘紫云跟周言寒的孩子簌簌。 人小鬼大,却又极其讨人喜欢。她小跑了过来,可把身后的乳母吓得连忙也跟着跑了过来,周簌簌像个小花蝴蝶一样一头扑进了刘紫诺的怀中,朝她露出了几棵乳牙,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姨姨想不想我?我给你带了杏花糕。”她说着举起手中的小糕点往刘紫诺口中填了过去,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划开,刘紫诺笑着:“你可真是个招人疼的鬼精灵,跟着姨姨去京城住好不好啊?” 簌簌咯咯的笑着,刘紫云跟周严寒也走了过来,她含笑的朝着簌簌说道:“簌簌,快下来,你姨姨怀着宝宝呢,你怎么能这样在她怀里闹腾。” 沈长安接过了簌簌,眼底柔和的看向妻子:“你这样喜欢女儿,我们就要一个女儿好了。” 刘紫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朝他宜喜宜嗔的说道:“你又胡说什么,还没落地你怎么就知道男女?” “爹爹,爹爹我要骑大马看去摘柳枝。” 周言寒看着自己的女儿顽皮的样子哈哈的笑着一只手便稳稳的将簌簌托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好啊,你可坐稳了。” 刘紫云看着女儿和丈夫,轻轻的笑了。 ....... 云阳莫家,莫雪染看着站在厅堂里朝自己爹爹提亲的男人气急败坏,站在百宝阁后面窥伺的她此刻也完全忘记了大家闺秀的端庄礼仪,拿着针袋从百宝阁的屏风后面冲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周言清!”她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几分娇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我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好意思上我家的门来!” 周言清却笑嘻嘻的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莫雪染走上前去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倒了杯茶水递给莫雪染,小意的哄着她:“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是学医的,生气容易坏了身子是不是。” 莫雪染接过了茶水,顺着周言清胡扯八扯半晌才发现周言清的手居然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她的耳朵烧的厉害,觉得身子甚至有些发软。想起那时候刘紫云,周严寒,刘紫诺和沈长安几个人都重伤在了卿云阁,她跟周言清两个人就像是陀螺一样日夜旋转。 在她即将累的倒在地上的时候,忽然跌进了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 那还是她第一次,倒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人接住了自己。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的说着:“休息吧,有我呢。” 眼眶微微有些发酸,这个世上她看了太多生离死别了。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沈公子的心里有着无可替代的刘紫诺,周言寒为了刘紫云肯连命都不要。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漂泊无以零零落落。 可是即便这样,为了一个不那么好的她,周言清一路追到了莫家,甚至答应父亲入赘只为了娶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喂,周言清。”她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失的轻快,美眸之中倒映着面前的人的身影:“娶了我可就不能后悔了。” 嘴角轻轻翘起,她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父亲面前沉稳老城的男人此刻像个半大的小子一样乐的有些得意忘形。 ....... 刘紫诺和沈长安两个人沿着溪边走了一圈,累了便坐在了杏花树下,看着溪水的河床第有着一簇有一簇的水草轻轻浮动。 杏花的花瓣簌簌飘落,顺着溪流慢慢的流去,一群小鱼顽皮的越出水面去啄那轻粉色的花瓣。 “今日的天气极好。” 沈长安看着怀了孕的妻子,含笑道:“是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刘紫诺眼眸之中俱是灵动,巧笑倩兮:“当年你我琴笛合奏,今日春.光岂能辜负?” 于是,路过的人便瞧见了一个风度秀雅的男子伏案弹琴,一旁的女子容颜娇美和着琴声奏着一曲杏花谣。 姑苏城沈家 蓝楹花在枝头悄然开放的第二日,姑苏城的沈家原本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被两侧的仆从打开,姑娘丫鬟们在后花园来来回回的穿行,衣着打扮都不似寻常人家,目不斜视却端庄有礼。 苏悦芯打着扇站在门前看着小厮们将盛了新开的荷花的大缸子放在了黄花梨木门的两侧:“春苑的花卉不要放气味太重的,少夫人怀了身孕闻不得这些的。” 一旁站着的大丫鬟紫苏笑道:“都知道夫人心里念着少夫人呢。前月收到了少爷送过来的家信说要回来,如今早晨便急急盼着少爷夫人回府呢。” 一边说着一边指示着身边的三等丫鬟们将太师椅搬了过来:“夫人还是坐下等吧,少爷他们坐船回来从码头到这边来还有段时间呢。” 几个眉目秀洁的小厮走了过来行了礼说道:“夫人,老爷派人来说大公子的船已经到了,他们正准备着回府,少夫人身子有些重怕是回来便要尽快安置妥当休息了。” 苏悦芯握了握紫苏的手,眉头有些忧愁:“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紫诺如今身子重了不能奔波,偏偏长安要带她出去。这一来二去的沾染尘土不说还容易动了胎气。幸亏是如今回来了,不然还有的罪受呢。” 紫苏笑着扶了苏悦芯的手:“您瞧瞧,您嘴上说着是担心大公子实际上还不是担心紫诺姑娘。夫人仁心,是再好不过的婆婆了。如今大公子带着少夫人回来,您便安心的等着孙子出声就是了。” 另一边,刘紫诺被沈长安扶着朝公公沈炼行了礼。沈炼 骑在马上,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少了几分少年恣意,多了几分沉稳威严。面容更是俊逸非凡。 他低头看着朝自己行礼的儿子儿媳,心中多了几分快慰。却面上不显仍旧沉声说道:“回来就好,你母亲如今正在家等着别让她等着急了,我们这就回吧。” 刘紫诺知道沈家是王公贵族,如今虽然隐居姑苏。但是吃穿用度却一律不减,钟鸣鼎食的王公贵族之家,自然且富且贵。 来接自己的两个婆婆苏悦芯身边的大丫鬟吃穿用度已经宛如大家小姐,看其形容仪态更是肃然。于是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端正的坐在轿子里没多久便感觉一阵腰背酸软。 如今怀胎日久,身子越发的沉重起来便没办法时时刻刻都端坐着。“少夫人是累了吗?”另一个大丫鬟姚黄从凳子下面抽出了一个潇纱的软枕蒂垫在了刘紫诺的腰下。 眉眼具笑的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夫人再三叮嘱说少夫人身子重便不能时刻端持仪态,也请少夫人如何舒服如何来。说起来以前夫人怀大公子的时候,可不也是这样?” 姚黄看上去年纪较小,性子活泼一些便喋喋不休的说起姑苏城中的各种玩意儿去处,而刘紫诺看她眉飞色舞年少天真的模样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另一位年纪稍长的丫鬟则低声斥道:“姚黄,不可再少夫人身前放肆。” “哦。”姚黄顺从的闭了嘴。 刘紫诺翘唇微微笑了笑:“无碍,我也是江湖出身,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些市井的东西反倒更亲切一些。” 另一个端持的大丫鬟神色微松说道:“奴婢名叫沉香,这是姚黄。我们二人都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是极和善的人,听说少夫人有了身孕便日日祈福希望少夫人安康。” 正说着,忽然感到轿子一转,听得一声:“老爷,大公子和少夫人回府了!” 便有几个衣着富丽的婆子上前打起轿帘,其中一个眉色具笑的说道:“少夫人回来了,夫人在前厅等着呢。” 刘紫诺被婆子扶着走过了抄手游廊瞧见府内竟然引了城中活水做湖,水光山色极好。越过去的小亭子放着一架紫檀木的大理石屏风。而沈长安走在沈炼身后。父子二人身形相似,都一般的丰神俊朗。 穿过了正中间的传堂,转过一道书画平风,花厅后便是苏悦芯与沈炼居住的正房大院。并排着的六间上房的朱红色廊柱上都是画着各色花鸟雕梁画栋精妙非凡。 立在阶上被几个穿着一等丫鬟服饰的姑娘中间簇拥着的一个穿着绢花金线绣花长裙,外面一件豆绿色的丝绸罩衣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几人,这边是自己的婆婆苏悦芯了。 “母亲!儿子回来了。”沈长安朝着苏悦芯一拜。 刘紫诺有几分羞怯又有几分拘谨的缓缓下拜,身子还没有弯下去便被苏悦芯扶了起来,一边嗔道:“你身子重,不该拘谨这些虚礼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过多讲究这些俗礼。” 苏悦芯颇为满意儿子的眼光,素来沈长安行走在外。她虽然知道儿子的这个心上人,但是如今却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听闻是江湖女子,但是却身姿窈窕,眉眼精华,顾盼神飞,,见之忘俗。 以前沈炼还差点同意了与云阳莫家的联姻。要她说啊,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就不需要什么联姻来保全尊贵。反倒是儿子能够找到一个知心人,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如今刘紫诺又怀了身孕,这边更让她满意了。 而刘紫诺也在暗中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婆婆。虽然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沈长安说了许多关于苏悦芯的事情,但是如今得见,却有些相形见绌的感觉。 面前的丽人,岁月并不曾苛待了她。两弯柳叶眉,眼底含笑,端庄持重神格苗条却十分曼妙。 “怀孕日子大之后,衣裳啊什么的都要重新在裁剪了,我已经叫人去给你挑了料子,还是孩子的衣服也都要抓紧时间做起来了。我将你与长安的住处安排在了春苑,离这里也近,你身子重越是往后越要注意走动,这样才方便生产。” 刘紫诺点头应道。反倒是沈长安走上前来笑着搀着苏悦芯:“母亲,明明儿子跟紫诺一同回来,您的眼里却只有紫诺没了我这个儿子。” 苏悦芯横了他一眼,似嗔似笑:“你这个儿子成日里不归家,叫我如何把你放在眼里?怕不是紫诺怀了身孕,你还不打算回来吧。” 不过这是这样说着,一行人倒是往花厅去了。“中午摆饭就摆在花厅吧,长乐这丫头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整天每个人影。” 刘紫诺见她虽然是斥责着沈长乐,但是却并未动怒。想来这个婆婆应该的确是个极好的性子。 沈长安落了沈炼两步与刘紫诺并肩走着,袖子之中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刘紫诺面上一红,连忙抬头看着周围是否有人关注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却见公公沈炼也是极为自然的握住了婆婆的手。 “你放心吧。我爹爹对我娘亲极好,我也会对你极好的。” 刘紫诺嘴角翘了翘,却又低声说道:“偏偏就你话多。” 发作之时 时候越发久了,刘紫诺的身子也越来越重。甚至到了晚上的时候便会小腿肚子轮回抽筋不止,沈长安心疼的不得了。一边找婆子们学了推拿的手法给她日日推拿纾解,一边又有些忧心忡忡。 沈长安看着好不容易熟睡过去的刘紫诺,眉头却不曾舒缓片刻。见她因为怀孕怀相不好而导致经常性吃了便吐,可是为了有力气顺利生产孩子,吐了便有叫小厨房做吃食。 只是这样来来回回折腾,脸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肚子高挺却四肢纤细的有些骇人。如今又被剧烈的胎动折腾的日夜难免,辗转反侧。在找了医师问过之后才寻了安眠的汤药来算是睡了过去。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刘紫诺的脸庞,那冰凉而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抖。一种无名的担忧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本来想让莫雪染来陪着紫诺待产,可是莫雪染这段日子正筹备婚嫁的事却又不大方便动身。接生的婆子是从京城被快马加鞭的送过来的,早已经妥妥的安置在隔壁的房间里,时刻准备着刘紫诺的生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浓重的担忧却不减分毫。就连苏悦芯见了有时候都会在背后跟自己的大丫鬟紫苏笑着说素来沉稳持重的儿子如今却像个半大的少年人一样。 可见,关心则乱这句话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管用的。 刘紫诺悠悠醒来便见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沈长安坐在花帘后面的书桌边正低眉看着书,窗外有着啾啾鸟鸣,一股清淡爽气慢慢的浮动在房间之中。 岁月静好,琴瑟在御莫过如此。她心下趟过一分暖流,虽然自己前半生飘零岁月,但是如今却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腹中的小小生命。 她的手攀向高高隆起的肚子,暖暖的。 “醒了?” 听到动静,沈长安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阔步过来一边将刘紫诺轻轻的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旁,一边说道:“少夫人已经醒了。” 外面便有丫鬟应声而入,端着铜盆手巾走了进来。沈长安亲自伸手帮她净面洗脸,而后刘紫诺坐起身来,无奈道“你不必这样把我看得宝贝。我又不是瓷器,磕不得碰不得的。你瞧我姐姐生产前不还和姐夫去爬了云灵山吗?” 沈长安气到:“你可别想着我再带你出去,你看前些天我带你去了寒山寺,母亲这几日可有给我什么好脸色?” 刘紫诺失笑,“好好好,我的夫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太贪玩了。” 瞧着爱妻俏皮的模样,沈长安那里还有气。抚着她一边越过门槛一边说道:“程嬷嬷不是说你就是这几日要生产了吗,你还是安心的先生产完,以后想去哪里我都带着你去。可好?” 紫苏在门外等着,笑道:“大公子,少夫人,夫人在前厅等着你们去用饭呢。” 刘紫诺点头:“是我让母亲久等了。”而后一行人穿过了东西穿堂,越过垂花门。便是一个四通八达轩昂壮丽的前厅。 饭菜已经早早摆好,苏悦芯正做着用茶。见到刘紫诺笑道:“来了?今日可睡好了?前些日子我看你吃白粥多一些,可是却没什么营养。如今正是滋补的时候,今天我让厨房做了三丝鸡汤,看着倒也清淡,你尝尝看。” 刘紫诺点头说道:“谢谢母亲。”一边端了小碗,淡金色的鸡汤不见一点油性,几丝青色的小葱花飘在婉边看上去十分精巧。 是用足了心思的。 味道倒也并不让人排斥,她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吃东西。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要吃下去。 可是端起碗咽下了第一口之后,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让她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抖,冷汗瞬间便从额头落了下来。 苏悦芯见她脸色难看至极,担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和胃口?别勉强,快放下吧。”却见刘紫诺手一松,青玉小碗便直接从手中滑落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沈长安最先站起来朝刘紫诺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刘紫诺痛的嘴唇发抖,“我.....我怕是要生了。” 沈长安一个横抱将她抱起,这才惊觉妻子虽然怀有身孕,可是身体却如此单薄。他头也不回的抱着刘紫诺往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产房过去。 一边转头吩咐道:“稳婆呢?程嬷嬷呢?让他们都赶紧过来!” 苏悦芯也着急道:“快!快!快去叫人!” 女子生产自来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更何况刘紫诺本来就怀相不好。如今更是危险。程嬷嬷和稳婆都是一路疾行过来一边指示着丫鬟们去烧热水切参片,一边说道:“如今少夫人还没有开一指头,时间还长着没了体力可就坏了。” 苏悦芯高声道“去,快去煮了鸡蛋和米粥过来让少夫人吃下。又着急道还有拿两支百年老参过来,快去! 与子同归 刘紫诺被放在银红撒花的被褥上,紧皱着眉头只觉得腹痛一阵胜过一身,冷汗不断的从额头冒出来。沈长安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露出了这样几乎是惧怕的神情。 “哎呦我的大公子,产房血腥本就不是男子入主的地方,您怎么还进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要将沈长安往外面推。却见这个素来和善文雅的公子第一次面上有了怒意,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眼神看着自己。 稳婆手上一抖力道也松了:“这....这不是规矩吗?” 沈长安阔步回到刘紫诺身边说道:“我就是规矩。好好给少夫人接生就是,旁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 刘紫诺心底安稳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沈长安将她扶了起来,剥了一个鸡蛋给她:“紫诺,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产。” 尽管如今一段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孩子刘紫诺依然选择忍着胃中的不舒适吃了下去。又连着喝了一碗小米粥这才摆摆手说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紫苏却又端来了一碗参汤,语气之中带了几分祈求:“少夫人,好歹再吃一口吧。女人生孩子多得是生了一天一夜的,您不吃饱饭哪里会有力气?” 刘紫诺又忍着呕吐感喝了两口却再也喝不下去了。程嬷嬷上前查看,一边沉声说道:“少夫人的怀相不好,想来跟胎位不正有关。现在正是开宫的时候,老奴以前学过推拿的手法,稍微用力 一些也许能够摆正一些胎位。” 沈长安抿着嘴,最终点了点头挪开了位子让程嬷嬷给刘紫诺手动推拿。只是人为的推动肚子,本就极为难受,更何况如今正是腹痛的时候。 刘紫诺皱着眉,眼泪倔强的在眼眶中打转。沈长安看的不忍,别过头去。手却被刘紫诺拉住,她坚韧的说道:“我没事.....我一定会平安的生下你我的孩儿。” 到了半晚时分,院落各处都被点上了灯笼。刘紫诺生产的艰难,苏悦芯和沈长安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丫鬟们更是轻声慢步的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得主子们不快。 刘紫诺的痛呼一声高过一声,步履匆匆端着铜盆的丫鬟们也是来回的奔波,端来热水。“少夫人用力啊,现在才开了三指头,时间再长一些只怕孩子会窒息在腹中的!” 羊水已经破了,刘紫诺能够感觉到身下一片濡湿。她觉得自己好像沉溺在深潭之中,四周的声音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可是身下的疼痛和耳边沈长安的呼唤却又让她变得格外清醒。 不行,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她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她自幼失去父母,本来就极为清楚的体会到孤身一人的感受,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再度体会这样的感觉? 还有沈长安,她此生所爱的人。好不容易跟他能够相伴相守,若让她就这样放弃,她怎么会甘心! 不知道是谁往他的口中灌进去了苦涩的汤药,带着浓重的人参的味道。是长安吗?那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在笔尖萦绕给了她莫名的力气和勇气。 “长安——”身体一震剧烈的疼痛让她痛的惊呼了一声,只觉得身下一松,听到程嬷嬷喜到:“看到头了!少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快出来了!用力啊!用力啊少夫人!” 她皱着眉,终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听见一声孱弱的孩子哭声,想要睁眼让嬷嬷将孩子报过来给自己看一眼。 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疲倦的只想要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她听见沈长安悲伤而怒吼的声音,听见苏悦芯担忧的声音,听见嘈杂的声音。却觉得累极了,只想闭上眼睛睡过去。 沈长安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见刘紫诺身下的被褥被深红色的血液染的几乎发黑,程嬷嬷惊恐的说道:“这是.....这是血崩了......” 一瞬间,好像又一柄巨大的斧头劈开了头颅让人痛的不能自已,沈长安握住刘紫诺的手品茗的喊着她的名字。去见她双眼紧闭不为所动。 他眼睛猩红的看着程嬷嬷:“大夫,找大夫。”说着跌得撞撞的往外走,就连母亲苏悦芯的声音都不曾听到。拉了一匹脚程最快的快马便往姑苏城外有名的医馆跑去。 万大夫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做馆正准备收拾医箱回去跟孙子一同吃饭,却远远地就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从原而今。 还没有晃过神来,人便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万大夫!”沈长安一声疾呼“得罪了!” 说着便拉起万大夫往自己的马上一拽便疾驰回家。 “这....这是怎么了?”老头子一把身子骨了,几乎被马颠的要碎掉了。他拉住自己的药箱子 不让自己往下落。 只听见沈长安说道:“我夫人难产,如今产下孩子血崩了。求您救命。” 万回春本来就是医者仁心,听到沈长安这么说倒也不计较他对自己的无礼,两人疾驰回了姑苏沈家之后没有耽搁,一路便朝产房走去。 “现在情况如何?” 万回春知道姑苏沈家是个富钾大户,如今看到周围都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姑娘更是不知道该手往哪里放。 只不过沈家心善,自己家的善堂问诊不收钱,便是沈家出资自助的。因而如今沈家少夫人未在旦夕,自己出手相救是义不容辞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沈长安拉着万大夫快步走到产房,却见血腥气味更甚,于是担忧的走过去拉住了刘紫诺有些冰凉的手抵在唇间低声说道:“紫诺,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先我而去的。君生我生,百年之后与子同归” 室间站着的丫鬟们眼眶俱是一红,鼻头酸酸的。有的都低头默默的落起泪来。 万回春把了脉想看了看刘紫诺的眼底,叹了口气说道:“沈公子,在晚一步,尊夫人药石无医。” 说着打开药箱从最低处的匣子里拿出了一枚红色的根茎状的草药吩咐道:“文火慢煮,先用人参给少夫人吊着名,等着这味最重要的药材,少夫人的命就能救回来了。” 吾家有女名臻臻 万老先生说的这一位至关重要的药材是万家的传家宝,本来是子子代代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有些年头了。只不过如今人命关天,又是整个姑苏城中最乐善好施的沈家有难,所以倒也顾不得那么多。 子孙自然有子孙的夫妻。倘若子孙没志气,即便是有千金万两的传家宝也没办法立誓传家。于是这一味被世世代代的万家人传下来的药材就救了刘紫诺一条命。 而刘紫诺醒过来的时候,女儿臻臻已经有了自己的姓名。桃之夭夭,臻臻其叶。寓意着繁盛而美好。 春苑的花开了,在床边有着淡淡的香气瀛寰在身边。刘紫诺和沈长安所居住的春苑本来就是苏悦芯精心选好的地方。位置宽敞别院精巧十分。前后约有十多间房舍,花厅后院一应俱全。 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府邸一样。这也是给了他们夫妻二人自己的小空间。至少关起门来自成天地。 刘紫诺还记得自己刚醒的时候,沈长安正抱着臻臻在窗边一边呐呐的说道:“臻臻,你瞧见了吗?窗子外面的花树是杏花,这个时候杏花微雨湿轻绡是最美好的景象,你娘亲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日子。” 她的嘴边含了一丝笑意。那日他们两人琴笛合奏的时候可不正是这杏花的时节? 而后她记得如今自己自从在府中万事万物没有不顺心如意的。虽然女子生产如同迈入鬼门关,可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的前一刻,她还记得一向脾性内敛不欲让外人探究自己内心的沈长安一番表白情真意切。 言和意顺,似漆如胶。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所祈求的吗?她想起那日自己与姐姐终于和解站在卿云阁的高阁之上的时候,姐姐的眼底是温柔流淌也是安然从容。 她们姐妹少年奔波流离失所,如今终于求仁得仁。 府邸之中尤其以春苑的的春景最盛,风和日暖的时候苏悦芯带着丫鬟婆婆们带着新晋上来的绿潇纱送了过来。 刘紫诺斜倚在床上看着女儿翻身打滚的玩闹,心底不仅翻涌出万般柔情来。瞧见婆婆,连忙坐起身来准备下地行礼。苏悦芯却让紫苏上前按住了她的动作。 一边笑道:‘你身子才刚好一点,做这些虚礼做什么?’一边命人将绿潇纱抬了上来,又亲自拾起金锤小鼓逗弄着孙女臻臻说道:‘如今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春苑多是盛开的花草树木,更是有了一些蚊虫鼠疫之类的。臻臻如今身子还弱,你又是大病刚刚好了。便也寻不得香薰。’ 臻臻好奇的看着苏悦芯,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看得让人心底都宛如被羽毛轻轻抚弄了一般。苏悦芯稀罕的不得了,抱起了臻臻坐在了床侧说道:“正好外面晋上来一些绿潇纱,网口细密,且通风不说而且看着也是清亮十分。我便让人都带了过来给你的东暖阁按上。” 刘紫诺心下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来到这个家之后从来没为这个价做过什么,反倒是婆婆时时刻刻的照顾着自己。 自己不曾侍奉尽孝,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婆婆,这......这纱您先安吧。” 苏悦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傻孩子。我们那边自然也有。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操心,养好了身子等臻臻大一些了可以让长安带着你去探亲。’ 一边说着,又转头看着紫苏:‘去,将珍珠衫也拿过来。’ 紫苏应声答是,而后便有几个穿着绿绸的侍女端着烘漆的小托盘走了上来,掀起上面的一层柔软的湘布,里面是一件看上去颇为华贵的用颗粒饱满的珍珠镶嵌编织而成的外衫。 苏悦芯伸手拿起这外衫,便有玲玲的珍珠声音作响。格外动听。就连屋子里也被这莹白的珠光照耀着有些让人晃花了眼睛。 她将珍珠衫递到了刘紫诺的手中,触手温凉。而刘紫诺却心下又酸又涩说不清的各种滋味在心头酝酿。 她抬头看着苏悦芯,颤声的喊道:“母亲____” 苏悦芯眼底含笑,又有几分愧疚:“我先前并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这东西早就该给你的。倒是我的不查。如今给你也算是圆了你的心愿了。” 刘紫诺年幼时候丧母,只听姐姐说过母亲的遗物被父亲送到了沈王府中,如今再度得见尽管母亲的容颜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这珍珠衫确实这个世上最后的能够怀念母亲的东西。 她的眼眶湿润发酸,再也忍不住抱住珍珠衫哭了起来。 而年幼的臻臻瞧见母亲哭泣落泪,也不知道为何坐在苏悦芯的怀里哇哇的打哭了起来。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再说如今有了臻臻之后,刘紫诺和沈长安原本的寝居自然也多了许多婴孩用的玩意东西,只不过规制整理倒是其次,沈长安不愿让刘紫诺住的地方有丝毫不妥。亲自找来了鹅梨帐中香这种大夫看过说是无害的熏香来放在莲花铜炉里,有找到了同昌公主所制造的连珠帐子。 端的是风雅无边,夫妻二人晚上哄了孩子之后便常常在这帐中说话。刘紫诺说起今日白天婆婆苏悦芯送过来的珍珠衫的事情,颇有些感慨的看着沈长安。 ‘关于那珍珠衫的来历,是你告诉母亲的吧。’ 沈长安揽住爱妻,沉沉说道:‘自然。那是你最后的念想了,一件珍珠上对母亲而言不算是什么,可是却是你的至亲至宝。’ 刘紫诺心下宛如暖流趟过一样,靠在了沈长安的怀中:‘那天你说,之子于归,与子同归,这话是真的吗?” 男人吹灭了蜡烛紧紧的抱住怀中小小的人儿,轻声说道:“这些话,我对你何曾有假?”说着便搂住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睡吧。’ 金镶玉锁 姑苏城的习俗便是孩子年纪还小的时候便寻得一块锁,算是锁住小孩子的魂魄留在身上免得被小鬼儿们平白无故的叫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压住命。 老一辈人说只有压住命岁,才能以后福泰安康富贵美满。如今居住在这姑苏城中,沈家自然也是遵守这样的规矩。既然是寻一把小锁坠,那么穷人家有穷人家的计较,有的是找的草编的锁。 更多的人家是拿出一点碎银子打一把小锁,即便是这样都已经算是对这个新生孩子的极致疼爱了。再富贵一点的人家便是用的金镶玉质的锁。只不过玉质不同也能够看出来家底风韵如何。 刘紫诺见母亲苏悦芯身边的大丫鬟紫苏带着人笑着走过来,便叫人摆了一些茶点来好待客。 周素跟在紫苏身后,见进的这个春苑是个极富贵的地方,猩红色的撒花帘子下面是临着南窗的位子,一个极美的女子坐在那里靠着一个银线便桃红色的大花枕头,身边有银色的小铜炉正燃着熏香。 青烟袅袅升起,那穿着桃红色花裙的丫头站在一边手中的金色托盘里放着切好的水果,一个小小的乌黑的填漆茶盘,中放着两盏茶。 想来这个慵懒而美丽的女子便是外面所传风度文雅的沈家公子的夫人了。刘紫诺笑着指了身边的位置说道;“坐。听闻周姑娘的家族是世代琢玉的圣手,如今我家臻臻也要烦请你们了。” 周素不敢托大,只是战战兢兢的稍稍做了凳子的边缘说道:“原来是母亲要亲自来见少夫人的,只是这段时间感染了风寒怕吧病气过給贵府所以才不敢来。这次素来时带了新式的花样让少夫人来过目的。” 说着伸手递过来一个金线锁边的小册子放在了案几上。刘紫诺却没有立刻伸手接过去,而是看着紫苏抬眼笑道:“母亲看过了吗?她觉得那个好?” 紫苏笑道:“夫人瞧过了,说是篆字一列的样式都颇为古朴大方,只是具体的样子还要少夫人拿拿主意。”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苏悦芯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而具体的什么纹路细节都交给刘紫诺去跟周素商议了。 刘紫诺点头,拿过小册子细细的看着,一边问道;“听闻周家琢玉有三不,不知道是那三不呢?” 周素颔首说道:“不琢给奸佞之人,不琢给追逐功利之人,不琢给不忠不孝之人。” 她点头道:“这是极为清正的家风呢。怪不得周家的玉如此有风骨。说着又指着其中的一张图问道这些样式的含义是什么呢?” 周素神情肃穆宛如被夫子抽中背书一样,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刘紫诺看得出她紧张万分,有心想让她觉得放松一些便循循引导问一些问题,两人一问一答反倒让周素也自在了许多。 她感激的看了刘紫诺一眼,有些迟疑道:“少夫人,其实小姐的玉锁可以做成篆字的康泰字样。毕竟小姐如今所有都是许多人毕生不可求的东西,只是身体的康泰却是小姐不能有这满堂的富贵秋来的。” 刘紫诺神情一敛,是啊。 她心中像是有所触动一样,摆了摆手:“那就照你说的吧就篆刻康泰二字就好。背面就琢兰草吧。” “是。” 苏悦芯知道了这个事情,倒是坐在炕上沉默了许久,袅袅的熏香几乎让人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半晌她说道:“紫苏,少夫人是对自己年幼失去母亲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难以纾解,再加上难产之后经历生死,如今倒是格外看重这些。” 她淡淡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情,毕竟以后她要和长安经历的事情还多着呢。” 另一边周家拿到了沈炼选好的籽玉开始进行雕琢。孩子满月的时候便是要带上玉锁的时候,那时候满月礼姑苏有名的富贵之家都会来贺。因此这玉锁也就显得格外重要。 一旦有什么不妥,那么周家就在姑苏的颜面扫地再也没有办法立起。 而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出风去说沈家得到的给自己家小姐臻臻打的玉锁的玉质是一块来自和氏璧上面的绝世美玉。 周家琢玉之后便派人连夜送回了沈家。毕竟这样的消息被恶意的放出去,就会因的无数江湖大道闻风而动。更是有数不清的各种江湖好手想要一探究竟。 倘若只是为了一睹玉石真容倒也罢了,但是这却危及到了刘紫诺和臻臻的安全。沈家在府邸的四周 安排的暗卫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斩杀了五六名前来窥伺的江湖高手。 而这个时候,关于和氏璧的传闻就愈发的变得破朔迷离。街坊之间将玉锁传的更是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传出沈家小姐是凤命的说法。 到让刘紫诺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又多了几分担忧的说道“这些时候不太太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沈家,竟然放出了这样黄梅的话。可是偏偏却有这么多人相信!” 而苏悦芯与沈炼一同经历了政.权更迭朝代的变迁,他的政治敏感会比其他人更加的敏锐一些。苏悦芯给沈炼倒了一杯茶,但是申请却十分严肃的看着他:‘你老实说,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是上面有了什么事情?’ 沈炼举起茶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他的声音有几分喑哑却格外的让人觉得安稳。 “毕竟如今当皇帝的已经换了人了。宫里面杀一批死了一批,相要再往关键的地方安插棋子本来就不大容易。” 他看着担忧的妻子揽了揽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有我在,谁能动我们的想要守护的家?” 苏悦芯蹙起的眉头却不曾舒展,只是许久长舒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只是希望咱们一家都能好好的。无灾无难,喜乐安泰。” 她回握住丈夫的手,慢慢的有些用力又像是肯定一样说道:“我们都会没事的,是不是。” 走水 城中关于和氏璧玉锁的消息流言四起的第二天沈长乐便回了家。刚跟门口的丫头莺歌问完了这段时间家里面发生的事情,知道了添丁进口的消息。 便晓得了姑苏城里隐秘的提起关于和氏璧现身的事情的流言竟然是冒头指向了自己家。便皱起了眉头。她抬脚迈过了西面的垂花门就往母亲苏悦芯居住的正院走去。才刚刚走到院门前面,就听见了苏悦芯逗弄臻臻的声音。 站在门口守着的二等丫鬟桃桃见了自家的大小姐喜不自禁,想要转身进去通禀一声,却被沈长乐按住。她伸手压了压嘴唇示意她不许出声,变一个人轻轻的掀起了帘子往里面走了进去。 “这是白马,这是小鹿。这是什么呀......” 臻臻年纪还小说不出来话,只是咿咿呀呀的看着苏悦芯手中举着的各种颜色的布片结合秀起来的小玩偶快乐的挥舞着小胖手。 而站在一边端着茶水侍候的紫苏侧脸一看瞧见了正猫手猫脚轻轻走过来的沈长乐,眼底不由惊喜道:“大小姐!” 苏悦芯闻声转过头来,却瞧见一脸沮丧的女儿正站在那里风尘仆仆的说道:“哎呀紫苏你干嘛呀,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玩儿。” 紫苏抿嘴笑道:“这段日子大小姐去了哪里,可算是回来了。” 苏悦芯快步走上前来,左右瞧瞧看看沈长乐可有受什么伤吃了什么委屈,却见她只是风尘多了一些,但是精神却还十分充沛,一双杏眼熠熠生辉的模样。 “死丫头竟然还舍得回家。” 她嗔怒的拍打了一下沈长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爹爹都派出去多少人找你了,你倒好说走就走就连个音讯都不留下来。要不是你成叔一直有书信传过来说你还好,我们都要急死了。” 沈长乐嘻嘻的笑着,一边行了一礼说道 :“母亲——母亲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跟爹爹干嘛总管着我啊。你看长安不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不会来的吗?” 苏悦芯拍掉了她的时候,嗔道:”“什么长安长安的,那是你兄长。你该叫哥哥的。再说了你跟长安能一样嘛?长安是男子,从小又性子沉稳武功也好,就没有不让人放心的时候。你呢?你见过谁家的大家闺秀三天两头的跑出去不见人影儿的?再说了,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要不是成叔在背后保着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的出去走走看看啊。” 沈长乐上前抱住苏悦芯的胳膊摇晃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母亲若是下次不让我出去我就还悄悄出去。再说了,您不也说了我有成叔在暗中,我不管做什么都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呀。” 苏悦芯本就不是真心责怪女儿,再加上被女儿这样撒娇自然就连心底那一丝丝的气愤都消失殆尽了。她笑道:“行啦行啦,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是做姑姑的人了,怎么还这样长不大。” 沈长乐的眼睛一亮,转身走过去看着臻臻:“这就是我的小侄女吗?”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色的小老虎说道:“姑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反倒是这个小老虎精巧绝妙的工法,又是你的生肖属性,更相称你一些,就送给你作为出声的贺礼吧。” “啊,啊。”小臻臻煞有其事的回答道。那可爱的样子反倒乐翻了一屋子的人。 沈长乐自回来之后的第二日稍作休整便听到下人过来说嫂嫂刘紫诺来了。她本就是个好奇的性子,尤其是这些时候以来行走江湖得知了卿云阁在江湖之中的地位,更是对这个卿云阁阁主的妹妹心生趣味。 刘紫诺解了披风递给了站在外面的丫鬟们,撩起帘子还没见人便笑吟吟的说道:“小姑回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生担心。” 身后的婢女们更是闻声知雅意的碰上了诺干送过来的礼物。其中最吸引人的便是一柄青铜古剑,剑身看上去十分简略但是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而且颇有一些时候了。 “这是.......” 刘紫诺俯首到:“我听说你不大喜爱那些女儿家的玩意,想来行走江湖的人更喜爱的是一柄趁手的家伙。这病古剑名为青丝,是以前我在卿云阁的时候姐姐所赠,只不过我素来不大行走的,宝剑落尘也辜负了。所以特地送来给小姑。” 这一番话宛如大雪天的一碗热汤让人只觉得四体顺畅好不快意。她也不多推辞只行礼道谢笑道:“那就多谢嫂嫂了” 到了晚上,苏悦芯歪在贵妃榻上面一边看着书一边抿着嘴笑着。这时候沈炼走过来往他身下塞了一个大迎枕说道:“小心坏了眼睛。” 苏悦芯温声应道:“你知道吗,我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咱们一家子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如今长乐与紫诺两人关系如同亲姊妹一样。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沈炼知道妻子也是历经坎坷才会格外珍惜如今的温存。因而准备放下手中的书卷做到她身边去好好的吻吻她,让她安心。 却忽然听到外面一声且惊却惧的凄厉长声,在这深夜里瞬间就能够划破人的皮肉来叫人平白惊出一身冷汗。 苏悦芯更是惊惧交加交加至极,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沈炼身边一下子投入他的怀中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是什么声音。” 沈炼提起长剑,温声劝了她几句:“莫怕莫怕,我去看看。” 却听见外面悠远而近的响起了扣门的声音,进接着是儿子沈长安焦急的声音:“父亲!父亲!走水了!走水了!” 这有不是秋日,干燥万分稍有不慎容易走水。在这时候走水更出现的诡异无常。苏悦芯却手心一抖高声问道:“紫诺呢?臻臻呢?长安你怎么抛下他们娘俩过来!” 坏了! 沈炼神色一敛,看上去格外冷冽。 帅气小贼 苏悦芯的话刚刚问出口,就忽然听到春苑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而后是婴儿啼哭不止的声音。深夜,大火,啼哭声显得格外诡异莫名。 而沈长安心中一抖,恨不得此刻立即插翅飞到妻儿身边去。他提着利剑宛如深夜食人的鬼魅一般快速奔走,就连府中救火的这些仆人们见到了都心生畏惧。 “夫人!” 他刚刚迈进西跨院的大门就高声呼道。 等到见到刘紫诺抱着孩子从房内走出的时候他身上的力气徒然一松,变得有些踉跄起来。几乎是脚下软绵的走到刘紫诺身前来,伸手抚上他光洁的面庞问道:“你.....没事吧。” 曾经种种如同走马灯花一样让他心里胆颤不已,倘若因此而再度失去此生珍视的妻女,他可能会自觉于此。 刘紫诺脸色发白,显见是吓到了,但是却还是伸手握了握沈长安的手说道:“我没事,臻臻也没事。只是......那人闯入我们府中却不曾带走其他东西,却带走了臻臻的玉锁,小姑去追了。你快跟上去看看。” 沈长安点头,长乐的武功行走江湖自保无碍,既然去追说明是有几分把握自己的武功在来人之上的。 因而使得身边的护卫们亲自点了三十人去。转身有带着刘紫诺回了内房之中,叫丫鬟们起了热滚滚的茶水来。 “你不去吗?父母那边可还无恙?” 沈长安道:“无碍。阿姊看上去像是没笼头的马成日里东奔西跑的,但是实际上心里面最是有数的。她若是去追,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你安心就是了。” 臻臻已经被哄得再度睡了下去。其实刘紫诺即使不去留意打听,也知道这些时日以来姑苏城中关于自家的事情起的各种传说谣言。她看着那半新不旧的草绿色帘子上面的兰草,不见奢华,只是清雅至极。 忽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 沈长安端了泡好的茶递到了刘紫诺的手中,语气淡淡却让人心安至极的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有人的地方,流言永远都不会有终结的日子。突起畏惧流言,倒不如坦然处之。” 却说另一边沈长乐追踪着黑衣之人一直出了沈家之后便见前面的人似乎是有意加快了脚程,几个跳跃躲闪便要消失在黑暗之中。那身影的敏捷之处足以证明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只是不知道他来沈府偷走臻臻的玉锁,是受人之托还是见财起意。倘若是前者,那便说明此人身后必定有更大的主家,而且其人必定是散布流言之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的武功自然也不弱,拼尽全力追赶之下竟然能够跟这个人堪堪持平。“这位梁上君子,图我家玉锁不知道意欲何为。” 虽然她知道即便如此问,这个人也不会出声回答自己。但是他还是张口说话,就是为了能够扰乱面前人一分一刻的心神,那么便能够挑下此人蒙面的黑布,看轻面容。 只是那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不想跟沈长乐过多纠缠,想要速速离开。但是沈长乐自然不会如他的愿。于是袖中短剑划出月光一般的寒气,陡然朝他刺了过去。 那人自然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突然发难,于是侧身一躲,短剑在半空中一个虚晃。“在下武功高于姑娘,这点姑娘清楚。在下求财不取命。姑娘珍重。” 说罢身体一滑宛若游鱼滑入夜色,可是沈长乐却不愿让他轻易如愿。于是再度刺出一剑这一次却并非是朝着那人的身上要害刺过去,而是刚刚好划破了那人用来遮住面容的黑布。 于是一张白皙宛如女子的脸,那秀气的柳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其中波光流转有着说不尽的风情。而而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长乐。 “你瞧见了我的容颜,这可如何是好?” 他虽是疑问但是却并没有动杀机,而沈长乐则是有些震惊于这男子的容貌。自己见过父亲于长安的容貌,但是他们都是清雅段素的君子。 如今这人,却十分不同。 趁着她微微愣神的时机,那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之后不久沈家的护卫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在发愣的沈长乐。于是拱手向前问道:“大小姐可否有事?” 沈长乐呆呆的摇了摇头,才低沉的说了一声:“我......我未曾追到那人。” 众人自然听得出她语气之中的落寞,以为他是没能为追回东西而感到后悔,于是纷纷出 言安慰。 自从这一次沈府走水之后,沈炼便开始重新整理府中的事务,原本的护卫也变得更加尽职尽责起来,毕竟那么多人竟然没有能防住一个梁上小贼,这说起来真是让人面红耳赤。 即便是沈炼作为主家不去追求他们的过错,也让他们觉得比领了惩罚还要难受百倍。而姑苏城内听闻沈家的玉锁在走水那一晚被盗之后,关于沈家的流言也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只是这件事情明面上沈家表示不再追查,但是暗地里沈炼却动用了不少的力量去追查那一日入府之人。 反倒是沈长乐的异常被各怀心思的人所忽略,等到苏悦芯发现不对的时候沈长乐已经一个人郁郁寡欢了许久。 她皱着眉坐在女儿面前,虽然说姑娘家打了心思都会多起来,但是自己这个女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就像是命里面却一根筋一样,对于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如今忽然起了心思,她怕是有人有意勾.引,更怕女儿会第一次刚刚了解感情这种事情就变得不管不顾起来,有时候女儿家更多的在感情中处于弱势,就如同飞蛾一样。 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却还是固执的一身扑火为求一个相依相守。但是天底下能够相守相爱相知的人太少了,因为少所以这个人是难能可贵的。 皇后的东西 沈家走水之后,为了一扫连日以来府中低沉的气氛。借着臻臻满月,苏悦芯决定大办一次满月礼。而外面寻来的各种稀奇的珍果以及各种名贵食材也被沈炼从外面讯过来流水一样的送入府中。 紫苏带着十八大品的礼盒走进来的时候,苏悦芯正握着刘紫诺的手说话:“外面的事情自然有爷们儿们去支持,只不过家里面来了客人自然就是你我来接待。今年算是你第一次正式的面见这些姑苏城中各个有名头的家族夫人,你跟我便是。” 刘紫诺乖顺的点头,其实早已经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开始背姑苏城内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谁家的老爷是什么职位,夫人出自何家,谁家有什么事情之类的。 如果想要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下一番苦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苏悦芯说完,转头看向紫苏:“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你言行喜雨色。” 紫苏是苏悦芯身边的大丫鬟,从来都是端庄持重的。为了能够压住下面的人,也免得那些心思活络的人作怪,她向来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 她笑道:“夫人这不就是打趣奴婢了。是老爷从外面找来了新的一枚玉锁,说是玉质与当初的玉锁差不多,倒是能够为臻臻小姐带上了。也算是个替代。” 说起这个事情,苏悦芯一挑眉也是十分高兴。毕竟臻臻的满月礼上有许多的人来观礼,众人都知道臻臻的玉锁被偷,但是沈家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拿出来一枚与之前相比并不逊色的玉锁,那就是实力的象征了。 于是她走上前去掀起那黄花梨木盒子的盖子,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玉锁,白玉温润雕刻精妙绝伦是没的说的上上之品。 苏悦芯说道:“快,快去让绣娘打了络子之后放好,我们一会在行礼的时候给臻臻带上。” 渐渐的有其他的客人过来,苏悦芯领着儿媳刘紫诺迎上前去。刘紫诺只是略微一抬头便知道这是姑苏城布政使王昌匣大人的夫人。 王夫人看上去三十岁刚出头,但是保养十分得当再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说话也是带着江南人的特点温声细语的与苏悦芯问好。 “我们两家本就是来回走动,相熟的。沈夫人就不必这样客气的迎我了。”苏悦芯笑道:“这是说那里的话?我见到你亲切都来不及,客气什么?”说着一边又指着站在身边的刘紫诺介绍道:“这边是我家长媳。” 王夫人上下抬眸打量了刘紫诺一息的时间点了点头转头又对苏悦芯说道:“你倒是颇具慧眼,你家儿媳看上去极好。” 这边是对刘紫诺的称赞了。她点头行礼说道:“家人在后院池边叫了一班子刘家班子的戏现在都在院子里面备着呢。听闻王夫人爱看刘家戏,如今倒挣来的是时候。” 后来又先后见过了太守夫人,赵夫人,吴夫人等人,大家彼此都让了座位,刘紫诺亲自给众位夫人递了茶,倒是惹得一众好评起来。 “如今杏花正开,风光和讯倒是极好的日子。我们这些老婆子们也都是借着儿孙的福气热热闹闹的看看沈家的杏花。” 一行人并未有半点提起沈家走水的事情,都是一些知情知趣的人,于是气氛倒十分融洽。反倒是王夫人似乎格外喜爱刘紫诺,一边问道:“我听闻你怀子的时候怀相不好,险些难产?” 这时候刘紫诺臊红了眼,抬眸看了一眼苏悦芯,见她微微点头。便知道这个事情但说无妨,于是斟酌的说道:“倒也是因为我年少漂泊身子不好的缘故。” 她担心众人会觉得苏悦芯苛待了自己。王夫人并未多想,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时候的女子生产怀孕本就惊险,莫说是原本身子不好,即便是那些个康建的熬不过去的也是许多。” 刘紫诺垂眸答道“是。只不过如今日日吃一些滋补的药物,身子的根基反倒比以前扎实了许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这个年纪自然是要好好保养的,毕竟你是长媳,想要立家只这一个孩子是不够的。” 王夫人笑了笑,忽然自嘲道“瞧我,以上年纪,话就许多想来这些事情你也清楚。我这个年纪便是讨人嫌,一瞧见年轻的便总忍不住说两句。” 这日晚些的时候,沈炼忽然神色颜色的从外院回来,一进来便沉声道:“你们都退下。”丫鬟们便都收拾着东西退了下去。苏悦芯正在等下绣着给孙女臻臻的小衣服,忽然见丈夫一脸肃穆的样子心中也大惊。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沈炼从黑色的包袱之中拿出来了一样东西,是玉质的剔透光洁看上去绝对不是凡品,再加上苏悦芯也算是出身宫廷,只不过是大眼看上去上面的雕工制作也绝对是出自内廷了。 天下最著名的能工巧匠全都归属内廷,这样东西既然是内务府制造的便绝无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自沈炼决定离开京城,当时的东西便一样儿都没有带,更何况是一个这样奢华到极致的夜壶? “这是从哪里来的?” 苏悦芯这下也明白了过来,这样东西只怕来路十分诡谲,不然沈炼也不会让侍女们都退了下去。一旦稍有不慎,消息走路,朝廷很可能会以私盗御物的罪名论处。 而沈炼薄唇为珉起,眉头之中是化不开的愁和担忧。他说道:“若我说,这样东西有人在街头公然叫卖,你信吗?” 这样的宫廷玉质,这样的精妙制作竟然会流落到姑苏,而且竟然会被公然的售卖。这让苏悦芯也立刻警觉起来,她小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上面的,借这个机会相要除掉我们?” 沈炼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真真是匪夷所思。结合之前和氏璧的传闻,只怕朝堂又有一阵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而来。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能付一如往昔一样护的家人的安全? 苏悦芯走上前,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手,鼻间萦绕着芝兰的香气,她素来喜欢用淡香,只不过如今用的久了,即便是不熏香,身上也会有淡淡的香气传来。让人心头微微的安定了一些。 他反握住了妻子的手,抬头看向她。 “将此物尽快出手吧。夫君。”她的视线看向那夜壶之上的纹饰,是一只凤凰的古纹路,只不过是用的上周时候的样式。 可是这边让她更加确信这是宫里面的东西,因为宫廷制造为了保证大气古朴,总是喜欢用一些上古时候的图文样式。 而这凤凰,满皇宫之中也只有一个女人能够使用——皇后。 万劫不复 皇后的私人用品竟然流落街头被叫卖,淌如是因为宫禁不严格被内侍偷了出来,那么也绝对不敢当街叫卖。 而这个卖夜壶的人,自然是笃定了皇后不敢出声惩罚他,甚至会忍气吞声的遮掩此事,所以才会如此似乎忌惮。而皇后会有什么把柄呢?一国之母的身份如此之尊贵,会有人刚冒天下知大不韪而做这样的事情吗? 苏悦芯觉得自己离那个真相越来越接近了。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惧怕万分。皇后,一国之母,竟然会有情.人!而且竟然将自己的私物转赠给自己的这个情.人! 她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而看他的神情沈炼清楚看来自己的这个聪慧的妻子已经猜到了这个事情的大半原委。越是接近真相,就越会发现真相是如此的不堪。 而真相不堪的让人难以用语言描述。 苏悦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皇后怎么会蠢笨如斯。即便是真的有了情.人,藏住首尾就能安保自己,可是却偏偏送了这样的东西。 堂堂一国之君王,若是知道安睡于自己枕边的这个人竟然有了其他的心思甚至背叛了自己羞辱了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君王的怒火从来都是要伏尸百万的。那么事情暴露的那一天,也就是所有人的死期。到时候出手买下夜壶的沈炼不管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或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都会陷入万劫不复。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对这种事情永远的保密。这是皇家的隐秘。 沈炼叹气,将妻子揽入怀中轻轻说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抱住你和长安他们的周全。” 苏悦芯泪盈于睫,反手握住了沈炼:“可是你毕竟也是皇室中人,难道他还能杀皇亲贵气不成?再说了这种事情你替他着想,为他处理,可是却还是落不着一点好,难道黄家的人都这样的无情无理?” “如今已经是新君的天下了。”男人语气淡淡,听不出悲喜,“你可知道当年我在宫中的时候,与如今的皇后一同长大,也算得上的青梅竹马了。” 想当年皇后母家萧家也算是盛极一时,如同鲜花卓锦烈火烹油一般。萧丞相革新变法壮大国家颇为受世人拥戴,因而就连皇家都要对萧家礼遇三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皇子必定是皇子,身份不同决定了尊卑有别。既然如今王朝一统,君权的加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即便皇上迎娶了萧家女,但是冷落在一边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他所知道的新君,并非是如今民众眼中爱民如此慈悲仁爱的君主。 他绝对是不甘于屈居人下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份不甘所以才会一而再二的削弱萧家的影响力,削弱萧丞相在众人眼中的地位。 皇后不过是个尊贵而华丽的摆设罢了。但是却绝无可能产子。因为一旦萧家出了太子,到时候或许会去掉这个不听话的新君,反而拥立太子即位。 只不过......沈炼垂眸沉思,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萧皇后才会找情.人意图通过这种方式产下太子混淆皇室血脉? 只不过她倘若有这样的心机手段,又怎么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还有新君,这件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宫廷之中能够进出自如的男子有限,更何况皇后的私物竟然能够被如此轻易的带出宫去。宫禁森严可并非是一句空话,三道宫门都能够被如此轻易的遮掩过去,如果说暗中没有人默许保护,那时绝无可能的事情。 但是为了绊倒萧家,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以至于后来史书工笔都会记下几笔让后世的人去嘲笑,这真的会是哪个新即位的锐气皇帝干的事情吗? 他并不像是以这种手段达成木底的人。 不过人是会变得,尤其的宫里那样的地方。人心叵测,呆的时间长了变得面目狰狞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沈炼觉得头疼起来。 而派人去京城打探信息,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如此寻思的赶回来。 他铺平了一张纸开始仔细回想这些人之间的隐秘联系。皇后萧天雪的美貌是他小时候便见过的,如今更是名动天下。 更是被称之为国母之像,他还记得冬天的时候他跟其他的几个皇子一同在御花园里奔跑射小箭,便是萧天雪站在旁边指示着宫女们端茶奉水给诸位皇子擦汗。 这样一个端庄淑仪的人,他不相信她会变成这样。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当初皇上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把萧天雪嫁给当初仍是普通皇子的如今新君,是萧天雪站出来跪求的皇上。 当时的面红羞涩不似伪装,也就是说她自己也是心仪这段婚事的。如果是这样,短短几年,一个女子便会毁却之前种种转爱他人? 他不信,新君的心里面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或者萧天雪根本就没有行不轨之事,这本就是欲加之罪?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起了敲门的声音,紫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有些焦急的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臻臻小姐半夜起了疹子发起了高热。” 连夜请大夫 苏悦芯听了,哎呦一声连忙下了榻转身掀起了半新不旧的素蓝色绸缎软帘问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听到主子询问,紫苏便推门走了进来服了一礼说道:“春苑那边臻臻小姐许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大晚上的难免会沁入了寒气,从昨个下午就开始微微有些发热,本想着是婴儿体热不算什么的,谁知道到了今晚上竟然发起高热来。身上也出了细细密密的疹子。少爷是想着去请了万大夫过来。” 沈炼已经掀起了帘子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秋香色的立蟒箭袖手里握着剑说道:“让长安好好守着,前几日才刚刚查了宵禁,他现在也不大好出门。”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苏悦芯,微微微点了点头便纵着马离府去了。紫苏见苏悦芯神情惶惶着急,便扶着她的身子说道:“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她点点头,想到沈炼出门这家中长辈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女儿如今尚且病着便舒了口气说道:“走吧。” 紫苏寻了稍厚一些的月蓝色披风给她系上,叫小丫鬟们打着灯走在前面往春苑走去。而另一边,沈炼正快马加鞭的往城外赶去。 虽然说姑苏城到了晚上便会宵禁闭门,但是姑苏城的太守荀叶是个为官十分清正廉洁的父母官,姑苏一代在他的治理下真正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状况。 在加上这几年国家颇有些清盛太平的迹象,故而即便是到了深夜仍旧有酒肆歌舞的勾栏瓦肆不曾关门。 靡靡的丝竹之声隐隐从风中传来,还带着妖娆妖娆女子的脂粉香气。万家世代行医,但是却并不住在主城里,而是在城外开了义馆,万回春的一家老小就在义馆中住着。白天问诊晚上休息。 马骑到城门下,便出示了出城的令牌让士兵将城门大开。越是到了晚上,月光越发的清亮,只是城外往外五里的一片竹林向来长得郁郁葱葱,冠盖十分茂盛因此浓密的枝丫遮掩住了月光,前方的路宛如野兽的深渊巨口一样便服诡谲漆黑起来。 只是沈炼未曾多想,惦记着苏悦芯如今心慌着急,便没有缓速就往竹林深处扎了进去。只是没多久,便忽然见到远处亮起了三两处绿光,在漆黑的深夜里宛若幽幽鬼火一样。 坐下的马嘶鸣一声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向前,只是徘徊着想要掉头回去。如果不是沈炼死死的抓着僵绳。只怕这个时候马已经将他摔了下去。 他心下一沉,明白过来这是遇见了狼群了。 只不过此处只不过离城门几里的地方,平日也白天也会有人来人往的穿行。狼群素来不会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些狼到底是自己前来还是被人驱赶至此就有的一番推敲了。 现在里却享不了这么多,沈炼只听见领头的狼朝着漆黑无比的深夜里长啸一声嗷呜——之后众狼便此起彼伏的吼叫起来。 坐下的马就变得更加骚动不安起来。瞧见对面狼群逼近,沈炼明白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快掉头回城,但是想到如今孙女臻臻仍旧在发着高热,少不得要闯一闯这个狼群了。 说着拔剑出鞘,驱使坐下的马快速的冲了过去。 府中,刘紫诺见紫苏抚着苏悦芯走了过来,便上前迎了过去。苏悦芯见她眼底淤青,眼睛也红红的知道她是心里自责没有照看好女儿,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沈长安待在女儿身边,一时间竟未曾发现母亲的到来。“长安。”苏悦芯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你父亲已经连夜出城去请万大夫了,你们夫妻两个也不必担心。小儿的时候发起高热看着凶险其实到了白日或许就能转好一二。” 刘紫诺看见女儿受罪,心中十分酸楚。但是却也知道如果婆婆也陪着他们守在身边,这种事情本就有违孝道。于是朝着紫苏使着眼色。 “您先去歇息吧。有夫君和媳妇在这里守着,怎么好让您也夙夜不眠的?” 苏悦芯叹了口气,知道如果孙女的高热退步下来,自己怎么可能睡得好。 但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只怕也会累出个好歹来。于是便歇在了春苑的西跨院。让紫苏服侍着洗了手,换了衣服,又吩咐着丫鬟们给守夜的刘紫诺和沈长安茶食汤品来,又续上茶 来,待苏悦芯收拾完备之后才瞧着圆月在心底默默祈祷。 他们这样的人家,已经足够圆满了。只希望上天能够怜惜自己这个新出生的孙女,让她一声平安无事。 沈炼甩了剑尖上面的血珠子,只觉得身上累累落落的数多狼群的利爪留下的痕迹。只不过如今惦记着家中,反倒不觉得疼。只想着赶紧杀出去。 狼群已经被杀散了,加上狼本就生性狡猾。瞧见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给面前这个男人相斗。于是都纷纷的开始往后推起来。 见此,沈炼也不多纠缠。骑上马便往万家赶去。除了竹林月光再次倾泻出来照在肩头的时候,沈炼才开始发觉不对。 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极其湿润的血腥味道。这种味道他本来以为是源自自己身上的,却不曾想远远比自己身上的味道浓重的多。 这是.......沈炼眉头一拧为了防止嘚嘚的马蹄声在深夜中惊动不该惊动的人。他弃了马飞快的运动轻功往万家赶去。 却见明明是夜晚,本该闭门的万家如今门洞打开。越是靠近,一股越是浓重的血腥味道越是扑面而来。 而当他缓步迈入门洞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的时候,听到了细微的响动生。心中一凛,那灭了万家满门的人竟然还不曾离开! “这万家的小孙子呢!” 其中一人厉声说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孩都看管不住!” 说着另外一个人又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当然比不得首领,明明是一群妇孺老人,您还能耽搁到这个时候来。” 万家托孤 沈炼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别在腰间的剑柄上面。心里面宛若掀起了波涛汹涌,但是越是如此心下越是冷静。听着来人说话的声音大概有五六个人。他开始冷静的思索着如何将这五六个人都留在此处。 万家仁善行医最后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这个世道何其残忍又何其不公! 他握着剑的手微微一动,瞧见一个暗杀的刺客正往自己的方向过来。沈炼心思缜密,他闪身没入黑暗之中宛若一头猎豹一样不动声色的瞧着那人逐渐靠近自己。 手起刀落,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那人就连取下自己性命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单手扶住了倒下来的尸体,然后将他的衣服拔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带上了蒙面的黑布。 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熠熠发光。那时恨与怒。这群人不管是什么来历,什么原因竟然赶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这样的事情就要做好今天全都把命交代在这里的准备。 领头的头领也知道这种事情要做的隐秘就要速战速决。但是既然上面交代了万家应该一个不留的,那么那个小孩子势必要找到才行。 沈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其他的人没有察觉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去,同样穿着黑衣的人是从地狱里来的修罗魔头。 待到身边的杀手走近买的时候,沈炼再也不掩盖其真实的面容,反而长剑一甩凌厉剑光在黑暗中闪过,听见噗通一声面前的人便倒了下去。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周围人这才意识到不对,但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当头领反应过来他们之中混进来了人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已经三三五五的倒了下去。 他看着身染鲜血的沈炼,心头发狠将匕首刺了过去两人打斗了起来。 而沈炼本就武功深厚,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招式不妥但是却招招都是杀人的招式。“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又惊又疑,以为沈炼是路过的江湖侠客便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民不与官斗!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识相的就赶紧走!” 沈炼自然知道这些人的身后站着更大的人物,但是万家一家悬壶济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上天害理的事情。却被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甚至更混账的理由杀掉让他觉得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但是为了找到这个幕后黑手,这个人还不能死。 他的招式更加凌厉起来,杀手被逼的连连后退,到最后瞧见任务失.败他本就是死士,自然不畏死。 索性匕首一滑割破了自己的血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命绝于此。而寂寂黑夜之中也在没有了声息。满宅子的浓重血腥让人几乎要作呕过去。 他往宅子里走去。却发现万家的那些收养的孩子以及仆人们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那些潜入其中的杀手手起刀落,几乎全部都是一刀毙命的死法。 沈炼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万回春的住处的正因此他不敢越过这道门槛。如果万回春惨死,这对他而言就像是极大的噩耗。 臻臻如今高烧不退啼哭不止,而妙手回春的神医却死于非命。 “嗤嗤——” 他耳聪目明,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提这剑走过去却发现竟然是万回春在草地上艰难的往前爬着。 “万神医!”他跑过去想要将万回春扶起来,却发现他已经被人割了血脉,口中不断的往外吐着血沫子,只不过是一口气的事情了。 他听说人在将死的时候只有心中抱着极大的执念才能够在生死之中不断求生。饶是沈炼如此见过世间残酷黑暗的人也忍不住眼底发酸了起来。 万回春听到了沈炼的声音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一双眼睛原本即将熄灭的生命之光赫然亮起,他的手指颤抖着,往身的左侧指去。 “羽.......羽儿......就.......托付......” 他像是一条被仍在岸边已经极度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血沫子越涌越多打湿了沈炼的手。 滚.烫的像是火一样。 沈炼心酸,他明白了万神医这是在向自己托孤。于是将长剑放在一边郑重的跪在他面前抱拳起誓:“万神医,您放心。我一定会当万羽与长安一样安然长大。” 万回春像是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桩心事,手指慢慢的放了下去,像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眼底闪着泪光和欣慰。 剧烈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就这样宛如一朵火苗一样逐渐的熄灭了下去。万回春。死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炼走了过去,那是一口极其不起眼的破败水缸,几乎没有人会往这里看一样。而且还是在这儿么多干柴之中放着。 他伸手一点点的扒去干柴,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隐约的像是能够听到缀泣的声音。在那缸中,他发现了如今不过两岁多的万羽正昏睡在缸中,浑然不知道他的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沈炼伸手抱起了这孩子,将他安置在了万家的一处房间的小床上,便开始挖坑。他不能也不忍万家人就这样暴尸荒野。 或许那些狼群会闻着血腥气味过来破坏了这些人的尸骨。万家人一声行善积德却最终落得荒凉下场,就连坟冢都如此潦草。 沈炼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必定难以追查甚至千丝万缕。但是他将万老先生背如挖好的坑中心中默然。 您放心吧,只要我沈炼活着一日万家的惨案我就会追查一日。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说着将万羽的一缕头发剪了下来握在了万回春的手中。 他临死前最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子,如今希望能安心一些吧。 沈炼背着万羽离开之时,将万家的大门就此紧锁。而钥匙则串了个绳子戴到了万羽的脖子上去。 两小无猜 转眼三两年的光景,又是一年夏日到。盛暑的时节,用了饭之后沈长乐一边神情恹恹的困在榻前,屋子里面虽然用了冰但是仍旧有一阵又一阵的暑气从窗子里冒进来让人觉得困顿神倦。 又因为侄女臻臻坐在隔间的书房里面描红需要人看着她又强打着精神身子窝在贵妃榻上斜着眼乱恍起来。 臻臻这几年年纪一大便变得顽皮起来,再加上这是如今家里面唯一的一个孙子辈儿的掌上明珠,到哪里都娇宠万分。更是变得无法无天起来。刘紫诺与沈长安今日去了隔壁镇子上为臻臻找女先生,便就省下这一个山大王了。 为了防着她一转眼就不见人,沈长乐这才没办法将她拘束在屋子里描打字。万羽躲开了守在外间打瞌睡的婆子丫鬟们弯着腰自己往房间里面去。他知道长乐姑姑每次这个时辰都会在凉床上歪着歇一会,因而悄悄的探头瞧着,看见果然这个时辰点长乐姑姑又泛起了瞌睡。 他了然一笑往后面的书房跑了过去。 沈臻臻正在描字帖,身边的小丫鬟璟儿在一旁侍候着。这时候忽然听见后窗户上响起了极响的知了叫声。臻臻慢慢的隔了笔,朝丫鬟璟儿一边伸手打着哈欠,一边说道:“璟儿,我困了。扶着我到东阁子里面歇一会吧。” 正午正是人困乏的时候,何况是暑热难耐的时候。璟儿也有些耐不住,便连连点头。半耷拉着眼睛跟在臻臻身后便往东阁子的方向走去。 万羽躲在柱子后面,瞧见一个穿着水绿色薄纱衣裙的小姑娘走在前面头上戴着珍珠的小朱钗,便知道是臻臻走了出来。 事情按照两个人的计划实行完美,臻臻在东阁子歇下没多久,璟儿就开始在床揽下面打起了瞌睡,她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缓缓地睁开,如同蝶翼一般的眼睫毛上下扑闪了两下噙着几分趣味。 偷偷的伸手捂嘴笑着,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穿上了鹅黄色的绣鞋便往屋子外面跑过去。万羽瞧见她出来,连忙从柱子后面站了出来也不出声,只是朝她招招手,朝沈长乐的屋子指了指,然后两个人猫着腰从窗子下面躲了过去,沿着回廊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清河苑的亭子才停了下来。 臻臻指着万羽笑道:“这会子来巴巴的找我,现在不怕我姑姑拔掉你的皮了?” 万羽嘻嘻的笑着一边帮臻臻已经跑的凌乱的衣带整理清楚才说:“不怕不怕。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救臻臻妹妹于水火之中呀。” 清河苑这里的河原本是为清荷苑。但是这姑苏城里大大小小的富贵乡绅之家里取名为清荷苑没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未免落了俗气。 因此才取名为清河苑,是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八个字。 臻臻依着栏杆看湖面,夏日寂寂荷叶连天只是却不见一朵荷花。不由得奇道“这荷花怎么得还不开呢?” 万羽道:“还没到时候呢。现在日子太热,暑气大荷花开了不到一天就会恹恹下去。”臻臻道:“羽哥哥说的是呢。我娘亲说花草啊跟人是一个道理的,只有气脉充足的了,涨势才会好。” 臻臻水绿色的衣带被一阵阵窜入亭子里面的一阵阵微风微微吹起,小姑娘眉眼灵动带着笑意让万羽有些看呆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随着沈叔叔在外面走动的时候得到的好东西。于是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楠木的匣子来,小匣子不大但是却雕刻的十分精巧。上面的一枝遒劲的树枝上雕着几朵海棠花来。 “虽然说荷花不曾开,不过我却有别的花给妹妹。” 打开匣子,只见一件金晃晃的东西,“你瞧瞧,喜不喜欢。”臻臻新奇道:“这是什么稀罕玩意,我瞧我娘亲也有。” 拿起来却发现是一朵金玉的海棠花,精巧华丽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她伸手比在手中,对这阳光看过去。只见阳光折射的金色光晕十分美丽,心里一动欢喜非常。笑说:“多谢羽哥哥了。” 两人一边走到扶桑苑去,却瞧见一棵石榴树竟然开了一树红花照碧海,看上去宛如着了火一样耀眼迷人。 臻臻素来顽皮惯了,掀起裙摆就要往树上爬去,这树的枝丫生的低矮,竟然让她真的着力坐在了枝头。 她顽皮的嘻嘻笑着,小小的发髻中间插着那朵金玉的海棠花伸手去摸那石榴花的花瓣。万羽站在虾下面小心的护着,却没想到这时候的季节,竟然有一条小小的青草色小蛇蜿蜒着顺着树干爬了下来。 等到万余注意到的时候,那条小蛇已经进了沈臻臻的身旁,正供起来了上半的身子,一边吐着鲜红的信子。 万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他心知这个时候不能大声去喊沈臻臻的名字,生恐这样会惊动了这条正跃跃欲试的小蛇。 于是一边轻轻的挪动了步子往臻臻的身边靠,一边佯装无事的样子。 臻臻玩的快活,顺着树荫瞧着外面的风景,只觉得好不惬意。哪里会发现身边早已经危机死期了。于是说道:“羽哥哥,站在下面做什么?上面的风景极好,你不来同我一起瞧瞧吗?” 万羽脸色有些僵硬,但是却不敢回话。只是强逼着自己轻松下来说道:“臻臻妹妹,你小心一些,可别从树上跌了下来,到时候长乐姑姑问我,又是一顿好打。” 那条蛇就在这两人来会对话间,开始飞速的就动起来,一个缠身就往臻臻的身上扑了过去。眼见已经来不及了,万羽没有多想伸手就朝着蛇捏了过去。 但是毕竟缺少经验,没能捏住蛇的七寸,却捏在手中被小青蛇狠狠的咬在了手腕上面。一阵刺痛带着微微发麻的感觉传了上来,万羽哎呦了一声。将蛇摔了出去撞在了树干上面,蛇鼓动了两三下,不再动弹了。 欲护他人先强自己 “羽哥哥!”沈臻臻瞧见万羽因为护着自己而被蛇咬了一口,如今脸色竟然隐隐发青便知道刚刚咬人的蛇是一条毒蛇。心里面着急眼睛里便不知不觉得开始冲虚了许多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万羽也算是有为医者的本能,知道不能够任由这蛇毒在体内随着血液来回蔓延,若是到了心脏只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有看着沈臻臻落泪,心里自责不能自己。到底是自己能奶不够才不能好好的保护神妹妹反倒是连累这让她为自己欧宁白得担心伤心。 一边拿着绳子死死的扎住了自己被咬的那条手臂,一边勉强的朝沈臻臻笑着想让她宽心的说道:“没事,你哭什么?哭了就不好看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你不是最讨厌桃子了?” 沈臻臻气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该跟我玩笑!”一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来。” 却说另一边沈长乐醒了之后却发现屋子里面丫鬟婆子们睡的正浓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侄女臻臻跑了出去。 正气恼的一边着了人出去找,又在院子里发落起来这些平时懒怠不已的丫鬟们。 眉眼凌厉反倒有了几分沈炼严肃时候唬人的样子。 “我倒你们平时各个都是好的,主子身边体面地不得了。给了你们这份体面现在就拿这个回报我?反倒是做奴才的比主子还要放松许多。让你们跟着她都跟不来,活生生的人愣是给我弄丢了?!” 院子里丫鬟婆子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已经这样的事情在府中已经是极其没脸的了。再加上这件事情却是错在她们,沈长乐素来又是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物。因而没有一个人敢作声。 倘若沈臻臻安然的被找到了没事还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和府上下的奴婢丫鬟们都要把命也赔出去了。 沈臻臻才跑到清河苑的时候已经满头的大汗了,她平素从来没有这么狼狈果。头发凌乱的贴在鬓角。刚转过了回廊角就被出来找的丫鬟们瞧见了。 “臻臻小姐!” 大丫鬟淼淼眼睛都着急的红了起来,却瞧见臻臻一身狼狈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沈臻臻好容易瞧见了熟悉的大丫鬟,立刻像是抓住了稻草一样拉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带着哭腔的说道:“淼淼,淼淼!羽哥哥他为了救我被蛇咬了!你快叫医师过来啊!再晚他就没命了!” “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炼回了府中就听说了孙女臻臻不见的事情,出来找正好碰见了这两人说话。臻臻红着眼睛看着沈炼哭到:“爷爷,在扶桑苑!” 沈炼微微点头,一边嘱咐臻臻身边的丫鬟淼淼说道:“把小姐送到长乐那里,可别让她再着急了。” 一边眼神微沉的看了臻臻一眼说道:“胡闹!你可知道你出去玩耍不要紧,却连个只言片语都不留下来,叫你奶奶和姑姑担心,闹得整个府都鸡飞狗跳的。” 说罢再不看沈臻臻一眼快步往扶桑苑中走去。 而沈长乐终于瞧见了垂头走进来的沈臻臻,原本一肚子的气不知道为什么霎时间烟消云散了。一边伸手拉住了沈臻臻往自己的怀里抱过去。万羽被蛇咬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可是瞧见一脸自责的臻臻责骂的话却又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臻臻,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臻臻红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姑姑,眼泪像是断了珠子一样落在白.嫩的小脸上。双手冰冷的握着沈长乐的手:“姑姑,我是不是害了羽哥哥。” “哎。臻臻,你好糊涂。你觉得那些丫鬟婆子们跟着你拘束的慌。你若是嫌他们跟着你烦,你远远的打发了他们,让他们跟在后面就是。又能够碍你什么事呢?你跑出去玩,我何曾阻拦过,可是却连一句话也不留,到现在阖府都在找你,你觉得这样就是对了吗?” 沈臻臻拿着手背抹掉眼泪朝着沈长乐跪了下来:“姑姑,我错了。我做错了。”一边哭了起来。“羽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求求您救救他吧!” 沈炼面上不显心里面却极其担心。毕竟万羽是万回春托孤给自己的,也是万家最后的一个血脉了。倘若是因为自己不慎导致万家的血脉断在了自己的手里面,那么他又怎么有脸百年之后去见万回春? 去见万家众人? 万家血案至今没有明目,万羽已经逐渐失去了意识斜倚在墙边模模糊糊瞧见了沈炼的人影。挣扎着相要坐起身来朝沈炼行礼,却被沈炼按住了他说道:“你现在不要乱动,乱动只会加快你血液的流动。” 而后将万羽慢慢扶正背靠自己:“我现在给你运功去除毒素。你先不要说话。” 万羽嘴角微微有些上翘:“沈爷爷,我不后悔。我......只恨....恨我自己没有能力护住臻臻。” 他记得很多事情,其实家破人亡的时候纵然还小但是却记得很清楚午夜梦回的时候浓重无比的血腥气味。 他无数次在梦魇之中惊醒过来,冷汗洇湿了衣服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恨,恨自己没本事没能力为家里的人报仇。 万家上上下下保住他这么个没用的孙子! 眼睛微微有些酸涩,后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热气。他想这是沈炼再给自己运功把毒素逼出来。 可是自己就凭靠这样子吗?就这样狼狈一身的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保不住臻臻妹妹,不能为家里人报仇。他万羽活在这个世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跟着长安叔叔走了这么多的路见了那么多的风景和人,却不能释怀自己。他到底活着干什么! 血急攻心,万羽哇的一声竟然突出了一口乌黑的鲜血。沈炼沉声道:“凝神静气,不可胡思乱想,动了心神。正是关键时刻,你要留住自己的命才能保住想要保住的人!” 后宫第一人 刘紫诺回府之后便听到了丫鬟们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心头便赌了一口气。女儿从小时候就被全家人娇生惯养的不成样子,满姑苏城再找不到像她一样泼皮宛如小子一样的姑娘了。 虽然婆婆苏悦芯常劝自己说咱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是鲜花着锦又不依靠儿女婚假联姻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因此总是在女红针线上面宽松一些,不约束她但是却不想这丫头竟然越来越不把这些规矩琐事放在眼睛里。 万羽是万家最后的一丝血脉,倘若因为臻臻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她这辈子去赎罪都没办法还的清楚。 而此时此刻,万羽正躺在床上看着绿窗纱外面的杏花觉得斑斑无赖。听到丫鬟说道:“臻臻姑娘来了。” 万羽听见了,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疲就想要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臻臻。却没想到臻臻眼睛通红,手里捧着乌木的托盘,中间白色的瓷碗里面散发着一阵阵药香和袅袅的雾气。 “你这会儿好一些了吗?” 一边将药碗断了出来,一边又从小乌木的盒子里用银针扣了小搭扣,里面是一枚黑色的丸药递给了身边的大丫鬟说道:“这是梅香丸,最是能够清除体内的淤血和毒气,现在用药酒给研磨开了,然后用火烧滚了之后涂在伤口的地方,就能够慢慢的让伤口搞得快一些。” 万羽心中安慰,又有些高兴臻臻这样在意自己。正听着又见真真眼圈通红,两颊都带着微微的红色:“娘亲和姑姑都已经教训过我了,都是我不好非要扯着你带我出来玩。你好好的养病,别让我担心了......” 刚说说着,又不知不觉的哽咽的说不下去,红着眼睛低下头来一边含着眼泪一遍玩.弄着手里的帕子。那种娇俏痛惜怯羞的样子,难以用言语描述。 万羽只觉得看呆了过去,一时间感动在内心里激荡的来回,在就忘了蛇毒的疼痛,连忙说道:“臻臻妹妹,别这么说。我没事的。我只是恨自己没能够好好的救了你,害得你受惊不说,还......” 沈臻臻连忙捂她的嘴:“你快别说了,是非对错我心里明白呢。这几日你想吃什么都尽管说,我会做的都亲手给你做过来。” 到了掌灯的时候,苏悦芯喝了丫鬟们送过来的松茸竹荪汤又吃了几样清爽的小菜,觉得有些积食就让紫苏扶着自己往春香苑里面走过去散步。暑热的时候哪怕是到了晚上也仍旧绝扥闷热的慌。 不多一会就开始身上除了一层薄薄的汗气。紫苏打发春阳小丫头回去拿了团扇来,一边让小厮们抬了凉榻在亭子里面,四周都是水汽反倒凉快一些。她跪坐在苏悦芯身边摇着芭蕉扇子。 “老爷那边,谁服侍着呢?” 紫苏连忙笑道:“老爷今日忙,上午的时候都不曾回来,想来还是追风几个小厮们跟着。太太若是有什么事不若打发了人去叫他们,问问今日老爷都在忙些什么?想来他们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如何回话的。 苏悦芯嗯了一声,也不说着人去叫的事情,她的夫君这些年越发沉稳持重却让她觉得十分安心。着就像是他给自己撑起来的一把伞一样,庇护着自己庇护着这个家。 “臻臻呢?” 这几天儿媳妇紫诺说要约束着臻臻调.教她学规矩,特没有反对。像是这次真真做事情委实是太糊涂了一些,所以学学规矩收收性子也是好的。 紫苏道:“这几日外面进上来的酸梅,厨房那边做了酸梅汤,冰在井水里不多时又是清亮爽口又是开胃的。臻臻姑娘是极其喜欢的。只不过这东西本就是收敛的,少夫人怕她原本积郁了暑气在体内,有吃了太多这些东西会刺激出病来,因此只准她每日半碗,再不许多吃。” 苏悦芯微微笑道:“她考虑的周全,是没错的。”又一边指了另一个小丫鬟说道:“你去,将前些天爷送回来的玫瑰露子和香膏送过去。说一碗水里面之隔上半勺子的东西,就极好。” “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若是喜欢,我就叫人再找了送过来。”深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过来了紫苏手中的扇子一边轻轻的给苏悦芯摇着扇子一边说道:“你们都推下去吧,我有话跟夫人说。” 这几日沈炼总是愁眉不展,苏悦芯早知道他心里面有事情想跟自己说。看四下无人便问道:“你这几日恍惚出神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炼沉声说道:“朝廷里面穿了话出来,只怕是不太好了。” 他想起小的时候还常常跟萧天雪,新皇以及九公主一同坐在梅林里煮酒华青梅,怎么这个时候人的面目却随着时间变得全都模糊起来?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身边亲信可靠的人传进来话,他是断不能相信的。 “我这几天听到话说,新帝登基之后力排众难立了身后无依无靠的萧天雪为后。如今更是越发的盛宠起来。陈将军手握重兵把守西南,尉迟大夫更是士林之中的表率。这两人的女儿分封二妃,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宠幸。这不是活生生的在打这两位老臣的脸吗?” 苏悦芯想起前一阵子从街上买来的那个凤凰的玉质夜壶,不由的沉思起来。 “你说.....新帝是本就糊涂昏庸还是另有意图呢?倘若他是为了拜托其他人的辖制,大可以立了萧天雪之后,宠幸二妃,让两位老臣放松了警惕再逐步的收回权利。只是如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宫的动荡往往是前朝动荡的开始,尤其是现在后宫与前朝牵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刻。皇帝打了这些人的脸,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一天会有人动摇国家的根本?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 沈炼觉得自己也算是自小在宫里面长大,帝王之道他亦是无比精通。可是如今却觉得头痛。这个新帝看上去俊朗非凡是个灵秀的,却没想到是个脑子里面充了稻草的。 红颜一笑醉倾城 苏悦芯听见了这话,便点头叹息,“其实从那时候你从外面提进来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她侧过去看湖面上清荷一片。 “新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天雪在他心里面的地位。你想一想,皇上手下的那些信息网络是吃素的吗?他当真不知道萧天雪背着他干的事情?” 沈炼神情复杂,甚至带着几分震惊。“你......你是说其实皇上知道皇后给他带了绿帽子?” 他几乎要跳起来:“这怎么可能!那个男人能够容忍!” 苏悦芯却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所以说商周时候除了妲己褒姒之外,我们的朝代又出了一个杨妃了。”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明白。但是作为皇后的萧天雪最是清楚不过了。萧天雪婉转的笑着,一边将桌子上的金钗插在了乌云似的鬓发之中。 轻薄的纱衣几乎能够看清楚美人如同凝滞一样的肌肤和窈窕却不是玲珑曲线的身材。她声音婉转带着两三分娇嗔和妩媚的走过去,宫女们撩起了金沙的帐子,常常的衣裙逶迤在地上显得十分颓靡。 “皇上——” 萧天雪叫着新帝的小名:“阿宁——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她体贴的半跪在新帝身后帮他一下有以下的揉着太阳穴,让男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面。 皇帝伸手从衣裙里伸了进去,惹得萧天雪一声婴宁:“皇上——”美人身上似麝若兰的香气让新帝的神情从严肃变得缓和了下来。 “阿雪,还是你最了解朕。”他说着眼底又起了阴骘:“尉迟,陈光明这两个老匹夫今天又跟着朕说让朕考虑皇家开枝散叶为要,让朕宠幸二妃。” 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浮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冷笑“这两个老家伙我看是活得够久了,有些活得不耐烦了。连朕要做什么都敢在一边指手画脚的。可恨他们手中现在尚且握着兵权和政.权,朕不能奈何他们。”. 萧天雪柔柔的笑了笑,将朱唇凑近皇帝的耳边。如兰的气息轻轻的喷洒在皇帝的脸上。男人笑了起来,伸手抹去唇上的丹红,轻轻的放入自己口中。 “阿雪的唇,可真香甜呢。” “皇上——您如今本就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的。他们这些大臣竟然只知道陈光明和尉迟,而不知道皇上。真真是该死。” 她说着,又贴近了男人一些,水蛇一样柔软的身子贴在了男人的身上:“我看啊,不如皇上先逐一分解了这些人的权柄,然后再慢慢的图谋后事。” “你是说?” “当然就是找一个信任的人,然后慢慢的磨砺成皇上用的惯的刀子了。朝中谁胆敢忤逆,就诛灭九族以儆效尤。” 新帝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阿雪啊阿雪,你可真是真的宝贝啊。”一边说着又将女人翻身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是夜,月华如水。许多人不曾知道,从这夜起,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的衰败由此而始。所谓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第二天,朝堂上面掀起来轩然大.波。尉迟恭率领着众多文臣跪在了金銮殿上面极力阻止皇帝的决定。“陛下!你可知,中宫一旦拥有权柄会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皇上下令晋封皇后萧天雪的表兄李巍然为钟国公拜上大夫。如今尉迟恭这样的肱骨老陈,一辈子辛辛苦苦辅佐两代帝王尚且不能封公。 而在朝的大多数人,都是死后的荣封。在世的时候就封公是自古都诶有的事情。可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朝堂上。 新帝 的举动不仅仅是让一杆的大臣寒了心思,也是让众多以尉迟马首是瞻的势力起了反抗之意。但是单单是这样新帝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的。他看着一代老陈尉迟跪在自己的脚下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心里面涌出了无尽的快意。 他要将着一些都深深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连通着这些大臣们。 他冷笑着,眼里闪烁着狰狞的快意。“尉卿,请快快起来。我当不得你如此大拜。我父皇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免了你的跪拜了。如今更是不必如此。” 后又看着陈将军说道“陈将军与尉卿的女儿十分贤良淑德,得皇后娘娘看重,我看今日便晋升为贵妃吧。” 而后陈光明与尉迟两个人跪拜了下去,只是这一瞬间这老臣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时代已经变了。 在朝堂上目睹了风云变幻的所有人,心里面都涌现出了这样的想法。起风了。 “哈哈哈哈,皇后啊皇后。你可知道今天朝堂上那一群老匹夫的脸色又多么的精彩。这朕可都要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朕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打击到他们两个人。” 萧天雪笑道:“皇上这样说,可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只不过是心疼皇上如今早已经不是嗷嗷待哺的弱智小孩,却还是被一群大臣们摆弄打扮。” 这一句话让原本有些得意忘形的皇帝脸色又冷了下来。没错,今天的胜利只不过是小小的胜利罢了,根本就没办法打击到这些朝臣的根本。 正想着,这时候宫女进来传话说道:“皇上,娘娘。两位刚刚晋封的贵妃娘娘过来叩头谢恩了。” 皇帝讨厌这两个人,更是连带着他们的女儿都十分讨厌。正要想以往一样大发了不见,却忽然心生一记摆手道:“让他们进来。” 萧天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这是怎么了?皇上平日里从来不管这些的。难道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嚼了舌根子? 两个身姿体态各有千秋的美人走了进来,穿着贵妃品级 的服侍端庄而聘婷的跪拜了下来。: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祝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针锋相对 萧天雪看着面前两个容颜姣好的两个美人,有转头看了看新帝沈宁笑道:“皇上,这两个妹妹生的可真美。” 沈宁没有察觉出来萧天雪语气之中酸溜溜味道,只是脸色阴沉至极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美吗?” 在他看来,像那两个老匹夫的女儿,再美也让他有一种窒息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再加上这两人都是自幼长在深闺,原本就受了规矩教育礼仪端庄神情完美的女子,更让他觉得就像是陈将军跟尉迟。 其中陈将军的女儿陈雪拂先一拜答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姿容端方,是我等蒲柳之姿不能比的。” 萧天雪十分满意陈雪拂恭顺的态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只是尉迟的女儿有几分其父的清高,不愿与萧天雪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皇帝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这位皇后数次以各种理由召其兄进宫,兄妹二人相见竟然紧闭宫门,就连宫人都立在门外。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在皇宫里出现,就连寻常人家尚且明白羞耻二字到底怎么写,反倒这天底下最尊贵,最富丽堂皇,用全国之力供养的地方竟然如同一滩烂泥如此肮脏不堪。 萧天雪见她这个样子心知这个叫做尉迟妙玉的女子不会如此顺从自己,于是嘴角一勾,眼底波光流转心道:这个小贱.人,当真以为我拿捏不住你吗?还是觉得你尉迟家满门忠义所以我不敢奈何与你? 如今自己的表兄李巍然身居三公的高位,自己又颇得皇上盛宠,她怎么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怎么敢! 心下这样想着,萧天雪却笑得越发艳丽起来声音婉转如同黄莺一样的说道:“皇上,臣妾听说妙玉妹妹在家的时候最善琴曲,如今东山苑落叶极美,不若带上二位妹妹一同赏景,红叶若蝶舞,再配上妙玉妹妹的琴曲去不妙哉?” 话音落,尉迟妙玉瞬间轻微的抬起头来,一双秋水似得美眸之中带着憎恶射向了萧天雪。琴曲本来是极为高雅的事,只是萧天雪三言两语便把自己放在了歌姬助兴的位置上。因而心中更生憎恶。 她微微福身准备推辞,但是却没想到沈宁是一点都不想放过能羞辱她的机会。萧天雪的注意刚好让他觉得心头畅快,又怎么可能会不推波助澜。 于是笑吟吟的说道:“皇后的主意妙极,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朕刚好前些天得了一把好琴,就有劳尉迟贵妃弹琴助兴了。” 陈雪拂看着脸色难看的尉迟妙玉,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况她自己能不能保全都不一定,又怎么能站出来为妙玉说话呢? 或许,萧天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找机会激怒自己跟妙玉,好让她拿捏住她们两人的把柄,爹爹说的没错,后宫就是战场。 或许,是比真正的战场更加可怕的地方。真正的战场,黄沙满天战马嘶鸣,刀光剑影却是看得见的。而后宫表面上看着宛如一滩似水,实际上却暗潮涌动,暗中捅刀子,算计,谋划一样都没有少。 她打了个冷战。 明明是初秋,却冷的让人四肢发寒。这天下也许是要变天了。她慢慢的低下头恭顺的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希望能够夺过如今这不见刀子却让人发冷的时刻。可是萧天雪却不肯放过她,她笑着站起身来,那样的笑,不带一丝温度,甚至带着几分玩味。 “我听说,陈贵妃当初在闺阁的时候很喜欢舞剑呢。”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了陈雪拂的披散的头发,那柔软的触感带着几分冰凉和妩媚。 “而且......我还听说陈贵妃的舞剑剑法是跟着陈将军麾下的一个小将军学的呢。”陈雪拂闻言,身子猛地一抖。睁大的眼眶里都透着惊恐和不可思议。 “你在发抖?”萧天雪嘴角微微上扬:“哈哈哈哈,你在怕什么呀,雪拂。”她抽回手,抖了抖刺绣着精美的芙蓉花的宽袖朝沈宁走过去,带着几分娇嗔的抱怨道:“皇上你瞧,陈妹妹的性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威风八面的陈将军呢。怎么如此怯弱胆小呢?” 沈宁脸色阴森森的看了陈雪拂一眼,从鼻子里慢慢的哼出了声。陈光毅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威风八面? 他也没有了看尉迟妙玉出丑的兴致,快步离开了青鸾殿中。而萧天雪则看着转身而去的皇帝,眼底慢慢的氤氲起了数不清的雾气。 “尉迟贵妃?”她的声音慵懒“我心情不好,弹个欢快点的曲子来。”妙玉抬头看着她阴骘的神情,皱了皱眉:“皇后娘娘,臣妾是妃嫔并非是歌姬。倘若皇后娘娘想听曲子,我看还是召了舞乐司的人过来,这样更能让皇后娘娘如意一些。” 萧天雪猛然转身,抬手。只听见“啪”的一声,尉迟妙玉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羞耻。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羞辱他! 此时此刻,尉迟妙玉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尊卑,忘记了离家之前父亲母亲一而再二的叮嘱自己的隐忍。 原本对萧天雪所有的不屑,厌恶,嫌弃,不满在此时此刻宛如一股烧开了的滚.烫的热水将原本努力沉寂下来的心再一次烧灼的滚.烫! 雪白的脸色因而愤怒而染上了几分红晕,她的眼神清亮带着怒与羞与恨说道:“你!你怎么敢!” 萧天雪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左右两边的丫鬟,脸色也变得可笑起来:“哎呀,是我手重了吗?竟然让尉迟妃子昏了头了,尊卑不分上下不明。来人!” 尉迟妙玉的脸色变得雪白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陈雪拂见事情不妙,朝尉迟妙玉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倒也精灵连忙趁着殿内人多,闪身跑了出去。 逆天贵妃 “快!快出宫去找尉迟大夫!”尉迟妙玉的贴身宫女一路跑回了原本贵妃居住的晨零殿中急的连手帕都从领子处飞了出去。 尉迟家在宫中也是有人的,小黄门一弓腰知道不好便快步往宫外守宫的尉迟家侍卫跑去。可是萧天雪的青鸾殿内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尉迟妙玉,我看你是久居闺阁骄纵太过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她朝宫女厉声说道:“去,吧东珠的耳坠子拿过来。就说我要赏赐尉迟贵妃!” 陈雪拂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她恨不得自己能够迅速消失在萧天雪面前。她进宫之前就知道萧天雪原本身份地位不高,她跟妙玉都算是身份及尊贵的女子。是在朝臣眼中更适合当皇后的人选。 他也知道,萧天雪是早是要针对他们二人的。只是她却没有预料到,这一切竟然来的如此快!如此突然! 那东珠耳坠,说是赏赐给妙玉的东西。但是那玩意他早已经有耳闻。普通女子所佩戴的耳坠都是尖尖细细的耳针,但是这东珠耳坠不同。是用一根不经过打磨的银棒制成的。 那样的东西穿入耳中,就算是能够穿进去势必是会撕裂耳洞血肉,然后粗粝不经打磨的银棒会长在耳洞中。 以后每每动弹都会疼痛不已。 而妙玉显然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厉声道:“你敢!我是贵妃!我父亲是尉迟大夫!你凭什么!” “我敢啊。我怎么不敢。尉迟贵妃,你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是皇后,而你是贵妃。我为尊,你为卑。” 宫女捧着小铜盘走了过来,那硕大的东珠和粗制的银棒让人看上去有些心惊胆战。“怎么?不想动手?是不受赏赐吗?还是要我让人亲自动手?” 萧天雪反倒有了兴致,她坐在贵妃榻上面颇有趣味像是欣赏一样几好玩的物件儿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妙玉。 “你......你......” “还愣着干什么!尉迟贵妃不街赏赐,你们也都是死人吗!” 说着两边的宫女齐齐涌了上去了揪住了尉迟妙玉的耳朵,女子凄厉的叫声在整个青鸾殿里面响彻云霄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陈雪拂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不经的风一吹便双腿瘫软抖动起来。血从纤白的耳垂流了出来,几乎能够听到银棒撕裂血肉的声音。 那乌红发黑的鲜血顺着耳垂流到脖颈再到衣襟。浅蓝色的交领褙子上像是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红梅。 尉迟妙玉痛的脸色几乎扭曲起来,一张脸上面满是憎恨与怨毒。声音断断续续甚至痛的带着颤音的说道:“萧天雪......你这个贱.人......” “哦?看来尉迟贵妃还是没有感受到我的好意呢。” 陈雪拂飞快的抬头看了萧天雪一眼。她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面前这个无依无靠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皇后到底是何意图。尉迟妙玉可不单单是一个人,她的身后站着整个尉迟家族,甚至是整个王朝的士林。 如果她今天在青鸾殿内出了好歹,只怕是连皇上都包不住她。她到底是怎么想到!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来人,上双耳钳。” “住手!” 一声苍厚的声音骤然在青鸾殿门外响起。萧天雪远远地看过去,眯了眯眼。是一个身着上大夫官服的男人。是尉迟恭。尉迟妙玉的父亲。 “臣,尉迟恭求见皇后娘娘。” 男人在殿外跪了下去,身体匍匐在地上。萧天雪扑哧一声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尉迟家的人倒是一个两个的来找不自在?” 萧天雪似是未闻声音,便继续吩咐道:“上双耳钳。我看是需要给尉迟贵妃多大一个耳洞了。” “臣!上大夫尉迟恭求见皇后娘娘!”尉迟恭又一次跪拜求见。而尉迟妙玉在听见父亲的声音的时候,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瞧着萧天雪的神情更加怨恨和愤怒。她奋力的挣扎着,相要挣脱宫女们的桎梏,而萧天雪则神情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陈贵妃。”她笑道:“你看,尉迟贵妃可一点都不配和我呢。我怕我的宫女们不经调.教便笨手笨脚的弄痛了尉迟贵妃。不如这新的耳洞就由你来打?你手稳些,想来尉迟贵妃承受的痛.苦也就少了一些。” 陈雪拂不经意间被提到名字,慌得连忙躲闪萧天雪的视线,可是仓在袖子里的手却止不住的斗。 “臣妾.....臣妾......” “怎么?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陈雪拂刚忙跪倒在地上:“臣妾不敢!臣妾.....领旨。”萧天雪笑道:“这就对了。尉迟贵妃倘若如你一样听话,想来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楚。” 而尉迟恭已经在外面第四次求见了。看着萧天雪一点都没有见他的意思,便在殿外开始滔滔不绝的进言。 以皇后至尊而动死刑非国母之礼仪。又无国母之端庄......这几句话就说的重了。萧天雪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和杀意。怪不得阿宁总说这些人烦,果然是真烦。 她心头涌上一计策,忽然笑起来。 “动刑!” “不可!”眼见女儿受苦,尉迟恭早已经忍耐到极限。他站起身来快步闯入了青鸾殿。而下一刻,皇后萧天雪的尖叫声响彻工委。 “救命啊——来人护驾——尉迟大夫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尉迟恭的脸色变了又变,千算万岁没想到萧天雪竟然有这样的计谋来对自己。他气的胡须抖动着,手指指着萧天雪:“你!你!你!” 一连着说了三个你字,而萧天雪却装作惊恐一边朝身边涌进来护驾的侍卫们厉声喊道:“愣着干什么!擅闯内宫者杀无赦!” 只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一代忠臣良将,一代士林典范尉迟恭的鲜血便溅在了王朝皇宫的青鸾殿内。 群臣激愤 “父亲!”尉迟妙玉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冲进来的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拿剑捅了下去,她几乎能够听到冰冷的铁器划破血肉的声音,一瞬间血液喷溅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撒在了黑色的水磨石地面上。 她浑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几乎是爬着跪着踉踉跄跄的挪到自己父亲身边去。冰冷的指尖触摸到仍旧温热的身体,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流一样落了下来。 “爹!爹!你醒醒啊!爹!”尉迟妙玉的一双眼睛几乎充血一样的看向萧天雪,里面充满了愤恨与怨毒。 “萧天雪!萧天雪!” 萧天雪脸上充满了奇异的笑容,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快乐和一种唯我独尊的意味:“怎么?我们的尉迟贵妃难道也要藐视宫规以下犯上不成?”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至极,只剩下了尉迟妙玉哀哀哭泣的声音甚至连香炉之中的香灰慢慢燃烧的声音都能够听个一清二楚。 陈雪拂心里怕的至极,她出身将门但是却没想到当今的这个皇后竟然比自己的父亲更加的杀伐果断也更加的心狠手辣。杀死尉迟大夫会在朝廷之中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只怕都不是他们这些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所能够承受的。 而萧天雪则是一脸肃然,像是未曾考虑其他事情一样,忽然冷声到:“还愣着干什么!我给尉迟贵妃的赏赐,好不赶紧端上来!” 一声冷呵之后,宫女们几乎快得像是一阵风一样端着盘子走了上来,而尉迟妙玉就像是已经已经被泄去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一样,瘫软着被人强行拉了起来,按到了凳子上区。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七八个宫女按住了她的手脚和脑袋,一根粗粝而又钝错的银针被活活的传入了小小的耳洞之中。 瞬间血流如注,而尉迟妙玉凄厉的叫声像是一只鬼手一遍又一遍的剐蹭着人的头盖骨,直教人毛骨悚然双腿发麻。 “回禀皇后娘娘,尉迟贵妃似乎晕了过去。” “哼。不中用的东西。”萧天雪抚了抚袖子上的绣花,垂下了宛如蝶翼一样的眼睫说道:“抬下去,找个御医来给他瞧瞧。” 说着,又像是刚刚才察觉了跪在一边的陈雪拂一样,眼神之中满是惊讶的说道:“哎呀,陈贵妃,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呢。快,来人快将陈贵妃扶起来。陈将军可是护卫国家的忠良呢,若是知道陈贵妃竟然因为我的疏忽而受了委屈,指不定要如何问责本宫呢。” 明明是说笑的话语,听到陈雪拂的耳朵里却宛如冬日里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寒凉。她毕恭毕敬的朝萧天雪行礼,嘚嘚索索的说道:“不.....不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 说这话,声音渐渐的低落了下去,仔细去看才发现陈雪拂竟然吓昏了过去。 “真没想到,赫赫威名的陈将军竟然会有一个这么不中用的女儿。”她轻轻的笑了,像是看到了极为愉悦的事情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将她拉下去吧。” 皇帝沈宁回到青鸾殿的时候便看到四周的灯光都是极为昏暗的,而那个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皇后却一个人静静的歪着头靠在大迎枕上面暗自哭泣着。 这样萧索而凄凉的模样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因此一种莫名的怒火和担心“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萧天雪像是刚刚才注意到沈宁,连忙掏出了帕子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转过头来说道:“皇上。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如果不是皇上垂怜。早就不该待在这儿了。可是.....可是皇上臣妾有幸配的圣驾,旁人侮辱臣妾事小,可是藐视皇上却是臣妾万万不能的。” 沈宁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是谁在背后胡言乱语?竟然放肆到你面前来了。来人!来人!把这个在皇后面前乱嚼舌头的人拖出去砍了!” 萧天雪轻轻的拉过了沈宁的手,握在一起想是想要平息他的怒火一样慢慢的说道:“皇上。这个人正是尉迟大夫。我已经替皇上处置了他,臣妾怕您怪罪臣妾。” “尉迟恭?”沈宁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也的确是活的够长了。”他转过头来问萧天雪道:“尉迟恭留下来的那个女儿现在在哪里?” 萧天雪恭顺道:“如今臣妾已经让人将她严加看关起来了。” “好,很好。” 沈宁点点头,阔步往殿外走去。既然尉迟恭欺负到了自己头上,那么他不介意用这个机会好好震慑一下在朝堂之中那些一直以来都怀有二心的人。 “砰砰。”有小太监在门外敲门:“皇后娘娘,那个尉迟贵妃她.....疯了。” 萧天雪默默把玩着自己手上鲜红如血的鸽子血戒指说道:“无事。看好她,皇上明天要用呢。” “是。” 第二日,沈宁上朝的时候,满朝大臣都已经听说了昨天发生在皇后宫中的事情。御史台的御史都列队拿着护板站了出来。 “皇上!臣听闻皇后娘娘竟然在青鸾殿公然杀害尉迟大人!皇上,尉迟大人乃是当朝士人之表率,他辅佐两代帝王,更是兢兢业业一心为国。皇后娘娘如此忠奸不辨是非不分如何当得一国之母之重任!” 御史大夫说着跪下来重重扣首:“恳请皇上重责皇后娘娘,并立尉迟贵妃为后以慰藉世人!” 朝堂之上跟随御史大夫跪下去的官员竟然有数百人之中。沈宁心中大惊,一种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跪下的大臣们怒吼道“反了!你们这是要反了!” 说着,又坐了下去。手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面神情阴骘的说道:“哼,你们以为皇后为什么要杀尉迟恭!来人,带上来!” 两名侍卫应声答是,而后一个衣着狼狈面容呆滞的女子被拖了上来。“尉迟贵妃在昨日竟然被发现与侍卫私通!先是淫.乱宫闱后是对皇后以下犯上!尉迟恭爱女心切竟然闯宫!即便如此,你们还要朕如何对待尉迟恭!和这个贱妇!” 风波又起 姑苏城,沈家。 沈炼神色凝重的坐在灯下看着京城传来的信笺,许久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芯儿。” 苏悦芯端着泡好的茶水走到他身边去,将茶盏轻轻的搁在了鸡翅木的桌子上。 “明明都已经决定抽身而出了,你怎么还是对京城割舍不下呢?”苏悦芯拿起桌子上放的铜做的小剪子剪掉了已经燃烧过的灯芯。屋子里更加亮堂了一些,灯火将她的面容映照的宛如美玉一样莹莹带有温润的光泽。 沈炼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慢慢的摩挲着说道 :“芯儿,有些事情不是想躲避就能够躲避的过去的,我一直派人留意着京城的消息,是因为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时刻都能够影响我们。而如今的你我看似已经脱离旋涡,但是有些人却仍旧自作聪明的想要在把你我拉回去。” 屋内珠影摇曳,新绿色的窗纱外透着几分虫鸣声。苏悦芯的美目之中流露出了几分对未来的担忧。 难道,这样平静的生活还没有过多久,这样快就会被打破了吗?“可是......”苏悦芯看着沉浮在茶杯之中的茶叶,柔声说道:“不论外面如何风雨变化,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了。皇上昏庸无道也好,皇后淫.乱后宫也好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一边说着语气越发的坚定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心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安定我曾经在心里面想过,这个地方我再也不要回来了。现在长安娶妻生子,我们一家安定了下来,为什么还要去缴纳一趟浑水?” 京城的风云变化甚至于朝堂之上的帝王和大臣的争斗,都已经远了。随着当初离京而被抛去了脑后。滚入了车辙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厌恶,难道谁会背井离乡到江南定军吗? 放弃曾经的荣华富贵,忘记过去种种甚至忘了自己的姓名,经历,回忆,故交。不都是为了早早的躲避开已经让人厌倦的一次又一次的纷争了吗? “沈炼,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了,那就再也不要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些事情,跟我们说到底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沈炼和苏悦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风平浪静竟然会如此之快就被一块巨石砸的四分五裂,让人再也没办法翻身。甚至有此后的人生再没了宁静。 京城,皇宫。 萧天雪坐在梳妆镜前一根根的拔下金色的步摇,长长的流苏晃荡着下面坠着一颗颗红色的米粒大小的宝石。 “皇上今天在朝堂上受了气?” 来回话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身子抖着说道“奴才,奴才瞧见皇上让御前带刀侍卫连杀了六个御史大夫,朝堂之上瞬间血流成河,在无人敢出言反抗。而带头的御史被诛灭了九族,女子充为官姬。” “哦?” 步摇被哐啷一声砸在了黑色的桌子上:“我倒是没有想到沈宁竟然还有这样的魄力,能够一连杀六人。这个窝囊皇帝倒还有点用处。” 小太监继续说道“奴才还听说,陈大人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站出来主持的了,皇上发怒动了气血,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所以有人说奏请沈王爷进宫。” “王爷?沈炼?” 萧天雪的记忆里有着模糊的印象:“这个沈炼,我记得。怎么?他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宛如丧家之犬一样带着那个女人跑了吗?陈将军觉得能够请沈炼出来?” “娘娘,听说沈连王爷容颜皎皎宛若清风松柏不似世上人,宛若神仙。既然朝堂之中诸多大臣至今仍然念着沈炼王爷,不若我们先发制人召回沈炼,将他牢牢的掌握在娘娘的手中,人朝堂之上有谁敢反抗。” 萧天雪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个激灵的。既然如此,就让我好好盘算盘算。这个沈炼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势必不会如此轻易的回来。” 沈宁回到皇后的宫中的时候,瞧见萧天雪正往自己的眉心画着梅花花钿,便殷勤的走上前来接过笔说道“来,让朕给你画。你这眉目可人,不可重描,只要淡写。” “皇上。” 萧天雪的美目之中波光流转各种意味宛如一池春水一样,声音娇媚动人:“皇上,您怎么才来呀。臣妾等你等的乏了……臣妾要生气的。” 众人踌躇 “那些该死的老臣,吵得朕头皮发麻。现在才脱身过来。” 萧天雪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慢慢的将沈宁的外衣脱掉说道:“既然皇上烦恼这些无谓的政事,臣妾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呀。” “哦?” 沈宁兴趣大盛连忙说道:“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沈炼。”萧天雪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沈宁的神色。见他神色之中有几分不屑的意味,心底略略的安定了一些。 “你说他干什么?丧家之犬胆小如鼠。当初留了他一命,如今早就感恩戴德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皇上——”萧天雪娇嗔道:“沈炼王爷毕竟是皇族中人,如今皇上有事,他作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皇上难道还舍不得了?” “说什么舍不得……”沈宁摆摆手:“罢了,既然皇后这么说,朕依你就是。明日传召沈炼入宫觐见。” 男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沈炼身上,而是慢慢的褪去了萧天雪的衣服瞧见那如同雪光一样的肌肤,瞬间变得饥.渴起来。抱起萧天雪便朝龙榻上走去。 红纱帐暖,女子娇媚的声音宛如流水一样倾斜了出来。 而月光清寒,陈雪拂站在曾经尉迟妙玉居住的地方,朝着这里拜了三拜;“尉迟妹妹,你的仇,我记下了。一定会替你,替我自己报了这个仇。你且安心的去吧。” 萧天雪看着窗户外面的一株杏花,平白的想起了已经让自己印象模糊的那个男人。虽说她与沈炼都是常在宫中行走的人,但是真正相见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只不过有一样事情,是旁人都不知道的。唯独她一直记到心里记到了现在。她小的时候最吃不得杏仁露了,一旦吃了杏仁露不仅会喉咙发痒而且浑身上下还会起一种莫名的小疹子,密密麻麻的。 偏偏那时候的太皇太后最喜欢杏仁露,每次去太皇太后宫里面宫女们都会端上来杏仁露。所以她极其厌恶那个老女人。 知道有一次,宫女们又端上了一碗杏仁露,她却发现自己的被换成了核桃露。抬头看向掌事的宫女姑姑,那女子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是炼王爷吩咐的。说是您吃不得 杏仁露就让以后都换成核桃露。” 宫里面从来没有白天,飞檐翘角的遮住了天空,阴暗的角落里人心叵测瞬息万变。她怕,怕每一个夜晚里不知名的飞鸟惊起枝头,也怕哪一天惹得掌权者不快,一碗不知道加了什么毒药的杏仁露就会要了人的命。 人命,怎么就这样的轻贱呢? 所以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拼了命的想往上爬,她没有心没有情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冷的几乎冒出了森森寒气。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记得那一碗小小的核桃露。 是她为数不多的,一点甜一点暖。 “沈炼。” 她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多年前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今日再见是否还会给自己那一碗核桃露呢? 传召的圣旨随着水船到了姑苏城的时候,沈炼已经提前两天得到了消息。他一直没有告诉苏悦芯,怕她担心。可是声势浩大的传旨太监带着圣旨过来的时候,满姑苏城都知道了沈家竟然是皇亲贵族。 沈长安到了上院的时候,正看见面容平静的父亲和母亲端坐着喝着茶一边赏花聊天。一息之间他楞了一下。 “长安,你来了?” 苏悦芯眉眼具笑的朝他招手:“这几日怎么没见蓁蓁呀?还在江南的卿云阁那边玩吗?你也是时候接她们回来了呀。” 沈长安迟疑的问道:“母亲?您不知道吗?” “什么?”苏悦芯放下了茶盏,一边转身朝站在自己身后的紫苏说道:“今年上来的六安瓜片很好,去赏了那外门采办茶叶的人。” “是。” 沈长安急急说道:“传圣旨的太监都已经到了姑苏城外了,您怎么还是安坐如山?我们离开京城这么多年,皇上怎么可能会记得我们?分明是有人有意作妖所以才会传召父亲。要知道如今的朝廷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清平盛世了。” “长安。” 沈炼神色淡淡,放下茶盏:“坐下喝茶。”青白色的茶水在甜白瓷的杯子之中显得格外清冽,似乎是受到了这样平静的气氛影响,沈长安也坐了下来,吹起茶汤的浮沫轻轻的喝了一口。 苦涩回甘的茶汤在口中滚了一滚落了下去,却让人变得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明日你和长乐去卿云阁找蓁蓁她们娘俩先不用回来。你娘亲去接长勋。” “那您呢?” 沈炼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我抗旨。” “什么!” 沈长安惊得打落了茶盏失声道:“父亲!如今的皇帝已经并不是……” “我知道。” 沈炼想起昨晚跟苏悦芯说的话。京城看来是不得不回了。但是这样的旨意摆明了是要把他们看放在火上烤。有人存心想让沈炼作为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和事老。 可是这样的位置,做的不好要么得罪了皇上要么得罪了朝臣。这根本就不是抬举他沈炼,而是要把沈炼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是沈宁如今刚刚登基,没有平衡好朝臣一怒之下杀了尉迟恭已经引起了朝野动荡。陈光毅将军自然是见到这样一幅飞鸟尽良弓藏的局面,所以他已经明白了,如果想要活命,就要反。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沈宁蠢,但是萧天雪不蠢。她借着皇帝的手将自己召回京中其实根本就不是听了别人说沈炼王爷姿容姣好。而是因为她要用自己去压制已经有了反心的陈光毅。 说起来,这个萧天雪以前在宫里面的时候看着声名不显,可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低估了她。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势必要安排好妻儿子女。 长安带着长乐紫诺和蓁蓁退居江湖,想来卿云阁是个安稳的地方,至于妻子……他想起昨晚上跟苏悦芯说话的时候,苏悦芯一脸绝决的样子。 罢了,既然决定在京城再把这一摊混水搅和的更浑浊一些,或许芯儿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共进攻退也能安心一些。 “事情已经决定了。长安,你今日下午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圣旨到——” 话音刚落,只听见哗哗啦啦的兵甲之声传来,数十名士兵涌了进来包围了整个上院,而一个穿着黑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打开了一卷黄色的圣旨读到 :“着沈炼接圣旨起三日内进宫拜见——钦此——” 沈炼看着周围的士兵,才发觉竟然都是陌生的面孔,看来萧天雪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带上京城,如果抗旨看来是有一场血战了。 “还等什么?怎么沈王爷离开京城太久,看来是连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炼铁青的俩色说道:“你放肆!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个奴才,给我跟圣上之间传话的奴才!我虽然离开京城,但是却仍旧是皇族,容得你在这里阴阳怪气!” 说罢,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沈炼一剑杀了这传旨的奴才! 入内的诸位士兵都面色惊异起来,一方面顾及着沈炼的话,毕竟人家是皇亲贵胄,杀一两个奴才不要紧,但是今日谁伤了他只怕都会没有小命。另一方面,沈炼这样子是作准了要抗旨不接了。 当下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反倒踌躇起来。 暗潮涌动 传旨的小黄门死了,而姑苏的太守自然是明白这里面涉及的众多皇家私密,自然也不愿意冲上去当那个该死的靶子。万一沈炼一生气连带着自己一起砍了呢? 自己孙子才刚出生没多久,他还想好好的活着含饴弄孙呢。于是连连挥手让随性而来的侍卫住在了姑苏城的驿站,自己则斟酌字句写了一封奏折穿了上去问皇上看这事情怎么办。 八匹快马连传奏折,赶在了第二天京城的城门关之前将奏折传入了宫里面。 “混账东西!”沈宁摔了奏折破口大骂。 “真把自己当个王爷了,可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不是他老子!不识抬举的东西!”萧天雪拖着逶迤在地面的纱裙,挪步进来。 她弯腰拾起来了被摔在门外水磨石地板上的奏折,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表面精美的绣纹淡淡的说道:“他不愿来,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左右还不是伤了你自己的身子?” “阿雪,你来了。” 沈宁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丝欣喜和依赖,强压着满脸的怒气走过来揽住她纤弱的肩膀心疼的说道:“你想见他是不是,你放心阿雪,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到京城里来。该死的,我是皇帝,我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他怎么能违抗皇帝的圣旨。” 萧天雪轻轻的将奏折搁在了一边,伸手拉住沈宁的手慢慢的往贵妃榻上走过去,“皇上坐着,臣妾给你沏杯茶。” “不,来人!来人!”沈宁大叫道:“把御林军的首领赵卫承给朕叫过来!快点!” 萧天雪抬手沏茶,雪白的皓腕上挂着一个青白玉石的镯子,上面有着细细的鎏金飞凤看上去十分曼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不经意间瞥见,竟然微微有些发愣。 等到这小黄门缓过神来的时候,却见沈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盯着他,宛若毒蛇一样阴险毒辣的眼神里像是一把利刃朝自己飞过来。 “噗通——” 小黄门跪了下来,却嘚嘚索索的连话都说不完整:“皇……皇上……” “拖下去,挖掉眼珠子喂乌鸦,砍断四肢扔到城隍殿后面的兽院去。” 一番话说下来让小黄门连连磕头:“饶命啊皇上!饶命啊!求求您饶了奴才吧!”很快周围走上来两个侍卫拉起小黄门便往外面拖出去。赵卫承走进来的时候闻到了小黄门身上一股尿骚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才叩首道:“皇上。” “嗯。”沈宁摆摆手,接过了萧天雪递过来的茶,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才说道:“赵侍卫,我要你现在点两千人去姑苏把那个不识好歹的沈炼的脑袋给我割下来,放在祖宗宗庙里面去。” “皇上。” 赵卫承叩首说道:“请恕臣不能从命。”说着便将佩刀解了下来放在了身侧,继续沉声道:“沈炼王爷于臣有恩,也于朝廷有功。又是皇族血脉,臣不能以下犯上落得不忠不义之人。” “你放肆!”沈宁抄着手中的茶杯朝他狠狠的砸了过去:“不忠不义?朕!才该是你要忠君的人!沈炼是个什么东西!” 萧天雪走上前来,蹲下去慢慢的拂去了赵卫承身上的茶叶,轻轻的说道:“赵侍卫不要生气,你说话也是太不稳妥了。皇上如今也是在气头上才会如此,只不过是气话而已说着玩玩,你怎么又当真了呢?” 说着,一边将赵卫承的佩剑捡起来递给了他:“你父亲给你起名叫做卫承,不也是希望你能够子承父业继续保卫王城吗?你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不孝了?” 赵卫承生硬的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臣不敢。到底是臣说错了话才会让皇上跟皇后娘娘误会” “是吗?误会?”沈宁走上前两步,眼底的怒气几乎要冲出眼眶却被萧天雪拉住了。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暗暗地用力握住了沈宁的胳膊摇了摇头。 眼底的恳求一览无遗。现在皇上才刚刚登基,最需要的就是像赵卫承这样的人,如果他能够归顺沈宁并且成为专属于皇上的 一把刀,那么那些朝臣都不再是问题。 现如今,杀了这个赵卫承不仅不利于收买人心反而会让守卫皇城的将士们寒心。至于沈炼……现在没办法收拾他,难道还没有以后吗? 沈宁握紧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无力的垂下手,慢慢的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和僵硬的神色:“赵侍卫,是……是朕的不是。朕只是有些惦记沈炼又恨他不念我们兄弟的情义。你也知道如今朕在朝堂上十分被动,朕……是想让他来帮朕的。” 忍!要忍!只有忍得这一时一刻才能够以后安然的坐在皇位上面。这天下现在还不算真真正正的他沈宁的天下。 赵卫承走之后不久便去信往姑苏,当今的皇上的品性已经众人皆知,王爷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进京的。 可是信还没有到,沈炼一行人便已经上路了。苏悦芯坐在马车里看了一眼丈夫沈炼。男人仍旧是温和淡然的面容,平静的神色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和担心。 “我接到长勋就去京城。” 沈炼点点头:“我让苏柏宇他们护卫你,我到了 京城会先看一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进宫。你放心吧。” 纵然苏悦芯的手已经把帕子纠结的不成样子,但是却仍然不愿意脸上显露出一分一毫的难过不舍来,她心里清楚事情绝不可能像沈炼说的这样如此轻易,但是却只是按下了心底的不安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行出了沈炼的视线,他才回过头来提着长剑骑上马往京城方向飞速驰去。当年离京之时心中万般感慨和庆幸如今再次进京却觉得更加坚定起来。 毕竟前路未卜,可是身后却还有要拼尽全力守护的家小,沈炼已经不是了无牵挂的沈炼,所以他也变得惜命起来。又或者是因为已经嗅到了不安的气息,所以才会事先对苏悦芯和长安有了安排。 暗杀行动 陈雪拂所居住的长信宫是前朝时候一个十分有名的妃子曾经居住的地方。她还记得这个被封作景妃的女子也曾经被帝王捧在手心上,荣极一时。 甚至与今日的萧天雪无二,景妃的亲人都位列公候。当世人都恨不得生一个像景妃那样的女儿,好光宗耀祖位极人臣。 但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自古以来都不变的就是这个道理。后来出现了一个叫做荣姬的舞女,据说会跳一种莲上舞,从此之后景妃被弃之如同蔽履,而荣姬艳绝后宫。 这长信宫,就是景妃最终郁郁寡欢逝世的地方。帝王之爱,最是无情也最不可靠。所以她从不羡慕萧天雪,也不羡慕那位居皇后的尊贵和独得的皇上的宠爱。 毕竟花无百日红,以色侍人的女子颜色即便再娇艳,终究会有枯萎的那一日。所以她始终觉得只要忍得了这一时一刻,凭借着自己的家世尊贵的身份。终有一日会比任何人都站的更高。 甚至于她曾经想过只要当今的皇上能够有龙子,那么凭借着父亲的手中的兵权以及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废掉现在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重新借幼帝而把持朝政。 所以她一直忍着,在萧天雪面前做低伏小,做尉迟妙玉眼里的废物,做皇帝眼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娘娘。”陈雪拂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悄悄的递过去了一封信。陈光毅比沈宁一行人更早的得知了沈炼进京的消息。他也料定了沈炼必定不会乖乖的接旨,只是却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 说起来这个人,陈光毅曾经也多少的从手下的将士们口中听说过几分,有手段有谋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这样的人本来是作为帝王的绝佳选择,但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也会为了个女人抛下一切甘心泯然于众人之中。 只不过金陵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如今的时局,早就不能够允许他置身事外了。单看他安排了妻儿家小便推断出来沈炼必定是要孤身一人暗中上京。 既然有了反心,陈光毅绝不能允许在这个时候发生任何变故。沈炼作为皇族中人,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心思有任何姑息养奸的态度。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是敌对的身份。 至于传到宫中给女儿陈雪拂的信中,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沈炼其人,而是再三嘱咐陈雪拂,沈炼这个人不可留,倘若有机会方便下手,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除掉他。 陈雪拂看着这封寥寥数语的信件,只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父亲杀伐果断,在这样风声鹤唳的时候绝不可能随意传什么信件进来,他如此针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沈炼王爷,只怕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她伸手将信件放在烛台上慢慢的看着雪白的宣纸化为灰烬在空中四下无着无落的飘散,一边沉声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心腹。 “素果,现在在宫里面我们可用的人大概有那些?” 素果思索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微难看的神色:“主子,心腹三人,可用的小黄门大概五六人,皇后宫中的宫女有两个皇上身边有四个,只是都是外面洒扫的。近身的没有。” “那守门的侍卫呢?” 素果压低声音说道:“尉迟贵妃的事情发生后,将军担心主子安危。想着给主子留一条不得已的时候的退路,所以前些日子安插进来了一个十五人的小队,如今在光华门轮流守门。” 陈雪拂点点头:“传话下去,沈炼不日即将上京,一旦进宫不计任何代价立即射杀。” 素果的脸上流出了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垂下头去答道:“是。” 月光微寒,沈炼刚进了京城却并不着急着往宫里面递帖子要求面圣,而是打马从沈王府门前经过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目光。 当年高大的朱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如今只剩下了一对孤零零的石狮子伫立在那里。他当年带着苏悦芯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回来的这一天,所以只留下了一对老夫妇看着宅子。不知如今怎样了。 心想着,便纵身越过了高墙,轻轻的落在了院中。 院子里并没有点灯,但是也不见十分荒芜。越往里走便越觉得似乎还是离开时候的样子。沈炼找到了当年最喜欢待着的凉亭,静静的凭栏眺望湖面,却觉得这如同镜子一样平静的湖面下面是无数搅动诡异的暗潮。 第二日,天边才刚刚泛起了鱼肚白,看守院落的老伯和老婆婆起身开始洒扫的时候,沈炼已经不见了。 光华门外,沈炼低垂眼眸将令牌递给了守宫门的侍卫:“通传,本王回京觐见。” 侍卫接过了金镶玉的令牌,颇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这位传奇一般的王爷后便拱手道:“王爷稍等,小人这就去通传。”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风呼啸而过,抬头望过去的时候竟然是一只羽毛箭破风而来,接下来竟然是三五只的箭雨宛若万钧雷霆一般落下。 “有刺客——” 那侍卫刚疾呼出声便被飞箭射中身体立刻瘫软在了沈炼的面前。沈炼眸色一沉,却见原本该是重兵把守的光华门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了七八人的弓箭小队笔直的朝他刺了过去。 他挥剑斩断那些流星一样的羽箭,但是终究寡不敌众,胸前正中一箭下一刻眼前一黑便直直的栽了过去。 此刻,长信宫中陈雪拂正跪坐在佛像前低垂眉目默默念着。手中的玉珠被胡乱的拨弄着,过一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响起,素果走了过来。 跪坐在了陈雪拂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主子,我们的人得手了。只不过我们也折了八个人。” 陈雪拂点头:“成了就好,沈炼呢?” “一箭中前胸,看着是活不成了。只不过被皇后的人带走了。奴婢怕打草惊蛇,就没敢阻拦。” 久别重逢 十日。 沈炼昏迷了整整十日,萧天雪便看护他了十日。而沈宁这段时间却像是在诺大的宫里人间蒸发了一样,对沈炼也不曾有过任何过问。 “人呢?” 萧天雪看着回来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宫女,眉眼凌厉的问道。 那小宫女摇了摇头,又是害怕又是可怜的说道:“皇……皇上身边的忠公公说……皇上这几日去万寿山去了还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萧天雪的眼底弥漫出了一阵冷笑:“我看他这个皇帝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当到头了。”宫中听到声的太监宫女俱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稍有不慎惹怒了萧天雪,就会落得个身首异地的下场。 “咳咳……” 沈炼朦胧的有了意识,只觉得一股生猛的疼痛从胸口袭来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喉咙干咳的让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记忆回到了十天前,光华门遇刺。能够堂而皇之的在宫门前行刺的,难道是皇上授意安排?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用心又是什么?为了让自己臣服?又或者本就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 沈炼的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好一会这才发觉,自己身居在一个陌生之地。竟然像是在寝宫之中。 空气之中有着淡淡的奢靡的鹅梨帐中香的味道。这是……..青鸾殿! 沈炼掀起盖在身上的锦被就要下床。萧天雪听到了动静急急的撩起来了珠帘快步走了过来,按住他:“你现在还很虚弱,正是要静养的时候。阿弥陀佛,整整十天,你可算醒了。” 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脸上的绝世风情之中带着几分颓靡。 沈炼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萧天雪。” “炼哥哥怎么不叫我雪儿了?多年不见,你我之间竟然变得如此生疏。难道是如今炼哥哥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吗?” 沈炼起身要拜:“今日不同往时。如今你是皇后我是王爷,论皇族你我辈分有别,论朝臣你我君臣有别,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萧天雪和沈炼了。”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竟然让原本准备酝酿情绪说 接下来的话的萧天雪哽住了两分,半晌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妖治无端的笑容。 “是吗?”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沈炼英朗的眉目,忽然眼底有了一丝凄楚:“炼哥哥,为什么不是你?倘若如今这皇位上的人是你,我本该是你的皇后的。” 沈炼侧脸垂眸躲过了萧天雪的手冷声说道:“皇后娘娘慎言。” “慎言?”萧天雪强硬的扳过沈炼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艳丽的面容,从那墨玉色的瞳孔中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以及有些狰狞的脸。 一种烦闷和气恼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顺手摔掉了放在小黑几上的药碗:“沈炼!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救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宁愿冒着皇上的不喜也要救你?你还真是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陈雪拂那个贱.人想要谋划着刺杀沈炼,可是倘若没有沈宁那个崽种皇帝的默许和暗示,这场刺杀怎么可能执行的如此顺利! 如果不是她得到了风声及时赶到,只怕沈炼如今早就不知道尸体被拖到那里去了! “你让我慎言?沈炼我记得当年在宫中,是你对我说有喜或者厌都是人之常情,说出来就会有改变。那么现在呢?我厌烦极了那个废物皇帝,你要我怎么办!沈炼,如果不是你!我就还是沈宁捧在手里放在心上的皇后!而不是让他现在躲着我厌弃我!你以为你能走出我这个青鸾殿吗?” 萧天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和嘶哑,像是宣泄这些年的压抑和不满:“我告诉你!皇上就是要你死啊!赵卫承宁愿自杀都不愿杀你!你已经犯了大忌讳了你不知道吗?你是傻子吗还跑到京城来?” 沈炼强撑着坐起身来,胸前的伤口让人痛的眼睛发晕。 但是他的声音纵然喑哑却无比坚定:“我答应了先帝 ,会保住沈氏一族。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皇位权势,我也知道陈光毅一行人的野心。但是我不想也不愿插手你们的事情,到底却还是被纠缠进来了。” 萧天雪像是冷静了下来,柔顺的跪坐在沈炼的身侧,眉目之中是淡淡的欢喜:“炼哥哥,当年在太皇太后的宫里面,太皇太后曾经想把我许配给你,还曾说过我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同是最好不过了。” 沈炼微微拧眉,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萧天雪挥手打断了。 “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我能够在沈宁手里保住你。我告诉你,倘若你留在我身边就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危、不然十日前你被射杀,也许明日你仍旧会被射杀。” 她眼底是恳求和期望:“你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沈炼果断的避开了萧天雪的手:“皇后娘娘。如今君臣有别,我想我还是令居别处比较好。也请皇后娘娘注意言行举止,这天下再也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沈炼和萧天雪。只有苏悦芯的夫君沈炼,和沈宁的皇后萧天雪了。” 萧天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个人沮丧的坐在那里喃喃道:“都是假的吗?就连你也不要我了?雪儿再也没有人要了…….”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来:“我讨厌你们……雪儿最讨厌你们了……” 沈炼站起身来,掀起珠帘准备离开青鸾殿。 “沈炼!” 他的身形微微顿了顿。 “你真的不愿意吗?” “我不愿。” 萧天雪狠狠的擦去脸上的眼泪,忽然厉声说道;“来人,传我旨意。沈炼欲对凤驾不轨,着打入大理寺牢中,交由刑部和宗人府共同主审!” 沈炼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忽然笑了一下慢慢的说道:“臣,遵旨。” 沈家长勋 窗外的梨花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树枝的地方慢慢的枯萎,花朵变得萎靡而发黄最终都扑哧扑哧的落在了地上,一只穿着深紫色上面写绣着兰草的鞋的脚踩在了已经枯萎一团的花瓣上面。 “长勋。”一个穿着青蓝色的长裙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姑娘从竹屋里跑了出来,手上捧着一盆小小的野菊.花黄色的,半开非开。 “你快看,你快看。小菊快开啦!” 叫做长勋的少年转过身来,紫衣黑发,单薄的身体在紫色的绸缎衣服下面显得更加有几分谪仙的飘逸。因为没有成年,头发无法束冠,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在紫色的缎衣上,有一种异样流动的光泽。 “长勋。”苏悦芯跟在少女身后走了出来,少年墨玉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惊喜:“母亲。” 苏悦芯有几分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男生女相,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与沈炼所出二子,长子长安风度闲雅有几分清风松柏的气度。 小儿子长勋却生的极美,眸若琉璃面容如画。这样的美貌放在一个女子身上时是极大的杀器,或许倾国倾城得一世宠爱。 只是,若是生在一个男儿的身上,只怕是祸非福。更何况,这孩子的性子不像沈炼也不像自己,而是十分的刚硬,甚至大概因为这样比女子更貌美的容貌,而变得更加介意别人在意他的容颜品评。 也正因此沈炼才会让他跟着那位去学习出世吧。 沈长勋的眼底像是有无数世间光彩一样,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微微泛红似乎有泪光与感慨,便长行一礼走上前去。 行动间,紫衣下露出的衣角白色的衣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兰草,腰间的白玉腰带上别着用兽骨做成的扇子。 “是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沈长勋的记忆里,母亲一直都是温柔的笑着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而伤心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加上父亲并没有陪同母亲一起来。 沈长勋秀美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你父亲…….” 她将原委来去告诉了沈长勋,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脸上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凝重:“阿夏,老师去山里看野梨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回来你跟他说一声,边说家里面出了变故,我跟母亲走了。” 说着便牵了快马,与苏悦芯一同赶往京城。 尽管苏悦芯只说了些许事情的细枝末节,但是在马上沈长勋已经将大概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么,这位在深宫之中的萧天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牝鸡司晨的吕后?不像。她那样的女人如今在朝臣眼中就像是纣王的妲己妃,周幽的褒姒一样。 一个想架空皇帝权利的女人,绝不可能甘心用自己的美色留下这样的污点。那么……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因为父亲不从就堂而皇之的将作为皇族的父亲下狱呢? 交给刑部和宗人府……. 如此堂而皇之,却又没有任何罪名的放在两个朝中重部的看管下…… 锦州客栈是京城一个富商开的,原本就是为了保证住在这家客栈之中的人来往讯息的隐秘性,所以非富即贵者不能入住。 长勋与苏悦芯便住在此家客栈。只是清雅的房间布局并没有让苏悦芯舒缓丝毫的心情,反倒是到了京城以后更加的心慌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把长勋拉进这不必要的浑水之中。可是沈长勋显见是个极为有注意的人,他站在窗前看着大理寺衙门的大门许久,才转头说道:“娘亲。我决定进宫。父亲留下来的那些人传出的消息都是零零碎碎的。如果我们想探知父亲被下狱的真相,就要最接近这个权利的中心。” 苏悦芯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不允许你冒险!长勋,且不说你应该如何进宫面见皇上,单单就说当初我跟你父亲是多艰难才离开那个鬼地方你就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长勋从窗边走到了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苏悦芯。温热的茶杯握在手里让人的心情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而沈长勋不知道的是,沈宁的圣驾在这个时候从万寿山回到了皇宫,因为好玩或者不想看那么多大臣虚情假意的跟自己胡乱跪拜,所以并没有清路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只是悄悄的一辆马车周围跟着五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进了城。 走到昌乐路上的时候,随身的小黄门正站在一边来往的瞧着,而后马车停了下来,只听见小黄门说道:“爷,您慢着点。” 沈宁抚着小黄门的手,掀起帘子站了出来,刚想说话不经意间抬头却愣在了那里。 “爷?爷?”小黄门有些犹疑,不知道这位善变的帝王又发现了什么新东西玩意儿才会如此痴迷。 他悄悄地顺着沈宁的视线瞧了过去,也愣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不,都不是。是一种芙蓉花开到极致的娇容艳丽,带着几分凌厉和妩媚,各种风情竟然就这样奇异的糅合在一个人身上。只是那个女子只是在窗口站了一瞬便转身离去了。 “看清楚了?”沈宁的阴沉的声音在小黄门的耳边响起的时候,让他浑身打的一个激灵,而后连忙想跪地求饶。 “不许跪!这满大街的人,你想让他们都看出来我是谁吗?”沈宁一把拉住他眼睛里面满是阴翳。 “看清楚了没?去,给我打听清楚住在那里的女子的消息,朕要她。” 沈宁说罢,只觉得满街上都是尘土,就像是看惯了世上最洁白的雪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兴致去看其他东西一眼了。 马车扬尘进宫,小黄门则抬眼看了一眼这家客栈——锦州客栈。 这是…….陈大人的门客开的的客栈啊。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决定先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进退维谷 沈宁回宫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后宫找萧天雪,但是宫里面的人早已经将消息穿了过去。 “你是说……皇上回宫之后一个人在乾清宫?” “是。” 报信回来的宫女头垂的很低,毕竟萧天雪的脾气怪异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尤其是这段时间皇上离宫,王爷被下狱之后皇后娘娘的脾气就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前些天的时候,两个歌女在后花园因为争夺凉亭里面谁坐在更加靠窗的位置而起了争执,却没想到最后都被萧天雪以轻描淡写的一句杖毙盖过。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葬送。 一时间,宫里面风声鹤唳,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不对,一个不是就会保不住自己的命。 萧天雪挑了挑秀眉摆摆手不耐烦道:“废物一个,什么东西都打探不出来。”那宫女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食指的白玉环被轻轻转动,萧天雪问着站在身边的贴身宫女平儿:“你觉得皇上是气恼我吗?” 平儿知道萧天雪的习惯,陷入犹豫和怀疑的时候总是会转动自己的指环,现下冷静思索了一下说道:“奴婢觉得不是气恼。皇上现在还是少年人心性呢。兴许是被那些朝臣和不知好歹的王爷气到了。” “少年心性?哼,他都多大了?还少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坐不稳这个位置!”说着站起身来:“走吧,他不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他!” 锦州客栈 “吭吭。”门外传出了敲门声。沈长勋警惕的拿起桌子上的短匕首走上前去问道:“是谁?” 十四五岁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雌雄莫辩的清脆,让门外的小黄门有一分恍惚,却又连忙定了定神说道:“姑娘,皇上有召。” 沈长勋打开门看着他,面容阴秀声音里带着几分公鸭嗓十分像是宫里面的小黄门。但是这样平白无故的说皇上有召。难道说皇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虽然说自己的身份在沈家并没有公开过,但是或许以沈宁对父亲的忌讳早已经探查到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会传召我?” 因为沈宁是秘密回宫,小黄门也知道关于皇上路上看到了一个女子觉得极美想要带回宫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其他的大臣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朝堂上面的腥风血雨, “其实是奴婢看姑娘容颜娇媚,如今宫里面在选拔一批新的舞女,希望姑娘可以进教乐坊。这是奴婢的帖子,姑娘如果有心可以带着帖子直接去教乐坊找陈妈妈就可以了。” 说罢陪着笑退下了。 沈长勋极其恼怒别人叫他姑娘。但是愤怒的情绪只是泄露在微微发紧用力捏着帖子的指尖,小黄门的话里话外看来是皇上看上了自己。 沈长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舞女是么? “长勋。”苏悦芯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推开门走了过来,看着他手中的帖子沉默了很久:“不去不行吗?” 其实她极为了解自己的小儿子,既然做了决定的事情就绝不可能会改变。从小倔强到大。 “只可恨我现在没办法立刻获得那个狗皇帝的信任,不然父亲现在一定不会再牢里面受苦了。这个教乐坊我去定了。母亲,你在这安心的等着,我会带着父亲我们一块回家” “娘娘,皇上说现在还有奏折要批,前朝也不是娘娘来的地方,还请娘娘回去吧。”萧天雪是第一次在沈宁这里吃了闭门羹,她的怒气写在脸上,细长的眉毛一挑眼底满是睥睨的神情:“真没想到咱们皇上还有这样的勤奋。那就不打扰了。” 沈宁躲在门内偷偷的听外面的动静,听到萧天雪离开的脚步声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长勋在第二天拿着拜帖去了教乐坊,陈妈妈早就收到了宫里面传进来的消息,知道如今来的姑娘马上就会成为宫里面的贵人。于是脸上都笑出了花儿来。 纵然她知道被皇上看上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什么胭脂俗粉,但是在看到沈长勋的容貌的时候还是委实的吃惊了一下。 这女子…….只怕将来会有了不得的造化。 “姑娘叫什么名字?” “长薰。”沈长勋低垂眉眼,想着自己姐姐长乐以前在俊朗的男子面前的时候流露出的羞涩,就是微微低着头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脖颈。 陈妈妈微微笑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进了宫,侍候皇上是大好的事情姑娘安心在这里住几日,过几天宫里就会派人来接姑娘。”此时此刻,沈宁的桌上摊着小黄门送过来的关于长勋的消息。 “真没想到沈炼那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出色的女儿。”他的眼底掩不住的赞叹。心里面更加期待沈长勋进宫。 “不过,他女儿倒是比他有眼色识时务的多。” 萧天雪得到沈长勋即将进宫的消息的时候,怒的砸掉了手中的杯盏,凌厉的眉眼里像是啐了毒的剑一样射过去:“你是说皇上在宫外看上了沈炼的女儿现在要接到宫里面来?” “是。” 那报信的宫女看到这个平日里面十分有威仪的皇后娘娘第一次脸上露出了杀意和几分惊慌的神情。面前的女子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但是却许久没有动静。 那种强自按捺自己的的怒火和隐忍,绝不该是一个深宫女子脸上会有的神色。但是萧天雪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凤座上面,神情却疲惫了许多。 她摆了摆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平儿担忧的看向她“娘娘……” 萧天雪闭上了眼睛,像是十分头痛一样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也下去吧。门关上,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一股潮湿的气息传了进来。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像是想起来那日毫不留情的离开自己的沈炼离开的背影一样,喃喃自语:“这些事情,难道真的躲不过去吗?” 一曲写尽莲上舞 陈雪拂脸色精彩的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皎皎你听清楚了?皇上亲口跟皇后娘娘说要从宫外带回来一个舞姬?” 皎皎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已经满宫里都传遍了。说是皇上身边的小黄门给那女子递的帖子,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到乾清宫说是要杖毙那个小黄门了。” “噗嗤——”陈雪拂的脸上闪过几分幸灾乐祸,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一张带着血的帕子。那时尉迟妙玉留下的东西,上面染着血的梅花已经微微有些发黑。 “你看她,整天跟这个争那个斗,可是到底皇上的心谁也把握不了的不是吗?她以为她跟她义兄的那些肮脏事情皇上当真都不知道吗?不过是看她美貌罢了,如今更美的来了,你看吧皎皎,这个宫里也变天了。” 天空像是马上要下雨了一样挤压着几朵分外阴沉的云,让人的心绪都十分阴郁。沈宁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美人传进来的书信,却忽然听到一声呵斥:“把人给我拖出来!” “娘娘!皇后娘娘!” 沈宁看着几个力气颇大的侍卫将身边的小黄门从自己的身边拖了出去。年轻的帝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慌起来,“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萧天雪穿着金色的凤袍,头上的凤冠衔着鲜红如雪的红宝石衬的整个人更加威仪。 她娇美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不属于一般娇柔女子的气势:“皇上——您若是觉得我还是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那么这后宫之中进来什么人,是不是都应该先跟我来说,而不是让这个狗奴才把什么香的丑的都拉到龙榻上睡?” 沈宁知道是接沈长勋进宫的事情败露了,脸上出现了一种急切想要撇清的神色,更是急忙说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香的丑的,你还知道你是国母,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辞!” 萧天雪不屑的看了一眼被侍卫拖着瘫软在地上的小黄门,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好。既然我是国母。那我就要处置这个狗奴才!来人,就在这乾清宫门外给我打!” “朕看你们谁敢!” 沈宁一声怒喝,将桌子上的砚台毛笔哐啷啷的掀翻摔碎在地上:“你们!你们竟然跑到朕的乾清宫里面来造次!皇后!” “轰隆——”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闷雷,声音大的像是在头顶上劈开的一样。让沈宁惊的一抖。 在萧天雪强硬的注视下,沈宁原本怒不可遏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躲闪起来,连带着气势也弱了下来,像是恳求又像是商量:“可是,小黄门,毕竟是在朕身边呆久的,你……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朕以后就没有用着顺心顺手的人了。” 他说着,看向了瘫软在地上的奴才,又继续试探着想要拉住萧天雪的手,缓和气氛。 萧天雪后退了一步,气势却丝毫不让,眉眼具笑着却丝毫没有温度。 “皇上放心,臣妾伺候人不行,但是调.教出来一两个顺手合心意的奴才却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小黄门臣妾带走了,毕竟他打了臣妾的脸,臣妾自然不能白白的放过他让别人瞧这个笑话,至于伺候的人,稍后臣妾会让平儿带过来。”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让侍卫拖着小黄门离开了。 乾清宫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传了进来,宫里面所有有头有脸的宫女太监都被请过去观看。 陈雪拂的贴身宫女是脸色苍白着回来的。手脚冰凉而发抖的样子让陈雪拂也深深的惊悸了一下。 “皇后这是真么意思!敲山震虎?还是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告诉皇上自己的不满?明天那个叫什么长薰的就进宫了,她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告诉那些奴才,不管皇上宠爱谁,这后宫之主都是她!” 陈雪拂坐在榻上,脸上木木愣愣的,“她这是想干什么?她不就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吗?她怎么敢跟皇上对着干?她怎么敢!” 沈长勋自然不知道他进宫之前,宫里面发生的这一切。在他准备好一切进宫的时候,给母亲传过去了一封信,但是这封信却并没有到苏悦芯的手上,而是到了萧天雪的手上。 深夜,宫中。萧天雪展开信件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张白纸,便知道自己被沈长勋给戏弄了。顿时怒的砸掉了一盏白瓷茶杯。 前朝的一位艳绝后宫的宠妃凭借一曲莲上舞赢得十三年的盛宠。只是这位赢得专房独宠一人的女子,也被谏言的御史们骂的极惨。 沈长勋这一日第一次出现在沈宁面前的时候,便是用的一曲莲上舞。 沈宁站在御花园的水云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极其清雅的一阵丝竹声,却带着几分靡靡的声音。 放眼望过去,一身紫色薄纱的丽人轻轻踮起脚尖,竟然站在荷花上面。极为轻盈柔软的身段,妩媚宛如一阵春风,带着荷香。 裙摆处的芙蓉花盛开着,十分曼妙。 那样的模样宛如是九天玄女下凡一样,带着不真实和绝美。“长薰…….”那日在楼下不经意间抬头网.上看的时候,还觉得那女子的容貌似真似幻。 他这些天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幻,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沈长勋踏着莲花走向自己,柔软的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触碰又不曾触碰。带着几分淡淡的芙蓉香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你的名字应叫芙蓉,不该叫薰草。” 沈长勋微微的笑了,站在他面前行礼:“见过皇上。只是长勋的名字是父母所赐所以不敢擅自更改。” 沈宁连忙伸手扶起他:“薰草亦在朕心。自从那一日相见之后,朕便日夜的记在心里,你的容貌身段是世所仅有,是上天的恩赐。”说着就要将沈长勋揽入怀中。而沈长勋一个轻盈的闪身躲了过去。面容带着羞涩和些许的委屈。 “皇上。”他盈盈的拜了下去:“民女自知是蒲柳之姿,但是蒙的皇上厚爱,民女自然难却。只是唯有一个请求,恳请皇上以民间嫁娶之礼待我。” 蒲草韧如丝 世间的情.爱大多数是不牢靠的。从沈宁将沈长勋从宫外接进来的时候,萧天雪大概已经清楚以色侍人的结果,不过是他爱你时将你捧在手心,顺着依着恨不得把天下捧到你的脚下来,视你为天,看你百般好。 可是,他将你弃之敝履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情,看到更好的更爱的,大概你就不算是个什么东西了。昨日青鸾殿里的恩爱软语分明还在耳边,气息湿热明明还未曾散去,可是今朝早已经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了。 蒲草韧如丝,磐石已经转移了。 萧天雪从来没对沈宁有过多的期待,她当年决定留在宫中,也不过是因为本就孤身一人,除了留在宫里大概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从青鸾殿的前殿望出去,院子里的宫女们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昨日她命人在乾清宫门前杖毙小黄门,又强行让所有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去观刑。她终于是让自己成为了宫里面人人惧怕的孤家寡人了。 一个,比皇上更加有威仪的女人。 她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手上钳金丝镶蓝宝的牡丹珐琅彩手镯,“平儿,以皇上的性子,应该怕不急待的就宠幸了那个小贱.人了吧。哼,真是没想到,她爹是个有骨气的,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皇宫,她倒是迫不及待的自己就送上来了。就连一刻都等不及,下贱东西!” 站在一旁的平儿犹豫几番,嘴巴张了张想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却被萧天雪一个眼风激住:“有什么话要说就说!你还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左右着宫里再坏能恶心到那里去!” “娘娘。”平儿说道:“皇上不曾宠幸那个长薰。而是说要以民家嫁娶之礼待她,让她如今先暂居凤阳宫而后将她母亲接进来观礼。” “你说什么!”萧天雪走上前去,怒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平儿畏惧的后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是,是那女子自己这样跟皇上说的,所以……” “所以皇上就答应了?哈?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民间嫁娶。怎么?是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家了吗?皇上竟然还让她住了凤阳宫?那也就是说要让她居于皇贵妃之位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她好大的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当得下去! “皇后娘娘!”平儿跪在了萧天雪的面前“皇上现在就是爱她颜色新鲜,她这样的人就是瓦片皇后娘娘您是瓷器,何必在这个时候跟她碰撞,到底不值得的是自己啊!皇后娘娘。” 萧天雪冷笑,她的眼睛里像是嗜血的野兽红彤彤的“我现在是没法子跟她硬碰硬,到底这个小贱.人正受着宠爱,不过我还是要看看她有几分本事在这里跟我垒戏台子唱戏看”说完吩咐道:“告诉宗人府的那帮贱奴才们,别忘了谁才到底是他们的主子!” 沈长勋知道以萧天雪的性格绝不可能就这样容忍自己赤.裸裸的用这样的方式打她的脸,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等着。 毕竟以静制动才能把控大局。 但是在凤阳宫里面的奴才们却发现,自家的主子话实在是少的可怜。有时候甚至会长久的一个人坐在凤阳宫后面的红莲池边发呆,以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独处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但是没有人敢问也无人敢说,毕竟这样性格恬静的主子相比较萧天雪而言已经是太好伺候了。从不出言要求什么,也从不苛责。 而沈长勋这几天则是好好的调查了一下宫里面的各方势力。在他看来萧天雪是最不足为惧的,毕竟萧天雪所掌握的所有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或者说她就像是依附于皇上的一个人,或许她跟皇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联络,但是更让他觉得需要忌惮的是一股藏在宫里面的在暗处的力量。 而他顺藤摸瓜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竟然或多或少跟宫里面的唯一的一位贵妃陈雪拂身边的宫女有着联系。 虽然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很隐秘,但是沈长勋向来都是极为敏锐的人。 父亲的遇刺必然跟这位陈贵妃有着很大的联系,也许本来想要杀掉父亲的人就不是萧天雪而是陈雪拂所代表的陈家。 毕竟,父亲沈炼还是沈氏皇族的人,无论皇后怎样皇上怎样他都不会对沈氏王朝的覆灭坐视不理。所以说一开始父亲跟皇后萧天雪等人就没有任何冲突。 但是贵妃一族就不同了。如果陈将军有了反心,那么势必会优先除掉父亲这个巨大无比的绊脚石。而他也有这样的能力去做这些事情。毕竟陈家将唯一的女儿送到宫里面,下这么大的本钱绝不可能是仅仅图谋一个小小的贵妃之位。 而萧天雪和皇上等人对尉迟大夫一族的处理已经让他感到警惕和胆寒了。狡兔死 良狗烹。这个道理已经开始显现了。 皇上觉得一直管束自己的这一群老臣开始束手束脚的牵绊自己了。所以才会以皇后的名义除掉这些异党。 沈长勋的眉头拧了起来,如果这个皇上真的安排了这一切的计划,那么他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前那样昏庸无能。 “凤驾到” 门外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沈长勋疑惑皇后现在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萧天雪不该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出去接驾。不管怎么说,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民女,沈氏长勋拜见皇后娘娘” 萧天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窈窕美丽的豆蔻少女,忽然心头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却很快整理好情绪看向她“你倒是没让本宫等太久,哼。” 沈长勋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民女本该去拜见皇后娘娘,但是奈何身份微贱,不敢无召而面凤驾请皇后娘娘恕罪。” 被发现的秘密 “好一张厉害的嘴,怎么你觉得你这么说,本宫就没办法追究你不尊敬的罪名?沈姑娘,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父亲那么聪明的人会生出来你这么个蠢笨的。”说罢还是颇为勉强地说道“起来吧。” 凤阳宫在前朝的时候是皇后的居所,只不过后来这位白皇后因为触怒了皇上,而被降为了皇贵妃,因此后来就变成了皇贵妃的居所。只不过各种装束休整却还是十分富丽堂皇,精妙非常。 萧天雪环视四周,打量摆设冷笑着“看来皇上真是对你用足了心思,不过你也可别高兴太早。咱们这位皇上啊,最是爱新鲜的人。 沈长勋就像是一根木头一样坐在萧天雪的下手,低垂眉眼像是根本就没有把萧天雪看在眼里也根本就不在乎她说什么。 坐在首位萧天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无视了,却并没有朝沈长勋发脾气,而是端起来了茶杯就朝沈长勋身边的宫女身上砸了过去。 “你这个贱蹄子是不是想烫死我!上个茶水都不会上的蠢笨东西!你还没成个什么气候就开始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番指桑骂槐之后,萧天雪一行人离开了凤阳宫。而下午沈长勋的母亲苏悦心就被允许进宫。 苏悦心在得到宫里面的传召时候便知道儿子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欣喜之余却又更加担心起来。 毕竟长勋是男儿身,如何能跟沈宁洞房?更何况,夫君沈炼如今情况不明,大理寺里面沈炼的人就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她默默的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沈长勋站在凤阳宫门前迎接着自己的母亲,他看着苏悦心微微发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上前虚浮一把说道“母亲,进去说吧。” 进了内室,这位一向在宫人眼里好性子的主子第一次疾言厉色起来“你们都出去,谁都不要进来,我跟母亲有体己话要说。” 门被关上时候之后,沈长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向苏悦心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宫里那天刺杀父亲的根本就不是皇后萧天雪的人!” 苏悦心握着紫檀木椅把手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父亲走之前在宫里面也安排了一些耳目,但是他们都说当日王爷遇刺的事情十分古怪。光华门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人把守,怎么可能忽然在皇宫大内出现那么多刺客。 “是陈贵妃” 沈长勋这样说这忽然又疑惑起来“这件事情很古怪,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萧天雪看上去并不是想杀父亲,我多少听宫里面说皇后对父亲有情。” 沈长勋的脸色凝重起来,转头身去看向苏悦心“母亲,你告诉我实话,父亲和皇后萧天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悦心叹了一口气,却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你父亲也只跟我说过是跟她从小在宫里面一起长大的,大约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话说完却又摇了摇头“可是我了解你父亲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对萧天雪有任何感情。” “那么问题就是出在这个皇帝身上了。我已经想好了,洞房的当天晚上把药喂给皇帝,这样他一觉醒来就会什么都不记得。我就能够慢慢的获得他的信任” 可是话音刚落,却听见外面一阵哐啷的声音,是瓷片碎裂在地板上的声音,沈长勋立刻厉声呵斥道“谁!” 他快步站起身来,打开门却发现了瘫软在自己门前面露恐惧正捂着嘴巴无声哭泣的宫女青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 苏悦心也紧跟着走了出来,却见这个宫女跪在儿子沈长勋脚边拼命的磕头求饶,额头上已经有了淡淡的鲜血。 “母亲。”沈长勋紧紧的抿着嘴巴,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苏悦心也明白,这个宫女实在是却留不的了,且不说她明明知道主子在里面说话却还在这里行走的嫌疑,就单单凭他刚刚听到自己跟儿子沈长勋之间的对话就已经留不的了。 “姑娘!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奴婢不是有心的,是苏姑姑让奴婢来给姑娘送茶点的,说是姑娘自己说母亲来了想尝尝御膳房的糕点。” 她的眼底有祈求,面容恳切实在不像是撒谎的模样。沈长勋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到底心里面太软弱了一些。 自己这样到底能不能救父亲出来? 他摆摆手疲惫的说道“算了,不过你也知道这个宫里面已经容不下你了。我给你一笔银子,安排人明天晚上送你出去你可愿意?” 青青喜极而泣,知道自己活命了,更是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姑娘大恩大德,青青没齿难忘,来世必定仙草结环为姑娘做牛做马!”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沈长勋传信给沈宁说是为了报答沈宁同意自己的母亲进宫,愿意在清远殿献舞。沈宁大喜过望,赏赐了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但是这其中最让人瞩目的还是一棵一人高的红珊瑚和宝石推起的宝树。 照理说这样的东西本来都是应该赏赐给皇后的,而沈宁竟然直接越过了萧天雪,赏赐给了一个如今尚且无名无份的女子。这是极其不合规矩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群臣觐见被沈宁一怒之下血洗金銮殿的缘故,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没有眼色的大臣站出来说一句于理不合。 而萧天雪则一个人在青鸾殿里面几乎要碎了银牙。“真的是个狐媚子!”她一巴掌扇在了过来送茶的柳儿身上,而这个柳儿竟然一个趔趄将滚.烫的茶水全部倒在了萧天雪的衣服上。 一瞬间这位脾气暴躁的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皇后脸色阴沉了下来“拉出去打死”话说完就有小太监熟练地走上前来捂住了柳儿的嘴巴,外面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板子声音。 不多时这个叫做柳儿的宫女便再也却没有了声响。 至暗之时 天空之中云层深深之处又一阵轰隆隆的闷雷,一道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天空,而后一股湿气在宫闱之中肆意的流窜着。 压抑氤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深秋要来了,所有人宫人都拢紧了外裳低着头行色匆匆的走着。而青青则提着包袱从凤阳宫的小门出来,一个人顺着漆黑的夜色往深处走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心里面是怎样的恐惧,就像是有一只漆黑的鬼手在暗处一直伺机想要彻底的扭断她的脖子一样,那种莫名的窒息感从被苏悦芯和沈长勋发现自己之后便已经存在了。 如同跗骨之蛆形影不留如何也摔不到脑后面去。可知让她吃惊的是,沈长勋并没有杀了自己,而是面色平静的坐在桌子的前面。她还记得,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她的面容更加的艳丽非凡。 沈长勋说:“这个包袱里有一些钱,今晚你就走吧。” 意外的获得了一条生路,她几乎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上肌肤上每一根汗毛随着沈长勋的话而变得一根一根的立了起来。毛骨悚然。她恨惊讶,因为她听到的不是一般的对话。 他们竟然意图给皇上下药,并以此来掌控皇上跟皇后对抗。 为什么? 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这该是她能去想的。可是无论如何,既然沈长勋肯给自己一条生路,那就冲出去。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走。谁都不知道她宫里面还有一个姐姐叫柳儿,她是在青鸾殿里面服侍的。幸好这件事情沈长勋他们并不知道知道,倘若……或许她会觉得自己就是皇后派过去的奸细。 收拾心情,他往青鸾殿走过去。 青鸾殿在夜幕之中洞开的大门就像是鬼魅正张着一张大嘴吞噬一切。青青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宫门外悄悄的看了半天,却不见自己姐姐走出来的身影。 明明两个人已经说好了,在这个地方见面的。但是现在子时已经过了,别说是见面了,就连宫门都要关上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心下的不安越发的浓重起来,她看着高大的宫门默念了一声:“姐姐。” 青青并没有走,她一个人躲在靠近青鸾殿的一个小破屋里面,拿着沈长勋给他准备好的包袱在寒冷和潮湿里度过了一夜。 只不过她这一夜下来都没有睡着,第二天的天空才微微有些发亮的时候。外面的洒扫声音响了起来,下等的宫女们已经起床开始打扫收拾。 “哎哎,你说昨天娘娘打死的那个宫女那些人怎么处理了呢?” 青青刚想站起已经僵硬的身体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可以压低的说话声音。让她的心里面平白的一惊。 宫女? 她轻轻的往门边上挪动着,相要将两个人的对话听的更加的清楚一些。 另一个人说道:“你是作死吗,问着这些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昨天皇后娘娘因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平白无故的要打死人。” 另一个人像是在张望四周有没有人,半晌才小声的说道:“嗨,还能因为什么。不是凤阳宫的那位即将……不过也是那个柳儿该倒霉,怎么偏偏就是她上去倒茶的,这不就是被当了出气筒了吗?” 姐姐! 青青的心里大惊,努力的捂住嘴巴不想要发出声音,她知道一旦自己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而眼泪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去。 另一个宫女说道:“你说,皇后娘娘这都打死了几个了?要说我们是奴才,可是到底是皇上的奴才不是?皇后娘娘这样滥用私刑的,难道那些大臣皇上都不会说什么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宫女的语气低沉:“我们这些人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就是最低贱不过的玩意儿,所以她不在乎也根本就不怕。因为这个后宫是皇后娘娘执掌的凤印。要么就是将来凤阳宫的哪一位……或许能够改变这一切。” 凤阳宫!长薰主子! 青青的心脏跳得快的几乎要跳出来,但是很快她冷静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深刻的痛意。曾经她是多想出宫,想跟奶奶团聚,甚至还想着这次出了宫带着长薰主子给的银子或许能够改变家人的生活。 可是姐姐死了,因为皇后的一己私欲,就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而被活活的打死了!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青青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样回到宫里面的,甚至就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变得模模糊糊。只觉得身体好像起了高热,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还有轻柔的带着几分温度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头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温度像极了小的时候生病姐姐的手。 沈长勋看着昏迷在床上正高烧的宫女青青忽然沉了语气:“母亲,你说她回来做什么?明明我已经让她走了。有人说看见他时从青鸾殿一路走回来的,脸色差的像是见了鬼一样。会不会他真的是……” 苏悦芯摇了摇头:“不像。长勋,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人都有情,无论你最后做什么,决定做什么样的事情,最后都要记得这句话。”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叹息:“说到底,是权利,每个人都想要拼了命的争权夺利,左立才会有算计,才会有阴谋会有伤害会流血会死人。” “等他醒吧。” 沈长勋这几天忙着应付沈宁已经心情够差了,只要想起来沈宁这个狗东西的眼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自己就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不管他态度多差,沈宁却始终都不生气,都是带着笑脸甚至更加喜欢自己。沈长勋禁不住的像,会不会是因为沈宁看惯了萧天雪的柔顺,所以会更加喜欢自己? 会更有征服欲? 一想到这里他就恶心的要命,虽然已经对沈宁用过药,但是却还是让他每每想起心底都会有一种极致的呕吐感。 让他窒息,也让他郁闷到发狂。只是沈宁这个老东西却也滑头,也许是知道自己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救父亲,所以这些日子无论自己怎么说起关于父亲的事情,沈宁总是避而不谈。 “混蛋!”沈长勋的怒气涌了上来想要把自己手中的杯子砸出去,但是想到这样的动静也许会惊动母亲,也许也会连带着母亲一同不安,又隐忍了下来。 脸色僵硬的坐在书桌前,吃饱了墨水的笔迟迟的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反倒是一滴浓重的墨汁滴在了纸上,显得无比黑压压的。像是诡谲难以猜透的人心。 废后位救沈炼 青青睁开眼的第一天身体尚且还是虚弱的时候,瞧见沈长勋刚刚送了苏悦芯回房间,便拖着病弱的身体跪在了沈长勋的面前。他转过身来立在高高的殿中,座前的钳金丝兽头铜炉里面燃着淡淡的龙涎香,淸袅的烟雾缓缓的上升着。 “让我猜猜你想求我什么呢?是留下来,还是让我做主给你死去的姐姐报仇呢?” 沈长勋说话不疾不徐,冷冷的目光里带着看透了一切的意味让青青楞了一下。她错了,她以为沈长勋既然放过了他说明也是个心善的人。 所以,只要说出来姐姐惨死,那么就能够接着沈长勋的手为自己报仇。可是为什么…… 沈长勋微微笑了笑:“你以为我心善?那我做刀子?你说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青青的身体匍匐在地上,明显是在发抖。她大意了,她以为沈长勋是什么样的人,不说话,就是个蠢笨的吗?能够在这宫里面活这么久,甚至能够跟萧天雪分庭抗礼,难道是个啥子嘛? “不过,我可以帮你报仇呢。” 沈长勋的眼底有淡淡的冷意:“我的目的跟你的目的实际上是一样的,都是要绊倒皇后。我是为了救我的父亲,只不过你是给你的姐姐报仇罢了。我甚是还能答应你等你报完仇仍旧让你出宫跟你的家人团聚。” 轻轻巧巧的几句话,顺利的敲碎了青青的所有理智。她跪在地上,手死死的扣着地板:“主子,只要能给姐姐报仇,奴婢愿意做任何事请。主子您说吧,哪怕是要奴婢去死,奴婢也答应。” “不,不是去死。而是一个小小的忙。” 沈长勋说着,走上前去将青青拉了起来,在她的耳边细细的说着自己的安排。 三日后,沈宁所答应的民间嫁娶之礼就要开始了,而前一天青青则悄悄的去见了陈雪拂。这位几乎已经被打入冷宫的贵妃娘娘听到青青的话的时候,是满脸错愕。 “你是说……皇上本就有了废后的心思,所以才……” 青青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所以我家主子想让娘娘的父亲带兵进宫要求废后,剩下的事情我家主子会一力处理,绝不会让娘娘和陈家吃亏。” 陈雪拂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是很快却又冷静了下来:“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我记得你家主子很是得皇上喜爱不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 青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凤阳宫,毕竟不是青鸾殿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冷气忽然冲到了宫殿里面,让陈雪拂平白一惊:“你是说!她想成为皇后!” “皇后?”青青摇摇头:“主子说自己的愿望很小,只想守着皇上,凤位到底他是受不住的,想用一个凤位还一个安稳。看来娘娘还是不知道的,主子如今尚且还没有位份,但是宫里面有眼色的人都知道皇上对凤阳宫的宠爱,只是皇后前些日子来了,当着主子的面杖毙了主子的贴身宫女。” 陈雪拂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己跟父亲还在想如何才能够得到凤位,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拿凤位来跟自己做交换。 她笑了一下,“既然你说了这么多,只不过你家主子那什么来作证明呢?我没有信物,又那什么去说服父亲带兵?要知道带兵的事情往大里面说已经算是逼宫了。” 青青跪着地上去了一枚玉佩,青色得莲花入手升温“这是皇上赏给主子的,说是贴身而放入手生温,是最好不过的东西。这样东西足以证明了吧。” 陈雪拂接过玉佩,微微笑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成亲礼当天,整个凤阳宫都是张灯结彩的。优乐的声音在青鸾殿都能够清晰的听到,萧天雪砸了几个茶杯之后,坐在凤位上面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说道:“平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要强了这么久,倘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皇上服个软,也许我的青鸾殿也不会冷清至今了。” 平儿蹲下身子收拾着琉璃碎片,温柔的说道:“娘娘,您还不是为了皇上好?要不是您长了这么久的白脸,皇上能那么顺利的清除异己,让那些不听话的大臣们乖乖的听话?说到底还是您的好。” 她走过去,轻轻的给萧天雪捶着腿,“皇上只不过是爱她新鲜颜色罢了,过了这短时间皇上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就那么一会事情。说到底还是娘娘的好,早晚皇上会知道的。” 萧天雪嫩白的脸上有淡淡的泪迹:“平儿。我累了。扶我去睡一会吧。”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话音刚落,平儿正准备扶着她去睡觉。守门的宫女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语气里有不容错失的惊慌失措:“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的圣旨过来说要废后!娘娘!” “你说什么!”萧天雪的语气尖锐的像是石子。 “废后!” 说罢一列侍卫带着太监走了进来宣读废后的圣旨,萧天雪的身子彻底的瘫软了下去,而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凤阳宫里面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陈光毅竟然带着士兵到了凤阳宫,跟陈雪拂里应外合的站在了沈宁的面前。神色肃穆之中带着杀气。 “皇上,请您下圣旨吧。” 故来相决绝 沈宁看着穿着一身水红色喜服的沈长勋,阴沉的面目被晃动的烛火映照的多了几分柔和,可是这样的局面下却显得有几分滑稽起来。 陈雪拂也站在宫门外,手里面紧紧的攥着帕子,指尖微微用力的有些发白。而此时此刻他的父亲陈光毅带着三十个看上去身上带着杀气,像是刚刚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士兵一样的侍卫如同鬼魅一样长驱直入出现在了身着喜服的沈宁面前。 “你这是谋逆。” 沈宁有些慌张不安,但是在沈长勋的面前却还是想要强行的镇定下来。他的眼睛里是惶恐,不安,是愤怒甚至带着几分沮丧。 “臣不敢。”陈光毅毕恭毕敬的跪在了沈宁的面前,尽管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帝王已经没有了任何帝王之气,但是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那你现在给朕离开!朕告诉你!今天是朕的好日子,朕懒得跟你生那么多气。你也别在这碍我的眼睛!” 陈光毅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语气恳切的说道:“皇上,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臣本来不欲打扰的。但是臣听说皇后娘娘这段时间在后宫已经杖毙近百人,如此性情暴力罪孽深重的女人是无法担任一国之母的。长此以往下去,终究会有人以清君侧为由打进京中,皇上,前朝之变,难道您好像要再经历一次吗?” 闻言,沈宁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你胡扯!你怎么敢把朕跟前朝的昏君相提并论!难道你也想让朕吊死在眉山!” “皇上!” 沈长勋见是时候了,便欲意推陈雪拂一把,便盖着盖头凭感觉往沈宁哪里走过去。他第一次靠近自己厌恶的这个男人如此之近的说道:“皇上,臣妾有话对您说。” 沈宁拉过他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一遍又一遍的像是在琢磨这其中的关系,又像是觉得被心爱的女人目睹了自己的窘境有些难堪。 “爱妃,想说什么就等到明天再说吧。”说着他转过身去对陈光毅说:“你说的话朕都明白,你回去吧。朕明天给你答复。” 但是陈光毅实在是太清楚面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帝王了,等到了明天他绝对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甚至除了躲闪,避而不见,或者暴怒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陈光毅不会让步。 而沈长勋亦然。他没有抽回手去,而是压住了心里宛如惊涛骇浪一样的恶心,学着温婉的说道:“皇上,臣妾觉得陈将军说的有道理。您不知道,皇后娘娘前几日来了凤阳宫。” 话音刚落,沈宁怒道:“她来干什么!朕都跟她说过了不许对你如何的!” “皇后娘娘的确是没有对臣妾如何,只是拖走了臣妾身边的婢女而后当着臣妾的面杖毙了而已。”沈长勋说话的时候,浓密的眼睫毛宛如蝶翼一般微微的颤抖着,像是因为自己口中描述的事情而收到了极大的惊吓。 沈宁上前两步微微的搂住了沈长勋的肩膀,见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自己,而是非常乖顺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心中大喜继而又涌起来了千万般数不尽的柔情和痛惜来。 “那个毒妇!你放心……” “放心?臣妾如何放心?”沈长勋伸手慢慢的推开了沈宁,退出两步,慢慢的跪了下去。那娇柔的身段像是一朵婷婷袅袅的芙蓉花,静静的盛开在落满星辰的水面。 又像是江南烟雨里的青青柳树,在春日里,朦胧而灿烂的春风中伸展腰身。在大红色的灯笼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曼妙而绮丽。 “皇上您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如今臣妾入主凤阳宫,本就是蒙皇上厚爱,臣妾本应该万死不足惜。可是臣妾舍不得。臣妾跟皇上的往后才刚刚开始,臣妾不想就这样结束在这里。皇后娘娘只要一日在后位,就绝对不会放过臣妾,甚至于放过臣妾身边的人!” 她的话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的可以妩媚甚至带着几分凄楚,到最后的声音像是一道道的刻在了沈宁的心上一样。 他 沉默了许久,说道:“传旨,废后。” 说罢又转过头来看着陈光毅:“陈光毅,你是好手段。不过我也想告诉你,你以为绊倒了萧天雪就能够让你的女儿顺利立后吗?朕不是傻子,也不会任由你摆布。告诉你吧,没有了尉迟大夫,朕就没想过在受制于谁。” 说罢便扶着沈长勋进宫去了。而距离萧天雪被下大理寺狱交审不过两天的时间,沈炼便被从牢狱之中放了出来。只不过,这个昔日里一直威严非常的王爷,眼神却变得涣散痴傻起来。 苏悦芯急切的想要出宫去见许久未曾谋面的夫君,但是却奈何儿子长勋如今也深陷深宫之中。 用药瞒过皇帝,也只不过是一时一刻的事情,可是到底这种事情可一可二却没办法再三再四。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长勋。你爹爹如今被送到了医馆医治,可是直到现在我都不曾见过他一面,我心里面难受的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不安。” 沈长勋正坐在镜子前面擦头发,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他从来不让任何人伺候自己沐浴,甚至严厉命令那些宫人在自己沐浴的时候,不得随意走动,凤阳宫的宫人鲜少看到这样色厉内荏的沈长勋。 因而都心中惶惶不安,但是却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走到苏悦芯面前,沉声说道:“母亲,我已经安排过了,宫里面父亲留下的人也都搭上了线,到时候让青青跟您一起走,您先不用管我。我自己自然有法子脱身。你出去之后便带着父亲立刻离开。” 苏悦芯的眼眶红了起来,儿子已经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说话做事跳脱的小儿子,似乎在这冷酷无比的宫里面一瞬间成长了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 可是,到底是谁也没走成。就在苏悦芯准备离开的下午,报信的太监几乎是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爬着回来的。 而他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却是任何人都没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夕之间,变天了。 “你说什么?” 沈长勋的眼睛本是一双杏眼,又因为从小跟着师傅在云深雾重的山林之中问道长大,故而眸子深处灵动至极,宛若星辰银河落九天一样。 如今瞪眼看过去,更是别有一种风情在其中,可是报信的太监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却觉得冷汗淋漓的落下去,几乎洇湿了整个衣服。 “沈……沈炼王爷他冲出了医馆,结了废后萧天雪的法场!” 小太监的声音尖锐至极,甚至其中带着不容分说的恐惧。这已经不是一件家事了,可是算的上是这本朝历历代代这么多年给皇上最为响亮的一记耳光。 一个王爷冒死却救了一个废后! 这其中的各种隐私暧昧的故事,倘若不知道的人看来只会觉得桃色非常,甚至茶余饭后,茶馆酒肆里面也会有人慢慢的编着小故事,甚至会比真正的历史传的更加的久更加的远。 沈长勋觉得心脏跳的极快,他多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醒过来之后,父母兄弟还在姑苏城幸福快乐的生活,逗着那个极为可爱的蓁蓁侄女。 而他,跟着师傅云游四海,见识了高山河流人情冷暖变得更加珍惜所得所知,所遇见的一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切变化的如此无常,甚至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不受掌控。师傅常常抚着自己的头顶,望着云山深处生长在裂石之间的松柏感叹世事无常,又说道法自然。 可是,这万事万物的道,到底是什么? 沈长勋从得知父亲离开大理寺失忆之后,便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陈雪拂捣的鬼。她是放了自己的父亲,可是陈光毅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对自己有极大的威胁性的人完完整整的离开。 所以,才会做了什么,或者说有意无意的暗示了什么才会让失忆的父亲选择去劫法场救废后,将他自己和家人全都放在火上烤。 如今已经不是朝沈宁哭诉或者温婉能够解决的事情了,父亲救废后摆明了是两个人宣告天下,有了私情,而皇帝被自己的亲戚联起手来带了绿帽子。 纵然沈宁再爱自己,都不可能容忍下去。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来见自己,也没有去召见任何大臣。 宫里面格外的平静,就像是一滩死水一样。沈长勋觉得自己几乎被压抑的要窒息了。沈宁在事出的第二天晚上来了,却是抿着嘴一言不发,鹰眼一样的瞳子盯着沈长勋,许久说道:“给朕更衣吧。” 沈长勋自然是提上乖顺的脸皮小心的伺候他,身上入社如兰一样的香气引得沈宁深深的吸了一口,他伸手去掰起了沈长勋的下巴。 逼迫着他抬头直视着自己。 “真美。” 沈长勋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夸奖自己了。可是这一次,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带任何的感情,更别提迷恋。 就像是看着一个精美的花瓶,一个玉器宝石,一件死物一样。 沈长勋按下气来,脸上仍旧带着盈盈的笑意:“皇上这几日很忙吗?” 沈宁似笑非笑的打量她:“爱妃是在深宫里呆久了?所以才会如此闭目塞听?又或者你在跟我说心眼玩游戏?外面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你不知道吗?” 点燃在书桌上面的蜡烛噼啪的爆了一声,让沈长勋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他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就算要演戏,也要做的精湛,真是这段时间太过于顺风顺水的缘故。 以为救出来了父亲,一家人就能够彻底的离开了。 他忙不迭的跪下去,一边用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眼泪嗡的一下就落下来了。“你哭什么?” 沈宁并没有走上前去扶起她来,反而是移步到了一边的贵妃榻上面,看着放在小炕桌上面的一本翻了一半的书。 拿起来一看,却是庄子的大宗师。 “朕倒是没想到,你颇为喜欢老庄之道。朕记得曾经听你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没是坐在家乡的闺阁里,看着窗外的杏花,有时候会绣绣花或者描红。如今子啊宫里面却见你如此的时候少了。” 沈宁的语气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来其中的情绪。 “皇上,臣妾有罪。” “不,罪责不是你。罪责在你父亲。只不过念着他是你父亲的份上,朕只是让御林军去找寻了他跟那贱.人,却并没有伤及性命。” 沈宁说着,一边语气一冷:“怎么朕看你母亲这几天一直在宫里面走动,却不曾让你得知这些事情呢?” 说着,手指扣了扣桌面:“索性今天都见见吧。带上来。” 沈长勋的心头一惊,却见门被应声推开,走进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带着一个男人和一个一桌狼狈的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父亲沈炼,和曾经的皇后娘娘萧天雪。 只不过父亲低着头,并没有关注自己,而萧天雪却朝着自己笑的得意且恶毒。 “沈炼,我问你,你可知道站在拟身后的是什么人?”沈炼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泪水的苏悦芯,眼底似乎四困惑又像是恼怒。 他摇了摇头。 苏悦芯戚戚然的喊了一声:“夫君——” “哈哈哈哈——”萧天雪忽然笑了出来,她凌乱的头发在风中狂乱的飞舞,却有几分决然惊艳的美感。 “狗皇帝,苏悦芯你们都没想到吧。到最后阿炼记得的爱人,竟然会是我,哈哈哈哈——”她说罢一头撞在了其红色的柱子上面,而眼睛还睁的大大的,气息喘的极快,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一样。 血液从她的鼻孔眼睛缓慢的流了出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凄厉:“阿炼——杀了,杀了沈长薰——”话音落,起起伏伏的胸脯便彻底的沉了下去。 血溅凤阳宫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沈宁第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的脑海里面闪过无数繁杂的画面,有萧天雪朝他妩媚一笑的画面,有两个人大婚的时候,他伸手轻轻的掀起来女子的红色盖头,金色的凤冠下她的笑容明媚灿烂。 有她穿着明黄色的风袍,长发迤逦的抚在自己的膝盖上面,柔顺的漆黑的长发宛如瀑布一样倾泻下去。 伸手抚摩上去,像是绸缎一样光滑。她的语气轻柔而坚定的说着:“阿宁,我会永远的在你的身边。” 这一切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何时开始,阿雪不再喊自己阿宁,而是端庄而温婉的称呼:皇上。而他则少了几分真心,多了几分厌烦的看着她。 眼里冷冷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所有的画面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模糊成一个看不见的小小的点,顷刻之间全部散去。 只剩下面前,脸上浅淡笑意的女子,她的尸身尚且带着暖意却不再会睁开眼睛,笑着唤自己一声阿宁了。 再也没有人说:“阿宁,我会护着你,不让那些大臣们欺负你。阿宁,你不要怕。你好好的做这个皇帝,没人敢害你的。你放心啊。” “你放开!你放开我的阿雪!”沈宁像是疯了一样跪在了地上,一把推开沈炼将萧天雪抱了起来,他哭喊着“太医!太医!救命啊!太医!” 沈宁抱着萧天雪像是疯了一样的跑出凤阳宫,一向身体瘦弱的皇帝第一次有这样巨大的力气穿过雨幕,穿过一重又一重穿着黑色铁甲的士兵和黄色软甲的侍卫,雨水混合着泪水落在了青石砖上。 沈长勋厉声的呵斥着周围被这一切惊呆的宫人们:“还不快去追皇上让他赶紧回乾清宫!这大雨天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的起!” 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便连忙齐声出去追了过去。而话还没说完,沈炼却一个闪身冲到了沈长勋的面前,凌厉的招式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法子。 沈炼,这是真的没有自己的理智了。 “夫君!住手啊夫君!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是长勋啊夫君!夫君!” 可是沈炼却仿若没有听到苏悦芯的声音一样,侧过头去瞧见被扔在一边的匕首,便灵活的闪身过去抢了匕首冲上前去朝着沈长勋的喉咙划了过去。 沈长勋从来没见过父亲真正动武的样子,只知道他武力身后却不曾想到沈炼的武功竟然都是招招毙命的招数。 要知道沈炼也是皇族出身的人,一般的贵族子弟都以学外家功夫为耻,大多数人认为有侍卫的保护,并不需要学一些外家功夫,反而是内家功夫更受推崇一些。 因此沈长勋也是常年跟着师傅学一些修身养性的内功,并不在外功上面过分精进苛求。因而面对沈炼招招凌厉的杀式的时候,沈长勋明显落了下乘。 可是即便如此,因为担心会上了沈炼,沈长勋并不敢让周围的侍卫上前来制服沈炼。苏悦芯站在一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两个人打了起来,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她与沈炼风雨相伴走过来了这么多年,她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沈炼进京前的那一个夜晚看出来了自己脸上的担忧和不安。 甚至还微微笑着朝自己胸有成竹的说京城里面的事物他早就有了安排,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那时候她一度还想过,丈夫本就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 常言道,金陵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所以她甚至暗自责怪是自己拖累了沈炼的脚步,让他没办法施展宏图大业。 可是到头来,却没想到沈炼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什么早有人接应,什么内线,什么一展抱负,什么等待机会。他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换了这一家老下的安危。 他从当年答应跟自己一起离京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要回到这个地方,当年事不得已,如今却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悦芯的眼泪掉的越发汹涌,眼前的视线模糊而清晰。她的声音嘶哑着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沈炼听不到,可是沈长勋却因为母亲嘶吼的几乎沙哑的嗓子而分了心。可是他忘了这早已就不是当年的父子切磋,沈炼也再也不是那个会将小时候的自己托在肩膀上去够李子的父亲。 他想要杀了自己,因为萧天雪临死前的一句话。 如果沈长勋猜测的不错的话,大概沈炼的记忆停留在了小的时候跟萧天雪仍旧是青梅竹马的时候。 他不记得自己相依相伴多年的夫人,不记得自己已经有了妻儿子女,不记得自己在姑苏城的家,他记得的只是少年的那个沈炼。 沈长勋分心了,沈炼的匕首便好不容情的刺了过来。这一次却是躲无可躲,沈长勋呆呆的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即将刺入自己的心脏。 呐呐的喊了一声:“父亲——” 然后痛苦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噗嗤——这是血肉被刺破的声音,一声闷哼响起,可是身体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沈长勋吃惊的睁开眼睛,瞳孔却在下一秒放大。 苏悦芯痛苦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处插着的匕首已经仅仅剩下一个刀柄在外面。“娘亲——”他跪了下去,抱起苏悦芯,却看到那伤口太深太深了,早已经血流不止洇湿了周围的衣服。 慢慢的红色的鲜血变成了黑色,沈长勋觉得浑身上下都冰冷至极,而侍卫们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制服了相要再度杀沈长勋的沈炼。 屋子里一时间潮湿的气息和血腥味相互交织弥漫着,让人的心头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意味。 故去的回忆 “打他的后颈!”沈长勋纵然在尊敬自己的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和冷静。母亲的呼吸越来越虚弱,甚至又让他已经没办法在仔细的别便清楚如今站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里面到底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母亲,母亲。” 苏悦芯慢慢的睁开眼睛,原本宛若琉璃光彩的眸子里面如今却是宛若暴雨之夜的烛火一样,几乎完全熄灭。 沈长勋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害怕,就像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全世界一样。 他太大意了,太自负了,太自傲了!他以为他能够掌控一切,能够玩.弄人心能够把沈宁,陈雪拂,甚至萧天雪陈光毅每一个人的弱点都了解的十分清楚,他以为自己做的这个局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可是到头来,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天雪早就抱了跟自己玉石俱焚的心思,她恨自己挑拨了沈宁对她的爱意,恨自己对她残忍的撕裂这平静温馨的表面是虚伪。 他没算到就算陈光毅答应放父亲出来,却也不可能再给父亲任何能够反对他的机会。明明他亲手布下的这个局到处都是漏洞,可是他却洋洋得意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以为过了今晚就能够跟父母一起回家,回到姑苏那个家。哪里有护着自己的兄长,有可爱的侄女,姐姐,所有人…… 甚至他还想着告诉自己的师傅,他已经成长了,已经长大了,大可以放心了。 “长勋……” 苏悦芯的气息幽微,可是她看出了儿子的内心,长勋的性子从小就是极爱钻牛角尖的。也正是因此她跟沈炼才会狠心将儿子送出去,想让他跟着他师傅云游,能够见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情,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局限于自己的内心。 这些日子以来,她看着儿子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用计谋,一点点的长大。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够跟沈炼说一声,他们的儿子长大了,长得跟他的父亲一样的优秀。 身体越来越冷,随着血从胸口的伤口处流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苏悦芯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流逝了出去。 就连相要微微的对儿子笑一笑都是那样的艰难,可是她还是撑起了全身的力气,颤抖而冰冷的手轻轻的抚上了肖似自己丈夫面容的小儿子,微微的笑了。 温柔而柔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母亲,母亲你不要说话,你不要用力气,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人,母亲,求亲你了,父亲还没清醒过来呢,你怎么能睡过去呢?” 沈长勋握住母亲摇摇欲坠的手语气恳求而凄凉,他毕竟才十六岁,纵然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已经足以为成为撑起一个家的男人了。可是在父母面前在兄长面前他还是想做回那个被保护的小儿子啊。 “不要哭……没关系的长勋。”苏悦芯冰凉的指腹拭去了沈长勋脸上的泪珠,“我想回姑苏。长勋,对我来说……姑苏才是我们的家……我想……在那里死去……”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沈长勋拼命的否定母亲的话,一边嘶吼道:“去给我把御医都揪过来,备三辆马车!快点!” 周围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敢答应。毕竟沈长勋如今已经算是后宫的妃子了,他想要出宫必须要有皇上的痛意。可是从古至今,有哪个妃子出宫的? 沈长勋愤怒的站起身来看着这群唯唯诺诺的宫人们,怒的几乎要撕裂眼眶一样:“你们!你们放肆!竟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就照长勋姑娘的话办吧。” 这时候陈光毅突然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沈长勋的脸上,微微一滞。大概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个让沈宁迷得如痴如醉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国色天香,绝对不愧是红颜祸水。 但是女儿的话也有道理,这个沈长勋实在是太有主意了。好在她的目的只不过是相要将沈炼救出来,如今放她出宫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将来不管是天下还是后宫都该是陈家人的天下,沈长勋带走沈炼一行人反而方便他们行事。 陈光毅见沈长勋怒视着自己,便意料到她一定是将自己父亲失智这件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了。他面色一冷说道:“沈姑娘,我想放走你,但是我并不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山多一个敌人。” 他走上前两步,却见沈长勋怒喝一声:“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陈光毅知道沈长勋是因为母亲垂危变得草木皆兵起来,于是耐心道:“沈姑娘,你自己想一想。你与雪拂合作为了救出来你父亲,而作为你的盟友的陈家自然不可能动沈炼。的确,沈炼皇族人的身份让我感到了些许的威胁,但是陈家如果连这点气量自信都没有,就没必要图谋后事了。” 沈长勋眼底的紧绷松动了两分,他的嘴巴动了动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失智这件事情是萧天雪干的?” 陈光毅微微颔首:“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其实以你的年龄,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只不过你唯一嘀咕的就是萧天雪对沈宁的爱意和对你的恨意。她对沈宁有多深爱,就对你这个涉足的人有多么的痛恨。” 沈长勋觉得头痛欲裂,萧天雪最后的笑意在自己看来是那样的讽刺。他到底做成了什么? 直到离开宫门的那一刻,寒冷的风从微微掀起来的轿子帘子缝隙中钻了进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尽管已经找了三四个御医帮苏悦芯止了血,但是能不能活却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沈长勋心知此时此刻实在不是个很好的赶路时刻,但是沈宁随时都有可能会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现在趁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多逃一刻是一刻。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陈光毅会信守承诺放过自己。只不过他现在要腾出手来收拾皇帝,所以暂且给了自己苟延残喘的时间。 躲避追杀托兄长 沈长勋一路上遇到医馆就停下来,除了让医师看一看母亲苏悦芯的情况之外,也在有意无意的想要甩掉身边陈光毅派过来的人。 虽然美名其曰是保护,但是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心里清楚,离开了皇宫只不过是逃亡的第一步,出了宫的杀机就是身边的这些人。 他们就算是陈光毅留在自己身边的耳目,选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而这把刀时时刻刻都会取下自己的性命。 沈长勋一路上刻意留心。就在三天前,他下令在一家医馆留宿,连日以来赶路的所有人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而护卫沈长勋的这些人亦是不例外。 每个人都很早的梳洗睡觉,早早的打起了鼾声。就在夜半时刻,沈长勋一个人带着母亲苏悦芯架着马车悄悄的离开了那家医馆,而后借着夜色一路奔西。 毕竟西边多山地,一旦进入山地地区,那些人再想要追踪自己的痕迹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停留,好在沈长勋的身上有临走前多带的药丸能够续住苏悦芯的性命,不然这样奔波的一路,本就重伤的苏悦芯根本就成不了多久。 但是即便如此,到了陕西苍耳山的地界的时候,苏悦芯还是逐渐的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 苍耳山有着天下奇峰险峻的美称,而且因为第二山峰极高的关系使得整座苍耳山上几乎囊括了一年四季的美景,尤其是最顶端的地方那一抹终年不化的白雪更是被天下人称作江湖盛景。 而沈长勋到此,也是听闻在苍耳山上隐居着以为不出世的神医,除了他大概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救得了母亲苏悦芯的性命。 只不过这位神医却十分厌恶别人打扰,也不喜欢不认识的人上门来问药秋衣,因此在苍耳山上面布置了重重险境。 且不说其他,单单是能够爬的上苍耳山的人就已经不多了,即使是能够爬的上去,这世间有胆量做过那座铁索桥的又有几个人呢? 因为容颜太过于惊艳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此沈长勋找了一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包下了那家客栈的小后院,这几日下来苏悦芯都在房中静养,沈长勋则每日会出去一时半刻打探关于苍耳山上面神医的消息。 苏悦芯只觉得自己在朦朦胧胧的意识里沉浮,直到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在一个夜晚。清亮如水的月光安静的照在床边的青石地板上面。 一切宛若梦境一样,不真实却又清冷的可怕。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还躺在姑苏的家里面,只要轻轻叫一声,沈炼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端着热茶问自己是不是做了梦。 慢慢的眼泪从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下去。直到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极为激烈的打斗声,苏悦芯心里已经,但是身体上却用不上任何的力气她最了解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在这样的时刻他绝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更何况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了,他怎么还会去找别人的麻烦,一定是陈光毅或者沈炼追了上来。 一想到外面或许站的就是自己的夫君,苏悦芯的心里面更加的急切起来,她强用力气相要支起身子来,却生生的撕扯到了伤口,鲜血重新流了出来,而她一声痛呼却倒了下去。 房间的门被慌忙的打开,进来的人却是沈长勋,他一脸担忧的几乎是跑进来:“母亲,你没事吧。” 苏悦芯痛的几乎说不出来来,只是点点头却用眼神询问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长勋一边找药重新给苏悦芯止血一边说:“是大哥,大哥知道我们在宫里面遇到了麻烦,所以就拜托了卿云阁的人来寻找我们。刚刚遇见因为我以为是陈光毅派来的人找上来了,所以就发生了一点误会。” 苏悦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见儿子已经急的一头是汗心下心痛不已,慢慢的轻声说道:“长勋啊,我现在总是会分不清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显然,因为虚弱,苏悦芯说话之间总是会停顿很久,缓一缓才会继续说:“虽然我总以为为母则刚,做了你的母亲我自然要撑起你的天。可是……大抵我是累了蜡烛也有燃烧完的时候……你带上我跑,只会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 “母亲,二弟。”沈长安忽然走了进来,一脸急切的走向苏悦芯,眼眶微红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是儿子没用,没保护好母亲。让您受罪了。” 苏悦芯有些高兴,反倒紊乱了气息.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好一会,沈长勋知道大哥是有话跟母亲说,因为内心自责没能保护好母亲,再加上如今见到了大哥心下安定了许多,便说道:“我去倒水。” 沈长安跪在苏悦芯的身前说道:“父亲他……从京城离开了一路都在找二弟。儿子一直想找时间去将父亲带回来,不论怎么说总是能治好的。可是陈光毅的人一直在暗中,儿子不敢打草惊蛇,就只派人跟着父亲,并没有擅自妄动。” 他轻轻的帮苏悦芯拉了拉被角说道:“反倒是您,在二弟面前说什么丧气的话,他还小,本来就已经足够自责的了。” 苏悦芯笑了笑,眉眼俱是温柔:“是我的不对……”尽管虚弱,但是因为看到了大儿子沈长安,她也变得稍稍的安稳了一些,又问道:“紫诺,臻臻还好吗?” 沈长安点点头:“她们还在卿云阁,臻臻这段时间一直没见您跟父亲,所以在阁里耍小性子呢。” 沈长勋捧着温茶进来的时候,苏悦芯已经安然睡去了,沈长安示意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跟自己出去,显然是有话要说。 姑苏城外见紫诺 沈长安将手中的令牌推了过去,“这是我来的时候你嫂子让我带给你的。”沈长勋一直跟着师傅云游在外,实际上并不曾见过刘紫诺。 只是知道自己一向老成持重的兄长为了一个女子而四处奔波受尽苦楚。他笑了笑:“大哥真是苦尽甘来了。” 沈长勋将令牌接了过来,却发现牌子上面精雕细刻着一个祥云的纹饰,下面用草书写着卿云阁三个字。 “这是?” 沈长勋也算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嫂子跟卿云阁的关系,但是这样的令牌在他看来就宛如千斤重一样,让他不敢伸手去接。 而长安看出来了他的犹豫和担心,反倒是有些火气皱了皱眉头,却一想自己离开的时候妻子还跟自己叮嘱弟弟还小,什么事情不懂都要仔细的教着更好,因而又缓和的脸色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沈长勋有些茫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忽然提起来这个,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沈长安微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小,经历的事情少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喝了杯中的水,将心里面一直盘算的话娓娓道来:“我来的时候陈光毅的人还一直在找你,而且他们也派人密切关注着父亲的动向。还好你算是机灵知道来苍耳山这里,知道来了山地多的地方他们就难寻踪迹。” 沈长勋听到兄长夸奖自己的决定,心里面微微有些欣喜了起来,但是一看兄长严肃的面孔却又不敢造次。 “但是你想过没,母亲如今重伤正是需要好好修养的时候,苍耳山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非常,再加上时候湿冷根本就不适合她养伤。你这样带着母亲奔波,是为人子的孝道吗?” 提起来母亲重伤,沈长勋的眼睛微微的红了起来。 “是我的错。” “现在是我跟你论对错吗,我让你拿着令牌,是让你一个人走。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南疆,我带着母亲回姑苏。等到事情都平息下来了,你再回来。卿云阁在南疆也算是有点实力,你去了可以直接带着令牌表明身份。” 沈长安之所以让幼弟沈长勋去南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中原这些年来换了这么多皇帝,甚至就连朝代都有过几番更迭但是唯独南疆一直都是被苗人自己统治着。 每一任的皇帝派去的使者也鲜少有人能够真正的一窥南疆真容。因为南疆与中原之间有一道天然形成的天堑。中原几代皇帝都想要打下来南疆,但是最终都兵败于此耗费了大量的国家钱财与人力物力。 这道屏障庇佑了南疆多年。那是一片十分宽广幽闭的山谷,山谷之中有着浓重诡异的瘴气。有一个从南疆回来的瞎子说,是因为那个山谷里面被放养了几乎上万种的毒虫和蛇蝎一类的毒物。 而这个瞎子的眼睛就是被毒瞎了的。即便如此他也算是幸运的了。更多的人是闯入了山谷之后,被那些毒蛇或者蝎子一类的咬死之后经过湿热的腐烂最后被毒虫们分食干净分毫不剩。 正是这些传言,让本就神秘莫测的南疆多了几分诡异和可怕来。 据说前朝的时候,有一位少帝。少帝刚刚即位,又是骁勇好战之人,便想收归南疆。于是就派遣使者拿着行令前往南疆希望能够探查南疆的情况以期能够一举荡平南疆,把国土再扩充了一倍。 然而奇怪的是,过去了十三年,岁月变迁。被派过去的使者却就此没有了音讯。有人说是死在了浓重的瘴气里,有人说是因为南疆的生活太好了,以至于他背叛了朝廷归顺了南疆的苗人。 直到有一天,朝廷之上来了一个自称是南疆的人,这个人的衣着服饰甚至长相都跟中原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却客气有礼。 更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一具尸体。那就是曾经进入山林的使者的尸体。这位使者面容狰狞看上去很明显就是被毒死的。 这些事情因为太过于离奇而世人传的更加玄之又玄,将南疆看成了浑水猛兽,人间地狱。 “你不必担心,卿云阁既然有实力在南疆站稳脚跟,自然有办法保你无事。母亲的身体也拖延不了太久了,我准备今天下午就动身。你也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沈长勋将令牌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棱角分明的令牌咯的他的手心微微疼痛,却也让他越发的清醒。 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他居然会想一个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的东藏西躲甚至还连累了最亲最爱的人。 他以前读兵书,总觉得是男人的话就应该要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可是事到如今他却连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走吧,为了不再连累自己在意的相要努力保护的家人,是时候离开了。 苏悦芯只知道小儿子要离开,沈长勋跟她说是去卿云阁暂时多避风头和追杀,她下意识的以为沈长勋是去往江南卿云阁却没想到这一别再见会如此的艰难。 而沈长安一行人稍作休整之后便赶回姑苏老家。在第三日傍晚的时候,沈长安见到了带着女儿臻臻等在城门口想迎接自己的妻子刘紫诺。 想而易见,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本就难舍难分,如今竟然数月不见自然四目相对的时候,不仅仅是刘紫诺,就连沈长安都有些微微红了眼眶。 刘紫诺走上前去,帮丈夫紧了紧披风小声问道:“二弟前日传信来说已经快到陇南了,到了陇南那么离南疆也不远了。” 沈长安点点头,伸手抚上了妻子冻得有些微微发红的脸庞,指腹轻轻的擦过她的脸,却又很快放下:“母亲如今的情况已经安定了下来。” 只见面前的妻子闻言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母亲平安无事,那个妙手赵大夫我已经请到家里面去了。我们这就进城去吧。” 沈长安点点头,刘紫诺的马车跟在苏悦芯后面,一行人不疾不徐的进了城。 父子相见不相识 姑苏城的家早已经被刘紫诺打理妥当,而沈长安一回家臻臻就跑了出来。小姑娘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穿花戏蝶半步裙头上扎着两个总角的小花苞一路小跑着喊道:“爹爹,爹爹,你可算是回来啦。臻臻快想死你了。” 小姑娘水灵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不容分说的欢欣和快乐,沈长安伸手将女儿抱了起来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去,臻臻高兴的咯咯咯咯的洒下了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 “你在家有没有听你娘亲的话呀?” 沈长安许久不见女儿,自然也十分高兴。一边抱着臻臻一边往正院迈步走去。小丫头中气十足又颇为得意的说道:“臻臻听话了!只是娘亲羞羞,竟然想爹爹想的哭了。” 沈长安的身子顿了一下,又有几分自责的说道:“都是爹爹不好,没办法好好保护咱们这个家,让臻臻跟你娘亲担心了。” 沈蓁蓁圆溜溜的眼睛里面一派天真无邪,机灵聪明的她听出来了父亲语气里面的自责,连忙大声的说道:“爹爹很好,臻臻不怕的!” 这时候,听到了父女二人对话的刘紫诺刚安置完苏悦芯,又亲自送了赵大夫出垂花门才洗了手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她一抬眼便看到女儿沈蓁蓁一脸笑意的坐在沈长安的脖子上,连忙呵斥道:“臻臻,你快给我下来。你都多大了,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一边又看向沈长安嗔怒道:“你也是,臻臻现在这样没规矩,有一多半都是你纵容的。你看看以后哪家敢娶她做媳妇。” 沈长安一边将女儿放了下来,改为牵着她的小手又一边笑着对妻子说道:“没关系,我沈长安的女儿以后肯定不愁嫁的,你放心吧。” 臻臻对母亲让父亲将自己放下来这件事情颇为不满,但是却又知道父亲最是听母亲的话了,于是颇为无奈的撇了撇嘴。 晚上,烛火摇曳,刘紫诺的身体在沈长安的挑拨下化成了一汪春水,两人旖旎过后相互依偎着,灯火温暖,锦被柔软。让刘紫诺有几分岁月静好琴瑟在御的平和感。 “我想明天就去找父亲。” 沈长安知道两人气氛正浓实在不该是说这些沉重的事情的时候,但是毕竟沈炼是他的父亲,他为人子女该尽孝道,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能少。 弟弟年幼,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是这个家里面的顶梁柱,所有的事情如果他不去扛,难道让家里面受了重伤需要调养的母亲和柔弱的妻子去出面吗? 刘紫诺心里清楚自己对这些事情不能多说,她只是担心,只是心疼。旁人都说沈家的大公子为人处世风雅端正,却没人知道沈长安实际上最是个洒脱不羁的人物。 他年少的时候也曾经纵马一笑,饮酒放歌山林间。可是好像过去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人生就已经看不下去他的快乐,想要逼着他一点一点的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成为自己最不喜欢的人了。 刘紫诺伸手轻轻的环住了身边男人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了他宽阔的胸膛闷哼了一声。“注意安全,你自己小心点。别让我担心。” 沈长安轻轻的爱抚着妻子如同绸缎一样光滑柔软的头发,说道“你在家好好的,我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臻臻你也约束着她点,别让她这几日闯祸出门,母亲那边也麻烦你多照看了。” 刘紫诺抬起头来,仰视着他红着眼睛嗔怒道:“你干什么要交代这么许多,又不是不会来了,往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睡觉睡觉。”说罢便一个人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沈长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妻子揽入怀中,只是两个人俱是一夜无眠。刘紫诺心里面清楚,自己的夫君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忽然交代这么许多,她不敢往下想,会不会他是遇到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才会留下这么多话。 如今的世道,真的如此凶险吗 尽管窝在夫君的怀中,刘紫诺却还是不可抑制的有些微微发冷。沈长安天还没亮就走了,根据卿云阁的人的线报,父亲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离姑苏城不远的成阳县。也就是说沈炼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却隐隐的对姑苏还有些些许的印象。 沈长安找到父亲沈炼的时候,沈炼正一个人出神的看着一颗满树金黄叶片的银杏树。风吹过去,哗啦啦的叶子相互摩擦作响,灿若云锦。 “你看,阿雪。” 沈炼说道。 如今一听到萧天雪这个害的自己家庭离散的女人的时候,沈长安就会没有来的头疼一阵。这个女人真是恶毒至极,哪怕是死了都让别人不得安生。如果不是她忽然想要父亲进京,又莫名其妙的就将父亲打入牢牢。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和美的团聚。 “阿雪已经死了,父亲。你难道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沈长安的话刚说完,就被沈炼转过头来怒视:“你胡说!阿雪才没有死!你胡说!阿雪她只是,她只是睡着了。马上就会醒的。徐公公你去告诉太皇太后一声,不要有事没事总是磋磨阿雪。做错事情的人是她姨母又不是她。” 沈炼将儿子沈长安当做了宫里面的徐公公。沈长安眼神微微有些黯然,看来父亲真的是失去了记忆了,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当年还在宫里面跟萧天雪一同生活的那个沈皇子。 “父亲,你还记得苏悦芯吗?” 沈炼没有理会沈长安,只是指着银杏树快乐的叫喊道:“金子!是金子!” “不是金子!苏悦芯!那是你的妻子!她被你伤成重伤!沈炼!你醒醒啊!”沈长安彻底无法忍受了,他一拳打在了沈炼的脸上,男人瞬间应声倒地。 过去的过去 沈炼趴在地上很久没有动弹,沈长安看见他匍匐在地上的身体一起一伏的好像是在哭泣。心下酸楚,那个曾经是自己面前像山一样遮挡着一切不安和风云变动的父亲最终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还记得走的时候父亲仔仔细细的做好了一切的安排,为了让家人能够获得最大的保护。可是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时至今日伤害了至亲至爱的人的却是他。 沈炼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回家吧。” 沈长安喜出望外的看着父亲,满是激动的走上前两步:“父亲!你想起来了吗?”沈炼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刚刚被沈长安打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些发紫肿胀。但是沈炼却并不在意,只是垂了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房间里密不透光,好像有着压抑而潮湿的气息。沈长乐推开了窗子好让外面稍稍凉爽的风打进来,带着几分雨丝落了进来。 也好像落在了她的心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窗外的天空晦暗不明,就好像如今的时局一样。短短几个月,太多的事情发生了,让她飞快的成长了起来。就好像被人逼着不得不长大一样。 以前梦想着拿着自己的长剑骑着马,能够做一个江湖儿女能够无忧无虑的快乐自在。可是从姑苏传来的消息,父亲疯癫痴傻甚至为了一个女人而一路追杀自己的儿子,甚至不认母亲将她重伤。 年幼的弟弟不得已逃跑到南疆,京城里如今到处都是追杀他的人……所谓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过如此吧。 心里面莫名的酸涩干弥漫开来,就好像是被一把尖锐无比的刀狠狠的扎进去,扎的鲜血直流知道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被父亲高高的举过头顶,看着湛蓝无比的天空变得好像就那样轻易的掠过头顶,看着白色的鸟飞过,是那样的自由,也是那么的快乐。 我要回去。 沈长乐的心里面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我要回去。就算是如今的家里面再也没有了等待着自己的人,就算是风雨飘摇就算是无法关照自己的安慰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家。 她也已经长大了,不该在活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之下,这样的时刻她应该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和重担。 而在通往姑苏的唯一一条管道城阳道上,一架马车正离开姑苏。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紫诺。她脸色有些凄然,甚至带着几分疲惫。因为近日以来秋雨连绵,而养伤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潮湿的时候。 苏悦芯的伤口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开始溃烂溃脓,这两天又逐渐发起来了高热。找遍了整个姑苏城能够找得到的大夫,但是却都只是叹了口气慢慢的摇头。 怎么办?只能够耗着,拖着甚至这几日苏悦芯已经逐渐有了几分昏迷不醒开始胡乱说一些含混不清的话的态势。 会不会…….她不敢去想,至少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长安先找回来。因为沈炼说感觉身体不适,因此一路回去,而沈炼始终是闭着眼睛窝在马车里,更多的时候是不言不语。 可是沈长安没有注意到的是,沈炼偶尔张开眼睛的时候,从眼底深处射出的阴毒和恨意。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最小时候的玩伴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告诉自己,这一家的人是害死他的凶手。如果找不到那个沈长勋那么这个当哥哥的沈长安去死,也是一样的。 他从袖中慢慢的掏出早已经藏许久的袖剑,看着沈长安的眼神吟很恶毒。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眼神一拢又将剑慢慢的藏了回去。说话的人正是刘紫诺:“长安!”马被忽然扼住而扬起了马头发出一声嘶吼。 刘紫诺一脸尘土的下了马车走到了沈长安的马前,脸色差的厉害。沈长安下了马一脸着急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 “母亲……是母亲她……”刘紫诺看到了沈长安心下安定,眼泪便瞬间涌了出来。可是面前却忽然冷光一闪,“小心——” 刘紫诺一把推来了沈长安,噗嗤——袖剑深深的没入了刘紫诺的身体,刺过了她的右肩,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开始抽搐起来。 “紫诺!”这一切发生的极为突然,就连沈长安都不曾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又是一阵劲风刺过来:“滚开啊!” 沈长安声音颤抖,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在她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那个该死的沈长勋的哥哥,所以他也同样该死。 他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可是实际上呢却不过是一面镜子,被人狠狠的摔碎到了地方。破碎的镜子再也没有办法重新粘合起来。 而沈炼被沈长安毫不收敛的力气狠狠的打了过去,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狠狠的摔在了车厢里面。可是沈长安却连看也没有看便抱着刘紫诺打马往姑苏方向去。 刘紫诺只觉得疼痛不已,但是心里面却平静了下来。她窝在沈长安的怀里,语气淡淡甚至带着几分的笑意说着:“不要担心啊长安。” 尽管右肩的鲜血越流越多,但是意识却并没有随之模糊起来,而是逐渐的冷静,清醒下来。回想起刚刚的片刻,心里面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庆幸自己能够提沈长安挡下来这一刀。“长安,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当年在臻臻出生的时候种下去的那棵海棠花树?” 刘紫诺语气温柔像是在春睡刚醒的时候眉眼具笑的跟沈长安诉说着自己做过的一场美梦一样。 “我今天将臻臻送走的时候还看到那棵树了,如今已经抽条发芽我觉得很美很美。” 沈长安心疼的几乎握不住缰绳一样,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别说了,别说了……”沈长安恨不得将马骑得更快一些,更快一些。 吾生无所求的爱 沈长乐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可是以往的时候家门前的两个大红色的灯笼在这个时辰点还是会点上的。 母亲曾经说过点起来灯笼是为了给人一点希望和温暖,寒冷的夜里面也不至于会觉得孤独甚至迷失了方向。 但是这一次,漆黑无比的夜晚几乎要将整个沈家吞灭。到底黎明何时才能到来呢?她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看着它在夜空之中蒸腾成白色的雾气。 又逐渐的消失……搓了搓冻僵的手走上前去准备扣门,那朱红色的大门却吱嘎一声的从里面被推开了,是自己的兄长沈长安送出了一个背着药箱的男人,正往外面走。 “大夫,内子就麻烦您了。” 那名大夫沈长乐也是认识的,这是姑苏城里面最享有盛名的程大夫,只是这人也最是孤高桀骜,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看病的。 据说之前有一位太守希望求他给自己的孙儿看病,而为此给程大夫亲自挑了整整三天的水,肩膀上面被粗粝的扁担摸得血肉淋漓的。程大夫这才答应了下来。 沈长安送走了程大夫,才发现有一个人浑身寒气的站在自家门前石狮子方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心里一惊,像是会不会沈炼已经追了过来,又想起母亲,妻子如今都重伤在身,便不由得怒气冲冲的问道:“什么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 沈长乐也从未听到过兄长疾言厉色至此的话,想来家里面一定是出了大事。于是走上前去,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急声喊道:“是我,兄长是我!长乐。” 就连沈长安自己都未曾发觉,在知道来的人是沈长乐的时候竟然是浑身上下送了一口气,肩膀突然一松,面容也缓和了许多。 语气之中不觉带着几分疲惫才走上前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卿云阁带着吗、” 沈长安说话却并不听见沈长乐回答自己,反而是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衣袍上面大片的已经微微发黑的红色血污。 那时自己带刘紫诺回来的时候被她的伤口染上的,回来之后有忙着去找程大夫暂时稳住了母亲和妻子的病情,一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更别提说将已经沾染了血污的衣服替换下来了。 而沈长乐的心里面却想自己的兄长平日里一贯是最爱整洁的人,衣袍上面沾染不的一点灰尘,每每总是白衣胜雪。 可是如今却面色疲惫形容狼狈,可见是已经奔波至极了。说话间带着几分哽咽生涩的哭腔:“这是我的家……我哪能不管不顾只求一个人的安稳呢?父亲和哥哥都不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沈长安的脸色黯然了几分,忽然有温和笑道:“累了吧,回来了就好。我让丫鬟们给你烧一些热水,你梳洗一下吧。从卿云阁到姑苏路程可不短,如今我还没受到卿云阁的信你人便先来了,说明是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好好休息的。” 可沈长乐却并没有答应,反倒是后退了两步。青黛色的斗篷下摆微微摇动着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我还不能回去。”她的声音里像是坚定了什么事情,语气又肯定的说了一遍:“我还不能回去。我这样回去母亲见到我,会伤心的。她以前是最要强的一个人,也曾经跟我说过怕的就是不能好好的保护我们,叫我们吃了父母的亏。” 沈长乐笑了,可是脸色却极其难看:“哥哥,母亲如果知道我在卿云阁,心里面会安定许多,她若是见我了这样子,只怕会伤心难过。我只是怕你担心,才回来见你一面,你不要挂念我。我去找了父亲弟弟,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 沈长安一听这话,立刻不容分说的走过去拉她:“不行,这么晚了你跑到那里去?你当母亲担心,难道你出走无依她就不担心了吗,要是叫她知道你个姑娘却江湖乱跑的找人,不知道又有多伤心多担心了。” “少爷。” 忽然一个提着八宝琉璃灯的丫鬟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杏色的小袄是刘紫诺房中的人物。“少夫人说叫我来瞧瞧,您怎么还没有回去。” 沈长安这么一回头分神,却被沈长乐生生挣脱了过去。骑上马急急说道:“我走了,莫要担心,我到一处便会来信。” 说着扬鞭离去。沈长安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眸色深了又深,看了看显然是受了惊吓的丫鬟,终究是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由她去吧。我们进去吧。” 刘紫诺刚刚喝了药躺下,又听见丫鬟们报道:“少爷回来了。”一语未尽,只见沈长安走了进来脱去了外面穿着的宝蓝色大氅才说道:“好些了吗,程大夫说你这几日好好静养不能到处走动,小心伤口不可沾水,。” 一面说一面走上前去,又弯腰伸手摸了摸刘紫诺的额头说道热度已经推下去了。一边又转身朝丫鬟们嘱咐道:“屋子里面的炭火不许灭,只能用银碳” 刘紫诺自来最了解沈长安,知道他这是借故发脾气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叫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又牵了沈长安的手坐在自己的床边才轻声说道:“你何必把气撒在这些丫鬟身上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长安冷静了下来才将刚刚发生的事慢慢的说了出来,刘紫诺的心里面酸酸涩涩的。微微闭眼想要压下去眼底的水迹才说道:“小姑长大了。母亲知道了,会很欣慰呢。只是……还是派人去找找好,小姑毕竟出入江湖的时间短,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有的。” 话说完像是十分疲惫一样,沈长安轻轻的搂住了妻子说道:“我们这一家人,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苦难呢。我派了人跟着她,只是她必定不肯回来的。”说着见刘紫诺微微闭上了眼,似乎是熟睡的模样才有说道:“父亲曾说,母亲是他一生不可求的爱,只是不知道他如今还能记起吗?” 相见争如不见 入了夜越发的凉了,如今到了深秋夜长的让人憔悴。苏悦芯却并没有谁,只是让丫鬟紫苏点了蜡烛斜斜的靠在大迎枕头上。 紫苏坐在一边绣着预备给小小姐臻臻用的荷包说道:“夫人也该睡了。本就有伤在身,若是还这样伤神费力,只怕大公子知道了会伤心呢。” 苏悦芯却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拖累了孩子们。”眼底慢慢涌上来了酸涩,从夫君沈炼决定进京开始她的心底就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如今更是如此。当初总是想着或许真的就像他安慰自己的那样,他去了不久便会回来。 紫苏说道:“夫人别这么说,奴婢记得在奴婢小的时候娘亲还说父母子女相遇在这一世那就是缘分,是难得且不可求的缘分。不管是大公子,大小姐,二公子投生到您肚子里,那都是您跟他们的子女缘分,当初含辛茹苦的养大不说,如今更是个顶个出落的优秀,又怎么会是拖累了他们呢?” 紫苏收了手中的荷包,然后将烛火拿出了内室下了屋子里的帘帐,服侍着苏悦芯躺了下去。苏悦芯在枕头上,听着外面似乎有了淋淋漓漓的雨声. 又兼之听到了雨滴打落在窗外竹梢蕉叶之上,想当初的时候她跟沈炼两个人在这样的雨夜里读书泼茶香,更兼有温馨自在的时候。可是如今却孤身一人,只觉得屋子里面清寒逼人,不知不觉的又有了几分抑郁悲伤涌上心头。 更是落下泪来,一直到窗外响起了三更鼓才合着泪慢慢的睡熟了过去。 只是另一边的沈长乐却是一夜未眠,仍旧奔驰在驿道上,马蹄哒哒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有穿透力,更是宛如落在了她的心上一样。被沈长安吩咐在暗中保护她的三四个人瞧着她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下了马,好像从地上拾起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抱着那东西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四个侍卫互相对视了一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可思议。没人明白到底那掉落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让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变得如此激动,甚至到了这般地步。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沈长乐声音清冽,忽然高喊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一直跟着我,不必躲躲藏藏了都出来了吧。我还有事请吩咐你们去做,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拖延了。” 其中侍卫领头的人物名字叫做守五,他听了沈长乐的话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沉声道:“大小姐,我们是奉着大少爷的命令来的,为的就是保护您的安全。求您不要让我们回去,我们不会影响到您。” 沈长乐闻言失笑道:“谁说让你们回去了。我若是让你们回去,从一开发现你们的时候就说了。”她扬了扬手中的玉佩,上面隐隐带着血迹:“这是父亲的玉佩,上面的血迹还是新鲜的,他应该是不久刚刚经过了这个地方。我要你们不计一切办法将他找回来明白了吗?” 守五一行人原本就是沈炼培养出来的任务,一听说找到了沈炼的踪迹也十分喜出望外,便纷纷允诺四散下去寻找沈炼。只留下了守七跟着沈长乐,随身保护着她。 沈长乐狐疑的转过头去看着他问道:“我不是已经跟你们下大了命令,你怎么还不去找?”守七本来就是个生性沉默寡言的人,但是看事情却极为敏锐。他发觉到沈长乐一定是借用这样的理由将他们一行人调离,且调离的心甘情愿。 因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拱手跪在了沈长乐面前:“大小姐,我不知道您准备要干什么。但是守七是个死性子,知道走之前大公子一直叮嘱说要寸步不离,如今守五一群人去找老爷的踪迹,守七就要承担起保护大小姐的全部责任。” 沈长乐叹息一声:“我要去南疆找长勋,如此你便同我一起吧。”说罢骑上马不再言语,罩上兜帽之后便快马疾驰了出去。 此时此刻,沈长勋正在千里之外的近南疆的一个小镇中的一户乡绅之家落脚。这户人家姓李,早年间也出过一位举人和几个秀才,如今也算的是小地方的富贵乡绅。 这家的当家人见沈长勋虽然年纪轻轻却谈吐举止都是不凡,便生了拉拢亲近的心。当下也并没有将他视作外人,而是合拢了一桌坐在一起用饭。 儿沈长勋虽然心里面惦记着家里,但是面上却不显。更是有意想从这人口中打探一些如今朝堂的事情,于是便专讲一些风闻趣事,天下奇闻博人好感。 只不过此处到底是天高皇帝远,李老爷子虽然也关心朝廷,但是消息却并不通顺,只知道如今宫里面是陈妃一手独大,而宫外的陈光毅几乎成了摄政的王爷。 皇帝沈宁却在萧皇后发丧之后便很少上朝了。 沈长勋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面默然了片刻,虽然知道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存良善的人,但是到底萧天雪的死跟自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自己也算是杀人凶手之一。 他本就是修道的人,第一次手上命里沾染了血腥,难免有些郁结于心。尤其是入夜的时候,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天空,每每想到自己这样漂泊在外竟然是为了躲避来自亲生父亲的追杀,总觉得是讽刺多于凄凉。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是个头呢?心下想着,酸涩不止。就宛如喝进去了一杯南疆特产的酒,入口之后苦中带着宛如米醋一样的酸涩。之后许久才会慢慢的回甘。而他的人生,他的家人也能够等到这回甘的时候吗? 记得旧时往事 姑苏这几日越发的寒冷了起来,昨日入夜就忽然降了温度,到了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屋子里面的寒气莫名的多了起来,沈长安听到外面的丫鬟们说着:“下雪了。” 丫鬟们挑起了新红色的绸缎厚充棉的帘子,之间外面的风席卷着雪粒子一点点的铺了进来,落在了深黑色的地板上面,不多时就化成了一点点的水渍。 因为是冬天,天黑的早亮的却晚。沈长安醒的时候,天也就才刚刚生了亮的。洗漱罢想起母亲这几日都是伤势反复,更是心急如焚,就连饭也是随便的塞了几口就往屋子外面走去。 等到外面,掀起来了帘子一看,才发现天根本就是黑着的。外面的亮堂是因为下了一夜的雪的雪光照亮了四周。而此时此刻仍是在下着雪,半空中像是落下来一层一层的棉絮一样,刘紫诺赶忙吩咐丫鬟将柜子里面早早趁着天气晒好的黛青色锦缎狐狸皮袄拿了出来,又吩咐给沈长安系上了石青色缎绣彩云的大氅才说道;“外面雪大路滑你小心点。” 又喊着贴身的丫鬟从小厨子里面取出来了一盏琉璃八宝彩石玻璃灯说道:“你叫小厮提着这个灯,这样的雪天,更能照清楚一些路呢。” 沈长安笑了笑,应了一声便往上院走去。出了院门走穿廊的时候,四顾看过去只觉得天地云水上下一白,并无二色。 而转过垂花门,一阵寒香凛冽。回头望过去却是种在庭院里的数十棵红梅已经宛如枝头着上了点点胭脂一般应着白光雪色显得十分娇艳精神。 因而沈长安说道:“去,嘱咐人折两支梅花来,找了天青色汝窑瓷白大口瓶插了一个送到母亲那里去,一个送到夫人那里去。” 丫鬟低低应了一声是,沈长安转过身却瞧见远处回廊上有个打着油纸伞的人慢慢的走了过来,是苏悦芯担心雪天路滑便打发紫苏过来接他的。 “母亲今日精神可好?”紫苏行了礼,便有几分伤郁的说着:“程大夫也来看过了,说是姑苏忽然大雪,以夫人的身体,若是撑住了那便过去了,若是撑不住那就是……” 紫苏一语未尽,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沈长安脸色微沉,却到底还是缓和着。他不想让苏悦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心里又担心。说到底母亲的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势,还是心病。 是被自己至亲至爱的丈夫狠狠的伤在心口的心病,这样的病只有一个人能够医治,那就是父亲。想到此,看着漫天大雪,沈长安只觉得寒凉至极。 周围的丫鬟婆子在扫雪开路,竟慢慢的将一个小小的庭院扫了出来,沈长安初识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年少的时候常常跟兄弟姐妹与父母在这里雪天观景看雪,又有时候会煮一些梅子酒暖身体。 紫苏见沈长安停住了脚步,指了指那降雪亭忽然说道:“紫苏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父亲带着母亲去游猎,打了一头野鹿回来,我们兄妹三个人说什么也要尝试着自己烤一次鹿肉。” 紫苏笑道:“是呢,最起先是大小姐闹得主意。说是要让老婆子们拿了生火的炭火和铁丝炉子过来,又说什么江湖之中人生快意。” 沈长安像是也想起了那时候,神色柔和放松了许多,“对啊,那时候母亲还说单单是我跟长乐胡闹也就算了,却不能带着弟弟也一切,又担心长勋割了手,便想拘束这长勋,却没想到长勋却因此而哭闹不止,可把母亲气坏了。” 紫苏点点头,却眼底微微有些涩涩的,想来大少爷也是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了吧。那时候他们兄妹三个人围坐着火炉,每每到了雪天的日子就会摆上梅子酒,要么作诗,要么烤肉。真真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神仙日子。 大小姐长乐是个好玩的,平日里总是有老爷惯着,别的姑娘每天作诗刺绣,她每天却是舞刀弄剑的无所不能,也了的如此有趣自在。 又更别提一个素日里最喜欢潇洒无拘束的小公子。又有时候会以雪做谜,到了晚上的时候在庭院里面点了烟花和各式各样的灯笼。 只看一个火树银花,猜着灯谜,也不拘束谁是丫鬟谁是主子,只要猜对了就统统有赏。紫苏抽了抽鼻子,忽然说了一句:“大公子,咱们还会能够有以前的日子吗?” 却见沈长安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只是用一种犹疑的不确定的声音恍惚的说道:“兴许,是会有的吧。兴许是再也不会有了。” 这时候折花的小丫头回来了,捧着插了梅花的天青色汝窑白瓷瓶走了过来:“大公子,您看这样行吗?” 红梅开的热烈且带着淡淡的清寒香气。沈长安微微点了点头,却亲自接过了瓶子抱在怀中说道:“走吧,我们去看母亲吧。” 苏悦芯所居的上院里植的是她最爱的杏花,只是到了冬天里不免有些光秃秃的,叫人平白看着有几分心酸。有立在廊下的小丫鬟瞧见沈长安一行人过来,便伸手打起来了杏色的毡帘,紫苏侍奉的极为周到,屋子里面银碳烧的很足,人的脚还没有踏进去,便已经觉得一阵暖气拂过面上了。沈长安抱了瓶子率先进去。 苏悦芯此刻却已经微微有些醒了,闻道一股浸润的寒香,便语气幽微的问道:“可是外面的梅花已经开了?” 沈长安听见母亲的声音如此虚弱,心下不觉更是几分伤感难过,却不欲让苏悦芯察觉到。只是轻轻的哽了一下嗓子,回答道:“是红梅开了,儿子路过的时候觉得十分精神好看,便折了几支送过来。” 说着又走上前去将怀中的插瓶摆在了苏悦芯看得到的檀香木的小书架上面。苏悦芯看着那梅花,忽然说道:“你父亲说,梅花根结虬髯刚劲,其花香又清冽浸润,的确是极好的。” 恢复记忆的初始 沈长安听了母亲的话,心下更是酸楚。只觉得再在苏悦芯面前待下去难免会不露出踪迹来,于是只是略略的坐坐便说道:“母亲好好保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悦芯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问道:“紫诺的伤势如何了?” “并非致命伤,程大夫说只需要好好养伤没有性命之忧的。如今已经饮食起居如常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因此她今日要来跟您请安,我按着没让他来。” “你做的很对。”苏悦芯闻言点点头:“你要记得,紫诺是你自己的媳妇,又给你生了个玉雪可爱的臻臻,你要好好待她,撑起一片天来……” 苏悦芯说着说着,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却是自己说着说着精神不够又睡了过去。沈长安默然了许久,才恍惚说道:“母亲,儿子会的。”说着颇为心酸的为苏悦芯拉了拉被角,离开的时候却是低着头,并不看任何人。 只是嘱咐着紫苏一句:“好好照看母亲。”说罢便掀起了帘子独自离去了。等拐来过了回廊,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一片濡湿。 竟是哭出了出来。一个人对这空荡荡的梅花院无声无息的哭了许久,哪怕是到了回去的时候手还是冰凉的。脸被北风吹得发青让刘紫诺下了一跳。 脱去了身上的外衣罩衫之后,沈长安一个人木木愣愣的坐在熏笼边上烤火,刘紫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这才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外面的雪大吗?” 沈长安点了点头。“你叫人送过来的红梅,十分好看呢。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大雪,你带我出去打猎,结果跑了半天却连个锦鸡都没看到。” 沈长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自己的妻子,神色 温柔:“紫诺。谢谢你。”又烤了烤手,才走上前去握住了刘紫诺的手。 他知道刘紫诺是察觉出来了自己的不对劲,才会说一些陈年旧事相要转移自己的情绪开导自己,于是便叹了口气才说道:“母亲,今日跟我说话,却说着说着昏睡了过去。”刘紫诺问说,心里面也是一惊。这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说话说着说着睡过去。 母亲这是内里亏损太过,以至于已经伤了精神。他这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子沈长安口中所说的心病,竟然已经沉寂如此之深。只怕这件事情,还非要父亲出面才好。解铃仍需系令人。 “这件事……药石无医。只有一味药……” 沈长安苦笑:“我何尝不知?可是如今的父亲,你也是知道的。现下长乐去找,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我们的人手早在京城的时候折损了三四,后来我又一分为三,一份留在府内,一份跟着长勋,一份跟着长乐。如今却也是不够了。” 如今沈长乐却已经到了挨近南疆的小镇了,长勋前脚出门后脚沈长乐便追了过来。守七放出了沈家特有的烟火,到了傍晚的掌灯时分,沈长勋沈长乐姐弟俩便在城南的雍逸客栈相见了。 数年未见的姐弟两个人都是红了眼眶,许久才平静了心情各自坐了下来。沈长乐刚一坐下来,便掏出了怀中一直藏着的沈炼随身带着的玉佩,将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和家里面的事情细细的说了过去。 “如今,母亲的病一天重似一天。我们必须要找到父亲想办法叫他回想起来过去。不然只怕我们这个家就散了。” 沈长勋红色眼眶,噗通一声跪在了沈长乐的面前,忽然痛苦的说道:“阿姊,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都怪我太自以为是没能够保护好母亲~” 沈长乐的眼睛了红了起来,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的哗啦啦往下落,一定有一滴的落在了地板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说跪就跪呢?”说着一边去拉扯沈长勋说道:“我不怪你,母亲也不怪你,兄长也不怪你。若是换了我未必能够 比你做的更好,至少你除去了萧天雪,就是为咱家除去了永久的隐患。” 沈长勋心里面惴惴不安,或许会这个萧天雪对他们来说是隐患,可是对于父亲来说却是从小的玩伴,在宫里面相依为命的人,是青梅竹马,是自己的永久的白月光。 越是这样想,沈长勋的心里面就更会平白的生出几分懦弱来。 他怕有一天即便是父亲想起来了一切,也不能原谅自己对萧天雪的一切所作所为,他怕有一天父亲会恨自己这个做儿子的。 更怕,自己这个好好的家,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彻底散掉。 “如今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朝廷安定了下来,陈光毅也放弃了对你的追杀,你要出现在姑苏附近,将父亲引出来。到时候我们将父亲带回去。无论用什么的办法,都要救得父母的性命才行。” 沈长勋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到处躲躲藏藏的日子我早就已经受够了。阿姊,事不宜迟,母亲的病也是不能拖延的了,我们这就返程。” 说完姐弟二人谢过了这些日子照看沈长勋的李家人之后,便踏上了去往姑苏的归程。 却说那日沈炼在马车上偷袭沈长安未果却被重伤之后,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在找自己,便一个人躲进了密林之中,但是近日来头却痛得厉害。 脑海里面各种片段混乱不清,就好像是无数个人无数张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萧天雪的声音不断的响彻在心底,杀了她,杀了她! 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那个叫做沈长勋的女人的追杀。只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他又想起来了当初在宫里面捅伤的那个女人的面孔。 那种眼神,那样的哀伤却又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跟自己相识已久一样,却又让他搞不分明,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每每想起的时候,就会头痛欲裂,心痛难忍? 冬至日小年夜 转眼间已经到了年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苏悦芯的伤势还是时好时坏,但是不管如何说总归是暂时稳定住了。刘紫诺跟沈长安均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又因为这几日有正是冷的时节,故而家里面炭火置办的十分齐整,就是怕苏悦芯的伤势因为天气的缘故好坏反复。 转眼间就到了冬至又离小年特别的近,刘紫诺伤势渐好一点便跟紫苏姚黄两个人一切置办年货,这个年大概是沈家最凄凉最冷清的一个年。 但是不管如何,毕竟新的一年是一个开始,总不至于太敷衍。因而刘紫诺又循着往年的例子重新置办东西,着人开了宗祠,上下打扫着,收拾器物供物,府里面上上下下总算是忙碌了起来,一扫当初的沉珂。 眼下刘紫诺正查看着今年带进来的针线绸缎,这时候姚黄捧着一盘的银裸子走了进来,说道:“少夫人,这是今天打赏用的,总共是盛了一百五十两的碎银,里面的成色分数都不同,您瞧瞧。”说着递上去。 刘紫诺看了一看,瞧见那银裸子上面有印着梅花的,有海棠的,有如意有银锭子各式各样的。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涩:“只怕今年用不得这样多的银裸子了。” 往年的时候,沈家积德行善。每到过年都会给外面的穷困人家送去这些银裸子,只是如今沈家宛如泥菩萨过江,只有出账却没进账,那里还能够顾得这么多的体面? 行善行善,总归也要是自己好了才能行善。如今自救尚且不能,有如何保住别人的安稳? 沈长安这时候却走了进来见到刘紫诺一脸难色,便更了衣服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愁心的事儿?” “再愁又哪能愁的过你?”刘紫诺斟酌着说道:“只是觉得今年的冬赏是不是便取消了罢了。家里面是多事之秋,你看看什么地方不用银子,不说别的,光今年到现在用的碳已经是超支了许多了。又加上这一干的丫鬟小厮侍卫们,我们进账少出账多的……” 沈长安沉吟半天,看着那托盘里面放着的款式各异的银裸子,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该太过于高调,会引起了陈光毅这些人的惦记?” 刘紫诺犹豫着点了点头。 沈长安俊逸的脸上忽然有了几丝笑意,宛如阴云照射出来的几抹耀眼而璀璨的日光,晃人的眼睛却又明媚至极。 “怕什么?他们想要收拾沈家,用怎样的办法怎样的理由都能够做到。何必现在为了没发生的事情顾忌?只要想着终归有一日活着那边好好活着,做该做的事情,见该见的人相见的人,无论如何无愧自己的内心就成。放心吧,还有我呢。” 刘紫诺忽然有些泪盈于睫,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沈长安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说道:“那我们就好好过个年,让母亲看了心里面也不至于会担心,大家都会欢喜一些。” 沈长安点了点头,笑着揽了揽妻子的肩膀。两人吃了饭洗漱之后,便换了靴子和帽子,叫上小厮捧着银裸子送到了上院苏悦芯的住处去。 苏悦芯这时候正由紫苏服侍着刚刚用过药,闭上眼睛歪着脑袋养神。 “长安来了。” 苏悦芯闻到了儿子身上淡淡的苦涩却又微甘的 龙涎香气说道:“你如今跟你父亲一样也喜好龙涎香了。”说话的语气淡然微弱,但是却让人平白的觉得心酸和落寞。 他并不接苏悦芯的话反而是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了摆放着银裸子的盘子递了上去给苏悦芯看。 “今年的银子也遵从了往年的旧例。紫诺是有些担心的,只是我想着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管如何也不能怕了别人。低头这样的事情,父辈没做过我就更不会开了这个先例。 苏悦芯似乎有些疲惫,但是却还是微微笑着。眼底有着浓浓的欣慰看向了沈长安说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去叫库房开了单子来,若是家里面的银子不够了就去兑换银票。往年如此今年依旧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咱们。” 刘紫诺在花厅上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丫鬟们屋里屋外的打扫,擦着花瓶围栏,和多宝阁上面的金银器物。这时候有一个穿着黛末色衣服的小厮手里面捏着一张帖子走了进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是外头人拿过来说是专门给少夫人的。还请少夫人过目,那人也说要等了您的回信。奴才们怎么劝都行不通,这才不得不留了他回话。” 刘紫诺疑惑,心里面却想着会不会是姐姐派来的人有什么话要说,便急急的拆开信件上下打量了一眼才合上了信纸说道:“你跟那人说,让他们且好好等一等,我跟爷稍后便过去。 等到那小厮走了之后,才不动声色平静的吩咐着自己的心腹侍女说道“你去开了库房,一个人悄悄的带了三百两银子到城东的迎来客栈去,大小姐和二少爷都在那边,你过去打点一下,有需要的便回来报给我。听到了吗?” 丫鬟看着刘紫诺肃穆的神情,知道兹事体大,也没有多说便沉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便一个人穿着不起眼的青色小袄挎着小包袱从西跨门出去了。一路上避着一些人,反倒不曾被什么人注目。 夜晚的烛光衬的刘紫诺眉眼柔和,她坐在等下细细给女儿绣着来年用的荷包,看见沈长安披风带雪的走了进来便问道:“对了,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万家的那小子如今学的医术也逐渐精进了,很有神医当年的模样呢。” 沈长安默然点头说道:“是啊,记得当年的时候还是个半大不小的臭小子,如今也算是长大了,很有当年万回春的样子了。不过可惜的是,万回春却看不到他孙子如今成才立志的模样了。” 他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走到了刘紫诺身边,一边看着浮生六记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去给他们两个不成器的送银子了?” 刘紫诺心里一惊,一着急针便扎到了指头上,痛得她哎呦了一声,一滴血珠子便迷了出来。 “让我瞧瞧。”沈长安连忙放了书走过来:“你也真是,怎么这么不经说呢?我只是问了一句。他们也是我的亲子弟妹,难道我会训斥他们吗?只是弟弟妹妹都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没能给个好榜样。” 刘紫诺的眉眼缓和了下来,笑道:“你就是呀。他们心里面一直敬着你这个兄长呢。” 团圆夜未团圆 转眼到了小年夜的前天,各种各样的物件器皿都已经制备齐全。而大门二门到里面的小门也都已经更换了门神,对联,有挂了新的牌子,油了符来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家宅安宁。丫鬟小厮们都穿上了新做好的衣裳鞋子,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只是这天上午的时候,刘紫诺吩咐了婢女去将沈长勋和沈长乐两个人叫回来,总不能小年夜的时候还漂泊在外面,未免有些太过冷清。又怕婆婆苏悦芯伤心,故而只说是这两人就在回来的路上。 而回信的小厮回来了长乐长勋却并没有跟着回来,小厮跪在沈长安的面前沉声说道:“客栈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问店家,也只说是两人在昨日晚上就已经退了客栈,说是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大清楚。” 沈长安脸色沉沉,并不见什么表示,最终是刘紫诺摆了摆手让那人退了下去。她才走到沈长安的面前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放心吧,长乐长勋都是心里面有主意的人,再说还有守七守五跟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未免太过于胡闹放肆了。这是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回家?也在外面学人家东跑西跑的,数不知道是有家人的人?不知道有人等着回去?” 刘紫诺担心的却并不是丈夫的怒气,而是担心婆婆苏悦芯倘若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怕是更加郁结于心难以纾解,而这些日子以来,苏悦芯的病情一天重似一天,他虽然不说,可是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 灯枯油尽,不过是苦熬等待罢了。 等着一直不回家的子女,等着伤了自己要了自己性命的那个夫君。只怕这全天下人都不能体会她心里面的半分愁苦,而为此,沈长安日夜着急难眠,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让母亲抒怀。 是自责,是痛苦,是责备自己没本事保护好母亲,是痛恨这个时局这个天下,这个人心叵测的世界! 她记得以前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农民揭竿起义的缘故的说法,其中又一条便是农民侍弄庄稼在行却并不在行于行五打仗,治理朝廷,也不同政治文墨。 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存在,只要能吃饱饭,能过的安稳,就会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庄稼地靠天吃饭不会为难任何人。 但是倘若是生活,是时局,是朝廷的风霜刀剑残酷逼迫。倘若是酷吏刑法劳役让一家人就此生生世世分离,让白骨漫山遍野,那么就会有人去反。 能过安生的日子,谁不会去做,能够拥有平和的生活谁不愿意拥有!为的是一个人的一己私利,为的是一个人的权势滔天,为的是一个人的富贵堂皇,为的是一个人一家之姓氏的尊贵绝对。 而逼的数万万的家庭离散,那么这个人到头来谋求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雪,白茫茫的覆盖下去无比干净利落。 她还记得以前的小年夜的时候,长勋长乐公公沈炼长安分列站定,公公主祭,长安陪祭,长勋献爵女子捧香,而展开拜垫,上面绣的繁花似锦,焚香奏乐,三次进项酒爵跪拜。之后礼乐停退出,众人在回到中堂去。中堂挂着的是金章,有彩色的琉璃大插屏摆着,金珠辉煌十分绝美的景象。 只是如今且不说插瓶早就已经挤满了厚厚的灰尘,单单是当年铺的满红色的红毡,而哪怕是当初最最得苏悦芯喜爱的貔貅泥鳅流金珐琅的香炉,以及那个宝蓝色上面绣着金龙四爪的靠背,还有仙娥贺寿的大红色靠背,等等都已经被丢在了库房了,不再簇新也不再美好了。 而此时此刻的沈长乐和沈长勋则在北茫的密林之中躲避着沈炼的追踪。他们低估了父亲的武功也高看了自己。 一行人被沈炼弄得狼狈不堪,原本两个人想着如今引得父亲出面之后哪怕是绑着也要绑回母亲面前来,但是现在看来能够在父亲手下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怎么办?”沈长勋小声的问着自己的姐姐。 沈长乐则蹙着细长的肖似苏悦芯的秀眉说道:“这样,我们做陷阱。不拘什么陷阱,只要能够找机会让父亲掉下去,我们就能够有办法制住他了。” 沈长勋一撇嘴巴说道:“你说的未免太轻松了吧。我们要是能够让爹爹掉到陷阱里面,那么不就早早的完事了。还不是爹爹实在是太过于敏锐了,所以才……” 正说着,沈长乐忽然凑近了在她的耳边问道:“我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是极为冒险的,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沈长勋根本就不去问到底是什么办法,在他看来只要行得通那就是好办法。于是忙不得迭的点头:“你且说,我照着你说的做就是了。只要能够将父亲带回去,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乐意去尝试的。” 沈长乐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听好了。我需要你自己掉到这个陷阱里面去。只有看到你进去了,父亲才会放松警惕也跟着你掉到陷阱里面。但是这个方法冒险的地方就在于可能父亲进去的那一瞬间你就会受到致命的伤害。或者要看你自己能不能在他手下活下来。” 沈长勋闻言。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半晌说道“好。就这样办吧。”两人说罢便开始了分头准备的计划。 倘若死亦随风 沈炼却并没有如沈长勋和沈长乐所设想的那样跟着沈长勋穷追不舍,反而是一个人迟迟的坐在树下面透过微微的树干看着深蓝色天幕上的月亮,头却越来越痛。 那些纷杂的片段就像是破碎的琉璃碎片一根根的刺向自己,而那个女人的面容却在自己痛苦的深海里越发的清晰,她看着自己眼神凄然却带着几分爱,交织在一起混杂纷乱的情绪里让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得,哪个是假的? 我到底是谁? 沈炼第一次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我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幻是欺骗勾勒成的一章华美篇章,而最后却血粼粼的告诉你你伤害的是你爱的人,是你最最在意的人。 而原本你所想要做的一切偶都是为了她,为了能够更好地让她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沈炼觉得记忆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人走向自己,金色的头饰并没有遮掩她清亮的眸子的分毫,她淡淡的笑意里有着不容错失的星光和笑意说道:“妾之此生托付于你。” 是谁?这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是谁?为什么会跟记忆里那个被自己重伤的沈长勋的母亲长得如此一致?甚至于……沈长勋他为什么会称自己为父亲? 他到底是谁! 沈炼痛苦的吼叫了一声便彻底的晕了过去。而沈长勋和沈长乐则在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周围等待了几乎大半的夜晚。 此时此刻,苦苦煎熬之中的却不知他们三个人,还有如今身在沈府的苏悦芯,刘紫诺和沈长安。 已经是小年夜的晚上了,沈家的大门开着,鞭炮也放的噼里啪啦的响,丫鬟小厮们在外头放了鞭炮,共同的看了烟花喜笑了一会儿,毕竟如今沈家就三个主子在家,众多的丫鬟仆人们都是得闲的。 闲散的丫鬟仆人们或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茶喝酒,或是赌博划拳。纵然有规矩约束着,但是小年夜里到底是不会苛待严格下人的。于是大家也都玩的高兴许多。 苏悦芯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紫苏,咳嗽了两声说道:“紫苏,你也去吧。跟着他们凑个牌桌子赢两吊钱也算是为来年开春搏个好运气。” 紫苏摇了摇头笑道:“年年都是我赢钱,她们呀人精的很,早就不乐的跟我凑了。我也省的聒噪。平白的赢了钱还要想着会不会得罪人,却又要拿半钱银子来请吃酒,何苦来着?倒不如陪着您在屋子里,没有烟熏火燎的也省的讨人嫌不是?” 苏悦芯只是笑笑,到底没有再让她出去了。而这边刘紫诺和沈长安两个人也是打理好府里面的事物便陪着苏悦芯来守岁了。刘紫诺刚刚进了暖阁便瞧见了地上摆着的钳金丝的兽头香炉里面燃着淡淡的百合香气。漆黑的桌案上面放着四五个三四寸高左右的用小太湖石做出来的盆景,又用了各色宝石装点,看上去十分意趣。 那原本放着的小珐琅彩的茶盘上面供着十来个汝瓷前朝的什锦茶杯,上面都是沏的玉堂富贵,岁寒三友的样式。 而靠内室的一个踏步的地方,摆着一个雕着喜上枝头鹊与梅花的矮足短榻,上面的靠背,迎枕还有小搭斤儿都是清一色样式。红底绿绸上面刺绣着花草和诗词。 刘紫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新换上来的东西不仅仅是要用料一顶一的好,最重要的是要能够有个好意头才行。有了好意头才能祈求新的一年更顺遂一些。 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了新摆进来的锦绣画屏上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花绣的竟然是梨花。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样的花在这个是时候摆,意头并不好。梨花——离花。正是暗示分离不团聚的意思。便冷声道:“是谁负责的上院花屏的摆放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连事理都弄不明白还来当这个差?” 苏悦芯身边的大丫鬟姚黄听到了,便移步出来行了一礼才说道:“这是夫人自己要求的。说是当年老爷从南浔那边给她找来的梨花锦绣插屏,如今看上去十分想念,便无论如何要让奴婢们找出来摆上来,不然就不肯罢休。夫人如今本来就动不得气,奴婢们也就不敢再劝只能摆在了这里。” 火盆内焚着海棠花枝和淡淡的迎春草,让人的心头多了几分暖意。沈长安握了握刘紫诺的手,转头对姚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两个人进了内室的时候,瞧见母亲苏悦芯的脸色更是心头一惊。不过是一日不曾见面,如今的苏悦芯脸色却被烛火照的蜡黄。就好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灯烛一样,只剩下了寒风里微弱的火苗,摇摇欲坠几乎熄灭。、 “母亲!”沈长安跪在了苏悦芯面前,刘紫诺也跟着跪了下去:“父亲一定会回来了,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儿子求求您了!”说着便磕了三个头,而苏悦芯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一年的,难为你们了。不必在这行礼了。” 紫苏在沈长安和刘紫诺的身后设下绣凳子说道:“大公子少夫人快起来吧,地上凉,夫人心里也担心呢。” 而后又吩咐人拿了合.欢酒和如意糕点吉祥果一类的东西,摆在了刘紫诺身边说道:“夫人刚刚还说,少夫人很能干,如今府里面上下打点的十分妥当,她心里很放心呢。” “你们来啦。”苏悦芯颇有些虚弱的说道,只是苦笑一番:“倒是我这个老骨头不得力气了。容我放肆一些歪着身子跟你们说话吧。”说着又是一笑。 只是这笑意却让刘紫诺和沈长安平白的心酸起来。“母亲还年轻呢。怎么就成老骨头了。”刘紫诺眼眶微微发红,有几分涩然,说道:“母亲……” 朱红色的正门高高的挑着角灯,而两边红烛高照,各扇门个条路皆有大红色的灯笼充作路灯。来往的仆人小厮丫鬟们也都是穿着花团锦簇,人声杂沓,语笑燕燕,而丝竹爆竹的声音络绎不绝。 只是越是这样的团圆夜,越显他们三人对坐着的景象十分凄凉冷清,今时不同往日了。月圆之夜,等的人却不曾回来。 生死不离 苏悦芯看着大红色的帐子上面满绣的合.欢花,忽然有了叹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去。好像那年成亲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这一生这样的长,可是她的一生要结束了。 “我要死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留恋,没有悲痛,只是淡淡的像是在叙述天气和一个跟自己根本毫无瓜葛的事情一样。 “我死之后,不必设坟。想来他是不会来瞧我的。只是火化之后随风而去吧。我以前未曾遇见你父亲的时候,也是这样期望的,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至少我不曾辜负了这一生。生养你们这样优秀的孩子……我极欣慰。” 苏悦芯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几乎已经疲惫至极。便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而沈长安和刘紫诺却早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忽然,沈长安站起身来拔腿往外走去。刘紫诺惊到:“你去哪里!夫君!”冷风一吹,面上的泪迹便干了下去。而沈长安也冷静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 而是沉声说道:“我去找父亲,天涯海角,无论到哪里我都要把他带回来。他不记得这个家,不记得妻儿子女,我就遍求名医访遍山川去求,去问,实在不行,就求上天各路神佛,哪怕是用我自己做赌都没关系。求我父母团圆。” 沈府里面挂了满府的各色花灯,远处隐隐的传来了笙歌。这样的锦绣繁华,却到底只是成一场空了。这时候却忽然听到前面的下人们起了沸腾欢呼的声音,一边听隐约的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刘紫诺正要叫人来问,却见一个小厮一脸喜色的跑过来:“少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老爷都回来了!” 听闻消息的一时间恍若做梦一样不觉,只是再细想的时候却见三个人前后衣衫褴褛的走了过来,但是脸上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刘紫诺这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总算是赶上了!而还没等到刘紫诺上前问候,却见沈长安一把 冲了过去,拉住了沈炼的衣领。 两个人竟然不由得分说的打了起来。这下众人都慌作一团,本来沈炼就神情萎靡,再加上刚刚才从记忆之中抽离出来有些恍惚,被沈长安猛地一圈掀翻在地,实打实的打在了脸上。 刘紫诺赶忙冲上前去,却又着急的:“长安!长安!快住手!”这世界上哪里有小子打老子的道理。如今沈长安这么一闹腾,只怕是明天整个姑苏城都会传遍沈家的笑话了! 她一边心下着急一边说道:“快!快将他们两个人都拉开。”正说着,小厮冲上前去,分开了两个人。而沈长安和沈炼的脸上都是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十分狼狈。 沈长安脸色冷极,明显是带着怒气和压制不住的火气问道:“怎么?这下子总算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家了?平日里你不是总是一味自己最强的吗?你觉得你能护住全家人?我是长子!我如今早就已经成家立业了,你有什么计划不能跟我商量的?” 刘紫诺上前去拉沈长安的手,想让他少说两句给沈炼留几分颜面,却见沈炼的脸色之中并不见怒气,只是颓靡。便有心下不忍说道:“算了,长安,算了吧。” “算了?” 沈长安抬手擦去脸上嘴角的血迹:“哼,让我带着妻儿逃跑,还说什么给沈家留血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难道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说着又忽然一行泪流了出来:“现在好了,长勋因为你而不得不在宫里面委曲求全用尽一切办法,长乐因为你不能回家在深夜奔驰去找你!而你呢!母亲因为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沈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抬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寒凉和哀求:“让我见见她。” 沈长安神情疲惫,而沈长勋和沈长乐亦是震惊,“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母亲……母亲……怎么会这样?” 沈长安不忍再说,只是摆了摆手:“母亲一直在等你们,只是心里抑郁成了沉疾便再难治愈。还好你们回来了。快去吧。” 正说着,紫苏忽然冲了出来,惊呼道:“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沈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掀起来帘子的时候一阵浓重的药气和血腥气味冲进了鼻孔里,让他的心又冷了两分。“芯儿!芯儿!” 苏悦芯努力的睁开眼睛,瞧见来人的时候,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起来。沈炼握住了苏悦芯的手,眼泪便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芯儿,你看看我,是我啊!” “别吵。”苏悦芯语气之中十分微弱:“我知道,我晓得的。我晓得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 “阿炼,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送给我的梨花插瓶?如今我找到了……她还没有落灰,仍旧是那样的光鲜亮丽……只是……可惜了。我却看不了几眼了……芯儿福薄,没能够跟你白头到老。只不过……” 她眼底似乎有淡淡的光亮:“你看……你头发上也落满了大雪,是不是这样也算是白了头呢?” 沈炼喃喃道:“不……不……这才不是什么白头。你不许死,我不许你这样欺骗我、说好的白头,少一天一刻,一时都不行。说好的……你答应我的……” 男人说着将苏悦芯扶了起来,背靠着自己语气却是决绝而又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芯儿,如果要死,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说着,便催动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内功和丹田里的真气传到苏悦芯的体内,眼底是猩红色的,是发狂着魔的,是势不可挡的。是拼了命也要将自己的爱人从阴曹地府里面带回来的绝决和孤勇。 商山有莲可肉白骨 沈炼和苏悦芯已经不记得是过去了多少个日夜了。而等在外面的沈长安等人亦是心急如焚。他不敢去想倘若父母双双宾天会是怎样的残酷。 可是,他亦没办法对在焦灼之中的弟妹承诺父母的安危。 “我真没用。” 他坐在交椅上,语气沮丧而自厌。这时候刘紫诺却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会没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了第三日的下午,当沈炼一脸疲惫的走出来的那一刻只说了一个字便昏厥了过去。沈长安细细抹脉才镇定了下来。万幸只是脱力罢了。 而更令人欣喜的便是母亲苏悦芯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并且有了逐步好转的趋势。但是之前抑郁伤神,身体的底子到底是亏虚了下去,虽然一时半刻不显,但是人过了三十岁之后便会迅速消耗下去。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能够弥补苏悦芯亏虚的底子的药材,而这样的药材在古籍之中也有记载,只不过这记载十分模糊朦胧。 只有一句话罢了。商山有莲可肉白骨。 也就是说在城阳京城之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叫做商山。自古就有传说商山曾经有一位道士已经得道成仙,便是在商山的山顶羽化登仙的。 只不过传言的真假并没有人知道,但是商山却是真真正正有一种花,叫做商山莲。这种商山莲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而且据传闻是三百年才会开花,而且花开之后三天就会枯萎落下。 曾经在三百年前的前朝,商山莲出现过一次,被进贡给了当时的正帝。这位皇帝原本是病怏怏的体质,所有的大臣心里都在设想会不会正帝哪一天就会驾崩也说不定。 但是在正帝用了这进贡上来的商山莲之后,身体却意外的逐渐变得强壮起来,甚至在四十岁的时候还御驾亲征了西北逐个翻门部落,直到七十多岁才退位,又在退位后的第十八个年头驾崩去世。 他去世不久,正帝的儿子扶帝也驾崩了。由此可见这个商山莲的确是有奇效的。不然后来扶帝也不会一直命人去找商山莲。但是后面的历代皇帝每在位一个人都回去派出去大量的人,花费大量的物力去找商山莲,就连商山的山顶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翻来倒去的找遍了。 但是,却再也不曾见过商山莲的踪迹。而后关于商山莲的传说就更加的扑朔迷离,有人说是当年羽化登仙的道士只留下来了一朵商山莲,本是他修炼的时候无意之中种下去的一朵普通莲花。 但是却因为这朵花受了他的日月灵气,才能够最终成为绝世奇花。但是传言再怎样的扑朔迷离,到底却还是会有一定的根源。沈长安决定去找这多奇花异草。 而沈长勋则出门寻访名医。兄弟二人东西各自分了方向之后,在下午的时候便离开了。刘紫诺跟沈长乐则照顾着沈炼和苏悦芯两个人。刘紫诺在心里面祈求着夫君沈长安能够一切平安顺遂。 沈长安到了商山境内的时候细细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如今的沈宁早就已经不理会朝中事,实际上变成了以陈光毅为首的摄政王权利中心。 但是沈宁却也始终不肯跟陈贵妃圆房,甚至曾经有次在朝中高喊贵妃有失贤淑与萧皇后相差甚远的话。以至于让陈雪拂成了笑柄。 沈长安淡然一笑,如今看来陈家的掌权之路仍旧路漫漫其修远兮,必将上下而求索了。只不过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会是沈宁韬光养晦还会是陈光毅本就大权在握。 但是无论如何,至少他们都已经没有精力和力气再来找自己人的麻烦了。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而沈长安也发现问起商山莲的时候,当地的人都有些闭口不谈。 问得多了也只是说并不大清楚。沈长安仔细观察着商山,这才发现原来早就已经有朝中的人来此,并且又一次进行寻找商山莲的计划。这次只不过不知道是沈宁的人还是陈光毅的人呢? 他小心伪装着自己,在山下的小镇里住了下来。而第二日的晚上就得到了答案。商山下的小镇只有这一家客栈,如今这家客栈里面住的正是陈光毅的人。 他们坐在一起,正三三五五压低声音讨论者这几天的收获所得。更多的人是警惕着四周看有谁敢肆意窥探的。沈长安听力极好,便隐隐约约的听到坐在最中心位置的几个人说着什么几个十分敏感的字眼。三日……最快……白玉匣子…… 沈长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仅仅只有商山莲是不够的。相要能够完好的保存这种商山莲,必须要用最纯粹的白玉,没有一丝裂痕的白玉来做成匣子保存。 世间白玉多但是完美无瑕的却是万众只有一个。更何况自己如今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办法去找这样的白玉匣子。于是沈长安灵机一动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伙人的头上去。 反正陈家跟自己家的仇怨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再多几件也无妨。这样想着便开始仔细在暗中打探对方的人手和分布情况。 这伙人是住在客栈的后院的。一整个院子都被他们抱了下来,为首的那个人叫做陈光宿,看样子应该是陈光毅的兄弟一类的人物,也是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那么,白玉匣子十有八九就是在他的手中。正当沈长安思考如何将匣子弄到手中的时候,忽然另外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产生了。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作为皇帝沈宁一定也很想要这朵商山莲吧。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这潭水搅得更浑浊一些? 倘若沈宁知道了陈光毅在找商山莲,大概无论如何都要横插一脚?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做那个黄雀了。 对峙 沈长安的手段一向是高明而又极富有效率。 在考虑到如今的沈宁是被是被陈光毅防的死死的情况下,外界的一概消息必然是不会随意的就放给他。所以沈长安决定从一个女人身上下手。 那边是当年萧天雪的乳母李嬷嬷。 在沈宁的潜意识里,关于萧天雪的一切早就已经因为萧天雪的死而镀上了一层颜色,那是无比纯洁旁人都无可触碰的记忆。所以在他的心里,萧天雪死了,但是李嬷嬷却一定也是一心为他的。 但是沈宁大概不知道的是,李嬷嬷早就因为萧天雪的死而对沈宁怀恨在心。毕竟当年萧天雪的死可都是沈宁毅力造成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后的哀荣又有什么意义。 哪怕是沈宁为了萧天雪而不理朝政,当初力排众议将萧天雪的神牌设为圣敬淑贤的封号。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罢了。自己亲手杀了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从而用这样的办法以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赎罪。 或者说是为了让沈宁她自己获得好受一些不必日夜受到不安和谴责,不必担心萧天雪的怨灵日夜索命。。 沈长安记得,家里面以前似乎收过一件萧天雪的物件,似乎是个白玉做的夜壶。想来李嬷嬷一定对这样的东西十分了解,于是便漏夜赶回姑苏,没有惊动任何人,拿了这样东西用黑布包着便离开了。 临走前,却还是站在刘紫诺居住的院里窗下慢慢的站了一会,直到露水打湿了衣服才默默的离开了。有时候分别,是为了更好的能够团聚在一起。 只是到底沈长安还是不忍,不忍心看到刘紫诺担忧的眼睛,却又担心自己一旦看到了她就会哪里都不想离开了。他狠了狠心,离开了姑苏赶往京城。 李嬷嬷自从萧天雪去世了之后便已经不领差事了,这也算是沈宁相要优待萧天雪的下人的一种表现。如今才刚过六十的她每日都跟自己孙女一同生活在城西的一个两间房的小院里。 李家人差不多在当年的政变之中作为小鱼小虾被牺牲了个干净,而萧天雪作为一个生活在深宫里面的孤女也是竭尽全力保下了李嬷嬷和李嬷嬷的孙女李淼淼。 这也是为什么李嬷嬷一直到了今天仍旧感念着萧天雪对李家的恩德。只是这些事情沈宁都不知道罢了。在她惯常出门去看戏的那一天下午,沈长安站到了李家门口。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敲了敲门之后将萧天雪的物件儿留在了大门外面,又另外附加了一封信件之后,就转几个身消失在了无尽的巷口深处。 李淼淼出来开门的时候,只看到了门口的石阶上面放着的一封信和一个用黑布包裹了一层有一层的东西。她蹲下身子,拿起信放在面前看着。 上面仅仅只有寥寥数字------李氏桂香亲启。 李淼淼的手陡然一抖,看了看四周。将东西连带着信件一同收拾利落便急忙的关上了门。但是心里面却仍旧是突突突突的直跳。 李桂香,这是她奶奶的名字。为什么这个新建上面的人会如此熟知?要知道这些东西都算是早些年 宫里面的隐秘了,如果不是跟那位关系十分亲密的人,兴许是不了解的。 但是会不会也正因此,这人如今找来的意义更非同寻常? 她知道奶奶一直心里面惦记着为早早死去的皇后报仇,可是当今的世事又怎么是一个小小女子能够摆弄决定的? 她记得萧皇后的恩情,可是却无以为报。 一击必杀 李桂香回到家后,便看到了被孙女拿进来的东西和信件。她没有先拆信件,而是伸手解开了漆黑的包裹。里面露出了一抹光洁的玉质。李淼淼看到自己的奶奶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已经齐了皱纹的手,无力的颤抖着。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那东西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哭喊着:“娘娘啊——” “奶奶,你是说这是……皇后娘娘的东西?” 李淼淼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带着与皇后如此密切相关的东西。 “不会有错的。就是皇后娘年的东西。你看看这玉质,还有上面被皇后娘娘摔碎的裂痕,不会错的。老婆子此后皇后娘娘这么久,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说着,又擦了擦眼泪展开了沈长安的信。只是读着读着,苍老的脸上皱纹却越印越深。到最后看完的时候,却又胡乱的将信件一窝,捧在胸口喃喃道:“真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会是他给皇后娘娘报仇。” 李淼淼疑惑不解,皇后娘娘是没有兄弟姊妹的。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如今又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如此身份亲密的人物来? “奶奶,是谁?” 她一边将大喜大悲的李桂香扶到一边的太师椅上面坐下来,一边又眼睛止不住的往那信件的地方看过去。 “是王爷。你那时候还不曾出声,所以不晓得。当年皇后娘娘身世悲惨,她本来也是王公之后,只可惜老侯爷去的早,侯夫人也过两年之后悲痛欲绝早早的就撒下了皇后娘娘一个人。” 李桂香说起这些事来的时候还一边抹着眼泪说道:“那时候皇太后娘娘跟侯爷家也算是有故旧姻亲的,所以怜悯娘娘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再加上家里面五代之内也没有了可用的长辈,就做主将娘娘接到了宫里面去。” 李淼淼听得入神,便问道:“那这么说这位沈王爷就是在那时候跟娘娘相识的喽?” 李桂香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道:“是啊。王爷心善,知道娘娘一个人进宫必然会谨小慎微,生怕行错一步有个什么差池错漏受人欺辱。因而便时常护着她,也乐意带着她在皇太后和太皇太后面前时常露个脸。要知道在宫里面贵人的宠爱是一切的前提。对于女子而言,尤其如此。” 夜色四合,紫禁城内设了宵禁已经没有人出宫走动了。而这位已经被架空了权利的皇帝沈宁神色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下手的李桂香。忽然想起了那个女子,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柔声唤道“阿宁。” “李嬷嬷,你起来吧。”少年皇帝的声音之中几分沙哑几分神测莫变。 这位早已经在深宫之中左右逢源多年的老嬷嬷在站起身来的时候虽然幽暗的烛火并没有照透她眼底的惊慌,但是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已经出卖了她的惶恐不安。 沈宁却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一味的沉眠于曾经跟萧天雪在一起的记忆里。“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今天也晚了宫里面下了钥匙,我让小顺子给你找个地方住着。若是拿到白莲是阿雪的期望的话,那我乐意为此付出一切。” 第二日,李嬷嬷神情恍惚的回了家中去让孙女李淼淼给沈长安递了个消息,皇帝将会在三日之后在朝堂上以此事发难。倘若沈长安想要动手抢夺商山莲的话,就可以选择在这三天内行动。势必会打的陈光毅一个措手不及。李淼淼看着自己进一趟宫之后,几乎苍老了接近十岁的奶奶,心里面有些阴测测的不安。 时局早就已经变了,而奶奶这样公然与把持朝政的摄政王去作对只怕有朝一日是祸不是福。莫名的一阵冷风从窗子缝里面旋了进来,桌子上的灯台摇了又摇最后烛火噗的一声彻底的熄灭了。李淼淼想起了那日放在石阶上面的信件上写的地址。 为了今天这一刻,她已经将那个地址反反复复的烂熟于心。天色微明的时候,她捋了捋被冬日的寒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鬓角,搓了搓手便往顺德酒楼的后院一溜烟儿的小跑过去。 只是此时,宫里面的最下等的宫人们尚且还没有起床开始洒扫。沈宁所居的乾清宫就已经点燃起了火烛。这位年幼的帝王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想起昨日萧天雪的乳母跪在自己面前哭诉的那些话。皇后托梦给她想要商山莲的陪葬。看着袖口五爪金龙的绣纹下面有着当年萧天雪亲手绣上去的紫色祥云,沈宁的心里忽然一阵柔软。 这柔软几乎要将他窒息掉。伸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绣纹,垂眸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慢慢说道:“雪儿,你是还在恨我吗.....既然托梦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还是......你仍旧恨着我吗?”他定了定神,推开了乾清宫的大门走向了迷蒙而晦暗的天地之中。 自古以来,关于权位的斗争永远都不停息。朝堂之上,陈光毅面对着皇帝直接的责问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如今这个坐在龙椅上面容阴骘的少年仍旧是帝王,他仍旧是臣。而朝廷之上数万万双眼睛就像是无数把在暗中肆意窥探的刀剑,瞧着自己的弱点,准备一击必杀。 冷汗一滴滴的从鬓角里落下去,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最终陈光毅跪了下去,朝沈宁叩首道:“皇上,皇上恕罪。臣并非是有意隐瞒商山莲的事情,只不过臣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想等到消息确切再行像皇上禀报。” 陈光毅又是一扣首,只觉得冷汗几乎将后背紧贴的里衣全部打湿了。沈宁坐在龙椅上神色不明,眼底氤氲着雾气似笑非笑,“罢了,朕也知道这商山莲并非如此好得。不过是随口一问,爱卿过虑了。” 说完便旁若无人的站起身来,并不在意周围站着的其他朝臣。而是挪动脚步一步步的下了台阶,走到了陈光毅的面前,蹲下身去。 年关将至 陈光毅只觉得面前的光线一暗,但是他却并不敢抬头去看。只听见一声冷笑离自己极近,几乎就近在咫尺一般。脑子里瞬时间宛如无数火药爆炸了一般,嗡嗡作响。手指宛如鹰爪一样弓起死死的扣住了石砖缝。 “陈光毅,你觉得......朕还能容忍你多久?” 沈宁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扬长而去。这个早就已经有不臣之心的将军,则猛然抬起头来盯着沈宁离开的方向,双眸鲜红如血。 而就在当天下午,传信给沈宁的李嬷嬷被顺藤摸瓜的陈光毅直接杀死在了自家的太师椅上面,而她的小孙女李淼淼亦不能幸免于难。 而商山之下,明月高悬。陈光毅一行人带着采好的商山莲和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客栈。几人也已经得知了这商山莲要给沈宁,便都沮丧起来几人要了三四壶酒去了寒气之后便都七荤八素的躺下去了。 而沈长安则悄悄潜入其中取走了白玉匣子之中的商山莲,夜色正黑北风呼啸了起来像是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也像是为沈长安的马再添上一份力。 商山莲被盗之后,沈宁却只是将此事轻轻拿起不提。但是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在压码。沈宁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将陈光毅这个权倾朝野的重臣彻底除去。而陈光毅同样也很清楚皇帝的想法,朝堂变得风云诡谲起来,而沈家则彻底的就此淡出了政.权的风波。 沈长安回了姑苏的时候,白堤的柳树仍旧留着青翠,刘紫诺穿着一阵粉杏色的衣裙,头上别着的一支金色蝴蝶流苏步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鬓间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 女子清丽绝美的容颜在看到归来的心爱之人的时候,宛若一朵盛开的海棠花一般娇美似水。沈长安催动快马朝她奔驰了过去,一伸手将刘紫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风中传来了女子娇柔的惊呼声和男人爽朗的笑声。纵马江湖,淡看人生,花下谈风,松下听泉的日子终于到来。而沈家的大门口,母亲苏悦芯被父亲沈炼扶着站在一边朝自己正柔和的笑着。沈长勋上前来牵马道:“兄长总算是回来啦。” 沈长安看了看怀中的妻子,看了看沈家众人。轻轻颔首;“嗯,我回来了。” 除夕之夜,白雪纷飞。 沈长安归来之后,沈家陷入了一派祥和喜悦之中。自从离开了朝野,沈炼和苏悦芯就特别的看重年节氛围,眼下沈家上下张灯结彩,刘紫诺和婆婆一起带着沈臻臻亲手编了十几个同心结,分别挂在沈家每个人的床头,并且赠与贴身的丫鬟。 “娘,万宇哥哥不见了!” 沈臻臻撅着小嘴,走了进来。 今日她换上了一身粉色的棉夹袍,那上面精致的花纹是刘紫诺亲手绣上去,一朵一朵很是娇美。 “娘和奶奶有事,你听话先自己去找哥哥。” 刘紫诺本来无心的一句话,却惹的沈臻臻哭了起来。 苏悦芯不忍,温柔地叫了声女儿,把孙女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奶奶陪你去找”。牵着沈臻臻的手,这祖孙二人方才有说有笑一起朝着院子里走去。 镇上一片张灯结彩,远远望去,都是喜气,苏悦芯不由得感慨,自从离开了朝野之后,日子过的更加有味道,再加上沈炼和孩子们无时无刻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当真觉得知足。 有什么比尽享天伦之乐更快乐呢? “奶奶,我今天晚上一直没有找到哥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和我一起玩了?” 沈臻臻自从万羽来到家里之后就格外地腻着他,不过万羽对这个小妹妹也是关怀有加,在危险的关头几次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妹妹周全。 “小家伙别胡思乱想,你万羽哥哥多疼你。”苏悦芯温柔地蹲下身子,又让贴身的丫鬟拿来小披风给孙女儿披在肩头。 “你们都没有看到万羽去哪里了吗?”她和颜悦色地询问着。 小丫鬟连连晃头:“今天吃过晚饭之后就没看到万语少爷……不过,早晨那会儿,倒是看到他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我过去问,他说没事,不用我管。” 丫鬟的话让苏悦芯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开口道:“是我心太粗,这逢年过节,想来万羽是想家了。” “奶奶,万羽哥哥的家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沈臻臻尚且年幼,一时之间听不出苏悦芯话里的意思。 苏悦芯温柔地抚摸孙女儿的一头乌黑秀发,叹息一口气,对身边的丫鬟说:“你们暂且把小姐带回去,小心着了风寒。我去看看老爷,然后一道去找万羽少爷。” 苏悦芯话音刚落,就听沈炼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夫人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怎么要出门?” 苏悦芯转身看着沈炼,微微有些焦急地开口说:“万羽不见了。我猜想他一定是想家,怕是现在已经回万家老宅去了。” 之后,沈炼和苏悦芯又把沈家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不见万羽的影子。 虽说除夕之夜向来讲究深夜不外出,可沈炼和苏悦芯依旧放心不下,两人骑着一匹马,急赴万家老宅…… —— 小万羽早晨醒来,就开始思念自己的爹和娘。回想之前,每逢过年的时候爹娘都会带着他到外面堆雪人、打雪仗,这心头的滋味便难以消受。 虽说在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对他都视如己出,但毕竟万羽来沈家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沈家人对他越好,他便越是怀念从前的亲情。想起那一夜,万家上下十几口人被灭门的惨剧,万羽小小年纪就发誓定然不会忘记这奇耻大辱和深仇大恨。 眼下年关将至,他打定了主意,要回家陪着爹娘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早上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蓦然落泪,等晚上吃完饭趁着大家忙着过年的事和沈长安归来、众人又都沉浸在年节团聚的喜庆当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偷偷的走出家门,趁着天还没有黑透一路小跑,凭着记忆找回了万家。 因为全家灭门的案子官府尚且没有给一个交代,所以万家的大门口贴着厚厚的两根封条。万羽走过去,仰着头,看着封条上的字,眼泪唰唰的落了下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将那封条撕下。 居然有人 门没有锁,万羽走了进去。 曾经熟悉的院落,早已经萧条得不堪入目,他和母亲经常落座的梧桐树下,也积满了厚厚的树叶。冷风吹起,那树叶便漫天飞舞。 “爹,娘,我回来了,我回来陪你们过年。” 强忍着心头的悲痛,万羽用力地擦了擦自己脸上近乎被冻住的眼泪,小跑进曾经居住过的屋子。床上的被褥和血迹都还在,他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抓起那被子抱在怀中,低声地呜咽起来。 “爹,娘,你们放心吧,沈家人对我非常好,儿子一定会好好长大,替你们报仇雪恨!” 万羽这边的话语刚落,就听门外徒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这原本已经贴了封条,许久没有人住的落魄老宅角突然有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了,万羽这一刻只觉得头顶一阵发麻。 家里所有人在这个晚上,都死了,这一切他躲在角落里亲眼所见。现如今,这脚步声又是谁的?该不会是死去的亲人还魂回来了吧?小孩子总是特别怕鬼,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人去世之后变成的,他一想到就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爷爷你好,我是万羽,您千万可别要我的命啊......” 万宇一边哆嗦一边匆忙地再次躲到不远处的床顶下。因为是自己家,所以他格外的熟悉,这张床从前便是万羽爷爷万老爷子睡的。有时总有人午夜前来求医拿药,万老爷子经常睡在客厅里的这一张红色的木板床上。 小心翼翼的他在床底顶了一下,探着头壮着胆子向外看去。 原本虚掩着的木板门,吱嘎吱嘎地响了两声,紧接着便被推开了。万羽此时的小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眼儿,他紧紧的盯着门口,一双女人的绣花鞋映入他的眼帘。这是一双极其精致的白色绣花鞋,上面绣着淡粉色的花纹,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这不是娘的鞋! 万羽当下便觉得更加恐怖了。若这鬼是自家人,他还觉得自己尚且可能有一丝活路,可是,在记忆之中,娘的鞋面多半是青色和黑色,家里的两个丫鬟也根本穿不起如此精致的绣花鞋。 难不成,您再招来了外鬼? 这小万羽此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以前爷爷活着的时候给他讲过一个关于鬼怪的故事,说人死之后凭着活人的气息寻找捉魂的方向,万羽深信不疑,牢牢地捂上自己的嘴,憋住了气儿。 可是,这绣花鞋,却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走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 万羽在心底拼命地祈祷,然而,这绣花鞋很快便来到了床边。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能看到这女人裹在小腿上的淡粉色裤腿儿,一阵沁人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 万语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说死人身上都是尸体的臭味儿吗?这些花香却像是活人用的脂粉。娘以前活着的时候也喜欢这东西,不过娘身上擦的绝对没有这么好闻。 小万羽虽然害怕,可是慌中不乱,他下意识的偷偷的将头慢慢探出来一点儿,趁着这人不注意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这一眼,万羽差一点吓破了胆,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 “啊!” “什么人在床底下?”一个女人精辟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她徒手劈开了爷爷生前睡过的红色木床,一把将万羽从床底下揪了起来。 这女人的内.衣功相当了得!要知道,这一张床没有十年以上习武的功力是根本不可能一掌劈成两半儿的! 万羽被他捉起来之后,浑身颤抖不已,他下意识地盯着这女人毁容的脸,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似乎年龄并不算太大,也就十八九岁,身材婀娜多姿,可是这张脸却犹如爬满了蛆虫一般,坑坑洼洼斑斑点点。布满猩红的血丝的眼睛甚是恐怖的盯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小娃娃,随后阴冷地一笑。 “哪里来的小乞丐,居然敢钻到床底下躲着。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不久前死了多少人,也不怕有恶鬼把你抓去抽筋扒皮给吞吃了。” “这么说,你不是鬼了?”万羽被他揪住脖子喘.息有些困难,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姐姐你赶紧放了我吧,我不是小乞丐,可你这样揪着我,我快喘不上气儿了!” 或许觉得一个小孩子没有多少危险,又或许是这姑娘心肠并不坏,下意识的她伸开了手,万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吧,你叫什么姓什么?这镇上没有一家人我不认识,如果你敢撒谎,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这姑娘说到一个死字似乎丝毫都不在意,万羽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这才看到姑娘腰间佩戴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匕首的顶端还拴着一个浅色的香囊,想来方才万羽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看什么看赶紧说!如果你敢撒谎试试看!”这姑娘嗖的一下抽出匕首在蓝羽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吓得他连忙向后猛的爬去缩在角落里。 “我叫万羽,我是沈家的孩子......” “你骗鬼呢?”姑娘皱起了眉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用匕首在万羽的衣服上划了两下,肉虽然没破,可是衣服却被瞬间划出了两道口子。 万鱼咬住了嘴唇据理力争道:“我没有撒谎!没有骗你!” “你说你叫万羽,又怎么会是沈家的孩子,沈家在这镇上只有一家便是沈炼,我听说她的儿媳妇刘紫诺只给他生了孙女。” “是这样没错,我是他们家收养的孩子。” “收养?这么说,你是孤儿?”这丑陋女子的语气突然柔软了几分,收起匕首挂在腰间,一把将万羽从地上揪了起来,低声的说:“告诉姐姐,你到底遇见了什么才会失去所有的亲人,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家里人都死了,这就是我的家。”万羽用小脚跺了跺地面,眼泪也簌簌落了下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本来想着回来祭拜一下爹娘和爷爷,没想到就遇见了你。我打不过你,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不过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希望大姐姐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小命!” 情到深处 “好口才!”这丑陋的女子看着万羽微微笑了笑说,“像你这般大小的男孩子我倒是也杀过不少,没有一个能在临死的时候如此淡定。好好好,我不杀你,你小子如果长大必定是一条好汉和了不起的大人物……” “你在和谁说话,小师妹......”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磁性而清脆,听上去并年龄不大。 果然,话音刚落,推门走进来的便是一位翩然美少年,这少年只看一眼别让人过目不忘。只见他身穿一套白色的紧身衣裤,腰间佩戴的是一把暴雨梨花刀,刀把上也有一个和丑陋女子一样香气四溢的香囊,想来他们是同一门派的江湖中人。 和眼前的这年轻丑陋女子不同,少年的容貌绝美,只见他走到女子的跟前,垂下眼眸,看着站在地上的小万羽开口道:“这孩子哪来的?” “他原本是这家的孩子,今天回来祭拜。我看他年纪这么小尚且还有孝心,而且也是个孤儿,让我想起自己的出生。我们留他一条性命吧!”这丑陋的女子微微一笑,言语之中带着一股暖意。 小万羽暗自心想,娘经常和自己说,人不可貌相,看来,自己还真是走了眼,这丑姐姐不是坏人。 “你叫万语?”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一口叫出了万羽的名字。 万羽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回道,“我叫万羽。可是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这可是个秘密,我暂时不能让你知道。不过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跑出来家里人定然会担心,走,我送你回去。” “大师兄,你是说你现在要去沈家?”年轻的丑陋女子顿时面露不悦,一把拽住这美少年的胳膊,有些带着哭腔说——“年关将至,我们不回师傅那里已经够孤独了,你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可不依。” “小师妹听话,我只是送她回去,很快就会回来。” “你骗谁呢!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想去见那个沈长乐,那狐媚胚子也不知道给你用了什么法术,把你的魂儿都勾去了!哼,如果哪天让我遇见她,我一定扒了她的皮,挖了她的心……” 没有理会小师妹的恶言毒语,这美少年微微一笑,牵起万羽的手便离开了万家。小万羽毕竟只是个孩子,有些懵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丑陋的女子似乎人并不坏,可是提到沈长乐就恨得牙根痒痒。 再看着美少年带着自己骑上一匹高头骏马,那是丝毫都不迟疑,风驰电掣一般便赶到了沈家的大宅外。 “大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万羽说到这儿偏要拉着眼前的美少年一起进屋,“我爹娘都是好客之人,你救了我,他们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咳咳,那倒是不必了,你现在就回去,不要和他们提今天的事情。还有,偷偷的让沈长乐出来,我有事找她。”这美少年倚在门口的一棵大树边,面上露着一丝痞气。 小万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今天的事情其实他也不想让爹娘知道,万一他们打自己的屁股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 踩着地上厚厚的爆竹,万羽一股脑的跑进家门。 此时,沈家人正打算回万家老宅一起去寻他,没想到还没出门,这万羽就已经一个人回来了。 刘紫诺看到万羽之后是又急又气,一把把他抱到怀里,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开口道:“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跑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们知道你想爹娘,可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家!你的爹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万羽有些愧疚,连忙点点头说,“我只是想回去给我自己的爹娘烧一炷香,过年了,他们一定很想我。” “好了好了,孩子的苦心我们能理解,好在没出什么事,大家也都是虚惊一场。”沈长安站在刘紫诺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刘紫诺这才起身点点头说,“这一次娘亲不怪你,但是下次如果想回去就告诉娘亲,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万羽知道错了。”小万羽连忙点头,沈长安便让自己的女儿臻臻陪着万羽一道出去玩。万羽趁机带着沈臻臻一起去找沈长乐,告诉她:“门外有人等着你呢!” 沈长乐听了这话脸色微红,连忙偷偷的溜出了正门。 沈府的大门口,空无一人,沈长乐一出来就赶紧四下寻找,也不见个人影,正当她焦急万分,踮着脚尖朝远处看去,大核桃树上却突然跳下一个人,稳稳的落在长乐跟前。 这沈长乐定睛一看,双眸惊喜:“云鹏,你怎能又来了,当心让我爹娘看见。” “他们又不是你的亲爹娘,我,才是你未来最亲的人!”江湖浪子肖云鹏微微一笑,伸手将沈长乐的纤纤玉手轻轻拉起,犹如珍宝般的托在掌心:“长乐,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跟我走吧,我肖云鹏以我江湖名声发誓,这一生,我只爱你沈长乐一人!” “我当然信你……只是!” “你若还是担心,我可以发毒誓,若我肖云鹏有一日背叛沈长乐,必定万箭穿心而死!” “不许你胡说,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沈长乐踮起脚尖捂住肖云鹏的嘴,微微一笑:“我信你,就是信你,你不需要发毒誓。” “这么说,你肯和我远走高飞?”肖云鹏兴奋写在脸上,脱下长袍便要往长乐的身上披,沈长乐却向后猛的退了两步。 “不,我信你,却也不能和你就这样走掉,我父母虽不是亲生,但对我依旧如新生女儿一般……” “我知道他们对你好,可……可毕竟不是亲生,再说你有哥哥沈长安,又有弟弟沈长勋,女大当嫁,你留在家中能做什么?” 十五赏月时 肖云鹏见沈长乐不肯随自己远走,万般不解:“长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吗?你不介意我的出身,不嫌弃我只是江湖众人……是,我肖云鹏的确出身卑微,但是这些年行走于江湖,也算是名声在外,头顶上更是写着义气两个字,你今日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若不能管你衣食无忧,那我是肖云鹏无能!” “你误会我了!”沈长乐急的眼中蓄满泪水,她抽泣起来:“肖云鹏,你若爱我,为何逼我,你可知道我父母对我比对哥哥还要好,这么多年,我们从宫中出来,再这镇上隐居生活,我一只受到哥哥们和父母的爱护,方才能有今天!” 沈长乐这一哭,肖云鹏顿时没了底气,他最怕看见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知道自己说话过了头,他忙上前一步,像拉住长乐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这沈长乐虽然是沈府小姐,却有男孩一般坚毅的性格,再加上自小跟在苏悦芯的身边,自然不是平常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绝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便会迷失方向的人。 “云鹏,你别碰我,今日我沈长乐就要把话说清楚,我爱你没错,但是我也绝不会为了你抛弃生我养我的父母。你若能等,就好好等,若有一日我父母能真的接受你,我便是你的人!” “可我怕你父母永远都不会同意。”肖云鹏紧握拳头叹息一声:“我无父无母,自小在江湖中漂泊,你父母怎么会看得上我?长乐……你若是被她们许配给别人,我……我肖云鹏定然终身不娶!” “若嫁的人不是你,我沈长乐也一定誓死不从。”看着心爱的男人被逼的一脸颓废,沈长乐终是不忍。她走过来,轻轻地将手臂上一直佩戴的青色玉镯退了下来。 “这玉镯是我打小就戴在身上的,今日我当做信物把它交给你,你记住,有玉镯碎掉的一日,也没有我沈长乐负你的一天。还有,就算我父母今日不能接受你,明日也不能,但我了结他们,终有一日,他们会答应把我许配给你。” 沈长乐说完这些话,转身便走入沈府…… 肖云鹏自知今日过分的是自己,长乐的承诺让他十分愧疚,大年初一沈府人员走动,他不能久留,只得从树后顺手牵住自己的马儿,急速离去。 再说万羽回到沈家,刘紫诺和沈长安以及苏悦芯等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大过年的全家团圆比什么都重要,沈炼携众人吃了年夜饭,家丁和丫鬟全部入席。这是他们离开宫中以后就定下的规矩! 外面张灯结彩,爆竹声声,沈家一派祥和,尽享天伦之乐。然而,沈长乐却始终不言不语,方才抛下肖云鹏一个人回来,她心中也不好受,可自己那番话也是出自肺腑,眼下,权宜之计只能是说服爹娘,接受云鹏。 看着几杯清酒下肚的爹娘脸上都是笑意,沈长乐实在不忍心今日惹她们生气,只想着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好好的把关于肖云鹏的秘密告诉他们。 越是有心事,这时间过得就越是飞快,转眼,已是正月十五,沈长乐日日忧心忡忡,不是躲在厢房学着秀活,就是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 “娘,您觉不觉得长乐有些不对劲?”刘紫诺一过年关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让大家喜上加喜,苏悦芯更是日日陪伴左右,照顾的无微不至,紫诺于她而言是半个女儿,这种感情不是一般的婆媳能比。 “好像是有些心事……不过从小到大,她有事都喜欢和我说,叽叽喳喳的像个小百灵,呵呵呵,想来也就是姑娘大了一些小心思。由她去吧!” “娘……”刘子诺垂下眸子,坐起身看着苏悦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件事,我这个当嫂子的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这背后嚼舌根是不对,但是……我若不说,又怕长乐真的哪一天出了事,后悔莫及!” “子诺,你有话就说,无妨!” 苏悦芯放下茶杯,看着刘子诺开口道:“你这是为了她好,不算嚼舌根。再说我最近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她总是晚上偷偷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悄悄回来,我这段日子总是想吐,晚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慌张的关上门……”刘子诺的话吓了苏悦芯一大跳:“当真?”“千真万确。我起初还以为她是晚上睡不着,碰巧让我看见,可后来……我就留了心,我发现她每次起来都是在您和爹睡着之后,而且每次出去都穿的严严实实,打扮的也好看极了……你说这大半夜的,她为何不脱了衣服睡觉?又为何要细心打扮自己?” 刘子诺的一番话让苏悦心终于了然,怪不得沈长乐一直不肯见自己辛苦找来的媒人,原来早已经芳心暗许…… 只是,这让长乐芳心暗许的公子会是谁呢? 只怪自己粗心,为娘的去没发现女儿的心思,苏悦芯微微一笑,并未将这件事告诉沈炼,不过她当晚便格外留心,果不其然,午夜过后,沈家墙外突然传出几声奇怪的鸟叫…… 紧接着,沈长乐居住的厢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苏悦芯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此时的沈长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娘就跟在身后,她快步朝着沈府门口跑去,却听身后突然唤了一句: “长乐,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听见母亲的呼唤,沈长乐停下脚步,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心想:“不好,这么晚了,娘居然没有睡?” 她尴尬的转过身,看着苏悦心强装淡定的开口道:“娘,你和爹爹怎么这么晚不睡啊,是想半夜的时候出来赏月吗?” 说出实情来 “你爹爹有些疲乏,先睡了,娘睡不着,想出来看看今晚的月亮。” 苏悦芯微微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紫色斗篷走到沈长乐的身边,看着自己十八年养育长大的女儿,满眼都是疼爱。 虽然是长乐不是自己亲生,但是在苏悦芯的眼中却比亲生的还要亲。“长乐,你是娘的小棉袄,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 “娘。我哪有什么心事?”沈长乐微微扭.动着身子,俏皮地一笑。她还是没有勇气坦诚,只想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等真的做好准备再好好开口。不想苏悦芯可不是好糊弄的主,见沈长乐噎着藏着,她更怕女儿年轻稚嫩,万一被坏人所骗,后悔可就晚了! 没有丝毫的动怒,苏悦芯看着长乐精致的妆容和梳的犹如瀑布般的长发,一语道破: “那这么晚了,你梳妆打扮好是要去哪里?” 沈长乐的脸突然红了,她下意识的回避苏悦芯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娇嗔地说:“娘,人家哪有在打扮,平日不也是这个样子吗?娘你想多了……” “不是娘想的多,你看看你头顶的这颗翡翠玉簪,可是你平日不舍得带的宝贝……” 沈长乐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下:“这是娘送给我的。当然是宝贝,娘说了,这簪子的背后很有故事,让我多加珍惜,这不正月十五是喜庆的日子。我就戴在头上了!” 沈长乐嘴硬,死活也不肯说出自己心底的话,苏悦芯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难不成真的是隔层肚皮差成山,自己的养女终归和亲生子不同?现如今有了心事,也不肯告诉她吗?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为娘也不多问了,只是,天黑路滑,这镇上又人烟稀少,你若是想出去玩明日也不迟。” 舒悦芯说完,转身便往回走。沈长乐看到娘亲脸上的那一抹失落,瞬间就知道自己错了,她突然后悔的一把抓住苏悦芯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一声:“娘,您别生气,长乐不撒谎了,我和您说实话……女儿今晚的确有事,我想出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苏悦芯故作疑惑的看着沈长乐:“你在这镇上除了周边几个玩的好的小姐妹,还认识谁?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出去乱跑什么?” “我……”沈长乐知道就纸里终归保不住火,本想着等过完年出了正月再把这事告诉二老,却不想现在反而被按个正着,还惹的娘亲伤心。 看着长乐眼泪都快掉下来,苏悦芯也是心疼,她语气柔和几分,看着长乐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不是为娘说你,这些天我总觉得你心中藏着事儿,给你介绍别家公子你又不肯应声!长乐,虽然你不是我亲生,可是,这些年为娘早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骨肉,你不了解作为娘的担心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沈长乐知道自己伤的苏悦芯的心,从小到大她一次都没有训斥过自己。想到这,长乐又悔又恨。 “娘,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长乐不好,这件事我本不敢和您说是怕你生气,其实,其实我早就有了意中人!” 沈长乐咬断了舌头,终于说出了实话,苏悦芯一听,当既便是一惊。虽然早想到长乐这样出去定然是有隐情,可意中人三个字似乎分量不清。可既然长乐愿意,苏悦芯自然也只是替她高兴。 “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有心上人是好事,为什么要掖着藏着?快告诉为娘,娘去告诉你爹的,把这桩亲事赶紧订下来,要不然你这样偷偷摸摸,万一被别人瞧见成何体统。”“娘,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犹豫到今天,也没有勇气主动和你还有爹爹说!” 沈长乐叹息一口气,望着茫茫的夜色开口道:“他的身份,恐怕您和爹爹都不会接受的。”“她是谁家的公子,你说来听听,是出身低微还是家眷众多?娘和爹爹都是开明人,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就不允许她喜欢我的女儿呢?” “真的吗?“沈长乐听后一喜,连忙开口道:“娘……他,他其实是个孤儿,自小一个人漂泊。后来遇见他的师傅和师妹,着才算是有了亲人。而且他来过咱们家……” “你说真的,他来过我们家,我怎么不曾记得……那他到底是谁?” 看着娘亲满脸的期待,沈长乐也是面露愠色。不过今天他既然决,把事情和苏乐芯说清楚,结局是好是坏也索性自己承担! “其实,他是个盗贼,江湖中人……不过,娘放心,他人品其实很好,而且从来都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其实,这些天我已经暗中和他接触过很多次,他很疼我,人也很潇洒,很讲义气!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你和爹爹愿不愿意,我都想和他在一起。” 沈长乐的一番话说完,便闭上眼睛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苏悦芯的面前,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娘,女儿知道这么做会伤了你的心,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便不会再做改变。这一生一世。我只追随他一个,只要她做我的如意郎君!” 本以为苏悦芯会劈头盖脸的给自己一顿臭骂,甚至实行家法。然而,沈长乐的话音刚落,苏悦芯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长乐,娘说过,遇见喜欢的人,是一件好事,今天是正月十五是举家团圆,喜庆的日子,你这样跪在地上都不吉利。” “娘,您的意思是说您同意了?” 沈长乐有些喜不自收,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悦芯! “你娘同意,爹爹我可未必同意!” 一道冷峻的声音在这母女身后突然响起,沈长乐吓一跳,哆哆嗦嗦的站在苏悦芯的身后,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炼!原本已经睡下的,可苏悦芯起身自己便已经醒了。听见某女的这一番话之后,披上斗篷踱步走了出来。 “老爷,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去做决定,你别吓唬他。” 苏悦芯担心沈炼会大发雷霆,连忙走过去替沈长乐说情。 沈炼故意板着脸,不给苏悦心面子,冷生呵斥道:“这些年,你都太宠着她了,现在,她居然 登门求情 沈长乐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她低下头小声的说:“爹,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你若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好了,就算你打死我,我对你都毫无怨言,只当回报您的养育之恩!” “我打死你做什么?”沈炼双手背在身后,然而心思却已经被苏悦心偷偷察觉,她微微一笑,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跟我来书房!”沈炼转身一个人先走,沈长乐虽然害怕却也只能跟随其后,苏悦芯则说自己困了要回去休息。 一看苏悦芯要走,沈长乐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拉住苏悦芯的手开口道:“娘,您别走……我怕!” “不是说打死你也要和那小子在一起么?下定决心就好好承担后果,别忘记娘和你说的!”苏悦芯说完,头也不回的狠心离开,沈长乐感觉天都要塌了,低着头挪着脚步走进沈府的书房。 沈炼自打隐居到这小镇便一心研究琴棋字画,意在做一个有闲情逸致的凡夫俗子,这书房是他每日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沈长乐跟着走进去,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爹……” “长乐,这么多年爹和娘对你如何?”沈炼背着身子,突然开口问道,沈长乐自然回答极好,爹娘这些年对自己如视己出,就算三生三世自己也回报不完这养育之恩。 本以为沈炼会以亲情做为要挟,逼迫自己离开那江湖浪子肖云鹏,不想沈炼接下来却突然开口道“虽然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但是爹娘早已经把你当做亲生骨肉,现如今你要出嫁,爹娘心中自然不舍……” “爹!女儿知道错了……”一说到这档子事,沈长乐也是难受,眼泪汪汪的看着沈炼:“自打女儿懂事就跟随爹娘,生死关都闯下多少次,爹娘对女儿恩重如山,女儿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 “好女儿!”沈炼转身扶着哭到不能自己的沈长乐,深情凝望着说:“好女儿,所以你选择的小伙子,不管他是什么人,爹娘也不会反对,只是,江湖中人必定经历复杂,我怕你看不透人心,所以,爹必须好好考验考验他,方才能放心把你交付出去!” 沈炼的一番话让沈长乐喜出望外,连连答应:“都听爹爹安排!”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刺激寒冬还未曾离去,肖云鹏就收到了沈长乐托人捎来的一封信。 “大师兄,我就说这个女人不会真心跟你,你还不信?”小师妹阎罗花冷笑道。 “长乐不是这种人,此时必定事出有因。想来也是她爹娘不愿意,我去找他们说个清楚。”肖云鹏说完,毅然离去。阎罗花气的跺脚,只很很骂到:“死心眼,那个沈长乐究竟有什么好,越美的女人越是蛇蝎心肠,大师兄这般痴迷日后必定招来祸事。” 再说肖云鹏快马加鞭来到沈家大门口,这地方他已经往返数次,不过今日再无需偷偷摸摸。 手握长乐写给自己的那封信,肖云鹏翻身下马,鼓起勇气扣了扣沈家的大门。 “长乐……” “你是哪位?”红漆木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位老者,此人是沈家管家吴臣,今儿的事沈炼早已经和他嘱咐过。 肖云鹏忙说明来意,吴臣冷脸让他在外面候着,所是回去通报,结果到了后院直接拿起扫把扫起雪来。 眼瞅着满院子的雪都清除干净,他方才微微一笑,撸了撸袖子,正了正衣襟,才去禀报老爷沈炼。 “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外面天寒地冻,想来差不多了。” “让他进来吧!”沈炼停下手中的书画,端坐在沈家正堂之上。苏悦芯则落坐在沈炼的一旁,二人相识一笑。 庭院中,身材魁梧高大的肖云鹏搓着被冻僵的手,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苏悦芯微微点点头,这少年面相还不错,走进细看,眉眼之中还有慈眉善意。 “晚辈肖云鹏见过沈伯父,沈伯母。”肖云鹏已走进来,便是看到坐在正对面的沈炼和苏悦芯二人,他硬着头皮先是行了大礼。 沈炼不言语,只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一旁。苏悦芯站起身来,走到肖云鹏的面前,肖云鹏吃了一惊。 他断然没有想到沈长乐的养母居然如此年轻貌美。已经是当了奶奶的人,却能够不是胭脂水粉,依旧皮肤光滑细嫩,这样的女子若是走在街上,怕是都会被那些市井少年当成未出阁的少女吧! 可看这眼神,他又赶紧低下头。毕竟是快要四十岁的女人,苏悦芯眸中的清雅成熟,似乎能窥探到肖云鹏内心深处一般。 “今日你来,便是和我们夫妇二人说长乐一事……”苏悦芯的话让肖云鹏连忙点点头:“沈伯母,我和长乐是真心相爱,还希望您和伯父能够成全!” 看着急切地肖云鹏,苏悦芯微微一笑,眸中闪烁着一抹机敏,她转身走到沈炼的旁边,开口道:“既然孩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今日又主动登门。老爷,这事儿您看该怎么办?” 沈炼微微端着袖子,他看着肖云鹏,低声开口道:“你的事情长乐都已经如实和我们说了。江湖繁杂,我们自然是不喜欢女儿跟随你而去,倒是你,可否愿意为了长乐退出江湖呢!” 沈炼不愧是在朝廷中兜兜转转十几年的王爷,语气端庄厚重,言辞直接威严。肖云鹏来的时候想过自己被推出们去的可能,却未曾料到,这沈炼一开口就给自己提了个天大的条件。 “沈伯父……您的意思是,我如果要和长乐在一起,就必须离开我的师傅?退出师门,可,江湖上讲究的是一个义字,这么多年,我虽只是个让你们看不起的毛贼,却也得到过无数侠士的鼎力相助。” 他实属为难,额头冒出根根青筋。沈炼微微眯起眸子,他站起身,高挑的身材,白色的长袍,带着仙气飘逸洒脱。 “人生总要放下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一些东西,长乐若真如你所言对你如何重要,那,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肖云鹏看着沈炼就要离去,连忙拦住:“沈伯父,您好歹让我想一想,容我一小会儿的时间……我……” 意外的收获 “好吧,你就在这里想,我和你沈伯母先去看看长乐。这些天她也是寝食难安,瘦的不成样子。做父母的都心疼自己的子女,你能理解吧。”沈炼看着肖云鹏,深情的说道。 “我能,我都能!长乐和我说过,她宁愿负我,也不愿意背着你们二老远走高飞。这养育之恩大过天,我肖云鹏虽然只是个小贼。倒是也能懂上几分。”肖云鹏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他暗自心想:“今日,怕是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眼下,沈炼和苏悦芯也很紧张,谁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幸福,若是肖云鹏今日离去,长乐必定会难过许久,可若是不来这么一招,他们又如何能够放心的把心头挚爱交给眼前的少年。 一刻钟就这样过去了。肖云鹏始终紧紧的皱着眉头。 “我并非让你背弃你师傅的养育之恩,我只是希望你退出江湖。”沈炼有些失望,难道自己女儿的眼光如此之差? “我明白,但是有件事,我可否和二老商量?”肖云鹏做了决定,抱拳恭敬开口道:“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必定要尽孝子之道。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师妹,因少年生病毁容丑陋,我俩自小一起长大,亲如一家。” 提起阎罗花,肖云鹏一声叹息:“本打算带着她来找万神医,不想万家已经满门被杀。我和师妹几日都住在被官府封了的万家宅子里,只想着找到蛛丝马迹,查出这背后是谁下的黑手……” “此话怎讲?”沈炼吃了一惊,万羽现在已经被沈长安收为义子,在沈家生活,但凡有一点线索,自己也会为沈家出头,可连他沈炼都无能为力的事,眼前的这肖云鹏是不是有些口出逛言了呢! 不过,沈炼心中虽然这样想,眼里却没有丝毫的鄙夷,他更多的是好奇和疑惑,只追问了一句:“你把你的线索,说来听听。” 肖云鹏知道沈炼也关心这件事,他索性从这里打开话匣子,两人坐在正堂的紫檀木桌旁,细细的说了快要半个时辰。 闺房中,刘子诺陪着沈长乐一直在等待消息,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沈长乐急的来回走动。 “长乐。你别急,今日爹爹就是想好好的替你把关,你耐不住性子,岂不是前功尽废。” 刘子诺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虎头鞋,有了臻臻之后,她便一直想再生一个娃娃,现如今一过年就足了心愿,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听着刘子诺这么说,沈长乐方才叹息一口气,回到她身边的暖炉边坐好。 “嫂子,你要笑我了……” “嫂子怎么会笑你。嫂子是过来人,这种时候谁没有过。”一向温柔的刘子诺细心安慰,她拿起自己绣成一半的虎头鞋,对着沈长乐晃了晃:“长乐你看,这小鞋子好不好看?” “好看。”沈长乐点点头:“嫂子,孩子出生也用不上鞋子,再说娘也会帮着去做,你还是省点眼睛,当心熬坏了身子。” “不累,不累的。”刘子诺直起身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惊喜的说:“你也不用急了,瞧,娘出来了!” 沈长乐噌的一下从暖炉边站起来,急忙朝着外面迎了上去,她替苏悦芯推开门,赶紧询问事情如何。 苏悦心眼中有泪,沈长乐以为事情凉了,垂下头低声说:“怎么会这样,都说真金不怕火炼,看来他不是真金,对我也不是真心。” “傻孩子!” 看惹的长乐伤心,苏悦芯牵手带着她回到床边,此时刘子诺却看出端倪,毕竟是当过娘的人,她温婉开口:“长乐,娘难过是不舍得你。那肖云鹏必定是通过考验了。” 沈长乐一惊,再看苏悦芯已经是破涕为笑,轻轻点头。 “娘,嫂子说的是真的吗?他,答应为我退出江湖……”沈长乐急不可耐的握住苏悦芯的手,赶紧问道。 “他答应了。只不过他要做一件事……”苏悦芯指了指正房,低声说:“这会儿子,他正和你爹商量,不过今日,你爹就会同意你随他而去。但是长乐,他之身漂泊。你若他日居无定所,沈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沈长乐再次跪谢苏悦芯养育之恩,也哭着谢过嫂子,这才去找肖云鹏,肖云鹏已经和沈炼一前一后的踱步走到院中,看到沈长乐,悬着的这颗心也总算是踏实下来…… 且不说沈长乐走后,苏悦芯是真真难受几日,毕竟娘家不能给女儿办一场体面的送亲是很遗憾,可看着长乐欢喜不已的样子,便也知足。 “夫人,你不要多想,回想当年,若我只是小贼。你定也会随我海角天涯!”沈炼微微一笑,对着苏悦芯开口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也不嫌弃脸红……老爷,赶紧进来,外面风大。”苏悦芯这才破涕为笑,温柔的和沈炼以及众人一起回到沈府,关上大门。 再说沈长乐终和肖云鹏走到一起,自然喜不胜收。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沈炼带着沈长乐去和阎罗花会和,那阎罗花便醋意大发。 一来,她嫉妒沈长乐的貌美如画,而来,这些年自己对师兄早已有了不敢言出的情愫,现一切成空,她自然接受不了。 沈长乐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想快点找到万家被杀的线索,了了肖云鹏最后一件事,她们就可以退出江湖,远走天涯。过两个人潇洒自在的生活了。 其实,方才在沈家,肖云鹏已经把自己的发现和沈长安说了。这让沈长安对肖云鹏很是刮目相看,两人又一起简单制定了对策,只待对方上钩。 沈家故意将长乐嫁给小贼的消息扩散开来,还特意摆上几日酒席,宴请镇上宾朋。 酒席之上,沈长安和刘子诺故意接着喝酒待客,说出沈长乐嫁给的这个小贼一直偷偷住在万家,居无定所。 众人听后多半都觉得寒酸,追问那小贼是不是打算成亲之后还住在那,刘子诺赶紧说道:“可不敢继续住……” 大战几十回合 “为何不敢?”众人好奇,连忙问道。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子诺一张一合的嘴…… “因为有一天晚上,云鹏见鬼了!”刘子诺故意把事情说的和真的一样,惊悚的描述着:“据说是万家的老爷子,浑身是血的去翻找自己的药匣子,混江湖的胆子总是大一些,云鹏就壮着胆子问他找什么,你猜那鬼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你快点说……”乡间这等事情.人人都想知道,刘子诺微微压低声音,掠着秀发塞到耳后,开口道:“他说,他生前有一件奇药丢了!要回来找……” 刘子诺的一番话说的大家毛骨悚然,这一次是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当天晚上,便有人去了万家。 夜深人静,冬夜阴冷。这人带着当地的一位颇为出门的神婆子一起进去之后,便在万家院子里烧起黄纸。神婆子开始念念叨叨,跳起大神。 透过窗子,沈长乐和肖云鹏只能看到这请来神婆的人是个男子,个不高,背对着万家站着,始终不肯朝着屋子这边看一眼。 “他应该是心虚害怕。长乐。沈伯父这一招真厉害,我在这守了这些日子,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肖云鹏开口道。 “那当然,我爹爹当年可是朝中王爷……的远房亲戚。”沈长乐话到嘴边,却突然改了。家里的事爹爹一向不许多说,就算是自己和肖云鹏已经走在一起,这秘密还是应该保守。 “远房亲戚有什么可炫耀的。我还以为你爹爹是王爷!”阎罗花靠在墙边,手握匕首,眼含杀气。 “恨错人了吧?小师妹。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这可是你大嫂……这么大的闺女该懂事了!”肖云鹏死死的护着沈长乐,阎罗花敢怒不敢言。 她暗自难受,心想若不是自己生了重疾丑陋自卑,大师兄和自己青梅竹马,哪有沈长乐这丫头的机会? 再说外面,神婆子跳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她告诉站在一边的男子说自己已经做好一切打点,现如今那男子可以和万家冤死的亡灵说几句话了。 “你就说几句小话,让他们消消气,各自投胎去吧!” 这神婆子明显是在糊弄差事,只为了唾手可得的几两银子,却没想到一直站在旁边的男子突然阴冷一笑,随后便是一拳,这一拳正打在神婆子的脑门上,顿时,那婆子七孔流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倒在方才自己烧好的一堆黄纸上。 “够狠的!”肖云鹏暗自说道:“这人心狠手辣,到底是谁?待我出去会会他!” “等下!”沈长乐手疾眼快,一把拽住肖云鹏,垂下眸子从衣袖中掏出随身写道的一枚铜钱,放在唇边用力吹了两下。 一阵清幽却诡异的声音在午夜突然响起,吓得站在院子中间的男子浑身一阵,但是显然他也是胆子大的惊人,转而便是镇定下来,慢慢转身! 沈长乐连忙低下头,肖云鹏也躲闪到窗子的另一边,却听院子里的人大声喊了一句:“师傅,御品胭脂是您一辈子的心血,能治愈所有面伤,这东西总归要传下去,与其给你那心思平庸的儿子儿媳,倒是不如给我!徒弟我虽然医术不精,但是有了这玩意……哈哈哈哈,以后何愁荣华富贵!” “原来是他徒弟白山平干的!”沈长乐平日最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而一心恢复面容得阎罗花更是等待不急,一个健步便冲了出去。 那男子看着夜色中门板突然打开,接着便纵身跳出一个大活人,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沈长乐和肖云鹏一看阎罗花冲出去了,自然也不能再等,二人一前一后,也都快速冲了出来! 沈长乐自小也会一些功夫,跟在沈炼的身边,她性格像极男孩,学一些拳脚护身沈炼自然也是愿意教她,可肖云鹏依旧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沈长乐!”这男子惊呼出沈长乐的名字,也是吃了一惊。要说这白山平以前跟在万老爷子身边,经常去沈家给臻臻看病,小孩子总是容易感冒,一来二去和沈长乐也算是见过几面。 “白山平,你师傅说你走投无路才收留你。养你十年,你居然……” 沈长乐恨的牙根痒痒,那白山平却已经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沈家的圈套……故意套我进来。我白山平是做损,但是和你们沈家无冤无仇!” 要说这白山平和沈长乐还真的有点渊源。自从经常去沈家给臻臻看病,他就对沈长乐一见钟情,后还让师傅托人去提亲,可沈长乐心中只有肖云鹏,便看也没看就回绝了。 “少和他废话!”肖云鹏此时已经是势在必行,他一马当先举刀便上,白山平虽然医术不佳,可武功却了得。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阎罗花和沈长乐一看,便也参战其中。 肖云鹏一看沈长乐卷了进来。稍有分心,那白山平却虚点一招,掉头便跑。云鹏连忙追上去,不想他人到墙边却突然猛的回头刀尖儿直刺向肖云鹏的脖颈。 说的迟那时快,肖云鹏一个平仰,那刀片儿嗖的一下从他鼻尖儿飞了过去! 就在肖云鹏拼命躲闪只时,白山平却一个草上飞,踩着肖云鹏的胸口直接跳到沈长乐的跟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阎罗花一看不好。此时也顾不得吃醋,条件反射一般的举刀就上。 可她哪里是白山平的对手,白山平掠着沈长乐蹭蹭的站在万家的墙头上,袖口猛的一抖,一根银针冲着阎罗花直飞而来。 “丑八怪,等着满脸溃烂吧!” “啊……” 钻心的疼痛让阎罗花不顾一切的倒在地上,满地打滚,肖云鹏回过神来,想去追白山平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白山平却猛然瞪圆了眼睛。肖云鹏定睛一看,白山平的身后有人飞身而上,只是一掌就击在他的要害。 “爹爹!” 沈长乐在白山平松手之际,被腾空而起一跃而上的肖云鹏稳稳的抱在怀中,白山平整个人失去重心,嘴角淌血的从高墙之上跌落下来。 一个透明的玉瓶滚落在地,沈炼飞上而下,站在地面后弯腰捡起那玉瓶。 “想来,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了……拿去!”对于这绝世珍宝,他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淡若清风的交给捂着脸龇牙利嘴的阎罗花。 一想到自己对沈长乐的无理和嫉妒,阎罗花很是愧疚,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回去将这神药搅拌开来,敷在脸上。 短短数日,阎罗花容貌恢复。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秀可人。万家大仇已报,肖云鹏也兑现承诺退出江湖。 苏悦芯的担忧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苏悦芯和沈炼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发的幸福美满,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大,虽然说不上富甲一方,但也绝对算是富贵人家了。 并且因为夫妻两人性格好脾气秉性好的原因,他们家在镇子上的口碑也是极为好的,镇子远离京城,没有尔虞我诈,大家都是以真心待人接物。 苏悦芯对这个地方,待的越久,越发的喜欢,要说,日子过得如此美好,按理来说,苏悦芯也应该是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苏悦芯却是整日里的愁眉苦脸,有时候盯着一个地方就出了神,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金竹这些年来一直跟在苏悦芯的身边,她听从了姐姐竹雨的遗言,非常的听苏悦芯的话,两个人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名为主仆,实际上彼此早就是情同姐妹了。 看到苏悦芯这幅样子,金竹也是疑惑不已,毕竟她也是了解苏悦芯的,苏悦芯的性格说白了就是乐天派,什么坏事在她这里,她都能把她消化掉,转化为自己的动力。 和苏悦芯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悦芯如此的愁闷不已,当下心里就起了浓厚的兴趣。 “芯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天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是谁又惹你生气了?”金竹询问道。 谁知道,苏悦芯听了她的询问,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摇着头走出了房门。 这个动作更加的让金竹摸不着头脑了,便向旁边伺候苏悦芯的丫鬟招了招手,奇怪的询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最近这几天夫人就一直这样,总是动不动就摇头叹气的,奴婢想问,但是又不敢多嘴!”丫鬟有些为难的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我去看看。”金竹说着,皱着眉头追着苏悦芯走了出去。 金竹在这个家里,担当着管家的身份,一整个的诺大的家,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她在打理,上上下下井井有条。 虽然名为管家,但实际上,却和家里的主人没有什么区别,家里的丫鬟仆从也都知道这个女管家的不同,再加上金竹的手段,每个人对金竹也都十分的敬重。 追上苏悦芯的脚步,金竹拉住了苏悦芯的胳膊,有些着急的询问道:“芯姐姐,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啊!” “哎,金竹啊,你真的想和我一起解决吗?”苏悦芯看了金竹一眼,不确定的询问道。 “当然了,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姐妹的吗,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你快说吧!”金竹催促道。 “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说出来了,你可不要后悔哦!”苏悦芯心里一阵的高兴,面子上却是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嗯,好,不后悔,你快说吧!”金竹说道。 “金竹啊,这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转眼间,就连长安那个混小子也都已经有了媳妇儿,儿子了!” “是啊,当初他还是个跟在我后面叫金姨的小子呢!转眼之间就已经这么大了!” 金竹也被勾起了回忆,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的回想着曾经的事情,丝毫也没有发现,她已经走进了苏悦芯给她设的圈套里面了。 “所以啊,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一个人这么过啊,要不……”苏悦芯急忙接过话头说下去,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竹给严声打断了。 “打住,打住,好啊,芯姐姐,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的说这些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说过了,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待在你身边,其他的什么地方我都不想去!”金竹说道。 听了金竹的这话,苏悦芯又觉得自己头疼了,金竹长的十分的漂亮,她的容貌和曾经的竹雨有几分相似,但竹雨身上更多的稳重和温婉,而竹雨多了几分雷厉风行和活泼罢了。 说实话,金竹的容貌算的上是上上等的了,前几年的时候,经常的有人上门向金竹提亲,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金竹给拒绝了。 苏悦芯也问过她原因,她当时说是不着急,她想再等等,苏悦芯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是不在乎古代的年龄的。 而且在她的眼里,金竹那个时候确实是还年轻,可是,再年轻也不能如此造次啊,如今,就连长安都有了儿子了,金竹却还是孤身一人,苏悦芯就有些着急了。 她答应了竹雨要好好的照顾她这唯一的妹妹,生活上是照顾的很好了,可这感情上,她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这么一琢磨,才会有了这几天的一幕场景,可惜,金竹虽然听了她的建议,可还是一口的回绝了。 “金竹啊,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人了,再说了,谁规定成亲了就要离开这里的,哪怕是成亲了你也还是可以继续和我们住在一起啊,我们也依旧是一家人,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成员而已!”苏悦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金竹。 “芯姐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嫁人,我就像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还是你嫌弃我了,不想留我了,才会这么着急的想把我推出去的?”金竹哀怨的看着苏悦芯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我看你总是一个人,有些为你着急罢了,哎,算了,你不愿意就罢了吧,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如果遇到合心意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苏悦芯说道。 “好,我知道了!”金竹得到了苏悦芯的答案,脸上又露出了高兴的笑意,苏悦芯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金竹是她的家人,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家人受委屈的,所以,如果金竹实在不愿意,她宁愿让金竹留在自己身边,至少那样自己可以护住她的周全不是? 金竹被抓 这么想着,苏悦芯也就释然了,不再为金竹的婚事那么的担忧了,该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哪怕会晚,但总会出现的不是吗? 在它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所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努力的提升自己,让自己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它。 放下了心里的事情之后,苏悦芯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每天没心没肺的笑一笑和金竹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不过,她们平静的生活却在这一天又一次被打破了,但是,这一次的原因却是出在了金竹的身上。 这一天,一大早的,金竹就把苏悦芯从被子里给揪了起来,原因是,今天是家里采买的日子,而这种事情本来是轮不到他们来做的。 但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金竹就决定这一次采买自己也去看一看,这件事情被苏悦芯知道了,就强烈要求一起去。 无奈,金竹只能大早上的来这里找人,这么些年的养尊处优下来,苏悦芯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早就忘记了早起是一种什么状态了。 被金竹从被子里拉出来的事情,苏悦芯很想说一句自己不去了,但看着金竹那嫌弃的神色,她还是把这句话给咽进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洗漱完,吃完早饭,金竹和苏悦芯就出门了,他们的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坐上马车,向市井走去。 他们家当初建造的时候为了清净,所以距离市井有些距离,每次出门都需要坐马车。 马车缓慢而又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让苏悦芯本就不太清晰的脑子更加的混沌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再次的睡过去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极速的刹车,苏悦芯一个没有注意,就这么被撞到了脑袋。 捂着脑袋,苏悦芯的瞌睡虫瞬间就跑走了,金竹稳住自己的身形,赶忙去搀扶苏悦芯,稳住身体之后,才去责问外面驾驶马车的小厮。 “怎么回事?”金竹的声音严厉而又威严。 按理说,应该会有人回答她的,可是她的声音问出苏了半晌,也丝毫没有人回应她,苏悦芯也已经回过神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警惕的小心翼翼的移动到马车帘子旁边,金竹伸出手要去掀开帘子,可还不等她的手碰到帘子,帘子就被人给掀开了。 那人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掀开帘子之后,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抓住金竹的手腕,直接将人给拉了下来。 接着,又伸出手去,将苏悦芯也给扯了下来,被人拉了下来,两个人这才看清楚周围的形式,他们身边的小厮此刻全部都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而马车周围此刻围了几个黑衣人,他们脸上也都戴着黑色的面具,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衣服里面,只露出一双苍白的手。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苏悦芯冷静沉着的询问道。 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在面对这样的场景的时候还可以如此的冷静沉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他们知道苏悦芯的身份,知道苏悦芯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的话,也就不会再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别废话,把胳膊伸出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就像是冷冽的泉水一样,清冷的不得了,丝毫的感情都没有,苏悦芯的瞳孔骤缩,微不可查的将金竹往自己身后护了护。 可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也没有逃得过那人的眼神,那人一把抓住苏悦芯的胳膊,就将她拉了过来。 在苏悦芯挣扎之前,直接喂她吃下一颗药丸,接着,苏悦芯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 “芯姐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你放开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开她!”金竹挣扎着就像冲过来,却同样的在半路就被人给制止住了身体,喂她也吃下了一颗药丸。 接着,金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从怀里拿出了一根十分特殊的银针,银针的前端就像是梅花的花瓣一样,那个黑衣人用手里的针扎了苏悦芯的胳膊一下。 有用一个薄薄的纸片一样的东西沾上了一点儿血迹,看了一会儿,有些失望的冲自己的同伴摇了摇头,接着苏悦芯就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去了。 而此时的苏悦芯已经昏迷了过去,那药物有让人的昏迷的作用,早在吃下药丸的几个呼吸之间,她的意识就开始迷糊了,这会儿早就昏的不省人事了。 金竹还有些意识,却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又拿出了一根同样的银针,向自己走过来。 接着,她就感觉一股刺痛感,自己的胳膊被扎破了,那个人同样的沾了一些她的血迹看了看,这一次,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种名为兴奋的色彩。 “怎么样?这个可以吗?”挟持住金竹的黑衣人紧张的询问那个扎的人。 “嗯,她可以!”金竹听到那个人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金竹就彻底的记不得了,她已经到了极限了,意识渐渐地远去,她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她也昏迷过去之后,那群黑衣人商量了一番。 眼看苏悦芯气质不凡,不像平常女子,这些人也担心招来麻烦,再加上用处.女粉试探过之后,金竹却是处.子之身,他们将苏悦芯扔在了原地,带着金竹离开了这里。 当天,沈炼回到家里,苏悦芯她们还是不见人影,二话不说,沈炼牵出一匹马就找了出去,最后在路上找到了昏迷过去的苏悦芯,以及昏迷了一地的小厮。 找来人将人全部带回去,找来大夫为每一个人看了一遍,确定了没有生命危险沈炼才算是放心下来。 只不过,金竹却不见了,沈炼也是十分的担心,虽然已经派了人去寻找,但沈炼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只有苏悦芯会知道一些经过。 耐心的等待了一天一夜,苏悦芯却还是丝毫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趋势,这下子,沈炼就着急起来了,脾气也开始暴躁了。 好在,长安一直在旁边安抚着他的情绪,刘紫诺也一直在照顾苏悦芯,才总算是没有让他情绪失控。 南宫墓 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的时间,苏悦芯才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沈炼一直守在苏悦芯的身边,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床上的人。 苏悦芯的眼皮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头顶,直到眼睛撞进了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些意识。 “沈炼!”苏悦芯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她的嘴唇也有些干裂。 “嗯,我在。”沈炼答应一声,急忙的去拿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的将苏悦芯搀扶起来,喂了一些水下去。 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沈炼已经是气的快发疯,他速来谨慎,可若真的有人动了苏悦芯,就算是毁了整个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好在苏悦芯总算是醒了过来,沈炼是习武之人,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只要清醒便无大碍,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苏悦芯喝了一些水下去,记忆也渐渐地回来了,这才想起自己醒过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金竹呢! “沈炼,金竹呢?她去哪里了?”苏悦芯着急的询问道。 沈炼的脸色有些变了,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苏悦芯如此善解人意的一个人马上就想到了什么。 “她是不是不见了?完了。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去市井上做什么……你赶紧告诉我,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金竹有下落没有!”苏悦芯询问道。 “嗯,那天我们只找到了你和小厮,没有找到金竹的身影。而且这件事的确蹊跷,想来我们在这镇上也算是生活的有些年头,认识的人也不少,居然查不出一点线索来。”沈炼已经断定事情不简单,可他目前还不能亲自去办。 苏悦芯是他心头的人。她晕着,自己自然无心为了金竹离开府上。 “不行,不行,金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和亲姐妹一般,眼下我绝对不能抛下她一个人,我要去找她!”苏悦芯说着,就要动手去掀开自己的被子。 “芯儿,你冷静一点儿,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那么虚弱,你怎么去找?你先冷静点儿,休养一下,我们在去找金竹好吗?”沈炼说着,按住了苏悦芯。 “不行,我答应了竹雨要保护好她的,我要去找她!”苏悦芯说着,眼里就有泪水在打转了。 “芯儿,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连抓走她的人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又要去哪里找呢?听我的,你先好好的休养一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好不好?”沈炼说道。 “你,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苏悦芯敏感的从沈炼的话里抓到了漏洞,询问道。 “嗯,我猜到了一点儿,但还不能确定。”沈炼点了点头,说道。 “是谁?是谁抓走了她?他们为什么要抓走金竹?”苏悦芯声音嘶哑,急不可耐的询问。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先好好的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找金竹!”沈炼趁机讲条件。 苏悦芯想了想,那些人放弃自己反而抓走了金竹,一定是因为金竹的身上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那么,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对金竹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 想清楚了这一点儿,苏悦芯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点了点头,答应了沈炼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养着,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人抓走了金竹?”苏悦芯催促着沈炼。 “你的胳膊上被人扎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梅花的印迹,这个印迹就是他们的标志。”沈炼说道。 听了沈炼的话,苏悦芯这才掀开衣服去看自己的胳膊,哪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梅花印迹,不是很明显,但是却是很特殊。 “这个印迹,怎么出现的,难道是他们给我吃的药丸吗?”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并不是,没有什么药丸会让人的胳膊上出现这么一个印迹的,这是针扎过以后留下的印迹,那是一种特殊的针,就想是守宫砂一样,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而这个印迹,就是被她扎过之后留下的。”沈炼耐心的给苏悦芯普及着这些事情。 “那你的意思就是,他们用针扎了我?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我的血?他们要我的血做什么?”苏悦芯问到。 “你说对了一点儿,确实是为了血,不过是为了验证你的血适不适合他们使用罢了。”沈炼回答道。 “使用?他们要做什么?”苏悦芯问到。 此刻她又有点儿担心金竹了,为了血,那金竹岂不是会被放血吗? “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他们专门盗墓,他们的首领叫南宫墓,也算是和他的职业十分合适的名字了,他们虽然专门盗墓,却也是修炼了一些功法的。”沈炼说道。 “什么意思?修炼功法,所以,他们要血就是为了修炼功法,那他们为什么只带走了金竹,不连我也一起带走呢?”苏悦芯疑惑的询问道。 “你先别这么激动,听我说,他们每一年都要寻找一位大龄的处.女,用她的血来进行祭祀仪式,他们认为,处.女的血是最为干净纯粹的,年龄越大的处.女血,就越是纯净,用这样的血来祭祀效果也会更好,这样,他们未来的盗墓也会十分的顺利,所以,我想,他们之所以抓走金竹,就是因为这个吧!”沈炼说道。 听了沈炼的话,苏悦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前段时间的时候,她还想为金竹找个爱人的,被拒绝了,如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是不是该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让金竹成亲呢? “那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金竹取她的血?”苏悦芯询问道。 “暂时应该不会,他们十分的敬畏崇信祭祀,不会这么草率的,就算是要祭祀,也一定会先准备一番的,而且,据说,他们祭祀的时间还不到呢,我们还有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金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毕竟一个大龄处.女不好找的。”沈炼说道。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那个南宫墓呢?盗墓门派,他们不会躲在那个墓里面吧?”苏悦芯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到。 “怎么会呢?盗墓他们可是十分有钱的,怎么会住在墓里呢?不过,他们的祭祀地点实在墓里罢了。”沈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在墓里也不好找啊,天下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对了,这几天你有没有打听出来点儿什么?”苏悦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沈炼。 “嗯打听出来了一点儿东西,南宫墓他们经常在琴川凉州哪里活动,所以,我想他们的门派也应该在哪里,我们可以去哪里找一找。”沈炼说道。 “那就好办了,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苏悦芯说着,雷厉风行的就要起来收拾东西。 “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没事儿,本来就只是昏迷了而已,现在已经好了,当前救金竹才是最要紧的。”苏悦芯说道。 看她那么坚持,沈炼也无奈了,只能帮忙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南宫墓的躲藏之地。 重回故地 长安和刘紫诺在知道沈炼和苏悦芯的计划之后,也是好一番劝说,毕竟他们也都是担心苏悦芯的身体情况。 但是,苏悦芯性子倔强的很,决定了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改变,在劝说没有效果之后,大家也就不再坚持了,只能给他们准备了一堆的东西,让两个人小心在小心。 “父亲,你们这一路上要经过很多地方,务必要小心啊!”长安对沈炼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长剑以及包袱交给沈炼。 “嗯,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在家也要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们!”沈炼说道。 “死小子,我可告诉你啊,不要以为我不在了,你就可以欺负紫诺了,好好的照顾她知道吗?紫诺,她如果欺负你的话,等我回来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来啊!”苏悦芯亲热的拉着刘紫诺的手,柔声说道。 刘紫诺听到苏悦芯这么说,心里觉得暖暖的,她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个婆婆,不禁没有寻常人家的严厉,反而还十分的维护她。 “放心吧,娘,我们会好好的的!”刘紫诺笑着说道。 “好了,娘,你们赶紧上路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和紫诺会照顾好彼此的!您就放心吧!”长安也说道。 这么些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而且对苏悦芯也更加的了解了,知道自己这个娘亲个性洒脱,性格十分的开朗,但是,却又有些爱唠叨。 所以,一听到苏悦芯说那种话,生怕她在继续唠叨,马上就推脱着他们赶紧走,对此,苏悦芯只是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就被沈炼搀扶着上了马车。 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带,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仗剑走天涯的一对江湖夫妻一样,洒脱的不得了。 目送着沈炼他们驾驶着马车走远了,长安和刘紫诺才转身回家,阳光下,两个少年夫妻的身形依偎在一起,淡淡的幸福围绕在两人周围。 而这一边的苏悦芯两个人,一路上也是极为的快乐,虽说心里为金竹的事情而着急,但,经过沈炼的大厅,确定了目前南宫墓祭祀的时间还不到,不会对金竹做些什么之后,两个人也就放慢了脚步。 毕竟,去的那么早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与其到哪里打草惊蛇,不如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成功救出人的几率也高一些。 两个人每路过一个小镇,就要在哪里停留一个晚上,一边休养生息,一边逛一逛当地的景色,尝一尝当地的美食。 有的时候,实在没有停脚的地方的时候,他们也会露宿街头,两个人一起依偎在一起,在马车里互相取暖。 两个人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经历过刀枪剑雨,承受过生死考验,还从来都没有如此放松惬意的出来游玩过。 这一次的经历,给了两个人新的一种体验,在野外的时候,沈炼会去打猎,苏悦芯会生火,两个人一起烤猎物吃。 晚上的时候,有的时候,沈炼会故意的给苏悦芯讲鬼故事,看着苏悦芯害怕的身子直往自己的怀里钻,然后放肆的开怀大笑。 日子平淡而又温馨,两个人仿佛是回到了初识的时候一样,会斗嘴会吵架,却又在心里默默的喜欢着对方。 可是,这一天,苏悦芯却意外的生了病,原来,前一天的时候,下了一些小雨,苏悦芯不顾沈炼的劝阻,强硬的跑了出去,说是赏雨景。 由于她跑的太快,沈炼想提醒对方再加一件衣服都来不及,人就已经不见了身影,沈炼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认命的跟了出去。 回来之后,虽然喝了姜汤,但还是没有能抵挡住寒风的侵扰,苏悦芯的身体在生完孩子之后本就变得虚弱了许多。 这么一闹,自然就生病了,发起了高烧,额头烫的不行,嘴里都还无意识的在说着胡话,沈炼一下子就慌了神儿了。 虽然早就对苏悦芯的身体情况有所了解,也知道这只是普通的发烧罢了,但沈炼还是免不了的担心。 找来店小二请来了大夫,给苏悦芯把了脉,又开了药,等店小二煎好药以后,又亲手喂对方把药吃下去,一直在床边守着对方,直到对方的高烧退了下去,他的心才算是放下去。 又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确定了苏悦芯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沈炼才允许对方上路。 “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了,下次,一定要注意知道吗?本来你的体质就不太好,还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我看你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沈炼忍不住的埋怨了几句。 他不是一个唠叨的人,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说出这种话的,恐怕也就只有苏悦芯了,可是,偏偏的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对此,沈炼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没有办法,自己找的媳妇儿,跪着也要宠下去啊! 两个人再次的上路了,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前面路过的地方,居然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马车停在了一个镇子外面,镇子外面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对于镇子外面的那条河,沈炼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没错,这里就是郑家所在的镇子,当初郑千金就是亲自把他送出了这里,之后,又独自一人回来了。 感觉到马车停下,苏悦芯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郑家村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石碑还在,小河还在,只是镇子却比以前繁华了许多,随处可见的青砖绿瓦,彰显着此地的繁华。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苏悦芯疑惑的问到。 “这里,是郑小姐家所在的地方?芯儿你还记得郑小姐吗?当初你在土匪手里的时候,是我们一起去救你的!”沈炼看着巨大变化的镇子,有些感慨的说道。 再见郑袖 郑小姐?提起这个有些陌生的姓名,苏悦芯还是有一瞬间的失忆的,不过,在听到沈炼说的土匪之后,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形。 女子长的十分的精致,行为举止也都透露出一种大家风范,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救过自己的性命,就仅仅是一个救命之恩,就足够让自己记住对方的了。 “原来,郑小姐的家就在这里啊,那正好,我们还可以去看一看她,当时她救了我,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的向她道过谢呢!”苏悦芯笑了笑说道。 沈炼本来心里还担心苏悦芯听到郑小姐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听到苏悦芯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 但是放心是一回事儿,有点儿不舒服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苏悦芯这个表现,他其实知道,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郑小姐这个人放在自己的敌对面上。 可是,一点儿吃醋的反应也没有,就会让他的心里有些憋屈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心里想一想罢了。 架着马车来到镇子里,本想找个客栈先歇歇脚,却不想意外发生了,两个人在下了马车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的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 小孩子撞了人之后,看也没有看撒开腿就跑远了,沈炼感觉到了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直到两个人来到客栈发现自己的装银子的荷包都被偷掉了,才回过神来。 “呵呵,没有想到啊,我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人偷走荷包!”沈炼有些新奇的笑了笑,说道。 苏悦芯听到他的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两个人现在站在大街上,正四处乱逛呢,刚才两个人去客栈,却没有银子,自然就被人给赶了出来了。 如今,两个人真真的是流落街头了,沈炼还能想到那个方面,苏悦芯也是很佩服对方的心大。 “现在怎么办?没有银子,我们今晚住哪里?”苏悦芯有些无奈忧愁的说道。 “别担心,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你忘记了,我们在这里还有一个老朋友呢?之前不是还说要去看一看她的嘛?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借一点儿盘缠来用一用!”沈炼丝毫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就这么贸然的登门拜访,还要借银子,郑小姐会借给我们吗?”苏悦芯有些担忧的问到。 “这个谁又知道呢?不过,总是要试一试的,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呢?”沈炼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苏悦芯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别可是了,再这样下去,天黑了,我们就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了,走吧!”沈炼说着,拉着苏悦芯就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向郑府走过去。 走了一阵子,就看到了那朱红色的大门,门前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映衬的整个大门更加的蔚为壮观。 年前的郑府大宅看起来似乎比起之前更加的豪华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小姐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 来到大门前,敲响了大门,很快的就有门房走了出来,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悦芯和沈炼。 接着才恭敬的询问道:“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哦,这里可是郑家?”沈炼从容不迫的询问道。 “正是郑家,二位是?”门房疑惑的问到。 “我们是你家郑小姐的多年好友,路过这里,想来借宿一晚,还要麻烦你帮忙去通报一声了。”沈炼说道。 “郑小姐?我们家没有郑小姐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家了?”门房有些疑惑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沈炼和苏悦芯也懵住了,沈炼是知道郑老爷的心思的,他是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嫁出去的,所以一定会找一个入赘的女婿。 既然如此,怎么会没有郑小姐呢?难道……? 沈炼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凌,看着门房问道:“你家可又一名叫郑袖的人?” “那是我家夫人,难道,你们要找的是我家夫人?”门房睁大了眼睛。 “那就对了,还请你通报一声,就说,沈炼拜访。”沈炼拱了拱手,说道。 门房听了他要找的人,马上就跑了进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一堆人走了过来,看起来阵仗似乎不小,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身蓝衣,鬓角上戴着一只牡丹步摇,身上是掩饰不住的华贵。 郑小姐走出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炼和苏悦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看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来亲热的拉住了苏悦芯的手。 “苏姑娘,你们怎么来了?刚才门房过来和我说一个叫沈炼的人找我,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原来真的是您们啊!”郑小姐十分高兴的说道。 “我们有点事情,路过这里,有点困难,这才来叨扰你的。”苏悦芯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话,郑袖一边将两个人迎进了屋子里,命人送上来了好茶招待,这才笑着点头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需要我帮忙吗?” “哦,没什么,只是我们的盘缠被偷了,这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刚才走过来,看到你家,变化很大啊,”沈炼笑着说道。 “嗯,是啊,变化确实挺大的,这段时间,家里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变故。”郑袖的心情一瞬间变的低沉了下去。 “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忙的吗?”苏悦芯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问道。 “没什么,前段时间,我丈夫过世了,丧事刚过去不久,好在,你们来了,这次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啊,让我好好的招待你们一下才行。”郑袖说道。 原来,郑袖当初离开了沈炼之后,她爹做主给她找了一门亲事,成亲之后,日子还很美满,家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只是前不久,她丈夫突发疾病去世了,只给她留下了这万贯家财。 听到郑袖这么说,沈炼的心里突然的一阵难受,也许这就是愧疚吧,毕竟是他当年拒绝了郑袖的。 郑袖之死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儿!”沈炼有些歉疚的说道。 “呵呵,没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的过去的,生活就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郑袖看出来了沈炼的歉疚,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说着话,下人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郑袖带着苏悦芯和沈炼来到客厅,坐下一起吃饭,为了照顾沈炼两个人的口味,郑袖让厨房专门为他们做了几道菜。 用过晚膳,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郑袖看他们奔波了那么久,也累坏了,便让两个人去休息了。 等到苏悦芯和沈炼的身形消失在眼前之后,郑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了,眉头换之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切的不在意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她内心的痛苦却无从诉说,确实,再次的看到沈炼他们她确实很高兴。 但是,这又如何呢?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家里一团乱,无心和沈炼他们叙旧,更何况,她听沈炼他们说,他们两个人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真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能出去看一看吗?”郑袖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空,心里暗自想到。 在郑袖家里休养了一天的时间,也帮着郑袖料理了一些事情,苏悦芯和沈炼才准备告辞,毕竟还有金竹等着他们去救呢。 他们离开的这一天,郑袖为两个人准备了盘缠,干粮,装了满满的一个包袱,交给沈炼的时候,沈炼都感觉到了里面的重量。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用不了这么多的!”沈炼不用看就能感觉的出来里面究竟放了多少的银钱,立马就推拒道。 “别推辞了,你们不是要去救人的吗?救人总是需要打点的吧,这些肯定都是用的上的,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这次来我还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们了,就又要走了,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帮的到你们的了!”郑袖说道。 “郑小姐,谢谢你,等我们救完了人,一定会来找你的,只是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们烦啊!”苏悦芯拉住了郑袖的手,亲热的说道。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对郑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已经把这个女人当做了自己的知心朋友了,如今又要分别,心里自然也是有些伤感的。 “不会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要你们来,哪怕是在我这里住个几年都不成问题。”郑袖也笑着说道。 “呵呵,那我们可就说好了,一定要等着我们啊!”苏悦芯说道。 “嗯,一定得。”郑袖郑重的点头答应,心里却是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诺言是不是真的还可以实现。 说完话,约定好之后,苏悦芯和沈炼就正式呃呃呃和郑袖告别,离开了郑家,再次踏上了路途。 就在沈炼他们离开之后,郑袖回到家,家里的管家马上就迎了上来,送上来了一大本的账本,这都是郑家的产业。 以前的时候是郑袖的父亲郑老爷再管,后来郑老爷走了,就是郑袖的丈夫在管,如今,这郑家就只剩下了郑袖一个人,沉重的担子一下子就全部都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管家的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腰却不自觉的就弯了下去,腿脚也不在像以前一样那么的利索了。 “小姐!这是账本,您看一看吧,以后,这些都是要交给你来打理的。”管家说道。 如今,整个郑家,老人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也就只有管家还依旧会喊她小姐,其他人都是喊她夫人。 接过账本,郑袖无力的点了点头,就将账本放在桌子上,自己扶着额头,摆了摆手,管家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管家离开,整个房间又陷入了一片的寂静之中,只有郑袖一个人的呼吸声存在,郑袖的心底升起了一种孤独感。 好像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样,初此之外,再也没有了一个人会在乎她,会在意她的生死。 “爹,我该怎么办?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该怎么办?”郑袖的脸上留下了两行热泪,忍不住的捂着脸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自从她爹和丈夫死去之后,整个郑家都靠她一个人撑起来,她真的累了,那些郑家的外戚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郑家的这点儿家产,恨不得把她扒了皮吃掉。 她不得不装出一副强大的样子,每天和那些人周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是真的累了,她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也许你会觉得她太过软弱了,一点儿打击都承受不住,可她承受的又只是我们看到的那点儿压力吗?亲人的背叛,家人的离世,每一件事情都是压在她心上的一把刀,她累了,真的累了。 “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守不住您留下的这点儿东西,女儿不孝,女儿会亲自给您道歉的,还请您不要怪女儿软弱无能!”郑袖喃喃自语的说到。 说完,她来到自己的房间里,从自己的床上拿出了一个手帕,那个手帕是她的丈夫送给她的。 两个人成亲以来,她虽然说不清楚自己究竟爱不爱那个人,但总是有感情的,更何况,那个人一直对她很好,她也有心,她能够感觉的出来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那个人只有相敬如宾的感情,可是直到那个人死去了之后,她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抱歉,以前我那样对你,我现在来陪你好不好?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找你了!”郑袖将手帕贴在心口处,珍爱无比的说道。 说完话,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白绫出来,动作缓慢而又坚定无比的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人都以为郑袖在房间里休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再次回归 这天晚上,苏悦芯和沈炼来到了一家客栈里,安心的休息,不过却在半夜的时候,沈炼却在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居然梦到了郑袖,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梦到郑袖就站在他们的床边,看着他们,然后,脸上带着常见的笑容,向他们告别,说自己要走了。 沈炼在梦里问她要去哪里,郑袖却只是笑着不做回答,最后,郑袖慢慢的挥着手,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么一惊吓,沈炼就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出了一脑袋的汗,要知道,他的功力深厚,无论寒冬酷暑,都是不太会出汗的人。 这一次不禁出了一脑袋的冷汗,他的心跳还异常的快,就想是感觉到了什么的一种自然反应一样。 沈炼的动作太过大,闹出了一阵动静,再加上苏悦芯睡觉浅,就这么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起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沈炼,疑惑的问到:“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就醒过来了?” “没什么,芯儿,我们明天回去一趟郑袖家里吧,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刚我还做梦梦到了郑袖,她和我说再见,接着就消失不见了!”沈炼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郑袖?她怎么了?”苏悦芯还有些懵懵的。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沈炼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送我们走的时候,她的情绪好像是有点不太对的样子,”。”苏悦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说道。 “我们还是回去一趟吧,毕竟当初终究是我负了她,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有一些间接责任的。”沈炼说道。 “嗯,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先别担心了,休息吧。”苏悦芯说着,拉着沈炼躺下睡觉了。 对于沈炼关心郑袖这件事情,她心里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说实话并不怎么反对。 一来她对于当初沈炼和郑袖之间的一切她是知情的,所以,沈炼会有愧疚,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因为,她对郑袖确实是很欣赏。 一个从小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为了沈炼能做到那个地步,在知道沈炼有爱人以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退出,就是这一份洒脱,就足够让苏悦芯对敬佩了。 这天晚上,注定了是个不太平淡的夜晚,沈炼在惊醒过一次之后,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会回想起郑袖的脸庞,以及曾经郑袖的一切所作所为。 而此时的郑家,在晚饭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郑袖的尸体,可惜那个时候,郑袖已经没有了气息。 郑家的老管家,在看到郑袖的尸体的时候,一个没过来气就这么昏迷了过去,他是郑家的老人,送走了郑家家主,接着就是郑家的女婿,如今却又要送走唯一的小姐。 老管家可以说是看着郑袖长大的人,他一生无儿无女,早就已经把郑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当然承受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沈炼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郑家则是又开始准备一次葬礼,这一次,是给郑袖的。 沈炼和苏悦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还十分壮丽的门楣,此刻都挂上了一层白布,家丁也都穿上了丧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哀痛的表情。 看到沈炼他们有出现在这里,家丁也是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迎接了出来。 “沈公子,苏姑娘,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家丁询问道。 “郑家,谁又出事儿了?”沈炼皱着眉头看着家丁,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哎,别提了,是我们家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一时想不开,昨晚自尽了。”家丁说着,一边把沈炼和苏悦芯请进了屋子里。 毕竟是郑袖的朋友,再怎么样,他也是不敢怠慢了的,将人送到客厅之后,家丁就离开了,留下皱着眉头一脸沉思的沈炼和苏悦芯。 “怎么会这样的?我们走的那天,她分明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了以后要来找她呢,怎么会这样呢?”苏悦芯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恐怕她早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所以才会如此决绝的做出这个决定的吧,我们的到来只不过是延缓了她的决定罢了。”沈炼将苏悦芯抱进自己的怀里说道。 这个时候,沈炼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郑袖那天见到他们的脸上除了高兴之外还有一丝的疲倦以及一点儿释怀。 恐怕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死意,而他们的到来,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愿已经了了,而后在他们离开之后,才会毫不犹豫的自尽的吧! “沈公子,苏姑娘!”老管家说着话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恐怕是刚刚哭过没有多久,郑家一时之间没有了主事的人,老管家就成了唯一的主心骨。 不过,在看到沈炼和苏悦芯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厌烦,反而有种感激的样子 “管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还请节哀顺变!”沈炼说道。 当初他和管家之间虽然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没有那么小气,再说了,管家既然能再郑家这么长时间,早就是郑家的一分子了,郑袖已经死了,他怎么能对她的家人无理呢。 “沈公子,小姐她……!哎,算了,不说了,不过你们能回来,小姐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吧,不知道这一次两位能不能多住几天,等小姐下葬之后再离开,小姐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们了,我不想让她走也走的那么凄凉。”老管家说着说着就又红了眼眶。 “您放心吧,管家,这一次,我们会待到郑小姐下葬之后再离开的,你放心吧,我们会送她最后一程的。”苏悦芯赶忙搀扶住老管家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 “多谢,多谢你们了!”老管家不停地道谢。 凉州城 这天晚上,沈炼和苏悦芯仍旧住在了前几天住的屋子里,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了那个温柔的人来贴心的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别的东西。 怀着沉痛的心情,两个人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吃了管家准备的一点儿东西,就跟着管家去看了郑袖的墓地。 虽然有些匆忙,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郑家的大小姐,无论怎样都一定是要风光大葬的,所以,虽然时间匆促,他们还是建造出来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墓穴。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家里死了人,都是需要停灵三天才可以下葬的,但是,因为郑家前不久刚刚过了一次丧事,如今再次出事儿,是不好的象征。 所以,也就没有停灵这么一说了,墓穴好了之后,今天守一晚上的灵,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因为沈炼是郑袖唯一的朋友了,老管家这个时候也就把他当做了一个依靠,带着他去了墓地,看好了墓穴之后,才去准备别的东西。 苏悦芯和沈炼来到了停放郑袖尸体棺材的地方,走了进来,棺材前面摆放着一个火盆,因为郑袖没有儿女。 所以,此刻跪在地上,烧纸钱的人是郑袖的贴身丫鬟,丫鬟看到沈炼和苏悦芯过来,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微微的福了福身。 “沈公子,苏姑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过来看一看,也算是送她最后一程了。”苏悦芯说道。 丫鬟点了点头,又擦了擦眼泪,站到一旁去了,苏悦芯走到火盆前,跪了下来,拿起地上的纸钱元宝等东西,放进了火盆里。 火苗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苏悦芯看着跳跃的火苗,喃喃自语的说道:“郑小姐,你放心的走好吧,你家里的一切,我和沈炼会帮你安排好的,一切都有我们在呢,你就安心吧!” “一路走好,下辈子,一定要幸福!”沈炼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棺材,暗自在心里说道。 这也算是他对郑袖最后的祝福了,虽然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毕竟那个女人是为了他穿上了一身嫁衣的。 而且,也是自己先辜负了这个人,也是自己的一再推拒,才间接的导致了这个人之后的一切。 也许,她离开这个世界,也是一种解脱吧,至于她剩下的事情,他会帮她处理好的,不会让郑家没落下去的。 这天晚上,老管家让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去休息,可是因为这是郑袖的最后一天停灵了,所以,两个人选择了为她守灵。 朋友一场,最后的时刻,没有什么能够做的,能够做的,也就是送她最后一路,让她可以走的了无牵挂吧!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有哀乐的声音从郑家传出来,接着就是穿着丧服的家丁抬着巨大的沉重棺材,走进了郑家的祖坟里。 待到棺材入土,郑家的事情处理完,这一天也已经过去了,郑家剩下的人都是新人,很好收服,至于郑家的未来。 沈炼和管家商量了许久,准备让管家从郑家的旁支里面物色一个孩子,过继过来,由他亲自教导,如果是个好的,那郑家未来就是他的,如果不可以的话,那郑家的家产最后就会全部捐出去。 也算是为郑老爷以及郑袖积累阴德了,这个主意得到了老管家的肯定,没有了郑老爷,郑小姐也突然离世。 面前的这个老人仿佛一下子就半截子入土了一样,丝毫没有生气,所以,找一些事情做,也可以激发一下他的意志,这也是沈炼这么做的另外一个目的。 处理完郑家的事情,两个人也没有再郑家过夜,再郑家耽误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多,他们事到如今还没有摸清楚南宫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祭祀。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早一些过去,总比晚一些要好的多,因此,两个人连夜的赶路,来到了之前居住的客栈,稍微的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就又匆匆忙忙的出发了,这一次,因为之前郑小姐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两个人终于在路上不需要再紧张了。 直接雇了一辆豪华马车,连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琴川凉州,琴川凉州,地理位置优越,自然条件也十分优渥。 这里可以说是南宫家的大本营了,据说,这里整个城的人都十分的痴迷修仙,而且他们修的仙还不是一般的仙。 因为这里常年驻扎的南宫家,所以,这里的人几乎都奉南宫家为神,十分痴迷南宫家的一切,认为南宫家可以带他们一起长生不老。 不过,江湖上,对于南宫家的风评却是十的不好,原因无他,南宫家的修炼功法,说是功法,还不如说是邪法。 正常人一旦修炼了这种功法,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感觉身体明显的变的强壮轻松,但是之后,就会发现整个身体的肌肉修炼的变的僵硬,直到变成像石头一样,没有触觉痛觉为止。 而那个时候,那个人的身体就会变成不知道疼痛的石头人,而他的脑子里,那些曾经的一切记忆也都会渐渐地消失,修炼的失去自己的控制,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形武器。 但是,南宫家的人却不知道研究出来了什么东西,可以控制这种人,如此一来,他们的手里就存在了这么一批大规模的杀人武器,还是不怕死的那种。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上对南宫家的风评很差,可又没有人真的敢来南宫家搞事情的原因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沈炼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但是这些事情在凉州城里,一切都变了,这里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邪法,他们的眼里只有长生不老。 因此,对于南宫家,他们可以说是狂热的追求者,在这里,根本听不到任何一句说南宫家不好的言论,每个人提起南宫家都是一副憧憬羡慕的样子。 苏悦芯和沈炼对此只能无奈,找了一家客栈休息,还会有小二给你讲南宫家的好,搞得苏悦芯都要认为这凉州城都是一个传销组织了。 打听消息 好不容易的可以清净了一会儿,苏悦芯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一杯茶,狠的喝了一大口。 “这个凉州城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那里都感觉怪怪的,这里的人对于南宫家,未免也太过信任了吧,都快把他们神化了。”苏悦芯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这个谁又知道呢,不过,据说整个凉州城里面到处都是南宫家的眼线,在这里,做任何事情,甚至是说任何话都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小心一点为好。”沈炼说道。 “这么严重的吗?难道这里变成这个样子,朝廷就不管一管吗?那些朝廷命官呢?难道他们就放任南宫家这么一家独大吗?”苏悦芯表示不太理解的样子。 “朝廷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啊,先不说南宫一派是江湖上的门派,就只是他们手里的活死人,就足够让朝廷忌惮的了,朝廷里的那些人可不傻,能够用一个小小的城镇能够摆平的事情,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呢,慢慢的,这里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沈炼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么严重的吗?那,我们怎么去打听金竹的下落,按照你的说法,这里的人对南宫家就是死忠,他们就算是知道金竹这么一个人,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呢?”苏悦芯有些头疼的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个城镇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免得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都要折在这里面。”沈炼说道。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明天先出去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在做打算吧!”苏悦芯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说完,两个人就洗漱了一番,便相拥着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他们太累了,虽然说是豪华马车,但再怎么豪华,也是马车。 经过几天的颠簸,终于睡到了软床上,几乎是刚刚沾到枕头上,两个人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舒服,等到两个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起来,外面也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街上叫卖的声音。 睁开眼睛,苏悦芯有几分迷蒙,直到看到不熟悉的床幔,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到了凉州了。 走下床,打开窗户,迎面而来一股凉风,吹散了那些朦胧的睡意,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震,苏悦芯叫醒了沈炼,两个人稍微洗漱了一番,便走了下去。 因为凉州这个地方实在特殊,所以很少有外乡人在这里出现,因此,整个客栈里面,除了一些吃饭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走下来,小二哥立马热情的迎接了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两位客官,本店的环境您还算满意吧?” “嗯,挺好的,小二,快给我们上些菜过来。”沈炼说道。 “得嘞,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哥答应一声,转身去后厨催促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小二哥就又返回了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人十分感兴趣的询问道:“两位客官,昨天看你们的样子,不是我们凉州城的人吧?” “嗯,我们不是本地人,路过这里而已。”沈炼淡淡的回答道,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的破绽。 “路过这里?客官,您应该也是知道外界是怎么说我们凉州城的,怎么还会来我们这里休息呢?”小二笑了笑,问到。 “呵呵,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夫妻二人,一直在外面云游,这几年也算是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这不是听说凉州城里有让人长生不老的秘诀,这才想来碰一碰运气的吗?”沈炼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吗,怎么会有人来我们这里呢,来我们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有这种想法的,这也没什么的,不需要隐藏什么。”小二哥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那,小二哥你知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啊?”沈炼循循善诱的说道。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啊,我们这里最强大的南宫家有自己的秘密修炼功法,传说就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小二哥说道。 “南宫家?”苏悦芯做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说道。 “是啊,夫人,就是南宫家,想必你们不知道,这南宫家真是强大的不得了,提起南宫家,我们凉州城的人,哪一个不是又敬畏又崇拜的,不过,他们家的功法从来都不外传的,所以啊,我们这些人即使是有所耳闻,也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见过。”小二哥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去拜见南宫家主呢?”沈炼说道。 “拜见南宫家主?哎呦,我劝您啊,可省点力气吧,南宫家主,从来都不接见任何拜访的客人的!”小二哥说道。 “这样啊,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见到南宫家主的吗?我们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功法的!”苏悦芯做出一副哀伤的表情说道。 苏悦芯现在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容貌却是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比起年轻的时候,更是多加了一些韵味,让她更加的迷人了。 小二哥一看苏悦芯这幅哀伤的表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告诉了他们一个进入南宫家的办法。 “其实吧,我告诉你们,想进去南宫家也不完全的没有办法,这南宫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招收一批新的丫鬟厨娘,仆人,你们如果实在想去的话,可以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就被带进去了呢!”小二哥说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在哪里?”苏悦芯一听说有办法,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的问到。 “就在街口那里,你们可以去哪里等一等,南宫家的人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去了。”小二哥说道。 “嗯,好,谢谢小二哥。”苏悦芯点头道谢,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二哥的手心里。 接着,就和沈炼一起走了出去,小二哥看着手心里的银钱,在看看苏悦芯窈窕的背影,脸上挂上了傻傻的笑容。 进入南宫家 出了客栈,沈炼看了看苏悦芯的手,拉过来牵在手里,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怎么总是用这一招啊?” “怎么了?好用就可以了不是吗?好了,快走吧,说不定,我们就这么轻松的混进去了呢?”苏悦芯说着,冲着沈炼笑了笑。 “你啊,我们就这么过去的话,人家只会认为我们是去买奴隶的,但不想是去被买的!先去换一身衣服吧!”沈炼说着,拉着苏悦芯张一个小胡同走了过去。 苏悦芯有些不理解,换衣服,为什么要来这种小胡同里面,不过,不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沈炼的意思了。 沈炼带着她来到了一堆的乞丐中间,然后给了其中一个乞丐一锭银子,让对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苏悦芯看着那个被乞丐脱下来的衣服,破旧不堪也就算了,还带着一股酸味儿,这种衣服,穿出去真的好吗? “你确定吗?这样真的行吗?”苏悦芯表示自己的怀疑。 “试一试呗,这一身衣服总比我们的那一身衣服像穷人点儿吧!”沈炼说着,拉着苏悦芯走到了一个树林里,将衣服递给了苏悦芯。 苏悦芯接过衣服纠结了两三秒,最后还是妥协了,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 沈炼也换了一身衣服,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真的不是骗人的,即使是苏悦芯和沈炼这种样貌,穿上这么一身衣服,格调马上就掉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来到了街头,这里算是一个人口.交易市场,很多人在这里等着,等着有人买走自己,有的人来这里买需要的奴仆。 沈炼和苏悦芯来到这里的时候,南宫家的人已经到了,不要问他们为什么看出来的,因为那些人的衣服上带着独特的花纹。 不禁如此,他们的衣服腰间还都挂着南宫家的腰牌,马车上也挂着南宫家的灯笼,如此大张旗鼓,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 南宫家的人站在人群中心,四周围满了人,大家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人群中的人,都期待着对方能把自己买回去。 如此一来,不禁能够和南宫家牵扯上一点儿关系,还可以有一份填饱肚子的饭碗,苏悦芯和沈炼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就被震惊住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想到了办法,苏悦芯故意的走到人群外面,然后往那些人身上挤。 那些人虽然都是穷人,但是也都不是乞丐,而苏悦芯的衣服可是乞丐的衣服,又脏又臭,那个味道远远的都可以闻到了,更不要说是这么近的距离了。 马上的,一群人立马做猢狲散的样子,离得远远的,生怕苏悦芯碰到自己的衣服了,沈炼依旧如此,两个人就这么来到了人群中间和那个南宫家的人面对面。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人审视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的,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们两个,愿不愿意跟我去南宫家,从此之后,你们就可以不用再做乞丐了,还可以吃饱饭,不用饿肚子,怎么样?”那个人开口说道。 “南宫家?我们?可以吗?”苏悦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那人说道。 “好,我们愿意去。”听到肯定的回答,苏悦芯立马答应。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么进入了南宫家,跟着那个人回到了南宫家,回去以后,那个人先是安排两个人洗了澡,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带着两个人进去南宫家的后院里。 后院里,许多的丫鬟仆从在劳作,苏悦芯洗完澡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却仍旧难以掩饰住她身上的气质。 于是,在他们一走进来,就立刻被人注意到了,那个人带着他们两个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连廊,最后来到了洗衣服的地方。 站定之后,就有一个大娘跑了过来,那个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腰间挂着腰牌,能够带着腰牌的,恐怕在南宫家都是多多少少的有点儿地位的。 “哎呦,大管家,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那个人扭着肥胖的身体,娇笑着说道。 被称作大管家的人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指了指苏悦芯说道:“这是今天新买回来的人,交给你了,你给她安排点儿事情做!” 苏悦芯冲着来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谁知道,那个人一看到她的脸,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然后白了她一眼。 “好,您放心吧,交给我了,我会安排她的。”那个人答应了一声,就扭身离开。 苏悦芯见状赶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而沈炼则是被大管家带着走了,恐怕也是去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追上了那个人之后,苏悦芯先开口说道:“大姐,我叫苏悦芯,我以后要做什么啊?” “苏悦芯是吧?你以后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了,有些话,我先说在前面,我手底下的人,可都是机灵的,我不要那种傻蛋,你给我聪明着点儿,不要惹到了那位主子不高兴了,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那大姐说道。 “哦,好,我明白,那我以后要做什么呢?”苏悦芯点头答应。 “我姓穆,这里的人都叫我穆大姐,这后院都是我管的,你既然是新来的,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体力活儿了,呐,那里的衣服,去洗干净了!”穆大姐说着,带着苏悦芯来到了一堆衣服旁边。 衣服旁边还有一口井,井边放着水桶,看这个样子,似乎是让她一个人打水洗衣服,还是一堆的衣服。 苏悦芯只是看到那些衣服都觉得头大了,她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干过活儿了,家里有丫鬟在,不需要她动手。 在现代的时候,有干洗店,更不需要自己动手,更不要说还是这种最原始的洗衣服方式了,不过,再怎么抗拒,她现在也不能反抗,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僵硬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可谁知道,这还不算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罢了,接着,穆大姐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马桶,说道:“衣服洗完了,就把那边的马桶也刷了。” 针对 苏悦芯看着那一堆的衣服都觉得头大了,再看看穆大姐指着的那些马桶,只觉得整个人都眼前一黑,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虽然心里极为的抗拒甚至是厌恶,但是为了能够留在这里成功的救出金竹,苏悦芯还得压抑着心里的脾气,点了点头,恭顺的答应下来,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穆大姐看了看苏悦芯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然后就傲娇的扭着肥胖的身体离开了。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在这个后院里,她就是老大,凡是进来这里的人,每一个都要听她的话,如果今天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不会收到这么严重的针对,但是,谁让苏悦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呢? 明明大家都是给人家为奴作仆的,怎么就有了一个长的这么出众的人呢?穆大姐向来不喜欢那些长的好看的,在她的眼里,那些长得好看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一些狐媚子。 所以,在苏悦芯第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就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给她做,无非就是变相的表明她对这个新人的态度。 有了她的态度在哪里,剩下的人即使有心想和苏悦芯交好,也要顾虑一下穆大姐的手段,因此,苏悦芯在未来几天里完全的就被孤立了起来。 穆大姐离开之后,苏悦芯就坐在了衣服面前的小凳子上,拿起衣服,认命的洗了起来,幸好的是,这些衣服都是那些主人们的衣服,都是好布料。 所以,不会太伤手,否则的话,就以苏悦芯现在这么虚弱的体质,没洗几下衣服,手就要废了。 但是,即使衣服的材料好,也架不住衣服太多了,更何况,洗衣服的水也没有人帮她打,她需要自己一个人打水洗衣服。 结果就是,这一堆的衣服洗完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苏悦芯的身体也彻底的虚弱了下来,嘴唇苍白无力,就连抬一下手就是一种奢适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周围的人全都已经不见了,在她全心的投入到洗衣服之中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吃饭去了,而这个时候的苏悦芯还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喝过一口水。 可是即使她已经惨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有人不愿意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大姐又出现在了苏悦芯的身后。 “呦,现在才把衣服洗完啊?你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吧,如果大家以后干活的速度都想你一样这么慢,那这后院不就乱了套了!”穆大姐讽刺的说道。 苏悦芯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头昏脑涨的,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哎,罢了,看在你是第一天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马桶不用刷了,把衣服晾起来之后就去吃饭吧!”穆大姐有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就离开了。 苏悦芯等穆大姐离开了之后,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也不管什么脏净了,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看着天上已经渐渐地露出来星光的夜空,苏悦芯的脑袋才渐渐地回过了神来,她今天遭受了如此大的折磨,也不知道沈炼的那边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和她一样,也被管家这么折磨? “沈炼,你在哪儿?”喃喃自语道。 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有了些力气了,就马上起来,动作迅速的把衣服晾起来,然后揉着酸痛的胳膊去了吃饭的地方。 可当她走进屋子之后,她才真正的感觉到孤立一个人的可怕之处,饭桌上一片狼藉,没有一点儿菜了,只有桌子上还放着两个白面馒头。 苏悦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拿起了那两个馒头,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折磨,干了一天的脏活累活,到了最后,却连一顿饭都吃不到。 看着那两个馒头,苏悦芯真的是不想吃,她最讨厌的就是吃馒头了,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不吃,就只有一条路,明天干活儿的时候,直接累死过去。 为了自己的命,也为了沈炼和金竹,苏悦芯几乎是闭着眼睛,把两个馒头硬是给吃了下去。 吃过饭,回到房间里,她们的房间是两个人一间屋子的,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儿住一间屋子,回去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已经睡着了。 害怕吵醒了别人,苏悦芯连开灯都没有,就这么摩挲着,上了床,或许是太累了,她刚一碰到枕头床,闭上眼睛,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的香甜,最后苏悦芯是被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另外一个女孩儿给叫醒过来的。 她先是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又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成功的混进了南宫家了。 “快别睡了,该吃饭了,你昨天应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吧,今天你如果再不吃的话,恐怕顶不住穆大姐给你安排的活儿的,快起来吧!”那个女孩儿说道。 提到干活儿,苏悦芯马上就坐了起来,是了,她昨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再不能吃亏了。 “谢谢你叫醒了我!”苏悦芯向女孩儿道谢,然后,动作干脆利落的从床上下来。 她昨天睡的太快,竟然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来,就这么和衣而睡,睡了一个晚上,女孩看起来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估计也就刚二十岁的样子,听到苏悦芯道谢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平时干的活儿都是那么重的吗?”苏悦芯感觉休息了一晚身体没有那么酸痛了,但却还是很难受,便询问道。 “也没有,大家分担下来,其实也不重,就是因为你是新人,而且,穆大姐不喜欢你,才会给你安排那么多活儿的,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女孩笑了笑说道。 “她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好像并没有得罪她吧?”苏悦芯有些奇怪。 “这个,估计是你长的太好看了吧!”女孩儿说道。 绣工出众 听到这个令人窒息的答案,饶是苏悦芯见惯了大场面,也还是被震惊了一下,她一向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个十分奇怪而又可怕的东西,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女孩儿见苏悦芯不说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在临走之前又提醒了她一句,不要去的太晚了,太晚就没有饭吃了,便离开了房间。 等女孩儿离开了,苏悦芯便坐在了床上,揉了揉自己仍旧有些酸痛的胳膊手腕,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些年或许是因为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她从来都没有为任何的事情操心过,所以即使如今的她已经三十几岁了,却仍旧是容颜焕发。 哎,长得好看也是罪过啊!苏悦芯暗自感叹了一声,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床铺,整理了衣服便走了出去。 经过女孩儿的提醒,这次早饭她去的刚刚好,所以,终于饱餐了一顿,毕竟,未来几天里,她可能还是要继续承受穆大姐的折磨的。 日子缓缓的流逝着,这几天的时间里,穆大姐终于不再那么针对了,也会给她分配一些稍微轻松一点儿的活儿来做。 后院的活儿也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就是打扫卫生,洗衣服刷马桶,做刺绣之类的。 而这一天,上面又分配下来了任务,需要做一件刺绣,而院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有了自己的活儿要做,穆大姐就把目光投向了苏悦芯的身上。 “哎,新来的,你会做绣活儿吗?”穆大姐不客气的询问道。 “会一点儿。”苏悦芯说道。 其实这话完全的就是自谦了,苏悦芯虽然说是个穿越者,但在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过了这么多年的,再加上,她穿越过来之后就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一切能力,而原主人可是一个刺绣高手呢。 “会就好,那这活就交给你了,你今天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把这件衣服给我绣好就行了。”穆大姐听她说自己会,马上的就把这件事情推给了她。 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管苏悦芯刺绣的好还是不好,她都有办法给自己带来利益最大化。 如果苏悦芯绣的非常好,她就拿着东西邀功请赏,但是如果苏悦芯做的非常不好,上面不满意,那她就可以把苏悦芯推出去顶罪,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这就是穆大姐真实的内心想法。 而苏悦芯又怎么会真的那么傻白甜,会看不出来穆大姐内心的想法呢,毕竟是经历过各种勾心斗角的人,怎么能是穆大姐这种连隐藏自己的情绪都不太会的青铜比的上的呢。 不过,她并不打算拆穿穆大姐的计划,因为她也有了有了自己的计划,就在刚刚穆大姐把衣服交给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 这衣服和自己刚来的时候洗的衣服料子是一样的,而那个衣服经过这几天的打听,她已经搞清楚了,那衣服正是南宫夫人的衣服。 所以,这次的刺绣任务也就是南宫夫人要求的了,这不正好就是一个让她脱离这里的机会吗?她又怎么会不好好的把握住呢? 为了能够让南宫夫人对自己的绣工满意至极,苏悦芯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几乎是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认真仔细用在了这件衣服上。 果不其然的,衣服绣成功之后,衣服上的每一个图案都栩栩如生,衣服上的牡丹花就像是真的一样,那蝴蝶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了一样。 将衣服交给穆大姐的时候,穆大姐的眼睛都看直了,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伸出手,爱惜的将衣服接过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上去。 “这是你绣的?”穆大姐有些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是,是我绣的,穆大姐您有什么问题吗?”苏悦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询问道。 “没有,挺好的,做的很棒,你去吧。”穆大姐一看苏悦芯这个样子,心里马上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冲着苏悦芯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悦芯微微的福了福身,便听话的离开了,可却在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这次的刺绣,她不禁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而且,她还特地的用了好几种不同的刺绣方法,就是为了能够让南宫夫人看出一些猫腻来。 而刚刚看到穆大姐的那个样子,她就猜到了,穆大姐一定会不辜负自己的期望,将这色带着特殊的暗号的衣服,亲自送上去的。 第二天一早,自从苏悦芯她们起床干活儿为止,穆大姐的心情都很好,所以,今天一早还特地给苏悦芯安排了一个最轻松的活儿。 再之后,苏悦芯就亲眼看着穆大姐带着那件衣服,走出了后院,之后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来。 而没有回来的穆大姐在哪里呢?就在南宫夫人的院子里,此刻的穆大姐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来送衣服,南宫夫人看到衣服,果然很高兴,给了她许多的赏钱,还问她是哪一个绣娘做的。 穆大姐心里一想,既然都已经打算蒙混过关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顶替了苏悦芯,说不准以后她就能飞黄腾达了。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南宫夫人也是知道穆大姐的,毕竟后院里的事情她偶尔也是会过问一两句的。 所以,在听到穆大姐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衣服是自己绣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的就沉了下来。 “这衣服是你绣的?穆管家,本夫人这段时间虽然说没有亲自过问这后院的事情,但这也并不代表本夫人就真的是个瞎子聋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拿了这么精致的一件衣服,却说是你绣出来的,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南宫夫人语言犀利的讽刺穆大姐说道。 几句话,说的穆大姐是心惊胆战外加痛心不已,她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忘记了,曾经的南宫夫人是见到过她的绣工的,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贴身绣女 而此时的穆大姐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她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连抬头都不敢,只能在南宫夫人越来越严肃的眼神下低下头去。 “本夫人最后在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衣服上的图案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随便的找个人来搪塞我,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的绣工,本夫人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南宫夫人说道。 “夫人,夫人饶命,是,是奴婢骗了您,这衣服,是,是后院里新来的一个女人的手法,夫人,夫人,奴婢不是故意欺骗您的,只是那个丫头不善于这种场合,这才会让奴婢来冒名顶替的,真的,夫人,您要相信我啊!”穆大姐不亏是老江湖老油条,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想好了另外一条路。 “哦?是吗?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本覆盆子要见一见她!”南宫夫人不甚在意的说道,一双眼睛始终没有从衣服上移开过。 “她,她叫苏悦芯,现在,现在应该在干活儿!夫人您要见她,奴婢这就去把她给您找来。”穆大姐急忙说道。 “不用你,小桃红,你去,把那个叫苏悦芯的给我找来,我倒是真的想看一看,有这么一双巧手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宫夫人对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说道。 “是,夫人。”那侍女福了福身,马上就离开了房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穆大姐一眼。 此刻,穆大姐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子,她现在一心的祈祷苏悦芯能不要那么赶尽杀绝,给她留一条活路,放她一马,不要拆穿她的谎言。 叫小桃红的侍女来到后院,站到了苏悦芯,看到苏悦芯的样子,小桃红也不禁愣了一愣,因为,苏悦芯这通身的气派,丝毫不想是一个下人的样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小桃红觉得,面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夫人,因为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着实的让人心惊。 不过,那也紧紧都是一瞬间罢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小桃红便走在前面带路,一句话都不多说。 苏悦芯跟在后面,心里一方面感慨这南宫家的人难不成每一个都是这种死样子,一方面又高兴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以后或许就不需要再做那些粗活儿了。 跟着小桃红来到南宫夫人的房间外面,小桃红先进去通报,苏悦芯就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待,趁着这个时间,苏悦芯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 院子挺大的,一看就是正房的架势,院子中间有一棵十分大的树木,放在哪里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反而给这个院子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感受。 院子里的每一处都透露出了奢华的感觉,一边看,苏悦芯一边默默地点头,心里想道:“这南宫家真的不亏是盗墓的,这家里就是有钱,每一地方都讲究的不得了啊!” 就在她感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小桃红喊她进去的声音,苏悦芯这才抬起腿,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跪着穆大姐,苏悦芯的地位比穆大姐还要低,所以只能跪在穆大姐的后面一点儿位置。 可是缺不曾想到,还不等她身体弯下去,就被一个声音阻止了她接下来的所有动作,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清冷,可又十分的悦耳。 如果真的要说出一种感觉的话,那个声音就像是冬天河流的水,清冷却十分的让人心旷神怡。 “起来吧,不用跪了,这衣服就是你绣的?”南宫夫人询问道。 “是的,夫人,这衣服是我绣出来的。”苏悦芯不卑不亢的回答。 这下子,南宫夫人对她就更加的欣赏了,忍不住的打量起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悦芯,苏悦芯穿着一身奴婢的衣服,却依然难以掩饰住她身上独有的贵气。 “你走过来一些,抬起头,让我看一看你!”南宫夫人说道。 对此,苏悦芯也没有任何的紧张,抬步就走上了前来,抬起头,波澜无惊的一双眼眸就这么和南宫夫人撞在了一起。 “穆管家说,你是因为害怕见人才让她顶替你的,可我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也不想是这样的人啊?”南宫夫人说道。 听了南宫夫人的话,苏悦芯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穆大姐,穆大姐紧张的攥着手指,生怕苏悦芯直接说出一句“不是!”那她可就真的玩完了。 “是,不过,既然夫人都亲自派人找我了,我紧张又有什么用呢?”苏悦芯说道。 这下子,南宫夫人更加的喜欢她的性格了,忍不住的就询问道:“你如今在哪里做事?不如来我的身边吧,正好我还缺少一个贴身的绣娘,怎么样?”南宫夫人说道。 能够升职苏悦芯当然不会不答应了,她可是做梦都想离开那个让她崩溃的后院的。 “夫人不嫌弃我就好了,我怎么敢推拒呢!”两句话变相的答应了下来。 一时之间,众人心里各怀鬼胎,南宫夫人高兴自己有了一个得力的人,穆大姐则是懊悔自己曾经对苏悦芯的所作所为,苏悦芯则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她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不是工作而是沈炼,自从进来南宫家之后,她和沈炼就失去了联系,两个人谁也没有见过对方。 这次升职在夫人身边,也是想引人注目一点儿,让沈炼能够知道自己的状况。 南宫夫人一句话,苏悦芯离开了后院,成为了南宫夫人身边的红人,一时之间风头无二,可是即使如此,苏悦芯还是没有任何沈炼的消息。 这天晚上,她睡不着出来走一走,却不想被人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张开嘴就像咬下去,却在咬下去的一瞬间认出来了身后之人的身份。 就是沈炼,这段时间,沈炼也一直在努力的大厅苏悦芯的消息,好不容易的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来见一见她。 苏悦芯呜呜的叫了几声,沈炼理解了她的意思,送开了捂住她的手,苏悦芯失去牵制立马转过身来,一把扑进了沈炼的怀里。 自打离开朝廷,二人便许久没有这样分开,这些天苏悦芯整个人清瘦了许多,整颗心也总是悬着,生怕沈炼有丁点闪失,沈炼更是如此,见苏悦芯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总算放心些。 “我已经把事情摸透了。”因为时间不多,沈炼只能长话短说。“一切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南宫家要的是处.子血做祭祀……” “祭祀?” 苏悦芯一听,当即心都哆嗦了一下。祭祀这种事情在古代经常有发生,可金竹若是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当做祭品,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她……还活着么?”她颤抖的问出口,不敢看沈炼的眼睛,生怕他会说出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活着。”沈炼点头,可语气却有些低沉:“可眼下,她在南宫墓里,吃的是祭品,和死人睡在一起,怕是也吓得不轻。” “混蛋,这些人疯了吗?南宫家看上去和大户府邸差不多,只是更阔气一些,接近王府的气派。可做的事情却如此嚣张,市井之上就敢抢人,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苏悦芯气的压根痒痒,就算是再难,她也要救出金竹,让这些人好看! 计划 “怎么样?这几天你没有被针对吧?”看着沈炼,苏悦芯有些担忧的问到。 “没有,我很好,你呢?被针对了?她们打你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沈炼一听苏悦芯这话,马上就猜到苏悦芯这些天过的定然是不轻松,立马着急的问到。 “没什么,只不过是比其他人多做了一些事情罢了,不过那也都是前段时间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怎么今天来这里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苏悦芯知道瞒不过沈炼,自己越是隐瞒他或许越是担心,索性直言回答。 沈炼很是心疼,看着苏悦芯,他下意识的紧握住那双磨出茧子的小手。 “你还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宫夫人的身边做什么贴身绣娘的?最近院子里都传开了……” “都传些什么?”苏悦芯倒觉得是一件乐事,微微一笑开口询问。沈炼也是一笑,低声开口道:“说南宫夫人身边有一个长的十分漂亮的绣娘,绣活儿出众,还极为得南宫夫人的宠爱,我一听就觉得像你,这不马上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看着已经做了奶奶的苏悦芯依旧美貌动人,沈炼有些骄傲,虽然两人相约老去是共同的心愿,可夫人如此年轻倒是让他觉几分岁月温柔。 “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在南宫夫人的身边做贴身绣娘总比在后院里洗衣服刷马桶好的多了,而且,我觉得在南宫夫人的身边应该能够探听到不少的消息!”苏悦芯并未注意到沈炼眼中的情愫,莞尔一笑开口回答。 沈炼知道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他点点头,赶紧问到:“那夫人这几天你有打听到什么东西吗?” 提起这个,苏悦芯就觉得有些尴尬了,因为当初她的确是打着来探听消息的主意来到南宫夫人的身边的,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南宫夫人的身边不禁什么东西都打听不到,还经常的没有自由,整天都在做绣活儿。 “还没有……”苏悦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昨晚上梦见金竹和我求救,是我没本事,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这南宫家也实在戒备森严,简直比宫中的规矩还多,南宫夫人身边的眼线更是一等一的厉害,个个精神的不得了。” “呵呵,别垂头丧气的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南宫墓对门派的事情管制的十分的严格,即使是自己的夫人也是瞒的严严实实的,所以,你打听不到东西也是正常的。”沈炼说道。 “是这样吗?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害得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禁什么事情都没有打听出来,还白白的浪费了几天时间。”苏悦芯有些责怪的说道。 “好了,别担心了,消息我都打听过了,男人堆里打听消息要比女人简单多了,我听到的消息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南宫墓会举行隆重的祭祀典礼,那一天所有人都必须吃素,但是祭祀活人却在正月十六,因为他们觉得十五号的阴气最重容易反噬,所以一般都是正月十六祭祀活人,十五只是一个典礼,我们可以趁着那天人多混乱,趁机救出金竹,然后离开。”沈炼说道。 “正月十五?时间不多了,那你有没有打听出来,金竹可能会被关在哪里?”苏悦芯问到。 “这个还不是很清楚,有人说被抓回来的人关在地牢,也有人说关在南宫墓的密室里,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我们只能一点一点的去找。”沈炼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苏悦芯询问道。 “做侍卫,那人看我身体健康,就安排我做了最低等的侍卫,也幸好侍卫们知道的消息多一点儿,才能打听出来这些事情。”沈炼说道。 两个人又谈了许多话,将正月十五的计划更加圆满了,又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了一番,这才打算分开。 “再过几天,等我们救出金竹就好了!”沈炼说道。 “嗯。”苏悦芯有些疲惫的说道。 “谁在哪里说话?”突然的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苏悦芯和沈炼对视一眼,接着,沈炼搂住苏悦芯的腰,带着苏悦芯飞掠上了旁边的一颗树上。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自己刚刚站的地方走过来了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男子,在附近查看了一番,然后嘟嘟囔囔的走远了。 等人走远了,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沈炼的提醒,苏悦芯也没有再四处隐晦的打听关于金竹的事情,反而安心下来,每天兢兢业业的完成南宫夫人交代下来的绣活儿。 因为她的绣工出众,没多长时间,她就俨然成为了南宫夫人身边几个贴身绣娘里面最为得宠的人。 因为她是后来居上者,所以,在这个充满了攀比心理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喜欢她,毕竟在她来之前,她们每个人都能轮流的被南宫夫人夸赞几句,得到一些赏赐。 但是自从苏悦芯来了之后,别说是赏赐了,就连夸赞,也全部都变成了苏悦芯一个人的独角戏,其他人都只是她的配角儿罢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些绣娘也就只是会对苏悦芯嫉妒,可是奈何苏悦芯长的也漂亮,这来南宫夫人身边没几天的功夫,周围的那些侍卫就都眼巴巴的来向苏悦芯献殷勤了。 虽然苏悦芯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这些好意,但她还是在无意之中得罪了某些人,这几个绣娘里面,有一个名叫梅娘的绣女。 对苏悦芯就简直是恨的咬牙切齿,而她对于苏悦芯的恨意,也仅仅是因为对方抢了她的风头。 原来在苏悦芯到来之前,她是被南宫夫人夸赞的最多的,也是被那些侍卫们所追求的人之一,可现在苏悦芯一来,就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 她当然心里不甘心,无论在哪里,只要是有女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就看是善意还是恶意的了,而梅娘的显然是恶意。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了,因为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了,这天她们也难得的可以放松一下,南宫夫人给了每个人赏银,当然还是苏悦芯最多了。 苏悦芯拿了赏银就回到了房间里,所有的绣娘都住在一个房间里,这时,屋子里已经有人在了。 看到苏悦芯进来,所有人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压低了下去,只有一个人,梅娘,有些讽刺的说道:“这有些人啊,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这才来多久啊,就这么轻易的把夫人给哄的高高兴兴的,每天都夸几句,知道的知道是夫人看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夫人灌了迷魂汤了呢?” 冲突 对于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苏悦芯经历的太多了,早就修炼出来了一副铜墙铁壁,不会把这些话给放在心上的。 可她越是不理睬,梅娘就越是生气!眼瞅着苏悦芯满脸冷漠的坐下来还倒了一杯暖茶。气的真是压根痒痒。 “喂!姓苏的,你还真是厚脸皮啊,难怪,这么快的就能把夫人拿下,还让外面的那些侍卫们对你念念不忘的,怎么着,是不是你们已经睡过了?”梅娘说的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站在梅娘身边的另外一个人悄悄的拉了拉梅娘的衣服,示意她收敛一下,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 但是,梅娘已经压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会隐忍呢?一把甩开了拉扯自己的手臂,然后指着苏悦芯说道:“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样?和外面的那些人睡过了啊,他们能满足你吗?” 苏悦芯手里的茶杯越捏越紧,眼看着梅娘越说越放肆了,她也隐忍不住了,就是她脾气再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她也忍受不了。 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几天之所以不说话,不和这里的人交流,也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今天既然有人惹事儿了,那也就怪不得她了,她苏悦芯向来不怕事儿,既然事儿找上自己了,她也绝对不会躲的。 手里慢慢一茶杯的水,全部贡献给了梅娘,泼在了梅娘的脸上,然后一把推开了靠在自己身边的梅娘。 “我警告你,说话是要负责的!”苏悦芯冷冷的目光盯着梅娘说道。 梅娘被泼了一脸的茶水,楞住了,她的脸上还沾染着几片茶叶,再配合着她傻傻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诡异的好笑。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苏悦芯发火,前几天的时候,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苏悦芯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连话都很少说,这一次却意外的发火了,能不震惊吗? “啊!!姓苏的!你居然敢拿水泼我?你疯了吗?”梅娘这才反应过来,随手擦了擦自己脸上还在滴水的头发,怒声吼道。 “我说过了,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苏悦芯说道。 “你!苏悦芯,你好本事!呵呵,你厉害,敢在这里欺负人,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南宫家,南宫家最忌讳的就是内部争斗了,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告发你,你会不会被赶出去呢?”梅娘突然有嘚瑟的说道。 “内斗?我们有内斗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是你自己没有拿稳茶杯,泼了自己一身的水啊!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可是都看到了的,你怎么能说是内斗呢?”苏悦芯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可是经历过宫斗的人,如果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绣娘都斗不过的话,那她也就太弱了,随着她话音的落下。 如刀一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了周围站着看戏的众人的脸上,所有被她的视线看过的人全都不自觉的底下了头,默不作声 “你!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梅娘指着苏悦芯说道。 “是又怎么样?你奈我何?”苏悦芯高傲的看了梅娘一眼,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床铺边,将床铺上放着的一件衣服拿了起来。 本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却不曾想到,苏悦芯拿起衣服之后就马上脱手扔了出去,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阵针刺的疼痛。 抬起手一看,果不其然的,她的手上多出了几颗鲜红的血珠,此刻正在她雪白的指尖,看上去就像是什么珍宝一样。 苏悦芯眼神一凌,将衣服翻了过来,目光锐利的扫过衣服,果然的在衣服上发烧了几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就在这时,身后的梅娘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 “哈哈哈!哈哈还!苏悦芯你还是中招了,这下子我看你的手受伤了,还怎么给南宫夫人做衣服,我告诉你,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梅娘插着腰笑的一脸的嘚瑟。 “是吗?不能做衣服了。嗯,确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吧!”苏悦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珠,喃喃自语道。 梅娘没有听清楚苏悦芯说了什么,她还在自顾自的高兴呢,却不曾想到,苏悦芯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伤。 直接掠过梅娘来到了梅娘的床铺上,然后一阵乱翻乱找,这下子,梅娘也慌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苏悦芯想要做什么。 “你干嘛?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呢?你们都在楞什么了,快帮我拦住她啊!”梅娘冲一旁看戏的众人吼到。 “我看谁敢?这件事情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想惹祸上身的人,最好离的远远的,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苏悦芯抬起头,一双锐利如锋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脸。 众人瞬间就又躲的远了一些,一副生怕惹上什么的样子,梅娘孤立无援,只能自己动手阻止苏悦芯的动作。 但她没有想到,苏悦芯的动作那么大,居然直接就把她给推开了去,其实,这还要感谢穆大姐,苏悦芯刚来的那几天,她天天让苏悦芯干活儿,苏悦芯的力气不自觉的也就大了起来。 只不过平时拿针拿线的看不出来罢了,这么一对比自然也就出来了。 苏悦芯一把将梅娘推开到一旁,自己在梅娘的床铺上,柜子里翻找了起来终于在柜子最下面找到了梅娘做的衣服。 这衣服是之前的时候,南宫夫人交代下来的,梅娘做了好久才完成的,还没有来得及交给南宫夫人呢。 衣服被拿出来之后,苏悦芯毫不犹豫的,直接拿起一旁的剪刀,一剪刀下去,衣服破了,接着又是几剪刀下去,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么成了破布碎片。 其他人都看呆了,谁都想不到,苏悦芯会这么猛,直接把衣服给毁了,可不就是两个人谁也别想好过吗? 行踪暴露 梅娘先是楞了几秒钟,几秒之后,一声惊叫响起,接着,梅娘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幸好苏悦芯早有准备,扔下手里的衣服剪刀躲开了去。 只见梅娘拿起已经变得破碎不堪的衣服,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恶狠狠地将衣服一扔,指着苏悦芯就站了起来。 “姓苏的,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剪坏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要给南宫夫人的?”梅娘愤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苏悦芯。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苏悦芯无所谓的说道。 “你!好,苏悦芯你厉害,南宫夫人看重你,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这么仗势欺人!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心血,我为了这件衣服,付出了多少精力,你居然就这么给我剪了?”梅娘说着说着,又开始委屈起来了,分明是她先开始挑事儿的,如今这么一看,不知道还会以为苏悦芯才是那个欺负人的人呢。 “呵呵,仗势欺人?你觉得这就是仗势欺人吗?我可还没有开始欺负你了,你就这么委屈了?那以后如果我真的欺负你,你岂不是得委屈死?我告诉你,我苏悦芯既然敢做就自然不怕什么后果,我也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你自己没有本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算了,还想打别人的主意,今天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在乎再多给你上一课!”苏悦芯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梅娘,声音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时之间,周围所有人都被苏悦芯的这股子气势给镇住了,好半晌竟然没有人在说话了,直到梅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哀嚎。 “你!你太过分了,欺负人!我要去告诉管事的,我就不信今天还没有人能治住你了!”说着梅娘哀嚎的就跑了出去。 梅娘跑走了,苏悦芯目光一扫,周围的其他人被她看到的,全都低下头,纷纷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碌的样子,四散了开来。 也许,在今天之前,确实有人看苏悦芯不服气,但是那些人却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而梅娘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出头鸟罢了,既然如此,苏悦芯也不在乎杀鸡儆猴一次。 虽然,可能很快她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但是那也不代表她就需要忍受她们的冷嘲热讽。 不一会儿的功夫,梅娘就回来了,跟着梅娘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胖胖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这里的管事人。 “谁是苏悦芯?”管事一进门就看了看所有人,问道。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向苏悦芯,苏悦芯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说道:“我就是苏悦芯,不知道管事儿的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听到声音,管事儿的看了看苏悦芯,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梅娘,梅娘马上肯定的点头,指着苏悦芯告状道:“没错,就是她,就是她把我要送给夫人的衣服给剪坏了,您看,被剪坏的衣服还放在哪里呢?” 管事的又多看了梅娘几眼,这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紊乱的床铺上放着一件破洞衣服。 走过去拿起衣服看了看,问道:“这衣服,是你剪坏的?” “是我剪坏的,不过,管事的您有所不知,这衣服本身就有问题,有问题的衣服,怎么能送给夫人穿呢?所以,我剪坏它,也是帮梅娘。”苏悦芯微微一笑说道。 “你说谎,你分明就是故意剪坏这件衣服的,为的就是让夫人怪罪于我,管事的您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这衣服是我做的,有没有问题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梅娘说道。 “呵呵,有的时候,问题就是要别人才能看出来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苏悦芯说道。 管事的听到苏悦芯这么说,低头沉思了起来,显然是被说服了,梅娘见状,立马就慌了,她可不想在管事的面前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头,这样以后,她不就彻底的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吗。 梅娘立马上前拿起衣服给管事的解释起来,一边解释还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其他人和梅娘交好的人,看到管事的在,也都不在那么害怕苏悦芯了,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管家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动都动不了,耳朵边还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正是这个机会,苏悦芯借机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她可不想在继续呆下去,忍受一群女人的勾心斗角,再者,她还要去找沈炼商量行动的事情,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于是,等到管事终于听懂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想要去质问苏悦芯的时候,众人这才惊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悦芯不见了。 管事的一肚子气没处发,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梅娘她们一群人一眼,然后扔下一句狠话离开了,打算明天再来找苏悦芯的麻烦。 而这边的苏悦芯离开了之后,悄悄的又来到了之前和沈炼见面的地方,黑夜中,树影婆娑中一个身影站在那里正眺望着她的方向。 苏悦芯见状,马上快跑几步,跑到了沈炼的身边,一把扑进了沈炼的怀里,她发现,她现在越来越依赖沈炼了,她已经彻底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沈炼问到。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绣娘找我麻烦罢了,不过已经都被我解决了!别担心。”苏悦芯说道。 “没事儿就好,我在这里等的都快着急死了,你如果再不出现,恐怕我就要闯过去了!”沈炼说道。 苏悦芯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甜蜜的不得了,可是,这种甜蜜的氛围,却马上就被打破了。 “好啊,我就知道有人在这里幽会,果然,终于被我抓到了。”随着一声呼喊传出来,接着就有一个人带着一队侍卫出现在了沈炼他们前面。 进入大殿 沈炼和苏悦芯两个人都是楞了片刻,回过神来,沈炼马上把苏悦芯护到自己的身后,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来人。 “呵呵,你们一队儿狗男女,居然敢在这里幽会,简直是不知死活,来人,把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人给我抓起来。”那个人看了他们一眼,马上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 一瞬间,侍卫们蜂拥而上,冲着两个人不友好的走了过来,沈炼眼看着这个架势,也是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马上冲了上去和几个人缠斗在了一起,南宫家的侍卫虽然身手不算太好,但也是有些实力在的,所以,沈炼对付起来虽然并不吃力,但却也是处处小心,毕竟还有一个苏悦芯需要他保护。 “沈炼,小心啊!”苏悦芯冲着沈炼喊到,喊完,她便更加的往后面躲了躲。 没有办法,就算不能帮的上什么忙,但至少她也不想拖沈炼的后腿不是,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了。 沈炼狠狠的一脚踹飞了一个靠近自己想要偷袭的人,然后猛的爆发出一击蕴含着内力的掌,将周围的人全部都震开。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到苏悦芯的身边,揽住苏悦芯的腰身,带着她飞掠了起来。 地上那些人全都陆陆续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脸愤恨的盯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 刚刚发现了他们的那个侍卫头头目露凶光的看着她们,说道:“你们逃不出去的,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抓住你们的!” 也不怪他们对苏悦芯和沈炼他们如此的不友好,因为南宫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女不可以乱搞关系,一经发现绝不轻饶。 而发现的人则是会得到十分丰厚的奖励,而南宫家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规定,这则是和南宫家的家主南宫墓修炼的功法有关系了。 南宫墓觉得女人属于阴性,而南宫家的女人越多阴气也就越重,越利于他们修炼,而女人一旦被男人玷污,那就不纯洁了,会失去阴性,所以,才会这么严苛的管理男女关系。 在第一次察觉到草丛里有奇怪的声音之后,那个侍卫首领就猜到可能有男女在偷.情,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揭穿出来,而是每天都来这里转悠一下,要守株待兔。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了,苏悦芯和沈炼这两只热锅上的兔子,被抓到了,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并不是两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兔子,而是两只腹黑的豹子,不仅没有抓到人,还让人打伤了他们逃跑了。 沈炼带着苏悦芯,两个人一路上轻手轻脚的飞掠过有灯光的屋子,转门挑选偏僻的道路走,确定了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们怎么办?被发现了!”苏悦芯喘着气,气息不稳的问到。 “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先躲一阵子了,等到明天祭祀大典的时候我们再趁机救出金竹,然后离开这里。”沈炼说道。 “可是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这南宫家虽然也很大,但我们对这里太不熟悉了,这记性又到处都是危险。”苏悦芯有些担忧。 “其实,有一个地方,他们绝对不会找到我们的,只是那个地方有些不好。”沈炼说道。 “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好的,是不好进去吗?还是?”苏悦芯有些疑惑的问到。 “我应该告诉过你南宫派他们祭祀的地方吧?对于他们来说,那个地方就是最为神圣的地方,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找,应该也是不会去那个地方找的,我们可以躲到哪里去,但是,那个地方每年都要祭祀大量的牲畜,我怕……”沈炼解释说道。 “祭祀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去处,那我们就去躲哪里吧!”苏悦芯毫不在意的说道。 “芯儿你……?”沈炼有些意外。 也不怪他这么惊奇了,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女子不都应该很害怕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吗?所以,在看到苏悦芯如此不在意的态度,他确实是有些懵住了。 毕竟他的心里,对于不能给苏悦芯安全保护这件事情还是十分的自责的,如果还让苏悦芯害怕还去了那么一个地方,那他就更加的自责了。 “怎么?你是担心我害怕吗?放心吧,我一点儿都没什么感觉,祭祀这种形式只是为了寄托他们的信仰罢了,其实没有任何的效果,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害怕。”苏悦芯说道。 “好了,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要被人发现了!”苏悦芯催促道。 听到苏悦芯说完这话,沈炼也笑了,他在早该想到了,苏悦芯如此不同寻常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害怕呢? 想着,沈炼便抱起了苏悦芯,带着她,又是一段飞掠而过,从屋顶上飞过,飞速的朝祭祀大典的方向过去。 祭祀大典在南宫家后面的山脚下,南宫家十分的大,可以说是整个琴州最大的一户人家了。 沈炼两个人来到祭祀大典上,这里周围全部都守着人,四面八方都是人,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服,肢体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反应略慢。 “这些人?”苏悦芯有些奇怪,因为这些人的动作僵硬的不想一个人了。 “这些应该都是南宫派的弟子了,他们的身体都是因为修炼那种功法导致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他们的身体却坚.硬如铁,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了。”沈炼低声解释道。 “这里这么多人守着,我们要怎么进去啊?”苏悦芯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情了。 “别担心,我有办法!”沈炼笑了笑,然后拉着苏悦芯来到了祭祀大殿的后面,这里的守卫相对少一点儿,而且也容易进去一些。 在原地安心的等了一会儿,就到了这些人换班的时候了,因为行动迟缓,这些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的笨重。 趁着这个时机,沈炼带着苏悦芯飞快的闪身进入了大殿里面,一点儿也没有惊动那些人。 祭祀开始 成功混了进来,混进来之后,两个人紧绷的情绪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因为南宫派有规定,在祭祀大典之前,祭祀大殿是不可以打开的,所以,进入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到明天的祭祀大典之前,他们都不用担心有人追杀他们了。 “好了,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了,明天恐怕还会有一场恶战呢!我们得先养好自己的精神才行。”沈炼说道。 “嗯,也不知道现在金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好好的照顾她。”苏悦芯有些担忧的说道。 “别担心了,明天我们就可以救出金竹了,金竹被抓过来,就证明金竹还有价值,他们应该不会对金竹做什么的,放心吧!”沈炼劝说道。 “希望如此吧。”苏悦芯说道。 “别担心了,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沈炼问到。 “你还藏有吃的?”苏悦芯有些意外。 对此,沈炼只是神秘感十足的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祭祀大殿前面的供桌上,将桌子上的糕点拿了过来。 看着沈炼的一系列操作,苏悦芯只觉得想笑,她觉得这几年的时间里,变的很多的不止是她,沈炼也改变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沈炼,想比他是不会吃这些食物的,但是现在他却能笑着拿来这些东西,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磨平他的棱角。 两个人吃了些糕点,稍微的填了填肚子,便躺在垫子上睡了过去,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真正的睡过去,只是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罢了。 而混进来安全了的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人已经为了找他们忙疯了,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男女通奸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大管家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南宫墓也就知道了,在祭祀之前,任何的意外都不允许发生。 所以,知道出现了这么一件事情,南宫墓的怒火可想而知了,要求必须在祭祀大典之前,把人给抓住。 但,难就难在,那些侍卫们都把整个南宫府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两个人的身影,而时间越是靠近祭祀大典,每个人的心里就越是慌乱,生怕苏悦芯和沈炼两个人会在祭祀大典上捣乱。 一直到祭祀大典前夕,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但是即使在担心在害怕,该完成的仪式还是要继续的,祭祀大典可是他们每一年最重要的时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公鸡刚叫了第一声啼叫,外面就传了动静,沈炼和苏悦芯立马动作迅速的坐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 来人打开了祭祀大殿的大门,然后拿进来了新的贡品,换下了旧的贡品,苏悦芯看的心惊胆战的,生怕被人发现了贡品少了的事实。 而现实却是那个人别说看了,连眼神儿都没有给过,机械一样的换下贡品,带着贡品离开。 等到人离开之后,两个人才从柱子后面站了出来,沈炼看了看重新被关起来的门,说道:“恐怕我们得换一个地方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不安全了,可是,刚刚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藏再这里啊?”苏悦芯说道。 “不,再过不久应该就是祭祀大典开始了,这里他们都会过来朝拜,而这里没有我们能够躲藏的地方,我们必须要换一个地方。”沈炼说道。 “那我们换去哪里呢?” “去院子里吧,我记得之前我们绕过院子的时候,哪里有一口枯井,我们先去井下面躲一阵子。”沈炼说道。 “你确定真的是枯井吗?我们跳下去不会被淹死吧?”苏悦芯有些担忧。 “放心吧,那口井附近连水桶都没有,而且它周围的土地都十分的干涸,绝对是一口枯井的,相信我。”沈炼说道。 说着便拉着苏悦芯从侧窗跳了出去,因为祭祀快要开始了,所以,这里的守卫已经撤下去了一半多,都去准备祭祀大典的东西了,这也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可以转移阵地。 两个人来到井边,苏悦芯看着这个井口又有些害怕了,她虽然不害怕那些鬼神之说,那也只是相信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是这个可不一样啊,跳下去,是枯井还好,如果不是,那他们两个可就要淹死在这里了,井可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会只淹死坏人啊。 “我们要不换一个地方吧?” “呵呵,放心吧,真的是枯井,你自己看看,这井边什么都没有,还有这井沿上沾满了灰尘,不会有事儿的,我先下去给你探一探好了,待会儿你跳下来我也好接住你。”沈炼说道。 说完,也不给苏悦芯反驳的机会,动作迅速的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苏悦芯担忧的低头去看,许久之后,也没有一丁点儿水声传来。 “芯儿,下来吧,没事儿的。”沈炼的声音投过井传了上来。 苏悦芯虽然害怕,但还是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跳了下去,等了许久,也没有那一阵疼痛,反而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炼笑着将苏悦芯放在地下,站在地上,苏悦芯才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实在感,井里的气味儿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太低的缘故吧,空气中总是有一股异样的味道。 而他们在井下面,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那一方小小的井口,而如今天才刚刚亮起来,所以井里面的场景还不是看的很清楚。 不过,外面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了,已经渐渐地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了,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随着天色渐亮,外面的人声却渐渐地稀少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阵像是呢喃也像是咒语一样的声音。 而那阵声音过后,又传来了牲畜哀嚎的声音,沈炼和苏悦芯都明白,这恐怕是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了……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股血腥味儿。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可特殊的气氛让苏悦芯的心中恍然觉得特别苍凉。 血流满井 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她紧紧的皱起眉头。沈炼下意识的将夫人楼在了怀中,轻声说道:“看来,南宫家的人一心想要修炼,却根本不明白修炼真正的含义。” “你是说他们这样做根本与修炼无益?”苏悦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沈炼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他们这样做,屠杀生灵违反天地规则,必遭天谴。” 沈炼的话音刚落,一阵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反应极快,猛的苏悦芯拦在自己的身后,说得迟,那时快,月光之下猩红的牲畜血液顺着井口汹涌而下。 苏悦芯差点儿吐出了声音,她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沈炼。“别怕!” 沈炼压低声音,在苏悦芯的耳边轻声说:“有我在。” 苏悦芯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顺着枯井的井口向上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枯井上面居然整整齐齐地列着两行黑衣人。 月光照在枯井上面沈炼和苏悦芯从井底向上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井又深又黑,站在枯井上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他们两个。只见这两排人犹如木头桩子一般在月色之下一动不动,看着十足渗人。 而前面那些将牲畜血液倒进枯井中的家丁一并向后退去,接着,一阵吵杂的声音隐约传来。 至于这些人说些什么,二人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然而,短短的一刻钟过后,这枯井之中的血已经没过苏悦芯舒的大腿……沈炼能够感觉到夫人身体的颤抖,他明白,自己的女人看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索性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托举到自己的肩膀上面。 “老爷不可以!” 苏悦芯顿时脸色涨红,要知道,在古代女人是万万不坐在男人肩头的,这是大不敬。沈炼曾经是朝廷的异姓王爷,对于礼仪向来也是十分看重,如此这般操作必定是爱到极致。 “夫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不可以,你就放心的坐在上面。” 他的声音虽低,可苏悦芯却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两人相伴多年,可今日这一番场景依旧让苏悦芯红了眼眶。 “夫人,你好生看看这井口上面的两排人,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一动不动,而且穿戴都非常奇怪,在南宫家这么久,我还从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 苏悦芯下意识的小声开口回答,沈炼顿了顿,安静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夫人,你且仔细看看他们,是不是都穿着黑色的长袍……而且左手,都被牲畜的血染得通红。” “没错。”苏悦芯不禁心头一颤:“老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站在井口又要做什么……”“这一些人妄想通过如此雕虫小技来提高自己的修为,简直就是荒谬,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和无知,我们相救金竹竹的计划,怕是要简单许多了。” “参拜天地!参拜神明!”井口上,突然传来一声极其亢奋的命令,接着,这些看上去身子僵直,面无表情的男丁突然全部转身,紧接着,便开始发出一种低沉而兴奋的吼叫。 这吼叫声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天地之间恍若都被这种气氛所笼罩,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声音噶然而止。 沈炼微微眯起眼睛,厌弃的将手上的血水擦在井壁,低声说:“差不多了,接下来要进行的一项就是“百手童女身”。 什么叫做百手童女身? 苏悦芯自然不懂,沈炼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稍微犹豫还是告诉苏悦芯,所谓这百手童女身就是让刚才站在井口的那些男人用沾染牲畜血液的手轮流抚摸童女的身体。 “你是说,金竹?” 苏悦芯瞪圆眸子,双手轻轻抱住沈炼的头,微微俯下身子,低声急促的说:“金竹尚且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屈辱。不行,绝不行……” “夫人。你要冷静,眼下,南宫家祭祀大典,布局缜密,你我二人力气单薄,我一人抵挡,又要救金竹又要护你周全,必定心有余力不足,所以,我们要稳住气。” “可是……” 苏悦芯一想到那些男人肮脏的血手都要在金竹的身上摸下去,她就觉得恶心至极,不寒而栗,在古代女人把清白看的比命还重,可眼下,毕竟情况紧急,沈炼说的也不无道理。 很快,金竹就被带到井边。 沈炼屏住呼吸,苏悦芯更是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激动之下发出声音,几日不见,金竹已经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今日她好像让南宫家的人梳洗打扮过,月光之下虽然柔弱却香气宜人。 那些装作身子僵直的男人表面上不为所动,可内心深处却早已经急不可耐,要知道,男人对处.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一想到等会自己就可以抚摸眼前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那种得意劲儿简直难以言表。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金竹知道今日凶多吉少,虽然跟在苏悦芯和沈炼的身边,这些年她也算是有些见识,可南宫家这般祭祀的场面,她倒是头一回见到。 “祭祀进行第二项,为南宫夫人行天人之道……众天兵礼遇童女!” 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站在井口被困住手脚的金竹慌了神。 南宫家的人可真会逼人。这金竹的身后是充满血水的枯井,面前是一百个隐藏鬼胎的男人。 她向后一步叫做“血染童女,大福南宫”,若是怕死原地不动,那这一百只血手就会礼遇她的身体,美其名曰,代替南宫夫人接受福禄纯真。 “不,不……你们别过来!”金竹从未和男人有过任何的接触,今日面对这种场面,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死的心都有了。 跟在苏悦芯的身边,金竹也是一身傲骨,想来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保全自己的清白。 想到这,她毫不犹豫身子猛的向后一仰,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大头冲下掉进井里。那一百多个男人顿时失望至极可又不敢表露,只能整齐的低声吟道:“血染童女,大福南宫。” 连夜逃走 很快,南宫家参加祭祀的所有人全都撤走,童女掉入枯井之中,生死有命,次日太阳出来才能一看分晓。对于这种规矩,沈炼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方才金竹掉下来的瞬间,他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这金竹的脑袋方才没有直接落在井底,否则,必定是摔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感觉有人拽住自己,金竹也是吃了一惊,再加上井底昏暗,血水腥味浓重,苏悦芯又坐在沈炼的肩膀上,让她恍惚错觉这井底有鬼,而且身高数米。 一时恐惧疲惫涌上心头,整个人只闷闷地喊了一声,就晕死过去。 事不宜迟,沈炼将苏悦芯托出井口,又抱起毫无意识的金竹终身一跃,这主仆三人不敢耽搁,连夜踩着众多牲畜的尸体,便掏出南宫家。 次日清晨,南宫夫人派人前去井口打捞金竹尸体,却发现井中早已经空无一人,除了血水再无其他。一时之间,众人对天朝拜,说什么童女升天,必是天地祥和,南宫修为大增的预兆。 南公夫人虽然心中不爽,可碍于众人所说的吉祥话,自然也不好再过计较,只是,这修为的事情最为清楚不过的就是她自己…… 枯井深有数米,掉进去之后必定深受重伤,这童女怎么会连夜逃走! 莫不是有人暗中接应? 且不说南宫夫人这边如何质疑,再说沈炼带着苏悦芯和金竹连夜离开南宫家之后,顾不得去客栈休息,连夜去附近的镖局故意说自己妹妹意外死去,要把尸体运回沈家居住的小镇。 镖局的人想来胆大,面对浑身是血的金竹毫无恐惧,直接接下了这一单。沈炼吩咐切莫损坏尸体,这一路要好生照看。 “这你放心,我们梨花镖局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凭靠的就是一个义气。言出必行,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从未辜负过客人!” “好,把就拜托了!”沈炼微微点点头,镖局的头子看沈炼气场不凡却脸色疲惫,下意识的问他要不要先进镖局喝口热茶,沈炼本想拒绝,可站在身边的苏悦芯却下意识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夫人……” 沈炼心中一紧,一把将苏悦芯扶住,苏悦芯靠在沈炼的肩头却说无妨。 “如果夫人愿意,我们进去歇歇脚,喝一口这东家的热茶,如何?” 沈炼实在心疼苏悦芯,虽然现在十万火急,可他依旧更看重夫人的身体。毕竟自己是习武之人,有内里护体,而苏悦芯一介女流之辈,这些年在沈府又过着清淡雅致的田园生活,今日这一番折腾,在南宫家又备受折磨,想来她已经吃不消了。 苏悦芯也实在口渴,便没再推辞。镖局的头子倒是个好交朋友之人,让苏悦芯和沈炼进屋之后,便吩咐手下沏一壶好茶。 “你二人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我斗胆问一句,你妹妹出事,可和南宫家祭祀有关!” 要说这镖局的人胆子大,赚的是用命换来的钱,一句话说出口,沈炼已然有些吃惊。 在这地方可是南宫家的地盘,眼前的男人敢如何直接的问出口,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嘴边的茶水还没粘到嘴唇,他陡然看了一眼苏悦芯,苏悦芯此时也保持了警惕,她没有喝茶,忍着喉中的干涩轻声开口道:“老爷,天色不早了……” “二位别怕!”镖局的头子一看这等情形,便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他笑了笑,冲着沈炼一抱手腕,爽朗开口道:“在下徐彪,行走江湖多年。今日见客人气质不俗,便多言几句,这茶水你们尽管放心吃,至于你们和南宫家的关系,我也不会多问。” “徐彪……”沈炼吃了一惊,他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中等,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试探询问:“难道,你就是江湖第一镖局……” “哈哈哈,是我,就是我!” 徐彪见沈炼知道自己的名号,顿时也放松许多。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徐彪的名气也算是不小,只不过,眼下梨花镖局不在京城,自己也算是隐姓埋名。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也只是带着几个儿子开个小镖局,混口饭吃。” 沈炼眼中闪烁一丝惊喜。眼前的人竟是徐彪!那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是好办多了…… “早听说徐彪的镖局名镇江湖,行走靠的是一个义气。那今日只是托付给你,我也放心许多。” “那是自然。”徐彪点点头,他看着沈炼微微皱起眉头:“我已经将身份如实相告,那你,既然知道我的为人,必定也在京城中待过!可否告知一二?” 这徐彪倒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主,直接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彪字刺青,以证真实。 沈炼当然知道江湖上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冒名顶替徐彪的名号,这人虽然义气,但出生江湖,下手极狠,若有人敢打着他的名义行骗,那死法定然是非常惨烈。 江湖人都知道徐彪手臂上的刺青是用豹子写所制,所以今生今世无法去除,沈炼只看到血色浓黑就知道徐彪没有撒谎,再看他这家中的摆设,更是出手不凡。 虽然眼下梨花镖局不算太大,可是从陈设的摆件儿却样样都是珍宝。一般的小门小户,绝对没有这等的实力,一番观察之后沈炼点了点头:“能在此见到徐兄是在下的福分。说起京城,你我倒是都不陌生,我姓沈,曾在朝廷中任职。” 徐彪一听他的这番话,顿时也吃了一惊,他看着沈炼仔细的端详了半天,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难道你是……王爷?” “正是在下,不过,我此时可不是什么王爷,只是寻常百姓。今日落难到此,还望多多关照。”沈炼言语极其的谦虚,让徐彪不禁更有好感。他直言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就就仰沈炼的大名,很是佩服,后有一次帮朝廷运送官银,被奸臣算计,差点给当时的皇帝砍了头,还是沈炼无心的讲情,让他从断头台上走下来。 “确有此事。”沈炼笑了笑:“事情过去多年,没想到徐兄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王爷,您可是我徐某人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您当时的一番话,我今日已经是白骨一堆,妻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日。” 徐彪对沈炼满心感激,连忙让妻子带着丫鬟准备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这边又吩咐自己的二儿子徐子骞亲自带着镖局兄弟,现行护送金竹离开。 梅娘寻来 遇见故人,沈炼也终于喘了一口气,再多的劳苦他倒是也吃得消,只是苏悦芯看上去疲惫而虚弱,这让他十足担心,好在徐彪一家盛情款待,苏悦芯又在徐彪夫人的陪同下去内间洗了一个热水澡,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总算去去除掉身上血腥味道。 正厅,沈炼和徐彪几杯酒下肚,面色红润起来。 “不瞒兄台,我和夫人正是从南宫家逃出来。这方才求你们送回沈家的也不是尸体……是我夫人的贴身丫鬟,人还有一口活气儿!” “原来如此,那王爷……您可真是胆大惊人,这南宫家可不是寻常人等能活着出来的。” 徐彪身在南宫家的地盘做事,当然对这一切更为熟悉。沈炼点了点头:“逃出来的时候是费些力气,好在我对南宫家的一些事情也有些了结,趁着祭祀的机会,才能脱身。” “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王爷您今日就在我这休息,来日,我派人护送您和夫人一起离开。”徐彪当真是条汉子,就算是涉及到南宫家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沈炼自然感激在心。可他担心连累人家,直言今晚就要走。徐彪见沈炼心意已决,不好挽留。只能当日下午就差人帮徐彪备上镖局最为出色的两匹快马,天色一暗,就牵了出来。 沈炼只看那马一眼就知道这是上等的好马,绝不是出多一些银两就能买倒手,千言万语都在胸口,今日徐彪的恩情他铭记在心。 等沈炼和苏悦芯一走,徐彪就感觉心中有些空荡,看着余晖中二人被拉的长长的背影,他沉沉叹息一声。 “彪哥,你叹息所谓何事?”跟在徐彪身边的妻子也是他的表妹,二人行走江湖多年,恩爱有加。徐彪的心思她向来可以猜透,今日见到沈炼可谓交心,哪来悲伤可言? “彪哥,你的心思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这徐夫人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虽然有这一身好功夫,却终归心思细腻,徐彪点了点头:“夫人聪慧,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心啊,我的确有些感触!” 二人转身往回走,一边走徐彪一边开口道:“离开京城多年,我本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些事事非非,在这偏远之地倒也清静,可今日见到王爷,我却突然觉得……往昔的那些记忆啊,就好像都在眼前。老了,真的老了,我这粗人居然也多愁善感。” 徐夫人笑了笑:“老爷您别说,我今日也有感慨,你看我这发丝斑白,皱纹也多了,可那王爷的夫人……却依旧年轻貌美。在内屋帮她洗澡换水,我只看肩头,就觉得犹如少女般光洁,让人好生羡慕。” 徐夫人的一番话惹的徐彪有些心疼:“你和我风吹日晒,过这等打打杀杀的苦日子,怎会不老,夫人这一生与我来说,是莫大的恩情啊!” “你我夫妇,不必说这么多。” 二人正言语,就听门口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徐镖头请留步,南宫夫人有话传!” 要说这南宫家,虽然不是朝廷那般声势浩大,但是在这地方也绝对就是个土皇帝,甚至排面比京城中的皇帝还足。 皇帝传的是圣旨,她这传的确实夫人的几句话,徐彪是何等性情,他做他的镖局,不碍事已经是给足了南宫家面子,今日居然还找倒他的府上…… “老爷,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生怕徐彪会惹出什么祸端,徐夫人小心提醒,徐彪也算是有勇有谋,方才刚把王爷送走,此时,他只想拖延时间,分散南宫家人的注意力。 转身拂袖走到这来者面前,徐彪定睛看去。站在徐彪镖局门口的是四五个人,其中两名是南宫夫人身边的亲信,两名是南宫的护卫高手,还有一个女的,年过三十却也算是细皮嫩肉。但一脸的粗俗,应该只是个做杂事的…… 不错,这女的就是梅娘。因为苏悦芯此前得罪了她,再加上那一晚又有人发现了沈炼和苏悦芯私下相约,她就和南宫夫人讲苏悦芯十分可疑。 南宫夫人本就觉得童女的消失必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今日又仔细盘查南宫家上上下下上千人,发现单单少了苏悦芯和沈炼二人。 梅娘因此下舌,亲自禀报南宫夫人说这事儿肯定和苏悦芯和沈炼有关。 南宫夫人索性让大内护卫带上梅娘一起去寻苏悦芯和沈炼,因为梅娘和苏悦芯算是朝夕相处,对她十分熟悉,这一路梅娘是挺胸抬头,好不得意。 她第一次坐在马背上,看着这道路两旁的风景,当真是耀武扬威。 “梅娘,等会儿我们带你去找画像的师傅,你把苏悦芯的样子好生的说出来,让师傅给我们画两幅画像,只要有了她的模样,就不怕没人见过她的样子!” 大内护卫都没见过苏悦芯,眼下想要完成南宫夫人给的任务,也只有仰仗着梅娘。 梅娘撇了撇嘴,仰着头,得意的开口道:“那丫头在我的手底下做事儿,这段日子我就看他不顺眼,果不其然,就出了幺蛾子,看来我这老眼睛还是管些事的,你们放心吧,就算是扒了皮儿,我也认识她的骨头渣子。” 梅娘自打苏悦芯到了南宫家就看她不顺眼,这会子苏悦芯和沈炼是不是搅乱祭祀的罪人,她也一定要把这盆脏水扣在人家的脑袋上。 见到画像的师傅,这梅娘是苦思冥想,一字一句的说:“那女的长的可是个标致的人儿,脸蛋小,巴掌一样……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她多大年纪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有一点,皮肤啊,就和小姑娘差不多,水嫩水嫩的。嘴巴很小,也就,也就这么大!” 画像的师傅一番琢磨,按照梅娘说的将苏悦芯的样子画出来,梅娘端量一会儿,挑出些许的问题,师傅又重新画了一张。 “像,这次是真的太像了!就是她!” 有了画像,这梅娘跟着护卫一路寻找,见到街边有人便上前询问是否见过这画像上的女人。毕竟南宫家在这边很有实力,路人一见南宫家的人寻人,也都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好像去了镖局……早晨的时候我看见有个男的和这个女的,好像太抬着什么东西!” “抬着的肯定是那童女!” 梅娘眼珠子瞪圆,赶紧和身后的护卫说:“我就瞧这女的来路不明,没想到真的就被我给看准了。” “那走吧,梅娘,咱们当场给她按住。你好好的帮着辨识辨识,若真的就是她,南宫夫人这一次不会薄待你的!” “那是哪是,走走,咱们这就去!” 梅娘眼下是脚下生风,心想只要是抓住了苏月星和沈烈自己在南宫家地位便会急速飙升,再不是那个带着秀女 徐夫人斗梅娘 再说这徐彪看到梅娘和几个男人一并走进来,便狠狠的皱起眉头。他料定这女人是南宫家做事的,为了拖延时间,这徐彪当即是戏精上身。 “来者何人?我这镖局做生意,向来讲究风水,女人切莫进来,坏了我梨花镖局的风水。” 梅娘乐颠颠的想逞一时威风,没想到这前脚刚迈进来就被徐彪一句话狠狠的噎住。她想发火,可眼看着徐彪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走来,整个人也赶紧来了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 “哎呦,这位大哥,我是南宫家的梅娘……” 提起南宫家,梅娘仿佛有了些许的底气,看着徐彪摆出架子,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南宫家跑了两个家丁,有人看见走进你这院子里……” “我说了,我不和女人对话。”徐彪走到梅娘的跟前,故意冷脸,讥讽的说道。 梅娘当即被来了个当面羞,想要发火又不敢,让人看着十足狼狈,而跟在梅娘身后的护卫其中一个和徐彪打过交道,赶紧开口道:“徐镖头,梅娘说的确实实话,我们几人也是当差在身,否则,绝不会来打扰徐镖头,还请见谅!” 徐彪微微点点头,再看梅娘一眼,低声道:“你们几个进来,但是她,不行!” “你说什么?我是南宫夫人派来做事的。再说,这苏悦芯也只有我认识,我不进去,这事他们办不了!” 梅娘做足了想要一步登天的梦,眼下被个徐彪拦在门外,岂能善罢甘休。徐彪冷笑:“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我说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又规矩,女人不可轻易进门。” “你……” “还请各位见谅,镖局向来行走江湖,脑袋拴在腰带上,这女人属阴性,我徐彪有讲究,各位能否体谅啊?嗯?”好一个徐彪,一番话把梅娘气的脸都青了。 几个护卫也一心想着赶紧完成差事,谁不知道镖局的人最难对付,再者说,南宫家虽然地位显赫,独霸一方,但是毕竟不是朝廷。这徐彪是个粗人,带着一些行走江湖的兄弟,个个都是不怕死要面子的,若是惹毛了他们,今天这事还真的就难办了。 “徐镖头,那就打扰了。”为首的护卫赶紧开口说道,转身看着梅娘,低声安抚:“梅娘,既然徐镖头有规矩,也不好破了。你就在这等一会,我们进去搜,若真的搜到那女的……带出来给你辨认也就是了!” “可是……”梅娘不甘心。其中一个护卫笑到:“你放心,梅娘,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哪一个会和你抢功劳,再者说,这辨认的事好歹都是你的。别心急嘛!” 梅娘急功近利的心思被戳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赶紧摆手,苦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进去,我也走累了,这腿酸酸的,就先在这坐上一坐!” 眼瞅着大门关上,梅娘一个人坐在徐彪的梨花镖局的门口,正四处观望,就感觉这头顶突然一阵冷气,起初,梅娘还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走了一脑门子的汗水,这突然停下来,许是消汗发冷,可万万没想到,下一秒,她感觉这冰凉的东西好似碰到自己自己的脖子,而且,软软的正在蠕动…… “啊!” 一声惨叫,梅娘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只见一条碗口粗的黑色长蛇咕噜一下从她脖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立刻盘成一个团。 “蛇。蛇!” 梅娘在南宫家生活了几十年,不曾见过这等子活物,一时之间吓得脸色苍白,没命的叫喊起来。 刚和徐彪走进正堂打算寻人的几个护卫一听这梅娘的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人也顾不得找连忙蹭蹭的从屋里纵深跳了出来。 “救命!救命!”梅娘已经麻了手脚,眼睁睁看着那蛇舒展身体,冲着她吐着芯子,缓缓爬了过来。 幸而其中一个护卫动作快,掏出长剑对着那蛇便砍去,说的迟那时快,只见徐彪一个飞身拔刀而起,挡住护卫的短剑,又将蛇用脚背勾起,一下子甩到墙头儿上面。 这蛇仿佛通人气一般,被甩在墙上之后也知道自己有点危险,赶紧寻了个墙洞迅速的钻了进去。 “在我的地方,可不能杀生!” 徐彪的话让护卫有些不满:“徐镖头,难不成这蛇是你养的?一条冷血的蛇,杀了又能如何?” “能如何?”徐彪眼神突然冷了起来,看的眼前几人毛骨悚然。徐夫人忙上前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我相公属蛇。所以这些年家中但凡看到大小的蛇都不会打死。” “原来是这样。” 护卫刚才拿着短剑的手疼的要死,徐彪内里惊人,单单是这一招就已经让他明白就算是几个人一起上也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 再说,这镖局里的高手可不是徐彪一人,别的不说,就说这徐夫人走路的样子轻若微风,想来也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 与其这样,不如先回去和南宫夫人禀报,至于南宫家要如何对付徐彪,日后再做打算。护卫心中正盘算,这徐彪却先开了口:“各位,我徐彪的地盘你们也算是踩在了上面,可发现你们要找的人?嗯?” 护卫心想,这找还没找就被你来了一个下马威,谁敢继续?可眼下,这等话自然是说不出口,唯有惊魂未定的梅娘现在还不明所以。 “徐镖头,你这院子我还没进去,找都没找?谁知道你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不瞒你说,有人可是看见的,这画像上的女人就是走进你镖局后不见得。” 梅娘毕竟头发长见识短,当镖局这地方和自己可以随便咬理说事的绣园一样呢,这话刚落地,徐夫人可就冷笑了一声,她走到梅娘的面前,饶着她走了一圈。 “这位姐姐,你说话的时候好有底气啊?别人说我镖局藏了人,你就理直气壮的来搜,那别人若是说,方才的蛇咬死了姐姐,我夫妇二人还要给姐姐偿命呢!” 梅娘脸色一变,尴尬笑道:“自然不是,那蛇钻进墙洞,我门大家都看见了,哪里咬到了我!” 醒来 徐夫人和徐彪相视一笑:“看来姐姐还是个讲理的人。既然这样,我梨花镖局也就破例一次,大家进去搜,搜到人,我梨花镖局去和南宫夫人请罪,但是搜不到,日后南宫家的一只蚂蚁也休想再踏进我梨花镖局的院子!” 原本被请出院子的一行人再次进去搜人,梅娘虽然没进去,但是站在门口也是踮着脚尖跟着干着急,眼瞅着半个时辰过去,其余四人才从院子里面走出来。 这一次,徐夫人和徐彪压根就没送客。 “找到没有!” “没有,没有的!赶紧走吧,这镖局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护卫看出徐彪和夫人已经不高兴了。虽然身为南宫家的护卫,可做镖局的人又怎么肯按照常理出牌,若他们真的挑了理,日后背地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有人看见她们进去,就一定在里面,要不然。就是给偷偷送走了!”梅娘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小路,不甘的开口道:“咱们搜也搜了,要不然,就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追……我就不信,能让那小娘子跑了!” “要追你自己追!”其中一个护卫早已经对急功近利的梅娘有些看不惯,冷笑着说:“我们拿南宫家的银子,养活老小。不像你梅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飞黄腾达啊,还是你日后慢慢的去巴结南宫夫人吧!” 没有找到人,大家心中都不爽,索性也失去了耐心,一股脑的和梅娘开涮!梅娘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去追,只能气急败坏的跟着大家一并上马回南宫家复命。 然而,没走上半路,梅娘就突然感觉大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哀嚎出声,可毕竟护卫都是男的,她又不好脱下衣服,只能咬牙忍着。 可短短几秒,这疼就来的汹涌…… “啊……救命!救命!”梅娘一个踉跄,整个人从马匹上摔了下来,等护卫回头去看,她已经倒在路中央,四脚朝天,满脸乌黑。一条小蛇悄然爬进草丛。 再说徐夫人坐在正堂,却看小黑蛇跟在大黑蛇的后面再次钻进墙洞,便是微微一笑。徐彪开口道:“夫人用蛇的功夫见长,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放进那娘们的衣服里。” “呵呵,老爷你抬举我了。只是这女人急功近利的样子看着不顺眼罢了。”徐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向徐彪,轻声开口道“不过今日之事你我看似侥幸脱了干系,怕是也和南宫家结下梁子。” “那又如何?我徐彪在京城中尚且没怕过谁,我做我的镖局,她做她的南宫夫人。”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南宫家速来仗着山高皇帝远,在这一方水土已经霸道惯了,今日有人看着王爷和苏小姐进来,必定回去也会传话,虽然我干掉了梅娘,可这事……总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平息掉!” 徐彪看着夫人,叹息一口气道:“你且不要这样深思谋划,用蛇的技巧也等过几个月练。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我的老来子,来之不易!” 一向粗犷的徐彪看着夫人的肚子温柔起来:“夫人,等孩子出生,我打算就关了镖局,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过了大半辈子,现在也积累了一些家当,后半辈子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 且不说徐彪这边和徐夫人计划着未来的生活,再说徐彪的二儿子徐子骞带着镖局的十几个兄弟秘密护送金竹回沈府,一路上也还算顺利。 金竹被装在一个通气儿的大棺材里,昏昏沉沉中就已经行了大半截的路程。 “二少爷,前面是榆树林子,有好几里路找不到客栈和饭馆,您看着天也要黑了,咱们是在这榆树林子外面安营扎寨还是买点吃的,连夜赶路。” 镖局中有一个叫七叔的跟在徐彪的身边已经二十余年,这次徐子骞单独护送金竹回沈府,徐彪多少有些不放心,毕竟子骞尚且年轻,万一遇见突发事件,七叔也好帮着他出谋划策,有个照应。 徐子骞看了看天色,犹豫片刻,开口道:“还是买点吃的先赶路吧,大家现在体力尚可,走的也快,等过了这榆树林子,找一家舒服点的客栈今晚就能睡个好觉。兄弟们,你们觉得如何?” “都听二少爷的!” “买点吃的,兄弟们吃饱喝足。走出这榆树林子权当消食。”众人笑着回应,徐子骞当即说好,便一个人去街边的一家馆子买了十斤牛肉,五只烤鸭,五斤白酒,还有二十个大馒头一并拎着回来。 徐彪的镖局向来不苛待手下的吃喝,所以这些年这些镖局的兄弟也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徐彪干到底儿。大家放下棺材坐在路边,便说笑着开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都悠着点,别喝醉了。” 一向心细的七叔笑呵呵的提醒,自己也坐在路的一旁,吃了个馒头。 “七叔,吃点肉。”徐子骞拿起一块牛肉,送到七叔的面前,七叔笑了笑拒绝道:“我最近胃口不好,吃肉反而会疼。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吃点清淡的,馒头停好,顶饿还不腻。” 徐子骞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牛肉:“我是一天不吃肉都觉得浑身没力气。” “你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必须吃肉,我年轻的那会儿。白天和你爹出镖局做事,晚上回去,家里的娘们还可劲折腾,哈哈哈,不吃肉怎么撑得住!” 七叔这人幽默就幽默在说话上,众人听见哈哈大笑,徐子骞也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没有成亲,这样的话听着总觉得有点羞涩。 羞涩 七叔却不肯放过,一边吃馒头一边说道:“子骞。你现在年龄正好。怎么样?你爹有没有要给你娶个媳妇,定下来要哪一家的姑娘没有?” “对啊。二少爷,我们现在都等着一睹而少奶奶的风采呢?” “我爹娘倒是说过,可我还没有相中的姑娘。”徐子骞笑了笑,指着快落山的日头说:“你们且快点吃,别说我的事,等会天黑了,当心榆树林子里面路不好走……” 七叔点点头,众人也不再言语,只一股脑的把酒肉吃进肚子里,大家一起上路,有说有笑的抬着棺材就进了榆树林子。 可还没走多远的路,棺材里的金竹就已经醒了。她本以为自己死了,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更是渗人。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这金竹恍然还有些感觉,她顿了顿,用力的掐了一下,说不疼是假的,这棺材里的女人突然嗷的一声,吓得抬棺材的两个小伙子妈呀一声,差点把这棺椁丢在地上。 徐家的镖局有一个规矩,就是出彪的时候,除了头头知道这所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其余人都不许过问详细。 可眼下,这抬着的是个棺椁,那棺椁里自然就是死人。却不料这死人居然还能发出声音,榆树林子里本就一片漆黑,榆树林子外面也是夕阳西下,几只老乌鸦那是叽叽喳喳在头顶一阵乱叫,十足渗人。 “二少爷,这,这棺椁里有声音?莫不是闹鬼了吧!” “鬼你个头。二少爷,您说这里面的人莫不是活了吧,要不咱们打开看看!” 徐子骞哈哈大笑,看了看身边的七叔,故意开口说:“不用管她,反正咱们的任务就是送她回沈府,死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好,听二少爷的!”众人也都是见过场面的,这些年在徐家的镖局,什么稀罕的东西没运送过,别说是尸体棺椁,就是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闹鬼的物件,也送过有几次了。 就在大伙心情平复,打算把这话茬子就此放下的时候,棺椁里却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呼救:“放我出去,我还没死呢!别把姑奶奶活埋……” “哈哈哈哈哈!” 外面抬着棺椁的男人听的清清楚楚,于是转身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子骞笑到:“二少爷,这姑娘以为自己要被活埋,吓得不轻啊!” “南宫家真是丧尽天良。” 徐子骞皱起眉头,让大家停住脚步翻身下马。要说这祭祀,他倒是也有些了结,不就是弄一些没出阁的姑娘做法事,最后死的死,残的残,血腥恐怖震慑人心。 见徐子骞走过来,众人忙将棺椁放在地上。 “姑娘,你放心,你现在无恙。我们只是负责把你送回沈府的镖局……” 为了不让棺椁中的人继续着急好怕,徐子骞准备给金竹吃一颗定心丸。这金竹在棺材里隐约听得到外面有人和自己说话,吓得立刻缩成一团。 “你……你是谁?什么镖局?你们是南宫家的人吗?”金竹这些天当真是被吓坏了,她现在满脑子还都是祭祀时候的场景,眼前那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 “我们自然不是南宫家的人,是王爷托我父亲讲你送回沈府。他们夫妇二人也随后就回去……你且放心。我叫徐子骞,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护你周全!” 徐子骞隔着棺材外面的一番话让金竹终于长长喘。息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王爷和夫人如何找到自己,但是自己能从南宫家活着出来,必定不易。 “王爷,夫人……金竹只是下人,不值得你们为我身陷险境……金竹无以为报!”眼泪落了下来,棺材外的人却听里面突然安静。 “姑娘,姑娘……你是不是体力不支?需要喝水么?我这里还有一点牛肉。你要不要吃几口?”徐子骞是徐彪身边心思最细腻的儿子,他懂得照顾人,心想这姑娘在南宫家必定也受尽折磨。 现如今又在棺椁中昏沉一日,身体一定吃不消。现在醒来,倒是应该给她一些食物。七叔点点头,赞许的走到徐子骞的身边:“二少爷有慈悲心,佩服佩服!” “二少爷,把这姑娘弄出来算了。我们也看看姑娘是不是个大美人啊!” “就是就是,抬着这棺椁太重,要是送个人儿,咱们可就轻松多了!” 徐子骞微微摆了摆手,开口道:“大家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接的任务就是把棺椁和人一起送回沈府,现如今才走了半路,怎么就嫌累了?” “不是,不是,我们也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个大美人呢!” “兄弟们休要放肆,姑娘一个人在棺椁之中听见这些话,想来会害羞了,徐家的镖局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镖局规矩想来兄弟们也是都知道的吧。” 徐子骞的话让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镖局里的男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有的半生行走江湖,有的身上甚至还背负着官司。 徐子骞深深的明白,若是镇不住众人他们没准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临走的时候爹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要把这姑娘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送回沈家。 虽然自己不知道沈炼究竟是何许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徐子骞从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对王爷的敬佩之心。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自带队,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七叔再次赞许的点了点头:“二少爷你说的对,咱们镖局就要有镖局的规矩,你们大伙也不要跟着瞎起哄了,赶紧走出这榆树林子!我看天也要黑透了,咱们出去就好好的找一家客栈,洗个澡睡个好觉如何?” “好!”众人齐声答应,大家继续抬着棺椁往前走。棺椁内,金竹将耳朵贴在棺椁内壁,徐子骞的话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确有些口渴也饿的快死了,待徐子骞从棺椁错开的缝隙送进水和馒头牛肉后,便二话不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众人继续赶路,快要走出这榆树林子的时候,突然,棺椁中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二少爷,这,这姑娘好像有话说。” 徐子骞翻身下马,走到棺椁近前,低声问:“姑娘,你有话请讲……” 人都没了 棺椁里面的金竹此时是捂着小腹,脸憋的通红,她犹豫再三,咬牙开口道:“我方才吃了东西,也喝了水……许是吃的急了。现在,想方便……” 这话一出口,金竹已经是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活活钻进去,可镖局的男人们却大都是粗人,一听这话个个笑的是前合后仰。 金竹恨不得一头撞死,可就在这时候,徐子骞却面色厉色开口道:“各位兄弟,这事有何可笑?我且问诸位有哪一个不拉不撒?” “这……” 七叔连忙点头,走过来道:“二少爷说的对,这人啊,都有三急!姑娘在这棺椁中这么久,都给折磨坏了,出来方便一下,大家也都歇歇脚。来来,把棺椁放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负责镖局的独自运送,但是不难看出,徐子骞的气场足以震慑众人,而且处事也有理有据,七叔暗自惊叹他尚且年轻却如此优秀,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再说这众人把棺椁放下,推开棺材盖子,金竹蜷缩在里面已是小小一团。徐子骞亲自把她从棺椁中扶了出来,众人碍于方才徐子骞的训斥也不敢起哄多看,全都席地而坐,揉腿垂脚,静静等待。 徐子骞带着金竹饶到棺椁后面的丛林深处,却动四周没有危险,这才让她就地解决,可金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子骞看着她,黑暗中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隐约可见女子娇小的身材和巴掌大的脸庞…… “你不是要方便么?姑娘?我带你过来,你怎么?” “你……你在这,我怎么方便?要不你先回去,我解决之后,就过去找你们。”金竹开口道。 “不行!”徐子骞断然否决:“我负责护你周全,你一个人留在这边我不放心,我且背过身去,绝不看你!” 说完,他再次转身,可金竹好歹也是和黄花大闺女,从未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方便之事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儿解决,就算他不看自己也是万分不舒服。 “我……我真的不行,不行……”她憋的难受,说话也带着一丝哭腔。徐子骞微微皱起眉头,转身看着犹豫不决的金竹:“姑娘不要拖延时间,如果真的不想……那我们就赶路!” “不行,我我坚持不住了!” 金竹都要哭出来了,徐子骞也是怜香惜玉,微微笑道:“你我虽然男女有别,但是镖局中人行走江湖,心中只有任务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放心,我若是想占你便宜,方才只和那些兄弟一道起哄罢了。” 徐子骞的话说的极是,金竹响起在棺材里听到的一切,也放下心来,虽然羞涩难忍,可人有三急,眼下自然不能再继续耽搁。 她索性把心一横,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徐子骞也转身等待,不言不语。金竹虽羞涩却也感激在心,后二人一并相互搀扶朝着众人歇脚的地方走去…… “方才明明是在这,人呢?”回到原处,却空无一人。徐子骞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四下环顾:“刚才明明就在这儿……” “会不会是你我迷路了?”金竹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靠在徐子骞的身边,小声的说:“这林子里黑漆漆的,他们许是在别处,咱们再按照原路返回,重新找找……” “不了能!” 徐子骞因为打小跟随父亲运送镖局的东西,所以方向感极好,别说这榆树林子不算大,就是深山老林他也绝对走不丢,辨别不差。 “你看那草,还有棺椁压过的痕迹。就是这个地方,我记得清楚。”徐子骞下意识的开口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别吓我?我……我害怕!”金竹皱起眉头,一张小脸上生生写着:本姑娘早已经吓破胆儿,你别继续吓我。 “有我在,定然护你周全。”看着身边眉清目秀,一脸惊恐的姑娘,徐子骞下意识的伸手拽住金竹的胳膊,女孩胳膊纤瘦,他握在掌心后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么多年,这是徐子骞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竟如此柔软,纤柔…… “他们会不会是去寻咱俩?” “不可能,镖局有规矩,我让他们在这等着他们绝不会乱走,而且。七叔也在,他经验丰富,断然不会让我们回来找不到人。”徐子骞再次环顾四周,突然,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盯着被人踩出一个缺口的灌木丛低声说:“看来,出事了!” “会不会是南宫家的人追来了?”金竹顿时一身冷汗:“咱们现在还没走出多远,这地方还是南宫家的地盘。完了。若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倒是我连累了你们所有人。” 没想到一个女人家居然如此的有情有意,徐子骞暗自佩服。还了旁人,现在定然是拽着自己的衣服,抱着自己的大腿,只求能得到保护留一条活命? “姑娘,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连累别人……” “我打小跟在夫人身边,这些道理我还是懂得。”金竹若有所思:“公子,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我姓徐……徐子骞。” “徐公子。”金竹下定了决心一般的看着徐子骞,开口道:“多谢徐公子送我这一程,看来我给你们带来麻烦了。等下如果真的是南宫家寻我,你就把我交出去,我不会怪你,我只是个丫鬟,不值得这么多人为我赴汤蹈火。” 金竹的话音刚落,徐子骞突然猛地将她按到在地。说的迟那时快,一只飞镖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的从金竹的头顶上飞了过去,一下子钉在了她身后的一颗老榕树上。 这榕树皮厚的很,尚且呗钉出一个洞,若方才徐子骞慢了半分,这飞镖落在金竹身上,必定是一命呜呼。 “好险……” 他惊呼出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怀中的女人被自己紧紧压住,早已经面红耳赤,徐子骞正要起身,又一只飞镖再次突然来袭,他不得已又压了上来,这一次金竹也要起身毫无防备,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红唇微张,这一次二人倒是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乔四娘 “唔唔唔……” 巧合的嘴唇碰在一处,徐子骞顿时感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直涌心头。他下意识的瞪圆眼睛,再看金竹那原本白皙水嫩的脸庞上早已经泛起红霞,一片一片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还希望你不要……”徐子骞话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女人尖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子,终归是我成全了你的美事,怎么,压住人家姑娘上了瘾,不想起来了么?” 徐子骞一愣,不过听着这声音他倒是响起了一个人:“乔四娘!” 不错,这声音的确他是听过的,但是那时候他还只是跟在徐彪身边的一个八九岁大的毛头小子。 虽然时过境迁已经是十多年过去,可是徐子骞对于这女人的声音倒是记忆犹新。 乔四娘是当地有名的山贼,自从丈夫死了之后,她便独自立了山头,带着一众十分凶残的男人为非作歹。 不过,这女人倒是有些特点,那便是抢劫的时候只图财不图命,除非对方生硬是反抗,要不然她是断不会让别人死在自己的手上。 江湖上有一句传言,便是乔四娘年轻的时候算过一次命,说她手上一半阴一半阳,但凡死掉十个人,她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这算命的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倒是吓坏了乔四娘本人,所以即便是做了山贼,她也谨记这一点,能不杀的人坚决不杀。 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徐子骞的心倒是放了下来,他站起身朝着灌木丛被踩出缺口的方向开口喊了一声:“今天是个好日子,没想到遇见四娘!晚辈在这里见过了!” 徐子骞的话音刚落,乔四娘的声音果然就响了起来:“你是徐彪的儿子,想来也该听过四娘我的名声,我呢,只图财不贪命,说吧,你们这一次运送的到底是什么?那棺材里怎么是空的?” 徐子骞微微一笑,看着站在身边惊魂未定的金竹开口说:“四娘既然出马了,就应该面对面的站在眼前,这样躲躲藏藏岂不是让我一个晚辈笑话!” 徐子骞话音刚落,却看灌木丛中杀出一匹高头大马,这马比平常的马儿要高出半米多,四条腿纤瘦黑长,马头向上,发出一阵冲天嘶吼。 坐在马背上的女人便是乔四娘,这女子长得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不过肌肉块结实的就和男人一样,面色黝黑,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徐子骞和站在他身边的金竹。 这乔四娘身后跟着的便是她的一众匪徒,大概有二十多个人,个个看上去满脸横肉,手持梨花大刀,一副杀人不要命的样子,吓得金竹躲在徐子骞的身后一声不吭。 这些人不是南宫家的人,金竹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换成了劫匪,她们的运气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 虽然是第一次独自运送镖局的东西,可是年轻的徐子骞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看着乔四娘淡定的开口道:“乔四娘,你把我的人藏到哪里去了?” 乔四娘微微笑了笑:“你小子也知道我乔四娘绝不轻易杀人,不过最近山头上的兄弟们可是饥.渴难耐,四娘我也是手头紧张,你如果方便的话,就把这次押送的金银珠宝赶紧拿出来,我保证你的兄弟一人不少,毫发不伤。” “呵呵呵!”徐子骞笑了笑,他看看金竹微微勾起嘴角,开口道:“四娘,这一次你怕是失算了,我押送的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而是我身边的这位姑娘。” “你说什么?” 乔四娘眯起眼睛看着金竹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乔四娘是这么好糊弄的,这姑娘看上去可不像什么皇亲国戚。” “没错,她就是个丫鬟。” 徐子骞点了点头:“四娘好眼力,而且她家也不过就是个富贵人家,所以你这一趟算是来陪了。” 乔四娘一听,贝齿紧紧的咬紧,看着徐子骞一字一句的说:“你个兔崽子不要糊弄老娘,老娘可不相信你们这么多人大动干戈的走一趟就是为了送一个丫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值钱的东西赶紧拿出来,否则慢一刻钟我就砍掉你的人一颗人头。” 这榆树林子里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徐子骞其实心中也纳闷,自己带出来的那些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为什么就转眼之间全都被乔四娘藏了起来。 别人不说就单说七叔一个,那本事也算是不小,区区几个劫匪周旋个三五十个回合绝对不在话下。 难道说方才他们吃下的那些东西有问题?导致大家不能施展拳脚? 徐子骞这边正琢磨着身边的金竹突然捂住自己的胃,喊了一声:“疼!” 徐子骞愣住了,刚才金竹也是喝了水,吃了牛肉的,要说没吃牛肉的,还有七叔。 而自己,是因为打小便服用徐家的传家宝——万宝毒丸,这是徐彪能行走江湖到今天的独门宝贝,小小的药丸堪称解毒神作。 除了百毒之首——鸭头血,其余的毒都能解。 那七叔现在去了哪里呢?他为什么也被活活擒住?就在徐子骞愣神之际,乔四娘翻身下马,像男人一样摆着身体走到他的面前。 看着徐子骞面色儒雅,肌肤光滑,她陡然眯起了眼睛,放肆的笑道:“小子,想让我放了你的那些人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跟我上山……”“哈哈哈哈!” 身后一众人等全都大笑起来,徐子骞明白乔四娘的意思,陡然脸色大变,厉声呵斥:“四娘,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敬你是个长辈,所以让你三分,如果你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不说人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乔四娘身后,一个身高马大的黑大个冲着徐子骞扬起梨花大刀怒吼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看看我们四娘是什么人?我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你,来吃我一刀!” 这黑大个说完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举着梨花大刀冲着徐子骞当头劈了下来。徐子骞下意识的将身体躲到一边,顺手将金竹护在身后,又把腰中的一把双刃宝迅速剑拔了出来。 七叔之死 按理来说两人交战长刀必定比宝剑更占优势,可徐子骞打小习武便用的这把宝剑,现在握在手里那是如鱼得水,眼看着梨花大刀劈到自己的身上,徐子骞一把短剑正刺对方的心口,身子稍微一偏,大刀便落了个空。 眼前男子见到这样的局势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反手,想用梨花大刀挡住徐子骞的宝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短剑眼看划到对方的心口,四娘连忙出手,一掌将黑大个打到了10米之外,这黑大个吐了一口血,才算是侥幸逃过一难。 “徐彪的儿子果然是好身手呀,我四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出手这么利落的人……行,你有两下子!今天我就亲自会你,若你能赢了我,今天你的货,我不要!” 乔四娘话音刚落,抽出马靴中的两把断剑直冲向徐子骞。 徐子骞知道女人用双剑的都不好惹,更何况这眼前的女子是乔四娘,早听爹说过乔四娘断剑的厉害之处在于速度惊人,果不其然,三招之后,徐子骞的额头就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其实,要说本事,徐子骞也不见得比乔四娘差多少,他四岁开始跟着徐彪习武,功夫相当过硬,八岁开始又跟随七叔修为内力,现如今也算是难得的高手,可他一边护着金竹一边应对乔四娘,显然就有些吃力了。 不过好在金竹跟随在沈炼和苏悦芯的身边,这些年虽然没有正了八经的习武,但是却也经常看到人家比划两下子,懂得躲闪,动作利落,乔四娘几次想抓住她都被她和徐子骞默契配合,没有得逞。 就在乔四娘这边正琢磨如何耗尽徐子骞的体力,将他束手就擒的时候,徐子骞突然虚点一招,拽着金竹便跑,乔四娘信以为真,连忙追了上去,就在乔四娘眼看抓住金竹手臂的瞬间,徐子骞突然双脚蹭蹭上了老榕树,抓起乔四娘先前的飞镖,接着便是一个漂亮的以牙还牙。乔四娘断然没想到徐子骞会玩这一手,连忙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这一飞镖正扎在她的发髻上,顷刻之间,带有几根银丝的头发全都倾泻而下,散成一片…… 女人打仗头发乱了自然就乱了,四下又有风吹来,四娘看不清楚徐子骞的动作,很快败下阵来,熟话说,擒贼先擒王,徐子骞怎肯善罢甘休,一把按住乔四娘的胳膊将她手中兵器夺下。 “说。你把我的人藏在哪里了?放他们出来!” 乔四娘只得点头答应,声称棺椁和人都在灌木丛后面的土坑里,徐子骞压着乔四娘带着金竹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土坑里已经中毒的兄弟们个个捂着心口,面色苍白不敢乱动。 “解药……给我!”徐子骞看着乔四娘,毫不含糊的说道:“牛肉里是你下的手脚,解药你一定有。如果没猜错,你这药是断魂散,服用后习武之人不敢有大幅度动作,对吧?” “算你知道的多!”乔四娘没好气的把断魂散的解药交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开口道:“那个老头可不是我下的药……” 乔四娘说的老头便是七叔,徐子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土坑深处,七叔面色灰黑的躺在那,而且嘴角还躺着血…… 很明显,七叔中毒的迹象和旁人不同。一刻钟的时间过后,众人吃了解药全都好转起来,唯有七叔一直金币双眸,乔四娘和她带来的人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只等徐子骞发落。 “胜者为王,我们生死你说的算!”这女人倒真的是个混出来的家子,生死早看开了,徐子骞哪有要人性命的想法,他只顾着七叔:“我不要你的命,倒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看……七叔这是中了什么毒?” 乔四娘行踪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她蹲下身子看着七叔昏沉的样子,低声说:“这,这好像是……南宫家的鸭头血!” 南宫家?提起这三个字,金竹便觉的双腿发软,可七叔一直跟在徐彪的身边,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这鸭头血? “这毒厉害的很,不是我们山贼能有,据说十年前下毒,十年后发作。” 乔四娘的话让倒在地上的七叔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徐子骞扶着七叔,让他气息平稳。 七叔这才缓了好一阵子开口道:“乔四娘说的没错,十年前,我和老爷有一次出镖,给朝廷运送的是一批中药,据说那些药对长生不老有效,南宫家想买通我截镖,被我拒绝,也是我粗心……后来就中了一刀!” “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药品都敢抢。” 徐子骞又恨又急:“七叔, 你别着急,我就算是亲赴南宫家,也绝不会不管你。” “来不及了。”七叔晃了晃头:“子骞,鸭头血一旦发作,没有以后,我这十年不吃肉的原因就是希望能拖延发作时间,可没想到……还是不行。能跟随老爷一场,我此生足矣。记住,切莫为了我,冒险……”七叔话音刚落,人就昏沉睡去,再没醒来。 徐子骞和七叔感情甚好,七叔半路丢了性命,他也无心再纠缠乔四娘,只放她们走人,自己带着剩下的兄弟护送金竹直奔沈府。 只是,这前半段路大家走的潇洒快活,之后整个镖局再无笑声。 两天两夜就此过去,眼瞅着原本万里晴空现如今已经是乌云密布。或许是老天垂怜七叔,也为他落下几滴眼泪。 徐子骞一路坐在马背上,不言不语,金竹也没有再进棺椁,而是坐在徐子骞身边的一匹矮马身上,见过他和乔四娘血拼,一股说不出的敬佩之情已在心中。 可现如今,这徐子骞一言不发倒也让人心疼。 “徐公子,人死不能复生,南宫家毫无底线的草菅人命,必定会有报应。” “我只恨自己粗心,十年的十年却不曾发现七叔的秘密,若早些时间知道这鸭头血的事,爹和我必定会血刃南宫家……” “二少爷,你就别想了。七叔之所以不说,还不是担心您和老爷的安慰,这南宫家独霸一方,咱们镖局虽然也不是白给的,但是和南宫家血拼,还是九死一生!” 主仆情深 “就是啊,二少爷,不是我等怕死不给七叔报仇,只是就算是咱们兄弟拼了性命,七叔也活不过来,万一你和老爷再出点事,那七叔岂不是白死了!” 众人三言两语的劝说者徐子骞,然而天降大雨,徐子骞又不肯躲雨,只身骑马行走在雨中,终是中了风寒。 等把金竹送到沈府,自己已经是高烧不退,面色苍白。 再说沈家自打沈炼和苏悦芯出门后,便是沈长安和刘紫诺掌管家中事宜,沈长安今日越加担心父亲母亲安危,已经是呆不住了。 若不是刘紫诺以父母之命相压,沈长安早已经出去寻人,可没想到父母还没回来,金竹倒是先回来了。 “金竹,你去了哪里?可急死我们大家……到底是什么人绑走了你,我父母哪里去了?这送你回来的又是何人?”沈长安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还是刘紫诺心细,一边让金竹马慢慢说,一边给镖局的兄弟们都倒了热茶。 “各位,感谢你们送金竹回来。这一路受苦了!外面雷雨交加,实在不适合赶路。你们暂且在府上住下,我让厨房做几个小菜,你们吃饱喝好再睡一觉,明日启程也不迟!” “不用了。夫人的美意子骞谢过。” 徐子骞拒绝了,他现在哪有心思在这住下,哪怕只是一个晚上,他也不想耽搁。 现如今七叔死的不明不白,他跟在爹身边一辈子,和家人无疑,自己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爹,父子一心给七叔报仇。 “徐公子。”看着一路送自己回来的恩人就要离去,金竹连忙向前几步,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眼下外面雷雨交加,你有重病在身,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 说罢,金竹关上府门,一脸坚毅的看着徐子骞:“这一路回来我都听你的,今天你也要听我一次。先在这里住下,吃饱喝足之后暖了身子,明天再走。” 刘紫诺从未见过金竹如此模样,偷偷和沈长安相视一笑,徐子骞也不好在推辞,兄弟们一个一个疲惫不堪,实在走不动了。 “那好吧,就打扰东家。” 他头疼欲裂,当天晚上茶水未尽,只求了一间卧房,草草的躺下便昏昏沉沉就要睡去。深夜,外面电闪雷鸣,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徐子骞是习武之人,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连忙翻身坐起,低声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徐公子,我是金竹。” 外面女人柔声细语的开口道:“你晚上没有吃东西,我担心你会饿,所以给你煮了鸡汤又拿来了馍馍,热乎乎的,你先吃几口再睡。” 徐子骞推开门,却看金竹一身紫色长袍,端着汤碗站在门外,暴雨刚停,雨后的泥土混合着女人身上的香气,让他沉重的心情有些缓解。 “多谢姑娘美意,可我实在吃不下。” “公子,我做都做了。你多少吃一口,再说。你就这样一直让我站在这里吗?”金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徐子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接过鸡汤和馍馍,赶紧让金竹进来。 屋子里,孤男夸女,气氛实在尴尬。可徐子骞并不觉得,他打小生活在镖局,接触过的女人除了伺候自己的老妈子便是徐夫人,哪里懂得这些男女之事。 “再次谢过姑娘美意,吃的先放在这。” “不行,我要看着你吃下去。公子一路为我奔波,到现在连一口热汤都没喝,我着急。”金竹脸色微红,打开汤碗,小声地说:“这鸡汤是我亲自给你熬得,滋补身子最有用,我知道你心思沉重,先吃饱喝足。有了力气再去给七叔报仇也不迟!” 从未得到过一个年轻姑娘如此的关心,徐子骞不觉心头暖意盎然。他点点头,虽然没有胃口却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吃上几口。 不想金竹的手艺极好。这鸡汤熬得入味,胜过徐家的山珍海味。 “这鸡汤是你亲自做的?”徐子骞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金竹笑了笑,有些害羞的说:“想给你吃,当然是我亲自做。我手笨,你别笑我!” “若你手笨,天下就没有巧手了。”徐子骞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金竹的一双嫩手上,金竹脸色更红,连忙把手缩紧袖子里面。 “公子切莫失礼……这女人的手且是男人随便看的。” 金竹的话惹的徐子骞微微笑了笑,他倒是坦然,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姑娘这就严重了。别说看看你的手,要说把你放进棺材,抱你进去的人,也是我。” 徐子骞的话惹的金竹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虽然对眼前的男子有十分的好感,可古代毕竟女生受到的教育繁重,金竹虽羡慕夫人和老爷之间堪称佳话的爱情,却也对徐子骞的话感觉无所适合从。 她只轻轻说了一句:“讨厌!”惹的徐子骞笑出声音,便掉头要跑,门外,突然传来沈炼和沈长安对话的声音…… “爹,你和娘终于回来了,金竹已经到家,安然无恙。” 沈长安的话音刚落,便听苏悦芯有些焦急地说:“太好了,那我去看看金竹,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她吃了多少苦……” “娘且放心,金竹精神极好,刚才煮了鸡汤亲自给镖局的小伙子送去。” 沈长安话里有话,下意识的给苏悦芯低了个眼色,苏悦芯却没有顾得上领会,只快步朝着徐子骞休息的卧房走来…… 金竹一时之间不知道藏在哪里,情急之下连忙躲在徐子骞身后。 苏悦芯推门进来,正看到这一幕,瞬间就领会了金竹的心思,她故意假装不明白,从徐子骞身后拉过脸色羞红的金竹,开口道:“你个丫头,死里逃生,大难不死。还有心情在这喝鸡汤……” “夫人,您误会了。金竹这鸡汤是熬给我喝的。”徐子骞没明白苏悦芯的意思,连忙和他解释。 苏悦芯依旧年轻的脸上泛起一阵笑意,拉着金竹的手离开卧房。 金竹跟在夫人身边多年,自然懂得夫人现在的意思,赶紧说道:“金竹跪谢夫人舍身相救,没有夫人和老爷,就没有金竹的这条小命。” 金竹说完,便要给苏悦芯跪下,苏悦芯一把将她扶住。 主仆二人皆是热泪盈眶。 报仇之心 “金竹,你我虽是主仆,可这些年我早已经把你当妹妹看待,所以你出了事,我是必定会舍身相救。” “夫人!”金竹这边感动的眼泪直流,苏悦芯却突然话锋一转:“倒是你个丫头,我千辛万苦的把你救回来,怕是你不会在我身边久留了。” 苏悦芯的话惹的金竹眼泪没干却已经再次红了脸蛋。娇嗔的嚷道:“夫人拿我取乐,金竹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夫人。绝对不会!” 纤细的手抚摸金竹如丝般秀发,苏悦芯也是动情一笑。 “别傻了,金竹,女大当嫁。更何况你年轻貌美,怎么能在我身边耽误了自己。我看出来你对这徐家二少爷有好感,想来也正好,他父亲徐彪仰慕王爷多年,我若是为你提媒,这事一准能成。” 月色之下,金竹只感觉自己毫无心思可藏。苏悦芯的一番话让她脸色酡红一片,也不再扭捏,只低声开口道:“金竹舍不得夫人,但从夫人安排。” 且不说大家团圆,皆大欢喜,再说次日,雨过天晴。徐子骞早早的起身便和众人打算告辞,不想沈家的厨房准备的更早,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已经端了上来。 沈长安和沈炼热情让客,只说吃了早茶在上路身子会暖和一些。大家也都饿了,看沈家也是真心相待,就不做推辞。 徐子骞和沈炼吃饭时说起七叔的死,对南宫家恨之入骨。 “七叔跟在我父亲身边多年,人善的很。不想南宫家居然对他使用鸭头血……七叔死相惨烈,我回去和父亲说后,父亲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徐家和南宫家势不两立!” 沈炼点点头:“从前,我只当南宫家热衷修炼,却不想接着修炼的名义如此胡作非为,南宫夫人绝不等闲之辈。” “但是,徐家做镖局行走江湖,势力虽有,可和南宫家真的闹起来,怕是危险。”苏悦芯直言直语,看着徐子骞道:“这件事情子骞切勿鲁莽,一定要和你父亲好好商议。” 徐子骞点头:“夫人说的及时,徐家自打离开京城,剩下的也不过几十个兄弟,南宫家势力庞大,若真的动手,只是鸡蛋碰石头,可我父亲和七叔感情甚好。亲四兄弟,就如同您和金竹一般……” 说到这,徐子骞忽然有些哽咽。金竹站在一边不觉也跟着红了眼眶,颇有一些夫唱妇随的意思。 “徐公子,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多谢姑娘关心。” 其实徐子骞对金竹也有好感,可眼下事情繁重,心思不静,他也无心顾及男女之事,只想着等处理好七叔的事情之后,再让爹找人前来提亲。 可真的和南宫家为敌,徐家凶多吉少。徐子骞心想自己未来不可知,自然也就不干流露太多的感情。 “子骞,这件事,我沈某愿意帮忙。你回去且转告你父亲,不要操之过急。一切等我飞鸽传书。”沈炼的话让徐子骞吃了一惊。他连忙起身抱拳谢过沈炼,酒后,才带着众人离开沈府。 再说徐子骞走后,苏悦芯便询问沈炼心中所想。 “老爷,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你我远离是非多年,这一次救出金竹已算是幸运,若是喝南宫家应拼,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其实,要说按武功衡量,南宫夫人未必是沈炼的对手,虽南宫家势力庞大,可沈府高手如云,再加上徐彪的镖局兄弟,就算真的动起手,南宫家也未必占了上风。 “但是南宫夫人笼络一方,宫中大都是被她震慑的无辜之人,若真的动手,那些人都将成为牺牲品。”沈炼心思柔软,终不忍心。苏悦芯点了点头:“那老爷的意思是……” “金竹的事情让我难咽这口气,徐彪又对我有恩在身。我沈炼就算退出是非,该管的事情也一定要管。” 沈炼微微皱起双眸,低声说:“夫人,这件事有一个妙招……” “老爷您的意思是,搬动朝廷?” 苏悦芯灵机一动,看着沈炼不由开口道:“老爷可是这个意思?”沈炼没想到苏悦芯和自己如此的心有灵犀,拍腿大笑一声:“知我者,夫人也。” 要说这修炼之事,朝廷中有人比南宫家精进的多,那便是现在威震一方的——五皇子明辰。 虽然沈炼多日不理朝廷中事,可很多事情他还是一清二楚,现如今,朝廷中大概分为两派,一派追随原先的皇帝,可原主贪恋女色,身体欠佳,已经命不久矣,一派追随年轻有为的五皇子明辰。 要说这五皇子现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却已经走进修炼的正门。但是为了修炼,他也断了七情六欲,也就是说,他不会又子嗣。 但凡有人也和他一样研究修炼并且独霸一方,这五黄子定然不会留其活口。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五皇子若是动手,想来目标也只是南宫夫人,这南宫家的无辜人等自然不会受到牵连。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沈炼速来对借刀杀人这种事毫无兴趣,甚至鄙夷,可这一次却不得不用。苏悦芯明白沈炼心头所想,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开口道:“老爷这一招很好,我倒是觉得有时候借刀杀人也是善举。” 沈炼点点头:“善举称不上,但是能给徐家七叔报仇,也能免除一方灾难,我就算是损了自己的德行,也值得。” 苏悦芯不由皱起眉头,要说沈炼这些年为了自己放弃修为,宁愿做这尘世中的凡夫俗子,便是苏悦芯心头之痛,可有些事,即便是夫妻也不能说,沈炼很少和苏悦芯提起修为之事,只求清淡寡欲,有爱为伴的过此一生。 再说沈炼插手这件事之后,托人传话给五皇子,五皇子虽然只是知道沈炼的传说并未记得其人,但依旧对南宫家下了死守。 不足满月,南宫家覆灭的消息便是人人皆知,沈炼有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 徐彪本以为做好了和南宫家生死对决的准备,不想沈炼言出必行,真的搬动朝廷一举拿下南宫家给七叔报了仇。 媒说之约 当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徐彪心情大好,安葬了七叔叔之后便解散了镖局,带着一家老小来到沈炼居住的小镇。 这一次来,徐彪一是表示感谢,二来也是道别。 “王爷,虽然你我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徐彪仰慕您多年,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和您成为莫逆之交,这次南宫家一事,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徐彪定然要拼上性命……” 沈炼也把徐彪当做知己,忙开口道:“徐镖头言重了。南宫家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来,我不想惊动朝廷,也不想管这些闲事,所以哪怕金竹被抓,也只是和夫人一身前往,可这一去,我是真的凉了心!” 沈炼说到这,便不再言语。只笑着让徐彪和家人在府上多住几日,闲来无事沈长安便和徐彪的两个儿子徐子东和徐子骞一起打猎,沈炼和徐彪则练剑下棋,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要说也是缘分,这刘紫诺和徐夫人居然都是身怀六甲,两人挺着肚子不能去别处,自然也就在一起闲话家常,寻个解闷。 刘紫诺说自己生了一个女儿,现如今只想给沈家生个儿子,而徐夫人则因为有两个生龙活虎的大儿子,一心只盼着再能生个女儿便好。 “还是女儿贴心,你看臻臻多乖巧可爱,只可惜我都到了做奶奶的年纪,还怀了身孕。说出来也是老天眷顾……” “那老天定然能如了你的心愿。”刘紫诺温婉可人,竟说让徐夫人开心的话,徐夫人自来和男人一起做镖局生意,现如今静下心接触刘紫诺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 而苏悦芯也是好客之人,索性让徐夫人在府上安心养胎。因为怀孕不好多做针线活,她就亲手帮两个未出世的孩子都缝制了小被子和衣服帽子之类,这让徐夫人感激不已。 可毕竟住在沈府,日子长了徐彪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决定和王爷道别,说要另寻别处过颐养天年的日子。 “我这些年做镖局也算是积累一些银两,日后生活不愁,现如今只求一个安静的地方,盖上一排房屋,让孩子们娶妻生子便是。” 徐彪有离开的意思,沈炼自然不舍,在这镇上沈家虽大,但却没有真正走动的熟人。 深夜,沈炼和苏悦芯说起此时,叹息一声。 “夫人,我本有心留徐家在府上久住,可徐兄性情耿直,也不是寄人篱下之人,我怕我若是硬留,他反而会不开心。” 苏悦芯测过身子,垂眸微微一笑:“既然不舍朋友,老爷何不另想办法。再说,这不舍徐家的可不止你一人……金竹也是如此,还有紫诺,这些日子和徐夫人特是相谈甚欢。” 看着苏悦芯聪慧的一笑,沈炼不禁问到:“夫人可有万全之策。” 苏悦芯点头,靠在沈炼怀中说:“老爷,这并非难事。徐镖头不过想寻找个安身之地,这镇上安静,远离是非,想来他也喜欢,我们何不让他再次定居,寄人篱下不可,但是成为高邻,倒是不错的选择。” 苏悦芯的话让沈炼喜出望外,男人果真不如女人心思细腻,看来,夫人早已经把一切计划好了。 次日,徐彪和一众家人已打算离开,金竹不舍,可夫人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提媒,她只以为苏悦芯是另有所想。 “我只是个下人,虽然和夫人亲如姐妹,但是夫人怕是为了所想,觉得我配不上徐家二少爷。” 私底下,金竹把心事和厨房管事的大妈说了出去,这话很快传到徐子骞的耳朵里,徐子骞自然着急,眼瞅着爹已经要带着大家离开,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于是,等爹和王爷道别,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爹,王爷,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就斗胆说出来……” 徐夫人扶着腰身看着儿子,也是一惊,要说性情,这徐子骞和自己最像,处事细腻不说,言语更是谨慎。 他当着众人面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爹,娘,王爷,夫人,我想好了,我和金竹情投意合,只差媒妁。我若是久这样走了,一别两宽,不知道何时再能想见。” 徐子骞的话音刚落,金竹粉面已经是泪光闪闪。她未曾想到徐子骞会对自己如此真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低着头轻声抽泣。 苏悦芯自然高兴,她连忙说道:“这是好事,王爷和徐镖头有缘,子骞和金竹情投意合,既然子骞今日开了口,那徐夫人您的意思……” 徐夫人笑了笑,却已经明白苏悦芯这番良苦用心。 “自然是好事。我们在府上住了这么久,想来两个孩子也有些了结,虽然没有媒妁,可子骞今日提了,这事也就算成了。金竹,你可愿意嫁到我们徐家?” 金竹做梦也没想到快放弃的一桩婚事居然能一下子成了真,一时之间有些懵了,她看着徐子骞,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徐子骞有些着急,走过去不管别人握住金竹的手,开口道:“你倒是说话啊,我看出你对我的心思,这绝不会错,否则。你为何深夜给我送鸡汤,为何见我就脸红,还有,这些日你也是对我极好,给我缝制衣服,给我送棉被……” “你别说了!”金竹羞涩,哭着露出笑意。 “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你,你是少爷,我是丫鬟。” 金竹的话让徐夫人有些心疼:“孩子,谁把你当丫鬟看,你当初被南宫家掠走,那王爷和夫人不也是舍命救你……傻孩子,好孩子,日后就只管过你的小日子,我们绝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有了徐夫人这番话,苏悦心暂且放心,而沈炼也索性提出让徐家在镇上安顿下来。 “徐镖头,小镇虽小,可风景独好。不知道你可愿意和我做邻居……” 沈炼的话让徐彪深深感动,连忙说道:“我只当王爷把我当做好友,却不想王爷已经把我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思量。” 柳氏相求 “那是自然,有你作伴,日后你和我的日子都不会孤单了哈哈哈哈!”沈炼哈哈大笑。徐彪自然也是愿意,只是他有些顾虑,也就开口全都说了出来。 “王爷,徐彪是粗人,若是在此定居,必定要有良田和宅地,其实我也早有此意,只是……这附近没有荒芜的野地,更没有卖掉的宅子……” 徐彪的话音刚落,沈炼就开口道:“徐镖头,若你不嫌弃,据我府上一段路便是我的桃花林,我已经替你看过,桃林旁边就是清泉可以打井,清泉围绕桃林,很是清幽。” “您的意思是……不不,这怎么好!王爷的桃林岂能给我徐彪……” “我说了,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沈老爷如何!哈哈哈!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且在桃林边建上一座徐府,你我闲来无事还可以桃林论剑,想来都是一桩美事。 且不说徐彪这边和夫人看过桃林万份满意,就开始兴建徐府,再说金竹和徐子骞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便感觉陪在夫人身边的时日不多,心中分外不舍。 外面雨水繁多,春雨之后,泥土松软。金竹把原先给夫人摘在院子里的青竹挪回屋里,小心照顾,又把矮子松浇了水,蹲在那里看着发呆…… “真是待嫁女儿心,这会子就留不住了。” 苏悦芯故意突然拍了一下金竹的肩膀,笑道:“怎么?心都飞到徐家了么?” “夫人,你又笑我!”金竹脸色一红,看着苏悦芯慢慢站起身来。看着苏悦芯一身长袍未曾脱下,便知道她依旧怕冷,急忙去泡了热茶端了过来。 “夫人体寒,多喝热茶。” “好……”苏悦芯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便也感觉心中苦涩,其实,对于金竹的出嫁,她倒是很有姐姐送妹妹离家的滋味。不过想来金竹嫁徐家也是好的归属,且离沈家不远,日后相见也都方便。 “夫人!”看着苏悦芯,金竹终于声音颤抖,眼泪也掉了下来。 “徐府已经快建好了,今日子骞来看我,说成亲的事情很快便要定出日子,金竹不舍夫人,我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夫人。” 主仆一场,感情甚为深厚,别说金竹难受,苏悦芯也是强忍住眼泪,她故作平静的牵着金竹的手做到自己的卧房,从床边的红木小柜子取出四五件名贵的首饰。 这些收拾都是曾经在宫中做绣女时候赏赐所得,样样都精致的不得了。 “金竹,这些都是宫中的东西,外面的物件比不得。你看着花纹,这质地……我这些年留在身边,就想着等有一天你出嫁的时候,能用得上。” “夫人……”没想到苏悦芯将自己嫁妆都准备好了,金竹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啊的往下掉,只哭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悦芯将首饰放在盒子里,看着金竹疼惜的说:“长乐和你都是我看这长大的,她大婚,我送了一些,剩下的这些,便是你的。” “金竹不要,金竹只要侍奉夫人……” “傻妹妹,女大当嫁,历朝历代女人没有夫君都不行,难不成,你想单身?”苏悦芯的话让金竹一愣:“夫人,何为单身?”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事,金竹你记住,你婚后不比任何人低贱一分。”说起这件事,苏悦芯倒是严肃起来,她凤眼含情,朱唇微启,轻声细语的嘱咐金竹:“我之所以没有主动提媒,便是希望之骞能主动说出口,你身份不同,若是我们主动,怕徐夫人日后看不起你。” “没想到夫人是如此良苦用心!”金竹感动万分。 “那徐夫人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人,自然不好惹。虽然看着面善,但不知道心中所想,好在子骞愿意主动提出,徐夫人也自然会把你捧在掌心,放在心上。”苏悦芯说完这些,更是告诉金竹大婚之日会为她准备正红嫁衣,沈府做为娘家,她可随时回来。 安顿好金竹,苏悦芯整夜无眠,她辗转反侧,沈炼又怎会不知。 “夫人是不是想起故人?” “金竹要大婚,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这姐妹两个和你我二人相识相伴,我苏悦芯也算是履行了当日诺言……好生照顾她妹妹。” 沈炼轻轻将苏悦芯揽入怀中,低声道:“夫人善良,我府上有夫人才有祥和一片啊!” 二人浅笑,相拥入眠。要说这沈府苏悦芯和沈炼的恩爱已经成为镇上的佳话。毕竟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别说沈府这等有背景的大户人家,就算是那些市井小商贩,有了些农田银两也要再娶上一房。 有时,苏悦芯也会逗上两句,直言自己年过不惑,沈炼何不再纳新欢,每当这时,沈炼便笑称自己愿再苏悦芯的怀中耗尽一生温柔。 一来二去,这镇上都传言是沈府夫人貌美如花,容颜不老才守得住老爷芳心,一些希望能阻止丈夫纳妾的女人便想尽办法结识苏悦芯,以便寻求不老的秘方。 可自打金竹大婚之后,府上便少了得力的丫鬟,刘紫诺身子又渐渐不便,苏悦芯一人应对里里外外,带着几个老妈子和小丫鬟总是吃力,更没闲情逸致去镇上消遣。 一日,沈府门外有人敲门,而且极其急切。苏悦芯本以为是沈长乐归来,便要臻臻前去开门,可臻臻很快回来,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婶娘还带着随从。苏悦芯一愣,她深居简出,在这镇上并不认识谁家夫人? “娘,我陪您去看看……” 刘紫诺拉着苏悦芯一并出去,刚到院子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色长袍,面色憔悴的女子站在院子中间,这女子长相平常无奇,倒是那丫鬟有几分姿色。 见到苏悦芯,女子很是惊叹,连忙上前几步开口道:“再下香河柳氏,今日冒昧前来,只求夫人能赏脸攀谈几句。” 苏悦芯心想着女子如此客气,想来也一定是有急事,她没有拒绝,便让刘紫诺陪着自己和这女人以及丫鬟一并去了客房。 女子看着苏悦芯年轻的容颜,定定神,突然站起身走到屋子正中央,双膝一弯酒跪了下来。 走投无路 “沈夫人,我是走投无路了。今日到这来,就是想求夫人发发慈悲,教我如何容颜不老,我好挽留住我家夫君的心。” 柳氏的一番话让苏悦芯吃了一惊,她可没想到这女人唐突前来竟然是为了这档子事。 “柳夫人,您严重了。年轻与否不过皮囊,两情相悦才是夫妻相处之道。”苏悦芯的话刚刚落下,那柳氏竟然哭了起来。而且哭的凄惨无比。 “沈夫人,您这是不肯帮我了!呜呜呜……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夫君眼瞅着就要纳妾,嫌弃我年老朱黄,我.日不能寐,茶饭不思,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今日夫人若不帮我,我回去路上就投河算了!” 苏悦芯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忙站起身扶起柳氏。 “你先别哭,擦擦眼泪,把事情详细说给我听,我若能帮你,一定帮你。”眼看苏悦芯一脸温柔善意,这柳氏才算是止住眼泪,赶紧开口道:“我住香河边,家里经营丝绸生意,夫君以前是善待我的,也从未提过再娶,可……可后来,我身子不好,就从娘家把打小跟着我的丫头彩云叫来,没想到,他就动了心思。” 彩云? 苏悦芯看了看柳氏身边的丫鬟,这丫鬟已经把头狠狠的低下去。 她心中了然,想来这让柳氏哭天喊地的二房怕就是她身边的这位…… “正是我身边的彩云,她打小跟随我,对我饮食起居很是细心,人也单纯。从未有过勾.引我夫君一说……”柳氏对彩云倒是好无恶意,只抽泣道:“可我夫君却看中彩云比我年轻貌美,硬是要纳妾。” “市井上,都说沈夫人您貌美不老,夫妻伉俪情深,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告诉我您究竟用了什么胭脂水粉,奇珍异宝……但凡有价,我都买,你匀给我一些吧!” 看着这个被情折磨到近乎疯魔的柳氏,苏悦芯有些无可奈何。她哪有什么奇珍异宝,神奇胭脂,不过是从现代穿越而来,懂得一些古人不了解的保养秘方罢了,再者,也或是沈炼把内力传输过自己一些,或许也起到容颜永驻的作用。 总之,具体她为何如此年轻,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这一切和柳氏解释不清,眼瞅着苏悦芯像是有难言之隐,柳氏的眼泪又来了。 “沈夫人,我知道这世间女子都想守住自己年轻的秘密,不想和别人分享,可你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说给我听,求求你!” 苏悦芯叹息一口气,再次扶住柳氏。 “你先别哭,听我说,我年轻的秘密其实你是学不来的,我,我身份特殊,许是这个原因,并不是我不教你,只是,我也说不清。”苏悦芯的一番解释让柳氏不能释怀,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身边的彩云。 “我和夫君本恩爱,可惜我不如彩云美貌,他弃我嫌弃也是应该……” “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夫妻之间本应互相怜惜,就算是年老色衰又能如何若是真爱,竟然不会有这等闲事。”看着柳氏,苏悦芯耐心劝解。 “你听姐姐的话,回去之后只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至于她是否纳妾就不需再管。他对你视若珍宝,你也对他互敬互爱,他若是真的负你,就知道他是个薄情汉,冷冷处之。” 有些事本身就是说来轻巧,柳氏现如今已是伤了魂一般,哪里还有心情听得她这番开启,连夜便和彩云一并失望回去,结果他那个薄情的夫君,第二天便要拿彩云为妾。 结果为了阻止夫君,傻傻的柳氏别悬梁自尽。众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那夫君压力太大,就索性另找别人,安葬了柳氏之后,就把彩云轰出家门。 彩云在那个家里自然也待不下去,走投无路,流落街头,最后竟然晕倒在沈府的门口。 当时,刘紫诺已经待产,沈炼本就担心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得力的丫鬟,不想天上掉下个合适的人选。 那彩云饿的昏沉倒在神府的门口,只求能得一碗饭吃,便死心塌地的跟随…… “沈夫人,我上次和我家夫人一并前来,来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只可惜我家夫人想不通,最后还是选了短见,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如果您不嫌弃就留我在府上,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做事。” 彩云虽是小门小户出来,可说话却是伶牙俐齿,看上去十分机灵。苏悦芯给她找了几件从前金竹的衣服,没想到彩云穿着正合适,乐的嘴都和不拢。 “夫人,这衣服我穿着大小正好,看来,上天注定我就是伺候您的丫头。您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让我去做,我一定尽心尽力……” 虽说这姑娘伶俐,可是嘴皮子却飞快,总有些轻浮。苏悦芯只想着日后好好调.教,却不想这一决定却酿成大错。 话说沈家留下彩云之后,家里大小的活都有了着落,彩云人能干利索,不比金竹差。 这段时间苏悦芯一个人张罗里里外外,也是疲惫极了。 于是沉沉的睡了两个晚上,才算是解了乏,刘紫诺又面临生产,彩云的出现无疑是解了沈家燃眉之急。 沈炼和苏悦芯本就是厚道之人,一时之间对这个快嘴的彩云也没有过多的防备,相反甚是感激。沈炼还给了她几两银子,让彩云有时间去镇上做几套属于自己的衣服。 小姑娘家没有不爱美的,只是这丫头更甚,拿到银子之后这彩云是万分欣喜,连日便跑到镇上做了两件粉色的褂子。 一觉直到小腿,裹在身上显得婀娜多姿,一件倒是大小正好,穿在身上甚是娇艳,袖口还特意缝了一段精致的小鸳鸯。 苏悦芯心思细腻,他生怕彩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暗中提醒到你那件紧身的衣服不便穿出来,家里男人更多,看着不好。 彩云虽然嘴上答应连连道歉,说自己年轻不懂事,没想那么多,可是心里却暗自寻思连一件衣服沈夫人都要管着,莫不是自己真的姿色过人…… 回想自己在柳家玩过的雕虫小技,彩云这刚刚消停下来的心思又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打了算盘 端午,正赶上刘紫诺生产,沈家上下忙做一团。虽然已经不是头胎,可这一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顺利。 从早晨太阳升起来一直到晚上太阳落下,刘紫诺受尽折磨,孩子依旧没有露头。 接生的婆子脸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双手发抖的开口道:“怕不是遇见难产了,在古代所谓的难产就是孩子坐着出生,因为没有现代的手术措施,所以这一胎如果生不下来,紫诺怕是性命不保。 苏悦芯站在刘紫诺的屋外急的团团转,沈长安更是焦躁不安,只恨不能替刘子诺去承担这一切的痛楚。 屋子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人胆战心惊,大家都替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捏了一把汗,唯有彩云按照苏悦芯的吩咐把臻臻和万宇送去徐家暂且玩耍,便一个人满腹心思的回来。 刚一到门口,便看到接生的婆子双手发抖的从屋子里冲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喊:“完了完了,少夫人难产了!这孩子是坐生……我,我是不行的!这人保不住了……” 彩云站在沈府门口暗自停住脚步,她下意识的看着墙头上自己纤长的身影,又抚摸了两下自己娇俏的容颜。 方才去徐家,看到原先伺候沈夫人的金竹姐姐生活的滋润,徐子骞只拿她当宝贝宠着,婆婆徐夫人也对她犹如亲生女儿。 “难不成她们上辈子都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唯有我彩云不行,注定了要做伺候人的丫头吗?” 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彩云暗自发誓,她绝不会就此了此残生,就算是拼尽全力,最起码也要混的和金竹姐姐一样,做个正了八经的少奶奶。 在柳家,自己算倒霉到了极点,本来轻巧的就把那柳氏的夫君勾.引的没了魂魄,要纳自己为妾。 可自己是柳氏的陪嫁丫头,凡事不敢明着来。怕被柳氏一怒之下送她回娘家处置罢了。 却不想柳氏没有怀疑她,倒是只恨自己人老珠黄,最后悬梁自尽。 只可惜到最后自己也没能如愿,这一次机会就在眼前,断然不能再错过。 想到这,彩云赶紧装出一副急三火四的样子,跑进沈府,正赶上沈长安苦苦哀求那接生婆子:“拜托您再试试,我夫人还年轻,臻臻也还太小,她不能没有娘啊!” 这街上的婆子其实满手都是鲜血,连连喘.息着说:“东家,我是真的尽力了,这孩子坐着出生,我摸不到头……” 接生婆子的话音一落,沈长安只感觉眼前乌黑,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幸亏彩云手疾眼快连忙在身后将他扶住,温柔的开口道:“少爷,您担心夫人也要顾全自己的身体,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我,我扶着您去休息一下。” “走开!”沈长安此时怎么会理会彩云的劝说,猛的一扬手臂将彩云推出老远,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又回到了刘紫诺生产的房间门口,痛苦的一手扶在门板上,一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胸口。 “紫诺,都是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会这样,就算是你不为沈家生下儿子又能怎样?你我有臻臻足以……” 这沈长安此时已经是崩溃的边缘,彩云还不死心,又凑了上去,她踮着脚尖想看屋子里的动静,可无奈生产的屋子遮挡的掩饰,这个时候也只有苏悦芯和刘紫诺身边几个亲近的老妈子能在近前。 彩云也压根就不想上去帮忙,他的眼神都落在了沈长安的身上,正想再次开口,吸引沈长安的注意,不想屋子里却突然传来苏悦芯的呼喊:“彩云,你在门口对不对?赶紧换一盆热水!再拿两匹白布!” 苏悦芯声音焦急,彩云愣在原地,心想着刘紫诺不是难产了么?这会子要白布,该不会是留着卷尸体的吧! 她越想越开心,又不敢表露,只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沈长安转身猛然和她对视,气愤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拿呀!” 彩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去端来热水,抱来白布。沈长安焦急地想进去看看,可府上有规矩,这女人生产男人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门外等着。 “少爷,您放心,我进去替您看看……”彩云急忙和沈长安搭话,满心欢喜又不敢表露的走了进去。 沈长安长相酷似沈炼,帅气中带着一股子天生不俗的雅韵。眉清目秀之中透露着让女人迷恋的英气,彩云自然中意,一心想着等刘紫诺死后,自己如何能找到机会,攀附沈长安。 都说女主男隔成沙,就算自己只是小丫鬟,那金竹姐又比她高贵多少? 金竹可以,她就也一定行…… “快点,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彩云,这都什么时候了……”苏悦芯看着平日里一向做事利落的彩云这个时候倒是慢了下来,急忙走上去替她端过手里的温水盆,放在刘紫诺的身边。 她迅速的用烫烫的热水洗了手,此时四个老妈子扯着一个红色的棉被盖在刘紫诺的身上,大家都急得满头大汗。 而刘紫诺经过这一整天的生产,早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躺在床上眼瞅着嘴里就只有一点点呼出来的气息。 “少夫人她没事吧?”彩云赶紧也过来帮忙,看着刘子诺脸色苍白到全无血色,暗自欣喜。 这女人生产就犹如鬼门关走一朝,当真是九死一生啊。刘紫诺早已经听见接生婆子说的话,孩子坐生,这在古代就意味着女人难逃一劫…… “娘……”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声苏悦芯:“我对不住您,您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我却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 “孩子,这个时候不要说话,留些力气,没到最后的时刻,你怎么知道你活不成?”苏悦芯淡定的赶紧将白布全部用温水浸透,让老妈子迅速的盖在刘紫诺冰凉的小腹上。 刘紫诺多少好受一些,她喘.息一口气,眼珠子猛的瞪圆,看着屋顶…… “我只恨自己无用,不能陪着臻臻长大,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看看这个世界……长安还年轻,娘,您一定要好好的再给他娶一个媳妇,不要让他因为我……难过太久!” 九死一生 刘紫诺的话正说在了彩云的心坎上,可苏悦芯却丝毫不乱,她是学医的,而且是顶尖的医学博士,难产这种事如果换在现代,一个刨宫产直接搞定。 可眼下,医疗条件极其简单,剖宫产显然会要了刘紫诺的性命。 时间来不及思考,她也做出了决定。看着已经没有力气了刘紫诺,苏悦芯知道此时若是依靠她自己去用力去生产必定没有希望。 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方才盖在刘紫诺身上的白色棉布底下,苏悦芯看着儿媳妇的眼睛,低声道:“你忍耐一下!孩子!” 刘紫诺不知道苏悦芯要做些什么,可是凭着这些年二人犹如亲生母女般的默契,她明白就算是拼上全力,娘也一定会护他周全。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刘紫诺抓住了身边的床单,她知道只有自己拼死一搏才有最后的希望。 屋子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苏悦芯此时会有这种胆量,虽然自己不是妇产科的医学博士,可学医的人胆子总是大一些,对人体的结构了解的也十分到位。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此时的苏悦芯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子诺,自己呢喃的数着:“一……二……” 还没数到三,她突然大喊一声:“吸气,用力!” 紧接着,伸进刘紫诺肚子里一只手已经狠狠的拽住那孩子的身子,猛的向外一拽。 顷刻之间,刘紫诺的身子底下血流成河,身边的几个老妈子吓得面面相觑,而苏悦芯的手中却已经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孩。 “孩子……” 剧痛之下,刘紫诺已然看了孩子最后一眼,只见那孩子浑身乌黑,因为缺氧全然没有一点血色。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消失成灰,刘紫诺也晕死过去。 原本以为白忙一场,这老妈子都泄了气,站在一边的彩云倒是乐的难以自控,连忙说道:“夫人您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你怎知道人死了?” 苏悦芯冷声问道,她现在没时间去理会今日奇奇怪怪的彩云,只连忙用一只手握住孩子的脚腕,将孩子倒立过来,另一只手用足了力气,对准那娃的小屁股狠狠的打了两下! “哇……哇……”这浑身乌黑的娃娃终于开口叫出了声音,这可乐坏了忙活一天的几个老妈子,大家赶紧给孩子包裹起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男丁。” “夫人有孙子了!这孙女孙子凑成一个好字,夫人吉人天相。” …… 彩云站在一边,只低着头没有吭声,不过她反应倒是很快,见大家都在道贺也赶紧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刚才真给吓傻了,说了不吉利的话,夫人您别见怪。” “你说了什么?”苏悦芯故意反问,彩云一听,赶紧笑到:“我也忘记了。这一时之间忙的乱七八糟,反正我是好心也就是了。夫人,这……这少夫人也真是可惜,哎!” 迫不及待的开始抹眼泪,彩云装的那叫一个悲惨。苏悦芯今日算是看清楚这丫头的心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现在哭,未免太早!” 彩云瞪圆眼睛,发髻上的银簪子下意识的晃动了两下。再看苏悦芯已经走到刘紫诺的身旁,俯下身子轻轻地给她把脉,而后微微笑了笑。 “没事,她失血过多,所以昏厥,赶紧把早上我就让人炖好的滋补药膳端来。” “我去!”彩云这时候来了精神,人还没迈出两步却被苏悦芯叫了回来:“你就不要去了,在这把血迹擦干净,刘妈。你去端药膳。” 彩云只好答应,满地的血擦的她只想吐。看着被血浸透的麻布,她心中寻思:“这刘紫诺的命也太大了,流了这么多的血。难产之后居然还不死……看来,想取代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说刘紫诺经过这样的折腾之后,足足昏沉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睁开眼睛,得知自己这一天一夜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羞涩又愧疚。 “长安,我……” “夫人给我生孩子吃尽人间苦楚,我才是最该愧疚的人。”没想到生这第二个孩子会承受如此折磨,沈长安心疼不已。 好在孩子没事,大人也没事。苏悦芯却累的要命,关键时刻她挺得住,这放松下来人反而感觉到浑身无力。 刘紫诺睡了一天一夜,她也昏昏沉沉。沈炼很是担心,不过苏悦芯关键的时刻临危不惧,倒是让他有些佩服。 “夫人,你所说的你们那个时代,的确厉害。没想到,连难产这种事情,你都能解决的如此完美。” “也算是侥幸。在我们那,难产是可以提前检查出来的,只可惜这里没有仪器,只能等生产的时候才知晓。” 苏悦芯靠在床边,叹息一口气:“其实,我也是只有三层把握,好在紫诺和我是有默契的,她百分百的相信我,我才能顺利抱住她和孩子的性命!” 沈炼点了点头。儿媳妇生产,做公公的总不好靠近,不过刘紫诺此胎的确凶险,差一点就要了母子性命。 “怕是以后都不能生了。”苏悦芯叹息一口气开口道:“难产之后,她身子怕是难以复原,而且我将手伸进去的时候,也伤到了他的子.宫……” “子.宫?”沈炼有些不解,苏悦芯脸色一红:“罢了,说这些你不会理解,反正,紫诺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长安和她也算是恩爱有加。日后不要孩子也没什么。” 沈炼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对,大家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苏悦芯突然想起一事,看着沈炼开口道:“昨日大家都忙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疼,这上上下下打点的红包可曾发下去了么?” “每人一个银元宝。”沈炼出手大方,苏悦芯笑了笑:“也好,只当是给众人粘粘喜气,昨天大家也都辛苦。” 她细腻的眉目突然闪现一抹愠色:“只是昨日,有一个人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夫人的意思是?” “彩云。”苏悦芯微微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昨日,我越是着急,彩云动作越慢,而且好像总盼着紫诺和孩子出事……” “会不会是突然之间发生这种事儿,她被吓坏了,毕竟那些老妈子都是过来人,她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没经过这些,夫人你怕是多想了。” “但愿如此,但是老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彩云毕竟不是咱们贴身的丫鬟,以后要多多提防,多多观察才是。” …… 献媚 再说这彩云本以为刘紫诺难产之后便是自己上位的机会,可没想到这一切到头来竟是自己做的白日梦。 他总是郁郁寡欢,一个人在神府晃晃悠悠,连干活的心思都没有。 隔日下午,徐家人送臻臻和万宇回来,见刘紫诺已经生下儿子,皆大欢喜,苏悦芯和金竹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谈论着生产的惊险,苏悦芯几次险些落泪。 “当时也都不知道害怕,现在想想,可当真是后怕!” 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站在一边的徐子骞可是替自己的妻子捏了一把冷汗。后来索性开口道:“金竹,我这一生有你便可,大哥和大嫂已经有两个小侄,你我不生也罢!” 徐子骞的话让徐夫人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儿子会宠爱儿媳到如此地步,无奈的冲着苏悦芯相视一笑。 金竹连忙开口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让娘听见了笑话。” 徐子骞可不管:“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要你平平安安,女人生孩子就犹如鬼门关走一遭,我不舍得更不放心。” “那又如何,能给心上人生孩子是一种幸福,这世间哪一个女人怕过?”金主莞尔一笑,看着刘紫诺一脸幸福的样子,向往的说:“你看少夫人,现在可是儿女双全,再无他求呢!” “咳咳……” 众人正说笑,苏悦芯突然咳嗽了两声,金竹一看立刻心疼的开口道:“夫人怕是上火劳累,这几日肺疾又犯了。彩云你可有给夫人熬一锅雪梨银耳?” 彩云一听,顿时面色灰青。 “我,我不知道夫人要喝这个,又没有人和我说。” 金竹是个急性子,也没有拿彩云当外人,自打自己离开沈府嫁给徐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夫人的身子。 一时之间她有些着急,语气也重了几分:“没有人告诉你就不用做了吗?彩云,不是姐姐说你,现在我不在夫人身边,你年轻利落,总要观察着些。若不然,我可不放心!” 金竹的话刚刚说完,彩云便顶嘴说了句:“我知道你今日不同往昔。你是徐夫人,我是下人……别姐姐妹妹了,在这个家,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说完,这彩云掉头就跑了出去,那矫情劲儿全然不是当初求苏悦芯收留自己的悲惨样子…… “这,这丫头简直太不懂事,我去说说她!”金竹转身要去,却被苏悦芯拽了回来。 “不要管她,许是年轻不懂事,我也在观察。你放心,这留在身边的人我会小心的。” 金竹这才作罢,再说彩云一股脑的跑到沈府的后花园,站在杏树下便一边扯着杏花摔在石头上,一边哭道:“为什么你也是丫鬟却能成为主子,为什么我只能伺候人……呜呜呜……呜呜……” 沈长安正骑马归来,本打算让马儿去后花园在溜溜腿儿,没想到却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袄子的女孩子蹲在那哭的伤心。 他起初并未看出是彩云,只想着是自己家的人,便上去安慰两句。 “受了什么委屈,说来给我听,我给你做主!” 听见沈长安的声音,这彩云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前,沈长安一身黑色斗篷牵着高头大马站在自己的面前,帅气潇洒。 “我哪敢和您说心事,受了委屈就自己哭一下罢了。我是夫人捡回来的丫头。这沈府能给我一口饭吃,已经算是对我不薄,毕竟我不是打小在这长大……人家对我有看法,是应该的。” 沈长安最听不得底下的人说这样子的话,连忙开解道:“你先别难过,等日后我和夫人说说,定然会给你安排合适的事情去做。沈家不会苛待任何一个下人,你既人在沈家,就不要说这样子见外的话。” 沈长安本事无心,不想彩云却记在心上。这一日她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去,然而刘紫诺还在月子中,她便主动找上沈长安,说自己原先的差事做不下去,让沈长安把自己调到身边…… “我一个男人,素来省事,不需要有人贴身伺候。” 沈长安现在一心都扑在刘紫诺的身上,怎么肯让身边有个外人,彩云不死心,边说若是沈长安不用她伺候,那伺候刘紫诺和孩子也心甘情愿。 “少爷,那日可是你说的要帮我安排,现在连你也不管我,我在这沈家就呆不下去了……呜呜呜!” 一个男人总是见不得小姑娘掉眼泪,沈长安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那好吧,紫诺现在身子虚弱,身边多一个照顾也是好的,你就留在我这里,照顾我的夫人。” 彩云这才破涕为笑,她现在一心都在沈长安的身上,若能日日想见,定然会有机会。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这刘紫诺和孩子平安,那自己若能得到沈长安的喜欢,就算做妾又如何? 再说苏悦芯这几日倦着,并不知道彩云被沈长安调走的事情,后听老妈子提起一嘴,便感觉奇怪。 可沈长安最近和徐子骞总是一处打猎,每天早出晚归,她不忍心打扰,便把这事暂时放下。 毕竟在沈家,这彩云就算是有什么不妥自然也不敢做出别的事来。 “紫诺,好些了么?” 每日,苏悦芯都会去看儿媳和孙子,小家伙长的和臻臻如出一辙,只是更带英气。 “好多了娘!”紫诺深知道自己这条命都是苏悦芯给的,原本婆媳就亲如母女,现如今更是亲上加亲。 “娘,若不是您,紫诺现在早就在阎王爷那报道了。紫诺还没谢过娘的救命之恩!”这刘紫诺说到这,便要起身给苏悦芯行大礼,苏悦芯连忙将她扶住,笑着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你若有事,我不会好过,长安更是一生不会好过。” 提起丈夫,刘紫诺心中温暖,便和苏悦芯说,自从儿子出生之后,沈长安夜夜归来都收在她和孩子身边,寸步不离。 苏悦芯微微点头,看着紫诺温婉贤惠的样子,她当然明白长安对紫诺的感情。可有些话,做娘的不得不提醒一句…… 犹豫再三,苏悦芯终于开了口。 “紫诺,有句话娘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娘,您也说了,一家人不要见外,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算是指着鼻子骂我,我也绝不会记恨娘的。” “呵呵,傻孩子,娘怎么会骂你,只是这件事本是你们夫妻之事,娘羞于开口罢了。” 趁虚而入 苏悦芯的话让刘紫诺脸色微红,她似乎猜到什么,低着头捏着被角轻声问:“娘要说什么?您说吧,紫诺听娘的。” “紫诺,你生产虚弱,出血过多,身子需要修养。且那一日,你腹中有伤……”苏悦芯响起那一日的事情便觉得后怕,她看着儿媳,心疼的道:“这些天,你必须好生养着,就算是长安,也不能影响你的休息,更不能……” 她顿了顿,继续说:“就算是长安,有了男儿心也罢,你可不能依着他行夫妻之事。” 刘紫诺娇羞的点头:“娘,我知道,长安这几日也只是守着我和孩子,没有做别的。” “这几日倒是放心,只是你们感情好,过不足半月,他定然会有想法,到时候你一定要听娘的。足月之后,再看身体的状况。” 刘紫诺虽然娇羞却也知道苏悦芯是为了自己好,而站在门口的彩云听到这番话,下意识的咬住嘴唇。 都说女人要趁虚而入,这沈长安和刘紫诺现在不能行夫妻之事,若自己能抓住机会,怕是事半功倍。 “彩云,你站在那做什么?”苏悦芯下意识的看着门口的彩云,突然开口问到,彩云一愣,赶紧解释:“夫人,我看您和少夫人在说话,便不敢进来,这不,我去煮了鸡汤莲藕,就想给少夫人补补身子呢。” “哦,端进来吧!” 苏悦芯对彩云的芥蒂依旧还有,可彩云毕竟年轻,又走投无路,她甚为这府上的主子,有些话自然也不能说的过分。 刘紫诺看出苏悦芯对彩云不够信任,心想娘定然是太过关心自己,所以才会事事谨慎。 不想让苏悦芯为自己分心太多,她接过彩云手中的莲藕鸡汤,笑着开口道:“娘,我这段日子食欲不好,多亏有彩云照顾,这姑娘心细,对我也衷心,尤其是这一手吃的,做的当真像样。” 彩云一听刘紫诺夸奖自己,赶紧开口道:“伺候少夫人是我的本分,我做多少都是应该的,少夫人你赶紧尝尝鸡汤,看看味道怎么样,如果不合适我再去厨房重新给您煮。” 刘紫诺喝了一口,便连连点头:“好喝。你这鸡汤炖的入味,而且一点都不油腻……说来也怪了,我喝臻臻的时候是不喝鸡汤的,但是你炖的,我倒是喜欢。” 看儿媳妇有胃口,苏悦芯也放心不少,彩云的手艺却是极好,虽然年轻厨艺倒是很有研究。 “你这厨艺是和谁学的?” “我爹!” 彩云连忙回道:“不敢隐瞒夫人,我爹原本是个厨子,街坊四邻但凡家中有事要摆上几桌,都要请我爹过去做菜,虽然我爹不是什么名厨,但是手艺却是祖传的,外人学不来,尤其是这鸡汤……那是我爷爷教给我爹的。” 彩云提起自己的家人,话也多了起来:“爹说了,女人月子就要喝鸡汤,最滋补身子,别的东西根本替代不了。” 苏悦芯点点头,她看着彩云,感觉自己之前对她或有些误解。 “那你为何会在柳家做事?” 彩云叹息一声,不甘的开口回答:“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原本家境还是不错,爹出去做菜,我和娘在家守着,银子不缺。可后来,爹迷上窑子,那些女人勾走我爹的魂,我爹就再也不管我和我娘了。” …… 彩云的身世让同为孤儿的刘紫诺很是心疼,她想起自己和姐姐流落街头的样子,便说要收彩云做妹妹。 苏悦芯不好多说,紫诺善良,可彩云虽然身世可怜,真假未知。 不过,若自己从中拦住。一来是怕紫诺多心,觉得自己这做婆婆的瞧不上穷苦人家的孩子,二来,万一彩云说的都是真的,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心。 再说这彩云自从被刘紫诺收做妹妹之后,整个人在沈府就精神了起来,上上下下都知道她现在不是平常的丫鬟。 不过彩云倒不会盛气凌人,她这人机灵的很,很快就利用自己不一样的身份在沈府交下了不少的下人,而她本身伺候刘紫诺就更加的用心了。 看着整日为自己忙碌的彩云,刘紫诺心有感激,而彩云更是提出刘紫诺生产之后身子虚弱,应该夜里好好休息。 自己可以帮忙照顾小少爷,但凡孩子哭了,就抱来吃几口奶。 原本刘紫诺就想着寻一个可靠的人照顾儿子,可那些老妈子年纪大了,照顾孩子她不放心,彩云不同,她是自己收下的妹妹,人也利索,照顾宝宝应该没问题。 许是失血过多实在困倦,刘紫诺终于没有再推辞,便把宝宝交给彩云。 那一晚,沈长安天色暗掉才归来,自小喜欢打猎的他自从和徐子骞结伴之后,真的是更有兴致。 “紫诺,今天我和子骞收获颇丰啊,一头野猪两只狍子……” “你也要小心才是。山上野兽多,危险多,你日日都去,可要当心。” 刘紫诺轻声嘱咐,沈长安微微一笑:“男人自然不怕那些,且我带着弓箭子骞带着短剑……就算是真的遇见老虎,怕是也要灰溜溜的逃走了!” “呵呵,看你说的,那老虎可是血盆大口。”刘紫诺娇羞一笑,沈长安坐在她身边,正要看看儿子,却发现孩子没了。 “儿子呢?” “彩云抱走了。她替我哄着,让我睡个好觉。” 刘紫诺开口道:“我这几日却是乏力,又不忍心让娘替我熬着,彩云是我收下的妹妹,她替我照顾我放心。” 沈长安点点头,疼惜的抚摸刘紫诺的脸颊:“都是我粗心,你夜夜都被宝宝吵醒,我却睡的沉,压根醒不过来。” “可不怪你,男人在外本就辛苦,怎么能让你帮我带儿子。好在臻臻省心,现在和万宇整日玩闹,也不需要我分神。我只盼着儿子快写长大……”刘紫诺依偎在沈长安的怀中,渐渐有了困意。 沈长安轻轻开口道:“你且睡吧,我一日不看儿子还真的有些不舒服,我去彩云那瞅一眼就回来。” 紫诺笑他没出息,点点头便睡了过去,再说沈长安轻轻地关上门便来到彩云的卧房门口,他担心彩云已经睡下,便咳嗽了两声。 彩云今夜哪有睡意,她一直在盘算着沈长安会不会来看孩子,一听见门外有声音,赶紧抱着孩子坐的笔直。 夫妻和好 “门外何人啊?” “是我,彩云,你睡了没有,我想看看儿子……” 这沈长安见彩云没睡喜出望外,彩云却道自己来开门,但迟迟也没出来。沈长安索性将门一推,可眼前,彩云却抱着孩子,宽衣解带,大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沈长安一愣,赶紧转过身去。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衣服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彩云把睡熟的孩子放在床榻之上,转身来到沈长安的身边,一身胭脂味呛的沈长安接连咳嗽两声。 “这粉色袄子我最喜欢,只可惜你娘不让穿,说太紧了,少爷你帮我看看,这衣服好不好看!”彩云说完,把露出的肩膀往沈长安的身上蹭了两下,撩人的咬着嘴唇,盯着男人的眼睛。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彩云本以为今晚自己这一番主动必定会让沈长安心猿意马,可她万万没想到,沈长安非但没有动心,倒是恶心的一把将她推开! “下贱,我夫人信任于你。你竟然做出这等没脸面的事……你,你给我滚!” “你……”彩云一看沈长安对自己毫无留恋,抱起孩子就要离开,顿时心都凉了,她一把抱住沈长安的大腿,在身后猛的跪下! “少爷,你千万别走,你今晚若就这样抱着孩子走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彩云……罢了,你若是走,我就一头撞死!” 彩云嘴上说要撞死,可手却死死的抱着长安的双腿,沈长安怀中抱着儿子,自然拿他没办法,只得开口道:“你起来!” “不,我不起来!少爷你答应我,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呜呜呜呜……那日你怜惜彩云,彩云才会对少爷难以忘怀,不想少爷根本就看不上……” “你先把手松开!” 沈长安用力的向前迈了一步,彩云不得已这才松开了手,哭哭啼啼的说:“少爷,你为什么就不肯正眼看我,我知道我出身低微,可是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做妾……” “这一辈子我都好好伺候你和少夫人……” 怀中的孩子睡得安稳,沈长安不想让孩子被吵醒,压低声音道:“彩云,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和紫诺之间情投意合,从没有纳妾的想法,沈府没有那个规矩。” “就有如我的父母,这一生绝不允许外人插足!” “外人,我怎么就是外人呢,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小妾,绝对不会窥探夫人的位置。” 彩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不想一番话说完沈长安脸色已经变得阴冷。 他看着今晚精心打扮的彩云一字一句的说:“你这段时间故意讨好紫诺,又帮着照顾孩子,是不是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我只是想对你好,我……”彩云结结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沈长安怒斥道:“真没想到我沈府居然还有你这种处心积虑的人,明日你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彩云一听顿时慌了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且不说沈长安抱着孩子回去和刘紫诺把这件事说个详细,再说次日,沈家上下都知道彩云要走的事,可却不知缘由。 沈长安保住了彩云最后的面子,没有将她的心思抖落出来,不过沈炼和苏悦芯却似乎都猜到一二。 彩云不敢纠缠,更没脸求情。正当她背着包裹就要走出沈家大门的时候,刘紫诺却头戴面帽,穿着厚重的走出月房,要知道女人做月子是断然不可受凉的。 彩云吃了一惊,看着刘紫诺一步一步走来,以为她定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要和自己争吵一番,便把心一横,将包裹扔在地上:“我当是谁出来送我,这不是姐姐么?看来这些天我真是没白照顾你,你身子好了,就赶我走了。” 彩云知道刘紫诺速来温柔,心想就算是吵架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沈家人再多,我都要走了,还能为难我一个下人不成。 “彩云……”刘紫诺看着彩云,微微笑了笑:“你误会了,你我姐妹一场,知道你要走,我便想来送送,没有别的意思。” “姐姐现在心中高兴着吧!”彩云冷声说到。 “高兴?我何来高兴一说,失望倒是有一些,不过妹妹还年轻,日后寻个好人家,过的好了姐姐自然会高兴。” …… 说起这档子事,彩云便感觉刘紫诺是在打自己的脸,她气的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自然会过的好,不用你惦记。你就好生做你的少奶奶吧,我倒是要看看,少爷这一生会不会只娶你一人……” “当然会!”沈长安看不下去,拉着刘紫诺便要回去:“紫诺,外面风大,你无需和这样的人多说半句。” “罢了!她要走,心情自然不好,我且送送她。”刘紫诺让身边的老妈子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彩云面前。 那是一个包裹,她附身打开:“这是我原本想要日后送你的,现在你要走了。就提前给你吧!” “你……你给我的?”彩云吃了一惊,却看刘紫诺打开包裹,一件一件的给她看:“其实也无非是我帮你准备的衣服和首饰,原本想要等你日后大婚再送你,你喜欢粉色,这衣服都是我让人去给你买来做的,想给你个惊喜。” 彩云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她本以为刘紫诺是来羞辱自己,不想她却曾真的把自己当做姐妹……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彩云知道她在这个家是留不住了,便索性道:“这些破衣服我不稀罕,你的首饰我自然也不会要。” 送走 “首饰不要,衣服不要,银两总要带一些。”苏悦芯上前一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几定银子放在彩云手中。 “你在苏家一回,主仆一场,若就这样走了落人闲话,日后艰难,银子用的上。” 彩云没想到苏家人如此厚道,悔意涌上心头,接过银子摸着眼泪掉头便跑! 看着彩云的背影,苏家婆媳二人皆是叹息。苏悦芯更是开口道:“彩云虽出身贫寒,奈何心高气傲,又不肯服输,所以才会做出这档子错事。” “娘,我不会介意的。”刘紫诺温柔浅笑,靠在沈长安的怀中低声说:“有了这件事,我反而更相信长安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他心中只有我和孩子。” 一片娇羞浮上脸庞,沈长安是越看越喜欢,忙扶着紫诺回到房间,避讳风寒。再说刘紫诺难产所生的小儿子已经满了十日,沈长安和父亲沈炼研究给孩子取个响亮好听的名字。 这孩子是沈家第一个男丁,自然看重。沈长安这边对孩子寄予厚望,沈炼那边也早就把孙子的名字想好。 “不如就叫沈唯一,如何?” “唯一?” 沈长安一愣,这名字听着虽好,却有几分古怪。 “爹,这名字好听,可来处……”沈长安看着沈炼,沈炼哈哈大笑:“来处自然是你和紫诺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一个彩云没有动摇我儿的心,这足以见得你对紫诺的情深意重。” 沈长安恍然大悟,这才赶紧点头,写过父亲。再说刘紫诺这边知道孩子的名字已经定了下来,也开心不已。 沈唯一这个名字听起来文雅独特,而且又象征着沈长安对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如此一来,实在甚好。 “长安,感激爹爹一番苦心,咱们的儿子,就叫沈唯一。” 看着怀中静静安睡的小家伙,刘紫诺母爱爆棚,又亲了两下。且不说沈长安开始安排,操办儿子沈唯一的百日宴请,再说那彩云离开沈家之后,便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有早一日也做个少奶奶给沈家人看看。 她虽知道刘紫诺为人厚重,可终是嫉妒。每次想起沈长安扶着刘紫诺温柔体贴的样子,便恨恨道:“我彩云姿色绝不差她分毫,为何我就不能做个真正的主子!” 从沈家离开,苏悦芯给她的银两让彩云风光了几日,她去镇上的一家客栈住下,吃香的喝辣的,总算也快活几日,可眼瞅着银子越花越少,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一日,彩云闲来无事,去镇上转悠。正赶上一家老爷带着几个家丁出来寻花问柳,彩云站在那发楞,那老爷正和她看了个对眼儿,便上去搭讪。 彩云本看不上这发福的老爷,可一番询问之下得知这一位便是镇上自称首富的曲老三,便心花怒放,索性勾搭,跟着回到府上。 曲老三倒是个喜新厌旧的主,自从彩云跟了他,便把自己之前的糟糠之妻彻底的抛在一边,每日和彩云好个风流快活。 可彩云哪里知道这曲老三对自己的老婆无情,对自己也不会厚重到哪里去,几日之后,曲老三便又看上别人,从市井上带回一个青.楼里赎身的婆娘,这婆娘叫余姚,年纪比彩云大好几岁,可涂脂抹粉的倒也看不出来。 彩云失宠自然不服,每日郁郁寡欢,后来干脆趁着曲老三出门做生意,便和这余姚找茬,打了起来。 余姚不是个好惹的,在青.楼里混过的女人什么亏没吃过,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彩云哪里是她的对手,几次交锋下来,余姚便已经看穿彩云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那一日曲老三回来,余姚就赶紧把曲老三拉进自己的房间,彩云急三火四的去敲门,却被余姚直接拦在门外,说什么曲老爷做生意赔了钱,心情不好,别老打扰。 彩云哪里肯听余姚的话,就硬是敲门,在门外哭天喊地,结果这个曲老三真的就气势汹汹的出来,一把将门推开,一脚提在彩云的肚子上。 那时候彩云已经有了身孕,曲老三这一脚只踹的她疼到昏厥,等人醒来材质带自己小产了。 这是彩云的第一胎,回想刘紫诺怀孕时候沈长安的百般照顾,现在换了自己,却被如此对待,彩云是哭瞎了眼睛,愤怒不已。 曲老三也有些心疼,毕竟彩云和他的日子不长,也没到一点感情都没有份儿。可余姚更是会笼络男人的心,日日在曲老三心头说彩云的坏话,更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小道消息…… “老爷,有件事啊,我得告诉你,不是我背后嚼舌根子,这彩云从前在沈家做事,听说就是看上了沈长安,后来才被赶出家门的。你想想看,她心中可曾有你!” 男人最受不住的便是女人吃自己的,花自己的,最终心中还没有自己,这曲老三做生意亏本本就很郁闷,余姚如此一说,他更是火冒三丈。 也不顾彩云还在做小月子,直接把这女人轰出家门。余姚拦住,说这样轰走岂不是落人话柄,还不如送去青.楼,买些银子,还能弥补这做生意的亏损。 曲老三一听,顿时动了心思。他这种寻花问柳的男人仅有的那点薄情在银子的面前就只剩下无情无义。 “好,就听你的!” 这曲老三一声令下,余姚便让人把还在小产坐月子中的彩云强行送去青.楼,青.楼的老.鸨子一看彩云生的俊俏,又只有十八岁,顿时就来了心思,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用十两银子买下了她! 彩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后是这样的命运,起初在青.楼里,她还想着自己的少奶奶梦,一心盼着哪一位有钱的公子能够为她神.魂颠倒,赎她出去。 可她连余姚的本事都没有,一个月下来,来来去去也接了不少男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没有一人对她动心。 彩云小产之后身子虚弱,这样折腾下来落下一身毛病,一日,她和青.楼的老.鸨子哭求休息几天去看看郎中,不想被痛骂一顿! “彩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你有那么金贵么?我告诉你,别当老娘的地盘随便吃喝,今晚你要是接不够五个客人,让老娘赔了酒水钱……呵呵,饭都没得吃!” 求救沈家 彩云无可奈何,在青.楼里不老.鸨子话的女人后果都很惨,她刚来的那会儿亲眼见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因为得罪了客人,又和老.鸨子顶嘴,最后被拽去后院活活打死,丢给土狗。 “还不快去!”老.鸨子把眼睛瞪圆,吓得彩云哆哆嗦嗦的便去接客,可她实在小腹疼痛难忍,客人拽着她要去床上,情急之下她突然挣扎,气的那客人反手便是一巴掌。 “臭娘们,敢推老子!老子花钱取乐,你特么懂不懂规矩!” 老.鸨子一听客人火了,赶紧上来解释,结果那客人气势很足,一巴掌又落在老.鸨子的身上,愤然离去。 客人一走,这老.鸨子把火都撒在彩云身上,这一顿毒打差点要了彩云的命。后来,彩云足足在青.楼的柴房躺了三日才算爬起来,可老.鸨又不给她吃喝,想把她活活饿死。 彩云知道老.鸨子和官府都有交情,自己就算是饿死也没人会管。这些人草菅人命习惯了,弄死一个青.楼女子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为了活命,奄奄一息的彩云想到了沈家。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原本柳氏对她很好,可她却暗中算计,柳氏死了,都是她的错! 彩云知道悔恨,开始以泪洗面,晚上更是噩梦连连,那柳氏满脸是血,舌头伸的老长,就问她为何处心积虑,害死自己…… “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彩云哭着醒来,却看身边真的站着一个女人,她顿时感觉浑身发麻,直冒冷汗,呆呆的问:“我……是不是死了!”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见彩云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她也吓了一跳。 “我才要问你,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怎么在这柴房里躺着,还有,你身上怎么都是血!”这小姑娘愣愣的站在原地,张着嘴吓得半死。 彩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方才也不过是做了噩梦,她艰难的坐起身子,看着眼前看上去有几分单纯的小姑娘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落入这种地方……” 小姑娘看着彩云,有点难过的回道:“我爹娘都生病死了,我没有饭吃,这地方招人给厨房烧火,供饭还给点银子。我家里还有奶奶,我没办法!” “傻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在这久了,她们怎么会不算计你!” 彩云现如今也有了善念,看这姑娘单纯年幼,便劝说她赶紧离开。 小姑娘见彩云为自己着想,蹲下身子低声说:“姐姐,我看你也是个好人,我叫玉梦,今年十四岁……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人呢?我帮你捎信,让他们来救你?” 彩云一听,连忙坐起身:“好妹妹,我没有家人,但是有一户人家和我有点往来,你若真的能帮姐姐捎信儿,就……就告诉沈府的人一声,说彩云落难在此!” “沈府?” 玉梦站起身,点点头说:“我知道那户人家,爹娘活着的时候都曾提起过,说那沈府是书香门第,男子只娶一妻,恩爱专一。” 玉梦一边说,一边看着彩云,几分倾慕的继续道:“姐姐,没想到你竟和沈府的人有交情,姐姐也一定不是寻常人。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吗?” “我……”彩云叹息一口气,愧疚到无地自容。 “这事儿终归不能提,姐姐也做过错事,妹妹你就去帮着问问,若他们不肯管我也不要多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彩云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玉梦自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彩云在这柴房里定然是活不久的,于是给她喝了一点水,偷了一个馒头,便悄然离开。 当日,沈府正张灯结彩,打算给沈唯一办满月酒。府上聚集不少朋友,沈长安和徐子骞更是把酒言欢,很是畅快。 刘紫诺和金竹还有一种年轻媳妇在一起也是娇羞,说起难产之事更是把婆婆的恩情挂在嘴边,记在心头。 就在这时,府门外有人来报,说有一个小姑娘来找沈家的人。 “是谁?” 沈长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个时辰来,怕是参加喜宴来晚了?” “不是的,少爷,我看这小姑娘穿的破烂,而且和我家似乎也不熟悉,还问我这可是沈府……想来,是个叫花子,听说咱家今日有事,故意凑热闹,要口饭吃!” 虽说只是个叫花子,可沈家人素来待客不薄,再加上今日又是沈家大喜的日子,吃喝丰盛,给些酒肉无妨。 沈长安正要起身去看看究竟,坐在一边的沈长勋却站起身来。 “兄长今日大喜,又吃了酒,就不要去管这些小事,我且去看看!” 正是风化少年的沈长勋起身朝外面走去,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长勋生的俊美,不知道这镇上哪一家的姑娘能配的上此等少年。 苏悦芯只是淡然一笑,开口道:“长勋尚且年轻,婚姻大事不急,他性情素来随意,想来也得有心上人出现才能打开缘分。” 苏悦芯的话说完,众人中有想提媒的也只能笑笑而已。沈炼趁人不备轻声问道:“夫人为何拦着大家不给长勋提媒,莫不是,你已经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老爷,我.日日在府上,能相中哪一家姑娘?你素来懂我,这件事倒是不明白了……” 苏悦芯看着沈炼一脸懵圈,苏悦芯嫣然一笑:“老爷,长安和紫诺是青梅竹马,可以抵得住彩云勾.引献媚,那金竹和徐子骞也是缘分使然,长乐更是为爱不顾一切,再说你我……不也是上天注定。” 沈炼佩服的点点头:“夫人开明。” 再说沈长勋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穿着破旧的女孩子正翘首以待。他起初也没有仔细去看,只当女孩是管家所言的叫花子,便温和开口道:“姑娘,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今日家中有喜宴,你想吃些什么,我去找人给你包裹一些过来,你尽管带走!” 玉梦这会儿子等的脚都发麻,听着沈长勋的一番话,知道他是把自己当作要饭的,顿时来了气。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家里穷,可也不至于讨饭,我有手有脚,干活吃饭,犯不上你来施舍。” 相救 好一个玉梦,这一番话说的沈长勋脸色微红。他本是好意,不想被这小丫头狠狠训斥。 可人家说的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穿着破旧不代表就是叫花子…… “好,是我不对,那姑娘你今日上门是有何事?”沈长勋屏住呼吸,忍住心气儿,仔细的打量着玉梦。 这小丫头虽然穿着陈旧,可气质倒一点都不卑微,眉眼更是清秀可人。 “我只是给一个姐姐捎个话……她叫彩云,人在青.楼,现如今遇见困难,不知道你们沈家能否伸出援手……” 玉梦说完这些,转身边走。 沈长勋犹豫片刻,喊了一声:“姑娘停步,我想问问姑娘和彩云是何关系?” 玉梦因为之前被当做讨饭丫头有些不爽,并未回头,只回了一句:“萍水相逢!” 沈长勋从未见过如此清高的女子,虽然看上去家境贫寒,却别有一番滋味,少年心头异样的滋味涌动,正赶上回去之后,听闻母亲和众人闲谈婚嫁之事,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玉梦,一句萍水相逢很是潇洒。 再说玉梦回到青.楼,便把去沈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彩云,彩云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好在吃了馒头喝了水,多少还有点喘气的力气…… “玉梦,姐姐命不好,你还是别管我了!沈家人未必会来救我,看来,我也只能死在这。”彩云哭泣开口道。 玉梦一愣,便问彩云这沈家到底是什么往来。彩云眉心紧锁,香腮消瘦,终于道出实情。 “原来姐姐对沈家少奶奶……”玉梦叹息一口气:“姐姐你可真是糊涂,人可以出身低贱,却不能活的卑微,打小我娘就告诉我,这一生可以过的贫寒,却不为人妾室。” 玉梦的话让彩云苦笑一声:“妹妹。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像咱们这样穷人家的女儿,若不是为人妾室,也只能嫁给三村野夫。你想想看,那一生岂不是都要清苦!” 彩云的话让玉梦急了:“姐姐,你还是不明白,人不能没有傲骨啊!我娘说,这女人当做梅花,寒冬腊月悠然开放,穷苦怕什么!” 彩云吃了一惊,黯然神伤:“看来,我连你都不如,想来沈家人也定然嫌弃我,不会管我……” 二人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老.鸨子的声音。 “哎呦呦,彩云啊,好几天没见你,你身子好些没……呵呵呵,好姑娘,亲闺女,来来,老妈来看你了!” 这老.鸨子的声音吓得彩云浑身哆嗦。 “完了完了,她定然是寻我回去继续接客,我现在这身子若是回去怕是要死在床上……” 说话间,这老.鸨子已经推门进来,一身墨绿色的绸缎长裙裹住肥胖的身子,满面风尘的冲着躺在杂物柴草之间的彩云亲切开口呼唤道:“彩云啊,你快点起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会做人……” 说话间,这女人居然做势打了两下自己的耳光,走到彩云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彩云当时也是一脸的懵逼,吓得直往后退…… “我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行,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顿饭了!” “就是就是!都是我照顾不周!”这老.鸨子赶紧回头喊道:“小环、小翠。你们两个赶紧带彩云去梳洗干净,再好生的给她准备一些吃的,什么烧鹅烤鸭尽管给我往上端,让这孩子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再到正厅来见我!” …… 彩云当时心想,自己现在横竖也是一个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顿好的再说。 就算这是断头饭,她也一定要美美的享受一顿。想到这里彩云把心一横,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玉梦,就跟着小环和小翠离开了柴房。 老.鸨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开,眼神却落在了眼前小姑娘的身上。 这玉梦现在还是没长开的花骨朵,又没有好看的衣裳,脏兮兮的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 “我是新来的烧火丫头。” 玉梦知道老.鸨子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低着头开头回道。老.鸨子眯起眼睛,围着玉梦转了两圈,啧啧开口道:“人是干瘪了一些,不过等再过两年也就长开了……小丫头,你想不想多赚点银子给家里人用?” 玉梦怎会不知老.鸨子的意思,连忙晃了晃头:“我只想在这里做些杂事贴补家用,其他的事情我不做。” 老.鸨子一听“呵呵”的就乐了起来,她拉过玉梦的手,端详了半天,便开口道:“你这指头尖儿又细又白,一看就是风尘中人,我不勉强你,等你长大了,需要银子,自然会主动找我!” “不必了!” 玉梦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去抱柴。 老.鸨子又阴森浅笑了两声,这才赶紧扭.动着自己丰润的腰子扬长而去,再说彩云被小黄和小翠带去梳洗打扮一番又美美的吃上一顿之后,感觉自己犹如重获新生。 虽然还病着,可她好歹有些力气,人也坐的直了起来。看着昔日的姐妹,她开口问道:“小环小翠,你们知不知道老.鸨子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她该不会是想彻底弄死我吧? “我们也不知道!” 小环和小翠之前倒是和彩云有些交情,不过今日看到她已经落败到如此地步,自然不愿和她多说话。 彩云想想也罢了,在这种风尘之地,每个人都是为了银子,才会和你攀上交情,现如今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又怎会有真心实意的姐妹呢? 她低下头一个人去了正厅,想着现在逃是逃不掉,也只能听天由命,然而彩云前脚刚迈进正厅的大门,就听见老.鸨子爽快的笑声:“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沈夫人,您真是个爽快人,这五十两银子我请先收下!” 彩云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猛然抬头忘去,却看正厅的茶桌旁边正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她可认得,一人是沈家小少爷沈长勋,一人便是沈府夫人苏悦芯。 “彩云!” 此时,苏悦芯也看到了呆呆站在后门的彩云,连忙站起身来,关切的眼神让彩云无地自容。 救命之恩 双休一软,这彩云赶紧跪了下来。 “夫人,少爷,彩云对不起你们,现如今你们还来救我……夫人!这一生彩云给你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苏悦芯此时已经来到彩云身边,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彩云下意识的推开苏悦芯的手,哽咽开口道:“夫人金贵,先别碰彩云,彩云脏……” “傻孩子,别胡说了,现如今我已经帮你赎了身子,咱们赶紧回家!” …… 彩云断然没有想到苏悦芯会为了自己来这种烟花之地,现如今又出了五十两银子给自己赎身,一路她的眼泪就没有干过。 得知彩云这段日子受过如此的折磨,苏悦芯也是心疼的,不住的跟着擦拭眼角的泪水。 “彩云,你和沈家总算是有些缘分,虽然过去沈家和你有些积怨,可那都不算什么,你知道错了,沈家容得下你。” “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彩云吃了一惊,瞪圆眼睛看着舒悦芯,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夫人,我在沈家犯下那样的大错,您不计前嫌还来青.楼救我!彩云,此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孩子,快点起来……” 苏悦芯袄袖轻轻挽起,便去扶彩云,彩云却不肯起身。她坚持要跪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夫人,我终归是不干净,若是回沈家,难免遭人闲言碎语,不是彩云不知悔改,不懂回报,这沈家我是不能回去了!“ 彩云此时心意已决,苏悦芯也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无用。她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彩云的意见,彩云这才起身。 苏悦芯又让一直跟在身边的沈长勋取出十两银子再次交给了彩云。 “你若不回去我不勉强你,但是这些银子你暂且收下,日后一定用得着。” “夫人,我已经接受过您的馈赠,这一次您又出重金替我赎身……这银子,我断然没脸再要!” 彩云这一次说死也不肯留下这些银子,她只说凭着自己的这一双手能活下去便活着,若是真的饿死街头,那也只怪自己无用。 “好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有了志气,可是……” 苏悦芯眉间染上一丝愁云,她拉过彩云的手,将那银子硬是放在她的掌心:“你现在有病在身,总要找个郎中好好看病,等你医好身上的病,再踏踏实实的做人,这银子你若不肯收,就当是我借你的。” 苏悦芯如此这般的一番盛情,彩云自然不好再拒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好,夫人,这十两银子就是彩云和您借的…… 看着彩云拖着残病不堪的身子离去,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的沈长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苏悦芯转过身看着儿子问道:“长勋,你这是怎么了?” 沈长勋晃了晃头直言:“这烟花之地真是害人之地,女人若是进去,怕是九死一生,可惜了,她那么小的年纪却认识彩云,想来也是这烟花之地的女人吧……” 苏悦芯被沈长勋的话说的有些糊涂,连忙问到:“儿子,你说的是谁?” 沈长勋这才把那一日玉梦来到沈府门口所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苏悦芯来救彩云匆忙,只知道彩云青.楼落难,却不知道这送信之人究竟是谁。 听沈长勋如此一番描述,暗自微笑点了点头:“长勋,就算是人在烟花之地,这女孩傲骨寒梅一般,也值得佩服!儿子,你就再折回一趟,帮那女孩儿赎了身……“娘,您真是菩萨心肠,儿子也正有此意!” …… 再说沈长勋一路回到青.楼,正赶上小玉梦关了柴房的门,一路轻松走了出来,她走的后门,眼瞅着沈长勋打前门走进去,心中一阵疑惑。 那日相见,她只觉得沈长勋不俗,人长的也儒雅精神,却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贪恋这烟花之地! 玉梦一阵厌恶,扭头便走。奶奶还在家中等着,她得回家煮饭,方才老.鸨子给了她半两银子,可以去市井上买点猪肉和糯米给奶奶煮粥…… 自打父母去世之后,玉梦便一心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需要营养,也正因为如此,玉梦才会狠下心壮着胆子来青.楼做烧火丫头。 低矮的小屋中,奶奶咳嗽的厉害,玉梦一走进去便听见奶奶喘.息的开口道:“你这丫头,真不听话!我这把年纪活不了几日,你还买肉……给我做什么??” “奶奶眼力真好!”玉梦心中难受却还是故意撒娇一笑,跑到奶奶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奶奶,你这么好的精神可不像个老人家呢!来,这是我给你买的肉和糯米,这就去煮粥,今晚咱们大吃一顿!” “哎,咳咳咳,你这么小去哪里做工能赚这么多银子……可千万别走了歪路!” 奶奶这边正担心着,却听见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玉梦!” 玉梦一愣,谁会来找她? 愣神之际,那声音再次响起,她挑开门帘出去一看,门口竟然站着一少年,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沈长勋。 “你……你不是沈家少爷么?怎么会来我家?”玉梦响起方才看见沈长勋走进青.楼,心中便是一阵恶心,脸上也没了笑容。 沈长勋走过来,拂袖一笑:“玉梦姑娘,我方才已经去青.楼和老.鸨子说好了,你明日就无需去柴房烧火……”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玉梦急了,看着沈长勋大声吼道:“沈少爷,你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份事情可做。而且众人都不愿意去青.楼干活,所以即便她瘦弱年幼,老.鸨子给的银子也不算少。 可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被沈长勋给辞了…… “那地方风尘,你一个女孩子去哪里干活总是不妥。老.鸨子本不想放人,要我看,她对你没安好心。”沈长勋虽然看出玉梦急了,却依旧淡定的解释道。 玉梦虽然清贫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她看着一身华服,于面书生般的沈长勋,冷冷一笑:“沈少爷,老.鸨子对我安没安好心,我自然知道,我也会多加小心。我玉梦虽然穷,但是不会做那种低贱的事!倒是你,这样随便插手别人的事。实在可笑!” 陆府小姐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知好歹,沈长勋忍着气,也淡淡的笑了笑。 “我也是好心,你是彩云的朋友。我就多几分在意,你说的对,你的事我不该管,但是……青.楼那边你暂时做不了,生活也要有些着落,这事情算来是我的责任。”说话间,他从袖子里拿出母亲给自己的银两放在才玉梦的手里。 “这些银子你先用着。我先走了!” “你这算什么?”玉梦二话不说追上去,把银子往沈长勋的手里一塞:“我不要你的银子,谢谢你的好心。” 眼中蓄满委屈的泪水,这女孩子的心思倒是让沈长勋一时之间猜不明白,眼瞅着她掉头跑掉,沈长勋满心疑惑,沉沉叹息一口气。 “看来,我是多事了!” 屋子里,奶奶已经听清楚一切,她的孙女居然去了青.楼…… “玉梦。你给我跪下!” 这老人看似清贫但是却一身傲骨,若不是丈夫去世的早,她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虽然眼下贫寒,但决不允许自己的孙女做出这等没脸面的事。 玉梦一看奶奶生气了,也吓得不轻,连忙跪下,开口道:“奶奶,您先别气,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都是那小子多事,其实我在青.楼,只是做个烧火的丫头!” “你还狡辩,方才我听得清楚,人家是好心,你倒是不领情。”奶奶说到这,眼神下意识的向外飘去…… “你赶紧给我追上那少年,好好的和人家道个歉。若不是他今日一番举动,我就算是死还蒙在鼓里。你的肉,你的米,赶紧给我倒掉,我不吃……” 奶奶生气了,玉梦也很慌张,现如今她只有奶奶一个亲人,若奶奶气出个擅长两端,她可如何是好。 即便心中有几分不清不愿,可玉梦还是拔腿就跑,赶紧去追沈长勋。 此时,长勋已经翻身上马,却看玉梦急匆匆的从小院子里追出来,他心中生气,狠狠的簕紧马缰绳,由上而下的看着玉梦累的通红的小脸蛋开口道:“怎么?玉梦姑娘是追出来和我再吵一架么?再下沈长勋,沈府二公子。你若是心中不爽快,随时去府上找我!” 说完,沈长勋根本没听玉梦解释,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且不说玉梦回去之后,被奶奶骂的狗血喷头,责她次日去沈府登门道歉,再说沈长勋回到府上,便心情郁结的想回自己房间,却看母亲正和一位身着长袍,长相富贵的女主说笑。 “长勋,你过来!” 苏悦芯一招手,沈长勋便赶紧走了过去。 “母亲,您找我……” “这是你陆伯母。今日我回来的时候,马儿被牛群弄的受了惊吓,我人摔了下来。多亏遇见你陆伯母相救,还亲自送来药酒!” 苏悦芯的话让沈长勋顿时心中一紧,连忙俯下身子查看母亲微微肿起的脚踝,只开口道:“都是儿子不好,陪着母亲一起去做事,结果却让母亲一人骑马回来……是儿子不好!母亲摔成这样,爹爹要心疼死了!” “呵呵,这事可不能让你爹知道。”苏悦芯完全没有把自己受的这点轻伤放在心上。 “多谢陆伯母,多谢!” 查看过母亲的伤势之后,沈长勋连忙和陆伯母道谢,陆伯母从未见过沈长勋这边如玉少年,一时之间双眼绽放异彩。 她直言自己的小女儿陆如花正是嫁人的年纪,自己正想帮女儿寻个好人家,沈家名声在外,陆家是做丝绸生意,又在朝廷中有表亲,自然也是不差! “沈夫人,不如就让长勋和如花做一对人中龙凤,如何?” 这陆夫人是个急性子,索性自己给女儿说媒,沈悦芯不好拒绝,可一想到婚姻大事还是要孩子自己愿意,便笑着开口问长勋可有此意。 长勋本想拒绝,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总之一提到娶亲之事,他便响起玉梦那凶巴巴的小脸,十足让人心烦。 可沈长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这陆夫人倒是突然开口道:“婚姻大事要自己愿意,我看不如就让两个孩子自己见见面,若是有缘就相处,若是无缘,也无大碍!” 苏悦芯一愣,要知道自从自己来到古代,就连沈炼其实也不理解现代人的思维和婚恋观点,为何这陆夫人说话之间却带着一丝熟悉的轻松…… 她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这样也好,长勋就和如花见见面。” “儿子听娘的安排!”沈长勋见母亲和陆夫人都如此随性,自己也轻松起来。虽然他对这个陆如花并没有太多的憧憬,可陆夫人今日对母亲有恩,又主动送来药酒,这让沈长勋心怀感激。 再说晚上,沈炼和沈长安归来,见苏悦芯一直坐在桌边喝茶,便觉得蹊跷。 “夫人今日身子不爽么?” “哪有,只是有点乏了。”苏悦芯微微一笑,就是不说自己脚踝受伤的事。可沈炼倒是个厉害的主儿,单凭空气中这一点点药酒的味道便察觉到端倪。 他绕道苏悦芯的身后,突然俯下身子,苏悦芯想躲闪,纤细的脚踝却已经被人家一把握住。大手温热,她竟觉得有些羞涩,连忙开口道:“说了没事……你放开!” 窗外,传来老妈子和小丫鬟的窃窃轻笑,老爷和夫人如是恩爱,当真让人欢喜。 再说陆夫人也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回到自家府上之后,便把今日一事和女儿说了。 陆如花答应下来,母亲嘴里这位翩翩少年犹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当真让人想要一看究竟。 于是,陆夫人亲自和沈府定好日子,便亲自带着女儿前来。 “这陆小姐真是个美人胚子!” “就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致的人儿!” “陆家也是镇上的大户,陆小姐和小少爷也算是门当户对,一对璧人!” 陆如花方才一登门,就惹的众人议论纷纷。陆夫人更是很有自信。 “如花是我带大的,性子好的很,人也懂得礼节。不是我这做娘的自夸,这镇上好多公子都暗恋我们如花,只是她都不答应。” “哦?那我沈家也只是无名之辈,为何……”苏悦芯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陆如花连忙给苏悦芯行了个礼,红唇微微开启,小声回答:“娘这是说笑呢,哪有的事,我.日日深居简出,不曾有人见过。” 小小年纪倒是比陆夫人懂得谦逊,不过苏悦芯也不计较这些,陆夫人性子直爽,也是个好相处的人,若日后成为儿女亲家,来往自然坦荡。 “长勋,你意下如何?” 一直没有多说半个字的沈炼看着沉默的儿子沈长勋,开口问道。 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可在沈家,在苏悦心的影响之下,沈炼也会想着停一下孩子的意见。 长勋的心上人 沈长勋眉心紧缩,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虽然对陆如花没什么感觉,可当着人家姑娘地面儿也不好说出来。 陆夫人不善于观察人的心思,以为沈长勋只是羞涩,笑道:“这话孩子怎么好意思说,我们如花没什么可挑,长勋也是一表人才,这事就这么行下来吧!” 陆如画走起路来好似风摆杨柳,再次给沈家父母谢过,又含情脉脉的冲沈长勋微微一笑,眼眸之中,尽是心仪。 沈长勋担心陆如花误会,也顾不得言语伤人,猛的抬起头。 “陆夫人,其实我……” 沈长勋话音刚落,就看沈长安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门外一老一小求见。 “说是要来叩谢长勋大恩,我看那老人虽然清贫却气质不俗,小姑娘有些不情愿,倒是怪有意思。” 沈长勋一听便是喜上眉梢。他料定这来者定然就是玉梦。 沈家待客自然没有准备之分,苏悦芯便赶紧让人把老者和小姑娘请进来。今日的玉梦竖着两个清纯辫子,身穿一件打了布丁的青色袄子,黑色的绸缎小裤有些短了,裤腿还接了一截。 “玉梦……” 沈长勋主动迎了上去,一把扶住玉梦的奶奶,又冲着小脸微微皱巴的玉梦开口道:“不过是小事,何必劳烦你奶奶亲自登门,如果你知道错了。何不自己来找我……我会原谅你的。”沈长勋说完,玉梦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谁要找你道歉。若不是奶奶硬是要来,我才懒得理你。” 玉梦的话声音虽小,可落在陆如花的耳朵里,却很是舒服。 很明显,这女孩儿和沈长勋先于自己相识,而且相处的过程中也没有她那般小心翼翼。 一股子醋意爬上心头。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千金?”明明看着雨梦穿戴寒酸,陆如花却故意假装不明,笑着问道。 玉梦自尊心本就很强,如此一来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她只和沈长勋说了一声:“那日的事,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便拉着奶奶想要离开。 “姑娘留步。” 沈炼倒是看出其中端倪,微微一笑让沈长勋上前亲自给玉梦的奶奶看了座位。玉梦的奶奶温雅谢过,言语不多。 倒是沈长勋这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又是问奶奶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情况,又是问玉梦天寒地冻,可否需要加些衣裳。 “我倒是不懂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不过照顾我的金霞和你年纪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以后给她做衣服的时候,我就给你加做两件……” “不用!” 玉梦连忙拒绝,不想一直表现得温文尔雅的陆如花却突然开口道:“玉梦姑娘客气什么。你看你今日穿的袄子都破了……长勋少爷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不过沈家行善,这些事情不算什么!” 陆如花故意拿出一副善良的姿态,那语气让玉梦很不舒服。 “行善?” 她看着陆如花,顿了顿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 陆如花微微一笑,眼神飘向沈长勋,沈长勋此时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只看着玉梦,眼神灼灼的开口道:“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解释,今日陆姑娘上府上一坐,我并无其他想法。” “奶奶,我身子有些不爽,这道歉的话也说完了,人家的家事咱们还是别听。”玉梦说完,拽着奶奶便走。 “这……” 沈长勋拦也拦不住,再加上沈长安不明所以的对他说:“我去送客,你且陪着陆姑娘,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玉梦把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心中却好像突然被塞进去一块大石头,恍然沉闷的眼泪都要落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扶着奶奶头也不回的离去。 心直口快的陆夫人指着玉梦的背影开口道:“这祖孙二人我认得,从前也是书香门第,后来这女孩的父母都去世了。日子过的清苦一些!” “娘!我看她就有些小家子气,爹说过什么样的府邸出什么样的女子。”陆如花无端的一句话惹得沈长勋脸色突然一冷,他看着陆如花,义正言辞的开口道:“陆千金,今日的事咱们就到这里。非常感谢你对在下的赏识……” “什么意思?”陆如花一愣,站起身看着沈长勋:“沈少爷,是我哪里说错了么?”陆夫人也吃一惊,忙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不是聊的好好的,这沈少爷怎么突然就翻了脸呢? “实在抱歉,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这件事之前没有和爹娘说清楚,是我的不对,今日浪费了陆夫人和陆千金的时间,改日,长勋必定亲自负荆请罪。”沈长勋说完,二话不说掉头就追了出去。 他心中只有郁闷,这会儿小丫头该是真的生了气。果不其然,这玉梦扶着奶奶走出大门,整个人就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么?沈家人有待客之道,你我虽然贫寒,他们也没有对咱们另眼相待呀?”奶奶有些不解。 玉梦追硬的很,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 “奶奶,我就是想哭,您别管我……呜呜呜。总之今天我是来后悔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把人家放在心上,大老远的来道歉,人家其实没准早就把我忘了。” “谁说我已经把你忘了?” 沈长勋追出去之后,便正听见玉梦哭着说出这番话,他连忙走了上去,一把拉住玉梦的胳膊,这玉梦狠狠的将他甩开,把手藏在身后,脸色微红的立身开口道:“沈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沈长勋再次见过奶奶:“奶奶,可否让我和玉梦单独谈谈……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奶奶虽然体弱多病,但是神思敏捷,她一眼看出这沈长勋对自己的孙女儿一定是抱有好感。 眼下,自己已经上了年纪,陪在孩子的身边肯定不多,若是有一个踏实的少年真心真意的照顾玉梦,自然是好。 可身后的沈府家大业大,在这镇上是难找的人家,自己和玉梦贫寒不堪…… 如此想法,也只能是藏在心中,一番琢磨罢了。 看着眼前儒雅的少年,这玉梦的奶奶微微点了点头:“好,我正好腿有些酸,去路边的石头上坐一坐,你们两个先说几句话……” 争执 “多谢奶奶成全!” 沈长勋不失礼数,再次谢过玉梦的奶奶,这才拽着玉梦去了路的另一边。 “你拽我做什么?谁又要成全你?沈少爷你很奇怪……” 玉梦眼睛哭得红红的,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刚才陆千金的一席话伤了你的心,其实你也大可不必生气,我娘说过,人生在世,不管是富有还是贫贱,都不应该有高低之分。” “呵呵,沈少爷,你左一个陆千金,又一个陆千金,我告诉你,你的陆千金可不在这里,好叻,你救了我,我玉梦也登门道谢,我冲了你,今日也亲自赔罪。咱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就井水不犯河水!” 玉梦说完,掉头就要走,沈长勋手疾眼快,猛的一个闪身拦住她的路,玉梦吃了一惊,看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的沈长勋,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心有不快的陆千金和陆夫人从沈家走了出来,陆夫人还算是海量,在苏悦芯连连解释之下,并未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可陆千金却感觉十分生气,把所有的错都记在了玉梦的头上。 没想到的是,方才走出陆家,就看到沈长勋正和玉梦纠缠…… “真是岂有此理!” 陆千金顿时大怒,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玉梦此时正忙着和沈长勋斗嘴,压根就没看到陆千金走过来。 “狐媚!” 陆千金一张嘴就出言不逊,气的玉梦猛然转身。 “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今日本是我和沈少爷定下终身的日子,你倒是好,带着你的奶奶登门捣乱!小姑娘,我的这一桩婚事成与不成也就罢了,你呢……好好的看看你自己,穿的这么寒酸,还想嫁进沈府……” “闭嘴!”一直以来,今日都以礼相待的沈长勋突然面色大变。:“陆千金,我敬你几分,刚才的一番话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和玉梦道歉!” 陆千金被沈长勋突然之间的愤怒吓得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那里瞪着一双眼睛,委屈不已的开口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今日我来就是要和你定下终身,现在这事情吹了,我的心中也不好过!” 说到这里,陆千金已经是眼泪掉了下来,她自小被父母捧在掌心,从来没有受过此等的委屈。 沈长勋七尺男儿,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玉梦以为沈长勋对陆千金也是放不下,顿时气的拂袖离去。 沈长勋又要去追,这陆千金却死也不撒手,直到双亲都过来相劝,陆千金才哽咽的开口道:“我今日和娘来你府上,不想却被戏弄,现在这样自己走回去,我真的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沈朝星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我何时戏弄过你?” “就在刚刚,就是现在!”这陆千金是个难惹的主,看着一表人才的沈长勋,她十足不甘。 “沈唱勋,你和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关系,若你和她不清不白,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我没有招惹你,那一日你母亲救了我娘,提起婚事,我一时不忍拒绝……没想到酿成大错。” 沈长勋知道这事儿就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才会到了如此境地,他索性把心一横,任由陆千金死缠乱打依旧要把话都说清楚。 “我喜欢的是玉梦!陆千金若是觉得长勋是薄情之人,恨我我也无可奈何。” 沈长勋掉头离去,又去追玉梦,陆千金知道自己乱了分寸,赶紧和沈家长辈道歉,又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和陆夫人回到府上。 其实陆夫人倒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她是一门心思看中了沈家,也瞧得沈长勋一表人才儒雅帅气,可没想到这件事究竟是没成。 “娘,真是气死我了!” 陆千金愤愤不平:“今日的事都怪那个玉梦,否则,我和沈少爷的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算了算了,一家女百家求,这一个男人喜欢他的女人也铁定不止你一个,日后让你爹爹好生琢磨,再给你找一户好人家也就是了。” “娘!你倒是看得开,但是这事我可不依,我……我喜欢上沈长勋了。” “可是,人家不喜欢你,为娘我的有什么办法?” 陆夫人看着女儿,不由开口问道:“如花,你该不会真的不死心吧!” 陆如花微微一笑,走到母亲跟前,乖巧的坐下,小声的开口说:“娘,这件事我看的很明白,沈长勋也不过是被玉梦那小丫头给骗了而已,你想想看,沈家大门大户,沈长勋和玉梦也铁定不是青梅竹马……” “所以,我猜想,这玉梦肯定是想接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嫁进豪门。” 一抹扭曲的恨意在陆千金的脸蛋上浮现:“门不当户不对,她想的也太美了!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是沈长勋不娶我过门,她也休想!” 陆如花被娇宠惯了,一席话说完,陆夫人也觉得她可能只是生气,随便说说罢了,却没想到如花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巧云和巧雨出去好生的一番打探。 傍晚的时候,这两个丫头回来,连忙和主子汇报:“小姐,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个玉梦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居然在青.楼做事儿。” 陆如花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此话当真?玉梦在青.楼接客?” “倒也不是。”巧雨为人更谨慎一些,连忙诚实的回答:“我们姐妹去打探的时候,老.鸨子说这玉梦只是个烧火的丫头。” 巧云抢着说:“小姐,这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去那种地方干活的?要我看她就是狐媚胚子,一心想要勾.引男人。” 陆如花笑了笑:“我当着沈长勋的心上人有什么了不起,没想到就是见多识广一些罢了,好,很好,你们两个每人二两银子拿去买 追求 再说玉梦从沈家回去,一想起陆千金说的话就气鼓鼓的,。 “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人,沈少爷说的没错,这人活在世界上,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没必要看不起别人,我袄子是破,可那又如何?” “玉梦!” 沈长勋突然之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惊的她扔掉了手中的斧头,愣愣的站在那里。“你……你怎么来了?” 半小这小丫头才回过神来,连忙详装镇定,一本正经的问道。 沈长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两件袄子交给玉梦:“玉梦,那天你走之后,我就求了我的丫鬟,按照她身上的尺寸去镇上帮你买了两套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衣服? 玉梦吃了一惊,也有些感动。 “沈公子有心了。可是,我奶奶告诉我无功不受禄,你给我的衣服我不能要……” 说话间她又把两件袄子塞到了沈长勋的怀中。 沈长勋早想到玉梦会拒绝,他赶忙说道:“这袄子是我给你买的,你若是不穿谁还能穿?” “陆千金或许可以。”玉梦这个时候还在吃醋,可她话音一落。沈长勋反倒是安心下来。 “你是气我和她见面……我都说了,那只是一场误会。你若是不信我,我带你去我家,我父母双亲都可以和你当面解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玉梦脸色一红,连忙说道:“我可不敢惊扰你的父母,谢谢你给我买衣服,但是……” “你若还是拒绝,我真的会生气。”沈长勋再次把袄子往玉梦的手中一塞,霸气开口道:“我只当你生气是喜欢我的……” 玉梦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看着手中的两件新衣,一股暖流从心中轻轻的向外涌动……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已经没有人如此细心的照顾她了,奶奶病重,她只求有个亲人陪伴…… “咳咳咳……” 茅屋中,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这咳嗽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玉梦心头一紧,拳头紧握,娇小的身子快速的朝着院子里跑去。 沈长勋方才放松一点的心情,这一会儿又跟着玉梦的脚步紧绷起来,他二话不说跟着玉梦跑进院子。 此时,玉梦已经进了里屋,一声悲泣的哭喊传了出来…… “奶奶!” 沈长勋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等他追了进去,就看见玉梦跪在炕沿边儿,握着奶奶的手哭成泪人。 奶奶平躺着,脸上尽是安详,可苍白异常的脸色让人不忍直视。 “玉梦……” 沈长勋想扶起伤心欲绝的玉梦,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你别碰我,我要陪着奶奶……”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样悲伤,奶奶若是有在天之灵,想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沈长勋紧紧的抱住她,过了好一会玉梦才算是理智下来,可失去至亲之后,骨子里的骄傲化作浓浓的伤感,她再也不要什么骄傲,不要什么自尊,像个孩子一样躲在沈长勋的怀中,抽泣起来。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玉梦。” 沈长勋早已经想好,他喜欢玉梦,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与众不同,这段日子这个小女孩已经印在了自己的心中,挥之不去。 “我愿意照顾你余生……” “你,你说什么?”玉梦没想到沈长勋居然动了真心。“那陆千金……” “我说了那天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你若是信我就不要再纠结那件事。”沈长勋信誓旦旦的看着她的眼睛,又把陆千金去府上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我信你,我全都信你。”玉梦终于卸下自己的防备,可她依然放不下奶奶。便让沈长勋先回沈府,自己要为奶奶守灵。 可沈长勋此时怎么能够留下玉梦一个人在这里,他下意识的环顾这间破旧的茅草屋,心中一阵凄凉。 这一老一小本就没有积蓄,日子过得贫寒,现在要办丧事,自然需要银两。未有丝毫的犹豫,沈长勋摘下自己打小就带在身上的一块儿方形和田玉放在玉梦手中…… “这块玉能换些银子,为奶奶办丧事应该足够用了。” “这……” 玉梦连连推却:“沈少爷,这块玉是你的随身之物,怎么可以为了我把它变卖掉。不行不行,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长勋霸气的扳开玉梦的小手,一字一句的说:“就按照我说的办,葬礼办完之后,我带你回我家,我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想来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玉梦在关键时刻认定了眼前这位翩翩少年,两人感情在几日之内快速升温,虽然嘴上不说,可眼中却已经都是浓浓情义。 奶奶出殡的那一日,玉梦哭的死去活来,眼看着奶奶被埋进土中,她崩溃一般的冲上去抱住棺椁…… “奶奶,你怎么忍心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呜呜呜呜,玉梦好想您,好像爹和娘,不过你们放心,到那边团聚吧,劳烦您老给爹娘捎带个话,玉梦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 沈长勋眼中也是湿润,他再次上去扶起玉梦,安慰她不要过于悲伤。一番折腾,原本就清瘦的女子此时更是瘦小了一大圈,沈长勋在奶奶的坟头前发下誓言,定要照顾玉梦此生周全。 玉梦家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茅屋漏雨,衣服也只有几件,沈长勋只让她带上奶奶生前的几样东西留个念想,二人便在傍晚的时候一起离开,打算回沈府…… 然而,让沈长勋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路上遇见陆千金。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此刻带着别的女人骑在马背上,陆千金已经是心如刀绞,她醋意横生,又放不下自己的身份。 巧云和巧雨早已经知道主子的心思,忙上前对沈长勋说道:“沈少爷,自打那日从沈家回来,小姐就郁郁寡欢,心中惦记着您。今日碰巧遇见,还请少爷下马和我家小姐说几句话,以宽解小姐心头烦闷。” 如此这般的请求,沈长勋作为男人自然是不好拒绝,他看向了玉梦,玉梦也点了点头:“你去吧,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沈长勋这才翻身下马,拂袖走到了陆如花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那陆如花眼泪犹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起回府 “陆千金,你这是……” 沈长勋微微皱眉,那陆如花一把握住了沈长勋的手臂,沈长勋一惊,下意识的将手抖开,冷生说了一句:“陆千金还请您自重,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陆如花再次被冷遇,愤愤不平的开口道:“我承认我对你是有情意,可是你若不喜欢我,我陆如花也不会纠缠不休,只是你被那玉梦骗了……这件事儿我倒是不得不说清楚。” “陆千金不要信口开河,是我沈长勋喜欢玉梦,何来她骗我一说!” 见沈长勋不信,陆如花脸色陡然大变,她绕到玉梦所骑的高头大马跟前,仰着脸看着一身白衣重孝的玉梦。 “玉梦姑娘真是好厉害,为了博得沈少爷的同情,当真是什么戏码都演的出来!” 玉梦怒目圆睁,可未等她开口,沈长勋就率先开口道:“陆千金,玉梦刚刚失去至亲,若你在这个时候还要胡搅蛮缠,别怪长勋不客气!” 话音刚落沈长勋翻身上马,勒紧马江省江玉墨抱在怀中,便要离去。陆如花此刻怎会善罢甘休,她指着马背上的玉梦狠狠的骂道:“玉梦,你怎么不把你在青.楼一事说给沈少爷,是我陆如花是比不过你‘见多识广’”。 玉梦听了这话,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她看着陆如花,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在青.楼做烧火丫头,这和你有什么干系?” “呵呵……小姐,你可别和她争口舌,这青.楼出来的女人啊,就是不一样!”巧云赶紧帮着主子说风凉话。 “狐媚的东西,小小年纪就迫不及待的去那种地方赚银子,沈少爷这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 巧云的话音刚落,沈长群突然扬起手臂,一只飞镖直射向她头顶的发髻。 那非标准确无误将巧云头顶的发髻打乱,瞬间,一头青丝散落脸上,甚是狼狈。巧云吓得不轻,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那扎进发髻的飞镖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杀人了!” “啊啊啊……” 巧云和巧雨尖叫起来,陆如花也脸色苍白,猛的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她不甘心,瞪着眼睛看着马背上的沈长勋和玉梦。 “沈长勋,你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青.楼里走出来的女人这般对我!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沈长勋淡漠一笑:“陆千金你多虑了,我娘早就告诉过我,做人这一辈子,唯一不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后悔!我沈长勋认定的女人,要宠要爱就是一辈子!”说完,他车马加鞭,带着玉梦扬长而去。 陆如花气的半死,只能冲着身边惊吓不已的两个丫鬟吼道“没用的东西,他不过是吓唬你,你就叫成这个样子,当真给我丢脸!” 再说沈长勋带着玉梦回到沈府,玉梦也是心思重重,她虽然一身傲骨,可毕竟出身贫寒。 在沈府门口,她一把扯住沈长勋的衣袖,欲言又止。沈长勋看着玉梦,便已经了然她心中所想,冲着玉梦用力的点了点头:“你信我,我爹娘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可……可我毕竟刚出孝门,一身白衣就走进你家,怕是不吉利!” “别管那些,我家不信这个!”沈长勋握着玉梦的手,径直走进院子,正碰巧看到沈长安从厢房走出来…… “大哥……” 沈长勋忙喊了一声:“爹娘可都在家?” “爹和徐镖头去打猎了,娘今日身子不爽,我才没有去。”沈长安走向沈长勋,看着他身边的玉梦,微微犹豫:“这位姑娘我好似见过,几分面熟……” 沈长勋忙开口道:“她叫玉梦,前几日来过我家。大哥好记性!” 玉梦连忙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哥,沈长安顿时就明白过来,他长勋十多岁,看着这个弟弟长大,对沈长勋的性子最为了解。 “好,长勋你且带玉梦去见娘,不过,娘今日身子不好,你可不要惹娘生气!” “多谢大哥提醒。” 沈长勋听说娘病了,也是着急忙带着玉梦去了苏悦芯休息的卧房。 此刻苏悦芯正躺在床榻之上,樱红色的床帘半遮半掩,一阵幽兰香草的味道迎面而来…… “娘,大哥说您身子不爽……急死儿子了!可看过郎中没有……” 听见沈长勋的声音,苏悦芯扶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四目想对,玉梦连忙开口道:“沈夫人,打扰了。我是玉梦!” “孩子,我知道你。”没有长辈的架子,这苏悦芯再温柔不过的让玉梦坐在自己的身边,听闻她奶奶刚刚过世,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孩子,以后沈家便是你的家,长勋对你的情义我也看在眼中,若你愿意,以后,就留下来!” 玉梦没想到沈家会如此接纳自己,一时之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玉梦谢过夫人大恩大德。” “孩子,客气什么,以后沈家就是你的家,咱们都是一家人,长勋若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和我说,我给你做主!” “不会的沈夫人,长勋……他待我极好!”玉梦几分娇羞的微微一笑,眼神落在沈长勋的身上,沈长勋此时担心苏悦芯的病情,看着玉梦点了点头,就开口继续询问。 “娘,您到底哪里不舒服?快说给长勋……真的快急死儿子了!” 苏悦芯这才叹息一口气:“娘这是老毛病了。之前和你爹走南闯北,遇见不少事情,光是生离死别就已经有好些次,娘眼眶浅,总是爱哭。” 提起自己的病,苏悦芯有些无奈。 “后开,为了救金竹,娘又去了南宫家,在那里没日没夜的做绣活,梅娘又故意把烛火弄的昏暗……也就伤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 沈长勋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前几日看娘总是带着帕子擦眼角,原来是眼睛不舒服,都是儿子粗心。” 苏悦芯摆手笑道:“这事情怨不得你,只要不生气上火,想来病情也不会严重,不过是迎风流泪,有些干涩难忍罢了!只是你爹性子急,听闻这山中有一种老熊胆汁可以治疗此病,就和徐镖头一起去了。” 苏悦芯这边正担心沈炼安危,就听外面沈长安一声大喊:“爹!” 顿时,这苏悦芯猛然起身,手臂碰翻茶碗,碎了一地。好在玉梦机灵,连忙弯腰捡起,苏悦芯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披着一件斗篷就赶紧跑了出去。 心砰砰乱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沈府争执 沈府的院子中央,徐彪扶着沈炼正往里面走,两人看上去有些狼狈,沈炼的胳膊始终弯在胸前,左腿似乎也受了伤,每走一步都会咬紧牙关。 “爹,你受伤了,这血……” “长安别慌,小声点,当心惊扰到你娘!”沈炼正想去厢房包扎伤口,却看苏悦芯已经迎面跑了过来。 “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沈炼看着苏悦芯一脸担心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站在一边的徐彪开头道:“嫂子你别担心,沈大哥这不是致命伤,打猎常有的事。” “ 都流血了,还说事小!我就说今天不要去,我的病又不碍事,你们两个就是不听……”苏悦芯皱起眉头,扶着沈炼一并去了厢房,又让刘紫诺的丫鬟小鱼儿赶紧把包扎伤口的东西一并拿来。 沈炼虽然很疼,却依旧笑的风轻云淡,那徐彪其实也受了伤,一会龇牙咧嘴一会又说今天只是运气不好,否则一定不会让那大家伙逃掉! 苏悦芯帮着二人包扎好伤口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众人的心也都放了下来。徐彪坐在沈家开始给大伙讲述他和沈炼今日经历的凶险一幕。 “今日我和大哥刚上山就真的碰见那大家伙,它正在树洞里睡觉,我和大哥靠过去的时候,那家伙却突然醒了,从树洞里出来横冲直撞的就开始追我们……” 徐彪一边讲一边擦拭额头的冷汗。 “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头,大的不像话,力气也大的惊人,站起来的时候有厢房这么高,叫喊的声音惊天动地!我只看它的嘴就吓得不清……我徐彪这一辈子什么危险没见过,哎,当时也是慌了神!” “大哥出手利索,那家伙受了伤,不过血盆大口一张开,冲着大哥就咬了上来,幸亏我大哥躲闪的快,只是刮蹭到一点皮毛,要是再慢上一点点,这胳膊肯废掉!” 徐彪越是说,越是激动,沈炼担心苏悦芯害怕,暗中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啊!你掐我干啥!”徐彪没回过神来,还沉浸在打熊的惊险一幕中,沈炼瞪了他一眼:“得了,今日我受伤也不能喝酒,就不陪你了。你先回去,改日我们再上山!” 徐彪应声离去,沈炼赶紧冲苏悦芯解释:“徐彪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就能胡说八道,今日,也不过是运气差了一点,夫人不要担心!” 沈炼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苏悦芯已然哭成泪人。她看着沈炼,哽咽道:“老爷。你还不和我说实话么?按照你的功力,打猎这么多年何曾受伤过?这熊是太难打,以后,我断然不会让你再冒险了!”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夫人你不要担心。” 沈炼搪塞笑道:“劳累一天,我这肚子可是饿的不清,赶紧让厨房给我备上些吃的……好了好了,不要难过,我以后不去也就是了!” 苏悦芯怎会不知自己丈夫的性格,打熊取胆这件事,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此罢休。 深夜,月色刚刚爬上房稍,沈长安酒行色匆匆,步履轻快的走进父亲的书房。苏悦芯披上外套,蹑手蹑脚的来到窗边…… “爹,下次上山,您一定要带上儿子,且不可一个人去冒险。” “这次是我轻敌了,我和你徐叔打猎多年,连狼群都遇到过,也算是有一些经验,却没想到,这深山老熊是最难打的……” “难怪母亲要担心,下次我们不要告诉她,偷偷上山。” “算我一个!” 沈长勋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他晚饭吃过之后,就留在了沈炼的书房:“爹,哥,你们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现如今我已经满十六岁,正急着给沈家出一份力!” 沈长勋话音刚落,沈长安就开口道:“长勋,不是爹和我不想带你一起,只是咱们三个一起去,娘难免要怀疑。” “可是……” 沈长勋自然不依,这时候,沈炼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不要再争执了。长勋既然想要一起去,咱们父子三人就一个都不少。明日午后,长安你让紫诺稳住你娘,咱们三个加上你徐叔叔父子二人,五人一起上山。” “都听爹爹安排!” 窗外苏悦芯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强忍着心头的感动,捂着嘴悄然回到自己的卧房。沈炼很快也回来了,苏悦芯假装睡熟,他躺下后自然而然的伸手拥抱自己的妻子,并未有丝毫察觉。 次日, 沈家众人刚刚吃过早饭,刘紫诺就来到婆婆的卧房闲话家常,抱着小儿子唯一给婆婆解闷。 唯一白白胖胖结结实实,圆圆的大眼睛犹如那星空中闪耀的星星,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最近臻臻总和我说,有了弟弟我们就不疼她了,呵呵,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小身板里藏着大人的心事呢!” “男孩女孩都一样,在我们沈家就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说!”苏悦芯把先前绣好的一双虎头鞋从柜子里拿了出来,亲自给孙子穿上。 小脚丫套上虎头鞋分外可爱,婆媳二人相视一笑。 “娘你的手可真巧,这绣活精致的不得了,你看这老虎的胡须和眼睛就像真的一样!” “以前在宫中日日夜夜练的都是这些活计,自然做的也就顺手一些,不过绣活最伤眼睛,你日后也要当心……” 提起自己的眼疾,苏悦芯有些沉重,刘紫诺连忙岔开话题开口道:“娘,我听小鱼儿说,长勋带了一个姑娘回来,叫玉梦?” “是啊,没想长勋现在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件事儿是为娘没有观察周到。”苏悦芯开口说道。 刘紫诺笑着回道: “娘,自打我和长安成亲之后,就盼着能赶紧有个妯娌,也好姐妹说说话,你看这么多年,府上就咱们娘俩知心,日后有玉梦,也好热闹些!” 苏悦芯点点头:“紫诺,你性子好,又是大嫂,玉梦性子有些刚烈,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 “娘 ,您放心,我自然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了,这大喜的日子定下来了么?” 刘紫诺抱着唯一,亲着额头哄着。 “还没有,你爹最近忙着帮我寻求熊胆,也没这个心思,怕是要等上一段日子。” …… 前去黑山谷 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很快,晌午的时候刘紫诺依旧不肯离开苏悦芯的房间。 唯一想要睡午觉,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 “紫诺。你且先回去哄孩子睡觉,娘有事出去看看……” “娘!” 刘紫诺本就不会撒谎,站起身犹豫不决的说:“我今儿感觉心里烦闷,就想跟在娘的身边。” “是长安让你跟着我的吧!” 苏悦芯一语说中,刘紫诺有些惊慌,无奈笑道:“儿媳愚笨,不比娘聪慧过人。您都看出来了,我就不装了……今日,长勋让我时时刻刻都陪着您,您别生气,他们也是为了娘好。” “为我好!他们当打熊是打獐狍野鹿吗?”苏悦芯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昨晚沈家父子所定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上山打猎需要吃饱喝足,她料定这父子三人此刻一定在厨房…… 果不其然,苏悦芯前脚刚走进去,丫鬟就迎了出来。 “夫人……” “老爷呢?大少爷和二少爷呢?” 丫鬟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只能开口回道:“老爷和少爷们已经提前吃了午饭,这会儿子上山打猎去了。” 苏悦芯已经看着身边的刘紫诺,有些生气的质问道:“孩子都什么时候了,你可不能再骗我,赶紧告诉为娘他们去哪片山岭?” “娘……长勋不让我说。” 刘紫诺为难的都要哭了,苏悦芯叹息一口气,抓住紫诺的手,沉着开口:“紫诺,为娘眼疾最不能上火着急,你忍心看娘落泪么?” 刘紫诺早已经绷不住了,赶紧说道:“紫诺不忍,娘,您别生气,紫诺都告诉您……长勋说今日就去这镇里最大那片山的深处——黑谷峰,爹说哪里有老熊出没,上千斤重,熊胆定然能对您的眼疾有用……” 黑谷峰? 苏悦芯闭上眼睛,紧握起拳头:“备马!” “娘……”紫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您若是一定要只身前往,儿媳也必须和您一起进山,长勋是儿媳的天,若有三长两端,儿媳不愿在世上苟且。” 看着温顺的儿媳一脸泪水,苏悦芯也是心疼。 “孩子,你先别哭,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爹爹做事向来有分寸,他去黑谷峰必定有他的道理……” “娘,不论如何,儿媳是您养大,您去哪里,儿媳就去哪里。” 刘紫诺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也要去!”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跟着沈长勋一起来到沈府的玉梦,今日她已经换上沈长勋为她买到青衣袄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沈夫人,长勋对我有情有义,没有她,我奶奶现在都不能够入土为安,我玉梦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这一辈子我跟定他了。” “孩子……”苏悦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紫诺坚持,玉梦也不肯留在府上。 “娘,您就别再犹豫了,咱们现在出发比爹爹他们晚不了半个时辰!” “就是啊。沈夫人,你们带上我,这黑谷峰地势险恶,但是我却很熟悉,从前奶奶生病,我冒死去帮她采过草药!” …… “难为你一片孝心。”苏悦芯点了点头:“看来我儿子的眼光还不错好,既然这样,咱们婆媳三人就一起去黑山谷!” 且不说沈府婆媳三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一起去黑山谷,再说沈炼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徐彪和徐子谦父子二人,一并骑着高头大马挺进了黑山谷。 这地方当真凶险,刚一进山谷便刮起了阵阵冷风。 徐彪勒紧了马缰绳,那马就犹如受惊吓一般高抬双腿,冲着空中拼命的死叫一声。 “大哥,这地方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年兄弟我带着镖局的弟兄们,什么危险的地方没走过,像这种刚一踏进来就浑身发冷的地儿,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炼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黑山谷地处偏僻,山群环绕四周,谷峰高.耸,怪石嶙峋,一阵一阵流水声声声入耳,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爹,这里好像没有河,也没有瀑布,哪来的水声?”沈长安坐在马背上,不安的四下张望。 “你不用看了,这地方根本就没有水。” 徐子骞跟随父亲运送镖局的东西多年,经验倒是丰富:“长安兄,这种地方的流水声都是回声,我爹说过,这水很有可能是十里之外的河流,流动发出来的,却偏偏被这山谷所聚拢……这在地形上叫做‘鬼含笑’,属大阴险之地。” 徐子骞话音刚落,身后的沈长勋突然痛苦的大喊一声:“啊,什么东西……疼!” 众人迅速转身,却看沈长勋捂着额头,手指缝流出阴红的血来。 “长勋,我看看!” 沈炼心头一紧,不过依旧表现的十分淡定,沈长勋恢复镇定,翻身下马来到父亲的跟前,那沈炼一看,顿时瞪圆双眸。 “看来这山谷之中不仅有危险的猛兽,还有吸血蝙蝠!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长勋头上是被蝙蝠抓伤的, “你们看这伤口,可不正是蝙蝠的脚趾痕迹……” 沈炼取出怀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白色布条替儿子包扎好,略有心疼的开口道:“现在后悔跟我们一起来了吧,你没有打猎的经验,难免吃亏! “爹,儿子一点儿都不后悔。能成为爹和哥哥那样的男人,我被蝙蝠抓一下算什么?” 沈长勋微微一笑:“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动物都有夜眼,等太阳落山,咱们看他们费劲儿。他们看我们,可就轻松多了!” “哈哈哈哈!说的正是!” 徐彪大笑一声,说道:“长勋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从前,我有一次押送中草药,路上经过一片树林,当时就是晚上,我们兄弟一行人遇见狼群……差点就成了那些畜牲的腹中餐。可后来,它们闻到了草药的味道,就全都退后了……” “动物聪明起来,真的不逊于人,咱们这次要打的是熊,在山中算是最有灵性的,我的意思是取出熊胆之后不要害命,所以咱们大家小心行事。” 沈炼的话让众人折服,大家纷纷点头。 紧要关头 一行人继续朝着山谷深处挺进。 沈长安在最前面,紧跟其后的便是沈炼和徐彪,沈长勋夹在其中,徐子骞断后。几人绷紧了精神,趁着天色尚可看的清楚,想快点找到深山老熊。 然而,这熊却不是那么好打的,上次受伤倒是轻巧,这次相见一面都难。蝙蝠几次出现,好在大家有了防备,不是被徐子骞短剑砍死,就是被沈炼一个飞镖穿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三四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太阳西沉,众人也都觉得有些饿了。这次出来,干粮和水带的充足,徐彪索性翻身下马找了个干净的地儿点燃一堆篝火,把烧鹅和馒头一并烘热。 沈炼和众人一起吃了几口,却突然垂下眸子。 “不对,有声音……” 长安不动声色,下意识的一边把馒头送进嘴里,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去。就在他们点燃火堆的不远处,灌木丛中好像有人…… 说的迟那时快,沈长安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来到了草丛旁边,说的迟那时快,他挥起手中的宝剑“嗖”的一声砍了下去。 草丛中躲闪的人动作极快,抱住自己的头便向前滚动,随即失声大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是这镇上的郎中,上山来找草药的。” 此时,沈炼和徐彪也站起身来,那郎中面色穷迫,哆哆嗦嗦。 “沈老爷,你看看我,我姓郎,是个中医……前几日你家小孙子百日,我还去喝过喜酒的。” “我看着也觉得有几分面熟,应该是这镇上的人。长安,不得无礼。”沈炼喊住沈长安,接着问到:“只是朗大夫,你找草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遇见我们何必躲在草丛后面……” “这……”郎大夫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脸上浮现出一丝让人不舒服的笑意:“我也是刚才才看见你们,这天色晚了,我认不出是谁,心想着莫不是什么盗贼吧!一时之间也就有点惬意,所以才会躲在那草丛后面!” “你胡说,我们点着篝火,你分明能够看得清楚。”沈长勋不信,不过沈炼却摆手道:“都是同乡人,你不得无礼。” 郎大夫这才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走到沈炼的面前,冲着他和徐彪点头哈腰。徐彪自然是不愿理会这等处事偷偷摸摸的人,沈炼还算客气。 那郎中便称自己今日寻草药有些累了,想借马匹帮他把半袋草药驮回镇上。沈长安正要拒绝,沈炼却摆手道:“乡里乡亲,按理说你这点要求我应该答应你,不过我们今日怕是有些危险,郎中若不介意,就请随意。” “嘿嘿,我刚才也听到了,你们不就是要打熊取胆么?那你算是问对了人,这些年我铺子里的草药都是我从这山上自己挖回去的,地形我熟悉的很!” “此话当真?” 徐彪来了兴致:“既然这样,咱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在前面走,带我们去找那大家伙!” “哎哟呦!我可不敢。”这郎大夫抱着头做出一副夸张的姿态,笑道:“那东西发威,一巴掌就能要了我的命,我先把草药留在你们的马背上,自己先回家,等改日,我去府上取。”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要是想打熊得继续往里面走……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棵老榕树,又高又大黑漆漆的,那榕树的后面有一个山洞……据我所知,那山洞里面可不止一只熊!” 这郎大夫微微一笑,掉头便走。沈长安低声说:“爹,徐叔叔,我看这人不像什么好东西,他的话还是不要信。” “人不可貌相,他在镇上做郎中日日都要寻找中草药。对这山里的地形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走,咱们先去半山腰看看,若能找到那榕树,这事多半也就是真的。”沈炼下意识的朝着西边的天空望去,眼瞅着山谷中昏暗一片,他多少有些心急。 众人再次全部翻身上马,一并朝着半山腰走去。 果不其然,远远的沈炼就看到一颗异常高大的老榕树…… “爹,真的有榕树,我先去榕树后面看看!”徐子骞一时兴奋,勒紧马缰绳便要上前,徐彪定睛一看,猛地大喊一声:“子骞,别去……” 说的迟那时快,只听阵阵阴风从身后呼呼刮起,榕树的后面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那是熊叫的声音。 徐子骞吃了一惊,却看两只高大威猛的黑色老熊“噌噌”的从那榕树后面窜了出来。 熊在着急的时候会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而它们张开的血盆大口让人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或许是感觉眼前这些人来者不善,这两只熊从山洞里冲出来之后,便没有丝毫的犹豫,异常凶猛的扑向了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徐子骞。 徐子骞打小使用的兵器就是短剑,可眼下面对两只同时扑向自己的庞然大物,它的短剑显然是派不上用场,而胯.下的白马也因为受到了惊吓,突然之间撒开四蹄,掉头就跑。 猛兽在深山之中,最见不得的就是猎物的逃跑,两只黑熊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紧接着便追了上来。 沈炼出手极快,两只飞镖径直射向黑熊的肩膀。这两个大家伙嗷嗷惨叫,站在原地愣是没敢继续追徐子骞。 徐子骞就此逃过一劫,回到众人中间长吁一声:“好险。” 不过,受伤的动物更为凶猛,飞镖只是暂且让这两只大家伙吓了一跳,很快,它们就再次张开血盆大口,举着硕大的熊掌冲向了沈炼。 沈炼打猎的经验丰富,内里也强,面对黑熊的进攻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淡定的拔出腰间佩带的宝剑…… 寒光之下,那两只猛兽好似也冷静了下来。站在沈炼的马匹前面发出比之前低沉几分的嘶吼。 “咱俩一前一后,子骞和长安帮忙,子勋,你绕远一点,站的高一些,看看的榕树后面还有没有……” 遭遇暗算 徐彪也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刀,紧握在手中。不过沈炼却始终盯着黑熊的眼睛,他摆了摆手:“先别动,我觉得不对劲!” “大哥……”徐彪自动来镇上定居,沈炼便不许他叫自己王爷,二人开始兄弟相称。 “我觉得,他们在保护什么……熊是有灵性的,你我切莫动手,先看看!” “爹,你看……” 沈长勋突然尖叫一声,指着这两只黑熊背后的榕树喊道:“那……有一只小的。” 果不其然,榕树的后面跑出了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熊,这小家伙看上去憨态可掬,应该也就刚刚出生一两个月的样子。 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眼下情况的危险,径直朝着两只大熊奔了过来! 那两只大黑熊似乎又紧张起来,开始咆哮,用熊掌狠狠的在沈炼马匹前面挥舞……… 沈炼心头一软,翻身下马! “爹!” 沈长安担心黑熊攻击沈炼,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徐彪却看出其中的门道,一把拽住沈长安的马缰绳:“别去捣乱,你爹自有分寸。” 沈长安这才稳住性子,只见沈炼下马之后,黑熊并未继续嚎叫,反而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公熊突然转身,笨拙有力地朝着山洞跑去。沈炼让众人在原地等着,自己跟随其后,跟进山洞。 一刻钟之后,他带着取出的一点熊胆回来,吩咐大伙不要继续逗留。 “爹,你杀了那熊?” 沈长勋速来心软,下意识的回头朝着榕树下望去。小熊蜷缩成一团,憨态可掬的在月色下的草坪上滚来滚去。 “当然没有,山洞里还有一只死去的熊,那公熊带我进去,取出熊胆……哎,那死掉的熊也还温热着,不知道是谁所为!” 沈炼的话让众人吃了一惊。 “你的意思是,方才那公熊明白了你的意思?爹,你这是什么本事,竟然能让动物明白你的意思?”长安连忙问到。 “你还记得长乐小时候拥有驾驭动物的能力么?”沈炼看着沈长安,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只是长大之后,长乐就就不再提起这件事了。”沈长安有些明白过来:“爹,难道你也有驭兽的本事?” “我哪里会,不过是想起你二姐曾经说过,看着动物的眼睛,心无杂念,它也会明白你心中所想,我只想试试,没想到那熊聪明,居然懂了!” 沈炼的一番话让徐子骞愣住了。 “这绝非平常人能做到。沈家人才辈出,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再说众人取了熊胆也再无狩猎的心思,本来,徐家和沈家打猎也都是为了消磨时光,基本上不会伤害小动物,有时抓到笼子还会放回丛林。 现如今,这熊胆正新鲜,沈炼一心想着带回府上给苏悦芯熬制成熊胆膏,却不想众人还没走出这黑峰谷,就都感觉头晕目眩。 “爹,我……我眼前有黑影重叠,好似中毒!” “我也是,爹,我胸口还有些恶心!” 眼瞅着几个年轻人都相继捂着心口跌落马下,徐彪开口吼道:“不好,咱们怕是被人算计了,可吃的东西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哪来的毒!” 他此时也觉得头晕目眩,好在内里足,还支撑的住,可徐子骞和沈长安还有沈长勋却全都大头朝下,倒在马腿旁边。 沈炼紧握着提着熊胆的口袋,下意识的赶紧揣在怀中。 “是中毒,看来我们疏忽大意了!” 又是在遇见郎中的山谷入口,一声尖锐的笑声突然在灌木丛后面再次响起,这笑声听着让人恶心…… “哈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有些本事,好好好,我惦记这么多年的熊胆你们居然弄到手了!”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正是方才遇见的郎中,他,原来并没有走!徐彪只感觉浑身无力,他狠命的勒紧马缰绳,整个人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兔崽子,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咱们面对面的较量,你暗中下手算什么能耐!”“就是啊,出来别在背地里装神弄鬼!”沈长安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吼道。 沈炼始终不语,他已经明白问题的所在了。 目光落在长勋马匹后面的装着草药的麻布口袋上,沈炼长长喘.息一口气:“就是它了……” 的确,众人吃的东西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怎么会中毒?唯有那郎中诡异…… 草药捆绑在长勋的马匹背上,所以长勋中毒最深最早! 灌木丛中,郎中带着几名身高马大的家丁走了出来。 他一改方才求人办事的伪善嘴脸,甚是得意的阴狠开口道:“怎样?我的祖传草药厉害吧,你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迷魂草的药效,哈哈哈哈哈!沈炼,赶紧把熊胆交给我,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炼此时也已经难以支撑,他扶住马鞍,看着郎中开口问道:“郎大夫,我可以把熊胆给你,无妨!只是我想知道,你如何知道我沈炼要进这黑峰谷……”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你夫人眼疾,你肯定心急如焚,实不相瞒,就是我将这黑峰谷有熊一事传了出去……然后我.日日等,果不其然你们就来了!” 郎中很是得意:“打熊可是一件玩命的事,我可不敢,但是你们有本事,我就捡个现成的!” “卑鄙!” “废话少说,快把熊胆汁交给我,否则的话,我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当球踢!” 郎大夫眼瞅着到手的宝贝,那是垂涎三尺,连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沈炼下意识的护住胸口的温热的熊胆汁,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想要熊胆汁可以,你自己过来取。” “呵呵呵呵,当老子不敢吗?沈老爷,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这会儿我也不怕你。实话和你说了吧?那马背上驮着的可是半口袋的迷魂草,这小半天过去了,这毒气都已经进到你们的血液之中。” 郎大夫得意不已,晃悠着脑袋继续说道:“如果,你拿些银两,好好的孝顺我,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解药,否则的话,就在这里等死吧!” 郎大夫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叉着腰站在沈炼的高头大马跟前。这马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有些怯意,冲着身后的几个家丁吼道:“还站在那干什么?赶紧过来,把这个姓沈的从马上给我拽下来!” 最后出手 沈炼此时已经用内力将毒气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逼,不过,这迷魂草的威力当真是名不虚传,他只感觉胸口之处仿佛有一块石头死死的压住,血液中的毒素并不能顺利地排出体外…… 身后“咣当”一声,沈炼下意识的转身一看,原本踉踉跄跄骑在马背上的徐彪,这个时候已经大头朝下倒了下去…… “沈老爷,您看看,是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下马,毕竟,您在这镇上也算是德高望重,我给你几分面子,不然的话,我可就叫我的人动手了!” 朗大夫此时已经是迫不及待,沈炼点了点头,屏住呼吸,淡定自若的开口道:“好!我自己下马!” 郎大夫嘿嘿一笑,阴险的说:“算你识相!来,咱们大家帮沈老爷一把,沈老爷下马吧……”这郎中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家丁立刻满脸阴狠的抬腿便想踹沈炼的马腿。 沈炼的这匹马跟在他身边也足足十几年了,算一匹颇有灵性的老马,当下它已经感觉得到主人遇见了危险。 就在这些人打算狠踹自己马腿的瞬间,老马突然撒开四蹄,仰天长啸,那抬起的前蹄儿,如铁锤一般,悬在了郎大夫的脑门上方。 这一瞬间,郎大夫可吓得不轻,面如死灰地喊道:“你这畜生,可别乱来,救命救命……”说得迟,那时快,这老马的马蹄狠狠的落了下来,郎大夫躲闪不及,整个人被踩在了马蹄之下,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众人只听“咯吱”一声,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哎哟,我的天呐,我的腰断了……”郎大夫带来的众位家丁连忙将他扶起,那郎大夫已经是惨叫连连,上气不接下气地虚弱喊道:“赶紧把熊胆汁抢过来,给我抢过来!我的腰,我的腰啊!” “是,是,是,您别着急,沈炼,听到没有,快点把熊胆汁交出来,否则的话,你们五个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沈炼此时已经翻身下马,他将自己的身体虚弱的靠在自己老马的身体上,紧紧攥住了马缰绳,老马仿佛明白主人的心事,很快沉静了下来。它不再嘶吼也不再乱动,尽心尽力地给主人最后一份依靠。 “郎大夫,咱们同在这镇上生活,我想你也只有谋财之心没有害命之意,不过,我夫人目前急需着熊胆汁医治眼病,你能否给我留下几滴。”沈炼最后开口恳求。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郎大夫此时龇牙咧嘴,凶神毕露,他指着沈炼骂道:“我说沈老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条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的。这熊胆汁你必须全都给我,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对你儿子先下手了!” 说话之间,郎大夫其中一名家丁已经走向了此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沈长勋和沈长安沈炼闭起眼睛,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却感觉到内力淤积胸口根本施展功夫。 无可奈何之际,沈炼只好来了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急忙开口道:“好!你不要害命,熊胆汁我全部给你。” 听沈炼如此一说,郎大夫立刻喜上眉梢,他扶着自己断掉的腰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沈炼。 二人身高相差悬殊,郎大夫仰着头,眨巴眨巴昏黄老眼,阴险一笑。 “沈老爷,那你就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吧。” 无可奈何之下,沈炼掏出怀中温热的熊胆汁放在郎大夫的手中,郎大夫喜出望外,看着这墨绿色的熊胆汁,他眼前仿佛堆于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在这个镇上,能拥有熊胆汁的药铺屈指可数,从今往后,他郎大夫可就要名扬四海赚大钱了! 一把夺过沈炼手中的宝贝,这郎大夫张狂大笑起来。 “郎大夫,熊胆汁我已经给你了,接下来沈炼有一事相求……” “你说。” 郎大夫将熊胆汁收起来,看着沈炼眯缝着眼睛开口道:“沈老爷,你也算是帮了我大忙,我先谢谢你了,所幸都是救人,我将熊胆汁给你,也是造福镇上的人,只不过在下希望你不要赚黑心钱,这熊胆汁你一滴不要超过一文银子。” “呵呵!” 朗大夫笑得让人恶心,尖细的声音像蚊子一般萦绕在沈炼的耳畔。 “一文银子,沈炼,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是发财的好机会,如果一滴只收一文银子,我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周章……” 他看着手中的熊胆汁,狠狠的说:“这些熊胆汁,是我郎某人从今往后飞黄腾达的铺路砖,谢谢你成全了我。” “沈老爷!现在你就好好歇着吧,别操这些多余的心思了。 郎大夫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家丁便三拳两脚的,将沈炼打倒…… “把他们五个全都处理掉,这地方,人烟稀少,就算是官府发现,他们的尸体早就烂光了……” 郎大夫开口狠狠的说道,其中一个家丁有些犹豫,小声的嘀咕道:“可我听说这沈炼夫人苏悦芯,也不是好惹的主,识文断字,厉害的很,万一她纠缠不休,咱们岂不是惹上事端。” “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大的本事。” 郎大夫鄙夷的开口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我告诉你,我在这边做生意采草药要这么多年,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就这块儿山,半年都不上了一回人,他老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找得到。” “而且,就算找到了,到时候尸体腐烂,也只能当是野兽袭击,查不到咱们的身上” 郎大夫话音刚落,方才倒在地上的徐彪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竟敢图财害命,老子杀了你!” “杀我,你现在有这个本事吗?” 郎大夫本来已经打算走了,这时候又掉头回来,他一瘸一拐地直奔徐彪上去,上去便是一拳。 这一拳,正打在徐彪的心口! 奈何徐彪练武多年,身体结实的就像一堵墙,郎大夫一拳打上去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找到夫君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拿刀来拿刀来,我要亲自宰了他。” 沈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瞅着这郎大夫拔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径直刺向徐彪的咽喉,沈炼屏住呼吸,拼尽全力,运用内气,反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正劈在郎大夫的后背上,郎大夫顿时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徐彪的脚下。 而他身后所带的几个人也被沈炼的这一掌惊呆了。 沈炼趁机开口道:“还不滚,如果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动手了……” 几人都是郎大夫的家的家奴,没什么见识,现在看主子已经倒了,自然是慌得不得了,掉头便要跑。 沈炼又怒喝一声:“把熊胆汁给我放下,否则的话,追到家里也要拿下你们的项上头颅。” “好好,沈老爷,你别生气,熊胆汁我们给你放在这儿了。” 这几个家丁连郎大夫都不顾,放下熊胆汁掉头就跑,沈炼此时也已经支撑不住了。 方才他强用内力的那一掌近乎要了性命。眼下只觉得浑身经脉犹如断掉一般的疼…… 徐彪是练武之人,当然明白沈炼方才的一招必定是用尽自己内力,拼上性命,可他此时已经自身难保,下意识地猛地向前冲了两步,一把搂住沈炼的肩膀。 “沈大哥……” 沈炼的嘴角慢慢的流出血来,他无力地看了徐彪一眼,身子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徐彪本想把他扶住,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跟着沈炼一并倒在地上。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黑峰谷中,阵阵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黑山谷的外面,苏悦芯已经心急如焚。 眼下天色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可以看清楚的马蹄,此时也根本寻不着踪迹。 “沈夫人,前面就是黑峰谷,传言说这里的熊特别多,一般人不敢靠近,不过我倒是来过几次……”玉梦开口说道。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小姑娘家竟然敢只身冒险,你快点和我娘说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形?”刘紫诺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 玉梦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当时我奶奶重病,我也是索性拼上一死,给她寻求止咳的中草药。镇上的郎大夫实在黑心,这身上原本就有的中药材,居然卖到了天价,我实在买不起。” “要说这地形,倒是奇怪,四周都是奇石嶙峋的高山,唯有一条山谷幽静,阴寒直通到这山谷的最里面。” 玉梦努力的回忆着:“我上次来的时候,正是晌午,可这山谷里面却阴沉沉的,好似有流水声,我当时口渴,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水流,怪渗人的。” “娘……咱们要不要进去?”刘紫诺下意识的看着苏悦芯:“我们都听娘的。” 苏悦芯点了点头:“进!你爹和徐镖头带着众人进这山谷也有些时辰了,这会儿子还没出来,为娘实在担心,虽说我们都不会什么武功,也竟是女流之辈,可万一遇见什么事儿,总可以去镇上帮忙找人通风报信。” 在苏悦芯的带领之下,众女眷和家眷一起挺进了黑峰谷,大家本以为要找上好一阵子,却不想刚走了没多久,就听见玉梦一声尖叫! “啊,我的马怎么不走了!它,它原地打转!” 苏悦芯皱起了眉头,果不其然玉梦所骑的白色大马此时正低着头原地打着,一步都不肯往前走。 “紫诺,金霞,把灯笼带着,我们过去看看!”苏悦芯定下神来,翻身下马快速走了过去。 “长勋!” 苏悦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半死,这白色大马之所不走,竟然是因为马蹄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它平日的主人,沈长勋。 再看四周,五个人都倒在这里,没了知觉。刘紫诺吓得哽咽,抱着沈长安不肯撒手:“长安,你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醒醒啊,别吓唬我!呜呜呜……娘,娘……我们可怎么办!” 玉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膝盖磕出了血!本不会骑马,从沈府出来还是众人合力将她抱上去的。 “沈长勋!沈长勋!” 玉梦失声尖叫,拼命的晃动着沈长勋的肩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看着连呼吸都极为微弱的沈长勋,她只觉得自己刚刚撑起的一片天,似乎顷刻之间又塌了下来。 “沈长勋,我不准你有事,听到了没有?你答应过会娶我,我乔玉梦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其余众人也急的不清,纷纷抱住倒在地上的其余人,有的按压人中,有的帮着扶起来顺气。 金霞本是沈长勋的丫鬟,可现在主子有了玉梦姑娘,她自然也只能去顾旁人,毕竟大家都是沈府的人,劲儿要往一处使。 然而这扶起来的人她却看着十分的陌生,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夫人,你看看这是谁?是徐彪头家的家眷吗?” 这金霞输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黑心的郎大夫。这家伙腰被沈练一掌打在后背,受了内伤,趴在那是一动不动。 苏悦芯此刻本没心情去顾及别人,她和沈炼相守多半生,却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眼疾遭遇不测。 沈炼和徐镖头是倒在一起的,苏悦芯一边给二人把脉,一边让家眷帮忙给二人梳理气息。 好在二人都是内里极强的高手,虽然沈炼在关键时刻用内力给了郎大夫一掌,经脉断了几根,却也总算是没有大碍。 除了迷魂草的毒,这些内伤根本不算什么,这会子躺在草地上恢复了半天,也渐渐好了许多。 “老爷,老爷……那人是谁?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苏悦芯给沈炼把脉之后,感觉他有了一点反应,忙在他耳边开口询问。 她问了两遍,沈炼才慢慢有了回应,他嘴唇颤抖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这山势险恶,有熊,有蝙蝠,可能还有更危险的……你,你不听我的话!” 苏悦芯此时真的差一点就喜极而泣,她抱住自己的男人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这些年在府上她端庄儒雅,做了奶奶的人如此哭泣倒是头一次。 劫后余生 “老爷,算是醒了,如果今天你就此别过,悦芯绝不会在这人世间苟活!” 沈炼此时浑身无力,不过他还是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苏悦芯的手。苏悦芯一把将他的手握住,看着沈炼努力睁开的眼眸轻声问道:“老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究竟是谁?我看他不像徐彪头家里的人。” “他,是镇上的郎中,惦记熊胆汁,一路跟随我们而来……也怪我粗心,帮他托运这半袋迷魂草……结果大家就全都中毒了!” 沈炼的话让苏悦芯狠狠的揪起眉头,她转过身走向了郎大夫俯下身子伸手试了着他鼻尖的呼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已经死了。” “娘……他死了,我们和谁要解药去!” 刘紫诺带着哭腔开口道:“长安现在脉搏微弱,我担心这样拖延时间他会坚持不住的……还有长勋,他现在不管如何去叫,一点反应都没有!” “迷魂草是剧毒,但是这种草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本身是毒药也是解药!”苏悦芯在宫中的时候就知道这种迷魂草,不过却未曾见过,只是听宫里的人口口相传,没想到在黑峰谷这种地方居然亲眼相见。 她下意识的捏住自己的鼻翼,打开了那半袋迷魂草,沈炼不放心在身后轻声地开口道:“你要小心。” 苏悦芯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她从口袋中取出两株迷魂草,放在掌心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又重新扔回袋子。 只见她抓起地上的泥土,搓了搓自己的手,这才长长的喘.息一口气,开口说道:“果然是迷魂草,既然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金霞,你把灯笼拿过来取出里面的火,将这一袋子迷魂草全部点燃,我要里面的草灰……” 众人不敢拖延,连忙按照夫人说的去做。很快便将这半袋儿迷魂草全部点燃,化作几盆草灰,送到苏悦芯的面前。 苏悦芯又吩咐大家把草灰混合这夜晚树叶上的雾水,一并弄湿,涂在沈炼和众位中毒人的鼻尖儿上。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沈炼和徐镖头已无大碍,沈长安和徐子骞也相继坐了起来。 唯有沈长勋年纪尚且年轻,有些虚弱,不过很快也醒了,过来看到哭的不成人样的玉梦,伸出手,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 两人毕竟还未成亲,若是孤男寡女亲亲搂搂也就罢了,众目睽睽之下玉梦的脸砰的一下就红了,若不是这夜色昏沉,当真要找个地方直接钻进去才好。 “你,你没事就好,别占我便宜……你,你幸亏没事,否则,我真的要成了你们沈家的丧门星,这昨天才和你回来,今日……今日你就……呜呜呜!”原本性子刚烈的玉梦这会子倒是好像后怕起来,趴在沈长勋的肩头,哭的那叫一个惨。 沈长安夫妇也是喜得平安,刘紫诺温婉又会照顾人,恨不能赶紧回家好给夫婿熬上一锅鲜美的鸡汤,好生的补补身子。 “不能喝鸡汤。”苏悦芯扶着沈炼,家眷帮着照顾徐镖头和徐子骞,沈长安夫妇和沈长勋玉梦也一并反身上马。 “这迷魂草的毒性很大,虽说现在已经以毒解毒,但是日后需吃几日清淡的东西,一点油腥都不能沾,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在体内再次复发。” “娘,这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们沈家向来与世无争,在这镇上生活也不过才十余年,究竟是谁和我们结下这样的良子,居然下起毒手。”刘紫诺看着郎中,接着说道:“娘,会不会背后有人……” 沈炼摆了摆手:“这件事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只是图财害命。我当时情急之下为了救徐兄一掌劈死了他,现如今,这地方荒山野岭,总不能留他个尸体在这被豺狼虎豹分食……就送去官府,让她亲眷去认领吧!” “也好,既然这样就带他一起回去,也算是对他的家人有一个交代。免得日后有人查起这件事,倒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苏悦芯点点头,让亲眷帮着把郎大夫的尸体驮在马背上,送去官府。 虽然沈炼现在隐居于此,可官府众人却足以从他的气场中看出此人的不俗,再加上徐彪头名声显赫,提起自己曾经送过的几批货,这官府中人也是面面相觑,想不到这小小的镇子居然住了如此两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既是他下毒在先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们会通知他的家属来压抑把尸体带回家去……你等先回府上调理身子。” 官府众人还算讲理,果断的处理了这件事情之后,身家一些人连同徐彪父子才回到自家府上。 此时,金竹正挺着肚子在沈家的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现在身子重了,行走有些不方便,今日徐子骞陪同沈老爷进山的事儿又都瞒着她。 晚上,她正在桃园乘凉,却听见两个小丫鬟说起这打熊的事儿,顿时心中就吃了一惊,连忙背上叫年来到了沈府。 却没想到刚一进院子,就听到曾经熟络的小丫鬟说沈夫人带着少夫人还有玉梦姑娘一并去了黑峰谷,这可急坏了金竹。 她是又担心徐子骞,又担心夫人,自打着太阳落山以来,眼泪就没干过。好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起初金竹还不知道众人中毒的事情,只担心有无受伤。 后来听说差点丢了性命,这才后怕的哭了起来。 “子骞,你若是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肚子里的宝宝都不要活了。太阳落山之后,宝宝就一直狠狠的踢我,我就猜到会有事!你,你若是以后再有事情这样瞒着我,我竟然不会原谅你!” 连夜当爹 回到徐家,金竹和徐子骞信誓旦旦的说道。 徐子骞自然知道妻子是担心自己,他故意装作头晕,倒在床上边说:“还有没有天理呀?我可是中了致命的毒,现在也还难受着呢……” 金竹一听就慌了,连忙上前,带着哭腔问道:“子骞,你哪里不舒服,赶紧说给我听……你快点说呀!” 徐子骞睁开一只眼睛偷看自己的妻子,轻声笑道:“据说这几日都不能吃肉,要吃清淡的素食,否则这毒性在体内还会二次发作。” “我都记下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会盯着春梅她们去做……只是你,你哪里还不舒服,快点说,你可急死我了!” “心!”徐子骞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看着金竹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吗?今天我从马上倒下去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子骞……” “其实金竹,你别怨我,这次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危险。可是,沈夫人对你恩重如山,虽是主仆,却是姐妹,爹爹和沈老爷更是亲如兄弟,一点危险对我徐子骞来说算不了什么!” 金竹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子骞,我知道你心里念的都是我,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不怨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会怨你。” 说到这里,金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认真的轻声开口道:“宝宝,我只希望你出生之后也做一个像你爹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顶天立地……” 这金竹话音刚落,突然之间脸色一阵苍白,痛苦的坐在徐子骞的身边,仰面喘.息。徐子骞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自己的妻子,急促的问道:“金竹,你……” “我,大概是等你的时候太着急,又一直在院子里走动了胎气,这会儿,可能要生了!” 徐子骞连忙跑了出去,找人快点请来接生的婆子,当日正是月中,这当空的圆月又大又明亮,徐家众人刚历经一劫,这会子又迎来金竹生产的大事,一时之间,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夫人本是习武之人,她性子刚烈,生孩子的时候压根没费什么力气,可金竹跟在苏悦芯身边多年,若是识文断字,缝制衣服还算拿手,这生孩子的力气活没一个钟头就顶不住了! “啊……我的天……子骞,我不行了!我会不会像紫诺那样难产啊!” 屋子里,金竹拼命的喊,门外的徐子骞急的那是团团转,接生的婆子说不许男人进去,可徐子骞这会儿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管不顾的来到金竹的身边,一把握住她满是汗水的小手,轻声的说:“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用力!” 虽说是头胎,可金竹生的还算顺利,大概两个时辰,一个大胖小子就被接生婆抱在怀里。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是个男丁!” 接生婆子此时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帮人生下男孩,东家高兴,她就是有功之臣。 按理来说要拿到双倍的赏钱,徐家自然是阔绰的主,不在乎这点小钱,徐彪哈哈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连中毒的晦气也一并挥之而去了。 “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哈哈哈!” “多谢徐老爷!多谢了!” 接生婆子把银子往怀里一揣,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躺在床上的金竹突然痛苦地喊了一声:“不行,我的肚子还疼,你不要走。” 这接生的婆子一愣,连忙转身看去,只见金竹高.耸的肚子里面居然又鼓了一个小包,而且还在动…… 她原本以为那是生完孩子之后胎水没有排干净,谁料想居然还有一个。 “恭喜徐老爷贺喜徐老爷,看来呀,这一胎是双生胎。” 这接生的婆子乐得合不拢嘴,连忙又去帮金竹继续生产,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金竹又生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徐子骞一夜之间有了一儿一女,满足的不得了,金竹生产之后十分虚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徐家上下是连夜为她准备坐月子的食材和汤水,看着自己的一对宝贝儿,金竹就算是再累也心满意足,这一生能够给徐子骞生下两个如此可爱孩子,她已觉到此生无憾。 “子骞,儿子好像你……你看着嘴巴,你看着眼睛!囧囧有神,多有男人样子!” “是啊,女儿像你,真好看!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小美人……” 徐子骞乐的整夜未睡,他紧握着妻子的手,看着她生产之后虚弱的脸,轻轻地说:“金竹,你为我徐子骞闯下鬼门关,生下这一儿一女,我徐子骞此生一定不会负你。” 金竹生下孩子没几日,便赶上徐子骞的兄长纳妾。 要说徐子骞的哥哥其实已经不止有一个老婆了,之前他纳了一房小妾,奈何那女人命薄,进了徐家没多久的日子,别生病撒手人寰。 徐子谦的哥哥和徐子谦的嫂子感情甚好,奈何徐家有规矩,便是男人必定要取上两房或是两房以上的妻室。 这件事儿金竹进了徐家的门便已经知晓,她心中却不是滋味,可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自己和徐子谦恩恩爱爱,两人说好,就这样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呜呜,呜呜……”徐子骞兄长纳妾的那个晚上,嫂子哭了整夜。金竹照顾孩子,本就睡得晚,听着真真切切。 “子骞,你哥纳妾嫂子难受……我听着也不舒服。要我说,这徐家的规矩真的该改一改了。”金竹跟在苏悦芯的身边多年,自然向往那种一夫一妻的恩爱生活,一想到今后嫂子要有一半的日子独守空房,金竹就跟着难过。 徐子骞已经浅睡,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兄长之前是纳过妾室的,他知道如何处理嫂子和小妾的关系,你不用担心。” 金竹怒了努嘴,趴在徐子骞的肩膀上低声说:“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你和我说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巴望着赶紧找个貌美如花的新媳妇儿进门……嗯?” “哈哈哈!要是你这么急着让新媳妇进门,我倒是无所谓。”徐子骞故意开口道:“反正你生孩子那么辛苦,若是有女人愿意为你分担这份责任,我开心还来不及。” “你,你敢!”金竹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起来,徐子骞猛的翻身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上,看着那双柳叶长眉,杏眼莹润,轻声的开口道:“你要是再提这种无聊的事情,你看我敢不敢……我说过,我徐子骞心中只有你金竹一人!” 徐家纳妾 金竹这才微微抿唇,开口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家里有规矩,今日是你的兄长纳妾,怕是明日就要轮到你的头上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你娘做主,我担心到时候……” “你放心吧,这件事儿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娘要真的和我说,我死活都不会答应,她又能耐我如何?”徐子骞下定了决心一半开口继续说道: “倒是你,千万不要在娘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更不要和她顶嘴。我娘这一生跟着我爹在镖局和那些男人打交道,性格硬的很,我只怕你们婆媳处不来呢。” 徐子骞的话让金竹莞尔一笑:“子骞,你小看我,我虽只是个丫鬟,但是跟在夫人身边久了也是识大体的,我嫁过来之前,夫人就担心你娘小看我,所以迟迟不肯给我们提亲,是你们徐家明媒正娶将我娶过门。你娘就算是想要给你纳妾,也必须要询问我的意愿,我若不同意,我看谁敢!” 好一个金竹一番话说的那是斩钉截铁,徐子谦当真要对自己的这位小娘子刮目相看! 月色正浓,子骞难耐夫妻思念,抱着生产方才满月的金竹一起月下入眠。次日,金竹把孩子交给丫鬟春梅,正打算去给徐夫人请安,却看大嫂深思倦怠的从闺房中走了出来。 “嫂子!”金竹自打嫁给徐子骞便和大嫂相处的很好,知道昨夜大嫂难受,便打算上来说几句安慰的话。 不想金竹这还没开口,便听到身后一声脆生生的互换:“姐姐,我来给你请安了!” 金竹只听着声音就觉得甜腻恶心,虽然轻柔却带着十分的做作。 再看眼前的大嫂脸色大变,她强装镇定,紧握着手心的帕子,挤出一点点苦涩的微笑开口道:“莲儿……” 莲儿? 金竹下意识的转身一看,迎面走来的正是昨晚徐子骞兄长所纳的妾室王莲儿。这王莲儿今年年芳十八,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据说是琴棋书画弹唱歌舞样样皆通,只见她走起路来,犹如风摆杨柳,那眉角眼稍带着一抹狠狠的算计,让人不觉心中几分不适。 “见过大嫂,二嫂……莲儿初来咋到,以后还希望两位姐姐多加指点,昨天晚上夫君都和我说了,大嫂打理整个家井井有条,二嫂刚刚生下二哥的两个孩子,在徐家可是有功之臣。” 这王莲儿刚一开口便是一番苍白的奉承,看似友善,实则心怀叵测。 金竹本身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跟在夫人的身边久了,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暗中使坏的女人。 她索性微微一笑,并未理会王莲儿拉过大嫂的手,轻声开口道:“大嫂,昨天晚上风大,我猜你肯定没有睡好,春梅帮我熬了两碗银耳红枣粥,我闻着可香了!等会给娘请过安,你来我屋子尝尝……” 大嫂这会子正不知道如何以对,索性赶紧点头说:“好,我正有心和妹妹说说话,也看看孩子。” 王莲儿站在一边,微微眯起眼睛。这徐家的大嫂看上去倒不像是自己的对手,可这二哥的媳妇金竹似乎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了。 不过,她打小生活在王家大宅,她娘给爹做小,平着的就是九曲心肠,对付了七八房的姨娘,王莲儿打小耳濡目染,自然是学会了不少。 现如她也嫁为人妇,可无奈自己是庶出,只能做徐府的妾室。 可日子还长,只要得到夫君的宠爱,再讨上婆婆的欢心,眼前的正室又何尝是她王莲儿的对手。 想到这里,王莲儿挪步金莲,跟在两位姐姐的后面,再次开口道:“我听闻金竹嫂子刚刚生产,正巧我出嫁的时候,娘给我几份嫁妆。我身子不好。娘牵挂,那高山人身最补血……二嫂你就拿去炖了补身子吧!” 金竹自然不会收,她不是这么不知道尺度的人,王莲儿才入徐家的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可单单是这一面之缘,她就觉得对方不是个善茬,又怎么会要她陪嫁的东西呢? “莲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陪嫁的东西都有特别的意义,你可不能随便的给别人,再说这徐府上下照顾我的人很多,暂时不缺。” 金竹的一番话让王莲儿再次陷入尴尬,她只能笑笑,跟着一起去给徐夫人请安。 徐子骞和兄长也在,这王莲儿一见到男人顿时就变了样子,冲着徐子骞的兄长挤眉弄眼。 徐子骞的兄长昨夜和她刚刚成亲,这会子也才从床上下来,好一个狐媚的王莲儿,公然当着大嫂的面儿就和夫君眉来眼去。 “莲儿,你昨夜睡的可好!” 徐夫人品了一口茶,开口问道:“我们徐家曾经也是居住在京城,东西用着方便,现如今在这桃花林,环境清幽,你可喜欢?” “莲儿喜欢!夫君在哪里,莲儿就喜欢哪里。”好一个王莲儿,这一张小嘴是巴巴的能讲,甜的让人心醉。徐夫人对自己不善言辞的大儿媳虽然谈不上讨厌,但是也总觉得她嘴笨的很。 现如今,儿子娶了这么一个会讨人欢心的妾室,倒是让徐夫人格外高兴,毕竟自己年纪大了,又得了一个儿子,现在又要照顾孙子和孙女,精力有限。 徐家很多事情需要长子的媳妇去面对,沈家有刘紫诺,她看着眼馋,那刘紫诺温婉有才,又是苏悦芯一手教出来,自然是接人待物,处处到位。 “莲儿,你刚到徐家,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慢慢学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的两位嫂子。我看你聪明伶俐,以后徐家的大小事情你也多跟着用点心……” 王莲儿听了婆婆的这番话,那是偷偷的喜上眉梢,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反而连连摆手道:“这可不行,大嫂二嫂看上去这么能干,我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我现在只想着赶紧给徐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徐夫人看着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就心生欢喜,她生了好几个儿子,自然喜欢身边有女为伴,大儿媳老实本分,但是言语不多,甚至有些蠢笨。 徐子骞的妻子就是金竹,虽然聪明得力,但是是苏夫人带出来的丫鬟,虽然不俗,可徐夫人总觉的不是那般贴心,倒是这个小妾,看上去性子温和,一心想要做个好媳妇的样子。 王莲儿 或许是徐夫人从来都和男人打交道,对于女人的九曲心肠了解甚少,她看着眼前的王莲儿,竟然喜欢的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这一幕让站在旁边的大儿媳心中难过,默默的低下了头,就在大儿媳打算一个人退出去的时候,这王莲儿眼角的余光正扫到大嫂的脚步,连忙开口说:“莲儿羡慕二嫂……只希望,只希望赶紧怀上宝宝,帮徐家……绵延子嗣。” 这丫头好不要脸! 为人妾室才第一个晚上就想着生孩子! 金竹心中说不出的厌恶,然而这话婆婆听着却格外的欢喜。徐子骞的大哥也笑了笑:“是啊,我的两个孩子都已经大了,有时候真的很怀念他们小时候的时光,你若是独自争气,赶紧给我生个小娃娃出来……正好和二弟的孩子一道长大,也好做伴!” 大嫂的眼泪在眼中拼命的打转,好在有金竹陪着,二人一并离开回到金竹的屋子,可大嫂哪有心情吃什么粥饭,见四下没人就哭了起来。 “金竹,我虽然早就知道有今天,可是却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快。现如今全家人都宠着她,我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都说男人喜新厌旧,我今日也才算是领教,你大哥平日对我极好,没想到有了小妾之后,就忘了我拼死拼活给他生下过两个孩子,现如今又急着要抱小娃娃……” 大嫂越说越难过,只握着拳头捶打自己的大腿,金竹一把握住的她的手,安慰道:“大哥想来也是随口说说,大嫂你想想看,那王莲儿主动说要给徐家生孩子,大哥又能说什么!你和大哥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想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真的吗?”大嫂听了金竹的安慰之后,方才止住了哭泣。 好在大哥不算薄情,纳妾后的第二个晚上便回到正室的屋里,一番哄着,大嫂是个相信人的主,便下定决心要和这王莲儿好生相处。 刺眼的阳光带着午后的余温,洒在徐家桃园的羊肠小径上。金竹的身体也恢复一些了,碰巧徐子骞去了沈家,一对子女给春梅照顾,她便陪着大嫂一起在桃园里散散步,说说话。 看大嫂精神不错,金竹开口说道:“我就说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喜新厌旧,大嫂,最近几日大哥都陪着你吧!” “是啊,我本以为他有了小妾,也就不会再理我,不过,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了很多,想来之所以纳妾也是因为徐家的规矩,我现在也很知足,毕竟,他心里有我。” 大嫂微微笑了笑,温顺的开口继续说道:“我想好了,以后好好的和妹妹相处,大家毕竟都是一家人。” 金竹无言以对,大嫂虽然觉得是一家人,然而,在王莲儿的心中,又会是怎么想的呢?两人正说着家常话,却听前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爽快的笑声。 “娘,你看那朵桃花开得多娇艳,这桃园可真美,像仙境一般。” “呵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不喜欢热闹的市井,反而喜欢这幽静的地方。” 徐夫人声音响起,紧接着王莲儿便开口回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出嫁那日刚看见这桃林,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我就知道,以后在徐家我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 这王莲儿的声音比蜜还甜。 “娘,这都是你和爹的功劳选了这么一块儿,山清水秀的地方建造府庭。孩子能嫁给徐家真是有福气。” 好一个王莲儿,这一番话字字都说在徐夫人的心坎上,大嫂看了一眼金竹,小声的说:“我可能真的不如她,陪在娘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说过几句让娘这么开心的话。” “好听的话,用嘴说说谁都会。大嫂,来日方长,我只觉得这个王莲儿不是个简单的主。 金竹低声地给大嫂挖了挖耳朵,就在这时,徐夫人看到了金竹和大嫂,她下意识的开口喊道:“你们两个也在这里,过来一起说说话。” “是,娘。”大嫂连忙点头应声走了过去,金竹紧跟其后,那王莲儿看到大嫂,眼神顿时不善,不过她反应的极快,没用上一秒钟就已经是满脸堆笑,赶紧给大嫂和金竹请安。 “大嫂二嫂,都是妹妹的不是,早知道二位也想出来走走,下午的时候就该一起叫上大家,一并来这桃园赏赏美景才是。”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我想来桃园。” 金竹开口便怂,气的王莲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大嫂看上去憨厚老实,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这二嫂…… 听人家只是个丫鬟。没想到,却这般心高气傲。 不过,王莲儿自然不会让徐夫人看到自己狠辣的眼神,在徐夫人的面前,她只装着一只乖顺的小猫。 “金竹,不是娘说你,大家都是姐妹,你这样说话可不对。” 徐夫人面带微笑的开口道。 “是,娘,我知道了。” 金竹也不生气,她和徐夫人接触下来的这段日子,彼此有一些了结,两人的性格有几分相似,徐夫人也是快人快语,对自己还算不错。“ 然而,金竹的话音刚落,王莲儿却站在一边,连忙补刀:“娘,我一点都不生气,您不用为我说话,我刚嫁过来,两位姐姐对我有意见我能理解,毕竟,这徐家人也讲究先来后到。”“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和大嫂薄待了你。” 金竹听着不爽,再次开口说道。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原本一脸笑意的王莲儿,突然哽咽的哭起来:“呜呜呜,都是我嘴笨不会说话,惹的姐姐生气!莲儿年轻,不知道该怎么为人妾室,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徐夫人心头不解,这好端端的王莲儿怎么就哭了,只能无奈的给金竹使唤个眼色,连忙开口安慰道:“莲儿,你这孩子,不要多想,你二嫂金竹快人快语,人很好的。” 徐夫人的话音刚落,那王莲儿连忙点头,不过依旧是用帕子沾着眼角的泪水,看上去好一个委屈。 不过,她一边哽咽,一边下意识向着金竹的身后望去。金竹反应极快,她急忙转身,却看大哥从桃园到小径急步走来。 大嫂一愣,连忙走过去,低声说:“之庭,你今日没有和之骞一起出去吗?” 徐之庭看了眼自己的正房妻子赵敏书,显然有些不悦。“敏书,我若是出去,方才的这一幕倒是看不见了。” “你……你说什么?”大嫂赵敏书为之一愣,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备受煎熬 “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这些天我为了顾及你的感受,日日都陪着你,冷落新人。却没想到你表面端庄贤淑,在娘的面前竟然就敢如此放肆。” 徐夫人看徐之庭已然发怒,只能圆场说道:“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你不要动气。” 赵敏书此时已经委屈的眼泪汪汪,她拉着金竹快步离开,徐夫人又宽慰王莲儿几句,那王莲儿更是面善心狠,抓住这次机会在徐夫人和徐之庭的面前好一个哭诉委屈。 后来,徐夫人私下和徐之庭说,徐家素来看中男丁,越多越好,赵敏书自从生下一儿一女后,已经五六年肚子再无消息。 徐之庭本就孝顺,再加上和赵敏书置气,便接二连三的住在王莲儿的屋里。赵敏书因此郁郁寡欢,身子不爽,一日想要去厨房嘱咐丫头帮自己煮点调整气血的红枣汤,丫鬟却迟迟不敢答应。 看着眼前似有难言之隐的丫鬟喜儿,赵敏书微微一愣。她放下手中的红枣,有些疑惑地问:“喜儿,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喜儿没开口,这厨房的小丫鬟低着头小声的说,:“少夫人,实在对不起,这些红枣,我们真的不能给您煮汤……小夫人已经嘱咐过了,她最近要滋补身体,又托人买了新鲜的银耳。所以红枣要一颗不留,全都给她备着,旁人谁也用不得。” 赵敏书一愣,看着放在厨房里的半口袋红枣不由开口道:“上次沈家送来的新鲜红枣和桂圆还没吃完,你看,家里这么多红枣,难道她全都要用吗?我不过是要几粒……” 赵敏书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想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王莲儿的声音在赵敏书的身后突然响起:“恐怕这可不行,姐姐,这些红枣我都一颗一颗全都精挑细选,坏的都扔掉了,剩下的怕是我自己用都不够,今天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毕竟我现在……” 这王莲儿突然微微一笑,小手轻轻的在小腹摸索一下:“姐姐你也是过来人,有些话我就明说了,我这个月……到现在身上还没有过来。” 赵敏书脸色陡然苍白,虽说夫君纳妾已经有一段日子,不过看着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炫耀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她的心还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把,疼到死去活来。 了然此刻赵敏书的难受,王莲儿继续开口道:“姐姐,我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东西,身子金贵一些,娘说了徐家现在紧缺男丁。虽然二嫂也生下一男一女……可是我肚子里这孩子,爹和娘可是都格外看重。” 赵敏书冷脸,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道:“莲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肚子里的是孩子,难不成我和金竹所生的就不是孩子了吗?” 王莲儿看身边的丫鬟也都眼巴巴的瞪着自己,她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无辜可怜:“姐姐,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就生气!我知道你是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自古小妾就不好做,夫君疼爱了,正室恨的很,可姐姐你实在也太会装了。” 还一个王莲儿,一边说一边又假装失落。 “我刚入门的时候,你对我那样温和,我还以为我嫁对了人家,现在看来,你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娘不在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和孩子活活弄死!” 赵敏书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她气愤地指着王莲儿吼道:“你胡说一些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有过任何的怨言,就算是我心情很差,那也只怪我自己当初瞎了眼,嫁错了人,男人薄情,怨不得妾!” 门外,徐之庭走进来…… “你们吵什么呢?不过是几颗红枣,谁吃了不一样!正室没有正室的样子,小妾也没有小妾的样子,家里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看着岂不是都要笑话死了!” 王莲儿一看徐之庭来了,赶紧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 “之庭哥,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怕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了,姐姐她处处与我为难,就连吃几颗红枣也要给我脸色看,呜呜呜呜,我看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王莲儿的娘其实是个戏曲班子的唱戏的,后来才嫁给了王家做妾,这王莲儿打小就学着她娘,眼泪来的那叫一个快! “我还不如寻个短剑,带着这孩子,赶紧安安稳稳的离开这个世界,免得日后落不下一个全尸。” 赵敏书此刻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时与你为难?” “敏书,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徐之庭这几日都在王莲儿房中,现如今她又怀了身孕,面对曾经日日相对的结发妻,他有些愧疚,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徐之庭只希望赵敏书能自己看开。 赵敏书看着夫君,实在失望。她本来打算和王莲儿好好相处,只要这个家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就算是心有不甘她也忍了。可现在,王莲儿如此挑衅,让自己在丫鬟面前丢人,徐之庭不问原委就一番数落,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心中一冷,赵敏书的语气也犹如冰霜。 “你现在有人照顾有人疼爱,如果说是为难,也是你为难于我。” 说完,赵敏书起身便要离开…… 王莲儿冲上来,一把握住赵敏书的手:“姐姐你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们夫妻不再和睦,我是多余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多余的!姐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和娘说明白……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赵敏书猛的甩手,力道不重,那王莲儿却惨叫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莲儿……”徐之庭一惊,赶紧上前扶起王莲儿,他本打算查看王莲儿的肚子,却不想王莲儿一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之庭哥……呜呜呜!这一切你都亲眼看见了,姐姐她容不下我,你在这里他都敢如此对我,若是你不在,我真的要怕死了!” 徐之庭毕竟是哥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别说是自己的小妾,就是别人家的小妹妹如此撒娇,怕是也抵抗不住。 赵书敏绝望看着徐之庭:“你我夫妻一场,现在看来也逃不过喜欢厌旧。” 徐之庭本就生气,现如今赵敏书又句句逼他,他便索性开口道:“敏书,我本想用心对你,可没想到你却如此的小肚鸡肠,我和你说过,我之所以纳妾就是因为家里的规矩,可没想到莲儿如此年纪都懂得好好相处,如此温柔如此善良的女孩子,你却容不下。” “她现在怀着身孕,不过是想吃几颗红枣补补身子……” 你不信我却信她? 徐之庭句句都向着王莲儿说话,不明真相的颠倒黑白。 赵敏书火了,怒目圆睁,一字一句的说:“我哪里有容不下他,只要你喜欢就是十个八个王莲儿,我也容得下!你放心吧,她若是想吃红枣,你把这镇上所有的红枣全都买来,我也没有意见。” “你……你这妇道人家,真的是气死我了!都是我平时给你惯坏了,我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真就不知道什么是家法。” 赵敏书一听,顿时反问道:“你说什么?你还要以家法对我?徐之庭,我哪里做的有半点不对,这些年我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现如今你有了王莲儿,就只知道对我这么凶?好,很好,从今往后,咱们夫妻之间形同陌路,哼!” 赵敏书向来行的端坐的正,这些耍心机的小把戏她看着心烦。 看着赵敏书离去,王莲儿沉下眸子,她偷看着徐之庭难过的样子,连忙开口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娶我进门,姐姐就不会生气了,之庭哥,我想好了,我肚子里的这孩子你不能要!” “你胡说什么……”徐之庭和赵敏书本有感情,如此这般的闹翻他心中也不好过。只是今日的事,赵敏书实在强势,强势到连徐之庭都感觉陌生。 王莲儿趁热打铁的哭道:“我不能把他生下来,干脆我去镇上买上二斤苦杏仁儿,一并吃下去……呜呜呜,孩子,娘对不起你,你怕是没有机会来这个世上好好看看了。” “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分毫,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只管安心养胎,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和厨房的丫头讲。若是有人再敢为难你,你都和我说!” 自打那日红枣汤之争,赵敏书就和徐之庭陷入冷战,事情穿到金竹的耳朵里,她是又气又急。 本打算去安慰大嫂,可大嫂日日房门关紧,不肯见人。 正赶上沈长勋大婚在即,金竹只能放下这边的事情,先回苏悦芯的身边。 “金竹,你这次回来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生活的不痛快,有什么话尽管说。”苏悦芯一眼看破金竹怀中揣着心事,便开口问道。 “倒不是,我自己生活的不痛快,子骞对我很好……孩子也乖巧懂事,只是大嫂,大嫂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金竹叹息,开口说道。曾经的主仆二人一边把叠好的喜字儿交给丫头去贴在门口,一边说着知心话。 “你说的是赵敏书?我送你去徐家的时候倒是见过她一面,看似温和,人也不错……她发生什么事了?” 苏悦芯有些疑惑,直了直身子,把喜字放在一边儿。 “还不是纳妾的事,徐家有规矩,但凡男丁不能只取一房,大哥徐之庭现在纳了一个叫王莲儿的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再不是从前那般对大嫂温柔招抚!” 提起这件事,金竹就跟着生气:“那个王莲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装的乖巧,可人背地里总是给大嫂捅刀子,这才进门,没几日就已经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那你婆婆怎么说?” 苏悦芯开口问道。 “王莲儿在娘的面前装的温婉可人,娘都看不出端倪。我点破了几次,可是没人相信我,前几天,她说自己有了身孕,愣是不许大嫂拿厨房的几颗枣子……说是自己要留着滋补身子!” “为人妾身的确是不容易,可是她这样刁钻阴险就是她的不对了。”苏悦芯微微皱起眉头。 “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徐家规矩多,我只怕这一个是大嫂,下一个就要轮到我的头上了。”金竹看着苏悦芯,不安的开口问道。 “你且不要怕,若是真的轮到你的头上,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 且不说沈长勋这边热热闹闹的办了喜宴,娶到如花似玉的小妻子玉梦,再说金竹吃了酒席,带着丫鬟春梅回到徐家,大老远的就听见院子里吵做一团。 她起初没在意,以为又只是王莲儿胡搅蛮缠,却没想走进院子,就看到大嫂的贴身丫头慌慌张张的抱着一床棉被跑向后院…… 金竹忙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喜儿,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二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少奶奶一时想不开,刚才跳进了后院的井里!” 喜儿急的眼圈通红,结结巴巴的开口回道。 “你说什么?嫂子跳井寻短见?怎么会这样!”金竹也吃了一惊,大嫂虽然这些天郁郁寡欢,可性子一向坚强。 “还不是怪那个王莲儿,今天一大早,她就故意和大少奶奶找茬,大少奶奶一时气头之上就推搡了她一把,结果她就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哭天喊地闹着。 “正巧大少爷回来,因为这件事儿和大少奶奶狠狠的吵了起来!” 喜儿提起这事,气的浑身发抖。 “二少奶奶,我先不和你说了,大少奶奶索性没事儿,不过整个人全都湿透了,这会儿这天又这么冷,我先把棉被送过去。” 金竹点了点头,急忙把夫人赠自己的有些东西送进屋里,便抄近路去了后花园。大老远就看见众人围着赵敏书,赵敏书此时浑身湿透,裹着棉被,整个人泣不成声。 “嫂子你没事吧?你实在太傻了,就算是出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若是让你的娘家人知道,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金竹跑过去,一把握住赵敏书冰冷的手,赵敏书这会子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金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娘家人,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见我的娘家人?我在徐家十多年,到头来连我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我,呜呜呜呜,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没有任何的脸面了” 赵敏书这边哭的死去活来,徐夫人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徐家,好像我这个做婆婆的没有分寸。” “敏书,你也是大家闺秀,应该识大体。像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儿,以后还是少做一些吧!”徐夫人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说道。 “娘……这件事本来就不怪大嫂,都是那个王莲儿……”金竹知道娘错怪大嫂,急忙开口分辨。不想徐夫人却有些不悦。 “金竹。你这两日都不在家,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莲儿单纯,年纪又小,我知道你和敏书交好,可是也不能这样一味的欺负她呀!” 金竹此时真的快气炸了肺,王莲儿是狐狸精变得么,怎么把娘的心迷惑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徐夫人是个习武之人,若是驾驭蛇她还有些道行,可玩起这些女人间的把戏,就完全看不穿了。 “娘,我们哪里有欺负她,是您不分是非!”金竹站起身来,仗义执言。 “不许你这样说我娘!”徐之庭开口吼道。 “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自己自然会处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喜儿,你把大少奶奶先扶回房里,我稍后就来……” 出了这档子事,他居然没有先去陪自己的正事,反而掉头就走进了王莲儿的房间,此时王莲儿已经哭得惨不忍睹。 只见她坐在床榻之上,头上还包着一块白色的帕子,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之庭哥,我说赵敏书会暗中下手,可你不信……呜呜呜,我只心疼我们的孩子……大嫂实在太狠心了,她也是生过儿女的人,怎么就忍心对我下手呢!” 徐之庭自然不敢相信赵敏书会如此阴毒,今日,敏书投井自尽,显然也是受了委屈,可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说不清楚,干脆皱眉开口道:“你先别哭!这件事儿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你真的委屈,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可是你说的!” 王莲儿心中大喜,连忙一把拉住了徐之庭的手:“之庭哥,如果这件事儿你真的调查清楚了,那我要你把赵敏书赶出家门,休了她!” 徐之庭甩手,突然冷冷的看着王莲儿,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心急,又假装哽咽“我知道你不舍得,可是我又怎么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徐家做事儿总要讲究公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们徐家的后人,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徐之庭走后,王莲儿脸上浮现一丝无比得意的笑意。她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贴身的丫鬟,名叫招娣。 后院桃林 “招娣,给我沏一杯红糖水来,我肚子不舒服,想要暖暖胃。还有我这几日月事的东西一定要给我藏好了,千万别露出蛛丝马迹,否则的话我要你好看。” 招娣连忙眯着眼睛低声说:“小姐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保证给你办的天衣无缝。月事的东西我都给埋起来了,任谁都找不到。” “算你办事利索!”王莲儿这才点点头,喝了一口红糖水。“今天小姐的这一场戏演的实在太好,连徐夫人都没看明白。”招娣看着小姐脸色缓和,赶紧奉承道。 王莲儿冷笑一声,狭长的狐媚眼睛闪过一抹得意。 “呵呵,在徐家,我自然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否则都愧对我娘这么多年教我的手段。但是有一个人我就看着有些不顺眼……” 招娣急忙上前,弯着腰揣摩主子的心思。 “小姐,你说的是不是二少奶奶?” “没错,我总觉得我心里想什么她好像都能看明白,这个女人虽然是个丫头出身,可是好像并不简单,以后要多加小心,我慢慢的寻找机会,如果能够暗中下手,我绝不会对她手软的。” 陪着赵敏书回到房间,金竹是又心疼又生气。她亲自沏了热茶,端到此刻瑟瑟发抖的赵敏书的面前,开口说道: “嫂子你可真傻,如果今天就这样没了性命,你以为在这个家里有谁会多难过吗?大哥有了新欢没几日就把你忘了,那王莲儿也会开心的不得了,苦了的只有你的一双儿女!” 赵敏书听到金竹的良言相劝,不禁痛哭起来。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以后的日子我怕是都难过了,一想到娘和之庭都被她玩得团团转,我的心就仿佛堵了一面墙,透不过一点气儿来。”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嫂子这件事儿得想想办法!” “好妹妹,你有什么办法?” 金竹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小声的在赵敏书的耳边开口说道:“我今天回到夫人那里,把你的事情说给他听,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按照夫人的意思遇见这种人和这档子事情,就应该动动脑子,索性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两人轻声言语,一番叮嘱之后,赵敏书将信将疑。 “金竹,这能行么?我真的要冷遇他……” “对,现如今你必须给大哥点颜色看看,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是最想要。你和大哥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若你不理会他,他心中必定着急……” 金竹的话音未落,就听徐之庭的脚步在门外响起。 “嫂子,我先回去了,有什么话你都和大哥说,相信大哥会理解你的。” 看着金竹离去,徐之庭关上门,他也想就今天的事和赵敏书好好谈谈。可赵敏书深深知道徐之庭现在并未看出王莲儿在用手段,这样就算是谈下去也只是委屈自己,求个安稳。 想到金竹方才叮嘱自己的话,赵敏书坐起身来,一脸冰冷的看着徐之庭,全然没有一点温度的开口道:“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今天我就没了性名,你倒是可以省去了一桩心事,就和那王莲儿好好的出双成对,比翼双.飞。” “敏书,你就一定要这样苦苦逼我吗?”徐之庭上前一步,刚要伸手握住赵敏输的胳膊,那赵敏书恍然向后退去,就是不让徐之庭碰到自己半分。 “我逼你……之庭,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在逼谁?好,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打算过了这个夏天就回娘家去住……” “敏书,你这是何苦呢?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徐之庭一听就急了,这十年来,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赵敏书亲自打理不说,就是自己和孩子也根本离不开她。 “你可以既往不咎,我却永远都忘不掉,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是娘的寿辰,我不想在这之前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早点睡吧。喜儿,送大少爷去小夫人房间,关门!” 说完,赵敏书躺下便睡,只给徐之庭一个后脑勺看。 徐之庭满心火大无处发泄,只能不甘心的拂袖而去…… 再说金竹离开赵敏书的房间,便打算回去,不想正碰上招娣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后花园出来。 金竹感觉奇怪,忙快步跟了上去,招娣倒是个机灵的丫头,一听见身后有生银,猛的一个回头! “二少奶奶?”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后院做什么?”金竹二话不说,开口问道。 “我……我见后院桃花清新,就栽上几朵给小夫人煮茶,这有什么问题吗?晚上的桃花被露水打过,娇嫩的不得了,我们小夫人现在小产之后身子不好,多喝点桃花水,人才能快点恢复娇艳。”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一番话说的别提有多像王莲儿。 金竹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今日才回来,本应该去小夫人房间坐坐,可是现在时间太晚了,明天我再去看她!” 没有多问半句,金竹恍若信了,掉头便走。招娣长长喘.息一口气,急忙跑了回去…… “小姐,我刚才看见了二少奶奶!” “你没有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吧?”王莲儿面色一紧,忙坐起身来开口问道。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是回来的时候才遇见她的,不过这二少奶奶的态度倒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说明天要亲自来屋里看您呢?” “想来他也是明白赵敏书大势已去,在这个家里她要和您站得更近一些才是。”赵娣直挑王莲儿喜欢的话来说,那王莲儿轻笑一声。 “算他识相,不过这个女人我总觉得有些不简单,就算她明日来了,我也得好好观察观察,看看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土狗贺寿 窗外,金竹紧紧的握起拳头…… 次日,一大早,她便亲自来到王莲儿所住的屋子门口,满面微笑的和丫鬟招娣打招呼,那招娣因为事情办得利落,正在数着小姐赏赐的几枚铜钱,欢喜的差点没看到身后的人。 “招娣,你家小姐现在起来了没有?我可否进去看看?”金竹一开口,吓得招娣连忙把手中的铜钱藏好,转身便说: “二少奶奶,小姐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我先进去通报一声,您稍等一会儿。” …… 一溜烟似的跑进屋子,招娣赶紧和王莲儿汇报: “小姐,二少奶奶来了,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呢!” “让她进来……”王莲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端着架子绷着脸坐在床上只等金竹进门。 “莲儿,我这几日没在家,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听说你小产了,今儿特意过来看看……” 金竹一进来就满脸的笑意,坐在床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开口说道:“这是我从沈家带回来的上好的人参,还有名贵药酒,还有这些茶叶,都是沈夫人亲自挑选的,我想你应该喜欢就一并拿来。” 王莲儿一看那些东西便眼馋的不行,可她还是兜着自己的心思,假装推搡道: “这么好的东西二嫂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用不起,我喝的茶水都是招娣从后院儿摘的新鲜的桃花,虽然说不名贵,但是毕竟是自家产的,不用花什么银子。” 看着王莲儿今日的模样,金竹已经猜到几分她的心思,跟在苏悦芯的身边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一个小小的王莲儿怎么会看不透。 “莲儿么,你这么说就是生姐姐的气啦,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不明是非,只想着和赵敏叔走得更近一些,才能够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可现在看来……”金竹低下头,顺了顺额前的刘海,假装尴尬。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莲儿知道不能再推辞下去,她忙接过东西。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好,这些东西我就先收下,多谢姐姐了。” 金竹不动声色,闲话家常几句便提起再过几日就是徐夫人的寿辰,按照往年的习惯,都是在后花园好好的摆上几桌酒席,这附近的亲朋好友也都会来喝一杯喜酒。 “你赶紧好好养着身子,在这个家里娘最中意的就是你,你现在病着娘,整个人都闷着呢。” 金竹有心无心的往徐夫人身上扯,这王莲儿更是得意。她因为金竹和自己走的近是因为巴结徐夫人的关系,拿起帕子擦了下脸颊,仰着头说:“我知道啦,多谢姐姐提醒。” 金竹一走,王莲儿心中欢喜,忙让丫鬟打开茶叶,狠狠的闻了一下。 “这果真是好茶,清香的不得了。招娣,赶紧给我泡上一碗,我要好好尝尝……剩下的也都给我放进衣柜里,别让旁人看见。” “小姐,这么好的东西应该放在明面上,任谁看见了也要羡慕死咱们,知道小姐现在飞黄腾达,今非昔比了。” 招娣肤浅,一心向着跟着主子脸上有光。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在徐家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是长辈享有,如果被他们看见了,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不懂得“孝顺”两个字。”王莲儿说道:“那两个老东西也不知道能活到何年何月,这日子啊,我还得慢慢熬。” 徐夫人寿辰。 当日阳光明媚,后花园桃花开的正好,一派祥和之意。 附近的亲朋都已经到了,沈炼和苏悦芯也一并前来,今日的苏悦芯身穿一套淡绿色的长裙,映衬着娇艳粉红的桃花之下,别有一番味道。 徐夫人有苏悦芯陪伴,难免说上几句心里话,只道是羡慕她儿媳贤惠,家和万事兴,苏悦芯淡淡一笑,巧妙几句就提起徐家纳妾一事。 “徐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这夫妻之间,若想恩爱,必定不能有旁人参与。虽说这徐家有规矩,但是纳妾一事,还是需要慎重。” 苏悦芯的话徐夫人并未听懂,她又不是现代人,哪里有这样的思想,只沉沉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王莲儿带着丫鬟挪步走来。 “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我特意拖我娘家爹给您准备了这几匹上好的绸缎,等过段时间春暖花开,就陪娘去市井上好好的做两件衣服……” “难为你的良苦用心了,这段日子你身子不好,一直在屋里养着,现在可曾觉得好受一些。”徐夫人一只喜欢王莲儿的乖巧,现如今又心疼她小产,自然温和起来。 苏悦芯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她只是淡淡的扫了王莲儿一眼,便一切了然于心,这个女人,眼中尽是魅态,眼角朝上,都是算计。 再看赵敏书,国字脸,尖下颚,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再听这王莲儿的声音,更是矫情扭捏。 “好多了,身体倒是不难受,只不过心里不好受罢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看向赵敏书,赵敏书今日穿一套浅黄色的衣裤,虽然没有打扮,可气质不错。不过她依旧装作性子冷淡,看都不看王莲儿一眼。 徐夫人叹息,转身对身边的苏悦芯说道:“以前我对我的大儿媳极好,不过没想到她这样不通情达理,说是给我过完寿辰就要回娘家去……” 苏悦芯淡淡的笑了笑,就在这时,众人一阵唏嘘,苏悦芯也顺着大家的眼神朝着后花园门口看去,这一看,她差点把嘴里的桃花就喷了出来。 只见金竹正吃力的抱着一只土狗走了过来! “娘……” “二嫂,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娘过寿的这一天,你要送娘一只土狗?”王莲儿故意大声说道,吸引的众人全都看了过来。好在徐夫人并未生气,倒是也跟着笑了。 “娘,这只狗是我刚才在外面捡来的,我看它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很,正赶上娘的寿辰,我想这万物皆有灵性,总不能让这小家伙在外面饿肚子,所以就把它抱进来了。” 眼神和沈夫人轻轻交汇,这主仆不用说话便已经了然彼此心思。 苏悦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王莲儿,知道今天要有好戏看了。金竹啊金竹,亏你想得出来…… 可眼下,这王莲儿却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她故意开口道:“二嫂,你的心肠可真好,可是今日娘过寿辰,这亲朋好友和娘都没有开始吃酒吃菜,总不能先给一只狗吃吧!” 悔不当初 “你说的是……那就先让它在这后园子里自己玩耍,等会儿我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给它两碗也就罢了。” 金竹说完便放下那狗,狗在桃林一个劲到处闻,最后来到一颗树下开始刨坑。 招娣开始紧张,手心出汗:“小姐!” “干什么?” “那狗……那狗……要惹祸!桃树下面埋着您昨日的月事的布口袋和小灰粉呢!” 王莲儿详装镇定:“怕什么?就算是挖出来,只要我不承认,这徐家的女人这么多,谁敢认准是我王莲儿的月事口袋!” 好在那狗还没把东西扒拉出来,厨子就宣布正宴开始,徐家待客厚道,这山珍海味一并端了上来。 亲朋相亲开始祝寿,一派热闹祥和。徐夫人心情大好,徐之庭和徐之骞则分坐在父母周围,春.光满面。 王莲儿可没有心思吃眼前的山珍海味,她盯着那狗,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横,来了一个猪八戒上墙倒打一耙。 “哎哟,我的天哪,你们快看看那畜生刨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血红血红的,恶心死了……娘,这……这成何体统!”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一并朝着土狗看去,随后掩面“嘀咕”,徐夫人面色大变。 “金竹,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儿,好端端的把它抱起来,让大家笑话,还不赶紧把狗轰出走……” 金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娘,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我马上就把狗带走……” 她说罢,站起身来便去哄狗,不过,看着狗嘴里叼着的口袋,假装疑惑地开口道:“该死,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后花园里,难道说是谁不想让大家知道她来了月事?” 王莲儿被金竹的话吓得半死,不过她没有露出马脚,反而冷笑道:“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大家都知道我最近小产,难道你是说我在其中搞了什么猫腻?” 苏悦芯点了点头,喝了一杯茶缓缓做了一把神助攻。 “徐夫人,金竹是我带出来的,我最了解,她可断然不会做这种嫁祸于人的事。” 徐彪当即点头,徐夫人也开口道:“沈夫人,我当然信你,金竹不是这样的人!” 金竹闻声淡然,转身看着王莲儿开口道:“莲儿,咱们徐家这么多女人,你紧张做什么?” 王莲儿脸色更加苍白:“我哪里有紧张,不过是这件事我要说清楚而已,这东西可不是我的。” 眼瞅着家丑外扬,好端端的生日寿辰让相亲笑话,徐夫人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不过是些恶心人的东西,赶紧把狗赶走,把东西扔了。” 金竹听了顿时摆手,直言:“娘,我觉得还是赶紧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以后大家又要争吵起来,这东西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埋在后院?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好一个金竹,不愧是苏悦芯带出来的丫头,这关键时刻一把握住的王莲儿的把柄,不过王莲儿也不是好惹的,她眼珠子转,便不慌不忙的说道“二嫂,我知道你聪明,可是现在你不是给大家出了个难题吗?这狗又不会说话,难不成你要让它好好调查调查……” “呵呵,要我看,有人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准就能做出这些没脸面的事情来。” 金竹说完,便看向赵敏书,赵敏书依旧冷漠。 徐之庭有些心疼:“敏书,莲儿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现在徐家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太入心,更不会生气,我和你之间差的也不过是一纸修书,只要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写给我。” 徐之庭被如今的赵敏书冷的是从头到脚,他无奈的叹息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有心怀疑赵敏书的时候,金竹却突然开口道:“其实,这要让土狗说话也不难,我有办法!” 王莲儿死也不信,神话故事她听的多了。这狗能开口说话,当真太玄! 徐夫人也不信,她笑了笑,全当金竹信口开河! “金竹,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样毛毛躁躁。” 苏悦芯故意假装训斥金竹,金竹倒是赶紧接着说道:“夫人,不是我毛躁,我是真的有办法让这土狗开口说话。您是否还记得,上次长勋大婚,我回沈家的是,您送我的上好茶叶……” “当然记得,那茶叶是我托人从京城买来,皇宫里的东西,市井上买不到。除了给你,也就给了徐夫人几包!” 苏悦芯的话音刚落。徐夫人便开口说道:“当真是好东西,我放在柜子里,衣服上都是它的味道,连进我屋子的丫头,身上也都是……” 徐夫人的话音刚落,这王莲儿的脸色可就难看起来,茶叶是经丫头招娣之手放进衣柜,这月事口袋也是招弟埋的…… 就在王莲儿心中无比忐忑之时,金竹忽然转身,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王莲儿,冷声呵斥! “王莲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装怀孕欺骗婆家!”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王莲儿心中一惊,匆忙站起身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摆在桌子上的汤碗,滚.烫的汤水撒了自己一身,疼的龇牙咧嘴。 一纸休书 “我家小姐都烫伤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二夫人,我看你就是存心搅乱老夫人的寿辰,没安好心!” 招娣装出一副互助心切的样子,赶紧扶着王莲儿就要离开。徐夫人却看出王莲儿并无大碍,她开口道:“这么多人看着。你且回去换衣间衣服就赶紧过来。” 王莲儿应声说好,赶紧走了。金竹这个时候三步作两步的走到徐夫人的面前。低声说:“娘,这事有蹊跷。今日的事情是金竹自作主张,其实这本不是一直饿肚子的土狗……” “你的意思是?”徐夫人吃了一惊,金竹这才说出实情,原来,这只狗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一只灵鼻子的猎狗,是苏夫人之前打算送沈炼的生日礼物。拖了好几手关系才从边疆弄来。 “娘,我故意把茶叶送给了王莲儿,又暗中看到她的丫鬟亲手把茶叶放在柜子里,后来去了后院……您若不信,这狗闻到了那月事口袋的上的味道后,便能准确揪出身上有一样茶香味道的人……” 徐夫人断然没有想到金竹会用此一计。“金竹,你早就怀疑她了?” “娘,您半生和爹经营镖局,自然不会有闲心理会女人家的小心思,可我不同,我跟在夫人身边,这种善用心机的女人我见多了。就算她隐藏的再好,也会露出狐狸尾巴!” 徐夫人此时也没了主义,她看下了赵敏书,赵敏书今日似乎连她这个做婆婆的都懒得多看一眼,冷冰冰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要么吃几颗糖果,要么就眼神空洞的望着一双儿女。 徐夫人已觉得心碎,若这件事真的冤枉了敏书,她真的要愧疚一辈子。 “金竹,不是娘说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现在她和那丫鬟回去,势必会好好的清洗一番……” 徐夫人话音刚落,苏悦芯却开口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茶叶上的香味儿可不是随便洗洗就能去掉的,定要十日八日才能自己散去。金竹,你取来桃花酒,先掩盖我们三人身上的茶香……等会自见分晓。”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王莲儿才带着丫鬟急匆匆的回到了后花园。 “娘,我回来的迟了。回去找衣服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换上,结果走到半路又摔了一跤……这人啊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怪不得别人要落井下石呢!” 王莲儿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看了金竹一眼,得意的心想:“就算你那狗的鼻子是神仙赐的,我已经洗过澡了,看你还能让它闻得出什么?” 徐夫人此刻也已经开始怀疑,不过她不动声色,只开口道:“摔疼没有?可曾洗过?” “回娘的话,我回去洗了个澡,不过惦记着怕您着急,匆匆也就来了。”王莲儿一边说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招娣微微一笑。 方才她给小姐的身上洒了不少的香粉,你会子闻起来腻的很,哪还有茶叶的味道。 “好了。金竹,你刚才不是说能够让那土狗开口说话吗?今天亲朋好友也都在,这件事儿你不如就说个清楚,也倒是让我们大伙都开开眼……” 徐夫人接着方才的话茬子开口说道。 王莲儿迫不及待的想看金竹出丑,冷笑着说:“二嫂,娘说的对,这事儿你可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否则好像我王莲儿不仁不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来。” “对呀!二夫人不是说能让那土狗开口说话吗?我们大家可都等着……好好的开开眼啊!”招娣也赶紧顺着主子的意思添油加醋。换了旁日,这王莲儿说什么徐夫人都觉得顺耳,可今日,苏悦芯的一番颠簸,加上金竹的强势主张,倒让她心生疑虑。 再看这王莲儿和招娣主仆二人,也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只待金竹赶紧给出一个真正的答案。 王莲儿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坐在那儿一想看金竹的笑话,金竹不慌不忙,把那土狗牵了过来,站在众人之间开口道:“众位亲朋,今天,徐家的家事让大家见笑了,不过,我公公婆婆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件事儿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真相……也要让大家知道,我金竹是不是血口喷人。” “好,好,那你如何让这只土狗说话呢?” “就是啊,一只狗怎么会知道女人是不是假装小产?这太扯了,实在太扯了……” 乡里乡亲议论纷纷,根本不敢相信王莲儿和昭帝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挑衅地看着金竹:“赶紧让你的狗开口说话呀,我们大家可都等着呢,要是没这个本事也别在那里硬撑着,真当自己是二郎神下凡……” 王莲儿的话音刚落,金竹便松开了手中土狗的土狗,在狗狗的耳边低声说:“大雪,去找刚才闻到的味道……在谁的身上你就坐在谁的脚下。” 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只见这狗绕着大伙的脚边仔细的闻,连一个人都不错过,那认真的模样又搞笑又神秘,弄的王莲儿心跳砰砰的加速! “小姐你别怕,查不到咱们的身上……刚才你已经洗过澡了,我还在你的身上喷了香粉。” 招娣在王莲儿耳边的话音刚落,那土狗就已经走到了她二人的面前,王莲儿看着那狗的眼睛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双腿发抖…… 土狗在它的身边来回的绕,不肯离开,最后竟然坐了下来。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片唏嘘,徐夫人更是吃了一惊,接着面色严厉的拍案而起。 “王莲儿,你居然敢玩这样的把戏,你以为我徐家人都是瞎子吗?真是枉费了这些天我对你的疼爱和栽培……” 王莲儿一看事情败露,顿时冷汗也流了下来,连忙站起身开口说道,娘你误会我了这件事儿我是真的冤枉呀,说完便哽咽的哭了起来。 “大家都给我做主,明显着这个家有人看我不顺眼,要把我扫地出门呢……之庭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是快为我说句话呀!” 徐之庭这个时候也已经一切了然于心,他只恨自己为了一点面子和深爱的妻子置气,现如今伤了赵敏书的心,被一个小小的王莲儿玩.弄于鼓掌之中,耍的团团转。 “王莲儿,真的是我瞎了眼,居然没看出你的这些小把戏!今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写一封修书给你,你给我滚出徐家!” 这徐之庭话音刚落,便转身招呼家丁拿来了笔墨纸砚,当季写了一封修书。任由王莲儿如何哭喊,也再不看她一眼! 恼羞成怒 这王莲儿一看自己大势已去,索性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狠狠挣扎。不肯离去也就罢了,还直和徐夫人叫嚣:“娘,你说我撒谎,凭什么?这扣在脑袋上面的帽子我可不认。大家都听着,方才沈夫人也说了。这什么破茶叶她自己还给了我娘……” 王莲儿此时已经是变了嘴脸,再不是平日一脸娇羞的模样,面对徐夫人也没有丝毫的敬意。徐夫人这时候也终于看清她的嘴脸,不禁笑到:“这么说,你是气这只土狗没坐在我的面前了?” “那是自然。娘,该不会是外人合谋,只想轰走我吧!呵呵呵……” 王莲儿说到这,突然放肆大笑起来:“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徐家,外人眼里头还装作多体面的样子,其实啊, 这徐老太太是急着抱孙子!纳妾却养不起,看我前脚小产,没了孩子,这后脚就让她的二儿媳妇捅刀子!” “还有!” 王莲儿细长的眼眸突然眯缝了起来,冷笑道:“有件事我本不想揭穿,现在看来,也没有替你隐瞒的必要了……娘,你这老来得子本不是爹的……你老不羞臊,你,你和别人偷来的……” 王莲儿这般胡说八道,气的徐夫人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何时见过这种不知道好歹的人,按理说,自己装作怀孕欺骗徐家,徐家都没有给她半点为难,一封休书赶出家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倒是好…… “小姐,你别再闹了……当心吃亏!” 招娣这时候一直看着徐夫人脸色,有些胆怯:“听说这徐家以前是镖局生意的,自然不好惹,老爷对庶出的小姐又一直不待见,玩意出点事,咱们没人撑腰!” “怕什么!” 王莲儿身子微微摇晃,站起身来扯着桃花枝走到徐夫人的跟前,看着那张被自己气到土灰色的脸,微微一笑:“娘,我嫁给徐家,您一直冲宠着我,疼着我,这事还是您您亲口和我说的,您怎么转瞬忘记了呢……” “混账!我让你血口喷人,欺辱我娘!今天我就当着众乡亲的面,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婆娘!” 徐之庭气的浑身发抖,徐之骞也难以忍受这个无耻的女人,兄弟二人上去便要动手,却被苏悦芯起身拦住。 “之庭,之骞,切莫动手,这样胡说八道的事情,没有人会信!” “可是,她……” 徐之庭难忍怒气,徐夫人却也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清则自清,你兄弟二人若因此伤人,她定会告到官府,纠缠不休。” “娘!”徐之庭依旧不肯罢休,徐夫人却微微一笑,连同徐彪一起站起身继续和诸位相亲朋友喝酒说笑。 王莲儿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打了巴掌一般,直愣愣的在原地捏着休书站了好半天。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现在留在这……” 招娣的话还没说完,王莲儿恼羞成怒挥手便给了自己的丫头一巴掌。 “狗奴才,连你也敢这样奚落本小姐是么?连你也觉的我今日特别狼狈对么?” 招娣被打的脸都肿了,忙解释道:“小姐,招娣不敢,招娣不敢!” “你还不赶紧走……” 徐之庭看穿王莲儿之后,现如今是悔不当初,不留半分颜面。王莲儿气的牙关紧咬,一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招娣知道大势已去,挫败的跟在王莲儿的身后叹气! “你难受个什么?今天被打脸的人是我王莲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徐家人哪一个给我半点面子……” “都是那个金竹!若不是她弄条土狗欺负小姐,咱们怎么会落到今日的下场!”招娣开口道:“小姐,我知道你委屈,可这事怨不得我……你打我那一巴掌,本该是打那贱.人的!” 王莲儿冷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丫头红肿的脸蛋儿,阴狠的一字一句道:“今日的事,我都算在她的头上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有机会,我王莲儿势必和她死磕到底!” 且不说这王莲儿把带来的东西一并带走,打包灰头土脸的回了娘家,再说这徐夫人寿辰之后,徐之庭就下定决心挽回赵敏书的芳心。 可宴会刚一结束,赵敏书就带着丫头喜儿整理了行囊,带着两个孩子去和徐夫人还有徐彪话别。 “娘,我想带着两个孩子回母亲家住几日,春天暖和,行动方便,您这边也不缺人手……” 赵敏书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气,平静如水的开口道。 “孩子,你这就是不肯原谅娘了,这段日子委屈你了,娘知道自己做的不对,都是我心粗大意,没看出那王莲儿的本性。” 徐夫人赶紧上前一步握住了儿媳的手,便要下跪道歉。 “娘,这万万使不得,敏书受不起。这十年来我在徐家的确有些事情做得不到位,我也在反思,与其在这里郁郁寡欢,倒不如回娘家去好好的休息……” 赵敏书不吵不闹,性子却更冷的吓人。徐夫人心中难受,这边暂且留着她,另一边赶紧让人去把徐之庭找来。 徐之庭一进来便看到赵敏书带着孩子,挽着行囊的背影,顿时心中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拼命的打转…… “敏书……” 听见丈夫的声音,赵敏书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徐之庭的双眸,她转过头去。 徐之庭从未见过妻子如此冷冰冰的样子,连忙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开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糊涂,伤了你的心。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将功补过,好好对你。” 赵敏书并未点头,她反而握住孩子的手,淡淡一笑:“好好对我?我嫁给徐家十年,做了你十年的正房妻子却没有给你生下半个儿子,徐家有规矩,纳妾是迟早的事。” 事情说到这,身后的徐夫人的心“咯噔”一下,赵敏书接着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破了家里的规矩。只不过今日是王莲儿,明日又不知道换着谁,这些天我也想通了,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被人误解,倒不如离开落个清静。” 沈家落难 “敏书。” 身后的徐彪叹息一声:“这件事咱们以后再好好说,你娘的寿辰刚过,外人也都看着咱家的事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想回娘家也暂且在家里住上几日,以后再说吧。” 赵敏书听了公爹的话,这才点头答应,徐之庭喜上眉梢,赶紧过来接过赵敏书手中的东西,亲自把她送回屋子。 “喜儿。你先带两位小姐去院子里玩儿,我有话和夫人说。” 关上木门,徐之庭赶紧来到赵敏书的身边,赵敏书却不看他一眼,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徐之庭手疾眼快,连忙夺过茶杯,开口道:“敏书,你速来最怕着凉,一口凉茶都不敢喝的……我去给你烧些开水,重新再泡一壶。” “人走茶凉是自然,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过去不喜欢喝凉茶,现在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赵敏书的话让徐之庭不知所措,叹息一声道:“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够原谅我?” “我说过半个怪你的字么?”赵敏书冷笑一声:“徐之庭,你们男人的世界新欢旧爱在所难免,可是我们女人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多希望徐家能和沈府一样,一夫一妻,相伴到老!只可惜……” 赵敏书的话音刚落,徐之庭便一拍大腿,开口道:“敏书,我徐之庭和你在一起生活十余年,你该了解我不是好.色之徒,王莲儿一事,若不是娘主的硬,我绝不会辜负你。” “罢了,不说这些……” “不,这事不许得说。敏书,我承认纳妾之后,我也想趁着她年轻,让她给徐家生一个儿子,可你要相信我,你我夫妻一场情深意重,绝不是旁人能够轻易取代的。”徐之庭眼中都是诚意。 “敏书,你放心,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我今晚上就去求娘说明此时,从今往后,我徐之庭再无纳妾一说。” 徐之庭的话让委屈多日的赵敏书热泪盈眶,她抽泣转身,拿起帕子擦了擦泪水:“若只守着我一人,你当真能安心?”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夫妻二人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突然哈哈大笑,随即房门便被推开。 徐彪和徐夫人还有金竹徐之骞一并走了进来…… “爹娘,金竹……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赵敏书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给爹娘行礼问安:“爹娘,敏书今日矫情了,对不住二老……” 徐夫人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儿媳的手,晃了晃头说:“敏书,你没有错,更没有对不起我们,倒是我们徐家对不起,这件事儿是我一时糊涂……我自打嫁给你爹,便是二房,可大方身子不好,年轻时便去世了,我照顾他的遗孀,生了自己的几个孩子,如此一来,虽然是妾,你爹却也只有我一个妻子。” 徐夫人提起这件事,很是感概:“我一心向着徐家的规矩,却忘记了孩子们的幸福,是娘的疏忽。现在好了。咱们徐家就立一个新规矩……往后啊,咱们徐家再不纳妾,就和沈府一样,专心致志对一人!” 金竹微微一笑,冲着赵敏书眨巴眨巴眼睛,站在一边的徐之骞早已经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金竹,这一切都是你给嫂子出的主义吧?” 一会到屋里,徐之骞便“兴师问罪!”金竹拒不承认,徐之骞便威胁她今晚不许睡觉…… 月色之下,徐家终于恢复往昔的宁静,徐彪和徐夫人也感慨颇深,过日子当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打算入眠,却听门外有人高喊一声:“徐镖头,出大事了!” 徐彪心中一惊,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起斗篷便要出去。徐夫人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让丫鬟点燃了床边的蜡烛,一脸警惕地晃了晃头说:“夜深人静,来者是何人都不知道,你这样出去当心是有人寻仇。” 徐彪顿了顿,点点头说:“夫人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过我徐彪已经久离江湖多年,那些仇家也是老死的老死,病死的病死,现如今我隐居在这桃花林中,又有谁会半夜寻仇呢?“ 徐夫人还是不放心,自己也快速的穿好衣服,紧跟在徐彪的身后一并走了出去。 月色下,桃园旁边站着一个人,焦急地正在原地来回的走,见徐彪夫妇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徐彪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府的管家。 “你怎么大半夜来了?出什么事了?快点屋里说话!” 老管家连忙点头,跟着徐彪走进屋子,连坐都不肯坐下,焦急地开口道:“徐镖头,出大事了。您还记得上次您和我家老爷去黑峰山打熊一事么?” “当然记得,如何?” 徐彪瞪圆眼睛看着老管家紧张的脸,紧握着拳头心也跟着跳的快了几拍。 “那一日,老爷一掌打死了郎大夫,原本官府是把这事压了下来,说郎大夫咎由自取,不怪老爷,可转眼就变了卦。那一日,夫人和老爷在这给徐夫人贺寿回去,就都被官府带走,连同大少爷、二少爷,也全都关押起来。” “你说什么?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徐彪“蹭”的一下站起身,两只眼睛瞪的滚圆。 “老爷当时说让我在家里等着,因为剩下的都是女眷和孩子,老爷不放心,自然不许我乱来。”管家急的不行,继续说道:“我本以为这事也就是过问过问罢了,可没想到都已经两三天了,人还没有送回来。今日傍晚,家里丫鬟去市井买米,还听说官府那边要重判沈家……我这才急了!” 徐彪当即穿衣要去县衙,徐夫人不放心,一把拽主徐彪的手说道:“官府的事一向最难办,现在又是晚上,怕是连人都见不到,这地方山高皇帝远,不必京城办事方便。我看,还是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好好的想办法!” 徐彪黑眉紧皱,冷哼一声:“大哥和我虽不是亲兄弟,却胜过手足感情,且不说这桃林是大哥相赠,就说当年我对大哥的仰慕之情,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徐夫人无奈,披上衣服拽住气愤的徐彪:“谁说要你坐视不管?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不会那样不明事理。沈家的恩情自然要报。,只是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动动脑子。” “和官府打交道不必行走江湖,有时候,银子更管用。”徐夫人说完,转身回到床边,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红色的木头匣子,这匣子精致,里面衬着一层红色的绸缎。 蓄意陷害 徐彪看着徐夫人稍作犹豫,便从匣子里面拿出一对白玉手镯外加一对蓝色猫眼石。 这些东西都是徐夫人最为得意之物,当初做镖局的时候徐彪春风得意,便高价买来赠给爱妻,这些年虽然也分给儿媳一些,但是这几样却一直留在身边。 “夫人,这万万使不得。这些东西你都很喜欢,不必拿出去,我且带些银子,先去探探虚实。” 徐夫人微微笑了笑,把东西包好放在徐彪的手中,开口道:“银子有时候不管用,况且你我已经退出江湖,所剩积蓄不多。” “可是……”徐彪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懂得心疼自己的老婆。徐夫人自打年轻的时候便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现如今也只剩下自己爱怜之物。 “没什么可是的。沈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沈老爷为人厚道,夫人更是深明大义,我徐家能和沈家成为世交,是福气。现如今沈家落难,我怎么会心疼这点身外之物。你快点拿去,这些东西肯定比银子更有用。” 徐夫人的一席话说的徐彪分外感动,他不善言辞,便答应下来,收下东西跟着管家一起去了府衙。 再说这府衙此时早已经没人,徐彪击鼓多次,才终于有衙内出来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徐彪说明是为了沈家的事情而来,那府衙态度就异常冷淡,道一声:“老爷已经睡了,明日再来!”便匆匆掉头回去。 徐彪真想一拳揍扁这龟孙,可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他掏出几两银子给那衙内,中气十足的开口道:“劳烦你和县太爷说一声,沈老爷这案子我最知情,他若是个好官,自然会急着见我。若他不见,别怪我去京城……” “知道了知道了。别吓唬人,京城如何,我们老爷做事光明磊落。你就是找到皇帝老子,我们老爷说谁有罪,那谁自然就是罪人!” 收起银子,这小厮骂骂咧咧走了进去,徐彪和管家相识点了点头,便心急如焚的在外面等着。 衙内见了县太爷,见县太爷正在观赏几件名贵的宝贝,“咳嗽”一声偷笑着开口道:“老爷,这沈府终于坐不住了……” “来的什么人?” 县太爷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衙内冷笑着说:“你先看看他带着什么人一起来,有没有孝敬本知县的意思?” “带着沈府的管家。这人看上去倒是有点气势,说老爷若是不管就去京城告发您。不过,我瞧着他也没那本事……粗皮厚肉的,哪能和老爷您相比!” “还想去京城告发我?呵呵,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好!我就出去会会他,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沈府的老爷有何等的神通,认识怎样的朋友?” …… 再说外面徐彪和管家已经是等得心急如焚,徐彪正要再次撞击那大钟,就看一个大肚翩翩的男子戴着乌纱帽从内堂走了出来。 “何人击鼓。有和冤屈啊!” 徐彪上前一步,拱手道:“再下徐彪。求见知府老爷是因为沈炼杀人一事!” 这知府眼睛微微眯起,坐在椅子上看着徐彪,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声音尖细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沈炼杀人犯了王法,自然要杀人偿命。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徐彪心中不爽,强压怒火说道:“当日在黑峰谷,我就在场,那郎大夫蓄意抢劫黑熊胆,故意用迷魂草暗算我们,沈老爷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他要杀我……” “他要杀你?那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么?”这知府大人不说人话,撇嘴看着徐彪,气的徐彪一声怒吼。 “县太爷!你要当心你头上的脑袋了!” 这一声怒吼震耳欲聋,别说是坐在上面的知府吓了一跳,就连站在徐彪身边的管家,整个人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低声小声说道:“徐镖头,这地方不是咱们说的算,你悠着点!” 徐彪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脸横肉的盯着知府,怒不可遏。 “我没死是因为沈老爷拼死相救,难不成,我等就应该等着那郎大夫谋害,全都死掉,老爷你方才觉的合情合理?” 知府没想到这徐彪是个如此硬茬,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推了推自己的乌纱帽道:“大胆!竟然敢如此威胁本老爷。赶紧把这人给我带出去,若再来捣乱,本老爷就赏你五十大板!” 徐彪从未曾见过如此昏庸之人,他双手早已经握成铁拳,很不能上去将这混蛋的知府老爷打成肉饼,幸好管家拦着,才算是没有出事。 “徐镖头,姥爷和夫人还有几位公子现在还关在大牢,咱们现在不能硬来,小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徐彪长长的喘.息一口气,如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我只怕夜长梦多!” 再说这知府下堂之后便感觉到胸口发紧。虽然今天来的这个黑大个看上去似乎是个粗人,可是那气场却实在骇人,言语之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沈炼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儿……” “有何不对,也不过就是个富户人家。老爷你想多了,这沈家在镇上住的也有些年头了,咱们一没听说他们家有什么生意可做,二来子嗣也没有做官!呵呵,倒不如这郎大夫,居然有个了不起的侄女……” 坐在知府身边的女子眼珠子一转,搂住知府的肩膀,跪在床上轻声说道:“老爷,我听说这郎大夫的侄女长的花容月貌,嫁给尚书府之后啊,把那吕尚书迷的连正房的屋都不去了呢!” “哈哈哈,要说花容月末,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了。我才是有了你,谁的屋子都不去!”知府一把将这女子搂入怀中…… “莲儿,我惦记你这么久,你终于肯跟我!” “老爷,我跟着你,一不是正室,二不是妾。这其中的委屈自然不必说……我王莲儿虽说嫁过人,可也总算是这镇上年轻女子中的佼佼者,老爷你可不能薄待了我!” 不错,这知府身边的女子正是被赶出徐家的王莲儿,几日不见摇身一变,她居然勾搭上已经年过四十的知府大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睡在了一起。 “你放心,莲儿,我心中有数,你跟了我的事不要和别人说,可我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 知府大人微微一笑,继续说到:“今晚,这沈府已经有人来求情了,虽然这人看上去有点气势,可我才是知府大人,你等我好好的折磨他后,他必定会老老实实……到时候,我狠狠的勒索他一笔……莲儿,这往后的日子,你就等着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吧!” 王莲儿当然料定这来者就是徐彪,她狠狠的一笑,慢慢的开口说道:“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再说这徐彪和管家足足等了一夜,第二天又是各种戏弄,最后竟然得到一个回去等消息的说法,徐彪心中本就火大,一听这知府大人的推辞更是火冒三丈。 原本带来的宝贝也压根就没拿出来的意思,直接质问道:“县老爷,我说我是证人,你问都不问,这说明你压根就不想断清这案子。要我看,你是头上的乌纱帽不想要了,项上人头也长的结实了。” “你……你胆大包天,居然敢这样诋毁本老爷,来人,把这蛮横之徒给我拽下去,打五十大板!” 知府大人恼羞成怒,直接就要动刑。徐彪是个硬骨头,岂能怕他。 “好,不就是五十大板么?我撑得住!不过,等你知道沈老爷到底是谁,呵呵,就是给你胆子,你也不敢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 这知府大人被徐彪的话给镇住了,想想着家伙来路不明,玩意是朝廷的人,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既然你说你有冤情,那我就先压你入大牢,等日后再审个清楚。” “这。这……徐镖头……徐镖头!” 管家这边急的嘴都起泡了,知府大人已经命人把徐彪压住,徐彪本就生气,一个用力甩开知府的手下,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们压着我,我自己会走。” 这管家此时也是没了主义,垂头丧气的打算回去再想办法,不想刚走出大堂没几步,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呼唤:“这不是沈府的管家么?” 管家一看,走过来的女子瞧着好似有几分面熟,等琢磨一会才想起来,那一日去徐家吃酒席,好似见过这女的…… “你是……” “我是莲儿,管家那日可曾记得,我还给你倒酒来着!”王莲儿微微一笑,走到这管家跟前,杏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我听说,沈家落难,徐家插手了?” “你怎知道?”这管家一愣,瞅着今日穿戴一新的王莲儿,疑惑皱眉。 “这事情说来话长,倒也巧合。”王莲儿抿唇一笑:“今日在这遇见也算是故知,不如我们去对面的酒馆喝一杯如何?嗯?” 看这女人一身的狐媚劲儿,沈府的管家已然明白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金竹那天当众揭短,狠狠羞辱的就是这个王莲儿了。 管家和丫鬟金竹旧日关系甚好,算是忘年交。此时,他不动声色,装作谦和的开口道:“多谢您好意,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打理,就失陪了。”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救出你家老爷,你是不是就有时间陪我喝一杯?”管家正欲离去,王莲儿突然开口说道,眼神中尽是狐疑之色。 管家停住脚步,看着她:“王姑娘此话怎讲?我家老爷现在在大牢之中,这知府老爷昏庸无道不放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王莲儿娇羞一笑,媚态尽显。 “我说我有办法就自然有办法,你急什么?”说完,她瞧着四下没人,伸手拉住管家一宿,去了对面酒楼。 “老板娘,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拿上来,我今天要和着哥哥好好喝两杯……” 管家满心不解,看着和自己连数落都谈不上的王莲儿,冷冷道:“王姑娘,我酒性不好,恐怕不能奉陪,你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 王莲儿放下酒杯,索性也冷笑一声:“管家,你倒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罗嗦了。你想救你家老爷心切。我可以给你想一个办法……” 她面露得意,看着管家瞪圆的眼睛,慢慢道来:“我和这知府大人平日里有些交情,知道他最喜欢什么,你若是能够拿来我帮你转交给他,这件事儿十有八九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原来如此,管家听闻心中有了数,他可是沈府的老人儿了,能给沈炼做管家,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心智当然要胜过寻常人几分! 酒楼见面 他低头寻思后回道: “王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已经深居简出多年,离开京城之后便没有什么积蓄,花的都是曾经的一些老本钱,现在所剩无几,家大业大,恐怕满足不了这知府大人的胃口。” 王莲儿一听管家的话脸上难掩喜悦,身子微微向前,压低声音道:“这好办,你家老爷没有,但是有人有!” “徐彪头和你家老爷可算是过命之交,他能够为了你家老爷下大狱,想来也不会吝惜钱财。” 管家心中早已经唾弃成堆,却不动声色:“在下愚笨,还请姑娘直言,这徐家你比我更清楚,姑娘想要什么,知府喜欢什么,你就尽管说明白。” 王莲儿微微笑了笑,杏眼圆睁,一脸贪恋。 “管家好聪明,其实我在徐家的那段日子看到过徐夫人有几样陪嫁的宝贝,看上去十分精致,我想着徐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两件东西,不如就拿来奉献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一高兴,放了沈老爷也都是在平常不过的事儿。” 王莲儿看管家不语,又继续说道:“你放心吧,我在其中帮他说些好话,这事一准能成,断然不会收了东西,不帮你家老爷办事的。” “既然这样,我先谢谢王姑娘了,我这就回去商量,三天之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到时候还请姑娘多多出力。” 管家的话真假难辨,王莲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可一想到现在这县城知府一手遮天,便觉得沈家别无选择,只能乖乖的顺着自己的意思行事。 再说这管家匆匆而去,一路上不敢耽搁,直接去和徐家。正碰上金竹带着丫鬟在门口抱着孩子说笑。 沈家出事,徐夫人没敢告诉她。怕她慌了神,上了火,奶水没了。 两个孩子吃的本就比一个孩子多,金竹这段日子随着孩子的胃口大开,人也跟着瘦了不少。徐子骞要帮她寻一个奶娘,她却坚持不要,只说熬一阵子就过去了。 “管家……你怎么来了!” 管家看见金竹,赶紧走上去,叹息说:“金竹姑娘,沈家出了天大的事情,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也定然没有这种闲心在这里逗孩子取乐!” 金竹一听管家的话顿时脸色苍白:“沈家出了什么事儿?你快点说给我听,我这几日右眼跳的厉害……难不成是夫人生病了?” 管家连连晃头,叹息一声道:“夫人没有生病,是老爷出事了,你还记得前几日老爷和你公爹一起去打熊的事么?” “当然记得,途中还差点被那个郎大夫暗算,好在后来有惊无险。”提起这事,金竹更加懵了:“管家,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 “哎,那个郎大夫可实在不是人,原本下黑手的是他,没想到死后却牵扯老爷不得安宁。” 金竹一听,连忙追问:“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清楚。” 管家这才说道:“人是死了,可是他家里的人却不依。硬是说郎大夫只是去山中采药,老爷无端杀人,必须一命抵一命!” 金竹气的差点原地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吼道:“胡说八道,当天分明是他用迷魂草害人,知府大人不是也已经断定老爷无罪了么……这,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翻天覆地!” 管家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哎,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前几日就已经来过你这里,后来和你公爹一起去找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真是翻脸不认账,说出的根本不是人话,今天一怒之下还把徐彪头打进了大牢,我今日来就是把这件事儿告诉徐夫人,大家一起好好想想办法。” 金竹一听,不敢再耽搁,连忙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婆婆。沈家的事永远都是我的事,夫人和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金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且不说管家跟着金竹去找徐夫人,再说这徐彪下了牢房之后,便和沈炼关在了一起。 沈炼没想到短短几日徐彪就也被送了进来,哈哈大笑道:“徐镖头,这地方可没有好酒好菜,我这才进来没几天,你心急什么?” 徐彪和知府生了一肚子的气,见沈炼这么一说,“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 “这段日子家里的大鱼大肉吃腻了,我寻思换换口味,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怪闷的,就干脆进来陪你!” 别人下了大狱都是哭天喊地,可这徐彪和沈炼却笑的云淡风轻。 牢狱中的头头情何以堪,大吼一声:“你们两个休得放肆,再胡说八道,当心知府大人提前行刑,砍了你们的狗头!” 徐彪一愣,转身瞪着牢狱头头问到:“你说什么,砍头?砍哪一个的头!” 牢狱头头冷笑:“当然就是你们这一行人了!老爷发善心,让你和沈炼关在一起,就是想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反省,否则,这人头落地,也就是不久的事!” 牢狱头头说完,诡异的冲着二人一笑,大摇大摆的离去。 徐彪愤恨骂道:“混账东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居然还要来砍我们的头!” 沈炼倒是淡然,安慰徐彪说:“兄弟,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知府就是让这牢狱的头头来过个话,该怎么做,却让咱们自己打算!呵呵,当真是山高皇帝远,他便胡作非为,一手遮天!我沈炼本不想过问天下事,却不想到头来自己被关进这牢房之中,还害得你们大家跟着我受牵连。” 沈炼脸上只有愤怒,并无恐惧,徐彪自然明白沈炼此时已经早有打算。 “大哥,话不要这么说,我们全当为民除害,也算痛快痛快!只是,嫂子毕竟是女流之辈,关在女牢委屈她了。” 沈炼的心何尝不是牵肠挂肚,他点了点头说道:“悦芯那边暂且无妨,她会多加小心,而且,管家处事周全,想来女牢房那边早已经仔细打点过了。” “那就好,大哥,管家前几日是跟我一起来的,想必现在已经回去了,定会和贱内好好商量。哼,本来我还打算花些银两就把你们弄出去,现在看来,当真不能便宜了这些贪心的豺狼。” 再说徐府,徐夫人一番收拾后便带着金竹和管家一起直奔酒楼。 恰逢阴雨,王莲儿坐在酒楼也不忘记擦粉抹脂,狠狠打扮,身边的丫鬟招娣站在身边,跟着得意窃喜。 王莲儿终于满意,放下铜镜,抬眉道:“老板娘,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尽管给我端上来,我今天就要摆一摆这牌面,让他们徐家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老板娘难得遇见这样的主儿,乐呵呵的回答:“好勒,王姑娘你就等着吧,咱们店里的好酒好菜我一并奉上,只要您不差银子,我保证不差您办点儿面子!” 招娣跟着王莲儿何时这样风光过,,乐的合不拢嘴。她弯下腰在王莲儿的耳边说:“小姐,你今天看上去当真是气色太好,这酒楼里就数您最出彩!这一身衣服都是苏州最好的布料,做成这袄子穿在你的身上,可真好看!” 说完,她就羡慕去摸,王莲儿打掉招娣的手,厌弃说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别把我的衣服摸坏了,这可是苏州最好的料子,你看这上面的刺绣……姥爷说了,这一对鸳鸯出自宫中最好绣娘的手,平常人家是断然买不起的,你这一辈子也肯定穿不上,就好好的看看吧!” 招娣心中不悦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连连说道:“是是是,小姐的首饰也好看,这簪子比徐夫人戴的还精致……” 王莲儿觉得这话中听,便说道“那是自然,徐家再有钱也不过就是一个过气儿的镖局罢了。知府大人是什么身份,现如今,我是他的人,前几日他可是亲口说过会让我王莲儿锦衣玉食一辈子!” 招娣看着王莲儿现如今嚣张跋扈的样子,暗自收回自己的手,心里有几分不爽,不过还是奉承的说道:“小姐,现在可真是今非昔比,那徐夫人以前站在您的头上摆着长辈的架子,现如今却要求小姐办事儿,岂不是要低三下四。” 王莲儿一笑:“那是自然,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她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婆媳戏莲儿 正说着,徐夫人和金竹前一并走了进来,徐夫人身穿青色素布袄子,风尘仆仆,金竹扶着夫人走到王莲儿身边。 王莲儿并未起身,故意傲慢的开口道:“真没想到,短短几日不见,我们竟然是在这里相遇,徐夫人,我就不叫您娘了……近来操心的事不少,您老可好啊!” 徐夫人脸上挂着冷笑,一身正气道:“劳烦你惦记,我现在还撑得住,你倒是混的不错,被我儿子休了之后,竟然这么快就陪在知府大人身边。” 没想到徐夫人会如此硬茬,一番话羞辱的王莲儿面红耳赤。 招娣抢着说:“我家小姐花容月貌,是你儿子瞎了眼,才会休了我家小姐,现如今,知府大人对我家小姐极好,你们看看小姐现在的穿戴就该知道小姐有多受宠了!” 金竹笑了笑:“据我所知,知府大人的夫人厉害的很,可不像我家嫂子那样通情达理,而且早已经说过,不许知府大人纳妾。这知府夫人可是京城尚书的侄女,就不知道你家小姐何年何月能够嫁过去了!” 招娣被说的哑口无言,王莲儿气恼,一巴掌打在招娣身上:“要你多嘴我的事情,旁人自然是不清楚,不过我王莲儿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你们徐家的事情我想管便管,不想管……呵呵,你们怕是无路可走吧!” 徐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她忍住怒火,站起身来:“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看来我们今天真是无需此行,金竹管家我们走……” 眼瞅着徐夫人起身要走,王莲儿顿时急了,她狠狠的瞪了招娣一眼,骂到:“要你多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招娣怕了,忙冲上去拦住徐夫人:“你们……你们不能走!现在只有我家小姐能救徐大人和你儿子……难不成,难不成你想守寡一辈子!” “胡说什么!”王莲儿此时也喘过气来,她走到招娣面前,杀鸡给猴看,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招娣眼冒金星,委屈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徐夫人叹息一口气,转身看着王莲儿:“你何必拿自己的丫鬟撒气?她一个伺候人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王莲儿冷笑一声:“她对夫人不敬,就是该打!夫人,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想您是个明白人,咱们无需在这些事上再浪费口舌,既然你们已经来了,不如就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我们商量商量?” 徐夫人和金竹回到桌子边,王莲儿看向金竹手中的包裹,眼神敏感。 徐夫人知道王莲儿心中所想,这丫头太没有人性,不知好歹,她本想教训几句就算了,看来…… “我上了年纪反应慢,不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你要如何商量,悉听尊便!” “哈哈哈哈!”王莲儿笑道:“徐夫人说笑了,你是个聪明人,金竹二嫂更是厉害,当日能够利用一条土狗把我赶出家门,现如今,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王莲儿的意思呢?” “时不相瞒,现在知府老爷就等我的一句话呢,我若是能够说情,放人不难……只是,当日你们把我赶走,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我王莲儿可以帮这个忙,但是你们要怎么谢我?” 徐夫人闻言,心中落底儿,这事果然不出她所料。 “金竹,把带来的东西给王姑娘看看……” 金竹面色不舍一般,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如何包裹之类 “这是什么东西?” 王莲儿面色一惊,看着眼前的包裹皱起眉头。她惦记着的是那一对手镯,却不想徐夫人带来的却是从未见过的一尊酒壶。 “我徐家做镖局多年,还是有些老货。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先前我们帮人送了一趟重要的物件,那老板十分满意,便把这东西给了我家相公。据说这是三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你别看他只是个平常的酒壶,可是你且往里面倒酒就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寻常……” 王莲儿一愣,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委屈巴巴的招娣,厉声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倒酒,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这酒壶有什么不寻常,你们若是敢耍我,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招娣赶紧倒酒,酒壶很快冒出白色冷气,一团一团,接着便自己轻轻晃动。王莲儿吃了一惊,一把将这酒壶按住:“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别玩把戏吓唬我!” “你别着急,你且摸一摸这酒壶,就知道其中端倪了!”徐夫人淡定拉过王莲儿的手,王莲儿试探的摸了上去,顿时一股温热涌入掌心。 “这酒壶……” “但凡倒进去这里的酒,都会自己温热。”徐夫人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给王莲儿倒上了一杯:“王姑娘也是会喝酒的,这酒是你的丫头方才倒进去的,自然安全,你喝一口试试……”王莲儿试探的抿了一下,顿时吃了一惊。 酒楼本没有什么好酒,可是这酒壶里倒出来的酒却甘甜无比,甚是好喝。 “当真是个宝贝!” 王莲儿不禁开口说道。 徐夫人道:“那是自然,我们徐家当初有了这个宝贝之后,便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镇上,本想着好好的安度晚年,却不想和沈家成为世交,唉,说来也是招来横祸,如果不是急于救老爷出来,我就算是死也不舍得把这宝贝拿出来!” 王莲儿将信将疑:“可是我在你府上的时候,分明看到你有很多精致的首饰,我……瞧上一副手镯,别说我贪心,夫人,这次的事儿并不好办,可是好几条人命呢!” 王莲儿盯着徐夫人的眼睛,故意说道:“这酒壶我就收下了,算是孝敬知府大人,那手镯……” 徐夫人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她微微一笑,心想王莲儿你既然如此狠毒贪婪,就别怪我处事很辣了。 “我也一起给你带来了。” “当真!” 王莲儿吃了一惊:“那你赶紧拿出来,我好好看看!” 徐夫人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对淡蓝色手镯,却不给王莲儿看个究竟,一下子放在酒壶之中。 “王姑娘,现在人多眼杂,你若想看,回去再看!” 王莲儿:“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样急匆匆的放进酒壶里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弄一对假手镯糊弄我呢?” “这你放心,你先把东西都带回去,等没人的时候好好的看一看,是真是假不也就弄个清楚了。” 王莲儿心想有理,微微一笑,得意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带着东西先回去了,你们放心,如果这酒壶和手镯都是真的宝贝,我自然会在知府大人面前替你们好好说话的。” 看着王莲儿得意而去,徐夫人垂下眸子:“本来,这驭蛇之术我是不打算再用的,若不是今日她实在过分,如此阴毒的手法,就当消失在江湖之中。” 再说王莲儿带着招弟回到知府给自己安顿的宅子里,迫不及待的关上门。 “招弟,取点白酒来,我要试试这酒壶究竟有没有那么神!” 招弟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颊,转身走了。 王莲儿得意的回想今日徐夫人在自己面前垂头丧气的样子,便觉得心中甚是爽快,她看着自己的一双玉手,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一双手啊,就配得上那上好的镯子,你老了,皮糙肉厚,在徐家的时候,你不舍把这手镯给我,现如今,还不是一样落在我的手上。” 说完,她就慢慢的把手伸进去,接着便惨叫一声! 招弟端着白酒回来,这宅子里只有她和小姐,一想到今日被打实在气不过,狠狠诅咒一番,恨不得王莲儿惨死! 推门进去,她立刻吓得脸色苍白。 只见眼前王莲儿倒在地上身边倒,身边的酒壶里爬出了两条蓝绿色的小蛇,这两条蛇虽然小,可是看似毒气却很大,嘴里吐着红色的杏子,盘旋在王莲儿的身上…… “小姐……”招弟吓得半死,手中的白酒也掉落在地上,碗摔成两半。 王莲儿听见声音挣扎的爬了过来,惨叫连连:“招弟,救我,救我……” 回想今日白天王莲儿对自己的一番羞辱,招弟恨之入骨,不由转身就跑,出了门口还把门死死堵住,唯恐那蛇会追了出来。 再说这知府可不知道王莲儿这边出了大事,本以为自己已经让牢头去把话带到,沈家和徐家就会赶紧行动,孝顺自己。 他哼着小曲去找王莲儿,却不想半路被自家夫人高显莺拦住。这高显莺生的黝黑,个头高过男人,知府看见他就吓得半死,连忙上去说道:“这天气乍暖还寒,夫人怎么不在府上歇着?我正打算这几日忙完公事就去找你。” 高显莺冷笑道:“你怎么会有闲心找我现如今养了小妖精,日日花前月下寻花问柳,哪里还记得住,有我这个正室。” “夫人,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和你恩恩爱爱,早已经说好绝不纳气,这事儿你知我知十里八乡也都知道!” “纳妾!”高显莺冷笑一声:“你想的倒是美,只是没有那个胆量,你如今头顶的乌纱帽若不是我,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想要纳妾下辈子吧。” “那是那是……”知府这才回过神来,直擦头顶冷汗。 他原本以为事情败露了,没想到,竟然是虚惊一场。 徐远山前来 “夫人,你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开这样的玩笑……好叻好叻。这几天我的事也忙的差不多了,咱们今天晚上让下人好好的备点韭菜,我陪你喝上两杯。” 高显莺这才作罢:“好,算你有心,咱们这就回去!” 知府只能留恋的朝着王莲儿居住的宅子看了一眼,跟着高显莺催头丧气的回到府上。不想刚一进门,就被高显莺五花大绑,按在床上。 知府顿时慌了神:“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高显莺冷笑一声,直言:“你当真是枉费我娘家人一番苦心,原本以为你有了这乌纱帽,就能好好和我生活,没想到,你勒索钱财,养着那个王莲儿。现如今,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何来太岁!何来太岁!我已经多日没有进京,更没得罪什么人!夫人你赶紧把我放了,我最近的案子都是小事!” “小事?” 高显莺气的脸色苍白:“你个糊涂虫!你知道你现在大牢里关的是什么人吗!沈炼,是王爷啊!当初我在京城未嫁的时候,沈炼的大名就已经是如雷贯耳,现如今,你居然敢把她关进大牢之中!” 知府吓得半死,瞪圆眼睛问道:“夫人,你怎知道这事?” 高显莺冷笑:“这自然是有高人相助。” …… 再说沈炼和徐彪以及苏悦芯等一行人很快就被放了出来,高显莺亲自押着丈夫来给沈炼谢罪。 “王爷,家夫无能,有眼无珠。竟然让您受了这样的委屈……您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知府此时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哆嗦。 “王爷,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咱们这小地方有您这样的蛟龙猛虎,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无能,您就高抬贵手,给我一条生路。日后,我定然好好做人!绝不再犯。” 沈炼看着跪在地上的知府大人,心意已冷。不过高显莺他倒是知道几分,此女是尚书大人高为展的女儿,虽然丑陋却十分有能力。唉,知府现如今落在她的手上,也是空有虚名。 “我已不是王爷,自然不会为难与你。只盼你日后能做个为百姓分忧的好官!” 沈炼说完,拂袖而去,徐彪不明所以,可苏悦芯却微微皱眉,暗自猜到沈炼心中所想,众人回到沈府,门口空无一人。 直到众人走进院子,徐夫人和管家才匆忙迎了出来…… “老爷,夫人,少爷们,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正和徐夫人商议如何去救各位,这办法刚想出来,你们人就到家了!” 徐彪愣住了,看着徐夫人问道:“你们当真还没有出手?这就奇怪了,那知府的老婆何来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你去找的那母老虎!” 徐夫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老爷,我只是先教训了一下那个王莲儿,本想着回来和管家商量入京一事,这才研究个一二,你们就进了院子,我现在也是正纳闷呢!不过,人回来了就好,大家在牢狱之中吃苦了!” 徐夫人一席话说完,徐彪已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沈炼却道了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哥,你的意思是?”徐彪吃了一惊,看像沈炼,沈炼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无心再理会天下事,却不想天下事不放过我!” 沈炼情绪极其低落,说完这些话便声称有些困顿,一人去卧房休息,他极少这样冷落徐彪,苏悦芯只能代替沈炼待客,可徐子庭和徐夫人心中都有些不满,毕竟这件事因沈家而起。 众人回到徐家,徐子庭率先说道:“若不是因为沈家,我父子三人怎会入狱这几日,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这沈伯父也不知怎的,居然给我们冷脸看!” 徐彪拍案而起:“休要胡说,沈炼不是那样子的人。” 徐彪话音刚落,徐夫人也有些气不过:“老爷,今日的事情我看的清楚,沈炼看上去气色不错,就算是有些困顿,也该和大家有个交代。他这样冷落我们,于情于理都不对!” 一直站在婆婆身边的金竹也觉的老爷今日的确反常,按理说,这等小事绝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爹,娘,子骞,大哥,你们先别急,我觉的这件事必定事出有因,我跟在老爷和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对他们的人品很是了解,若不是有大事即将发生,老爷绝不会如此怠慢众人,更不会乱了心智。” “金竹说的没错。我也觉的沈伯父素来待客周道,他和爹爹又是过命之交,这件事我们一定不能小题大做,否则,伤了和气很不值得。”徐子骞的话让徐夫人和徐子庭有些脸红,不禁也点头答应,之道是今日有些急切,乱猜一番罢了。 “老爷,你还没睡?”苏悦芯端着清茶推门走进卧房,看着和衣而卧的沈炼,叹息一声。 “你心中所想我都明白,老爷,你是担心有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就此便不肯放过吗?”苏悦芯的话正说在沈炼的心头:“夫人懂我,只怕这一次来者不善,若是不肯放过我倒是不怕,我只担心会有人把我推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啊!” 说话间,管家匆忙跑到门口,低声道:“老爷,夫人,你们可睡下了吗?” “暂且没有,你进来说话!”沈炼开口回道,这管家走进来,有些着急的说:“门口不知道什么情况,灯火通红,我贴着大门儿听了一会,好似来了许多人。不过还没敲门,老爷,咱们是不是摊上事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我沈炼倒是不怕事。这会子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这般放不下我!”说话间,沈炼已经披上斗篷。苏悦芯亲自帮他系好带子,温柔开口道:“老爷不必心烦,全当是老友相聚,别管是敌是友,先见上一见也就罢了!” 沈炼星眸闪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虽然已经不算年轻,可他风采依旧,看后身宛若翩翩少年,面容也不见老气,这一点是修炼之人特有的气色,旁人羡慕不来。 管家紧跟其后,苏悦芯也穿好衣服,披上斗篷跟了出去。 沈炼亲自推开大门,却看门口的确入管家所言,聚了好多人马。可这些人却原地不动,似乎听从命令一般,不敢轻易惊扰这院中主人。 “王爷!” 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炼由衷一愣,这声音他听的几分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不过,循声望去,这人群之中一台轿撵门帘挑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蓝色长衫,足蹬薄底快靴,腰间佩带的是一条金香如意带,那是急步而来。 “王爷,多久不见,我甚是想念啊!您可还记得在下……” 沈炼定睛一看,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朝廷中的好友徐远山。 要说这徐远山,其实倒算是沈炼当初的挚友,二人在沈炼和苏悦芯相识之前就已经有些交情,可后来沈炼负责选拔绣女,徐远山就被调往别处任职。 再后来,沈炼和苏悦芯离开朝廷,也就和他完全断了联系。一晃多年过去,二人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沈炼已经有了两子一女,还当了爷爷。 “王爷,这么多年,你原来在这地方隐居,你可让远山找的好苦啊!” 徐远山的一席话说完,眼眶已经泛红,走上来一把握住沈炼的手。沈炼没想到这来者是徐远山,也是又惊又喜,连忙让管家备下酒菜。 “这是我夫人……悦芯,这是我和你提起的,远山。” 回到屋里,沈炼介绍苏悦芯给徐远山,徐远山看沈炼的语气就知道这夫人定然就是当初传言中和沈炼男才女貌的传奇绣女了…… “早听说王爷和夫人的佳话,远山在这里见过王妃!” 徐远山要行大礼,被苏悦芯赶紧摆手拦住,沈炼更是开口道直言:“远山,我现在只是布衣百姓,你不要叫我王爷,悦芯更不是王妃,你且把我们当做寻常人待就可以。” 徐远山忙点头答应,坐下来之后才说明来意。 原来,现在的徐远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差事,自打新帝登基,他便从别处调了回来直接留在京城,后因为平息水灾有功,提拔为京城左副御史,很快就和高为展的官职不想上下。 去年,新帝身边危机四伏,看中徐远山足智多谋,便提拔他做了自己身边的异姓王爷。 “原来如此,那现如今,我应该叫你一生王爷才是。” 沈炼开口说道,徐远山连忙摆手:“万万使不得。你我同在朝中的时候,那么多人看不起我官职低微,唯有王爷对我提拔有加,还把我当做知己,这么多年,远山从不敢忘怀。” 沈炼相信徐远山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只是这一次他为何而来,一时之间难以相通。 徐远山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我从高为展那里听说王爷出事,于是就赶紧写了书信,让那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放了您,都是远山无能,让王爷受罪!” “小事一桩,其实我和徐兄不过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狗官,牢饭虽然不好吃,但是清闲,比起京城中事,倒是简单许多!”沈炼的话让徐远山有些错愕,他连忙开口道:“王爷,可我这次来……” “你已经知道我的意思,有些事就不必开口了。你我许久不见,这些年过去,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沈炼,现如今我只中意打猎,喝酒,逗孙子孙女开心一笑罢了!” “可是,那些年的事您真的能忘怀吗?江山社稷,您真的不管了吗?”徐远山突然站起身,激动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萧王乱政 “王爷,我求您听我一言,这京城马上就要打乱,这江山也要保不住了!” 沈炼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徐远山满眼的泪水,他努力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管了,我现如今只是一方员外,家业不大,就算是想管,也根本管不了。” 沈炼的话让徐远山很是难过,他催头丧气的说:“我听说王爷的事,惊喜万分的带着众人赶来,担心惊扰王爷休息,就让大家在外面安营扎寨,本想着等天亮再进来,不料王爷却出来迎我!” “可王爷,没想到您却已经无心过问京城中事,远山理解您的心情,可现如今,你若是不管,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都要大难临头了!” 沈炼的心咯噔一下,苏悦芯知道他依旧牵挂,可沈炼却毅然起身,留下徐远山一人握着酒杯,叹息连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爷您说罢,我且听听,等老爷心情平复,再找机会和他说,如何?” 苏悦芯声音轻柔地开口道。 徐远山这才犹如握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夫人,出大事了……” …… 原来,这几年新帝身体抱恙,宫中的太医已经接二连三的被砍掉脑袋,可新帝却依旧一日比一日虚弱,后来,干脆找了钦天监给自己改名更姓为张长天。寓意便是能够依天命,有更长的福寿。 可没想到,这名字改了之后,朝廷里便有心怀不轨的大臣开始作文章。 以萧天雪一派的侄子萧赢为首的几名重臣买通了钦天监,让这钦天监改口,说新帝现在气数已尽,这改了名字就不再是天子,当然就要把皇位让出来。 “夫人,萧天雪您一定记得,这萧赢就是她的侄子,此人作恶多端却心怀叵测,很是难对付,他在朝中势力太大,自己又是武将,我等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苏悦芯听了徐远山的话,微微叹息一口气,她袖口轻轻扬起,摆了摆玉手道:“远山兄弟,这件事实在对不住了。我家老爷也已经深居简出,多年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就算是天下真的有变动,怕他也无心去管。你还是请回吧!” “夫人!” 徐远山一看苏悦芯的脸色就知道这一次要是白来,可他不甘心,索性双喜一软,跪在苏悦芯的面前。 “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可万万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能跪我一个妇道人家。” 苏悦芯说罢,就要人赶紧把徐远山扶起来,可徐远山死活不肯,眼中含泪道:“夫人,我虽然今日和你是初次相见,可是之前就听说过关于夫人的很多事情,您深明大义,足智多谋,徐远山实在佩服!” 苏悦芯忙开口道:“徐兄弟您严重了,我不过平常绣女出身,不足为奇。” “夫人谦虚,王爷能看中的女子,必定不是俗人。徐远山虽然粗野,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可是眼下,夫人,您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我徐远山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王爷已经退隐,便是求个清静,我……我徐远山绝不会打扰。” 说到这里七尺男儿有一些哽咽,苏悦欣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连忙让人将徐远山扶起来,又搬来椅子让他落座。 “好,那我就听你把话说完,不过,我能否劝动老爷,还是后话。” “如此,远山已经不胜感激。夫人,这件事事关重大,目前,新帝虽然还没有下位,但是皇位岌岌可危……萧赢已经自立为王,修建行宫,还找了钦天监算上开运一挂,这钦天监说将来的皇位不姓萧也不姓张……” 额头的汗水慢慢落下,徐远山急忙擦了一下。苏悦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这一挂和我们沈家有关?” “那倒不是。”徐远山晃头,继续道:“这一挂,说是将来的皇位会姓万!” “姓万?”苏悦芯皱眉:“这又如何?历朝历代,皇帝姓什么的没有,此时有何大惊小怪!” 徐远山无奈,激动道:“夫人,你真的是深居简出,这京城中事再不过问,你可知道这钦天监说的就和看见一样,他算准这姓万的皇帝现在还是个八岁的男孩子!并且,这额头,有一块伤疤!” “这么神乎其神?”苏悦芯虽然知道宫中钦天监个个精通天象,易经,绝非信口开河,毕竟在皇帝身边算卦,若是挂挂不准是会掉脑袋的。 “是啊,现在,萧赢现在已经在京城挨家挨户寻找八岁的男孩,只要脑袋上有疤痕,一并带走……” 苏悦芯心中一惊,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两下。 “你的意思是……他们对孩子下手!” “是,别提多残忍了,这些孩子被带走之后,就都没有了下落。旁人是不敢问的,我猜测,应该都没有活路。” 徐远山心善,眼泪也落了下来。 “夫人,我只是个文官,有些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 苏悦芯自然明白宫中琐事复杂,徐远山不过是新帝身边的新人,就算别人叫他一声王爷,也不过是异姓王爷。当初沈炼尚且遇见那么多难事,更何况徐远山了。 “那新帝也不管不顾这些孩子的死活么?” 苏悦芯再次问道,徐远山叹息一声,手按膝盖,肩膀微微颤抖:“夫人,说起这件事我就心凉,新帝虽然身子抱恙,却也还有势力,若他一句话至少能和萧赢抗衡几个回合,这件事我也已经和他觐言几次。” “可他无动于衷,后来我才明白,他一来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削弱自己的势力,二来,大概也是信了钦天监所言,觉得除掉这姓万的男孩,自己也免去将来的麻烦,所以,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如此草菅人命!” 苏悦芯此时气愤至极,若徐远山所言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沈炼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就在苏悦芯打算去和沈炼仔细说明此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丫鬟惊喜喊了一声:“老爷!” 只见沈炼一脸威严的站在房门口,一身长袍潇洒飘逸,星眸沉着却不昏黄。苏悦芯看他眼神就知他心中所想,冲着徐远山点了点头:“这下,你大概可以放心了!” 因为事情紧急,沈炼连夜就开始和徐远山商议一番,而后让苏悦芯吩咐手下人准备行囊和马匹,听说父亲要进京,长子沈长安和小儿子沈长勋都坐不住了。 “爹爹,我兄弟而人陪你一起前往。” “就是啊,爹,你若是一个人回京,儿子不放心。”沈长安对京城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虽然很模糊,但是他十分不喜欢那个是非之地。 记忆中,宫中人人争斗,稍不留神就死无葬身之地。 “爹,就算是你只带一人,我陪着你。长勋新婚,自然要留在府上陪着玉梦,而且,沈府人多事杂,没有男丁操持自然不行。” 沈长勋见哥哥如此说,也上前一步,看着沈炼开口道:“爹,我陪你去吧,哥哥和嫂子从未分开过,现在又有小侄子出生不久,自然不能分离。玉梦不同,她坚强一些……” 眼看兄弟而人争执不休,沈炼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我是有心带你们兄弟而人其中一人一起回京城,毕竟你母亲不能时刻陪在我左右,我希望有人照顾她……可现如今,让谁去倒是没了主意。” 苏悦芯笑了笑,走到沈炼的身边帮他系好斗篷,她眼眸清澈如少女,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风姿卓越。此番回京,势必要面对很多故人,苏悦芯已经做好了准备。 “老爷,带长勋一起回去吧。府上事多,长安年长,谨慎,家里大多的事情又都是他和紫诺打理。再说,长乐过段时间也会回来,长安在,她总是会听话一些,兄长如父,府上留下长安,我们都放心。” 沈长安一听,只能点头答应:“爹,娘,你们放心,沈府有我,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儿子只盼爹娘能够平安归来。” 既然决定让长勋随性,沈长勋自然要赶紧回去准备,玉梦还不知此时,此时已经睡的正酣。听见长勋的脚步声,她惺忪醒来,翻了个身假装没醒…… 沈长勋新婚燕尔,自然不舍,看着玉梦犹如蝶衣般的长长睫毛,抚摸她晶莹剔透的脸颊,一股子心酸涌上心头。 “玉梦,我走之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长勋本是自言自语,那玉梦听见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长勋,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去,不许!” 沈长勋抱住玉梦,将徐远山所说的事情一并讲给她听。玉梦虽然是个厉害的主儿,却心善的要命,自己又是穷人出身,自然更加同情。 “好,我就让你去,可是你必须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玉梦眼中含着眼泪,本想忍住,可是话一出口,但眼泪也如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在沈长勋的身上。 沈长勋忙替她擦干眼泪,连连安慰道:“夫人你放心,我和你刚刚成婚,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我还要和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呢。” 玉梦这才娇羞一笑,粉拳轻轻的捶打在沈长勋的胸口:“算我信你一次,可是京城中美女众多,你又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这次回去难免会招来桃花运……你,你若是敢多看旁人一眼,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沈长勋一听玉梦的话顿时急了:“我沈家的家规便是专情,我沈长勋今生今世只爱玉梦一人。若有假话,我定然……” 长勋的话还没说完,玉梦伸手捂住她的嘴:“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我信你。我可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等你平安回来。” 口出狂言 清晨,阳光很好。可万里之外的天边却乌云密布…… 沈长勋亲自将父母的马牵到面前,又去和妻子玉梦告别,虽然昨晚两人已经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可这次去毕竟面对的是萧赢甚至新帝,京城不比坊间,势必凶险。 玉梦昨晚整夜没睡,眼睛哭的和两颗大桃子一般,可她深深知道不能牵扯丈夫的心思,除了给沈长勋多带两件换洗的衣物之外,再没有旁的牵扯。 徐远山一行人带着沈炼夫妇和沈长勋一起进京,路上辛苦自然不必说,苏悦芯已经养尊处优多年,现如今颠簸一路,脸色都有些苍白。 “不如就在附近找一家客栈住下,这里离京城也不过十几里路,我们明日再走。”徐远山看出沈炼心疼夫人,赶紧说道。沈炼点头,四下望去,一家客栈门口立着现眼的牌子——青云客栈。 “这么多年,它居然还在。” “是啊,老板换了,但是客栈名字没改,里面也还是老样子。”徐远山住过这里一次,只是那时候他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官,现如今已经是王爷。 苏悦芯也有些累了,住在客栈中休息片刻,精神也都恢复。沈长勋年轻,体力好,看着京城近在咫尺,便想着先去市井上看看,碰巧那一日京城又有庙会,热闹的很。 “也好,这京城之中无人认识你,你就穿一身平常衣服前去庙会逛一逛,看看分晓,但是儿子你记住,若是碰见萧赢的人,切莫动手,咱们来日方长。” 沈长勋答应,后便一人骑马直奔京城而去。 心中虽然有对玉梦的不舍,可毕竟京城繁华,沈长勋一到庙会的门口就被眼前人山人海的阵势吸引住了。 他翻身下马,自己牵着马缰绳悠斋悠斋的往里走,这庙会是京城中最吸引人的大事儿,善男信女前来烧香拜佛,直登这青云山,小贩也会前来卖一些精致的玩意和京城美食,吸引很多小孩和爱美的姑娘。 沈长勋自然不看姑娘,他已经有了玉梦,一切便足够。 “画葫芦啊,画葫芦啊!五文钱画一个葫芦……大家看看,我师傅的手艺好着呢!”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清澈响起,宛若山间流水。 沈长勋疾走几步,远远看去,这庙会的门口儿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一身书生气息,他身边堆着一些葫芦和笔墨纸砚,还站着而一个七八岁打小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伶牙俐齿,看上去很招人喜欢! “你的葫芦五文钱一个?这东西遍地都是,不值钱的!”有人故意逗他,那中年男子倒是有些着急,不过他看上去老实的很,不懂辩驳。 沈长勋看他那衣衫就破旧,就知道这是一个颇有才华的读书人,正想上前给他五文钱买上一个葫芦,却不想那小男孩响亮的嗓子倒是先开了腔! “一个葫芦的确不值五文钱,但是我师傅的手艺却不得了,你们看看这葫芦上的画……都看看,画的多好看!五文钱不算贵,而且,我娘活着的时候说过,葫芦是辟邪的宝贝,家里摆着吉祥如意!” 好一个小家伙,这一番话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也有人掏出银子买这书生的葫芦画,小男孩得意的开始帮师傅收银子,甚是可爱。 沈长勋也走上去,正开口说也要买一个葫芦,却听见身后有人高喊一声:“这个男孩子几岁啊!”沈长勋心中一紧,转身看到几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佩带宝剑站在这书生和男孩的跟前。 京城中人大都知道现在的风声,带着孩子的吓得面色入土,急忙逃走。 书生和男孩显然是外乡人,那男孩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八岁!” 八岁?拽过来看看! 其中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一把拽住男孩,扯掉男孩的虎头帽,仔细的看着男孩的额头。 “没有疤!” “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找了一天了,一个有疤的都没有!回去之后,萧王不高兴,你们的脑袋是不是都不要了!” 为首的男子开口呵斥,拽着男孩又仔细的看了看,失望的叹息一声。 “不如……”其中一个长脸男子眯着眼睛盯着书生,一脸鄙夷:“不如就这个男孩吧,老大,没有疤弄一个呗!几天之后,也就是个疤了!” “对呀,这光说找有疤痕的八岁男孩,也没说是新疤还是老疤,管他呢弄一个再说!”这几个人互相使唤了眼色,抓着小男孩边要走! “凌儿,你们放开凌儿!”这一直坐在地上的书生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拽住这名叫凌儿的徒弟,却没曾想到被官府的人一脚踢开! “臭书生,我警告你别找死!我们是给萧王办事,知道萧王吧,那就是未来的皇帝!你敢阻拦是要掉脑袋的!” 书生被吓得索回手,战战兢兢的哀求着:“我求你们放过这孩子吧,他很可怜,小时候家里发大水,爹和娘都死了,这些年跟在我的身边,也尽是吃苦受累……现如今都没有吃过一天饱饭,我这个做师傅的对不起他,呜呜……” 书生说到这,哽咽起来,眼前几名身穿官服的男子笑他无能,推来桑去就是不肯放过凌儿。就在大家敢怒不敢言的时候,被官服男子抓在手里的凌儿却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师傅你别哭,凌儿不怕!” 沈长勋吃了一惊,他断然没有想到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居然临危不惧,丝毫没有慌乱。 “凌儿……” “师傅,凌儿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只可惜以后凌儿不能陪着你一起卖葫芦了,你要吃饱穿暖,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这凌儿稚嫩的声音让众人惊愕,就在沈长勋差点不顾苏悦芯的警告出手相救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放开他!” 这声音像是女子,可沈长勋定睛一看,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出手相救的竟然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翩翩少年。 这少年生的极其清秀,只见他柳叶弯眉樱桃口,脸上的皮肤白皙细致,一种眼眸宛若星辰,紧紧的盯着被官府人按在手中的小男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挺替萧赢办事,可是我却听到,刚才你们想打破这孩子的额头,回去应付了事……这件事儿如果传到萧王的耳朵里,后果自己想!” 好一个白衣少年! 一出场就赚足了众人的眼球,几个官府中人吓得有些发抖,不过很快也就镇定下来,为首的那一个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少年开口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提萧王的大名……别在这里故弄玄虚,若你真的和我们萧王有交情,有些交情就报上名字来!” 白衣少年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身穿官服的男子,忽然抬手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正打在那人的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很快便红肿起来,周遭的看客无不拍案叫绝,哈哈大笑! “报应!让你们欺负老百姓!” “就是,打的好!打得好!” 沈长勋心中虽然也有几分痛快,可不禁也替这白衣少年担心起来,他偷偷的打量着少年的身边竟无一人跟随,那柔弱的肩膀看上去也不像习武之人。 “找死!” 被打的这身穿官服的男子恼羞成怒,拔出腰间佩戴的宝剑便要出手,不想身边那个长脸的男子突然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且慢,我看着他有些眼熟,他好像是……” 且不说这长脸男子窃窃私语,再说这白衣少年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畏惧,扯过凌儿护在自己身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怕,我保护你,以后但凡有人敢动你,我就挖了他的眼睛,拔了他的皮!” 凌儿被这突入起来的相救弄的有点错愕,小脸上写满了讶异和惊喜。 “漂亮哥哥,你……为什么救我?” 小家伙的确有过人之处,在这紧要的关头居然还能问一声为什么! 这白衣少年倒是坦然:“因为,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机灵,勇敢,还有……你长的也很可爱啊!” 这一番话说的让人心尖儿温暖,凌儿许是很满意,冲着少年甜甜一笑,又转身回到那书生的身边,撅着小屁股把早已经吓到浑身发软的书生服了起来,丝毫不嫌弃的安慰道:“师傅,你别害怕,凌儿没事儿了!”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书生抱着葫芦站起身,看着那些早已经散去的身穿官服的男子的背影,长吁短叹。 “凌儿,我们还是走吧!乡下虽然日子清苦,你我可以少吃一点,饿着肚子也比在这担惊受怕好得多!” 沈长勋笑了笑,正欲转身离开,却听那孩子声音无比响亮的回答道:“不,我不回去!师傅,我在这京城中看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事儿,我要留下来,将来在这里做大事儿!” 出手相救 “你胡说一些什么,刚才要不是这位少年小爷出手相救,你的小命就没有了!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赶紧跟师傅走,这地方我们是一刻都待不得了!” 书生说完拽着这孩子便要离开,可孩子死活不走,抢下书生的葫芦,便坐在地上继续开始吆喝叫卖! 沈长勋和这白衣少年相视一笑,不禁都对着孩子有了几分佩服之情,眼下所有人都怕死,唯有这孩子小小年龄根本不怕。 白衣少年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一个葫芦看了看,看着凌儿儿开口问道:“你想不想和我去这京城里好好看看,我可以保护你,总比你跟着你师傅要强的多。” 这孩子听了之后,抿着嘴唇想了想,有几分为难的看着白衣少年开口问道:“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白衣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他似乎已经料定孩子会和他走,于是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的开口说道:“你叫我子纯哥哥就可以!” “子纯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 孩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白衣少年,一脸歉意的模样很是可爱。 “为什么?”少年不解,沈长勋也一直盯着这孩子的脸。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开口解释道:“我娘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做人要懂得回报恩情,自从家里发大水之后,我就跟着师傅,他虽然很穷,但是有一口吃的都要分我一半。” “我知道你是要回报恩情,可是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能做,跟着你师傅只会让他更加吃苦受累!” 这白衣少年似乎想说服凌儿,再次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的抚摸孩子的一头黑发。 孩子却突然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白衣少年,再次响亮的开口道:“漂亮哥哥你听我说,我现在虽然小,不能回报我师傅,可是我总有长大的一天,将来我要做大事儿,让我师傅住着天底下最好的房子。” 如此有志向的孩子当真少见,沈长勋对着白衣少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为难他,今日你救了这孩子,他心中必定对你心存感激,做人不该勉强别人,我看你还是先走吧。” 沈朝勋的话音刚落,这白衣少年的脸上面露不悦,他看着沈长勋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转眼而已,这少年犹如变了一个人,那脸上的狠辣让沈长勋有一些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的垂下眸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不是什么人,只是过路而已,看今天这里有庙会就上来看看,碰巧遇见了此事。” “公子,你为人仗义!救了这孩子我很是佩服,可是若是你强人所难,一定要把他带走,想来这孩子的心中也不会把你当做好人了。” “哈哈哈哈,什么是好人?” 白衣少年看着沈长勋倒是不以为然,他双手背在身后,向旁边踱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一个好人呢!” 沈长勋被他的话激的有些发怒,不过一想到这公子方才能够出手把凌儿救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公子你就自便吧。” 沈长勋说完调头就要走,却听身后这白衣公子突然说了一句:“好,我记住你了,咱们有朝一日再见面,我定然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沈长勋没有回头,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上是别扭还是好奇! 总之,这白衣少年那犹如星辰般的双眸和挑衅的眼神却让他挥之不去,以至于那天晚上在客栈里他做了一个梦,就梦到了这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再说沈长勋走后,这白衣公子足足看了他半天,才转身继续和蹲在地上的凌儿说话。 “漂亮哥哥,你不是坏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孩子当真是伶牙俐齿,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好听,不过这白衣公子似乎也是个调皮的主儿,他伸手捏住凌儿的小脸蛋儿,开口问道:“那好,我这个救命恩人现在就要你报恩,你报不报呀?” “报。” 凌儿站起身,仰着头看着白衣公子:“子纯哥现在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便是!” “好,我天天在府中无趣,都快要闷死了,不如你就跟我回府,陪在我的身边如何?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你的师傅,他懂得画画,我可以让他在我的府上做一名画师。” “此话当真!”凌儿眼中立刻冒出无数个闪亮亮的小星星:“我师傅就喜欢画画,只可惜没有那么多的笔墨纸砚,只能靠把这些葫芦卖了才能去买上一些,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师傅在你府上做一名画师的话,我愿意跟你走。” 如此轻松就征服了这孩子,白衣公子似乎很是满足,不过心中也略有失落。 他再次站起身,看着沈长勋离去的方向,不禁想起了那一句“强人所难。” “漂亮哥哥!” 凌儿突然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轻轻的拽了拽白衣公子的衣袖似乎有读心术一般的开口道:“我跟你走是我心甘情愿,并非你强人所难。你能安置我师傅,让他做画师,我也算是报了我师傅的养育之恩。而你整日在府中,咱们带我回去,我也算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呵呵,小小年纪如此伶牙俐齿,长大之后这还了得!” 白衣公子似乎也有些累了,他直了直身子,看着站在一边全然没有一点主意的书生道“你们师徒二人都跟我走吧,我看在你徒弟的面子上,给你安排画师去做,你可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让我天天画画,我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且不说这白衣公子带走这师徒二人,再说沈炼和徐远山进京之后,便亲自去见了新帝张长天。 多年不见,张长天已经衰老了许多,面色极其难看,灰尘的脸色全然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他坐在龙榻之上,双眸无力,听说沈练回来这才勉强抬起眼皮,声音柔弱如丝的开口道:“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眼下朕的天下动荡,萧赢意在篡权,朕身边有实在没有可用之人……这才不得已请你回京啊!” 沈炼当然知道新帝的人品,对他的腹黑的性格也铭记于心,可天下就是天下,王者就是王者。 沈炼无心王位,若想要天下百姓过的安居乐业,就必须扶持新帝。 然而,朝廷中的事情已经让他深感疲惫,这一次若不是事态严峻,就算是八抬大轿也请不回来他…… “您无需叫我王爷,我现在只是一身布衣,寻常百姓而已。” 担心沈炼不肯帮自己,新帝只能把恳求的眼神抛向站在一边的徐远山,他知道徐远山和沈炼有一些交情,和一次徐远山能把沈炼搬回来,就足以见得在人情世故上,他是有些能力的。 果不其然,徐远山赶紧接过话茬,开口道:“说的好,说的好,现如今,您是布衣王爷啊!” “哈哈哈,是啊!布衣王爷回来,是我江山百姓的福气,更是朕的福气!” 沈炼微微笑了笑,眼下他总不能再卷了新帝的面子。自己这一次既然回来,就一定是要插手天下的事儿,一个称呼不足为奇,在沈炼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皇上,我一路听远山王爷说了很多京城中的事情,很多事情已经有了了解,您让我出山我回来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恳请皇上听我一言!” 新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心口道:“你说,你说!” 沈炼点了点头:“您,必须写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但凡任何人不可伤害无辜,立刻停止寻找……” 沈炼的话还没说完,新帝的脸色突然由灰白变成一片乌黑。 “这一件事儿我恐怕不能听你的。布衣王爷,你已经久不在京城,很多事情你不了解,萧赢现在势力不可小觑,今日我是皇帝,明日可能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我若是现在写一道圣旨,势必会将他激怒,这件事儿万一严重起来,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定然是应付不来!” 徐远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沈炼明白新帝心中所想,他不肯写圣旨一来是不想激怒萧赢,二来,也是担心这钦天监所说都是真的…… 新帝的私心一直如此。 沈炼并不觉得意外,其实这件事他早已经料定,故意问上一次罢了。果然,新帝给他的答案就是如此…… 他紧缩眉头,一言不发,徐远山站在一旁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布衣王爷,您先别急,这……”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着急的是这京城的百姓。”沈炼叹息一声,看着新帝虚弱的脸色,开口道:“既然皇帝您担心自己的江山不保,做臣子的无话可说。君王不能以百姓为首位,江山动摇在所难免!” 沈炼的话音刚落,新帝的脸色突然大变…… 重病 身边的老太监尖着声音喊了一声:“沈炼,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和圣上这么说话……你,你到底有几个脑袋!” “罢了!” 新帝摆了摆手,叹息口气道:“布衣王爷,你一路辛苦,难免困顿,有些脾气朕也能够理解,远山王爷今日你就安排布衣王爷在宫中入住,所有亲眷一并都带进来吧!” 徐远山连忙答应,又偷看沈炼的脸色,此时沈炼早已经明白皇上心中在想什么,这次之所以急三火四的要他归来,无非是为了一件事…… 果不其然,等苏悦芯和沈炼还有沈长训在宫中住下之后,徐远山就在新帝的安排下,给他们最好的锦衣玉食,招待周到。 宫中不少新晋妃嫔都听说过苏悦芯和沈炼的传说,现如今知道这二人就住在宫里,自然是一个一个兴奋的不得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上一见。 关上门,沈炼告诉苏悦芯这一次新帝并不是请自己回来对付萧王,平息天下之乱。 “我明白你的意思。” 苏悦芯笑了笑,十分坦然:“其实,那一日你冷落徐彪一家,我就已经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 沈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他伸手拉住苏悦芯的手低声说:“在这个天下懂我者唯有夫人你一人。 苏悦芯莞尔一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沈炼多年逝去,依旧看不出有一丝老去的容颜,轻声说道:“你我夫妇一场,当然是我最懂你,只是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能否和我说一句真心话?” “真心话?” “这么多年,你陪伴在我身边是因为爱我,我陪伴在你身边,不再提那对手镯的事情,亦是因为我想跟你过最平凡的日子……” 什么手镯? 一直坐在床边的沈长勋被爹娘的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长勋,你先出去一趟,随便去什么地方透透气,娘有些话要和你爹好好说说。” 苏悦芯脸色有些凝重,沈长勋必须听从娘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有些担心的点点头说:“好那我出去随便转转,娘,你有什么心事别闷在心里,不管是和爹说还是和我说,总比郁积成疾要好得多。” 看着体贴的小儿子,苏悦芯会心的笑了笑,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和你爹这么多年无话不谈,今天我就要把心里最大的疑惑和他问个清楚。” 沈长勋关门走后,沈炼便已经知道苏悦芯要问些什么,他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轻声道:“这么多年,你疑问在你心中已经纠缠很久了吧?为何你从没问过我,你也真忍得住……” “因为我相信你。” 苏悦芯看着沈炼轻轻的笑了笑,回到他的身旁慢慢的坐下。 她拉过沈炼的手,那略带粗粝的掌心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老爷,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陪在你的身边,再没有用过那对双凤手镯,就是因为我好希望我们都是平常人,过着最平常的柴米油盐的日子……” “可我们终究不是,就算是躲到那小镇也依旧会被找到。天下事,我也依旧放不下。” 沈炼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他和苏悦芯把今天在皇帝面前所说的一切重复了一遍,苏悦芯有些有些担心盯着夫君的眼睛说道:“他毕竟是天子,你为了我如此顶撞他,想来他会怀恨在心?” “怀恨在心又怎么样?他不敢动我分好,我沈炼当年不怕他,现在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怕。” 沈炼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微微眯起眼眸,扬起衣袖指着远方语气飘逸的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向左拐,再向左拐,有一个角门可以走出去,直通我当年的王府……” 苏悦芯顺着他扬起了手向前看去,突然,从宫墙外一道刺眼的白光射了进来! 她双眼发痛,下意识的垂下眸子躲避。 稍许,她试探的睁开眸子,却发现远门站在自己身边的沈炼已经消失不见,苏悦芯心中一紧,连忙转身望去,床榻之上也是空空如也。 “老爷?” 她呼唤一声,四下依旧无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在心头慢慢攀升,她犹豫片刻,随即夺门而出,宫墙幽深,护卫把守,沈炼就算是一身功夫也绝不会平地消失,更何况,他又如何舍得抛下妻儿呢? 再说沈长勋一个人在宫中转悠,自在却也孤独,他当年进宫一次,是男扮女装为救沈炼,现如今再次回来,宫中变化很大,原本很多地方他就不熟悉,现在越发的根本记不清了。 沈长勋基本上都对在小镇长大,好在性格不俗,对这宫中的奢华景致只是看上几眼,并不贪恋。 鹅卵石铺成的精致小路一直通往香鸟苑。香鸟苑景致优美典雅,秀气中带着三分大气,大气里有藏着女孩子温柔闺阁的迷人芳菲…… 沈长勋一路走来都未曾抬头,只留心这路边的花花草草。 “站住!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宫中如此放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还敢往前走?” 一个女孩响亮的声音突然在沈长勋的面前响起,他这才定睛一看面,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宫女儿。 这宫女儿气势很足,一身草绿色的精致绸缎小夹袍精神而典雅,脚上踩着宫中女子特质的粉色高腰长靴,手中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狸猫! “喵!”这狸猫此时此刻也正瞪着沈长勋,它那滚圆的身子看上去足有十几斤重,宫女抱着它显然有几分费劲儿,气喘吁吁的把这份不爽发泄到了眼前的沈长勋的身上。 沈长勋彬彬有礼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腕道:“不知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在下今日多有冒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随意走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宫女名叫颜若,打小就跟着主子在宫中长大,身边除了太监便是护卫,然而宫中规矩极多,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一个男子! 沈长勋本就生的精致儒雅,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宛若星河,深邃而充满灵气,任由哪一个年轻的姑娘望上一眼也会恋恋不舍,终身不忘。 颜若心中倾慕,看着沈长勋有些发呆一时之间也忘了,刚才正在生气! “颜若姐姐,纯公主都急了,你怎么还不带小狸回去!” 说话间,又一个看上去年纪比她小上两岁的小丫头跑了出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颜若急忙转身应了一声,那小丫头就已经到了近前。 “他是谁?” “铜儿。你……你别回去瞎说,我也是找小狸的时候遇见的他,不认识的。” 颜若急忙解释,桐儿不信,嬉笑开口道:“我说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走神,颜若姐姐,他肯定是你一起进宫的老乡吧,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他是做什么的?是侍卫还是御医……” 沈长勋已经有了玉梦,对于女孩子的嘻嘻笑笑自然不感兴趣,他拂袖转身正欲离去,就听身后有人突然开口道:“我不过是让你找一只猫,却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进了井里,没想到你在这和人谈情说笑……颜若,你说今天我是罚你还是不罚你呢?” “纯公主,我实在冤枉!我不敢瞒着您,刚才我不过是来找小狸,结果就遇见了他,见他一个人往咱们宫里走就警告了他几句,并非从前就和他相识。” 颜若咬着舌头,急忙解释,沈长勋担心自己的无端之举给这姑娘带来麻烦,连忙转身,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让他愣住了! “是你!” 不错,这个突然出现的纯公主虽然一身粉色娇艳长袍,亭亭玉立的站在沈长勋的面前,长发随风摆动,金簪摇曳生姿,可沈长勋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他就是那日在庙会上救了凌儿的翩翩白衣少年——子纯! “你,你是女儿身?那一日你假装男人?”沈长勋的话让站在面前的纯儿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沈长勋,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眼就把自己认出来了。 “关你什么事?我是不是男扮女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我就男装出宫,我不喜欢,自然也就回到我的香鸟苑……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给我说个清楚,否则的话今天我就割下你的舌头,挖出你的眼睛,再把你扔到枯井里面!” 纯公主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一连串的恶语相加炮轰沈长勋。 沈昌军此时哪有心思和纯公主斗嘴,他正担心是苏悦芯和沈炼那边争吵起来呢,毕竟父母嘴里说的话他听的稀里糊涂,方才这一路也一直在琢磨娘嘴里的那个秘密…… “纯公主,我不和你争执,今日我绝对不是有心冒犯于你,更不是有心接近你的香鸟苑,长勋此次和爹娘回京进宫,都是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 沈长勋说完,纯公主微微一笑:“原来,你就是沈长勋!” “是我,纯公主怎知道在下!”沈长勋微微皱眉,眼前的纯公主生的倒是不丑,只是身上的刁蛮气息让人厌恶十足。 “当年你女扮男装,糊弄圣上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我从小到大总听这宫里的老嬷嬷说起,就想着是怎样的男子能有如此的容颜,装成女人也毫不含糊呢?呵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脸的女人相!” 纯公主 纯公主笑了起来,身边的丫头颜若和铜儿也都跟着笑,沈长勋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紧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低声说道:“我没有得罪你们几位吧!为何如此讥讽长勋。” “我……”纯公主正欲还嘴,沈长勋接着说道: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为了救我爹,现如今再次回宫,我倒是没觉的这宫中有半点美好值得留恋,如若不是万不得已,我倒想留在我那府上陪着我刚刚成亲的妻子……总比在这里听你们叽叽喳喳要好得多!” 沈长勋冷语说完,转身便要离去,纯公主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拦住沈长勋的去路。 “你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沈长勋现在已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纯公主踮着脚尖,仰着头,一脸叛逆的看着沈长勋,冷笑道:“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我都敢骗,在这宫里骗过我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沈长勋真的被逼的胸中燃起一团熊熊烈火,他看着纯公主,一字一句的说:“纯公主,你我素不相识,今天也才算是第二次见面,我为什么要骗你?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愚钝,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沈长勋说完,仰着头拂袖转身,冷冷的把纯公主晾晒到一边。纯公主生气,再次追骂道:“你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在这宫里宫外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和你爹娘进宫为我兄长分忧,居然就真的把自己当大人物看了!” 沈长勋从没见过如此无理傲慢的女子,相比玉梦的倔强傲骨,这纯公主简直就是嚣张跋扈。 “怎么想随公主你,在下还有事情,先告辞了!”沈长勋不想和她纠缠,正欲离开,纯公主一声怒吼:“ “颜若,给我喊人来!把他给我拿下!” 转眼之间,这香鸟苑就被宫中高手层层包围,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左脸带着可怕的骷髅面具,另一个右脸带着另一半骷髅面具,两人身材一个瘦弱矮小,一个高大威猛,眼神阴寒,面露冷气的拦住沈长勋的去路! “无极,无忧,我养了你们两个多年,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这宫中实在是太不好玩儿,想找个对手都难……你们两个给我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小子就是沈炼的儿子!给我拿下!” 纯公主抱着胳膊一声令下,这两人不由分说就冲了上来。沈长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虽然他也会一些功夫,但是这些年爹娘一直喜文不喜武。 对于沈长安,尚且有些习武上的约束,沈长勋就更加控制。 好在沈长勋聪明勤奋,暗自学习过一些沈炼的独门功夫,可小镇祥和,能真的动手的机会太少…… “纯公主,在下并未得罪你,你为何咄咄逼人!”沈长勋起初只是躲闪,并未还手,可无极和无忧却招招凶猛,且两人还摆起了黑云阵…… 沈长勋看不清楚他们身在何处,周遭似乎都是两人的影子,他下意识的闭起眼眸,回忆父亲习武时的招式,轻轻运气开始接招! “纯公主,这个人有两下子,你看,无极和无忧在宫中难寻对手,他居然能接过三招!” 铜儿心直口快,话一出口就被颜若狠狠的瞪了一眼:“你知道些什么?纯公主带出来的无极和无忧才是高手,这沈长勋算什么东西!公主若是想杀死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纯公主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杀死他就没意思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事儿,哪那么容易没了兴致!” 说话间,无忧已经明白纯公主意思,他洒出碧云散,沈长勋吸入几口便云里雾里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床榻之上,只是这床榻香软,四周也尽是花香,坐在身边的女子正在梳妆打扮…… “玉梦?”他一时恍惚,伸手抓住那女子的手,却听见一声冷笑! “呵呵呵,你不是说你心中只有你那妻子,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相守吗?怎么在我香鸟阁睡了一夜,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告诉你,我可是兄长最疼爱的妹妹,更是萧王最在意的人……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长勋一听这话顿时就精神起来,他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浑身无一点力气…… 眼前,纯公主笑的开心极了…… “沈炼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吗?怎么样,我的碧云散厉害不,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没有力气走出我香鸟苑。” 沈长勋再次用力,一阵恶心的滋味随即而来,他知道这是碧云散的厉害之处,除了让人无法用力之外,还会逼你无法运气,但凡忤逆,就会筋脉尽断。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和我爹娘进宫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是你兄长请我们来的,你就不怕你兄长知道这件事之后和你发火,龙颜大怒吗?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要因为自己一时贪玩酿成大祸!” “那又如何?只要好玩就算是闯了天大的祸,我也只管让自己开心!”纯公主瞪圆美眸,撅着嘴唇说道:“这些年在宫中我都要闷死了,连一个能和我玩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遇见了你,我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把你放了!” “呵呵,呵呵……”“你可真是可怜……”沈长勋笑道。 “我可怜这京城当中的女人,哪有一个不羡慕我能够得到兄长和消亡同时的喜爱,我从小到大想要星星,他们就不会给我月亮……” 纯公主不服,继续说:“现如今,我觉得宫中无趣,兄长就允许我女扮男装出去玩乐,倒是你,被我的碧云散教训的才叫可怜!” “女子以温柔为美德,你却如此阴狠,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悲。”沈长勋故意来了一招激将法,是死是活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他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个诡异奇葩的纯公主留在自己身边多一刻钟,危险也就更多一些。倒不如几句话把她气走,就算她找人对自己下手,自己也有回旋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沈长勋继续说道:“你长得也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温柔可人,想来这天下对你真心倾慕的男子也是有的,只可惜,现如今怕是他们只是表面上对你臣服,心中一如我这般对你恶心不已!” “你找死,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生气,可我偏不如你的愿。你就在这里静静的躺着吧,在你爹娘找到你之前,我不会给你一口水喝,也不会给你一点饭吃!” 纯公主果然火了,她“蹭”的站起身,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沈长勋,冷笑着说道:“你从前在宫中的故事也算是个传奇,可是以后……没准就是个活活饿死的大笑话!” 纯公主一走,沈长勋赶紧努力试图起身,然而,碧云散绝非一般的迷魂药,他越是用力,药效就越是深入内脏…… 大脑一阵缺氧,再加上整整一个晚上滴水未进,沈长勋再次晕了过去。昏沉中,一个稚嫩却响亮的男孩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小哥哥,你醒醒……” “凌儿,怎么是你?”沈长勋勉强用些力气,这才睁开双眸,眼前的男孩他还记得,正是那日在庙会上差点被人带走的凌儿。 几日不见,凌儿换上新衣,原本干瘦的脸颊也多了一些红润,看上去胖了不少。见沈长勋醒了,凌儿开心不已。 “那天漂亮哥哥把我带回来,又安排我师傅在这宫中做画师……我们师徒二人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啦!小哥哥,我先把你扶起来……你喝点水,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凌儿一边说,一边给沈长勋倒了一杯温开水,沈长勋结果抿了两口,咳嗽两声开口道:“你这孩子倒是善良,只可惜你那漂亮哥哥,他其实是个很毒的女子,我只担心你跟在他的身边,长大之后也要学坏。” “小哥哥,你放心吧,其实纯公主她人很好的。” 凌儿歪着脑袋替纯公主打抱不平:“他也不过就是争强好胜,要些面子!”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不过大人的事儿的确不该让你知道,免得你早早的就对这世界没有了信心!” 沈长勋叹息一声,轻轻地揉了揉凌儿的小脑袋。这孩子聪明伶俐,若有好人教诲,自然是个人才。 “小哥哥,你此言差矣,你想想看,这宫中戒备森严,我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够随便进来看你,纯公主她不过是放不下面子,不愿意让丫鬟给你送水,所以才故意放我进来的!” 凌儿说完,又伸出小手把解药送到沈长勋的跟前:“你看,这解药她也故意就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我见她低不下这个头,所以就趁纯公主假装睡着的时候,拿了解药跑来给你……” 沈长勋看着凌儿掌心的两颗药丸,微微皱眉,他定睛去看,轻轻去闻了闻。药丸散发着阵阵浓烈的麝香味道,还参合了一些草药…… “原来碧云散的解药是这些东西!多谢你了,小凌儿!” 沈长勋用水送着,吃了那解药之后没多一会就感觉气息顺畅,果然好了许多。 “你个小家伙如何能够看懂大人的心思,我现在对你倒是有几分佩服了!” “我爹娘死的早,这些年一直跟在师傅的身边,虽然师傅他人很好,可是就是太老实,我们两个行走江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被多少人欺负……” 凌儿提起自己的过往,没有自卑反而庆幸:“这些我也全当锻炼,没啥!” “所以你就学会揣摩别人的心思?呵呵,你这小家伙,聪明伶俐的很!” “嘿嘿,小哥哥,那天我在庙会上就有留心,你是个好人!纯公主如果不出手救我,你也会救我的。” 天机不可泄露 凌儿一语道破当日玄机,这让沈长勋很是差异。庙会那天人那么多,他居然在人群中发现子的心思…… 这当真了得! “这你都看出来了?” “当然,小哥哥,在这宫中人人戒心十足,说着假话,只有纯公主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来没几天,但是就已经看明白了……纯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萧王一直喜欢的人!” 凌儿的话匣子打开了,坐在沈长勋的旁边嬉笑着说:“女人嘛,有人宠着自然会任性一些,不过呢,我还是很喜欢她的,毕竟她懒得撒谎!” 沈长勋抿了下嘴唇,一想到纯公主那刁蛮嚣张的样子,就实在提不起半分好感。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做喜欢,等你长大之后遇到心仪的姑娘自然也就明白了!”他本想教育凌儿,不想凌儿接下来的话吓得他可是不轻! “哎,我心仪的姑娘恐怕不会是一个人吧!”凌儿顽皮的笑了笑:“我想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这种话可不许胡说八道,你当心让别人听见,砍了你的小脑袋!”沈长勋急忙去捂凌儿的嘴,凌儿却躲开,十分认真的说: “小哥哥你放心,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你现在感觉好一点没有?” “是有一些力气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走,我且在这里坐一会儿,你把门开着,等会儿我一个人离开,你先回去吧。” “那好,小哥哥我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小家伙动作利落,转身便跑出了这屋子,消失在茫茫夜色。 沈长勋探头望去,凌儿说的果然没错,这纯公主并未派人把守这间屋子,甚至连房门都是敞开的,足以见得这解药也是她故意借凌儿的手送来……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沈长勋无奈晃头,感觉力气好了些许,便试着起身,慢慢离去。 回到和爹娘居住的房中,沈长勋却发现早已经空无一人,他正着急,却见苏悦芯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娘!” 沈长勋急忙上前,苏悦芯却脸色极差,一把握住儿子的手。 “长勋,你爹不见了。许是被新帝囚禁起来了……总之,一定很危险,你和娘一起去寻他,如何?” 沈长勋此时也已经是心急如焚,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娘,我们这就去……” 外面漆黑一片,沈长勋跟着苏悦芯走出了房间,碧云散的药力才刚刚散去,他浑身无力,走点路就筋疲力尽,浑身是汗。 可为了不让娘担心,他一声不吭,硬是把方才的事情藏在心中。 苏悦芯仿佛已经知道沈炼在何处一般,带着沈长勋左拐右拐,沈长勋和她说话,她便神秘的做出“嘘嘘”的手势。 “宫中人多眼杂。先别说话,你只管跟着我走!” 沈长勋点头答应,趁着一点点月光,二人走进一间空档的屋子,这屋子在宫中限制许久,门口的牌匾落了厚厚的灰尘,看不出字迹。 屋子里陈设丰富且名贵,不过也因为长久没人洒扫,整个屋子冲刺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沈长勋四下环顾,转身看着方才和自己一起进来的苏悦芯,正欲开口问爹在哪里,那苏悦芯却冷然一笑。 这笑容让沈长勋感觉陌生至极…… “你。你不是我娘?” “哈哈哈哈哈……”苏悦芯猛的把自己脸上的人皮撤了下来,一个陌生女子阴狠的盯着沈长勋,开口道:“算你聪明,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带你走进地狱的婆娘!” 沈长勋心中一紧,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和不过三十出头,伪装起年轻的苏悦芯从身材来看毫无违和,只是,她这一笑却极其可怕,眼神中全然没有苏悦芯的温柔和善良。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我爹娘藏在哪里了?说!” 沈长勋此时也火到了极限,一把拽住那女子的肩膀,女子看着他,身子微微一缩,人竟然就已经从沈长勋的掌心退了出来…… 缩骨功! 沈长勋吃了一惊,这女子冷然再笑,人却已经飘然而至门口。 “你……你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王爷只当自己是高手,却也太小看这宫中诸位。偌大的天下,难道就没几个奇人?” 女子的声音飘忽,幽若在空中盘旋,沈长勋明白这是相当了得的轻工内力,可现在让他说出这具体是哪一个门派,他还暂且说不清楚……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婆娘!”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很快把你爹娘送来给你作伴!”女子说完便彻底的消失不见,沈长勋自然是打不开这死沉的木门,再加上碧云散的药力发作,整个人实在无力,只能浑身是汗的瘫软在地上。 爹,娘,你们究竟去了那里? 你们千万不要有事…… 再说下午的时候,沈炼无端的消失不见,苏悦芯便来不及告知儿子沈长勋,一人出去寻找,起初,她在宫中找了几遍,都没有沈炼的踪影。 这宫中她再熟悉不过,眼下就算是变了一些模样却也总是原先的几条大路,就连通往宁心殿那边她也一并去过了。 可沈炼依旧连一个影子都不见,这让苏悦芯越来越着急…… 她猛然想起沈炼消失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王爷府! 仿佛突然之间清醒般,苏悦芯急忙回到自己方才和沈炼所住的房门口,学着沈炼的样子,扬起手臂…… “一直走。左拐,再左拐……就是我的王爷府!” 苏悦芯闭上眼眸,沿着心中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沁人花香突然扑鼻而来,她猛然睁开眼眸,却看曾经熟悉的王爷府真的就在眼前…… 只是,门口的银白色牌匾散发阵阵光芒,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修心神殿” 苏悦芯一愣,犹如孩子般懵懂的一步一步靠近,一个小童子跑出来,看着苏悦芯一脸笑意:“施主。你有事吗?这是修神净土,请你止步……” “我……我要找一个人!他叫沈炼,你认识吗?”苏悦芯俯下身子,看着童子圆圆的小脸,童子晃头:“这里是修神的地方,只有修成的神仙……”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苏悦芯站在原地,她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修心神殿,眼泪慢慢的蓄满眼眶。 “沈炼,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难道……你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金光忽而闪现,苏悦芯心中惊喜,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金黄之下,沈炼的身影已然出现,可她却扑了个空,眼前犹如电影般的开始重现沈炼为人的光景…… 他从开国时期便是如此潇洒飘逸,陪着先王攻占天下,一身白袍,玉面容颜,在先王逝去之后,他又是如此模样陪伴太子…… 一直到此朝此代。 直到苏悦芯出现,他的心动了,自然也不想回来再修仙,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在沈炼的身上就是如此体现吧…… “老爷……” 苏悦芯喉中哽咽,一阵微风吹过,那童子朝着修仙神殿的大堂跑去,嘴里含着:“有人落泪,必是想念……沈仙人您要不要出来见上一见!红尘未了,心还在意,哎……人间,真是个恼人的地方啊!” 这童子话音刚落,沈炼便已经从大堂慢慢走了出来。 苏悦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再次出现,心中惊喜也愧疚。 “若不是为我,你定然不会再出现……” 沈炼微微一笑,走到苏悦芯的跟前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你别哭,我之所以出现必定有我出现的原因,但是你,是我留下的理由……悦芯,我今天让你看到这一切,便是让你了然我的身份!” “你……不是人!”苏悦芯终于脱口而出,这个事实她藏在心中太久,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沈炼点了点头:“我是仙人,已经三千岁。” “呵呵……三千岁的老爷爷!”苏悦芯破涕为笑,沈炼牵着她的手一并走进自己的修仙神殿,神殿安逸绝美,到处都是童子嬉笑,瓜果飘香,那仙气四起的感觉让人犹如身处天上…… “这是你自己的……修仙之地?有没有旁人!” “暂且没有,这三千年一直都是我一人,那些童子不过是从前多世的善男信女。所以,我也很孤独……” 沈炼看着苏悦芯,眼中都是疼惜留恋:“悦芯,我遇见你,便舍弃了这里。所以,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了吧!” 苏悦芯依偎在沈炼的怀中,回想这半生走来的点点滴滴,心中尽是感动。今日沈炼让她眼见为实的了解了自己的一切,也回答了她所有的疑惑…… “怪不得当年只有你相信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原来你也不简单!”她莞尔一笑,从怀中取出随身带来的双凤手镯:“或许,我们来到这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或许还不清晰!” 沈炼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天机不可泄露!” 故意起争执 这么多年,苏悦芯一直没有再启动这个神秘的医疗器械,就是希望自己忘记来处,只跟着沈炼过最平凡的生活。 有一次,臻臻生病,她差点没忍住,还有以此长安打猎受伤,她也险些把手镯拿出来! 可终还是没有,这是她隐藏在过去的一段记忆…… “老爷,这一次我们是否给新帝治病……我听你的。”苏悦芯看着沈炼,不由皱起眉头,眼下的事的确让人有些分神,沈炼微微眯起眼眸,凝视着苏悦芯:“先不要着急,我得看看他值不值得一救!” 苏悦芯点头,沈炼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温软的掌心抚摸苏悦芯的眼眸,她便香甜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二人一并躺在床榻之上!一切就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长勋。长勋去了哪里?”苏悦芯猛然想起身长勋,急忙起身,沈炼此时也做回平常人,穿上衣服披上斗篷,二人踱步而出。 一声闷雷在天空响起,沈炼仰头看着那呼呼而过的乌云,不禁叹息一口气。 “这,或许不是好兆头啊……” 苏悦芯心头一惊,便看两个大公公打着灯笼顶着雨从远处走来,看见沈炼先是行李叫了一声:“布衣王爷,惊扰了。皇上深夜又是请您夫妇而人过去一见。” 沈炼垂下眸子,下意识的看了苏悦芯一眼:“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可我沈炼绝非受人要挟之辈!” 苏悦芯和沈炼一并跟着这两个公公再次去见了新帝,这一次,新帝再不是初次相见的病榻模样,人精神了不少,却依旧咳嗽的厉害…… “布衣王爷,朕深夜喊你来,实属无奈。萧王实在张狂,我久病缠身,必定要医好身子才能为百姓苍生造福。” 沈炼心想你怕死你就直说,何必虚伪掩饰,若真的为百姓好,就该尽自己的力量保护那些无辜的孩子…… 他淡然笑了笑:“皇上不妨直说。” 新帝的眼神一直落在苏悦芯的身上,他对这个奇女子早已经有了很多耳闻,更怀疑她能够治好人间一切疾苦…… “好,很好,既然这样,朕就直说了。沈炼,我的布衣王爷,只要你能让你夫人治好朕的病,你让朕做什么朕都答应……” “如果我说我无欲无求呢?”沈炼看着新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新帝脸色一冷:“别给脸不识抬举,朕已经对你算得上毕恭毕敬,你是臣子,就算要你用命换取朕的命,你也不该有怨言!” 沈炼冷哼,牵起苏悦芯的手便往外走去。新帝急了,拍案而起:“沈炼。你儿子在我手上,如你再继续固执,朕就要动手了!” 沈炼闭上眼眸,果然如此。 “我沈炼只听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听说过天子还会做出如此龌鹾的事,沈炼无能,不能救天子于水火之中。告辞!” “你……你……布衣王爷……你……”新帝断然没想到沈炼会如此果断的就拒绝了自己,一时生气,急火攻心,重重倒在病榻之上。 “皇上,您息怒啊!” “皇上,龙体要紧……” 几个妃子赶紧上来,安慰皇帝,皇帝这才顺了一口气,可原本吃了两颗所谓延年益寿的仙丹才有点力气,现如今反倒是感觉更重,整个人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喘.息着,眼看就要起不来床…… 看着自己平日宠幸最多的两位爱妃——景妃和魅妃都哭成泪人,新帝心如刀绞,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三宫六院,最舍不得就是自己精心挑选的这两位妙龄美人…… “你们先出去,朕要休息休息,记住,任何人探寻朕的病情,也不许说!一个字都不许说!” “臣妾记住了!” “臣妾一定不说,一定不说!” 这景妃和魅妃从正殿退出来后,便一路朝着后宫走去。二人起初还一副和睦的样子,可没走几步便开始斗嘴…… 景妃年纪长了几岁,还有一个儿子,起初那几年,她是新帝身边最得宠的贵妃,可后来魅妃进宫便分享了自己的光环。 因为年纪小又懂得讨皇帝欢心,所以最近半年,皇帝几乎都陪着魅妃,现如今,皇帝重病,景妃再不用担心自己被皇帝训斥,说她不懂得承让魅妃子之类…… “妹妹,皇帝现在病着,咱们两个也算是后宫的表率,你可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在这关键的时刻生出闲话来。” 魅妃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她瞪圆美眸看着景妃,冷笑一声道:“姐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妹妹愚钝,还希望姐姐说的更明白一些!” 景妃闻言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平日和自己嚣张跋扈的媚妃,轻声开口道:“妹妹平时那么聪明,那么懂得讨皇上欢心,现在怎么就突然变得愚笨了呢?好,既然你想让我说清楚,那我就给你说个明白……人人都知道这沈炼父子容貌惊人,美若潘安,现在皇帝病着你又年轻,这心中自然不安稳,姐姐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免得你走错了路,害了你一家老小!” 魅妃一听顿时便眼泪往往气得浑身发抖:“姐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咱们两个一起服侍皇帝,就算最近几年我比你更得宠一些,你也不用这样怀恨在心吧……再说,皇帝不过是身体照样而已,过段时间好起来,你说的这些话就不怕被他知道吗?” 景妃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的自然多了,面对魅妃的威胁,丝毫不惧。皇帝现如今的样子谁都明白熬不住多久,别说好起来,就是活下去都难…… 以后,谁都是独守空房! “妹妹,你也别激动,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不好过,刚刚进宫没多久就可能要陪葬,换了谁也会乱了分寸,姐姐今天就原谅你胡言乱语,不过你给姐姐记住,将来这后宫的天下一定是姐姐的……” 景妃的话气的魅妃差点没活活一口老血噎死,她怎么可能就此作罢?看着眼角隐隐有些皱纹的景妃,她认出心底的愤怒,冷言冷语的回击到:“姐姐此言差矣,别说这后宫美人众多,又子嗣的也不只姐姐一人,但说这孩子讨不讨皇帝的喜欢?姐姐心中也是一清二楚吧!” “你!” 景妃仿佛被一下子说到了痛楚,气的浑身发抖。 她的儿子自打生下来便不会说话,足足四五岁只会叫一声母妃和父皇,皇帝早已经放弃了,这个孩子从来不肯去,看上一看。 宫中也有很多人在背后闲言碎语,说景妃的儿子是个傻子,只是身份贵重,大家都是在背后才议论几句罢了! 这些年,景妃最不能被人攻击的便是这一处,之前有一个丫鬟随口说了一句:“这孩子不聪明”就被景妃活活打死,现如今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一股子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豹子,扯过媚妃绸缎衣领,扬起手狠狠的便是一巴掌。 这后宫之中,女人之间无非也就是斗嘴逞强,真正打别人的耳光景妃这倒是第一次。被打得媚妃依然是被气懵了,先不说这一巴掌,其疼无比,就说当着吓人的面儿丢脸,他也承受不住! “景妃,你,你放肆!你竟然敢动手打我,我我告诉皇上去……皇上平日最疼的就是我,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皇上竟然会要了你的命,废了你的妃位!” 景妃此时也有些慌了,不过她到头来势必媚妃长上几岁,心智更为缜密。 一把拽住媚妃的手臂,这景妃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好看!皇上……皇上!呜呜呜……臣妾被人欺负了!景妃打我!呜呜呜……” 眼瞅着媚妃开始撒泼,景妃自知这件事此时必定不能被皇上知道,他本就病着,心情不好,万一真的恼火起来,真的给自己打入冷宫,那真的就没有翻身的那一天了! 看着媚妃身边的两个丫头,景妃眼中冒出真真冷气。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拉住自己的主子!媚妃,你可真是小家子气,身为皇妃居然不知道孰轻孰重,皇上现在正病着,你这一闹万一加重了天子的病情,你可担当得了……” 媚妃此时已经是被气疯了一般,自打进宫以来,她就受尽了皇上的恩宠,怎么能承受住如此的凌辱? 景妃趁机说道:“你们众人也都听到了,他连皇上的死活都不顾,这样的妃子怎么配在后宫中活着?还不赶紧把这个蓄意想要气死皇上的贱.人给我拿下!” 身边的两个丫鬟一听吓得够呛,连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媚妃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景妃已经对她过了更深的心思,今天这一幕绝不是平日里的吵吵闹闹…… 香消玉损 “你们两个给我起来没骨气的东西,我和他在宫中平起平坐,你们凭什么给他下跪?皇上现在还没死呢,我还是贵妃……” “啪”的一声,又一些耳光狠狠的落在了媚妃的脸上!她疼的眼冒金星,景妃却笑的得意:“妹妹,你真的是胆大包天了!你竟然敢对天子说“死”字???你们大家也都听清楚了吧!” 景妃的护卫和丫鬟齐声回答:“听见了!” 媚妃慌了,她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闯了祸,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存心的,方才失言而已……你们大家别误会,别误会呀!” 景妃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过媚妃,她冷笑一声,让丫鬟按住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捏住她的下巴,阴狠的一字一字说道:“妹妹,今天你落在姐姐的手里,姐姐就要教你怎么样好好做人,在这后宫之中你竟然敢如此的口无遮拦,万一让皇上听见,病情加重,那还了得……你们把她给我带到我宫中去,我要好好的给她讲一讲这后宫之中的规矩。” 媚妃的两个丫鬟本想着保护主子,可是,景妃带着护卫,三下两下就已经把他们两个打晕,残忍的扔到后宫的井里面去了…… 媚妃知道事态严重,大声呼救,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嘴被很很捂住,一棒子打在后颈,整个人眼眶一黑就晕死过去…… “娘娘,接下来怎么办?”景妃的护卫眼下只能听主子的,皇帝病着,后宫人心涣散,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明天的命运…… 景妃虽然生下一个愚笨的儿子,可是她在后宫的众多妃子中却是足智多谋的佼佼者。 “知道沈长勋关在哪里么?” “听说是在冷空的空屋子里,昨晚上,我看见玉面阎罗从那里出来……” 其中一个护卫心思细腻,轻声说道。 “很好,既然这样,就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扔进那屋子里!”景妃微微勾起嘴角,冷冷的说。 看着平日里和自己嚣张跋扈拼命争宠的媚妃,景妃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妹妹,你以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吧!姐姐不和你争执,不是姐姐怕你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而是根本就没有到时候!” “娘娘,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把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娘娘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外人知晓,如果风声走漏,我等自甘受罚。” 丫鬟和护卫跟在景妃身边久了,自然明白主子做事的手段,一个一个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生怕会因此遭殃,被下了毒手。 景妃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都上了一条船,有一个人沉下去,所有的人都得淹死。你们必须管住自己的这张嘴,否则的话,就休怪我不顾主仆之情。” 护卫正要把媚妃抬走,景妃突然低声说:“这样送进去有些不够真!皇帝看见也未必会信……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还没娶妻,若是能享受一次皇上的美人儿,可否愿意!” 两个护卫吓得瑟瑟发抖,要知道这种事情在后宫之中一旦发生,可是死罪。 景妃要的就是每一个人难逃干系,她九曲心肠,更懂得把握人心:“先把他带到别的房间,弄的脏乱,再脱下衣服扔进去……你们放心吧,有我给你们做主这件事,没人会知道的!” “主子,你说的对,等被发现的时候,所有人也都会认为是沈长勋那小子干的,我兄弟二人可就白捡了个大便宜!”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抬回去!记住,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见,否则当心自己的脑袋……” …… 媚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后宫之中风光了好几年,最后却落在两个护卫的手里。刚刚被脱掉衣服,她便已经醒来…… 看着两个护卫她吓得尖叫却被用臭袜子塞住了嘴巴! “不许叫!媚妃,你可真是个极品美人儿啊!” “就是啊,我兄弟二人今天能得到你,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媚妃此时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景妃的手段,不过,在挣扎中她倒是看出这两个人是景妃的手下,那一刻羞辱袭来,她真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无奈自己娇小无力,怎么会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一个时辰之后,媚妃已经弄的脏乱不堪,奄奄一息。两个护卫满意的穿上衣服,偷偷的把景妃装在麻袋里,偷偷的抬去冷宫仍在沈长勋所在的空屋子里…… 再说沈炼和苏悦芯从新帝的宫中出来,便悄然商议:“眼下京城中是这种局势,我们必须逼着新帝写一道圣旨,保护那些无辜的男孩……” “可是看今天的样子,他就算是跟我们硬来,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况且长勋还在他手上……”苏悦芯一想到儿子此时不知道身在何方,就感觉心如刀绞。 毕竟这些年,对于沈长勋来说,她是最温暖最平常母亲。 沈炼点头:“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悦芯,你放心,我已经知道长勋他身在何方了……” 苏悦芯点头,沈炼本身就有料事如神的本事,这宫中他又最为熟悉。 “老爷,那你觉的长勋他身在何方……” “冷宫!” 当夜,皓月长空。沈炼和苏悦芯身着便装,一路小心的去了后宫,因为沈长勋被关在这里,所以后宫周围加了不少护卫,戒备森严。 好在沈炼轻工了得,握着苏悦芯的手腕都能把她拽上房顶,苏悦芯紧紧的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倾慕…… 这或许就是爱上传奇男子的滋味吧! “夫人,你看那……”沈炼指着远处的一出古屋说道:“那曾是萧天雪住过的冷宫,也是从前筱顺伊皇后死去的地方!据说住过那间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离开宫中,新帝虽然表面对我恭敬,不敢奈何,但是心中对我恨之入骨,他如果对我儿子下手,势必会把他关在那里。 苏悦芯一听那地方如此不吉利,顿时眼眶微红。 “委屈了的长勋,老爷,若长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和玉梦交代,我的这颗心也真的要随他而去了!” 沈炼点头:“夫人的心我都明白,本不该和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其实这一切也不过都是传言罢了,你不必信。” 不知道沈炼是不是安慰自己,苏悦芯一阵茫然,好在眼前一对护卫走过之后,她就可以去救自己的儿子…… 月色今晚格外明亮,护卫一队人马刚一过去,沈炼便把苏悦芯紧紧的抱在怀中,从屋顶一跃而下…… 冷宫不比别的地方,到处充斥一种无法形容的凄凉氛围,苏悦芯之前在宫中的时候就忌惮这里。 太后活着的时候告诉过她,冷宫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多少委屈冤死的女人在这里没了性命,女人的怨气本就比男人更足一些,死后也更难释然。 所以活人但凡走进来,没有个一年半年是定然去不掉身上的晦气的。 当年的太后在这宫中生活了一辈子,关于这宫里的话,她说的苏悦芯全都信。 不知为何,今天晚上她想起了许多自己在宫中做秀女时候的事情,一件一件就犹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样的清晰又那样的遥远。 “别怕!”沈炼悉心安慰,苏悦芯点了点头:“我不是怕,只是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有些感触罢了,你别管我,咱们不要耽误时间,赶紧救出长勋要紧!” 沈炼眼眸深邃,拉着苏悦芯的手屏住呼吸,快速来到那房门口,木门沉重,且上了铁锁,他正欲运气将门一掌劈开,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高喊一声:“什么人!不许动……这是冷宫禁地,谁敢乱来!” 沈炼手悬在半空,一动未动,苏悦芯的心跳也迅速加快,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彼此轻轻点头,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就算是血洗冷宫,杀了无辜,也别无选择…… 可就在沈炼正欲回头之际,徐远山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慌张王爷,是我!” 沈炼吃了一惊,此时徐远山已经命前来的护卫门外把手,从怀中掏出钥匙交给沈炼,压低声音道:“远山对不起王爷,这次是我把您从世外桃源搬回来的,却没想到这皇帝昏庸无道,居然根本不顾旁人死活只想着自己的性命……” 沈炼看着内疚的徐远山,拍了怕他的肩头。 “远山,你也不必自责,只是他请我回来,并非想让我解决现在的难处,而是一心想给自己治病,我让他写一道圣旨,放过那些无辜的孩子他都不肯,我又如何可能救他?” 徐远山连连点头,依旧低声道:“王爷你所说的我都明白。今日从景妃那听说他把长勋少爷给藏了起来以此来要挟你,很是愤恨。” “我料定你晚上一定会来营救少爷,所以就暗中把钥匙给带了过来,这样你可以少费些力气,也不至于惊动了旁人。” 徐远山处处为沈炼考虑,沈炼很是感动。可就在他接过徐远山手中的钥匙,将门打开的瞬间,身后的徐远山突然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一闪而过,并未被任何人察觉…… 落满灰尘的屋子里,沈长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可衣服却早已经被人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沈长勋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便是衣不遮体的媚妃娘娘…… “怎么回事?这不是媚妃娘娘吗?她怎么在这里?” 徐远山突然师生喊道,实则是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三分,沈炼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算计却并未揭穿他,只待一步一步看得清楚。 “长勋!”苏悦芯心疼不已,正欲上前一步扶起自己的儿子,却被徐远山上前拦住:“嫂子,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可不能先碰他们两个……” “远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被皇上囚禁在这里,今夜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带他出去……” 私情 “嫂子!” 徐远山此时已经变了脸色:“不管如何,这皇帝现在还没死呢!虽然我和王爷之间有些旧交情,但是这一次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勾搭皇帝的妃子,明目张胆的睡在一起,证据确凿。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哈哈哈!” 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沈炼,突然笑出了声音。 他看着徐远山眼眸中有一股骇人的冷意,这让徐远山下意识的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他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看着眼前的王爷,慢慢的握起了拳头。 “王爷,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不满,可是今天我是不能帮你们夫妇二人了,来人哪,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淫贼给我五花大绑,送去面圣!” 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这个时候也是一拥而入,然而沈炼突然一伸手,猛地将掌心的气流直击门口。 那些侍卫硬生生的迈不出一步,一个一个呲牙咧嘴,恍若被重拳击中一般倒在了地上! “徐远山,你请我回来的时候,心还是白的,怎么短短几日,就变成了黑色?嗯?” “沈炼双眸微眯,冷声质问,徐远山慌了神,他怀疑沈炼有了读心术,居然看得出自己的变化就在几日之内…… “我……”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徐远山下意识的伸手擦了一下,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他索性把心一横,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王爷,当年我和你交好的时候,你才华横溢,虽为异性网友,却人人敬仰,朝廷中只要有你在,我徐远山就永远没有一席之地。” 沈炼看着徐远山,淡淡的笑了笑:“你性子平和,从不与人争名夺利,就算是当年年轻气盛,你和我之间也没有过任何矛盾,况且我救你多次……徐远山,你生性并不坏,怎会不记别人的恩情。” 徐远山见自己的理由不成立,顿时脸色变的苍白。 “沈炼,我告诉你,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我徐远山就是嫉妒你,今天也就是要害你,来人,把沈长勋给我绑起来!” 他硬着头皮做了一次坏人,可是却没发现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他们起不来的,刚才我用了三成的内力!”沈炼看着门口倒下的护卫,淡淡的说:“这些人也都是无辜的,回去之后记得给他们用药酒热敷,平心静气养上十天八天,也就没有大碍了!” 徐远山见此情形,知道沈炼多年之后内力有增无减。 三层功力就足以让侍卫全都倒下,更何况自己文弱无力,又怎会是人家的对手。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留我的这些兄弟多条性命,远山在这里谢过了!”说完,便要自刎,沈炼毫不犹豫出手相救。 “你何必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和我说,你我多年的兄弟,我不会不管你的!” “远山愧疚如此陷害王爷,王爷居然还要为我着想,此情我徐远山只有下辈子再报,远山不配和你做兄弟,王爷你就让我先走一步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苏悦芯的声音:“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沈炼顿时吃了一惊,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和身边苏悦芯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进来。 “王爷,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长勋没回去,我找了一夜……你……”这女子看到站在沈炼身旁的苏悦芯,顿时面露不悦,委屈道:“她是谁?王爷,你难道连自己的夫人都认不出了么?” 徐远山顿时提高了警惕,他低声说:“王爷小心,这宫中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女子,人称“玉面阎罗!”她善于用面具混淆真身,而且出手极其阴狠。也是皇帝的一枚棋子……” 沈炼点了点头,身边的苏悦芯此时也是一脸蒙圈。 “老爷……我是真的!” “老爷,我才是真的……” 徐远山一时之间冒出冷汗,真替王爷着急,这两个女子任谁都难以分辨。 在眼下这种紧要的关头,时间又是如此的珍贵,若是拖延下去,很有可能宫中的御林军就要到了。 沈炼精锐的眼神却始终落在门口女子的身上…… “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夫人那么好,咱们这次进宫可是带着双凤手镯而来,你就拿出来给本王看看,方能证明你的身份。” 一听说这双凤手镯,女子眼色闪烁贪婪之光。 “手镯我留在屋子里了,没有随身携带,王爷可否陪我回去取?” 这女子话音刚落,身边的苏悦芯已经将手镯从怀中掏了出来。如此宝贝,自打穿越那天便没有离过身,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留在宫中呢? “玉面阎罗”顿时垂涎,说的迟那时快,只见她一个健步冲上前来,犹如老鹰捕猎般的就要夺走苏悦芯手中的双凤手镯,沈炼一掌击在她的小腹,她吃痛倒在地上…… 徐远山这才一口气:“王爷,幸亏你好眼力,换了是我,当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夫人了。” “关键的时刻你也选择提醒我,不是吗?”沈炼微微一笑,徐远山面露难色:“王爷,若不是迫不得已,远山绝不会出此下策。” 沈炼心中有数,可就在这时候,原本倒在地上的沈长勋却突然绕到苏悦芯的身边。 “娘,我已经没事了,辛苦你和爹爹钱来救我!” 苏悦芯一时分心没看仔细,这“沈长勋”伸手便来夺苏悦芯手中的双凤手镯,苏悦芯没有戒备,手镯落在这“沈长勋”的手里! 就在这一秒之间,徐远山突然回头一看,原本昏睡的沈长勋还倒在地上呢! “夫人,小心,他是假的!”徐远山高喊一声,一把抱住这“双面阎罗”的大腿,众人这才发现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个苏悦芯不见了…… “找死,徐远山!你居然敢坏了我的好事,老娘今天就取你性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七魂离体永不复生!” 这“玉面阎罗”说话之间,迅速从腰中拔出一柄三寸长的银质匕首,冲着徐远山的额头便刺了下去。 沈炼反应极快,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他已经猛的一拳打在“玉面阎罗”的脸上。这女人瞬间发出惨不忍睹的嚎叫,紧接着,那张可塑性极强的脸就塌陷下去……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模仿别人,捂着自己的脸惨叫哭喊:“我的脸,我的脸……” “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允许你这种人在宫中胡作非为!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毁了你的脸,量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能装成谁?” 这“玉面阎罗”见沈炼不杀她,只能绝望离去,从此之后宫中再无此人的蛛丝马迹。 看着眼前喘.息的徐远山,沈炼开口问道: “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说出真相吗?徐远山,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正年轻气盛,却比平常人更懂得谦卑和善,也因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才愿意和你成为知己好友……” “王爷这么说远山就更加愧疚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把长勋少爷送去安全的地方,远山愿意把一切和王爷全部说个清楚,到时候要杀要剐,只听王爷一声吩咐” 二人说话之际,苏悦芯早已经来到儿子沈长勋的身边。也就在他把沈长勋扶起来的瞬间,沈长勋微微的睁开了眼眸,虚弱的喊了一声:“娘!” “长勋……你还好吗?”苏悦芯哽咽,沈炼也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儿子的身边。 长勋点头,露出一丝浅浅笑意:“爹娘放心,我之所以如此虚弱,是因为我中了碧云散。不过我已经吃了解药,只是功力和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罢了……” 沈炼一听顿时愣住:“长勋,何人对你用了碧云散?” “是纯公主的人。” 站在一边的沈长山开口道:“在这宫中也就只有纯公主有碧云散了。那是江湖中的玩意儿,旁人就算是有也断然不敢轻易去用的,” “徐叔叔说的没错,儿子正是中了纯公主的计谋……爹,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沈长勋说罢,沈炼已经一个用力将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徐远山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媚贵人:“她怎么办?” “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谁把她送来的,自然谁把她接走。”沈炼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妻子儿子离开。 几人再没有在宫中久住,而是去了徐远山的王爷府。 死里一条 虽然徐远山之前已经背叛了自己,可是沈炼不难看出徐远山是情非得已,他是个善良的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被逼上了绝路,一时之间被迷了心智。 待苏悦芯安顿好沈长勋之后,徐远山和沈炼一并在书房坐了下来。 面对眼前的一壶清茶,徐远山不禁想起曾经二人把酒言欢的场面,愧疚的再次落下了眼泪。 “王爷,远山对不住你。” “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我不怪你,只是远山我不明白,在这朝野之中你并无利欲之争,为什么会卷入其中呢?” 沈炼堪称火眼金睛,短短几句话已经正说在了徐远山的心坎儿上。他不禁失声痛哭,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告诉了沈炼…… 原来,那一日徐远山从小镇把沈炼夫妇和沈长勋接到宫中,是满心欢喜以为这回天下便可安宁了,结果新帝自私冷酷,只想着自己,许愿山见沈烈不肯出手,也是烦闷,离开宫中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 后来,新帝传口谕,招他进宫。他原本以为是真的,却没想到去了之后皇上病病殃殃,正在睡觉,景妃嘘寒问暖,先让徐远山去了别处…… “都是我一时糊涂,那一日我喝了他倒给我的一杯暖茶,之后……” 说到这里徐远山面色通红,悔不当初。 “景妃?” 沈炼不由一愣:“这个女子我倒是不熟悉,我离开宫中的时候,怕他还只是孩童一个。你和我说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徐远山忙开口道:“景妃出身不高,我记得是有一次皇上微服出巡,回来的时候就把她带进了宫。” “当时宫里议论纷纷,说他不过是一个富家小姐和皇上有一次偶遇罢了。”徐远山接着说道。 沈炼点点头,抿了一口眼前的清茶道:“如此出身能在宫中站稳脚跟,想来她也必定有过人之处。” 徐远山点头称是。 “王爷,这景妃不但在宫中站稳了脚跟,而且前几年还深得皇上的喜爱。” “这是为何?”沈炼似乎对这个景妃很感兴趣,多问一句。 徐远山打开了话匣子,他说道:“一来是她给皇上生了小皇子,二来是她的性格十分的温和又善于算计,这个女人可是九曲心肠,表面上不嚣张却玲珑剔透,谁也不得罪。在宫中多年,却从未树敌,事实上,她异常聪明,谋略胜过男人!” “原来是这样!” “王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徐远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炼身边一言不发的苏悦芯,低声的开口道。 “你尽管说。”沈炼意识到什么,徐远山这才道来:“宫中有人拿景妃和夫人做比较,说论聪慧,自然是夫人更胜一筹,可论腹黑,这景妃却占了上风!都堪称奇女子啊!” 沈炼听了徐远山的话也很是吃惊。 这个景妃能够和自己的夫人苏悦芯相提并论,想来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今日就看她能够玩出如此的一桩把戏,胆大包天的将同为妃子的媚妃送到了沈长勋的身边,就足以见得这个女子有多么的狠辣果断。 “当然,她不能和夫人相比……”徐远山又说道:“夫人,远山今天在您的面前冒昧了,脏了夫人的耳朵,还请夫人不要生气。” 苏悦芯一直在摆弄自己的那一对双凤手镯,徐远山说些什么,她也不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沈炼身为男人,一眼就看透了徐远山所谓的坦白之言里还藏着一点谎言。 “景妃虽九曲心肠,但是也让你春心荡漾过吧?“ 好一个沈炼一句话就点破了徐远山心中最关键的地方,徐远山瞬间脸色有点苍白,不过事到如今,他的确什么都瞒不住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苏悦芯,徐远山尴尬的说:“王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沈炼微笑,二人走出屋子,徐远山这才面红耳赤道:“王爷你简直神了,方才在夫人的跟前,我自然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没想到你居然都看出来了,今天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虽然景妃的口碑一直不好,可是我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的确就有些心动了。” “你并非俗人,也没有色胆包天,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沈炼看着徐远山,微微一笑。 徐远山却笑不出来,他低头道:“王爷,她长的像极我的亡妻瑾儿。所以那一日,景妃让我去跟他喝一杯茶,我就没有推脱,没想到一来二去酿成大错。” 沈炼明白,现如今徐远山是有把柄在景妃的手中,所以才必须为他所用。自然不会怪他,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将计就计,把事情彻底的翻盘。 “王爷,你真的觉得景妃会是这次事情的关键么?” 徐远山虽然什么都听沈炼的,可依旧有些担心。此时沈长勋已经醒来,他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方才又喝了娘亲自煮的鸡汤,走起路来又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爹……徐伯父……” “长勋,你来的正好,爹问你一件事……” “爹,你说!” 沈长勋连忙看着沈炼,双眸精锐:“那纯公主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不可隐瞒,爹地这件事必须一五一十的全都说清楚。” 沈长勋无辜,忙解释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那次庙会见过一次罢了,这件事娘也知道,那天他救了一个小男孩,名叫凌儿……” 凌儿…… 沈炼顿时噎住。 “那男孩几岁?长的什么样子?” 沈长勋想了想道:“那孩子长得倒极其可爱,虎头虎脑的,而且说话的声音特别响亮,胆子也大,我挺喜欢他的。当日庙会,他正和他师傅在庙会的正门口卖葫芦作画……” “葫芦?”沈炼的脸色明显有些变化,他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激动,闭上眼眸接着道:“他几岁,你快点说给我听!” “儿子正要说呢,凌儿八岁,当天差点被萧王的人抓走,幸亏纯公主女扮男装将他救下。娘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可是那天如果纯公主不管凌儿,我也会出手的。” 沈炼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茫茫夜色:“长勋,那孩子现在身在何处?” “在……在纯公主那,爹,怎么了?”沈长勋看了一眼徐远山,徐远山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两人急忙跟着沈炼来到门口,却发现沈炼此时已经是满脸泪水。 “爹,你怎么哭了?你别吓儿子……” 沈长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爹掉下过一滴眼泪,顿时蒙住了。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今天咱们就先在远山王爷这里稍作休息,明日就回镇上。” “王爷……” “爹……” 徐远山和沈长勋近乎同时惊呼出声,沈炼却摆了摆手:“罢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就在这时,苏悦芯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爷,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咱们这次出来就是因为放不下天下苍生,难道你连那么多孩子的生命都不管不顾了吗?” 沈炼长长的喘.息一口气,他闭上眼睛,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般回答:“不管,不顾!” 苏悦芯气的脸色苍白,他断然没有想到,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竟然会做出如此的决定。沈长勋向来机灵,他下意识的给徐远山递了个眼色,两人便赶紧抽身离开。 外面风有点冷…… 徐远山下意识的问沈长勋:“侄子,你爹娘这些年可曾吵架?” “偶尔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不过爹都会让着娘,徐伯父你放心吧,给我爹娘一点时间,他们绝对不会吵起来的……” 沈长勋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屋子传来激烈的争执! “沈炼,算我苏悦芯看走了眼,好,你心中只有修炼,你是神仙,可我苏悦芯不是。那些孩子才八岁,就要被活活折磨致死……我,我既然回到京城,就绝对不会放弃他们。这件事如果你不管的话,我也一定会管到底的!” 沈炼看着苏悦芯,这个女人一如他初次相识般的倔强。不管是小小的绣女还是供人尽皆知的苏悦芯,她固执起来都允许任何人轻易改变。 “天下事不是我沈炼的事,可你苏悦芯,是我的人!” 他第一次如此强势,争吵之际,猛的点了苏悦芯的穴位。苏悦芯此时动弹不得,气得大骂道:“沈炼,你混蛋……你快点把穴位给我解开!快点!” “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京城!” “沈炼!我和你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胆小怕事之人?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回去,难道你没有看到这段日子京城的黎明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吗?沈炼,混蛋……” 苏悦芯越是争执,沈炼便越是不语。 夜色渐浓,宫中关于沈长勋被救走,玉面阎罗被毁容的事情早已经传到皇上的耳中。 他也知道沈炼此时定然在徐远山的府上,可即便玉林军已经离三层外三层的将徐府包围,皇上依然不敢轻易惊扰沈炼的清梦。 沈炼偷偷救走自己的儿子,是给足他面子,现如今若自己真的逼沈炼到绝路,不管是不是天子,也都只有死路一条。 只身前往 次日清晨,沈炼醒来便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夫人……” 他原本以为苏悦芯只是心情烦闷,一个人出去散心,后仔细一看,却发现桌子上留下一封信,那双凤手镯也不见了。 “老爷,你先一个人带长勋回镇上吧,这件事,我苏悦芯不能不管。” 沈炼看到那倔强娟秀的小字,气的差点没一头晕死过去。 苏悦芯啊苏悦芯,你到底要我说你什么好!我这么做,全都是因为我不舍离开…… “爹!” 沈长勋也已经醒来,本以为今日就要离开京城,就能够和玉梦相见,不想娘却不见了。 “你娘定然是再次进宫了,想来,她是想给皇帝治病,换取他写那一道圣旨!” 娘会治病? 沈长勋顿时懵了,自打他记事开始,便是爹不提修炼之事,娘不提治病之言,他一个小孩子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除了惊讶还有新鲜。 “爹,娘是哪一位神医的高徒,我怎么不知道?爹,你先别生气,若娘真的能给皇帝治好久疾,想来那皇帝也一定能够写一道圣旨……” 沈长勋的话音未落,沈炼突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却看爹此时已经肩膀发抖…… “苏悦芯,你这次去怕是凶多吉少,我何尝不想拯救那些无辜孩童,可……可他真的出现了,我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你个倔强的夫人,如何忍心你我就此别过啊!” 且不说沈炼的话让沈长勋如何不解,再说昨夜,皇帝的御林军可是在徐远山的府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晚上,本以为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恶战,却不想天刚亮,清晨薄雾中便走出一女子。 御林军不认识苏悦芯,但是为首的大将名叫耿梵,却曾经在宫中见过这个奇女子,他定睛一看,心中欢喜,连忙让众人把弓箭放下,自己亲自上前迎接。 苏悦芯也未多说,昨晚她和沈炼争吵气的不轻,整夜没睡。 “带我见皇上!” “是,王妃请!” 耿梵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把苏悦芯带到皇上面前,窃喜不已。而震惊的不止皇帝一人,连陪伴在皇帝身边的景妃也瞪圆了眼睛。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栽赃陷害之后,沈炼和苏悦芯就会为儿子背上骂名,救出沈长勋便会逃之夭夭,再不面圣。却没想到这短短一个晚上,苏悦芯就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景妃脸色一厉,眼珠子迅速转动,赶紧在苏悦芯进来之前俯身低声对皇上说:“皇上,臣妾不知为何,这心跳的厉害……臣妾好担心啊!” “许是媚妃意外,你受到了惊吓。你和她素来交好,情同姐妹。”皇帝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景妃所为呢。 景妃心中暗自得意,不过脸上却不表现出分豪。她心思沉稳胜过男人,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有把皇上放在眼中。 “是啊,臣妾一直把媚妃当成小妹妹一般看待,自打她进宫以后就很疼爱她,没想到皇帝这边病着,她竟然就耐不住寂寞……” “够了!”皇帝气的脸都青了,做为男人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妃嫔中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帝别生气,这分明是沈炼没把您当回事。是他素来对皇帝背后不敬,他儿子才会一进宫就开始惹是生非。皇上,臣妾担心的也正是此事……这个苏悦芯会不会是揣着什么别的心思回来?嗯?” 好一个景妃,皇帝本就对苏悦芯有所戒备,她这一番枕头风吹的又正在关节之处。 “景妃,朕现在病着,宫中御医没有一人能治好朕的久疾,现如今萧赢谋反之意愈加明显,我除了指望这苏悦芯,又有何办法……” 景妃点头,装作难过的样子说:“臣妾只恨自己没有那双凤手镯,若是有,臣妾就可以给皇帝排忧解难了。” 双凤手镯? 这件事连皇帝都不清楚,这么多年,作为新帝的他也不过知道沈炼的妻子苏悦芯是个奇女子,能够治疗顽疾罢了。 景妃人在后宫,每日不是陪王伴驾就是锦衣玉食和妃嫔谈笑风生,竟然知道的比他这个做君王的还多…… “什么双凤手镯?” 皇帝怒目圆睁,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突然写满了激动神色。 景妃心中暗想,现如今是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最好时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萧王还没有夺天下,皇帝想要的东西就都可以信手拿来! “皇上,臣妾该死!” 这景妃眼泪汪汪突然之间就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此时此刻已经是心烦意乱,挥手道:“你赶紧起来,苏悦芯很快就到正殿,你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朕说清楚,朕也便有个分晓!” 景妃惊喜,见皇帝连责怪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便信口开河,把想好的谎言搬了上来。 “臣妾自打皇帝生病之后,便夜不能寐。前几日更是整夜整夜不睡,后来找太医拿了点安神的药煎服,终于睡了,这刚一睡就做了一个梦!” “梦……什么梦?” “臣妾梦见一个神仙,赐给苏悦芯一副双凤手镯,说可以治愈皇帝您的病……皇帝,这手镯可是个宝贝!千古难求!我想,只要这手镯在手,天下百姓没有不臣服的,你想想看,若百姓都没有疾苦,岂不是国泰民安!” 景妃好一个谋略,轻描淡写的就说道了关键之处。皇帝脸色一变,正欲再问,苏悦芯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臣女苏悦芯跪见圣上。” 景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苏悦芯,不禁愕然。苏悦芯和她可不是一辈人,听说已经做了奶奶,可单从外貌来看,却依旧年轻的不得了。 看来,这么多年,她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快快请起。”皇帝此时已经是等不及了,赶紧让苏悦芯近前一步,苏悦芯何尝不是和沈炼一样鄙视皇帝,她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皇帝心急,看着苏悦芯,直言:“苏悦芯,你若是能治好朕的久疾,朕定然会重重赏你,你儿子沈长勋所犯下的大罪,朕也不去追究!” 苏悦芯闻之脸色陡然大变,她看着皇上,又扫了一眼站在旁边心怀叵测的景妃,淡然开口道:“我儿子沈长勋是被人陷害。本就是受害者,何来赦免一说。” 皇帝不想再拖延时间,赶紧摆手道:“罢了罢了!只要你能治好朕的病,朕也愿意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苏悦芯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景妃咳嗽一声,用帕子遮住嘴,轻声道:“皇上,王妃似乎……” 苏悦芯冷冷的看了景妃一眼,吓得她直接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这苏悦芯身上此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今天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一般。 都说和男人生气的女人是最可怕的,苏悦芯今日便是如此,沈炼从没和她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执,这倒是罢了,她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沈炼居然放得下那些无辜的孩子…… “皇上,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可以给你治病,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苏悦芯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景妃倒是把话茬子稳稳的接了过去:“苏悦芯,你虽然曾经是王妃,现在也就是寻常百姓,不过是精通医术罢了!皇帝用你治病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若是不肯,那就是你不是抬举了!” 苏悦芯微微一笑,昨日在府上徐远山和沈炼都怀疑这景妃有问题,可毕竟没有证据,沈炼原本也想以景妃为突破,解决这次萧王之事,可不知为何和沈长勋聊过之后,便突然改了主义…… 苏悦芯心情不佳,看着九曲心肠的景妃,直接说道:“不错,我就是个寻常百姓,也的确不识抬举,你贵重身份,不如就由你给皇帝看病吧!” “你……你别说这些风凉话!你有双凤手镯在身,所以才能给皇帝看病。” 景妃一时心急,终于说出双凤手镯一事,苏悦芯一愣,她猛然抬头看着景妃,那景妃眼中慌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站在那不知所措。 苏悦芯不相信一个心机颇深的后宫女子会如此失言,料定她此时定然是装的,果不其然,新帝眼中写满阴狠。 “苏悦芯,你当真有一对双凤手镯?” 苏悦芯冷冷一笑,毫不遮掩道:“的确有。皇帝若是答应马上写一道圣旨,放出那些无辜的孩子,我定然会用这对手镯帮您治病。” “你竟然敢要挟朕?咳咳,苏悦芯,你好大的胆子!” 苏悦芯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她淡然的走到新帝和景妃的面前,掏出怀中的双凤手镯。在那一瞬间景妃的眼中竟是贪婪之色。 “皇上!苏悦芯对您多加要挟,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要不然咱们就把她彻底的拿下,把那手镯抢过来。只要有了这手镯,宫中任何一个太医都能够给您看病。” 景妃在皇上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微微皱眉,正在犹豫之际,却看苏悦芯将那手镯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皇上,此时此刻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是听还是不听!”“你,你要干什么?苏悦芯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苏悦芯的眼眸里写满了坚毅,自从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之后,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是死,也已经死过不止一两次了。 看着皇上和景妃紧张的模样,她微微一笑:“皇上,如果你不答应我,这手镯可就要粉身碎骨了,到时候天下再没有可以医治你的人……” 泼脏水 “别别别,你千万别乱来!朕听你的也就是了!” 皇上是个惜命的人,一想到自己如果连命都没了,何谈社稷江山。 他所幸把心一横,连忙让身边的老太监赶紧把笔墨纸砚拿过来。 景妃一看事情不好,连忙上前一步。 “皇上,这件事儿,您可要三思啊!苏悦芯这个女人如此张狂,保不准安的什么心!” “你给我上一边呆着,把嘴闭上!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对你不念旧情!” 皇上此时已经龙颜大怒,景妃自然不敢再多说话,只能垂手而立,站在一旁。她恨恨的看着舒悦芯,恨不得一把将那双凤手镯抢到自己的怀里。 苏悦芯没有再看景妃一眼,她盯着皇上写完圣旨,这颗心才微微落了下来。 “您是天子,金口玉言,这圣旨既然写出来了,就请赶紧昭告天下,让那些人放了孩子!” 皇上面有难言之隐,叹息一声道:“夫人,我可以听你的把这道圣旨昭告天下,可是萧王必定会因此动怒,到时候这京城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还是要跟着遭殃。” “皇上是在意天下百姓遭殃,还是在意自己的江山不保?我相信您的心中比我更清楚。” 苏悦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皇上的脸就已经红到了脖子。 毕竟这种事情他只在自己的心中来回掂量,却未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直言相讽。 缓了好一阵,皇上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苏悦芯开口道:“朕已经按照你说的写了圣旨,那么现在你也要按照你和朕的约定帮朕治病。” 苏悦芯没有含糊,点头答应,不过她提出要所有人一并退下,只单独留下自己和皇帝两人在此。 “这……” 皇上有些迟疑,他现在身子虚弱,若不赶紧治疗恐怕顶不了几日。 可让御林军和景妃都退下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苏悦芯接着治疗的名义趁机要了自己的命,岂不是彻底完蛋了。 景妃此时反应更大,她最想看的便是这治疗的时刻,苏悦芯居然让自己退下去! “皇上,臣妾实在不放心您单独让他医治,要不然,让御林军退下,臣妾陪着您,如何?” 皇上知道现在一切的主动权都握在苏悦芯的手中,任何条件只要她不愿意,也是白搭。 “不行!” 苏悦芯垂下眸子,冷脸说道。 “我治疗的时候,身边必须清静无人,皇上你要三思,万一景妃在场乱我心智,我一不小心弄错了……您的龙体康健可没人能够保证。” 苏悦芯的话吓得皇帝头皮发麻,他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女子,想了想对景妃低声说:“你先退下,在外面候着,万一真的有事,别让她跑了!” 景妃这时候不敢再多说,只能装作顺从的样子带着御林军离开。 正殿就只剩下苏悦芯和皇上两个人…… 苏悦芯这才走到皇上身边,把双凤手镯摊开,已经很多年没用过这个宝贝了,看着它们一如陪着自己穿越而来时候一样如新的一样,心中五味杂陈。 “你还等什么?赶紧为政治病!如果.敢耍花样,你竟然走不出我这皇宫半步。” 苏悦芯看了看皇上,低声道:“如果不是你贵为君主,如果不是那些孩子现在生死攸关,我真懒得给你治病,不过,有件事儿我得先告诉你……免得我给你治好病之后,你直接把我杀了,怕是这宫中上下就没人敢和你说句真话了。” 新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屏住呼吸,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一对双凤手镯,顿了顿才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说完之后就赶紧给我看病!” “好。”苏悦芯坐在皇上身边,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说:“景妃并非良人,她……想夺你江山。” “你胡说八道,一个媚妃和你儿子在一起,你就敢往朕的身上泼脏水!” “信不信随便你,不过我若是说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想来你就相信我不是胡说八道了。” 说话间,苏悦芯已经戴上手镯给新帝把脉,从中医的角度看,新帝目前心脏极其微弱,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脉象紊乱。 宫中的太医也是如此诊病,新帝十分懊恼,担心这个女人忽悠自己。 “那个男人是谁?” “徐远山!” 苏悦芯的话气的新帝差点没一口老血活活噎死:“你说徐远山,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对我忠心耿耿!而且他的人品也老实温厚!” “是啊,徐远山不会撒谎,你日后问他便是。” 苏悦芯诊脉之后,便从医疗系统中取出高科技的胸透设备,皇帝不明所以,苏悦芯却已经看的清楚。皇帝的心脏上长了一个肉瘤,虽是良性,但是已经有鸡蛋大小,压迫的心脏无法正常跳动。 因为正在治病,皇帝不敢太生气,只闷头说了句:“若真的是这样,我定然会砍掉他的脑袋!” 苏悦芯不慌不忙的把器械送回系统,又取出手术设备,让皇帝平躺在龙塌之上。皇帝心中慌乱,看着出现在苏悦芯手中的一瓶麻药问道:“这是什么毒药?你会想害死朕吧?” “吵死了!” 她抱怨,直接用注射器把麻药推进皇帝体内。看着静静睡去的新帝,苏悦芯暗自说了一句:“远山兄弟,暂时对不住了。为了让老爷改变心智,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苏悦芯暗自感叹自己十几年没用的医疗设备居然掌握的游刃有余。 回想自己曾经的医疗水平,她不禁微微一笑,从系统中留出后续消炎药和退烧药后,关闭了双凤手镯,再次将它们揣进怀中。 就在这时,景妃突然带人夺门而入,苏悦芯并未回头却已了然,她站起身,看着景妃,四目相对,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莫名之中,苏悦芯胸口一阵酸楚。 她疑惑,自己和景妃不过初次相见,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滋味。 “苏悦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接着治病,谋害圣上!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谋杀皇帝的女人拿下!” 御林军正要动手,苏悦芯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帝没死,不过是睡了而已。” “你,你还胡言乱语,你割开皇帝的胸口,我刚才在门口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众位御林军的兄弟你们看看,这女人的手上还沾着咱们身上的血呢!” 在古代,还没有手术一说,苏悦芯就算有十张嘴此时也解释不清。 御林军将她五花大绑,压在地上。景妃走到皇帝面前,看着那胸口的伤痕,垂下眸子眼色复杂。 苏悦芯虽然被按在地上,可景妃的脸色她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没有慌张,没有惊喜,更没有恐惧…… 苏悦芯越加疑惑,这个景妃若真的只是古代的富家小姐,见到如此一幕应该被吓得双腿发软鬼虎狼好才对…… 难道说,她的来历另有玄机? 就在苏悦芯心中盘算之时,景妃却突然转身,眼眸冒火一般的看着苏悦芯,吼道:“谋害圣上,杀头之罪,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毒妇给我立刻砍头示众!” 御林军都是皇帝身边忠诚的手下,见皇帝被这样谋害杀死,一个个心头愤恨,有人直言:“景妃娘娘,若直接砍头,怕是太便宜了她!” 景妃狭长的狐媚眼睛滴溜溜的快速转动了两圈,她走到苏悦芯的跟前,蹲下身子,猛的捏住她的下颚,低声开口道:“你们说的对,若这样取了她的性命,圣上在九泉之下也闭不上双眼。你们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 御林军都是些习武的男人,一个一个若是动刀动枪还算英勇,可对付一个女人,提出的也无非就是打板子,上刑罚之类。 景妃晃头:“那些都不重要!更不能让这个女人真的悔过……” 苏悦芯始终一言不发,手术之后她感觉很累,而且,剩下的精力也全都用来观察景妃了。 “你恨我?” 苏悦芯突然提到一个恨字,景妃便心头一紧。她下意识的松开苏悦芯的下颚,站起身来,转身掩饰自己的慌乱。 “景妃娘娘,皇帝现在没死,你不信可以去试试他的呼吸……” 苏悦芯趁着自己还没被带走,当着众多御林军的面说道。御林军中也有人开始着急,劝说景妃好好查看。 “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难道都没长脑子吗?圣上的胸口被这个毒妇活活挑开,连内脏都取出来了!这还有活着的可能吗?皇上,你就这么撒手走了,你让臣妾可如何能够活下去呀?”景妃一边说一边扑到皇上的身边,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甚是感人。 御林军中也有人跟着掉眼泪,还有人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苏悦心的身上! “真恨不能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景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走到苏悦心的面前,她双眉微挑,咬牙切齿地说:“就算是杀了这个毒妇,就算是千刀万剐她,皇上也活不过来,要我说,那些惩罚都不算什么?” 御林军中有人问道:“京妃娘娘,您有什么好办法?” 景妃微微一笑,昂首挺胸道:“天下人都知道,沈炼和苏悦芯金童玉女,璧人一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狼心狗肺,惨绝人寰。现如今,对一个女人最可怕的惩罚,不是让她死……而是让她承受最痛苦的羞辱。” 原来是你 景妃的话让苏悦芯明白,自己的猜测绝没有错……她恨自己,而且恨得咬牙切齿! “景妃娘娘,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说,别让兄弟们再着急了!”御林军中的男人们沉不住气了,七嘴八舌的问道。 “好!既然现在大家都听我的,我就不妨给你们出个主意,给咱们皇上好好报仇。” 景妃的脸上写满了阴狠和得意,她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苏悦芯,低声说:“就把她带回我的宫里。” “娘娘,这女人心思,带回您的宫中怕是危险!” “就是啊娘娘,这岂不是脏了您景花宫的风水……使不得,使不得!” 景妃微微一笑,看着众人开口道:“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宫里前几日有一个小太监疯掉了,我体恤他家里贫寒,没有把他赶出宫去,现如今,那小太监整日疯疯癫癫要讨老婆,不如就把这半百徐娘送给她,成亲三日,再砍掉脑袋,你们觉得如何呢?”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这个办法好!” “就是就是,如此羞辱,任谁也会咬舌自尽吧!” 在古代,女人若是嫁给太监,简直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苏悦芯已经是做了奶奶的人呢。 众人都以为苏悦芯会悲痛不已,跪地求饶,却没想到她表现的异常镇定。在被带走之前,苏悦芯当着众多御林军的面提出一件事…… “诸位,我今日既然来了,就知道凶多吉少。皇上没有死!你们大家可以不信,但是请在三日之后再见分晓……若三日之后皇帝没有醒来,你们砍掉我的脑袋,这三日,请皇上贴身公公好生照顾。” “你还敢狡辩!”景妃怒火掩饰慌乱。 “任何人不许接近皇帝,这三日,谁接近,谁就是有预谋之人!”苏悦芯说完,配合着御林军站起身,被送往景花宫。 皇帝贴身公公跟随皇帝多年,这一刻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景妃娘娘,既然夫人如此说,咱们就切等待三日,这三天,就请让御林军再门外守着,老生不眠不休的等着……谁也不许靠近!” 见御林军带着苏悦芯离去,景妃连忙满脸堆笑的对老公公开口道:“公公,我知道您现在心里不好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您都古稀之年,别熬坏了身子。要不然我再这陪着……” 景妃的话还没说完,公公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他尖细的嗓子让景妃听的难受不已。 “哎呦,景妃娘娘,您还是别惦记我这老身板了,放心,三天两天是熬不坏的!况且,我要照顾皇上多年,打他三岁就陪在他的身边,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心把他交给别人?” 景妃不死心,又从怀中掏出两枚在宫中都难得一见的纯金元宝递给公公:“公公辛苦,这点小钱就留着日后喝酒!” “早都戒酒不喝了!”老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宝贝没见过,景妃再次吃了闭门更。她心中愤恨,却又不敢说出口来…… “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您想出的办法您还得自己照着办呢!我不过也是个太监,像我们这种人犯不上您这么惦记着!”公公这一番话说的景妃脸色通红,她明白自己的主意算是彻底得罪了这老东西。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里就劳烦公公!” “回吧,这几日景妃娘娘就别来了,皇上需要清静,三日之后,自然会有分晓。” 景妃狠狠的瞪了公公一眼,走出正殿想起苏悦芯被按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才略微透过一口气。 再说苏悦芯被御林军压着送往景花宫,不想半路正遇见纯公主。 “她是谁?你们压着她做什么?”纯公主随口问道,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 “纯公主,这女人就是苏悦芯……她刚刚害死皇上,我们现在正要把她送去景妃娘娘宫中。娘娘说了,要把这个半老徐娘嫁给小太监,三日之后再砍掉脑袋!” 纯公主一听苏悦芯三个字,不由想起沈长勋…… “苏悦芯……你杀了我皇兄?” “我没有杀你皇兄,三日后他自然会醒来。”苏悦芯面色淡然开口道:“不过纯公主,想要杀你皇兄的人可是急不可耐,这三日,还请公主多多留心!” 纯公主漠然,看着苏悦芯被御林军带走,心中万分不解,急忙跑去正殿。 御林军把守,连他也不能进去,纯公主只能扫兴归来,心事重重。 凌儿坐在门口晒太阳,许是阳光太暖,已然酣睡。纯公主别扭的心在看到这小家伙之后陡然温暖,她走上去,故意用衣袖的清香扰他美梦! “什么东西?好香!好香……” 凌儿猛的睁开眼睛,看纯公主正在逗自己,板着脸道:“我正梦见自己身披龙袍坐在龙椅上,公主你这一来,我就醒了,这美梦也做不成了!” 纯公主气的白了他一眼:“小东西,你年纪小我不和你计较,但是这种梦以后就算是做了也不能和别人说,小心砍掉你的脑袋!” “哎呀,我知道!可我打小就做……”凌儿不以为然,从台阶上跳下来,陪着纯公主在院子里溜达! 纯公主唉声叹气,为兄长担心。 “兄长这三日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若真的有事,怕是江山社稷都要落在旁人之手!” “纯公主,你别担心!当日在庙会上你救了我和师傅一命,现在就算你兄长有事,我也会帮你抢回江山。” 凌儿一边说一边拍打自己的小胸脯,看上去憨厚可爱。 纯公主蹲下身子,捏了捏他越发圆滚的小脸,宠溺的开口道:“就凭你帮我们兄妹抢回江山,真是大言不惭!你呀,还是少吃点东西,这宫里的鸡鸭鱼肉把你喂的越加圆滚滚了!” …… 两人正说笑着,回廊里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纯公主一愣,随即脸色难看的站直身子,低声对凌儿说:“你先回屋里玩,别听大人说话。” 凌儿答应,转头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褐色斗篷从回廊深处走来。他双眸幽深却阴险,嘴唇含笑却冷漠,双腿走路带风,双鬓染霜却依旧年轻。 凌儿不觉心中一紧,莫名中感觉这男子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敌人!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纯公主让他先回屋里,他便跑回去了。不过,心中又觉的不安,便搬了椅子放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手指粘了口水,轻轻地把窗纸弄出一个圆圆的小孔儿,恰能看见外面…… 只见纯公主见那男子便一脸哀怨,转身便走,男子一把握住纯公主的手臂,将她霸道的圈入怀中…… “纯儿,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我唯一宠爱的人就是你,你却对我冷若冰霜,现在你皇兄死了,你唯一的依靠就是我!” 纯公主闻言突然怒吼一声:“我皇兄没有死!三日之后,他定然会醒来!萧赢,你再胡说八道,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萧赢,原来他就是萧赢! 凌儿暗自吃了一惊,他和师傅在宫中也有一段日子,萧赢这个名字已是如雷贯耳。当日那些人要抓自己,便是这人在背后捣鬼。 “该死,这家伙原来就是萧赢……长的还挺潇洒,不过纯公主看样子不喜欢他!”凌儿整张脸都贴在窗口,努力的听清楚外面的两个人都说些啥! “纯儿,你别这样!我已经多日不曾见你,今日听说皇帝病故,这才进宫,你知道我想夺走江山并不难,无非是因为你……我才没有这么做!” 萧赢眼中都是纯儿,他从十岁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喜欢的不得了,这些年,萧家势力再次强大,因为纯儿的关系,他也只是威胁社稷,并未真的动手! “萧赢,你做的还少吗?京城中现在谁听到你的名字不是闻风丧胆?满朝文武现在都知道,这天下将来是你萧赢的……” 纯公主狠狠的推开萧赢,抱着肩膀看着他,他没有轻举妄动,无奈道:“好,纯儿,我们不吵!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了解,不管你如何怨我恨我,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 “那就不必了。” 纯公主美眸圆睁,尽是厌恶:“萧赢,子纯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你。若有一天你和我兄长反目成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啊!” 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孩童的惨叫,萧赢一个翻身直接从窗子跳了进去,纯公主也紧随其后…… “凌儿!” 眼前,凌儿踩翻了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晕死过去。 萧赢一愣,看着纯公主问道:“这孩子是谁?怎么会在你宫中?” 纯公主一把抱起凌儿,心疼的说:“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到处抓八岁男孩,他便是其中一个,幸亏被我救下……凌儿,凌儿!” 萧赢自知理亏,就算做天下人心中的恶人,可他依旧希望在纯儿眼中留下几分美好。 凌儿额头冒出血来,这次他摔的不轻。 纯公主急忙喊来太医,可太医却连连晃头,说这孩子没救了…… “怎么会?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的!还说自己做梦……凌儿!”纯公主悲泣不已,萧赢看着心疼,便上前安慰。 不想纯公主突然暴躁的跳起来,一把巴掌打在萧赢的脸上:“萧赢!你给我滚!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就是仇人!三日之后,我皇兄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你不用一兵一卒得到江山,回去好好庆祝吧!” 纯公主的性子一向如此,萧赢喜欢的便是她的辣味儿。他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眼神冒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好,我再等三日,若三日之后,你皇兄死了,这江山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纯儿已经为凌儿发了疯,哪里还听得见萧赢的话,只气的拿手里的东西朝他扔去! 萧赢无奈离去,丫鬟劝说纯公主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手镯 “公主,你心情不好,可萧王他对你这些年却也是真心,若以前,你倒是还可以任性,可现在……万一皇上真的不久于世,你可万万不能如此怠慢萧王啊!” “就算是我皇兄不在,我也不会嫁给他!萧赢,你给我等着!凌儿若也死了,这笔帐我定然会算在你的头上!” 子纯的性格一向如此,她喜欢谁,谁就是她掌心的宝贝,宫中冷寒,她打小就不喜欢这种人人都端着架子的滋味。 以前,皇兄还不是皇帝的时候,这宫中还有他们兄妹真心换真心,可后来,皇兄登机,后宫佳丽三千,便再不会和从前一般陪着纯儿。 再后来,皇兄出宫,带回了景妃。景妃心思深沉,纯儿第一眼看见她便不喜欢,可皇兄喜欢,因为景妃总能说出他心底想听的话。 子纯几次提醒皇兄要小心这个看似平常的女子,可皇兄不听,还冷落子纯,子纯一气之下便再也不提。虽然后来,皇兄还是很疼子纯,但是在景妃的挑拨之下,子纯对皇兄却再也回不到当初亲近。 她原本以为,这一生就会在自己的刁蛮跋扈,心烦意乱中度过,却碰巧在庙会上救了凌儿。 从第一眼看见这孩子,她便喜欢,把他带回宫中之后,更加觉得有趣。凌儿机灵聪慧,小孩子喜欢说大人话,在公众虽然算是初来咋到,却仿佛谁也不怕。 子纯喜欢说真话。凌儿就也喜欢说真话!两人相差十几岁,却仿佛心灵相通,很是亲近,子纯原本苍白的生活一下子丰富起来。 就仿佛凌儿师傅葫芦上的彩色画作,有了灵气也有了生机。可现如今,凌儿躺在床榻上,头顶包着层层白布,还渗透出血来…… 小小的人儿受尽折磨,眼瞅着就没了呼吸,子纯又急又恨,把这笔帐全都算在萧赢的身上。 她连夜女扮男装骑马出宫,为凌儿寻找治疗的房子,宫中的御医早已经让子纯失望,他们治不好皇兄的顽疾,也没办法救凌儿。 子纯相信民间自由高人,却无可奈何寻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的还是一无所获。民间的高人是有的,但是一听说是要进宫就都吓得六神无主,抱头鼠窜。 现如今,因为萧赢抓走的那些孩子,民间的这些京城百姓对皇宫两个字充满了敌意。就算有真本事,谁又愿意去冒死救人…… 谁又会不怕去了以后回不来呢! 子纯一夜回来,已经悲观至极,抱着凌儿痛苦不已。倒是身边的丫鬟突然之前说起昨晚苏悦芯被带去景妃那的事,子纯突然停止了哭泣,坐在地上猛然瞪圆眼眸:“对啊!现如今也只有一个人能救凌儿了,那就是苏悦芯!” 丫鬟点头:“纯公主说的对,大家都说苏悦芯是个奇人,不但自己不老不死,而且心地善良。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景妃娘娘怕是不会放人的!” 纯公主听闻丫鬟的话,“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凌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救的人,她敢拦着,我就血洗景花宫!” 丫鬟吓得连连后退,纯公主的脾气不是假的,但是景妃娘娘又何尝那么好对付。皇帝往日护着纯公主,景妃娘娘尚且敢在背后捅刀子,现在皇帝生死未卜,景妃娘娘不在纯公主的日子上雪上加霜就不错了…… “公主,你可要三思啊!现在你可不能得罪景妃娘娘!”小丫鬟回过神来,便上来看着,其实,纯儿身边现在留下的两个衷心的丫鬟一个是铜儿,一个便是颜若。其余人她也在就信不过了…… “你们都散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颜若,铜儿,把门关上,我有话和你们说!” “是,但听公主吩咐!” 纯公主这边为了凌儿的事情决定冒险得罪景妃,计划周密,再说苏悦芯被压回景妃的景花宫中,便被关了起来。 景妃原本要抢走她的手镯,可苏悦芯以死相逼,要和手镯同归于尽,景妃不敢冒险,便只是命旁人捆绑了苏悦芯的手和脚,不允许任何人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苏悦芯在给皇帝治病之后人就虚弱,景妃折磨她半个晚上,才终于把门打开。 “苏悦芯,你还要和本妃抗衡么?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这景花宫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我本不想来。”苏悦芯虚弱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努力的看清楚景妃的脸,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不惊艳却也耐看,细腻的眉眼红润的嘴唇,深邃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可她是谁?苏悦芯不论怎么努力依旧想不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只能暂时不去想,低下头努力的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昏厥过去。 景妃踩着绣着凤凰的精致鞋子走到苏悦芯的面前,围着她走了两圈。阴冷一笑…… “苏悦芯,你还抵抗什么呢!该给我的东西早晚都要给我,还不如趁现在你清醒的时候……我或许还能念你几分好感!” “不必了!景妃娘娘,你不要靠近我,我有洁癖!”苏悦芯速来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以前在宫中连沈炼都要惧怕她几分,后来做了婆婆,做了奶奶,才算是端庄儒雅,注意言辞。 景妃没想到苏悦芯能说出这种话来,眼眸等的滚圆! “你。你敢骂我!” 苏悦芯的心中咯噔一下,她下意识的看着景妃,双眸微微闪烁,嘴角因为紧张和激动轻轻颤抖…… “景妃,你,你能听懂洁癖两个字,说明你……你也是穿越而来!原来如此!” 景妃的浑身一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看着虚弱的苏悦芯她便又恢复了沉静,微微一笑:“本妃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悦芯,你不要说这种妖言惑众的话来拖延时间了,手镯给我!听明白没有!” 苏悦芯越是看着景妃着急越是冷笑:“呵呵。急什么!你既然从现代而来,想来定然是我曾经认识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这手镯才会……” “闭嘴!这种疯话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苏悦芯,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把手镯给我,我很快也会拿到!到时候,别怪我弄死你。” 景妃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狰狞,可她却忘了什么…… 苏悦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笑的前合后仰:“原来是你,真的是你。为了这手镯,你居然跟我到了古代……陆孝黎,你可真够拼的!” 苏悦芯的话让站在面前的景妃面部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她下意识的看着身边的几位护卫和丫头,冷声道:“你们几个都出去,这女人疯了,这些疯话不许出去乱传!” 几人木纳答应,全都退了出去,景花宫的这间厢房中就只剩下苏悦芯和景妃二人。四目相对,景妃很是困惑,她围着苏悦芯走了半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过坐姿却再不是古代女子的雍容矜持,而是双腿交叠,一手扶着下颚,一手敲打身边的红木方桌。 苏悦芯看到这姿势更加确信眼前的人就是陆孝黎……医学研究院院长的千金。 想当年自己作为医学研究的唯一负责人,在研究室不知道度过多少个日子,费尽心血,兢兢业业,在快要成功之际,陆孝黎却提出给她五百万买下所有的研究成果。 苏悦芯不同意,结果激怒了陆孝黎,她认为自己家境显赫,有了这可喜可贺震惊世界的医学成就之后,便更加锦绣前程。 更认定苏悦芯不把这套成熟神奇的医疗设备给她,是因为嫉妒她的出身高贵,二人因此发生激烈的争执,陆孝黎还打过苏悦芯的耳光! 但是苏悦芯虽然是医学博士,性子却十分清高,她毫不犹豫的还手给了陆孝黎一巴掌,也正是这一巴掌,彻底的拉开了二人之间的战火硝烟。 “陆孝黎,真的是你!你雇凶杀我还不死心,居然跟着我一起穿越到了岳国,呵呵……” 眼前的景妃早已经把自己是陆孝黎的身份忘的差不多了,她不管自己是谁,眼下,得到双凤手镯才是目的。 “苏悦芯,你果真够厉害,你是如何看出我就是陆孝黎的?嗯?现如今,你落在手上,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过了眼下,你就是想说也都没有机会了!” 景妃的眼神中充满疑惑,苏悦芯也不隐瞒。 “除了你陆孝黎,没有人知道双凤手镯的开启程序。别人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尝试,可你不同。你不但对它虎视眈眈,而且,你还知道若是硬抢,我可以和双凤手镯一起消亡!” 苏悦芯的话让景妃微微一笑:“不错,若不是这个原因,我怎会留你这口气!苏悦芯,我等着你……我相信你熬不过多久了!” 景妃说完,坐在苏悦芯的身边,端起茶杯喝起茶水来。苏悦芯此时也是干渴难耐,她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今日落在你手上横竖都是一死。你若能给我个痛快,倒一杯茶水给我,这手镯,我就交给你!” “当真!”景妃立刻紧张起来,“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苏悦芯的眼睛问道:“你舍得双凤手镯?” 大闹景花宫 “我人都不行了,还要手镯有什么用。” 苏悦芯说话间已经从怀中掏出手镯,眼瞅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宝贝就在眼前,景妃上前一步抓住手镯赶紧捧在掌心。 “好,好,太好了!我盼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归我所有了!哈哈哈哈!苏悦芯,苏大博士,你研究了那么多年,这最卓越的医疗设备还是落在我陆孝黎的手中!” 她这边正得意,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悦芯又说一次自己要喝水,景妃却突然翻脸,猛的将茶壶推的远远的。 苏悦芯整个人为了一杯茶失去重心,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丫鬟跑进来,有些惊慌失色……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景妃顾不得仔细去看那双凤手镯,连忙把宝贝揣在怀中,瞪着眼前的丫头狠狠骂到:“你这不中用的东西,慌慌张张做什么?” 丫鬟这才稳住,结巴的说:“娘娘,纯公主闯带着无极,无忧闯进来了!” 景妃一惊,也不管倒在地上苏悦芯,死死的将门关上,到门口便一把揪住丫鬟的脖领低声问道:“你们怎么不拦着?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最能捣乱,这个时候我看她就会心烦!”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景妃娘娘饶命,实在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拦着纯公主的,但是不管用啊!纯公主的脾气您还不知道,谁拦着,她就砍死谁!这一路已经是血红一片了!” 找死! 景妃怒气冲天,现如今手镯已经到手,她对于这岳国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放在眼中,能在古代享受荣华富贵固然是好,但是若不能,凭着这手镯,她也有办法回到现代。 想到这里,景妃阴狠一笑…… “子纯,我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你硬是撞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子纯已经带着无极和无忧到了近前,纯公主见景妃后并未行礼叫一声皇嫂,眼神中也尽是厌弃。 “苏悦芯在你这里,我要见她!” 景妃冷笑,故作优雅淡定的看着纯公主:“妹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皇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你居然还在宫中捣乱。这要是被你皇兄知道,呵呵……还不一口气把自己活活气死!” “那岂不是如了你的心愿?只可惜皇兄好歹也是天子,没那么容易驾崩!”子纯的话是丝毫不给景妃面子,景妃如此大怒! “纯公主,你别不知道好歹!这里是景花宫,我是堂堂妃子。你一路杀我侍卫,怠慢于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景妃怒气上来,带着一骨子阴狠,子纯心中一惊,她倒是不是怕景妃,只是觉得这种景妃的这种眼神从前并未见过。 “我要见苏悦芯,就在现在!”子纯知道凌儿已经等不及了,懒得和她罗嗦,开门见山说明白之后就要冲进去,景妃哪里肯那么容易就如了子纯的心愿,又如何能够放过苏悦芯! 她让人拦在门口,淡淡的说了句:“不行!” 子纯火了。在这皇宫之中只有她不想做的事,却没有别人和她说不行的时候,现如今,景妃真的是要反了! “皇嫂,你真的以为皇兄活不久了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如你心愿的,只要苏悦芯不死,我皇兄就不会死!” “她已经被我许配给小太监了,今晚就要成亲,正在梳妆打扮,已经从后门送走了。” 景妃微微一笑,很是得意。 子纯不信,推门去看,方才关着苏悦芯的厢房已经空无一人,唯有地上的茶杯摔成八辦儿。 “怎样?妹妹,我没有骗你吧……这人都已经送去了,名声也算事彻底的毁了。你说你何苦弄的大家都不愉快!苏悦芯都已经做了奶奶的人,这一夜过去啊,就成了天下笑柄。” 景妃越说越高兴,仿佛已经看见曾经自己无法超越的医学才女博士苏悦芯蓬头垢面,疯癫不堪的模样…… “呵呵呵!真不知道过了这一夜之后,沈炼会如何待她!她的儿子媳妇要如何做人……啧啧!” 纯公主看着景妃丧心病狂的样子,并未说话,她上前一步,拿起茶壶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对着景妃的脸吐了上去! 景妃正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一下子被吐了个正着,气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幸亏身边丫鬟反应的快,赶紧拿帕子给她擦干。 “找死!你找死!给我拿下这个撒野的丫头,现如今她皇兄生死不知,她还在这里胡来,分明是没有把圣上的性命当回事,这,这丫头和萧王速来私下有来往,一定是想合谋,害死皇上!夺取王位!” 景妃狠狠的给纯公主扣上个谋反的帽子,不想纯公主根本不在乎。 “景妃,宫中谁人不知道萧王爱我多年,只是我子纯心中无他。你随便怎么说,人心都是明白的。不过,我子纯也不怕你,今日我既然来了。如此回去倒是憋屈……无极无忧,给我血洗景花宫!” 子纯一声令下,无极和无忧便冲了上来,这两位可都是高手,尽管景妃手下高手如云,可一时半会还是无可奈何,子纯武术也算高强,景妃护着双凤手镯躲在一边,暗自把心一横! “动用宫中御林军,捉住叛贼子纯!” 这景妃一声令下,便有人去通知御林军,现如今御林军唯景妃一声令下,很快,这景花宫就被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 子纯和无极无忧很快寡不敌众。宫中高手虽然不敢动子纯,但是对无极和无忧却手下不留情,无极深受重伤,无忧想去帮他,背后也被刺中一刀,悲惨死去! “无极,无忧!” 两人打小和子纯一起长大,从小便戴着面具,身穿黑衣,无人知道他二人的真实模样,只以为他们都是男儿身! 现如今人已经死了,子纯哭着抱起二人,揭开面具,众人都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无极和无忧竟然是两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无极,无忧,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们姐妹!打小咱们三个一起长大,我羡慕你们姐妹生的貌美,你二人就主动戴上面具,女扮男装……这些年,你们处处护我,处处让我……是子纯对不住你们!” 子纯哭的死去活来,景妃却很是痛快!现如今不敢真的杀掉子纯,干掉她的左膀右臂,让她心疼的肝肠寸断也算是出了一口多年憋在心头的恶气。 子纯哭过之后,眼中都是红红怒火。她看着景妃,拔出匕首,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我是皇帝的女人,我是景妃娘娘,子纯,难道,你敢动我,我警告你,你再向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景妃提高警惕,命令御林军若是子纯再向前一步,便下死手,御林军此时也已经只能听景妃的,只盼着纯公主赶紧停下脚步。 可子纯现如今只想给无极和无忧报仇,哪里还能想得起刺杀皇妃便是死罪,她一步一步走向景妃,大喊一声:“无极,无忧……我给你们报仇来了!”拔刀便刺。御林军蜂拥而上,子纯眼瞅着就要失利,就在这时,一人身穿白衣冲进御林军中间,拦在子纯面前。 子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沈长勋,你果然来了!” “你的丫鬟消息带到,谢了!” 沈长勋淡然的看着子纯,眼中并无情愫,可子纯却明显有几分欣喜,憧憬,眼瞅着沈长勋为自己抵抗御林军,她也迅速和沈长勋背靠背的一起作战。 “听说,你老子厉害的很,来了没?”子纯喘.息着,顽皮问道。 “来了。去救我娘了……这次的事情闹大了,我娘多半不会原谅爹!”沈长勋业趁机喘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娘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爹又好想揣着天大的心思,看着沉重不已。 子纯微微一笑:“别那么死心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娘若真的不原谅你爹了,让你爹娶我啊,我给你当后娘!” 没想到子纯会开出这样的玩笑,气的沈长勋猛的用后胳膊肘给她一下:“纯公主,再胡说八道,休怪长勋不客气!” 子纯却哈哈大笑:“气什么?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乖儿子!” 笑声仿佛震动了左心房。她猛然想起无极和无忧,嗓子陡然一干:“我的人都死了,我要报仇!” 沈长勋知道两人定然打不过这么多御林军,虚张声势的点了几招,拽着子纯便跑,景妃在身后大喊:“追上这两个叛贼!那小子肯定是萧王的人……” “王妃,她是沈炼的儿子!”景妃身边以为重臣低声道:“这一次,怕是事情麻烦了!沈炼的儿子到了,沈炼怕是也已经到了!” 故意欺辱 景妃双眸含着冷意,定然看着远处沈长勋和子纯跑远的背影,自顾开口道:“沈炼,很好!早晚都要会会你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王妃难道不怕沈炼?我听说他可高手中的高手?” 景妃身边的重臣提起沈炼便心惊胆寒,说当年沈炼可并非良人,人人口中的这位异性王爷杀人如麻且不粘女色。 “他一生唯一宠爱的女子就是苏悦芯,你动了她的心上人,他势必不会轻饶了你!” “那又如何?”景妃微微一笑:“他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我……” 她微微斜着眼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臣,缜密心思淡淡一笑。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咽在肚子里…… “沈炼,你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我陆孝黎,现在可有了这不死之身啊!” 再说苏悦芯昏死之后便被送去小太监的屋子里。这太监自打疯了之后就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也不认人,景妃之所以没杀他,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从不苛待宫人的名声。 这件事,还要从前段时间媚妃毒打丫鬟说起…… 其实论姿色,媚妃绝对在景妃之上,而且人又年轻,才过了十八岁,那皮肤晶莹剔透的就和剥了皮儿的鸡蛋,红扑扑的招人疼爱。 景妃生下皇子,人也老了许多,虽然在宫中保养得当,当时终究会输给年轻的妃嫔,她知道如果想站住脚跟,得到皇帝的宠爱,等待时机夺取苏悦芯的双凤手镯,需要的就是自己步步为营的心机。 为了能够让苏悦芯早点进宫,她便在皇帝的饮食中偷偷的下了一种叫做“珞璜”的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在江湖中已经绝迹,因为景妃本身也是学医出身,于是便私下好生研究,这才从很多毒物中萃取出“珞璜”。 “珞璜”无色无味,只要遇见一点点的水就会立刻溶解,利用这一点,景妃每次都把握住皇帝去自己的景花宫共进晚餐的机会,将“珞璜”放在他最喜欢的黄鳝鱼汤里。 珞璜的毒性本来不大,但是始终难敌日复一日的慢性药力。 久而久之,宫中的太医无一人察觉,皇帝却已经病入膏肓。 这几年来景妃表面上在找太医帮皇上看病,事实里却早已经为皇帝整好了生死脉。 她知道皇帝如果不久于人世,一定会让苏悦芯重新回宫,到了那时候,自己也就可以痛痛快快的下手了。 说起景妃和皇上的那个小王子,其实不过是个意外。 在皇宫中堕胎实属大罪,更何况这孩子是个龙子。 景妃无奈之下,只能把孩子生了下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对这孩子还是有七八分的疼爱,不过比起平常的母亲,却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 自己穿越来到古代,为的是苏悦芯的那一副双凤手镯,有了这孩子,她总觉得绊手绊脚,担心有朝一日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可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景妃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无可奈何之下,这孩子就生了下来。 转眼之间已经七岁了,或许是上天造物弄人,景妃心思深沉,极其聪明,这孩子却痴痴傻傻,一身肥肉,在后宫之中,若他不是景妃和皇上的孩子,怕是要受尽凌辱。 而媚妃自打进宫以来,就颇受皇上的喜爱,景妃因此受到了冷落。 媚妃表面上十分恭敬,“姐姐姐姐”的叫着,可是事实上却处处和景妃过不去,背地里还和小丫鬟说笑,暗指景妃生了个傻儿子。 八月十五那天宫中设宴,媚妃见景妃把孩子带来,心中生气,毕竟自己进宫两年,还没有给皇上生下一男半女。 这景妃把孩子带来,其实也是颇有用心,她想给皇上添堵,让皇上看看自己唯一的种竟然如此的不堪。 本就肤浅的媚妃,愣是没明白景妃摆下的这局棋,看着孩子蠢笨,便和自己的丫鬟眼神交汇,偷偷的取笑景妃和皇上的孩子。 景妃知道皇上爱子情深,就算自己的孩子是个傻子,遭到旁人笑话,也定然会气急败坏,于是趁此机会,流着眼泪和皇上告了媚妃一状。 媚妃因此差点被打入冷宫,皇上顾念旧情,只是罚了她一年的俸禄,这件事也就罢了。 回宫之后,媚妃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丫鬟的身上。 打的那个和她眼神交汇,取笑景妃孩子的丫鬟,她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都没有起来。 宫中关于媚妃苛待宫人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媚妃也因此开始越来越不得人心。 景妃其实想扳倒媚妃并不仅仅是因为争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皇上身边还有别人,万一自己下毒的事情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这里是岳国,她一个女流之辈无依无靠,稍有不慎掉了脑袋,别说得不到双凤手镯,就是死都没有一个葬身之地。 为了能在这宫中有个靠山,景妃开始从皇上身边的王爷下手,她第一个选中的人便是徐远山。 这徐远山论才能自然是平平无奇,可是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对皇上忠心不二。 景妃担心自己的把柄被他握在手里,于是先拉他下马,如此一来,自己也就吃了定心丸,就算她给皇上下毒的事一旦败漏,徐远山也必须要站在自己这一边。 有了退路之后,景妃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次,她的珞璜用没了,她正在萃取,恰巧被给她送水果的小太监小泉子撞见。 这小泉子当时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可是景妃却因此吓了一大跳。 她担心这件事儿就此败露,于是就在小泉子身上随便找了个毛病,要把他砍头。 谁知道小泉子这个人胆小怕事,一时之间居然疯了。 当时正值媚妃苛待宫人的事情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景妃见小泉子已经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便说他得了疯病,自己主动找太医帮小泉子看病。 太医告诉景妃,小泉子因为剧烈的恐惧迷了心智,这一辈子都是个傻子。 景妃彻底的放心,便把小泉子好生安置在了宫外一处空房子里,好吃好喝的照顾着。 小泉子现在根本不知道谁是谁非,送来鸡鸭鱼肉他便狠狠的吃,短短两个月,脸胖的犹如一张大饼。 可这宫中的人不分是非,还以为景妃是个好主子,连疯掉的小太监都没舍得打发,回家还好生照顾着。 于是这周遭的人和御林军中便都说景妃贤惠良德,是难得一遇的好主子。 “吃肉肉,吃肉肉!” 因为宫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所以无暇顾及小泉子的饮食。 小泉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趴在窗口大声的乱喊乱叫,见有人抬着苏悦芯进来,他还以为是给他送饭,顿时兴奋的瞪圆了眼睛,一下子扑了上去。 宫人嬉笑,告诉小泉子,这是给他讨来的媳妇! “媳妇!媳妇,我有媳妇啦……媳妇你起来,我饿!我要吃肉肉!” 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奈的晃了晃头,为首的开口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现在宫里不太平,指不定在这待久了又要摊上什么事儿!” “小泉子,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哈哈哈哈!” 众人嬉笑着离去,那小泉子却浑然不知别人是在戏弄自己,他用力的晃动苏悦芯的肩膀,歪着头看着这个紧闭双眼的女人…… “媳妇!媳妇……” “咳咳!”苏悦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猛然睁开眼睛,要不是小泉子如此用力的晃动,苏悦芯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看苏悦芯睁开眼睛,小泉子顿时高兴了,一拳打在苏悦芯的脸庞上,嘴里吱吱呜呜的喊着。 “媳妇,媳妇,吃肉肉,吃肉肉!” 苏悦芯一下子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傻子就是景妃说的那个疯掉的小太监。 她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将手伸进怀中。 四下无人,苏悦芯微微一笑,便从怀里举出了一对双凤手镯。 真正的双凤手镯在她这里,给景妃的那一对,不过是她进宫之前就已经早已准备好的赝品! 那赝品和真的表面上并无区别,一般人绝对看不出端倪,这次进宫,她本来是想防着皇上,却没想到遇见了故人。 眼前的小泉子不明所以,看着苏悦芯从怀里掏出手镯,还以为她要给自己好吃的,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朵,小泉子踉踉跄跄的扑上来,抱住苏悦芯的手臂说,“给我吃给我吃……” “放开我,我给你治病!”苏悦芯本就虚弱,小泉子虽然痴呆,但是毕竟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 如此一来,苏悦芯使不上力气,只能拼命的和小泉子耗着…… 小泉子这一天一夜也真是饿极了,看着苏悦芯白白的手,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两个香喷喷的白面馍馍,那是眼珠子一亮,猛的就咬了上去! 苏悦芯惨叫一声,手背被小泉子这一口便咬出了深深的八个牙印! 医治疯病 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她身子都在颤抖,却依然紧紧的握着那手镯。 玉制的东西是最脆弱的,若是就这样掉在地上,万一摔碎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了,。 就在小泉子和苏悦芯拼命撕扯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猛的狠狠将门踹开。 蓬头垢面的苏悦芯和小泉子几乎同时想透过光线的房门口看去…… “夫人!”沈炼看见苏悦芯的那一刻,眼中尽是泪水,他拼命的忍住,三步并一步的来到自己夫人的跟前。 小泉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歪着头看着沈炼,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是谁,你给我滚开……” “她......她是我媳妇!” 沈炼知道这小子是个痴呆的家伙,便没有和他一般计较,而是用内力生生将小泉子的手掰开,又将他推到别处,愤愤的说了一句:“臭小子,我看你是傻的不轻,这是你奶奶!” 苏悦芯此时的心情也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她气沈炼,怨沈炼,更多的是不解和失望。 “夫人,你受委屈了!” 沈炼伸出双臂,刚想把自己的夫人抱住。 苏悦芯却猛然抬起,手臂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仿佛打在沈炼和苏悦芯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两人都是一愣。 接着苏悦芯便不再看沈炼,而是爬到小泉子身边。 她用双凤手镯进入了医疗系统,用最先进的科技诊断了小泉子大脑里出现的问题。人类的神经系统是最难攻克的医疗课题,不过双凤手镯应对这些却迎刃而解。 她很快找到了小泉子大脑神经里面出现分叉的那一根神经,又用双凤手镯尖端科技设备帮小泉子进行了神经恢复。 “我……我怎么了?你们是谁?”小泉子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恢复了神智,看着身边的女子,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猛然跌坐在地上! “孩子,你别怕。你现在没事了,你先别管我是谁,前段日子你可曾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和惊吓,你为什么会痴傻?” 苏悦芯的话让小泉子猛然想起多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痛苦的蹲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抽泣不已。 “我看见了不该看的,我也不知道主子在做什么,可是她见我进来就勃然大怒,说要砍掉我的脑袋,我一害怕,后来的事情就不那么清楚了……” 沈炼上前一步,故意不看苏悦芯生气的脸,直接问小泉子。 “你看到了什么,尽管说来!” 小泉子抽泣了两声,这才把自己看到的一幕娓娓道来。 “那你可知道景妃萃取的是什么药物?”苏悦芯追问道。 小泉子想了想说:“那日我走进来的时候,她在自言自语说什么珞璜……” 沈炼听后,转身看着苏悦芯:“夫人,珞璜这种东西是什么?你可知道?” 苏悦芯知道现在不是和沈炼生气的时候,毕竟他来救自己,这说明他已经想通了,心中有什么气,也只能把眼前的事情搞定之后再说。 “珞璜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只是服用一次,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药力,可是日复一日,它会在人的身体里毁坏人的内循环系统,导致人心脏受损,并且很容易长出一些肌肉肉瘤……” “我说皇上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生这种病,原来是被枕边人狠狠的算计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小泉子此时是稀里糊涂。 苏悦芯笑了笑:“你不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现在的病已经好了。” 小泉子感激涕零,给苏悦芯磕头:“仙女,不不,仙女奶奶,谢谢你大恩大德!” 沈炼勾起嘴角,他何尝不希望多做一些好事,可是一想到那个叫凌儿的孩子,他的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把。 正当苏悦芯以为沈练接下俩会和她一起面对现在的局势的时。 沈炼却突然开口道,“夫人,你人也救了,这件事就别管了,手术也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苏悦芯被沈炼的话弄得有些二楞和尚摸不到头。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甩开沈炼的手,冷冷的说:“你是说现在离开吗?那些孩子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生死未卜,你就叫我走?沈炼,你的心是铁做的吗?现如今除了你我,没有人能够拯救那些……” “够了!”沈炼脸色一黑,看着苏悦芯,有些失去耐心般的吼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想和我长相厮守到白头,还是要为天下事继续分忧!” 委屈的眼泪在苏悦芯的脸上默默的滑落,她没想到沈炼也会如此的逼自己,而且还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下意识的紧紧握紧自己的拳头,苏悦芯一字一句的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头,你若是不想管,你一个人走。” “爹,娘,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说话之间沈长勋从门外跑了进来,看两人身上都是血,看来方才这一阵厮杀很是惨烈! “伯父好,伯母好,我叫纯儿!”这纯公主倒是落落大方,见到苏悦芯和沈炼之后,上前一步主动介绍自己:“我小时候就听过你们的大名了,今日纯儿难得一见,当真是死而无憾!” 沈长勋脸色呱嗒一下落了下来,晴空万里之间突然有了一层重重的乌云。 他瞪了纯儿一眼,怒声说:“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跟我过来干什么,我和我爹娘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回你的宫中做你的公主……” “我才不要做什么公主,这些年我闷都要闷死了,方才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可能都已经被景妃打入了天牢……” 纯儿说话之间语气突然柔和起来,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沈长勋:“沈长勋,子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知道你对我好,那我就一定会好好报恩!” 沈长勋一看纯儿这副模样,顿时感觉额头的冷汗都要掉落在地上摔成八瓣,他连忙说道,“我不用你报恩,现在离我远一点,我就感激涕零了!” “伯父,伯母……”子纯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不过眼下她是一心想赖定沈长勋,便撅起了嘴,做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拉住苏悦芯的手低声说:“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现在我皇兄病着,我在这宫中孤苦无依,跟我一起长大的无极无忧也惨死了,我只想给他们报仇!” 苏悦芯虽然同情那些孩子,可是却也不想过多的参合这宫中的事情,她是第一次见纯儿,就感觉这孩子的身上有一股不太简单的东西,顽劣而任性,带着一股子邪气儿,好在眼神还算清澈。 “报酬是你的事情,那也是你的事情,纯公主还是请回吧!” 苏悦芯淡淡的开口,也下了逐人令,纯儿一看自己没戏了,所幸摊牌道:“好,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可是伯母我知道你有一对双凤手镯……” 提起那手镯,苏悦芯心头一紧,她下意识的看着纯儿开口道:“手镯已经给了景妃!” “你骗人!”纯儿倒是不傻,她指着站在一边的小泉子反问道:“伯母,你若是把手镯已经给了景妃,又是如何治好小泉子的呢?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宫中有一个孩子现在病的很重……” 说到这,纯儿已经是眼泪汪汪,倔强的女孩掉眼泪的时候似乎更让人心疼。 沈长勋别过头去,却突然想起凌儿正在子纯宫中! “你……你说的不会是凌儿吧?” “没错,就是凌儿!他从椅子上掉下来,头摔出了一个大窟窿,这会正咕咚咕咚的流血。” “宫中的太医说已经没救了,可我知道,只要您出手一定有办法!”子纯一边说,一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苏悦芯的大腿:“伯母,我求求你,你就救救凌儿,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死!” 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沈炼,突然之间紧紧的握住了苏悦芯的手,在苏悦芯作出决定之前,陡然说了一句:“不许去!” 苏悦芯本来还在犹豫,可沈炼一句话却犹如刀子一般刺在她的心头,平日那个温和善良的夫君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此冷血? “好,我这就去!” 苏悦芯猛然甩开沈炼的手,漠然的看着他说:“老爷,你还是请回吧!” 沈长勋着急,看沈炼皱眉不语赶紧说:“娘,爹知道你进宫,整个人都急疯了。你别误会爹……他很担心你!” “担心?”苏悦芯微微笑了笑,头也不回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他早已经放下俗尘,生死看开,何必为难。” “我再问你一遍?天下事重于我?”沈炼站在原地,看着苏悦芯的背影问道。 她没回答,毅然的跟着纯儿离开了这里。沈炼气的压根痒痒,只对沈长勋说:“我认识你娘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八岁的绣女,便已经是这般不怕掉脑袋的模样,现如今都已经做了奶奶的人,还是这般……” 沈长勋自然看出父亲的心思,偷笑一声:“爹,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劝说娘别生气吧!我看,娘是不打算轻易原谅你了!” “生气是小,我只怕她再受委屈!”沈炼长吁短叹,无可奈何的跟着苏悦芯去了纯儿住处。此时,凌儿都已经被穿上了寿衣,躺在那里甚是凄凉。 纯儿一见这幅光景便发疯般的冲上去:“你们谁给他穿的衣服!站出来,我扒了他的皮!” 身边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有铜儿哭的泣不成声。 纯儿无意 “纯公主,你别伤了身子,节哀,这衣服是我给穿上去的,您回来的晚了一步……凌儿他已经走了!” “胡说!” 纯儿的眼泪此时也落了下来,她一边晃动凌儿的肩膀,一边哭喊道:“他不会走的,他下午还和我说话,还在我眼前跑跳……” “让我看看!”苏悦芯推开众人,坐在孩子身边。她用双凤手镯进入医疗系统,迅速的给凌儿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发现孩子器.官还没死透,因为缺血心脏暂时停止跳动而已…… “马上抢救……” “抢什么?” “对啊!娘,你要抢什么?我去……” 沈长勋和纯儿都懵了,沈炼倒是知道苏悦芯要做什么,赶紧把两人拽出屋子,连带着丫鬟婆子也一起劝说出来。 “你娘治病的时候需要安静,你们别吵……” “伯母真的能治好纯儿的病么?”子纯担心,眼泪不干的望着门里面,身边的沈长勋咳嗽一声,下意识的说道:“我当你没长心,看不出来,这世界上还有你在乎的人!” 子纯仿佛被说的痛处,眼泪更多…… “我,我打小就生活在这宫中,身边除了丫鬟婆子就是无极无忧,可她们虽然对我好,却都怕我,可凌儿不同,他是真的对我好,是真的……” 看着子纯哭成泪人,沈长勋也有些动容,站在一边的沈炼看到这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把沈长勋拽到一旁,低声说:“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咱们沈家,可没有续弦这一说!” 沈长勋脸色一红,忙对沈炼解释道:“爹,儿子没有此意。” 沈炼这才点头:“景妃那边怕是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且在这守着,我去和徐叔叔挡一下!拖延时间,等你娘救活这个孩子,咱们再一起出宫!” 沈长勋答应,便守在纯公主的门口儿,半个时辰之后,凌儿终于睁开眼睛! “凌儿!凌儿!” 纯公主一把抱住死而复生的凌儿,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苏悦芯接连医治了两个人,只感觉困顿疲惫,再加上滴水未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伯母……” 纯公主大喊一声,吓得门外的沈长勋几步冲了进来,拔出宝剑便顶住纯公主的咽喉:“我娘她怎么了?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子纯也是一惊,瞪圆眼睛指着倒在地上的苏悦芯,结结巴巴道:“沈长勋,我招你惹你了!你赶紧把剑放下……你娘,你娘她晕倒了!” “一定是你!上次你给我用了避孕散,这次又设计害我娘……枉费我们全家把你当好人!你和你那自私冷血的兄长一样……” 沈长勋一边骂一边附身扶起倒在地上的苏悦芯,心疼的唤了两声。床上刚刚苏醒的凌儿倒是开口说话了。 “哥哥,你别冤枉了纯公主……她没害你娘!” “你怎知道?” 沈长勋不信,凌儿捂着头,义正言辞的说:“我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纯公主一直抱着我呢!” “他若是想害人,还会被你个小娃娃识破?”沈长勋还是不信,狠狠的瞪了子纯一眼,怀里的苏悦芯却慢慢的苏醒过来…… 沈长勋的话她都听见了,心里着急,气息微弱道:“别胡说,冤枉纯公主!” “娘……” “娘给凌儿输血,身子更虚弱,你快点扶娘起来,给娘弄点吃的,倒一杯水,最好是甜点……” 纯公主此时已经满脸挂满泪水,委屈至极。可苏悦芯说到吃的,她也顾不上哭,抹着眼泪便赶紧让人去把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和栗子丸子拿来。 “伯母,这是我宫中才做好的,我平时喜欢吃甜食,所以都是现成的。你赶紧吃一点……” 苏悦芯点头,依偎在沈长勋的怀中吃了点东西,气色这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凌儿有些懵了,按照纯公主所说,自己方才应该是死了,可这回浑身有力,精神也好,除了头顶的伤有点疼之外,再没别的感觉。 看见甜食,馋虫倒是上来,于是假装虚弱的伸出手说:“给我也来两块。”纯公主一看,边哭边笑道:“我是被你吓死,也受尽委屈……给你,吃几块都行,厨房还有呢!” 沈长勋看着娘手臂上多出的一个小圆眼儿,下意识的伸手摸去。苏悦芯疼的皱眉,连嘴里的半块栗子丸子都掉了出来…… “别碰,方才输血点还淤青呢。” 沈长勋虽然不知道何为输血,但是看凌儿的气色便猜到娘是把自己的血给了凌儿一些。 这在古代人的思想中算是最匪夷所思的,沈长勋想不通,整个人的脸色发沉,一声不吭。 “长勋,我和凌儿都需要休息,你在门口守着,没有旁的事就让娘睡一会,哪怕一小会都行!”苏悦芯的话说的越发让沈长勋这个做儿子的感到心疼,赶紧答应下来。 纯儿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并走了出去。 沈长勋无心和她说话,出去后便一直琢磨娘怎么会突然成了神医,那双凤手镯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子纯当然不会罢休,一巴掌打在沈长勋的后背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冤枉了我,难道,不该和本公主道歉么?” 子纯可不是吃亏的主,看沈长勋不提方才的事,就主动开口要一个说法,沈长勋也感觉理亏,可纯儿强势,如此这般他也只是别过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纯儿哪里肯依,一把车主沈长勋的衣袖,眼神灼灼有神的瞪着他道:“不行,你这道歉根本就是糊弄人,我不要,你重新说!” “你到底要如何?纯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松开!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成何体统!” 沈长勋本想着提醒纯儿有些分寸,却不想纯儿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沈长勋,你……你心里有猫腻,反而赖在本公主的头上。我不过是要你给我道歉,你倒是好,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有家室……” “你小点声!当心吵醒我娘!” 纯儿声音太大,沈长勋无奈之下捂住她的嘴,她狠狠一咬,沈长勋赶紧松来! “你,你是属狗的么?怎么咬人!” “哼!让你知道本公主不是好惹的,沈长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本公主说这些,无非就是惦记本公主的花容月貌,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咱们见一辈子也钟不了情!” 沈长勋气的脸都白了,眼看着自己的手背渗出血来。纯儿也知道自己任性无理,有些尴尬,索性扯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白布给沈长勋包扎。 “我可不敢用你的衣料!”沈长勋赶紧躲开,纯公主再次上前,低头道:“好叻好叻,也不是小孩子,别置气了。刚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咬人……” 面对一个女孩子的主动道歉,沈长勋也不能再说什么。包扎之后,他便躲的远远的,恨不得和纯公主保持最远的距离。 “你,还生气呢?”纯公主身子都站僵了,直了直脖子,看着沈长勋,笑到:“平日都是别人站在门口,我在里面睡觉。今日你娘在里面睡觉,我在外面守着……平常人可没有这个福气!” 沈长勋冷笑,看也不看她的回答道:“公主记性可真差,我娘可是救了你也救了凌儿,你方才还感激涕零,转眼之间就计较这些小事。” “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我哪里有计较啊!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小气……”子纯一边说,一边故意靠近沈长勋,踮着脚看着他越发严肃的脸。 “你看我做什么?”沈长勋皱眉,这女人还没出阁,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收敛矜持,比起自己的玉梦,不知道差了多少倍,都是有性格的女子,可纯公主身上的刁钻劲儿却让沈长勋感觉一阵烦乱…… “去去去去,你去那边站着,离我远一点!” “我……”子纯双眼含笑,不知道要说句什么,就在这时丫鬟急匆匆的跑来,话都说不好。 “纯公主……公主,他来了!” 子纯一愣,皱眉问道:“谁?景妃么?” “纯公主,不是景妃,是,是萧王!”丫鬟气喘吁吁,终于把含在嘴里的话说出来,子纯脸色大变:“真是不欢迎哪一个,哪一个就找上门了!” “子纯!”萧王大老远的便喊出子纯的名字,子纯懒得搭理他直接背过身去,萧王已经是两日之内进宫两次,现如今他来这里如履平地,只是子纯脸色太臭,他即便是来,也是讨的烦躁。 可今日听说景妃和子纯打动尴尬,他如何放心的话,宫中萧王最不缺的就是眼线,景妃的背景他一直没搞清楚,但是却也觉的这个女人不能小视! “纯儿,你和景妃动手,吃亏没有……快给我看看,受伤没有!”萧王一来便是一阵关怀,只可惜纯儿却根本无动于衷。 “多谢你的关心,我没死就是没事,再说,有人保护我,又怎么会有事呢?”子纯的话让萧王心生疑惑,他看着站在一边的沈长勋,沈长勋目不斜视。 宫中大乱 萧王以为他是子纯新增的护卫,可又见沈长勋生的玉面儒雅,一阵醋意。 “你若需要人保护,我派人来便是。不需要你自己费劲寻人,现在高手难找,别找一些白白拿走银子的玉面小生,根本就是徒劳,没一点用处!” 子纯冷笑,眼神落在萧王的脸上。这张脸她厌恶了十几年,从来不曾生过一点喜欢。可偏偏月老弄人,萧王最爱的女子便是子纯。 若不是因为子纯,他早八辈子就和皇上翻脸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病秧子皇上哪里是他萧王的对手…… “子纯,你……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看我么?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真的没有一点位置?现如今宫中动荡,我本可以下手,可我碍于你的存在,我等到明日。你兄长若是天子福泽,就该驾鹤西去!这天下,就会平安落入我的手中。” “然后呢?” 子纯微微眯起眼睛:“若我兄长不死?你又如何?” “我想好了。既然我深爱你,自然不能杀了你兄长夺走皇位,且君臣这么多年,我也该有些情分,我可自立为王,分割他半壁江山。” 如此决定,已经是萧王最初的最大让步。他本可彻底抢走的东西却留给别人一部分,看在的都是子纯的份儿上。 “呵呵……”子纯笑了笑:“萧王,你不必为我一个女子想这么多后路。” “这不是你的后路!”萧王看子纯还不明白,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王妃,三年前你皇兄就把你赐给我!” “不要提三年前的事!”子纯火了,眼中都是委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却还逼着我兄长赐婚!” “那又如何,我喜欢你。”萧王狠辣无情,可面对子纯依旧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他总不能用强的…… “那好,喜欢是吧?”子纯的眼中闪现一抹皎洁之光,猛然踮起脚尖儿,闭上眼睛亲吻了沈长勋的脸颊。 沈长勋失神的看着子纯,怒吼道:“纯公主,你干什么!” 冰冷的长剑已经从萧王手中飞出,幸亏沈长勋反应的话,一把将子纯推开,自己也躲闪到别处。 “贼子,趁着保护公主,居然敢勾搭犯贱……我今天就要你狗命!” 萧王说完,便一剑更比一剑狠,直刺长勋心口,长勋还击,二人便打的不可开交。 其实论武功,萧王当是略胜沈长勋,可长勋毕竟是沈炼之子,多年来虽然并未习武,却也懂得如何防身,一招一式让萧王很是吃惊。 “宫中护卫竟然有如此的好功夫?不对,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说话间,萧王一个虚点,猛然连刺三剑,站在一边的纯公主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拔出双刃匕首就冲向萧王。 “纯儿……” 萧王心痛,双眸紧锁自己的心上人:“你居然这样对我?”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我最恨无情冷血之人,你滥杀无辜,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在我心中早已经是魔鬼无疑!” 子纯的话是真的,她真的速来最恨无情之人,虽然本身自己看上去嚣张跋扈,很是刁钻,可她毕竟善良,萧王不同,他是只对一个人,宁可辜负整个天下! “纯儿,我真心待你,真的不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你若是一定要这样逼我,休怪我……”萧王狠下心,招招致命,沈长勋很快败下阵来,纯儿知道大势已去,猛的向前挡在沈长勋的面前,终究,萧王还是舍不得……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纯儿这一招当真连沈长勋都吃了一惊,这女孩子看上去疯癫任性,可所作所为倒颇有男人义气。 “杀你容易,我怕我忘记太难!”萧王一个收手,转身看着沈长勋:“你,听着,别躲在女人后面,我改天再取你性命。” 再说景妃重新整理了御林军之后,便一路杀了过来,途中遇见了徐远山。她本以为徐远山是自己的人,赶紧让他让开,不想徐远山却对她围追拦阻。 “景妃娘娘,你这一次恐怕失算了!” 徐远山的话刚落地,景妃便冷笑一声,她走到徐远山的跟前低声说:“就算这次的事情我失算了,可对于你,我可没有是算半分……咱们的事若是皇上知道,你说,他会先砍掉谁的脑袋!” “我想……”徐远山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他算计王爷,王爷还对他出手相救的时候,他就恨自己的软弱,做出了只求一死的打算。 “我想。咱们两个谁也活不成。景妃娘娘你还是别为我着想了,该想想自己的归宿!”景妃断然没想到自己会看错人,徐远山生性老实,本为自己的掌中之物,怎么翻脸不认人? 她沉沉的喘.息一口气,看着徐远山,再次低声道:“你何苦和我做对,皇帝都要死了,难道你不想和我……” 景妃话说一半,脸上浮现暧昧之色,又想诱.惑徐远山,徐远山却不买账。 “娘娘自重,这众目睽睽之下,您应当端庄大方。” “你……” “我承认娘娘和亡妻有几分相似,所以对娘娘倾慕,远山现如今不求圣上宽恕,死也无憾。” 景妃见徐远山如此说,知道无法挽回。 她转身对身后的御林军开口道:“徐将军拦着本妃的路,便是和本妃做对,和皇上做对!杀无赦!” 御林军面面相觑。 徐远山虽然才能不高,但是人品极好,算是眼下朝中最老实的王爷了,眼下景妃要对徐远山下死守,没有皇帝的圣旨可如何能轻举妄动。 就在大伙迟疑之际,景妃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玉牌。 “这是皇上赐给本妃的尊玉王牌,你们大家也都知道这王牌宫中妃嫔只有我和媚妃人手一个。现如今媚妃死了,王牌只剩下本妃一人有。” 见尊玉王牌如见圣上,这倒是不假,御林军无可奈何只能围困徐远山,徐远山从王爷府带来的人不多,哪里是众多御林军的对手,若是硬拼也只是死路一条。 本就见不得血腥的徐远山如是便主动说道:“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们送命,不用打不用杀,这些事和我手下的人无关。御林军的兄弟们也不用为难……我徐远山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罢,他拔刀便要自刎,眼瞅着刀落人头也就要落下,一道白光犹如从天而降。 沈炼突然出现,长剑出鞘,徐远山的刀被打出几米之外…… “王爷……” “做什么傻事,为了这个女人不值得。” “远山惭愧,不是为她。” “何来愧疚,是她算计你而已!景妃娘娘,你说是不是?”沈炼的出现震惊了景妃,她不敢相信的练练后退,嘴里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是你……怎么是你?你……你是神仙,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看景妃如此疯癫状,徐远山也是一头雾水:“王爷,她,好像见过你!” “你是画上的神仙……沈炼,你,你不是什么王爷,你是神仙!你,你,你也是为了双凤手镯而来!” 景妃此时也不管什么生死轮回,什么荣华富贵了,她犹如众魔附体一般的瞪着沈炼,嘴角勾起一丝绝望的冷笑:“哈哈哈哈,我当沈炼和苏悦芯有多真心相爱,原来我们三个都是背负着使命和私心而来!沈炼,你敢不敢说句实话,你……不是人!” “景妃娘娘说什么?王爷不是人?” “对啊!王爷怎么会不是人?是神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林军中乱做一团,景妃一声怒吼:“众人听令,沈炼妖言惑众,并非凡人,徐远山意图谋反,给我拿下!” 沈炼看景妃此时已似疯魔一般,微微垂眸。 掌心升起阵阵白雾,冷风过境般的拂过众人脸庞…… 天地之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而至,景妃动弹不得,徐远山动弹不得,御林军更是动弹不得…… 再说纯公主的屋子里,苏悦芯一番休息之后终于恢复了体力,凌儿也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般,纯公主听见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这才第一个推门进来。 “伯母,你醒了!太好了,宫中已经大乱,我的人刚刚来报,说景妃和王爷已经动手了!”苏悦芯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景妃不是古代中人,她是精通艺术精通枪法的陆孝黎! “不行,我得去看看!” “好,那纯儿扶着你……沈长勋,你赶紧进来帮忙,你娘醒了!”纯儿高喊一声,却发现门外无人回应。 “长勋呢?”苏悦芯不知道门外方才萧王来过,还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没事,伯母,我让丫鬟先扶着你过去,长勋他可能是累了,方才找安静处睡一会,我去喊他!” 颜若和铜儿一起扶着苏悦芯去找沈炼,凌儿则飞快的去找师傅,此时他老实胆小的师傅已经吓得不行,哆哆嗦嗦的藏在角落里,见凌儿跑来一把将他抱住:“徒儿,不得了了!这宫中打起来了,咱们管不了这么多,赶紧逃命吧!” “师傅!”凌儿急了,跺脚道:“师傅,徒儿方才差点摔死,这头还包着呢!要不是那个苏伯母救了我,我都见不到你了!” “什么苏伯母,张伯母,这宫中的事情咱们管不了!你小小年纪,就算有心,有那本事么?”书生一边说,一边朝着凌儿的屁股踹了一脚,凌儿想了想,拿起书生画的葫芦就跑…… 终能共白首! “凌儿,你干什么!那是我画的神仙绣女图,你还给我!” 书生最得意的一副作品就画在这葫芦上,被凌儿拿走自然急坏了,连忙追了上去。 凌儿腿脚更快,这段日子在宫中混熟了。他轻而易举的寻着路,直奔景花宫…… 再说苏悦芯心急如火的去找沈炼,却正撞见沈炼用内力冰封众人的一幕,苏悦芯吓得面色惨白,送她一起来的颜若和铜儿遇见沈炼掌心升起的白气也顿时不能动了,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老爷,你这是为何?冰封最伤内里,你就算是再厉害的神仙,也会耗尽仙气……” 苏悦芯一边说一边抱着沈炼让他赶紧停下来,沈炼看苏悦芯哭的悲惨,微微笑了笑:“夫人,别哭,现在你该知道我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了吧!” 苏悦芯拼命的点头,沈炼为了不让事态恶化,居然想耗尽内力把岳国封印,然后彻底的消失…… “我相信,我相信,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在我心中,老爷是最善良的男子,是我这一辈子最争取的选择……你停下来,停下来!”苏悦芯真的要疯了,沈炼的身体已经近乎变成半透明,他不舍得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子,脸上的笑容越加朦胧…… “夫人,别怪我,若我不这么做,你是不会甘心的。其实你我相逢并不是命中注定,而是源于……” “源于什么?老爷,老爷!”苏悦芯真的吓坏了。她从没哭的这么凄惨过,仿佛有人要把她的心肝活活掏出去一般。的确,沈炼就是她的心肝,若沈炼死了,她也不会苟活! “听我说,夫人,上次你摔碎双凤手镯,我已经用了半层功力修复它完好,这一次,我必定耗尽所有结束岳国。你别哭,别怕,看着我……” “为什么?老爷!你若不说,悦芯,悦芯就撞死在你面前……” 她当真要寻思,沈炼一把将她抓住:“因为,关于八岁男孩成为真龙天子的传言不是假的,而是上天的意思,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便是为了等到那孩子出现!” 沈炼的话让苏悦芯吃了一惊:“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 “不错,我早已经在你穿越而来之前就知道有一个绣女苏悦芯将带来一对双凤手镯,这手镯的意义就在于救活凌儿!所以,上次你摔碎它之后,我才会连夜修复。” 沈炼说起这些,如今已经坦然:“悦芯,我不能让你消失在岳国,你听夫君一句,我会用最后的内力送你回现代……你眼前的景妃早已经知道这一切!” “她是陆孝黎!” 苏悦芯突然瞪圆眼睛:“沈炼,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你说!” “陆孝黎……出现,你我也都该走了。她在你生活的年代去求高人得到一副古画,上面记载着你和我这一次相遇,以及关于双凤手镯的一切传说……而故事的终结,便是凌儿苏醒,陆孝黎成魔!” 沈炼的话终于让苏悦芯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进京之前就开始冷落徐家,怕的便是牵连众人,而进宫之后又想收手不管,不是冷漠,而是不舍自己的妻子就此消失在茫茫历史之中…… “老爷,你小看悦芯了!就算是死,悦芯也不怕,这一生和老爷相依为命,我知足了!”苏悦芯说完,眼泪落在沈炼的肩头。 身后,凌儿突然跑了过来,抓着葫芦对着景妃娘娘的额头砸去! “去死吧!你个贱.人……敢欺负我的纯公主,欺负我的苏伯母……我砸死你!”葫芦“嗖”的一下在空中画出一道光线,径直砸在景妃的额头。 景妃原本一动不动,此时却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但很快她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痴笑不已:“哈哈哈哈,葫芦画,画葫芦,仙人绣女终成眷属……我呢,我从何而来,去向哪里,急不得了!” 沈炼见景妃疯了,吃了一惊,结果居然在自己冰封之后直接出现?难道,仙人的意思有转? 沈炼急忙收手,身上半透明的地方又慢慢恢复了人气。 公公带人前来,擒住景妃,说是皇上醒了! “圣旨到!景妃霍乱后宫,砍头示众,现马上打入冷宫……钦此!” 徐远山也已经从封印中走出,他有些蒙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些什么…… “王爷,皇上如何饶过我?如何?” “岳国的历史中,本就没有你。更何况,他也做不了几天的皇帝了……走吧!”沈炼说完,冲苏悦芯会心一笑,苏悦芯明白一切已经过去,可一幕一幕实在刺激,恍若电影一般不住在她脑海中翻转。 “老爷,你是从遇见我的时候便知结局吗?” “我也是慢慢想起。” “老爷撒谎,你定然是在去小镇之前便知道了一切……如若不然,你为何放弃修仙,就要和我长相厮守?” “哈哈!我的夫人就是聪明……长勋呢?”沈炼突然想起沈长勋,脸色又变:“夫人,你那小子似乎对纯公主?” “不可能,我苏悦芯的儿子没有一个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苏悦芯断然否定,不过很快笑容满面接着道:“因为老爷就是专一的人啊……” 宫墙隔不住欢笑,萧王府内,纯儿已经身披霞衣。 “只要你放了沈长勋,我愿意嫁你!” “纯儿,我等你十年你不曾爱我分毫,那沈长勋和你只见过几面,你居然愿意为他做如此牺牲!” 萧王愤恨,纯儿了然:“他说的对,他是有妻室的人。我的爱,也不过是一见钟情默默守望罢了……但是我有一事相求,放了那些八岁的孩童,你我收养凌儿。你不可夺皇位,但凌儿,就是未来真正的王!” 伴随沈炼和苏悦芯回到小镇的消息,徐彪一家也终于明白王爷的一番苦心。于是摆酒于桃林之中,意在接风也在赔罪…… 从此神仙眷侣共度佳话,白头到老堪比神仙。 十日后,沈炼惊喜:“夫人,快看,我长出第一根白发了!哈哈哈哈……” “老爷,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