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叫我亲妈[穿书]》 第 1 章 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圣罗兰香水味，花香味的味道太过于香甜，是姜舒最不喜欢的香味。 早就说过办公室里只能摆鲜花绿植，谁允许用香水代替了？ 昨天为了改编的策划案忙到半夜，趴在办公桌上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被这香水味熏醒。烦躁地动了动压得发麻的手肘，姜舒不由地皱了下眉。 “姜小姐？”办公桌前，那个男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站了十分钟，见姜舒有要醒来的意思，这才赶紧把手里改好的合同放在桌子上那一摞文件上。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合同细节都改好了，要是合适，我这就安排行程。” 缓缓直起身子，趴着睡得时间有点长，脖子像是注了水银一样僵硬。 男人的话一直在姜舒的耳边徘徊，深吸一口气，姜舒没有丝毫要睁眼的意思：“改编的过程还没定下来，哪来的合同？你是睡糊涂了？” “啊？” 男人有点摸不清头脑。 昨天可是她亲口说合同的细节有问题让他找导演改，发来的短信他还在手机里存着。 姜舒的心情又被他的语气拉低了两分。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在办公桌上来回摸索。 等等，怎么眼睛会看得这么清楚？近视了将近七百度，平时不戴眼镜自己可是跟睁眼瞎差不多。 缓缓抬眼，姜舒和站在办公桌前那个男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他不是公司里的员工。 姜舒的动漫公司里一共有五十六人，从她贴身的助理到保洁阿姨，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这个男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办公室里？”姜舒警惕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苹果8p的大小和昨天晚上的型号明显不一样。 男人被她整得一头雾水，一度怀疑她是睡觉把脑子睡丢了。 “姜姐，是我啊，白柒。昨天不是你让我修改樊子晴的合同吗？还让我今天来找你，你忘了？” 白柒，樊子晴？ 这个两个名字有点眼熟。 目光无所适从地在桌面上移动，各种摊开的文件都写着“娱乐”、“经纪”，靠近手边的台历上更是贴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常亮的电脑屏幕前，一瓶打开盖子的黑瓶香水正挥发香味。 这时候，姜舒才意识到，自己这睡得一觉竟然穿越到了书里，还是穿越到了和自己同名的炮灰女经纪人身上。 这本书好像叫《盛世巨星》，是昨天商讨要改编成动漫的项目，熬到半夜就是要制定详细的改编过程。 作者笔下的黑心经纪人姜舒简直就是恶魔，把手下的艺人当成奴隶一样压榨，丁点的价值都要攫取干净，幸好几年后她的毒辣手段遭到披露，成为整个圈子都唾弃的对象，最后还被送进了监狱。 昨晚，姜舒一直在考虑这个和自己同名的恶毒女配要设计成什么形象，天知道，这个让自己加了一晚上班的女人竟然成了自己。 盯着桌子上白柒送来的合同看了许久，姜舒在搜索着这段剧情的回忆。 穿到原主的身上，她并没有得到关于原主的记忆，不过看完了整本书的她，还是能确定现在的时间点。 这个叫樊子晴的女艺人是今年转到原主手上的，毕业后，原主跟着圈里人的前辈们学习了几年，这是第一次带新人，也是第一次亲自签订手底下艺人的合同。 这份合同是原主摧残艺人的开始，也是给未来埋下的祸根。 既然现在已经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作死什么的，还是不了吧。 随意地翻动了合同的两页，里面的正文条款只有两三页，剩下来的保密条款足有十几张，涉及到拍摄内容的，全都一笔带过。 而在合同的签字页，已经签下了樊子晴的名字。 把合同放回到桌子上，姜舒向后挪了挪椅子，从抽屉里拿出了香水的瓶盖扣回在瓶子上，“小柒，这次合作能不能解约？” “什么？”白柒的眼睑抖了一下，面露难色道。 “姜姐，子晴已经签完字，细节也都按照你昨天的吩咐改了。现在毁约……姐，导演和编剧已经在化妆间等子晴试衣服了。” 白柒也是刚来公司的新人，在原主身边跟着打下手。白白净净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年龄比原主只小了两三岁，却跟纯情大学生一样单纯。 不过是个小公司的导演而已，姜舒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端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好在原主的口味跟自己一样，还有余温的红枣茶透着一丝甜，“那我去跟他们交涉，反正这合同是绝对不能签的。” 白柒请来的导演和编剧就在化妆间里，想想他也真是心大，留樊子晴一个小姑娘在那等着。 小说里这个叫樊子晴的小姑娘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才刚成年，十九岁的年纪配上一张全民初恋的青涩面孔和纤瘦的身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两眼。 不过樊子晴的脑容量明显配不上她的颜值，高中毕业后就出来当艺人的她用傻白甜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公司的安排，她绝对服从。要是心里有些抵触，她那双见钱眼开的父母就会给她洗脑。 “子晴啊，你得赚钱啊，你不赚钱你弟弟以后怎么办？” “子晴啊，咱们家不能没有钱啊，你就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原主就是看中了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还有没有主见的父母，才会把她当成摇钱树拼了命的压榨。 化妆间里，樊子晴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瑟瑟发抖，手里捧着十几分钟前接的一杯温水，一口没喝。 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纤细的腰暴露在两个男人色眯眯的眼神里，两条大长腿已经被他们摸过好几遍。 坐在她右手边的男人说是导演，姜舒却觉得他那张油腻的肥脸和少说一百八十斤的身材更像是痴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烟渍的黄牙真让人恶心。 坐在中间的樊子晴，肩膀被空调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姜舒攥了攥五指，三步化作两步冲了上去。 “其实我们都是借位，不会真的怎么样。” “就是啊，你象征性地叫几声，嗲一点，然后闭上眼睛就行。” 樊子晴年龄还小，刚刚出道没有人气，不过仗着她样貌好、五官又青涩可人，原主才接下了这个拍小电影的合作。 他们拍的电影是在国外播放的，先不说能不能靠着电影爆火，光是六位数的片酬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来说就已经很多了。 只用装一下而已，也拍不了两个小时，这买卖很合适。 “这是在干嘛？” 姜舒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一下丢在了樊子晴身上，西装上的扣子却打得导演手背生疼。 “姜姐。” 看到眼前的姜舒，樊子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赶紧抬起头，不过只两秒钟，她眼神里的希望就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无奈、认命。 这是姜舒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她怎么可能救自己。 姜舒的突然出现让导演有些惊讶，赶紧把放在樊子晴大腿上的手撤回来，摩挲着手指，还有点少女的香气，“姜小姐，我们正在给她讲戏呢。合同都看好了吗？没问题的话，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拍摄。” 很少能碰上像樊子晴这样的新人了，想到拍摄片场的情况，男人多多少少心里有点兴奋。 “我们不拍了。”姜舒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 导演嘴角抽动了一下：“不，不拍？” 经纪人惯用的手段罢了。 不过是想多拿要片酬而已，扭头看看坐在位置上乖巧的尤|物，导演还是愿意再让步一下。 “怎么着？合同都已经签过了，衣服也穿上了，现在跟我们玩反悔这一套？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说了不拍！”姜舒提高了一个八度再一次强调道。 拉着樊子晴从两个男人中间站起来，被吓坏的女生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扯线木偶，手背发凉沾着一股难闻的烟臭味。 姜舒懒得跟他周旋，就算是给一百万，这火坑她也不可能推樊子晴跳下去。 “别走别走，咱们再商量一下？” 樊子晴木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直低头看着编剧的手。 拉着她的裙边，另一边的那个编剧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粗糙的手刚才在自己的肩膀上游走，樊子晴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反抗。 “啪！” 姜舒抬手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编剧的手背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说了不拍还要我重复多少遍？再动手小心我告你们骚扰啊！” 导演哼了一声，收起了刚才的讨好嘴脸：“当女表子的是你们，现在反悔的也是你们，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刚走出两步，姜舒倏地转过身，将手里的合同一把甩在了导演的脸上。 “怎么？只有说狠话的本事吗？”冷冷地勾了下嘴角，姜舒的那个笑容莫名让他们有些恐惧。 带着樊子晴离开化妆间，比起吓坏的樊子晴，跟在后面的白柒脸色惨白，肩膀抖得跟筛子一样。 “姜姐，他们可是管理层介绍来的，会不会……” 把披在樊子晴身上的衣服扯高了点，姜舒风轻云淡地回了句：“管他是谁介绍来的，天塌下来我撑着。” ※※※※※※※※※※※※※※※※※※※※ 代替之前的那个故事开始更新！ 全新的故事哦~希望小天使们能继续支持呀！ (づ￣ 3￣)づ 第 2 章 办公室里，姜舒一字一句研究着小本本上关于樊子晴的行程安排：明天下午拍杂志的内插，晚上安排了餐厅吃饭顺便“偶遇”某位新晋小生蹭一蹭热度，甚至凌晨两点樊子晴都要出现在夜店给合作方公司老总陪酒…… 为了榨干樊子晴的利用价值，真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让她工作。 樊子晴被刚才的事吓得不轻，姜舒已经让白柒送她回家休息。 手指扫过小本上的字，不得不说，原主的字迹和自己的简直一模一样。 “小姜？陈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女人推门而入，挂在门上的那块“勿扰”牌子对她而言形同虚设，抱着怀里的一摞文件，在这个经纪公司里，除了上面统一的狂草签字外，别的她谁都不认。 女人握在门把手上的五指微微发抖，两个鼻孔恨不得撅到天上去。 老总的特别助理自然不用对一个经纪人客气，更何况这经纪人半个小时前还刚犯了错。 看姜舒还怡然自得地坐在那，女人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如果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最好五分钟之内就到陈总的办公室报到。” 陈寅仕是公司里的二把手，之前原主能进公司，全靠曾经带过她的金牌经纪人开口，陈寅仕才点头让她进来。 否则一个没资源、没背景的经纪人是没资格进盛天这样的大公司的。 刚进公司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对一个快要被开除的经纪人，女人不需要客气。 管理层的办公室在楼上三层，坐电梯上去，走廊里安静、沉寂的环境和楼下简直是两个极端。 管理层的领导平时基本不在公司，办公室经常十天半个月空着。 走廊尽头的前一间办公室虚掩着门，等到姜舒走近才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电话声。 “放心，这事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男人语气里的讨好，应该是在给刚才的导演编剧打电话。 “铛铛。” 等里面的人挂了电话，姜舒这才轻敲了两下房门：“陈总，您找我有事？” 打电话的时候男人还是眉开眼笑，这一转眼，就收起了笑意，板着的脸上好像写了两个字：还钱！ 放下手里的电话，陈寅仕深有意味地靠着老板椅。十指交叉搭在肚子上，似喜似怒道：“小姜，签好的合同再毁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舒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毁约的事，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樊子晴未来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影后，今天不把她从泥淖里拽出来，明天自己可是要被她送进监狱的。 错？今天自己可是替原主做了件好事才对。 “意味着违约金的十万块都要你来赔，”见她沉默，大约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陈寅仕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原本的斥责给咽回到肚子里，“刘先生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刚才他特意打电话来，说……” 男人说话的时候，姜舒的思想不自觉地飘了出去。 半低着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那一尊金色的弥勒佛。 刚才助理怒气冲冲地跑来办公室，还以为自己这次要凉透了，没想到只是赔点钱了事。 说到底，还是原主的关系够硬：聚星娱乐公司ceo刘鸿的徒弟。 聚星娱乐捧红了不少的影帝影后，放眼望去，整个娱乐圈当红的艺人有一半都是聚星出来的。不管是财力、渠道还是背景，刘鸿都是圈内的翘楚。 他的徒弟不在聚星，跑到了盛天，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一步棋究竟是什么目的。 所以，就算是姜舒犯错，没有他本人的同意，就算是看在刘鸿的面子上，盛天公司的董事长也要顾虑一下。 公司内部推荐的导演又怎么样？跟刘鸿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你的责任是安排艺人们的工作，合同的事有法务部。”陈寅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记得要吸取教训，这次把钱赔了就行。” 这危机过得有点容易，姜舒一时都有点没回过神来，半天才僵硬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明天送樊子晴去片场我就把钱汇到公司的账户。” 之前当惯了姜总，对公司里所有人姜舒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们。 现在成了一个新手经纪人，要恭敬地对待上司、主动承认错误，姜舒总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还好，有原主的师父这块挡箭牌，这次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 “姜姐，你的账户上只有六万，钱不够啊……” 晚上九点半，白柒的一个电话，让姜舒收起了准备下到锅里的那根火腿肠。 姜舒猜想到原主是个穷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穷。 住的是公司安排的单身公寓，三十平的屋子里各种高仿的大牌包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为了吃饭省钱，冰箱里放着各种速食，方便面的种类挺多，只是每袋价格也不超过五块。 想当初，十万块只不过是她一件衣服的钱，一挥手就花出去了。 扬起头，姜舒看着天花板上的白色灯泡无力地叹了口气。 很好，原主真是把表面风光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见电话那头沉默，白柒弱弱地问：“姜姐，现在怎么办？” 姜舒快速搅动着锅里的方便面，在大火的催动下汤汁很快就被面吸收。肩膀夹着手机，姜舒把那根撕开了包装的火腿肠又重新放回到冰箱：“明天开车来接我们去片场，下午一点，别迟到。” “啊？”白柒愣了一下，“你想到怎么弄这多出来的四万块了？” 品一口碗里的方便面汤，姜舒把茶几上那些贴满了标签的书全都推到了地上，吃饭的桌子不能有其他的杂物影响心情。 “没有。” “那你……” “这是我的私事，”把手机从肩膀上拿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安排好樊子晴的工作，至于钱怎么来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就不要参与了。” 姜舒一向把私事和公事分隔在互不干涉的两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私人的事而影响到工作。中午去拔智齿，下午照样可以坐在办公室里跟员工开会。 既然当上了掌舵人，就要有风云不惊的态度，哪怕是后方乱了阵脚也不能错了船行进的方向。 白柒被姜舒的一番话噎住了，这种理智，让他不由地生出了一些敬佩。 —— 因为安排了工作，樊子晴上午在学校才上了一半的课就被爸妈给接了回来，吃完饭后就等着公司接她去赚钱。 知道了昨天在公司发生的事，她父母特意给她换上一条短裙。 只有多创造机会，感受下圈子里的这种氛围，她才能够变得更加从容。 为了赚钱嘛，赚钱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住更大的房子也是樊子晴当姐姐的义务。 “姜小姐，您来了！” 敲开樊子晴的家门，樊母像看到财神爷一样眉开眼笑道，“进来喝点水吧？昨天子晴回来后我们都教训过她了，今天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姜舒：？？？ “就是就是，”樊父也在旁边帮腔，“她要是在扭扭捏捏的，你就打她，打几次她就听话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啊，好像樊子晴才是做错了事的人。 听他们风轻云淡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樊子晴的想法。 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樊子晴扯了扯飘着蕾丝边的浅紫色短裙，抬头看了眼母亲，赶紧把双手背在了身后。 樊子晴眼神里的惧怕让姜舒心口一疼，拉着她的手臂，姜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带她离开这个狼窝，“水就不喝了，我们今天的工作比较多，先走了。” “好的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坐在后排，樊子晴紧紧地贴在车门上，空洞的瞳孔看着车窗外过往的车辆，对于身边的那个女人她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那一身清凉的衣服和她的气质很不搭调，深棕色的眸子压抑着她的希望，刻板的校服才更适合她的年纪。 看得出来她很惧怕原主。樊子晴在这个剧情点不过才刚成年，就被原主用各种手段欺负，私房照、蹭流量、陪酒□□……原主对她而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家里需要钱、弟弟需要钱，钱是让樊子晴被迫低头的唯一手段。 正在开车的白柒看了眼后视镜，后排的两个女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姜姐，晚上的餐厅订好了，单独送子晴去吗？” 正在看手机的姜舒头也不太抬的回了一句，说：“不用了，除了今天的内插拍摄外，其他的行程全都推掉，子晴年龄还小，需要休息。” 白柒：？？？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樊子晴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目光转移到外面，快速地眨动了两下眼睛，身子贴得车门更紧了。 姜舒知道她对原主有多恐惧，突然的关心多半隐藏着更坏的安排。 换了个坐姿，姜舒继续浏览着网页也不解释。 是好是坏，等她自己分辨吧。 要拍摄的杂志一本小八卦杂志，每个月的发行量才不过几万，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瞎掰，全靠编辑的一张嘴，任何经纪公司想要撕它都算是给它引流。 之所以能维持销量，还是靠里面劲爆的图片。不管写的内容是什么，配图绝对香艳，在法律边缘游走的大尺度还是能吸引不少男顾客来买。 樊子晴是个连出道都不算的新人，让她上这样的杂志，原主看上的是编辑开出的五位数拍摄费。 七万块，自己抽成一半就是三万五，不赚白不赚。 姜舒看到原主的笔记上只写了“杂志内插”，到了拍摄地点才知道是八卦杂志，拍摄内容也是要多低俗有多低俗。 十几个模特已经穿上泳装在旁边等待，大致扫了一圈她们的脸，几乎全都动过刀子。 正在拍摄的那名女模特穿着一件水手服，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被周围四五个摄影师用相机窥视，再配上拍摄厅里热辣的音乐……怎么看都像是大型的xx现场。 见姜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柒又想起了昨天的事，赶紧凑到她旁边小声提醒道：“姜姐，今天的工作可不能推，你已经没钱赔了。” 姜舒：…… 没钱真的好难受。 看了眼身边面红耳赤的樊子晴，房间里肉色横流的画面让她羞得说不出话。 这次真不是自己想推她下水，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千万别记仇啊。 与其说姜舒想要保护樊子晴，深知小说剧情的她，其实私心里想要保护自己更多一点。 樊子晴是认识原主最久的女主，在几个巨星之中最憎恨原主，是她亲手把原主作恶的证据交给了警方。 想要安稳地在原主的身体里活下去，那就不能招惹她，分分钟送自己进局子的操作姜舒并不想尝试。 这期杂志的内容编辑主动迎了上来，“姜小姐您来了？” 余光瞥过她身边的小女生，只一秒，就被她青涩可人的样貌吸引了，两颗眼珠恨不得从眼眶里冲出来贴在她身上。 “这位就是樊子晴吧？哎呀！可真是个尤物啊！现在的男人最喜欢她这种清纯的小女生！” 编辑伸手要去摸樊子晴的脸，她不敢躲，只是羞赧地低下头。 姜舒一把接过了他的咸猪手，没让他碰到樊子晴，“那请你多拿几套衣服出来吧，我们后面还有工作，赶紧拍完大家也能早点交差。” “衣服都准备好了。” 打了个响指，几名助理拎着几副衣架走了过来。 和那些模特的一样，全都是暴露的衣服，说是刚按照报上来的尺寸定做的，裙边和领口处却泛着淡黄色的印迹。 来回翻动了两下他们准备的衣服，姜舒捻了捻手指，问：“你们准备的衣服还可以，只是我个人觉得还有一点改造的空间，可以给我们准备一点东西吗？” 改造空间？ 衣服的面料少得不能再少，再改造就真要露点了。 眼神在樊子晴和姜舒之间来回游走，品味过来的编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自认为明白了姜舒的意思：“没问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东西？” “订书机。” 编辑：“啊？” 姜舒坚定地强调道：“你没听错，我要的是订书机。” 第 3 章 都已经要拍摄了，这时候再用剪刀针线去改衣服肯定来不及，还是订书机方便，咔咔几下就能够把衣服连在一起。 衣服用的面料一般，姜舒用手一撕就成了布片，来回比对一下然后钉在一起，这改好的衣服才勉强能看得过眼。 比基尼部位是改造的重点，撕毁了好几套衣服才遮住了胸口的位置，裙摆的地方随意围上一圈钉在一起，就成了简易的裤腿。 好几套衣服，硬生生被姜舒合体成了一套，从上到下包得严严实实，恨不得让樊子晴只露个脖子和脚腕出来。 把破洞牛仔裤缝好的阿嬷，八成说的就是姜舒。 放下手里的相机，摄影师瞳孔里的欲望少了一半，甚至还多了嫌弃，“姜小姐，这……怎么拍？” 把改好的衣服塞到白柒怀里，姜舒随手把桌子上的边角碎料推到了垃圾桶里，“一张内插图片而已，这一套衣服还不够你们拍？” “可是，” “是你们同意了让我改的，要么就按这套衣服拍，要么咱们今天就算了，你们自己决定吧。” 姜舒不容置疑的语气不给他们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脸上挂着的笑容透着凛冽，像是寒冬的太阳，看似明亮实际凉得刺骨。 还以为能找来这么嫩的艺人是摊上了好事，没想到是碰上了硬骨头。 能怎么办？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拍了。 白柒带着樊子晴去更衣室换衣服，守在外面，无聊地浏览着手机里后几天的行程。 抱着改好的衣服，上面显眼的订书钉看着就不牢靠，好像动作大一点就会把连在一起的布料挣开。 “该说不说，姜姐虽然平时背a包，不过这审美还挺不错的。”倚在门框上，白柒瞥了眼那件衣服嘀咕道。 蓝白色的水手服配上一点红色的布料，露着半边胯的部位又用蓝色补充，有那么点校服的风格。做出来的两个裤腿在走动时可以隐约露出她白皙的腿，多了点朦胧美。 拉开更衣室的门帘，樊子晴低头哼了一声。 上次姜舒带她去试镜，也是这样好心地把衣服用别的面料包起来，结果拍摄到一半黏在衣服上的胶水全都干了，那一身暴露的衣服再一次展示在摄像头前。 害羞、讶异，樊子晴不知所措的表情被镜头记录下来，脸上的绯红更是恰到好处。站在一旁的姜舒和导演连连点头，他们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故技重施？樊子晴看了看衣服连接处的订书钉，便明白了姜舒的好心。 “嗡嗡！” 工作的时候，白柒的手机一直按照姜舒的吩咐开着静音。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白柒直起了身子，按下接听键的手指都激动地颤抖。 “喂？您好，对对对，是我。嗯，没错，好的好的，那我这就把银行账号发给您！谢谢，真的谢谢！” 挂断电话，白柒激动地冲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要不是要等樊子晴换衣服，他真想立刻跑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舒。 从更衣室里出来，樊子晴扯了下肩带上连着的订书钉，见白柒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姜姐的违约金有人给报销了！” “违约金？”樊子晴抖了抖嘴角，“是昨天的那个合同？” 白柒点点头，点开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后忙不迭地掏出一张银行卡，对照着数字打了过去：“对啊，姜姐要赔十万块给人家，她自己又没有什么钱。幸好有贵人帮忙，否则这次姜姐估计要天天吃方便面了。” 愣站在原地，樊子晴还在消化他说的那句话。 刚签约的时候不懂行里的规矩，犯错事的时候姜舒都会扣樊子晴的钱去弥补，这次她是怎么了？ 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拎着手提包出现在更衣室门口，姜舒脸色有些难看，“有一点敬业精神好不好？咱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怎么换个衣服都这么慢？” 姜舒的催促把樊子晴飘忽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果然，女魔头就是女魔头，不可能这么容易变的。 “姜姐，钱的事……” 白柒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姜舒给堵了回去，拉着樊子晴的手匆忙地往外走：“先别管钱的事，快去拍照，拍完照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镜头前，樊子晴和那些女人完全是不同的两个风格，青春的校园风搭配上那张纯洁无暇的脸，举手投足都是没办法模仿的学生气。 姜舒跟个老妈子一样站在姜舒两米远的距离，跟着摄像师的角度调整，手里攥成圆筒的杂志已经变得褶皱。 “啪！” 朝着摄像师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没有丁点犹豫。 “往哪拍呢？她的脸长在裙子下面吗？”姜舒严厉地呵斥吓了男人一跳，这才把手里的像机摆正了位置。 虽说是供男性消费者欣赏的八卦杂志，但只要有姜舒在，就一定要让樊子晴成为杂志内插里最清新脱俗的崽。 樊子晴公司的背景在那放着，姜舒的后台也让编辑们有所顾忌，没办法，关于樊子晴的照片只能随便拍拍了。 在这组模特里，樊子晴的速度绝对是最快的。 姜舒手里的家伙事在那摆着，哪里敢有“再浪一点”、“腿再高一点”这样的话。快速地按下手里的快门，摄影师绝对比他们从业来任何时候都要板正。 拍照结束，樊子晴回到更衣室里准备换回自己的衣服，看到椅背上搭着一件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 “你的衣服我帮你收起来了，你先穿这一套吧。”姜舒拎着手里的袋子，樊子晴来时的衣服被塞在最下面。 这是趁着她拍照的时候，让白柒出去买的，按姜舒现在手里的钱，只能买得起这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拿起那条牛仔裤，夹在中间的腰带掉在了地上。弯腰捡起来，樊子晴小声地问了一句：“姜姐，一会我还有别的工作吗？” “没了，我不是让小柒把你的工作都推了吗。一会你跟我去个地方，悄悄的，别给你爸妈说，也别告诉别人，晚上我再去接你。” 听她的语气，这特殊的安排应该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陪酒？还是陪吃？ 樊子晴又看了眼手里的衣服，猜不到t恤衫中间的那只唐老鸭适合什么样的场合。 从拍摄场地出来，白柒按照导航开了半个小时后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 工作日的下午，书店门口的烤肠机只有几根爆开的红肠，坐在门口玩手机，店老板腰间的口袋里塞着满满当当的钱。 马路对面的包子铺到了下午就换成了小吃摊，夏天卖的凉皮肉夹馍是学生的心头爱。 “快去上课吧，现在四点，再过二十分钟应该就开始上下午的第三节课了。”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姜舒把时间掐得刚刚好，连路上堵车的时间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市一中地处繁华，总要多留出一点时间应对特殊情况。 车子停在路口时樊子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文具店里的老板和她对视，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学校门口。 “你，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别的工作吗？”樊子晴急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樊子晴，白柒的食指无聊地敲打着方向盘，说：“快去上课吧，姜姐把你这几天的工作都推了，我这个司机可算能休息两天了。” 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姜舒朝樊子晴伸出手的时候，她刚要躲却又没有躲开，任她用纸巾把嘴角没有擦干净的口红给抿掉。 “听说你高三，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好好学习要紧。” 姜舒把手里的纸巾折了一下，又开始擦拭她的两弯眉毛，“以后我会告诉你爸妈你要工作，然后让小柒去你家接你去学校，晚上放学了再送你回去，懂了吗？” 直勾勾地盯着姜舒的眼睛，樊子晴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眸子里竟然有这样多的温情，从没有用心笑过的脸长得也是这般好看。 木讷地点点头，樊子晴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推开车门走下去，她刚走出两步，就被姜舒给叫住了。 “对了，刚才让白柒给你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礼物。”姜舒朝驾驶座上的白柒使了个眼色道。 白柒一脸黑线，把放在副驾驶的礼物拿起来时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 厚厚的一摞紫色包装，加起来一共七本，因为买的是套装还附赠了一只精美的袋子。 “不知道你学文学理，所以各科都给你买了一本。”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真是所有学生的心头爱了，想要期末考出好成绩少说也要刷上它一遍。 论贴心，白柒都不得不佩服他姜姐，也只有她能想到送礼送练习题。 抱着三四斤重的习题，刚才还在樊子晴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呃……谢，谢谢姜姐。”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姜舒把这句话理解得相当透彻。 关上车门，坐在后排的姜舒悠闲地挪了挪身子，不止是樊子晴，这下连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姜姐，今天有人打电话给你汇了十万块让你付违约金。”转过身，白柒饶有意味地抖了下眉毛，“你猜是谁？” 闭上眼睛，姜舒没心思跟他绕弯子：“皮痒了是不是？” “刘鸿！是你的师父刘鸿！” 姜舒：？？？ 怎么会是他？ 第 4 章 书里，关于刘鸿的剧情少之又少，每一次出场都被原作者一笔带过。姜舒只知道刘鸿是原主的师父，别的两眼一抹黑。 白柒是原主的私人助理，关于原主的大事小事只有他清楚，甚至生理期的日子记得都比原主本人还要准，关于刘鸿他当然是最知情的人。 众所周知，刘鸿是姜舒的师父，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带着她讨教圈子里的人脉，大事小情都把她带在身边，比亲闺女都亲。之前跟在刘鸿身边的时候，只要上镜头，一定能看到姜舒的影子。 白柒知道的，可不只是这些事。 姜舒从聚星离开到盛天，刘鸿对外只说她需要独自历练，别的一概不提。 毕竟是姜舒的亲叔叔，总不能拆了自己侄女的台。 “姜姐，这钱刘先生又退回来了，”白柒可怜兮兮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这两天在取款机里摩擦了十几次，磁条都磨出了细碎的划痕，“要不咱就把钱收下吧，以后还给他也行。”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也难怪姜舒变得和平常不一样，平时要是有白给的钱她绝对会扑上去，哪会像现在一样一个劲地往外推。 特殊时期嘛。 办公室里，樊子晴正坐在沙发上做数学题，旁边的家庭教师抬头瞥了眼白柒后赶紧低下头，继续用红笔替她纠错。朝樊子晴的挪了挪身子，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樊子晴学习成绩被耽误了不少，学校安排的课都跟不上了，除了正在给她上课的数学老师外，这会姜舒正安排其他几个老师上课的时间。 对着屏幕的excel表格熟练地制作时间表，姜舒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两秒又缓缓地吐了出来，无力又无奈：“我不是让你解释了吗？我原谅他了，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处理，不需要他替我还钱。” 樊子晴面前的练习册上那个根号倏地顿了一下，后来下笔才减轻了点力度。 原主恨刘鸿这个亲叔叔。 当了自己几年的师父、叔叔，原主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起码在有人告诉她那个秘密的时候，原主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 快速地敲打着电脑键盘，关于原主扭曲到畸形的三观，还有她们家之前的恩怨情仇姜舒不想做过多评价。 既然跟现在的自己无关，就让它过去好了。全新的自己，应该和过去关于原主的一切说一声再见。 白柒心里苦啊，他们亲叔侄的矛盾干嘛非要自己这个外人在中间传话。 把手里的银行卡翻了个面，白柒不自觉又看向了樊子晴，“姜姐，那这违约金……” “先从我工资里扣。” 五指敲在键盘上发出一声脆响，姜舒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 关于钱的事情，姜舒不想当着樊子晴的面讨论，否则弄得像是自己故意在她面前卖惨，逼她替自己把钱还上。 她的事，任何人都没必要插手，就算是走到绝境她也有把握能处理得好。 家庭教师给樊子晴出了两道简单的几何证明题，写了五分钟，那个带根号的证明式还没写完。 十万块。 这个数字一直在樊子晴的脑子里飘来飘去。 “姜姐，我今天能早点回家吗？”放下手里的钢笔，樊子晴拿起三角尺在练习册上比划，“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姜舒抬头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嘴角，“那下了课就让白柒送你回家，明天睡个懒觉，五点半再起来学习吧。” 姜舒拖动着表格里的课程安排，把后面的三节课移到了明天上午的空当。 回想起自己的高三，每天一点睡四点醒，努力了整整一年终于被华清美院录取。现在有这样好的条件可以学习，樊子晴一天才努力十二个小时就觉得累…… 唉，跟当初的自己真是没得比。 已经是六点，等到七点把今天的工作给陈寅仕汇报一下就能回家了。 弯腰收拾着沙发上散开的书，樊子晴的目光时不时就会和姜舒对上。 樊子晴这小丫头的胆子大了不少。 之前总害怕自己把她生吞了，一进办公室就浑身紧张，现在不仅不怕自己，还敢偷偷瞟自己两眼。 这样看来，和樊子晴的关系应该算是缓和了吧。 樊子晴挎着姜舒借给她的l·假·v包，几本教材把包撑得鼓鼓囊囊，跟家庭教师出去后，她快步拐了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 一溜小跑又逃出办公室，那句轻飘飘的话姜舒听得清楚。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樊子晴第一次送原主，哦不，是送自己礼物吧。 一颗金色包装的费列罗巧克力，姜舒记得应该是教生物的老师来的时候送给她的。 樊子晴赚的钱全都被她父母吞了，平常口袋里干净的一块钱都没有。这样一颗巧克力，上一次吃，应该是家里的弟弟咬了一半留给她的。 姜舒知道，这是樊子晴能送得起最贵的礼物了。 上楼找陈寅仕汇报工作，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两名助理看到她时主动鞠了一躬。 “姜小姐。” 姜舒：？？？ 他们好像不是公司里的人，干嘛对自己这么一个小经纪人这么客气。 推开陈寅仕办公室的门，从来没有丁点烟味的房间青烟缭绕，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和陈寅仕有说有笑，房间里的烟雾就是从他两指间的橘红飘出来的。 男人转过身，将手里的烟头碾灭，“忙完了？” 上下打量她一番，这才几个月没见，整个人瘦了一圈却精神了不少。比起当时离开时瞳孔里的愤恨，现在的英爽让她整个人都焕发着全新的活力。 “刘鸿？” 姜舒看过之前漫画的人设图，半猜半认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脸上丝毫看不出有岁月的痕迹，一定是继承了“林志·”家族的基因，那一双明眸和原主有些相似，高高的鼻梁是他们家遗传基因。 姜舒随母亲的姓，所以要是不提，外人只会觉得他俩长得有点像，却不会往亲戚这一层猜。 “你来找我，是为了那十万块？” 刘鸿摇摇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你父母的事。” 果然，是为了原主的家事。 姜舒无奈地捋了一把头发，顺势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她真不太懂，怎么一个娱乐圈的大佬级人物会这么纠结自己的私事：“我真的原谅你了，这件事咱们可以翻篇吗？” 原主的父母一直靠非法的勾当赚钱，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受害，刘鸿不忍心所以选择举报原主的父母。 原主的人设很符合古早言情小说的惯用安排：家庭变故、性格扭曲、蓄意报复……这么迫切地踩着别人往上爬，就是想有一天亲手把刘鸿拉下去。 但，姜舒能够理解刘鸿的做法，换做是她看到自己的父母谋财害命也会选择大义灭亲。 所以，恨他？不至于的。 “我不要你给我的钱，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能力为我的行为买单。” “我爸妈的事情我不怪你，他们自己做了害人的事，受法律制裁是早晚的事，所以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你之前带了我几年，已经是你的补偿了，你不欠我什么。我来盛天，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 姜舒字字铿锵，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透着一种和她年龄完全不符合的坚定，更像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职业经理人，这些事在她看来都是小事。 不管原主以前怎么样，她现在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全新的姜舒，她要和肮脏的过去告别，远离属于原主的悲惨结局。 “小舒啊，你……”刘鸿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抬起手刚要搭在她的肩膀上，迟疑了一下还是垂在了身侧，换成若有所悟的点头，“你真的长大了，谢谢你的理解。” 陈寅仕的心里咯噔一下。 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听他们说的几句话好像也没有说明白是什么秘密。不过看刘鸿对姜舒的态度……看来她真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陈寅仕，姜舒话锋一转又转移到了今天的工作，“我还在安排樊子晴接下来的工作，也不知道小柒跟你说了没，那十万块每个月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扣？”陈寅仕皱了下眉，“你说什么呢，子晴今晚去应酬回来你就不用赔违约金了。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姜舒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应酬？” “就是陪那个导演吃饭啊，白柒不是已经送她去了吗？导演自己都说了，只要樊子晴陪他们吃一顿饭，这钱就不用赔了，顺便还能给她介绍别的资源。” 樊子晴本来就是公司用来吸金的小艺人，有钱赚公司当然不会放过，更何况那导演的这条人脉能留下的话自然要比断了的好。 姜舒狠狠地刺了陈寅仕一眼，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后，快步地往电梯跑。 赔违约金是自己的事，一个小丫头瞎掺和什么？ 第 5 章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白柒紧张地呼吸都压低了声音。 去参加饭局这事他也不清楚，只是陈总安排他送樊子晴去酒店，其他的一概不知。余光瞥向后视镜里的姜舒，一次次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只要两人的目光对上，他就能感觉到姜舒不断加深的怨念。 白柒：？？？ 自己只是个小助理而已，求放过。 “姜姐，子晴这事……” “砰！” 车在酒店门口还没站稳，后排就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挎着包快步地往里走，那一双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嗒嗒”声如她的强大的气场一般坚定，“等我出来再找你算账。” 姜舒站在电梯中间，盯着屏幕上的红色数字从1变成了7。“叮”的一声，打开的电梯门外是几个面色红涨的男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等着乘电梯离开。 看样子是喝了不少，两米之外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酒气。 说起应酬，小说之外的姜舒算得上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三斤半的酒量是个男人在她面前都要打颤。 根据她之前的经验，板上钉钉的交易基本都是十点之后在酒桌上磕下的。这才晚上八点就喝得这么多，看样子他们要谈的事多半要黄。 酒店的七楼全都是比较豪华的包间，就算是关着门，在走廊里都能闻到尼古丁混合着酒精的味道。 樊子晴不能有事，尤其她现在还是自己的艺人。 姜舒知道小说里的樊子晴，她没有表现得那么好欺负，凡是伤害过她的人未来都会被她狠狠地打脸。 下意识地抬手蹭了下自己的右脸，姜舒已经感觉到被扇巴掌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今天这场应酬，要是樊子晴受了什么委屈或者…… 就算今天是她主动要帮自己，这笔账也是落在自己头上，距离监狱肯定是更近了一步。 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啪嗒！” 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围坐在饭桌前的十几个人同时扭头，诧异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女人，那一身黑色的职场装并不是酒店的服务员。 “抱歉，我找错房间了。”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尴尬地点了个头后，姜舒赶紧把门合上。 不知道是哪个包间，姜舒只好挨个开门检查。风风火火的模样，简直跟去黑网吧抓孩子的家长一个架势。 误闯了好几次后，终于在其中一个包间找到了樊子晴。 那件印着唐老鸭的上衣太显眼了，姜舒一眼就认了出来。 酒店的包间里坐着四五个男人，身边倒是围了七八个莺莺燕燕的女人，浓妆艳抹的五官在肥头大耳和咸猪手之间游走，看得姜舒腹部一阵恶心。 还是那天的导演和编剧，身侧已经围了两三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小眼神还在樊子晴的身上摸索。 这样的尤物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清纯、阳光是所有年龄段的痴汉最爱，跟身边那些红玫瑰比起来她这缕白月光才是最吸引人的。 房间里还有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俩没有对樊子晴怎么样，不过看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上放着四五杯白酒，不用多说姜舒也能猜到他们的用意。 把她杯子里的果汁倒进鱼汤里，导演一边说一边又倒满了一杯啤酒：“就一杯，喝了这杯，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酒不能混着喝，啤酒加白酒再能喝的人也得头晕。 半低着头，樊子晴手里还攥着编剧刚才递给她的一根香烟，一用力，焦黄色的烟丝就从沾了她一手。 “子晴，你作业写完了吗，就来吃饭？” 姜舒没有戳破她瞒着自己偷偷来应酬的事，举起手里的包，提高了音调道：“别吃了，跟我回去把作业写完。” 见过警察在饭桌上抓人的，这经纪人抓艺人回去补作业是个什么情况？ 饭桌上的女人全都低头在笑，脸上最挂不住的还是那个无良导演。 “姓姜的！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拍桌而起，导演这一吼，从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全都落在了菜上，“这是酒店，不是你们盛天，我们也跟你没合作，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信不信我抽你？” 酒壮怂人胆，几杯酒下肚再加上有这么多同行看着，导演心里没带怵的。 樊子晴没有应付饭局的经验，以为只是吃饭认错。导演这一发火，吓得她赶紧抓着座椅上的包，说了句对不起就低头往门口跑。 她知道，姜舒可以保护她。 姜舒的出现让酒局闹得很不好看，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沉默地盯着导演。 再怎么说他也是导演，要是被一个新手经纪人给欺负了，那以后他在圈子里可真别再混下去了。 简单地检查了下樊子晴的衣服，还好，只是多了几个湿手印而已，他们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抽我？”姜舒轻哼了一声，“知道打女人的男人叫什么？叫没种。” 把手提包推到樊子晴怀里，姜舒大步流星地走到饭桌前，看了眼桌子正中打开的红色酒瓶，一把拿了起来，瓶子里的酒还没喝多少，姜舒这一用力还洒出了几滴。 “想教训我是吧？” 走到导演跟前，姜舒半歪着头，举起酒瓶时同时勾起的嘴角透着阴冷，“你要是能喝趴我，今儿我就让樊子晴坐在这好好陪你们一夜，要是你喝不过我，那我要带她走你们谁都别拦着。” 应酬当然要用酒说话，这其中的规矩姜舒心里有数。 是樊子晴要来应酬，又是姜舒要带她走，这件事是姜舒理亏，只好用酒来跟他们较量。 “跟她喝！”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看了看周围的人，很快也都是同样的声音，“对，跟她喝！” 打量着姜舒才不过二十多，跟他们这些混圈十几年的老油条比起来跟不是一个级别的。 喝趴了最好，看她长得还不错晚上还能多个人陪床。 咽了口口水，导演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扯开领口的领带，道：“行！你要是能喝过我，你就带樊子晴走。” 话音刚落，姜舒就举着酒瓶塞进了嘴里。 咕咚咕咚……五十六度的酒精像水一样流进姜舒的喉咙。 火辣、灼痛，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喉咙和舌头就被酒精刺激得发麻，半分钟后直接没了味觉。 那边的导演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挤着眼睛视死如归。才喝了不到一斤，就嘴皮发麻，站在那里前仰后合，随时可能倒下。 平时他在酒桌上也是能喝的，但像姜舒这样的快酒他真扛不住。 “呕！”酒杯掉在地上，导演双手撑着桌子一声干呕，刚喝下的那一杯酒全都掺着口水洒在了桌子上。 晕乎劲没缓过来，眼看着他还要再继续吐，旁边的人赶紧把他给拉到了一边。 丢人，真是丢人，连一个女人都喝不过。 那一瓶酒被姜舒喝了个干净，脸色潮红，姜舒的眼睛浮起了好几条红血丝。站在那俯视着饭桌上所有的人，她依旧保持着高傲的姿态，“怎么样？现在我能带樊子晴走了吗？” 包间里鸦雀无声，低头划拉着餐盘里的菜，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一瓶酒对大脑的冲击力也不小，迈着步子朝门口走，姜舒觉得地在左右晃动。 樊子晴一把扶住了姜舒，大半的重量压在她瘦小的身上，差点连她也倒在地上。 原主的身体真不中用，平时喝三斤半都没什么事，这才多少？身体就不听使唤了。 下巴搭在樊子晴肩膀上，姜舒的大脑还有意识，“走，姐送你，嗝，送你回家。” 两个女人从酒店包间里出来，来往送菜的服务员都靠着墙根走，就怕她们耍起酒疯掀翻了盘子。 “对不起，姜姐，陈总只说来吃饭，没说是……” 拍了拍樊子晴的头，意识里她很努力的减小力气，但那两下似乎还是有点重了。 “傻丫头，你，你就是陈总那老狐狸的摇钱树，你听他的，他，他能把你给卖了。” 樊子晴低下头，自己都在质疑自己，“我……难道不是摇钱树吗？” 爸妈让她赚钱养家，赚钱给弟弟以后更好的生活；公司让她努力赚钱，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就连姜舒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告诫她“做好以后靠‘脱’赚钱的准备”。 怎么现在…… 姜舒干笑了一声，“你是个人，不是摇钱树。” 白柒一直守在酒店楼下，看到喝高了的姜舒还有滴酒未沾的樊子晴，他慌张地从车上跳下来，替她们把后车门打开。 什么情况？姜舒不是救人去了吗，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柒哥，姜姐家在哪？”樊子晴理着姜舒黏在脸上的头发，难闻的酒味这会倒不觉得有什么呛鼻的，“还是先给她买点醒酒药吧，姜姐刚才喝了一瓶酒。” 白柒发动车子时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樊子晴，平常她是最害怕姜舒的，这会竟然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包里的湿巾擦着她的脸。 紧张中，倒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都说她是个没脑子的花瓶、不懂人情世故的呆子，现在看来，全是假话。 姜舒挥舞着手臂，有要耍酒疯的架势，“别喝，姐替你喝，你赶紧回家，回家写，写作业。” 樊子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谢谢姐，真的谢谢你。” ※※※※※※※※※※※※※※※※※※※※ 今天的姜姐超a！暖宝宝樊小妹要上线啦！ 第 6 章 方便面调料包被开水一烫散发出浓烈的香辣，撒上真空包装里的绿酸菜，这股辣味又多了酸爽的味道。 半分钟的功夫，三十平米的小屋里被酸菜牛肉面的味道填满，隔了一夜，衣服上的酒味挥发得干净，开始吸收调料包的香味。 倒在床上昏睡了一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没有出现一个梦。 被房间里的香味勾得翻了个身，手肘的肌肉又酸又疼，好像自己才是浸在包装桶里的面。 姜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洒在凉被上的阳光有些刺眼，露在外面的大脚趾只剩下一半的大红色。 “姜姐，你终于醒了，”把锅里多出来的开水倒在一只干净的碗里，樊子晴的眼里闪过了一些喜悦，“先喝点水吧，我看你家里只有泡面，就给你泡了一桶，一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你……” 昨天喝了快一斤的酒，这会，姜舒的嗓子比撒哈拉大沙漠还需要水的滋润。仰躺了一整夜，干巴巴的口腔连口水都分泌不出来。 小心翼翼地把碗递到姜舒手里，樊子晴又后退了两步，拘谨地把手背在身后。 之前压榨了她那么久，对原主的心结哪会这么轻易地解开。还是会怕，只是不像之前那么怕。 吹了吹碗里的开水，姜舒的眼睛不停地在房间里打转。 这还是原主住过的猪窝吗？ 姜舒前两天就想好好把家里收拾一番，只是为了了解现在的工作和这个世界的事物，她每天回到家都是后半夜。 堆在墙角的杂志、简易衣柜里叠好的衣服，甚至大大小小的a包都被整齐地摆放在柜子上……看样子，樊子晴在自己家里这一晚上没少忙活。 白柒昨天晚上和樊子晴扶姜舒上楼，本来是要送她回家，但樊子晴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白柒也没有办法，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她的家里人。 樊子晴从小就在家里做家务，拖地扫地、叠衣服做饭，让她做家务可要比让她演戏更拿手。 喝了几口水，姜舒的嗓子这才好了点，撑着床勉强坐起来，她又看到了樊子晴衣服上的那一块酒渍，“你的工作是我来安排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会通知你。像昨天晚上那种场合就不是你该去的，万一被他们欺负了怎么办？” 樊子晴的头越垂越低，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管是被谁训斥她都是这样一副高三女学生的模样。 到底是刚进娱乐圈，对圈子里的潜规则知之甚少。之前以为姜舒只是教她赚钱，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除了赚钱，她还会在意自己的安全。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樊子晴认错道。 上午十点半，工作日的阳光催促着姜舒赶紧从床上起来。公司还有事情要做，樊子晴的行程计划也要仔细安排，身为公司中下层的经纪人，她可没有睡懒觉的权力。 樊子晴泡的那一碗面姜舒只是扒拉了两口，着急忙慌地就带着樊子晴往公司跑。 今天她还有八堂课要上，可不能耽误了。 手机昨晚关机，刚一开机短信提示音就弹个不停，左下角的红色数字从1蹦到57。 除了白柒的名字，其他在原主的通讯录里都没有备注，应该不是骚扰电话就是联系合作的公司。 打量着那一列未接来电，她也不急，之前在公司当总经理的时候，一夜打上百个电话的情况都出现过。 小风小浪而已，用不着担心。 慢悠悠地拨通白柒的电话，昨夜的宿醉倒没有让姜舒忘记要找他算账这件事。 “我和子晴马上去公司，准备好小皮鞭等着我，昨天的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听说要打他，白柒非但不急，还兴奋地要蹦起两丈高：“好好好，等专访的事谈好了，您随便抽我！” 也不知道白柒在哪里，嘈杂的动静全是人和人的说话声，快速敲打着键盘、匆忙点击着鼠标，和之前她有合作的下游统计公司一样，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他应该不是在公司。 把手机夹紧了些，姜舒还是从喧闹的环境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专访？谁的专访？” “子晴的啊，你今早没看微博热搜吗？子晴火了！” 姜舒：？？？ 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樊子晴，正在朝出租车招手的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姜舒对书里的每个时间点都了如指掌，樊子晴真正出名应该是在三年后参演的那一部电视剧。 女五号的戏份不多，但是刚好碰上了去剧组探班的赞助商。赞助商慧眼识英，那场合作之后又给了樊子晴几次参与大制作的机会，直到第四部戏才一炮而红拿了视后。 现在她才十八岁，微博粉丝连一百都不到，怎么就红了？ 将信将疑地打开微博，她的私信已经有99+的消息，微博粉丝只涨了几百，点开随意翻看了几个人的信息，大多都是认证的摄影师。 点开微博的“发现”页，还没点开微博热搜榜，就在最上面的几条看到了樊子晴的名字。 #清新校园风樊子晴# #涩情的杂志内插，纯情的花季少女# 是上次拍摄的八卦杂志。 原本定在周末出刊的杂志提前上市，和杂志里其他女郎的性感风不同，樊子晴的清爽、校园更引人注意。 微博不少摄影大v都在转发她们的对比图，传播到了时尚博主的领域，他们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她那身混搭撕裂风的衣服上。 国内对时尚的反应不够敏感，除了新颖没看出什么不同。 但时尚大v的视觉灵敏，一眼就看出了她那一身衣服和今年“律动青春”的主题如出一辙。 发布了几张大牌今年春装发布会的走秀照片，再配上樊子晴的照片，以及那一身衣服的细节对比，最后配一句“fashion has no age limit” 没有人再去在乎这张照片的出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时尚元素。 宝蓝色的涤纶面料比起丝绸更贴近大众，拼接的裤腿在盛夏不会闷热，还有那暴露在镜头里的……钉？制作这件衣服的人应该是想加入一些金属元素吧。 最精妙的还是选用的模特，换成这本杂志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比不上樊子晴合适。 没有口红腮红、没有眼影眼线，只有淡淡的一层粉。 樊子晴没有模特的九头身材，普通学生的身材让这套衣服的校园风展现到了极致。 @大大的西瓜郎：这是什么仙女！别拍杂志了，去当模特吧！ @蟹味奶黄包：这姑娘长得就是国民初恋啊，求杂志名，我要买十本回来！ @江北第一美男子：本人单方面宣布樊子晴是我暗恋已久的同桌，你们不要跟我抢。 @牵手啊：这个年龄不学习，去拍涩情杂志赚钱，呵呵…… 关于樊子晴的热门评论大多都比较正面，下面铺天盖地的水军都在揪住她拍涩情杂志这件事不放。 姜舒又随便点开了几个眼熟的营销号，果然，樊子晴上热搜的事是有人策划的。 一开始是想借着杂志的事黑她，没想到会有出名的时尚博主下场带风向，这才转移了吃瓜群众的注意力。 还好白柒反应快，不等姜舒开口就主动去联系公关公司，这才让□□降到最低。 樊子晴的微博一直是姜舒在管理，切换到她的账号，原本可怜的粉丝数86已经涨到了六千，后台的私信也变成了… 微博的个人资料上填了姜舒的微博和电话，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联系自己。 白柒：“姜姐，陈总已经答应了《f＆c》的专访，你看看要安排到什么时候？” 国内有名的时尚杂志统称“一时两非”，一时指的是《时尚》，两飞指的是《非常咖》、《f＆c》。 国内时装界的潮流都以这三本杂志的内容为风向标，登过专访栏目的基本都是受到时装周邀请、或者一线大牌的代言人，像樊子晴这样刚进圈不到一年的新人，她还是头一个。 姜舒翻开了行程册，这几天上课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要参加专访恐怕要推几节课才行，“我看看时间吧，定下来了再告诉你。” “好嘞。” 挂断了电话，姜舒把热搜和专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是要樊子晴参与的工作，想不想做都应该遵循她的意愿。 “这个专访很正规，只是问一些问题、聊聊天什么的，预计会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你看看你想……” “嗡嗡！” 正说着，手机又开始震动。 是樊子晴母亲打来的。 “喂？” “姜小姐啊，我们知道子晴上热搜了！早上白先生告诉我们有专访，是真的吗？” 白柒这个大嘴巴。 电话那头的声音激动，坐在旁边的樊子晴听到母亲的声音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黯淡。 “对的，我和子晴正在商量看她想安排在什么……” 不等姜舒把话说完，樊母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就明天吧，我和她爸这一早上都在给她准备，假也请过了，明天赶紧把专访给录了，也不耽误她其他的工作。” 隔着电话姜舒都能感觉到樊母的眉飞色舞，身边的樊子晴不说话只是低头抠手。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父母的安排，在家一天她就一天没有发言权。 姜舒这才反应过来，扒着樊子晴这颗摇钱树的不止是原主，还有樊家这一屋吸血虫。 不行，樊子晴要想好好生活，得把她家里的这些吸血虫也清理干净！ ※※※※※※※※※※※※※※※※※※※※ 姜舒：凡是欺负我崽的吸血虫全要清理干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至初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夏至初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 章 《f＆c》杂志的编辑团队很专业，确定好专访的时间后，提前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盛天娱乐的录制室。 一流的摄像师、一流的记者，没有因为要采访的樊子晴是个不出名的艺人就怠慢。 “走了狗屎运而已，再怎么捧也是十八线。” 斜了眼正在布置的专业团队，男人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醋酸味。 去年出演了一部电视剧，两个月前又参加了一档真人秀，出道一年的高子昂在同期的小生里算是拔尖的。 盛天最近比较好的资源全都用在了他身上，影视剧、综艺一个不落，时尚杂志有两册的封面都是高子昂，但《f＆c》的名号还是让他眼红。 下午他也有专访要做，凭什么就要安排在别的录制间？ 最好的场地和团队都让给一个花瓶，呵，她不配。 二十出头的年纪好胜心重，凡是都要求最好的高子昂看了看旁边那间小的录制间，停了抱怨，深深地吸了口气。 姜舒踩着高跟鞋跟踩着风火轮一样，大步流星地赶到录制室门口，没有一点新手经纪人的胆怯，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大boss。 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高子昂和里面的情况，朝高子昂的助理勾了勾手指示意到一边说话。 高子昂：“姜姐，是樊子晴的专访出什么问题了吗？” 最好是樊子晴出了什么丑，要是被杂志划入黑名单更好。 姜舒摆摆手，不放心地看了眼录制室里面，顺势把左手插进了口袋，“只是我跟强哥商量了一下，之前安排和你的炒作取消了。” 原主安排的炒作正主就是高子昂，想借着他现在炙手可热的名气给樊子晴带一点流量。 扣上同门小师妹的头衔，再多一点樊子晴倒贴的绯闻，不怕樊子晴红不起来。 毕竟黑红也是红。 炒绯闻是双赢的事，一方面给樊子晴引来黑粉，另一方面，等自己的官博发了澄清声明再抨击营销号的造谣行为，还能增强粉丝的忠诚度和好感度。 不过现在的情况，肯定更有利于樊子晴，反倒会倒打一耙被认为是自己蹭她的热度。 “谢谢姐体谅，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炒绯闻确实不太好。”今天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高子昂露出了庆幸的笑，整个人都甜了起来。 难怪高子昂讨人喜欢，不仅长得清秀，笑起来那一双眸子像是月牙湾的水般清澈，蜜里调油的语调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刚刚一米八的身高配上奶油小生的人设，换做姜舒也喜欢。 “对啊，子晴好不容易有点流量，而且为了她以后的工作，还是不要有绯闻的好。” 高子昂：？？？ 高子昂脸上的笑变得僵硬，食指背蹭了下鼻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帮那个花瓶盘算。 也对，毕竟是花瓶的经纪人，哪有帮自己说话的道理。 双手交叉抱臂，高子昂彻底收起了脸上的甜，抬起步子往旁边的录制室走，整个人都像事换了副面孔，“这也算流量啊，就是个专访而已，指着一本杂志火恐怕有点难吧。” 高子昂的变脸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前一秒的奶油小生，下一秒就变成了善妒男。 听听他说的话，酸里酸气的，就是见不得樊子晴好。 呵，高子昂在书里的戏份不比自己多，都是一起打酱油的，谁也别瞧不起谁。 姜舒还一直不明白，原作者笔下的奶油小生怎么后来就被封杀了，敢情他这是会变脸啊。 低着头轻哼了一声，姜舒仔细地品着他那一句话，再一次抬头，看待他的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友善。 “对啊，可偏偏这种连流量都算不上的专访有些人就是没有。二线的杂志也上了不少，封面都拍了可就是红不了，我们家子晴没本事，随便一张内插就火了好几天，对了，我有告诉你们她受邀参加下个月的时装展吗？” 叹了口气，姜舒刻意瞟了眼高子昂绿到发黑的脸，“唉！我们也不想红，但实力不允许啊，你说气不气？” 自家的崽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说坏话也不行。 不说以后樊子晴是个狠角色，没人敢惹，光是自己这个当经纪人的都是暴脾气。 想欺负樊子晴，试试？ “还有，”准备离开的时候，姜舒又转过身嘱咐道，“我是独生子女没什么兄弟姐妹，以后见面别叫我姐，我高攀不起。” 转过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真要称呼我，就叫我仙女吧。” 专访快开始了，樊家父母带着樊子晴往录制室的方向来，手里拎着大包小裹，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 樊父穿着体面的西装、樊母穿着租来的旗袍，夹在他们中间的男孩也穿着一套不合身的小礼服，唯独最外侧的樊子晴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套装，别扭又难看。 儿子才是家里的宝，女儿不过是赚钱工具。这是樊家一贯的家训。 “姜姐。” 在家休息了一天，樊子晴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手里攥着一沓皱巴的白纸，脸上的笑满是疲惫。 右手搭在樊子晴的肩膀，稍稍往怀里近了近算作是给她打气，“可能问到的问题和答案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你看看，回答的时候不用全念，围绕主题答就行。” 《f＆c》的团队来之前就跟姜舒他们沟通过，交流后，剔除了那些比较敏感和不能回答的问题，所以专访的整体走向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不用不用，”樊母主动迎了上来，把樊子晴手里的白纸抽了出来展示给姜舒看，“我和她爸都准备好了，昨天在网上搜了一天，什么问题、什么答案我们写的都有。” 纸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小字，一共七八页，正反面加起来一共有五六十个问题。 对照杂志之前专访可能会问的问题，还有网上搜到的常规问题，樊家父母全都给她把答案写了出来。 q：有今天的成就，你最想要感谢的人是谁？ a：我的父母和弟弟，让他们过上更富裕的生活，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是我努力奋斗的动力。 q：你对时尚有所了解吗？对目前国内的流行趋势你是怎么看待的？ a：我的时尚基因全都来自于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位行走在潮流前端的女性，包括这一次杂志图片中我穿的衣服，也是源于我母亲对我审美的影响。 大致看了眼樊家父母准备的问题和回答，全都是吹樊家的彩虹屁，大事小情功劳全都是父母弟弟的，樊子晴只不过是他们展现自己非凡能力的一个媒介而已。 花瓶，不是盛天给樊子晴的人设，是她父母从小给她的设定，从出生开始，父母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 让白柒把自己准备的问题答案拿来，姜舒还是递给了樊子晴，“专访讲究的是实事求是，我也给你罗列了一些问题和答案，你还是看一看吧，就算用不到也可以当做参考。” 樊子晴木讷地点点头，这几天在家背诵父母准备的答案，她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 相比父母给她准备的问答，姜舒这两张纸上只有十几个问题，而且答案一般都只有两三行，最少的只有四个字：自我发挥。 关于个人观点这类问题，全都是“自我发挥”四个字。 这是樊子晴自己的事，姜舒没办法把自己的观点强塞给她。 专访已经开始。 面对身边的镜头和反光板，樊子晴紧张地并紧双腿，按照母亲的吩咐她的手一直搭在膝盖上保持淑女的姿势。 “别紧张，咱们就是问几个问题，就像聊家常一样，放松一点。” 樊子晴：“嗯，好，好的。” 坐旁边的沙发上等待，樊母没有忘记今天来这的目的。和身边的樊父使了个眼色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儿子去找姜舒。 “姜小姐，我今天把我们儿子也带来了，你看……”樊母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一个劲地冲杂志团队的人使眼色。 姜舒侧了侧头，“看什么？” “能不能安排下我们儿子也参加？他不说话也行，可以跟着子晴见见世面，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我们儿子有艺术细胞呢？也能出个名啥的。” “……” 怪不得今天一家人跟吃酒席一样，一个专访而已连儿子都要带来。 八岁的小弟弟还以为自己要上电视了，和樊子晴相似的大眼里闪烁着光，紧紧地盯着姜舒用孩童的天真去讨好她。 可惜啊，这招对姜舒没用。 姜舒尴尬地扶额道，“阿姨，这事不是这么办的，专访只要求子晴一个人，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吧，别说话、别插话。” 转过头看向正在接受专访的樊子晴，姜舒屏蔽了旁边樊母的声音。 翘着腿，主持人饶有兴致地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就是樊子晴杂志里的那一张，“照片里的衣服是杂志社安排的吗？看着和其他模特的风格有点不太像。” 按照樊母给自己的回答，樊子晴应该说“这是我母亲准备的，blablabla”。 抬头看了眼正拉着弟弟站在姜舒身边滔滔不绝的母亲，还有充耳不闻正一心一意注视着自己的姜舒，樊子晴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是，其实是我的经纪人特意为我做的。” 姜舒：？？？ 樊家父母：！！！ 第 8 章 经纪人？ 这样的回答有点新鲜，按照一贯的回答套路都是感谢公司、感谢设计师，余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姜舒，主持人浅浅一笑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当时我们拿到衣服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的经纪人按照我的风格进行了改造，所以我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我的经纪人，才能让我有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机会。” 樊子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旁边的笔录师一字不差地全都记在了小本子上。 看看这十九岁少女说的话，是不太讲究专访的回答规矩，却是十足的真性情。 真是小瞧她了。 姜舒和樊家人的想法难得一致。 从小就被父母当成赚钱工具，樊父樊母把樊子晴打扮成了最惹人喜欢、最没有思想的花瓶，只会按部就班的照着父母铺设的路走。 这是她第一次脱离父母的控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怯怯地低下头，她能够感觉到母亲灼热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两只手攥着裙角，她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姜舒跟她说的那句话：你是一个人，不是赚钱工具。 主持人对姜舒的回答很满意，钢笔在纸上做了个笔记，又继续下一个问题：“看样子你和你的经纪人关系很好，那未来你会考虑进军时尚界吗？或者成为一名出色的模特？” “我小时候想过要成为一名模特，但是我对时尚什么的都不太懂，还是遵循公司和经纪人的安排吧。” 主持人打了个眼神示意旁边的灯光师换了个位置，抬起手里的高光灯，樊母一家人正好被遮在了盲点后。 没了樊母的目光警告，樊子晴的恐惧减少了许多，又经过主持人几个问题的铺垫，她的回答更加流畅自然。 直起了佝偻的身子，听到主持人的笑话也会甜甜地笑出声，这才是一个时尚女艺人该有的姿态。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样看待这一套服装的？” 半仰起头思索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主持人手里的小本子上时，樊子晴放缓了回答的语速，“这是我穿过最合身的一套，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套。大家看到的可能是全球在流行的潮流，但我看到的就是我的经纪人为了让我更舒服一个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的心血。” 回答的都是什么东西？！ 全程都在夸姜舒这个经纪人，感谢父母、提拔弟弟的那些话都被这个死丫头抛诸脑后了吧。 拉扯着身边的儿子，樊母一个箭步上去想要打断采访，坐在沙发上的樊父气得脸色铁青，直勾勾地盯着樊子晴只等着老婆甩给她一记耳光。 “这是专访，注意你的行为。” 姜舒伸手就揪住了樊弟弟的肩膀，他可是樊家的宝贝，揪住他就等于拉住了樊母。 樊母的脸色转眼就变得刁钻，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姜舒，轻哼一声，两片丰满的红嘴唇满是怀疑，“这番话是你教她说的？” 樊子晴什么性格她这个当妈的最了解，没人教，她才不敢忤逆自己的安排。 拿着手里的文稿，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和樊母的嘴脸一样丑陋。 “子晴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她要怎么回答我们谁都管不着。” 樊家人不罩着她，姜舒罩着。 自己的崽，就算是樊母这个当妈的都不能欺负。 专访结束后，樊子晴缓步走来的时候能感觉到弥漫在沙发的低气压。刚才的回答几乎一个字都没有按照母亲给她的“标准答案”说，光是看她眼眶里露出的大片眼白，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下场。 咬咬牙，她低下头时认命地闭上了眼。 挨打就挨打吧，今天的专访内容她不后悔。 在樊家生活了十九年，这是她第一次违背父母的安排。 “樊子晴。” 这三个字从樊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像是淬了毒，冷漠、低沉，每个字都狠狠地敲在她心口。 一步步朝她凑近，当着外人的面，樊母不会出手打她。一点点把阴森的笑拉到最大，凶狠的眼神和平日里打她时一模一样，“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吗？我和你爸在家里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嗯？” 录制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也只有旁边的白柒，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回想起和樊子晴签合约的那天，她的父母就当着公司里法务部的人扇了她一个耳光。当时姜舒递给了她一张纸，不是好心让她擦掉眼泪，而是让她把合约上的水渍擦干净，不要弄脏了合约。 姜舒和樊家父母是一个阵营的人，起码从白柒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 低头玩手机，站在旁边的姜舒小声地哼着歌对樊母的训斥没有丝毫兴趣，偶尔看一眼后面正在收拾东西的杂志团队，和工作人员眼神对上的时候，还会礼貌地笑笑。 这边樊母没好气地拉扯着樊子晴的衣服，旁边的姜舒躲得清闲，都开始和杂志社的人聊天。 鞋尖刮蹭着地板，白柒丝毫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她和樊家人是一样的人。 至于之前对樊子晴那么好……兴许是自己的错觉？ 送杂志社的人离开录制室后，一秒不到的功夫，房间里的一声脆响震得所有人不敢说话。 “啪！” 又是一巴掌。 这次白柒看得清清楚楚，姜舒甩在樊母脸上的那一下没有丁点的犹豫。 不止是白柒，樊子晴和樊父同样被吓得目瞪口呆，至于她旁边八岁的小弟弟，张大的嘴角那滴口水已经要滴在衣服上了。 换了只手握住手机，姜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樊母，语气和刚才骂樊子晴的时候一模一样，“你是出门没带脑子，还是我们录制室的门太小把你的头给夹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找我的茬？” 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丫头片子打，左右两边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你……”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给足你面子了。你知道你今天犯蠢的事让我们少赚了多少钱吗？” 听到钱，樊母已经冲到嗓子眼的那句mmp立刻噎住了。 樊家的人有多在乎钱，姜舒心里清楚。所以谁的手里有钱，谁就能够当樊家的老大。 姜舒扯了一把樊子晴粉红色的衣袖，把刚才樊母的愤怒全部照单全收，“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们交代过，要想大家有钱赚，就要完全服从我给樊子晴的安排。看来你的猪脑子，是已经把我的话给忘了。” 樊母：？？？ 签合同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樊父从沙发上站起来，成熟男人特有的威严气场和姜舒身后的不相上下，“姜小姐，你动手打人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做的。” “我让你们一家都来了吗？” “没有。” “我让你们穿得跟参加婚宴一样吗？” “没有。” “既然都没有，你就没资格问我什么意思，把你的嘴闭上。” “……” 姜舒可是当了好几年总经理的女魔头，手底下什么样的员工没见过？像樊家这样想扒着女儿往上爬的人，她见过不少，一家子都是色厉内荏、欺善怕硬的纸老虎。 “今天的专访你以为只是问问题吗？他们掏五万块只是想跟樊子晴做点什么，可没说要你们一家子人来当啦啦队。怎么着？我再给你们买点荧光棒让你们摇起来？” 姜舒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最是诛心。 艺人在娱乐圈的生活，恐怕樊家的这些人只在电视里见到过。想要上位出名，多半就是要潜规则什么的。 所以姜舒不用点破，他们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么看来，是自己搞黄了这件事。 五万块，可抵得上他们一家小半年的工资了，难道就这么鸡飞蛋打了？ 听出了姜舒话茬里的意思，他们哪还有心思去管樊子晴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她甩给自己的一巴掌都不在乎了，两个人着急上火的样子，只想着怎么把钱留下来。 这种视财如命的吸血虫，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脸面。 “我，我们……” “五万块全款是别想拿到手了，”姜舒吸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至于能拿到多少，我一会跟他们交涉一下。” 眼神扫过樊母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刚才那两巴掌甩得手疼，但姜舒还想再抽她两下。 只会欺负自己的女儿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还手啊？！ 领着呆若木鸡的樊子晴离开，姜舒头也不回道：“还有，趁着子晴这几天还算有热度，公司给她安排了比较多的工作，如果你们还想要赚钱，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否则就解约，毕竟我们不差她这一个艺人。” 半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工薪族，姜舒的威胁让他们收起了平日里的傲慢。 目送姜舒的背影离开，对这个二十四五的女人，他们只是怯怯地咽了咽口水。 不敢惹，真是不敢惹。 “姜姐，你刚才太强了！”从录制间出来，白柒一个劲地给她鼓掌。 他之前瞎了，绝逼是瞎了！否则怎么会看不出她对樊子晴竟然有这么关心？ “但是专访的钱不是下周结吗？扣完税和公司分成，五万块一分不少，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扣钱了？” 刚才在樊母面前一直忍着眼泪，樊子晴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录制间出来后会在她曾经最怕的姜舒面前哭出声。 姜舒不会安慰人，伸手想替她擦眼泪犹豫了下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把钱三七分成两份，多的那一份存在樊子晴的银行卡里，少的那份送给樊家。懂？” ※※※※※※※※※※※※※※※※※※※※ 姜舒：想动我的崽？先挨我一个耳光试试。 第 9 章 那天带着樊子晴出来后，姜舒就没打算再送她回去。 樊家那个虎狼窝不能再呆了，多呆一天，樊子晴就多受一天的苦。 “叮咚~” 白柒等待开门的时候，特意整理了下领口的褶皱。 姜舒的姨妈还没走，想起那天在录制间里甩给樊母的那个巴掌……还是谨慎一点好，不要触了她的眉头。 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随意梳起的丸子头上插着一根铅笔，像是期末赶着复习的女大学生。 姜舒：“这一大早来找我有事？” 把麦当劳的纸袋提高了些，白柒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热搜的事，我查到了。” 门豁然被打开，屋里坐着两三个女人，茶几上ipad里正播放着物理力学的网课，坐在她们中间，樊子晴的身上穿着和姜舒一样的polo衫。 这几天联系合作的公司不少，姜舒把大部分的约拍都推掉了，对外一致说樊子晴有其他安排，恐怕谁都猜不到她的其他安排会是突击学习。 从樊家出来，樊子晴需要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酒店太贵、宾馆不安全，在陈寅生给她安排公寓之前，樊子晴就和姜舒挤在这一间三十平米的小屋里。 一张临时的弹簧床逼仄在房间角落，枕头旁边放了几份资料还有手机充电线，摆在旁边的高跟鞋是前天穿得那一双。 她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樊子晴啊。 怪不得这几天姜舒连公司都不去了，把老师叫来家里上课，可真够隐蔽的。 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读书，七点等家庭教师来给她一对一上课，一上就是一整天。 能够逃出樊家白柒应该替她高兴才对，瞥了眼桌子上厚厚一摞辅导资料……唔，这么刻苦的学习其实也挺惨的。 “怎么样？” 招呼着白柒进来，姜舒朝老师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讲课。扭开一瓶矿泉水，姜舒把手里圈圈画画的合作计划放在了一旁。 抿了一小口，白柒忙不迭地把手机里存的照片掏出来，“和你猜的一样，就是上次那个导演。” 照片是白柒这几天查到的证据。 从前没有当助理的经验，为了查这些事，白柒碰了不少钉子，还好最后还是高质量地完成姜舒给他的工作。 夸我，快夸我！ 姜舒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他的印象，这英姿飒爽的大姐头□□，白柒恨不得一拜天二拜地的誓死给她当小弟。 滑动了两下屏幕，姜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眼正在刻苦学习的小绵羊，真想立刻把这老淫贼的狗头打爆。 是那导演和几个营销号的聊天截图，里面还有不少模糊且不露脸的luo照。 爆出涩情杂志是第一步，只要事情闹大就会再爆出这些luo照，说是樊子晴的经纪人为了讨要资源发给他想潜规则。 可惜啊，热搜的动向和他计划的不一样，这第二步才没实施。 无毒不丈夫，看样子真是小瞧这些老油条了。 两次和姜舒交手都铩羽而归，导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手指轻点着手机屏幕，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走，去公司。” 姜舒的话在白柒听来有种上战场的从容，依着她的性子，再加上姨妈期的助威，多半要有一场恶战。 “先吃点东西吧，”刚买的汉堡包和粥，打开包装还腾着热气。 香味在房间里弥漫，掏出袋子里的塑料汤匙，一抬头，围坐在茶几旁边的几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平时都是八点半姜舒会叫外卖，这提前半个多小时飘来的饭香分散了学习的注意力。 白柒不知道樊子晴住在这，更不知道还有家庭教师，所以就买了给姜舒的一份早饭。 尴尬地笑笑，白柒掏出手机点开外卖app，“我再叫点吧，大家一起吃。” “不用叫了，我不饿，”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包装袋，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姜舒把头上的铅笔抽了出来，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收拾，“子晴快点吃，吃完咱们就去公司。” 粥还热着，掀开盖子的时候飘在上面的几粒肉丁颜□□人。用勺子搅拌两下，还能看到里面的碎葱花和火腿。 昨天姜姐中午就出去谈事，晚上回来也没吃饭。她真的不饿吗？ 连续两天的阴天给城市积攒了一场大雷雨，泼水一样的雨激起的水雾降低了能见度。 白柒开车准备上高速，来往的车辆都刻意降低了车速。 靠在副驾驶座，小肚子的疼痛折磨得姜舒只能半绻着身子，从公司接来的热水早没了温度，索性丢在后排。 肚子饿得咕咕叫，小肚子疼得难受，同时发生在这样湿气重的雷雨天，真是想不到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姨妈来的日子比上个月晚了几天，原主的身子内分泌不好，所以疼痛感格外明显。 “姜姐，其实咱们明天去也行，就一天，他跑不掉的。” 再强悍的大姐头也扛不住姨妈，姜舒被疼痛折磨地坐立不安，白柒只能是在旁边干着急。 姜舒的性子太急，一点拖延都容不下。 两个小时前去公司找了一圈人，还去了趟陈总的办公室，这才问出了那个导演的行踪。 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戏，孤儿院里那些孤独的眼光，不是什么演员都能演得来，为了更贴近生活所以特意去隔壁市的孤儿院选一些群演。 白柒的照片来得渠道隐蔽，真要打官司告他恶意传播信息，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告一个侵犯个人隐私。 这件事，只能私下办。 “不能等，今天我就要废了他，”闭上眼，姜舒的声音较之前有些颤抖，饿了快一天，说话的底气也没了，“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樊子晴在车后排捧着一本化学书，眼神涣散地看了一页又一页，一条公式都没有记住。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到b市的时候，姜舒实在忍不住了。冷汗出了一身，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柒把车子停在诊所门口，陪她进去找医生开一点止痛药，起码先撑过了这几个小时再说。 “只是饿的时间久了，吃点热的东西暖暖胃再把药吃了，好好休息，下雨天就不要活动了。” “好的，谢谢医生。” 拿着医生开的两片止疼药，姜舒嘴里答应着，心里可不这么想。 扶着姜舒才诊所出来，上车的时候，樊子晴看了一路的化学书就放在手提包的旁边。 樊子晴，她去哪了？ ※※※※※※※※※※※※※※※※※※※※ 下一章男主就要露脸啦~ 嗯，纯露脸0.0 第 10 章 外面下着大雨，车里唯一的伞刚才被白柒和姜舒拿着。 看看路上的行人，都在仓促地找地方避雨，顶着这么大的雨，樊子晴还能去哪？ “姐，你在车里呆着，我去找找子晴。” 撑着伞，白柒把刚才包好的药放进车里。弯腰的时候，伞面的雨水顺着伞骨滴在驾驶座上，用手一蹭，袖子也被雨水沾湿，“你先休息，说不定子晴一会就回来了。” 呆着？这时候谁能呆得住啊。 樊子晴没有手机，这城市她也不熟悉，真要走丢了还要报警麻烦警察找人。到时候被记者认出来，再瞎写点什么东西…… 说到底也是成年人，不说一声就瞎跑出去。 生理期碰上热搜这事够糟心了，这樊子晴又非要当一把猪队友。别说肚子了，想到要在找人这种没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姜舒的肝都跟着疼。 憋了一路的火，没想到会提前在樊子晴身上爆发。 赌气地把手提包丢在座上，用力甩上车门时雨水溅了姜舒一身，“一起找。” 白柒不敢拦着，赶紧把手里的伞交到她手里，碰到她手背的瞬间，是像雨水一样的冰凉。 樊子晴对b市不熟，从车上跑下来无非有两种情况：人有三急、买东西。 和白柒分开行动，沿着马路往来时的方向走，姜舒的目光快速地掠过身边的行人，经过商店和小卖部门口会刻意放缓脚步，扭头多看两眼。 大姨妈来的时候最怕走路。走了这么久，肚子疼得不是很明显，心里的火是越烧越旺。 去她的良心经纪人，就算以后要坐牢今天也要骂她个狗血喷头。 在生理期给自己找不自在，要是不好好教训她，就把姜字倒过来写！ 姜舒越走越快，眼神在左右搜找樊子晴，要教训她的话跟着编排好，只等着看到她的那一刻骂出口。 远远地有个小姑娘朝自己跑过来，半弯着腰把头缩进衣领，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怀里的塑料袋浮着一层雾，没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果然是出来买东西了。 “樊子晴！”停在那，姜舒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抬起头看到姜舒的那一刻，樊子晴是被抓包后的无地自容。 把怀里的塑料袋抱得更紧了些，淋湿的额头还粘着一缕刘海。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怀里的塑料袋，脸上被雨水晕开的妆让她看起来格外气恼，“出来买东西不能等我们一起吗？知不知道这是哪，就顶着雨跑出来，还以为自己是没成年的小姑娘？” 樊子晴不敢反驳，抿了下嘴，弱弱地把怀里的塑料袋提高了一点，“我，我以为你们还要在诊所里呆一段时间，就想着出来买点吃的。” “饿了不会跟我说？是觉得我会故意苛待你，不让你吃饭？” 站在雨里，樊子晴害怕地低下头。 那个她之前认识的姜舒，好像又回来了。 大跨步地走到樊子晴身边，潮湿的空气里是一股淡淡的肉香味，氤氲着五十多度的温度一缕接着一缕从塑料袋里飘出来。 是几只热包子和一杯豆浆。 袋子上印着一排绿色的字，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标志。 “你一天没吃饭，我怕你受不了就想着买点吃……”樊子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紧塑料袋的提手，不知道该给她还是该缩回去。 “买，买给我的？” 姜舒原本都想好了一大串埋怨她的话，看到她怀里的包子，瞬间忘得干干净净。前一秒还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舒展开。 塑料袋的口被系紧，刚出锅的包子把塑料袋上聚了一层水雾。 害怕天气太冷把包子凉掉，跑来的这一路樊子晴都把它捂在怀里。 姜舒的肚子疼，需要喝点热的东西，这杯豆浆的温度刚好。 看到被自己吓得一言不发的樊子晴，姜舒的大脑“嗡”地一下。 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这么暖心的小天使，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暴怒地吼她！ 拿着雨伞的手开始颤抖，小肚子的疼痛把她刚才怒气全都抹掉。 气氛太尴尬了，姜舒语噎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把塑料袋塞到姜舒怀里，樊子晴半弯着腰鞠了一躬。 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做错了事的是我！ 抱住浑身湿透的樊子晴，姜舒感觉到了那袋子里包子的温热。 她不是书里那个黑心的经纪人，那个孤身一人没有亲戚朋友的女魔头。 因为，在她的身边还有樊子晴这样一个关心她的小天使啊！ —— b市福利院门口停了好几辆黑色轿车，圈里的大导演来选几个演员，真是好大的架势。 像福利院这样的机构，大城市容纳的大多都是老年人和残疾的孩子，小城市里的福利院收留的人远要多于大城市的数量。 被亲生父母遗弃的、被收养家庭退回的、天生身体有缺陷的。这座福利院里装着各味的苦，这里的孩子眼神更加纯澈、质朴。 雨下的很大，福利院里的几只塑料木马上积了一层水，教室里的孩子围坐在一起，等着楼上那些外来客的挑选。 听说是要上电视，孩子们表现得很兴奋，指着停在外面的大汽车小声议论。 “等我当上大明星，说不定就有爸爸妈妈了。” “那你可别忘了带我去你的大房子玩，咱俩拉过勾的，你要让我睡你的床。” “行，到时候我让我新爸爸妈妈给你买可乐喝，买一屋子送给你。” “好！” 平时吃饭的圆桌上，几本封面已经磨破的高中课本整齐地摆成一摞。 印着黑红长条的2b铅笔只剩下一小截，后面绑着一小条树枝勉强还能继续用。 低头在演草纸上写字，男孩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议论着当演员，看着本子上的数字小声计算，显得和房间里的热闹格格不入。 “你们找谁？”放下手里的铅笔，那男孩扭头问了一句。 说他是男孩，是因为他穿着一件蓝白色的校服，裤腿短了一截，露出精瘦的小腿，只有十七八的年龄才喜欢这个调调。 不过他长得却跟那些被课业折磨的高中生不一样，多了些世故、少了点青涩，不带丁点情绪的五官不像学生一样阳光，更像是酝酿了多年的老酒。 带着对外人的警觉，他稍微皱了眉。从椅子上站起来，露出的脚踝被裤腿盖住，一米八几的个子十分瘦削却很有安全感。 应该是照顾这些孩子们的护工吧。 目光从他的脸上经过，是一种久违的熟悉，好像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来不及思索他是谁，毕竟，空气中残留的烟草味才是今天来这里的重点。 “请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姓李的人来？说要来物色演员的？” 孤儿院的孩子不会吸烟，是外来者的味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舒真想看看自己难看的脸色，被姨妈折磨得恨不得自捅一刀，刚才又淋了点雨，有些糊了的妆一定丑极了。 要不她这么轻声细语的一句话，才不会让孩子们像看妖怪一样盯着自己。 男孩手指了一下天花板，“他们跟另外一伙人上楼了。” “好的。” 今天来这是要跟那个导演算账的，看了看身边的樊子晴，她还是呆在楼下比较好。 上楼时，姜舒朝白柒使了个眼色。摊开右手，白柒赶紧把樊子晴的化学书从包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交给她。 姜舒：？？？ “我让你拿的棒球棍呢？” “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瞅了眼姜舒气到铁青的脸，白柒赶紧收起了尴尬地笑，“姜姐，动手打人犯法，不是说只是吓唬他一下吗？” “……” 这才是猪队友！ 前几天热搜的事到底是没爆出什么黑料，再加上盛天和这人渣还有利益往来，陈寅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欺负了自己的崽，姜舒可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事她做得出来。 只要动手打人，事情就会被闹大，引来了媒体就能够借此曝光他的所作所为。 身为一个没有钱、找不来打手的经纪人，这是姜舒能想出来最贵的出气方式。 一根钢制的棒球棍少说也几百块呢。 深吸一口气，再锤爆李导演狗头之前，还是先暂时放他一条生路。 二楼是福利院的寝室，白天都开着门方便整理，只有靠右的一间房关着门。 房间的隔音不好，站在楼梯口都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小李，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今天我来也没打算为难你。” “谢谢刘哥，谢谢！真的谢谢！” “但欺负我徒弟这事你既然做出来了……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吧。一条，我断你一条手，当做你胡说八道的惩罚；另一条，你自断后路，从今以后别让我在任何电视剧、电影的制作人员名单上看到你，否则我就会让你在世界上消失。 “听清楚，是生物学、社会学双重意义的消失。” ？？？ 说好的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呢？！ ※※※※※※※※※※※※※※※※※※※※ 小剧场： 姜舒：我说了不要你帮忙，我可以自己处理。 刘鸿：好好好，不帮忙不帮忙。 走出办公室后， 刘鸿：找个人把他给办了，别说是我干的，听见没？ 第 11 章 前几天热搜的事，刘鸿在其中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几个营销号刚爆出来有关樊子晴的料，聚星这边就收到了风声。 要不是刘鸿联系了几个大v上号控场，自己的侄女还真要被这个小人给算计了。 姜舒到底才进圈没几年，早前在聚星跟着自己学习，也就是学了点怎么安排工作、调整行程这样明面上的事。 背地里捅刀子的阴招，还得要他出马。 刘鸿坐在老旧的椅子上，稍稍挪一下身子，椅子都会发出“吱呀”的动静。 编剧、助理、摄像师还有福利院·真·无辜·护工，全都在墙角站成一排，清一色地低下头听着刘鸿的训斥。 刘鸿才是圈里的大佬，什么小伎俩能逃过他的眼睛？ 来福利院堵他是不想被姜舒知道，在别的市动手总要比在自己的地盘上更隐秘。 保护自己的侄女、徒弟是他分内的事，没必要让姜舒承他这份情。 “不说话，我就当你选一了。”十指相扣搭在膝盖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是对带来的人的指示。 连个眼色都不用使，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壮小伙就抄着半米长的□□气势汹汹地往他那走。 “别别别，刘哥刘哥，求求你饶了我，我选二，我选二！”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熟练的动作、熟练的作揖手势，可要比戏里的演员做的好。 悄悄地站在走廊的窗户那，那张铺着蓝色床单的上下铺成了姜舒和白柒的掩护。 要是能再近点，那张哭爹告娘的嘴脸一定能看得清楚。 不是喜欢热搜吗？无良导演下跪的这一幕要是拍下来，直接预订热搜榜，买热搜的钱都能够省了。 刘鸿满意地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椅子上对半折叠的一册剧本多了好几条细碎的褶皱。 “就你这样的败类能拍出什么好东西？别霍霍孩子了，赶紧带上你的人，滚。” “是是是！” 一连鞠了好几个躬，从屋里逃出去的时候，那导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刚拉开门，正好和躲在外面偷听的姜舒撞了个正着。 导演脸色本来就难看，和姜舒对视的那一秒跟见鬼了一样，吓得他脸色惨白，低声道了两声对不起，撒丫子就往楼下跑。 福利院·真·无辜·护工一个小时前才要庆祝院里的孩子可以上电视，这又目睹了一场黑|道大片，心情简直比坐上了云霄飞车还刺激。 扯了扯领口，刚才面色如冰的刘鸿露出了淡淡然的笑，“抱歉，刚才吓到你们了。只是我个人有点想法，还想跟你们交流一下。” 别交流了，你说什么我们都听！只求别砍手。 “您说。” “以后再有人来找孩子们拍戏，除了政|府的人拍公益片外，能拒绝的还是都拒绝吧。毕竟孩子们没有学过演戏，虽然在观众看来这种本真难得可贵，但是耽误的是孩子们学习的时间，所以，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着想，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今天耽误了你们这么多时间，等我回去派人送些给孩子们的学习用品当做补偿吧。” 现在来看，刘鸿除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外，他的人品也是过得去的。光是注重孩子教育这一条，就要比那些无良导演要好。 想到他是原主叔叔的这一身份，姜舒莫名感到了一丢丢的荣幸。 从房间里出来，走廊里的空气似乎静止了。 四目相对、一言不发，叔侄见面而已，整得像小偷被抓包一样尴尬。 “你也是来找他的？” “嗯。” “事情我帮你办好了，不用担心以后的事。” “嗯，我听到了。”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知会我一声，我毕竟当了你几年师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姜舒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糟糕到极点的情绪和不舒服的身体情况都写在脸上了。 伸手到她耳边，刚要碰到她的几缕头发，又蜷回了手指，“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刘鸿和原主的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姜舒不知道。 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出来，刘鸿是个很好的师父，也是对她很好的叔叔。 看着刘鸿下楼时的背影，反应过来的姜舒叫住了他，“那个……” “谢谢叔，师父。” 刘鸿脸上的笑容释然，这一声师父听着比几年前更坚定、更有底气。 自己的侄女长大了。 在原本的剧情里，圈子里的人只知道他们师徒的关系。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这段关系下去吧。 和福利院的护工一起下楼，在房间里呆着的樊子晴正在听刚才的那个男护工讲题。 “这个铁在这里一个呈+2价，两个呈+3价。” “不能是三分之八价吗？” “……” 姜舒这个高中学文的人听到樊子晴的回答都想撞墙，更别说那个男护工了。 “其实这个方程式可以上下写吧，一行写不下。” “这两边的化合价，好像加起来不一样多啊，这边一共+0-0，这边是+2-2。” 平时樊子晴的话很少，家庭教师给她讲题的时候，她都安静地低头记笔记几乎没什么问题要问。 今天这一开口，可是把姜舒吓一跳。 原来不是没问题，是整本书都是问题。 起初姜舒还在想如果能让樊子晴好好学习，以后起码能成一个有文化的女明星，现在看来……算了，学习好像不是很适合她，还是安安静静当一个花瓶吧。 “盛博淞，一会跟我找找小凡的积木吧，昨天晚上他弄丢了几个。”把几本演草纸放在男孩手边，护工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崭新的铅笔。 “好，估计是掉床缝里了，一会我去找找。” 盛博淞？！ 目光再一次落在男孩的侧颜上，姜舒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未来娱乐圈的顶级流量，真·九亿少女的梦中情人，关于盛博淞的人设造型当时是四五个画师一起沟通设计的，拿来给当时的姜舒看了七八遍，印象自然是最深刻的。 相比未来在娱乐圈名声大噪的盛博淞，现在的少年只有八分相似。 体型更瘦，面无表情的脸没有舞台上的那么阳光四射，简单的碎发和他的脸型不相衬。五块一次的洗剪吹，估计还要保持几年。 关于盛博淞的背景，姜舒只记得他出道后的，还不知道他是……孤儿。 小说里的男主和女主第一次见面向前推移了几年，冥冥中也是一种微妙的缘分。 不厌其烦地给樊子晴讲题，盛博淞清秀的侧颜和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 一想到未来，两个都是自己的崽，现在他们一起做题在姜舒那双亲妈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谈恋爱。 樊子晴跟谁的话都很少，唯独在盛博淞面前能问出这么多问题，刚才独自做题的盛博淞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虽然是对她那些问题的无奈，可也算是一种进步啊。 看来今天来这真的是来对了，能撮合他们提前见面，总是一件好事。 回想起原主的凄惨经历，送她去监狱的这条不归路上，盛博淞是最仁慈的一个。 原主很欣赏他的气质和顺从的脾气，所以很少会对他压榨。有一个场景姜舒记得很清楚，就是当原主被送进监狱的那一天，盛博淞给她送了一盒有鱼有肉的便当。 是他亲手做的，算是感谢她带自己出道吧。 一切都回到原点，可以重新和他认识带他出名，这一次，她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盛博淞是吗？”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姜舒走近了两步，瞥过他面前的演草纸时，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喜。 盛博淞写出来的每个字都整整齐齐，铅笔演算把最后的正确答案记录在书上，然后再把铅笔擦去，这样纸还能再用一遍。 勤奋学习，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嗯。” “今天很谢谢你给子晴讲题，平常子晴很少问老师问题，我也不了解她的学习情况。你觉得，她化学这一门掌握的怎么样？” 盛博淞想到了刚才她说的那个“三分之八”，客套地勾了勾嘴角，回道：“一窍不通。” 姜舒：…… 樊子晴：？？？ 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盛博淞凭自己的能力考上了b市最好的高中，福利院上下的护工都很支持，纷纷捐钱供他上学。 他很珍惜上学的机会，在学校一直名列前茅。 听到一个高三的女学生说出“三分之八”的化合价，他实在是没办法睁着眼说瞎话。 “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姜舒把手里的化学书卷成了筒，狠狠地用目光戳了她一眼。 “我先上楼找个东西，你们有事就找这里的老师吧。” 从椅子上站起来，盛博淞跟着刚才的护工离开的房间。 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那种气质确实跟别人很不一样。 “子晴啊，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男朋友是谁？” 姜舒的问题让她有点惊讶，皱了下眉，樊子晴一本正经道：“没想过，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没有想过早恋的事。” 好好学习？ 拜托，好好学习的人会说出三分之八的化合价？ 第 12 章 五一长假的前一个周末，各大高中都开始组织第二次质量检测。 像市一中这样的省级示范中学，用得是几个学校老师一起出的卷子，八校联考的难度远要比二模高了一倍。 出成绩那天，为了庆祝女儿年纪排名进步了三十名，被评为“年级进步新星”，樊家父母破天荒地给樊子晴买了一盒巧克力。 抠出中间那颗包装最好的塞到儿子手里，来的路上又吃了两三颗，勉强还算完整吧。 学校的光荣榜前，樊母从金色的盒子里拿出一颗，用手肘撞了下樊子晴，赶紧把盒子里剩下的巧克力交到她手上，“子晴，赶紧谢谢人姜小姐啊，要不是她带你，你的工作学习怎么会这么顺利？” 嚯，这巧克力到底不是真心买来送给樊子晴的。 七八天没见，这一家子吸血鬼还跟姜舒最后一次见他们时的嘴脸一样。要不是今天出成绩开家长会，姜舒真不想再跟他们打交道。 生理期的最后两天，还能再装一下心情不好。姜舒双手交叉抱臂，打量着光荣榜上樊子晴明晃晃的排名：666，怒着嘴，怎么都笑不出声来。 市一中一向强调优质的教学质量，本校一共有七百名学生。 百分之百的本科率，百分之九十的重点一本率吸引了整个省内学子的注意力。 招收学生的范围扩大，校长在学校里又额外设立的分校，只要每年掏两万的学费就能享受和本校学生一样的教学质量，只是挂的是分校的名头，毕业证上也是独立分校，和市一中没有关系。 容纳着一千二百名学生的学校，听起来从700进步到666的排名不错，但其实在学校里还是倒数了。 都怪樊家这一双目光短浅的父母，当初樊子晴能考进市一中，证明她的底子不错，要是好好学习现在怎么说都是尖子生。 “他爸？”赶紧冲着老公使眼色，樊母脸上的笑藏着额外的东西。 “姜小姐，前几天有位叫孙宇强先生的打电话来家里，好像子晴有个什么要当演员的工作……？” 对女儿的学习不关心，一提到赚钱的工作，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起劲。 难怪今天要买巧克力讨好自己了，眼看着摇钱树上要长钞票，可不得准备好麻袋吗？ 原主和樊家父母的革命友谊深厚啊！同在一个战壕里，大事小情都会通知她父母，好让他们做好准备。 只是，这个电话来得奇怪。 孙宇强不是樊子晴的经纪人啊，给樊家打电话算是怎么回事？ 樊子晴和姜舒对视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趁着樊子晴最近的热度很高，盛天把一个演员选秀节目的名额给了樊子晴。 一期十万的片酬对樊子晴这样的小明星很高了，不想她的钱都被樊家的吸血鬼搜刮，姜舒特意嘱咐她不要告诉父母最近的工作计划。 樊子晴一直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备考的这几天除了姜舒和白柒谁都没联系，这消息不是她透出去的。 姜舒认命地点点头，平淡地回了一句：“对，最近确实有一档叫《演员创造班》的网综联系我们，录制时间就在五一假期。” 确定了有这么个工作，夫妻俩露出了同样的笑。 “那我们有什么可以做的？子晴要住回家里吗？我们准备……” “不用，” 把樊子晴手里的那颗巧克力拿过来，剥开包装后塞进嘴里，鼓起的腮帮子可以让她少说几个字，“她的工作我会安排的，等片酬打过来我会给你们。” 有钱就好。 听到这，夫妻俩也不再假装关心，相视一笑，心里的想法了然。 有个当明星的女儿就是好啊，赚钱就是快。 —— 回到公司的办公室，孙宇强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候多时。 一双皮鞋磕在姜舒的鼠标垫上，沾了不少地上的土坷垃。 孙宇强是公司的老牌经纪人，手里一共有七八个艺人还有几个模特，全都是非紫即红的水平，尤其是现在刚带的高子昂，要是资源给的足够，一年内位居一线成为流量也不是没可能。 来盛天之前白柒就听说过孙宇强，公司里最强势、最不近人情的经纪人，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让他身边的助理从来没坚持过一个月。 这两个“最”字同时放在一个人身上，就知道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跟他一起等着姜舒回来，过去的一个半小时对他而言比一天还要漫长。 打量着姜舒的办公室，对她的轻蔑又多了不少。 听说她是刘鸿的关门弟子？手里只带了一个新人，这未免排场也太寒酸了吧。 桌子上都没放什么谈合作的文件，广告、代言更是一条没有，带个樊子晴这样只在热搜榜上火了两三天的人。 啧啧，真惨。 “强哥，那是姜姐前天刚买的玫瑰……” 白柒话还没说完，一片红色的花瓣就被孙宇强给扯了下来。 捏在两指之间，男人的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嗯？怎么了？” 想到明天又要起大早去买含苞待放的花，白柒的心都在滴血，回道：“没，没事。” 快到中午，姜舒和樊子晴姗姗来迟。 孙宇强多忙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天忙着带艺人的工作，公司里都不见人影。 姜舒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比白柒想象得要修罗。 孙宇强的传说在公司广为流传：为了给艺人加戏，跟编剧拼酒拼到住院；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小道消息，凌晨带着艺人飞到南半球谈合作，最后甲方点名要他手里的人…… 拼命三郎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姜舒动手打樊家父母的事白柒也记得，性格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娘子。 这样的两个人撞在一起，怕不是要出事。 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还高傲地翘着脚，姜舒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找我有事？” 被姜舒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孙宇强这才把脚从桌子上挪了下来。 打量着跟在她身边的樊子晴，还没经娱乐圈打磨的脸上写满了青涩，手里拿着一摞批改完的卷子，满满的学生气。 凭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学生，也配跟自己争？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看樊子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姜舒很不爽，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挡在樊子晴前面。 拿起办公桌角的几份文件来回理了理，姜舒提高了些声音，“有事？” 回过神来，孙宇强转了转身下的椅子，顺手丢掉了手指间的那片玫瑰。 “《演员创造班》的名额，你让给我。上次我腾出高子昂一晚上的档期给你炒绯闻，就当你还我这个人情了。” 孙宇强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轻描淡写的语气毫不客气。 “不给。” 姜舒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 小说里这个孙宇强只出现了两次，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炮灰。 至于他的人品……想到他能答应原主炒绯闻的事，就能猜到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放下手里的文件，姜舒抬起眼神看向他，说：“真要还这个人情，可以等我们子晴再上热搜的时候带带高子昂，这档节目的话，别想了。” 这是青莓视频和几个大的赞助商一起做的网络节目，除了自己报名的素人和网红，给每个经纪公司都有名额。 这可是今年的一部大制作，先不说还没开播就在微博和各大论坛上宣传，光是导师阵容和评委阵容就把“实力”两个字摆了出来。 参加这档节目有助于人气的提升，对于刚出道的艺人来说香饽饽。 原主在书里没有给樊子晴争取到机会，但姜舒争取到了。 盛天娱乐培养的影视方面新人不多，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用想，肯定是要给高子昂的。 但听说陈寅仕把节目细节和具体流程安排交给姜舒，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帮你联系几个杂志和小广告换吧，”孙宇强大发慈悲道，“加起来绝对和你参加节目拿到的片酬差不多。” 掏出手机滑动着一列通讯录，孙宇强倏地停住了手，又侧了下头看了眼她后面的樊子晴。 “她的实力你我都知道，这档节目，她参加了也是白搭。” 刚才姜舒还只是不高兴，这一番话才是彻底把她激怒的□□。 什么叫你我都知道？不，你不知道。 侮辱自己就够不能良缘了，还敢酸樊子晴？ 怕你不是想死。 “我觉得啊，陈总把这份文件交给我的时候，一定是觉得樊子晴更合适。人好看、又懂事，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不会变脸，你说，这台前幕后的，要是被人拍到有两副面孔，得多尴尬啊？” 姜舒的挑衅成功激起他的愤怒。 反正都谈崩了，索性就撕破脸吧。 “来，子晴，把你爸妈送的巧克力拿来。” 从盒子里拿出一只金色的小锡纸包装，放在孙宇强面前，“你打电话给他们啊，他们特别感激你，特地买来一盒巧克力分给你吃。” 金色的锡纸和正常的看起来完全不一样，是椭圆形的，用手一捏…… 空的？！ “呦，这里外不一样啊。”又看了眼孙宇强，姜舒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对不起啊，我说的是巧克力，不是高子昂，你可千万别介意。” 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孙宇强被姜舒怼得哑口无言，半天才回过劲来。 “姜舒，你，很好。” ※※※※※※※※※※※※※※※※※※※※ 小剧场： 樊子晴：姐！干的漂亮！ 姜舒：还行吧，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樊子晴：去哪？这么快就签合同吗？ 姜舒：回家做题！考个全校倒数好意思说签合同啊？！ 樊子晴：qaq（姜姐不爱我了……） 第 13 章 《演员创造班》的名额，孙宇强到底是没有抢过姜舒。 看一眼合作商栏里，第一个就是聚星文化，姜舒就知道这次陈寅仕能给樊子晴安排这样一个机会，肯定是给刘鸿的面子。 现在的姜舒不过是个没声望、没资源的经纪人，比起之前手握过亿市值的公司总裁可差远了。 所以，有刘鸿这么个师父当靠山，其实也挺好的。 签订了录制合同和保密协议，在第一期节目录制的前三天，姜舒拿到了第一期的节目计划。 翻阅着节目的录制安排，几个没弄懂的地方，姜舒都用红笔标注出来，需要和栏目组沟通的地方又用蓝笔圈画。 这是她成为经纪人后，正式给樊子晴接的第一个节目，绝对不能搞砸。 十几页的流程细节，各种没接触过的名词一个接着一个，什么导播pd、明线暗线，姜舒全都靠网上的解释消化理解。 原来节目录制的门道有这么多，为了保证节目效果，每个演员都有台本要记。 “台词记得怎么样？” 抬头瞧了眼樊子晴的方向，抱着台词逐字逐句地啃读，可要比学数理化的时候认真得多。 第一期节目是几组新生演员的演技pk，通过演绎一段对手戏让评委和导师打分，分高者晋级。 樊子晴拿到的是当红影视剧《年华》的女主剧本，经过节目组编剧的一些改编，和男主的感情戏更加虐心。 抿了下唇，樊子晴长长地舒口气，本子上的台词全都记得清楚，“嗯，差不多都记住了。” 当经纪人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要把录节目的路都铺平，这几页细则姜舒还要再啃一两个小时。 右手五指伸进头发里揉了揉，姜舒也跟着叹了口气，“打电话让小柒点点外卖吧，咱们吃完再回家。” 早上吃了两个包子，下午趁着去学校接樊子晴放学吃了点学校的食堂，要不是这会肚子饿得抽抽，她还没意识到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在家里的办事效率太低，公事还是在公司办完比较好。 白柒下午六点下班后，着急忙慌地就带着文案部的小姑娘出去约会。 单身了二十多年，几个小时前离开公司的时候，樊子晴都看到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这会给他打电话是不是不太好？ 姜舒给她买的千元机操作有点麻烦，打电话、发短信都挺快，就是微信发消息有点迟钝，下个游戏就提示内存已满。 一再强调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手机里全都是网课视频，多1mb的内存都没有。 樊子晴：柒哥，有空的话帮忙订个吃饭的地方呗，我和姜姐去吃个夜宵。 才十秒钟，那边就回了消息。 白柒：好！正准备找你问个事，江湖救急！ 樊子晴：你说？ 白柒：刚才我俩吃了颗酒心巧克力，这会正在公园坐着。她说现在有点醉，怎么办？ 樊子晴：多喝水啊，你给她买点矿泉水，喝上两三瓶排排体内的酒精就好。 白柒：真的有效？你可别骗我啊。 樊子晴：对啊，晕是体内酒精含量太高，喝点水可以缓解。我都学一下午物理了，这点常识，你还不信我？ 白柒：[感谢][感谢][感谢] 白柒：饭店地址一会给你发过去！ 樊子晴：最好高档一点，姜姐这几天为了我的事一直忙，想让她好好吃一顿。 打完这一串字，樊子晴又看了眼正在专心致志工作的姜舒。 都认识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白柒：你对姜姐真好。 樊子晴：因为姜姐对我更好。 “叮~” 短信是一条订位成功的提示。 白柒这办事速度真是对得起他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才不过五分钟就把订的饭店地址发了过来。 把剧本塞进手提包里，樊子晴把茶几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了个干净，“姐，对不起啊，我刚才没跟柒哥说清楚，他给咱们在饭店订了两个位置，不是外卖。” “啊？”看了眼还没完事的文件，吸了口气，只好也跟着合上，“没事，那咱们就去吃吧。订了哪家的？” 樊子晴：“喜来登。” 姜舒：？？？ —— 心里惦记着还没完成的工作，姜舒开车的时候有些焦躁。 公司的配车上有一只会左右摇头的装饰狗，右手食指跟上它摇头的频率点着方向盘，十几分钟的路程好像比印象里的远了好多。 “嗡！” 顶配的保时捷，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引擎的声音对超跑爱好者是一种特殊的魔力。 停在十字路口的最前面，交通灯变绿的一瞬间，冲出去的黑色魅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只是车主的车技太差，在车道上摇摇晃晃跟喝醉酒一样。 这车…… 前两天好像在公司的地下车库里出现过，应该是某位艺人的吧。 樊子晴缩了下身子，收回了好奇的眼神。 □□点的路况比下班高峰期好不到哪，十几分钟的路程停停走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达喜来登的停车场。 那辆超在前面的黑色保时捷也停在喜来登，比她们提前到了两分钟，姜舒停车的时候，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男孩嘻哈风十足的一套打扮和保时捷的奢华反差明显，旁边的女人穿得清纯，粉白色的lolita裙和动漫里的一模一样，金黄色的长卷发上戴着一顶宽沿帽…… 这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姜姐，那是不是高子昂？”樊子晴指着那两人的方向问。 嚯，还真是他。 高子昂的脸辨识度很高，戴着口罩，那双吸引了不少女粉的大眼更加炯炯有神。 平时看到的高子昂都是穿着干净的奶油小生，不是白色就是浅色的青春色，不染不烫的头发跟学生一样阳光。 眼前的男孩，更像是个小痞子，朋克风的外套还有几颗钉，一反他平时的人设。 也难怪，脸都会变，更何况风格呢？ 只要把粉丝想看的一面展示给他们就好了。 放下手刹，姜舒解开了绑着的安全带，“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刚推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又关上了。 “咱们等会再走。” 高子昂的车停在停车场里面，姜舒她们停在外面，要是这时候下车进去，多半会被他看到。 姜舒可不想再跟他打交道，撞上这事，还是装作没看见，等他们走了再说。 “呦，这不是‘仙女大姐’吗？”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和高子昂眼神对视的一瞬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同时在姜舒和樊子晴脸上出现。 都尴尬到这份上了，继续在车里坐着也不合适。 装出一副刚到停车场的样子，虽然没有上过表演课，不过姜舒装出惊讶的表情在高子昂看来还是挺到位的。 要是嘴角的弧度再高一点，就更有可信度了。 “嗯，我们来吃饭。” 姜舒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拉着樊子晴就要走。 把身边的女人搂得紧了些，这喜来登酒店大楼的标志好像和她们俩的身份不太搭调。 如果记得没错，樊子晴应该没什么钱。开着公司的车，还是吃麦当劳、肯德基更适合她们的消费水平。 饶有意味地打量着樊子晴，那身穿了两三天的的校服已经有了褶子，拎着包，里面装得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吃饭？不会是来找什么导演或制片人吧？” 姜舒反问：“你什么意思？” “是《演创》的人吗？为了跟我抢名额，你这付出的代价挺大啊。” 高子昂的话酸得很，他的年龄和姜舒差不多大，这嘴里怎么就和孙宇强一样吐不出好东西。 他旁边女人的眼神在樊子晴的身上转了好几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两句，两个的笑更有深意。 今天姜舒实在是太累了，没工夫跟他斗嘴。 狗咬自己一口，总不能再咬回去。 高子昂拉着那女人快步地走进酒店大厅，一路上都在议论跟在后面土掉渣的樊子晴，真不知道这么个没前途的人，为什么还有经纪人肯带她。 樊子晴半低着头，和第一次在化妆间见到她时一样沉默。 把樊子晴的包接过来，姜舒安慰道：“别管他，他也就只能说酸话了，你的实力我清楚，等咱们红过他了，看他怎么说。” “我不介意他说的，只是突然想起来个事。”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姜舒，樊子晴有点不好意思，“看到高子昂和那个女的我才反应过来，今天跟柒哥约会的妹子，好像是在暗示带她回家。” “？？？然后呢？” “我把他们给搅了……” “不怪你，就算你不搅合，白柒那小处男也不敢带妹子回家。”姜舒挑了下眉毛道。 白·处男·柒：阿嚏！ 是谁在说我坏话？！ “嗡嗡！嗡嗡！” 清晨五点半，姜舒的手机震个不停。 眯缝着眼看了眼屏幕，是白柒来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白柒的声音近乎咆哮：“姜姐！赶快看微博，子晴又上热搜了！” 醒了醒脑子，几米之外的床上，樊子晴还睡得正香。 “怎么回事？” ※※※※※※※※※※※※※※※※※※※※ 小剧场： 白柒：你赔我的约会tat 樊子晴：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柒：我不管，你得陪我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我吃饭，要不你请我吃也行。 樊子晴：我…… 姜舒：子晴晚上有课，想吃饭是吧？我陪你。 白柒：？？？姐，我错了 第 14 章 微博热搜榜，铺天盖地都是“高子昂”三个字。 #高子昂嘻哈风# #喜来登偶遇高子昂# #网红up主牵手高子昂# 说好的是樊子晴的热搜，从头看到尾都没看到她的名字。 点开热度最高的那条话题，置顶的一组九宫格照片就是昨晚在喜来登酒店拍到的。 拍照的角度刁钻，不过清晰度和光线都很充足，一看就是出自某位狗仔的单反相机。 高子昂搂着女人的肩膀动作亲昵，距离他俩几米远的姜舒和樊子晴糊得脸都没拍清楚，后面几张照片，又是高子昂和那女人的特写，樊子晴索性连脸都没了。 连个名字都没出现，算哪门子上热搜？ 放在翘臀上的手、贴在耳边的唇再加上走进酒店大厅的那个吻。 营销号的文案通篇用词暧昧，四五行就把高子昂阳光单身的人设捶个粉碎。 在综艺上多看一眼女嘉宾都会脸红的少年，现在开豪车、搂美女，这天上地下的反差足够让他在热搜榜上呆一晚上了。 孙宇强昨晚正在国外协调其他艺人的工作，看到微博上高子昂的几条话题已经挤进了前十，整个团队都炸了锅，着急忙慌地联系在公司的人帮忙撤热搜，又抓了几个壮丁来跟合作的营销号联系转移吃瓜群众的视线。 白柒，就是被抓来的壮丁之一。 “姜姐，这热搜咱们要蹭一下热度吗？” 打了个哈欠，姜舒把被角往脖子里塞了塞，“这种黑料躲还来不及，你是约会把脑子忘人家小姑娘身上了？什么馊主意都敢出。” 往下翻了几条热门评论，各种言论五花八门，有的还放了其他爆料的微博主传送门，甚至之前公关好的黑料都被扒了出来。 此生唯爱丶昂：曾经最爱的那个少年，现在我彻底对你死心了。 高子昂全国后援会：对照片内容不做评论，一切等官方澄清。 翻滚吧，小番茄：高子昂艹粉终于有人曝光了，隔壁b乎有实锤！ 神行万里租车行：本店出租各种豪车，最低400/天起！详情联系…… 仔细想想，这事也是高子昂太高调。本来就是炙手可热的小生，多少双狗仔的眼睛盯着他的八卦，还要租豪车带着妹子去酒店，不把他狗头捶烂才怪。 慵懒地翻了个身，昨天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可算是咽下去了。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今天事多，我得再睡会。” “姜姐，那个……”白柒吞吞吐吐道，“其实是强哥想联系你，他看到照片里有子晴，就让我问你肯不肯让子晴发个微博，就说昨晚是和高子昂一起吃饭，那个女生就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事情过去了他愿意给十万的报酬。” 一条微博十万块。 孙宇强可真是精明，想到用樊子晴来转移视线。 就算这会姜舒的脑子不清醒，都能想象到孙宇强给白柒打电话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恐怕这会他还觉得这十万块，对樊子晴来说是个赏赐吧。 “告诉他，子晴不愿意。” 不等白柒再说话，姜舒就把电话给挂了。 是饭不好吃？还是觉睡得不香？没事帮这种人忙，怕不是有病哦。 —— 趁着距离五一还有几天时间，姜舒给樊子晴又安排了工作。 再怎么说也是公司的签约艺人，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沉迷学习，合同上写得最少100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总要给安排满才能拿到每个月公司给她最基础的一万块。 “给你安排了一个广告，下午咱们就去拍。”点了显示器的关闭键，姜舒顺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手提包。 樊子晴还在温习台本，看了眼准备离开的姜舒，问：“这才十点，咱们现在就要走吗？” “嗯，去商场买件衣服。” 盛夏炎热，相比城市的高温，海滩的温度要凉快得多。 这几天风大，顶着刺眼的阳光，从海面上吹上来的风只有十几度。经历了几天的暴雨，今天的阳光还没让海水的温度升上来。 更衣室里肉色横流，女人们穿着各式比基尼，男人们穿着浅色大裤衩和沙滩衫，清一色在低头玩手机。 拿着一条黑色的打底裤，樊子晴的脚背磨蹭着脚腕道：“姜姐，大家都穿比基尼，我穿打底裤，合适吗？今天拍的可是比基尼广告。” “有什么不合适，”自顾自地扯掉打底裤上的标签，旁边那件浅蓝色的轻薄外套也是姜舒从广告商提供的一堆衣服里扒出来的，“你就跟其他人在后面站着，放心，镜头不会拍到你的。” 比基尼的群演是姜舒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广告。 和其他人挤在后面充当背景，让几个主角在前面展现身材，轻轻松松入手两千块，而且拍摄时间左不过才一个小时，到时候回公司再工时虚报五个小时，一举两得的事，岂不是美滋滋？ 这次请来的代言明星是港台的性感女神：焦紫颖。 前凸后翘的身材，健康的麦色皮肤简直就是东方版的卡戴珊。这样火辣的身材来拍比基尼广告，真是再合适不过。 凭樊子晴的流量，能混到一个群演不算亏。 撑了下打底裤的腰在樊子晴身前比划了一下，姜舒一本正经道：“别看今天太阳大，气温才十几度，又是在海边，一会你们下水不知道要站多久，不穿得厚点腿就该受凉了。” 樊子晴两条腿细得跟麻杆一样，真要冻出点毛病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姜舒在旁边忙前忙后，樊子晴好像又看到了曾经疼爱自己的奶奶。 在她小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逼着自己穿秋裤。当时才刚入秋没多久，樊子晴就成了班里最先穿上秋裤的学生。 “你还年轻，等大了就知道了。” 姜舒说的这句话，跟奶奶当年说的更是一模一样。 “那我这比基尼……”手指挑着那条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比基尼，樊子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套在外面，”姜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反正观众们看广告也是看焦紫颖，你的比基尼怎么穿都不会有人看的。” 樊子晴：？？？ 一切都以身体健康为主，广告里樊子晴既然是个龙套，索性就把龙套精神贯穿到底。 “我看广告里好像还有唱跳什么的，你可以做做口型什么的，实在不会就背公式，后期不会出现你的声音的。” 黑色的打底裤配宝蓝色的比基尼，上半身的bra又挡在男款的沙滩外套下……混在人群里，要不是那一头长发，还真分辨不出来她是男是女。 和姜舒料想的差不多，拍摄的镜头全都对准了焦紫颖性感的身材，偶尔和她旁边的男人互动，画面用“香艳”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 看一眼樊子晴的方向，混在一群男男女女之中，她的笑容最是灿烂。 其实，如果让她来拍广告，也是很上相的。 “嗡嗡！” 急促的振动声催促着姜舒接电话，看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喂？” 电话那头不由分说就是一通臭骂：“你什么意思？落井下石吗？” 姜舒被他的声音吵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樊子晴的微博不是你发的？”孙宇强哼了一声，语气变得阴冷，“你的手段挺高明啊，这事我跟你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头一次被人挂电话，姜舒气得肝都要爆了。 这孙宇强怕不是属狗的吧，见谁都咬。 点开微博app，姜舒切换到了樊子晴的账号，原本只有5的微博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6。 樊子晴要更加努力鸭：谢谢你一直肯带着我成长，我们一起加油！[撒花][撒花][撒花] 配图是昨天吃饭和自己的一张合照，照片里，两个女孩笑得一样灿烂，像是一对亲生姐妹。定位，就在吃饭的喜来登酒店。 樊子晴只有几千的粉丝数，浏览量却破亿了，这条微博的转发量也上万。 难怪孙宇强要跳脚，这条微博直接撇清了樊子晴和高子昂的关系，想通过朋友吃饭这个点公关是不可能了。 想想看，现在高子昂应该还在酒店里被各路媒体堵着出不来吧。 一个多小时的拍摄，总算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后期只用把广告细节剪一剪，就能够上线播出。 晚上，负责广告制作的剪辑师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电脑屏幕上。 “这女的是从哪混进来的？”指着屏幕上穿着黑色打底裤的樊子晴，剪辑师拍了拍旁边同事的肩膀。 下午录制的时候只顾着焦紫颖的身材和拍摄角度，还真没注意到后面的群演。 焦紫颖实在太火辣了，以至于都让人忽视了在后面同样辣眼睛的樊子晴。 全场男男女女都光着腿，只有她穿了一条黑色的打底裤，内裤外穿的做法明显就是仿照超人的创意。 广告最后又唱又跳的歌舞部分，其他群演的嘴型都是“啦啦啦”、“哈哈哈”，把屏幕拉向樊子晴的嘴…… “奇变偶不变哦啦啦~符号看象限哈哈哈~” ※※※※※※※※※※※※※※※※※※※※ 樊子晴：有一种冷，叫做经纪人觉得你冷。 第 15 章 五月份的第一天，第一期《演员创造班》的录制地点定在省电视台的一号演播厅。 能够容纳五千名观众的演播厅，虽然录制时间只要六七个小时，但出手阔绰的青莓出品方包下了一整天的使用段，还在电视台外面放了今天参加录制的演员海报。 下午三点，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省电视台的门口已经聚集了这次参与录制的观众。 应援牌、led滚动应援灯还有巨大的签名海报，各家艺人的粉丝分别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节目组安排统一进场。 “秦瑛！秦瑛！” “啊啊啊！秦瑛看到我了！她看我了！” “秦瑛好美！女神我爱你！” 白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后车门拉开时，身着一条红色长裙的女人款款地迈出步子。优雅地朝着粉丝挥手，女人笑得从容，水汪汪的一双眸子盛满了似水的柔情。 秦瑛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火遍了大江南北，不少人都是看着她主演的电视剧长大的，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和电视剧里的样貌一模一样，一颦一笑都是当年仙气十足的第一美人。 高举手里的应援牌，挤在电视台门口提前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海。 来录制节目的嘉宾大多都选择走地下车库，和粉丝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够维持自己的神秘感，唯独秦瑛选择从门口走进电视台，跟那些支持她的粉丝多见见面。 从车窗里望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樊子晴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从小看着她扮演的七仙女长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距离她这么近。 节目的导师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官方微博上只有几个黑色的轮廓。就连姜舒也很意外，息影了多年的秦瑛会参加这档综艺节目。 看样子节目组是下血本了。 “姜姐，一会我可以找她要个签名吗？”指着秦瑛的背影，樊子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超级喜欢她！” “我也喜欢。” 开车的白柒也跟着帮腔，“要不一会咱们一起去找她要要看？” “可以吗？！” 翻着手里已经磨破了的台本，姜舒瞥了眼她那张迷妹脸，再次提醒道，“今天你是来工作的，不是追星的，好好准备你的台词。” 车子缓缓驶近地下车库，两个人的眼神同时黯淡下来。 “嘀嘀！” 猛打方向盘，前面的白色小客车似乎不太懂停车的规矩，在靠近电梯口旁边的位置上转了半天都没倒车入库。 白柒烦躁地砸了两下汽笛，急躁的声音催得小客车的司机更慌了。 “怎么回事？连个车都不会停啊。” 过了半天，车子缓缓驶近停车位，开车的女司机连忙摇下车窗点头道歉。 从她们的停车位经过，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急匆匆地跳到地上，红扑扑的小脸好奇地打量着车库上方的管道，每个人的眉心都贴着一颗红色的圆点。 应该是去其他演播室录节目的孩子，每年劳动节的特别节目，电视台都会请一些福利机构来表演节目。 看到他们统一的服装，姜舒倏地想起了盛博淞。 可惜他在外地的福利院，否则说不定他也可以来电视台，能够被星探或者经纪公司看上提前出道也未可知。 电梯上行，停在一楼时涌进来了四五个人，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呛得姜舒止不住咳嗽。 当着姜舒他们的面，女人一点不顾忌，居高临下的语气和她甜美的声音很不搭调：“冯梓懿，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今天就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我就送你回美国继续念书。” 两三个助理处理着他手背上的伤口，沾了不少的玻璃碴，凸起的青筋还涔涔地渗血。 身上的肌肉轮廓不是很明显，亚麻色的大背头发型让他看着成熟了好几岁，再加上他一米九四的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有二十岁的年龄。 白柒身高才刚一米八，跟他一比都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自备地低下头。 忍着香水味往前探了下身，看到男人侧颜的一瞬间，姜舒睁大了眼。 《演员创造班》到底是个什么宝藏节目？冯梓懿竟然也会来参加？！ 他和书里剧情的样貌相差不大。身型健硕、四肢发达，只是那张痞帅痞帅的脸现在有点青涩，少了点男人的成熟。 稍稍勾起嘴角，当你碰上他眼神的瞬间，他深邃的瞳孔里弥漫的小邪恶就会把你吞噬得干净。 “他们在欺负人？这种事我难道不该插手吗？”冯梓懿的声音还夹杂着愤怒，低声喘着粗气，街角地痞的派头十足。 “你是公众人物，你知道被记者拍到后他们会怎么写你吗？” 经纪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可不在意你是不是见义勇为，只会写你有暴力倾向。” 什么？我的崽这手是帮别人受的伤？ 心疼的同时，姜舒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虽然现在冯梓懿还没在自己手里，不过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啊！ 也难怪未来他会是养活整个杂志行业的八卦天王，这一根筋的性格，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从电梯里出去，姜舒只顾着盯着冯梓懿的手心疼，都忘了身边还跟着樊子晴和白柒。 “在看什么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白柒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冯梓懿的背影，“姐，难不成你喜欢这种暴力的小狼狗？” “啪！” 姜舒抬手就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眼神里的光芒消失，陡然又变得凌厉，“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瞎的？怎么不做个视网膜手术？” 自己对冯梓懿这哪里是喜欢？分明是爱好吧！是亲妈心疼亲崽的疼爱！ 节目后期的剪辑需要记录一些演员们准备、对戏的片段，所以在后台准备的时候，演员们就要和经纪人跟助理分开，单独在准备室里准备。 旁边的等待室里聚着演员们的经纪人和贴身助理，推开门的时候，大家正各自拿着手机和电脑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放在房间正中的显示器里播放着准备室的画面，在这里，可以看到和导演一样的效果。 比节目组交代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姜舒还以为自己是最早到的，没想到跟他们一比，反而是来晚了。 每个经纪人手里都不止一个艺人，趁着这会有空，几乎全都在协调其他人的工作安排，或是低头、或是抬头的，就是没人看电视里的画面。 第一期节目一共安排了五组演员的拍摄，准备室里，演员们已经拿着手里的剧本开始交流，有些受过专业培训的，已经开始和搭档声情并茂的对戏。 坐在靠近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姜舒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每个演员在镜头里的表现。 表演是门学问，不止樊子晴要学，她这个当经纪人的也要跟着用功，才能和樊子晴一起进步。 镜头切换到了樊子晴所在的准备室，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和樊子晴搭戏的竟然是冯梓懿！ 《年华》是一部家庭伦理剧，讲得是都市里一对父女之间从儿时怨恨到冰释前嫌的故事。 男主陈老三的年龄有六十岁，要入戏的话，起码也要找个四十多的男演员吧。 冯梓懿不管是风格还是形象都和顽固不化、思想老旧的父亲不符啊。 先一步到达准备室的冯梓懿正翘着二郎腿翻剧本，手背上临时贴着几张创可贴，算是遮住了打架造成的擦伤。 “铛铛。” 樊子晴推开门，看到冯梓懿时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你好，我叫樊子晴。” 看着眼前清纯的女孩，冯梓懿的脸上倏地漾起了两片红晕。 刚才在电梯里一直听经纪人唠叨，完全不记得樊子晴的模样，只觉得她身上的那条长裙眼熟，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心跳的速度都跟着加快了。 是初恋的感觉。 “你你你，你好，我叫冯冯冯梓懿！” 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窜起来，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冯梓懿当上艺人后也见过许多好看的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让他心动。 一见钟情，说的就是他面前的女孩吧。 完了完了，姜舒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刚见面就被樊子晴把魂儿给勾走了。 原本的剧情里，冯梓懿从见到樊子晴的第一面就爱上了她，不过她当时身边已经有了盛博淞，他们两人也公开了恋情，所以冯梓懿一直将这份感情深藏在心，只是默默地对樊子晴好。 和其他的女明星炒了不少八卦，身边的花边新闻从没断过，但姜舒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在樊子晴身上。 见面的时间一下子提前了几年，樊子晴身边还没有盛博淞…… 崽！你可不能抢了盛博淞官配的位置！ 冯梓懿的不知所措让节目组导演嗅到了一丝舆论苗头。 换了房间里的镜头角度，正好可以从樊子晴的视角拍到他绯红的脸。 “很高兴认识你。” 樊子晴拿起了沙发上的另一份剧本，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这是我第一次拍戏，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 “扑通扑通！” 心跳加速，跟着樊子晴的速度缓缓坐下，冯梓懿的双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擦，“好的，好的。” 翻动着剧本，按照台本的要求，他们都要装成是第一次看到节目组安排的角色。 重新浏览了一遍台词，头顶那双炙热的眼神看得樊子晴浑身不自在。 “你刚才看自己的角色了吗？”对上冯梓懿目光的一刻，樊子晴尴尬地笑笑，“剧本里你是我爸爸啊。” 冯梓懿跟着点头：“对对对，你是我爸爸。” 姜舒：？？？ 樊子晴：！！！ 冯梓懿：[爱]~[爱]~[爱]~ ※※※※※※※※※※※※※※※※※※※※ 前方高甜预警！小奶狗要再次上线啦！ 第 16 章 演员们在各自的准备室里对戏，剧本的指导老师吴过会依次去准备室里进行细节的指导。 吴过当过几年的编剧，写出来的剧都拿下了收视冠军，近两年开始当导演，经过她手的几部网络大电影口碑也不错。 听说这次改编过的剧本她参与了不少细节，有她指导，樊子晴在台上的表现一定会很出彩。 扶了下眼镜，和樊子晴一起看剧本的时候，女人顺手将系好的马尾盘了起来，“你看，念到这一句台词的时候，你要表现出跑出家跟父亲决裂的愤怒、怨恨，眼睛里一定要有东西。” 手指引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只两秒钟的功夫，她的眼眶里就积蓄了湿润，布满红血丝的眼白把无声的愤怒展现到极致。 跟着吴过的节奏念台词，樊子晴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 歪着头打量她们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揉了下鼻子，冯梓懿嘴角的窃笑被摄像机拍得清楚。 算了，反正冯梓懿没什么演戏天赋，上台后他能衬托一下樊子晴也算是好事一件。 “姜姐，你要去哪？” 理了理衣角，包里的那一支黑色的马克笔在姜舒手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出门时的回眸一笑饶有深意，“秘密。” 距离节目录制还有半个小时，没有粉丝送花、没有其他人打扰，这个时候去找秦瑛要签名最合适不过。 认识樊子晴这么久，她对谁都是淡淡的。唯独在电视台门口看到秦瑛的时候，她笑得灿烂，只有这样全心全意地崇拜一个人，才会露出最阳光的笑。 姜舒希望樊子晴以后能阳光开朗一点，有秦瑛的签名当小太阳，她一定能会笑口常开。 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抿了下唇，迪奥999的颜色和姜舒的肤色最相配，用气垫在鼻翼两侧按压两下，遮盖了油光使她的气色看起来更好。 真羡慕秦瑛的颜值，能抗能打，马上六十岁了看着还像是二十岁的少女。 原主的漂亮和她的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秦瑛的亲切和善，像姜舒这样不追星的人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好感。 姜舒的手指插进发丝间揉了两下，对着镜子反复地微笑。 现在的自己是刚进圈的经纪人，一会见到秦瑛，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才好。 一双眼只顾着盯在手机屏幕上，脚下踩空的瞬间，包里的东西跟着掉了一地。 “f**k！” 谁设计的卫生间？非要在门口还设置一道台阶。 姜舒双膝跪地，两手按在地上的丑态真是丢脸。急着从地上站起来，少了一截的鞋后跟让她一个踉跄，再次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幸好周围没人看到。 隔着裤子，摔了两次的膝盖火辣辣的疼，多半是被裤子擦破了口。 手还好，没有蹭破皮，只是两块红肿一阵阵的疼。 高仿的a货质量没办法跟正品比，摔了一跤就直接报废，断了的半截鞋跟断裂口光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材料。 踢掉脚上的鞋扶着墙站起来，仰头喘了口气，闭上眼，刚才摔倒的记忆立刻从她的脑海里删除。 姜舒向来健忘，踩空摔跤？吃饭被噎？这都是发生在谁什么？反正不是自己就对了。 粉底被摔了个粉碎，浅色的粉末洒在地上被水渍阴湿了一片。 胡乱地把东西捡起来塞进包里，看了看包外面被划裂的一道口子，把行程册掏出来后，不带丁点地犹豫就顺手把包丢在了垃圾箱上。 坏了就扔掉，姜舒一贯如此。 那一跤摔得很疼，扶着墙往前走姜舒的右腿一瘸一拐，隐隐作痛的膝盖被磕得不轻。 好久没有光着脚走路了，还在低头玩手机。 这次她是在给白柒发消息让他找一双鞋给自己。 “姐姐，你的包忘在卫生间门口了。”快步追上来，少年双手把包捧到她面前道。 盛博淞？ 姜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心，身子无力地倚靠在墙上，看着比刚才更低了。 盛博淞脸上挂着标准的笑，露出的八颗牙齿中，那两颗小虎牙格外讨人喜欢。 只是这一声姐姐有些冷淡了，没有半点的情绪在里面，不像是他喊出来的。 盛博淞用纸巾擦干净包表面的水渍，那一条丑陋的划痕还在。 “谢谢你啊。”姜舒点了下头，扶着墙把身子挺直了些，“还记得我吗？之前去过你们福利院。” 男孩点点头，下垂的眸子盯着她踩在地板上的光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 弓起脚背藏在小腿后面，姜舒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在电视台？” “我们被邀请来录劳动节的节目，诗朗诵和歌舞。” “你是表演诗朗诵。” 姜舒可以肯定。 没有红扑扑的小脸，眉心也没一点红。一身租来的白衬衫加上条纹领带，只有诗朗诵才会是这副派头。 盛博淞的目光没有挪开，最后一点笑意也没有了。 很少会有人笑得像他刚才那么灿烂，也很少会有人笑得像他那么冷淡。 他的笑脸像是冬天里的太阳，明亮却缺少温度。微笑，对盛博淞来说不是一种情绪，只是一种表情。 “我们在四号演播厅，”脚跟抵在脚尖向上一提，脚上的白球鞋被盛博淞脱了下来，另一只脚重复了相同的动作，一双鞋整齐地摆在姜舒面前，“一会要换皮鞋上台，你可以暂时穿我的，等我们走了还给我就行。” 白球鞋、白袜子，是青春期少年最阳光的搭配。 淡淡然的一句话满是他的善良，这次他的脸上没有笑，但语气却要比刚才还温和，一点都不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这双球鞋有点旧，被福利院的水洗了无数次，鞋面上的商标已经褪色，靠近脚腕的地方也磨出了毛边。 弯下腰，把鞋换了个方向，盛博淞细心地把鞋带给解开。 “呃，好，谢谢你啊。” 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姜舒把脚伸进了他的白球鞋。 盛博淞的鞋大了不是一点点，四十三码的鞋穿在她三十七码的脚上，前面有一大截都是空的。 鞋里还有点温热，冰凉的脚踩在上面很舒服。 盛博淞还蹲在地上，等她穿上鞋后又换了个方向，直接背对着她，“需要送你回去吗？” “不不不，不用了。”姜舒连忙拒绝。 要换做白柒，别说背了，姜舒恨不得让他再多叫几个人一起抬自己回去。 但他是盛博淞，是樊子晴的官配真·男主，总要和他保持距离。 穿上他的鞋姜舒这心里对樊子晴已经很愧疚了，真要让他背，怕不是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樊子晴这个正主未来非撕了自己不可。 指了下前面的方向，姜舒示意道：“我们就在一号演播厅，不远，我走着就能过去。” “好的。” 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比姜舒高了一头的个子让她不得不仰视他。 姜舒还从来没有仰视过谁，除了盛博淞。 “姜舒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盛博淞浅声道。 “嗯。” “假如有一天我想当演员，”停顿了一下，盛博淞的眼神里多了些光芒，“我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 盛博淞总有一天是要进入娱乐圈的，他可是未来红透半边天的顶级流量啊！能早一点手把手带他，求之不得呢。 在包里胡乱地翻着，从一盒名片里拿出夹在中间最完好的一张递给他，说：“如果你未来有兴趣，可以随时联系我。” “但是，”姜舒话锋一转，“现在快高考了你还是好好学习，等成绩出来了，有更多路可以挑选了你再决定也不迟，毕竟也不是只有当演员这一条路。” 那天盛博淞在福利院学习的场景姜舒还记得，私心里，她当然希望盛博淞能够成为自己的亲崽，但如果他喜欢学习，世界天高海阔的，选择其他的路她也一样祝福。 一号演播厅已经开始录制，隔着几层墙，姜舒都能听到里面的掌声雷动。 录制现场，主持人依次介绍到场的四名导师。 坐在正中间秦瑛很上镜，换上节目组为她准备的古典旗袍，举手投足都透着仙气。 她右手边坐着的是当今话剧女王曹师易，一年一千五百场的参演记录无人赶超，也只有她参演《雷雨》中的四凤最传神。 最左边的是内地第一位金马影帝，年龄比秦瑛小了几岁，捂着耳麦小声地和曹师易交谈，看着像是巷子里脾气和善的老大爷。 最后那位，就是姜舒的亲叔叔刘鸿。 脚趾在大了一圈的鞋子里动了两下，演播厅里的人山人海让姜舒默默地退出了观众席。 一号演播厅很大，节目组给经纪人们的几个内部位置都很靠后，根本看不清台上演员的脸，还不如在休息室里看转播画面，更不如……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高叫！” 前面几排是省里和市里的领导，往后几排就是各个福利院和市里各个局的工作人员，演播厅里约摸只有几百人，后面靠近出口的几排位置全都空着。 跟一号演播厅比起来，这里冷得像个大冰窖。 蹑手蹑脚地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姜舒进来的时候，正好到诗朗诵的环节。 四个学生中，盛博淞的个子最高。目光每一次掠过台下的那些领导，从容自然的笑容让他们不禁点头。 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盛博淞的方向。 这样清秀的少年，一定要让樊子晴好好地看一下，毕竟这是她未来的男朋友啊。 姜舒的拍照水平很好，虽然距离很远，还是尽量把他拍得清楚，每一个动作都记录在镜头里。 最后，四个人一齐朗诵时，到达了全文最精彩的部分。两边的学生分别高举左右手，看向斜上方四十五度，全场的情绪也跟着被带动起来。 将镜头再拉近了些，姜舒给盛博淞了一个特写。皱着眉仔细一看，屏幕里的少年，那一双深邃的眸竟然同样在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自己！ “嗡嗡！” 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了一条电话号码，是樊子晴打来的。 “喂？”姜舒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道，“马上就轮到你上台了，怎么还有功夫给我打电话？” “上台？你做梦！” 电话那头是个刻毒的声音。 用力地甩了两个耳光，旁边，樊子晴求饶的嗓音都在颤抖：“求求你，不要撕我的衣服，不要拍照，呜呜……” ※※※※※※※※※※※※※※※※※※※※ (づ￣ 3￣)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娇小表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7 章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确实是高子昂能做出来的事。 出了热搜那件事，全公司都在忙着做形象公关，一头只顾樊子晴的姜舒对事情的发展并不关心，只听白柒说过, 公司的最后安排是雪藏高子昂。 高子昂简直就是一块瓜田，一个瓜接着一个瓜，网上的围观群众吃得是不亦乐乎。 先爆出豪车是租的, 又爆出他是无证驾驶，最后b乎成立的睡粉联合会给了他致命一击，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阳光小生人设被捶得稀碎。 高子昂在书里注定是要凉的，只是没想到会提前得这么快。 “你们不是要毁了我吗？那就一起死！” “咚！” 高子昂抬腿就是一脚, 踢在樊子晴的胸口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向后翻仰，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从座位上站起来，姜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攥着手机疯一样地跑出了演播厅。 不过是个刚成年的男孩,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脸上尽力保持着冷静，平稳的呼吸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出破绽，“你想要什么？” 姜舒的思维没有被影响, 既然高子昂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和樊子晴，一定是有所图。 “我下半辈子被你们毁了, 你还问我想要什么？” 停顿了片刻, 他发现自己在这场对弈之中好像并没有占据主动, 这才冷冷地继续说道, “五千万，否则我就把樊子晴的裸|照发出去，大不了一起身败名裂，要死一起死。” 五千万？！ 这个数字怎么没闪了他的舌头？ 高子昂不过才刚有要火的苗头，片约广告接连不断，孙宇强还给他找了好几部大制作，不过凭他的咖位，恐怕总收入还不过千万。 张口就要五千万，还真把自己当个腕了。 在这件事上，高子昂还算是有点脑子，想到了用这种桃色事件来要挟自己。 今天电视台来的人不少，要是真的被人撞到，吃亏的只有樊子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高子昂对外可以说自己想占便宜，至于樊子晴的名声和事业，就真要被他给毁了。 左手撑着墙，深呼吸可以暂时把姜舒心里的火给压下去，“你在哪？咱们当面谈？” “三楼卫生间”电话那头，敲击屏幕的声音啪啪响，“我已经把照片都准备好了，你要是带人来，我就直接发到各大网站上。” 用不着他特意提醒，姜舒也不打算带人。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舞台上，正在录制第二组演员的戏份，如雷的掌声此起彼伏。 白柒一连发了好几条微信，七八个感叹号连在一起足够能看出他现在有多着急。 “姜姐！子晴不知道去哪了！！” “怎么办？下一组就是她和冯梓懿了，我打电话她直接给我挂了，是不打算录了吗？” “对方已取消。” 三楼是电视台的办公区域，台里的几个演播厅都在用，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楼上协调设备和帮忙后台运作。 空荡荡的楼层里，员工专用的洗手间是下手的好地方。 卫生间门口，少年的右脚踢在门框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装，怕被人认出来，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不过才几天没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佝偻着身子，空洞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图片，不像第一次见他那么神气十足。 樊子晴双臂抱着腿，坐在卫生间的地上瑟瑟发抖，来时穿的那一件短袖只剩下几块布挂在身上，睫毛被眼泪粘在一起，红肿的眼眶看着直让人心疼。 “姜姐……” 樊子晴声音嘶哑，抬头看向门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 被高子昂的举动吓得不轻，刚直起身子又缩了回去。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不说她那一双吸血鬼父母了，就算是剧情里的原主，也没有这么侮辱过她。 说高子昂平常会变脸都是轻的，这么过分的事，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停在门口，姜舒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占据头脑顶端的理智还能替她做决定。 “你来这，孙宇强知道吗？” 瞧了眼姜舒身后，确定没有人跟来，高子昂才慢慢把脚给放了下来。 少年低下头轻哼了一声，似是失望又像是自嘲：“带着律师说要跟我解约，你说他知不知道？” “钱呢？带来了吗？” 手指悬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方，只要按下去，已经编辑好的邮件还有其中的几十张照片就会发出去。 “我们没钱，别说五千万了，五万块我们都拿不出来。” 姜舒往前走近一步，脱下了身上的牛仔外套。 高子昂以为她要跟自己动手，另一只手快速转移到了后腰，蹭地抽出一把水果刀来。 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孩子，睡睡粉丝、打打架这种事情做得不少，做这种威胁人的事，心里多少会有点害怕。 把手里的外套里外翻了一遍，让他看清里面没有藏东西，这才让姜舒进来。 高子昂声音提高了不少，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们两个，嘴角沾着溅出的口水，“那我就把照片发出去，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扑在姜舒怀里，樊子晴的十指像藤蔓一样缠在她手臂上。樊子晴的手上被高子昂踩了一脚，浮起的红肿是鞋底的纹路，胸口的脚印更加明显。 可恨今天的高跟鞋坏了，要不姜舒绝对抄起八厘米的高跟在他的脑门来上一下。 “你这是在犯罪，”姜舒转过身，抬眼看着他道，“你的下场绝对会比我们要惨。” 人生在世三十多年，在公司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付这种头脑发热的孩子，就算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语气也透着历经人生百态的成熟。 从高子昂抽出刀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因为，只有没底气的人才会用刀傍身。 “别看几部都市小说就以为拿着刀就很酷，知道勒索罪要判几年吗？” 想当初，姜舒在公司开除办公室老油条的时候，没少有人拖家带口地跑到公司要赔偿，有的还拉着横幅抗议，最后全都被她给赶了回去，连警察都不需要出动。 高子昂的刀，还吓不到她。 “五千万，判你个十年都绰绰有余，再别说你这照片了，发出去就是企图散播隐hui色清，再加个五年，等你出来可就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 “我……” “樊子晴名声被毁了不要紧，大不了不演戏了。凭子晴的学习成绩，以后考个大学出来工作，轻轻松松也是月入过万够她吃穿了。” 樊子晴愣了一下，自以为考不上大学的她，心头一暖。 “我就更别说了，知道刘鸿是谁吗？嗯？你只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别说你，就连你家里人都要跟着你被砍手。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看谁的下场会比较惨。” 姜舒最不怕被威胁，自己就是块石头，害怕被鸡蛋撞？ 死死地盯着高子昂的眼睛，坚定的目光让他无处闪躲。 被姜舒怼得哑口无言，之前脑海里那些拿钱跑路的想法，现在全都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女人，这下，他是真见识到了。 手里的水果刀上下抖动，门框勉强能够让高子昂挺直身子。姜舒每一句话都比刀锋利，无形地刺在他胸口，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搂着樊子晴站起来，姜舒脸上没有丁点的情感，冷得可怕，“怎么？还想威胁我们是吗？” “大，大不了一起死！我，我不，不怕你们！” 高子昂的声音都变调了，左手拿着平板、右手攥着水果刀，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个下手。 姜舒看破了他的恐惧，靠近了一步，问，“解约是公司的决定，合同也是孙宇强拿给你的，跟我们有什么干系？冤有头债有主，你掏错债了。” 睁大了眼睛，瞳孔里的胆怯再一次变成了愤怒。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群狗仔是你们找去的，就为了炒红樊子晴、顺道拉我下水给她垫脚，”刀锋一转，对准了她怀里的樊子晴，“呵，还特意发一个微博撇清关系，你这戏演得可真是全套啊！” 高子昂的话听得姜舒一头雾水。 不过是一次意外，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成了蓄谋已久的策划了？！ “谁跟你说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要炒作，那天就是单纯去吃个饭。” “还装？孙宇强都告诉我了！” 对啊，高子昂的身边还有个孙宇强。 要是没有他的误导，按照高子昂的性子多半就是自己闷在房间里发脾气摔东西，哪里会想到来找樊子晴勒索、拍裸|照的主意。 是自己小看他了。 “噔噔噔……” 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子安察觉有人跑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来人挥起一记勾拳，精准地打在他的颧骨上。 高子昂四仰八叉地摔翻在地大脑一阵晕眩，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挨打。 活动着手腕，站在门口的男人看到卫生间里的姜舒和樊子晴时，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 入v啦，前三名留言的小天使有红包呦~ 第 18 章 那绝对是冯梓懿这辈子最帅的瞬间！ 撕开手背上贴着的创可贴，好不容易凝固的血痂又渗出了血。 樊子晴无助地躲在姜舒怀里, 冯梓懿的突然出现让她不由睁大了眼, 除了惊讶之外, 还多了分惊喜。 身高优势放在那，一身健美的肌肉积蓄了力量，弱不禁风的高子昂跟他一比简直就是只菜鸡。 那一拳打得高子昂头晕眼花，甩了甩头, 耳边的“嗡嗡”声响的耳膜疼。 “堵在女厕所门口, 变态！” 抬腿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攥起拳头，指关节发出连续的脆响。这还没开始动手，冯梓懿就急红了眼睛。 冯梓懿一直是个鲁莽的人, 这会，姜舒倒还真挺喜欢他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的架势。 也不知道，如果他抬头看看厕所门上的蓝色标识, 还会不会再这么心安理得的对付这个“变态”。 高子昂毫无招架之力, 不肯求饶、不肯解释, 被打到嘴角出血都紧紧闭着嘴, 身体蜷成一团护着怀里的平板电脑。 里面的照片是他唯一能威胁樊子晴的筹码。 “啪！” 捡起高子昂手机用力地丢向地板, 姜舒没有丝毫的犹豫。 刚买来不久的水果刀倏地换了个主人，被姜舒的五指握着，刀刃坚定地不像在高子昂手里一样颤抖, “平板交出来,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大口地喘着粗气, 瞥到樊子晴那身牛仔外套下的细腰，冯梓懿的心跳陡然加快跳动。 眼神碰撞的瞬间，冯梓懿赶紧低下头，抿了抿唇，害羞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四舍五入，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姜舒踩着不合脚的鞋子，鞋头踢在高子昂手臂上使不出冯梓懿那样的力气，压低了身子，手里的刀尖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处凹陷。 “姜姐，咱们走吧，我，我怕！” 樊子晴被高子昂脸上的血吓到了，掠过冯梓懿血淋淋的手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冯梓懿心都要化了。 他最见不得女孩子这样撒娇，尤其是像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等会，要把照片毁了，否则你这辈子就毁了。” 姜舒抬手，刀尖对准了要靠近樊子晴的冯梓懿，“你，别靠近她。” 樊子晴可是盛博淞的，谁都不能靠近。 挨了一顿打后，高子昂最后一点底气都泄得干干净净，用不着多大力气就把他藏在怀里的平板给抽了出来。 “啪！啪！” 对着地板又是干脆利索的两下，平板直接被摔成了九十度的弧形。 把刚才摔坏的手机也捡起来，随便用碎衣服裹了两下顺势夹在了手臂下，这两样东西，必须要亲手丢进垃圾站的粉碎器姜舒才安心。 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危机解除后，姜舒皱缩的眉心缓缓舒展。 俯视着一败涂地的高子昂，除了可悲，嘴角的弧度再没有之前对他的可怜，“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还有事，没工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手臂搭在樊子晴的肩膀，大跨步从卫生间走出去的时候，那背影，和尽心保护女儿的母亲如出一辙。 至于动手的冯梓懿，唔，不过是个眼馋冯梓懿美貌的路人·大猪蹄子·甲而已。 回国后冯梓懿还是头一次见到姜舒这么酷的女人，和弱柳扶风的樊子晴比起来，她就是一纯爷们。 “你太厉害了！估计就算我不出手，你也能吊打他吧。” 姜舒撇撇嘴，只当接受了他的恭维：“马上要轮到你们了吧？不在楼上休息室，怎么跑三楼来了？” 刚才只顾着动手出头了，被她这么一说，冯梓懿才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近乎折断的香烟，递到嘴边，唇上不小心还沾上了血。 “我经纪人不让我吸烟，趁着还没到我，就躲来抽根烟。” “你手上的伤，”樊子晴刚侧过头，立刻就被他的血给吓得缩了回来，“需要包扎一下。” 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连忙把烟抽出来塞回到口袋里，冯梓懿红扑扑的脸上挤出了激动的笑，“好的好的，咱们赶紧上楼化妆换衣服吧，估计也该轮到我们了。” 一想到跟她演对手戏，手上的伤口顿时就不疼了。 所谓英雄救美，那绝对说的就是自己啊！ 把手臂下夹着的电脑和手机提了提，姜舒淡淡然道：“你上去吧，我带子晴去医院看看，别被那个混蛋打出什么内伤。” 这次节目机会有多重要，姜舒从早到晚都在跟樊子晴反复提醒。 青莓视频的年度综艺大制作，不说一炮而红，多少能蹭到热点。在场的二十位评委，也都是圈里有爆红作品的编剧、导演，得到他们的青睐，指不定就能参演某部电视剧…… 一项项好处加起来足够让不少演员挤破头，但在姜舒眼里，现在这都不重要。 樊子晴的健康才是第一位，机会没了可以再找，她的身体远要比这些更让姜舒关心。 自己的亲崽，现在不护着，什么时候护？ 坐电梯太扎眼了，索性就直接从安全通道下楼，直接到停车场开车走。 低头翻着手机里超过一千人的通讯录，之前白柒给她发过节目组导演的微信，忘了给备注，这会怎么都找不到在哪。 “姐，谢谢今天是你来陪我，如果是我爸妈，他们肯定不会管我的。” “没事，你等我联系导演，跟他说一下咱们退赛。” “其实我没什么事，他也没有打我很疼。” “傻丫头，被打哪有不疼的？一会做个检查再说。” 停在楼梯口，樊子晴突然伸手挡住了手机屏幕，“姜姐，我想上台。” 这是她做的第一个决定。 从小到大，父母都给她做好了规划，上什么学校、穿什么衣服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生下来，她的任务就是做一个花瓶，一个养活全家、供养弟弟的花瓶。 后来被原主看中，签了经纪公司，又多了原主替她安排。 “想”这个字从来都不属于她，唯独今天，樊子晴会这么坦然地说出口。 “什么？” 拉紧了领口，樊子晴坚定了刚才的想法，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我想上台，这是你好不容易替我争取来的机会，我不想浪费。” 擦掉眼角的泪水，从她的脸上，姜舒好像看到了未来站在红毯上熠熠生辉的影后。 樊子晴就该是台上的明星，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该是最美的那个人。 目光落在樊子晴胸口的那块红肿，姜舒犹豫了一会，只好松口，“那好吧！既然你想上台，那等结束后咱们再去医院。” “嗯！” 化妆间里，其他几组演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几名化妆师正在给冯梓懿粘假胡子、假发，看一眼姗姗来迟站在门口的樊子晴，大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导演刚才催了好几遍，要是不想上台的话，可以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吗？” “让人等，真的不是一项好习惯。还没成大腕，最好不要养这种苗头。” 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说话，对着给她上妆的时候，清一色是标准的笑脸。 只是这咬牙切齿的语气，还有嘴角僵硬的弧度，满满地都是对她的责备。 一个连出道都算不上的艺人，化妆师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更何况一开始就让大家等这么久，估摸着也是个自以为是的主。 “对不起对不起，”对着镜子连连点头道歉，樊子晴双手合十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让大家久等了，是我不好。” 樊子晴认错的态度诚恳，化妆师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给她化妆。 她这次要扮演《年华》里的小茹，剧本人物本来就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换上节目组安排的校服后画个简单的淡妆就好。 相比又要戴假发又要贴胡子的冯梓懿，樊子晴还能多出几十分钟的时间多看看剧本。 后台，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女孩子简直和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一双黑色的布鞋配上沾着土色的蓝白校服，简直就是生活在村子里的小姑娘。 “爹，我回来了。” 大幕拉开，樊子晴挎着粗布书包快步走向舞台中央。 她入戏很快也不怯场，台下数千名观众看着她，依然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中。 第一次上台，她表演得要比姜舒想象中好得多。 佝偻着腰坐在桌子旁边，剧本里的父亲被冯梓懿演得一塌糊涂。 妆画得是好妆，为求逼真，节目组特地找来了好几名特效化妆师。只是冯梓懿炯炯有神的眼还有如常的动作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年迈的父亲。 定定地站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樊子晴攥着背包脚背相互磨蹭，踌躇不前。 “爹？” 缓慢地转过身，这次他的动作符合人物的年龄，只是突然直起的身子，让观众再一次出戏。 “你回来干什么？” 抓起旁边的小凳子，冯梓懿抡圆的手臂甩过去。 “咚！” 从樊子晴戴着的无线耳麦里传出的噪音，让所有观众下意识捂了下额头。 这一下……得砸得多疼啊？！ ※※※※※※※※※※※※※※※※※※※※ 小剧场： 冯梓懿：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舒：来，你过来。 冯梓懿：（小心试探） 姜舒猛地抬起腿。 冯梓懿：！！！ 姜舒：不好意思哦，我也不是故意的。 —— 二更哦~哈哈，我有没有很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i 5瓶；饭拌芒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9 章 脱，脱手了。 冯梓懿的力气很大, 十几斤的桶装水都能一只手拎起来, 更何况是一两斤重的小板凳？ 想着能快点进入到角色里, 酝酿了好半天才勉强生出点角色该有的愤怒，这一下，全毁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樊子晴，贴在头上的那块硅胶皱纹分分钟要掉下来。 木质的凳子边上还有毛刺, 靠着几个钉子拼在一起, 这一摔，直接散架成了木板木条。 所有人的目光这一刻全都注视着台上的樊子晴。 两三米的距离本来就不远，这一下非要砸出脑震荡不可。 坐在导师席的秦瑛下意识地抵在椅背上，捂着嘴不敢说话。看看左右两边的评委, 他们也被这飞起的板凳惊住了，相互对视一眼，犹豫着是该看下去还是打电话叫120。 这是节目组的安排吗？ 之前也拍过武打戏, 用的道具基本都是假的, 打在身上不会有什么疼感。 这板凳, 绝对是真的啊。 站在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那女孩的脸被砸得通红, 身子摇摇欲倒，贴在脸颊上的耳麦也错了位置。 “害死我娘还不算完，现在你也要打死我吗？”捂着脸, 樊子晴继续按照剧本上的台词表演。 从小失去母亲, 小茹和脾气乖张的父亲相依为命十几年。 为了赚钱, 父亲和母亲去山崖上采摘五灵脂。结果绳子断裂母亲命丧悬崖，父亲也在悬崖中挣扎了十几个小时，被村民救下。 左手因为长时间供不上血液不得不截肢。从那之后，父亲的脾气变得乖张暴戾，从未给过女儿半分好脸色。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失望，小茹的眼眶里充盈眼泪，怀里的书包掉在地上，她只是定定地凝视着父亲。 “你，你都知道了。” 冯梓懿配合她继续念台词，瘫坐在椅子上，不擅长表演的面孔上少了些被识破的羞赧。 “所以你今天逃学，是……”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去给她上柱香。”淡淡然这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夹杂着对父亲的鄙夷和不屑。 “为啥不告诉我？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声音在颤抖，一步步走向父亲，小茹抬起的手缓缓地指向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你为了上大学，为了攒学费让我娘陪你去采五灵脂，那可是悬崖！一个文凭，当真比她的命都重要吗？！” 眼泪应声而落，弱小的身体里仿佛积蓄了巨大的能量，爆发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讶异于她的情绪。 一开始被砸的那一下，好像都不重要了，全场的情绪都跟着她的脚步，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冯梓懿被她的情绪逼得头脑发晕，本来就没记清楚的台词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导演，可以ng一下？ “我，我……” 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于这个性格有缺陷的父亲，他好像明白了该怎样更好地表现，“你懂什么？我也是为了让你和你娘过上好日子，要是能考上大学，你们可以跟我去陪读啊！” 樊子晴：？？？ 评委组：？？？ 陪读是什么鬼？这台词怎么跟剧本上的不太一样？ 冯梓懿一本正经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顺着女儿的手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黑白照，“你娘当年是支持我的，去采五灵脂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唉！你娘没跟你说吗？” 秦瑛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盘桓了好久还是收了回去。 现在的综艺节目真是摸不清套路，导演组的安排千变万化，在电视上看到的《年华》应该是个苦情片，经过这一番改编，好像换了个喜剧的路子。 总控制室里的导演胸口一阵疼。 这演员是哪个公司送来的？ 樊子晴被噎得哑口无言，从眼眶滑落的眼泪渐渐干在了脸颊上。 “我当时才两岁，记，记不清……” “所以怪我咯？”冯梓懿两手一摊，搞怪的模样十足像个老顽童，“你娘是为了我们的大义牺牲的，身为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我的心里一直有她的一亩三分地。” 舞台上的画风变得太快，知道演得是热播剧《年华》，观众们的纸巾都准备好了。 本该刻板严厉的老父亲一下子成了活宝，场下好几出都爆出了几声大笑。 拉着女儿小茹坐在自己身边，一摸口袋，出现在走廊里的香烟再一次登场。 导演：“他的口袋里怎么会有烟？谁给他的道具？” 全场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没人回答。 把快要折断的烟捋直塞到嘴边，从另一个屁股兜里又掏出了一只zippo的打火机。 “叮~” 打开盖子的时候，特有的金属脆响被耳麦扩大了几百倍。 八十年代的农村哪里有zippo的打火机！ 导演嗓子一热，一口老血差点溅到前面人的脸上。 这演员绝对是送来拆台的，绝对是！ 吸一口烟，这么近距离地和樊子晴接触，他的整张脸上都写着“兴奋”两个字。 眼神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十个来回，怎么着都不像是父亲看女儿，更像是土匪打量花姑娘。 站在后台的姜舒和导演是一样的脸色。 手里的手机几乎要被她捏成废铁，要是他再敢说出什么出格的话，绝对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飞来的横祸”。 “闺女啊，你误会爹，爹可以原谅你。”又吸了一口烟，冯梓懿的腿开始跟着抖了起来，“要不这样，你把今天的作业补完，顺便把‘世上只有爸爸好’这几句话写上一百遍，爹就不怪你。” 樊子晴：…… 刚才就察觉到剧情的发展不太对，冯梓懿的表现越发露馅，除了台下看热闹的观众，评委席和导师全都坐不住了。 “这演员之前是讲相声的吧？” “哪个公司送来的？赶紧拉黑名单。” “其实我觉得还好，要是演喜剧应该会不错。” “喜剧？这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拍戏根本就不适合他。” 剧情的发展越来越偏离一开始的设置，控制室的特效师手一直悬在按钮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照原来的剧本设计，应该是父女俩爆发争吵，小茹在暴雨中离开家，中途折回想要拿回母亲的遗物时，在门缝里看到父亲抱着母亲的遗物泣不成声，这才明白父亲对母亲的心意。 但现在父亲已经让小茹抄书了，这雨……是下还不是不下？ “轰隆隆！” 雷声还是放出来了。 设置在幕布前面仪器喷出的水淅淅沥沥，就像是真的雨夜。 “你听，下雨了，”看向观众席，冯梓懿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迟疑了许久，缓缓地说道：“今天好不容易晒的衣服，又白洗了。” 除了屋子里的摆设，在墙的外面还挂了一排衣服。 剧本的内容，冯梓懿压根就没怎么看。大胆猜测一下，下雨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和女儿一起收衣服，烘托一下父女情。 拉着女儿跑出房间，一件又一件地把衣服绳子上扯下来搭在身上，半弯着腰，在雨夜里收衣服的动作大概是他今天的演技巅峰。 “隆隆！” “咚！” 樊子晴正尴尬地收衣服，一声惊雷过后，冯梓懿陡然仰躺在地上。 无力地抖了抖四肢，瞳孔里满是惊恐。 “我……我被雷劈了……” 观众：？？？ 导演：别拉黑了，直接除名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他。 天知道冯梓懿是怎么开的脑洞，竟然能从雷声中想到了被雷劈的想法。 话音刚落，他便两腿一蹬，没了气息。 “爹！” 小茹扑通一下跪在他旁边，尽力地压抑着尴尬，闭上眼挤出了几滴眼泪。 幸好他被雷劈了，要是他不死，樊子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再往下演。 重新酝酿了一番情绪，樊子晴继续按照剧本中的角色去演，“爹，是我不好，你睁开眼啊，睁开眼看看我，我以后会听话，不再惹你生气，求求你睁开眼好不好！” 樊子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把悲情的女主角身份展现到极致，眼泪根本不用情绪带动就能自然地顺着脸颊滴落。 “爹，记得我小时候学会的第一句话吗？不是娘，是爹。” “爹，我娘偷偷存的供你上大学的钱在哪，您还不知道吧？你醒醒啊，我拿给你。” “爹，我给你唱儿歌啊，就是小时候我缠着你唱的那首。” “小皮球，架脚踢，二八二九三十一……” 抱着怀里的冯梓懿，樊子晴低声的哽咽再一次将全场的情绪转向低沉。 伴奏声起，聚光灯落在她身上时，苦情的小茹、飘零的浮萍，在雨夜中低声吟哦的童谣似乎又勾起了那一代人的回忆…… 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姜舒快步地离开了后台。 不过是演了一出戏而已，她才不想因为这些虚假的剧情掉眼泪。 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樊子晴的哽咽和眼泪怎么都挥之不去。 “姜姐？”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姜舒一扭头就看到了白柒的脸，“你不是不穿平底鞋吗？这球鞋，是从道具组借来的吗？” 姜舒这才反应过来。 盛博淞的鞋，忘了还给他！ ※※※※※※※※※※※※※※※※※※※※ 节目组：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冯梓懿：不，我是西洋回国的海龟。 —— 三更！猜猜看有没有四更？ 第 20 章 赶到四号演播厅的时候, 已经散场了。 几名保洁大妈拿着扫帚清理舞台上的彩带，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依次把设备全都放回到原位。 只顾着照看樊子晴这边，倒把还鞋的事给忘了。 姜舒低头看着脚上的白球鞋，急忙拿出手机, 打开拨号键盘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盛博淞住在福利院，应该没有自己的手机。 扬起头看着天花板失落地叹了口气，今天这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想想就觉得浑身疲惫。 脚趾磨蹭着球鞋的鞋面，从演播厅离开的时候，姜舒耷拉着肩膀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只是忘了还鞋而已，一件小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这么低落。 ——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 姜舒把买来的几箱东西依次从楼上搬到地下停车场。 都是些送给小孩子的玩具，还有高三需要用的辅导书，只是, 那一双耐克的球鞋等得时间有点久了, 否则也不用拖到最后一天才出发。 上次贸贸然地去福利院找人算账，一定给孩子们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趁着给盛博淞还球鞋的机会，刚好弥补一下, 讨好了福利院的孩子们，以后再找他兴许能方便点。 昨天写题到半夜, 这会, 樊子晴正端着语文课本在后座打瞌睡。 闭上眼, 头不知不觉就垂了下来, 脑门正中的创可贴正好磕在书本的尖儿上，疼得她浑身一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几天被冯梓懿用板凳砸了一下，脑门当天晚上就青了一大块，喷了两天的云南白药，淤青才消下去大半。 “姜姐，咱们怎么又要去福利院啊？”扭头看着往车上搬东西的白柒，樊子晴声音慵懒道。 五十个中笔记本、一百个小笔记本、二百根铅笔……核对着手里的账单，每一样姜舒都认真数了一遍。 “去给孩子们送点东西啊，趁着假期有空，说不定还能让盛博淞多给你讲几道题。” 听到讲题两个字，樊子晴一个头两个大，尤其再加上盛博淞这三个字。 樊子晴趴在靠垫上故意拖长音：“啊……” “啊什么？” 姜舒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吓得她赶紧直起身子，转过头端正地捧着语文书继续“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送你去见你未来的男朋友还不高兴了？ 多少高中生想早恋都来不及呢，就算有了中意的对象，平常也是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生怕被家长老师发现。 费尽心思地给樊子晴和盛博淞制造机会，让他们多促进促进感情，这份苦心，姜舒自己都把自己给感动了，有什么可抱怨的。 等到未来真的在一起，那时候樊子晴就会感谢自己这个大媒人了。 合上手里的账单，姜舒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你觉得盛博淞人怎么样？” 樊子晴的眼神从书上的字转移到右下角的水墨画，昨天刚跟老师学习过怎么在议论文中描述一个人，被姜舒突然一问，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说实话，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她真说不出有什么看法。 不在同一个城市、不在同一个学校，她和盛博淞注定是两条不可能交叉的平行线。 问这样的问题……有点没必要。 “还好吧。” 简单粗暴的三个字，可以说是应付所有问题的统一答案。 “嘀嘀！” 在地下车库里，墨绿色的吉普车没有减速，转向靠近电梯的一列车位，刺眼的远光灯闪得姜舒一阵头晕。 平时做什么都急躁，开车也不例外。一个完美的飘逸，车胎摩擦地面时发出一股难闻的橡胶味。 车子还没停稳，男人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右手里的一摞文件胡乱地叠在一起。 在娱乐圈里是没有节假日这一说的，少了高子昂这棵摇钱树，孙宇强总要靠别人来弥补经济上的损失。 刚从外地处理完事情，孙宇强这次回来就是要找法务部把这些合同看一遍，顺便还要把另外签好的代理合同都盖上章。 孙宇强只顾着低头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距离他只有三米远的姜舒。 “孙宇强。” 姜舒的一句话铿锵有力，车库所有的灯都应声亮起。 隔着蓝牙耳机，孙宇强被姜舒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敢对自己大呼小叫。 瞥了眼姜舒的方向，几天没见，她的脾气还是没什么长进，“有事？” 双手交叉，姜舒单刀直入地问：“谁跟你说，狗仔是我们找去的？” 又是关于高子昂的。 “还说什么我们是为了炒作，故意给高子昂挖坑？你这都是哪得来的结论啊。” 厌烦地蹙了下眉，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提起来真是没什么意思。 “我瞎猜的。” 侧过身，孙宇强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 姜舒：？？？ 猜的？这解释未免也太应付了吧。 “那小子一直问我狗仔怎么回事，我就随便猜了一下。”孙宇强瞧了眼姜舒近乎愤怒的表情，轻蔑地哼了一下，“怎么？他去找你们麻烦了？” 和姜舒猜测的没错，要不是孙宇强捕风捉影的猜测和误导，也不会闹出那天高子昂的事。 拍照、勒索，全都是他的主意，傻乎乎的高子昂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杆枪。 听姜舒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这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听着就觉得匪夷所思。 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右手手指意味深长地磨蹭着胡茬，嘴角的嘲笑越来越明显。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做了。” 之前还在可惜高子昂这个炙手可热的小生，听姜舒这么一说，反倒开始庆幸这么早他就出事。 没脑子的人在娱乐圈里只适合当听话的花瓶，想闹出点什么动静，只会引火上身。 盯着他的眼睛，姜舒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犯罪。” 孙宇强也不闪躲，四目相对，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她，“你有证据吗？这不过都是猜测，我怎么就犯罪了？” “你……” “别忘了，这不过都是对话。没有白纸黑字，你想把犯罪的帽子往我头上扣？呵，这梦做得太美了吧。” 头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这种憋屈的滋味，姜舒绝对不想再尝第二遍。 到底比自己多吃了几年饭，能成为盛天的老牌经纪人，没点手腕，怎么可能？ 姜还是老的辣，前两次在姜舒身上吃到的亏，今天全都还了回来。 这一仗，孙宇强大获全胜，看她嘴角气得微微颤抖，还真想知道那天在电视台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好戏。 姜舒都说不出话，更别说白柒和樊子晴了。眼睁睁地看他得意洋洋地离开，两个人除了用眼神表达不满，也只能在他进电梯之前，朝门的方向啐一口。 “姜姐，这件事咱怎么办？要告诉陈总吗？” 深吸一口气，姜舒随手把对账单丢进了后备箱，“说了也没用，没凭没据，陈寅仕能把他怎么样？” “那咱们……” “嘭！” 用力地关上后备箱，刚才还被孙宇强气得脸颊通红，再一次抬头，姜舒竟然勾起一抹神秘又阴森的笑。 “想跟我斗？他迟早会跪在我面前，哭得很有节奏。” —— 左手拉着樊子晴，右手拎着球鞋的包装袋，走进福利院的时候，跟在后面的白柒还抱着两只大箱子。 这怎么看都像是带着女儿上门相亲，尤其是姜舒脸上洋溢的姨母笑，紧紧地盯在盛博淞身上不放，可要比岳母看女婿还要亲切。 来的时候，福利院的孩子们正围在厨房门口做午饭。 昨天福利院的护工买来了几块腊肉，为了庆祝劳动节，今天特意拿来蒸腊肉饭。 腰上系着一条白围裙，孩子里年龄最大的盛博淞和几个护工正围在案板旁切菜，捋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隐约可以看到浮起的小青蛇。 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牙齿，这次，盛博淞的笑容里多了些喜悦，“姜小姐好。” 笑容里多了情绪，才是真正的喜悦，否则就只是僵硬的表情而已。 樊子晴才是最好看的，但盛博淞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姜舒。 “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事吗？” “谢谢你的球鞋，在电视台的时候我事多给忘了，这次特地给你送来。” 洗干净地球鞋装进包装袋里，用了洗涤剂浸泡了好几次，打开袋子就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一股淡淡花香。 同时把另一只袋子也放在桌子旁边，按照四十三的码买的运动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看到有客人来，孩子们兴奋地从案台前跑到了白柒身边。围成一个圆，好奇那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上次的事真是抱歉，我们这次来，还特地给孩子们带了礼物。”姜舒补充道。 敞开箱子的封口，里面崭新的书本、铅笔都是孩子们最想要的，下面还有给年龄小的孩子准备的积木，买的全都是最好的牌子。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讶。 “哇！” 他们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最真诚的喜悦也能带动周围人的情绪。 樊子晴从箱子里拿起一盒积木，蹲下来讨好地递到那个小男孩面前，“小弟弟，这是legao的积木，很好玩的，姐姐陪你玩呀？” “那个单词念lego。”盛博淞纠正道。 樊子晴：？？？ 就你懂得多噢？！ ※※※※※※※※※※※※※※※※※※※※ 本来昨天想四更来着，吃了药就犯困了…… 今天立志四更！不四更的话，就发红包！ 第 21 章 樊家的弟弟，从小就把樊子晴当成佣人来使唤,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把积木丢在姐姐身上是常有的事。 樊子晴和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坐在一起玩积木, 怀里又抱着福利院最小的女孩，跟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比起来，他们跟自己才更像一家人。 小女孩伸手靠近樊子晴头上的创可贴，快要碰到的时候, 赶紧缩了回来, 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大姐姐。 “姐姐，你头受伤了，”女孩甜甜一笑，咧开嘴时刚长出的牙齿像破土生长的嫩芽, “阿姨说吃了肉肉就能长肉肉，姐姐一会多吃一点呀。” 鼻尖磨蹭着女孩的脸颊，淡淡的奶香味是小孩子身上特有的气息。 “嗯啊, 姐姐一会一定多吃点肉。” 姜舒向来不擅长跟小孩子打交道, 尤其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正是最调皮的年龄, 应付他们可要比工作还要累, 否则她也不会三十多岁还不肯结婚生孩子。 就怕生下来一个闹腾的小怪物, 把她好不容易安排得井井有条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槐树下的秋千上，姜舒手里的温水还剩下小半杯。 秋千的铁索上已经生出了铁锈，孩子们用笔在上面画了许多拇指般大小的画。 五分钟前就想去卫生间方便, 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小男孩, 还是决定再忍一忍。 这是一场长达五分钟的对峙, 手里攥着两块红蓝色的积木，小男孩一直盯着姜舒，不敢靠近、也不离开，就只是直勾勾地瞧着她。 又过了大半天，小男孩的上半身稍微动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又换了个拿积木的动作，却依旧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四五岁的小孩子最需要拥抱，偏偏自己最不擅长跟小孩子拥抱。真要过来，姜舒绝对招架不住。 “去，去跟那个大姐姐玩？” 朝他扬了下下巴，姜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那还有好多积木呢，快去快去。” 小男孩一动不动，还是不说话。 “小圣，就让姐姐坐一下吧，” 伸手摸着小男孩的小脑瓜，弯下腰蹲在他面前，盛博淞从另一只手里拿出了一只洗干净的小番茄，“马上就要开饭了，快去位置上坐好，一会哥哥多给你盛肉肉。” “嗯！” 番茄塞进嘴里又酸又甜，小男孩这才抱着积木屁颠屁颠地往屋里跑。 十指交叉合在一起，等到男孩跑进了屋子，盛博淞才把目光收回来，“弟弟们每个人玩秋千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这会儿应该轮到小圣了。” 在姜舒眼里，十八九岁的盛博淞同样也算是个孩子，但听他说话，总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就像网上传的段子说的一样：只有经历过很多事，才会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赶紧从秋千上站起来，姜舒尴尬地笑笑：“抱歉，我不知道。” 盛博淞跟着直起身，高了半头的身高显得精神奕奕，“今天做了好多饭菜，如果不嫌弃，你们也留下来吃点吧。” “不嫌弃不嫌弃，”余光下意识地看向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樊子晴，姜舒心里一阵暗喜，“一会吃完饭，还有点事，希望你能帮帮忙。” 盛博淞：“可以。” 大口锅蒸出来的饭就是香。 面上铺着的一层腊肉，肉汁渗透到米饭里，把表面的一层米粒染成了焦黄色，用锅铲沿着锅边划了一圈，贴在锅上的米成了酥脆的锅巴。 一人盛上一碗，再加一碗酸汤和炒青菜，每个月，孩子们只能吃上一次这么好的饭菜。 可以容纳几十个人的房间里，碗筷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围坐在几张圆桌旁，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快速扒拉着米饭，急着跑出去继续玩姜舒他们带来的玩具。 “小淞啊，你做菜的手艺真不错啊！”给樊子晴的碗里夹着一根油菜，姜舒忍不住称赞道，“子晴，你说呢？” 都是些家常菜，谁炒出来的味道都差不多。 不过，为了给他们两个人找话题，姜舒就差问炒菜的时候可能用到的化学公式了。 “嗯，还好吧。” 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樊子晴只是应付地笑笑。 盛一碗番茄酸汤，飘在面上的蛋花有不少都进了铁瓷碗里。放在桌子上，护工慢慢地推到姜舒面前，“姜小姐，谢谢你们今天送来的东西，我看还给盛博淞送了一双球鞋？好像很贵啊。” 接过酸汤，姜舒用汤匙舀起一勺，回道：“也不是很贵，上次盛博淞帮了我很大的忙，那双球鞋就当做是感谢他的谢礼吧。” “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用送什么谢礼。” 盛博淞往嘴里塞了口米饭，随手把桌子中间的菜盘子转了个方向。 坐在姜舒和盛博淞中间，樊子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本来对盛博淞就有点讨厌，偏偏姜舒还总是刻意让自己跟他接近，感觉有种拉着丑闺女相亲帅小伙的尴尬。 樊子晴也不知道姜舒这是怎么了，平时自己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知道，怎么就是看不出自己不想靠近盛博淞呢？ “听柒哥说，那双鞋好像是五千块吧？姜姐还没送过我这么贵的礼物。” 樊子晴随口一句，吓得护工和盛博淞停止了吃饭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姜舒，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啊，”旁边的白柒狼吞虎咽，身为球鞋迷，听到别人提到鞋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接话，“七千六呢，姜姐要的急，我托了好多人才买到。” 七千六？！ 足够整个福利院花三个月了。这鞋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护工脸色都变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姜小姐，这鞋太贵了，我们不能收。” 姜舒淡淡一笑，“真的没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抬头时，姜舒的眼光正好碰到他眼神里的错愕，“可是，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只要你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这四个字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喜好。之前有不少来想要领养他的父母，同样拿着昂贵的球鞋、高档的手机，只不过是用来交换的条件。 改名字、换称呼，他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 为什么姜舒没有提出条件？ 过了十二点，气温还没有要降低的意思。房间里的电风扇已经开到了最大，但是跟空调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孩子们只顾着玩新玩具，也不在意外面接近三十度的气温，围坐在树荫下嬉闹个不停，白柒也很有孩子缘，坐在中间昂首挺胸的样子像个孩子王。 护工把餐后水果挨个递到孩子们手上，一边吃橘子一边玩玩具，好不自在。 “当艺人是不是很累？” 低头剥着橘子，这应该是今天盛博淞第一次主动跟樊子晴说话。 樊子晴手里的黑色水笔在练习册上笔走龙蛇，放了假，家庭教师给她布置的作业也要按时完成：“还好，现在每天上上课，偶尔姜姐还会帮我安排一点清闲的工作，也不是很累。” 橘子皮被撕成了六瓣，把整颗橘子摘出来后，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白色脉络撕扯下来，五分钟的功夫，盛博淞把橘子处理得干干净净，绝对能满足那些强迫症。 樊子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盛博淞，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男生竟然会这么精致地吃橘子。 坐在外面台阶上，虽然有点热，不过树荫下的光线却很好。 吃完饭姜舒就一直坐在那抱着笔记本办公，啪嗒啪嗒的键盘声一直没有停，偶尔看一眼手机屏幕，忙得不容人打扰。 再过几天第一期《演员创造班》就要播了，要提前准备好宣传用的微博。 就算樊子晴的微博只有几千粉丝，也必须用心地宣传一下。 “要吃橘子吗？” 耳边突然冒出一只剥好的橘子，只顾着看电脑屏幕的姜舒被突如其来的香味吓了一跳。 “啊？谢谢啊。”接过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姜舒随手撕下一瓣塞进嘴里。 很酸，几乎没有什么甜味，不过橘子的汁水很足，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果汁。 姜舒很喜欢这种酸味十足的水果，又往嘴里递了一瓣，满足地勾起了嘴角。 按下保存键，总算搞定了几百字的软文和配图。照片是在录制现场让白柒拍的，除了樊子晴之外，还有几张冯梓懿的高清图。 虽然还不是自己的崽，但也要跟着推一推。 扫过姜舒电脑屏幕的几张照片，盛博淞眉头倏地皱了一下，指着冯梓懿道：“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那天也在电视台，和子晴拍对手戏。”姜舒解释道，“怎么，你也见到他了吗？” 盛博淞摇摇头，“不是在电视台，昨天我们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新闻。” “新闻？” “嗯，还有一个叫程萱的女星。标题好像是什么翘屁肉筋男，还有强迫骚扰什么的。” ※※※※※※※※※※※※※※※※※※※※ 三更四更在晚上哦~ 第 22 章 翘屁？肉筋男？ 这两个字要是分开来形容冯梓懿, 其实都挺贴切的, 健身嘛, 身材是要比平常人好一点。 但是合在一起，怎么好像有一丢丢se情？ 程萱是墨海娱乐的练习生, 跟冯梓懿同在一个公司。上个月在出道见面会上，翻唱了一首老歌《只是爱你》，把原本抒情的音乐风格改编成了动感的舞曲, 再加上一支热辣的劲舞, 圈了不少粉丝。 长相甜美可爱、舞台性感奔放，这样的反差萌得到了公司的力捧，成为了少女组合“h.e.r”的队长。 在微博上搜索“翘屁肉筋男”, 果然出现了不少营销号的爆料微博。 “清纯嫩妹留恋夜店，遭猛|男强迫骚扰。” “出租车纠缠甜蜜, 翘屁肉筋男扑倒少女。” “爆！痴男偷亲火辣少女郎！” 这标题看着就让人热血上涌，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文案, 姜舒还真想联系联系方便以后写软文。 微博的配图是几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人脸模糊不清，放了两张官方照才能勉强识别出来是冯梓懿和程萱。 无力倒在冯梓懿的肩膀上，程萱脸颊通红, 喝了不少的酒，迷离的眼神正对着狗仔的镜头都没有发现。 开始, 冯梓懿只是搂着程萱的腰, 一步一挪动地往前走, 后面几张图就是他单手把程萱扛在身上的特写, 还有最后他占据了小半张图片的翘屁背影。 点击图片放大，唔，翘屁这两个字，他还真是当之无愧！ 几张引人误会的照片，再加上营销号用词火辣的误导，分分钟都能脑补出一副霸王硬上弓的画面。 眉心渐渐缩在一起，她细微的表情全被盛博淞看在眼里。 “你跟他关系很好？”盛博淞小声地问了一句。 岂止是很好，分明就是……不熟。 往下翻了几条评论，全都是对冯梓懿的谩骂： @橙子味的蛋：色|狼啊，公共场合就敢动手吗？ @非凡人生：酒吧门口经常能看到捡尸的，不过这男的未免太招摇了。 @凯少：报警啊！赶快把这种人渣给抓起来，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被他玷污了。 @lu小绵绵：我好像在节目上见到过他，好像叫冯梓懿？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经过一天的发酵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都怪自己大意，只顾着樊子晴的事了，差点忘了还有个崽正在别家的经纪人手里当苦力。 “这件事不像媒体写得这么不堪，”姜舒语气坚定道，“冯梓懿不是这种人。” 她了解冯梓懿的人品，心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因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剧情里的原主才会利用他炒绯闻，靠捧红别家艺人的手段捞钱。 只是没想到，时间推移到三年前，还会有别的黑心经纪人打他的主意。 呵，敢造我崽的谣？是嫌命长吗？ 粗鲁地把笔记本合上，脸色铁青的姜舒又进入了冷血女魔头的状态，“小白，快去开车，我有事要回去办。” 把剩下几瓣橘子塞进嘴里，酸涩的味道让她不禁抿了抿嘴。 帮她把旁边散落的纸都整理好，盛博淞的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平淡：“当你手下的艺人真好，我看那些节目，好像很少有经纪人像你对艺人这么上心。” “冯梓懿不是我的艺人。” 盛博淞握着纸张边缘的手指抖了一下，把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只是笑笑。 回到屋里三下五除二就把樊子晴的东西收拾好，胡乱地塞进包里，还不忘冲着外面喊两嗓子让白柒快点去开车。 也是，照片冯梓懿的身材那么好，长得也很帅，家世说不定也不错，这样的人也不像是姜舒手下的艺人。 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前一秒还放松的神经，就因为一条热搜重新绷紧了弦。 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吧。 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姜舒匆忙地帮樊子晴收拾东西，盛博淞的眼角无力地耷拉着。 那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难受，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我们走了，有机会再见。”拉着樊子晴的手，姜舒的告别有些仓促。 盛博淞脸上露出了笑，客气地冲他们招招手，“好的，路上小心。” 分明和来时的笑容一样，只是，这次的笑容背后又少了开心的情绪，就像那天在电视台见到他时的一样。 姜舒能感觉到，盛博淞的心情不好。 瞥了眼身边的樊子晴，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写了一半的作业。 多半是她刚才在屋里又问了什么比较蠢的问题，这才让盛博淞不高兴。 “一会我和白柒出去办点事，你在家把卷子写完。”坐在副驾驶座上，姜舒看着后视镜里的樊子晴道。 “我快写完了，就差最后几道。” 系上安全带，外面毒辣的阳光让她掏出了墨镜戴上，“哦，那就再写三套，等我回去检查。” 樊子晴：？？？ —— 冯梓懿不是盛天的艺人，想要查他的行程要多费一番周折。 幸好他才刚进圈，平时安排的工作不多，让白柒托了几个人就问到了冯梓懿最近半个月的全部安排。 “威姆士健身房？”看了眼手里的小纸片，姜舒眨巴着眼睛再次跟白柒确认道，“你确定？他每天都在健身房？” “确定！” 白柒点头如捣蒜，因为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墨海的小助理就是这么指着自己的胸口跟他发誓。 冯梓懿长了一张欧美风格的脸，棱廓分明的四肢还有古铜色的皮肤，走得是最近比较受追捧的小狼狗路线。 墨海的詹妮弗把冯梓懿带进圈几个月，工作安排了不少，祸闯的更多。 光是上次《演员创造班》的录制，就能看出点端倪，他大大咧咧的风格根本就不适合拍戏。 失手砸到樊子晴都是小事，之前去剧组里跑龙套，好几次都把剧组的道具整了个稀巴烂，最后不仅钱没赚到，还倒贴了不少。 还有上次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墨海更是花了一番周折去公关。 害怕他再闯出什么祸，在给他安排合适的工作之前，只让他在健身房呆着撸铁。 去健身房的路上，姜舒翻着冯梓懿注册的微博。 两年前他的账号就在用，发布的内容基本都是些锻炼的照片，还有一些在健身房的日常。顺着微博找到他ins的账号，也是一样的画风。 微博粉丝有八万，ins也有十几万，也算是健身圈里的小网红了。 最近的几条微博下面都炸了，都是从热搜那跑来的吃瓜群众，几万条评论都在骂他。 冯梓懿一条都没有回复，随他们怎么骂，他都不理会。 对待他这么淡定的艺人，姜舒真是没话说。 假期的健身房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出去旅游，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举重、仰卧起，相比记忆中的健身房，冷清了不少。 冯梓懿正在做卧推，阳光下，上半身的汗水像涂了油一样亮，胸肌有节奏地上下运动，每一次呼吸都紧跟着手里上百斤的杠铃。 看得出是健身的行家，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标准，十二个为一组，一组停顿几秒钟他都心里有数。 看看肌肉感十足的冯梓懿，再看看身边白条鸡一样的白柒，强烈的反差让姜舒止不住地摇头。 冯梓懿锻炼的时候姜舒不敢打扰他，怕分心会伤到自己，等他放下了手里的杠铃，姜舒才几步走上前。 姜舒礼貌地跟他问好，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运动过后最需要补充一下水分，“冯梓懿？是我，樊子晴的经纪人。” “啊，姜舒姐是吗？” 喘着粗气，冯梓懿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惊喜。 好奇地看向她身后，害怕自己看得不清楚，还特意侧了下身，“你是带樊子晴来健身了吗？她人呢？” 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己都已经上热搜了，还想着樊子晴。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点事，没叫她。”姜舒解释道。 “啊……” 冯梓懿拖长音，刚才的那点激动一下就消失得干净。扭开矿泉水瓶递到嘴边，失落的样子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子。 “说吧，是有什么事？” “这两天的微博你看了吗？”特意打开翘屁肉筋男的几条微博，姜舒加重语气道，“关于你的。” “看了。” 冯梓懿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眼神里并没有惊讶或者愤怒。更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态度格外地平淡。 “我相信你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好帮你解决这件事，跟媒体和你的粉丝解释一下。” 冯梓懿绝对不能再走上靠炒绯闻黑红的道路，所以这件事不管他知不知情，都要尽早解决掉。 洒脱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冯梓懿长舒了一口气，“英雄救美的事不用解释，只要小萱没事就好。” 姜舒气得翻了个白眼，“清纯嫩女怎么可能有事，有事的是翘屁肉筋男。你们公司都不出来澄清一下吗？就让事情这么发酵？” “本来就是公司的安排，有什么可解释的。” ※※※※※※※※※※※※※※※※※※※※ 三更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今天实在撑不住了，下午去打了个针，一会争取让难产的四更生出来！ 生不出来的话……就给留言的小天使们发红包补偿！ 第 23 章 关于墨海娱乐的安排, 冯梓懿的口风很紧, 不管姜舒怎么问，他都反复强调“只要程萱没事, 怎么样都行”。 冯梓懿的脑容量果然不太够，自己都被卖了，还倒帮别人数钱。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处理得好就是一场尴尬的误会, 处理得不好, 直接被告x骚扰都是有可能的事。 淡定地在跑步机上漫步，冯梓懿倒是对樊子晴的微信号更感兴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樊子晴对他的吸引力，明显比这些绯闻更大。 “对了, 晚上程萱约了我一起吃饭, 不如大家一起？” 冯梓懿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 估摸着程萱应该快到健身房了。 平常在公司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集，出了翘屁肉筋男的事，程萱对冯梓懿倒是热络起来，早起送早餐、中午给做饭, 晚上还约他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健身房、网红打卡餐厅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可偏偏就是没人知道两个人私下保持得良好关系。 姜舒没谈过恋爱, 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所以实在看不清他们这种介于恋爱和朋友之间的暧昧关系。 不过, 既然能见到程萱, 刚好可以找她问问情况。 小姑娘没什么心眼, 套她的话肯定要比套翘屁肉筋男的容易得多。 “嗒嗒嗒！” 健身房很少能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快速地穿过走廊，出现在门口的甜美小女生让健身房里的雄性荷尔蒙味更加浓重。 一身粉蓝色的露背连衣裙配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最合适不过，头一次见到程萱真人，确实要比在电视上看到的更清丽可人。 “冯哥哥，抱歉呀，我来晚了。” 程萱大口地喘着气，粉扑扑的小脸漾着两片绯红，余光打量着健身房的其他人，略显稚嫩的娃娃音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漂亮是真的漂亮，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清纯萝莉的甜美气，一双迷离又明亮的眸子里好像装着一条星河。 要说她对直男的杀伤力，光是看看白柒那双快要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就可见一二。 只是她的漂亮对女人似乎没有吸引力，尤其是姜舒这样阅女无数的人，大眼一扫，非但不喜欢她，甚至还有点莫名的讨厌。 女人的直觉最敏感，同样是走清纯路线，但这个程萱的身上有一种樊子晴不具备的东西。 踮着脚快步跑到冯梓懿跟前，程萱喜滋滋地把一杯奶茶高举到他面前。 眯缝着眼睛，脸颊两块婴儿肥和玩具店里的洋娃娃般可爱，“请你喝奶茶呀？詹妮弗排了好久的队呢。” 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姜舒和白柒，她脸上的笑容更甚，“你们是冯哥哥的朋友吗？我叫程萱，嘿嘿，你们好呀~” 一口一个哥哥，听得姜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已经二十多岁了，偏偏要装成小学生的口吻，姜舒都替她累。 不过，冯梓懿和白柒倒是对她的热情很受用，不自觉地把身子挺直了些，好像只要自己的肩膀足够宽厚，就能保护好她这样的娇花。 接过她手里的奶茶，里面丝缕的奶香气闻着就知道一定很好喝，不过冯梓懿正在健身，这些高热量的东西他是从来不喝的。 凑近了些程萱，冯梓懿主动介绍道：“这是姜姐和白哥，我之前参加《演员创造班》认识的朋友。” “姜姐好！白哥好！” 程萱冲着两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和电视里敬业的爱豆一样。 “你好。”两人异口同声。 站在冯梓懿身边，身高才一米七的程萱显得娇小可爱，粉红色的手指尖调皮地戳了一下他胸脯的两块肌肉，嬉笑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从包里拿出的纸巾，替冯梓懿擦汗的动作甜得人心都要化了，这么暖的小姑娘宠着还来不及，很难想象会有人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也正是两个人这么亲密，姜舒才更坚信那些绯闻是假的。 姜舒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故作随意地提起了微博上的绯闻，“我前两天好像在微博上看到你了，我猜，应该是你跟冯梓懿去酒吧玩然后喝醉了吧。现在的狗仔真是什么都写，还故意抹黑你们俩的关系。” 听到喝醉两个字，程萱保持微笑的嘴角抖了一下，耸耸肩，很快就遮盖了她的情绪。 “没有啦，只是我和朋友玩得太嗨了，一个人回不去家，才拜托冯哥哥来接我。” 半靠在冯梓懿身上，男女之间的界限在她这真是模糊到几乎透明，“狗仔那么写我们也没料到，但过几天，詹妮弗会处理这件事的。” 面对姜舒审视的目光，她也不躲闪，就这么直勾勾地跟她对视。 女人的较量，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够。 冯梓懿把她从身上扶起来，翘屁肉筋男也是良家妇男，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从见到樊子晴的那一刻，整颗心都是她的了，他不允许身体被其他女孩子碰。 哪怕是程萱这么甜美可爱的小女生，也…… 唔，只要不过分，戳戳肌肉什么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对了，冯哥哥，忘了跟你说了。”嘟着嘴，程萱下垂的眼角透着不舍和愧疚，“我一会要和朋友出去玩，今天晚上就不能陪你吃饭了，明天补偿你，好吗？” 摩挲着她的长卷发，冯梓懿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哥哥看妹妹一样的疼爱，“没事，你去玩吧，注意安全就行。” 捏了一把她脸上的婴儿肥，他强调道：“可不能像那天晚上一样，再出事，我可不帮你了。” “知道啦！” 程萱吐了吐舌头，小女生范十足。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一会你坐我的车一起走？” 冯梓懿朝姜舒和白柒伸了伸手，“不了，一会我跟姜姐他们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 又看了眼姜舒，这次她眼神里的那点热情丝毫不剩。 漫步走去卫生间，婀娜的身材竟然多了一丢丢刻意的性感。 审视着程萱的背影，姜舒总算知道她比樊子晴多了点什么了：浓浓的绿茶味！ “那个傻大个已经搞定了，晚上咱们老地方见。” “可别给我带劲儿太大的东西了，这次说什么我都不试了。” “哈哈，上次你粉丝送你的lv的包就挺不错啊，限量版的呢，也不知道我那群粉丝什么时候也能送我一个。” 健身房连健身的女生不多，卫生间里，只回荡着程萱一个人讲电话的声音。 对着镜子整理着被冯梓懿揉乱的头发，用洗手液搓了好几遍，才洗掉那股难闻的汗臭味。 眼神依旧迷离，有点飘忽的身子站都快站不稳了，说几句话就笑出声跟着了魔一样。 朝卫生间走近的姜舒和程萱对视了一眼，谁也不说话，陌生得如同过路人。 程萱收敛了刚才的笑，挂断电话后，静静地对着镜子补口红。手指微微发抖，药效还在继续起作用。 不管她刚才听到了多少，都没所谓了，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局外人插手。 同样对着镜子补妆，相比程萱的眼神迷离，在卫生间的灯光下，姜舒聚缩的瞳孔才更像是正常人的生理反应。 “那天晚上你磕了。” 这不是问句，一字一顿的语气可以确定事情是真的。 程萱的手抖了一下，并没有理她。 “我猜，应该是你那天在酒吧嗨了，然后应该有无关的人拍到了你的视频，害怕这件事闹大影响你的形象，所以你和詹妮弗想到了用冯梓懿转移视线。” 转过头，姜舒嘴角眼神里的坚定是鹰一般的敏锐，“对吗？” 一头是总给公司闯祸的冯梓懿，一头是刚出道的女团队长，相比之下，当然要保护后者。 冯梓懿生得一副风流样貌，再加上他一身肌肉还有一米九几的身高，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周围人的视线，想要炒出点绯闻轻而易举。 再加上墨海的引导，围观的吃瓜群众只会注意程萱被骚扰的事，没人会介意当时程萱的状态。 嗨了？还是醉了？都不重要。 抿了抿唇，冷下脸的程萱透着刺骨的寒，“高子昂说的没错，你真是个麻烦精。” 高子昂？ 程萱竟然和高子昂认识？！ “不过这是我们公司的事，你最好别插手，这样大家能安安静静地当个陌生人。要是你想把我毁了，那樊子晴也不会好过。” 程萱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威胁，甜美的娃娃音变成了恶魔，她和高子昂一样，都是会变脸的那种人。 把手里的睫毛膏磕在洗手台上，姜舒强调道：“我不想毁了你，我在意的是冯梓懿的名声。被你们这么当枪使，他未来的路怎么办？” “一个只会闯祸的事儿精，他的路重要吗？” 随手把纸巾丢在一旁，收起口红时程萱低声地哼着歌，看她那副满不在乎的做派，姜舒真想给她两个耳光。 款款地从姜舒身边走过，离开卫生间时，程萱轻飘飘的语气像是一缕烟，“要是他什么时候能像我一样受邀参加刘鸿的慈善晚宴，能参加音乐盛典，出唱片、开演唱会，或许他还有路可走，否则一辈子都是个没脑子的傻大个。” 等等，刘鸿的慈善晚宴？ ※※※※※※※※※※※※※※※※※※※※ 姜舒：小biatch！你撞枪口上了！ —— 二更三更下午一起更哦~ 第 24 章 姜舒的手机通讯录里, 刘鸿的电话静静地躺在最后一个位置。 往上翻翻跟他的通话记录, 最近的一条都是两个月之前的。 工作忙起来就没完, 加上平时也没什么交集，联系就更少了。陈寅仕的办公室，算上福利院的那一次, 还有录制《演员创造班》的现场，这几个月只有这三面。 斜靠着窗台, 七八点钟的夜景最是繁华。这个时候, 刘鸿应该刚吃过饭吧。 “嘟嘟……” 拨通刘鸿的电话, 姜舒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 跟刘鸿的接触不多，剧情里关于他的描写也很少，不过原主既是他的侄女, 又是他的徒弟, 这两个最亲近的身份加在一起，倒是可以让姜舒主动地向他走近。 电话响了五声，那头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是小舒吗？” 刘鸿应该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拿起电话后，键盘声又持续了一会才渐渐消失, 其他翻书、走路的声音也归于安静。 “嗯，师傅好, ”小声回了一句, 刘鸿略微激动的声音让她有点紧张, “那个……师傅您还在忙吗？我可以过一会再打给你。” 她确实懂事了不少。 刘鸿朝办公室里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把手机凑得更近了些, 推一下椅子，轻松地转挪到了身后的一排书架旁。 “不忙，刚看完几个合同。” 随手拿起一本《时间简史》，翻开其中一页，眼神随意地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中游走，“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亲侄女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自己，今天这一通电话肯定不止是问一声好。 也好，要是她能多有点事，就能经常跟自己这个孤家寡人联系联系。 合上玻璃窗，车流声和风声被彻底关在了外面。手指在窗台上的笔记本上戳了几下，上面的几十个手写的名字有两个都用红笔标了出来。 一个是孙宇强，一个是程萱。 名单上的名字都是姜舒这几天查出来的。 刘鸿经常会举办一些酒会、茶会或者慈善拍卖会，在和圈里人促进交流的同时，又是客人们自己寻找人脉、资源的契机。 参加酒会的大多是圈里比较有名的导演，还有跟聚星有往来的经济公司代表人，偶尔也会有商界的大鳄，只是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普通的喝酒消遣。 这次的名单里有几个刚出道就小有名气的新人，还有几个有实力的老牌经纪人，说是慈善拍卖会，其实就是安排捧红这些新星、提供资源的机会。 “下周六的慈善晚会，我可以带个人参加吗？” “可以。” 刘鸿没有丝毫地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是参加《演员创造班》的那个小姑娘吗？” “嗯。” 合上书，刘鸿若赞许地点点头，看来她现在知道给自己的艺人争资源了，而且那小姑娘有很强的实力，她也没有看错眼。 “带她来当然可以，不过这次我邀请的影视方向的人比较少，想要推她进组，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 当经纪人这条路不好走，哪怕从自己身边离开去了盛天，刘鸿也希望能把路替她铺好，能让她轻松一点是一点。 姜舒的手指停在了孙宇强的名字上，“不用不用，我只是想带她多见见人，进组的事还早，先让她提高下演技再说，而且她最近要高考，也没时间拍戏。” 刘鸿赞同地应和道，“行，你自己有安排就好。” “还有件事，也想拜托您……” 姜舒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实话，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刘鸿开口。 “翘屁肉筋男”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在绯闻澄清之前，给他安排什么工作都不太好。 但是真要等墨海替他出头，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到时候他还没开始的事业就真要被毁了。 能让姜舒这么羞于启齿的还有谁？ 刘鸿把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试探地猜了一嘴，“是关于微博上那个‘翘屁肉筋男’？” 姜舒：？？？ “您怎么知道？！” “圈子本来就不大，你让助理去查那小子的事我都知道。”刘鸿解释道。 也对，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 坐直了些，姜舒刚才的反应让刘鸿对这个冯梓懿的好奇又加深了不少。 再过几个月姜舒就要过二十四岁的生日了，母胎solo至今也没个男朋友，对一个不是自己的艺人这么上心，除了喜欢，刘鸿还真猜不出有什么别的原因。 只是她的口味未免有点太重了，找一个屁股比自己胸还大的肌肉男，hold住吗？ 饶有意味地抹了一把头发，不用她开口，刘鸿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勾起嘴角，刘鸿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姨夫笑了，“放心，我会找个时机把绯闻压下去，再给他安排几个合适的工作。” “他性格好动，而且脾气躁，户外的节目应该比较适合他。” 嚯，果然对他有意思，才见了几次面？什么性格都摸得清清楚楚。 “你倒是很了解他嘛，”刘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脑子里已经自动把网上照片里冯梓懿扛着的女人代入到姜舒身上，“哈哈，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顺便酒会也把他带上，让我好好了解他一下！” 刘鸿的语气听得姜舒有点别扭。 冯梓懿未来可是自己的亲崽，了解他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 慈善酒会地点在刘鸿在市区外的庄园，按照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西方风格建造，灯光下，乳白色的建筑反射着淡黄色的光。 邀请的客人依次到达庄园，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感叹刘鸿雄厚的财力。 最好的风光、最好的建筑甚至庄园里的佣人都是菲佣，整个圈里，也只有他才有底气买这样的豪宅。 入了夜，气温要比白天低得多。手指勾了勾晚礼服的披肩，程萱的眼神还在打量着这一座建筑。 收到刘鸿的邀请，程萱激动了大半个月。做梦都希望得到刘鸿的提拔，现在美梦成真，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飘飘然。 姜舒和樊子晴的车就跟在程萱后面。 穿着一身粉白色的礼服，俏皮可爱的风格和她的妆容很搭。 这是樊子晴第二次穿高跟鞋，只有五厘米的跟而已，走路的时候还是一颤一颤的。 在旁边扶着樊子晴，姜舒伸手摸了一下她大腿的位置，确认道：“我让你套的打底裤套了吗？今天晚上很冷。” “穿啦穿啦。”樊子晴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周围的人听到。 幸好是长款礼服，否则要是被人看到里面穿着打底裤得多尴尬啊。 对刘鸿来说不过是普通的酒会，但听到风声的记者还是提早到达了庄园门口。 到庄园门口一共只有十米的铺地红毯，硬是被记者们排出了颁奖典礼的气派。 从记者手里一排排闪光灯走过，姜舒始终用手遮挡着脸，让樊子晴走在外侧，她才是记者们应该对准的焦点。 “女客不都穿礼服吗？” “没差别吧，你看那个女的，就算穿西服也不必她旁边的小姑娘差。” “走的应该是中性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艺人。” “快拍快拍！拍到就是赚到！” 姜舒换了身干练的女款西服，长发梳成了高马尾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偏深色的口红、大地色系的淡妆，随意的一个眼神都是比男人还冷峻的气势。 九厘米的高跟鞋在姜舒脚下就是一对风火轮，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生人勿进的表情a爆全场。 詹妮弗今天下午才通知冯梓懿，开着车姗姗来迟，板正的西装被胸口的肌肉挤出了几道皱痕。倒三角的身材不适合统一的尺寸，里面衬衫的扣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快快快！” 下车的时候，所有人的镜头同时对准了冯梓懿的方向。 对准了他下半身圆滚滚、翘嘟嘟的形状疯狂地按下快门，网传的“翘屁”正主终于现身了！ 这么丰满圆润的屁，呵，微博爸爸诚不欺我。 和程萱在刘鸿的酒会上见面，她时青时白的脸色看着就解气。 “你们怎么会……” “刘先生特意邀请我们来参加，”姜舒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替樊子晴整理着礼服，她学着她软着声音道，“哎呀，不知道子晴会不会受到在场某人的青睐呢？也跟着出唱片、开演唱会什么的。” 樊子晴在两个人之间一脸懵逼。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程萱，本来是准备跟她打个招呼的，但听她们剑拔弩张的气势，多半是和姜舒有什么恩怨。 原本伸出一半的手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程萱？樊子晴？天啊，你们怎么都在这！” 冯梓懿浑厚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快步朝她们走来，心里的高兴全都写在脸上了。 尤其是看到樊子晴的时候，本来那身西装就不合身，心跳倏地加速跳动，恨不得立刻就把一排扣子给崩开。 自以为很高级的酒会，对姜舒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还不止呢，她之前看不起的冯梓懿也照样跟来了。 程萱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似笑似怒的表情看着就解气。 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娇软的声音也有些变形：“冯，冯哥哥，你也来了啊。” 两个人的绯闻还没最终的结论，打招呼的时候，两个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生怕被外面的记者拍到。 随意地听他们寒暄，姜舒的眼神一直在到场的客人之中打转。 孙宇强也在邀请名单上，怎么还没到？ “怎么回到家还在外面站着？”刘鸿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中气十足的声音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身为这场酒会的主人，刘鸿当然是第一个到场的人物。跟助理从屋里出来，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一眼看到了姜舒他们。 程萱、樊子晴都是老面孔了，眼神落在旁边的冯梓懿身上，当时录节目的时候他化了妆，除了他的身高外刘鸿对他没什么印象。 现在再仔细端详一番，嗯，确实是个英俊的少年，和自己的侄女很配！ 热搜上说的翘屁也没说错呢。 刘鸿的出现简直就是照进程萱心里的一道光，这次酒会她就是冲着刘鸿的名气来的。 听说他手里有几部大制作正在找人唱主题曲，又有小道消息，说他正在和其他几个公司一起筹划一档音乐制作节目，最重要的是聚星最近一直在注重音乐方面的人才培养，说不定还能被挖走。 “刘先生，您好！” 两三步走到他跟前，程萱乐得像是朵太阳花一样，主动伸出双手，拿出了女团队长那股子阳光向上的态度。 “你好你好。”刘鸿只是随便应付了两句，从她身边走过，连手都没有握。 跟她比起来，自然是亲侄女最重要。 左手插进口袋里，他打量着姜舒那一身板正的西装。记得她之前最喜欢穿名牌的手工礼服了，怎么长大了，连风格都换了。 朝姜舒招招手，刘鸿神秘地提了一句：“小舒啊，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点事要跟你谈。” “那咱们去里面谈吧，师傅，我也有点事要跟你说呢，。” 程萱：？？？ 师傅？！ 程萱悬在半空的手臂被这两个字刺得一阵寒，笑容渐渐失去温度，之前所有的得意和自豪都被这个称呼击的粉碎。 高子昂说的果然不错，姜舒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女人，这么硬的背景，谁敢动她？ —— 跟着刘鸿往楼上走，能看得出来，他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自己。 “我一直都有做慈善你也知道，但是前段时间，我发现一个特别不错的苗子。” “当然，我一直未婚所以没办法领养他，不过，我提出要资助他上学，也愿意资助他所在的福利院。” “看得出他对圈子很好奇，如果指点得当，毕业后说不定也能当艺人。” 身为圈里首屈一指的巨鳄，刘鸿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能得到他这么称赞的人是少之又少。 热衷于慈善事业，这几年捐的希望小学也有二十多岁，资助的贫困学生也有上万人，但能让他带到身边照顾的，恐怕天底下就只有这一个人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姜舒还真有点好奇这人的身份，“他在哪呢？” “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加快了脚步，刘鸿喜上眉梢，“你手底下不是就一个艺人吗？我想着，以后等他进圈了，就交给你带他！” 推开书房的门，正在房间里等待的少年旁边放着他的行李箱，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等着刘鸿回来。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材，一步步靠近，姜舒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小舒，我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资助的学生：盛博淞。” ※※※※※※※※※※※※※※※※※※※※ 小剧场： 姜舒：怎么会是你？ 盛博淞：是我，你不高兴吗？ 姜舒：没没没，只是……没想到，你会被我叔叔收养 盛博淞：我和刘先生不是收养关系，只是暂住这里。 姜舒：也好，以后给子晴讲题还能方便点。 盛博淞：嗯，不止是讲题方便，别的也很方便。 姜舒：？？？ —— 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更新会晚一点哦~ 一样的三更！一样不会少！ 第 25 章 依旧穿着那一身高中校服, 微微一笑, 是欢喜也是惊讶。 盛博淞的身份变化得太快，假期见到他还是跟一群孩子们生活在福利院的高中生, 摇身一变, 就成了刘鸿将来要重点培养的对象。 在两个不同的经纪公司，盛博淞和樊子晴之间的距离是远了，但跟自己的距离…… 姜舒现在才明白今天这场酒会的目的，要捧那些新人都是捎带手的事，真正的目的就是提前给盛博淞铺路，让他提前见识见识圈子里可以接触的人脉。 从座椅上站起来, 盛博淞礼貌地伸出右手打招呼道：“姜舒姐，你好。” “你好。” 握住他的手，五指接触的时候, 少年的食指蜷了一下，好像是在说什么暗语。 姜舒盯着少年脸上微笑分秒不移, 她能看得出来，盛博淞浅浅的笑容下面的暗潮汹涌。 刘鸿有些吃惊，“你们, 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天你去福利院的时候，”姜舒解释道，“还有上次录《演员创造班》，他也帮了我不小的忙。” 竟然是一样的时间？！ 刘鸿也是在福利院和电视台看中了盛博淞, 他阳光向上的气质还有富有磁性的嗓音, 尤其是他比春风还暖心的笑, 现在的荧幕，最需要的就是他这样有正能量的艺人。 想要把手缩回来，偏偏被盛博淞紧握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完了完了，距离悲惨的监狱生活又近了一步。 刘鸿同时拉起两个人握住的手，比做媒的月老还要得意，嘴角的笑容更甚，“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太好了。这段时间小淞啊，你先准备高考，等高考结束了，让你姜姐好好带你！” 盛博淞：“好。” 刘鸿的语气太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是带他进圈，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有种交代嬷嬷调|教花魁的既视感。 酒会的主人不能缺席太久，简单地跟他们又交代了几句，刘鸿便下楼招待那些迟来的赞助商。 站在书房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酒会现场。 客人各自端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聊得兴起就会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名片，碰杯意味着投缘，接下来的合作就要靠私下联系。 双手撑在汉白玉栏杆上，本该粗糙的手感被打磨得很光滑。 姜舒的眼神一直跟着樊子晴移动，就怕自己没有在她旁边跟着，那个“绿茶萱”会找她的茬、旁边的冯梓懿会见缝插针。 看着姜舒的侧颜，她的眼神里多了些紧张，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盛博淞看到了樊子晴和她身边的“翘屁肉筋男”。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带他来酒会、替他处理绯闻…… 低头看一眼脚上姜舒送的球鞋，很昂贵，但比不上她对翘屁男的好。 空气中不知不觉掺进了一股酸味，是从盛博淞的眼神里流出来，一直蔓延到阳台边。 可惜啊，只顾着照看楼下樊子晴的姜舒没有闻到。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你对他……很照顾。” 盛博淞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就连那股醋味都遮盖得很隐蔽。 姜舒点点头，想起和樊子晴相处的一个多月，像是一起度过了整整一年。 看着她从一个不敢提要求、性格内向的花瓶变得有主见、敢说话，就像看着自己的亲闺女长大了一样，“嗯，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多照顾她点，也能让她少走点弯路。” 转过身，对这个和樊子晴一样大的少年，姜舒在未来给他的关心可一点都不会少。 “以后我也会多照顾你的，有什么事就跟姐说。” 盛博淞只是笑笑。 对自己的关心不过是经纪人对艺人的关心罢了，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对翘屁男的好。 摸了摸校服的上衣口袋，三角形的硬物是放假时候护工阿姨去庙里求的。一只求了文曲星保佑他考试顺利，一只求了太上老君保佑未来的日子能平安顺遂。 盛博淞不信佛，身为从小被灌输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团员，他坚信知识才是最真实的力量。 掏出一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朱砂写的字透过纸隐隐泛红，“姜姐，上次我们一起去庙里烧香，这是院长托我转交给你的，感谢你送给院里那么多文具。” 周三下午，盛博淞偷偷跑到了距离福利院不远的庙，跪在蒲团上磕了十几个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不会什么《金刚经》、《大悲咒》，一句话硬是重复念了一百多遍。都说折好的护身符不能拆，但盛博淞还是拆开了自己的护身符，按照折痕把黄纸折成了一样的形状。 第一次见到姜舒就气势汹汹，跟自己比起来，她更需要护身符才对。 三角形的护身符上连着一根红绳，来时一直装在盛博淞的口袋里，几个角都卷起了褶皱。 姜舒正要接，悬在半空的手还是停住了，“单独给我的吗？谢谢啊，但是我不能收。” 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绿茶，所以姜舒誓死不做绿茶。 盛博淞未来会是樊子晴的男朋友，任何他送的东西都不能要，决不能给他腐蚀自己的机会！ “不是啊，”盛博淞连忙解释道，“给樊子晴和白柒哥的礼物都在包里，是院长特意准备的土特产。” 知道姜舒最关心樊子晴的学习成绩，还特地强调了一番给她的礼物，“我们学校今年发的练习题我也给樊子晴复印了一份，一共六百多张，希望可以帮到她。” “嘶！” 正在楼下的樊子晴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好的，怎么后背突然涌起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 先是半路杀出个冯梓懿，吸引了外面等不及拍照的媒体；酒会上，刘鸿的一番讲话把盛博淞又推到了一众资源跟前。 两个男人把今晚所有人的眼光都抢走了，就连官方的粉丝群都没的樊子晴都拿了几张名片，弱弱地拉扯着披肩，今夜的气温对程萱来说，未免有点太冷了。 十点半，参加酒会的客人陆续离开，快步跟上去，今晚也只有姜舒会主动跟程萱搭话了。 “程小姐？” 胜利者的底气让姜舒的笑格外耀眼。 知道了她是刘鸿的关门弟子，程萱没敢再像那天在健身房一样猖狂。除了恭敬外，还有对她的惧怕。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应付，这糟糕的酒会让程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 程萱：“姜舒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呦，这会儿知道叫姐了。 姜舒：“我有点事忘了办，可以搭一下你的便车吗？” 程萱：“啊？我要回家，恐怕……” “放心，”姜舒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只管往家的方向开，咱们一定顺路。” 姜舒的态度不容拒绝，双手插在裤袋里安静地跟在程萱身后，就像是电影里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从刘鸿的庄园驶向繁华的城区，从头到尾姜舒都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手机。 快速地敲打着虚拟键盘，编辑出一串文字，低声念了一遍又删掉几个字换了另外的词代替。 程萱从头到尾后背挺得笔直，看着前面的路头都不敢扭一下，偶尔扶正了悬挂在车里的挂饰，生怕吵到姜舒。 姜舒到底在干嘛？她没说，咱也不敢问啊…… 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路过家门口了好几次，程萱都不敢停车只能一圈圈地绕路。 想想高子昂的下场，这个女人，她得罪不起。 “我已经把你要道歉的软文写好了，”放松地舒了一口气，这一路，姜舒洋洋洒洒一共写了一千多字，“你微信多少，我把内容发给你。” 好可惜啊，没有营销号他们那么好的文笔，否则程萱就是继翘屁肉筋男后第二个深入人心的艺人。 程萱愣了一下，踩在油门上的脚一松，车子的速度倏地就降了下来。 “什么道歉？” “向媒体公开对冯梓懿的道歉。” 姜舒低着头，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平淡。她可懒得看程萱那张脸，车里花里胡哨的装饰更让她头晕眼花，还不如一直盯着手机看。 这要求未免有点过分了。 程萱硬挤出一丝笑，讨价还价道：“姜舒姐，冯梓懿的事我们公司有安排，过段时间，我会发微博解释的，不用这么急吧。” “我要你今天晚上就发，不止是微博，还要召开发布会公开道歉，就说那天晚上的事是个误会，就说冯梓懿是好心送你回家，具体怎么说随便你，总之泼在他身上的脏水你得给我擦得干干净净。” 找她说这些，不是要跟她客气地商量，是命令、是要求。 欺负到自己亲崽的头上，就没有拒绝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翘着腿，姜舒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像程萱这样自以为可以卖弄心机的小丫头，只有仰望她的份儿。 “你也可以不发，但是你未来在这个圈里的前途……”姜舒拖长音暗示道。 背靠刘鸿这座大山，想要捧红谁、封杀谁几乎都是她说的算。 程萱才刚出道，没有数目庞大的粉丝，别说一线流量，挤进三线都费劲。 现在正是需要各种资源去捧的时候，她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高子昂。 车子停在路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颤抖，拇指的指甲快要嵌进皮革里。头一次栽跟头，程萱不得不咬碎牙齿和血吞，只是这憋在胸口的一股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深吸一口气，程萱认命地拿出手机，三两下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好，我明天就联系经纪人开发布会。” 看一眼她清纯十足的微信头像，姜舒满意地点点头。 放下副驾驶车窗，外面的空气要比车里淡淡的香水味好闻得多，“听人劝吃饱饭，以后离冯梓懿远点，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欺负你。” “好了，现在我的事办完了，开车送我回家吧，下一个路口右转。” 程萱：…… —— 周末晚八点，第一期《演员创造班》在青莓视频正式上线。 参加节目的演员都是刚出道的新人，网络上的点击量基本都由导师的粉丝，和网络宣传的路人来带。 白柒下午就准备好了零食，还借来了会议室的钥匙。 樊子晴第一次上节目，几乎完美的脸被投影仪放大也看不出丁点的瑕疵。 节目开始前是九十秒的广告时间。 口红、汽车……以及比基尼？！ 屏幕正中的焦紫颖眼角眉梢都是诱人的性感，淡紫色的比基尼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衬托得火辣。 朝镜头抛一个媚眼，别说坐在椅子上的白柒了，姜舒看得骨头也都跟着酥了。 后面是一群人在海浪里热舞，肆意地扭动身体再配上背景的嗨曲，剪辑师把每个节奏都掐得很好。 “奇变偶不变哦啦啦~符号看象限哈哈哈~” 被投影仪一放大，在广告左上角扭动身体的樊子晴格外显眼。 黑色的打底裤、明显在背公式的口型，简直比前面的性感女神还要刺眼。 姜舒：…… 当时没注意樊子晴是怎么在海浪里应付的，现在广告播出来，姜舒的整张脸都是黑的。 这广告的导演肯定也注意到了屏幕里的打底裤女孩，否则才不会刻意把她的身体通过特效放大。 还有加在樊子晴头顶的那句加了七八个感叹号话：泳爱比基尼，爱穿打底裤的女孩子也能穿哦！ 谁有青莓视频的会员？这广告真的看不下去了…… 节目正式开始，会议室里屏幕装的刚好，每一条字幕从右侧出来的时候，都像是从墙缝里溜出来的一样。 【秦瑛啊！我的女神！！！！】 【我的妈鸭，节目组真是下血本了，请了这么多大腕。】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了，蹲一个好位置看戏~】 七个小时的录制过程剪成了一个半小时的内容，看一眼下面的进度条，绿色的条上有好几出白色的点，鼠标移上去分别会有一句话的剧透。 前面主持人的介绍只有三四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进入了演员在练习室见面和幕后排练的一些剪辑。 第一组是两个三线的小花，演的是06年比较火的动作电影《阙楼》里的一部分。 两个名角争夺花魁的对手戏，从开始的唇枪舌剑到后来的刀剑相向，电影里，每一帧截下来都是可以当成电脑背景的美图。 “你太过分了，这件事你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 “哼，商量？凭什么要跟你商量，你以为你是谁啊。” 能够看得出来两个小花没有太多现场演戏的经验，台词跟念诗一样讲出来，穿着华丽的衣衫根本表现不出电影里两名女演员的柔美。 画面倏地切到导师席，四名导师在节目开始时的笑容减少了许多，端正地坐在中间，即使是看这么尴尬的戏，秦瑛还是礼貌地点头给予肯定。 第一组演员拍得没滋没味，买来的沙拉刚打开姜舒就快吃完了。 【长得不错。】 【演得是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好无聊啊，这节目不会一直都是这个画风吧。】 导师还没开始评论他们的演技，弹幕就已经开始吐槽模式。红红绿绿的字体一串接着一串，看得姜舒头晕。 曹师易：“要想做一个好演员，除了动作和台词到位之外，情感的投入也很重要……” 郭斌：“内个啊，你们对于这个剧本还是没吃透，如果多联系几遍或许会有进步……” 秦瑛：“我和两位导师的观点不同，我觉得呢，你们一定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管戏的内容如何，冲着这一份努力，就值得观众给你们的掌声了。” 刘鸿：“演得什么东西，要是我想看木偶戏的话去剧场好不好？还来这当评委干嘛？” 每个导师都简单地评价了几句，便进入到了评委席各评委的建议指导。 二十名评委，在节目里只播放了四五个的评论内容，基本都是挑了些对演员比较正面的评论，也算是节目组对艺人的一点关心。 拖动着进度条，姜舒跳到了后面的晋级结果。 两个人的演技五千名观众都看在眼里，除了弃票的四千多个人外，那个叫洛一以368票的成绩成功晋级。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姜舒无力地抱怨了一句：“我的天。” 要是参加的演员都是这种水平，那樊子晴的演技绝对是妥妥的冠军啊。 切换成二倍速，时不时地用鼠标快进两下，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姜舒就又看了两组演员的戏。 一般、尬，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的形容词了。 再听听导师的评价，他们四个的评论风格也都摸得很清楚。 刘鸿对艺人的要求一向很严苛，评论的基本没有夸过人，而秦瑛则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极端，就算演员表演得再烂，她都能夸成一朵花，多角度、多层面地去赞美。 曹师易的角度比较专业，总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不少建议，郭斌全程滑水，一会跟着秦瑛夸、一会跟着刘鸿批评没有自己固定的观点。 鼠标移到进度条下一个白点上，马上就要轮到樊子晴和冯梓懿的这组了。 攥着手里的碧根果，对于自己的荧幕首秀，樊子晴紧张地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和冯梓懿在舞台上出了那么大的意外，估计一会播出来的时候，要被观众骂死吧。 ——打雷cp，演绎不一样的《年华》。 姜舒：？？？ 这是什么鬼介绍，打雷cp是个什么东西？ 等等！谁跟冯梓懿是cp！ 樊子晴的官配不是他！不是！ 刚移开鼠标，从屏幕右侧冲出来的弹幕就把整块屏幕攻陷了。 【前方高能预警！】 【友情提示，以下播出的内容将过于沙雕，请捂好自己的肚子以便观看。】 【友军是魔鬼吗？！谁给我剧透的，快出来！】 【瓜子饮料矿泉水已全部售空，这一集的全部笑点都在这里了！】 把鼠标从白点上移开，进度条上倏地出现了一排绿色的流量走势图，从这个白点开始到下一个白点结束，全都是满满的绿色。 看样子，网友们都在看冯梓懿和樊子晴的表演。 表演开始，镜头转向舞台中央，随着樊子晴的出场，冯梓懿抬手丢的一把板凳直接把之前沉寂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镜头依次从导师、评委和观众特写中轮换，几乎所有人都被那只摔得粉碎板凳吓到了。 最后镜头给了樊子晴一个特写，半张脸瞬间浮起了红肿，依稀还能看到她额头被蹭破的皮。不过，惊讶的表情只在她脸上持续了两秒，很快就进入到戏中角色的悲伤。 “害死我娘还不算完，现在你也要打死我吗？” 临时意外被樊子晴的敬业化解，向前走几步，她就是《年华》里那个苦命的姑娘小茹。 【一定很疼啊，这小姑娘太敬业了！】 【之前就在杂志上看到过她的专访，果然是个好演员，粉了粉了！】 【等等，这个演员和刚才广告里的打底裤女孩是不是同一个人？】 【以为只有这一个意外？呵，你们这些人类，不懂我们打雷cp的套路。】 轮到冯梓懿接戏时，他僵硬地盯在姜舒脸上的时候暴露了他心里的慌张。 很快，随着他一句“你们可以跟我去陪读啊？！”原本悲伤的二胡背景音戛然而止。 什么怪我咯，什么一亩三分地，全都不是原本剧本里的台词。直到他从兜里摸出了zippo的打火机还有烟，基调压抑的苦情剧彻底变成了喜剧。 弹幕清一色都是【哈哈哈】，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姜舒根本看不到他们演了什么。 好不容易弹幕减少了一点，看到的却不是樊子晴和冯梓懿，而是坐在导师席一脸懵逼的四个人。 【秦瑛：这这这，我该从哪夸？怎么夸？】 【郭斌：不能笑，绝对不能笑，我是导师，我要矜持！】 【曹师易：斯坦尼拉夫斯基已死.jpg】 【刘鸿：你，冯梓懿，滚。】 弹幕刷起了几个导师的内心os。 直到最后樊子晴对着被雷劈死的冯梓懿失声痛哭，跑偏的画风才被扭回来了一点。 当时拍戏的时候，樊子晴全身心都在想着“稳住、不能慌”，现在回看在现场录制的画面，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里的碧根果被她用指甲抠成了粉末，半低着头，听到自己在台上和冯梓懿的话就尴尬，却又忍不住想抬头看两眼。 用木叉子扎起一只草莓递到樊子晴嘴边，姜舒倒是跟发弹幕的那些观众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没事，你演得很不错，都是冯梓懿把画风带跑偏了。” 都是自己的崽，嘴上埋怨冯梓懿，其实他这一忘词还真的是歪打正着。 衬托吧，继续衬托樊子晴吧！ 凑近樊子晴身边，姜舒把手里的沙拉全都递到她面前，确认道：“剧透下，最后是你赢了吧？” “嗯。” 表演结束之后姜舒就去找盛博淞了，所以后面的导师点评、评委点评她都没看。 姜舒：“多少比多少？” 樊子晴：“3467比250。” 嚯，这个数跟冯梓懿还真是搭配。 快进到后面的导师点评环节，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几个导师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画面。 秦瑛最是温柔，对之前几组都是赞不绝口，抬头瞧一眼比男主持人高出一头的冯梓懿，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那个啊……嗯，整场表演我看下来，其实觉得你挺……不错的，你看，个子又高、人长得也帅气，扔板凳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你挺有力气的……” 秦瑛这是昧着良心在夸他，把他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就是不谈演技。 这帅小伙，也就只有长相和身材能夸夸了。 下一个轮到了靠在椅背上的刘鸿，看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半仰着头，就知道刚才被冯梓懿的那一段戏折磨得有多辛苦。 和刘鸿的第一次见面，冯梓懿没有给他一个好印象。 刘鸿：“冯梓懿，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演创》这个节目吗？” 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冯梓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 “哦，那你赶快换个梦吧，这个梦再做下去就成噩梦了。” 冯梓懿：？？？ 轮到樊子晴，看到这个能随机应变又情绪充沛的小姑娘，所有人脸上的尴尬都变成了疼惜的姨母笑。 尤其是不由得在搓手的秦瑛，真想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秦瑛：“子晴，你之前有看过《年华》吗？” 双手握着话筒，面对秦瑛的问题，从剧情里走出来的樊子晴显得有些紧张，“没有，我在家不能看电视。” “但你塑造的小茹真的很立体，属于角色的苦涩在你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真的很谢谢你，给我们展现了另外一个有血有肉的小茹。” 深深地鞠了一躬，秦瑛的夸奖让樊子晴的眼角微微泛红。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肯定，这样的角色她当然能够表现出丰沛的感情，因为生活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父母厌恶、弟弟嫌弃，她的生活远要比电视剧中的小茹苦涩。 樊子晴：“其实我就是在演我的生活，演生活中最真实的细节，经历过、感同身受，所以才知道小茹是什么样姑娘。当然，我也很感谢我的经纪人，如果说城市生活是点燃了小茹的希望，那我的经纪人，就是我的希望。” 姜舒的胸口倏地一疼，嘴里酸味十足的柠檬片变成了甜味。 看一眼身边的樊子晴，再次听到自己说的话，她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对人好，真的会有回报。姜舒不奢求有什么回报，但樊子晴的话真的戳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种感谢的话还是不要在节目上说了，”替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姜舒只是浅浅一笑，“会被媒体说你立苦情人设，对你的将来不好。” “节目的片酬我还跟以前一样分了一部分给你家，堵住他们的嘴，以后就不用怕他们再欺负你了。” 望着姜舒的眼睛，樊子晴挤出一丝苦笑，声音沙哑道：“谢谢姜姐，真的谢谢你。” 姜舒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拥抱，这种温情的举动不适合她。但现在，她真想抱一抱樊子晴，上天给了她这么暖的小天使，抱得再紧都不为过。 忍着抱她的冲动，姜舒挺直了些身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对着刺眼的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眶刚才也湿润了。 微博上，关于樊子晴和冯梓懿的热搜有七八条。 #冯梓懿打樊子晴# #打底裤女孩和翘屁肉筋男# #演员创造班第一集，意外# 而话题“打雷cp”的讨论量已经破亿。 打底裤女孩vs雷劈翘屁男，真不知道又是哪个营销号想出来的名。 今天上午，程萱的道歉微博和道歉视频刚让冯梓懿上了热搜，这下再来一波热度，对冯梓懿来说也是件好事，要是刘鸿这段时间给他找的节目没什么意外，他应该就能小火一把。 “嗡嗡！” 正想着怎么捧冯梓懿，屏幕上就显示了一条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是姜舒吗？”电话那边的男人态度很冲。 姜舒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听出了那头是冯梓懿的声音，“对，我正想跟你商量点事，你是从哪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语气还是一样的冷淡，“你别管，说吧，什么事？” “就是今天的热搜，我想如果能够借着……” “热搜热搜！” 姜舒的这句话成了激怒冯梓懿的导火索，隔着手机她都能感觉到冯梓懿爆起肌肉里流窜的火。 “我的事你以后能不能别乱插手？！好好管着樊子晴就够了！把我搞得一团糟，现在还想干什么？！” ※※※※※※※※※※※※※※※※※※※※ 明天恢复正常 用力夸我就爆更呦~嘿嘿，爱你们！(づ￣ 3￣)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1??? 2个；傲娇小表贝、鱼柳真好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515905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6 章 冯梓懿骂得毫无缘由, 再次确认手机的那一串号码，还以为自己误接了什么骚扰电话。 说起来冯梓懿的性格, 恐怕没人比得上姜舒更了解他了。 长得是身型健硕、五大三粗的, 但他的脾气是出奇的好，平日跟谁都不会大声说话。尤其是女孩子, 对樊子晴就更别说了。 除了路见不平一声吼会像暴怒的棕熊外，其他时候都是温顺的小绵羊。 今天这个电话，不是他该有的状态。 隔着两米的距离，白柒都听得到冯梓懿的吼叫声, 更别说紧挨着她的樊子晴。 敢跟姜舒这么说话, 真是个敢于直面死亡的勇士。 深吸一口气, 姜舒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因为程萱是吗？” “你知道？那你……” “嘟嘟！” 刚要破口大骂，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演员创造班》还没看完呢, 零食也才吃了一半, 姜舒可没工夫听他在这乱吼乱叫。 姜舒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在电话里吵架, 没意义，要吵就直接当面来, 还能甩给他两个巴掌把他打醒。 停了半分钟，刚才的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瞥了一眼，这次索性直接关机。没了手机提示音，房间里只有从音响里传出的节目声, 看看身边屏住呼吸的白柒和樊子晴, 姜舒只是勾了下嘴角。 “继续看, 用不着管他。” 他要掉进迷魂阵由他去，姐不伺候。 另一头，手机屏幕在冯梓懿手里几乎要变形，抬脚冲着旁边的椅子一记飞踢，重重地撞在墙上，磕掉了不小的一块墙皮。 发起脾气来根本就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在别的公司，不是在健身房…… 滑动着手机屏幕，除了刚才的那个打给姜舒的电话外，长长的一列备注都是程萱和詹妮弗。 这才刚挂断电话没多久，震动的手机上又显示了程萱的名字。 “呜呜呜~冯哥哥……” 程萱的声音对冯梓懿有特殊的魔力，略带哭腔的几声哽咽就抑制了野兽的愤怒。 叹了口气，同样的哭声，从今天下午开始冯梓懿已经听了无数次。 程萱的电话一次又一次打进来，也不说话，就只是一个劲地哭。一个人哭还不算完，她身边的小姐妹们安慰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今天好不容易签了约，晚上还约了对方的经理人吃饭，冯梓懿这一天的好心情真是全被程萱的哭声给毁了。 “那个，我刚才已经给姜舒打过电话了。”揉了揉眼角，被哭声烦了一天，他都有些累了。 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程萱才不会在电话里哭个不停，可偏偏冯梓懿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原因，只是一直重复姜舒的名字。 而詹妮弗，也以道歉发布会后找不到程萱为由一直给他打电话。 他也试着问詹妮弗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支支吾吾的，又说是程萱的不好，又说姜舒教训她很对，总之就是丢了一圈烟雾弹，把他说得更加迷糊。 十几个小时了，冯梓懿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她们两个人的声音，除了头晕，耳朵也是疼的。 回国的时间不长，除了詹妮弗之外，只有程萱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人，冯梓懿也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一个是自己的经纪人、一个是亲妹妹，她们谁的电话都不得不接。 倏地止住了哭声，程萱刚才还抽噎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静，“她，她怎么说？” 冯梓懿：“她把我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钟，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呜呜！她……呜呜！” 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次冯梓懿真的要被她的哭声气得崩溃了。 平时，女人的哭声都是越听越让人怜惜，可听得多了，就是反感、厌恶。 “别哭了！我一会上门找她，当面跟她问清楚！”冯梓懿提高了声调，语气比刚才更加不耐烦。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哼哼唧唧个没完。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办完事回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只蓝色的文件夹。 看到斜躺在墙角的椅子，又看了看瘫坐在椅子上正在打电话的冯梓懿，男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赶紧做座椅上站起来，冯梓懿一连朝男人鞠了好几个躬道歉示意。 程萱：“呜呜~冯哥哥还是不要去了，呜呜，我，我……” 冯梓懿：“放心放心，忙完后一定去找她问个清楚。” 冯梓懿匆忙挂断了电话，三步化作两步跑到墙边把踢倒的椅子扶起来，把粘在上面的灰拍干净，拿着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 来时，詹妮弗千叮咛万嘱咐，要想活下去就不要再捅娄子。 这档叫《街头跑酷趴》的栏目是主动点名要他参加的，积攒了一季的观众缘，第二季的收视率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墨海也推过几个艺人的名单都没有入选，凭冯梓懿刚入圈的身份，能参加这样的节目已经是撞大运了。 闯祸？呵，这个词在这应该叫找死。 詹妮弗和程萱一天都不见人影，下午签合同都是让墨海其他的经纪人代替，只是没想到节目组的出品方会这么客气，还会邀请自己晚上一起吃饭。 不过就凭冯梓懿自己的表现，恐怕这饭是没得吃了，还是回去喝西北风吧。 经理人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还露出了笑脸。 把椅子推到办公桌前，男人打量着冯梓懿运动衫下的一身肌肉“看来老刘说的不错，你的力气啊，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冯梓懿愣了一下，“老刘？” “就是刘鸿啊，”男人也有些不解，“怎么，他推荐你来参加节目，还有今天的这顿饭，都没有告诉你吗？” 和刘鸿之间算是有几年的交情，今天和冯梓懿的饭就是他嘱咐的。 了解了解翘屁肉筋男的前因后果，也好能帮着做点什么。 冯梓懿木讷地摇摇头，等被程萱吼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反应过来，迷离的眼睛里才闪过一些光亮。 出品方凭什么请自己一个小角色吃饭？当然是看在刘鸿的面子上。 毕竟是刘鸿亲口点名的嘉宾，还特意打电话来说要对冯梓懿多加照顾。 有他在，就有聚星的赞助和资源，所以别说踢椅子了，有刘鸿的面子在，他今天就算是把房子拆了都没关系。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转不过来弯，刘鸿跟自己只见了一次面，他为什么要推荐自己来这个节目？ 拍了拍冯梓懿厚实的肩膀，比他低了半头的经理人一点不见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手里变形的手机。 “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经理人猜测道。 冯梓懿：“是我一个妹妹，她被人欺负了。” 再次提到程萱，冯梓懿的语气里不是烦躁就是无奈，女人的事他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以为顺着她们，所有事都按照她们的想法来就能平安无事，现在才发现，是自己想太多。 “她也不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挠了挠头，冯梓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又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这些事不该打扰您的。” “可以理解，毕竟当哥哥的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话锋一转，经理人又给了建议，“电话里不说，肯定是不方便，你直接去找她当面问啊，总不能见了你还支支吾吾的吧。” 自己真是个猪脑子！ 难怪每次老爸都说他跟女人相冲，一摊上跟女人有关的事就犯浑，可不就是个猪脑子吗？ 打了这么多个电话都忘了可以见面问，之前那件事，她都是靠在自己怀里哭着把事情说清楚的，这次在电话里不能说的，一定也能说明白。 赶到程萱住的公寓已经是凌晨，从一楼到五楼的高度，电梯都比不上冯梓懿爬楼梯的速度。 攥着程萱之前给他的钥匙，桃色的爱心吊坠在上楼时左右摇晃。 楼道回荡着冯梓懿低沉又迅捷的脚步声，越往上，音响里放出的躁动音乐声越大。 相比对面空了几年的502，501里传出来的声音几乎是振聋发聩。 声音的来源从虚掩的房门里传出来，使这一层楼道的声控灯都一直亮着。几缕紫红色的光不必酒吧里的逊色，跟着动次打次的节奏来回滚动。 看一眼手里的钥匙，上面贴着的便签就是501。之前来了好几次，这扇门冯梓懿不可能认错。 两个小时前还在和闺蜜们抱头痛哭，这会儿……是什么情况？ “娟娟怎么还没回来？我的酒都没了。” “喂，你确定那个蠢逼这么晚不会来找你吧？” “就是啊，那个傻大个万一来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不会！按他的脾气肯定是找姓姜的替我出气啊。” “不对，不是替我出气，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他这是自找麻烦才对。” 站在门口，冯梓懿还盯着要是上的三个数字。 傻大个？蠢逼？她们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 冯梓懿：准备跟着节奏翻滚吧！绿茶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番茄鸡蛋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7 章 最难以接受的事, 就是最信任的人在背地里捅刀子。 两条腿像注了铅一样僵直地站在门口, 冯梓懿脑海里闪过了一条又一条引以为戒的寓言故事：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 冯梓懿与程萱。 平常在自己面前乖巧可爱的小女生，背地里叫自己傻大个的语气可真够难听的。 傻, 呵，当然傻了，否则怎么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低头打量着自己那一双厚实的手，要是连上两根线就最合适了, 用线扯来扯去才比较像是一个没脑子的蠢逼木偶。 愤怒、失望, 所有负面的情绪一时间全都在胸腔爆发，指关节发出几声响, 是可以把钥匙捏碎的一种力量。 冲进去抓住程萱的领口，撕心裂肺地冲着她吼叫，再把曾经打扫过的家砸个稀巴烂…… 脑海里, 冯梓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发泄, 连该把程萱埋在哪个坟堆里都盘算好了。长吁了一口气, 一步步向后退, 所有的报复最后都只变成了一声冷笑。 那扇门后面的音乐声又提高了不少，听着七八个女生在音乐的节奏里痛快热舞, 冯梓懿把手里的钥匙丢在了楼梯口。 转身离开，鞋底无情地踩在桃色的爱心上, 她们口中的蠢逼这次可不会犯傻了。 —— 打雷cp在网上的话题量逐渐升温, 打底裤女孩的广告更是在好几个网站上的上线。樊子晴的微博粉丝一下就涨了几十万, 私信列表里, 除了粉丝打call，就是一些娱乐公司想要商议合作。 组织粉丝群、建立官方后援微博，之前樊子晴没有的现在都要一手抓，事业逐步开始进入正轨，一切都要向正规化靠近。 “小柒，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把手机屏幕横过来，是一段恶搞的小视频。 背景音是一段小品的剪辑音乐，画面里冯梓懿用板凳丢樊子晴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偶尔加入樊子晴在广告上热舞的动作，引用的话题正是打底裤女孩。 正在开车的白柒咽了口口水，在胸腔呆了不过几分钟的小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那个……我马上就找人删，八成是漏网之鱼。” 自从那天晚上冯梓懿打完电话后，像现在这么提心吊胆的日子，白柒已经过了两天。 所有跟冯梓懿有关的热点一概不碰，磕了打雷cp的粉丝一律开除粉籍。 昨天，冲着打雷cp的热点，有两个公司想和樊子晴谈合作，一听到还有冯梓懿，姜舒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 既然某些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不惯着，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阴沉着脸，酒红色的口红在姜舒的唇上酝酿成了黑，手指点了下屏幕，视频这才缩小，“我再强调一遍，有关子晴的热点里不能出现冯梓懿。” “恩恩，我记住了。” 白柒点头如捣蒜地答应着，心里却在犯嘀咕。 一直要求跟冯梓懿划清界限，但《街头跑酷趴》那档节目算怎么回事？ 第二季的常驻嘉宾名单前天寄到了公司，不是从栏目组寄来的，而是刘鸿的聚星文化，寄件人填的也是刘鸿的名字。 除了嘉宾名单，还有节目的录制时间和录制内容，事无巨细地全记录在厚厚的一本策划案里。 总要给自己的侄女和她看上的小伙创造机会嘛，只是，这份亲叔叔的心意来的有点不合时宜。 现在一提到冯梓懿，姜舒整个人都要暴走，所以看到策划案里有冯梓懿的名字却没有樊子晴的时候，白柒还是选择沉默。 为了活命啊，天知道这个时候把这份策划案交到姜舒手里，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喜欢往枪口上撞，然后宰了自己。 车子驶近公司的地下车库，姜舒摘下了别在头发上的墨镜。仔细注意着车库里的环境，正犹豫着是该收进眼镜盒，还是戴上。 “嗤！” 拉起手刹，以为今天可以安然躲过追击，结果刚要解开安全带，就看到十米开外的一辆车边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烦躁地靠在座位上，姜舒的目光和那个男人撞了个正着。 昨天家庭教师安排的测试樊子晴没通过，气得姜舒怄到后半夜，今天出门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气。他们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坐在旁边的白柒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墨镜收进眼镜盒里，合上盖子，“啪”地一声让白柒的心脏都跟着抖了一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个是气恼，因为强忍着不冲过去给他两巴掌，所以眼红；另一个是困，两天不睡觉天天蹲点，眼睛肿得像核桃。 姜舒的脸颊微微动了一下，闭着唇，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波涛汹涌。 冯梓懿从前天开始就来公司找姜舒，喝了一天楼下的柠檬水，喝了一天楼上的咖啡，直到今天到地下车库来毒，才见到她人。 身上还穿着那套灰色的运动卫衣，带着帽子，地下车库的灯照在冯梓懿的脸上格外深邃，两条大长腿拉出的长长影子，正在一点点朝他们靠近。 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姜舒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天晚上冯梓懿的大喊大叫，加快步子往电梯走，想到他的脸，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为了个绿茶，算账都算上门了。 “姜舒姐！” 跟着小跑了几步，当姜舒站在电梯口的时候，冯梓懿也跟着停住了脚。 生气的女人最可怕，他哪里敢轻易靠近。 双手从口袋里缓缓抽出来，冯梓懿声音嘶哑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那天不该吼你的。” 姜舒没有转身，看着墙上的红色数字从16逐渐减小，她提着包的手指蜷了一下。 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敢有人对自己劈头盖脸一通骂，努着嘴，再次听到冯梓懿的声音，哪怕是认错的道歉，呼吸里带着的火都不可能减少。 姜舒：“我不想听你说话。” “姜舒姐，姐，我知道我脑子不够用，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要不你打我吧，拿杠铃抡我都行，求求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了眼冯梓懿，又看看姜舒冷漠的背影，白柒犹豫地拎着公文包，不知道该怎么办。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舒一步跨进电梯里，挺拔的身材这才转过身来。 嘴角露着笑意，只是看向冯梓懿的眼神还是一样的尖锐。 张开紧闭的双唇，对待他的道歉，姜舒只是轻声细语地回了一个字：“滚。” 电梯上行，拿着手里的车钥匙，白柒心里莫名闪过一丝被抛弃的悲凉。 扭头看看冯梓懿，两个人都像是被棒打过一样，委屈可怜又无助。 “哦对。” 见到冯梓懿这才想起来那本策划书，在公文包里装了两天，要是给姜舒多半是要被扔掉，还是给他吧。 “前天聚星给姜舒寄来了一份策划案，是《街头跑酷趴》的。”掏出厚厚的一本，四个角都蜷起了弯，“你不是要参加那个节目吧，那去看吧。” 冯梓懿：“为什么会寄给姜姐？” 白柒撇撇嘴，猜测道：“刘鸿是姜舒的师傅，我猜这个节目应该是姜舒替你安排的，所以刘鸿才会把策划书寄来给她看一眼。” 从他手里接过厚厚的策划书，不过是一公斤的重量，却压得他不禁弯了下手臂。 原来是姜舒。 为什么刘鸿会注意到自己？还让出品方和自己吃饭讨论之前的绯闻？ 原来都是因为姜舒！ 冯梓懿心口一阵疼痛，仿佛整个人都泡在苦水里，连干哑的嗓子都是苦涩。 十几年没有流过泪的冯梓懿鼻子有些酸，快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快要涌出的眼泪这才回流到肚子里。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自己更混蛋的混蛋了。 “嘭！” 双手握住那本策划案，冯梓懿冲着自己的脑门狠狠地砸了一下。 疼，但是能让他更清醒。 谁才是对自己好的那个，这下冯梓懿总算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 陪樊子晴做题到半夜十二点，又是百度又是看网课的，两个人总算把那道几何证明题给做出来了。 和樊子晴同款的睡衣，穿在姜舒身上，却是和她的小家碧玉完全相反的气质。 城市被夜色笼罩，借着屋里的台灯，姜舒伸懒腰的时候都能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准备拉窗帘的樊子晴突然叫嚷道：“姜姐！冯梓懿怎么在咱们楼下啊？！” 走到窗边，那个熟悉的浅灰色影子果然在楼底下站着。 抬头仰视着楼上唯一亮着灯的窗，冯梓懿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手臂下夹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不知道他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姜舒的手搭在窗帘上，眼神里没有丁点情绪。 “簌簌！” 拉上窗帘，姜舒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管他，睡觉。” ※※※※※※※※※※※※※※※※※※※※ 姜舒：一句道歉就想让这件事过去？做梦！ —— 三更在晚上呦~ 第 28 章 “嘶！嘶撕！” 夏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早, 五点半白蒙蒙的光亮就透进了屋。 昨天被数学折磨了几个小时, 就连在梦里，姜舒都在奋笔疾书地做题。倏地偏一下头, 梦里写了满满当当的卷子又变成了一张白纸。 姜舒的弹簧床紧贴着墙，楼道里细微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嘶！” 短促又轻微的声音一闪而过，跟姜舒做数学题的噩梦一样循环往复。 睁开眼, 昏昏沉沉的头有几十斤重, 翻过身揉了下眼睛, 枕头边上的手机显示着上午5:42。 “嘶！” 又是那个声音，在外面响了一个晚上, 到清晨还没结束。 抬手捋了把头发，本来昨天就没发泄出的愤怒和起床气同时冲上了头,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在姜舒的素质和理智还沉睡的时候, 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趿拉着鞋快步走到门口，挪开挡住猫眼的护罩，只看到一片淡黄色的东西。 用力地推开门，房门卷起的一阵小旋风在楼道里激起了黄色的浪。 “oh my gorrrr！”坐在楼梯上的冯梓懿被吓出了儿化音, 身子一抖，手里的笔都摔在了地上。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便利贴？ 门上、地上还有手扶栏杆上, 全都被黄色的便利贴覆盖，一层还不算完, 那些没地方贴的索性堆在一起。 成百上千张堆在一起差不多有一米五高, 开门的时候有不少都飘进了屋里, 就落在姜舒的脚边。 便利贴上都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对不起的起，里面的那个“己”，无一例外全都被写成了“已”。 这也就算了，自己的姜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横来。 说起来冯梓懿也回国好几个月了，这写字的水平怎么还这么差。 连续三天都没有合眼，坐在地上悔过的冯梓懿面如土灰，深陷的眼窝一圈青紫，下巴几天没有刮的胡茬一直蔓延到鬓角，仰视着姜舒，冯梓懿委屈地眨了眨眼。 单手撑在门上，姜舒的半边身子倚靠在门框上，下意识地拉了下敞开的领口，没睡醒的脸写满了不高兴。 从门上扯下一片便利贴，看了眼上面写了五遍的“姜姐，对不起”，有那么一丢丢感动，但很快就又被之前的愤怒烧了个干净。 捻了下手指，那张便利贴像落叶一样掉在了地上。俯视着冯梓懿怀里一沓还没写的，姜舒轻描淡写地问：“写这么多对不起干嘛，又想作什么妖？” 冯梓懿一夜没有喝水，勉强咽了口口水，干涸的嗓子才能说出话来，“你昨天说不想听我说话，我只能写下来了。” 从昨天晚上一直写到今天早上，五个小时，加起来一万句“姜姐，对不起”。 除了这样，冯梓懿实在想不到在不说话的情况下还能怎么道歉。 “还挺真诚，”冷笑了一声，姜舒的目光落在了冯梓懿旁边的那一本策划案上，“所以是不是如果我不原谅你，你就打算在这写一辈子？让我们楼道的清洁阿姨喝西北风？” 冯梓懿被噎得说不出话。 哄小姑娘的这一套，对姜舒不管用。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姜舒歪着头打量冯梓懿的眼神像极了在动物园里看猴。脚背刮蹭着拖鞋，一副大姐大的做派，“是不是为了讨好女人，你什么都能做？工作也不管，生活也不打理。” 稍微弯下了腰，刻意压低了语气，“怎么？没了女人的肯定，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姜舒总有一万种方法把人逼死。 还没睡醒的眼睛有些迷离，但眼神里的嘲讽一点不少，尤其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一样，狠狠地扎在冯梓懿的心口。 胡说是不会让人生气的，偏偏姜舒每个字都没有说错。 本来就愧疚自己为程萱做得蠢事，再被姜舒这么提起，冯梓懿的眼神都变得扭曲。 姜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如水一般的眼神还有两片薄薄的朱唇，配上那一张东方女生最标准的鹅蛋脸，怎么看都该是个温婉的女人。 说话时也是轻声细语，怎么偏偏就是一条毒舌呢。 “身为一个艺人，你的时间就是用来道歉的吗？” 哼了一声，姜舒又问：“为了给我道歉，我猜你已经关机两三天了吧。” 赶紧护着口袋，冯梓懿屏住了呼吸。 她怎么知道？ 一脚踩在那本策划案上，拖鞋上的两个兔耳朵左右摇晃，用力一推，策划案顺着楼梯掉下去两三阶，“策划案白柒已经给你了，节目下周就要开始录制，你还没打算看是吧。到时候，你是准备继续装疯卖傻被雷劈？还是自由发挥把节目组给拆了？”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甩了下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问：“你多大了。” “我……”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姜舒咄咄逼人，根本不给他还嘴的机会，“坐在这给我道歉，你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要钱吗？” “有给我道歉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收拾下自己，把节目内容好好准备一下。我找我师傅给你求这个机会，不是让你浪费的，懂？！” 姜舒的声调越提越高，瞪大的眼珠子分分钟要掉在地上。 一米九几的大汉头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注视着她的眼睛，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重新直起身子，姜舒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的樊子晴，估计她这会也被自己吓坏了，正躲在床上不敢出声。 食指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原谅你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用这个机会让我看得起你，否则这辈子你都是活在热搜上的翘屁肉筋男。” “嘭！” 大力地把门关上，地上的便利贴又卷起了一股黄色的波浪。 冯梓懿被姜舒骂得狗血喷头，但搅成了浆糊的脑子却变得格外清醒。 捡起印着脚印的节目策划案，这是姜舒替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也是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 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冯梓懿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干劲，未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噔噔噔！” 背靠门，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姜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个严厉的自己让自己都有点害怕，不过，只要能骂醒他让他看清楚现实就好。 慢慢蹲下来，姜舒捡起了一张写满了对不起的便利贴，放在手心里慢慢合在一起，刚才还气得七窍生烟，这一刻，她的嘴角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崽崽的道歉，她收下了。 —— 冯梓懿回到家睡了一整天，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脸上的胡茬都刮干净，对着镜子，冯梓懿自恋地捏了捏自己的翘屁。 是该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接了一杯绿茶，靠在沙发上的时候顺势翻开了节目的策划案，满满的安排，每一期都要记清楚才好。 打开手机，积蓄了两天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提示瞬间刷屏。 还没等手机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詹妮弗。 冯梓懿：“喂？有事吗？” 詹妮弗：“你这两天死哪去了！家里没人，手机还打不通，你是不想混了吗？” 停顿了片刻，詹妮弗话锋一转，吩咐道：“我一会给你发个地址，你去一下，程萱有点事要你帮忙。” 帮忙？！ 冯梓懿直起了身子，赶紧把刚要冲出口的那个“不”字咽了回去。 喜欢逗傻大个玩是吧？那就好好陪你们玩。 “好，你发过来吧。” —— 小剧场： 冯梓懿：你你你，你凶我。 姜舒：我不止凶你，我还打你！ 冯梓懿：tat 第 29 章 晚上是h.e.r组合举办的第一次粉丝握手会。 一共六名队员, 虽然都是墨海娱乐的练习生, 可谁也没有程萱那么引人注目。 一个多星期前爆出了被翘屁肉筋男骚扰，这才没过多久, 又在道歉会上向媒体解释是个误会。跟其他五个人比，这大起大落的人设也只有她能hold住。 公司在力捧程萱，其他五个女孩子都要靠边站, 像握手会这么具有话题性的场合, 詹妮弗绝对不可能放弃。 转动着手里的水笔, 已经看出来这是个圈套的冯梓懿还是装出热心的语气，“姐,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詹妮弗正在现场维持秩序, 周围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说自己在跟其他的公司谈合作？呵, 猪才信。 詹妮弗：“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 这次啊，就是邀请你当嘉宾，等到粉丝跟她们握手的时候，你多护着点她们就行。” 到底是去当嘉宾还是去当保安啊, 真当自己这么好骗。 脑子变得灵光后，这其中的套路冯梓懿眨眼地功夫就能猜出来：无非就是程萱故作热情的时候, 多护着她点，这样她就不会被粉丝占便宜。 h.e.r到底是刚出道的组合, 粉丝参差不齐, 保不准会有什么猥|琐男出没。找冯梓懿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出面, 肯定要比现场的安保好用。 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嘴角上扬，冯梓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 丽枫餐厅里，一曲舒缓的古典小提琴曲在用餐大厅里回荡。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盏矿石灯，氤氲的橘黄色光芒更加柔和，淋在上面的几滴玫瑰精油发出淡淡的香，将温馨的气氛熏染到极致。 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整个时代广场都尽收眼底。 听说今天有h.e.r的粉丝握手会，广场上已经亮起了淡紫色的应援灯牌，高举手里最喜欢的爱豆海报，挤在最前面的宅男们无比显眼。 品一口杯里的红酒，微微的苦涩让姜舒皱了下眉。 上午带着樊子晴去见导演，姜舒特意画了个精致的妆，两弯柳叶眉缩近，垂下的眸子里已经把她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定在这个地方吃饭？”挪了下身子，姜舒尽量不去看下面正在布置的舞台，“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可没地方花了不是？” 瞧瞧周围的餐桌，几乎都是一男一女的情侣，偶有几张桌子有四五个人也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这样的餐厅平时很难订到座位，听说主厨是米其林三星大厨，所以但凡是出自他手的菜肴少说也是四位数起步。 平时樊子晴买一件衣服都要多看两遍价格，在吃这件事上还真是一点不含糊。 姜舒要不是刚才用手机搜了一下这家餐厅，还不知道人均这么贵。 樊子晴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牛肉放在她的盘子上，中间那层粉红色鲜嫩多汁，菲力牛排中最嫩的一小口全在这里。 “就奢侈这一次，当作庆祝我进组好不好？”眼神快速地闪过广场上搭建好的舞台，樊子晴笑颜盈盈道。 《演员创造班》的第一期，樊子晴的敬业和用心就被各大导演看在眼里。 在向她抛来的无数橄榄枝里，经过层层挑选，姜舒替樊子晴选定了一个古装剧里女六号的角色。 不用吊威亚、露脸的镜头也很多，最重要的是拍摄时间定在六月中旬，高考之后，正好可以送她进组拍戏也不会耽误考试。 姜舒看了眼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叹了口气，勉强地笑了笑。 请自己吃饭当然高兴，贵点她也不介意，姜舒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选的地方是时代广场的餐厅。 靠窗的位置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时代广场，但也意味着一会要看到程萱那张表气十足的脸，还有她在粉丝面前的各种假笑。 迷惑冯梓懿、利用冯梓懿，光凭这两件事，姜舒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看到她的脸肚子就一阵反胃。 牛肉咬在嘴里，除了嫩点也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好吧，为了庆祝小樊同学正式步入演艺圈，今天咱们就好好吃一顿。” 拿起酒杯，边缘还有淡淡的一圈红色口红印。碰杯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程萱的那点糟心事全被姜舒抛诸脑后。 “让我们热烈欢迎h.e.r六位成员的到来！” 十层楼的高度都挡不住广场上话筒的声音，尤其是主持人念到“程萱”两个字的时候，台下激起的叫喊声几乎都要盖过餐厅里的小提琴曲。 “大家好，我们是h.e.r组合！”六个人异口同声。 穿着统一的蓝色水手服，六个女孩子整齐地站成一排，同时鞠躬，同时站起，整齐划一的动作引得前面的几排老爷们一通尖叫。 “哇哦，六个女孩子的粉丝握手会，怎么能少了护花使者呢？”主持人挑了挑眉，神秘兮兮道，“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六位爱豆的师兄，冯梓懿！” 这次，前面几百个男人没了声音，反而是后排仅有的几十个女孩子爆出一致的叫喊声。 “翘屁！翘屁！” 放下手里的酒杯，前一秒还在跟樊子晴说话的姜舒立刻沉下了脸，眼神从樊子晴身上慢慢转移到广场，隐隐鼓动的腮帮子咬着愤怒。 这冯梓懿真是没得救，合着之前都是白骂他了。 快速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姜舒吃饭的兴致被搅得干干净净，只想快点吃完饭离开这，“快吃，回去还要继续复习。” 姜舒自动屏蔽了广场的动静，什么邀请粉丝发言、爱豆的心动时刻她全没听见，偏偏冯梓懿说的那两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很高兴她们今天能和粉丝们多多接触。” “尤其是程萱，因为前段的困扰，她现在最需要粉丝们的支持。” 七盎司的牛肉没有多少分量，倒是被冯梓懿的话气饱了。端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再多呆一分钟，姜舒都忍受不了。 用纸巾擦了擦嘴，嘴上的红色全都被擦了下来，因为太用力，嘴角都蹭上了一些。再抽出一张纸巾蹭了两下，脸上的妆也被抹花了。 都怪冯梓懿！ 姜舒：“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快点吃，吃完咱们就走。” 对着镜子匆忙地补妆，姜舒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失败者。自己已经想尽办法指点冯梓懿，偏偏他就是个提不起的刘阿斗，非要在一个坑上踩无数次还不长记性。 亲崽？呵，以后别再见面了，否则自己一定会把他的狗头打爆！ 姜舒在镜子面前磨蹭了十几分钟，补好了妆后，又拿着口红在唇上涂了一层，也只有专注美妆才能让心情稍微缓和一点。 再次回到用餐大厅，发现坐在窗边的那些情侣清一色地往楼下看，手里拿着手机录小视频，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姐姐姐，你快看！冯梓懿，哈哈哈，他个二傻子！”迫不及待地把姜舒拉回到座位上，樊子晴指着广场的方向激动道。 到了粉丝握手会最重要的环节，台下几百名热情的粉丝已经伸出了手等待着爱豆的触碰。 舞台的三个角度，分别有h.e.r的两名成员，以及喜欢她们的粉丝。从舞台上下来，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小正方形台子上，跟粉丝们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 呼吸着和粉丝一样的空气，每个成员的脸上都露着标准又甜美的笑。 喜欢程萱的粉丝最多，在舞台正前方的人流比其他人的加起来都要多，站在程萱身边，刚才还西装革履的冯梓懿已经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灯光下，麦色的皮肤很是惹眼。 姜舒错过了握手会的前半段，但是最精彩的后半段她倒是赶了个正好。 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粉丝握手会，冷着脸的姜舒这才又露出了笑意，掩着嘴，赶紧往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 刚才是谁在埋怨冯梓懿来着？不知道啊。 这会，几乎八成的粉丝全都聚集在了舞台的正前方，原本井井有条的秩序变得哄闹，所有人都挤破头地往前冲，嘴里还大喊着“程萱我爱你”。 没了刚开始自我介绍时的笑脸，戴在头上的蝴蝶结也不知道掉在哪里。 面对无数只朝自己伸来的手，别说是兴奋了，吓得程萱睁大了眼睛差点要叫妈妈。 你越说不要，粉丝们就越实诚地往前挤。 真正的铁粉早就被挤到了人流的边缘，靠近程萱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凑热闹的油腻男人，三十多、四十多完全就是冲着她那张清纯可爱的脸去的。 这哪里还是握手会，分明就是摸手会。一次还不够，借着旁边的阴风鬼火，又多揩了几次油。 程·花容失色·哭爹喊娘·萱：“别握了，啊~你们别再握了！” 冯·大猪蹄子·梓懿抓住程萱的手用力地往人多的地方伸，“你不是需要粉丝关心吗？握！给我用力握！” ※※※※※※※※※※※※※※※※※※※※ 想要爆更咩？让我看到你们用力向前伸的手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50瓶；浮生一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0 章 工作上的事情都是詹妮弗安排的, 她不说, 其他五个姑娘也不敢问。 这是计划之中的事吧？ 是什么特殊的工作，要换人设了吗？ 眼睁睁地在旁边看着, 谁也没有上去插手。冯梓懿是詹妮弗找来帮忙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事情发生得太快，程萱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前, 前排热情的粉丝倏地涌了上来, 安保还象征性地拦了一下。 轻轻推开安保的手臂, 程萱脸上还是甜美可人的笑容，“没关系的, 你们不用拦着。” “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你们就是我努力的动力！” “感谢你们今天能来, 我可以抱你们一下吗？” 表现出十足的亲切, 那种关心绝对是把粉丝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缓慢地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时, 她瞥了眼身边不动如山的冯梓懿，面对激动的粉丝，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表示？ 双手背在身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干脆和保安对调一下衣服好了。 冯梓懿：面无表情.jpg 程萱的主动靠近，对于粉丝来说就像是一个信号, 本来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自己握手, 更是一个个全在往上挤。 这下程萱真的慌了, 赶紧往后缩但身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根本就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冯梓懿：丧心病狂.avi “快！这个粉丝等了你好久了。” “握啊, 别让粉丝失望！” 程萱：？？？ 说好的让他拦着点自己，冯梓懿这分明就是粉丝的内奸啊！要不是程萱还在挣扎，他绝对要把她推到粉丝堆里。 不是要和爱你的粉丝们亲密接触吗？好好接触个够吧！ “咔咔咔！” 餐厅里谁还顾着吃饭，全都围在落地窗前冲着广场上的闹剧拍照。 放大再放大，幸好距离不是太远，几千万的手机像素把程萱的表情清楚地录了下来。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好几个人已经编辑好了文字发微博、朋友圈。 就连从来不怎么拍照的姜舒也跟着掏出手机，对着程萱来了一组九连拍。 转过身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肚子倒还真有点饿了。拨了几口蔬菜沙拉，越吃胃口越好，要不是想着菜品太贵，绝对会再点两份牛排庆祝。 吃着沙拉，姜舒的嘴角微微翘起，放下手里，跟着大厅里的提琴曲小声地哼了两句，刚才牛肉的鲜美滋味好像又涌上来了。 她是在嘲笑程萱，但除此之外，心头的一丢丢欣慰才是她笑得原因。 看来崽儿还不太傻，手撕绿茶？干得漂亮！ 吃惊、慌张、害怕、哭爹喊娘……程萱这循序渐进的表情还真是到位，只可惜啊，浪费了这么好的演戏人才。 程萱真的慌了，周围许多双充满了欲望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被逼到绝路上，她软绵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挥舞着手臂，跟疯人院里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滚呐！你们都给我滚开！臭男人，别碰我！” 红着眼睛，狰狞的表情和刚才娇滴滴的爱豆判若两人，喷出的几滴口水挂在嘴角，要是手里有把刀，一定会冲进人群里左劈右砍。 众粉丝：？？？ 麻麻，这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小姐姐！ 麻麻，这个女人会变脸！ 没有想象中的委屈可怜又无助，躲在冯梓懿哥哥的怀里哭，被逼到无处可退的程萱这一声怒吼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粉丝们停住了向前挤的脚步，什么爱豆、什么女神，全都是装出来的啊。 冯梓懿就在程萱旁边，冷漠地看她暴露本性。之前她借自己手挽回的形象，这次可算是靠她自己的实力给毁了。 手按在她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往前一推，从小方台掉下来的程萱踉踉跄跄地往前倒，却没有一个粉丝再想碰她。 “啪叽！” 看着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冯梓懿俯视着她轻哼了一声：“呵呵，真虚伪！” 再往后就是安保人员重新组织秩序，几个成员给程萱加油鼓气的画面。看完了整场闹剧，餐厅里的人美滋滋地捧着手机回到位置上。 程萱宝贵的历史资料啊，哦不，是黑料，要是放在网上，微博粉丝还不嗖嗖涨？ “没想到她这么泼辣啊。” “正常吧，被逼急了，都会抓狂。” “但她不是一直是软妹吗？被逼急也应该是躲在别人怀里嘤嘤嘤才对。” “唔，在节目里都是装的呗，现在暴露了而已。” “啧啧，原来如此。” 餐厅里的人都在讨论刚才突然暴走的程萱，看到所有人都在骂，姜舒就放心了。 樊子晴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说：“服务员，买一下单。” 小半个月没有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靠近墙角的那一桌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她。 穿着几百块的衣服，吃着上千块的大餐，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 不过是家里的赚钱工具而已，她不配过得这么好。 “樊子晴？” 在和那个叫自己的声音对视的一刻，樊子晴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家里人？！ 从座位上站起来，樊母拉着她的弟弟快步走向姜舒她们的餐桌。跟在他们后面，父亲同样阴沉着脸，好久没见自己的女儿，他却吝啬到给她一个好脸。 上下打量着女儿，她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惊讶地差点把下巴磕在地上。 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弟弟好奇地拉着她的衣角，用力地撕巴两下，这衣服，比她之前穿得好太多了。 在见到家里那些吸血鬼的时候，那个好不容易坚强起来，对生活燃起希望的女孩变得黯淡。 佝偻着身子，在家里人面前，她永远抬不起头来。 随手捏起盘子上还没吃完的水果，樊母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异常尖锐，“你的钱不都给我们了吗？怎么还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穿这么好的衣裳？” 低下头，樊子晴不敢说话。 眼神在女儿和姜舒之间来回游走，每一次碰到姜舒的眼神，樊母都有种撞到钉子的吃痛。 姜舒不是樊家受气的女儿，手里的餐刀在盘子上划拉着，似乎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刺穿樊母的喉咙。 翘起二郎腿，向后仰起的头对她没有丝毫客气：“我带她来的，衣服也是我买的，有意见吗？” “没没没。” 跟姜舒说话的时候，樊母自然而然地谦卑起来，“谢谢姜小姐啊，只是她不是拍戏嘛，用不着穿这么好的衣裳，买来都浪费了。” 伸手摸了下樊子晴衣服的面料，说到最后，手指还不轻不重地推了她手臂一下。 姜舒：“对了，你们怎么在这？” 在这吃一顿饭少说也几千块，樊家的那一家子吸血鬼小气惯了，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可不像是他们平常抠门的做派。 被姜舒一问，正愁没地方显摆的姜母得意洋洋地摩挲着儿子的头，把他往身前推了推，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我们家孩子这次期中考试全都及格了，我和他爸就想着奖励他一顿好吃的。” 姜舒：？？？ 小孩子的考试基本没什么难度，三年级以下的题大部分孩子都能考八十分以上。 全部及格就奖励他来吃这么贵的晚餐，呵，这孩子的成绩得是有多差。 再看看努力工作给家里赚钱的樊子晴，穿一件稍微好点的衣服都能被樊母嫌弃。 这一家子人，真是一言难尽。 服务员端着碟子，上面的皮夹子里有一张白色的单子，“您好，一共是四千三百块。” “我……” “给我吧。” 樊子晴正要拿钱买单，姜舒却主动把账单接了过来。 放下手里的餐刀，姜舒把挂在靠背上的包拿起来，从钱包里抽出卡按在账单上。 凭什么一个刚及格的小孩子才有资格有奖励？樊子晴可是凭实力拿下了这个角色，她才是最应该受奖励的。 重新交到服务员手里，礼貌的笑比给樊家人的脸色好了不知道多少，“没密码。” “子晴啊，你可不能给姜小姐添麻烦，要听话。” “嗯。” “子晴啊，要好好工作，多赚钱给家里，你弟弟还需要你。” “嗯。” 对待母亲的苦口婆心，樊子晴只是默默地点头答应。还能怎么办？身上还流着樊家的血，不被他们榨干，是不会罢休的。 姜舒听到樊母说话就头疼，等到服务员把卡还回来后，她迫不及待地把樊子晴从位置上提了起来，这地方，真是多一秒都呆不下去。 还是外面的空气更清新，深吸了一口气，除了刚才碰上樊家人之外，这一天过得也是挺好的。 再看看身边的樊子晴，本来还充满朝气的小姑娘，被母亲的几句话打回原形，半低着头，脸上的笑怎么都不像之前那么落落大方。 “嗡嗡！” 回家的路上，放在腿上的手机急促地震动。 是刘鸿打来的电话。 姜舒：“喂，师傅？” “这几天有空吗？”刘鸿那头很安静，应该是在家里，“我明天去夏威夷跟老李度假，盛博淞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不如你来小住几天？多陪陪他，顺便教他点东西。” 樊子晴的头倚在车窗上，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景，今天的打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既然她心情不好，刚好带她去换换心情。 替她理了理头发，姜舒一口答应：“好啊，那我明天带着子晴过去。” ※※※※※※※※※※※※※※※※※※※※ 三更在晚上呀~嘿嘿 第 31 章 刘鸿对盛博淞不是一般的好。 盛博淞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刘鸿就把庄园里大部分的佣人安排到了别的住址, 只留几个打扫卫生的人。 知道盛博淞马上要高考，特意把自己的书房腾出来给他, 让他可以放心地在里面学习，还特意交代过佣人不要轻易打扰他。 而刘鸿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好考试。 姜舒和樊子晴到庄园的时候已经中午，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两三个人, 说话的声音大点都能听到回音。 “盛博淞呢？”放下手里的行李箱, 姜舒随口问了佣人一句。 佣人鞠了一躬, 礼貌地回道：“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在福利院里生活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盛博淞不喜欢, 吃饭、洗衣服这些事他还是坚持亲力亲为。 走过长廊，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饭香味。 是家里特有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 香油受热后挥发出的味道和淡淡的醋味搭配得极好, 盛博淞应该在做面。 樊子晴瞧了眼厨房里的盛博淞, 手一圈一圈地在锅上打转，偶尔高举手里的汤勺，像是在泼墨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画。 食物的香味总能让对它着迷的人高兴起来，耸耸鼻子, 樊子晴主动开口。 “在做卤吗？” “不是，在煮面。” “我闻到了鸡肉的味道, 只有炖了很久的鸡汤才能有这种味道。” “鸡精了解一下？” 樊子晴：…… 两次都猜错的樊子晴更郁闷了。 这个人天生和自己相克啊？！ 打开下面的餐具柜拿出三只碗，盛博淞扭头对她们说道：“姜姐, 子晴你们先坐会, 马上面就煮好了。” 盛博淞穿着浅色的短袖, 露出的半截手臂是健康的小麦色，围着一条蓝色围裙，牛仔短裤下能看到他右腿小腿有一条深色的疤痕。 在这座庄园里住了半个多月，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福利院生活十几年的人，头发经过一番精心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已经出道的鲜肉小生。 吧台上放着两盘切好的水果，淋上一层沙拉酱，两根印着脸谱图案的水果叉直直地扎在上面。 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吃一块盘子里的苹果，姜舒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盛博淞手边切好的蔬菜，“盛大厨，除了面，还准备了别的菜吗？” 正在捞面的筷子抖了一下，慌里慌张地把面挑进碗里，那一声盛大厨比这锅里的蒸汽温度还要高，倏地就熏红了他的脸。 “蒜苔炒肉丝、干煸羊肉还有一道炒青菜。” 在福利院的生活过得清苦，平时吃的菜都很简单，所以盛博淞会做的也都是比较简单的菜式。 盛出来的面用凉水快速地过一下，又淋上一点油，两只手捧着碗快速翻动两下，这样在浇上卤汁的时候面才不会粘在一起。 盯着盛博淞的手看得出神，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书里关于盛博淞的情节。 容纳十万人的体育馆，在舞台正中热舞的盛博淞就是全场最亮眼的星，推开话筒支架，那一声“我从那时爱你，你却不曾知”引得全场迷妹的尖叫。 比起未来闪烁光芒的巨星，现在跟锅碗瓢盆打交道的盛博淞也一样迷人。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除了欣赏之外，还有一丢丢的失落。 要是他不是书里的男主，兴许跟他就成了，如果他现在年龄再大点，估计结婚证都领了。 用力地甩了甩头，姜舒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块水果，收回刚才的痴汉眼，心里一遍遍地想着原主被送进监狱的悲凉下场。 原主欺负樊子晴三年，换来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要是敢抢她官配，岂不是要直接送自己去死？ 住脑！不能再想入非非，就算再喜欢、再欣赏也不能打他的主意。 “姜姐，你很热吗？”两只手像蒲扇一样快速地替她扇风，红扑扑的脸颊不像是腮红的颜色，“屋里空调的温度开得挺低啊。” 姜舒摸了下自己的脸，不止是红，还透着热。 低下头用水果把嘴塞满，她只是浅浅地嘀咕了句，“没，没事。” 盛博淞：“姜姐，你平常吃海鲜吗？晚上我做给你们吃。” 把嘴里的水果都咽下去，姜舒尽量稳定着情绪，回道：“嗯，还可以。” 油开后，快速地把肉下锅煸炒，等肉变了颜色再把菜加进去又淋上一点调味料，从旁边洗菜筐里抓出几只泡好的小鲍鱼丢进锅里，出锅前撒上一点盐，浇在面条上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浓浓的酱香味。 把两碗面端到她们面前，随手撒上几粒葱花，深色的肉酱多了点绿色，卖相立刻就上了一等。 “饿的话先吃，菜马上就炒好。” 筷子和勺子放在碗的旁边，看了眼樊子晴空空如也的手，这才也给她补了一套餐具。 香，是真的香。 用筷子搅拌了两下，深色的肉酱被面条的颜色冲淡，看着就有食欲，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弟弟五岁生日的时候，樊母也做了这样一碗面，有幸分到一碗专门给弟弟准备的爱，那味道樊子晴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面条上面的两块小鲍鱼有硬币般大小，之前姜舒自己做饭的时候，也会加进去几只这样的小鲍鱼。 用筷子夹起一只递到嘴边，嫩滑的口感确实很不错。 只是尝了一口鲍鱼，姜舒就放下了筷子，做饭的人还在忙，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吃，还是等他做完之后一起动筷吧。 “噗！咳咳！” 刚喝了一口水，手倏地一抖，那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咳了出来。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脆响，紧接着姜舒也从椅子上侧翻在地剧烈地呕吐。 樊子晴和盛博淞被吓了一跳，上来查看她的情况。除了咳嗽，刚才还好端端地姜舒开始呕吐，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 樊子晴被吓傻了，慌张地拿着姜舒的手机打120，跪在她旁边，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把姜舒从地上抱起来，惨白如纸的脸色看着让人心惊。也不顾她吐出来的东西有多脏，盛博淞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继续催呕。 福利院的孩子也出现过食物过敏的情况，他曾经见护工这样催呕过，一定要把肚子里的过敏原吐出来才能好受点。 对原主的身体不够了解，当初觉得只要健康就好，却忘了要做一个过敏原的检查。 “喂，那个，我们在，在……”两只手捧着电话，樊子晴吓得地址都忘了，只顾着哭，脑子里一片空白。 扯下脖子上的围裙，盛博淞一下把姜舒从地上抱了起来，“南深路56号，告诉救护车我们在门口等。” 庄园里不能开车进来，从屋里到庄园外有二百米的距离，这段路都要跑着去。 踢掉脚上的拖鞋，盛博淞抱着姜舒往外跑的时候，脚跟踩在地上的声音急促低沉。 靠在盛博淞的肩膀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姜舒稍微好了一点，只是嘴唇已经水肿，舌头打结了一样，说不清楚话。 “比，比几脏，额没四……” 加快了脚步，盛博淞在姜舒的双手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不会死不会死，过敏而已，不会死的。” 奔跑时，盛博淞大口地喘着粗气，仰视着他的脸，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慌张失措。从来不会露出恐惧的少年，第一次被吓到了。 “对不起，姜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 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蜷了蜷手指，刚好可以碰到他的头发。 这么善良的少年，他值得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120很快就到达了庄园门口，三下五除二将姜舒抬上车，光着脚的盛博淞也跟着坐在了担架旁边。 从城郊到市区医院，救护车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做完治疗后，医生给她开了补充营养的点滴，又加了镇定的药。 姜舒最后的记忆，就是在病房里，盛博淞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直到她昏沉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从药劲中缓过神来，简直比宿醉中苏醒还要难受。 看着守在床边的樊子晴，像沙漠一样干涸的喉咙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盛……他在哪？” 樊子晴刚要开口，守在床尾的那个少年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头扎进姜舒旁边，动作大得差点怼掉连着她手背的输液管。 “姜姐，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来吗？” 冯梓懿？ 一睁眼就看到他，多少有点惊讶。 这傻狍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的眼角有块青紫，脸上还有些擦伤，应该是刚跟人打过架。 “你怎么在这？”身子还虚弱，但看到冯梓懿却还是要强撑着精神。 “我要跟墨海解约。今天在公司跟他们吵了一天，妈的，我是不可能再被他们利用了。” 之前的那个傻大个这会倒透出那么点聪明劲，被两个女人坑了几次，脑容量也提高了不少，知道自己一直是在被利用。 话锋一转，刚才还慷慨激昂的冯梓懿瞬间软了身段，弯下腰的时候，翘起的臀部像是一座小山峰。 “姜姐，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犯傻，你那铁棍抡死我都行！” 冯梓懿人是傻了点，情商也恨不得低破底线，好在他本性不坏智商也在线。 在粉丝握手会上那么一闹，多半程萱的人设要崩，微博上闹出点动静是不可避免的。 一报还一报，之前在她身上吃的亏也算是讨回来了。 只是…… 上一次敢冲着自己吼的人这会正在陵园里躺着，要是就这么轻易原谅冯梓懿，那人岂不是要从墓里爬出来找自己抗议？ 侧了侧头，姜舒注意到了樊子晴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摞卷子。 以为姜舒要明天才会醒，所以陪床的时候樊子晴带了不少卷子来写。 清了清嗓子，姜舒把被冯梓懿握住的手抽了出来，“这样吧，你去拿一套物理卷子写，一个小时，要是你能答九十五分以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一小时？九十五分？ 这不是埋汰人呢嘛！ 姜舒还真把自己当成高中生了。 翻着厚厚地一摞卷子，大眼一扫，冯梓懿从里面拿出了字数最多的一张。 转身时，目光和旁边的樊子晴撞了个正着，脸上倏地又漾起了两片红晕。 唔，其实能帮喜欢的人写卷子，也是一种幸福。 低下头，冯梓懿拿起了卷子旁边的黑水笔。 樊子晴用过的笔，份量就是和外面买的不一样。 “那我出去写了，给我半小时，”又看了眼樊子晴，声音也跟着变得温柔，“回来就拜托你帮我改一下了。” 羞怯地拿着卷子跑出去，身后仿佛都跟着一阵粉红色的少男心。 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正在做题的盛博淞抬头瞧了他一眼，看他得意洋洋的笑脸，还有他手里的卷子…… 看来，姜舒应该是要原谅他了。 坐在盛博淞旁边，翘起腿的时候，冯梓懿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善意。 和樊子晴相似的年龄，手里也拿着卷子在做，难不成他也是在竞争樊子晴吗？ 男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是一道挑战书。 他长得清秀和电视剧里邻家小生的一样，眉宇间又透着英气，浑身都像是注入了阳光一样暖，是小奶狗没错了。 “啪嗒！” 按下手里的笔帽，女神用过的笔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在卷子的最上方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冯梓懿冷言冷语道：“公平竞争？” 盛博淞正在写公式的手顿了一下，余光看向身边五大三粗的肌肉男，心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一个和其他女人炒绯闻的男人，他不配和姜姐在一起。 挺直了身子，盛博淞默默地从卷子下面又抽出了崭新的一张，和他一样，都是高三的物理卷子。 盛博淞：“好。” 如果赢了他就能距离姜舒更近一步，如果赢了他就有机会站在姜舒身边。 那这场公平竞争，他绝对不能输！ ※※※※※※※※※※※※※※※※※※※※ 小剧场： 冯梓懿：呵，高中的物理，99分赢你信吗？ 盛博淞：抱歉，我物理一向满分。 樊子晴：？？？你们都是魔鬼吗？ 第 32 章 病房里, 姜舒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热搜榜上关于墨海的瓜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爆出程萱人设崩塌的黑料, 又有群众发出那晚程萱磕high的小视频。 冯梓懿这次倒做了次神助攻, 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詹妮弗利用艺人炒作的事兜了个底掉, 打了场漂亮又彻底的翻身仗。 其实冯梓懿还是有脑子的，要是能改掉对女人耳根子软这个毛病，事业肯定青云直上。 把杯子里的水一口饮掉，过敏的嘴唇已经开始逐渐恢复知觉, 只是胃里空落落的里没东西，瘪下去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 撕掉手背上的吊针, 活动着僵硬的五指，惨白的手心很快充盈了血色，“帮我把衣服拿来, 办完出院手续咱们就回家。” “可是, 姐,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看了眼挂在支架上剩下一大半的药瓶，正在做题的樊子晴才刚抬起头，姜舒就已经开始解病号服的扣子。 姜舒手背上的纱布阴出了小块的红，又按了两下，针孔的血才止住。 双手伸过耳后，十指经过头发的时候顺带按摩了两下僵硬的后脖颈，“过两天你就要录第二期《演创》了, 我休息了, 你怎么办？” 工作最重要, 姜舒之前在公司连续加班二十八个小时的记录，可不是白拿的。 不过是个小过敏而已，没有伤筋动骨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医院的拖鞋穿着不舒服，随意地踢到一边，她还是喜欢踩在高跟鞋上的感觉。 无意间瞥到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深陷的眼窝还有苍白的唇，整张脸都写着“憔悴”。顺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手提包，里面的几样化妆品可是比吊瓶还有用的续命神器。 可以死，但绝对不可以丑。 就算要生病，也要做个病美人。 冯梓懿：“姐！我写完了，你看一眼？” 推开病房门，冯梓懿手里的卷子被他激动地攥成了废纸。看到姜舒正对着粉底盒的镜子化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冯梓懿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要不，你帮我改改？”害羞地往樊子晴面前凑了凑，快被他揉烂的卷子又成了一封告白情书，“随便改，不用手下留情。” 跟在冯梓懿身后，盛博淞手里的卷子崭新的一样，每个字工整地写在卷子的空白处，远远一看，黑色的字就跟印在纸上的一样。 盛博淞偷偷瞧了眼姜舒，也把卷子递给了樊子晴，“也帮我看一下吧。” 冯梓懿：“你自己不会对答案吗？” 盛博淞：“满分这种事，让别人说出来才公正。” 冯梓懿：“哦呦，可真是言大不惭啊！” 姜舒和樊子晴同时看着他，这才赶紧改口道：“大言不惭。” 停下正在补粉的动作，姜舒原本还好的心情被他们剑拔弩张的几句话搅得干净。 眼神在他们之间扫了两圈，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种恶兽争夺食物的既视感。 这是什么情况？ 对着答案核对了两遍，他们两个人的答案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冯梓懿习惯了用英文，好多备注都是用英文表达。 毕竟哈佛学士学位可不是白拿的。 别说高中物理，冯梓懿当初跟着教授做实验，量子物理学领域的基础问题他都能答上来。 姜舒让他写物理题，分明就是故意给他的台阶下。 两张卷子上都写上100分，分明是他们写的，递给姜舒的时候，樊子晴的嘴角却露出点点的笑。 樊子晴：“姜姐，他们都是满分。” 满分？两个都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谁都不服谁。 姜舒多少年没碰过物理了，卷子上写的什么她都看不懂，假装翻了两下，又交给了樊子晴：“嗯，还行。子晴，这张卷子给你，你能做多少分？” 樊子晴：？？？ 他们写卷子，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 樊子晴：“那个……我，我想我应该能及格吧。” 盛博淞：“不，你不能。” 呃，胸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拿着满分的卷子，冯梓懿嬉皮笑脸地凑到姜舒身边，“姐，刚才可是你说的，如果我超过九十五就原谅我。” 姜舒不说话，合上手里的粉底，只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平静如水就是她的答案。 姜舒：“和墨海的解约合同签了吗？要是没有，你最近还是不要太频繁的联系我们，被人知道又会闹出不好的话题。” “马上马上，我这两天就跟他们签，”冯梓懿赶紧接住话茬。 瞳孔里满是兴奋，说话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解约后，我可以跟盛天签约，然后像子晴一样跟你……” 点点头，姜舒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可以考虑。” 能进盛天就意味着跟樊子晴更近一步，俗话说日久生情，天天对着樊子晴，还怕她会对自己没有感觉？ 稍微侧过头，冯梓懿得意地勾起嘴角。 写题打了个平手，但说到底，还是我赢了！ 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精致的妆容让姜舒看起来没有丝毫病态，深色的眼影遮住了黑眼圈，成熟干练的模样和上班的时候没有区别。 盛博淞：“姜姐，你这是要去哪？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顺带着把樊子晴的题塞进自己包里，姜舒自顾自地把手搭在樊子晴的肩膀上，“回家睡一觉也一样，咱们先吃个饭吧，然后再回去。” 盛博淞和姜舒说话的时候，冯梓懿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又是吃饭、又是回家，把约会该做的事说得稀疏平常。 冯梓懿：“你们……住在一起？” 慢慢回过头，刚才出现在冯梓懿脸上的得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盛博淞脸上，“嗯，刘先生出国了，这段时间我们都住在一起。” 冯梓懿：！！！ 刚还以为自己要站上不败之巅，盛博淞一句话就把他给踢了下来。 听，是心碎的声音。 都说女人的心思猜不透，盛博淞和冯梓懿忽冷忽热的脸色姜舒才看不明白。 这两个人到底再说什么批话？ —— 在医院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下午，姜舒不得不熬夜把工作完成。 经纪人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安排樊子晴的工作，筛选各种商务合作，还要把各种邮件一一回复。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她适应了一些，相比一开始的生疏，她现在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邮箱里躺着的五十多封未读邮件，连看带回复，两个小时就全部搞定。 倚在靠枕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阵困意这才慢慢涌上来。 “别！不要！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姜舒刚闭上眼想要休息，就听到住在隔壁房间樊子晴的叫喊声。 赶紧跑到隔壁，推开门的时候，樊子晴正抱着双腿哭泣，身子挤在床头一角，床上的被子有半截拖拉在地上。 “姐！” 一头扑在姜舒怀里，樊子晴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眼泪决堤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扒在姜舒肩膀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个梦做得太真实了，现在想到母亲毒打她的嘴脸都会后怕。 樊子晴出了一头的冷汗，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姜舒心里也堵得很，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慰人这事，可不是她擅长的。 在公司里的时候，谁要因为自己的私事哭，她都是毒舌两句，最后再冷冰冰地说一句“要是没了工作，再攥着银行卡哭吧。” 可怀里的樊子晴不是公司员工，她的委屈和痛苦，姜舒都看在眼里。 自从那天在丽枫撞见自己的冷血父母，樊子晴的状态就一直不好，今天被姜舒过敏的事吓了一跳，才让父母闯进了今晚的噩梦里。 “姐，我怕……” “我妈一定不会放我的，我这辈子就是樊家的奴隶，不可能有自由的。” “怎么办？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我怕哪天我妈会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会逼我继续给他们赚钱。” 手掌抚摸着樊子晴的后背，姜舒想不出来该怎么安慰。 眼前闪过樊家父母那张贪得无厌的脸，恨得后槽牙都是痒的。 比起原主，樊子晴的亲生父母才该是进监狱的人，恨不得吸干女儿的血，这样的父母不配当父母！ 僵硬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这个噩梦，是要彻底根除干净了。 “别怕，姐在呢。你爸妈的事交给我处理，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曾经是公司的脊梁，现在是樊子晴的保护盾。身为强者，姜舒坚信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们，有能力让他们过得更好。 把樊子晴抱得更紧了些，夜再长，自己也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凌晨一点半，哭了不知多久的樊子晴渐渐睡了过去。 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手倚在墙上，姜舒同样困得睁不开眼睛。 “姜姐，子晴怎么样了？” 从楼下上来，盛博淞的手里捧着一杯热的柠檬水。在书房里学习到深夜，樊子晴的哭泣声他也听得清楚。 “已经睡着了。” 看到他手里的柠檬水，除了飘在上面的柠檬片，还有一只浅色的茶包。温热的液体一看就很好喝，“还有吗？我也想喝一杯。” “嗯。” 坐在沙发上，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两条腿搭在软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 盛博淞在吧台那烧水，从几只茶叶盒里各捏了一小撮，最后放在茶包里时又加了一勺蜂蜜。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盛博淞的小腿，那一道疤实在太显眼，深色的痕迹背后，应该会有什么故事。 姜舒的眼神有些迷离，靠在手臂上，声音也轻飘飘的，“你腿上的那道疤，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盛博淞正在挑茶叶的手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当时，一定很疼吧。”头更低了些，姜舒的眼睛已经被困意包围。 疼，当然疼。 看了眼自己的小腿，那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忘的经历，“你想听故事吗？” 闭上眼睛，空气中柠檬的香味让她不由地放松，拿起旁边的靠枕，姜舒轻哼了一声。 父母都是商业的精英，对盛博淞就有严格的要求。从小他就很少见到父母笑，在幼儿园受到奖励，也只是勾勾嘴角。 盛博淞的笑和父母的一样，只是面部动作，并不是表达高兴的方式。 五岁的那个雨夜，父母带他回家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出了车祸，车子掉进江里，是母亲拼了命打碎了车窗的玻璃，才把盛博淞推了出去。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同样印在他心里的，还有母亲最后留给他的微笑。 这故事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姜舒，是第一个。 “其实你和我爸妈挺像，你们都很要强，也很少会笑，”低头把热水倒进杯子，茶香很快随着热气涌了出来，“要是他们还在……一定会很喜欢你。” 一直在讲故事，盛博淞都不知道姜舒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一定很累吧，就算是睡着了，眉头还一直皱缩着。 姜舒睡得很安静，趴在沙发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要是不开口，谁也猜不到她会是个怼天怼地、霸道强势的女人。 左不过也是二十多岁的女生，再怎么强势，也会有最柔弱的一面。 盛博淞知道，姜舒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看到了。 拿来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睡得正香，姜舒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惬意地蜷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让人想在上面印一个痕迹。 将毯子扯高了一点，盛博淞呼吸都压低了声音。 平日里强势的姜舒一直想要保护别人，但再强势的人也有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啊。 —— 借着上次打雷cp的热度，这次带樊子晴到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不少人都围过来找她要签名。 “我女儿可喜欢你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想带给我女儿。” “你真的很棒，期待你今天的表现，加油啊！” “我演得小茹很棒！我还存了你不少表情包呢！” 之前电视台门口的粉丝有不少是秦瑛的，还有其他小花小生的死忠粉，今天樊子晴的车子经过电视台门口，那些高举的海报里也出现了樊子晴的照片。 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人群里，虽然少，但却是樊子晴第一次感觉到被粉丝喜欢的感觉。 今天来电视台的人多了不少，地下车库已经没了位置，只能在门口下车。 “樊子晴！樊子晴！” 刚拉开车门，樊子晴的粉丝就举起了手里的海报和自发制作的应援灯。 下午的阳光强烈，看不清灯的颜色，但每一柄灯上都印着一个晴字，后面还画了一只微笑的小太阳。 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伸过来的本子，樊子晴都会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接着一个，有一本才刚翻开，就被姜舒给抽了过去，随意地塞回到粉丝手里。 挡在樊子晴身边，再有人想要签名，几乎大半都被姜舒给挡了回去，只剩下几个运气好的能经过她的筛选交到樊子晴手里。 姜舒一个人抵得过七八个保镖，替她挡住那些过分热情的粉丝，绝对是比防火墙还称职的经纪人。 走进电视台的电梯，姜舒这才放松地缓了口气，“咱们是来录节目的，也不是见面会，不要什么签名都接。” 凑近了些，想起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时，她又压低了声音特别叮嘱。 “一定要看清楚纸，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把借条伸过来给你，怎么办？” 白柒：？？？ “姐，你这也太小心了，都是粉丝，谁还能害子晴不成？” 姜舒冲他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道：“你才见过多少人？坏人会把坏字印在脸上吗？” 想了想刚才樊子晴一板一眼的签名，总是有点不放心，还是重新设计一下比较好。 这次他们来得提前了三个小时，不仅连节目花絮都没开始录制，准备室的摄像机都还在安装。 一起坐在休息室里等候，几个提前到的演员正凑在一起开黑。 两个人，两部手机，正守在中路的草丛里等着蔡文姬。 “欸？你抢我头啊！” “我凭本事拿头，怎么抢你的了？” “过分了啊，红buff不给你了。” 平常大家没什么交集，但是在游戏世界里，可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那个抢人头的男演员是聚星文化的辰桦，姜舒记得他的脸。辰桦拍过不少影视剧，扮演的反派配角都深入人心，只是本人怎么都火不起来，一直在男二号到男五号的戏份之间徘徊。 旁边的女艺人是第一期演过《阙楼》的沈怡，她的年龄一直是圈里的不解之谜，因为她看起来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轻熟、温婉，怎么都不像传言里三十多岁的人。 坐在他们旁边，从来不玩游戏的樊子晴对手机屏幕的卡通人物很感兴趣，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听他们斗嘴都会跟着笑。 辰桦玩中单的技术很好，38-12，轻轻松松带着沈怡拿下一局胜利。 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才注意到了旁边比自己小了几岁的观众。 “打底裤女孩？”惊讶地闪过一丝光芒，辰桦客气地伸出了右手打招呼道，“我之前看过你拍的比基尼广告，我还是头一次见女孩子把比基尼穿在打底裤外面的。” 委屈地看向身边的姜舒，唉，就因为她当时的建议，恐怕自己这个头衔是摘不掉了。 “嗡嗡……” 看一眼手机，是备注了“傻狍子”的那个电话号。 从休息室出来，姜舒按下接听键，“喂，我和子清正在电视台录节目，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冯梓懿声音有点沙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 晚上也会有双更呀！嘿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娇小表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3 章 “嘟嘟……” 姜舒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爱说不说, 反正两个消息她都不想听。 冯梓懿：？？？ 回到休息室时, 辰桦的手机已经在樊子晴手里，耐心地跟她讲解最左侧的一列英雄, 最后特地选了一个操作难度最低的蔡文姬。 辰桦：“一会你就紧挨着沈怡，奶她就行。” 沈怡：“对，你跟在我后面, 有2放2, 出完宝石出圣杯。” 樊子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一次玩游戏，拿着手机的手多少有点紧张。拨动着左边的方向键, 听到蔡文姬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露出了兴奋的光。 没有什么友情是一局游戏建立不起来的, 尤其是对两个新手来说。 《王者荣耀》之前姜舒也玩过一点, 坐在樊子晴旁边, 她用的那个辅助英雄看着有点眼熟。 沈怡刚玩没两个月，正是兴致最大的时候，只要有时间就要开两把游戏过过瘾。碰上辰桦这样的老手，嘴上嫌弃地不行, 真玩起来大腿抱得比谁都快。 “子晴跟着我，1他1他！对！治疗治疗！” “后退一点, 奶她，给她加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在教樊子晴玩游戏这件事上挺有成就感, 樊子晴学得也快, 开局十几分钟辰桦一直在指点，还在大龙坑抢了沈怡的一个头。 1头3死24助攻 樊子晴的战绩还不错，长长地做一个深呼吸，打游戏的感觉真是又紧张又刺激。 沈怡还惦记着被辰桦挑拨的那个人头，拖拉着椅子离樊子晴的位置更近了点，“子晴啊，你可不能学他抢人头的习惯。” 樊子晴甜甜一笑，应声道：“嗯，好。” 辰桦不服气，拉住樊子晴的手臂又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怎么能叫抢人头呢？我这是教子晴拿人头的本事。你说呢？” 看看身边的辰桦，樊子晴也笑颜盈盈地接着他的话，“是是是。” 头一次一起玩游戏，自带新手光环的樊子晴很讨人喜欢，连续玩了两局都拿了人头，听辰桦和沈怡斗嘴，没想到明星也会像同学一样吵闹。 被两个人围在中间，朋友间的热络让樊子晴很喜欢，虽然很少说话，但从始至终都一直在笑。 姜舒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应用商店里下了个王者荣耀。 平时樊子晴一直在学习，也应该抽出点时间放松一下，再说了，偶尔玩玩游戏，还能多结交一点朋友。 布置好练习室和演播厅的环境，节目开始录制在后台的一些小片段。 樊子晴这次拿到的剧本是多人本，会和另外两个男演员一起搭戏，其中一个就有辰桦。 《演员创造班》的第一期是资格赛，会晋级一批演员进入第二阶段的车轮战。 车轮战的赛制是依次搭戏表演，然后由现场的观众进行投票，总票数最高的五个人可以晋级到决赛。 同时在车轮战里还会有之前被淘汰的选手，或者特邀嘉宾来踢馆，赢得一场票数最高就有继续留下来pk的机会。 “辰老师，你好你好！” 提前在练习室里等待，辰桦进门的时候，樊子晴装出头一次见面的惊讶，“很高兴和您合作，还请您多多指教。” 辰桦主动握住樊子晴的手，也是客气地点头致意，“相互进步，一起努力。” “嗡嗡……” 又是冯梓懿打来的电话。 姜舒：“喂？” “我跟墨海解约了，欠他们三百万违约金。”害怕姜舒挂断电话，冯梓懿慌里慌张地说道。 声音比刚才还要委屈，略有呜咽的动静像是被木棒殴打过的小犬。冯梓懿应该是在外面，周围都是汽车来往的风声和汽笛声。 三百万？好家伙，墨海真敢要。 不过也能理解，冯梓懿从进公司开始就闯祸，不仅没赚钱，公司还倒贴了几十万。再加上这次他爆料程萱的事以及各种黑料，要三百万算是便宜他了。 这个数字听得姜舒后背发麻，挠了下头，姜舒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把冯梓懿买到荷兰，说不定会有谁看上了他的姿色，愿意出大价钱买他。 冯梓懿：“怎么办？” “我没钱，”姜舒一句话断了他的念头，“要是三万块我还能自掏腰包，可三百万……要不你卖身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随后爆出了一声土拨鼠尖叫。 声音震得姜舒耳朵疼，不过见他崩溃，姜舒心里竟然觉得挺爽。 指甲刮蹭着手提包的logo，等那边的尖叫声停了，她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在哪呢？” 冯梓懿：“公寓外面，他们把给我租的公寓收走了，现在我和我的行李都在马路边。” 姜舒随手把手提包的拉链合上，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我现在去找你？” “其实你来不来都行。” 对姜舒会随便挂电话的这个习惯有深深的恐惧，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相信人美心善的姜姐肯定会来救我。” 虽然是吹捧，但姜舒还是挺乐意听的。 “地址发来吧，我马上过去。” 白柒留下来等樊子晴录节目，姜舒一个人开着找到了冯梓懿的家门口。 顶着大太阳，冯梓懿孤单地蹲在马路牙子上，两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埋在中间的头正对着跟前的窨井盖。 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蓄了不少烟灰，抬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suv，抬起头时，冯梓懿眼神中的悲凉如同一条奔腾的河。 姜舒双手插进口袋里，这下午的大太阳多呆一秒都觉得自己要化了，真不知道冯梓懿哪来的耐心，能在这蹲这么长的时间。 “嗒……嗒……” 踩着高跟鞋向冯梓懿靠近，这片富人区来往的车辆挺多，不过两边的住宅楼都很安静，西式风格的建筑，租一个月恐怕都要几万块。 七八个行李箱堆在冯梓懿旁边，清一色的黑箱子，拉杆上的透明包装有的都没撕掉。 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下箱子，箱子朝冯梓懿靠近了点，里面应该没装什么东西。 “你打算在这蹲一天？”坐在其中一只箱子上，姜舒轻描淡写道，“友情提醒一下，想靠要饭要够三百万，估计你这后半辈子都要在这呆着了。” 凑近烟嘴又吸了一口，剩下半截烟直接丢进了井里，“姜姐，你之前答应要签我的，不会反悔吧？” 耸了耸肩膀，姜舒回了一句：“不会啊，要是你把债还清的话，我肯定签你。” 冯梓懿抬头时，前几天眼角留下的伤还有一点红血丝在。 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忧伤过，红着眼睛，仿佛把人生的苦全都尝了一遍。 “不如我跟你签个卖身契吧，只要你帮我把钱还了，我下半辈子就卖给你了，只要你肯给我个住的地方，给我口饭吃，以后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片酬、工资我通通不要。” “好啊，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没问题。” 姜舒答应地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冯梓懿：“你发誓，不能反悔？” 姜舒：“我发誓，不反悔。” 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提前准备好的钥匙，递到了冯梓懿，说：“这是家里的钥匙，先履行给你个住的地方这一条。在公司没跟你安排地方之前，你就住我家。” 冯梓懿颤抖地接过钥匙，出乎意料的过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一切未免有点太容易了吧？ 前一秒还愁云惨淡的冯梓懿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眼不酸了、嗓子不哑了，蹭地一下从马路牙子上跳起来，恨不得窜得两丈高。 变脸变得太快，喜滋滋地拖拉着手边的行李箱，冯梓懿得意道：“走走走！赶快签合同，我好跟你回家见子晴。我特地准备了礼物，正好送给她！” 看他迫不及待地模样，比相亲的小伙还要激动。 狐疑地打量着他，姜舒躲开了他想要拉自己肩膀的手，“谁告诉你我和子晴住在一起了？” 既然姜舒已经上当了，那就没必要再演下去。 尴尬地闹了下头，眼神里却闪过些许的得意，“我推测出来的。” 樊子晴和姜舒身上的味道一样，用的应该是同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液；每次樊子晴离开的时候，都会把东西交给姜舒，放在同一只手提包里还拉上拉链，证明她们的目的地相同。 再加上对姜舒目前工资的大概估计，以及樊子晴的消费水平和收入的推断，可以确定她们暂时不会有租房子的打算。 姜舒刚才给他的钥匙磨损程度严重，应该是经常使用的，对照上次在她家门口看到的门锁形状，这就是家里的钥匙没错。 害羞地咧着嘴，没想到自己卖惨的计划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姐，放心，以后我就打地铺了。等会我买点窗帘什么的，保证睡觉不会偷看你们。” 看来冯梓懿是早就盘算好搬进来了，还想到了买窗帘？ 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姜舒忍着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你打地铺可以，但是不用买什么窗帘了，我和子晴不回去了。” 冯梓懿：？？？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那点小伎俩还算计不上自己。 别人或许不知道冯梓懿的背景，了解了整本书剧情的姜舒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父亲是美国特邀的教授，母亲经营着一家电梯公司，年收入过亿，哥哥是有十六个博士学位的学者，姐姐是研究太空领域最早一批的科学家。 冯梓懿也不算差，除了情商低外，十九岁就从哈佛大学物理学毕业也不是常人能达到的水平。 想要在娱乐圈打拼，是因为他觉得学习太容易，想要挑战一下无数人挤破头的成名之路。 所以，别说三百万，再加两个零的违约金他都赔得起。 冯梓懿在姜舒面前就是个透明人，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闭上眼都清楚。 “以为把江诗丹顿的表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你有钱？能在富人区租房子你能穷到哪去？你就是想借机接近樊子晴，别当我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思。” 被姜舒识破的冯梓懿瞬间瘪了气，但还在坚持，“公司要给我找住的地方起码要一星期，我查过刘鸿先生的航班，他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刘鸿家吧？” “他是我亲叔叔，我和子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冯梓懿：？？？ 你牛批，你厉害，我是弟弟…… 瞥了眼冯梓懿的其他几只箱子，走回到车门前时，姜舒眉飞色舞道：“你姜姐永远是你姜姐，快拿着你的东西上车，没事别给我找麻烦。” 灰溜溜地提着箱子上车，冯梓懿再没敢说话。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厉害，这话一点不错，就算能看得清绿茶表又怎么样？姜舒的五指山这辈子不可能跳得出去了。 —— 为了庆祝冯梓懿脱离墨海，姜舒特意让白柒在酒店订了个包间，好好大吃一顿。 算上冯梓懿，剧情里的两个崽都已经投入自己的怀抱。 有他们已经够了，至于盛博淞，姜舒还是更愿意他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去发展，不管哪一条都愿意支持。 房间里，姜舒和樊子晴坐在一起，盛博淞和冯梓懿中间了隔着一个白柒，两边完全不同的气场挤得白柒左右为难，从头到尾都只是默默地低头吃菜。 “姜姐，今天你不在，辰桦的助理塞了张电话号码和微信号给我，说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把名片放在中间的玻璃圆盘上，经过冯梓懿面前的时候，两排手写的数字看着清秀。 白柒这么一提，樊子晴也跟着拿出手机，“对了，沈怡姐也加了我微信说以后可以一起玩游戏。”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发展得不错，这么快就已经加上微信了。 把辰桦的微信也交给樊子晴，这边刚发过去好友申请，那边就立刻同意。 辰桦：来开黑吗？四缺一！ 很快又发来了一句：你沈怡姐也在。 辰桦私下里是个游戏迷，平时凑齐五个人开黑太不容易了，今天好不容易拉樊子晴入坑，才不会放过跟她开黑的机会。 不等樊子晴把那句“我们在吃饭”的话发出去，姜舒已经把手机推到樊子晴面前。 樊子晴的手机里都是网课，玩游戏不太现实，好在姜舒早有准备，下载后顺带着就更新了。 往她盘子里夹了一筷子牛肉，说：“跟他们玩一局吧，菜还没上来，等着也是等着。” 点点头，樊子晴很快等上了自己的账号。 队伍里的四个人已经在线等着了，辰桦是王者段位，头像闪着一圈圈的光，另外两个不知道是谁，和辰桦是一样的最强王者。沈怡玩的时间不长，但也是永恒钻石。 最低的就是樊子晴，刚建的账号里只有几个英雄。 “喂喂喂，子晴准备好了吗？” 麦克风里传出了辰桦的声音。 远程开黑交流才是关键，很快沈怡也进入了小队语音，“我今天练练刺客，你跟辰桦走下路吧。” “嗯。”樊子晴点点头。 进入游戏选择英雄的界面，几个英雄里没有樊子晴刚学会的蔡文姬。 开始倒计时，姜舒赶紧替她选了一个辅助英雄杨玉环。 樊子晴：“姐，这个我不会啊。” 姜舒：“没事，我可以教你。” 姜舒之前也玩法师的位置，各种法师她都玩的得心应手，只是后来觉得太浪费时间所以不怎么玩。 两个人对着屏幕，一个快速操作，一个在旁边讲解要出什么装备。 学习不见樊子晴进步这么快，玩游戏她还真是一点就透。再加上白天辰桦教她的抢人头技巧，一个辅助轻轻松松拿了好几个人头。 包间里，剩下他们三个大男人无聊地吃着凉菜，相顾无言，气氛着实尴尬。 咬着筷子，冯梓懿好奇地抖了下眉毛，问：“柒哥，跟子晴玩游戏的人是谁啊？” “辰桦，也是参加《演创》的演员，”吃着碗里的菜，白柒随口回道，“你问你姜姐吧，今天他们一直在屋里呢。” 谁们？在哪个屋里？！ 这下，忐忑不安的人又换成了旁边的盛博淞。 平常不苟言笑的姜舒竟然笑了，尤其是男人夸她指导樊子晴拿人头的时候。 她一定很高兴，因为脸上的红晕是不会骗人的。 从来不见樊子晴和姜舒这么高兴过，两个人对着一只手机又说又笑的，手机那头的男人也对她们两个的技术赞不绝口。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同时移向了正在玩游戏的她们。 完了完了，这个辰桦是从哪冒出来的？ ※※※※※※※※※※※※※※※※※※※※ 明天要发放小甜饼啦！小天使们的手在哪里？ 第 34 章 和墨海娱乐解约后, 冯梓懿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姜舒身上。 一无所有和墨海签约, 两手空空从墨海出来，除了之前闯的祸记得清楚, 别的工作安排他跟得了失忆症一样，一项都记不起来。 “除了《城跑》，詹妮弗给你安排别的工作了吗？” “应该没了吧, 我也不知道。” “你有什么代言, 或者拍过什么广告吗？” “我忘了, 上次我把拍我短裤下面的摄影师打了，也不知道广告还有没有。”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 姜舒面前的文档一个字没写，手边的备忘录倒是积了不少烂账。装了这么多破事, 难怪他的屁股这么大。 冯梓懿把违约金交给墨海后, 算是彻底的净身出户, 姜舒也试着跟他们发邮件想接手他没完成的工作，但那头都没有回应。 手里的笔烦躁地在那些事上划了两下，丢在一旁，姜舒开始好奇地审视着他竖起的大背头。 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那么难的物理公式都记得，工作上的这点小事倒忘了个干干净净。 姜舒：“算了, 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吧，咱们先准备一下《城跑》的工作。” 打开电脑桌面另外一个文件夹, 里面各项行程安排都已经安排妥当, 哪一场节目需要准备什么, 是自己还是让白柒跟着，全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预防突发事件的备案至少都有三条。 这是她之前就做好的，本来以为要拖进垃圾箱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点开第一份文档，第一期节目的录制地点定在苏州水乡，大致的路线用红色在地图上标出来，冯梓懿之前拿到策划案的时候也有看过。 姜舒：“后天录第一期，我陪你去，刚好赶在周一前回来。” 冯梓懿的鼻子和嘴唇间夹着一根香烟，松了下唇，正好掉在手心里，“你陪我去？子晴呢？” 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脑屏幕，姜舒回了一句：“马上要考试了，她要跟着家教复习。” “找什么家教，我给她复习！”拍了拍胸脯，冯梓懿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除了语文历史政治，别的我都可以。”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说什么给她补习？都是假的！就是想借机靠近樊子晴！ 呵，这目的未免也太明显了。 要是换成半个月前，姜舒绝对一口拒绝，但是现在，握住鼠标的手变得迟疑。 周末两天假，庄园里就樊子晴和盛博淞两个人，正是促进交流的大好时机。只是姜舒发现，剧情好像和之前自己看到的不太一样。 盛博淞越来越嫌弃樊子晴，但凡有点错一定会指出来；偏偏樊子晴大错不断、小错也犯，一张卷子从头到尾都是漏洞，次数多了，她也不爱搭理盛博淞。 姜舒不想再当红娘，索性让他们顺其自然地发展，既然自己要改变原主的悲惨命运，或者他们的感情线也会有不同呢？ 掏出手机，姜舒还装出冷冰冰的表情，“我问问子晴的意见，看她想不想去？” “去！” 姜舒刚说要苏州，樊子晴一口就答应下来，别说去苏州，只要不跟盛博淞呆在一间屋里，让她去哪都行，“如果家里只剩我和盛博淞，我才不想呆下去。” 算算日子，去苏州两天，回来当天刚好也是刘鸿回来的日子。到时候从庄园里搬出来，也算是能减轻他们俩的痛苦吧。 姜舒：“行，那你带上作业，咱们明天下午出发。” 飞往苏州的飞机订的是经济舱，临登机，冯梓懿自掏腰包升了头等舱。 拿着三张票，本该连在一起的号码，其中一张和另外两张中间隔了两个数字，而那张印的就是姜舒的名字。 中间隔着一条走廊，冯梓懿侧过头对她的一脸怨念视而不见。单手支着头，坐在靠窗位置的樊子晴也被他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还有他脸上嬉皮笑脸的肉。 飞行时间一共一个半小时，樊子晴刚好可以做一张物理卷子，替她把笔帽摘下来，冯梓懿倒是觉得这时间除了做卷子之外，完全还能做点别的事。 比如……谈谈心。 樊子晴：“这个摩擦力，我记得老师讲过好像要算合力吧？” 拿着铅笔做了一条辅助线，看着她专心致志的侧颜，冯梓懿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指着画出长了一截的线，冯梓懿加重了笔的力气把正确的长度描了几下，“对，然后带入三角函数公式，求一下这一个力。” 樊子晴：“sin三十度是二分之根号三，然后……” 冯梓懿脸上的痴汉笑倏地僵硬了一下，“sin三十度是二分之一。” 看她继续往下写，冯梓懿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候再偏过头看向走廊那头的姜舒，那神秘又诡异的笑容，看得他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弹簧受力的时候除了拉力也应该把吸引力算上吧？” “这个凸透镜能发生折射，所以有一半的光是被折射走了，剩下一半开始反射。” “你看看我这个公式对不对？我怎么算出来跟答案不太一样？” 樊子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可能是自己的中文水平有限吧，除了蠢，他还真的想不到有什么词可以形容她问的那些问题。 唔，如果她不学习的话，恐怕冯梓懿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也有能用话把人逼死的时候。 都说美貌和才华不可兼得，冯梓懿相信了。 最后一道大题樊子晴纠结了二十分钟还没写出来，急得冯梓懿脸涨得通红，最后索性把她手里的笔抽出来，“这个力是被抵消掉的，所以这个公式不对，你要用另外的公式，而且你这个公式写得也是错的，前面有道题干里不都告诉你了？你是zhu……” 那个字差点要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樊子晴一个眼神，冯梓懿赶紧咽了回去。 “你是最聪明的小仙女，加油，再做一遍你就做出来了，嘿嘿。” 冯梓懿别的意识没有，求生欲还是相当强的。幸好及时刹住了车，这才没有说错话，还没开始追呢，可不能把路给堵死了。 先是一个盛博淞，又来一个冯梓懿，两个人都一样讨厌。 有什么办法，两个月的时间突击三年的知识，她也很无奈呀。 沉着脸，本来对冯梓懿还有点笑容的，现在也吝啬给他。 所有的学霸都是一个样，瞧不起学渣怎么地？ 下飞机，樊子晴和冯梓懿分别跟在姜舒两边。所有的行李都让冯梓懿拎着，右边的樊子晴只是看着机场外的景。 “嘶！” 冯梓懿突然站在那，扭了下身子，“姜姐，快快快，我衣服里好像钻进来一直蚊子，快帮我拍死它。” 又来回扭了两下，冯梓懿搞怪的模样比小丑还要搞笑。 这么好地报复机会，姜舒怎么可能不让给樊子晴？ 姜舒用手臂推了推旁边的樊子晴，不怀好意地抖了下眉毛，“快去啊，帮他把衣服里的蚊子拍死。” “好！” 捋起袖子，樊子晴大步流星地跑到冯梓懿身后，活动着十指，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使出了一整套“降龙十八掌”。 冯梓懿只穿着一件运动衬衫，樊子晴每一下打在身上都发出“啪啪”的响声。 健身多年，他的后背也有不少肌肉，这几下打在背上根本没什么感觉，冯梓懿却装出很疼的样子，拎着行李绕着姜舒一圈又一圈的跑。 “姜姐，快救我，蚊子没死我都要死了，哎呀哎呀！我错了，别打我了。” 把刚才的不高兴全都发泄出来，樊子晴的脸上这才又显出一些笑意。 樊子晴：“哪有蚊子？都是你装出来的。” “有啊，真的有。” 一溜小跑到樊子晴旁边，冯梓懿捏着嗓子，声音尖锐道：“嗡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吧~嗡嗡~打我我就老实了。” 冯梓懿的声音太逗了，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发出这么幼稚的声音，逗得樊子晴“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 蚊子都被打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不高兴？ 抬脚冲着他的小腿又踢了一脚，樊子晴还在装着生气：“不要以为哈佛毕业就很厉害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拿个硕士学位给你和那个盛博淞看！” 冯梓懿嬉皮笑脸地点着头，赶紧奉承道：“是是是，等你拿了硕士学位也给我讲讲题。” 比樊子晴大了几岁的冯梓懿看着更像个孩子，樊子晴的三言两句就让他高兴地撒欢，同样，他的几句玩笑话也让樊子晴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人打闹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都看着。掩着嘴小声偷笑，学生之间的恋爱总是让空气中弥漫着水蜜桃的甜香味。 打量着他们的背影，姜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冯梓懿和樊子晴也挺般配的。 机场外，节目组的人提前赶来接机，两辆车子就停在马路边。听说还有位常驻嘉宾也是这个时候到浦东机场，刚好可以一起接上回酒店。 坐在车的后排，姜舒这才有功夫看一眼手机。 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短信，是几分钟前发来的。姜舒的手机一直开着振动，所以没有感觉到。 点开短信，只有三个字：到了吗？ 姜舒有一种直觉：这个电话号码是盛博淞的。 ※※※※※※※※※※※※※※※※※※※※ 二更三更在下午~至于爆更…… 哎~好像听一听花式彩虹屁呀（斜眼笑） 第 35 章 周围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姜舒只是回了一个“嗯”, 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公司还没给冯梓懿挑选合适的助理，所以大事小事都要他们自己处理, 累，但是亲力亲为才能让她更放心。 刚落地，姜舒就开始订回去的机票, 这次, 她识趣的把自己的座位调到了他们后面。 等待另一位嘉宾的时候, 坐在前面冯梓懿在和樊子晴讲自己上学的事，眼神里闪烁着光, 是恋爱的粉红色没错了。 “樊子晴？！” 加快了脚步，男人不可思议地摘下了墨镜。 是辰桦。 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本来样貌就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用口罩挡住半边脸后在人流里更加不显眼。 上次录完《演员创造班》之后, 姜舒就做过有关辰桦的功课。 身为万年火不起来的男二号，除了演技不错之外，综艺感也很强。从游戏里学了不少骚话，说话时, 一个梗接着一个梗地抛出来倒是很对年轻人的胃口。 年龄比冯梓懿还要大两岁，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气息,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就是形容他的。 提着一溜小跑到节目组的车边，辰桦不见外地摩挲着樊子晴的头发, 眼角眉梢都透着兴奋, “我看节目名单里没你的名字啊？你怎么来了？” 冯梓懿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在辰桦不安分的手上, 要不是周围人太多，绝对会连手臂带膀子地拧下来。 樊子晴拍了拍旁边冯梓懿的肩膀，说：“我和姜姐陪他来的，录完节目刚好给我补习下功课。” “对啊，你快高考来着。”话锋一转，辰桦不出意外地又把手机给拿了出来，“但也不能总是学习，也得劳逸结合不是？有空陪哥哥玩两把游戏！” 樊子晴：“可以啊。” 每次开黑辰桦都喜欢抢人头，明明技术到家偏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所以认识的人里没人愿意跟他走一路，也只有樊子晴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妹妹愿意抱他的大腿。 礼貌地跟旁边的冯梓懿打了个招呼，他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深深地恶意。 上车后，樊子晴跟自己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倒是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游戏聊得欢天喜地。 冯梓懿脆弱的少男之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辰桦倏地捶了一下。 驱车到达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方便联系，姜舒和樊子晴的房间就订在他们的同一层。 快到晚饭时间了，提前到达的嘉宾收拾好东西后都在大堂里坐着。 除了冯梓懿和辰桦外，还有两位常驻嘉宾和两位飞行嘉宾，在沙发上各做各的事。 李奇泽应该是他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嘉宾了。比樊子晴还要小两岁的他，现在才刚上高一，但他从三岁开始就已经开始拍戏，也算是老戏骨了。 同为高一狗，出来录节目他也带上了两本《五三》，看他眉头紧锁的纠结，不必樊子晴写题的时候轻松。 坐在他旁边的栖池正在直播间和粉丝互动，这档节目里唯一的常驻女嘉宾，栖池可是第一代开始网络直播的网红，运动风十足又充满活力，除了男人，不少女生也很喜欢看她的直播。 “人都到了，去吃饭吧？” 张毅三两下就剥出了一颗完整橘子。一口直接塞进了嘴里，咀嚼的时候，两撇八字眉上下浮动，把享受两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不愧是著名的相声演员，光是看张毅那圆光光、白嫩嫩的卤蛋头就觉得好笑，双手插进口袋里，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简直就是出来跟团旅游的老大爷。 合上手里的杂志，唱跳小花文佳也跟着点头，“走起走起，我都有点饿了。” 所有嘉宾，除了刚进圈的冯梓懿外，几乎全都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从第一季跟到第二季的李奇泽是整档节目的c位，不少观众都是冲着他来的。 跟他们比起来，冯梓懿的存在感可以低到忽略不计。 刘鸿一开始就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位置，姜舒还真有点担心冯梓懿的水平会撑不起来场。 跟着他们吃了顿晚餐，场面比姜舒想象得要和谐。张毅很会调节气氛，几个笑话就能让气氛活跃起来，坐在他对面的辰桦跟着捧哏，房间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丝毫没有生疏感，融洽地像是一家人在聚餐。 姜舒坐在旁边默默地看他们聊天，翻看着那条短信界面，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那个陌生的号码再也没有回复。 回到各自房间休息，姜舒闲得无聊，一个人出门散步。 江南水乡的气候湿润，夏季的夜也不会觉得太热。听着河边树的蝉鸣，跟喧嚣的车流声比起来，这才有点人间天堂的味道。 顺着明天节目要拍摄的路线走一遍，每个有特殊标识的地方她都会多停留一段时间。 跑酷类的节目累得都是嘉宾，头一次拍这种节目，必须要替冯梓懿把路铺好才行。 “嗡嗡！” 是短信的提示音。 拿出手机，姜舒已经把那条陌生的号码备注了“盛博淞”的名字。 【我和同学出来散步，看到节目组在路上做的标记了。】 姜舒：？？？ 什么情况？盛博淞怎么也在苏州？ 【我在第三停靠点，过一会回酒店休息。】 短信才刚发过去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就从那边的巷口快步走了出来。 今天天气并不热，他的头上却出了一层汗，呼吸声有些急促，紧闭着唇时脸也涨得通红。手里握着一本册子，里面好像还裹着什么东西。 在陌生的城市见面，盛博淞还是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露出了浅浅的笑，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只是一直站在那不敢靠近。 “你怎么会来苏州？”姜舒的语气严肃，似是严肃却又有对他的关心。 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就高考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抓紧时间在家复习才对，出来玩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姜舒对盛博淞的关系不必樊子晴少，平常都不让樊子晴跑乱出去玩，更何况是盛博淞。 晃了下手里的画册，盛博淞解释道：“学校要报送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去同济，这两天有同济的开放日，我和同学就一起过来了。” 浏览完学校的大致情况，盛博淞没有直接回家，不过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同济大学赶来苏州不费什么时间。 姜舒要和冯梓懿在外面呆两天，虽然是为了工作，但盛博淞说什么也不放心。 这种担心，之前从来没有过。就像是福利院里的楠楠，怕其他孩子抢了她最爱的娃娃一样。 盛博淞不过也是刚成年，他也会怕。 报送同济大学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替他高兴的同时，姜舒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身边，并没有陪他一起来的同学。 “我们明天下午的高铁回去，”盛博淞主动开口解释，露出了画册里面的一包牛皮纸，封口上的绳子系成一只精致的蝴蝶结，“刚才和几个同学买了点蜜饯，姜姐，要不要尝尝？” 姜舒喜欢吃酸的东西，刚才吃饭的时候那几道肉菜吃得有点腻，出来消食也没想好吃点什么解腻，酸甜可口的蜜饯倒是不错的选择。 苏州的蜜饯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手艺，凡是来苏州都一定要尝一下才不算是白来。 蜜饯一定要用这样的牛皮纸包着才是原汁原味，上面贴着一张方形的纸，上面印着用篆书写成的招牌名“早蜜阁”。 打开牛皮纸包装，看姜舒把那一颗话梅递到嘴边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盛博淞的脸上就漾起了甜甜的笑。 送礼物不是他擅长的事，不知道这蜜饯能不能合她胃口。 盛博淞：“好吃吗？” 姜舒噙了下手指，把那点白色糖粉也一起吃掉，“嗯，味道不错，够酸。” 把剩下的推到盛博淞面前，姜舒把那根绳子又重新系上，“明天等录完节目我也买点，味道挺不错的。” 盛博淞没有接过来，而是又再次推给她，“那就留给你和子晴吃吧，我和同学一起买了不少，一会我吃他们的。” “那个，我先回去了，同学们还在等我，等回去了再说。” 不等姜舒说话，盛博淞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见面一共不超过三分钟，说是路过，但姜舒总觉得他是为了送这沉甸甸的一包蜜饯。 看着他离开的那个巷口，姜舒低头浅笑，这傻小子怕不是从偶像剧出来的吧。 姜舒回到酒店，想着去看看樊子晴今天的复习情况，顺便把蜜饯带给她尝，结果还没敲门就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猪叫声。 几个嘉宾围在一起开茶话会，瓜子零食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来录节目的吗？分明就是来春游的啊！ 在看看子晴带来的那一本练习册，还有李奇泽的《五三》，正可怜地放在那里盛瓜子皮。说好的做题，结果全都在听张毅讲单口相声。 “呦！姜小姐这是去买蜜饯了啊！” 张毅真对得起他二百斤的体重，姜舒刚进门，一眼就锁定了她手里的一包蜜饯。 怎么着也算是个吃货，但凡是个好吃的东西他都有印象，尤其是那张贴在上面的正方形白纸。 晚上数他吃得最多，李奇泽带来的零食有一半也进了他的肚子，看到蜜饯的时候，眼神还是跟没吃饭一样饥饿。 把面前习题册上的瓜子皮清干净，张毅已经准备好尝尝她带来的蜜饯，“早蜜阁的蜜饯可不好买，姜小姐排了多久的队啊？” 听到早蜜阁，文佳也接了一句，“这家的蜜饯是真的不好买，每天还都限量，我之前来苏州十几次，一共就买了小半斤。” 蜜饯而已，被他们这么一说，好像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珍馐美味。 只是，盛博淞不是说这是他随便买的一点吗？ 姜舒攥了攥手里的牛皮纸，心里是难以形容的滋味。 不止是张毅，现在连姜舒也好奇为了给自己送这点蜜饯，他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自己。 —— 《城市跑酷趴》录制的第一天，街道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早上五点来排队的铁粉挤在最前排，已经是下午，在这里等了七八个小时的粉丝没有丁点疲惫，高举手里的偶像海报叫喊的声音比扩音器还要大。 这种户外真人秀对嘉宾的应变能力要求很高，必须要对台本很熟悉才行，否则中间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基本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冯梓懿惹祸精的属性姜舒最清楚，第一期节目绝对不能被他搞砸，带着樊子晴挤在录制现场外围，河边的几层台阶是个不错的瞭望台。 必须亲眼看着节目录制，她才能放心。 节目开始，常驻嘉宾依次出场，姜舒身后的粉丝倏地往前挤了挤，兴奋地挥动着手里的应援物给爱豆打气。 “李奇泽！李奇泽！” 李奇泽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全场女人的尖叫声差点震破了姜舒的耳膜，那些嘉宾里哪一个也没他这么受欢迎。 冯梓懿是新来的嘉宾，虽然最后一个出场，但那连续二十个后手翻，再一次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翘屁！翘屁！” 在场的观众都还记得他的外号，用整齐划一的口号给他打气加油。 没看出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停下后，冯梓懿缓缓地走向那些嘉宾，只见他突然加速转向河边的柳树，紧接着就趴在树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观众：…… 节目组：！！！ 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尴尬。几个机位的摄像头赶紧转向观众和其他嘉宾，收声器也挪到了别处。 不出所料，冯梓懿果然还是不按套路出牌，刚开始就这么衰，姜舒已经不指望他在节目里能表现得有多好了。 撇撇嘴，樊子晴也跟着调侃道：“翻这么多跟头，垂体不紊乱才怪。” “是内耳前庭神经紊乱，谢谢。” 樊子晴：？？？ 麻麻，怎么这个魔鬼会出现在这里！ ※※※※※※※※※※※※※※※※※※※※ 爆更在晚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娇小表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寒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6 章 除了盛博淞外, 还有几位他的同学, 男男女女加起来五六个人，都是这次他们学校报送同济的学生。 参观完同济大学之后正愁不知道去哪玩, 还是盛博淞的建议好，说苏杭的风景不错，没想到不仅有美景, 还能碰上录制节目。 姜舒只顾着几十米外的冯梓懿, 要不是盛博淞说了句话, 她恐怕要等去下一个补给点才会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后面全都是往前挤的粉丝，河边有半米高的栏杆护着, 根本不顶用，看看旁边那几个快要掉进河里的粉丝, 唯独姜舒这里风平浪静, 感觉不到半点拥挤。 “盛博淞？” 姜舒惊讶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目光扫过他旁边的学生们，头一次当拍摄现场的观众，一个个都很兴奋。 不等她开口问，盛博淞就老老实实地解释原因, 小心谨慎地语气似乎害怕她会下逐客令让自己离开：“我们晚上的车票，在宾馆里无聊, 所以就出来转转。” 让出了半个身位，他身后同学都能看到姜舒和她旁边的樊子晴。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姜舒姐, 是盛天公司很厉害的一位经纪人。”盛博淞跟同学介绍道。 经纪人？ 头一次接触这么高大声的称呼, 几个同学连连鞠躬问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其实要不是盛博淞介绍，她的气质其实更像气场十足的明星。 轮到樊子晴的时候，字里行间的恭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眼神都冷漠了不少，“这是我朋友樊子晴，学习成绩挺差一女的。” 樊子晴：？？？ 好字去哪了？演员去哪了？ 头一次见面就不能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吗？ 盛博淞旁边的女同学扶了扶眼镜，一下就认出了她，说：“我看了你那期的《演员创造班》，打雷cp嘛，我可是你和冯梓懿的cp粉！” “打雷cp？”旁边的男同学异口同声。 男孩子很少看综艺节目，尤其是网综，什么cp粉、毒唯、私生这种名词他们一概不知。 “她的广告你们没看过吗？”女同学继续补充道，“就是那个比基尼外穿套着打底裤的女孩，说的就是她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点头，“哦~” 樊子晴：…… 学霸难道都是一样的吗？一刀一刀直戳自己的小心脏。 和节目安排的出发点有几十米的距离，又隔着一条河，姜舒基本听不到导演组在跟他们说什么。 幸好有节目流程在手，滑动着手机里的节目安排，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全都在姜舒的掌握之中。 六名嘉宾被分成两组，一起争夺获胜旗，赢的一方可以获得捐赠希望小学十万块的名义，输的一方就要接受惩罚。 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半截沙漏，十五分钟后里面的沙子就会漏完。出发点到终点的线路有十公里，中间有很多跑酷任务同时布置了三个补给点可以增加沙子的份量，想要拿到补给就要完成关卡，否则就要被淘汰掉。 根据抽签结果，冯梓懿、张毅和文佳一组，辰桦、李奇泽和栖池一组。 李奇泽不用多说，姜舒恶补过几集第一季的节目，他的速度可是常驻嘉宾里最快的，身手又矫健，有“小黑豹”的外号。 栖池也不差，之前参加过几次跑酷大赛，也都拿过奖，和李奇泽组队所向披靡。 带上新来的嘉宾辰桦，唔，他只用安心躺赢就好。 而冯梓懿这边，张毅的身材在那放着，多半是要拖后腿的，文佳又是个软妹子……想要赢，多半是不可能的。 穿戴好装备，两队一齐出发。 沙漏装置经过改装，跑得越快，沙子漏得越快，保持快走的频率正合适。 围观群众跟着嘉宾的行进移动，从马路转移到水巷，两队来到了第一个设置的跑酷任务。 一条巷子里被许多个木箱设置的路障填满，每一组路障前，都会有一组动作，三个人要完成相应动作才能够通过。 “叮！叮！叮！” 单手撑着路障，李奇泽一跃而起的双腿劈成了一字型。快跑两步，同时翻身动作的栖池紧随其后，李奇泽双手交叉，栖池的脚踩在手掌的瞬间整个人弹跳起来，轻松完成动作。 在关卡出口等了两分钟，辰桦也喘着粗气从最后的障碍中出来。 李奇泽：“冯哥和张老师他们呢？” 辰桦：“正研究怎么爬墙呢，不用急。” 大批的群众继续跟着李奇泽他们前进，剩下那么一小撮，还在第一个关卡前看张老师怎么爬上墙。 “哎呀我的妈！可累死我了，我昨天的饭都白吃了。”坐在两米高的路障上，张毅长吁短叹。 两条腿前后摇晃，同样刚爬上路障的文佳吓得花容失色，犹豫了很久都不敢跳下去。 三分钟前就已经翻过来的冯梓懿默默地看着他俩，沙漏里洒出的沙子在地上蓄了一小撮。 “傻狍子，加油！” 剩下的群众里，樊子晴叫喊的称呼最独特。冯梓懿没有回头看她，勾起的嘴角却满是得意。 “这太高了，我不敢跳，”文佳刚伸出腿，又缩了回来，“梓懿哥，你能接我一下不？” 路障只比冯梓懿高了几公分，一垫脚尖就能超过它。 不过文佳说得挺有道理，这么高，万一摔坏了可不好。 双手在下面张开，冯梓懿已经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张老师，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文佳：？？？ 张毅：！！！ 被冯梓懿这么一说，张毅羞得脸颊通红，咧嘴一笑，护在小心肝的手恨不得要翘起兰花指，“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他享受其中的花痴脸，比电影里的石榴姐还要陶醉。 再看看坐在那一脸懵逼的文佳，冯梓懿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个成年的女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说完，就又将张毅公主抱起来，继续完成下一个双人跑酷动作。 一高一低、一胖一瘦，这对男男cp……我磕了！ 一路磕磕绊绊，冯梓懿他们终于到达了最后一个补给点。出乎意料的是李奇泽他们也在这，三个人一人拿着一张纸，正在破解最难的关卡难题。 最后一处补给给的沙子本来就少，多浪费一秒就减少一分获胜的可能性。 是采买分配问题，要用老者给的钱把他要的东西买回来，只是每样商品的购买地距离很远，沙漏里的沙子肯定坚持不到买完回来的路程。 冯梓懿：“你给我们多少钱？” 老者：“二十。” 冯梓懿：“一共要买几样东西？” “六样，”老者摸了一把胡子，摆弄着手里盛满沙子的布包，“你们谁能帮我把东西买来，我就把沙子给谁。” 冯梓懿：“那我买两份的话，这沙子就都是我的了吧。” 老者：？？？ 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脱下鞋，冯梓懿得意洋洋地从鞋垫下面抽出了几张钞票，在手里打了两下，颐指气使地冲着旁边群演勾了勾手，“你们过来帮我把他要的东西买两份回来，剩下的就是你们的跑路费。” 提前看过策划案，知道最后的难关导演组会设置的很难，未免有什么意外，冯梓懿特地准备了几张钱以防万一。 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颤巍巍地接过钱，几个群演木讷地看向总导演的方向。是买？还是不买啊…… 不等总导演发话，冯梓懿就一把将老者手里的布袋子接了过来，喜滋滋地把自己的沙漏装满。 看了看旁边举着沙漏嗷嗷待哺的队友，默默地系上了口袋，说：“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我会带着你们的遗志走向胜利。” 啥啥啥？ 郑重地把手搭在张毅的肩膀上，冯梓懿拿出了打仗时的悲壮，“献祭队友，神就会被你的真诚感动。放心，咱们赢定了。” 冯梓懿把腰上的装备提高了点，撒丫子朝最后的终点跑去。 份量虽然少，但是足够他一个人撑到最后。 河那边的群众跟着冯梓懿向前奔跑，本来都是李奇泽的粉丝，这会儿全都被冯梓懿的翘屁吸引，高喊胜利口号。 姜舒早早地在终点等待，虽然整个过程出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岔子，但只要能顺利录完节目就好。 身边，樊子晴手里的练习册上只写了几道题。一直看着冯梓懿的方向，她也在和姜舒一起等他获胜的好消息。 跟着冯梓懿脚步来的群众越来越多，一路跑来，只顾着给他摇旗呐喊，全然不顾周围不明所以的路人，还有坐在栏杆旁边的樊子晴。 水巷能站人的地方本来就不多，热情的粉丝谁都想距离爱豆更近一点。来的时候，都以为她们也是谁家的粉丝，所以毫不客气地跟姜舒她们抢位置。 护着跟前的姜舒，盛博淞的肩膀不容任何人靠近她一点。粉丝越挤越多，气氛空前高涨的热情，松开拉着樊子晴的手，姜舒被她们的吵闹声叫得头晕眼花。 “扑通！” 面前的河里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练习册飘在水面，朝上的那一页有好几个红圈圈…… ※※※※※※※※※※※※※※※※※※※※ 明天就是长假最后一天了，作者菌没办法给小天使们续假，只能发红包啦~ 只要留言这章就有红包呦~红包有限，心意无限 (づ￣ 3￣)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寒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7 章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从河边掉下去的时候樊子晴连一句“救命”都没叫出口。 周围群众看到有人掉进水里, 原本还挤成一团的人纷纷后退，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都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挤在前排的大多是狂热的女粉丝，会游泳的人被挡在外面，他们倒是想下去救人, 可人群挤得像是一堵墙, 怎么都进不去。 夏天的河飘着绿色的浮萍, 河中间有两米深，两边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五。 樊子晴不会游泳只能胡乱地在水里扑腾, 本来是要往河边划水，结果却再往河中间漂。一连呛了几口水, 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 “樊子晴！” 急忙脱掉身上的外套, 盛博淞往前迈步刚要跳下去, 抓在他领口的手却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以防袖子影响她划水，姜舒特意把袖子挽起来，“你会游泳吗？” 盛博淞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 他只想着下去把樊子晴捞上来，脑子打了个弯, 差点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这件事。 姜舒不慌不忙地活动着手脚关节，目光一直盯在往河中间漂的樊子晴, 快速地呼了几口气热身。 把手机塞到他怀里, 姜舒顺手把头发的皮筋也抽了下来, “不会就在这等着，把我的东西收好。” 一个猛子扎下去，比气温低了十几度的水让姜舒不由地吐了口气，从水里探出头，姜舒一点点向樊子晴的方向靠近。 高中时期就是学校游泳队的队员，毕业这么多年，游泳是她一直保持的健身项目。 在水里游动，她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美人鱼，所有人都被樊子晴吓得慌了神，只有她在寻找着合适的下手位置。 溺水的人一般都会因为恐惧吓得失去理智，碰到来救的人，多半会因为求生欲而把救命人按在水里，借着浮力让自己飘起来。 这是很危险的事，弄不好两个人都会因此丧命，所以救人最好是从背后下手。 姜舒灵活地在水里游动，距离樊子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樊子晴的领口，从天而降的一个庞然大物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嘭！” 那人落水的时候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从桥上涌起的一道水纹把姜舒从樊子晴身边推开。 如果说姜舒是水里的美人鱼，那冯梓懿绝对是住在海里的哥斯拉。 一米九几的个子在水里行走不成问题，就算是河中间水最深的地方，他猛地蹬脚也能从探出半边身子。 快速的向樊子晴靠近，水下涌来的浪把姜舒越推越远。 双手从水下托起樊子晴的身体，刚才还在水里挣扎的樊子晴半边身子直接冲出了水面。 “呼！咳咳！” 惊惶地抱住冯梓懿的肩膀，樊子晴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一连咳了好几声，嘴边还沾着又黏又腥的绿色水藻。 拍打着樊子晴的后背，冯梓懿刚才松开的布袋正飘在旁边，沙子全撒了出来，跟河水搅拌成了一团泥浆。 冯梓懿心疼地替樊子晴把粘在脸上的脏东西取掉，嘴里一直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幸好是虚惊一场，岸上准备下水的人见樊子晴没什么事，这才又退了回去，找来几根树枝，也好让他们可以拉着从河里上来。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樊子晴都忘了要哭，盯着冯梓懿的脸缓了半天，才认出来他是谁。 缩回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樊子晴指着他身后飘在水面的布袋子，“里面的沙子都撒出来了，你已经赢了？” 冯梓懿摇摇头，“没有。” “那怎么办啊，没有沙子你就赢不了了，”委屈地撇着嘴，这会樊子晴心里倏地难受起来，“姜姐知道肯定要揍你了。” 两米之外的姜舒：？？？ 替她把额前的刘海整理好，冯梓懿只是笑笑：“你没事就好，赢不赢都不重要。” 啊，爱情的酸臭味。 河岸上急着救人的围观群众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狗粮。 不救了，不救了，干脆你们就在河里殉情吧！ 要说最崩溃的，当然还是姜舒，好心好意下水救人，被水推开也就算了，还被亲崽怼了一下……心好痛。 冯梓懿抱着樊子晴上岸后，其他的嘉宾也从后面赶到了终点。 看了看节目组还插在原处的获胜旗，还有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以及飘在水里的布包…… 因为冯梓懿跳河，直接宣布失败，所以李奇泽的小队获得了胜利。 看着李奇泽和栖池大力地挥舞着红色的大旗，张毅和文佳同时看向了冯梓懿，一脸怨念。 喂喂喂！说好的献祭了队友就能获胜呢？ —— 酒店房间里，樊子晴因为落水而受到了节目组的优待。 怎么说都是在拍摄现场出的事，节目组脱不了关系，所以给她安排了各种吃喝玩乐的项目的去讨好她。 嘉宾们知道她落水，害怕她会无聊，也都聚在房间里陪她聊天解闷。 坐在沙发旁边耐心地给樊子晴削了一只正多边体的苹果，虽然比拿起来的时候小了不少，但有棱有角的也挺好看。 冯梓懿第一次给人削水果，拿着水果刀，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掉进河里的事。 她抱自己了，四舍五入就是在一起了！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 越想越激动，咧起的嘴角怎么都合不拢。 替樊子晴把被角往上拉了拉，姜舒顺势把导演组给她的赔罪里放在了床头柜，“这是一套新的题，知道你要高考了，导演特地去买的。” 翻了两页，里面是油墨的气味，“在休息一会咱们就要去机场了，回家记得好好写。” 樊子晴：？？？ 之前好不容易做了那么多！又要重新写了吗？！ 天啊，活着好难，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淹死自己算了。 “吭，吭！” 从河里上来就觉得嗓子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喝了好几杯水，吃了两三块面包都没用。 想想看，应该是呛了河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想着樊子晴这里也没什么事，姜舒这才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子晴啊，你这一落水估计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往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辰桦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不如，哥哥给你出个放松心情的好主意？” 信了他的邪，樊子晴竟然真的直起了身子，把耳朵给凑了过去，“陪哥哥开黑吧！三天包你上星耀！” 话音刚落，辰·游戏狂魔·桦就掏出了手机，早早进入游戏组队见面的屏幕已经饥渴难耐，看了眼床头柜上厚厚的一摞《五三》，樊子晴果断选择抱着大腿上分。 樊·新手奶妈·学渣·子晴：“不用星耀，上个钻石就成。” 一开始玩游戏，樊子晴整个人就进入到了沉迷状态，冯梓懿拿着苹果默默地在旁边坐了好久，淡黄色的表面氧化成了深黄色，樊子晴的一局游戏都没玩完。 樊子晴：“桦哥，中路甄姬不见了，我要跑吗？” 辰桦：“别跑别跑，奶住我，我能c！” 樊子晴：“桦哥！阿珂打我，我要死了！” 辰桦：“莫方，抱紧我！” 说是在玩游戏，两个人你来我玩的语气可比跟自己说话还要亲昵。 桦哥？怎么不听她叫自己懿哥呢？ 心里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甜味，活活被沤成了酸醋。 冯梓懿心里苦啊，刚才樊子晴分明最关心自己的，怎么这会开始屁颠屁颠地跟着小鲁班了？！ 冯梓懿：“子晴，要吃苹果吗？我刚削好的。” 正在打团战的樊子晴头也不抬，划掉手机上刚发来的通知，说：“不了不了，你去跟姜姐说一下，刚才柒哥给她发消息，你让她过来看一眼。” “哦。” 心塞地在苹果上咬了一口，这才十几分钟的功夫，汁多肉厚的苹果就有点干瘪。 刚离开樊子晴的房间，迎面就撞上了守在门口的盛博淞。 他不是要赶高铁回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冯梓懿白了他一眼，赶紧关上了门。 一个辰桦来跟自己抢樊子晴就够了，没必要再多一个。 盛博淞没跟他废话，突然举起的双手正中他的喉咙。 “嘭！” 天知道他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气，两只手揪住领口死死地抵在旁边的墙上，喉咙被扼得越来越紧，脚尖竟然都离开了地面。 盛博淞是比冯梓懿低了半个头，但是被愤怒逼红了眼睛，看似柔弱的手臂却暴起了好几条青筋。 从来没有见盛博淞这样生气过，平日里见他低头看书写题，还以为他是个柔善可欺的软包子。 没想到，这包子竟然是辣椒馅的，烧得他火辣辣的疼。 冯梓懿：“你，你要干嘛？” 盛博淞凌厉的眼神像是在毒水里泡过，又被火焰淬了几遍，看得他后背一阵发凉。 一点点凑近他的耳朵，盛博淞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既然你 第 38 章 录节目发生的一切盛博淞都看在眼里。 抱起樊子晴的动作、四目相对的表情, 这些细节暴露了冯梓懿对樊子晴的喜欢。可就在一星期前, 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要公平竞争。 一星期, 七天, 轻易地把目光转移到了樊子晴身上，盛博淞感觉不到不战而胜的喜悦, 只想用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啊？什么姜姐？”冯梓懿睁大了眼睛，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我喜欢的一直樊子晴, 为什，什么不能靠近她？” 伸手捏住盛博淞的肩膀, 毕竟也是撸了这么多年铁，年龄和块头都比盛博淞大了一圈, 五指渐渐加重力气, 强迫他松开扼住自己喉咙的手。 疼, 但盛博淞还是不肯松手，事情问清楚之前，冯梓懿依然是罪大恶极的花花公子。 狐疑地打量着冯梓懿憋到通红的脸，刚才萦绕在心头的愤怒, 稍稍减少了一点, “你是说，你喜欢的是樊子晴？” 另一只手也搭在盛博淞的肩膀上, 双手同时用力, 悬在半空的脚这才接触到走廊的地毯, “臭小子, 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那个能说出“三分之八”化合价的学渣啊！除了长得漂亮外，脑子里没有一点东西，傻子才会喜欢她。 两个人同时走在马路上，是个人也会选姜舒啊，气场十足又处变不惊，这样有智慧的女人难道不吸引人吗？ 渐渐松开手，盛博淞的愤怒转化成了惊喜。 冯梓懿不喜欢姜舒！没错，他不喜欢她！这么说来…… 幸好幸好，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 “咳咳！” 揉了揉脖子上的五指印，冯梓懿一直看着盛博淞嘴角那抹神秘的笑。 回味着他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不会喜欢的是姜姐吧？” 冯梓懿的一句话戳中了盛博淞的要害，眼神闪烁地侧过头，游离的眼神在走廊里四处打量。 他没有把喜欢说出口，也不想这么早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只是被冯梓懿看破了心事，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盛博淞竟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样无所适从。 “哈哈哈！我早该料到的！” 冯梓懿的笑声在整条走廊里回荡，这劲爆的消息可是他今天知道的最好的消息。 樊子晴那么文静贤美的女生怎么可能看上这个软包子？只有自己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才值得站在她身边。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盛博淞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去追樊子晴这样的女神。 喜欢姜姐？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挑战性的。毕竟像姜姐那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都hold不住，软包子想往火上扑就随他，只要不跟自己抢樊子晴就好。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被三言两语和解。 没了之前的敌意，同在暗恋阴影下的两个人反倒对彼此生出了点同情，以及身为战友的那种惺惺相惜。 盛博淞：樊子晴那么蠢的女人，一定很好追吧。 冯梓懿：姜姐那么强势的女人，一定不好追吧。 —— 飞机刚落地，姜舒就觉得头晕脑胀。拖着行李箱出来，到达大厅的冷气开得十足，却还是像走在火焰山上一样热。 当时只顾着救樊子晴，跳进河里的时候呛了几口不干净的水，扁桃体直接发炎。 路上，姜舒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窗外的风快速地拂过额前的碎发，勉强算是好受一点。 白柒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樊子晴和冯梓懿，才出去两天而已，两个人就像是成了知己好友。一个嘴里念叨着公式做题，一个在对照答案把错题圈出来，和谐安静的场面一改之前画风。 白柒：“姜姐，几个栏目组已经发来开机通知了。” 懒得睁开眼睛，快要睡着的姜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皱了下眉，“快高考了，我记得子晴最近没有安排工作。” 白柒：“是冯梓懿的。” 跟墨海解约后，关于冯梓懿的工作都没有交接，问他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想到在解约之前，詹妮弗还给他安排了别的工作。 合上副驾驶的车窗，被风吹了一路，非但没有觉得好点，反倒觉得浑身更热了。 偏过头瞟了白柒一眼，姜舒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具体是什么，说说看？” “好像是一档生活日常类的直播节目，开播几期还好，再往后就有点糊了，是墨海和另外一个出品方策划的节目……” 闭上眼，姜舒只觉得耳边白柒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意识也开始模糊，再往后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动漫公司。 只是坐在会议室里的人不再是之前的手下，而是盛博淞和樊子晴这些剧情里的人物。 他们已经成了娱乐圈里最顶级的流量，脱去了稚气，深邃眸子里的情绪是满满的憎恶，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把刀，虎视眈眈地打量着她，好像她就是作恶多端的原主。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姜舒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只是成为了原主，即将替她承受黑暗又无尽的悲凉下场。 盛博淞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僵硬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还是最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只是看她的眼神阴森又诡异。 抬手一刀，正中心脏。 姜舒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血液顺着那个窟窿迸发，浑身的力气都跟着血离开了身体…… “嗯！” 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的黑暗与噩梦里的幽深不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呼吸时空气中番茄酸汤的味道稀释了她在梦里的恐惧。 正在发高烧，姜舒的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上的冰贴已经没了冰凉的温度，只剩下龙脑和薄荷的清凉，只是手心，一下又一下的凉感，像是有冰块扫过。 盛博淞：“你醒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盛博淞小声地说道。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瓶医用酒精，一袋全新的棉签只剩下最后小半袋。 除了吃药，用酒精降温是最快的方法，也能减轻高热给身体带来的不适。 睡了不知道多久，姜舒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痛，每一次呼吸嗓子都泛着苦味。 盛博淞丢掉手里的几根棉签，重新换了一茬新的浸泡在酒精瓶里，“本来说直接送你去医院的，但是柒哥说要是你从医院醒来肯定嚷嚷着要回来工作，所以……” 目光转向房间里的书桌，姜舒办公用的电脑，和冯梓懿工作要用的资料全都静静地摆在那。 盛博淞：“放心吧，已经喂你吃了退烧药，明天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白柒最近做事越来越懂自己了，还知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工作”这一条要求。 欣慰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累，但是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撑着床慢慢做起来一点，身子靠在枕头上，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碗番茄汤味道更加浓郁。 碗旁边放着退烧药和一杯水，药盒上“一天三次，一次两粒”的字迹工整端正，是盛博淞的字迹。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一点光透进来。已经是深夜，连外面的蝉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庄园里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也不知道盛博淞在这么黑暗的房间里呆了有多久，重复给自己降温，这么无聊的事想想就很累人。 活动着手指，被酒精涂抹了不知道多久，温度要比身上的高热低了许多。 “其实……之前是樊子晴帮你擦酒精降温，她刚去睡觉。”不等姜舒问，盛博淞就赶紧解释道，字里行间透着一点紧张。 姜舒：“几点了？” 盛博淞：“两点多了吧。” 姜舒缓缓地端起床头柜上的番茄酸汤，手心用酒精擦了很久，凑近时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明天你不上学吗？在这照顾我，当心明天起不来。” 睡了一觉，身体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发言的扁桃体让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一会就去睡。” 刚才的那个噩梦尽管很真实却不现实，像盛博淞这样性格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像梦里一样用刀刺在自己的胸口。 借着外面的月光打量眼前的少年，白璧无瑕，用这个词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酸汤放了时间有点久了，表面飘着一层透明的油膜，用勺子搅拌两下，下面的汤还是有点余温。 盛博淞的手艺很有辨识度，光是闻一下味道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把酒精和用过的棉签收拾好，好几次盛博淞偷偷看向姜舒，都被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她还记不记得。 抿了抿唇上的汤汁，姜舒放下了手里的碗：“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问你要不要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犹豫了一下，盛博淞的脸颊倏地泛起了两片淡淡的红色，幸好房间里的光线暗，才没有被她听到，“刚才你做噩梦了，我听到你……叫了我的名字。” ※※※※※※※※※※※※※※※※※※※※ 晚上有爆更！ 第 39 章 刚才发生的一切盛博淞都记得清楚。 “盛博淞……不, 不要……好痛……” 模模糊糊的几个字听得盛博淞面红耳赤, 分明姜舒才是发烧的人, 盛博淞身上的温度却也跟着升了上来。 酒精从手心划过, 带走了身体里多余的热量。姜舒梦到盛博淞将刀子捅在胸口的一瞬间，现实中, 五指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是害怕？还是…… 盛博淞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攥着自己的手已经松开, 蘸了酒精的棉签还在手里，继续摩擦手心,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听盛博淞这么说，姜舒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还在庆幸。 还好还好, 叫得是盛博淞的名字, 万一叫个爸爸妈妈什么的, 那才是真正的尴尬。 双手揉搓着太阳穴，半碗番茄酸汤下肚后，梦里的内容已经忘了五六分，但盛博淞用刀扎在自己胸口的表情, 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梦到, 我穿越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平行空间，你, 樊子晴还有冯梓懿都变了。” 轻描淡写地跟他说着自己的梦境, 不止是盛博淞, 姜舒也想知道该怎么从这个不真实的梦境里醒来。 “我梦到在未来你和樊子晴在一起了, 冯梓懿还像现在这样吊儿郎当的。你们都很厉害，是圈里最耀眼的明星，但是你们跟我的关系也变了。” 把书里原本的剧情讲给他听，比起刚才沉睡的噩梦，现在正在经历的才是最让她困惑的梦。 倏地抬起眼神，姜舒看到了盛博淞眼神里的专注。不过是个梦而已，他却听得很用心，每个字都在脑海里慢慢消化。 起身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这次，盛博淞在里面放了两勺蜂蜜。 放回到姜舒手边，他小声地问：“我在你的梦里，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话题重新转移到盛博淞身上，姜舒低头笑出了声，“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大明星，不夸张的说，是全国九亿少女的梦中情人。” 每年三张钻石唱片，每年几十场个人演唱会，一线的代言、顶级的形象大使，未来，盛博淞这个名字注定会发出耀眼的光。 坏人？怎么可能。 从她嘴里说出的梦好像没有那么恐怖，想起她在梦里的反应，盛博淞又回到了开始的那个问题，“你刚才喊我的名字，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姜舒端起茶杯，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你把我给杀了。” 盛博淞脚下踉跄，不由地退了一小步。都知道梦里的事不做数，只是听到自己亲手杀了她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双手藏在背后，仿佛他的手里已经沾上了她梦里的血。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会杀她，不可能杀她，他想做的只是在她身边而已。 听到她的回答后，盛博淞的嗓子被哽住了。 安慰吗？可这不过是个梦，哪有人因为梦道歉的。 沉默吗？想想刚才姜舒在睡梦里的紧张和恐惧，心里却觉得很对不起她。 盛博淞：“对不起，我……我知道那只是梦，但我肯定不会做那种事，我……” 听着盛博淞慌张的解释，姜舒只觉得这个噩梦好像慢慢变成了美梦。非但不再觉得可怕，还差点因为他莫名的道歉笑出声。 姜舒的手指在水杯下面打转，看他手足无措的反应，一下就想起了书里他第一次上台唱歌的画面。 刚上台，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他也是这样紧张。但当他拿起支架上的话筒，发出第一个音开始，他就变得不再平凡。 校园的歌手大赛上，盛博淞第一次开口唱歌就赢得全校的掌声。翻唱的《黑暗天堂》改过了声调，加入了架子鼓和电吉他的摇滚元素，让黑暗风十足的曲子更有张力。 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很快就被原主看到，没过多久盛博淞就成了她旗下的艺人。 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虽然刚睡醒，但说了这么多话，姜舒又开始觉得眼皮打架，“如果实在觉得抱歉，可以唱一首歌给我听吗？” “唱歌？” 五岁之前，盛博淞最喜欢的就是唱歌，幼儿园的老师都夸他声音好听。 自从进了福利院，他就再也没有唱过歌给别人听。 因为高兴才会唱歌，但在福利院的他并不高兴。 盛博淞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唱歌是在什么时候，是跟着福利院的弟弟看春晚小声哼唱？还是音乐课上不得不跟着老师开口？ 不过既然是她要求的，那今天就破例唱一次。 清了清嗓子，盛博淞重新坐在了姜舒床边的椅子上，“想听什么？” 姜舒：“都可以。” 想起之间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那首主题曲盛博淞曾经把它的中文翻唱抄写过好几遍。换了中文的词，整首曲子听起来更加有古典韵味。 向下挪了挪身子，说是要听他唱歌，姜舒却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有幸能听他唱歌，也算是生病的一点慰藉吧。 【高山大海，无法使你我疏离】 【只因两颗心，总会因爱而相遇】 【神问为何上天入地不肯停息，我只回一句因为爱你】 —— 白柒准备的资料，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姜舒就全部浏览了一遍。 “霸王条款！想赚钱想疯了吧？！” 被姜舒砸了好几次的鼠标已经习惯了，除了中指滚轮凹下去不能用之外，别的都还好使。 要单单是节目的安排不合理还可以理解，毕竟冯梓懿之前是他们的艺人，公司总要捞油水。 重点就在于，这次有问题的不是节目安排，而是冯梓懿签订的合同。 【乙方有义务履行合同的全部规定，并且毫无疑义。】 【若违反其中条款，将补偿甲方所有经济损失。】 【若乙方不能如常履行拍摄义务，甲方有权力追究其法律责任并要求赔偿。】 毫无意外，合同中的乙方就是那个大傻子冯梓懿。 当初跟在詹妮弗手下，冯梓懿没有丝毫的防备，什么事都全听她来调配，甚至是合同，也就是签个字，而里面的内容从不细看。 解约后，虽然拿到了几百万的违约金，但墨海并没有打算放过冯梓懿。 把程萱从全网红推到了全网黑，又爆出了詹妮弗之前对艺人做过的违法行径，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在圈里讨生活。 当时詹妮弗拿给他签的合同，就是他们的杀手锏。 要么再赔五百万，要么就打官司，两条路必须选一条走。 冯梓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已经做好了跟家里打电话要钱的准备。 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当初脑子里装的水现在都要用钱补上，没办法，谁让他当时是个头脑简单的翘屁肉筋男呢。 “把手机给我放下，”狠狠地刺了他一眼，姜舒冷言冷语道，“他们就是想你赔钱，五百万，够他们培养好几个新人了。” 盛博淞心里再郁闷也只能乖乖地把手机丢在一旁，烦躁地踢了一脚茶几，好不容易挪正的位置又错开了十几厘米。 “那怎么办？真要拍的话，我肯定要被他们玩死。” 这档叫《完美的cp》里全都是墨海的艺人，节目的策划也都由墨海控制。 在同一栋楼里，节目组安排了三组cp在里面生活几天，经过摄像机的录制和简单的后期剪辑，就直接在网络上播出。 节目的目的明确，就是为了捧自家公司刚出道的小生小花，靠炒cp来提高一下人气。 本来第三组的人选订的是冯梓懿和程萱，但因为程萱被雪藏，冯梓懿就必须要重新和人组队。 除了冯梓懿外，另外的两组嘉宾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只等着冯梓懿这边的回答。 是退出？还是自带cp进组，只等他一句话。 虽然有刘鸿这个强大的背景，但这件事上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手下的艺人都是有咖位的流量，冯梓懿脑子本来就缺根弦，整不好还会拖累他们，闹出什么不好的事。 姜舒也不认识什么女艺人，录制的那一周，樊子晴正好要高考，自然帮不上忙。 想录，但没有人选，也很头疼啊。 来回又翻动了两下签着冯梓懿名字的合同，姜舒皱了皱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付。 “叮咚~” 屏幕右下角，有一条备注jennifer发来的邮件。 【jennifer：姜小姐，不知道你们考虑好了吗？下周日开机，我们需要现在就知道你们的回答。】 呵，现在才周一，距离下周日还有小半个月，真是猴急。 连续两天，詹妮弗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发来一条这样的邮件，似乎实在刻意嘲笑他们。 这场仗，除了割地赔款之外，姜舒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姜舒：我们正在努力联系可以和冯梓懿录节目的人，很快会给你们答复。】 冯梓懿就算有钱也绝对不给他们，好好的钱买点什么不好？非要从墨海的手里买教训？ 节目，非参加不可！ 发过去不到五分钟，詹妮弗就又发回来了一条回复。 【jennifer：不过是玩个游戏而已，我们对冯梓懿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女的就行。贵公司的保洁阿姨，或者前台小姐都没有问题。】 姜舒：？？？ 这是赤|裸|裸的在向自己宣战。 什么叫是个女的就行？冯梓懿虽然人傻钱多却也不至于被他们这么贬低。 电脑不能砸，三千块呢；桌子不能砸，陈寅仕好不容易给换的……要不是想着不能毁坏公共财物，恐怕这屋里没几样东西能逃过姜舒的魔爪。 运用自己所有的毒舌水平，姜舒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不带脏字的脏话，正要按下鼠标左键，突然闪进脑子的那一道灵光让她重新恢复了理智。 把刚才打的一千多个字删掉，姜舒只回了短短八个字。 【姜舒：好的，我们准时进组。】 不是想玩游戏吗？玩死你！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樊子晴和盛博淞都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后的冲刺。 《完美的cp》开机当天正好是月底，白柒去给樊子晴和盛博淞准备最后的几道压轴卷子，所以是由姜舒带着他去拍摄现场。 “开心点，”伸手挑了一下冯梓懿的下巴，姜舒灿烂的笑容跟朵太阳花一样，“录节目，总要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观众可不爱看苦瓜脸。” “哦……” 冯梓懿哪里高兴得起来？从头到尾都噘着嘴，看一眼开车的姜舒，戴着墨镜的模样显得她成熟不少。 拍摄地点定在墨海租的一栋二层公寓楼里，一层两户，每组cp各住一套公寓，一楼空出来的一套当做他们的共同活动室，里面布置了各种娱乐设施。 到达录制地点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除了他们外，其他组的嘉宾已经全部赶到。 坐在一楼的活动室里暂时休息，见到停在门口的车，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直起了身子去观望。 冯梓懿当初被公司开除的事闹得人人皆知，这次节目开始录制之前，不止是詹妮弗，其他的经纪人也给手底下的艺人交代过，一定要好好整他。 节目的收视率能不能上去，全看冯梓懿的吃亏程度。 “hello！大家好！” 姜舒一改平常冷冰冰的态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热情地和每个嘉宾打招呼，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只在他们四个人中扫了一遍，心里就大概有了底。 慢吞吞地从副驾驶下来，冯梓懿连嘴角都懒得勾一下。 “你们好。”双手插进口袋里，本来就对这档节目提不起兴趣，连带着这些艺人也没什么好感。 都是准备要坑自己的人，凭什么给他们好脸色？ “你好。” “你们好。” 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他们还在观望着后排的车门。 不是说好了要带自己的搭档来吗？怎么只有他自己和一个经纪人？ 冲着他们打了个响指，姜舒的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嘿，别看了。我就是他的搭档。” “哈？”众人异口同声，“你们这算是什么cp？！” 姜舒轻蔑一笑：“母子cp。” ※※※※※※※※※※※※※※※※※※※※ 小剧场： 冯梓懿：别打我，姜姐坚持要陪我参加节目！ 盛博淞：不打你，莫名冒出来一个儿子也挺好。 冯梓懿：？？？你占我便宜？！ 第 40 章 公寓坐北朝南, 朝南这一侧的房间都能保证日照充足。节目组还算有点良心，在下面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绿植，靠近墙角的月季已经有了好几个花骨朵。 姜舒朝冯梓懿勾了勾手指，不用说话, 他就乖巧又不情愿地把车上的两只行李箱给拖了下来。 两只行李箱都是她的，冯梓懿除了这一身衣服外，别的什么都没带。 要跟姜舒组cp, 冯梓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啊！ 一开始见姜舒开始协调工作，还以为是帮樊子晴请假，让她来帮自己，结果是把自己这一周的工作都交给了白柒, 亲自上阵对付这些矫情哔。 哥们, 要是哪天你看到节目，一定要理解！这是姜姐主动要求帮我的！ 姜舒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楼，走进公寓时, 旁边的摄像机已经开始录制了。 六名嘉宾第一次见面, 面对镜头时，一开始的尴尬和吃惊顺便变成了友好。又拎箱子又拿包的，墨海的四名艺人表现得出奇友好。 “姜姐, 我就住在你们楼上，”单手拎着箱子, 男生把箱子放在房间门口的时候礼貌地鞠了一躬, “有什么事可以来对面找我, 我叫南征, 以后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墨海这次安排的艺人都是练习了两三年的练习生，都是十八九岁花儿一样的年纪，虽说笑得也是阳光灿烂，但背地里想了些什么，姜舒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征的个子和姜舒差不多高，走得是可爱小生的路线，亚麻色的小卷发蓬松又柔软像是棉花糖。 他和搭档秦雨晨组的“甜橙cp”很符合他们酸酸甜甜的特点。 姜舒回以同样客套的笑：“好的，我特地带了盆自己的花来，麻烦你再帮我抱进来，谢谢。” 南征：？？？ 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房门没有锁芯，一扭就能推开。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标准的两居室。房间里的沙发重新换了个暖色的布艺套子，家具有明显用过的痕迹，这间房里之前住过几组嘉宾，看得出来他们很用心，一切都保护得很好。 拖鞋、杯子这些东西节目组全都换成了新的，低头换鞋，安装在鞋柜上的摄像头硬是给姜舒拍出了双下巴的效果。 早知道会有刁难，这么奇葩的拍摄角度就是其中之一。 姜舒大致扫了眼房间里的摄像头，比想象中的多了很多，而且很多奇怪的位置也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用来捕捉他们以后的笑料。 瘫倒在沙发上，冯梓懿没有半点来参加节目的娱乐精神。谁想找个“妈”来录节目啊，想想就糟心。 姜·老母亲·舒：“躺着干嘛呢？过来换鞋！” 冯梓懿烦躁地揉了揉头，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光是她这么管头管脚的，就知道这次录节目一定是双重煎熬。 端着一杯温水，秦雨晨迈着小碎步从对面跑来姜舒他们的屋子，“姜姐，一路辛苦啦，喝杯水吧。” 秦雨晨和程萱都是h.e.r的成员，墨海雪藏了程萱之后，秦雨晨就成了组合的c位。 和程萱走了相同的甜美路线，从长相到练习时长，秦雨晨都不比程萱差，只是少了公司的资源，所以在网络上的名气只是比其他成员好了一点点，跟程萱比差了一大截。 难怪是同一个组合的人，两面三刀这一套多半是组合里的规矩。 秦雨晨热情的笑脸真是比蜜还要甜，只是眼神里的异样和捉摸看得人很不舒服。 毕竟整场节目的录制都是逢场作戏，笑不笑的姜舒倒不介意，接过她手里的温水，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自己很不习惯是真的。 站在对面的活动室门口，白淼和董一涵正摆弄着一副扑克牌，你推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眉目传情的做派真是给单身狗喂了满满一嘴狗粮。 他们是墨海同样力捧的一对唱跳组合，也是对外承认恋爱身份的情侣。 这次用的cp名就是他们的组合名字：k＆qcp。 白淼长得瘦瘦高高，像是在行走的骨架，外面一层衣服就是他身上的一层皮，勾起嘴角时，让姜舒想到了瘦得皮包骨头的沙皮狗。 董一涵顶着一头的大波浪卷，和mv里同样火辣性感，录节目需要画淡妆，不过眼角眉梢的媚意丝毫没有少半分。 两人对了下眼，董一涵心领神会地拿着扑克牌跑到姜舒的房间门口，笑颜盈盈地问：“姜姐，来抽一张牌啊？我可以用扑克牌帮你算算最近的运势。” 放下手里收拾了一半的箱子，姜舒拍了下旁边傻儿子的头示意他继续把东西拿出来，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扑克牌被董一涵玩了好久，边角不像刚拆开那种纸白色，背面印着红蓝色的花纹，和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 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 梅花9。 把姜舒抽到的牌拿过来，董一涵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语气蜘蛛吐丝般地解释：“嗯，总体看呢，运势还是不错的，但是从牌面上来看最近应该会遇到一些不顺的事，尤其是身边的人，可能会有麻烦。” hello？hello？你是对运势不错有什么误解吗？ 想找个由头来警告自己可以理解，但扑克牌这招未免有点太牵强了吧。 姜舒把手里的牌重新放回到她手里，继续收拾箱子里的东西，“谢谢啊，不过前辈有一句话说得好。” “什么？” 转过头，姜舒微微一笑：“封建迷信要不得。” 简单地收拾了下带来的行李，姜舒和冯梓懿也来到了对面的休息室。借着和他们聊天的功夫，姜舒把他们的大致情况都摸了个清楚。 都是墨海安排来的小狐狸，跟自己这个千年狐狸精比起来，手段还嫩了点。 下午四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三筐食材。 既然是要在一起住，自然要有个正经生活的样子。衣服自己洗、家务自己做，菜也要自己炒，节目组要的就是把艺人们最接地气的真实面展现给观众。 筐里装着各种蔬菜肉蛋，每一个筐里的东西都不一样，手柄上的标签贴着不同的cp名称。 甜橙cp给的是鸡胸肉、三文鱼、鸡蛋以及各种绿色蔬菜。 k＆qcp的筐里有羊肉卷、培根，蔬菜和甜橙cp的一样。 母子cp的筐比其他人的都要满，盖在筐上的布好像还在动。 小龙虾、扇贝全都是刚买来的海鲜，搭配的蕨根、裙带菜等蔬菜也都是难料理的蔬菜。 三文鱼切好后沾上芥末酱就能吃，羊肉卷煮一下蘸着芝麻酱也是美味。 他们那两筐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料理难度，煮一下或者根本不用煮都可以。 节目组下午特地调查过姜舒，知道她对海鲜过敏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不为别的，就为了在节目里把她逼走。 “哇！姜姐，你们的食材好丰盛啊！”秦雨晨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羡慕你们的小龙虾哦！” 旁边的白淼也跟着帮腔，搂紧怀里的董一涵，拱了拱鼻子道：“我最爱吃扇贝了，唉，导演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两三句酸话把空气里搅得一股子醋味。 冯梓懿被气得攥紧了拳头，分分钟要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记勾拳，“你们……” 按住他的手，姜舒并没有生气，反倒拎起了地上的竹筐，“导演组对我们很偏心啊，看来你们只有看我们吃的份儿了。” 不能翻脸，绝对不能翻脸。 周围的摄像头一刻不停地录像，墨海这帮人就等着自己发作，这时候撂挑子走人，就是给机会，让他们把视频剪辑后发出去造谣耍大牌。 不仅要赔钱，冯梓懿的名声也要被毁个粉碎。 “走吧，咱们上楼做饭。”把筐递给旁边的冯梓懿，姜舒潇洒地往楼上走。 越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越不可能给他们笑的机会。 坐在厨房的地上，“母子”两个人对着一筐小龙虾和一张一合的扇贝大眼瞪小眼。 冯梓懿：“姜姐，怎么办？” 姜舒：“叫妈，咱们现在是母子cp，你忘了？” 冯梓懿：？？？ 你占我便宜！ 冯梓懿：“妈，怎么办？你可是对海鲜过敏啊……”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用手机戳了下想要从里面爬出来的小龙虾，“我可以吃炒菜和米饭，这些东西你吃掉。” “我不是问这个，”抬头，厨房桌子上摆放的一排调味料一样挨着一样，“我是问怎么做？我不会做菜啊。” 姜舒和他对视了一眼，语气同样无奈：“我也不会。” 过去三十多年姜舒什么时候做过饭？基本都是靠公司的食堂保命，偶尔叫个外卖或者和客户出去应酬。 做饭什么的最麻烦了，宝贵的时间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上面的。 墙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过去的五分钟里，一动不动。 “但是我可以学。”姜舒又补充道。 节目组给的菜不多，冯梓懿又是个行走的饭桶，所以这些海鲜必须要做掉才能让他填饱肚子。 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 默默地打开手机浏览器，姜舒开始翻查各种家常菜的做法。百度在手、菜谱我有，只要用网络就肯定不会被饿死。 “哇，好一道火山飘雪，好好吃哦！” “一会你再尝尝我煮的鸡胸肉，加点盐味道就很不错。” “哎呀！这培根都糊了！” “对不起嘛，我从来都没做过菜。” “没关系，糊了也一样好吃，你在旁边休息吧，我来。” “爱你，mua~” 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全都钻进了冯梓懿的耳朵里。饥饿让墙壁的隔音效果都变差了，好像他们咀嚼的声响他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姜舒把菜和扇贝都清洗干净，水池里的小龙虾试图越狱，被她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冯梓懿！” 听到厨房里传来姜舒的声音，冯梓懿浑身一抖，有种回到了小学的错觉。而姜舒丢菜刀发出的声响，和自己老妈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冯梓懿：“啊？” “你过来把虾线处理一下。” 继续低头玩手机，冯梓懿还顺势翘起了二郎腿，“我不会。” 握着菜刀两三步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姜舒绷着脸的样子像极了上战场的将军，“我再问你一遍，到底会不会？” 冯梓懿一个鲤鱼打挺，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到厨房，拖鞋都忘了穿。 “会会会！” 楼上的两组cp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吃上了饭，番茄撒糖、蔬菜沙拉、水煮羊肉片，虽然闻不出什么香味，好在味道还算可以能填饱肚子。 楼下厨房里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都半个小时了，姜舒他们还在忙活。 相互对视一眼，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南征：“你闻，是不是小龙虾的味道？” 吃着没滋没味的水煮鸡胸肉，南征的嗅觉都变得敏锐。 直起身子朝着窗外耸了耸鼻子，又香又辣的味道更加浓郁。 香味让秦雨晨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跟十几种调料的味道比起来，碗里的鸡蛋简直是索然无味，“好像是，又香又辣的。” 不用想就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这栋楼里，也就只有姜舒他们有小龙虾了。 捧着碗，楼上的四个人都顺着香味走下楼。 吃不到小龙虾，闻闻味也是好的。 房间里熏得都是烟，空调都吸不净这又香又辣的味道。冯梓懿把门推开通风，楼道里的香味更加浓郁。 冯梓懿：“嘿！我的妈，可真有你啊，对着菜谱做都能跟餐馆里吃的一样。” 翻了个白眼，姜舒压了压戴在脸上的口罩，手里的菜铲不停地翻动着满满一锅小龙虾：“叫谁妈呢？我有那么老吗？叫我姐！” 冯梓懿：？？？ 怎么这会不占自己便宜了？呵，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十分钟后，一大盘炒好的小龙虾新鲜出锅！ 从厨房走出来，正好撞上守在门口不停吮吸空气中香味的四个人，捧着手里的碗似乎做好了吃虾的准备。 姜舒晃了晃手里的盘子，问：“想吃吗？” “嗯嗯！”众人点头如捣蒜。 “乖，叫妈妈。” ※※※※※※※※※※※※※※※※※※※※ 小剧场： 姜舒：只有听话的崽才能吃虾。 众人：我听话！ 姜舒：那还敢不敢跟我作对了？ 众人：不敢了！ 第 41 章 士可杀不可辱！ 只要不叫爸爸, 叫两声妈妈换几只小龙虾吃还是可以接受的。 五个人围坐在餐桌前, 捧着碗乖巧地等着姜舒分配小龙虾。 节目组一共只送来了三十只，刚好够两个人吃的量, 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五只。小龙虾才能吃的地方不多，五只加起来也没有几两肉。 “扇贝快蒸好了，”放下手里的一盘龙虾, 姜舒赶紧用纸蹭掉了沾在手指上红油, “冯梓懿, 来帮我把扇贝端出来。” 锅里的饭还没煮好，饿得头晕眼花的冯梓懿哪里忍得住小龙虾的诱惑。开饭前, 虽然没有动手剥虾，但外面那一层又麻又辣的油被他唆了个干净, 嘴角还挂着一粒花椒。 可怜兮兮地看着姜舒, 冯梓懿怎么都不肯放下手里快要被吸破壳的小龙虾。 南征主动放下了手里的碗, 趿拉着拖鞋跑到姜舒身边，“姜姐，还是我帮你拿吧！” 还是小孩子懂事，给口好吃的,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蒸锅的盖子蒙着一层水雾，里面放着六片扇贝, 中间的蒜蓉和辣椒圈飘着一层金黄色的汁。 刻度杯、称重器还有大小不一的量勺，厨房的案板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剂量仪器。 除了各种各样的调味料, 这种容器在每个套房里都有, 只是很少有嘉宾会用, 所以被收在厨房里最深的角落。 惊讶地嗅了嗅案板上多余的蒜末，旁边的一只盘子里，各种称量过的调味料都堆放在不同的地方，七八种颜色像是美术生画画用的调色盘。 南征在厨房里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个厨房跟自己套间里的不一样，“姜姐，你做的龙虾和外面卖的一模一样，你原来是厨子吗？” 端起旁边没喝完的水，姜舒瞟了眼他脸上的崇拜，不以为然，“做菜这种事很难吗？按照食谱上教的来做就能做好。” 炒菜是个功夫活，尤其是家常菜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跟炒菜比，还是跟其他公司谈合作、讲利润更难。 说着，抬手就掀开了蒸锅的盖子，甩手撒上一把切好的葱花，丝毫不害怕从锅里涌出的高温。 调味料应有尽有、食材再处理干净，按照菜谱的要求准备就绪，做菜的人胆子大一点，不害怕从锅里溅出的油，基本就能做出一锅像样的饭。 姜舒：“好了，端出去吧。” 这顿饭吃得比想象中要丰盛。 来之前，詹妮弗告诉过他们为了针对冯梓懿，伙食可能会不太好，让他们将就将就。可在姜舒做的美食面前……四个人组成的联盟全军覆没。 秦雨晨：“姜姐，你做的扇贝好好吃啊！比我在夏威夷吃的还好！” 白淼：“宝宝，可以再上楼帮我盛碗饭吗？我想用龙虾汤拌饭吃。” 董一涵：“亲爱的，还是你去吧，顺便给我带一碗下来，爱你么么哒。” 姜舒一边吃着碗里的米饭，一边看今天白柒发来的工作报告，偶尔夹一筷子炒的青菜，吃得未免也太素了。 吃饭的时候，突然安静的气氛让姜舒不由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吃，不用管我。” 几个人对视一眼，嘴里还有小龙虾的麻辣味，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辛苦做了一桌子海鲜，哪有让她吃素的道理？ 回到各自的套间里，把做饭剩下来的培根、羊肉卷全都拿了下来，包括私藏在行李箱里的零食，一股脑地倒在了餐桌上。 “我猜姜姐最近身体应该不方便吃海鲜，”董一涵从自己带来的一堆零食里翻出了几包枣夹核桃，还有牛肉脯，“尝尝这个吧？” 捧着半碗生的鸡胸肉，南征抓着一根胡萝卜和生菜就已经进了厨房，“姜姐不爱吃辣，我给姜姐做道鸡胸肉沙拉吧。” 在姜舒眼里，他们都是涉世不深的孩子。听过詹妮弗的耳边风，所以起初对自己和冯梓懿的态度不太好，这一顿饭的交谈下来，跟姜舒的关系都亲近不少。 少了点互相算计的心思，才有点录节目的意思。 吃完饭，几个人又跑去隔壁活动室的家庭ktv里唱歌，都是些最近热门的流行曲子，每个人都能跟着哼两句。 冯梓懿的衣服沾了不少小龙虾的油，南征和白淼的衣服他都穿不上，幸好姜舒带了两件大的衣服来，刚好给他应急。 安静地在旁边用手机工作，听他们唱歌的时候，姜舒想起了那晚盛博淞给自己唱的那一首。 再过几天就考试了，现在他应该正忙着复习吧。 “姜姐，你坑我？！” 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冯梓懿一连怨念地看向姜舒的方向，“你怎么没告诉我是粉红色的？” 往嘴里塞一口剥好的橘子，姜舒淡淡然地回道：“你的衣服我都丢到水里泡着了，除了我买的大号睡衣，你还可以选择光着身子。” 姜舒带来的两只行李箱里都是自己的衣服，只有两套新买的加大码睡衣，想着晚上睡觉穿。 都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逛街的时候没有白色和灰色的纯色，只有粉红色和紫罗兰色。想着是自己睡觉穿，姜舒也没想那么多，天知道最后给冯梓懿应急。 有的穿都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快进来给我们看看！” 把躲在门后的冯梓懿拉了出来，xxxl的女款睡衣在他身上还是显小。肌肉的轮廓依稀可见，本来应该是过膝盖的，到冯梓懿身上勉强遮住大腿，弄得他不得不继续穿着自己的牛仔裤。 衣服中间那个白色的小奶牛被撑到变形，每一次呼吸，胸口的起伏都让奶牛的嘴跟着扭曲。 传说中的金刚芭比？！ 躺在沙发上的董一涵和南征笑出猪叫，正在唱歌的秦雨晨直接破音，拉他进来的白淼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前仰后合。 房间里，只有姜舒一脸淡定地看着他，默默举起手机对准了他的上半身拍了张照片，这种珍贵的历史资料得好好保存才是。 几个人玩得太高兴了，抬头看一眼身后挂钟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再过半个小时房间里的摄像头会停止运作，该回房洗漱一下睡觉了。 冯梓懿将套房里的主卧让给了姜舒，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姜舒在卫生间洗漱，他只能捧着手机在旁边看着。 看了看他嘴角擦不干净的红油，姜舒撇撇嘴，大发慈悲地让出了自己的“老母亲”牌洗面奶，傻儿子这才洗干净回房睡觉。 马上就要高考了，惦记着樊子晴的功课，姜舒想了想还是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毕竟刚接触手机游戏，又在手机里下了王者荣耀，所以就怕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天她跟辰桦开黑耽误功课。 “喂，姜姐。” 把手机摆正了点，摄像头那边的樊子晴把手边的演草纸推到一边，“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事吗？” 正趴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做题，说话的时候，盛博淞端着一杯水正好从她身后经过。 看了眼屏幕里的姜舒，两个人的目光擦肩而过。 “没事，就是看看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换了个姿势，看着屏幕里挤出的双下巴有点不太习惯，“别跟辰桦开黑，马上考试了，考完试再说。” 盛博淞再一次从樊子晴背后走过，仰头喝着杯里的水，眼神依旧看向屏幕里的人。 樊子晴点点头，把手里的题往后又翻了一页：“嗯，我知道了。对了姜姐，你那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这节目就是特地欺负冯梓懿的。” 赶紧把扬声器的声音调小了点，也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被摄像头旁边的收声器录进去。 这种事，心里知道就好，还是不用说出来了。 姜舒：“还行，没什么大事。那你好好复习吧，我就先挂了，明天再聊。” 说完这句话，从镜头前闪过的盛博淞又捧着满满的一杯水。 一分钟内连续喝两杯水，不是渴昏了头，就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十点，按照节目组安排的作息时间，所有摄像头同时停止运作。 关了房间里的灯，姜舒想了想，还是给盛博淞打了一个电话。 “嘟……喂？”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听到了盛博淞温柔的声音。 合上笔，坐在桌子前的盛博淞挺直了身子，只是接一个电话，脸颊却慢慢红了起来。 “复习的怎么样了？” “嗯，很好。” “可以的话，多帮帮子晴，她学习有点吃力。” “嗯，我知道。” 客套地说了两句，翻了个身，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姜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手机转换成扬声器模式，这样就算不用拿着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看着窗外的香椿树，姜舒随口提了一句：“今天和他们在隔壁玩，有个叫白淼的小孩子唱的《樱花》很好听。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唱的一定比他好。”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那个晚上盛博淞唱的歌还是真是难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倏地唱起一句，是地道标准的日文发音。 一句接着一句，每一个音从他嘴里唱出来都浸满了阳光，又像是夹着一缕樱花香味的风，听着就让人陶醉。 只要是盛博淞唱的歌，唱什么都好听。 “是谁在唱歌？是哪个歌手吗？”带着耳麦，詹妮弗慢慢把调音台上的音量推到最大，“怎么声音还这么小啊。” 音响师在调音台上又推动了几个键，耳麦里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化。 “没办法，备用电源的电压不够，设备只能录到这么大的声音。” 继续偷听姜舒房间里的声音，詹妮弗不由地勾起嘴角。 这个猛料如果爆出去，恐怕这位神秘歌手的粉丝要把她撕个粉碎了。 ※※※※※※※※※※※※※※※※※※※※ 晚上有爆更！ 快夸我，快夸我~(づ￣ 3￣)づ 第 42 章 陪樊子晴复习养出的好习惯就是早起。 刚到六点半, 姜舒的生物钟就叫她起床。外面的天色已经大白, 几只麻雀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就是这样吵, 隔壁的冯梓懿依然睡得香甜。 昨天太累，听盛博淞唱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打开手机，是昨天凌晨两点半盛博淞发来的一条短信, 内容只有晚安两个字。 姜舒赶在摄像机开机之前换好了衣服, 昨天其他嘉宾拿来的食材还剩了点, 凑合凑合就是一顿早餐。 三个鸡蛋，两个人分, 鸡蛋下锅前，姜舒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炖锅换成炒锅。 一共六个人, 炒开了吃每个人都能吃上, 再把昨天没有丢掉的小龙虾汤热一下，加上一袋挂面和几种蔬菜，昨晚的香味再一次在整栋楼里弥漫开来。 “姐，你又做好吃的！” 一溜小跑从楼上下来, 南征还穿着那件史迪仔的蓝色睡衣，两个耳朵左右摇晃, 是可爱的猪猪男孩没错了。 吃的力量是伟大的，很快其他几个人也顺着香味摸到了楼下。 经过昨天一顿饭的讨好, 现在谁对姜舒都恭恭敬敬的。 几只崽子们要想未来的几天吃好饭？总要把当家的大姐给伺候好了。 八点, 楼里的摄像机准时启动。 墙角的摄像头根据动作指引, 锁定在餐厅的位置，其他几间房空空如也，全都聚在了楼下姜舒他们的套间里。 说好的三组cp分开过甜蜜小日子，这搭伙吃饭的架势却像是一家人。 “铛铛。” 节目组敲了两下门，把一封信放在门口后撒腿就跑。 白淼把卡拿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工作人员摔了个狗啃泥的背影，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任务卡还有一百块钱。 信封上贴着【甜橙cp】的名字，这封信是写给他们的。 “住进‘有爱小楼’的第一天，你们将在今天下午迎来第一位特别的客人，请用‘有爱基金’为这位客人准备一桌菜吧！要求：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一百块？还有荤有素、四菜一汤？这节目组未免有点太小气了吧！ 听南征把任务卡念完，大家脸上表情各异。 白淼和董一涵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自己做菜，否则客人就等着吃麻辣铁丝吧。 最窘迫的当然还是秦雨晨，这对不会做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捻着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她咬着唇无力地看向南征手里的红票子，“怎么办？” 南征把红票子翻了个面，跟着叹了口气，“凉拌黄瓜炒鸡蛋。” 手里的一百块倏地被抽走，姜舒塞进自己口袋里的时候没有丝毫地犹豫。 朝房间里的摄像机翻了个白眼，她继续吃着盘子里的炒鸡蛋。 明知道他们不会做菜还为难他们，这不是故意让他们在观众面前出丑吗？ “一会咱们去买菜，晚上的这顿饭我来帮你们做。” 听姜舒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在所有人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秦雨晨：“姜姐！你真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请问你有魔法棒吗？” 南征：“多谢阿姨救命！小的不胜感激。” 姜舒一愣，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你叫谁阿姨呢？” 收起自己指点江山的手，南征看了看坐在旁边低头吃饭的他们，“你可是冯梓懿的亲妈，不就是我们的亲……阿姨吗？！” 冯梓懿：？？？ 为什么连你们也要占我的便宜！ —— 一百块要做四道菜，去超市买菜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去农贸市场碰碰运气。 “妈！你们快过来看！” 人群里，一个身型健硕的大汉激动地挥着手，手里的小油菜被摇了两三下，叶子哗啦啦掉了七八片。 穿着件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蓝色短袖，后背的字母扭曲到变形，冲他那一身肌肉还有这不太正常的语气，摊位老板也不敢多说话。 白淼的衣服小得有点多，一抬头，感觉手臂连接处都要裂开了。 默默低下头，姜舒和白淼他们真想扭头就跑。就连扛着摄像机的大哥，也被冯梓懿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这傻儿子谁的？我们不认识啊。 冯·真·傻儿子·梓懿继续挥动着手召唤他们，“这油菜可便宜了，你们快来买啊！” 见姜舒还没过来，冯梓懿等不及了，硬是把他们从卖胡萝卜的摊位上揪了过来。 “你看看油菜啊，三块一斤，一百块可以买不少呢。”平时奢侈品成堆的冯梓懿，头一次表现出勤俭持家来。 抬起手挡着半边脸，姜舒尽量躲避着摊位老板怪异的目光。不用他开口问，姜舒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是想问问自己多大年纪，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头大、脑子傻的儿子。 姜舒：“别叫我妈，叫姐。” 冯梓懿：“昨天你不是……” 把他的手按了下去，姜舒用眼神戳了他一下，“那是没人的时候，在外面你就叫我姜姐。” “哦……”冯梓懿拖长音道。 昨天叫姐不对，今天叫妈不对。 唉，做人难，做cp难，做个不知道儿子还是弟弟的cp更是难上加难。 姜舒的讲价功夫一流，跟其他公司谈合作的时候不少砍价技巧都能用上，又说带着明星来买菜可以宣传，又说价钱低就多买几样。 整个市场转下来，几个人的手里不仅提了好几兜菜，还拎了一条肥美的大草鱼。 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左右两边都是拎菜的小弟还有个神经貌似不太正常的傻儿子，姜舒就是整个菜场最亮眼的妈。 还剩下最后五十块钱，再买点肉回去就齐活了。 正在卖肉的摊位附近转悠，身后突然一声响，吓得几个人同时回头。 案板上用来称肉的电子秤被摔成了三部分，僵硬地站在肉摊前，白淼两只手不好意思地藏在背后。 姜舒：“怎么弄的？” 白淼脸涨得通红，惭愧地解释道：“人太多，我的衣服挂了一下。” 老板也是个好脾气，看着电子秤被摔坏没有急着骂人，拼凑在一起，确定不能再用的时候只说让白淼赔个钱就行。 姜舒无奈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拿起了装钱的小包：“多少钱？” “买的时候二百八，抹个零，给我二百五就行。” 好家伙，这一下，直接把一百块的饭钱给摔没了。 大家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除了干瞪着眼，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 这次录节目不允许带钱，所以大家都没有拿钱包到公寓，支付宝被卸载、微信零钱也被导演检查过。 看了看旁边跟着的摄像大哥跟导演组，姜舒给了好几个眼神示意。 导演：“不行，这是计划外支出，你们要自己想办法。” 白淼倒也不急，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给詹妮弗打了个电话。节目只说不能带钱，总不能连场外求助都不允许吧？ “喂，我这出了点事，能不能给我发200块微信，我回去给你。” “真的是急用，拜托拜托，我在录节目呢。” “你……姐，我的好姐姐，就借我二百吧，这点钱我又不会亏了你，回去我给你两千行了吧？” 站在旁边听他打电话，姜舒要被他低声下气的语气逼死了。 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老爷们，为了二百块钱就对一个女人百般讨好，这膝盖不疼吗？ “你，把鞋脱了，”姜舒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傻儿子的肩膀，语气严厉道，“把你买烟的钱交出来。” 冯梓懿：“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呵，你脚底下要是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还能是你妈？ 当众脱鞋，隔着两层鞋垫冯梓懿慢慢地掏出了两张红票子。 庆幸《城市跑酷趴》还没开始播，否则导演组要知道他的这一手，肯定要把提前他的鞋底划开。 潇洒地把钱递给白淼，姜舒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打什么电话，这种事情咱们自己就能解决。” 众人激动地捂着嘴，恨不得抬着姜舒回家。 这哪里是仙女？分明是仙女她妈啊！ 攥着手里的二百五十块钱，白淼心里五味杂陈。同样是经纪人，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没了最后的五十块钱，最后的肉菜成了问题。一条鱼勉强可以分成三盘，一盘清蒸一盘糖醋，但剩下的一个菜该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盛夏时节的蝉鸣声吵得姜舒头疼。 本来出来买菜挺好的一件事，被詹妮弗的电话搅得一团乱。路上，谁都没有开口找话题，心里默念着詹妮弗的名字，之前对她的好感，已经变成了厌恶。 突然停住了脚步，姜舒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旁边的冯梓懿身上。 姜·亲妈·不怀好意·舒：“你会上树吗？” 冯·傻儿子·可怜兮兮·梓懿：“你，你想让我干嘛？” ※※※※※※※※※※※※※※※※※※※※ 小天使们猜猜看嘉宾会是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娇小表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3 章 除了冯梓懿外的五个人全都挤在厨房里, 闻着油锅里飘出来的香气, 不敢相信又胖又丑的小东西竟然还能做成一道菜。 冯梓懿也想跟着闻闻味, 但爬树爬得他手脚酸软，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都没缓过来。 爬树绝对比撸铁还要痛苦, 为了这十几只小东西，他爬了七八棵树，树下的围观群众一批接一批跟看猴戏一样仰视着他在树上的风采。 当儿子真的好累…… 秦雨晨：“姜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白淼：“香！虽然我没吃过，但我闻着香味就能吃两大碗饭” 旁边的两个人默不作声, 趁着姜舒正在做鱼，偷偷把魔爪伸向了盘子里炸好的知了。 高蛋白、有营养，口感跟鸡肉有点像，但味道可要比鸡肉香得多。 “叮咚~” 下午五点半，甜橙cp的客人按响了门铃。 对着房门, 女人揉了揉僵硬的脸颊, 节目里，总要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给镜头前的观众。 “来了来了！” 南征三步化作两步跑到门口，拉开门看到外面熟悉的脸，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 女人手里拎着给他们带来的礼物，虽然是来看望甜橙cp, 却准备了四份礼物。 墨海的艺人, 人人有份。 一口把剩下的蝉塞进嘴里，要是看在录节目的份儿, 敷衍的语气都懒得给她, “进来吧, 随便找地方坐。对了，别进姜姐的房间，别跟冯梓懿抢沙发。” 不耐烦地趿拉着步子回厨房，女人脸上精致的妆把他所有的好奇和激动都一扫而光。 “秦雨晨，嘉宾是詹妮弗。”倚在门框上，南征朝外面戳了戳手指。 秦雨晨放下了手里的两根筷子，拖长音道：“啊……怎么是她啊。”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倏地冷了下来，厨房里的所有人几乎脸上是同样的表情。 厌恶、嫌弃、鄙夷，就是没有对客人该有的欢迎。 一个连自己艺人都不肯帮的经纪人，值得被欢迎吗？不，不值得。 冯梓懿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詹妮弗，来不及脱鞋，直接抬脚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利用自己的事就算了，坑骗三百万的事绝不能忍。要不是姜舒录节目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控制自己的臭脾气，他早把詹妮弗撵出去了。 放下手里的礼物，詹妮弗在房间里大致转了一圈，眼神正好经过所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的架势不像是来当嘉宾的，更像是来参观战俘营。 打仗的勇士是自家的艺人，战败的士兵是姜舒和冯梓懿。 炸过的蝉又放了些辣椒圈翻炒，挤进去两滴柠檬汁，可以遮盖昆虫的一些怪味。站在厨房门口，詹妮弗打量着姜舒穿着那一身衣服，从锅里溅出的油滴了好几个黄色的点。 堂堂聚星娱乐董事长的关门弟子，现在成了给自己做菜的厨子，光是这样想着，就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笑。 今天这个嘉宾当得真值！ “开饭了，快洗手准备吃饭。” 餐桌上，因为詹妮弗是嘉宾，姜舒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主位给她坐。 姜舒端着碗坐在她对面，脸上是和她同样的笑，今天没有化妆，比不上她脸色那么好，梳起的丸子头也没詹妮弗刚做的黑亮护理好看。这些，她都不介意。 上战场打仗的将军不会介意穿着，手里的剑有多锋利，铠甲有多坚硬，才是她看重的。 “很高兴能受到节目组邀请，能来看你们我真的很高兴呢。” 主动举起手里的水杯，詹妮弗说话八面玲珑的作态如同酒宴上的名媛，眼神一一经过身边的艺人们，自以为占据了这顿饭的主导。 詹妮弗：“来，祝愿咱们的节目能越办越好！” 高举手里盛满果汁的水杯，詹妮弗期待着碰杯狂欢的一刻。过了好久，她才注意到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是同样的冷漠且无趣。 “姐，来，咱们走一个！”举起杯子，白淼主动打破了餐桌上的尴尬，“今儿我就以茶代酒，好好地跟你说声谢谢。” 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一番话听得詹妮弗耳垂泛红，“不用，咱们之间不用说谢。” 詹妮弗把手里的杯子凑近，离自己最近的白淼却站起来，朝另一头的姜舒凑近了些。 詹妮弗：？？？ “叮~” 杯口的位置比姜舒的低了一半，在酒桌文化上，表示对一个人的尊敬和礼貌。 端起杯子喝了个干干净净还不算完，又连忙给姜舒的碗里夹了好几块肥美的鱼肉，“今天在菜场上我真是丢人到家了，要不是你，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詹妮弗的手僵在半空，略带凝滞地缩回来，孤独地抿了一小口。 姜舒只喝了两口，不过白淼给他夹的那块鱼肉倒是吃了个干净，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吃的水产品了。 “不用谢，既然能在一起录节目那就是缘分，缘分面前不谈谢字。”见白淼又要把果汁倒满，姜舒赶紧拦了一下，“还没吃饭呢，别喝这么多果汁，否则一会吃不下。” 旁边的秦雨晨也给姜舒添了一勺爆炒知了，端起杯子，小女生范十足：“该我了该我了，我也有话要对姜姐说。我觉得我今年最大的幸运就是录这个节目，能遇到姜姐，别的不说，姜姐这菜做的是真好吃！” 董一涵：“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是姜姐做饭，估计我真要像某人说的一样，天天吃水煮青菜了。” 全都偏向姜舒的身子几乎同时朝另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某人是谁，他们心里有数。 詹妮弗低头冷笑，这一桌子菜不都是些家常菜式吗？换个人做一样能做的好。 伸出筷子正要加一块鱼肉，冯梓懿紧接着就把菜盘端起来放在距离姜舒更近的地方，“姐，你真是辛苦了！未来这五天我们真要仰仗你照顾了。” “对呀对呀，”就坐在姜舒身边的南征索性靠在了她身上，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可怜又无辜，“姜姐，当妈可不能只疼儿子，我们这些弟妹也需要你。” 冯梓懿：？？？ 为什么你们总是占我便宜！ 五个毛茸茸的脑袋越靠越近，还真有种自己生了五个崽子的感觉。 都是刚刚出道的新人，这种照顾小萌新的感觉，让姜舒心里的成就感爆棚。 餐桌上，正北和正南的两端像是地球的南极和赤道，自己这边几个崽子聊得火热，余光瞥一眼对面的詹妮弗，只是低头搅着碗里的米饭。 詹妮弗脸上的阴郁，姜舒之前在高子昂的脸上也曾见到过。现在，她一定以为自己是被背叛的，自己才是最无辜的，这些人全都对不起她。 詹妮弗：“姜小姐可真是厉害，不止饭做得不错，做人的水平也让人佩服啊。” 往嘴里扒拉一口饭，本来已经被冷落了，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餐桌两边的人都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丑陋的嘴脸。 她还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坑冯梓懿来录节目这事，姜舒一直想找机会跟她算账，大家可以作证，这次是她先动嘴的，那就不能怪自己毒舌她。 姜舒：“哪里哪里，跟你比可差多了。” 相比詹妮弗的笑里藏针，姜舒的单刀直入更有杀伤力。摇晃着杯里的果汁，姜舒盯在她身上的眼神格外坚定，“坑自己的艺人签霸王合同，又出馊主意炒作。今天更好，小白出事了，你连二百五都不肯掏，你这做人的水平，谁能跟你比啊？” 节目组众人：？？？ 姜舒这一番话把总控室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之前录的尴尬也就算了，这突然吵起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头是詹妮弗起的，窗户纸是姜舒捅破的。幸好，这节目不是即时播放到网络上，否则这场经纪人之间的撕|逼大战，不知道要有多少水军围观。 “怎么办？继续录吗？” 总导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录……吧。” 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左右今天晚上这一期是不会用了，与其跑去劝架，还不如就这么等着她们吵完就安生了。 姜舒的那句话正中她的要害，看看身边这几个艺人，之前一个个都对自己的话唯命是从，今天无视自己，不就是因为下午的事？ 詹妮弗提高了音调，尖锐的声音近乎变形：“我下午在帮他们组合联系工作，到时候他们赚得钱，不必这二百块重要？” “钱重要还是小白的形象重要？”姜舒据理力争，对付这种人，根本不用浪费体力，“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他下不来台，这就是你一个经纪人该有的修养？” 就算不是自己的崽，冲着他昨天给自己捏肩捶腿的份儿上，姜舒也要护着。 詹妮弗：“我手底下的艺人，我该怎么管用不着你来教。就算他们是被全网黑，我也乐意看着。” 当惯了高高在上的经纪人，手底下的艺人多了，詹妮弗从来没有把白淼他们平等对待。 就算是现在，当他们诧异地抬头看着自己，她的脸上都没有闪过半分的愧疚。 不出姜舒所料，詹妮弗确实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低头冷笑了一声，姜舒真是头一次被这么不害臊的回答堵得说不出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输了输了，人家都把脸丢在地上了，还有什么可吵的？ 姜舒淡定地坐回在椅子上，往嘴里夹了一口知了，还好，味道跟刚出锅时一样酥脆。与其比她说出更没下限的话，还不如吃点饭填饱自己的肚子。 董一涵：“詹妮弗，你真的不配当一个经纪人。” 南征：“之前我还以为是冯梓懿太过分才会解约，不过现在来看……呵呵。” 这节目是录不下去了，光是看冯梓懿已经充血的眼睛，詹妮弗就知道要是再呆下去，被暴打一顿都是轻的。 詹妮弗把挂在椅背上的包用力地拽了下来，椅子被带倒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步流星地朝们的方向走，尽管憋了一肚子火，却在经过姜舒身边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哼，经纪人的素养？等明天第一期节目上线的时候，我也很想知道观众会怎么评价你。” 距离姜舒更近了一步，眼神缓缓地从她的发梢转移到耳垂，刻意压低了声音：“姜小姐，不知道跟艺人谈恋爱，算不算有职业素养啊？” 姜舒倏地愣了一下，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话。 谈恋爱？谁跟谁谈恋爱？ —— 节目《完美的cp》计划是日播，七天的节目刚好用一周的时间播完。 节目第一天就开始录制，但是要经过隔天的剪辑和后期加字幕等工作，第三天才能正式上线。 所以录制到第三天时，网络上才会播放第一期节目的两小时精华版。 每期节目开播，墨海都会买个热搜增加点热度，只是节目之前的嘉宾都太冷门，怎么都提不起话题量。 晚上十二点，第一期《完美的cp》准时上线。和之前的运作一样，微博热搜榜很快就出来的#完美的cp#话题。 姜舒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一直刷着这条话题下的相关微博，快速地捕捉着微博里熟悉的名字，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像考试查成绩一样激动。 詹妮弗说的到底是谁啊？ 回想起来公寓的第一天，姜舒觉得自己跟谁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当时，大家都不熟，除了晚上聚在一起吃小龙虾时，他们叫了自己几句妈妈之外，没有再更亲密的接触了。 话题上榜五分钟，几个营销号就爆出了节目里的一段内容，时间只有两分钟。 点开视频，黑咕隆咚的画面里只有下面的字幕和微弱的声音。 【今天和他们在隔壁玩，有个叫白淼的小孩子唱的《樱花》很好听。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唱的一定比他好】 【（日文歌词）】 画面飘出了一串粉红色的爱心，再往后就是滚动的人员名单。 还以为要传和谁的谣言，没想到是盛博淞？ 呵，詹妮弗可真是蠢，自己和盛博淞那可是姐弟！ ※※※※※※※※※※※※※※※※※※※※ 很久以前： 姜舒：我和盛博淞是姐弟关系，不可能是情侣关系，请不要造谣。 多年以后： 姜舒：我和盛博淞是姐弟恋没错。 （真香~） —— 晚上还有一更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459823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录制的第三天早上, 五个崽子醒得比前两天都要早，不到七点就穿戴整齐守在姜舒的卧室门口。 热搜的事情他们都看了，想起昨天晚上詹妮弗不怀好意的威胁，不用想就知道谁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打了个哈欠，冯梓懿睡眼惺忪地靠在椅背上, 要不是白淼把他从床上揪起来, 估计他这会还在梦里和樊子晴学高数，“这方面你们比我懂，上了热搜, 对姜姐的影响很大吗？” 董一涵和白淼对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当然，公司很忌讳我们这些艺人私下谈恋爱, 姜姐又是经纪人, 但凡是被挖出来是谁，那些死忠粉保证能把姜姐的个人信息挖个底朝天，有些偏激的指不定会为了拆散他们爆出什么假绯闻, 影响姜姐的声誉。” 轻轻戳了下冯梓懿的手臂, 白淼朝他使了个眼色，问：“偷偷跟我们说说，姜姐的对象是哪个歌手？那个视频我看了, 那人唱得确实比我好。” 说是要商量个计策出来，没两句就扯到了八卦上。 冯梓懿是跟姜舒关系最近的人, 问他准没错。 歌手？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算哪门子的歌手啊。 和盛博淞认识的时间不久, 看过视频后, 冯梓懿可以确定那个就是他的声音。 盛博淞的声音富有磁性又有张力，平常说话时像是平稳又有节奏的鼓点，压低声音后又变成了潜伏在夜里的猛兽，声音跟着情绪变化让你捉摸不透。 揉了下眼睛，冯梓懿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他就是一想追姜姐的学生，才不是什么歌手。” 姜舒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左边的头发乱成了一团鸡窝。 “早。” 说话时，姜舒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下垂的两个眼袋还泛着肿，恨不得要掉在地上。 慢吞吞地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吸溜着鼻子，热伤风的感觉真是要了人半条命。 昨天晚上刷微博到凌晨两点半，又联系了白柒，跟他商量好打官司的几条罪名。 偷窥、散布虚假信息、暴露个人隐私……怎么说都是混迹过生意场上的人，不跟你多bb那些没用的，必须要跟詹妮弗打官司。 不让她吐出个几十万给自己买包，自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双手撑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姜舒艰难地睁了睁眼睛，今天找詹妮弗算账，一定得快点恢复状态才好。 以后晚上绝对不能喝太多水，熬夜也是不可能了，眼睛水肿的感觉真是很痛苦！ 白淼试探地问了一句：“姐，你怎么了？” 吸溜着鼻子，姜舒摇摇头，眼睛依然红肿：“我没事，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南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夸张地比了个嘴型：哭了？ 大家纷纷点头。 认识姜舒的时间不长，但都知道她是个坚强又高冷的女人，能把她给逼哭的事，也只有詹妮弗这种卑鄙的人做得出来。 对詹妮弗的厌恶，立刻又加深了几分。 “不录了！” 蹭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姜舒两个红肿的眼袋让冯梓懿变得清醒。 冯梓懿冲着椅子狠狠地飞起一脚，捋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我这就找她算账去，妈的，老子皮不给她扒下来。” 进圈这几个月只有姜舒对自己最好，这时候不帮她出气还是个人了？ 一面是给自己做饭照顾自己形象的姜舒，一面是暴露本性唯利是图的詹妮弗。 几个人对视一眼，冯梓懿的话也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走，我们陪你一起去！” 正在喝水的姜舒被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放下杯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几个人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 姜舒：“你们干嘛去？” 众人异口同声：“算账！” 姜舒：？？？ 昨天的二百五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算哪门子账。 —— 墨海买了这么多次热搜，唯独这一次的效果最好。 十二点准时发布的完整视频，经过微博热搜的带动，到上午十点半已经有上千万的观看量。 一千二百六十万，第一期节目最好的收视率都不像这一期火爆。而且在微博上，好几个有关《完美的cp》的话题也跟着冲到了前十。 #母子cp# #我拿你当经纪人，你却想当我妈？# #完美的cp（划去）家庭# #明天神秘爸爸会出来唱歌吗？# 大家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那个神秘歌星的身份，全都是姜舒和冯梓懿这对母子cp身上。 节目组在剪辑的时候刻意地黑冯梓懿这一组，很多镜头的拍摄角度都很刁钻，偏偏冯梓懿又很搞笑，和姜舒的一本正经反差强烈，所以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他们的对话上。 冯梓懿：“姜姐。” 姜舒：“叫妈妈。” 冯梓懿：“妈！” 姜舒：“叫姜姐！” 节目里的冯梓懿花式被怼，其他几对嘉宾在姜舒面前又像是乖巧宝宝，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入了姜舒的亲妈坑。 趁着节目刚播出的热度，去墨海的路上，白淼几个人特意建了个讨论组，一起发了几条微博，几句话将矛头对准了自家公司。尤其是詹妮弗，这次讨伐的主要火力输出点就是她。 ——k＆q白淼：只想安静的谈个恋爱而已，她做错了什么？听着亲妈昨天哭了一夜，好心疼[图片] ——k＆q董一涵：话不多说，公司见！@jennifer ——东西北南征：突然好后悔成为墨海的练习生，不想以后哪天我的隐私也被爆出来。 ——dreamer秦雨晨：不是亲妈手底下的艺人，但绝不容忍亲妈受委屈！ ——今天你毛懿了吗：手撕鬼子见多了，见过手撕经纪人吗？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强壮][强壮][强壮] 詹妮弗料到了他们四个已经叛变，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叛变得这么彻底。 白淼爆出的那张照片是早上偷拍的，照片里的姜舒憔悴得让人心疼，本就瘦弱的身子无力地撑在桌子旁边，红肿的眼睛不知道流过多少眼泪。 自己放的一把火，没烧到姜舒反倒把自己烧得浑身是伤，损己利人，说的就是她。 看到网上白淼他们的爆料，詹妮弗之前谈的好几个合作刚才都收到了拒绝信，有两个本来要开始组团的练习生索性不接电话。 詹妮弗在办公室里气得暴跳如雷连带着电脑都推到了地上，“凭什么！姓姜的你凭什么！” “铛铛！” 助理在门上敲了两下，不等她同意就推门进来，“詹妮弗，刘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手下的几个艺人也在。” 右手烦躁地撑着头，詹妮弗头也不抬一下，问：“什么事啊？！” “上面紧急开会，一致决定要辞退你。” —— 墨海娱乐像坐上过山车一样的股票，终于在下午开盘恢复到稳步上升的趋势。 墨海的官微发了微博，又让詹妮弗发了道歉声明，为了平息网上姜舒粉丝的怒火，又主动提出五十万的赔偿金，这才让事情圆满地解决。 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有爱小屋的家门口，晒了两三个小时的阳光，姜舒水肿的脸缓解了不少。 六个嘉宾只剩下姜舒一个人，节目是录不下去了。早上接到通知，节目组的人慌里慌张地赶回到公司，本来就空荡的公寓，就只剩下树上的几只鸟陪着她。 已经是下午，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知道冯梓懿他们几个应该要回来了。 南征：“幸好你刚才没动手，否则詹妮弗肯定讹你。” 冯梓懿：“怕她？只要能给姜姐出口气，把她打得进医院，赔多少钱我都乐意。” 想想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唇枪舌剑，几个人你一言接着我一语的架势，堪比历史上的蔺相如，安生地当了好几年艺人，这还是头一次跟公司理论，而且还是为了姜舒。 董一涵：“快别说了，姜姐估计还在……” 话都没说完，刚进门就跟院子里的姜舒撞了个正着。 “你们，这是办得挺不错啊？”拿起手机，那张偷拍自己的那张丑照占据了整个屏幕。 吸了吸鼻子，感冒病毒丝毫没有降低她语气的杀伤力：“偷拍也就算了，是谁告诉你我哭了一夜的？嗯？感冒和哭分不出来吗？” 几个人同时后退一步，只剩下站在中间一脸懵逼的白淼。 白淼：？？？ “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还有你们，”从座椅上站起来，姜舒拿着昨天连夜和律师写的诉讼书一个个批评他们道，“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们怎么可以去找她？都是没睡醒？把脑子忘在床上了？” 所有人全部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们是艺人，是公众人物，我不过是个经纪人而已，说到底就是个打杂的。你们为了我的事跑去公司，好，这次公司是因为看事情的影响太大，处理的是詹妮弗。但如果因为你们罢工，要你们赔偿，甚至另外的出品方把你们拉进黑名单以后不跟你们合作，怎么办？” 感动的话姜舒说不出口，心里感动地一塌糊涂，也知道他们是对自己好。但还是放不下架子，忍不住要训斥他们的鲁莽。 放下手里的诉讼书，姜舒把白淼外套松开的扣子重新扣上，强硬的语气逐渐软了下来。本来是在埋怨他们，鼻音却又严重了：“为了我一个经纪人，不值得你们这么做。你们的形象和前途最重要，懂吗？” “以后多为自己想想，别做今天这种傻事了。” 亲妈就是不一样，换做是詹妮弗，一定恨不得让他们替自己出气。 冯梓懿：“赔钱就赔钱，我帮他们赔。” 姜舒丢给他一个白眼：“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傻狍子。” “姜姐，”快步走到她跟前，秦雨晨的眼眶有些泛红，“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经纪人，没有之一，我真的很庆幸能认识你。” 趴在姜舒怀里，那种感觉真的是像趴在亲姐姐身上一样温馨。 “对了，”南征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合同，中间还夹着一张墨海交给姜舒的银行卡，“公司说咱们第二天要重录，嘉宾的人选要换。” 姜舒：“换谁？” 南征：“就是电话里给你唱歌的那个，盛博淞。” ※※※※※※※※※※※※※※※※※※※※ 我试试看憋个爆更出来！（如果憋不出来可能是喝水太少，别敲我） 第 45 章 视频里的盛博淞火了。 尽管他没有露脸, 但他哼唱的《樱花》真的是堪比原唱的版本, 要是有音响设备绝对比原唱还要声入人心。 up主借着热度把视频剪辑成了纯净版，喜欢听歌的粉丝也纷纷拿他跟自家爱豆比较, 发现在网上根本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求问！《完美的cp》里唱歌的小哥哥微博名！】 【铜球一个，之前对着言哥的海报发誓不爬墙头，看来今天我要食言了……】 【声音有点像我们家超超哎, 会不会？】 【无凭无据请闭麦。不要什么热度都蹭, 等着官方发声明好吗？】 对盛博淞的身份, 网上的吃瓜群众全都保持理智的好奇，不深扒、不造谣, 想要等正主撒糖总要像冯梓懿一样做个乖巧宝宝才对。 墨海一向注重唱跳类歌手的培养，盛博淞这个大宝藏绝对不可能放过。 尤其是开除了詹妮弗之后, 成了他们手里最大的筹码。要是单为了姜舒才执行这项决定, 怎么都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要是盛博淞成了自己公司的艺人就不一样了。 处理暴露自家艺人个人隐私的经纪人，公司的责无旁贷啊。 看了眼南征拿来的合同，除了拍摄节目的保密条款、合作协议，还有一份有志向合作的邀请函。 翻了两页, 姜舒的目光转移到了冯梓懿的身上，冷漠又愤懑, “是你说的？” “他们问来着，我……”冯梓懿尴尬地挠挠头, 赶紧躲到了董一涵的身后, “其实盛博淞来参加节目也好, 你看，就算不跟墨海签约也能小火一把，积攒点人气没坏处吧。” 听他说话，姜舒真是气得差点打爆他的狗头。 “你怎么能随便把他的名字说出去？万一网上有人人肉他，有事没事骚扰他怎么办？” 姜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比处理自己的事情还要紧张。 盛博淞不是个喜欢被打扰的人，这一点，姜舒心里清楚，所以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至于什么火不火的，他们说的都不算，一切都要遵循盛博淞的意愿。 尊重盛博淞的个人想法，姜舒一向这样做。 白淼：“姐，你先别生气，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或许他愿意参加也不一定呢？” 把合同卷成了圆形的筒，姜舒这才冷静了一些。 “好，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再次把手里的合同举起来，对准了冯梓懿的鼻子时，姜舒的语气依旧严厉，“下次你再敢背着我偷偷泄露他的消息，看我不打你。” 身型健硕的冯梓懿躲在董一涵身后瑟瑟发抖，认识他两天，还是头一次见他被姜舒教训得一声不吭，刚才在办公室可不是这态度啊？ 姜舒转过身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教训冯梓懿时的严厉，清了清嗓子，好像变得比平常更加温柔。 亲妈对儿子和亲爸的态度天差地别，果然啊，不是白捡来的儿子就是不亲近。 姜舒：“小淞吗？那个今天微博上的事你有看吗？” 攥着电话的手心出了一层汗，当初她刚进公司跟上级领导谈第一个项目的时候，一点没有现在这么的紧张。 临近考试这几天，学生都在家自己复习。 书房里，盛博淞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和正在看报纸的刘鸿对视了一眼。 盛博淞：“嗯。” 姜舒的手指不安地在合同背面刮动，回房间，弯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动作很是小心，“节目组想让你来录一天节目，也可能会跟你谈合作的事。” “我……”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帮你推掉，”不等盛博淞说话，姜舒紧接着解释，“还是要看你的意思，我会想办法找人背锅，尽量不让网上的人影响到你。” 没有一丝声音的书房，隔着几米远，刘鸿都能听到姜舒的说话声。 合上手里的报纸，那句话涌到了嗓子眼，犹豫了一会还是又咽了回去。揉捏着眼角，本来好好的事被她的三两句话扫了兴致。 盛博淞：“什么时候去？我准备一下。” 姜舒有些惊讶：“你，你要来？会不会耽误你的复习时间。” “我可以带上书本去，有空的时候看看就好。” 姜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缓缓松开攥着合同的手，悬在头上的石头终于算平稳地放在了一旁，“那我替你安排一下，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好。” 挂断了电话，盛博淞看了眼屏幕上“姜舒”这两个字，再次拿起手里的水笔，微微翘起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还是这么不懂得变通，”刘鸿小声地埋怨了一句，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长长地叹了口气。 盛博淞本来就是以后要重点打造的偶像，今天的热搜刘鸿也有看，和冯梓懿的反应一样，当他唱出第一句的时候，他就知道是盛博淞。 正想着怎么借今天热度的热度先推他一把，等他考试过后顺理成章地出道。 姜舒可好，话里话外都透漏着不想让他露面。 这个节目上不上倒不是问题，可想让盛博淞淡出视野的态度就不对了。 刘鸿：“你不了解你舒姐，她呀，才刚当上经纪人很多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节目你就放心去，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盛博淞点点头，算出了那个没写完的方程式。要说对姜舒的了解，刘鸿这个当亲叔叔的才不了解姜舒的心思。 “我知道，其实她是为了我好。” —— 节目组把第二天的内容进行了调整，换成了外出游玩一天的主题。一组二百块，冯梓懿组因为盛博淞到来，额外加了一百块。 代价就是没收了冯梓懿另一只鞋里藏的二百块…… 领着节目组发的红包，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把钱交给姜舒，由她安排去哪玩，肯定比自己瞎转要好得多。 “铛铛！” 正在陪姜舒做出去玩的攻略，敲门声让所有人都绷紧了那根弦。 来了来了！亲爸来了！ “我去开门！” 南征话音刚落，董一涵就已经抢先一步跑到了门口。 少年的手里拎着一只保温盅，背着双肩包的模样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阳光男孩。看到陌生的董一涵，脸颊倏地红了一下，害羞有怯怯的样子让人爱不释手。 “你好，我是盛博淞。” 妈鸭，真人的声音比视频里的还要好听，略显稚嫩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紧张。 盯着他的唇，董一涵只觉得两条腿的骨头都要酥了。 好奇地探过头，这奶里奶气的高中生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忙着高考的学生不都应该戴着墨水瓶底厚的眼镜，双目呆滞，开口就是之乎者也吗？ 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一米八几的盛博淞怎么看都像是正经的大学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活力，单手插进口袋时悠闲的动作……是国民校草没跑了。 董一涵友善地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盅，道：“我叫董一涵，昨天我们一直在猜你的样貌，今天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南征和白淼也跟着凑了过来，都是差了一两岁的同龄人又是综艺咖，第一次见面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生疏感。 南征：“听说你要高考了，复习得怎么样？” 白淼：“你唱的樱花我听了好几遍，要不一会咱们去休闲房pk一下别的歌？” 盛博淞礼貌地点头微笑，熟稔地藏起了人多时的不习惯。目光扫过这些陌生人的脸，最后定定地看向了低头在纸上写画的姜舒。 她专注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扰，更不喜欢事情做到一半就停下来，所以在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前，其他任何事都不可能干扰她。 突然被白淼搭着肩膀，盛博淞浑身倏地僵硬了一下。 白淼：“听说你和姜姐……是不是真的？你应该成年了吧，算不上早恋了。” 看了看肩膀上白淼的手臂，这问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答。盛博淞只是尴尬地笑笑，对他的自来熟还有点不太适应。 “你们别逗他了，”放下手里的水笔，写了一半的坊字还剩下两笔没写，“我们就是姐弟而已，根本不像詹妮弗造谣的那样。” 晚上关心他，所以打了个电话，随口提到白淼，然后唱了几句歌，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甜蜜的安眠曲”都是网上瞎说的。 “哦，原来姐弟啊？” 秦雨晨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从盛博淞的手里接过那一只保温盅。 刚炖的汤还冒着热气，变成了金黄色的雪梨弥漫丝丝甜味，这川贝雪梨汤可是对热伤风最有帮助的了。 冲姜舒挑了下眉毛，白淼继续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唉~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大早上起来给我炖汤，晚上唱歌哄我睡觉的弟弟啊。” 盛博淞的脸变得更红，闪烁的眼神是被识破后的不安。脸上还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只是这次不再是盛夏的骄阳，而是深秋透着紫红色的落日余晖，那种暖意更柔和了些。 姜舒活动着十指，“没有早上给你炖汤的弟弟，但你可以有一个早上动手揍你的姐姐。” 平时怎么说笑都行，就是不可以开盛博淞的玩笑，尤其是恋爱这种事。 跟他在一起，姜舒连想都不敢想，怎么能被他们拿来开玩笑？ ※※※※※※※※※※※※※※※※※※※※ 二更三更在下午和晚上呢~ 第 46 章 姜舒对制定计划和资金分配这种事情很擅长。 今天外出游玩, 八个小时的时间被她分割成了六个时间段。 上午去游乐场排队, 先玩大型的免费项目，等时间差不多就拿着排队号码玩收费项目。一共七百块, 比较好玩的项目全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简略地画一个路线图，什么时间到哪里排队都有标注。 南征：“那吃饭怎么办？” 南征这么一说，大早上的还真有点饿了。 “一会我做点便当, 咱们中午凑合凑合吃就行, ”手机的浏览器还没关上, 摆在中间，一列下来附近的餐厅人均都在70以上, “当然，如果你们想吃的话, 咱们可以少玩两个项目节省点钱在外面吃。” “不用不用。”众人异口同声。 外面的饭哪有家里的饭好吃？游乐场附近的饭店基本就是宰客, 还不如让姜舒做点又干净又好吃的东西带去, 还能省钱多玩点项目。 董一涵之前拿来的零食都没吃，里面有火腿肠还有一些海苔，上次的鸡胸肉也有点，再蒸点米饭, 刚好可以做一些饭团。 姜舒在厨房里忙活，还不忘把盛博淞带在身边, 搬来张椅子、一只小板凳就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复习。 没办法，白淼那些人太八卦了。放盛博淞一个人在外面, 一定会被他们缠着问东问西, 盛博淞话少一定不喜欢他们太主动。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得做饭, 捏饭团的手法很僵硬，但捏出来的形状还真挺好看。 盛博淞看得出神，半天一道题都没写出来。 热伤风真是最折磨人的，稍微低头时间久一点，就会想流鼻涕，偶尔还要偏着头让鼻涕换个方向流出来。 害怕感冒病毒传染给他们，姜舒还特地带着口罩，呼吸就更加不顺畅。 “姜姐，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还是我来吧？” 放下手里的笔，比椅子还矮了半截的小凳子坐得他腿都快僵了，站起来的时候，刚才蜷着的小腿一阵酸软。 捋起袖子，不等姜舒开口，盛博淞已经走到了她身边。重新拿了一双一次性手套，菜板前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俩。 摄像头的角度从下往上，可以清楚地捕捉到脸上的表情，就算是低下头回避也能被拍到一些。 姜舒也不跟他客气了，鼻子实在难受，只好把位置让给了他。 盛博淞：“喝点雪梨汤吧，我早上做的。” 他的手艺姜舒是知道的，平常的家常菜都很拿手。算起来，也有四五天没吃他做的菜了，还真有点想念那种家常味。 敞开口放了十几分钟，保温盅里的川贝雪梨只剩下一点余温。 用勺子舀起一小块雪梨，脆生的梨煮得入味，口感变得十分软糯，只是味道和之前喝的有点不一样。 姜舒：“里面加了柠檬汁吗？我尝着酸酸的。” 盛博淞：“嗯，我记得你喜欢吃酸的，就放了半个柠檬进去。好喝吗？” “嗯，好喝。” 把剩下小半口塞进嘴里，大早上喝这么一碗温热的汤，姜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你要不要喝一点？” “我？”盛博淞看了看手里捏了一半的饭团，为难地笑笑，“还是你喝吧，我这腾不开手。” 重新拿来一只勺子，姜舒把那块梨压成了小块，和着汤舀起来递到了他嘴边，“我喂你不就行了。” 姜舒朝自己伸来的手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比汤的味道还要香。 “谢谢姐。” 凑过去小口地品了一下，兴许是太紧张，嘴唇不小心把勺子里那一小块雪梨给撞到了保温盅里。 出锅前盛博淞特地尝过味道，酸味原本盖过了雪梨的甜，咂了咂舌，怎么这会味道好像是甜的？酸味哪去了？ 抿了抿唇上多余的汤汁，盛博淞转过身时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目光倏地经过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赶紧又把情绪藏了起来。 不好，刚才的一幕被拍到了？！ —— 工作日，游乐场的游客很少，再加上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来玩的学生也不多。 顶着三十几度的高温往海盗船的方向走，冯梓懿感觉空旷的广场上，每一块砖块都蒸腾着热气。 随行的摄像师换了两波，扛着十几斤的机器，出汗的速度比谁都快。 偏偏就有那么一小块移动的阴凉，挤在里面的两个人可以躲开毒辣的太阳。 冯梓懿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两个项目下来，玩的项目没多少，汗倒是把衣服给浸湿了一大块，“姐，把伞借我遮一会，我快不行了。” 姜舒的两个箱子里装的东西不少，这把遮阳伞就是她塞进去的。 拿着传单折成的小扇子扇着风，墨镜下，看不出她一双眼睛是什么表情，“大男人有什么怕热的，心静自然凉，你还是太浮躁。” ？？？ 浮躁？恐怕这一路不浮躁的就只有盛博淞吧？！ 六个人一共只有这一把伞，出门前，姜舒主动提出让盛博淞和秦雨晨用伞遮阳，秦雨晨说董一涵怕热，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董一涵，董一涵又说南征容易晒黑，南征说大男人撑伞太娘，来回让了一圈，最后还是姜舒和盛博淞撑着这一小片阴凉。 冯梓懿是没让，但他块头太大，伞还遮不住他一个人的面积，所以根据性价比来看，他是最不适合打伞的人。 “那你让盛博淞出来晒晒？你看他浮不浮躁？”冯梓懿不服气地反驳道。 姜舒：“他过两天要考试的，中暑了怎么办？耽误了考试怎么办？” 一切都以盛博淞的身体为重，其他什么都要靠边站。 跟冯梓懿比起来，盛博淞又弱又小又无助的，自己肯定是要格外护着。要不是今天节目组安排出来玩，姜舒恨不得让他在空调屋里待一天，好好准备考试。 白淼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只是笑笑。 对，她说的都对，她哪有对盛博淞有关照？就是心疼他的身体才对。 只要能继续在路上撒糖，她说什么都行。 冯梓懿抿了抿起皮的嘴唇，可怜兮兮道：“那我呢？我中暑了，你就不心疼吗？” 头一次看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撒娇，那场面……真是不忍直视。 刚要瘫坐在地上，几十度的高温烫得冯梓懿赶紧又蹲下，“妈……” 姜舒扶了扶眼镜，那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对她没有丝毫触动，“等你中暑了就打120送你走，但提前说好，叫120的钱你得自己掏。” 冯梓懿：？？？ 到底不是亲生的啊，还是比不上她对盛博淞那么好。 中午时分，游乐场里的游客又少了一部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所以都跑到餐厅吃饭，恢复下体力等着下午继续体验项目。 旋转木马的旁边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树上挂着好多带有红绳的小木牌，每个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名字。 一般只见寺庙附近的树可以许愿，还头一次见到游乐场有这种许愿树。 在树下的长椅上聚在一起吃饭，大家正讨论着下一个要体验的项目：疯人愿。 这是游乐场新增的项目，以精神病院为主题的鬼屋，据说里面还有装扮成鬼魂的工作人员互动，分分钟吓得人哭爹喊娘。 “鬼屋就算了吧，我害怕。”咬着手里的饭团，秦雨晨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们去玩吧，我在这玩旋转木马就行。” 南征也朝她凑近了些，“那我留下来陪你吧，我也不喜欢那种地方。” 白淼和董一涵倒是两个胆大的，知道下一站去鬼屋赶紧加快了吃饭团的速度，至于冯梓懿，饭团刚进他手里不到一分钟已经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这会，正在活动四肢准备去鬼屋里和鬼魂来一场痛快的厮杀，“姜姐，你不用怕！等我进去保护你！” 大家商量了一番，决定分成两队，南征和秦雨晨留下来玩旋转木马，其他人一起去鬼屋探险。 姜舒一向是唯物主义者，虽然从来没有去过鬼屋，但是对这种地方不会有恐惧。 进鬼屋前，五个人排成一队，手臂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慢慢走近那一道黑色的帘。 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刚进来姜舒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呜~呜~”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音乐声，颤抖的声音叫得人直发毛。 走了五六米，等听到一声钟响，众人这才摘掉头上的眼罩。 “啊！” 才刚摘下面罩，一个鲜血淋漓地人径直朝着他们冲了出来。悬在脸上的眼珠子左右甩动，嘶哑的咆哮声吓得他们纷纷后退。 鬼魂抓住了最前面的冯梓懿，手指上的涂料在他手臂上留下的四条鲜红的痕迹。 “给我药……药……” 不等冯梓懿挣扎，鬼魂就松开了手。轻飘飘地在地上，身后像有什么力量一样拉着他朝鬼屋里最黑暗的地方吸引。 抓住冯梓懿的脚踝，鬼魂声音更加凄厉。 冯梓懿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等他聚睛一看，手臂上的红色印记，吓得恨不得窜起两丈高。 “妈呀！救我！快救我！” 一头扑进姜舒怀里，冯梓懿吓得语无伦次，快速地踮着脚尖，两只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脖子。 被勒得快要断气的姜舒：？？？说好的要保护我呢？ ※※※※※※※※※※※※※※※※※※※※ 三次元有点事，先去趟医院，晚上如果有空回来一定更新，回不来的话明天一定补！（摸着自己的胸发誓） 第 47 章 鬼屋刚翻新不久, 加入了精神病院的主题后, 除了惊悚外还多了一丝血腥。 这是二战后的一处精神病院，关着许多有战后精神创伤的士兵。上世纪七十年代, 病院里上百名士兵离奇死亡，从此，精神病院就成了一处巨大的墓碑, 到了晚上就会有鬼魂出没。 有人说是瘟疫, 鬼魂得不到安息、有人说是医生拿病人做实验, 病人的怨气太重……具体什么原因，只能靠玩家来寻找。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光, 墙上印满了红色的手印，好几处黑洞垂着破碎的门框, 那些幽森可怖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刚才趴在地上的鬼魂已经缩回到了其中一处黑洞里, 用力地擦拭着手臂上的红色印记, 冯梓懿缩在姜舒的肩膀上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呃……” 几个黑洞里再一次发出低沉的鬼叫，架着摄像机的大哥倒是胆子大，竟然把镜头对准了深邃的黑洞，生怕还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白淼和董一涵刚摘眼罩就黏在了一起, 互相捂着彼此的眼，全然没了刚进屋的胆大。 紧跟在姜舒旁边的盛博淞反应还好, 同样是第一次来鬼屋探险，除了被刚才的鬼魂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会也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旁边桌子上的灯倏地亮起, 发出殷红色的光。 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铜钱剑、一柄十字架、一串生蒜以及一瓶破碎的药瓶。 桌子边缘还有一串歪歪扭扭的字：请选择一样护身物品。 冯梓懿二话不说, 冲过去就要拿把铜钱剑。 不管好不好用，有个家伙拿在手里保命就好。 “别动，”姜舒赶紧把他的手拉了回来，“要是挑错了，估计后面有的是你要哭爹喊娘的时候。” 姜舒仔细地观察着四样道具，除了最后的药瓶上沾着血渍，其他三样都干干净净。 思忖了片刻，她拿起了那一只破药瓶，“这是精神病院，里面的鬼魂应该都是死去的病人，病人最怕的就是药，所以拿药才是最有用的。” 扭开瓶口的盖子，里面还剩下十几枚药片，还有个精致的小骷髅头，摇晃两下还会发出淡绿色的光。 设计者的恐怖元素还真是无处不在…… “咱们快点出去吧，我有点受不了了。”冯梓懿焦急地催促道。 白淼：“其实只听声音的话，还是没那么恐怖的。” ？？？ 冯梓懿：“你有种把手放下来？” 白淼赶紧把董一涵的手捂得更严实：“我不！” 走在最前面，每路过一处黑洞，姜舒都会好奇地探过头多看两眼。 这特效做得是真不错，干冰都用上了，白雾从脚底下飘出来又有灯光效果，还这能吓到冯梓懿这样的胆小鬼。 前面是上下两层的楼梯，墙上挂了许多士兵的照片，每一张都印满了红手印。 倚靠在楼梯扶手的一具骷髅突然站了起来，工作人员一米九几的身高跟冯梓懿比起来瘦了两圈，佝偻着身子，扑过来时低沉的嘶叫声吓得几个人哇哇大叫。 “小心！” 盛博淞下意识抓住姜舒的手腕，用力往身边一拉，骷髅伸来的手这才没有抓住她的肩膀。 知道这里的鬼魂都是假的，可当装扮恐怖的工作人员向她靠近，盛博淞还是会紧张。 撞在盛博淞怀里，呼吸时，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股淡淡的洗衣液香。 刚才见他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他被吓到了，没想到他也不怕这些鬼啊、骷髅什么的。 白淼和董一涵相互拥抱，蹲靠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殉情状。 冯梓懿被骷髅吓得扭头就跑，一路狂奔，整条回廊都能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 以防他从入口跑出去，刚才门口的鬼魂再一次出现，同时又冒出来其他几只鬼堵住去路。 立马掉头跑回来，冯梓懿睁大的眼眶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救命啊！妈！” 那一声发自内心的叫喊穿透力极强，隔着几层墙都能传出去。 正在鬼屋外排队的吃瓜游客：？？？ 这么恐怖的吗？ 不玩了不玩了，告辞！ 从药瓶里拿出几枚药片丢在骷髅身上，骷髅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扭动着身子很快就又躺回在地上。 又拿出几枚朝冯梓懿身后的那些鬼魂丢去，受到药片的效力，鬼魂也纷纷挣扎着不敢再靠近，很快就躲进了附近的黑洞里。 看了看瓶子里剩下来的药片，姜舒肯定了刚才的猜想：“他们果然怕药。” 盛博淞：“要不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想到刚才突然站起来的骷髅，兴许后面的路还会有类似这样的惊吓。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总要担起保护女孩子的责任。 “你多照看点冯梓懿，别让他瞎跑。” 跑回来的冯梓懿再一次把头埋在姜舒的肩膀上，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要离开她了。 姜舒拍了拍怀里不争气的冯梓懿，把药瓶递到了盛博淞手里，说：“也好。” 下了楼梯之后的楼层七拐八绕，突然打开的水龙头、吱呀作响的柜门、还有在天花板上飘荡各种相框，总能半路杀出来个惊喜让冯梓懿吓得叫妈妈。 好在白淼和董一涵老实，除了吓得腿软走不动道外，也没做什么拖后腿的事。 姜舒纯粹就是来欣赏鬼屋里的特效，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冯梓懿害怕，她还真想自己观察一下工作人员脸上画得妆。 “要不你讲个笑话吧？”撞了下冯梓懿的肩膀，姜舒主动提议道，“活跃活跃气氛，鬼就不敢出来吓你了。” 咽了咽口水，被吓了好几次的冯梓懿惊魂未定：“从，从前有个小男孩，放学回家在路上遇到一个人，然后，然后他就被吓死了。” 姜舒：？？？ 董一涵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讲的什么笑话！” 打完他，又赶紧把手撤了回来挡在白淼眼前，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鬼屋一共有四层，走在前面的盛博淞手里随时握住药瓶，等到有鬼魂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立刻就会朝他甩出几粒药片。 每次鬼魂被药片砸中发出尖叫声，冯梓懿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一定会瑟瑟发抖，昏暗的灯光里，同样牵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却会不自觉地攥得更紧。 手心被他攥得出了一手汗，好几次想要抽回来，黑暗中，都被他又抓了回去。 不是不怕吗？这手怎么不肯松开？ 最后的出口处标着红色的箭头，但这一路却是黑暗一片，除了依旧涌出的干冰烟雾，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抹黑向前。 盛博淞手里的药瓶已经没有药片了，只能放缓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出口靠近。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好几只手抓在他们的手臂上，用力地一拉，原本聚在一团的几个人被各种力量抓到了不同的角落。 冯梓懿的体格最大，身上缠了五六只手，快要拖进黑洞的时候脚下一软，“啪”地一下摔了个屁墩，过了一会又冒出了好几只手才把他给拖进去。 “姜姐！姜姐你在哪？” “我们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在，我陪你，别怕！” “妈！救我！你别抓我胸啊，我是男的，胸不好吃！” “你们轻点，别扯到我头发了。” 除了拍摄大哥安静地站在原地外，其他人都被抓到了旁边不同的黑洞里。镜头在黑暗里来回扫动，周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整个过程中最恐怖的环节，之前有队友跟在身边多少能壮壮胆，当你真的被鬼带走之后，孤独是会把恐惧放大几百倍。 打开摄像机的夜视模式，拍摄大哥这才看到了原来周围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黑洞，洞里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过了一会，黑洞里发出了墨绿色的幽光，穿着士兵服装的鬼魂一遍遍用手抚摸嘉宾的头，单是这样就能把人给吓晕过去。 “我把钱给你，求求你们放过我！” 黑暗中，冯梓懿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几张皱巴的红票子。 扮成鬼的工作人员：？？？ 怎么还有小费可以收？这档好事是店老板新安排的福利吗？ 围在冯梓懿身边的鬼相互对视一眼，直起了身子，刚才嘶哑的声音也变得正常。 “好的先生，你从这个屋里出去左转跑两步就是出口。” 买通了鬼魂，冯梓懿激动地双手合十拜了好几下，这才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冯梓懿从黑洞里跑出来后，紧接着，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逃出了鬼魂的鬼爪。 最后的出口通道是一扇半封闭的门，一个个挤在一起往外跑，黑暗中姜舒觉得额前湿热一下，不知道是撞在了谁身上，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 从鬼屋里出来，逃离了黑暗的环境和十几度的冷气，外面等待他们的是庆功的拉花。 店老板举着一块印有“勇士”的牌子站在门口，每一组成功逃出来的客人，都会来一组合照。 终于结束了。 擦了擦一脸的汗珠，前一秒还被鬼魂吓得脸色惨白的冯梓懿，瞬间恢复了活力，“呼！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 呵，真的好意思哦。 白淼和董一涵还在刚才的恐怖里没缓过神，撑着膝盖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手臂再次搭在姜舒肩膀上，冯梓懿抹了一把嘴和下巴上的汗，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怎么样？我表现的不错吧？” 刚才那个意外……是他？ “啪！” 姜舒朝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摸了下额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冯梓懿：？？？ “我，我怎么了？” 姜舒：“你心里清楚！”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盛博淞捂着酸疼的下巴说不出话。 刚才也不知道撞在谁身上了，被狠狠地磕了一下，现在嘴里都是血的腥甜味。 疼，真的疼。 —— 结束了恐怖的鬼屋之旅，出来后，南征他们正在外面等着。 秦雨晨的手里拎着好几块小木牌，和之前在旋转木马那里看到的一样，每一块上面都系着一个红布条，“我们用玩旋转木马的钱买了几块许愿牌，咱们一起去许愿吧。” 许愿牌？这名字起得真好听，不过只是哄哄他们这些小孩子的。 姜舒看着她递到自己手里的一小块木牌，粗糙的木板上印着“心想事成”四个字，再看看背面，光秃秃的牌子上是廉价的油漆味。 之前只听说寺庙里的这些会比较灵验，天知道游乐园也开发了这种许愿树。 重新回到旋转木马下面，清洁阿姨正在打扫从树上掉落下来的牌子。统一扫进垃圾袋里，最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整个过程熟练又干脆。 毕竟不是正规的许愿树，一阵风、一场雨总会掉落不少牌子下来，为了赚钱，就当是给以后的愿望腾地方了。 “我刚才问了店老板，一定要闭着眼睛许愿，然后把牌子丢上去，只要能一次性挂在树上愿望就能成功。”秦雨晨解释道。 冯梓懿看了看手里的牌子，问：“那如果一次性挂不上去呢？” 南征：“店老板说愿望只能许一次，丢不上去就再买一块重新许，也可以继续用手里的这块，但是灵不灵就不一定了。” 果然是骗钱的…… 低头许愿，为了保证成功率，白淼和董一涵把红布系在了一起，同时往上抛，轻而易举地就挂在了树枝上。 姜舒低头随便许了个愿望，用力一丢，也挂在了树枝上。 南征和秦雨晨的牌子先后也挂在了显眼的位置，倒是冯梓懿，一脸扔了七八次，把别人的牌子撞下了好几块都没挂上去。 姜舒：“你许的什么愿啊？献祭了别人的愿望都不行？” 冯梓懿又低头开始许第九次愿，一本正经道：“我想当影帝。” 姜舒：…… 崽儿啊，算了吧，你还是换个愿望吧，这个愿望不适合你。 看了看正在仰视许愿树的盛博淞，他的牌子最先挂上去，红布在最粗的树枝上绕了一圈，要是不挂个八级风估计是吹不下来了。 走到盛博淞身边，姜舒看向了树上的那些木牌：“看来你的愿望会实现啊。” 盛博淞微微一笑：“嗯，应该会吧。” ※※※※※※※※※※※※※※※※※※※※ 下午和晚上还有更新呢！ （补偿昨天的_(:3」∠)_） 第 48 章 第三天录完节目, 房间里的摄像机刚断电，姜舒就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趁着夜色带着冯梓懿摸回家。 录节目之前冯梓懿带的东西太少，南征的衣服、白淼的衣服都穿了个遍，自己的香奈儿洗面奶才刚买不到半个月, 被他挤了两次就只剩下一半了。 在弹尽粮绝之前, 冯梓懿必须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带来。 冯梓懿和姜舒分头行动，凌晨十二点零五，在姜舒家暂住的冯梓懿已经准备就绪, 这边姜舒才刚到刘鸿的庄园门口。 “哈哈！这孩子还逗了！” 走到门口，客厅里爆出的一声狂笑吓得姜舒一激灵。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豪放的笑了，但这大半夜地在屋里乱笑, 真的会吓死人。 客厅里, 热闹地像是过年家里来亲戚串门一样，女佣正在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替他剥葡萄，好几根从电视机侧面扯出来, 延伸了好几米才连接到助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视屏幕被各种颜色的弹幕刷屏, 几乎已经看不到视频里的人脸。放下手里的水杯，刘鸿连忙朝助手摆摆手：“怎么样？这弹幕还是去不掉吗？” 助理擦了一把汗，无奈地摇头道：“刘总, 这是网页的代码应该刚改过，去不掉屏幕上的弹幕, 只能降低透明度。” 刘鸿的眼神紧紧地盯在屏幕上, 寸步不移, 生怕错过一秒好戏。 虽然走在娱乐圈的最前端，但刘鸿骨子里还是和中年人一样，喜欢看干干净净的界面，什么弹幕吐槽、插语都不是刘鸿能接受的那一套。 刘鸿：“那行吧，能看到小舒的脸就行。” 晚上九点从公司回来，本来还要开几个电话会议，掐了下时间，还是决定推到第二天。 毕竟看侄女的节目才是第一要紧事。 第一期播出后，《完美的cp》在网上掀起了不少的波澜。刚结束的第二期还没开播，光是十几秒的预告片，就在几个小时之内登顶热搜榜。 不少吃瓜群众都进了母子cp的坑，等着他们发糖；有人是沉迷那个给姜舒打电话的“神秘歌星”，希望节目组能给他们声音控发福利， 但无论是嗑哪一对cp，姜舒都是c位无疑。 “小舒，怎么这么晚回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刘鸿赶紧从沙发正中往旁边挪了挪。 继续看着电视上投放的节目，总共才错过了两秒钟，屏幕上过去的弹幕已经有上百条。 姜舒：“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就回去。” 客厅里看电视的动静没有传到楼上去，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盛博淞他们正在调整自己的作息。 姜舒的什么动作都逃不过刘鸿的一双眼。 瞧瞧她，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观望，网上传她和盛博淞谈的事看来多少有点根据。 也对，光看第一期她对冯梓懿又打又扁的架势，就觉得她对冯梓懿充满嫌弃。 真要选择谈恋爱的人，其实安静沉稳的盛博淞比较适合她。 塞一颗葡萄进嘴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难掩喜色道：“我正在看你和小淞录的节目，刚好，你坐过来我们一起看。” 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看这种节目。 因为盛博淞的特别出场，加上这次拍摄的内容干货满满，原定两个小时的节目被剪成了三个半小时。 为了提高观众的互动，还加入了弹幕、评论和下期录制嘉宾投票等项目。 记忆里，刘鸿好像从来都没有像这样高兴过。翘起嘴角时，脸上的皱纹一层层叠在一起，跟电视剧里慈祥的老父亲一模一样。 节目已经进行到盛博淞刚到有爱小楼的片段，半透明的弹幕快速地从屏幕中间闪过，屏幕里除了盛博淞的脸外，所有人的脸都被弹幕遮得严严实实。 躺在沙发上的冯梓懿已经被弹幕刷成白茫茫一片。 【卧槽！竟然是个高中生？】 【完了完了，我个老阿姨竟然爱上了高中生的声音……我有罪[忏悔]】 【为什么我家蛾子看不到脸了？嗯嗯嗯？有友军出没提示一下吗？】 【亲爹来了，谁还看儿子？嗑母子cp的请闭麦，谢谢。】 弹幕上清一色在讨论姜舒和盛博淞的关系，大眼扫了几条，甚至还有人问自己和他进行到了哪一步？！ 从盛博淞手里接过保温盅，再到后来，厨房里和他的交谈，整个过程都挺正常的。 正常姐弟不就是这么相处的吗？这届观众真是不太行，被詹妮弗一开始带跑偏后怎么都拐不回来了。 还问哪一步？没有步！ 镜头切换到了菜板的位置，自己正带着口罩生硬地团饭团，时不时抬起头让鼻涕回流，真是很狼狈了。 盛博淞：“还是我来吧。” 从手里把饭团接过去，盛博淞的手法要更熟练。 姜舒：“你要不要喝一点？” 盛博淞：“我……还是你喝吧，我这腾不开手。” 姜舒：“我喂你不就行了？” 几句对话之后，突然插入了一段温馨的bgm，两个人头上冒出一串粉红色泡泡。 尤其是盛博淞转过头来的一脸娇羞，刚出嫁的大姑娘都没有他这么含羞带臊。垂眸抿唇，两弯长长的睫毛把心里的欢喜都写在脸上。 眼神最后碰上了摄像头，骤然藏起的笑意更是甜蜜被曝光后的铁证！ 【妈鸭！这不是谈恋爱，这是已经结婚了吧？】 【我跟我老公都不会这么相互喂汤，羡慕嫉妒恨！】 【姜舒怪不得姜舒总欺负儿子，有这么个好男人谁还想生儿子出来疼？】 【这绝对是老夫老妻！俩人谈的时间要少于两年，我吃粑粑。】 这位朋友，请你履行你的诺言，谢谢。 姜舒惊讶于盛博淞当时害羞的反应。回想起前天发生的事，好像他一直都挺正常的，对自己也像亲姐姐一样尊重。 从果盘里拽下一颗葡萄，塞进嘴里，酸涩的味道盖过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刘鸿：“小淞这孩子人不错，你们也没差几岁，要是喜欢……” “他不喜欢我。” 姜舒依旧保持着高度的冷静，眼神飘到身边的刘鸿身上，反倒开始教训他，“师傅，圈里的这一套您可比我清楚，或许小淞只是为了配合节目的效果，用炒cp提高收视率，不就是这节目的目的吗？” 吐出嘴里的葡萄籽，刘鸿并没有跟她辩驳。脸上的笑依旧灿烂，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嗯，那咱们就继续看。” 什么样的节目应该制造什么样的效果，他心里明镜一样，观众可能会被各种特效和台本台词误导，但逃不过他的一双火眼金睛。 盛博淞是不是装的，全都写在眼神里。 后来大家去游乐场的郊游，姜舒才意识到自己对盛博淞的关心，真的比对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来。 把包里最大的一只饭团递给他，拧开水后，盛博淞又第一个递到她手里，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在观众眼里全都是明晃晃地撒糖。 加快了吃葡萄的动作，本来没太大兴趣的姜舒看得格外入迷。 屏幕里的画面怎么跟自己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不过是去游乐场玩了一圈，记得当时好像除了热之外再没别的感觉，现在换了个视角再去看，那种不自觉对他的上心分明就是对心爱人的表现。 嘴里塞满了葡萄，看得她不由地紧张起来。画面切换到鬼屋门口时，姜舒不由地揉了下隐隐作痛的额头。 【前方高能预警！请携带好男朋友观看！单身狗请回避。】 【生姜党在哪？友军快来集合！】 【想看鬼的现在可以出门左转了，想吃糖的请让我看到你们的爪爪~】 【亲了吗？摸了吗？有进一步接触吗？快来剧透一下啊！】 盛博淞、姜舒，为了吃口糖，能想出生姜党的名字，也是起名鬼才了。 进入鬼屋后，镜头前的所有画面全部消失，只有字幕君还在顽强的抵抗。 鬼屋里的声音阴森恐怖，已经是凌晨，正在看节目的观众几乎都被房间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妈呀！” 冯梓懿突然爆出的一声尖叫把恐怖气氛推到了高|潮，弹幕比刚才多了好几倍，全靠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保命。 很快，调成夜间模式的摄像机画面变成了绿色，整个鬼屋里的环境都能看得清楚：躲在旁边隔间里的工作人员，还有连着相框的钢丝绳…… 所有的特效被揭穿后，都不再有刚开始的恐怖。 用药片击退了第一个躺在楼梯口的恶鬼，盛博淞握住姜舒手腕的时候，被刻意放大成了特写。 盛博淞：“要不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盛博淞内心os：要死我先死，你带着崽儿继续活下去。】 【盛爸爸：我死后不要改嫁，别人会嫌弃蛾子太傻，不想养的。】 【冯梓懿：？？？你们占我便宜占没完了嗷？】 被盛博淞握住手后，两个人彻底成了连体婴，往后的一路，盛博淞再也没有松开过。 紧跟在身后，姜舒好几次被身边的冯梓懿撞得往前踉跄几步，撞在盛博淞肩膀上时，他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护得更紧了些。 夜间模式看不清人的表情，但比起抱得跟年糕一样的白淼和董一涵，盛博淞和姜舒真是把恩爱秀到极致了。 失忆了，真的是失忆了，这跟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刘鸿：“你和小淞这孩子认识多久了？” 姜舒：“应该有两个月了。” 刘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似乎从她的回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就要离开鬼屋出口的时候，最黑暗的地带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穿着士兵服装的鬼魂。把嘉宾带到不同的隔间，整个屋里，还是只有冯梓懿叫得声音最大。 冯梓懿：“钱！我给你钱，求你别抓我了！” 【贿赂鬼？妈耶，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操作。】 【等等，他哪里来的钱？有谁看到了吗？】 【我我我！我看到了！好像是从裤子里抽出来的。】 【噫，好有味道的钱……】 所有嘉宾依次被鬼魂放出来，挤在一起，所有人都从狭小的门缝往外钻。 门缝只能允许两三个人通过，轮到盛博淞和姜舒时，盛博淞低头不经意地那一个吻，正好印在姜舒的额头正中。 姜舒：？？？ 怎么会是他？ 节目组不怀好意地将镜头放大，那一个吻，一连重复了三次才算完。 【什么？亲了？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亲了？不对，应该是当着这么多鬼的面就亲了？】 【故意的！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恋爱实锤了！】 【妈耶，四舍五入就等于嘿嘿嘿了吧！呜呜呜，我还是个孩子！我为什么要看这些！】 看到满屏的弹幕，姜舒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节目组会要求盛博淞来参加节目。 什么想要签他，捧他出道都是题外话，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观众把盛博淞和自己当成了一对。 本来就是个组cp的节目，哪有什么能够比真正的cp更能带动收视率？ 不对，和他也不是真正的情侣啊喂？！ 看到节目的最后，刘鸿嘴角那抹欣慰的姨夫笑更加荡漾。自己的侄女什么样，他心里清楚的很，口嫌体直，一直是他们家的祖传性格。 刘鸿：“他喜欢你吗？” 喜欢？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他大了五岁的人。 未来的那个盛博淞在舞台上熠熠生辉，近乎完美的他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值得配最好的女人。 不知道什么是自卑的姜舒，头一次在他的身上栽了跟头。 他一直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姜舒只想用自己的努力，让他变得更好，让他拥有的更好，却从没想过自己能配得上他的喜欢。 一个普普通通的经纪人，混得再好也不能和比他比肩。 姜舒：“我不知道。” 靠在沙发垫上，刘鸿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些，继续追问道：“那你呢？喜欢他吗？” “喜欢，”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姜舒赶紧解释，“但不是那种喜欢，只是，嗯……很喜欢他的性格，希望他能过得好，就是类似于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她的回答是刘鸿的意料之中，十指交叉，刘鸿拿出了谈生意时的专业。 “那就好，我这刚好有个想法。” ※※※※※※※※※※※※※※※※※※※※ 补完啦~ 友情提示，刘·月老·生姜党·鸿即将上线 第 49 章 《完美的cp》在高考的最后一天杀青。 录制完最后一幕聚餐的场景, 大家便分成两队匆忙地赶去高考考点，等着接他们出来再吃一顿真正的庆功宴。 樊子晴的考点离得不远，除了姜舒外，其他人都跟着冯梓懿接她。因为户口还在外地, 所以盛博淞这两天都在外地考试。 赶到考场门口的时候，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门口聚集着一批紧张等待的家长。 顶着太阳在这里守了几个小时, 迫切地等着自家孩子带着好消息出来。 “姜姐姐！” 站在校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挥舞着肉嘟嘟的手臂，福利院的几个小男孩隔得老远就认出了曾经给他们带来铅笔书本的大姐姐。 盛博淞是福利院年龄最大的孩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高考这两天, 全院的孩子和护工都来陪他助考。 摘下墨镜, 款款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多月没见，孩子们似乎比之前要热情了很多。 踮着步子一溜小跑到姜舒跟前, 那个叫小圣的男孩子一下扑在了她怀里, 嫩藕般的两条手臂系着红色的细绳，是院长和护工从寺庙求来的。 上次见她的时候，小圣还怯怯地不敢靠近, 今天倒像是格外阳光丝毫没把她当成外人。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四五岁大的男孩子仰着头, 问：“姜姐姐, 你和盛哥哥真的在一起了吗？” “对呀对呀, ”旁边的男孩子也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心, “盛哥哥会像照顾我们一样照顾你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帮姐姐打他！” 姜舒：？？？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看样子多半是看了那档节目，或者听大人们讨论才会这样说。 孩子们的热情让她有点不太适应，想摸一摸他们的头，但这尴尬的问题又让她把手缩了回来，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小孩子不要瞎说。” 几个护工赶紧过来替姜舒解围，拉着孩子们回到树下的一片阴凉地，“要是惹姐姐不高兴了，今天就没有棉花糖吃了。” 孩子们赶紧闭上了嘴，继续望着姜舒，脸上似懂非懂的笑容漾着两片红晕。 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姜舒，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前几天带他们看电视，刚好看到你和小淞拍的节目，他们嚷嚷着要看，你别介意。” 姜舒：“童言无忌，没事的。” 倏地想起刘鸿的交代，那张要给福利院的支票可不能忘了。刘鸿每个月都要给福利院寄钱，知道今天自己要来，索性就把支票交给自己。 从钱包里把支票掏出来，挂在支票一角的红绳也跟着掉了出来。 是明元寺的护身符。 院长一眼就认了出来。看这个折叠的手法，多半不是信佛的人，里面用朱砂写成的字是不能被折痕压住的，还有连在上面的红绳。 “要求这护身符可不容易，只可惜了，折的方法不对。”从地上帮姜舒把护身符捡起来，擦掉沾在上面的灰尘。 重新把护身符拿在手里打量，姜舒反问：“盛博淞送给我的，说这是您帮我求来的。难道这不是您折的吗？” 院长迟疑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笑意，一个劲地用手指点自己的太阳穴：“哦哦，你看看，这年龄一大记性就不好使了，哈哈，八成是我没仔细看，来，我再替你重新折一遍吧。” 熟练地把黄符拆开，又按照另外一种手法折叠了一番，重新交回到姜舒手里，里面的红色是要比之前端正了点。 “叮叮叮！” 最后的一次响彻校园的铃声，宣告着高中三年的生活就此结束。 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出来，每个学生的脸上表情各异，或是轻松、或是失望，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终究完成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背着书包，盛博淞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和身边的同学打个招呼，嘴角只是浅浅的笑意，等他们离开，就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这两天，福利院的护工和孩子都守在校门外的那棵法桐树下。再次看向那里，出现在人群里的另一个身影让他眼前一亮，“姜姐？你怎么来了？” 姜舒：“今晚冯梓懿和南征提议给你和子晴办一场庆功宴，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去。” 看了看旁边的院长，本来说好今天在福利院一起吃饭，不过看她默许地点头，看来还是希望自己跟姜舒回去。 “嗯，那我回去收拾下东西，咱们就走。” 刚考完试就能看到姜舒，在考场上巨大的压力瞬间消失得干净。下意识摸着下书包右侧的隆起，那件事是应该提前开始准备了。 走在前面，孩子们一直围在姜舒身边缠着她讲故事。跟他们说说平常的工作，不过都是些无聊的事，但在孩子们却听得津津有味，听了一个又一个。 “你什么时候去明元寺求的护身符？还瞒着我。” 跟在他们后面的院长刻意放缓了步调，瞅了眼身边的盛博淞，压低了声音道：“不会折护身符就交给我啊，折错了，还怎么保护你心尖尖上的人？” 盛博淞诧异地看着院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会心一笑，院长将他的手呵护在手心里，语重心长地说：“当真我看不出你喜欢姜小姐吗？这么多年，你对谁有对她那份关心？我年龄大，但我眼睛可不花，你那些弟弟妹妹也都把你的小心思看得清楚。” 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盛博淞的性子他们最了解。在姜舒身边突如其来的脸红，还有自然而然的照顾，就是他默默表达喜欢的方式。 见盛博淞不说话，院长倒不急。慢慢地往前走，慢慢地继续跟他说。 “姜小姐是个好人，能看得出来她也很照顾你。如果真喜欢的话，就大胆的说出来。” “以前你还小，咱们这些长辈都不希望你谈恋爱耽误学习，你现在长大了，要是遇到喜欢的，可不能错过。” 搀扶着院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飘进了他的心坎里。时不时看向前面的姜舒，摇摆不定的心开始向一边偏移，又逐渐坚定。 “我……”盛博淞低下头，声音也紧张地发抖，“我想今晚找个机会告诉她，不管她会不会接受，我都想让她知道我的想法。” 拍打着他的手背，院长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了两弯小月牙，“她会接受的，看得出来，她其实也喜欢你。” —— 晚上吃饭的地方定在市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安排了最豪华的包间、最贵的红酒，冯梓懿真是把“富二代”这两个字展现到了极致。 这一顿饭下来，恐怕他接节目的片酬都不够。 南征小口地抿了一下杯中的红酒，82年的拉菲，这估计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喝得最贵的酒了。 秦雨晨：“庆功宴而已，来这吃太奢侈了吧？” 冯梓懿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得干净：“来娱乐圈嘛，最重要是开心啦！” 高举酒杯，穿得跟参加婚礼一样的冯梓懿真是全场最浮夸的崽。 梳起的大背头亮得发光，特意修了修眉毛，还有身上的古龙水香，姜舒不用想就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除了樊子晴，恐怕在场的所有女人能消受得起他的浮夸演技。 还穿着校服的樊子晴全程低头吃菜，一开始坐得距离冯梓懿最近，这一会一挪动的，马上就要挤到姜舒身边来。 三杯红酒下肚，还没开始动筷子吃饭，冯梓懿的脸已经微微泛红。 “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微醺的眼神转向已经逃离出一米远外的樊子晴身上，倏地从身后拿出一只红色的信封，上面的大红色丝带和他的发型一样扎眼。 所有人都跟着看向樊子晴，唯独当事人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头扒螃蟹吃。 一步步向樊子晴走近，冯梓懿单膝跪地，将红色的信封递到她面前：“樊子晴，我喜欢你，这是我给你在市里买的一套别墅，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让我一辈子给你买房买车买钻戒吗？” 一套别墅，套别墅，别墅，墅…… 众人：？？？ 冯梓懿真是不走寻常路，别人告白都是送花送钻什么的，送房子？还头一回听说有这种告白方式。 白淼：“妈耶，送别墅？不是应该送钻送花吗？” 南征：“就是啊，你这告白礼送的也太大了。” 看着他手里的信封，盛博淞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端着水杯的手缓缓地放回到桌子上。 那一刻，大家都屏息等待着樊子晴的回答。 市中心的别墅，均价也是千万以上，对樊子晴这样刚毕业的高中生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筷子划动着蟹壳上的黄，樊子晴瞟了眼信封上的红色蝴蝶结，冷冷地回了三个字：“不愿意。”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冯梓懿笑容变得僵硬，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女人不都是喜欢车子、房子、票子吗？之前看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送什么东西女主角都喜欢。 难不成是自己送的方式不对？ 冯梓懿：“为，为什么？” 放下吃干净的蟹壳，樊子晴转过身子，看着跪下都比自己坐着高的冯梓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房子，我赚了钱可以自己买，至于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感兴趣。” 手放在信封上缓缓按下，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 “我喜欢有内涵的人，不是只会花家里钱的富二代。你要追我，我没意见，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内涵？难道自己哈佛大学物理学学士的学位还不够有内涵？ 樊子晴的话，冯梓懿听得云里雾里，转过头尴尬地看向桌子旁边的其他人，每个人都装作没听见，低头默默吃菜。 给樊子晴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见他还一脸懵逼地半跪在那，姜舒又仔细解释道：“子晴是觉得你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少，跟你是不是大学毕业没关系。内涵，不单单是你物理学的好就行的。” 不单单是物理…… 听姜舒这么一说，冯梓懿好像懂了那么点：就是各科都要精通的意思呗？ 从地上站起来，被拒绝的冯梓懿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难过，甚至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 学习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她这么说，一定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想考验下自己的耐心。 唔，没错的，一定是这样。 “好，那我从明天开始就提高内涵，等我提上去了，再重新买套别墅向你告白！”得意洋洋地回到位置上，冯梓懿又端起一杯红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正在吃肉的姜舒被他那句话吓得咬了舌头，这傻崽子，估计这辈子跟内涵是无缘了。 菜依次上齐，吃饭时，白淼和董一涵主动找话题打破了刚才告白的尴尬。 说着这几天录节目的趣事，又讲讲之前的搞笑经历，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盛博淞从事始终没有插一句话，提到他时，只是浅浅地勾一下嘴角，低头吃菜，刚才姜舒给他夹的两筷子肉现在都没吃完。 今天的这一顿饭，他是想要告白的。来之前，他一直想着该说些什么，应该怎么开口，但冯梓懿的一本房产证把他好不容易想好的内容全部打乱，告白的想法再次开始摇摆。 是啊，现在告白都是送车送钻，最次的也是送花。 像他送房子的是很夸张，但总要比自己手工做的小玩意要好。 靠在书包上，隆起的那一只小瓶子装满了他对姜舒的喜欢，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上面，有棱角的轮廓是他在商店里挑了好久的决定，可现在…… “小淞？”姜舒探过头来叫了他一声，“是不舒服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看着她的眼睛，盛博淞的喉咙被那些想要说出的话哽住，越是用力地把它们向下压，它们越是要破口而出。 “姜姐，我，我想……” 第 50 章 “对了！” 冯梓懿那一声把盛博淞按在包上的手有压了下去。 连忙把碗里的燕窝扒拉干净, 冯梓懿抬起手拍了两下，说话时嘴角还挂着几滴汤：“庆祝我人生中参加的第一档节目，我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 包间的门被打开，几名服务生推着一只金色的小推车礼貌地走进来。推车上放着七个罩子, 每一个下面都藏着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服务生们按照之前的吩咐依次把罩子端在他们面前，同时揭晓这份惊喜。 南征：“哇，劳力士的表？！” 董一涵：“这个笑脸包我喜欢好久了！找了好多人都买不到哎！” 白淼：“你这也太大方了, 我们这些当叔叔阿姨的，都不好意思再叫你大外甥了。” 冯梓懿：？？？ 节目都结束了还要占我便宜啊。 冯梓懿送给每个人的礼物都价值不菲，樊子晴的项链，姜舒的秦雨晨耳环, 最便宜的也要几万块起步。 不知道盛博淞喜欢什么, 所以给他准备的是一根定制的钢笔，上面还有著名设计大师詹姆斯的签名，黑色的烤漆笔身配上金色的圆形纹路, 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 冯梓懿对人慷慨, 对他好一分，绝对是千百分地回报。只要能让朋友高兴，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打量着桌子上的钢笔, 盛博淞的心情更加沉重。伸手想要拿起来，迟疑了一下, 还是又把手缩了回去重新放在了书包上。 这样贵的笔, 前段时间刘鸿也送过他一支, 只是他拒绝了。 自己不过是刘先生资助的学生, 这么昂贵的礼物，他收不起。 给姜舒的是一款芬迪的钱包，和原主用的是同一款，摸着真皮的料子，是要比a货的好了很多。 冯梓懿还是挺有眼力见的，多半是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旧钱包，才会想送这么个礼物。 平时总被姜舒念叨说他不懂关心人，这钱包可是他觉得实用性最高才买的。双手撑着下巴，正等着她的夸奖：“姜姐，这钱包不喜欢吗？” 姜舒只是勾勾嘴角，吝啬给他一个满意的笑，“一般吧，只是钱包未免太便宜了。要是贵点的话，我说不定会很喜欢。” 盛博淞被她的话惊到了。 姜舒：“以后这种便宜的钱包不要送我了，真要送，就送个贵点的。” 话越听越刺耳，虽然知道她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难道她只肯接受昂贵的礼物吗？ 哪怕……那样东西并不值什么钱，只是代表自己的心意？ 从座位上站起来，盛博淞低了下头，浅声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 冯梓懿又往嘴里夹了块肉，拍胸脯道：“那我明天再重新送一个给你！” 姜舒随手把钱包放下，慢悠悠地拿出属于原主的那一只，边角已经磨得露出了黑色的料子：“用你父母的钱送礼物没意思，用你自己赚的钱送我，我就好好夸你。” 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嘴里那口肉不上不下的，“录节目才十万块，光着一瓶酒就要八万呢。” 姜舒：“所以啊，你以后就要好好工作赚钱，这样才买得起礼物送我，总是拿家里人的钱像话吗？” 想当年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第三个月开始，姜舒就再也不找家里要生活费，升了大二后，不仅自给自足偶尔还能给家里几千块。 冯梓懿很有综艺感，要是真能多接几个节目，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崽，总要逼着他学会自己赚钱。养出来一个啃老族？不可能的。 冯梓懿送的这只钱包，不管是手感还是皮料都是姜舒喜欢的类型。把原来钱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装在里面，拿起手机，姜舒微信给冯梓懿转过去了五万块钱。 姜舒：“礼我收下了，钱给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退了里，冯梓懿有些哭笑不得，蹲在姜舒面前想让她把钱收回去：“拜托，才几万块而已。” “那也是你父母的钱，不是你的。”姜舒的语气不容拒绝，“这钱我也是给你父母的，不是给你。” 不收没来由的礼，是姜舒一贯的原则，对谁都一样。 瞟了眼姜舒还没放进钱包的东西，那张黄色的符纸夹在红票子之间格外显眼。 冯梓懿伸手要拿来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手还没靠近，就被她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姜舒：“你干嘛？” 冯梓懿：“我看看这黄纸上写的是什么。” 赶紧把黄符从里面抽出来，按压着院长重新折叠过的边缘，之前留下的深褐色痕迹依稀可见。 拿在手里端详好一阵，姜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护身符。” 嚯！没看出来姜舒还信这个？！ 好奇心促使冯梓懿还要伸手去拿，气得姜舒在他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才彻底断了他的念头，“干什么？这东西是你能碰的？” 赶紧塞进钱包里，一张护身符而已，被她看护得比银行卡还小心。 狠狠地用眼神刺他一眼，好像在警告他，敢打护身符的主意就锤爆他的狗头！ 这是盛博淞送自己唯一的礼物，谁都不能碰，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秦雨晨：“姐，是青岩寺的符吗？据说那的符都很灵的。” 白淼撇撇嘴，一本正经道：“其实都是心理作用，身体好不好还得看你平常有多注意养生。” 揉着被姜舒打疼的后脑勺，冯梓懿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打那护身符的注意。 “一张不值钱的符而已，姜姐，你下手太狠了啊。”冯梓懿努着嘴，不开心地塞了几片肉到嘴里。 不值钱？呵，盛博淞送给自己的符可是无价之宝，几十万的包、几百万的表都抵不过这一张护身符值钱。 被冷水激过，可以让人更加清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盛博淞一直在回想姜舒在饭桌上说的那一句话。 “真要送，就送贵的给我。” 每次看到姜舒，除了紧张外，脑子里什么都顾不得，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是福利院长大的穷小子。 姜舒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又有这么有背景的叔叔当靠山，她自然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穿着名牌的运动装、吃着有机的饭菜，怎么看都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但这掩盖不了他一穷二白的事实。 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只想着可以好好照顾姜舒，要不是她今天的一句话点醒自己，盛博淞还不会意识到物质需求对于两个人有多么重要。 深吸了一口气，盛博淞慢慢闭上眼睛，回想着那天刘鸿对自己说的话：比起毕业后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倒不如利用自己的优势大胆地走进娱乐圈。 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变得更好，才能给姜舒最好的东西。 就算是为了她，也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重新振作，从卫生间回来后的盛博淞变得更加精神，脸上依旧是最阳光、最让有感染力的笑脸。和他们聊天开玩笑，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考完试的这两个月，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话题转移到盛博淞和樊子晴身上，大家都比较好奇他们对未来的规划。 樊子晴的事业才刚刚步入轨道，需要多锻炼自己的演技才会有提高，这些姜舒都已经提前跟她盘算过了。 “这两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我要在剧组呆着，还有《演员创造班》的比赛，至于其他时间，就看姜姐怎么安排吧。” 樊子晴把剥好的虾放在姜舒的盘子里，相视一笑，对她，自己是一百个相信。 南征：“你呢？” 视线落在盛博淞身上，在闹出《完美的cp》这档子事前，他和娱乐圈几乎是绝缘。想想看，像他这么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应该会选择让生活回归平静，看看课外书、出去旅游，大约就是这样的打算。 放下手里的筷子，盛博淞浅笑道：“我会遵循刘先生的安排，先进行声乐的训练，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出道，成为一名歌手。” 果然，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听到盛博淞的回答，姜舒有些惊讶却也是意料中的事。像他这样光芒万丈的人，是属于舞台那一片天地的。 眼神和他对视的一刻，他往日里的平和变成了坚定。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褪去了学生的青涩，可偏是这样的轻熟，才更加让姜舒忍不住心动。 “嗡嗡~” 樊子晴的手机倏地响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的手机卡是姜舒办的，除了他们几个人外，没人知道。 姜舒：“不用管它，八成是骚扰电话。” “嗡嗡~” 自动挂断后，那个号码再一次打了过来，听声音好像比上一次更加急促。 按下接听键，樊子晴小声道：“喂？” “子晴啊，咱们家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子晴啊！你得救救你爸爸，他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 “呜呜！你爸爸可不能有事啊！” ※※※※※※※※※※※※※※※※※※※※ 吸血鬼一家即将下线！ 小奶狗也要开始蜕变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irroxchaos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1 章 电话里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樊母一直在哭, 旁边的弟弟也在吱哇乱叫，乱糟糟一团听得头疼。 好久没有跟家里打过电话, 只要有钱，父母可以一直不联系自己，当做没有生这个女儿。 樊子晴一个人倒也过得自在, 脱离的樊家掌控, 生活多了从前不曾有的乐趣。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再次绷紧了她脑子里放松的弦：她还是樊家的女儿，家里如果有事, 她还是回去乖乖地做家里最听话的奴隶。 只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电话号码的？ 听到母亲的声音，樊子晴再一次垂下了眸, 无力地耷拉着肩膀, 哭喊声让她的情绪也变得低落。 樊母：“快点回家, 再叫上姜小姐，她是咱家的大恩人，肯定能帮你爸。” 姜舒坐在三米远的地方都能听到樊母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汤匙, 姜舒用餐布轻轻擦拭着嘴角。 忽然安静下来的包间里，樊母的哭泣声一次次地勾起其他人的同情。瞧了眼樊子晴的方向, 大家都自觉地收起脸上的笑意，连带着气氛都变得凝重。 这一家子人正是从早到晚都能整出点事, 好好的庆功宴弄得跟樊家的追悼会一样。 朝樊子晴伸了伸手示意她把手机拿来, 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上面的手机号, 不是之前存在通讯录里的“吸血鬼”。 姜舒：“我们现在正在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过去。” 他们家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产生丁点的同情。照着他们一家人的性格，有事也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向他们伸出援手完全就是蹚浑水。 “不行！你们现在就要过来！” “他爸等不了的，一分钟都不能耽搁，晚了他就要被抓走了。” 跟她说话本来就噎着一口气，樊母的无理取闹彻底激怒了姜舒。电话那头，还能听到她丢抱枕的动静，看来，她也是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佣人了。 不想再听她多说话，挂断电话后姜舒按下关机键的手指气得发抖。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母亲？ “姜姐，要不我还是回去一趟吧，”拿着手机，刚才樊母的哭声把她的心都叫软了，“万一我爸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怎么说都是樊家的人，父亲出了事，当女儿有义务回去看一眼。 姜舒抚过她披散的头发，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那我陪你，有什么事我来应付。” 樊子晴什么都好，唯一的弱点就是心太软。 被父母冷淡的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尝过一天好日子，就算是这样，樊母的眼泪都能让她勾起对樊家的不舍。 不像樊子晴的耳根软容易被骗，身为旁观者的姜舒最能看清楚。 姜舒倒想看看，他们夫妻俩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回到樊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虚掩着门，在楼道里都能听到姜母的哭叫声。 推开门的一瞬间，姜舒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家具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墙上、地板上泼了不少红色的油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弟弟的玩偶被尖刀刺穿，钉在电视机上，小半截刀露在外面。 下意识地把樊子晴护在身后，走进客厅的时候姜舒放缓了脚步，紧紧把包攥在手里，时刻准备用力地砸出去。 “你个死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呜呜！” 坐在茶几上的樊母看到樊子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手里的纸团丢在她脚边，好像她才是给这个家惹祸的人。 弟弟被樊母抱在怀里，肿得像核桃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从下午就开始跟母亲一起哭，这会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睛。 家里只有她和弟弟两个人，一向沉默的樊父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几件被扯破的衬衫丢在沙发上。 站在客厅中间，姜舒打量着樊家里的狼藉。不像是遭了贼，也不像夫妻吵架动手，再次看到被盯在电视机上的玩偶，这赤|裸|裸的警告应该是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樊子晴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环顾四周，不敢相信自己的家竟然会变成这样。 樊子晴：“妈，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樊母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抽噎道：“你爸前段时间借了别人点钱，今天人家来要钱，你爸拿不出来就要打你爸，结果，结果……” 话没说两句，又开始抱着怀里的儿子失声痛哭。拼命地挤着眼睛，可惜啊，流不出眼泪让她拿来博同情。 “结果家就被砸成这样了。”姜舒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把堆在沙发上的东西推掉，勉强能收拾出两块能坐下来的地方。 双手插进口袋里，讨债被砸家的解释并不能让姜舒满意，“说吧，欠了高利贷多少钱？” 都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要不是欠了太多的钱，怎么着也不至于放着法律在那，直接上门来又打又砸。 再看看樊母顾左右而言他，除了哭什么正事都不说，也能猜到一两分。 抬头和姜舒对视了一眼，果然，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樊母：“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 听她说出这串数字的时候，姜舒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樊家不过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夫妻俩一年到头赚得钱，不吃不喝也难有十万块，一百万，足够他们工作十年的。 樊子晴：“一百万？妈，我爸他是疯了吗？” 被这个数字吓得樊子晴瞠目结舌，在樊家人面前的胆小、怯懦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爸？你爸也是为了你弟弟好，”樊母收起了哭声，不服气地反驳道，“你爸去赌，也是希望能早点给你弟买房子，以后也好有自己的家。” 本来就是活跃在巷子里的泼妇，跟樊子晴较起真来，都忘了今天找女儿来是要钱。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破罐子破摔的嘴脸令人作呕。 “再说了，不是有你吗？你现在可是大明星，电视里都能看到你，一百万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 樊母变脸比翻书还快，倏地就止住了啜泣。挺了挺被吓弯的后背，父亲不在了，她就是这个家里的脊梁骨。 有她在，还轮不到樊子晴教训他们。 “什么叫小事，你们真以为我是去享福了？钱不好赚、shi不好吃，这是你们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都不记得了吗？”渐渐提高了声调，樊子晴一改往日低声下气的受气包。 据理力争，这是姜舒一直教她的。 见女儿突然硬气起来，刚才还底气十足的樊母也不敢露怯。抽出两三张纸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她还在强撑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樊子晴理论。 “钱的事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爸救出来，有你爸在，还怕家里以后会没钱吗？” 嚯，开口找女儿要钱的时候能直截了当的说，现在倒成牙膏了，说事都是一点点往外挤。 姜舒低头冷笑，这一出戏越往下听越有意思，写下来就是一部电视连续剧。 樊母：“别人来要钱的时候，你爸不小心把人给伤了，警察来把你爸带走后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他回来，你和姜小姐见多识广，能不能托人问问？什么时候放你爸出来？” 赌|博也就算了，还扯上一条伤人罪。 失望地注视着母亲的眼睛，对这个家的最后一点感情都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母亲的态度磨得干净。 保持紧张的肩膀慢慢放了下来，樊子晴的语气变得淡然：“犯了法就应该受惩罚，我和姜姐不会帮他。” “什么？”樊母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这白眼狼！我们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父母的是不是？” 樊子晴攥着的拳头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跟母亲反抗，第一次为自己说话。 “你们生了我，但你们养过我吗？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们儿子，有分给我半点吗？我赚得钱都给你们，给这个家了，我怎么对你们了？！” 哭喊着反驳樊母的话，除了内心的恐惧，更多的是发泄后的痛快。 被他们压榨了这么多年，她受够了，或许他们还以为自己会是听他们话逆来顺受的摇钱树，但事实上，是他们错了。 她要为自己活，要像姜舒说的那样活得摇曳生姿。 现在，是该跟这个吸自己血的家说再见了。 挺直了脊梁，樊子晴倔强地用手臂蹭了一把脸上的湿润，说话的语气没有丁点怯弱：“如果没别的事我和姜姐就走了，后天我还有工作，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樊子晴站起来的时候，瞥见了姜舒正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鼓励、是夸奖，从她的眸子里，总能看到让自己更加积极的情绪。 比起这些有血缘的亲人，姜舒才更像自己的亲姐姐。 和姜舒昂首阔步地从樊家离开，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家真正地脱离开。 “你，你给我回来！回来！”樊母还在屋里大声地喊叫。 抓起抱枕丢在樊子晴走过的地板上，这一次，轮到她体验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停在楼梯间，刚才强装坚强的樊子晴此时的眼泪像洪水一样在脸上肆意。只有趴在姜舒的肩膀上，她才能这样放声痛哭。 樊子晴：“姐，我刚才是不是很过分？但是我，我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你很勇敢，”替她撩起额前的碎发，很少和人接触的姜舒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了，以后的事，交给姐来办。” ※※※※※※※※※※※※※※※※※※※※ 在去机场的路上，二三更在晚上哦~ 第 52 章 第一期《城市跑酷趴》在周三晚上线, 卫视台和另外三大视频平台同步播出提升了不小的话题量。 节目大半的死忠粉都是冲着李奇泽去的, 自从知道参演嘉宾里有冯梓懿，不少《演创》的路人粉顺着摸了过去, 看过《完美的cp》的观众也跟着爬墙。 本来充斥运动风格的节目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沙雕风。 光看节目组放出来的预告片，就知道又是一档大型真人喜剧节目。 冯梓懿抱着张毅跑酷的时候, 文佳跟在后面嘴角略微抽搐的表情，还有他从鞋底掏出几张红票, 其他嘉宾瞪大的眼珠子，全都没逃过摄像老师肩上的装备。 对明星路转粉的吃瓜群众不少, 但冯梓懿，绝对是让黑子转粉的第一人。 曾经程萱的铁杆粉丝还在弹幕里乱舞, 节目还不到一半就转了风向。 【我的妈，翘屁男原来真的是这性格啊？还以为之前都是装的。】 【这小伙子太可爱了吧！鞋底藏钱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我来是为了骂冯梓懿的, 冯梓懿是个沙雕！好了，骂完了, 请问入粉籍去哪报名？】 节目才刚播出半个小时，在同时段的综艺节目里，《城市跑酷趴》就遥遥领先了0.9个点, 有关冯梓懿的话题讨论更是占据了热搜榜的前三。 播到节目的后半段, 冯梓懿跳水救人的地方一刀没剪，和樊子晴之间你侬我侬的对话对屏幕前的单身狗直接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樊子晴：“没有沙子, 你怎么赢啊？” 冯梓懿：“你没事就好, 输赢不重要。” ？？？ 太甜了吧！！！ 就冲着他们的这几句话, 之前的“打雷cp”现在又多了个“提水cp”的名号。 做题女孩和跳水男孩, 这对cp必须要死嗑到底！ 【我们母子粉的友军呢？】 【看不到姜舒也跳水了吗？那是母亲对未来儿媳妇的爱啊！母子cp必须有姓名！】 【姜舒既然有官配，生姜粉就不要出来蹭热点了。】 【你们这些人哦，难道只有我发现刚才生姜粉一直在屏幕里撒糖吗？】 【求指路！】 视频的热门评论里放了一个微博的传送门：@神秘聚点 顺着评论摸过去，是个粉丝有十几万的微博大v。 之前的微博内容有不少其他节目的花絮，全都是高清大图，有的还被制作成了动图和小视频，转发的人基本都是各种明星的粉头，关注列表里都是节目组的官方微博，看不到明显的影子。 关于这期的《城市跑酷趴》，单是这一晚上就发了四五条微博，除了第一条挂着#提水cp#的话题，其他几条都重复标了三次#生姜cp#。 九张高清美图，藏在节目里生姜组合撒的糖全挖了出来。 默默地守在姜舒身边，替她挡着身边的人；盛博淞要跳水时，姜舒拉住了他的手阻拦；甚至节目开始时两个人在那群观众里的见面，每个眼神都拍得一清二楚。 手指掠过新拟定好的合同，办公桌前，其他部门的几名助理正在对“生姜cp”的话题疯狂输出。 头一次在董事长的眼皮子底下办事，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刘董，根据现在的数据来看，生姜cp的讨论量已经快要超过提水cp了。” 关上写满了代码的网页，公关部门的资深粉头也完成了任务，“敏感词组设置好了，只要有人诋毁生姜，就会被当成恶意评论删除掉。” 刘鸿满意地点点头，他们说了不少追粉的专有词汇，好久没有亲自参与策划，听起来多少有点生疏，“这个号以后除了更新节目花絮外，也要随时紧跟生姜的动态，能给的镜头，就算没有话题，也要给我制造点话题出来。” “是。”众人异口同声。 @神秘聚点，是聚星养了几年的小号，平时一直由宣传部门管理，用来宣传一些和聚星有合作的节目。 公号私用，也只有董事长能这么干了。 能有什么办法？刘鸿也很无奈啊。 之前跟姜舒提过借着炒cp捧盛博淞出道，可她就是不同意。 既然她不同意，那只好自己亲自扛起“生姜”大旗，等到粉丝的热度起来，她不同意也要同意。 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是姜舒打来的电话。 “喂？” 开口时，刘鸿给了他们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姜舒语气冰冷地问：“师傅，那个‘神秘聚点’是不是你的小号？” 糟糕，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 来回翻动着两页合同，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勉强可以转移注意力，“什么神秘聚点，你在说什么呢？” 毕竟比姜舒在这世上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刘鸿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刚好你打电话来，你之前不是想推一推冯梓懿吗？有个节目找上我，我觉得冯梓懿这孩子挺合适的。” “别转移话题。”姜舒死死地揪住这一点不放，“除了你，应该没有谁能够有这么大影响力，让这么多营销号跟着转发了。” 刘鸿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你有证据吗？” 姜舒：“没有，但我推测是你。” “无凭无据的推测你就给我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刘鸿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被姜舒逼到角落的他重新占据了主动的位置，“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你不想做的事，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我……”姜舒被他怼得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根据网络平台弹幕的指引，还有那个“神秘聚点”的爆料，基本可以确定是圈里人。 自己在人群里那么不起眼的镜头，竟然能捕捉的那么清楚，多半是从摄像组那里拿到了所有的录制内容。 《城市跑酷趴》又是聚星参与的项目。 聚点？聚星？怎么听它们之间都应该有关联才对。 “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赶紧把手头的艺人带好。”放松地靠在老板椅上，说话时，刘鸿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合同呢，我是给你准备好了，来了就能签。你要是还一直想着什么生姜、黄瓜的也随你，只是我劝你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等姜舒说话，刘鸿就故作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艾玛，撒谎好累…… 摸了摸微微潮湿的额头，这才两分钟的功夫就出了一层汗。 凭他对姜舒的了解，这个时候她应该会放下手里的工作来找他，应该还会带上冯梓懿。 凌厉的眼神在面前的那一排人中扫过，做粉头的事儿，绝对不能让姜舒知道。 刘鸿：“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众人重重地点头，回道：“刘董放心！我们知道规矩！” 挂断电话后，姜舒不情不愿地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 拿起来粉红色的票子在鼻前扇动两下，啊~在圈里混了快一年，终于见着回头钱了。 冯梓懿翘起的二郎腿晃得更迅速，靠在椅子上，整个差点仰过去：“我就说吧，这事肯定不可能是刘先生做的。他那么正经的人，这种事他玩不来。” “除了我师傅还会有谁？”姜舒疑惑不解道。 手里的钱刮蹭着下巴颏，冯梓懿假装扶了下不存在的眼镜，有理有据地分析，说：“我猜应该是某个比较有背景的粉丝。” 呵，你又明白了。 “比如沉迷盛博淞美色的某个人，刚好家里又是媒体圈里的，所以就利用自己的关系找到了这些视频发出去。他其实原来是个普通的娱乐博主，以后应该会只粉你和盛博淞了。嗯，应该是这样。” “我和盛博淞什么都没。”姜舒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句话她不知道跟他们解释多少遍了，不过是关系好了一点，被网上的吃瓜群众念叨了几天cp的事，但现实情况才不是网上传的那么亲昵。 嘴硬？继续嘴硬？ 冯梓懿笑笑不说话。 盛博淞喜欢她这件事，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这实打实的铁证和网上猜测的一样，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关上电脑，姜舒还在感叹自己的直觉头一次出错，“走吧，去聚星一趟，我师傅给你安排了其他工作。” 趁着这段时间冯梓懿有热度，赶快捧他才是第一位。 从办公室出来，在前台的等候区，姜舒又碰上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几天没联系，樊母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拉扯着儿子的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抿着唇，已经想好的话随时都会脱口而出。 果然，她还是找到公司来了。 “子晴不在这，我前两天送她剧组拍戏了。”姜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们回去吧，我们是不会帮你的，他自己犯的罪，应该受罚。” “你……” 樊母忍着一口气，没有立刻发作。 樊母拎着手里的包，难得听她说话的语气能有一丝的谦卑：“我是来找她要钱的，只要给钱，我们立刻就走，不会再打扰你们。” 姜舒：“什么钱？” 樊母：“就算不救他爸，总要给我们生活的钱吧？毕竟我们养她这么大。” 单是听她说话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姜舒就想给她一耳光，可别说她鼻孔对人的脸了。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变着法要钱的手段也是够低劣了。 姜舒双手交叉叠在胸前，轻蔑地哼了一声：“那请问，一个月要给你们多少钱？” “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说到底，还是想让樊子晴掏钱救她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啊。 一个月十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跟在姜舒身边的冯梓懿头一个看不过去，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蛋被这样的母亲养了十几年，气得他恨不得立刻给她两个耳光。 姜舒不能打，他可以。 冯梓懿：“你……” “你闭嘴。”姜舒用眼神剜了他一眼，警告道，“交给我来处理，你别插话。” 重新露出笑脸，对待这种老赖，姜舒早就盘算好了教训他们的办法。 姜舒：“十万块，我们没有，一个月三千块顶多了。” 樊母：“不行，必须十万块！” 看她这么不依不饶的样子，多半是和那些借给他们钱的人有什么交易。 “叮~” 姜舒懒得理她，电梯到的时候，扭头带着冯梓懿走了进去。 “你这杀千刀的！昧了我女儿的钱！” “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樊家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动！” “来来来，你们都来看看！你们公司的经纪人，就这么昧了我女儿的钱，一分都不给我们！” 毕竟是常年的泼妇，骂起街来，很快就招来了一群人围观。 又喊自己命苦，又骂姜舒黑心，尖锐的嗓音吵得人头疼。 姜舒微微一笑，丝毫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那就请你快点去，与其跟我这浪费口舌，倒不如等你老公被抓进监狱的时候多哭两声。” 电梯合上，樊母的那一句脏话被挡在了外面。 冯梓懿：“姜姐，这种女的你怎么不打她啊？这不像你的风格。” “打她？”姜舒白了他一眼，蜘蛛吐丝般解释道，“这种泼妇，打她我怕扯坏我的衣服。再说了，我就等着她来找我的茬，要是不来，我比她还着急呢。” 冯梓懿：？？？ “啥意思？” 看了眼手机，说话时，姜舒勾起的嘴角充满深意：“别问了，既然猎物都掉到陷阱里了，你等着看好戏就行。” 当事人都走了，樊母也停止了对她的辱骂。 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到现在还是嗡嗡的。 “喂？孙先生，”拨通了电话，樊母收起了刚才的跋扈，语气变得和善起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但是她没反应啊，扭头就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料到姜舒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现在在外地，等我周末回去，这件事咱们见面了再谈。” 为了安抚她的不安，男人又补充道：“放心，樊子晴的钱都是你们的，我肯定能帮你们夺过来，姓姜的抢不走。” ※※※※※※※※※※※※※※※※※※※※ 小剧场： 姜舒：生姜党的粉头是不是你？ 刘鸿：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 樊家父母这次才是真的要下线啦，要被姜姐狠狠地按在地上蹂躏 —— 今天太忙了，更新的有点晚，发一波红包雨求小天使们原谅tat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ikkk 66瓶；张诶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3 章 六月份, 相较北方的干热, 南方又潮又热的气候更折磨人，连带着心情都会被影响。 《皎皎河汉女》开拍已经一周, 能让导演满意的镜头屈指可数。 男女主都是新崛起的一批流量，进组前，公司把他们的演技吹得跟朵花一样, 斯坦尼拉夫斯基是我爹, 梅兰芳是我干爹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演技。 导演：“明昭, 你这……不行啊。” 挠了挠头，茶杯里的去火茶泡得已经没了颜色, 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强装出来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趁着这几天没事, 姜舒正好来剧组探班。别说导演了, 在她这个没有半点拍摄的外人眼里, 女主角的演技都不止是一个“尬”能形容的。 表情不自然，和男主角的肢体动作比扯线木偶还僵硬，再别说她复读机一样的台词了。也就是长得赏心悦目而已。 明昭是孙宇强手下的艺人，出道两年参演过几部电视剧和电影。听说她参演的每一部演员阵容都很强大, 只是还在等电视台的排期，内容也在精剪。 后面的一排演员同时叹了口气, 七八斤重的道具又举又放来回n次，都要练出肱二头肌了。 “抱歉啊导演, 我对这段戏不太熟。” 冲着导演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场戏跟她搭戏的演员也一一道歉, 态度十分诚恳：“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别光说对不起，你倒是改啊？ 导演最怕遇到这种听话但听不懂话的艺人，认错态度比谁都好，可偏偏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后腿，让你想生气都没处生。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的道歉早就在导演耳朵里磨出了茧，“先吃饭吧，等下午再继续拍。” 从搭建的台子上跑下来，穿着身青白色长衫的樊子晴轻飘飘到导演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的纸，用红笔圈住的是有关她的台词。 刚才还上火的导演舒展开紧皱的眉心，侧身靠近了樊子晴些，轻声细语道：“怎么了？这次是哪里不太对？” 樊子晴先是鞠了一躬，这才开口请教：“关于这个表情，我昨天对着镜子试了好多次，‘气愤之中略带纠结’，应该是怎么样的？” 看一下纸张右上角的页眉，是第十五集十二场的内容，里面是樊子晴和女主角的一场戏。 现在的进度还停留在第七集，想不到她已经开始准备后面的剧情。 在脑海里想象了下那一场的画面，导演拿起杯子又抿了一口：“你要表现的是个听从母命的妹妹，所以你要气愤明昭违抗母命，但因为你和明昭的关系很好，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可以这样……” 给樊子晴讲戏是一种享受，因为你只要能点明要领，在拍戏的时候她就一定会给你最满意的表现。 这一众女演员里，导演最欣赏的就是樊子晴。若不是她没有背景，也没有什么代表作品，真想把女主角的位置交给她。 再次跟导演鞠了一躬道谢，樊子晴这才蹦跳着准备和大家一起吃饭。 “姜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姜舒，樊子晴笑颜盈盈地朝她跑去。 在剧里饰演一个世家大夫的小女儿，她的装扮都以清新俏皮为主。头上银白色的簪子左右摆动，配上那条浅色长裙，在这盛夏倒显出一丝清凉。 要表现出小女生的那种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表情和动作都要面面俱到。对樊子晴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毕竟她之前生长在那样压抑的家庭。 不过看她笑得这样灿烂，姜舒倒也能放心了，摆脱了一家吸血鬼，樊子晴变得比之前更加爱笑。 举起手里的便当盒，姜舒迎上了她的拥抱，“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坐在旁边各自吃饭的人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们，这几天除了自己的助理外，自家的经纪人连影子没看到过。 哪像她们俩这样，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还给她带了从外面买来的便当。 找个了凉快的地方坐下，留给演员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只剩下一半。 樊子晴一边温习剧本，一边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便当，专注的样子可要比学习的时候认真得多。 “强哥！” 饭吃到一半，明昭兴奋地叫喊道。 放下手里的便当盒，从戏里脱身出来的明昭蹦蹦跳跳地朝男人跑去，一个月见不到一次的大忙人来给自己探班，也算是惊喜一件。 明昭：“强哥是来看我的？哇，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孙宇强看了眼远处的姜舒和樊子晴，笑道：“路过而已，来看看你怎么样。” 和他对视的瞬间，姜舒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能跟到横店这儿来，看来他准备的大礼也快要到了。 “樊子晴！” 果然，她还是来了。 大步流星地朝樊子晴她们走来，樊母昂首挺胸的模样像极了斗鸡场上的雄鸡。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这是不认我这个当妈的了？” 刻意提高了声调，几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比扩音器还响亮，“怎么？当了明星以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吧。” 有瓜吃？ 正在吃饭的演员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这多半是一场好戏。 拍摄地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她是谁带来的？ 咽下嘴里的那一口饭，看到母亲趾高气扬的模样，身为女儿，樊子晴也觉得厌恶。 樊子晴：“你怎么来了？” 樊母：“我来找你要钱！你爸被你逼得快要坐牢，难不成我还不能来找你？” 已经走到樊子晴跟前，可樊母反倒把声音又提高了不少。 这是刻意要叫给周围的人听。 “樊先生是咎由自取，和子晴有关系吗？”姜舒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警告道：“再乱说话，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真是没天理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樊母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前仰后合地哭喊，“女明星欺负人了！仗着有钱，连亲娘都打啊！” 把手里的便当和剧本交给姜舒，樊子晴坚定的眼神鼓足了勇气，“姜姐，还是我来吧。”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樊子晴对这个家已经没有半分感情。 冷眼看着撒泼的母亲，她只是淡淡地说：“我说了，我没有钱，就算找上门来也没有钱。” 樊母止住了哭声，干巴巴的脸上没有一滴泪，“谁说找你要钱了，我是要跟你打官司。” 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口袋里装着一张法院的传唤信，举在樊子晴面前时，她这个当母亲的目光是看仇人一样的刻毒。 “没办法，我生的白眼狼躲着我，我只能找到剧组来，亲手把文件交给你。” 把母亲手里的文件抽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纯属胡扯。 虐待父母、断绝经济赡养……条条款款加起来有七八条，看到下面二百万的赔偿金时，樊子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跑来要钱的，只是这次要闹到法庭上而已。 她这是做好了要毁掉自己的准备。闹到法庭上，事情只会越吵越大，母亲不需要脸皮上法庭的事自然不会对她有影响，可樊子晴不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见樊母脖子上挂着探班的证，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不敢把她怎么样，默默地继续看戏，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可比拍出来的古装戏好看。 “好！我去！” 樊子晴毫不怯怕，拼个鱼死网破而已，谁不会？ 樊母既然这么不留情面，那就跟她拼一下。 “慢着。” 樊母扭头正要离开，姜舒突然叫住了她，“刚好，我这里有一份文件也要交给你。” 打开背在肩上的包，在里面装了好几天，总算可以亲手交到她手里。 同样是一份诉讼文件，跟樊母拿来的那一份比起来上面的内容更多，而下面的赔偿金额却是空白一片。 这份文件早就已经拟定好了，一直缺少机会把这个空填上而已。 不是要打官司吗？一起官司哪够姜母跳脚，总要再多一场官司，才能让这家人永久的闭嘴。 姜舒：“一会我会让白柒把告你的文件送到法院，你先看看内容，然后回家等着法院通知你开庭吧。” 姜舒给她的文件上写的东西樊母都看不懂，什么保密条款，什么名誉权，看得她一脸懵逼。分明都是认识的字，加在一起却怎么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只想着从女儿身上讨回二百万，樊母也没仔细看文件上的内容，塞进口袋，樊母还是梗着脖子强装硬气，“好！我等着，你们也等着赔钱吧。” 转身离开，樊母径直地走向了那群正在吃饭的演员，停下脚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才又转向片场的出口。 呵，果然是他。 —— 樊子晴和父母打官司的事情很快就登顶热搜。 从来不上网的樊母特地注册了微博账号，发了哭诉的视频，又把家里被砸的照片发了几十张上去，就连家里存折的余额都大方地拿出来给大家看。 为了把姜舒也拉下水，之前录专访的监控录像也被放了出来。 可怜弱小又无助，活脱脱一副被女儿抛弃、被经纪人虐待的苦命母亲嘴脸。 从出道到现在，樊子晴一直是乖乖女人设，再加上姜舒把她保护得很好，网上几乎没有她的负面评论。 网上的黑子们早就坐不住了，借着这波官司，狠命地要把这波浑水搅个天翻地覆。甚至还有人开始造谣，把更多的罪名按在樊子晴头上。 【樊子晴怎么这样？呵，真是会伪装。】 【只吃瓜，不站队，但是光从证据上来看，樊子晴应该确实虐待过父母。】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垃圾不配在娱乐圈混！】 【赚了这么多钱不给父母，不会是吸du了吧？】 樊子晴的粉丝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事情已经发生了四五天，可偏偏樊子晴这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没有反驳、没有辟谣，微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开庭当天发了张法院门口的照片。 粉丝们也很想下场跟那些黑子撕，奈何正主不发话啊。 姜舒告樊母的案子同样定在了周末，一个上午，一个下午，都在初级人民法院进行。 樊母告樊子晴的这件案子，事先她们没有做准备，也不打算做准备。 法庭上，樊子晴按照之前姜舒的吩咐，除了虐待父母这条罪行之外，对于母亲的其他控告供认不讳，也愿意支付赡养费。 樊子晴：“二百万这个数目太大了，我支付不起，我要求对赡养费的金额进行调整。” 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女生来说，二百万确实超出了她的支付能力，经过一番商论，最后判决她需要一次性支付一百二十万，也可以按月支付3000元赡养父母。 在判决书上签下自己时没有半分犹豫，女儿的爽快让樊母很满意。 不管怎么样，这一百万总能把自己的老公欠下的债还上。 事情进行地很顺利，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对案子的判决。 拿着法院的判决书走出来，樊母脸上洋溢地得意的笑，俯视着旁边的姜舒和樊子晴，走路的时候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 樊母：“准备好钱吧，要是不给我，我还要告你们。” 冷漠地看着母亲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樊子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家里的房子值一百万吗？” “你什么意思？” 快步地从她身边走过，自己占据主动权的官司，可不会给她留情面了。 “我怕你房子卖了都赔不起下一场官司。” 休息了一个小时，法院再次开庭。 上一场用的还是法院分配的律师，这次樊子晴的身边却跟着刘鸿的御用律师。 好钢用在刀刃上，上一场官司左右都是要输的，与其让律师来挣扎一下，倒不如让他多在家里睡一会好好地养养精神。 在娱乐圈里，最常打的案子就是关于合同纠纷。这种案子可是刘鸿律师的擅长，两天的时间，就制定出了一套方案。 律师：“根据你们之前签订的保密条款，你随意散播监控内容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条约，据此，你需要赔偿我方五十万的违约金。” 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不等旁边的律师开口，樊母就急得跳脚。 “什么保密条款？我不知道！我没签过！” 早有准备的律师拿出了条款的复印件，上面除了樊子晴的名字外，还有樊父和樊母的名字、手印，“怎么？您自己签的名字都忘了？” 这是当初樊子晴和原主签的内容。 当时签约时樊子晴还差两个月成年，按照规定，未成年人的合同需要监护人签名。姜舒在法务部轻轻松松就找出了这份合同。 不止是这一份，只要是原主和樊子晴签的合同，后面都会有他们夫妻俩的名字。 当然，为了给樊母准备惊喜，这一份合同的份量可不太够。 见樊母不说话，律师又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文件。 “樊春华女士，您在几天前曾去横店拍摄现场，干扰剧组的正常拍摄，同样需要支付我方公司二十万的赔偿金。” “根据合同第三项第八条第九点，合同的双方不得在双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损坏乙方名誉的行为，因此，樊春华女士，您在网络上散播的视频和言论已经违约了，需要再支付六十万的违约金。” “同时，根据我们调查，您先生在赌|博的过程中曾数次提到我方樊子晴小姐的姓名，并有侮辱樊子晴小姐的行为，影响范围巨大根据此行为，您需要再次赔偿十万的违约金。” “最后，因为您多次违约行为，盛天娱乐公司有权力与樊子晴小姐接触合同，根据合同，您需要赔偿三倍已获得的酬金，也就是一百三十万六千三百五十块。” …… 一项接着一项内容，全都在合同上有白纸黑字记录。清清楚楚，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樊母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初和女儿一起签的合同会把自己推向万丈深渊。 更没想到，姜舒会为了自己跟樊子晴解约。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都是一伙的，解约后大不了重新签订合同，一份没有自己和老公名字的合同。 樊母听得头皮发麻，攥着上一场的判决书，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赔的钱少说也有三百万，就算樊子晴要给自己一百万的赡养费，她还要再赔给她二百多万，再加上欠别人的一百万…… 可钱从哪来啊？孩儿他爸还在看守所关着呢。 坐在席上，姜舒眼睁睁地看着樊母的表情变得扭曲，出了一口恶气，这感觉真是浑身轻松。 不是喜欢吸女儿的血吗？这次打得你全部吐出来！ 法官：“被告，你们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樊母两眼无神地盯着手里的判决书，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快：“我不赔我没钱，我没钱我不赔，我现在只想回家……”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11985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己、柒 20瓶；31535463 10瓶；陌上人如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4 章 从法院里出来, 外面已经有不少媒体等着知道这次的审判结果。 娱乐圈最近太安静了, 难得闹出来一场打官司的事件，狗仔手里的小笔头也饥|渴难耐。 “姓樊的！” 樊母刚露面, 几个彪形大汉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了快一天，健硕的手臂上浮着一层热汗, 青黑色的纹身是身份的象征。 也管周围媒体的目光和镜头，几个人三步化作两步直接冲到了樊母面前, 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暴力地揪住她的衣领, 丝毫没有把她当成长辈来对待。 被几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围在中间，接近崩溃地樊母捏着手里的判决书嚎啕大哭, 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两场判决结果堵得她说不出话。 “该还钱了！连本带利，还有我弟弟的医药费！” “就是！躲了这么久，难道是想赖账不成？” 打官司之前的这段日子，害怕那些人来要债, 所以樊母一直带着儿子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他们竟然会找到法院来。 欺软怕硬的樊母膝盖一软，要不是被几个人提着，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我没钱, 你找她, 她是我女儿, 是明星, 找她要钱！” 看了看旁边的樊子晴和她身边的姜舒，几个男人哼了一声，“你们不是断绝关系了吗？都闹到法院来了，我找她要钱？你当我是憨批啊？！” 樊母泪如雨下，现在就算给她一百张嘴，她也说不清今天心里的委屈了。 本来想着能让樊子晴多赔点钱，这样以后家里还能生活下去。没想到，就算她赔了钱，樊家的债也还不清，反倒又多出来二百多万。 眼神里充满了悲愤，但她又能怎么样呢？ “几位大哥？”走到男人们跟前，樊子晴礼貌地问道，“请问他们欠你了多少钱？” 法院已经有判决结果了，既然都闹到了法庭上，那母女的情分算是彻底被斩断，没必要再叫她一声妈。 见樊子晴态度挺好，男人们收敛语气的锋芒，说：“连本带利一百三十万，再加上我弟弟的医药费，一共一百五十万。” 说话时，下面的摄像头和眼睛都盯着他们呢。 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樊子晴缓缓地从包里拿出来一张支票，递给男人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来交给了樊母。 樊母接过支票后，樊子晴立刻缩回了手。她不想再跟这样的母亲有任何接触：“这是法院判决的钱，我现在还给你。剩下来的钱，你自己想办法。” 这不是替他们还债的钱，是法院判决的赡养费。 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去，她可没有还债的义务。 樊子晴给钱的动作纷纷被媒体抓拍下来，还有她向男人们鞠躬的行为，也被摄像机一连拍了好几张。 不知道她跟那些讨债人说了什么，但不管怎样，这么谦卑有礼的姑娘确实不是樊母嘴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儿。 相比樊母喊天骂地的泼妇模样，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大家心里明镜一样。 官司的事情结束后，网上言论一下子就换了风向。 樊父赌|博还有伤人的事情全都被爆了出来，樊母当初在樊子晴高中想要让她退学的事也被她的高中同学扒了个底掉。 姜舒沉默了好几天，也把樊子晴每一笔钱的转账记录都晒了出来，连带着樊子晴新签订的合同，一个个实锤直接把网上黑粉的狗头捶烂。 【前几天黑子晴的人呢？嗯？出来讨打。】 【有这么一对极品父母，要我的话，早就跟他们打官司了。】 【我们子晴很善良了！为了付清赡养费，重新签了艺人全约，都是被她妈|逼的！】 【父母做出这样的事还能把钱给他们，路人转粉了。】 【听说《皎皎河汉女》的演员表里有子晴，等剧上了记得刷一下，支持子晴！】 为了还钱，樊母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连带着家具和为数不多的存款，总算能凑够二百万。 听说，她把钱拿来公司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十岁。 姜舒听白柒说的时候，只是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只是想着她还要拉扯一个孩子，这才让律师去通知她剩下的一百多万可以慢慢还。 和樊家的战役大获全胜，经过这件事，樊子晴的微博粉丝直接破百万，冲着她以德报怨的行为，想要跟她合作的出品方快要把姜舒的电话打爆了。 姜舒又借着热度告了那些散布谣言的微博账号，乐呵呵地十几万的赔偿款塞进了樊子晴的腰包。 “姜姐，咱们晚上要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吗？” 拿着银行卡，扣去借公司的一百万赡养费，里面的几十万都是她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攥在自己的手里，这种感觉真好。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也好，吃完饭就让白柒送你回横店，可不能耽误工作。” 樊子晴：“行，那记得告诉傻狍子让他晚上接你回家，别迷路了。” “干嘛要他接我？自己家，我还能迷路不成？”姜舒疑惑道。 “不回家，是去别墅住啊。”樊子晴愣了一下：“咱们搬到别墅去住的事，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 不止是姜舒，樊子晴和冯梓懿也要搬进去。 这几天忙着打官司，姜舒整个人的精力都放在和律师商量合同上。这件事，冯梓懿只告诉了樊子晴，脑子一抽，却忘了提醒她不能告诉姜舒。 两人四目相对，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 姜舒冷静了片刻，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咱们都要搬进去吗？” 樊子晴点点头：“嗯，还有冯梓懿和盛博淞。听他说，盛博淞的房间就在你对面，还说什么，可以方便你俩联络感情。” 姜既然问了，樊子晴索性就把冯梓懿说的话全都告诉她，反正也没说这是惊喜，甩锅不到她身上。 姜舒：？？？ 啥意思？被迫要同居了呗？！ ※※※※※※※※※※※※※※※※※※※※ 冯梓懿：猪队友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玖墨 3瓶；冰冰棒兔、疏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5 章 偌大的庄园又只剩下刘鸿孤独一个人。 盛博淞每天要像其他练习生一样, 学声乐、练习舞蹈。 墨海娱乐向来注重打造唱跳流量, 之前又也有签下盛博淞的想法。所以两方商定一番，决定送盛博淞去墨海练习, 出道后由聚星提供资源。 跟姜舒一起搬去了距离墨海近的别墅，刘·真·粉头·鸿有预感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嗑不到他们俩的糖。 “刘董，最近网上的黑粉多了不少。” 正在三刷《完美的cp》第二集的刘鸿倏地直起身子, 按下暂停键, 下意识蹙起了眉, “小舒最近在忙着打官司，有什么黑料？” 电话那头敲打键盘的声音不断, 上百条微博被删，有合作的营销号统统闭口。除了反黑组的成员, 带有生姜cp的超话一片和谐。 把手头的照片发到刘鸿的手机上, 同时还发来了一份word文档, 下面的文件名标注着“孙宇强”三个字。 孙宇强？这个人名有点眼熟。 姜舒之前去盛天的时候，曾经对公司里所有的经纪人都调查过一番。 这个孙宇强手底下的艺人不少，手里掌握了不少人脉，看到文件的关系网中有詹妮弗、程萱和高子昂的名字后, 刘鸿恍然大悟。 这个逼，从姜舒进公司以来没少找她的麻烦。 前几天姜舒打电话的时候, 也猜测这次的官司背后有他插手。 想到他处处针对自己的侄女，又整出这档子事, 刘鸿怒火中烧, 喘息的声音不由变得粗重。 继续往上翻反黑组发来的微博截图, 是姜舒和盛博淞走进别墅的几张背影图。 距离正好、光线充足，不仅拍到了两个人的正脸，把图片放大还能看到两个人脸上浅浅的笑。 借位的角度把两个人的手重合在一起，周围虽然还有别人，但光从照片这么来看，他们真像是一对甜蜜恩爱的情侣。 刘鸿的嘴角又露出了久违的姨夫笑。 #女经纪人潜规则小鲜肉# #新晋小生在别墅的多人游戏？# 哪个话题都是把姜舒和盛博淞找死了黑，但该说不说，这照片拍得还是不错的。 “刘董，要把这个人拉进圈里的黑名单吗？” 来回翻看那几张照片，刚才脑海里还想着怎么把孙宇强碎尸万段，倏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点子：“先别，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生姜cp这次一定会c位出道！” —— 盛博淞从前没有唱跳经验，所以练习得格外辛苦。 早上五点半就要去练习室练习，到了七点，南征和秦雨晨他们才慢悠悠地赶来。 为了提高体能，三公里的路他全靠慢跑；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开嗓，在墙角拉筋练习老师教的动作，除了每天加起来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外，其他时间他都呆在练习室。 虽说和姜舒住在一起，又是在她对面，但除了搬进来的当天一起吃了顿饭外，两人再没见过面。 他必须要努力，必须要努力地变成更好的自己，才能站在姜舒身边。 想到这，盛博淞压在右腿上的身子整个贴在了下去。 马上就到自己的生日了，要是那天可以…… “铛铛！”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想象。 声音在走廊和练习室里回荡，站在门口，姜舒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出门看到你的手机落在鞋柜上了，想着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这，就顺便帮你拿来。” 穿着一身紧身运动衣，汗水在他后背浸湿了一大片，放下搭在栏杆上的腿，身上的汗顺着短裤滴在了地上。露出了昨天膝盖上的那块淤青，今天又多了一圈紫色的淤血。 才练习了几天，盛博淞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瘦削的脸棱廓感十足，已经不像是第一次见他那个被书本压不过气来的学生。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朝姜舒走来时，盛博淞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谢谢姐。” 瞥到她身后拖着小的行李箱，看样子这次她是要去外地出差。 盛博淞按下手机的电源键，唤醒屏幕，眼睛却又飘到了她握着行李箱的手。抿了抿唇，试探地问：“要去很久吗？” “也不久，”松开握住行李箱的手，姜舒从肩上的手提包翻出了一包纸巾，“白柒这两天要跟冯梓懿去录节目，子晴一个人在片场我不放心，去几天就回来。” 盛博淞正要接过那包纸巾，手刚伸出去就被姜舒躲开。 做了几十个引体向上，这会他的手掌还充着血。指尖微微颤抖，手背上爬满了浮起的小青蛇。 “我不在这几天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太跟自己较劲，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纸巾擦掉他头上的汗，经过脸颊时，手腕那股淡淡的香味比纸巾的花香还要好闻。有关她的一切对盛博淞都具有特殊的魔力，哪怕是平常慢跑十公里，也比不上这会的脸红。 扑通扑通。 心跳再次加速，直勾勾地望着姜舒娇艳欲滴的唇，一泄如注的长发遮住了她略微扬起的嘴角，“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再给我师傅打。” 盛博淞僵硬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对了，我想拉拉筋，能帮我一下吗？”指着墙角的两个重物，盛博淞问道。 很多舞蹈动作对肢体的柔韧性都有要求，刚开始拉筋，每天都不能落下。 在练习室里拉筋，一般是把腿搭在栏杆上下压，或者坐在墙根把腿分在两边让其他人帮忙按住。 这个练习室是墨海分配给盛博淞和南征用的，白淼已经出道，偶尔会来看看他们。南征在练习室里呆得时间也不久，所以基本只有盛博淞一个人，这样横向拉筋的机会也不多。 自己要搬两个几十斤的重物不方面，姜舒来了正好可以帮自己一把。 姜舒：“没问题。”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不行不行，实在太尴尬了！ “要不你去机场吧，我自己来就行。”蜷起双腿换了个蹲坐的姿势，盛博淞难为情地将目光转向别处。 姜舒半弯着腰，几十斤的沙包让她移动得很慢，脚下的一双高跟鞋在地板上踩着小碎步，短促的声音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姜舒：“一个人怎么搬几十斤的东西？快点坐好。” 盛博淞把腿并得更紧了，手臂紧紧地抱住，活脱脱一个不愿被恶人糟蹋的花姑娘，“南征快来了，还是让他一会帮我吧。” 弯腰时，姜舒身上那件轻薄的衣服挂在肩膀上，只顾着搬这个沉重的沙包，丝毫没注意敞开的领口正对着他。 真当他是正人君子吗？ 立刻低下头，盛博淞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嘴里一直念叨着昨天声乐老师让他唱的几句歌词。 没错，他真的是正人君子。 见他的反应跟刚才不一样，姜舒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衣领下的风光，又看看盛博淞快要溜到大腿根的短裤，这才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幸好幸好，大早上的练习室没有什么人。本来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被人误会，真要被人撞见，浑身是嘴恐怕都说不清楚了。 “盛博淞！我给你带了小二家的包子，今天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你可真不要脸，是谁排了十分钟的队？嗯？” “我出的钱啊，你就是排了几分钟队而已。” 是南征和白淼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连带着练习室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姜舒慌里慌张地直起身子，练习室的地板本来就滑，突然失去了手上的沙包，细长的鞋跟一个打滑，还没站起来的姜舒直接大头朝前，栽在了盛博淞身上。 姜舒：“啊！头发！” 手臂搭在盛博淞的肩膀上要站起来，刚一用力，几缕头发狠狠地被自己扯了一下，又再次以更狼狈地姿势倒在他怀里。 白淼：咦？是女人的的娇|喘？ 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口，碰上这样羞羞的事情，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积极。 “是是是，是姜，姜姐？！”南征的下巴张得老大，嘴里的那一口包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姜舒衣衫不整地倒在盛博淞旁边，乱糟糟地头发披散在肩上。而坐在墙根的盛博淞正大汗淋漓、面色潮红，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两人，两条手臂还紧贴在墙上不知所措。 盛博淞：“你们别误会，我们就是拉筋而已，什么都没做。” z……做？ 妈鸭！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但为什么要挑练习室这样的地方？那个墙根自己之前也坐过，以后还怎么在直视！ 地上散着几团湿哒哒的卫生纸，白淼和南征对视了一眼，赞同的点点头。 嗯，没做，当然不可能做了，只是单纯的“拉拉筋”而已。 见他们脸上一脸神秘的笑，姜舒朝他们丢出凶狠的眼神。顺势坐在地上，小指勾了下黏在唇角的头发，“你们再瞎想，小心我揍你们啊。” 被说中了？心虚了心虚了。 白淼和南征的嘴角疯狂地特么上扬。 “不瞎想，不瞎想。”两人异口同声。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还是九泽 1个；咕咕王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哈哈哈哈哈? 15瓶；寒羽、2764686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6 章 剧组这几天的拍摄速度比之前还要慢, 一次次ng把导演憋得上火, 不仅满脸都是大包, 鼻血也流了七八次。 男女主最重要的几场对手戏怎么都拍不好。明昭台词卡壳卡到泪崩，大家已经迁就她到极点，还是没有半分长进。 导演：“你回去的时候难道不会多练习几遍吗？抢了人家的台词, 又把自己的台词忘了，你是想怎么样？” 重复了四十六场, 还没拍出一条能看的画面, 导演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坐在旁边工作人员的帐篷里休息，听到导演的怒骂声，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场上的明昭。 半个小时前才哭过，补了妆，这会她的眼眶又红了。 真是个泪罐子。 姜舒搅动着水瓶里融化了一半的冰沙，不由地感叹道。 跟组的这几天, 每个演员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男主角陈景峰和她是同期出道的小生，演技称不上有多好，奶油小生的风格和剧中的人物设定也有所偏差，不过人家用心啊，导演指点两次他就能有进步, 不说表现得有多惊艳, 起码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女二号若兰也是老戏骨了, 整部剧全靠她形神具备的演技支撑, 有她的场次基本没有出过错。 其他演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生代, 能参与到这部电视剧里已经很庆幸，哪里像明昭一样？ 姜舒也不明白，明昭除了颜值在线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闪光点，能让孙宇强替她接下那么多的资源。 若兰：“别哭了，回去多练练吧，争取进步一点。” 安抚着泣不成声的明昭，除了若兰和陈景峰外，参加这一场戏的其他演员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她身上浪费了一个上午，导演临时决定先拍没有明昭的部分，着重拍樊子晴戏份多的几场戏。 看得出来导演很欣赏樊子晴，拍摄这么长时间，姜舒还从来没有见他对樊子晴发过脾气，永远都是慈眉善目的。 助理芳芳扶着明昭到帐篷里休息，面对这个巨大的负能量体，帐篷里的工作人员都逐渐躲在一边。 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姜舒扭头就能看到她脸上哭花的妆。 明昭划动着手机屏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打过去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喂？强哥，我表现得真的很不好。” “可以找个人来帮我一下吗？我台词真的记得很不熟。” “大家都忙着自己的部分，哪有时间帮我，芳芳也是一窍不通，我，我真的……呜呜。” 这不哭还好说，一露出哭腔，电话那头瞬间就炸了。 正在看短视频的姜舒都能听到孙宇强的叫骂。 “知道我有多不容易给你找的这部剧吗？你还给我惹祸？” “不对台词就不行吗？别人都能记住自己的台词，就你记不住是不是？”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合同签的是你的名字，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挂断了电话，明昭还没从他的训斥中缓过神来。 先是被导演骂，紧接着又被经纪人训得狗血喷头，她今天算是尝到了悲伤二次方的滋味。 姜舒偷偷瞧了她一眼，脸上的妆已经彻底花了，红肿的眼眶下隐约透着两片青紫色，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提不起半分精神。 这么差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拍得好戏？ 意识到姜舒在看自己，明昭赶紧用手背蹭了两下脸，又黑又白的妆沾了她一手。 芳芳：“我去给你买点冰块消肿吧，真要哭坏了眼睛，明天也没办法拍戏了。” 姜舒想到了后面箱子里的冰淇淋，知道樊子晴喜欢吃草莓味的，特地买来了好几只雪糕等着她收工的时候吃。 明昭摇摇头，让她把包里装着的剧本拿了出来。 上面红笔和蓝笔圈圈画画的地方有很多，不比樊子晴做的笔记少，看得出来她经常看剧本，边角都有磨烂的痕迹。 明昭：“不了，我继续背台词，明天不能再错了。” 她喑哑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说到底，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的不够好而已。 翻开剧本找到刚才那场戏的内容，就算还红着眼睛，明昭还是低头小声地默念。 姜舒摇了摇头，收起了对她的同情心。 孙宇强是什么人？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他带出来的艺人是什么样，想想高子昂是什么德行就能猜出一二。 明昭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咎由自取罢了，有什么可同情的？ “给，敷一下眼睛吧。” 看着姜舒递到面前的草莓冰淇淋，明昭愣了一下，左右摇头拒绝道：“谢谢，但我还要背台词。” 姜舒把她的拒绝当成耳旁风，直接把冰淇淋塞进她怀里，粉红色的包装正好盖在她要记的台词上。 把椅子拉得近了点，姜舒撕开了自己手里的那只冰淇淋，顺势塞进了嘴里。 是酸酸甜甜的橘子味，咬下一口，里面夹着一点冰碴。这么热的天，吃下这样一根冰冷的冰淇淋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姜舒把她的剧本抽出来放在一边，被冰淇淋浸过的语气没有半分同情：“想记好台词首先要有个好情绪，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被姜舒这么一说，明昭这才慢吞吞地把冰淇淋拿起来敷在眼睛上，点头“嗯”了一声。 姜舒：“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明昭：“两点半。” 姜舒：“干什么呢？这么晚睡觉白天怎么可能拍好戏，记忆力也会不好。” 明昭又揉了揉眼，姜舒的语气总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回答，“背台词。” 明昭当时刚考上电影学院就被孙宇强看中了，辍学进入娱乐圈拍戏，开始的两部凭着特有的灵气也算是小有收获。 但毕竟少了专业的指导和学习，在后来的剧中，很快明昭就发现自己跟不上大家的节奏，尤其是记台词和对人物性格的掌握，都很脸谱化。 包括这部戏，明昭在知道自己要演女一号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 没办法。孙宇强的命令必须要服从，就算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够，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嗦一口木棍上最后的冰淇淋汁，对明昭还是提不起一点同情，更不想对她伸出援手。 一，她不是自己手下的艺人，自己管不着；二，她和孙宇强的关系很好，孙宇强又是自己的死对头；三，同行就是对手，冲着樊子晴这一层，也不能帮她。 顺手丢掉手里的木棍，姜舒端起了明昭的那一份剧本。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肩上无形中又压了一座大山。 姜舒：“快点吃，吃完我陪你对对词，多练习几遍就不会有问题了。” 有什么办法？就算理性一直在告诉她不能伸出援手，感性也偏要拉着她蹚浑水。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招架不住明昭的眼泪。 能帮就帮吧，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 明昭没想到姜舒会揽下这活儿，惊讶地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拿着冰淇淋的手激动地发抖，嘴里的草莓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眼睛再一次被泪水充盈，这一次，闪烁的泪光并没有夺眶而出。 之前拍《演员创造班》的第一期，姜舒就跟樊子晴对过几次戏，也知道该怎么对戏能让人印象深刻。 姜舒清了清嗓子，翘起二郎腿的瞬间，仿佛一下子就被男主角附了身。 “姑娘，既然你不曾许人家，为何不可给小生一个机会？” 跟组了几天，在陈景峰演绎男主角这个人物的时候，姜舒都会仔细地观察。 从一个富家只知享乐的公子哥到骁勇善战的热血将军，每个阶段，情绪的跌宕起伏她心里都有大致的轮廓。 轻佻的语气再配上抬手、捻指的动作，故作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还真像剧里那个荒唐公子，尤其是姜舒挑起眉毛的动作，a到爆！ 想着剧本里自己的那部分台词，明昭翻着白眼看着头顶上的帐篷，坑坑巴巴道：“嗯……虽不曾嫁人，可小女已与人私定终身。” “不行不行。”姜舒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重新把剧本摆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分析，“你这个语气不对，现在是个浪荡男要调戏你，所以你一定要对他表现出厌恶和不屑。比如开头，你可以哼一声，语调也要有变化，不能太平淡。” 明昭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随手就拿起笔在自己的台词下面要加重语气的地方做了记号。 孺子可教。 下面轮到女主角的侍女替小姐开口，放下二郎腿，刚才低沉的语气立刻古灵精怪起来，“你这泼皮可听到我家小姐的话了？还不快快滚？！” 有人跟自己对戏，明昭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虽然还是有卡壳的地方，但是姜舒都会给她一些小动作提醒，几次下来，明昭抢台词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两个人在帐篷里坐了一下午，把几场戏的词都从头到尾顺了一遍，给她讲了讲自己对人物的理解，还有一些可能需要注意的地方，两个人摸着石头过河，勉强算是没被水淹死。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合上剧本后姜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姜舒：“一会你跟导演说说，看看晚上能不能拍一场你的戏，练习了一下午，也要让导演知道你的进步。” 提到拍戏，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明昭秒怂。 这一下午的戏大家拍得很顺利，都是几分钟的小剧情，一场接着一场的，不知不觉就拍了五六场。 没有明昭在里面搅和，导演的心情好了不少，几次一遍过的内容都有樊子晴的出镜，看得他心里很满意。 明昭：“我还是明天再试吧，我怕……” “怕什么？” 不等她拒绝，姜舒就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倏地变得凌厉起来，让明昭想起了自己的高中老师：“现在去试试，导演还能再给你指点一下哪里不对，晚上也能回去再提高提高。现在不试，等着明天导演再把你换下来？” 推人过独木桥一向是姜舒的强项，软硬皆施，不怕你不敢迈出第一步。 “我……” 见她还在犹豫，姜舒一把抓住明昭的手腕，把她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软的试过了，既然她还在担心，那只好亲手推她一把。 拉着她往导演的方向走，那画面像极了送孩子去幼儿园的老妈。 走到导演跟前，在看到明昭的一瞬间，导演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消失得干净。 导演：“今天没你的戏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姜舒赔着笑脸，把跟在身后的明昭推到跟前，“导演，是这样的，我下午跟明昭对了几场戏。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该拍第三集第十六场了，能不能再让明昭试试看？” 拿起旁边的茶杯，导演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都试了一上午了，剧组的进度本来就拖后了不少，再试？” “就一次，”姜舒竖起了一根手指，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让她试一次，如果不满意，那我晚上亲自监督她继续练习，绝对不会再拖大家的后腿。” “对啊，导演。” 正在旁边准备的樊子晴也接着姜舒的话说，“其实明昭姐很有进步了，姜姐又陪她练了一下午，这次说不定就一遍过了。” 陈景峰：“试试吧，明昭都练习一下午了，试试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若兰：“是呀，明昭真的很努力的。” 几个人都帮明昭说话，导演也不好再拒绝，这才答应让明昭试试原计划的拍摄任务。 跟化妆师去补妆，明昭这才看到手机有好几个孙宇强的未接电话，下午一直开着静音，全程没有接到。 最近一个是半个小时之前打的，赶紧给他回过去，果然，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下午干嘛呢？就算拍戏，休息的时候不会给我回电话吗？” 明昭连连道歉：“对不起，强哥，我下午……” “我不想听你解释，”孙宇强打断了她的话，“我问你，下午有没有什么人去找姜舒？” 明昭：“没有，怎么了？” 孙宇强：“如果有个一米八几、高中生模样的男人去找她，记得拍几张照片发给我。” “照片？什么样的照片？” ※※※※※※※※※※※※※※※※※※※※ 为什么你们都不催我爆更…… 嘤嘤嘤，别人家的小天使都在催大大爆更，为什么我的小天使不催我。 是不相信我的手速咩？_(:3」∠)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夜光、咕咕王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7 章 换了个拿电话的姿势, 从孙宇强的说话声音里, 隐约觉察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比较亲昵的照片，比如牵手、拥抱这样的动作。他们聊天的时候, 你也可以拍两张发给我。” 听孙宇强鬼鬼祟祟的语气，明昭有种跟狗仔队打电话的错觉。 说到底，他就是想让自己拍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照片。 只是令明昭想不明白的是, 平时他跟姜舒好像也没有交集, 干嘛要这些照片。 明昭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小声地答应道：“行，那我试试看, 如果拍到照片的话就立刻发给你。” 姜舒下午对自己很好，但毕竟孙宇强才是自己的经纪人。 从出道到现在, 一直都是孙宇强捧着自己往上走, 明昭知道, 跟他作对不可能会有好下场。 重新化好妆，眼下的两块黑眼圈被粉底遮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从化妆间出来，下午还愁云惨淡的明昭又变回了剧中那个积极向上的大家小姐。 经过姜舒身边, 明昭停了下脚步，看看已经在台上准备的陈景峰, 倏地扭过头压低了声音，说：“姜姐, 刚才强哥给我打电话, 说有个高中生来找你了, 让我拍你们俩的照片。” 明昭没什么心眼，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个局外人也不清楚，只能把孙宇强给她打电话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告诉姜舒。 低头抠着食指的粉红色指甲油，眼神不停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天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孙宇强还有没有给别人打电话，所以一定要格外注意。 “姐，我之前听说你和一个小男生组cp来着，嗯……要是他来找你的话，一定要小心点，别让人拍到，我也不知道强哥要照片干嘛用，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姜舒下午帮了自己，现在把这件事告诉她，就当做是还她人情了。 高中生？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姜舒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盛博淞的脸。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他不是应该在练习室抓紧时间练习吗？怎么会跑来剧组？ 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四周，知道盛博淞就在附近，姜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紧张？担心？兴奋？ 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好像心尖尖的那一块地方被人用羽毛一次次的扫过，抓了会痛、不抓会痒。 来不及处理自己纠结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盛博淞。 敌人之间要比情人更加惺惺相惜，现在孙宇强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姜舒心里明镜一样。 他太急不可耐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的底线，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姜舒感激地拍了拍明昭的肩膀，小心地将她的耳环和发丝分开，“谢谢，那你努力拍戏，我先离开一会。” 说完，姜舒就拿起包匆忙地离开了拍摄片场。 晚上八点，影视城里到处都是在拍夜晚场景的剧组。来往的场工脚步慌张，道具、服装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怀里堆成一座小山，挡住了他们的脸。 双手插进口袋里，平日踩着高跟鞋稳如泰山的姜舒此时脚下有些打颤，眼神闪烁，走路时总会不自觉地整理耳边的碎发。 第一次去赴约会的女生，大抵就是她这样子。 从剧组一路走回到酒店门口，姜舒一眼就看到那个在附近徘徊的少年。 起风了。 少年把帽子戴在头上，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和自己的动作一样。抬头望一眼楼上，那些暗下的窗口中，也不知道姜舒住在那一处。 姜舒：“盛博淞？” 回过头，和姜舒对视的一瞬间，盛博淞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盛博淞欢喜地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才几天没见而已，他好像变得更瘦了。忙了一天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盛博淞的下巴上还能看到一点青色的小胡茬，眼神里似乎装着整条银河，闪烁的光芒中姜舒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疲惫？没有了，看到姜舒的一瞬间，就已经没有了。 姜舒：“你怎么跑来了？不好好练习，来这里干嘛？” 盛博淞：“我……” 姜舒：“孙宇强正想着怎么对付我，你来了，他肯定也会把你拖下水。” 盛博淞：“那个……” 分明心里满是对他的担心，可看到盛博淞的时候总忍不住要训斥他几句。 因为盛博淞，天不怕地不怕的姜舒头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害怕盛博淞被孙宇强算计，她会紧张到心跳加速，担心孙宇强对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她会忍不住把所有的关心变成尖锐的话。 听她不停地责怪，盛博淞眼神里的温柔没有减少半分。 姜舒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这一点，盛博淞知道。 等姜舒发泄完之后，被训得狗血喷头的盛博淞这才小声地解释，说：“院长最近住院了，她一直想联系你跟你说一声谢谢，但是联系不上你。” 福利院院长年龄大了，老人病时常会发作。前几天带着孩子们出去游玩，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地上，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幸好摔得不重，休息几天就能出院。 姜舒平时因为盛博淞的缘故没少帮助福利院，那是抚养他长大的地方，姜舒自然会格外上心。 除了每个月刘鸿给福利院的支票外，每个月她都会让白柒送一些文具去福利院给孩子们。 这份心，院长都是记着的。 听到盛博淞这么一说，姜舒愣了一下，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我们上楼说吧。” 有关盛博淞的事，姜舒都格外小心，小心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跟着姜舒回到房间，住了好几天的房间看着很是整洁。 行李放在墙角，生活用品整齐地摆放在洗手台，好像随时都可以打包走人，不需要耗费时间去收拾。 姜舒：“坐。” 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姜舒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问：“院长的身体还好吗？” 盛博淞端起杯子，一圈圈地在手里缓慢旋转，“嗯，刚住院的时候院长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不测，所以给所有资助过福利院的人都打了电话感谢他们，只是一直没联系到你。” 听到这，姜舒更惭愧了。 赶紧拿出手机，把通讯录滑到底都没有找到福利院的电话。 是自己大意了，跟福利院的联系已经这么长时间，电话都没有存真是很不应该。 盛博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信置顶的有三个对话框，一个是姜舒、一个是福利院的院长，最后一个是福利院护工的微信群。 递到姜舒面前，盛博淞浅声道：“用我的吧，院长这个时候应该在病房里休息。” 打开和院长的对话框，最近的几条聊天信息都是长语音。正要打电话过去，想了想还是发了个视频。 等待了两秒钟，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男孩子的大脸。 “喂，是淞哥哥吗？”小男生盯着手机的摄像头，奶声奶气地问道。 酒店的wifi信号网速一般，延迟了两秒，男孩子才看到姜舒的脸。 姜舒：“小楠啊，我是姜舒姐姐，请问院长在吗？” 屏幕的画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本来安静的那边瞬间乱作一团，叽叽喳喳全都是小孩子的叫喊声。 “姜姐姐打电话来了！” “哇，是姜舒姐姐！” “把手机给我，我给奶奶拿去。” 半分钟后，电话那边才出现院长和其他护工的脸。 躺在床上的院长精神很好，只是这一病，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老，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 院长疲惫地勾起嘴角，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手，说：“姜小姐，你好啊。” 点开了打来视频的对话框，正上方的名字不是姜舒，是盛博淞。 院长：“怎么是盛博淞的号呀，是小淞去找你了吗？” 姜舒点点头，“嗯，听说您病了，我这会在外地也回不去，只好打电话给您。抱歉啊，不能亲自去医院看您。” “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还是忙点好。我就是怕自己出事，所以想跟你说声谢谢。”在院长的身下垫了几个靠枕，坐得更高了些，院长好奇地问，“小淞呢？他在你旁边吗？” “我在的。” 盛博淞从对面的沙发上坐过来，靠在姜舒身边，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屏幕里时，院长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院长：“每年生日我都给你做一碗长寿面吃，今天吃面了吗？” ？？？ 赶紧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姜舒懊悔地闭上了眼。 6.28 今天是盛博淞的生日没错，该死，她之前一直都记得很清楚，怎么就突然忘记了？ 盛博淞点点头，说：“嗯，中午的时候刘先生做了一碗给我，很好吃。” 院长这才舒了一口气，“吃过了就好，吃了长寿面才能健康长寿。” 目光转移到姜舒的身上，她脸上的两片圆晕红扑扑的像是红苹果。 没有说生日快乐、没有准备礼物也就算了，刚才盛博淞来的时候还训了他一顿…… 完了，他肯定要生自己的气了。 姜舒拿着手机的手向下落了一点，惭愧地连笑容都收敛了不少。 姜舒：“对不起啊，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盛博淞，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停顿了片刻，他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就当做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拥抱？这个也可以当做生日礼物吗？ 姜舒不喜欢和别人拥抱，和她熟的人都知道。她一直觉得拥抱太矫情，如果可以，她还是喜欢用握手的方式代替。 正在姜舒犹豫的时候，盛博淞的身子已经主动靠了过来。两条手臂像藤蔓一样缠在她后背，慢慢收紧，他快速地心跳声姜舒听得清清楚楚。 贴近姜舒的耳边，深吸一口气，她身上的淡淡香味被盛博淞吸进了鼻腔。这一天的疲惫，好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轻松和温馨。 他知道自己不能奢求的太多，这个只有两秒钟的拥抱，是他唯一可以要求的礼物。 哪怕只有两秒钟，这个拥抱也足够在他的心头盖一个章。 “谢谢姐，很感谢今年能遇到你，是你让我的生活有了这样大的变化，真的很谢谢你。” 你就是我今年生日最好的礼物。 剩下半句话，盛博淞没有说出口。 这个拥抱来的太突然，他的感谢也让姜舒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看到他这样开心，姜舒也跟着笑笑，“没，没事。那个……生日快乐啊。” 趁着姜舒去楼下给他开房间的时候，院长刚才还笑颜盈盈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院长：“小淞，你没有告诉她那件事吗？” 盛博淞压低了声音，“嗯，我觉得现在时机不是很好，我想等我以后成名了，可以给她更多的时候，再跟她说我喜欢她。” “什么？”院长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理解了他的心思，“也对，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你这样想是没错的，怪我心急了。那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跑去外地了？多危险啊。” “我……想她了。” 盛博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是姜舒，提到她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丝怯意。 就算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他也愿意扬起头、挺起胸大跨步地向她靠近。 因为喜欢她，所以不会害怕危险。 —— 回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推开门的时候，冯梓懿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对面的男人。电视机播放着广告，只顾着跟他说话，已经忘了换台。 旁边跟着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快速地在键盘上操作着，跟电影里的黑客一模一样。 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刚进门的盛博淞时，刘鸿的眼睛里充满着欣喜和激动。 刘·粉头·八卦·鸿：“横店一日游怎么样？听说你们都去酒|店了？” ※※※※※※※※※※※※※※※※※※※※ 明天就开始忙毕业的事啦，我晚上试试看爆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还是九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125191 50瓶；呦~~ 10瓶；哈哈哈哈哈? 5瓶；路随入茫茫 4瓶；鱼柳真好吃 3瓶；干瘪的橙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8 章 ？？？ 但凡跟生姜cp有关的事, 绝对不可能逃过刘鸿的一双眼。 没能让孙宇强拍到两个人的照片是有点遗憾, 但他在酒店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这边的刘鸿立刻就接到了通知。 “不不不, 我们分开住的，楼层都不在一起。”盛博淞被刘鸿吓得连忙解释, 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生怕被他误会, “我昨天生日, 正好没有什么事情我才会……” 刘鸿重重地点头, 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 脸上的笑意更加荡漾，怎么看都不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解释。 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刘鸿仔细地打量着盛博淞紧张到涨红的脸，蜘蛛吐丝般地语气问道：“听冯梓懿说, 你很喜欢姜舒对吗？” 目光转到冯梓懿身上，那个傻狍子非但不觉得愧疚，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把身子挺直了些。 大嘴巴！ 盛博淞低下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嗯……” 听到盛博淞肯定的回答后，刘鸿的嘴角上扬到变态, 恨不得分分钟拉着他和姜舒去民政局领证。 在小辈面前, 他尽力克制着内心地激动。再次端起放在旁边的茶杯, 捏在杯柄的手指轻微颤抖。 刘鸿：“如果我能让姜舒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女朋友, 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吗？” 愿意！当然愿意！ 惊喜来得太突然, 睁大了眼睛，盛博淞不敢相信刘鸿的那句话。 女朋友？ 这个词距离自己应该还很遥远才对，起码因为在他成名之后，更应该在他告白之后才对。 盛博淞僵硬地点点头，回过神来，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顾虑，“可是，如果姜姐不喜欢我或者……” 看来在姜舒的这件事上，盛博淞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自信。可以理解，小男生嘛，头一次恋爱当然会害怕被女孩子拒绝。 品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泡得时间太久，味道已经透出些许苦涩。 感情可不能像他手里的这杯茶一样，任凭时间发酵。越是朦胧就越要赶紧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两个人迟早要被这种不确定消磨了对彼此的喜欢。 刘鸿是过来人，这种事情他看得门儿清。 快刀斩乱麻，只要能捅破窗户纸，后面的事情再随缘发展也不迟！ “这不是我的问题，”刘鸿的语气变得冰冷，更像是在拷问，“我是问你，愿意让她当你的女朋友，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面对刘鸿的质问，盛博淞赶紧应和道：“愿意！” 刘鸿：“很好。” 语气重新变得平和，既然盛博淞都同意了，恐怕之前已经拒绝了的姜舒只能乖乖地听从自己的安排。 刘鸿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抖擞精神开始对着电脑键盘快速地敲击，房间里的气氛倏地变得紧张，所有人都有种时刻准备要上阵杀敌的警备。 “我正式宣布，这次行动的代号是：今天吃生姜了吗。”重新给杯子里的茶续满水，刘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接下来的事，你们全都要听我的安排，懂吗？” 盛博淞和冯梓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yes，sir！” —— 凌晨三点半，姜舒被白柒的夺命连环call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 “姐！完了完了，这次盛博淞真要凉了。”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娘，就被白柒杀猪般的尖叫声给怼了回来。 听到盛博淞的名字，大脑跟浆糊一样的姜舒立刻醒了精神，晃了晃头，再次向他确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柒：“你快看热搜啊！盛博淞和女明星回家的照片都快传疯了！” 慌张地挂断电话，姜舒赶紧点开微博app。 谁能想到凌晨三点半还能吃到这样的惊天大瓜？ 刚维护过的服务器崩溃了两次，前十条微博热搜的后面都是“爆”字。 #生姜党gg，升旗党雄起！# #盛博淞p王？# #盛博淞年下成瘾# #盛博淞出轨楚歆琪# #楚歆琪，盛博淞# 为了配齐九张高清美图，召唤惊天大瓜，所有的营销号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每一家的微博内容和照片都不尽相同。 从公司到酒店大堂，各种角度、各种背景里的主人公都是盛博淞和楚歆琪。 公司的那几张照片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楚歆琪和他握手的照片，到后来的酒店大堂，两个人的动作突然就变得亲昵起来。 不，不止是亲昵，已经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 你扯一下我的外套，我拽一下你的扣子，靠在盛博淞怀里的楚歆琪像是恋爱中的少女，虽然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肌肤之亲，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撒狗粮。 天知道，他们身边到底跟了多少的狗仔队，好几张照片看起来都像是距离四五米一样，扛着顶级的“大|炮”，楚歆琪唇上的口红色号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了锅，生姜党的超话已经被攻陷，其中大半的火力都来自楚歆琪的粉丝。 【盛博淞是个什么渣滓！也配碰我女神？】 【这男的真是想火想疯了吧？什么热度都敢蹭？】 【这种辣鸡最好别进圈，我特么能把他撕成碎片！】 【生姜党？我呸！就是个人性泰迪！】 【想在琪琪的空窗期趁虚而入？我告诉你盛博淞，你不够格！】 生姜党为数不多的粉丝哪里撕得过楚歆琪的两千万粉？ 当红的影视女王，有口皆碑的票房保证。上到八十岁的奶奶、下到三四岁的孩子，她的粉丝群体不分年龄段，死忠粉的战斗力更是爆表。 想蹭她的热点？怕不是想死啊。 楚歆琪和前男友刚分手不久，几年的艺人约也刚好到期。因为前男友是华申娱乐的高管，怕以后见面尴尬索性不再续约，这次去聚星就是商谈合作的事。 没想到合作还没谈成，瓜先洒了一地。 盛博淞是疯了吧？！ 姜舒：“喂？我现在就买票回去，你帮我约一下我师傅看看他白天有时间没？这件事情必须他出面解决了。” 白柒：“好的，我这就去办。” 早上七点半，姜舒的航班准时落地。 早上八点，前脚姜舒刚到刘鸿的办公室，冯梓懿后脚就带着盛博淞赶来负荆请罪。 同样是一夜未睡，盛博淞看起来要比自己还要憔悴。 活该！谁让你惹了楚歆琪？！ 姜舒拉扯着他身上的外套，身上那件和微博热搜里的照片是同一套，看样子真是被吓坏了，回家都忘了重新换一套新的。 “别怕，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按捺着心头的火，憋出一句安慰的话，对姜舒来说实属勉强。 讲真，看到热搜的那一秒，姜舒真想狠狠地锤他的头！ 紧接着下一秒，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块，那种感觉，如同自己舍不得吃的棒棒糖被其他小孩子抢走了一样失落。 盛博淞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点头。 虽然时机不是太好，但处于好奇，姜舒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跟楚歆琪……”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就是送她到酒店，然后我就走了。”盛博淞赶紧解释，生怕姜舒会误会。 还好还好，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欸？不对啊。 姜舒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自己要开心？ 在办公室里等了十几分钟，门外才传来刘鸿沉重的脚步声。 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进来时，他狠狠地剜了盛博淞一眼，同样是一夜未睡，眼睛下面的两块乌青很是明显。 坐在办公桌后面，刘鸿的助理赶紧递上了厚厚的一摞文件。 刘鸿：“你知道昨天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横在刘鸿和盛博淞中间，姜舒能够感觉到刘鸿像尖刀一样的眼神。这眼神要是落在盛博淞身上，绝对是致命一击。 姜舒：“师傅，您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弥补一下？” “弥补？” 重重地抓起那一沓文件摔在桌子上，刘鸿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本来定下的合约现在已经吹了，因为绯闻这事，之前定下的培养计划全部泡汤，你还问我怎么弥补？” “可以让楚歆琪发一个澄清声明，然后咱们这边也可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舒自己都没有底气。 照片都被拍下来了，声明又有什么用？ 说彼此是普通朋友？那有送朋友回酒店、上楼的朋友吗？ 公开情侣关系？呵，就算盛博淞这边乐意，楚歆琪也不会答应。分手不到一个月就火速恋爱，这要让粉丝怎么想？ 瞥了眼后面的盛博淞和冯梓懿，两个人的嘴像被胶黏住了一样，别说解释了，头都不敢抬一下。 事情闹得太大，刘鸿拿出了几份文件出来，上面的热搜数据一目了然。 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着手撤热搜，但刚撤下就被吃瓜群众和粉丝顶了上来，根本不可能大事化小。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凝重，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却都能感觉到后背涌上来的阵阵寒意。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刘鸿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拖到了最低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缓缓直起身子，眼神和姜舒接触的时候，他的想法就已经告诉了她。 姜舒左右为难：“一定要这样吗？” “你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刘鸿十指交叉叠在一起，目光变得坚定，“这样不仅能够解除现在的危机，还能够挽回盛博淞的形象，对他以后的发展也会有帮助。一举三得？你还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吗？” 也是，除了承认恋爱关系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盛博淞和姜舒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一直很模糊不轻，没有承认过在一起，也没有否认，网上的生姜党只能靠综艺节目的粮勉强yy一下。 要是能公布他们的恋爱关系，接下来的公关步骤都能够顺理成章。 刘鸿：“只要让楚歆琪对外说和你是好朋友，是你在外出差，担心她晚上一个人不安全才让男朋友送她回酒店。说说看，你要是黑子，能找到里面的逻辑漏洞吗？” 让自己的男朋友送朋友回酒店。 只要抓住这一个点，就能兜住剩下来的所有谎言。 这样一来，三个当事人就都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出轨、没有绯闻，不过是好心的男朋友送朋友回酒店被有心的狗仔造谣而已。 坐在椅子上，姜舒无力地揉了揉紧绷的头皮。 要是承认了和盛博淞的情侣关系，以后盛博淞就相当于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牵手、拥抱甚至是接吻，所有情侣要做的事说不定都要和他…… 看了看身后的盛博淞，姜舒从来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要发生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她之前也想过盛博淞未来的伴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没想过那个人竟然特么的是自己？！ 除了兴奋，现在更多的是害怕，害怕盛博淞会拒绝这个方案。 姜舒纠结地看向他。这样的大事，她还是愿意听从盛博淞的想法：“你怎么想？愿意假装和我在一起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 盛博淞不敢露出心里的激动，而是学着姜舒的纠结皱了皱眉，“如果真的只剩下这个方法，那我们可以试试。” 姜舒：“放心，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分手。可以是我出轨伤害了你，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会影响到你的未来。” 为了盛博淞的未来，姜舒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他想要自由，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走开。 毕竟本来就是假的，哪怕只是装一段时间的情侣，假装维持着这段虚假的关系，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想分手？不存在的！ 被坑上了贼船就别想要下去，离开自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缓缓走到姜舒身边，盛博淞紧蹙的眉心下难掩笑意，“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悄咪咪地和刘鸿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的那一声叹息就是他们偷偷庆祝的方式。 ※※※※※※※※※※※※※※※※※※※※ 假·恋爱已经要开始了，真·谈恋爱还会远吗？ 今天我爆更了！快夸我！_(:3」∠)_ 第 59 章 破除谣言最好的方法, 就是把谣言闹大。 闹得越大, 就会吸引越多的人关注，到时候澄清才是最有效果的。 事情持续发酵了两天, 盛博淞的微博安静如鸡，每一条微博下面的评论都已经被楚歆琪的粉丝攻陷，身为当事人, 他还是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楚歆琪这边忙着宣传电影, 一天三四条的发, 下面有人提及那天晚上的事，她也不作回应。 直到第三天下午, 关注她微博动态的狗仔从她的微博再次嗅到了瓜的味道。 ——@楚歆琪：又要见面了，想你！[心][心][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滑忘了取消定位, 下面的位置定在了丽枫餐厅。 微博刚发出不到两分钟, 就被迅速地删掉, 殊不知已经有八十多万人浏览了这条微博，尤其是关注事情发展的狗仔，更是第一时刻就在地图搜索丽枫餐厅的位置。 晚上八点，楚歆琪戴着墨镜和口罩低调地走进餐厅, 繁忙的工作日，从下车到走进餐厅的这一段路没人认出来她。 潜伏在附近的狗仔队“咔咔咔”来了一组十连拍, 来不及看一眼照片，就继续观望餐厅门口。 十分钟后, 绯闻男主角姗姗来迟。 盛博淞的身形实在太好辨别了, 瘦瘦高高的背影丝毫没有被流言干扰得颓气。扶正了黑色的鸭舌帽, 下车后他并不急着进去，而是朝敞开的车门伸出了手。 一袭黑色的连衣裙，盈盈一握的细腰系了一条金色的腰带，头发随意地盘起。下车时，女人纤细的右手搭在盛博淞的手腕上，刚才面无表情的盛博淞这才露出了笑意。 ？？？ 怎么会是姜舒？ 出现在镜头前的姜舒一般都是穿着女款西服，干净利落，像极了电影里的特工。头一次见她穿得这样有女人味，下车的动作，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特有的妩媚。 和楚歆琪吃饭的不应该是盛博淞吗？姜舒怎么…… 噫，难不成是恶俗的三角恋？ 十几米的距离的不算远，姜舒提高了分贝的几句话，全都记录在狗仔们手中的录音笔里。 姜舒：“哎，你拉我一下啊，我穿着高跟鞋很不方便。” “我错了我错了，”盛博淞连忙认错，扶着姜舒从车上下来，右手顺势搭在了她的腰上，“走吧，别让她等急了。” 姜舒的身子倏地一僵，脸上的笑容越发变得难看。 此时，腰间的细肉触觉格外发达，盛博淞的中指稍稍用力，她都能感觉得清楚。搂得更紧了些，刚才还疏离的身子，半边都贴在了他怀里。 这个抱太突然了，吓得姜舒半天没缓过神来。诧异地扭过头，脸颊的腮红周围又晕起了一圈。 凑到她耳边，盛博淞压低了声音道：“逼真，为了逼真。” 姜舒无奈地拍了拍胸脯，内心再三告诉自己要淡定。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演戏给狗仔看而已。 两只手拘谨地握着手里的包，幸好头脑还算清醒，否则真有种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冲动。 正是工作日，餐厅里的人不多，零星地坐了几桌，看样子都是来约会的情侣。 “小舒！” 抬起手摇了摇手指，初次见面，楚歆琪那娇滴滴的一声还真像好姐妹之间的称呼。 不愧是票房女王，戏里戏外演技都是一流。 从盛博淞怀里逃出来，姜舒一溜小跑到楚歆琪身边，热情地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啊，之前出差，一直都没时间见你。” 楚歆琪：？？？ 我站都站起来了，不来个拥抱吗？ 看了眼她伸来的手，楚歆琪微微一笑，主动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紧张的后背，语气还是一样自然，“你真是很过分啊，都是因为你，我和你男朋友都被人送上热搜了。” 就算是在人少的餐厅，无处不在的狗仔还是拍到了她们拥抱的照片。 这……好像不是情敌啊？分明是好姐妹才对。 楚歆琪在圈里的人缘一向很好，也有很多圈外的朋友，只是很少公开而已。 借着今天这么看来，她和姜舒应该也是很好的朋友，才不是什么情敌。 坐在楚歆琪对面，姜舒和盛博淞贴得很近，偶尔扭头看一眼彼此，怎么看都像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你替我拉一下掉在肩膀上的衣带，我帮你把牛排加一点海盐，不用刻意地去强调彼此的关系，光是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足以告诉那些狗仔，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楚歆琪：“唉~好羡慕你啊，上次见面你还单身呢，没想到这次就有男朋友了。” 伸出手不怀好意地摸了摸盛博淞的头发，动作和那天晚上被拍到了一样亲昵，“老实交代，是不是人家没成年你就看上了？只等人家成年你再下黑手？” “你还调戏他？小心再被人拍到。” 姜舒眼疾手快，赶紧把楚歆琪的手拍了下去。手臂护在盛博淞前面，不允许任何人碰他。 盛博淞赶紧躲开，冲她吐了吐舌头，“我早就成年了好吧。” 无奈地摇摇头，楚歆琪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哎呦呦，你们俩啊，是要刺激我这个刚分手的单身狗吗？” 姜舒笑笑，说：“嗯，不可以吗？” 姜舒的手臂还环在自己跟前，微微低下头，她身上的香味若隐若现。那两片薄唇从这个角度看愈发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味道。 “mua！” 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楚歆琪和姜舒都愣住了。 他刚才干嘛了？怎么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伸手蹭了一下脸，还有一点湿润的痕迹。 麻麻！这个男人偷亲我！ 这个吻的杀伤力太大，姜舒半天都没从其中缓过神，怔怔地望着他，嘴里的牛肉来不及咀嚼就直接咽了下去。 分明盛博淞才是主动的那个，看他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酒的动作，还有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西蓝花，好像比自己还要紧张啊。 “逼真，为了逼真。”盛博淞压低了声音，嚼着嘴里的西蓝花口齿不清道。 姜舒：？？？ 真的吗？我没谈过恋爱，你可别骗我。 —— 当天晚上，盛博淞和楚歆琪就再次上了热搜榜，姜舒的名字紧跟其后，三个名字再次霸榜了一整夜。 #生姜党万岁# #嗑cp嗑到真的了# #升旗党出来讨打# #小奶狗盛博淞# 而楚歆琪和姜舒的微博，盛博淞和楚歆琪围在姜舒两边的合照，更是彻底粉碎了之前盛博淞和楚歆琪的绯闻。 ——@楚歆琪：好姐妹，借你的男朋友回家，没想到上了热搜真是不好意思啊，请你吃饭赔罪！[图] 之前那一拨营销号再次刷起了热点，纷纷转发楚歆琪的微博。 删掉了之前的内容，还重新写了姐妹情深和生姜党的软文，毕竟三位当事人都真身下场澄清了，谁也不想被按在地上摩擦。 【生姜党万岁！之前疯狂在那舞的黑子呢？出来讨打！】 【楚歆琪竟然和姜舒是好姐妹啊！妈呀，这瓜吃得我一脸懵逼。】 【盛博淞什么时候出道啊，想看生姜cp撒糖！】 【听说盛博淞已经在当练习生了，出道还会远吗？】 【欸？这么算来，白淼、南征还有秦雨晨他们不也是盛博淞的崽了吗？】 【白淼内心os：不！我不认这个比我小的霸霸！】 有关生姜党的超话一夜之间讨论量狂飙到四千万，盛博淞还没出道，微博粉丝也突破了八十万。 沉寂了几天，博主@神秘聚点再次放大招，连续两条微博、十八张照片，都是那天在丽枫餐厅盛博淞对姜舒的偷吻。 4000万像素的高清大图，这次不止能够看到姜舒的口红色号，同款眼线液都能搜的出来。 姜舒的脸上娇羞地漾起两片红晕，盛博淞的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笑。 妈鸭！这糖撒的，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楚歆琪恰柠檬的酸楚。 【我，我不行了，快，快给我来块生姜提提神。】 【博主是狗仔队吗？怎么这种图都能拿到手？】 【这绝对是扛着大|炮去拍的吧！】 【姜舒同款迪奥眼线笔096，正品代购，童叟无欺……】 滑动着手机屏幕，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拍到的照片非但没有毁掉姜舒，反而还吸引了大批的生姜粉，孙宇强愤怒地丢掉了桌子上的鼠标。 不讲信用！说好的要逼姜舒离开盛天呢？不是答应自己的吗？ 这下好了，借着这波热度，不知道还要有多少的艺人要转投到姜舒的手下。 “嘟嘟……喂？” 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料到了自己会打这个电话来。 孙宇强：“刘董，我费心吧力地给您找照片，不是说要让姜舒回聚星吗？怎么，您这是要捧姜舒和盛博淞啊？” 刘鸿轻哼了一声，语气淡淡然道：“我自己的侄女我不捧她，难道还要帮她的敌人对付她不成？” “你……” 刘鸿：“别急着开口骂我，等你完蛋的时候再烧纸骂我也不迟。”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愿望是世界和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0 章 孙宇强失踪了。 第一个发现的是他的助理小涛, 平常都是小涛负责用孙宇强的微博发动态, 那天晚上，孙宇强的号莫名其妙被顶了下去, 发了一条长微博后，就再也没有登陆过。 长微博把他之前的罪行, 包括怂恿高子昂对樊子晴下手、和詹妮弗合作利用冯梓懿转移程萱吸du的视线、还有楚歆琪和盛博淞的绯闻，全都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清楚楚。 说来也怪, 孙宇强的微博没有什么粉丝，但那个晚上, 他的忏悔微博却被送上了微博头条。 “我为我的所作所为道歉。” “所有我做过的错事，我都会利用下半辈子的时间去补偿。” “从今以后我会离开娱乐圈, 去非洲帮助那里的孩子，每个月都会发布照片为证。” 最先炸的还不是平静如水的娱乐圈, 而是他手底下的那些艺人们。 电话不接、微信不上，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艺人们的行程都是孙宇强安排的, 他不是个能信得过别人的人，大事小情都是他来做主，甚至合同的条款他也要一条一条地审阅清楚。 他的突然离开, 打乱了那些艺人们的工作。 陈寅仕：“小姜？有几个艺人现在没有人带, 你能不能……接手一下？” 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打电话的声音都着急忙慌的, 恨不得立刻把合约塞到她手里。 公司里的经纪人不少, 但是像姜舒这样有刘鸿这个大靠山的, 只有她一个。 要是能交给姜舒, 对艺人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姜舒放下了叠到一半的衣服，肩膀夹住手机，顿时来了兴致：“说说看，都有谁？” 快速地翻动着面前的合同，陈寅仕把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几个人都放在了最上面。 还没有着落的一共有五个艺人，包括明昭在内的两个演员，一个模特以及两个唱跳练习生。 “明昭吧。”把衣服继续叠好，姜舒淡淡然地说道，“我精力有限，带子晴和冯梓懿已经很累了，顶多再带一个人。” 陈寅仕还在坚持：“那个珊珊你不考虑一下吗？她家很有背景的。” 姜舒不屑地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贾珊珊？还是算了吧。” 早就听说过这个贾珊珊了，和孙宇强是一路货色，为了能走t台，什么没节操、没下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原本的剧情里，她和孙宇强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给樊子晴和盛博淞添了不少乱子。 这么个麻烦精，就算她家有钱有背景，姜舒也不可能接盘。 姜舒已经拒绝得很明显，陈寅仕没办法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把行李箱的东西都收拾好，放下手机的时候，姜舒拿起了旁边那份刚打印出来的《皎皎河汉女》的剧本。 姜舒：“能给我安排几个老师吗？我想带到剧组去。一定要表演系的，硕士以上的学历，最好曾经教过什么比较有名的演员。” 连忙掏出自己的小本本，陈寅仕记下了她的要求：“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拿起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姜舒的语气变得更加高傲，“冯梓懿要签的那份合同要送来了，我之前看了两眼，片酬有点少。你不是老板吗？你跟他们谈，最好再加二十万。” 姜舒颐指气使的语气好像又变回了公司的ceo，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离开家，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沉稳又坚定，就连身后都带起了一阵风。 陈寅仕：“恩恩，我懂了。” 挂断电话，准备着手安排的时候，陈寅仕才反应过来。 欸？不对啊，自己好像才是盛天的老板吧！ —— 姜舒回到剧组已经是下午。 难得导演没有因为明昭发脾气，片场上还多了些笑声。 正在拍的是陈景峰和几个女配的戏，蹲在旁边的阴凉地休息，明昭和樊子晴也没闲着，一直在相互对接下来的戏份。 这几天姜舒不在，一直都是樊子晴陪明昭对台词。幸好樊子晴的戏份不多，多出来的精力刚好可以帮明昭一把。 樊子晴：“姑娘，不知你家在哪里？” 明昭揣着剧本，垂下的眼眸带入了角色的恐惧和慌张，“在，在汴京城。” 樊子晴：“等我们清剿了山贼，再送姑娘回去可好？” 明昭：“多谢大人。”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樊子晴重新看了眼剧本，跟她解释道：“士兵的话，应该叫将军才对，叫大人有点不对。” 明昭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赶紧用笔把那两个字重新更改了一下。 把导演教她的技巧全都告诉了明昭，再次顺一遍台词，是比之前有进步了。 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在对词，一青一红的两件绣罗衫穿在身上还真像是一对亲生姐妹。 看着两个崽这么努力，姜舒那颗老母亲的心啊，真是暖洋洋的。 场工经过她身边时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姜姐，咱们组的主题歌要开始录了。” “嗯。” 紧接着，编剧也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歌词是我前天写的，本来没有灵感的，多亏了你。” ？？？ 姜舒：“跟我有什么关系？” 同样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层窗户纸编剧偏偏就是不点破，而是和场工一样，说完就扬长而去。 在剧组里问了一圈，几乎每个人都多多少少透漏了点线索，最后却都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 主题歌要开始录了、歌手今天就到剧组里在搭建好的景里拍mv、歌手是个男歌手…… 然后呢？你们到底笑个鬼哦！ 他们越是不说，姜舒越是觉得惊悚。难不成，这个人会是盛博淞？ “小舒。” f**k！竟然真的是他！ 身后的温柔一声，叫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公布了恋爱关系后，姜舒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有停下来过。 从“姜姐”变成了“小舒”，从见面点头问好变成了见面拥抱，这突然的亲昵让姜舒很不适应，好几次都差点把他从面前推开。 恋爱的感觉姜舒从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如果真的要这么肉麻……嗯，还是别谈了吧。 跑到姜舒跟前，不等她伸出友好的右手，盛博淞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逼真，为了逼真。” 靠在盛博淞的肩膀上，姜舒又听到了他在低声的耳语。 又是这句让她没有办法拒绝的话！ 怯怯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已经是她能伪装的极限了。 趁着生姜党的势头正盛，刘鸿一句话就定下了这次主题曲的歌手。 有热度，有实力，盛博淞自然是不二人选。 闲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偷拍，难得的糖啊，得赶紧抓住机会！ 从姜舒手里把行李接过来，盛博淞主动要求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舒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上衣口袋里的长方形卡片若隐若现，上次为了盛博淞的事急着回去，房间都忘了退。 行李箱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去去，缓缓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同一个酒店的房卡，盛博淞手指之间的那一张明显要更崭新一点，“房卡在我这，没有卡，你怎么进去？” ？？？ 盛博淞：“咱们住一个套间。” 姜舒刚要说话，盛博淞赶紧补充了一句：“套间里有两个卧室，我们分开睡。” 以为假装在一起就只是有个名头，天知道，竟然真的要像情侣一样同居。 惊喜加上惊吓，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姜舒已经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拥抱、亲吻、同居……这真的是她做梦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事。 在书里原本的剧情，除了樊子晴之外，任何想跟盛博淞炒绯闻的女星都会被他上千万的粉丝撕个昏天黑地。 哪像现在这样？ 默默地松开搭在拉杆上的手，姜舒认命地点点头，“好吧。” 管粉丝们怎么想呢？关起门来，大家还是好姐弟！ 姜舒再次重重地点头，坚定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绝对不能！ 跟在盛博淞后面，一米五的距离在姜舒看来刚刚好。 一路走来没有说一句话，姜舒头一次觉得无言比聊天还要让她放松。 走到酒店门口，盛博淞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时，瞳里的光芒变得黯淡，“姐，咱们公开关系后，你就要这么疏远我了吗？” 盛博淞下垂的眼角写满了失落，哪怕出事的那天早上，他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颓靡。 “没，没有啊。”姜舒勉强勾勾嘴角，向前迈出一步，手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别想太多，只是我不太会假装情侣而已。过段时间，我说不定就习惯了。” 盛博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强扭的瓜不甜，总得捂两天才能熟透了，品出点甜味来。 这事不能急，不能急。 盛博淞向她伸出左手，这段时间的练习，在他的手心磨出了好几处茧子，“那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小心翼翼的语调略显奶气，像是一个向大人讨要玩具的孩子，礼貌又渴望的语气让人不舍得拒绝。 “不可以，”姜舒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把手提包挂在他的掌心，继续说道，“但是你可以帮我拿包。” 盛博淞：…… 好吧，革命尚需努力！ 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大厅，几个西装男快步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姜舒？” 坐在背对着姜舒的沙发上，在这里坐了两三个小时，女人早就等得不耐烦。 旁边同样有几个西装男陪着，同一款式的黑色墨镜简直不能再浮夸。 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女人身上那一条豹纹露脐装还挂着几根金属感十足的链子，迪奥999的大红色配上大地色系的眼影，真是从头到脚全是重点。 一步步朝姜舒走来，女人手里的文件封面有好几条折痕：“为了躲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贾珊珊迟早是要来找自己的，只是姜舒没想到，她竟然能找到横店来。 姜舒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没有躲你，我来这是为了工作。” “那你当我的经纪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为什么不可以呢？”贾珊珊不依不饶，再次把手里的合同递到了姜舒面前。 孙宇强失踪了，贾珊珊需要一个有能力的经纪人来帮自己。 放眼望去，也只有姜舒有这样的能耐了。前两天的生姜cp炒得火热，手底下的樊子晴和冯梓懿也都光顾过微博热搜。 要是真的能当她手底下的艺人，不怕以后不能出名。 姜舒：“我没时间。” 贾珊珊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姜舒的一句话让她脸上的笑倏地变得狰狞，“只要你能让我红，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都可以。” 身高一米八的贾珊珊本来就比姜舒要高，又踩着一双九厘米的高跟鞋，站在他们面前，就连身边的盛博淞都要抬一下眼。 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持续的低气压让盛博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中校园里没少有打群架的事发生。几个坏学生把一个人围在中间，也是像现在这样先是威胁，等到矛盾激化到不可调节，就会动手打人。 现在，姜舒和贾珊珊之间的尖锐就在不断升级。 就算比她低了半头，姜舒的气场依旧强大：“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想带你。” 贾珊珊：“你什么意思？” 突然挡在姜舒面前，盛博淞挺直了脊梁，语气坚决地说道，“她的意思就是不想带你，怎么？是听不懂话吗？” 周围的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身形健硕、膀大腰圆，要动起手来自己和姜舒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把姜舒护在身后，盛博淞攥紧的拳头做好了要动手打架的准备。 怕，当然怕。 从小到大，盛博淞都没有跟人动手打架过，真要动起手来，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但想到身边的姜舒，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他挺起胸膛的勇气。 绝对不能让姜舒受伤，要动手？来吧！ 贾珊珊：“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盛博淞下意识拉住了姜舒的手，“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 三号亲崽崽再过不久就要上线啦~ 明天要拍毕业照，可能更新会比较晚哈，求谅解 第 61 章 看他撸起袖子的动作, 这是要跟自己动手吗？ 前几天看热搜还以为盛博淞是个怎样的谦谦君子, 没想到不过是个高中打架的小混混罢了，看他这动作, 之前打架应该没少输吧。 贾珊珊掩嘴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讽刺，“你可真逗, 你知道我这张脸值多少钱吗？就想动手打我？” 她长得并不算精致, 标准的亚洲人长相, 一双割了几年的双眼皮勉强恢复到正常，瘦削的瓜子脸应该也动过刀子。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把整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贾珊珊举着手里的合同, 再一次向她确认道：“姜舒，你当真不肯带我是吧？” “是。” “那你别后悔。”贾珊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的警告被盛博淞挡得严严实实。 懒得跟她在这里纠缠, 被拒绝后, 贾珊珊带着人离开了酒店。等她走远，再回想她刚说的那句话，身后不由地涌起一阵寒意。 贾氏有好几座煤矿，在山西是实打实的土财主。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听说为了满足贾珊珊的模特梦没少往她身上砸钱，天知道, 以后她会仗着家里的势力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右手一直被盛博淞紧紧攥住，比自己略高的体温捂出了满手的汗, 手心贴在一起, 姜舒明显感觉到了他微微发抖的手指。 姜舒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示意让他松开手：“你刚才真想打她啊？” 保持着刚才的高度紧张，尴尬地笑笑，盛博淞赶紧把两只手的汗在衣服侧面蹭了两下，“没，主要是害怕她会跟你动手，怕你应付不来。” 盛博淞就不是会打架的人，强装出来的硬气而已，一眼就能被姜舒看穿。 不过看他刚才为了自己这么紧张，心头的感动仿佛又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没必要把他从自己身边推走，其实感受一下情侣谈恋爱的感觉也挺好。 有男朋友在身边保护自己，这种感觉，真的要比一个人强撑要好。 盛博淞以后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但既然现在还在和他扮演情侣，倒不如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这次，姜舒主动地挽起他的手肘。深深地吸一口气，拉着他大跨步地往电梯的方向走，“既然你这么乖，那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 头一次被她这么挽着，这次轮到盛博淞紧张得不适应。 她，这是愿意接受自己了吗？ —— 今年的端午节在七月初，剧组为了赶拍摄进度忙得焦头烂额，还是看到场工买来了星巴克的星冰粽才想起过两天就要过节。 剧组的伙食不差，都是从酒店打包的盒饭。庆祝端午节，每个人的盒饭里都加了一只小粽子，好吃是好吃，只是缺了一股家常味。 “姜姐，想吃你做的饭。”嚼着餐盒里的虾肉，樊子晴想起了之前《完美的cp》里姜舒煮的那一锅小龙虾，“你都做给冯梓懿吃了，我也想吃。” 提起《完美的cp》，周围正在吃饭的演员纷纷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姜舒。 本来糊得差不多的节目，因为母子cp在网上吵得火热，都是圈里人，多多少少都会看一点节目的片段。 第一期姜舒做的小龙虾真是色香味俱全，节目组给了好几个特写，红色的虾身流着热油，干红椒和花椒铺满盘子，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热辣的香味。 明昭很少看综艺节目，《完美的cp》也只是听说里面有姜舒参加。嘴里叼着半只鸡腿，一脸天真地看向旁边的姜舒，“姐，原来你会做饭啊。” 往嘴里扒拉两口米饭，南方清淡的饮食吃得姜舒嘴里没什么滋味，被樊子晴一提，还真想吃点辣的东西。 姜舒：“只是会看着菜谱做，剧组没东西，等有机会做给你们吃啊。” “别等有机会了，今天下午就做吧？” 听说有现做的饭吃，隔着几米外导演就猛地打了个激灵。擦了一把嘴唇上的油，索性把剩下的一半盒饭放在了旁边，“需要用啥？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 支起锅炒菜做饭才有过节的味道，忙着拍戏，大家都挺辛苦，正好可以借着过节的气氛轻松一下。 晚上有好饭吃，谁还吃手里的盒饭啊。 导演都发话了，蹲在旁边吃饭的场工们忙不迭地就打开备忘录，不等姜舒开口要求，主动就把各种调味料和锅碗瓢盆记录下来。 打开手机浏览器，收藏在历史记录里的菜谱长达六十多页，全都是姜舒那几天为了做饭收藏的，“你们想吃什么？我可以试着给你们做。” “剁椒鱼头！” “香辣蟹！” “锅包肉可以吗？糖醋里脊吃不惯。” 他们想吃的大部分都是北方的菜色，重辣、重味，看样子，南方菜的清淡他们确实吃够了。 把他们想吃的菜都记下来，最后再添两道滋补的汤，十道菜里，基本把所有人想要吃的几样菜都涵盖进去。 拿着姜舒写好的原材料单子，正准备去市场采购，姜舒突然又叫住了他们，“记得买点胖大海回来，罗汉果也买几颗吧。对了，还有喉宝也买点。” 盛博淞一大早就跟着老师去录音棚录歌，晚上大家又要吃这么辣的菜，一定要买点去火的茶。 大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唉，有对象就是不一样。 导演这段时间嗓子都快喊劈了，也只能喝点绿茶润润，哪像盛博淞啊，又是胖大海又是喉宝的。 摸了摸三四十年没有被女人摸过的老脸，导演的心头顿时掠过一丝忧伤。 为了吃上一顿热乎饭，今天的大家也是努力拍戏的好演员呢。 剧组之前有搭建好的厨房，把灶台里的东西掏空后放进煤气罐，柴米油盐酱醋整齐地码成一排，熟练地颠着锅翻炒里面的羊肉，冒出几尺高的火焰看着还真有点大厨的意思。 姜舒：“白酒。” 场工甲：“到！” 姜舒：“盐呢？” 场工乙：“在这！” 七八个场工围在“姜大厨”身边，给她打下手。屋里温度升高，还专门派两个人在旁边扇扇子。 剧组几十张嘴嗷嗷待哺等着吃饭，一口锅装不下这么多菜，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炒。 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没有断过，就因为贪图飘来的香味，戏拍到一半演员们都好奇地拱拱鼻子，能一遍过的剧情都要重新来。 炒好的菜都放在买来的保温盅里装着，还没到吃饭的时间，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哦~是妈妈的味道！” 大老远就听到南征故作扭捏的声音。 手里拎着电脑，朝姜舒跑来的时候，眼神里都冒着饥饿的光。只可惜，他的腿比冯梓懿的短了一截，一个箭步朝姜舒冲过来，奔跑时地面仿佛都在颤抖。 冯梓懿：“妈！你又背着我做饭！” “滚。” 抬起手里的菜铲，要不是想到不卫生，姜舒绝对会狠狠地敲在他头上，“你们怎么跑来了？” 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南征跑到灶台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盛博淞配和声的部分，冯梓懿在家闲着没事所以也跟来了。” 趁姜舒不注意，冯梓懿的手已经伸向了锅里的羊肉。 临出锅前，那一锅刚炒好的孜然羊肉还是没能逃过冯梓懿的黑手，“嘶撕嘶！艾玛！嚯嚯，嗯~好吃！好烫好烫！” 幸好冯梓懿平常会撸铁，手掌比其他人更粗糙，否则非要烫出几个大泡。 嘬了口被烫红的手指，能吃上一口还没出锅的羊肉，也是值了。 跟在后面的盛博淞不急不缓地走到灶台旁边，默默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牛皮纸包，比上一次买的份量好像多了不少。 盛博淞：“我们结束得早，看没什么人排队就给你买了点。” 早蜜阁的蜜饯很有特点，属于谁吃谁上|瘾的类型。自从上次盛博淞给她买了一次之后，姜舒就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再吃点。 解开包装，几片腌渍的柠檬片还泛着晶莹的光，酸甜的糖浆粘在下面的红姜上。 往嘴里递了一片柠檬，不知道是不是闻了太多的辣椒，味道被冲淡了不少，只能尝出一点点甜味，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酸。 “才不是！”冯梓懿还在妄想对盘子里的羊肉下手，嘴里忍不住抱怨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排队，为了买这么点东西，我们站了半个多小时！” 南征用力地拍在他的手背上，“别人都还没吃呢，你用手这么抓，大家还怎么吃？” 跟冯梓懿这个傻狍子比起来，还是南征更懂事一点，从场工的手里接过扇子，加快了闪动的速度，清凉感是要比别人扇得好很多。 儿子和外人就是不一样。 旁边的案板上还有没切好的菜，盛博淞主动挽起袖子，掂起菜刀“咔咔咔”一通熟练地操作，每一节菜都被切成了同样的长度。 盛博淞也是做菜的一把好手，姜舒总说他做的家常菜有很好吃的味道，夫妻齐上阵，这一顿饭的味道一定会让大家印象深刻。 提前拍摄完了自己的戏份，陈景峰转道跟着助理去附近的超市，回来后肩膀上扛了两大箱的冰淇淋，手里额外提了一只塑料袋，里面的冰淇淋包装明显要更好。 “来来来！大家辛苦了，吃点冷饮降降温。” 把买来的两箱冰淇淋分给大家，手里提的那一袋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走到厨房里，陈景峰这才打开盖子，露出了里面四五种不同的冰淇淋，“你要吃一个吗？我买个几个盒装的，吃着方便。” 陈景峰和姜舒的年龄相仿，奶油小生的风格给人暖暖的阳光感，说话的声音略微带一点娃娃音，配上他那身白色的古装扮相，真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羊羔。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吃酸的。” 盛博淞：？？？ 倏地停下了切菜的动作，盛博淞扭过头一脸怨念地看向陈景峰。 为什么他会知道？ “先放在那吧。”姜舒朝南征努了努下巴，“给我揉揉肩膀，有点累了。” 南征刚放下手里的扇子，旁边的陈景峰已经转移到姜舒身后。捋起袖子，不等盛博淞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搭在了姜舒的肩膀上。 四指逐渐用力，顺着肩膀转移到颈椎，蜷起食指在颈椎中间用力地按压，力道和位置都恰到好处。 “嗯~舒服！”姜舒满意地点点头道。 被她这么一夸，陈景峰加快了按摩的速度，“之前拍戏的时候我也脖子疼，后来认识了一个老中医，他就教我怎么放松肩膀。” 看姜舒一脸享受的样子，这还没吃蜜饯，盛博淞的嘴里就弥漫着酸涩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允许一个不熟的男人碰她？！ 手指偶尔经过她的头发，在旁边看着，他们好像才是一对情侣。 陈景峰：“吃个冰淇淋吧，休息一会。” 把塑料袋里的冰淇淋都拿过来，陈景峰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芒果味的。 刚要递到姜舒手里，盛博淞已经抢先一步夺了过来，“我喜欢吃芒果味的，这个就让给我吧。” 揭开包装，连木匙都不用，直接抄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了一大坨塞进嘴里。 陈景峰尴尬地笑笑，又拿出来另外一只香橙味的冰淇淋。 同样的牌子，同样的包装，500毫升的份量在手里沉甸甸的。 姜舒才刚要接过来，又被旁边冒出来的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盛博淞：“香橙味的我也喜欢，这个也让给我吧。” 姜舒：？？？ 今天盛博淞这是怎么了？平常也没见他有多喜欢吃冰淇淋。这两个冰淇淋吃下去，不怕拉肚子吗？ 冯梓懿和南征在旁边默不作声，盛博淞的所做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对视一笑，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清楚。 南征：“你闻到了吗？” 冯梓懿：“当然了，这么大的一股醋味，谁闻不到啊。” 看了看放在前面的醋瓶子，姜舒一脸懵逼。 ？？？ 刚买的醋也没有洒啊？哪来的醋味。 第 62 章 晚上六点, 所有的菜全部准备就绪。 用大锅蒸了八宝饭, 快熟的时候丢了几个鸭蛋黄进去，空气中满是蛋黄和红枣的香味。 大家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纵队, 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老老实实地捧着碗，等着姜舒阿姨给盛饭盛菜。 仗着自己的优势，冯梓懿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 筷子快速地敲着碗, 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冯梓懿：“姜姐姜姐, 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饭勺搅拌着刚出锅的八宝饭, 紫红色的米饭上多了几颗圆滚滚的鸭蛋黄，压扁后拌进米饭里, 蛋黄里的油看得人口水直流。 跟姜舒一起盛饭, 旁边几个场工只给他的碗里盛了一小捧。眼睁睁看着一颗完整的鸭蛋黄从饭勺里掉出来, 就是没掉进他的碗里。 冯梓懿：？？？ “姐，饭也太少了吧，不够吃啊。”冯梓懿拖长音抗议道。 姜舒朝他翻了个白眼，舀起一大勺饭, 刚要加到他的碗里，突然又缩了回来。 “叫妈。” “妈！” 为了口吃的, 也顾不得节操了，那一声妈叫出来, 整个剧组的人都听得清楚。 心满意足地捧着小山一样高的饭碗离开, 还没坐在餐桌旁边, 冯梓懿低头就是一口，鼻尖上还粘着几粒米。 好吃！ 两只手乖巧地捧着碗，轮到樊子晴的时候，她懂事地朝姜舒眨巴着眼睛，甜甜地叫了一句：“妈~” 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家的大女儿肯定要加点饭，想到她的日子快到了，又挑出几个枣添进去。 跟在樊子晴身边的姜舒也是个懂事的小女儿，试探性地叫一声“妈”，看到姜舒勺子里给盛了不少饭还不好意思地缩了下碗。拨出来一些饭，姜舒又夹了两块腊肉进去。 轮到导演的时候，姜舒早早地就准备好饭勺要给他盛饭。 导演：“妈，我不爱吃枣，多给我盛点饭行不？” 姜舒：？？？ 怎么还有胡乱叫妈的？ 刚才真的只是和冯梓懿开玩笑啊！你们不叫妈也有饭吃的！ 后面的队形倒也不乱，依次递上手里的碗，交给姜舒的时候都甜甜地喊了一声“妈”，有几个女艺人还朝她丢了几个飞吻。 不少小艺人都没有经纪人，来剧组拍戏全靠自己安排时间，姜舒也不会因为他们没名气就不搭理他们，反倒都帮他们把每天的通告时间都画出来 又安排生活、又给做饭，这一句妈也没叫错啊？ “小舒，随便给我盛一点就行。” 把碗递到姜舒面前，盛博淞半弯着腰，两只手一直捂着肚子。 陈景峰买来的冰淇淋姜舒一个没吃，全进了盛博淞的肚子里。天知道他怎么会跟冯梓懿一样那么能吃，加起来几公斤的冰淇淋全都吃了个干净。 手里的勺子悬在半空，姜舒一本正经道：“你叫我什么？” 真是假装恋爱上瘾了，一个个都叫妈，就你一个人叫小舒？合适吗？ 盛博淞愣了一下，试探地问了句：“姜舒？” “不对，重新叫。” 导演：“叫媳妇啊！” 嘴里塞的满是米饭，一张口，好几粒都喷到了对面人的脸上，“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个饭都要撒狗粮，唉！” 姜舒连忙摆手，一个小舒都叫得她起鸡皮疙瘩，媳妇？这是要自己今天酸死在这哦。 脸颊涨得通红，赶紧把勺子里的饭倒进了盛博淞的碗里，“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怎么？媳妇还不够亲热啊？”旁边的编剧也跟着附和，四目相对，同样是一脸姨夫笑，“宝贝？甜心？honey？这是要叫哪个啊？” 端着碗做到餐桌旁边，还没等盛博淞坐稳，盛博淞就冲过来抢他的饭。 等等？鸭蛋黄？不对啊！怎么腊肉也是纯瘦的！还有红豆、枸杞、葡萄干？！ “妈！你偏心啊！” 突然喊出一嗓子，吓得旁边的导演嘴里的螃蟹差点吐出来。 为了抗议不公平对待，冯梓懿高高举起盛博淞的饭碗，给旁边的人看，“凭什么只有盛博淞有鸭蛋黄吃？我们就没有？葡萄干和红豆也比我们的多，你不可以这样！” 对比一下，还真是。 盛博淞的碗里应有尽有，完整的鸭蛋黄竟然没有被碾碎，上面堆满了花生和红豆，翻动两下才能看到下面的米粒。 这是八宝饭吗？这是八宝没饭吧！ 把剩下的米饭拨到自己碗里，从冯梓懿身边路过时，姜舒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弹了个脑瓜崩。 以后盛博淞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巨星，要帮衬他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讨好他就算了，还跟他抢好吃的？ 把盛博淞的碗夺了过来，姜舒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碗里的肉拨了进去。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怎么着吧！ 肚子疼得难受，刚才吃冰淇淋没什么事，这会儿冰凉倒是一阵阵地往上返。去了好几趟卫生间，还是没有好转。 伏在桌子上，姜舒做的菜再好吃他现在也吃不进去，偷偷看向旁边的陈景峰，哀怨的眼神没有人注意到。 以为撑一撑就过去了，结果饭还没吃完，姜舒就带着他往医院跑。 医生：“这是吃了多少冰淇淋？” 扶着身边有气无力的盛博淞，姜舒回道：“六七个吧？都是500ml的那种。” “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吧？”医生扶了扶眼镜，“这是肠胃感冒，我给你开两瓶点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夏天因为贪凉吃坏肚子的人不少，注射室里坐了不少来打针的病人，大多都还是没成年的小孩子。 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坐成一排的孩子们不吵不闹，气氛一片和谐。 坐在孩子堆中间，已经成年的盛博淞像是小大人一样。 旁边的小孩子也是刚到不久，惨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拉扯着妈妈的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旁边高高大大的盛博淞。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停在男孩面前，把三只玻璃瓶挂在支架上。熟练地撕开白色胶布贴在手背上，枕头里流出的液体让小男孩害怕地依偎在母亲的肩膀上。 “妈妈，我怕。” 母亲摩挲着他的头，低头在他的额上轻吻，当做是给他的鼓励，“别怕，不疼。” 看了看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回过头来，旁边的姜舒正在低头看今天发来的邮件。 “姜姐，我怕。” 盛博淞气若游丝的声音还很虚弱，长长地睫毛一上一下，满是疲惫。 姜舒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指关节长短的细针，低头继续看邮件时，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谁让你吃那么多冰淇淋？只是打个针而已，别矫情。” 盛博淞：？？？ 麻麻！为什么我的妈和别人的妈不一样！ 针扎进手背的时候，盛博淞握住姜舒的手跟着紧了一下。 也只有打针的时候能拉一拉她的手，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放过。 给盛博淞的药里加了止痛的成分，听着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盛博淞很快就睡了过去。 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姜舒看了眼已经睡熟的盛博淞，倚靠在椅背上，微蹙的眉心好像还能感觉到肚子的疼痛。 旁边小男孩的头朝着他的方向，摊在座椅上的手动作一模一样，看着像是同病相怜的两兄弟。 男孩的妈妈替男孩要来了一张毛毯，理着额前的几根泛黄的头发，疼惜地又在他头上吻了一下。 看了看熟睡的盛博淞，这张熟睡的脸简直就是遗落在人间的仙男！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两弯睫毛自然地卷曲向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宛如还没成熟的樱桃。 他刚才，说自己害怕，是在索吻吗？ 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姜舒也拿来一张毯子给他盖上。凑得更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让她的心脏不由加速跳动。 凑近一点，再近一点…… “妈妈！那个姐姐想非礼哥哥！” 小姑娘也不看电视了，拉着妈妈的手大声地叫喊道，“姐姐好坏啊！趁着哥哥睡觉欺负他。” 房间里，所有醒着的小朋友都看向了姜舒的方向。 红着脸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姜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分明还没有非礼到啊喂！ ※※※※※※※※※※※※※※※※※※※※ 更新晚了点，马上答辩，一直在细改论文tat 下周就恢复正常！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934236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3 章 《皎皎河汉女》的拍摄计划接近尾声。 有几个老师在身边跟着, 明昭和樊子晴都有不小的进步。 第二期《城市跑酷趴》就要开始录制，聚星和欧美演员合作的一档野外求生节目也定下了冯梓懿。从横店回来，姜舒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就又要投入到更繁忙的工作里。 盛博淞忙着练习，十几个小时在练习室的练习一点不比姜舒轻松。 给《皎皎河汉女》录制的主题曲已经开始后期剪辑, 只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上线, 为了捧他出道，刘鸿也在让旗下的策划组制作一档综艺节目。 两头都在忙，但日常的恩爱不能忘了秀。 生姜党的超话里, 隔三差五就有@神秘聚点发出的两人合照，有时候，盛博淞和姜舒也会特地发几张摆拍上去, 维持他们的情侣人设。 刘鸿：“一会姜舒来了我得好好说说她, 这照片的动作也太僵硬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侣。” 两个人的头依偎在一起，双手合起来比成一个心的形状, 一切都是按照刘鸿发给他们的摆拍姿势照的, 偏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个没有感情的蜡人。 亲叔眼都看不出甜蜜，更别说眼巴巴等糖吃的粉丝了。 翻阅着数据组刚送上来的数据，生姜党最近的热度明显下降, 还有人质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秘密分手。 【真的还有糖吃吗？感觉除了那档综艺外，两个人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甜蜜。】 【emmmm……+1, 《完美cp》我都刷十几遍了, 再没新鲜的糖吃, 我都觉得我要脱坑了。】 【爬墙去母子cp吧！听说前几天姜舒和冯梓懿一起出现在横店了，那一声妈，其他剧组都有人听到了。】 【在脱坑的边缘疯狂试探！】 刘·头号粉头·鸿怎么可能纵容粉丝脱坑？进了生姜党的坑就别想逃出去！ 焦躁地揉了揉眼角，最近两个人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制造话题，想要炒出点热度，但现实不允许啊。 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女人倒是不像他那么急躁。合上手里的笔帽，随意地理着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 楚歆琪：“您这也太急了吧，人家刚被你凑在一起，总要给他们一个适应的过程，姜舒和您都是一样的性子，盛博淞要是不追得时间长点，她才不会暴露心里的那点喜欢。” 说到恋爱的经验，亲叔叔也比不上只见了一面的“好朋友”。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女人？ 跟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的刘鸿比起来，别看楚歆琪的岁数小，好歹也有那么几段恋爱经历。女人在恋爱时的心思，只有女人能够猜到。 把签好的艺人合同推到刘鸿面前，楚歆琪不急不缓地说道：“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多给他们相处的机会，姜舒迟早会看出那男孩对她有多喜欢。” 刘鸿哼了一声，把她签好的合同放在一旁，烦躁地倚靠在座椅上，“哪有机会？姜舒下周去敦煌，盛博淞天天在练习室，见一面都难。” 姜舒和盛博淞的行程刘鸿了如指掌，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人没什么时间，才在发愁该怎么把他俩的红线扯得粗一点。 楚歆琪跟刘鸿私下里那可是老交情了，不用他开口来求，就主动把想好的计策献给他，“下周我朋友在本地办一个时装设计秀，我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之前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他们总要来捧场。” 姜舒平时就很在意时尚的动态，这种时尚相关的秀她一定会有兴趣。至于盛博淞，只要说是为了提高眼界，肯定也会准时到场。 用一场秀来促进两个人见面，不会显得太刻意，嗯，完美！ 按照刘鸿之前的要求，下午两点半，姜舒带着冯梓懿签过的合同准时出现在聚星娱乐的会议室。 刚才听他的助理说楚歆琪在，姜舒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经历了上次的绯闻，也不知道这次楚歆琪跟聚星的合作能怎么样。 刘鸿：“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楚歆琪：“放心。” 从刘鸿的办公室里出来，站在他旁边的楚歆琪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悦，刘鸿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是父女一般的亲近。 会议室的百叶窗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姜舒的存在。 经过会议室门口，刘鸿好像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手里，“有空把这个交给你爸，一直没时间见面，等我下次去夏威夷，一定好好跟他喝一场！” 楚歆琪笑笑，顺势把他塞来的东西放进口袋里，“好的，那我先走了，刘叔叔再见。” 叔叔？ 等等，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吗？ 手指在合同的封面摩挲，仔细品味着他们的对话，姜舒有一种快要走出迷雾的感觉。继续思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又十分模糊。 刘鸿：“对了，今天你吃生姜了吗？” 楚歆琪会意一笑，点点头，说：“当然吃了。” ？？？ 生姜还能吃的吗？ —— 时装秀定在周五晚上，周三下午楚歆琪就把两张邀请函一起寄到了盛天。 “小舒啊，我朋友办了个人的时装秀，你可一定要来啊。” 电话里，楚歆琪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生分，加起来见了不到三面，这莫名的熟络让姜舒有点不太适应，“盛博淞的票我也给你了，记得带上他一起来啊。” 两张邀请函设计得很用心，黑色的封面下配的是大红色的图案，凹凸有致的纹路摸起来很有质感。 看一眼主办方的名字，是一个叫“秦韩”的个人服装设计师。 秦韩，这个名字姜舒有点印象。 剧情里，他是一个个人风格强烈的设计师，所有的服装、造型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盛天跟他有合作，很多艺人的服装都出自他手，也正因为他才气，原主对他格外地看中。 但是，他在人前成名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盛天，而是他的御用模特，尹珂。 夸张的造型和服装很多模特都没办法驾驭，唯独尹珂可以把他寄予在服装里的理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秦韩手里，尹珂就像是一块橡皮泥，可以按照不同的风格打造成他最想要的样子，或是青春风、或是朋克蒸汽，每一次她的出场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尹珂是原主手下唯一的一个模特，虽然原主不怎么压榨她，但她对原主的憎恨可一点不比其他人的少。 姜舒一直觉得书里尹珂的性格跟自己很相像，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跟她见面，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签艺人公司，自己还有没有带她的机会。 晚上六点半，白柒开车带着姜舒和盛博淞前往秀展。 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两个人穿着风格一模一样，甚至脚下的皮鞋和高跟鞋都擦得锃光瓦亮。 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排的姜舒，冷色系的淡妆让她看起来更有冰霜美人的气质，“姐，你是来看展的，其实可以穿得稍微女人味一点。” “你是说我不够女人？” 停止了看手机的动作，目光转移到镜子里的白柒身上，姜舒的眼神像是无形尖刀，正中他的胸脯。 不是不够女人，是简直就是个男人！ 同款的西装，只是多了女性的收腰设计，刚才他俩上车的时候白柒还以为盛博淞带了个男人，定睛一看，才认出那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是姜舒。 姜舒在奔往中性风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谁都拦不住啊。 白柒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看了身自己熨帖的西装，姜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都是按照刘鸿的要求穿的，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情侣装嘛，同款的西装难道还不够情侣吗？ 关上手机，放下手时，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盛博淞的手背上。 盛博淞：？？？ 姜舒：！！！ 这是个意外，最近演戏演得次数有点多，都有条件反射了。总想着要让情侣的关系看起来更逼真，结果就…… 手指不受控地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趁盛博淞还没开口，姜舒悄咪咪地试着把手缩回来。 你感觉不到，你感觉不到，是幻觉，都是幻觉…… 缩回来一半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手掌包围，五指肆意地钻进右手的缝隙，用力一握，钳住掌心的手指让姜舒根本逃脱不得。 糟了，他还是感觉到了。 挪了挪身子，盛博淞又靠近了她一些，“一会下车说不定就有人拍照，咱们的手还是别松开了。” 姜舒僵硬地点点头，脸颊倏地变得红润。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好了吧，但你别摸我手心行吗？ 这是秦韩第一次办个人的服装秀，邀请的都是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也有商业的一些大鳄。 毕竟是个还没有名气的设计师，要不是刘鸿提前张罗，原本就少的媒体记者恐怕还要再少一大半。 走在前面，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挽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郎，打量着门口寒酸的迎宾红毯和周围稀疏的花束，嫌弃地嘀咕道：“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设计师而已，能有什么好看的？” 女郎挽得更近了些，偏过头，两片红唇几乎要贴在男人的脸上，“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巴黎看秀啊？要不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这种国内的野鸡秀，我也不想来。” 野鸡？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姜舒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点了点女人的肩膀，姜舒虽然脸上堆满了客气的笑，但眼神里的杀意不减。 姜舒：“这位小姐，看您今天的穿衣风格应该很懂时尚吧？” 女人得意地扬了一下头发，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已经飞上了天，“还行吧~” “那你能给我讲一下中西方元素的差异在哪，怎么在同一款服装上将两种元素搭配得相得益彰吗？” “我……”女人愣了一下，被姜舒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 不等她继续懵逼，姜舒又来了一套致命三连：“你评判时尚的标准是以国界为准吗？国内的时装秀都是野鸡秀？香奈儿、古驰这种才是时尚大秀？” 声音越来越高，进场的嘉宾都被她的声音吸引，停在旁边，没想到秀还没开始就先有戏可以看。 女人拉扯着身上的那件香奈儿晚礼服，低头想要掩藏脸上的尴尬，却又露出了耳环两个大大的古驰标志。 见到自己的女人受欺负，旁边的男人不乐意了，“这位小姐，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鄙视你们的意思啊？”耸了耸肩膀，姜舒轻哼了一声，“难道我的语气还让你听不出来吗？” “国内能有优秀的设计师办展难道不是好事吗？连看都没看就说是野鸡展，是谁给你们开的天眼？” “别的不多说，凭我对这个设计师的了解，起码有很多大牌都在抢着要他，他的设计风格一直都在国内的前沿，把国风和时尚搭配在一起，设计出来的衣服全都是精品。” “不想看就不要来，没人求着你们看，想要内部票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们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舒字字珠玑一点不给他们留情面。想要诋毁秦韩？不可能！ 大家都是来看秀的不想把事情闹大，小声说了两句抱歉，就赶紧灰溜溜地离开。 盛博淞一个劲地安慰姜舒，看她被那两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就害怕她会突然暴走把这里掀翻了天，“别生气了，这种人不值得跟他计较。” “姜姐？姜姐？” 后面有个声音小声地叫喊道。 “姜姐！姜姐！” 声音提高了一倍，姜舒还是没听到。 “妈！” 白淼“嗷”一嗓子喊出来，吓得姜舒立刻扭头。 和看秀的人一起进场，白淼和董一涵兴奋地朝她们招招手，“你们也来看秀啊。” 正准备跟他们打招呼，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女人，瞬间就把姜舒的好心情搅得干干净净。 贾珊珊：“呦，你们竟然也来看秀？啧啧。” ※※※※※※※※※※※※※※※※※※※※ 猜到第三个崽崽的名字了叭~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醉酒当歌 10瓶；36895344、鱼柳真好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4 章 下意识地把姜舒护在身后, 贾珊珊的出现让盛博淞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贾珊珊和孙宇强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今天这样的展，她当然应该出现在现场，这一点, 姜舒丝毫觉得意外。 只是跟在她身边的男人…… 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 肌肉的轮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右耳带着一颗耳钉，略显成熟的相貌让姜舒想起了电影里的脱衣|舞男。 如果没记错的话, 距离孙宇强消失才不过半个月，这么快身边就有新欢了，移情别恋的速度还真是不一般地快。 倚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贾珊珊的眼神不停地在姜舒和盛博淞之间徘徊,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看来今天机会到了。”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还搞下马威这一套？ 姜舒最不屑这种言语威胁, 后悔？不好意思, 这辈子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看在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的份儿上，权当做在跟小孩子说话了。挽起盛博淞的手臂，姜舒淡淡地提醒道：“你不去后台换衣服吗？这么有闲情逸致跟我聊天？” 模特应该提前到场内准备才对, 看贾珊珊身上那一套素色的衣服，还有盘起的头发多半是提前跑出来了。 这么不敬业的模特, 就少做点爆红的美梦吧。 听姜舒和贾珊珊唇枪舌剑, 站在旁边的白淼和董一涵也不敢说话, 贾珊珊桀骜不驯的气势让人厌恶，别说走t台，就现在，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等她离开，白淼这才凑到姜舒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姜姐，这女的谁啊？脾气这么冲呢？” 姜舒：“我们公司的一个模特，一直想让我带她，我没同意。” 提到签约，差点忘了要告诉她的正经事。 依偎在姜舒的肩膀上，白淼可怜巴巴地哼唧着，“姜姐，你不带她可以，但我和一涵可都是你喂养过的崽儿，你以后可得带着我们啊。” 也就是看在他和姜舒关系好，否则，换成别的男人敢这么占姜舒的便宜？呵，盛博淞非把他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白淼朝董一涵使了个眼色，属于盛博淞的位置也跟着被抢走。 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姜舒的手臂，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眼光，白淼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詹妮弗被开除后，公司本来给我们安排了新的经纪人，但我们还是想让你带。” “姜姐~妈~麻麻~”旁边的董一涵嗲着声音，比猛男撒娇的白淼更有杀伤力。 快速地眨巴着眼睛，看得姜舒后背发麻 一左一右，两个人摆出了一副狗熊蹭树的架势，脸一个劲地在姜舒身上磨蹭，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好不舒服。 噫，怎么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没发现他们两个人这么会撒娇呢？ 白淼和董一涵都是詹妮弗手下的艺人，詹妮弗被开除后，他们两个一直由几个经纪人接连代管。 墨海培养的练习生众多、出道的组合也不止一个，kq的名气比不过那些满通告的组合，所以一直没有经纪人愿意正式接手。 聚星和墨海一直都有合作，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姜舒想要挖两个艺人也不是大问题。 被他们左摇右晃了半天，怎么可能还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姜舒：“行，那我回去给我师傅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们转到我手里。但如果违约金太多的话，我可拿不出来。” 见姜舒肯接受自己，白淼赶紧应和道：“不会不会，我们之前签的约快到期了，不会有违约金的。” 都是自己的崽，看他们在墨海漂泊无依的，姜舒也不忍心。 要是能到自己手下，以后盛博淞飞黄腾达了，多少也能帮他们一把。 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他们便急着去后台准备出场。看他们蹦蹦跳跳的背影，还真像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白淼：“还是姜姐好，有她带着，咱们以后肯定会越来越火。” 董一涵：“当然啦！姜姐这么有实力呢，我一直都很看好姜姐。” 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女人气愤地推开了旁边的化妆师。旁边的模特都被她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一眼，却没人敢说话。 煤老板的女儿，谁敢惹？ 擦掉嘴角多画出的一道红，握着纸巾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贾珊珊抬腿把脚上的高跟鞋甩到化妆师身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滚。” 不是说自己没有时间吗？不是说没有精力再带别人吗？ 呵，一次性多带了两个人，可真是忙啊。 董一涵他们拿着衣服去了隔壁的更衣室，默默拿出手机，贾珊珊也跟着走了出去…… 楚歆琪和秦韩一起出场，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这些年，但凡是秦韩要举办时装秀，现场绝对少不了楚歆琪。 有票房女王的到场支持，全场掌声雷动，似乎时装什么的都不再重要，冲着她的名字，这张邀请函也算是值回票价。 t台布置的很简易，场内一共只有一百多个位置。坐在后排的人要站起来，才能看到t台发出的白光。 姜舒和盛博淞的位置在t台的正前方，占据着全场最好的视野，模特身上的服装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简单的开场白后，楚歆琪和秦韩坐在了姜舒旁边的位置。 秦韩伸出右手，主动跟她问好道：“姜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秦韩的长相属于温文尔雅的类型，举手投足的绅士礼仪让人感觉很舒服，尤其是他温柔的嗓音，三十岁男人的成熟魅力，大抵就是他这样的吧。 看到他的脸，让人很难联想出他会设计出那样风格大胆的服装。 灯光慢慢暗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时装秀的开始。 t台上一片寂静，等了半天，也不见今天的开场嘉宾出现。 “怎么回事？”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暗下来的氛围让人的情绪变得急躁，才不过五分钟，就有人坐不下去了。 工作人员弯着腰快步跑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话，紧接着，秦韩便起身朝后台跑去。 楚歆琪不放心，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秀场里的抱怨声越来越多，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正式开场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很快，楚歆琪再次回到了t台前的位置上。手按在姜舒的手背上，语气紧张地颤抖，“你认识白淼对吗？” 姜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对，怎么了？” 手心里弥漫着一股腥冲的味道，把姜舒从位置上拉起来，她看到了楚歆琪手心里的血渍，“他出事了。” ※※※※※※※※※※※※※※※※※※※※ 白淼崽崽不会有事的！ 明天早起体检，今天要早睡，明天爆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衾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5 章 原本就狭长的员工通道里挤满了人, 负责人拿着手里的对讲机协调秀场的各个部门, 强装镇定的脸上还是看出了他的恐慌。 特邀的开场嘉宾被打，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抛开他们是公众人物的身份不说, 抬头就能看到通道里的摄像头，能在这里动手还真是不怕沾上事。 姜舒跟楚歆琪赶到的时候，白淼已经昏倒在墙角。身上亮白色的衣服满是血迹, 脸上、头上都流着猩红的血, 眉头微蹙, 可以想象到他晕倒之前有多痛苦。 董一涵受的伤要轻一些，无力地靠在白淼的身上, 还有意识能跟人交流。 姜舒：“一涵，怎么回事？谁打得你们？” 看到他们身上血, 姜舒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围在旁边的人忙着打电话、找纱布, 都忘了要找出施暴的凶手。 抬起的手微微颤抖，董一涵前几天才做过的指甲已经被折断，“姐，是那个, 那个女的……”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在脸上肆意，和身上的血混在一起, 弄花了董一涵脸上的妆。 董一涵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抓住姜舒的手臂, 现在也只有她能够帮自己。 墙根处有一把沾了血的扳手, 几缕长发挂在上面, 却不是董一涵的亚麻发色。 贾珊珊？ 今天到场的二十多位女模特大部分是黑长直，但有理由对他们下手的，只有贾珊珊。 敢动自己的崽？别说是煤老板的女儿，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强忍着对血的恐惧，姜舒捡起了那一把扳手，撕开身上西装的扣子，充斥在双手的愤怒不住地发抖。 按住姜舒手里的扳手，盛博淞阻拦道：“小舒，你要干嘛？” 姜舒冷漠地看着更衣室的方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一样狠，“那个贾珊珊怎么打得一涵，我就怎么打她。” 盛博淞：“你这一动手咱们就理亏了。” 试着把她手里的扳手夺过来，偏偏姜舒的五指使足了力气，就是不肯交给他。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的姜舒只想把贾珊珊揍成一团肉泥。 理亏？亏就亏！ 和负责人一起安排好别的事，秦韩赶来的时候，身上、手上也都是白淼和董一涵的血。 秦韩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插在腰间，眼看着出了这么大的流血事件，却还是赞同盛博淞的意见：“他说的没错，要是连你也动手的话，那真是两方谁都有责任了。” 姜舒：“怎么？难道贾珊珊坐几天牢就够了？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不可能！姜舒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既然敢动手，警察的结果另说，反正在姜舒这，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怒气上头的姜舒谁都拦不住，顾不得什么法律不法律的。用力地推开盛博淞，沿着走廊快步地往前走。 一间挨着一间房，每一次推开，姜舒都做好了冲进去迎头暴打的准备。看到她手里沾着血的扳手，还有她充血的眼睛，后台的模特吓得纷纷尖叫。 贾珊珊一定还在这，总共就没有几间屋子，她能藏到哪去？ 地上又出现了红色的血迹，圆形的红点还有三角形的轮廓，是高跟鞋踩出来的形状。 沿着墙根一直往前，高跟鞋留下的痕迹又变成了长长的一条拖动轨迹。 盛博淞跟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还想要劝她停手：“小舒，你别冲动。秦先生说了，这事不用我们插手，他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姜舒再次甩开，“无非就是等警察来了解决，我说了，这个结果我不接受！”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盛博淞的淡定让姜舒很不爽。都是朋友，之前也一起录过节目，就算他跟白淼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也不用这样冷漠吧。 姜舒很失望，失望盛博淞对白淼他们的态度。 血迹断在卫生间的门口，合上的门上还有一条红色的血手印。四根红色的手指从门把手延伸到下面，是和白淼那里一样血腥的凶案现场。 “不是很厉害吗？被偷袭的滋味怎么样？”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吧。” “土大款永远是土大款，你不配穿秦韩设计的衣服！” 好像不是贾珊珊的声音。 卫生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高高在上的声音，穿着高跟鞋来回走动，干净利落的响声让姜舒觉得有些耳熟，就像是在听另一个自己在训斥那对渣男贱女。 推开门，里面那个挺拔的身影穿着模特们统一的长袍，袖子沾着红色的血，手里的苹果手机已经被拍成了一摊废铁，黑色的甩棍就在她脚边，坚硬的金属几乎弯成了c型。 男人已经被打晕过去，右耳被硬生生地扯出了一个豁口，细碎的伤口几乎已经把他的脸毁了。 蜷缩在角落，贾珊珊的头发被揪得乱糟糟一团。没有对她的那张脸下手是对她仁慈，不过看她稍微变形的手臂，看样子是已经骨折了。 看了眼出现在门口的姜舒，瑟瑟发抖的贾珊珊更加恐惧，单手抱着双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果然是尹珂。 一米八三的身高加上一双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台柱子，半转过头，没有任何表情的侧颜宛如电影里的冷血杀手。 尹珂可是跆拳道黑段，又练过柔道和cqc（军方近身格斗术），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贾珊珊和她的新欢了，再来几个人都不一定会是她的对手。 看了看姜舒手里的扳手，尹珂随手丢掉了手机，“怎么？想过来再补两下？” 勾起邪恶的嘴角，她跟姜舒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魔鬼之间的对话。 知我者，莫若尹珂。 就算是被尹珂打得头破血流，不能亲手教训他们俩，姜舒这口气也咽不下去。 姜舒：“好的，谢谢你。” 尹珂主动让开了位置，光滑的大腿上还沾着他们两个人的血，“不用客气，之前欠你的人情，现在就算是还给你了。” ？？？ 人情？什么人情？ ※※※※※※※※※※※※※※※※※※※※ 今天有加更！嘿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呆呆 10瓶；陌衾、3689534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6 章 从卫生间出来, 姗姗来迟的秦韩正好目睹了里面血腥的一幕。 两个模特, 一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站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 虽然今天秀场的主题色是红色，可没说在台下也这么血腥。 当着秦韩的面，尹珂毫不避忌地洗掉手上的血, 从镜子里看他一眼, 得意地勾勾嘴角, “这个女人在秀场打人，还说你设计的衣服土, 这种人，不配穿你设计的衣服。” 秦韩望了眼卫生间的情况, 贾珊珊和她的男伴伤得不比白淼他们轻。 皱了皱眉, 到嗓子眼的那句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点到为止就好，动手打人的事警察会解决的。” 抽出纸巾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慢步走到秦韩面前，她的一双眸子里装得全是他, “我偏不，谁让她说你设计的衣服难看？” 穿着高跟鞋的尹珂比秦韩要高了半头, 站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她却收敛了刚才的锋芒, 又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小女生。 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能够让尹珂低下头, 除了秦韩。 谁都不能诋毁自己的白月光，更不能在自己心爱的人举办的秀场上动手打人。 尹珂小心翼翼地拉扯着他沾了血的西服，手指蹭了两下，深红色的血渍立刻晕开了一片，“今天这场秀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耽误了，赶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回去准备准备就上。” 秦韩点点头，把衣角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嗯。” 刚要离开，尹珂这才想到卫生间里的盛博淞和姜舒。 收起了刚才脸上的笑意，只一秒就又变成了那个冷漠的冰霜美人。看了眼姜舒脚下的一双高跟鞋，尹珂抖了一下眉毛，“鞋子不错，我也有一双一样的。” 英雄所见略同，不止是性格和自己一样，就连审美也很相似呢。 姜舒越看她越喜欢，尤其是她步步生风的背影，霸气十足，像是迈向属于她王座的女王。 长长地舒了口气，卫生间的狼藉让秦韩一阵头痛，单手插进口袋里，说：“刚才尹珂就已经替你们教训过了，其实不用特地追来，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秦韩刚才被工作人员叫走的时候，正巧碰上尹珂朝贾珊珊踹起的一记飞踢，还没走近，尹珂猛力的膝撞正中那男人的小宝贝儿。 白淼和董一涵已经倒在地上，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五个人。要不是因为知道尹珂的脾气，被外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四个都是被尹珂打伤的。 尹珂把他们带走的时候，秦韩再三重复教训一下就行了，没想到还是把她们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后台发生的事情不能传出去，虽然今天到场的人不多，但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秀场爆发动手打人事件？传出去大家该怎么想自己？ 借口说是设备出了问题，时装秀往后推迟了十五分钟。 楚歆琪的演技超一流，可惜唱歌水平拿不出手，所以只好联系朋友看谁能来救场。 属于贾珊珊的两套服装换给了其他模特；秦韩在忙着协调模特的出场顺序；抬着白淼和董一涵偷偷从后门上救护车，所有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 后台乱做一团，要在十五分钟内协调好一切，大家都不敢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嘉宾的事情，我应该能帮上忙。”在旁边坐着一直没出声，看到楚歆琪还没有联系到人这才开口，“盛博淞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唱歌跳舞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盛博淞？ 秦韩和楚歆琪的目光同时转移到盛博淞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刘鸿想要捧红盛博淞的事，楚歆琪有所了解，也听说他的实力很强。只是，他之前没有任何的表演经验，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t台不像是舞台，下面的观众只能从正面看到台上的人，而是各个角度都能看到你的表现，毫不夸张的说，哪怕你脚下稍微踉跄一下，都会被人看到。 盛博淞也惊讶姜舒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秦韩对视了一眼，他却没有开口拒绝。 秦韩再次确认道：“他可以吗？” 姜舒：“可以的，盛博淞完全有实力当开场嘉宾。” 迟早都是要出道的，能替他安排上场的机会总不是坏事，多锻炼锻炼，还能提高自己的台风。 盛博淞很高兴姜舒愿意相信自己，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姜舒：“我们可以不要任何报酬，相信我，盛博淞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气他刚才不肯为白淼和董一涵出头。 姜舒公私分明，站在个人的角度，她今天已经没打算再跟他说话，但是身为经纪人，她有义务给自己的艺人寻找上台的机会。 白淼的事以后再说，解决秦韩的燃眉之急要紧。 时间不多了，除了盛博淞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和楚歆琪对视一眼，秦韩只好答应道：“好，那赶快准备一下吧，需要什么伴奏我让下面的人去准备。” 盛博淞看向身边的姜舒，刚才中间只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这会已经坐下好几个人了。 盛博淞：“《对不起》。” t台的灯全部熄灭，伴奏缓缓响起。 聚光灯落在了t台正中，穿着银白色舞台装的少年略显稚嫩。双手握着话筒叠在腹前，闭上眼睛等待着音乐的前奏。 不过是场小的时装秀，到场的观众也没想到能来多大的歌手镇场。 只是……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是谁啊？ 前奏还没结束，台下就已经有了小声的议论，有的甚至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玩会单机小游戏。 ——是我当初太年轻，所以犯下了错 ——你说过爱我，我却从你身边淡然走过 ？？？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天籁之音？！ 他是什么神秘巨星吗？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他的歌？ 一开口，几乎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富有磁性的声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个字从他的嘴里出来都浸满了绵延又细长的感情，声音和他的脸完全匹配不上，谁都不敢相信看着不喑世事的少年竟然会有这样久经世故的嗓音。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的盛博淞，纷纷竖起耳朵，再三听他的发音和换气，才敢确定他这不是假唱。 好听！真的太好听了！ 拿起手机录像，盛博淞这个版本的《对不起》绝对是网上翻唱歌手中实力最强的！ 快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开场模特尹珂从后台走了出来。 大红色的拖地长裙绣着腾飞的凤凰，配上黑色的羽毛，灯光打在轻薄的裙子上时，特殊绣法的凤凰翩翩展翅、栩栩如生。 尹珂的脸上画了暗色系的妆，黑色的口红衬得她格外冷峻。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沾着亮片粉末，藐视一切的表情和她身上的服装风格相配，小指勾动着长裙的边缘，踩在t台的每一步都十分坚定。 她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武神，是从天堂堕落人间的暗黑天使，走到t台正前方，挥动衣裙的那一刻，似乎又露出了一抹柔情。 垂在衣裙上的几条长链，还有胸前的几串银环，给整个造型平添了一抹金属气息。 这就是秦韩的风格，当所有人以为自己能够理解他的用意时，露出他藏在其中的惊喜。 这也是尹珂的风格，就算冷冽刺骨，也会露出一丝生人勿进的温柔。 再次经过盛博淞身边，尹珂扭头多看了他一眼，对视的瞬间，盛博淞瞬间明了了她眼神中的暗示。 模特依次登场，从身边经过时，盛博淞都会和她们有一些动作的交流。 从t台正中向前移动，盛博淞看向姜舒的次数越来越多，周围的观众也顺着他的眼光找到了坐在t台正下方的那个女人。 干净利落的西装跟其他人的长裙比起来有些不同，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姜舒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的姿势不像是来看秀的，倒像是黑|帮老大来挑花姑娘的。 毫无意外，那个朝她步步走来的少年，就是她的花姑娘。 音乐结束，盛博淞并没有离开后台。 放下手里的话筒，注视着姜舒时，心跳在不断地加速跳动。 一个健步从t台上跳下来，盛博淞跑到了姜舒面前，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双手就已经捧起了她的脸颊。 整张脸朝她压下去，过于激动的唇在关键时刻偏偏吻错了地方。 姜舒：？？？ 这是在演戏吗？等等，好像不是在演戏啊！ 哪里有记者？哪里有狗仔？根本什么人都没有，怎么可以亲自己！ 麻麻，盛博淞被人带坏了！竟然敢占自己的便宜！ “哇！” 全场尖叫，纷纷在为盛博淞而鼓掌。 只是他这个吻的位置……未免让人失望的有点过分了，为什么一定是嘴唇而是额头呢？ 没意思，要真的是嘴就好了。 秀场的气氛再一次被带动起来，有盛博淞的歌还有那个略微失望的吻，在场的观众似乎都忘了在秀场里白等了几十分钟的事情。 那个吻让姜舒大脑一片空白，后面的秀到底有什么样的服装，模特的脸是什么样的，她全都记不清楚了。 只知道她的额头是热的，脸颊是热的，就连心……也是热的。 时装秀结束后，姜舒在后台找到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盛博淞，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知道姜舒要为了那个吻跟自己算账，所以他索性不挣扎了。 姜舒靠近一步，问：“你知道你刚才在干嘛吗？” 盛博淞：“我亲了你一下。” “说吧，为什么要亲我？”又朝他迈进了两步，俯视着坐在面前的盛博淞，姜舒的声音更加冰冷：“你别跟我说这是为了逼真，我不信。” 盛博淞抬起头，语气平淡地回复了一句：“因为我想吻你。” 姜舒没有谈过恋爱，这种事情她毫不避讳地问出口；盛博淞也没有经验，被她这么一问，还真的说出了心里话。 呵，真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听到盛博淞的回答，姜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再责怪他。 凭什么吻自己？ 这么问好像有点霸道了。 有什么资格吻自己？ 不对，他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吻自己好像也不犯法啊…… 定定地注视着彼此，两个人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是我让他亲你的。” 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重新换上了一套白色长袍，卸妆之后的尹珂又变成了伊甸园最纯洁的精灵，“那么好的气氛，要是没有一个吻来热场，不会觉得太可惜了吗？” 盛博淞挑这首歌就是为了姜舒，尹珂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在他最不敢的时候推他一把。 事实证明，这个吻没毛病。 晃着手里的水杯，尹珂理所当然地挑挑嘴：“我看什么生姜cp炒得挺火的，男朋友亲女朋友难道不应该吗？” “我……” 姜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假情侣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能不告诉其他人最好。 头一次感觉和自己相像的人聊天这么不好，平常只有自己让人哑口无言的时候，姜舒还从来没有被人堵得说不出话。 “对了，你说还我人情，”姜舒话锋一转，把尴尬的话题又扯到了尹珂身上，“我们之前见过吗？你好像不欠我什么。” 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捏成了纸团，尹珂手腕的小青蛇若隐若现，“今天进场的时候，我也在，我听到你替秦韩说话了。你替我出口教训那个人，我就帮你出手打欺负你朋友的人，我们两清了。”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姜舒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尹珂却记得这么清楚。 嗯，知恩图报，是她身上最闪亮的个性之一。 快步走到尹珂面前，她的助理把腰弯成了九十度，愧疚地道歉，“小姐，你送去熨烫的衣服……管家还没有送来。” 松开手，纸团掉在了她脚边，“开了他，再赏他十个嘴巴。” “他的衣服都脱掉，只给他留一条内裤让他滚。”尹珂淡淡然地说道，“不给我送衣服来，他也别穿了。” 果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同样是她最令人厌恶的个性，没有之一…… ※※※※※※※※※※※※※※※※※※※※ 崽崽虽然有缺点，但是亲妈会让她变得更好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樂悅、包子 5瓶；诗倩画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7 章 因为那天的时装秀, 秦韩火了。 当天晚上, 贾珊珊就发了一条微博，九张照片全都是自己受伤的照片。 躺在病床上, 手臂打了石膏固定，姜舒记得尹珂好像没有打她的脸，但她的嘴角却有一块青紫, 额头也有擦伤的痕迹。 微博@姜舒还有秦韩, 含沙射影的说了自己被人殴打的事。 特意买了热搜, 热度还没冲上前三十，就迅速被撤了下来, 而其他和秦韩相关的话题纷纷登顶。 #秦韩，国风# #盛博淞版《对不起》# #六十八套华服# #贱人贾珊珊# 姜舒眼睁睁地看着热搜榜话题更新,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 五十条热门话题全都被买断, 丝毫看不到丁点有关贾珊珊受伤的消息。 煤老板的亲闺女又怎么样？ 真要比家世，尹珂吊打她几十条街都不是问题。 尹氏在南非有十几座钻石矿，中东也有好几处石油厂。保守估计，他们家的资产总值已经快要突破十三位数。 贾珊珊算个什么东西？想要用舆论反击的结果, 只能是被尹珂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躺在床上的白淼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颈椎受了伤用支架固定。睡在靠近门的病床上, 姜舒进来的时候一眼竟然没认出来他。 董一涵：“姜姐，你可算来了！饿死我了都。” 同一个病房里, 旁边的董一涵伤势倒是好一些, 除了腿上打了石膏外, 身上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艰难地把头侧过来一些，说话的时候，白淼把眼睛瞪得老大：“怎么样？那个姓贾的被抓了吗？” 这次他们俩被打完全是天降横祸，要不是因为姜舒一口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聊天的时候也就不会被贾珊珊听到。 莫名其妙被打一顿，换成是谁都要气得头顶冒烟。 姜舒从手臂下抽出了一份报纸，又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盅，“你们想要的都带来了。说吧，是先吃饭？还是先听八卦？” “八卦！”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跟饭比起来，当然是瓜好吃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贾珊珊的下场。 说来也是贾珊珊活该，老老实实挨一顿打这事也就过去了，偏要在微博上跟尹珂较劲。结果非但被尹珂送进了警察局，还被尹珂挖出了之前矿难的事。 爹在公司坐，锅从天上来。 贾老爹想着送女儿去娱乐圈发展，怎么都没想到会因为贾珊珊被送进警察局。 跟贾珊珊故意伤人的一年比起来，贾老爹判得时间可不短，十二年。 只是，盛天也因为贾珊珊的事受了牵连，之前送女儿来盛天，贾家出了不少钱。现在两个人纷纷吃了瓜落，盛天相当于亏空了一大笔资金。 说好要给姜舒和她手下的艺人安排几个助理，现在全部gg。 搅着碗里的米饭，又浇一勺排骨汤进去，节食减肥的董一涵好久没有这样大快朵颐了，“姐，那你最近的安排是不是很满啊？” 无奈地点点头，姜舒往白淼的嘴里又塞了一口肉：“子晴的剧拍完了，有几个本子可以再给她锻炼一下，明昭吧，我是想送她回学校学习，多学一点表演技巧对她也有帮助……” 如数家珍的把几个崽子的行程都说一遍，宛如老母亲一样的姜舒真是为了他们要操碎了心。 姜舒掏出手机看了眼机票的时间，连续两天的飞行让她又疲惫地叹了口气：“冯梓懿的两个节目我还得跟着去。” 董一涵：“柒哥呢？怎么不让他跟着？” 说起来这事，姜舒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前天白柒跟冯梓懿去敦煌拍了《城市跑酷趴》的第二集，结果录节目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喝得昏天黑地，迟到了不说，冯梓懿节目录到一半又吐了…… 冯梓懿这次的节目可是大制作，真要被白柒整黄了，姜舒非把他头拧下来不可。 “铛铛！” 小心翼翼地敲了下病房的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怯怯地问：“请问，姜舒小姐在吗？” 抱着一只巨大的盒子，大半张脸都被盒子挡住。系在盒子上的黑色的蝴蝶结不常见，旁边还插着一支蓝色妖姬。 “我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跟她见过面，“请问你是哪位？” 女人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是尹珂小姐的私人助理。小姐现在在医院楼下，她让我上来来问你晚上有时间吃饭吗？” 私人助理？ 记得上次在秀场见到的助理好像不是她啊。 姜舒点头答应，“有的。” 抱着盒子走进病房，女人恭敬地把盒子放下后又拿出一张请柬交给姜舒，女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轻松。 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你是尹珂的新助理吗？” 女人再次鞠了一躬答话，“对，昨天那个男助理被开除了，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 ？？？ 男助理？ 好吧，看来这几天尹珂换了还不止一个助理。 依着尹珂的性子，但凡谁要敢不顺她的意，是绝对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被开除还算小事，就怕她会像那天在秀场羞辱管家那样过分。 等女人离开后，姜舒打开了她交给自己的那张请柬。 里面写着一串地址，旁边粘着一张名片。 名片上一共有八个电话号码，全都是用来联系尹珂一个人的。 就算是豪门，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从姜舒惊讶的表情中，董一涵好像猜到了什么：“姐，这个尹珂，是不是就是那天打贾珊珊的那个人？” 姜舒：“对。” 秀场发生的事，到现在董一涵都记忆犹新。从贾珊珊背后出现的尹珂刚开始还是笑脸，只一秒钟的功夫，就立刻变得凶神恶煞，对着他俩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地毒打。 下手狠毒、只打要害，同为女人，董一涵能够嗅到她身上危险的气息。 放下手里的碗，董一涵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道：“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姐，你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尹珂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能和她相处到哪一步，能不能把她收作自己的崽，还是要视情况而定。 打开尹珂送来的盒子，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姜舒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件衣服，是秦韩的设计，之前在秀场上有模特曾经穿过。 当时这件衣服就让她眼前一亮，黑色的主色调配上紫罗兰和紫黛的颜色搭配，腰部露出的部分用了手工绣法，开背也用缂丝作出了一只火凤凰。 出自秦韩的设计，必然是精品。不愧是和自己最相像的人，姜舒的品味，尹珂最是清楚。 —— 换上尹珂送来的礼服，晚上六点，姜舒准备去赴尹珂的饭约。 从公司出来，尹珂已经安排了来接她的车。 打开后面的车门，从车上下来的同样是个年轻的女人，“姜小姐是吗？我是尹珂小姐的助理，特地来接您吃饭。” 姜舒不确定地问：“新助理？” 女人比之前那有礼貌，主动把姜舒手里的手提包接过来，扶她上车前，还会伸手替她遮挡：“对，这是我工作的第一个小时。” 好嘛，前一个小姑娘又被开了。 觉得在包间里吃饭不舒服，尹珂索性包下了整个酒店。 清空了大厅的其他桌子，只留下正中间的那一张。 特地请来了一只古典乐队在旁边演奏，同样穿着一套黑色系的晚礼服，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尹珂正品尝着那杯红酒，看一眼姜舒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 坐在尹珂对面，西装革履的秦韩礼貌地站起来，拉开了旁边的座椅，“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舒点点头：“你们好，路上有点堵，所以慢了点。” 仔细打量着姜舒身上的那一件衣服，尹珂满意地对秦韩说：“我就觉得这件衣服她穿着很合适。” 秦韩设计的衣服从来不会卖给别人，大多都是送给自己身边的好友。 盛博淞那天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这一件衣服，就当做是感谢她的一点心意。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安排了一点西餐，”尹珂将餐布在腿上放平，考究的动作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希望你会喜欢。” 摇了摇放在桌子上的铃铛，尹珂的身子不由地挺直了一些。 用餐大厅里站着十几个服务生，听到铃声后，依次从右边的大门离开。再次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餐盘，上面罩着一只银色的罩子，旁边的蓝色妖姬娇艳欲滴。 尹珂很享受这种被一群人伺候的感觉，生而为公主，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很满足。 端起面前的红酒，尹珂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那天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这杯我敬你。” 姜舒抿了一小口，说：“盛博淞能上台，算是一举两得，不用这么客气。” 放下酒杯，尹珂丝毫不避讳找姜舒来吃饭的用意：“其实今天找你来呢，还是希望你能再帮他一次。” 说话不拐弯抹角这一点姜舒很喜欢。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也能轻松不少。 坐在旁边的秦韩眉头微皱，刚要入口的红酒又流回到杯底。 “尹珂，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愧疚地看向姜舒，好好的一顿饭，他不想就这么变成像生意场上那样的饭局，“抱歉，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尹珂不喜欢被拒绝，光看她突然僵住的笑容，就能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 但是对秦韩，她还保持着最后一点耐性，“你……行，算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不用尹珂开口，姜舒也能猜到她要跟自己说什么。 秦韩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一流的设计师，但是偏偏他孤高、冷僻的性格又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 不允许别人干预他的设计理念、不允许别人擅自更改他的设计，就算设计出的作品有缺点，他也不会更改，就是这样宁折不弯的做派让很多想要跟他签约的大牌都放弃了。 姜舒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也很尊重他的做法，毕竟能成大事的人，都是有傲骨的。 气氛变得尴尬，姜舒主动转移话题，说：“对了，尹小姐，我过段时间要去南非，不知道有什么不错的地方可以推荐吗？” 尹珂低下头，冷冷地回了一句：“没。”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装不出高兴的情绪。 切下一小块羊排，蘸一下旁边的酱，现在，也只有美食能够让尹珂的情绪好一点。 尹珂：？？？ 只咬了一小口，尹珂就把整块肉给吐了出来。 刀叉摆弄着盘子里六成熟的羊排，带有血丝的肉还能看到烤过的纹路。 “啪！” 连盘子带肉推到地上，旁边的服务生惊得打了个寒颤。 又喝了一口红酒，尹珂淡然地翘起了二郎腿，说：“让你们的主厨给我滚出来。”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不敢动。 尹珂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表情变得暴怒，“快去！” 尹珂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也不想受委屈，任何一点不如意都能把她惹怒。 今天本想把姜舒叫来谈一下合作的事，合作的计划都已经制定过了，合同也准备好了，就因为秦韩的一句话…… 好，这口气既然不能发泄在他身上，只能找别人来出气。 主厨是从国外请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看年龄，约摸着四十多岁左右。 头上戴着一顶厨师帽，不急不缓地走到尹珂面前时，还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 可惜啊，他还不知道接下来有怎么样的噩梦在等着他。 主厨：“is there anything wrong with the food？（食物有问题吗？）” 尹珂冷冷地哼了一声，高跟鞋踩在那块羊排上左右碾压。 再次抬起脚，羊排的肉汁已经被挤在地板上，顺手把桌子上没用完的黑椒汁倒上去，尹珂一字一顿道：“eat it（吃了它。）” 姜舒放下了刀叉，后背倏地涌起了一股寒意。 尹珂：“i say eat it（我说，吃了它。）” ※※※※※※※※※※※※※※※※※※※※ 尹·暗黑·珂已上线，坐等亲妈后期教她做人 第 68 章 主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几个小时之前就听说今天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怎么都没想到, 这客人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向后退了两步，主厨收起了刚才的客气, 严肃地打量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言不发。 秦韩放下了手里的餐叉，叹了口气, 不厌其烦地问：“尹珂, 你又想干什么？” 只要不顺尹珂的意, 她就一定要闹出点事情来。认识她这么久，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每一次都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才肯罢休。 不, 是直到她满意才肯罢休。 尹珂的眼神倏地变得凶恶, 收起了之前的温柔, 讽刺地哼了一声：“怎么？我又错了？给我上错了菜，我还不能骂他？” 全世界的山珍海味几乎都尝了个遍，对料理，尹珂的味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菜单上的羊排标明了是澳洲的小羊羔, 用了本地的羊也就算了，不是鲜嫩的羔羊而是从超市买来的羊排, 尹珂怎么可能忍？ 现在不止是尹珂，秦韩也在忍耐她的无理取闹。 好好的一顿饭, 气氛变得越发凝重, 坐在两人之间, 姜舒就像是站在天平的正中央，稍微偏向任何的一边，都会打破餐桌上的平衡。 咽下嘴里的羊肉，姜舒浅浅地品了一口红酒。再次抬头，她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尹珂的对立面，说：“尹珂，做人留一线，羊排做得不好让他重新做就行，没必要这么侮辱人？” “呵，”尹珂轻哼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她的眼神来回在姜舒和秦韩之间游荡，“你们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穿一条裤子了？”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姜舒接上了她的话茬，定定地看向她，眼神没有丝毫的惧怕，“自己做错了事，就别怪别人不帮你。” 尹珂：“错？分明是他做错了！” 姜舒：“但是你这侮辱人难道就是对吗？” 双手撑在桌子上，十指逐渐发力，铺在桌子上餐布勒出了许多条褶皱，“我告诉你，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钱，就能让人跪下。” 扬起头，尹珂居高临下的语气听着刺耳。她信奉金钱至上的世界，所以只要是没有她有钱的人，就只能乖乖地听话。 尹珂随手一推，桌子上的刀叉全都砸在了那个主厨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姜舒，眼神里的寒意丝毫不减，“只要你有实力，今天跪下的人就是我。呵，但是你有吗？” 实力？ 听完她说的话，姜舒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从座椅上站起来后，一步步地朝尹珂靠近，如果说前几天在秀场上的事，姜舒对她还有一点欣赏的话，就在刚才，那一点欣赏都变成了厌恶。 就算穿着高跟鞋，比她低了半个头的姜舒还是不得不仰视她。 又向后退了一小步，姜舒勉强能跟她平视：“如果我能让你跪下呢？” 尹珂玩味地勾起嘴角，轻描淡写道：“那我就饶了他。” “咚！” 电光火石之间，姜舒抬腿冲着她的小腿就是一脚，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尹珂脚下的高跟鞋失衡，连带着另一条腿也跟着打了弯。 脚下一个踉跄，尹珂整个人都朝前栽倒，两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上半身也摔在姜舒跟前。 尹珂：！！！ 这绝对是她上半辈子最丢脸的时刻，没有之一。 从小到大，别说是让她跪下了，连动她一只手指头的人都没有。敢这么跟她动手，还让她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姜舒，是第一个。 尹珂睁大了眼瞪着她，手从地上抬起来的时候，手心都摔出了两块红。 膝盖摔得也不轻，细嫩的皮肤已经擦出了好几道红血丝。 尹珂：“你……” 打败了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身为战败者的尹珂，这种感觉还真挺不错的。虽然知道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会被她打到住院，但能让她给自己跪下，也不算亏。 姜舒学着她刚才眉飞色舞的模样，说：“你现在已经跪在我面前了，怎么样，这件事算过去了吗？” 是她先开口的，只要让她跪下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自己只不过是照做而已。 尹珂扶着地慢慢站起来，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有些狼狈，那一身黑色的裙子也扯出了长长一道口。 认栽地点点头，她被姜舒“下跪”的方式怼得无f**k说：“好，你，够可以。想玩是吧？那咱们以后好好玩。” 和姜舒一样，尹珂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也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这事说过去了就过去了，绝对不可能计较，但以后的事…… 姜舒微微一笑，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挑衅，说：“好，我绝对奉陪到底！” —— 周末一大早，姜舒就把冯梓懿从床上揪了起来往机场赶。 和美国合作的那一档《绝地求生》节目，第一期就定在了非洲的大草原录制。直飞非洲的航班不多，中间还要中转，光是想想就觉得累。 托运行李、过了安检，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登机口等候登机的时候，姜舒才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姜舒：“你没发现吗？咱们旁边没有人。” 冯梓懿咂咂嘴，继续闭着眼休息：“没人打扰还不好吗？让我再睡会儿。” 姜舒：“马上快登机了，怎么可能没人？” 环顾四周，周围几排座椅都是空的。去南非旅游的人不多，也不是在旅游旺季，但前往开普敦的航班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航班开始登机，姜舒硬拉着冯梓懿在座位上等了好久，这才确定真的没有人搭乘这一班航班。 “不好意思~我来晚啦~” 尹珂拎着手提包姗姗来迟，故作娇媚地叫了一声。 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每个人都拎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 摘下墨镜，尹珂的眼神笑里藏刀，“真巧啊，我们竟然搭同一班飞机。” 姜舒：“你怎么来了？” 尹珂笑容更加灿烂，“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去玩啊，之前说过的，忘了吗？” ※※※※※※※※※※※※※※※※※※※※ 小剧场： 尹珂：有钱，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姜舒：不见得吧。 尹珂：怎么？你想吃什么我买不到？ 姜舒：孟婆汤。 尹珂：？？？ 第 69 章 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姜舒算是彻底品尝了一把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吵不闹, 全程坐在距离姜舒两米远的位置上看书，偶尔和她对视一眼, 除了笑，尹珂一句话都不说。 尹珂包下了飞机所有的位置，就算是已经售出的位置, 她也是高价回收, 就为了交换跟姜舒单独相处的机会。 冯梓懿个没良心的, 全程靠在后面睡觉，丝毫没有察觉到机舱里弥漫的火药味。 飞机开始着陆。 合上了手里看了三遍的报纸, 姜舒强装淡定地说：“我们来是要录节目的，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 恐怕要扫你的兴了。” 尹珂还是神秘地勾勾嘴角, “是《绝地求生》吗？” 姜舒：？？？ 尹珂：“不好意思, 我是这次的飞行嘉宾，导演没有事先告诉你吗？” 什么飞行嘉宾？导演根本没有说啊！ 这次的节目嘉宾是从四个国家挑选出来的，一共有六期节目，每一期节目都要去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探险。 没有剧本, 没有安排好的情节，节目开始之后甚至摄像机设备都不用, 只通过gopro和无人机进行画面转播。 莫名其妙地加进来一个嘉宾？呵，怕是尹珂还不知道这档节目有多凶险吧。 姜舒倒是不介意, 就怕尹珂这娇生惯养的身体受不住。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姜舒回了她一句：“那就祝你好运了。” 最近几年野外探险的节目火爆, 有关荷兰探险家乔纳森的野外生存纪录片刷爆了网络，趁着他的势头火热，《绝地求生》应运而生。 到达机场的时候，剧组安排的人已经提前来接机。 尹珂：“这什么鬼地方，未免也太穷了吧？” 机场的大门打开的瞬间，外面涌进来的一股热浪，让刚吹过空调的尹珂浑身瞬间浮起了一层汗雾。 正是夏季，又是在热带，南非的气温比国内高了十几度。 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几乎所有到达的游客都会有那么一秒觉得窒息。 冯梓懿一米九几的个子很好认，大老远，男人就摘下头上的草帽热情地向他们走来：“你们好，我是节目组安排给你们的助理，乔治。” 男人的普通话说的很地道，到底是合资的大制作，在翻译上也下了不少银子，为了方便交流，节目组给每个国家的嘉宾都安排了国语翻译。 尹珂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他伸来的右手。 嫌脏。 “你好，我是冯梓懿的经纪人姜舒，”助理正觉得尴尬，姜舒赶紧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最近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乔治挠挠头，似懂非懂地笑笑，“熟不了，这里还没有那么热。真要熟了，我也救不了你们的。” emmmm，这个翻译好像不太懂什么成语。 到了南非就是到了尹珂的地盘，姜舒和冯梓懿才刚坐上节目组给安排的灰？白色面包车，没多久，尹家给尹珂安排的专车就停在了机场门口。 节目组安排的这种破车，她是不可能坐的，配不上她的身份。 节目拍摄的地方在非洲大陆靠近中部的地方。 除了开车外，还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 “咣当咣当……” 火车上的黑种人不多，大多都是运送的货物和白人。不过看他们晒成了麦色的皮肤，看样子，也在这片大陆呆了很久的时间。 非洲的国家大部分都很穷，荒蛮的部落分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他们的城市更像是国内上个世纪的村落。 看着过往的景，几乎什么都是土黄色的。 土黄色的木屋，土黄色的汽车，满目荒凉的环境确实挺适合拍这种逃生类节目。 路上，乔治跟姜舒说了这次节目的拍摄细节，同时还交给她了一份保险单和免责声明。 拍摄的过程有时候没有摄影师跟着，野外的场地容易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既然要录，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下面签上名字，姜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说尹珂是这次的飞行嘉宾？我想问一下，她会跟冯梓懿他们一起拍摄吗？” 乔治摇摇头，说：“不会，她给节目赞助了八千万，导演是不会让她吃苦的。” 呵，果然是带资进组。 节目的拍摄有不少的赞助商和出品方，但是都要求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加播一些广告。 像尹珂这样主动送钱，还不要求放广告的土财主，节目组当然是鼓掌欢迎了。 不过是让她感受一下野外的环境，给嘉宾们制造一些麻烦，都是小事。 “给嘉宾制造麻烦？”姜舒追问道。 乔治翻开了厚厚的一本节目策划，一本正经地解释：“对，这次嘉宾们体验的是动物迁徙，危险的项目不多，给嘉宾制造麻烦的点子还是尹珂小姐主动提出来的。” 姜舒：“什么样的麻烦，会不会很过分？” 想到尹珂之前殴打贾珊珊，还有在酒店里让主厨吃肉的行为……姜舒是不敢再小瞧她的狠毒了。 正在拍照片的冯梓懿皱了下眉，一脸大题小做地看着姜舒：“她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能制造什么麻烦？姐，你未免太紧张了吧？” 呵，小姑娘？ 你见过一米八几的小姑娘吗？ 你见过把人打到骨折的小姑娘吗？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姜舒淡然地靠在座椅上，“好，是我小题大做了，那等你吃苦的时候，可别哭着喊着叫我妈啊。” 冯梓懿耸耸肩，“放心，只要有饭吃，我绝对不会叫你妈。” 到达节目组的录制场地已经是傍晚。 夕阳西下，一马平川的陆地可以见到慢慢藏进地表的落日。 支起了十几顶帐篷，各位刚到的嘉宾正在各自的帐篷里收拾东西。 还没走进帐篷，冯梓懿看到了沙子里好像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窥探自己。 用鞋轻轻踢它一下，那双眼睛很快就露出了藏在沙子里的毒针，漆黑的身子将它的凶狠都暴露无遗。 “妈！” 紧紧地抓住姜舒的手臂，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声把所有人都给召了出来。 姜舒：？？？ 说好的不叫妈呢？ ※※※※※※※※※※※※※※※※※※※※ 前方高能，邪恶小崽要被虐啦！ —— 一早起来答辩累趴了，等晚上放大肥章！ 第 70 章 是一只蝎子。 录制节目的地点定在野外, 松软的沙地是蝎子藏身的好地方。 不止是蝎子, 到了晚上，能看到许多夜行动物出没, 光是这一会，就已经看到距离帐篷不远处有好几只野猫闪过，高高的电灯附近还闪过了蝙蝠的影子。 穿着高跟鞋的姜舒毫不畏惧, 一脚踩在了蝎子的后背上。一击致命, 巴掌大小的蝎子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用力地碾了两下, 确定蝎子已经死透，姜舒这才把脚抬起来：“你能再胆小点吗？” “我, 我没怕。”冯梓懿硬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昂首挺胸道：“我是怕蝎子蛰你而已。” 松开握在姜舒手臂上的双手, 刚才被他抓过的地方已经有了两圈红色的五指印。 冯梓懿空有一米九几的个子, 偏偏对这种爬行动物很恐惧, 蝎子、蜘蛛、蛇……看到就会吓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唉，不知道他真的要去野外的话，遇到这些小可爱会怎么办。 听到冯梓懿的叫声，其他帐篷的人纷纷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快赶到的是俄罗斯的查莉娅, 和姜舒在网上搜到的照片一样，她本人长得就和男人一样魁梧, 健硕的肌肉是奶油色，再配上那张清丽可人的长相。 简直就是生活在现实中的金刚芭比。 四名嘉宾中唯一一位女嘉宾, 冲着她的这一身肌肉, 就知道绝对不比男人逊色。 查莉娅手里还攥着她随身携带的粉红色哑铃, 微微隆起的二头肌做好了随时动手打架的准备，“出什么事了吗？（英文）” 她英文说得很好，从小就出国参加各种举重比赛，根本听不出有俄罗斯的卷舌音。 姜舒尴尬地笑笑，说：“一直蝎子而已。（英文）” 看了看她身边的冯梓懿，查莉娅友善地伸出手做自我介绍。到最后，还说了两句不太标准的“你好”、“谢谢”。 很快，另外帐篷里的杰克和乔纳森也跟了出来。 杰克是南非本国人，母亲是当年移民南非的白人，咖啡色的两条手臂纹满了纹身。 杰克：“晚上的非洲很不安全，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英文）” 主动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包包，里面塞了各种可以驱赶蚊虫的药草。 倒是乔纳森，默默地走到那只惨死的蝎子旁边，用手指拨动着两侧死气沉沉的钳子，惋惜道：“可惜啊，这么好的蛋白质就这么浪费了。（英文）” 众人：？？？ 乔纳森之前拍过的求生类节目不少，根据姜舒印象，但凡是在节目里出现过的生物，他好像都没有害怕过。 毒蛇、野猪、食人鱼……在他的眼里都是美味可口的蛋白质。 强者的世界，我们普通人不懂。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姜舒和冯梓懿也回到了各自的帐篷里收拾行李。 几分钟后，导演把所有的嘉宾都叫到了一起商定明天的录制项目。 三十架无人机，每人两个gopro全程记录，这是需要用到的所有拍摄设备。而这次嘉宾需要经过的路线…… 铺开了整张地图，上面的红色线条只有五厘米，但是根据比例尺放大之后足足有三十公里的距离。 拍摄的时长暂定为三天，四名嘉宾要通过配合来完成这三十公里的徒步探险之旅。 而节目组和其他工作人员则会在沿途的五个站点接应。 站点距离他们的路线有五公里的距离，以便应付突发状况，非洲的原始大陆开发程度不高，节目组能做的准备只有这些。 正在商量细节的时候，几辆房车声势浩大地赶到了节目组的影帝。 每辆房车上都印着一个大大的“y”，不用想，就知道这么浮夸的排场肯定是尹珂安排的。 住帐篷？ 开玩笑。 凭尹珂的性子，是绝对吃不了这种苦头的。 要不是因为非洲的条件艰苦，绝对要搬来一栋房子单独给她住才行。 刚打开车门，里面就涌出了一股白色的冷雾，缓缓从车上下来，跟在尹珂后面的助理特意挪动着移动式空调的角度。 摘下脖子上的丝巾，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的尹珂宛如居住在城堡里的公主。高跟鞋踩在沙地上，尹珂都跟着皱了下眉，“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住帐篷，这几天我就在房车里将就一下跟你们录节目吧。”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种味道，不过是个飞行嘉宾而已，跟大家录节目倒像是给了他们极大的脸面。 大家都住帐篷，偏偏她一个人住房车。 对视一眼，就算不说话，都能品出彼此对她的一丝不满。 总导演看了看她的房车，尴尬地笑笑：“我们正说到这几天的拍摄计划，你也来听一听？（英文）” 尹珂的目光一直在姜舒身上，慢步朝她走来，也跟着弯下了腰，“ok” 身为这次的飞行嘉宾，尹珂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嘉宾提供惊喜”。 她可以利用交通工具提前经过嘉宾们的路线，同时留下各种陷阱。后期的节目里不会出现尹珂的镜头，只会有她留下来的惊喜，还有嘉宾应对陷阱的过程。 妙！ 尹珂眉毛一抖，还没开始录就已经想到了歪点子。 “可以让姜小姐跟我一起吗？（英文）”挽起姜舒的手臂，看她友善的面孔，全然是忘了那天姜舒让她下跪的事。 导演：“当然可以。（英文）” 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慢慢转过头，姜舒小声地问：“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尹珂：“当然是让你目睹冯梓懿受伤啊。” 大家都听不懂中文，见她们说说笑笑的样子，还以为她们的关系很好。 想要对付一个人，光是打压她还不够，毁了她最看重的东西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冯梓懿、董一涵、白淼，他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现在是冯梓懿，下一个，就是他们。 非洲的信号不好，再过一会就要把网络发射器关了。趁着还有时间，姜舒给樊子晴和明昭他们依次都打了电话。 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候，国内还是上午。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盛博淞应该还在练习室练习吧。 手指悬在手机上半天，姜舒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拨通盛博淞的电话。 自从跟他在一起后，给他打电话这件事就变得敏感，不止是打电话，甚至平常的一句关心都变了味。 顶着情侣的帽子，就算姜舒是出家的尼姑，面对盛博淞这只小奶狗也要动凡心，话里多多少少都会多一些暧昧。 害怕，姜舒是真的害怕。 万一真的喜欢上了他，那未来假情侣的身份不复存在，自己该怎么办？ “嗡嗡……” 背地里真是不能念叨人。 姜舒正犹豫着呢，盛博淞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稳定着情绪，姜舒小声道：“喂？”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盛博淞直截了当地问道。 姜舒：“我……” 盛·吃醋·博淞：“我就在白淼旁边，我看到你给他和董一涵打电话，为什么不给我打？” 醋味浓重，分明自己在名义上才是跟她最亲近的人才对。 几个人都挨个打了电话问候，偏偏落下了自己？ 这不是赤|裸|裸的偏心吗？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姜舒挠了挠头，尽量让语气变得镇定，说：“我正准备给你打，刚打开通讯录。” 盛博淞：“你撒谎。” 糟了，又被他发现了。 姜舒这次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人给教育了，这未免太尴尬了。 能怎么解释？ 告诉他自己有点喜欢他，怕打电话会让自己更沉迷？ 告诉他自己很想他，然后像个花痴一样地blablabla告白？ 不可能的，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电话那头同样保持沉默，过了好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很好，你在非洲也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 “嗯。” 姜舒僵硬地点点头，听他失落的语气，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揉了一下。 不给他打电话难道伤到他的心了？ 电话还没有挂断，盛博淞再三犹豫，还是没能把那句“我想你”说出口。 盛博淞：“晚安。” 姜舒：“嗯……晚安。” —— 第二天早上八点，节目组已经开始准备录制节目的设备。 每位嘉宾可以随身携带三样装备，在出发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始给他们检查。 “what is it？（这是什么？）”掏出一张红票子，工作人员好奇地问。 冯梓懿：“money。” 紧接着，工作人员又从他的身上找到了美元、欧元、越南盾、泰铢等等，一共九种钱币。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道非洲的国家用哪种钱，只好各种钱都藏一点在身上。 只可惜啊，冯梓懿低估了节目组的仔细程度，发现他身上藏了一张钱后，其他的钱也全都被找了出来，甚至还脱了他的鞋，用强光灯照了一遍半透明的鞋底。 经过半小时的准备，查莉娅带了匕首、伸缩水杯和打火石，杰克带了一捆绳子、一把羊角锤和伸缩铁铲，乔纳森两手空空，只多穿了一件外套。 冯梓懿…… “啪！” 姜舒抬手朝他后脑门拍了一巴掌，大声地怒骂道：“压缩饼干？你还真敢给我带啊！” 两两包装连在一起，勉强算是三样。六包饼干，三个口味，这就是冯梓懿准备的所有东西。 冯梓懿一脸委屈，“不可以吗？我饿了怎么办？” 乔治看着他，苦笑道：“乔纳森说不定会帮你们抓点蚯蚓什么的吃。” 蚯蚓？算了吧，哪有压缩饼干好吃？特地让人代购的，几十块一包呢。 姜舒恨铁不成钢地又踹了他一脚，冯梓懿坚持带这些东西出发，她也没有办法。 节目组给飞行嘉宾准备了一台二手的越野吉普车，上面放了各种可以用到的装备，这一路，她们可以尽情地给嘉宾们布置陷阱。 非洲大陆的信号不好，出发前，节目组给了他们特制的通讯器，还在车上放了gps定位，这才让她们出发。 换上一身迷彩装，姜舒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看向在房车里准备的尹珂，昨天还穿得像是参加时装周，现在也换上了更加方便行动的运动装。 和姜舒一样，就算在野外也不可能穿平底的运动鞋，四厘米的跟不算高，但也是她们最后的倔强。 出发前，尹珂带了四五个人同行，既然是要制作陷阱，她才不可能亲自动手。 和她一起坐在后排，姜舒看了眼座位后面的铁锹和绳索，凭这些东西，应该伤不到冯梓懿他们吧？ 提前出发，路径荒漠的时候尹珂让司机停下了车子。 踩了踩脚下的空地，尹珂命令他们道：“在这，给我弄一个三米深的陷阱出来，里面放点蛇、蝎子什么的。” 昨天知道了冯梓懿害怕这些东西，所以尹珂特地给他准备了这些惊喜。 其他嘉宾的死活她才不管，她眼里只有冯梓懿。 姜舒根本没有阻拦她的机会，刚要从车上下来，就被两个人用力地按在那。 今天，她只有看戏的份儿。 “哼哼……” 前面不远就有一条河，正是动物迁徙的时节，已经有不少长途跋涉的大象、角马围在河边补充水分。 这些生活在大自然的动物没有见过汽车，虽然距离只有几百米，但它们依旧淡定地喝水吃草。 “啪！” 一声脆响，河那边的动物纷纷抬起头看向吉普车的方向。 “快点！快点弄啊！”尹珂有点不耐烦了，挥动着手里的小皮鞭催促道。 眯起眼睛，在河对面的草丛里，几处黑色的斑点暴露了它黄色的身影。 一双眼睛从角马转移到了正在布置陷阱的人，相比起那些动物，这些两脚兽好像更加好袭击。 姜舒冲着身边的人叫喊道：“离开，快离开这！” 正在挖陷阱的人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又在发什么神经病。尹珂更是头也不回，一个劲地催促他们快点动手。 “坐下！”男人一下就按住了她，“老实点，别逼我跟你动手。” 姜舒：“是猎豹！草原上有猎豹！” ※※※※※※※※※※※※※※※※※※※※ 这次危险是真的要来了！ 沙雕与猎豹齐飞，坏崽子和亲妈一色~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1 章 非洲的野生动物很多, 潜伏的危险更多。 事先已经对危险的大型动物进行驱赶, 只是在偌大的非洲还会有漏掉的隐患。这条路线是动物迁徙的必经之路，节目组能够挑选在这里拍节目, 猎豹也可以选择在这里对动物下手。 看向姜舒提醒的方向，草丛里隐藏着好几只毛茸茸的脑袋。 土黄色的皮毛和周围的草垛颜色相同，若不是充满了杀意的眼神, 根本不容易发现它们藏在其中。 “啪！” 尹珂再次挥舞着手里的皮鞭, 响亮的鞭响震彻环野。 正在喝水的角马抬起头四处观望, 许多双眼睛纷纷看向了河流那边的一群两脚兽。 收回目光，那几只黄色的猎豹尹珂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一只老妈带着半大的崽出来找食物而已, 真要朝他们冲过来，光是每个人手里的铁铲就能把它们全都料理掉。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 尹珂轻蔑地哼了一声：“原来也是个胆小鬼。” “嗷！呜呜……呜！” 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角马群和羚羊群受到了惊吓, 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土狼，紧紧地咬住了正在喝水的小角马，脖子、后蹄被两只狼钳制，其他的狼则用力地撕咬它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跟了它们一路, 河边是最后的下手地点。 这是一场群体的刺杀行动，几十只土狼从四面八方跑出来, 对这些猎物形成了包夹之势。 受到惊吓的羚羊四处跑窜，角马群也分成四队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离。 之前藏在草丛里的猎豹从中分了一杯羹, 趁乱也抓住了一只半大的羚羊。 野兽群从河的对面朝尹珂他们的方向跑来, 带着尾随了一路的危险, 还有惊慌的嘶叫声。 都是在城市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哪里见过大自然的弱肉强食？ 看到满口利牙的土狼，每一只的嘴角都挂着口水，牙缝里还有丝丝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姜舒抬手给了旁边那人一巴掌，把他吓跑的魂扯了回来：“开车！快走！” 正在下面布置陷阱的人一拥而上，被土狼和猎豹吓得丢了手里的铁锨，现在，也只有这辆铁皮车能够给他们庇护。 尹珂被慌忙地推上了车，挤在一群满身臭汗的男人中间，任她怎么推攘，他们都不肯多让出点位置给她。 生命重要，谁还管她是不是大小姐？ “嗡！” 油门踩到底，几秒钟的功夫，汽车就加速到了六十迈。 一地的土坷垃弄得车子上下颠簸，车速怎么都提不上去，好几只雄壮的公角马从车子旁边跑过，脖子上有好几道血红色的裂口。 这种短程距离的追击，对于这些土狼来说是生存地必备技能。几十公里之内，土狼有耐心也有体力捕获到几只果腹的猎物。 “嘭！” 车子再次剧烈抖动，后排的几个人全部从座位上腾空，重重地掉下来一阵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加速到六十迈的车速跌到了二十迈，颠簸感越来越强烈，车子的右半边一直发出“隆隆”的动静。 车胎被扎爆了。 司机声音颤抖道：“我们今天要死了。” 死？姜舒可没有想过死在土狼的嘴里。 解下身上的外套，姜舒翻着后面的箱子，里面还有几只铁锤、扳手之类的工具，拿在手里勉强可以当成防身的武器。 姜舒握着手里的扳手，叫嚷道：“拿家伙，跟它们打啊！” 加起来不过八个人，一个个平时都是敢动手打人的彪形大汉，其实战斗力根本不怎么样，后面可是几十只在野外生存的土狼，怎么打得过？ 尹珂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人，也跟着催促道：“快下车啊！坐在车里等死吗？” 左右是跑不掉了，只能拼一把！ 一人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铁锤，握在手里来回掂量，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的胆怯似乎比刚才少了许多。 说到底就是一群畜生，能有多可怕？ 野兽群从车子旁边经过，扬起漫天的尘土，脚下的地面不停地震动，分不清朝自己跑来的动物到底是狼是羊。 一直黑影直冲冲地朝姜舒跑过来，攥紧了锤子手柄的十指同时发力。 “咚！” first blood！ 几十公斤重的羚羊摔在她面前，两眼一翻、四蹄一蹬，瞬间就没了意识。 呃，不好意思，第一次出手，打错羊了。 毕竟是男人，就算是走到绝路也要拿出比女人更强的勇气，看到姜舒都拿了一血，他们对土狼的恐惧更少了，甚至看到土狼从身边经过还会主动过去试着动手敲打。 “啪！” 男人扬起手里的扳手，正中那只土狼的后腰。 “嗷呜~” 长了这么大到底是没有见过人类，和他们手里的武器。被一块不起眼的铁疙瘩砸了一下，后半边身子疼得痉挛，右后腿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不敢惹，两脚兽是真的不敢惹。 夹着尾巴从男人的身边逃跑，脚下一个踉跄，那只土狼被后面冲过来的角马一脚踩断了脖子。 “轰轰……” 停下的车子再次发动，坐在驾驶座上，尹珂放下了手里的锤子，牢牢地握住了方向盘。 就算是被扎爆了轮胎，但是少了几个人的重量，也能从这里逃出去吧。 “尹珂！你要干什么！” 姜舒抓住了后车门，不等她阻止，摇摇晃晃的车子再次从漫天黄沙中冲了出去。 少了一只轮胎的汽车难以保持平衡，尽力地爬在车，除了姜舒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被她抛弃在了野兽群里。 尹珂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既然是自己雇佣来的人，就应该有为自己献身的准备。 一望无际的野外分不清东南西北，从野兽群里逃出后，尹珂并没有停车的意思，把握着面前的方向盘，她还在漫无目的地前行。 离开这里！离开非洲！ 这个鬼地方，以后绝对不可能再来了，绝不可能……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又酸又呛，姜舒从来不曾闻到过。 “咳咳！” 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姜舒用力地咳嗽了好几声。掉进河里，呛了好几口水，到现在嗓子都是疼的。 旁边照顾她的是两个黑皮肤的女人，见她醒来，纷纷向后躲避了些：“！@#￥%” ？？？ 她们说的是哪里的话？ 那女人放慢了语速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听不懂。 非洲的部落很多，每个部落的语种都有差异，只有部落内部的人能够明白彼此说的是什么。 女人试探着靠近姜舒，捡起那一片掉落的大叶子。 上面是一团黏糊糊的绿色植物碎末，刚才那股奇怪的味道，好像不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 重新放在嘴里嚼了嚼，女人慢慢地拉着姜舒的手臂，重新把碎末涂抹到她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她是要帮自己上药。 努力地回忆今天上午的事，姜舒只记得尹珂开车一直没有停。 她是真不会开车，转动方向盘左右移动，姜舒叫嚷了几次她都没有停下来。到了河边，又错把油门当刹车，狠狠地踩到了底…… 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围的女人都没有穿衣服，身上挂着几块粗陋的布料，一头长发用折了几次的树枝固定，男人们正在用石头打磨粗壮的树枝，半大的孩子都聚在老人的身边乖巧地玩着身边的石子。 看样子，掉进河里以后自己是被非洲的某个部落给救起来了。 天为被、地为席，让姜舒想到了五千年前的原始社会。 女人恭恭敬敬地把姜舒随身的东西拿来，瑞士刀、锤子还有剩下一只的高跟鞋，半跪在她面前，对姜舒这个新新世界的人，她们表现得十分恭敬。 看到那只不属于自己的高跟鞋，姜舒这才想起来跟她一起的尹珂。 在自己的脸上和头发来回地比划，姜舒手舞足蹈道：“乌拉哈拉乌拉拉古他妈。” 他们的方言也学不会啊。 瞎说两句，再配上点手势，应该就能猜到自己是什么意思吧？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好像猜到了她的意思。 扶着她站起来，女人们带她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别过来，你们都让开！” 坐在树上，光着脚的尹珂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树枝，不停地往树下丢叶子，警告这些原住民不要靠近她。 几个男人在树下守着不敢走，这么高的树，要是从上面掉下来一定摔得不轻。绕着树站成一圈，不管她从哪个角度掉下来，他们都能抱住她。 在这样一个落后的部落，尹珂头一次感觉到害怕。 钱在这里可不管用，就算是有再多的钱，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堆没有的纸。 姜舒把她的那一只高跟鞋丢在地上，仰起头问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们又不会伤害你。” 看到姜舒，尹珂并没有要从树上下来的意思，“节目组导演呢？其他人呢？他们这拍的是什么破节目！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们全部都付出代价！” 姜舒：“你把车开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问我呢？赶紧下来！别给国家丢人。” “丢人？”尹珂指了指下面那些坦胸露ru的男人，还有他们下半身那块根本没作用的遮羞布，“跟这些暴露狂，你跟我说丢人？有什么比他们这么更丢人的吗？” 姜舒：“这是人家的习俗，你在人家的地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其他人看着她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一脸懵逼地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尹珂调整着坐的位置，把树枝抱得更紧了一些，“我不管，你把导演给我找来，否则我是不可能下去的。” 姜舒哼了一声：“那你可千万别下来，免得脏了人家的地方。” 尹珂的大小姐脾气就是她家里人惯出来的。 有钱了不起啊？这可不是在尹家，姜舒也不是尹珂的亲妈，才不会惯她的臭脾气。 不想下来是吧，那最好一辈子别下来。 拉着围观的人离开，连带着那些守在树下的男人也跟着带走。尹珂要一个人在树上呆着，那就成全她好了。 姜舒粗略地算了一下，他们的这个部落总共有二百多个人。女人比较少，只有六十多个，而且成年的女性很有话语权，应该是母系社会。 对待姜舒这个外来的人，友善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最大特点，每每姜舒和他们对视，都会露出浅浅的笑，孩子们更是主动往她身边凑，叽叽呱呱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晚上的饭还正在做。 用一块巨大的石板当成锅，上面放着各种绿色的叶子，几个女人用树枝搅动着上面的东西，又从旁边的土罐里掏出一点白色粉末撒上去。 刚才那股又酸又呛的味道，就是做这道菜时散发出来的。 另外的石板上放的是一块野猪排，皮已经扒下来了，就在旁边的树枝上晾晒。 猪排的表面上涂抹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遍遍地用手再上面刷黄色的调料，又黑又黄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也是姜舒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世界上有名的料理很多，但好像没有什么是从非洲传出来的。 等他们料理好晚饭，特地拿起了一片最大的叶子递给了姜舒，同时也把最肥美的肉撕下来给姜舒。 “！@#￥%@#￥……” 男人叽叽呱呱又说了一大堆，除了笑，姜舒一个字都没听懂，不过从他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欢迎自己的意思。 大家吃饭的时候都用手，热乎乎的肉、菜似乎在他们手里没有什么温度。 长期在野外生存，他们的手脚上都有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可以隔绝温度，倒是姜舒，要用两根树枝拼起来的筷子才能吃下去。 味道还行，干巴巴的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在野外，能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没必要要求地太多。 吃了一半，姜舒想到了还在树上呆着的尹珂。 端着肉来到树下，姜舒冷冷地问：“要吃点吗？” 瞧了眼黑不拉几的肉，尹珂扭过头去，“我尹珂，打死也不会吃这里的一口东西！” ※※※※※※※※※※※※※※※※※※※※ 第一天： 尹·熊孩子·珂：打死我也不会吃一口东西！ 第二天： 尹·乖宝宝·珂：真香~ 第 72 章 晚上睡觉, 姜舒盘算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通讯器丢了, 没办法联系上节目组；落后的部落也没有地图这类的工具，想找警察来救自己……等等, 好像这里连警察都没有。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能等节目组派人来找自己，才有机会回去。 否则凭她和尹珂两个人, 人生地不熟的, 八成是要死在这片非洲大陆。 部落的人心肠很好, 不仅给姜舒也用树叶做了一间小棚，怕她睡得不习惯, 还贴心地给她铺了一层柔软的干草垫。 睡觉之前，女人拿来了一根折了好几下的树枝, 温柔地对她笑笑, 指了下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 “！@#￥%？” 姜舒伸手要接过那一根树枝，女人却主动过来帮她把头发梳起来。 女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仔细地用手指帮她整理头发，动作很轻柔, 生怕扯痛了她。 部落对她们这两个外来人没有丝毫的敌意，甚至还把她们当成了贵客。 其实, 假如下半辈子真的回不去了，在这样的小部落或许也会很好。 双手搭在肩膀上点了下头, 女人又说了一串土语后, 回到了自己的小棚里。 看了眼尹珂呆着的那棵榕树, 刚才还坐在树桠之间的尹珂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夜里风大，温度也会迅速下降，尹珂没有那么傻，才不会把自己吹成风干肉。 依偎在树根那里，她紧紧地抱住双腿，男人们给她搭的小棚就在旁边放着，但她却没有进去避寒的意思。 呵，还是嫌脏。 非洲的天亮得很早，没有手机也看不到几点，只听到那棵榕树上飞来了一群鸟，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刚睁开眼，姜舒的脑海里就想到了盛博淞他们：也不知道以后没有自己在身边，他和樊子晴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 “%￥#@！” 好像是争执的声音。 从小棚里钻出来，姜舒看到了在尹珂身边的两个孩子。 他们用叶子盛了一捧水，担心尹珂嫌弃不干净，接的还是植物叶片上的朝露。 两只手高高地捧到她面前，一晚上没有喝水，这个大姐姐一定渴了。 尹珂的嘴唇已经干裂，看着叶子中间的水，她还是埂着脖子不肯低头，“我不喝，你们拿走吧。” 其他几个孩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嘴里说着尹珂听不懂的方言，两只手不停地左右摆动，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离开。 姜舒：“一大早的，你又要闹什么？” 尹珂朝她翻了个白眼，穿起那一只高跟鞋，另一只脚上缠了好几片叶子：“当然是回家，这种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走到孩子们跟前，姜舒从孩子们手里接过了他们好不容易收集的水，摩挲着他们的头，笑道：“你知道回去的路吗？你知道哪里有豺狼虎豹，哪里有水吗？” 两句话就把尹珂堵得无话可说。 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把领子扯得更高一些，尹珂还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那我也要走，才不会跟这些野人为伍。” 尝一口叶子里的水，朝露的味道确实更清新，是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气。 姜舒咂咂嘴，看也不看她，“好歹这些野人能在荒野生活，你呢？” 连续被姜舒怼了两次，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怒火上头。 尹珂：“信不信？就算我要死，也一定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捋起袖子，尹珂攥起十指的时候，指关节接连发出一串脆响。 姜舒也不怕，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信啊，但我更相信，假如我死了，恐怕这个非洲大陆就没有人能听得懂你说话。跟空气说话？还是把自己憋死？啧啧，当哑巴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扑哧！ 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插在尹珂胸口。 尹珂：“行，算你狠！” 姜舒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当然要比你狠一点了，否则怎么能当你的亲妈呢？ 尹珂坚持要走，姜舒也懒得阻拦她。 在这片陌生的大陆，没有人带领几乎没有离开的可能，更何况野外危机四伏，她是个聪明人，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会回头。 几个男孩不解地看着姜舒，问：“！@#￥%？” 姜舒摊开手作出无奈地表情，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棚里。 在非洲，温度升高的速度很快，还是在阴凉处呆着比较好。 部落的男人早早地就离开去打猎，女人和老人则留下编织衣服、制造简易的武器。 看了看快要走远的尹珂，几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放心，默默地从角落掏出自己的木矛，自发地跟在她身后当起了保护公主的骑士。 尹珂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他们也不靠近，一直保持着一二百米的距离。 上午，平原上蒸腾着热气，隔着几层树叶都能感觉到地表的炙热。 再次扭过头，尹珂没好气地朝他们叫喊道：“你们走啊，别跟着我！” 孩子们不说话，还以为尹珂想要他们用来遮阳的叶子，连忙把手伸到了前面。 捡起一块石子朝他们丢过去，他们这才知道她的意思。 乖乖地向后退了几步，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 将近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又被太阳晒了一上午，除了头晕目眩外，尹珂的四肢都开始微微颤抖。 看了眼手表，十二颗钻石反射着刺眼的光。 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再过不久，这里的温度就要升到四十度，必须要找个凉快的地方避暑才好。 不行，必须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上干净的没有一片云彩，借着太阳的位置，尹珂一路沿着向东走。 只要走得时间够久，就一定能看到太平洋。 “咚！” 走了不过一个小时，尹珂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 前面就有棵树可以让自己乘凉，但尹珂已经没有力气走过去。 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得太久的缘故，磕在石头上的额头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在树下休息的鬣狗很快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汪！汪！” 顺着味道寻找，七八只褐色的身影正在向尹珂的方向靠近。 地表的温度快速地蒸发着她头上的汗水，没有丁点的力气，模糊的大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 看样子，自己真的要死在非洲了。 确定了尹珂的方向，鬣狗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脚步声越来越近，尹珂已经做好了被它们吃掉的准备。 要是它们有灵性的话，希望它们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吃哪都行，别吃脸。 闭上眼睛，尹珂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耳边响起了愤怒的叫喊声，比鬣狗早一步赶到尹珂身边，手里的木矛插进脚下土地的时溅起了几块破碎的土坷垃。 孩子们说的什么尹珂听不懂，但他们举起手里的木矛时，那一声战斗的呐喊却是全球皆知。 “roar！” ※※※※※※※※※※※※※※※※※※※※ 分手了，但是今天却还是值得庆祝！希望小天使们的520都很快乐呀！ 留言掉落红包雨！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3 章 区区几只鬣狗, 哪里是孩子们的对手？ 从小在非洲大陆上长大, 骨子里就带着惊人的战斗力，五尺长的木矛在他们手里游刃有余, 精准地刺在鬣狗的后脊，根本不给它们反击的机会。 “嗷呜，呜呜……” 以为那细皮嫩肉的尹珂可以让它们饱餐一顿, 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孩子们的午餐。 正愁族人们吃不到好吃的肉, 既然送上门, 孩子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它们走？ 揪着尾巴抬腿就是一脚，掉转矛头狠狠地朝眼珠刺下去, 在战斗部落的面前，这些鬣狗简直不堪一击。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 鬣狗全都死在孩子们的木矛之下。 身上偶有被鬣狗抓伤、咬伤的血口, 他们也不介意, 随手从旁边的草垛里拽下几片叶子塞进嘴里，嚼碎后涂在伤口上就好。 年龄较大的孩子把鬣狗的尾巴拴在一起往肩膀上一搭，死气沉沉的狗头还在向下滴血，“！@#￥%” 看了眼即将昏迷的尹珂, 旁边的孩子皱了皱眉，说：“@#￥%！@#” 放下手里的木矛, 孩子们把尹珂从地上扶了起来，头上磕出来的伤口沿着脸颊滴在地上, 又饿又渴的尹珂已经说不出话来。 又嚼了几片绿叶子涂在她的头上, 这次, 尹珂没有躲开，额头上丝丝的清凉让她安静地闭上了眼。 烤狗肉的香味比昨天的野猪肉还要香，闻着空气中飘来的味，尹珂就不争气地睁开了眼。 坐在小棚外面的姜舒正在用石头磨草药，瞥了眼尹珂耸动的鼻尖，轻声道：“鼻子听灵啊，肉才刚烤好，你就醒了。” 可不嘛，一整天没吃饭，鼻子当然灵。 翻了个身，尹珂没有说话，枕在手臂上透过小棚的缝隙，看着外面正在烤肉的部落女人们。 姜舒将旁边的小土罐往小棚里推了推，问：“喝水吗？” 水？ 正觉得嗓子干燥，尹珂连忙直起身，也顾不得罐子里的水干不干净，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水真的好喝，比什么生榨果汁、奶茶都要好喝！ 手臂擦一把嘴角的水，尹珂把罐子又推回到姜舒面前。 姜舒：“听孩子们说，你差点被狗吃了？你还真的把这当成你家的后花园。 停下手里磨药的动作，姜舒问：“怎么样，以后还乱跑吗？” 尹珂不说话，重新躺下，继续观望着外面石板上的烤肉。 姜舒抬手在她的脚腕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提高了音调：“我问你呢，以后还乱跑吗？” “不乱跑了！好了吧！”缩回脚，尹珂赌气地回了她一句。 这次离开，外面的情况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就像姜舒说的一样，未知的大陆实在太危险了，和部落的人呆在一起等着救援，才是最好的选择。 昨天被土狼吓得不轻，今天又上演了一出狗嘴逃生，不可一世的尹珂磨掉了大半的锐气。 小命要紧，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 从石板上把肉撕下一小块，尝了尝味道，孩子们兴奋地冲着姜舒挥挥手：“@#￥%#￥%” 姜舒笑笑，扶着旁边的石块站了起来：“嗯，知道了。” 看了看躺在小棚里的尹珂，姜舒提醒道：“肉烤好了，走，去吃饭。” 尹珂：？？？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 姜舒：“听不懂啊。” 尹珂：“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说什么？” 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副磨平的筷子，姜舒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猜的。” 鬣狗肉的味道真是香，怪不得国内有不少人喜欢吃狗肉。 没有太多的脂肪，几乎全是紧实的肌肉，尤其是两条后腿，偶尔会有一些热滋滋的油，吃的时候撒上又麻又香的调味料，可要比昨天吃的野猪肉好吃得多。 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尹珂顾不得吃相，抱着一条腿就是狼吞虎咽，脸上都是油，脖子上和手腕上也是磨成粉的调味料。 撕扯着后腿的骨头，脆骨和板筋的口感更好！ 坐在尹珂旁边的小男孩捧着一块肉排，偷偷地观察着她。 狗肉最好的后腿留给了她们，其他的狗腿也留给了部落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可以吃到鬣狗的肉排，只是跟后腿比，味道还是差了一点。 注意到了旁边男孩的眼神，尹珂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擦了把嘴角的油，尹珂认出了他就是今天第一个冲出来救自己的男孩。 尹珂从来不会跟别人分着吃东西，属于她的美食，只能由她一个人享用。 尹珂看了看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狗腿，递到他面前，这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要吃吗？” 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男孩没有接她递来的狗腿，而是摇摇头，继续啃食着手里快要吃完的肉排。 男孩身材瘦弱，好像很少能吃上一顿饱饭。 对于他们这种居无定所的部落而言，每天都要出去打猎，不会耕地、没有固定的粮食，这样的狗腿，真算得上是美味珍馐。 主动塞到男孩手里，尹珂只当做不懂他的话，“我吃饱了，还是你吃吧。” 男孩：“@#￥%” 又说了一串话，男孩这才放心地大快朵颐。 和想象中的荒蛮部落不太一样，这里的人对外来的人都很客气，会把最好吃的留给外人，也会保护外人的安全。 看了孩子腿上被鬣狗咬伤的血道，尹珂的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忍。 他应该还不到十岁了，为了自己这么个陌生人，不惜代价地跟野兽搏斗。要是自己今天没有出去，他也就不会受伤了…… 尹珂想到了自己十岁的那你，整个私立小学里没有人敢靠近她，穿着最好的衣服、吃着最贵的零食，当年的她就已经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 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强化过的玻璃只有一点细碎的划痕，里面的十二颗钻石和白金的指针都还完好无损。 尹珂：“我现在没有什么能给你，这块表你可以拿去换钱，换来的钱应该能够你和其他孩子念完初中。” 尹珂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平常再暴戾，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会表现出自己的礼貌。 这块价值几十万的手表，就当做感谢他的礼物吧。 姜舒看了一眼她塞给孩子的手表，无奈道：“他听不懂你的话。” 尹珂：“你，手表，里面的钻石，换，钱，可以，上学。” 手舞足蹈地做了一连串的动作，再加上夸张的说话表情，本来就一头雾水的男孩看得一脸懵逼，嘴里的那块肉半天都没咽下去。 尹珂来回重复了好几遍，这才停下来，问：“understand？懂了吗？” 男孩把手里的狗腿放在一边，起身跑到了树下来回在地上扒拉着。过了半天，翻出了一块十几斤的大石头，一步一颤地抱到尹珂面前。 钻石和石头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她给了自己十二颗小石头，那就还给她一颗大石头。 男孩把石头放下后呵呵地笑着，这才开心地吃着尹珂给他的羊腿。 “他们用不上钻石，”姜舒出神地看着她面前的那块石头，缓缓地说道，“在他们眼里，财富没有价值，只有水、肉才是最有价值的资产。” 贫瘠的大地上，生存是他们一生都在追求的，学习？呵，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穷？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二十多年，在这里，尹珂明白了这个字的含义。 只是，看孩子笑得那样开心，似乎就算每天都要担心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并不会影响他品味幸福的权力。 一口肉是幸福，一件礼物也是幸福。 在他们眼里，开心并不需要有很多的钱。 看了看小男孩送给她的这块大石头，尹珂勾起了嘴角的笑…… 尹珂：“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男孩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就叫你强尼吧，”尹珂摸了摸他头上的的头发，笑颜盈盈道，“强尼，你好啊，强尼。” 男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学着她的发音，勉强念出了她给自己起的名字，“john……ny。” —— 下午，外出的男人们回来了，带着猎来的几只羚羊，还有不少果子。 “！@#￥%” “%￥#@@#￥%……” 为首的男人和部落里年龄最大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很快，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小棚里收拾东西。 几个女人走到姜舒和尹珂跟前，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不等她试着理解她们在说什么，就连忙把她拉到了部落中间。 天色渐晚，部落却开始向东前进。 姜舒猜测，应该是碰上了什么危险，所以要带着整个部落转移。 非洲大陆上有很多的事，被迫带着部落寻找更安全的地方，这种事经常发生。 脚上穿着一只鞋子，尹珂一瘸一拐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长时间没怎么锻炼，还没多久，就累得喘粗气。 队伍不能停下来，为首的男人把她背在身上，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黝黑的背有不少和野兽搏斗留下的伤痕，脖子上挂着一串用骨头串起来的项链，整个部落，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戴着。 换做之前，尹珂是绝对不可能容许别人碰自己，更何况是这样，用两只手托着自己的翘臀？ 但现在，她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没有丁点的嫌弃。 “@#￥%……” “……%￥#@#￥” 部落里的议论一直没有停，配上两只手的动作，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危险越来越近，姜舒能够感觉到周围的风都裹挟着血腥味。 “@#￥！！！” 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扭头一看，是另外一群部落正在靠近。 骑在马上的男人举着火把，身上披着动物的皮毛，每个人叫喊的声音都尖锐刺耳。 挥舞着手里的尖刀，经过部落后面的几个人时，不等他们逃跑，就用刀砍掉了他们的头。 “ahhh！” 恐怖的气氛在整个部落里蔓延，凡是想要逃跑的人，都逃不过那些马背上的刀。 堵住了整个部落的去路，骑马的男人们品尝着刀上挂着的鲜血，喉咙里发出了满意的低响。 他们应该是某个食人的部落。 怪不得部落酋长会这么急着逃跑，原来是因为碰上了食人族。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一群人中，很快就锁定了尹珂和姜舒两个人。 黑人的味道吃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白嫩的两个女人。 尤其是尹珂，身材好得让男人睁大了眼睛，就算不吃，留下来当自己的女人也不错。 手里的刀指着酋长背上的尹珂，男人趾高气扬道：“！@#￥%……” 酋长摇摇头，背着尹珂连连后退，“！@#￥%%￥￥#@” 男人：“！@#￥%@#￥？” …… 双方一直在谈判。 到最后，把尹珂从背上放下来，酋长和其他男人把她们死死地护在身后，沉默不说话。 “他们是想用我们作交换。”姜舒压低了声音，“但是看酋长的态度，应该是不同意。” 尹珂轻哼了一声，“他们这些臭男人，没资格碰我。” 摸了摸下巴，马背上的男人似乎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扑哧！” 用力地将手里的刀朝他们丢过来，正中前面男人的胸膛。 食人族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反正都是到嘴的肉，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白天的孩子们纷纷挤到前面，补上了男人的位置，两条小小的肩膀还在颤抖，但为了保护姜舒她们，还是勇敢地扬起下巴。 男孩：！@#￥！！！% “嗖”地一声，男孩的话音刚落，就又飞来了一把刀。 从胸前刺穿，后背多出的一截被染成了红色。 向后一步步后退，男孩还有些许的意识，瘫坐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吃力。 姜舒抱着男孩，看着他胸前的血窟窿，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不怕，强尼不怕，姐姐在这，姐姐在这呢。” 尹珂怔怔地盯着他胸前的尖刀，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男孩试图吸一口气，嘴巴微微颤抖，尹珂教会他的那个名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男孩的脸上，男孩的生命从姜舒怀里消失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恐惧。 尹珂眼睛眨也不眨道：“他们，死，定了。” 姜舒：“什么？” 缓缓转过身子，尹珂的眼神倏地变得凶恶，提高了声音叫喊道：“你们死定了！” ※※※※※※※※※※※※※※※※※※※※ 尹·熊孩子·公主病·珂正式下线， 尹·女武神·热血少女·珂已上线！ 第 74 章 拿起他们身上的两把刀, 从身子里拔出来的时候，尹珂的眉心一皱，不敢去看他们身上的血洞。 好久没有跟人动手，攥紧了刀柄，尹珂死死地盯着马背上的男人, 一步步向他靠近, 手臂都愤怒地颤抖。 尹珂的近身格斗术不是一般人能与之较量的，就算是在非洲大陆的蛮荒部落，也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男人勾起嘴角, 得意地搓捻着下巴的胡子。见尹珂向自己靠近，丝毫没有觉察到致命的危险。 一刀捅进他的心口，半米长的刀贯穿了他那颗脆弱的心脏。 睁大了眼睛, 男人到死都没有想到这么细皮嫩肉的女人竟然会要了自己的命。 其他的男人也被尹珂突如其来的一刀惊住了, 正要下马把她碎尸万段，却已经被她冲过来抢先一步下手。 部落的人都被尹珂的身手惊呆了，尤其是曾经把她从鬣狗口中救下的孩子们。 谁能想到？这个大姐姐竟然这么厉害, 几乎是一个人单挑了他们一群男人。 “#￥%……！@#￥” 部落的男人拿着武器跟食人族厮杀, 习惯了被他们欺压，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奋起反抗。 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草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今夜的非洲大陆注定不可能平静…… 几十人规模的食人族彻底团灭，尸横遍野, 空气中都是血液的腥冲味道。远远就能看到群狼幽绿色的眼睛朝这里观望, 却被火光震慑得不敢靠前。 部落死了十几个男人, 将同伴们的尸体堆在一起，插上一把稻草便算是了结。 依水而生的部落必须重新寻找住所，他们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脱下了手腕的表，尹珂仔细地戴在了男孩的手上，摘来一捧野花握在他手里，跪在地上，哼唱了一首《安眠曲》。 “明亮的月光下，柔软的草地上，清风拂过你的头发，鸟儿叫着春天……” 尹珂好久没有流过眼泪，六岁之后，她便忘了哭是什么情绪，心痛是什么感觉。 今天，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已经忘掉的这些。 靠在姜舒的肩膀上，她脱下了坚强的外壳，本来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会是刀枪不入？ 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试着擦掉，却又流得更多。 尹珂：“姐，我好难受……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姜舒向来不懂得安慰人，同样哽咽着叹息，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从来不知道生命会这样短暂，分明下午还在教他怎么说英语，分明他还很喜欢自己的长发…… 如果不是因为跟姜舒斗气，如果不是因为来了非洲，如果不是因为不会开车，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碰上自己，男孩和他的部落或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那一瞬间，尹珂一直冰冷的心，好像滴上了男孩的血而变得柔软。 尹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抱住了姜舒的手臂，尹珂哭得更大声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经过了今晚的事，她真的成熟很多，想想之前自己做下的荒唐事，除了道歉外，她真的很想用心去弥补。 手上还沾着食人族的血，抚摸着她的头发，姜舒的心头闪过了一丝欣慰。 幸好一切都不算晚，只要知道错，以后就有弥补的机会。 深夜，部落暂时停在一处树下休息。 尹珂的头靠在姜舒的肩膀上，好像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不愉快的事，眼睛哭得红肿，就算是睡着，她都害怕地拉扯着姜舒的衣袖。 “嗡嗡！嗡嗡！” 头顶的噪音越靠越近，强光灯在地面游走，不少夜行的兽都快速遁走。 是直升机的声音。 打斗时的大火照亮了一小片天，被搜寻的无人机锁定了位置，尹家排遣出来的几架直升机纷纷找到了这里。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飞机，部落的人警惕地围成了一个圈，举起手里的刀，依旧把姜舒和尹珂藏在最中间。 飞机上下来一个穿着防弹衣的男人，举着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部落的人叫嚷道：“@#￥%！@#￥%？” 酋长扭头看了姜舒她们一眼：“@#￥%？” 放下了手里的枪，男人又对着身后的直升机大声地叫嚷道：“找到了！她们就在这！” 从直升机上跳下来，隔得老远，就听到自己的傻儿子大声地叫喊着。 “妈！妈！我可算找到你了！” 丢掉了手里的枪，冯梓懿撒丫子朝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跑过一群部落的人，径直地冲到姜舒的跟前。 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双臂微微一用力，姜舒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给勒散架了。 紧接着，一群男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头上戴着根树枝，之前完好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光着的脚被蹭破了皮，哪里还像是之前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尹大小姐？ “小，小姐……” 男人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受了两天的苦，不把他们吊起来暴打一顿？呵，那她的尹字绝对要倒过来写。 尹珂扯了扯衣领，轻声问了一句：“你们带衣服了吗？” “有！” 男人赶紧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两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尹珂：“谢谢。” 众人：？？？ 啥啥啥？她刚才说了什么？ 谢？这辈子尹珂有谢过人吗？ 男人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那一声谢把他们都惊住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接过衣服递给了身边的姜舒，看看自己的双脚，又问：“鞋子呢？” 男人赶紧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同样毕恭毕敬地推到了她的脚边。 尹珂：“好的，谢谢你。” 众人：！！！ 你听到了吗？大小姐真的说的是“谢谢”，不是“去死”！ 卧槽！尹大小姐这是被换脑了吗？ 这两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变得这么客气？！ 男人a小声道：“喂，你听到了吗？小姐刚才谢我了。” 男人b得意地勾起嘴角：“你高兴什么，她也谢我了！” 第 75 章 姜舒和尹珂的意外暂停了节目的拍摄, 这两天, 所有人都在搜寻她们两人的踪迹。 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尹父, 两个晚上没有睡，憋出了一脸的大包。 茫茫的非洲大陆各处贫瘠，自己的宝贝女儿铁定是要吃苦的。 喝不到矿泉水会不会生病？吃不到神户牛排能不能填饱肚子？ 要不是年龄太大经不起折腾, 他一定会跟着那些年轻人一起找。 从直升机上下来, 尹珂看到了坐在帐篷里闭目休息的尹父：“爸？！” 是女儿的声音。 尹父猛地睁开眼睛, 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蓄满了泪光，看到灰头土脸的女儿，只几天没见, 整个人都黑了七八个度。 “珂珂啊！”撑着扶手站起来, 尹父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生怕这是在做梦, “你真是要急死爸了！让你别想着当明星，非要来！在家让爸爸养你不好吗？” 把女儿抱在怀里，男人曾经公司濒临破产时都没有这般伤心，一遍遍地抚摸她干燥打结的头发, 自己的小心肝简直比油煎还痛苦。 在野外生活了两天，尹珂的身上有好几处晒伤，脚上蹭破了伤口, 曾经细嫩的一双脚变得粗糙可怖。 自己的小宝贝从小到大基本没生过病, 更何况是受苦？ 把尹珂护在怀里, 尹父看向所有人的眼神倏地变得凶恶起来：“你们这些废物！连我女儿都保护不好！看我不搞得你们倾家荡产！” 尹珂愣了一下, 收回了要夺眶的眼泪，说：“爸，你这是要干嘛？” “替你出气啊！”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土，尹父的心又疼了一下，“你放心，爸爸肯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绝对让你满意。” 敢欺负自己的小公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尹父深知女儿的脾气，谁要让她吃一点亏，绝对要千百倍地还回去，这才是她有仇必报的个性。 尹珂连忙阻拦，“不用不用，这次出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大家没关系。” 尹父：“不，我尹家的女儿不会错，要错也是别人的错！” 尹珂：…… 知道老爸是把自己捧在手心，只是曾经尹珂最享受的父爱如山，现在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愧疚、不安。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好像每一次都是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 要是他不这么惯着自己，或许自己也不会是无法无天的性格。 按下了尹父的手臂，用身体替众人挡住了他凶恶的目光，尹珂一字一顿道：“这次真是我的错，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 双手把父亲的手包在手心里，曾经尖声利气的语调竟然变得温柔：“爸，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尹父：？？？ 被女儿的和颜悦色惊住了，从小到大她哪里有这么温柔过？ 对谁都是趾高气扬的，虽然是女孩子，但不管是吵架还是动手她都不比男孩子逊色。 她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好？！ 僵硬地点点头，尹父还沉浸在她刚才那一句温柔的话里。 朝旁边抬头挺胸的男人勾勾手指，尹珂轻声道：“李哥，你过来一下。” 李某：？？？ 她在叫谁？ “就是你，”目光对视，尹珂确认道，“你没听错。” 李某：！！！ 平常不都叫自己“姓李的”、“小李子”吗？ 完了完了，小姐真的变了。 等等，不会是中了非洲的某种邪术吧？ “以我的名义建一个非洲的慈善基金会，给非洲的孩子们提供一些基础教育场所。” “运点活牛、活羊过来，然后再多买点农作物的种子，派些人来教这些部落人怎么稳定生活。” “对了，救我的那个部落过得很苦，你看看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给他们用，提高一下他们的生存质量。” “……最后一条，给我准备一架专机，明天我要回国。哦对，上面一定要给我准备新西兰的羊肉排，还有96年的拉菲红酒。” 目瞪口呆地听尹珂说了好久她的慈善计划，男人听得目瞪口呆，张大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要不是最后她提出了对吃的要求，还真的以为尹珂被邪术给洗脑了。 从小到大，尹珂都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哪里在意过别人的死活？ 平常看到街边乞讨的流浪汉都躲着走，更别说这些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野蛮人了。 李某把她说的每一条都记了下来，身为尹父的贴身助手，他很快就写出了一系列的预算。举起手里最后一排数字，再次确认道：“小姐，按照你的安排，这一系列下来至少需要七个亿。数目会不会……” 尹珂眉头一皱，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按照我说的再翻三番吧，普及的范围再大一点。” 众人：？？？ 尹家不差这点钱，平常光是她买的各种奢侈品和一些没用的开销，就超过了这个数。只是对不认识的人这么慷慨，让他们有些不敢信。 不止是助理，尹父也觉得女儿的举动有点夸张：“珂珂啊，咱们感谢他们，送点东西就行了，二十多个亿，会不会太多了？” 尹珂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他们救得是你的女儿，二十个亿您就舍不得了？我在你眼里，难道连二十个亿都……” 尹珂越说越伤心，眼眶中的眼泪分分钟要流出来。 尹父：“好好好，二十个亿就二十个亿，爸再加二十个亿好不？” 真的怕了，女儿的眼泪可比这几十个亿要值钱，只要她满意，别说几十亿，几百亿他也肯掏！ 从帐篷里走出来，尹珂找到了正在换衣服的姜舒。 冯梓懿个二货，本来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发现有一根特别长的线头，结果用力一揪……尹珂进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他挨打的一幕。 尹珂拉开了帐篷的帘，对冯梓懿说道：“我能跟姜舒说两句话吗？” “行。” 冯梓懿看了看她俩，识趣地离开。 经过了这两天的事情，姜舒已经不再害怕尹珂，她能感觉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富家女有了变化，凭她进来时那个平和的语气，她就能感觉得出来。 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水，姜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说：“来，坐下说吧。” 尹珂勾了下嘴角，想起了之前和她发生的事，多少还会觉得难为情。 “姜姐，对不起。” 那三个字从小到大她都羞于启齿，现在，尹珂却能平静地表达出来。 姜舒把水杯递到她面前，释然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大家和平相处就好。” 和跟自己相像的人聊天有一点好处：不用多绕弯子，眼神这么一对，就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 尹珂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自己的愧疚；姜舒单刀直入，大度地容忍了她的过错。 再怎么荒唐都是以前的事，以后的尹珂能够弥补最好，弥补不了也不至于让事情变得更坏。 手搭在尹珂的手背上，姜舒还想着秦韩的事：“回去跟秦韩道个歉吧，他心里很喜欢你，只是你们之间的距离你是知道的，他现在也有很大的压力，不要逼他太紧了。” 这次，尹珂懂事地点点头。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听你的，没错的！ 看了看她那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姜舒的心里又有了别的念头：“你以后对职业有什么打算吗？” 完美的九头身材，又有强势不做作的气场，尹珂这样好的条件要是不当模特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摩挲着手里的水杯，被姜舒这么一问，尹珂竟然脑子一片空白：“我……我也不知道。” 当初走秀是因为秦韩，他的设计需要一个人来表现出来，所以尹珂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已经是家财万贯，所以尹珂根本不需要靠当模特来赚钱，抛开这个条件，她好像还真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混吃等死？不，那绝对不可能。 “我就想一直跟在秦韩身边，如果他愿意一辈子当设计师，那我就一辈子给他当模特。”尹珂思索了片刻，坚定道。 姜舒赞同地点点头，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当模特的话，有经纪人会比较好。如果你还没签艺人约，可以考虑考虑我。” 尹珂：！！！ —— 离开非洲那天，尹家的人接来了部落的人。 看到曾经狼狈的大姐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像是端庄的女王，所有的小孩子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半弯着腰，尹珂朝孩子们张开双臂：“我要走了，你们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旁边的翻译紧接着把她的话翻译成了土著语：“@#￥%……@#￥%” 孩子们摇摇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翻译：“他们说你的衣服太好看了，怕自己弄脏了你的衣服。” 尹珂主动走了过去，把孩子们揽在怀里。 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的衣服根本不值一提。 尹珂：“！@#￥%@#￥（我会想你们的。）” 这是她昨天学会的唯一一句土著语。 孩子们抬起手迎合着她的拥抱，同样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我们也会想你的。）” 一一和孩子们告别，姜舒也跟着尹珂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两天吃了不少半生不熟的肉，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完善，必须要回国做个详细的检查才好。 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今天《皎皎河汉女》吃杀青饭，明昭和樊子晴都去了，白柒和剧组的一个场工妹子约会，姜舒也不想打扰他，下机后，一个人拎着行李回家。 尹珂：“我送你吧？” 姜舒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就能回家。” 看一眼手机屏幕，白淼和董一涵未接来电一共有几十条，樊子晴和明昭也发来了数不清的微信、短信。 唯独盛博淞，除了一条未接来电外，再也没有试过联系自己。 姜舒的心情有些黯淡，却还是试着安慰自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或许这几天他也很忙，忙着跳舞、忙着练歌…… 失望地松开了拉住行李箱的手，这样的托词，姜舒没办法让自己相信。 他当然不用关心自己了，反正情侣的身份是假的，也没有什么感情。 自己不过是他的经纪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姐姐，他凭什么关心自己？毕竟……毕竟他也不喜欢自己。 “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姜舒习惯性地喊了一句。 客厅的灯亮着，楼上敞开的房间，盛博淞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听到姜舒的声音，盛博淞三步化作两步从里面走出来。 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却又很快地熄灭了：“嗯，回来就好。” 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姜舒漫步走到吧台旁边倒了一杯水：“怎么样？吃饭了吗？” 盛博淞：“吃过了。” 姜舒：“最近练习得累吗？我刚才看了眼你的行程，好像每天都很满。” 盛博淞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扶着楼梯下楼，他还穿着那套宽松的运动衫。 无意中的对视，姜舒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冷漠。 “还好。” 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失联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端起水杯，扬起头时冰凉的水一饮而尽。 也好，没有太多感情，到时候宣布分手的时候也能更加干脆。 姜舒后脖颈的擦伤还没好，深褐的颜色看着触目惊心。几天没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也比之前更黑了。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让她变得这样憔悴，一定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一步步走到姜舒的身边，盛博淞紧张地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为什么不主动联系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告诉他这几天的消息？ “啪！” 水杯从姜舒的手里掉落，摔在地上瞬间就成了碎片。 从身后缠来的一双手温暖又结实，紧紧地绕在腰间让她无法逃脱。耳边，每一次呼吸她都能听得清楚。 盛博淞：“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6 章 被他这么紧紧地抱着, 姜舒感觉手脚都被僵住了。呼吸经过颈间, 一阵阵的酥麻让她越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指尖经过他的手臂，盛博淞立刻又将手收得更紧了。 卧槽！他竟然真的在后面抱着自己。 依偎在姜舒的肩膀上，说话时, 盛博淞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既然没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 前天姜舒失踪的时候节目组就通知了刘鸿, 盛博淞也紧接着知道了这件事。 两天没有姜舒的音信, 他都已经买好了明天飞开普敦的机票。 刘鸿不让他去，他偏要去, 就算是完全陌生的大陆，他也要去找到她。 每每想到父母的意外, 盛博淞都会起一身冷汗, 他不想再跟最亲爱的人说再见, 失去了父母, 不想再失去姜舒。 姜舒慢慢转过身来, 盛博淞的眼睛都红红的，紧紧地抱着自己，每一块肌肉都激动地瑟瑟发抖。 自己真是糊涂了, 他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 盛博淞是书里最善良的人, 就算不习惯自己, 把自己当成姐姐, 他也一定会关心自己。 他像是受了惊的孩子, 怎么都不肯松开抱着姜舒的手, 生怕会再次失去她。 抚摸着盛博淞额前细碎的头发, 姜舒解释道：“我手机在非洲没有信号, 想着你在家，我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盛博淞不接受这个解释。 现在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出了事，男朋友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 盛博淞：“我……想你了。” 在姜舒的怀里酝酿了半天，那一句喜欢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还没有成为明星，没有保护她的能力，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眼神里的温柔就像是姐姐对弟弟的疼爱。 现在还不是告白的好时机，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弟弟而已。 等待，盛博淞还要继续等待。 捧起他的头，姜舒的嘴角露出的欣慰的笑，“真傻，我这不没事了吗？马上二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擦掉他眼眶的湿润，这个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少年，除了疼爱，好像还多了一点连姜舒自己都分不清的感情。 踮起脚尖，姜舒的唇在缓缓地靠近。 眼睛分明是望着他的唇，却转移到了他的额头，在他紧蹙的眉心中间轻轻地吻了下去。 盛博淞只是把自己当成姐姐，私心里，姜舒当然希望能够覆上他的唇，可他或许并不是喜欢自己。 所以，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应该止步于此。 姜·失落·舒：“我有点饿了，可以给我做点吃的吗？” 盛·失落*10086·博淞：“好。” —— 姜舒不在国内的这几天，丝毫不耽误生姜党嗑糖。 之前秦韩的时装秀，盛博淞演唱那首《对不起》的视频被人发了出来。 盛博淞从台上下来去吻姜舒的一幕被拍得清清楚楚。 【黑我们生姜党的喷子呢？滚出来讨打！】 【瞧瞧这个吻！炒作出来的情侣能演得出来吗？】 【楼上+1，我学过心理学，盛博淞看姜舒的眼神绝逼是真爱！】 【有歌听，有糖吃，求盛博淞早日出道啊！我要去前排应援！】 盛博淞的歌声再一次得到了肯定，借着这波势头，刘鸿将盛博淞的整体包装计划全都提上了日程。 一张为盛博淞量身定制的专辑，这两天已经录了其中的三首。 白柒为了明昭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又要兼顾盛博淞这边，恨不得把身子掰成两个来用。 趁着姜舒回来，正好她可以看着盛博淞这边的情况。 录音室里，姜舒翻看着五线谱和歌词。 姜舒：“刘鸿？” 看到作词人写着刘鸿的名字，姜舒吃了一惊，“歌词是我师傅写的吗？” 旁边的调音师点点头，“对，专辑的十首曲子刘鸿先生都参与了制作。” 身为生姜党的一号粉头，要是没两把刷子在身，刘鸿还怎么好意思高举“生姜必胜”的大旗？ 早两个月他就开始偷摸写词，每每想到姜舒和盛博淞在一起的画面，灵感简直比火山爆发还要夸张，创作欲根本停不下来。 #在人群里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我的前世注定。# #踏过忘川河的廊，向讨要了碗孟婆汤，却忘不掉你的模样。# #记忆里模糊了你的模样，却是我梦寐的新娘。# 随便看了几眼，姜舒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都是什么情话，平时也不见刘鸿自己谈恋爱，怎么这种歌词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蹦？ 别当老板了，去当作词人吧，这么好的水平，不写歌真是可惜了。 录音室里，盛博淞正在录制第四首歌，阳光满满的曲调和他的声音很搭，朗朗上口的歌词会不由自主地带着身子摇晃。 旁边的工作人员，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我猜，他肯定很喜欢歌词里的那个女生，只是那个女生说不定不太喜欢他。” 旁边的助理狐疑地打量着他，“未必吧？要不赌一把？100块？” 工作人员哼了一声，坚持道：“可以啊！这是首写单恋的歌，你看他一脸幸福的，只有恋爱的人才会表现得这么幸福。但是唱到女生部分，你看他的眼神，唉，多半那个女生喜欢别人。” 淡淡然地走到他面前，姜舒挑了下眉，说：“掏钱吧，你输了。”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这场赌局，她稳赢：“那个女生多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只是他不喜欢那个女生而已。” 身在局中，姜舒当然敢这么说。 因为那个女生，就是她。 录完了这首歌，盛博淞摘下了头上的耳麦。从录音室里出来，正好碰上了要去屋里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 打扫卫生的女生长叹了一口气：“唉，这歌听着是好听，但总觉得有点伤感了。好像歌里的男孩不太喜欢女孩。” 工作人员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说错了，是女孩不喜欢男孩才对。我跟你打赌，200块怎么样？” 女生点点头：“好啊，跟你赌！” “拿钱吧，你输了。”听到两个人说话的盛博淞又折了回来。 就是唱这首歌的人，盛博淞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男孩是喜欢女孩的，是女孩不喜欢男孩才对。” 工作人员：？？？ ※※※※※※※※※※※※※※※※※※※※ 工作人员：你们到底谁 第 77 章 最后一首单曲还没有作曲, 歌词看起来洋洋洒洒富有意境, 也是刘鸿薅了不少头发才写出来的心血。 “这首歌唱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小舒能感觉到你对她的喜欢才醒。” 这是刘鸿的原话。 整张专辑的十首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emmmm……也不知道刘鸿在作词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竟然真的写出了情侣之间的缠绵。 最后一首歌的名字叫《与你同行》, 里面藏头去尾, 加进了“我爱姜舒”的告白。 打量着盛博淞试着写出的音谱，姜舒对照着歌词小声地哼唱, 突然停了下来，问：“今天你吃生姜了吗？” 姜舒品味了好久, 总觉得这句话不通顺, 指着生姜那两个字, “哪有人会吃生姜啊。” 有！真的有！ 不止是吃生姜, 还在等着你们发糖啊！ 正在做煎饼的盛博淞手顿了一下, 挠挠鼻尖，应付地回道：“是刘先生想出来的，应该有什么寓意吧。” 幸好这几行歌词写得特别开, 姜舒也没有往四处看。 因为只要再往左上角看两个字, 右下角看两个字, 就会看到“我爱姜舒”这四个字。 用菜铲把煎饼翻了个个, 焦黄的饼皮有一圈虎皮色的纹路。 最简单的葱花饼, 盛博淞在做的时候又加了肉末和火腿丁, 盛到盘子里切开, 夹在里面的芝士拉出了长长的细丝。 在葱花饼的表面刷上层番茄酱, 是可爱的笑脸模样。 盛博淞：“快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今天是樊子晴《演员创造班》的半决赛，之前就说要一起去给她加油，前两天定制的应援物也都已经送到了公司。 黄灿灿的金色荧光棒，还有印着樊子晴照片的海报。 之前让冯梓懿选一张照片给厂家发过去，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挑了她穿着打底裤跳舞的那一张。 放下手里的歌词，姜舒拿起刀叉的时候三两下就把笑脸涂成了一片红。 好久没有吃盛博淞的手艺了，他的厨艺好像提高了不少，不仅味道比之前更好，摆盘也更精致。 葱花饼里的芝士和八成熟的鸡蛋液混在一起，又加进了柠檬汁，略酸的口感是姜舒最爱的，没错了。 “嘭！” 一脚踢开大门，冯梓懿拎着两大只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在非洲晒了好几天，听导演说，拍完节目后又带着他们去了趟沙漠。原本就不白嫩的冯梓懿晒得黢黑，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 唔，他是入了非洲当地的土著吧。 得意洋洋地把帽子丢进屋，地主家的傻儿子昂首阔步地走到姜舒跟前，道：“姐！我回来了！” 说好的给樊子晴加油，怎么可以少了冯梓懿？ 飞了二十多个小时，冯梓懿的眼圈下一片乌青，看到吧台上刚煎好的饼，眼神里又闪起了光芒。 捏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这酸甜的味道不是很合他的胃口。 盛博淞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这肯定不是你做的。” 姜舒：“你怎么知道？” 冯梓懿：“少了妈妈的味道。” 姜舒：…… 嘴里说着不好吃，可三两下就把盘子里的煎饼吃了个干净。手指蹭了一下盘子上的番茄酱，还有几粒稀碎的葱花没有吃掉。 根本不给姜舒揍他的机会，冯梓懿吃完就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跑。 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盘子，姜舒烦躁地推了一把：“这傻狍子真是欠打。” 盛博淞：“要不你吃我的吧，我早上吃了包子，不太饿。” 正说着，盛博淞就把自己盘子里的饼推到了姜舒的盘子里。 姜舒用叉子戳中葱花饼的正中，快要掉下来的饼被钉在了盛博淞的盘子上，“不行，你都累一上午了，还是你吃吧，我一会路上买点对付对付就行。” 盛博淞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见姜舒一直推辞，这才提议说：“要不我们一人一半？” 姜舒：“好！” 姜舒可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经纪人、有品德的姐姐，才不会跟盛博淞抢饼吃。 除非饿得忍不住…… 拿起刀在葱花饼上划了一下，嫩嫩的饼皮瞬间就被分成了两边。 把自己的盘子推近些，姜舒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等着老师分零食吃。 好久没有跟别人分享一份吃的，那种感觉，让她想起来学生时代和小姐妹分饼干时的场景。 一人一块、分量相同，是青春特有的记忆。 “我的酱好像有点多了。”指着盘子上变形的笑脸，姜舒略皱了下眉。 随手拿起旁边的玻璃瓶，姜舒用餐叉补齐了盛博淞盘子里的笑脸，调整了下几粒葱花的位置，便成了笑脸的两个圆晕。 冯梓懿偷偷在楼上看着，姜舒和盛博淞的头凑在一起的画面刚好被收到镜头里。 换了个爱心形状的滤镜，他们两个随便动动，身边就会飞出来粉红色的小爱心。 “咔咔咔！” 手指特么疯狂地敲屏幕，分分钟就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这次谁还敢说他的任务完成的不好？ 回到房间，冯梓懿特意关上了卧室的门。 藏在被窝里，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捏着声音，生怕被楼下的姜舒听到。 冯梓懿蜷缩成团，左手捂着手机道：“刘先生，我刚才拍了好多照片，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看了眼电脑登录的微信，上百张照片全都是姜舒和盛博淞的大脑瓜子，难得翻到两张带有脸的照片，糊也就算了，还把姜舒的脸拍到变形。 真·死亡式直男の拍照。 多好的一幅甜蜜吃饭的场景，偏偏被冯梓懿拍得跟做贼一样…… “好的，我看到了。”刘鸿越看照片，眉心缩得越紧。 偷偷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吸了口气，盛博淞又钻了回去，“什么时候轮到我和樊子晴啊？我们两个肯定比姜姐他们配合！” 为了早点和樊子晴在一起，冯梓懿和刘鸿达成了协议：只要能促成姜舒和盛博淞，他就帮冯梓懿追樊子晴。 冯梓懿对女人的事知之甚少，能有人帮自己追当然一百个乐意。 刘鸿登录了@神秘聚点的微博，嘴角勾起了神秘的笑：“放心，就快轮到你们了。” 一想到刘鸿的计划也能在自己和樊子晴身上实施，冯梓懿就忍不住捂嘴偷笑，“好的！谢谢刘先生！” 挂断了电话，刘鸿翻了翻冯梓懿的微博。 这么神经大条的傻狍子，想要追到樊子晴，怕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啊。 帮他？呵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来他还不够了解这句话的真谛。 —— 《演员创造班》的半决赛不再是录播，而是直播在方圆卫视和三大网络平台播出。 青莓视频不用多说，早早就开放了给演员投票的网络入口，结果每小时都会刷新一次，网络的票数也会影响演员最后的总成绩。 半决赛一共有六名选手晋级。 之前的车轮战中樊子晴的分数最高，再加上提水cp和打雷cp炒得火热，票选的成绩以四百万票遥遥领先。 紧跟其后的赵杰只比樊子晴少了几十万票，不过他的演技有目共睹，也是有实力竞争一下冠军。 辰桦排名第三，万年男配的位置稳坐如山，比前面的两人少了一百多万票，却又比后面的人多了一百多万票，卡在中间的位置显得有些尴尬。 后面三个人基本就是炮灰了，车轮战的分数最低，平均一百多万的票数，基本对总分数起不到太大帮助。 只要前三名选手不出现重大失误，他们就是半决赛要被刷下来的人。 姜舒胸有成竹地翻看着网络投票结果，再加上前几场的现场观众支持率，这场比赛，稳了！ 姜舒：“多熟悉熟悉剧本，之前和明昭对过戏了吗？” 化妆师正在给樊子晴做造型，分到了古装的剧本，飘飘若仙的人设很符合她的气质。 樊子晴点点头，再过两组就要上场了，她还在努力地掌握台词：“没问题。” 半决赛可以邀请其他的演员帮场，一方面可以靠别的演员拉动人气，另一方面挑选了合适的搭档，选手的表现也能更好。 樊子晴认识的人不多，刚好明昭就是演员，所以挑选了她来当自己的搭档。 明昭已经换上了华丽的凤袍，几斤重的首饰戴在头上摇摇欲坠，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地背台词，演戏经验虽然多的她却还是很紧张。 她在剧本里的角色是一个被推下皇位的女皇，造型师的手法出神入化，把她原本一张清纯的脸画得不怒自威。 只是明昭一直皱着眉，那一朵花钿都被她愁得变形，怎么看都没有女皇高高在上的气势。 明昭：“姜姐，怎么办？我怕我演不好。” 拉住姜舒的手，她明显能够感觉到明昭冰凉的手心在微微发抖。 拍了拍她的肩膀，姜舒替她将眉心的花钿抚平，说：“别担心，你已经很棒了，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很大，不用担心自己会发挥不好。” 明昭的进步姜舒都看在眼里，《皎皎河汉女》拍摄后期，导演对她的训斥明显少了。又有专业的老师教她一些表情和动作的细节表现技巧，基本没有七八次ng的情况。 明昭勉强勾了勾嘴角，“我害怕我会拖累子晴，她真的比我还要努力，要是我表现得不好……” 越说眼睛越红，好不容易画好的眼妆已经有点糊了。 旁边的化妆师赶紧过来给她补妆，一次次地安慰她不要太紧张。 明昭有点太胆小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几次的拍戏经历不够好，还没上场，就开始自我怀疑。 不是别的，就是单纯的缺乏自信而已。 姜舒：“别怕，我们都在下面看着你，给你打气。”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想了半天，姜舒才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明昭长长地叹了口气。 “……让我们掌声有请樊子晴、明昭为我们带来的改编影视作品《凰宫》。” 灯光变暗，观众席的各处发出了点点金黄色的光芒，为了不耽误选手的表现，应援的粉丝们调低了灯光的亮度，安静地等待着演员上场。 坐在演播厅的最后一排，只有冯梓懿一个人高举樊子晴的海报左右摇晃。 天知道他的审美怎么畸形到那样，选了樊子晴穿着打底裤跳舞的照片也就算了，边上那一圈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光又是个什么鬼？！ 演员上场，一群穿着侍卫衣服的男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冲到了舞台中间，很快黑色的蒙面人将侍卫团团围住。 音乐渐渐响起，是殊死搏杀的刀光剑影。 舞台后面升起了高台，站在正中的女皇一袭锦袍凤襟，俯视着在下面的众人。 手里握着传国玉玺和尚方宝剑，濒临亡国的女人要与这个国家同生死。 “叛国乱贼，岂敢在朕面前造次！” 明昭开口的瞬间，姜舒的信心满满瞬间打了折扣。 女皇这个角色安排给她真的不合适，声音小女生也就算了，偏偏还没有女皇那种威严的气势，妆容再逼真、造型再完美都是白搭。 坐在姜舒身边，盛博淞拉住了她的手，小声安慰道：“放心，说不定只是因为紧张而已，不会有事的。” 只顾着台上的情景，姜舒都忘了把被他握住的手撤回来。 十指相扣，这种温暖确实能让她安心不少。 很快，樊子晴饰演的女刺客吊着钢丝上场，血红色的衣衫在舞台上空两米高的位置飘动，挥动着手里的长剑，盘旋之后，樊子晴径直地冲向了明昭的位置。 刀剑交锋，两三下，樊子晴就飘飘然地落在刺客之间。 樊子晴画了妩媚的妆，眼神里的凶狠淬了国恨的毒，高举长剑，解下钢索的瞬间，她语气坚定道：“妖妇！你不配当这个皇帝！” 哼笑一声，明昭漫步从高台走下来。 “哎呀！” 绊住了自己的凤袍，明昭加快了速度，朝着下面的侍卫俯冲下来。 姜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住盛博淞的手猛然加重了力气。 完了完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衾、木梨心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8 章 在片场, 要是遇到这样的意外一般都会叫暂停。 但现在是舞台, 不是片场，不仅有几千名观众在看着，电视机和电脑屏幕前也有几千万双眼睛。 明昭这一下还真没有摔到。 冲下去的时候, 正好撞进了侍卫怀里。明昭半弯着身子, 想要站起来, 却总觉得左边脚踝使不上力气。 不止是姜舒，节目组的总导演也被明昭这一下惊住了。 怎么办？要叫120来吗？ 手里的传国玉玺不知道摔到了哪里, 只剩下长剑还能勉强维持她女皇的人设。 导师席的四位导师纷纷直起了身，没有摔在地上, 应该不会有大碍。 刚好, 借着这次失误可以考验一下她们临场发挥的能力。 “妖妇, ”抬起手里的长剑, 樊子晴收起了眼神里的心疼, 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若不是你当年迷惑我父皇，窃了他的皇位, 我泱泱大国怎会落得饿殍遍野的地步？” 靠在侍卫的身上缓了一会, 脚腕的疼痛恢复了不少。 重新站起来, 明昭举起剑时上下摇晃, 语气比刚才还要不如：“天不顾民, 与我何干？” 樊子晴发出一声冷笑, 低头时, 身为亡国公主的悲愤和气恼全都写在眉间。 她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角色中, 再次抬眸，她又变成了训练多年的女杀手。 公主：“你若交出玉玺让位，我可留你一条全尸，让你同我父皇的其他妃子一样共享妃陵，否则……” 旁边倏地杀出一名侍卫，长剑对准了她的喉咙。 手起剑落，公主挥手的瞬间，女皇身边的侍卫尽数落败。长发拂过嘴角，简直a爆全场！ 勉强直起身子，明昭拿着长剑的手已经弯成了六十度的弧形，有气无力地端着，跟公园里溜圈的老太太差不多。 跟着音乐的氛围，场下的观众好不容易跟着进入到了权谋的世界里，“明老太太”开口的瞬间，又把所有人都拉到了公园的健身器材中心。 垮了，这段戏真的垮了。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姜舒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次元间的碰撞”。 一个是想要杀掉权后的公主，心系民众、冷血无情。 一个是想要溜圈散步的老太太，惦念盒饭、坐等杀青。 每一句台词明昭都没有说错，偏偏情绪和动作跟不上，怎么看怎么尴尬。 下意识地趴在盛博淞的肩膀上，姜舒有预感，樊子晴的半决赛要被她拖累了。 看了眼网络直播的界面，屏幕上方的弹幕清一色都在骂明昭。 【从哪找的演员啊？这是在念台词吗？】 【昭昭一直很努力的，说不定今天状态不好。】 【努力有什么用？实力不行，难不成就因为她努力，就要几个亿的观众迁就她？】 【为什么不找翘屁男！翘屁男的演技不比她好吗？！】 【明昭，求求你别演戏了，我眼睛好痛！】 刷了一遍评论，姜舒满满的愧疚感：“都怪我不好，应该让明昭多练练再上的。” 对演戏这方面的事不了解，旁边的盛博淞除了当她的人肉支柱外，也插不上嘴。 侧过头看一眼她的“无影指”，姜舒正在和那批黑子搏斗，试图替明昭拉上来一点印象分。 环顾四周，大家全都在看舞台上的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低一点，再低一点…… 接触到姜舒额头的时候，盛博淞这才停了下来，呼吸着她发间洗发露的香味，这才是男女朋友在一起该干的事。 “咔咔咔！” 翘屁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毕竟是单身了二十多年，自然对狗粮的味道有独特的嗅觉。 盛博淞吻在姜舒额头的一瞬间，后排的冯梓懿就立刻掏出了手机，来一个九连拍。 上次的爱心特效不好看，两个人头上嫩绿的小芽芽看着呆萌了很多。 bingo！ 日常偷拍任务打卡完成！ 十分钟的表演结束，对视了一眼，樊子晴和明昭都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瑛翻了翻面前的小本子。前几期节目一直都在夸，夸到词穷，这才特意准备了一个真·彩虹屁·本。 秦瑛：“不错，嗯，你们……挺不错的。” 完蛋。 全场唯一能吹两句的秦瑛都夸不出来，可见这次樊子晴凉到什么地步。 刘鸿：“明昭，刚才摔的那一下，是伤到哪里了吗？” 想着她是自己侄女的艺人，刘鸿强忍着一万句mmp没讲，换成了一句淡淡然的关心。 明昭尴尬地笑笑，弯腰揉了揉并不痛的膝盖，解释说：“没没没，只是脚腕有点痛。” 刘鸿：“那你怎么演得……”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句睿智、制杖没骂出口，想不到怎么措辞的刘鸿，只好比了个不知所谓的手势来形容。 明昭：“抱歉，我知道我今天发挥得真的很不好。” 明白了刘鸿的意思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继续道：“但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刚才脚痛的时候，我很想进入到角色中，可怎么都进不去。” 真是娇气。 多少演员摔断了骨头、擦破了皮都还坚持拍戏，不是说受伤后一定要强撑下去，但既然没有什么大事，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总要有点敬业精神吧？ 自己选的队友，跪着也要承受结果。 樊子晴低下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经过四位导师和二十位评委的商议，以及全场的观众投票，最后樊子晴只拿到了五十分的成绩。 五十分，连及格线都不到。 没有办法，虽然樊子晴表现的不错，但是拍戏是要看整体的效果，明昭拖了后腿，成绩自然不会高。 姜舒回到后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迟到的尹珂。 本来说好要一起给樊子晴加油，但尹珂说自己有事，这才晚了一个多小时。 “呜呜……” 还没卸妆，明昭就开始抱着姜舒嚎啕大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子晴了。” 姜舒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不怪你。” 明昭平常有多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根本就没有怪她的意思。 舞台的意外在所难免，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没能进入决赛，樊子晴的心情也不好，坐在一旁她也在消化着今天的意外。 拉起身上的凤袍，明昭露出了左脚的脚腕：“姐，我刚才一直都忍着痛，我觉得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坐在旁边的尹珂斜了她一眼，听不惯她那种娇滴滴的语气，“还是我来吧，那只脚疼？” 明昭：“右脚。” 尹珂：？？？ “那你把左脚露出来干嘛？” ※※※※※※※※※※※※※※※※※※※※ 今天也是在沈阳·停电·停水·停网·大学摸黑码字的一天_(:3」∠)_ 想要加更吗？让我看到泥萌的双手！ 第 79 章 半决赛终于结束, 除了樊子晴和明昭这组出了意外, 其他的几组选手几乎都是超水平发挥。 有的请来了当红的流量小花，有的请来了知名的戏骨，随便挑出来一组, 表现得都比她们两个人要好。 尽管之前网络票选的分数不低, 但樊子晴还是以三分只差落选。 节目结束之后, 樊子晴恭喜了每一位晋级的对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只是眼神里却满是落败的失望。 冯梓懿还没心没肺地笑着，没有晋级没有关系啊, 反正在他心里, 樊子晴的表现永远是最好的。 尹珂早就订好了酒店要吃庆功宴,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 应该只是吃一顿普通的饭而已。 明昭一直说脚踝不舒服, 所以就让白柒单独送她去医院检查。 车上，冯梓懿抱着“打底裤女孩”的海报，他还是全车里最忠实的迷弟, “子晴最棒！就算是淘汰, 也是最棒的！” 尹珂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真好奇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竟然能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掏出粉底盒, 尹珂手里的粉扑轻点着鼻梁出油的部分, 漫不经心道：“都已经被淘汰, 就不要再提了吧。” 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樊子晴, 被冯梓懿那么提了一句后，这会儿的头垂得更低了。 尹珂看看身边的姜舒，气氛有点凝重，想要告诉她的事刚涌到嗓子眼，就咽了下去。 冯梓懿关掉了海报上的闪光灯，脸上的笑容只消失了一秒，就立刻变得更灿烂。 凑得更近了些，冯梓懿没皮没脸地蹭了蹭她的肩膀：“没关系的，决赛耗费的时间那么长，过几天大学就开始报道了，总不能耽误你学习不是？” 扑哧！ 樊子晴觉得胸口被刺了一剑。 躲开身边的傻孢子，靠在车门上时，樊子晴的头已经要埋进胸口。过了好久，才低声回了一句：“我不用去报道。” 众人：？？？ 前几天就可以查成绩了，当时姜舒还在非洲，所以不清楚樊子晴考得怎么样。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的樊子晴，姜舒已经猜到了结果。 问啥啥不会，写啥啥不行，就算靠前临时突击了几个月怎么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约摸着知道樊子晴的成绩不理想，大家的嘴闭得更紧了。 冯梓懿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还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看来考得分数挺高啊？学校破格录取，所以不用统一报到？” 扑哧！ 又是一刀。 樊子晴：“一百五十分，没学校可以上。” 错过了艺考的报名，樊子晴只能像普通学生一样正常考试，再加上高中三年都没怎么学习，数理化三门基本没学会皮毛，能考出这点分数实属不易。 挠了挠头，冯梓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啊……我当时sat考了1500，我也不知道挑哪个学校上。” 众人：…… 坐在前排的尹珂真想把粉扑塞到他嘴里。 求求你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瞎开口找话题了。 冯梓懿：“你看，我就说咱们很有缘吧，考试都跟150有关系。” 眉飞色舞地跟樊子晴套近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樊子晴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攥紧了拳头的右手分分钟要跟傻狍子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樊子晴：“停车，我要下车。” 姜舒：“马上就到饭店了，你要去哪？” 樊子晴坚持道：“停车！” 这是樊子晴第一次对姜舒发脾气，红着眼睛，充盈在眼眶里的泪水汹涌澎湃。 从车上下来，樊子晴快步地跑到了江边，眼泪决堤，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啊！” 冲着黄浦江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的双手紧紧地拉着栏杆，除了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不痛快。 晚上九点半，江上只剩下几艘游船。 江那边的高楼林立，繁华尽收眼里，却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跟在樊子晴身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冯梓懿还懵然不知。 不就是没有晋级决赛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冯梓懿试探地迈了一小步，看到樊子晴红肿的眼睛时，却又立刻缩了回来：“子晴，只是一个比赛而已，不要那么计较。” 樊子晴狠狠地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大声地叫喊道：“你懂什么！这对我来说，不止是比赛，还是我的未来！” 车上的众人纷纷跟了下来，江边风大，即使是夏天，盛博淞还是自觉地替身边的姜舒挡住了风。 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樊子晴面对滚滚的江水抽泣，也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她才能这样毫不顾忌。 “我跟你不一样，是姜姐把我从家里救出来的，除了我这个名字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没有大学可以上，没有钱可以像你一样高傲地活下去。” “我必须要努力地往上爬，努力地养活自己，才对得起姜姐的付出。” 没有家里人的支持，樊子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奋斗，就算身边多了姜舒的帮助，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负众望地步步高升。 高考失利、比赛失败……两重的打击让她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冯梓懿听得心疼，他从来不知道平常见人就笑的樊子晴心里装了这么多事。 抿了抿唇，他想了半天才弱弱地问了一句：“要不咱们跟节目组商量商量？重新比赛一场？” 众人：…… 姜舒：救心丸，我的速效救心丸。 冯梓懿的情商真是个填补不了的黑洞，总能用各种办法在别人的胸口戳刀子。 樊子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对着夜色下的江水，“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好吧，自己又说错话了。 看着樊子晴的背影，冯梓懿欲言又止。 现在估计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扑通！” 樊子晴的面前倏地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卷成圆筒的海报被水泡开，海报上的自己笑得阳光灿烂看不出有任何心事。 一个猛子扎下去，这是在樊子晴面前消失的最快方式。 下水后，冯梓懿还在努力地往下潜，站在栏杆旁，樊子晴只能看到他飘在水面上的运动鞋还有从鞋底飘出来的几张外币。 姜舒和盛博淞纷纷冲了过来。 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准备下水前，姜舒心里直犯嘀咕：冯梓懿这么重，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他给捞上来啊。 盛博淞：“冯梓懿！你疯了啊！” 樊子晴气得直跳脚：“你干嘛啊，快上来！” 话音刚落，冯梓懿就从水里飘了上来。 扒着江边的石头，他反倒还一脸委屈地问：“你不是让我消失吗？” …… 没救了，真是没救了。 把他从江里捞上来，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透着寒意。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冯梓懿看向樊子晴的眼神还满是愧疚。 真是拿冯梓懿一点办法没有，说他傻吧，是真的傻，但偏偏又会给你带来那么一丢丢感动。 止住了哭泣，樊子晴掏出了纸巾替他擦粘在脸上的脏东西，不敢再责备他，就怕他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然后一头撞死在这。 拉住樊子晴的手，冯梓懿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我不会安慰人，还总是说错话，但是我想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们，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陪你，就算失败了，我们也不可能离开你的。” 折腾了一晚上，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俯下身子，姜舒把樊子晴护在了怀里，原本想晚上回去单独安慰她，借着这个机会，刚好把心里的话一并说了，“子晴，你是我见过最棒的演员，真的，姜姐相信你未来肯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旁边的盛博淞也举了过来，站在樊子晴的右手边，手臂搭在了姜舒的肩膀上，“说实话，你学习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你演戏真的很不错。我刚才看了，那些人的演技都比不上你。” 正对着樊子晴的冯梓懿一头扎进她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深深吸了一口气，是他最喜欢的味道：“看吧，大家都力挺你，你要有信心，你就是最棒的。” 尹珂的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 不过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而已，却看着有一种全家人聚在一起的亲切感。 姜舒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道：“过来，一起吧？” 尹珂愣了一下，反问：“我？还是不了吧。” 迟早都是一家人，竟然还觉得不好意思了。 把尹珂拉来，五个人的拥抱才算是完整的一家人。 尹珂：“你们的关系，一直都这么好吗？” 哭红了眼睛的樊子晴这才露出了浅浅的笑，“对啊，姜姐一直都跟亲妈一样照顾我们。” 趴在樊子晴怀里的冯梓懿扭过头，正好看到了尹珂的两条大白腿。 “都是一家人，有话我这个当哥哥的就直说了啊，”红着脸，冯梓懿指了指她的大腿之间，“小妹，你的丝袜挂了个洞。” 众人：？？？ 尹珂：！！！ 小妹？ 呵，怕是你不知道姑奶奶我跆拳道黑段的身手哦。 —— 吃饭的时候，盛博淞又接到了招生办的电话。 偷偷跑到走廊里接电话，担心姜舒出来听到，又转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喂？您好您好……抱歉，我更希望选择一所艺术院校……真是不好意思，经过一番考虑，还是觉得贵校不太适合我。” 是同济打来的电话。 盛博淞原本已经在学校的报送名单里，但是他还是放弃了提前批的录取，选择了正常的高考方式。 其实，就算是参加了高考，他也不会真的去读大学。 刘鸿早就替他安排好了以后，他是要成为歌手的人，要是选择了研习学业，只会浪费了现有的机会。 倒不如现在利用优势出道，等有了一定的基础再进行学业深造也不算晚。 挂断电话，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撞上了对着镜子补妆的尹珂。 尹珂有着和姜舒一样敏锐的观察力，只看了他一眼，就知晓了他心里的那点小秘密。 红色的口红勾勒着唇的轮廓，尹珂淡淡然地问：“姜姐知道吗？” 盛博淞摇摇头不说话。 尹珂追问：“考了多少分？难不成是跟子晴一样考得太低了？” “720分，”担心她说出去，盛博淞不得不主动开口求她，“可以不要告诉姜姐吗？要是她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 姜舒很看中盛博淞的未来。 720分啊，双一流学校随便挑的水平。按照他对姜舒的了解，肯定会催促自己去上大学，什么出名、当明星，都要等大学毕业再说。 但盛博淞并不想去上大学，不止是为了姜舒，也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尹珂理解地点点头，收回了手里的口红，“你是不是喜欢姜姐？” 盛博淞“嗯”了一声。 转过身，尹珂把手搭在了盛博淞的肩膀上，不怀好意地抖了下眉，“你今天吃生姜了吗？” 盛博淞：？？？ 卧槽？她竟然也是生姜党？！ 之前姜舒既然提出了签约的意见，尹珂当然也找了好几个公司了解情况。 尤其是聚星，在跟刘鸿交谈的时候了解了他的计划。 刘鸿提出了包装秦韩的想法，也愿意力捧秦韩，作为回报，尹珂也成了生姜党一号粉头手下的一员猛将。 尹珂对有趣的事都充满了兴趣，加上原本对姜舒的印象就不错，自然也希望姜舒和盛博淞能够早早地在一起。 虽然自己和秦韩还没革命成功，但能帮一个是一个。 尹珂：“自己的未来就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既然选择当艺人，那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我相信，姜姐会支持你的。” 多了一名队友的感觉真好，盛博淞宽心地点点头，说：“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尽力。” “别以后了，”尹珂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点了几下，“我现在正好有个事要拜托你。” 第 80 章 交给盛博淞的那条三色的手链, 是尹珂在非洲特地为秦韩求来的护身符。 这次吵架算起来也有大半个月了，她一直忍着没去工作室找他。吃饭的事，尹珂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分，但要她在心爱的人面前低头？ 尹珂从来没有仰视过谁，秦韩是唯一能让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本来在他面前就卑微, 道歉, 岂不是让她这辈子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高傲如尹珂，心里认错一万遍也不可能当面说一句“我错了”。 找人转交自己的心意，是尹珂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回到家, 盛博淞从口袋里掏出尹珂的手链，犹豫了半天，还是跟姜舒开了口：“姜姐, 你能帮尹珂把这条手链交给秦韩吗？” 男人给男人送手链, 怎么都觉得别扭。 偏偏盛博淞还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要是秦韩一问，肯定会把尹珂交托他的事说出来。 想来姜舒也认识秦韩, 只好找她转交。 红色、卡其色、黑色, 接过手链的时候，姜舒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正主是谁：“尹珂让你转交的吧？” 姜舒是最了解尹珂的人, 今天她来找自己的时候就看出了她有心事，偏偏又一直没有开口。 能让她这么惦念的, 除了秦韩, 没别人了。 盛博淞点点头, 解释道：“尹珂本来想托你转交的，但是害怕你平常工作太多没时间，所以就找到我了。” 姜舒：“瞎担心。” 打量着这条纯手工编织的手链，上面被加了一颗白玉珠子，表面沾染的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经久不散。 尹珂成熟了不少，但就是不肯放下架子。 什么担心自己工作忙，都是假的，是怕自己会瞧不起她那点小女生的心思才是真的。 姜舒：“我明天刚好要去找他一趟，顺带着给他就行。” 趁着樊子晴最近还有势头，有几个红毯可以让她走一走。秦韩设计的礼服最合适不过了，要是能找来一身，樊子晴觉得能艳压全场，对秦韩的设计理念也是一种宣传。 秦韩住的地方在三环外，白柒按照导航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处不起眼的公寓。 和大多有才的人一样，就算举办了个人的时装展，秦韩的日子也过得十分清贫。 秦韩从来不卖自己的设计，但那些练手的画稿依旧是不少收藏家的心头爱，为了得到一张，愿意一掷千金。 也正是因为有收藏家买这些废稿，秦韩才能有三餐温饱。 尹珂知道秦韩的脾气，也了解他的性格，所以从来不会说要给他钱或者资助他这样的话。 那是对他的侮辱。 当他免费的御用模特，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毕竟能省一笔钱是一笔。 “铛铛！” 住在一楼的拐角处，破旧的春联里夹了不少名片，有什么老板、董事，还有一些私人设计室，吃了闭门羹后，都会礼貌地留下一张名片。 秦韩从来没有拿来看过，任它们被蜘蛛用来结网。 “谁啊？” 老式住宅楼的隔音不好，趿拉着步子朝门走近，在外面的姜舒听得一清二楚。 推开门，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秦韩脸颊泛红，手里的威士忌酒瓶空了一半，耳朵上还别着半截铅笔。 看到姜舒，秦韩匆忙整了整衣服，“姜小姐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又是上门买我设计的人。” 姜舒理解地点点头，说：“没关系。” 秦韩在创作的时候喜欢喝酒，喝酒能给他很多的灵感。 走进他五十平的小屋，地上、墙上全都贴着各种各样的设计，画板上已经设计完成的衣服全都上了色，每一张画纸的右下角都会有特殊的备注。 秦韩：“不知道姜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舒拿出了一只深紫色的包装盒，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尹珂要送给他的那一条手链。 瞥了一眼手链上价值不菲的玉，不用她开口，秦韩就猜到了她来这的目的，“是尹珂送的？” 姜舒点点头：“嗯，她抹不开面子，所以让我把这个手链交给你。” 转向创作的书房，秦韩朝墙角的那一堆东西扬了下下巴，又饮了口酒，说：“放在那吧。” 尹珂没少给秦韩送东西，手工定做的画笔、三百六十色的水彩、金丝楠木的画板…… 只可惜，她送来的东西秦韩都没有用，只是放在墙角积灰。 秦韩从耳边抽下半截铅笔，瘫坐在椅子上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画板上创作了一半的衣服。 手腕上的飘带，还有缠绕在头发上的斑点丝巾，深黄色的短裙走得是撕裂风，墨绿色的短衫配以黑色，浓浓的异域风情。 看到纸上只有轮廓的画像，姜舒联想到了尹珂穿上这件衣服的画面。 “我之前听说你们在非洲出事了，”摇晃着手里的酒瓶，秦韩欲言又止，“她……还好吗？” 姜舒：“已经没事了，去非洲一趟，尹珂成熟了不少，你要是见到她，肯定会惊讶她的变化。” 秦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们见面就吵架，还是不了。成不成熟都不重要，她没事就好。” 这两个人真是一模一样的脾气，吵了架，谁都不肯低头。 分明心里是惦记着对方，还偏偏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姜舒翘起了二郎腿，轻描淡写地调侃道：“你们俩难道准备一直怄气下去？谁都不理谁？” 秦韩不说话，只是努着嘴打量着画板上的那一套衣衫。 抽出他手里的酒瓶，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浓郁的酒精味了，姜舒还真想找个杯子来跟他喝个痛快。 看得出来，秦韩很喜欢尹珂，尹珂也很喜欢他，分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却没有在一起，看得姜舒这个局外人浑身难受。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姜舒。 秦韩比姜舒还要大了两岁，本该是比自己还要成熟的男人，但儿女情长的事，他还是一窍不通。 姜舒不解地问：“你不是很喜欢尹珂吗？干嘛总是躲着她呢？就算她家再有钱，也碍不上你对她的感情吧。” 秦韩又从椅子下面摸出满满一瓶酒，咬下封口的木塞，他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敢确定。” 姜舒：“不敢确定什么？” 秦韩：“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新鲜感呢？现在我或许对她来说很有趣，但以后如果遇到了别人，那我……” 扬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秦韩的微醺的眼眶变得更红，“我承认我是胆小鬼，我害怕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我接受不了有一天尹珂面对我时的厌倦。其实现在的状态，就挺好。” 姜舒真的很想告诉他，尹珂有多么喜欢他。就算给她世界上全部的财富，也绝对比不上一个秦韩重要。 可是身为局外人的自己，连自己喜欢盛博淞的事都不敢告诉他，又怎么好意思强求秦韩？ 天不怕地不怕的姜舒在感情上，也是怂包。 说不喜欢盛博淞是假的，只是她害怕袒露内心后，得到的结果会让她大失所望。 就像秦韩说的一样，现在的状态就挺好。 能假装盛博淞的女朋友一段时间，就够了。 难得两个人这么惺惺相惜，还生出了点革命战友的情谊来。 秦·怂包一号·韩举着酒瓶，问：“陪我喝点？” 姜·怂包二号·舒用剩下的半瓶酒撞了下他的瓶子：“好。” —— 姜舒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忘了这具身体没有千杯不倒的属性，除了头晕，四肢也开始不听自己使唤。 盛博淞：“姜姐，姜姐你喝多了。” 拉住要钻进洗衣机回母星的姜舒，盛博淞使出了吃奶的劲才中止她的起飞计划。 樊子晴和冯梓懿在楼上睡得香，丝毫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 倒在盛博淞的怀里，姜舒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的脸，手指勾着他的领口，软下来的声音和平时的女魔头判若两人，“小淞啊，我告诉你个秘密。” 抱着她的腰，盛博淞对她的秘密没有一点兴趣，倒是害怕她拉着自己一起进行她的飞行计划。 不得不说，酒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光是这半个小时，盛博淞见她笑的次数都比这一周要多。 像个小孩子一样甩着手臂，奶声奶气的声音宛如十七八岁的少女。 盛博淞：“好，你说，我听着呢。” 身子靠在洗衣机上，姜舒不怀好意地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哼哼，你过来。” 盛博淞凑近了些。 姜舒：“再过来一点嘛！” 盛博淞又凑近了一点。 双手搭在盛博淞的脖子上，抬起头时，姜舒的鼻尖正对着盛博淞的唇。 看着姜舒脸上的红晕，盛博淞竟然沉迷于她这样的温柔。 要是她一直这么醉着不醒过来，该有多好。 盛博淞埂着脖子，不敢主动压过去。倒是姜舒，摸索着一点点向上靠近，“我采花大盗，今晚就要糟，糟……” “呕！” 拉住盛博淞的衣领，难闻的呕吐物一股脑地全吐进了他的上衣里。 呕吐物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来不及脱衣服、来不及逃。 盛博淞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湿身”的感觉。 五分钟后，吐完的姜舒没了刚才的精神头，半挂在盛博淞身上，已经有了睡意。 依偎在盛博淞的肩膀，姜舒红扑扑的脸颊像是两颗红苹果，呼吸时偶尔发出了轻微的哼响，分明就是个乖巧的小女生啊。 真的好想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 脱掉身上的脏衣服，盛博淞赶紧简单地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抱着姜舒回房间睡觉。 用凉水擦过的上身散发着温热，伏在姜舒身上，他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身上脏脏的呕吐物。 正要替她擦嘴的时候，姜舒突然睁开了眼睛，“小子，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啊。” 黑暗的房间里，她的眸子装着点点外面的星光，拉住盛博淞的头用力向下一揽。 “唔！” 月落乌啼霜满天，天王盖地虎，男人爱拼才会赢…… 那一刻，盛博淞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姜舒的瞳，紧张地竟然连呼吸都忘了。 只停顿了两秒，姜舒慢慢松开手，再次睡了过去。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盛博淞摸了摸自己的唇，直起身子时，心头闪过了一丝失落。 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还有，她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威士忌的度数不低，姜舒一直睡到中午才被外面刺眼的阳光照醒。 慵懒地翻了个身，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只是手脚有些不舒服，像是干了什么体力活。 努力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事，破碎的记忆勉强能拼凑出一点线索。 昨天和秦韩喝酒喝得很开心，看了看衣服上的脏东西，好像回来后还吐了个昏天黑地。 潜意识里，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 自己成了外星掉落在地球的外星人，后来成了山大王，下山打|劫的时候好像还遇到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卖肉小伙，占了他的便宜。 该说不说，他做的猪头肉是真好吃。 抿了抿嘴唇，好像还有一点梦里的味道。 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盛博淞正在楼下做午饭。 嗯，熟悉的猪肉味，是梦里吃过的没错了。 “早啊。” 扶着栏杆从楼上下来，宿醉让姜舒的行动变得迟钝。 盛博淞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羞怯地低下了头。 端出一碗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他切好的一点猪皮冻。 “姐，你昨天喝了好多酒。”停顿了片刻，盛博淞抬眸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舀起一勺，瘦肉的味道着实不错。 姜舒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吧，我就记得我在梦里吃了猪头肉，嗯，跟你熬得这粥味道差不多。” 盛博淞：？？？ 什么？ 猪，猪头肉？ 完了完了，昨晚的事她果然都忘了。 什么猪头肉！那可是我的嘴啊喂！ ※※※※※※※※※※※※※※※※※※※※ 日常小甜饼要开始撒啦！ 今天的爆更双手送上！ 第 81 章 《皎皎河汉女》的主题曲《星汉》提前上线。 生姜党的战斗力爆表, 再带上盛博淞路人粉的支持, 上线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就空降各大榜单的第一名。 《星汉》算是盛博淞出道的第一首单曲，早就领略过他在《完美的cp》里的唱功, 对这首歌更是充满期待。 盛博淞的音线近乎完美, 后期不用过多的修音, 浑厚的低音、平滑的高音，都被他驾驭得很好, 再配上电视剧剪辑片段的mv和拍摄背景。 妈耶，简直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美少年！ 【跪了跪了, 这是什么神仙嗓音啊！】 【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都快听哭！】 【求求你出专辑、出周边吧！再不出, 我就过了拿压岁钱应援你的年龄了！】 【呜呜呜, 我这是磕了个什么神仙弟弟啊！我弟妹也太幸福了吧！】 【我弟妹要是也会唱歌、跳舞就好了, 夫妻俩同时出道，完美~】 姜舒：我不唱！我不跳！我不出！ 天生就没什么艺术细胞，她也没指望以后能当明星, 老老实实地带几个崽赚点小钱就够, 出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借着《星汉》的上线, 网络上又爆出了一批生姜cp的偷拍照片。 那个“神秘聚点”的博主还放出了《星汉》的demo版, 盛博淞不经修饰的声音更加清澈深邃, 分分钟涨了几万的粉。 刘鸿的营销手段, 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先是炒cp造势, 然后一首单曲出道, 再趁机把积攒的糖全都撒出去让生姜党死命磕，拿下热搜都是分分钟的事，甚至月底要颁的银狮奖也有了《星汉》的提名。 邀请函放在刘鸿面前的桌子上，一共三张，除了盛博淞的那张外，还有姜舒和冯梓懿的。 身为银狮奖的特邀评委，赶在邀请函发出之前刘鸿就拿到了名单。 双手合十，刘鸿一本正经道：“这次颁奖典礼，你和另外几个歌手有上台献唱的环节，你一定要拿出你全部的实力。” 说到底，盛博淞还没有正式出道，这次提名不过是刘鸿给他安排的一个露脸机会。给其他获奖者陪跑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抓住上台的机会。 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请柬，盛博淞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铛铛。” 刘鸿的手指在桌子上磕了两下，不悦道：“想什么呢？跟你说正经事还跑神？” 盛博淞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平白无故地跑神也就算了，还会偶尔低头叹气。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喝水的次数也比平常多。 赶紧甩甩头，盛博淞鞠了一躬道歉，说：“没什么。” 刘鸿的眼睛是雪亮的，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说吧，小舒又怎么你了？” 被刘鸿撞破了心思，盛博淞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泄了气，道：“前几天晚上她喝醉后吻我了……” 刘鸿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还没开口庆祝，盛博淞紧接着就说：“但是她醒来之后就忘了。” ？？？ 怎么个意思？ 白亲了呗？ 刘鸿懊悔地拍了下桌子，心里暗骂道：“都怪冯梓懿，要是他在旁边给你拍照，小舒就赖不掉了。” 几公里外在家熟睡的冯梓懿：？？？ 半夜两点半睡觉是我的错咯？ 酒后吐真言，光凭这个吻，就能证明姜舒在心里对盛博淞的感情。 当初让她跟盛博淞炒cp还装作不愿意？呵，口嫌体直的女人啊。 刘鸿翻着桌子上的邀请函，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小舒这个人就是口是心非，遗传我们家的性子。想要她亲口承认喜欢你啊，估计没那么容易。” 盛博淞耷拉下肩膀，还在惋惜那个被她遗忘的初吻。 停顿了片刻，刘鸿安慰他道：“但是，你现在起码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你的，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姜舒喜欢的是梦里吃的那一口猪头肉！ 银狮奖是国内这两年刚设立的奖项，针对网络的综艺、影视剧和音乐进行评选。在国内的各大奖项中算不上知名，但是对刚出道的新人来说，银狮奖是步入娱乐圈的一个里程碑的见证。 《完美的cp》这一季的口碑不错，网络点播量破十亿，因此南征和秦雨晨他们得到了“最佳网络综艺”的提名。 同时kq给网剧献唱的一首《离》和盛博淞的《星汉》共同提名“最佳主题曲”。 樊子晴拍的《皎皎河汉女》还没有上线，《演员创造班》也不算是单纯的网络节目，但青莓视频还是给她发了邀请函。 她在半决赛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有机会的话，自然也希望能跟她再次合作。 颁奖典礼当晚，冯梓懿租了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停在门口的时候，车门上贴的那排闪闪发光的字闪瞎了媒体的钛合金狗眼。 ——拍我，用力地拍我！ 头一次参加这样的颁奖典礼，冯梓懿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从车上下来，他跟土冒进村一样两眼放光，皮鞋磨蹭着红毯，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樊子晴紧跟其后，穿着秦韩设计的晚礼服，粉白色很符合她小女生的气质，挽起的长发配有细碎的亮片，看着像是九天仙女。 姜舒这次穿得“情侣装”正常得多，黑色的拖地长裙配以黑色的羽毛，慢步向前，女王范十足。 姜舒两双白皙的大长腿最是吸睛，和拍摄那些网红时一样，不少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她露在外面的部位。 “这好像就是网上挺火的那个经纪人？” “嗯，和一个唱歌的男的在一起了。” “哇！身材好有料，多拍几张，发在公众号上肯定吸粉！” “听说她上头有人，好像跟刘鸿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啧啧，连刚进圈的小生都不放过，你们说，她会不会……” 正说着，男人的肩膀隐隐作痛，拿开手里的相机，旁边那个一米八几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加重了五指的力气，尹珂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会不会什么？嗯？” 尹珂头上的一顶鸭舌帽半遮着脸，那身卡其色的风衣在人群里显得很低调，同样背着单反相机，她却不像是来拍照的媒体。 没有进场的邀请函，但不意味着她不能到场。 这么盛大的场面，尹珂岂会放心地把拍照的工作交给盛天或者聚星的公关？ 必须亲自上手拍照，亲自把图片修得毫无瑕疵，她才会放心。 至于这些沉迷传八卦的小记者…… 弯下腰，尹珂凑得更近了，男人面目狰狞，感觉肩胛骨都要被她捏碎。 尹珂：“姜舒的坏话也是你这种小喽啰能说的？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送到非洲支援部落的文化教育？” 非洲挺落后的，多一个人去支援也好。 现在谁要是惹了尹珂，她不会再大打出手，而是给他们一个给非洲孩子们当老师的机会。 衣食住行她都包了，安心教导孩子们就行。 男人认怂了：“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慢慢松开手，尹珂替他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轻声细语道：“既然知错了，就好好拍照，把他们都给我拍得好看点。” 想到了之前姜舒教导她的话，这才又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语气也变得温柔：“谢谢你们哦~” 托人帮忙要说谢谢，有礼貌才会让大家喜欢呢。 男人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魔鬼的微笑吧！ 生姜cp最近在网上的势头很火，不少记者都趁机问了之前准备好的问题。 记者：“请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网传你们是因为舆论才在一起的，是真的吗？” 盛博淞：“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请大家不要相信网络谣言，谢谢。” 记者：“听说您的第一张专辑已经准备就绪？请问什么时候正式上线。” 盛博淞：“抱歉，这个还要听从公司的安排，具体时间我也不能确定。” 记者：“看一些网传的照片，你们同居了是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 姜舒：“亲亲，我们建议你马上离开，否则我要跟你翻脸了呢。” 所有记者可能问到的问题事先都有准备，盛博淞和姜舒应答如流，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姜舒丝毫不会觉得紧张，甚至还多了一丝从容。 靠在盛博淞搂着自己的手臂上，她亲昵地贴在盛博淞身上，偶尔抬头对视，丝毫不像刚在一起时那么尴尬。 进场后，才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姜舒就被南征他们拐走。 按照奖项的不同，姜舒和南征他们的位置并没有挨在一起，中间隔着十几个人，还有一条走廊。也只有这会功夫，能跟她多聊几句。 南征：“妈，好久都没见你了，想吃你做的小龙虾。” 秦雨晨：“我也想吃，感觉我妈做的都没你做的好吃呢。” 姜舒摸着他们的头，就像是摸自家孩子一样自然：“行，什么时候你们来我家，我做给你们吃。” 远远地看着和南征他们聊天的姜舒，独自坐在位置上的盛博淞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盛博淞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场合，坐在周围的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明星，只有他才练习了两个月不到，身为全场最新的新人，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出了一层汗。 肩膀好像有一只猫咪在跳舞，扭过头，盛博淞看到了坐在后排的那个女生。 凡淇：“你好你好，盛博淞对吗？我是你的粉丝呀！” 凡淇和他一起提名了“最佳主题曲”的奖项，两年前就爆红网络的她现在已经是有三百万粉丝的网红了。 她擅长古风类型的音乐，自己写的专辑每次上线都是一致的好评。 凡淇的眼睛弯成了两条月牙，礼貌地向他伸出手，激动道：“我可以跟你握个手吗？我也是生姜党呢！” 盛博淞受宠若惊地笑笑，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她主动地拉住。 看得出凡淇有多高兴，拉着自己的手一个劲地上下摇晃，激动地喉咙里都出发了“嘤嘤嘤”的声响。 “我超喜欢你的歌，感觉你唱歌的声音好好听啊。” “你有在自己写歌吗？哇，感觉如果你有写歌，一定特别棒！” “你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留个联系方式好吗？要不加你微信吧。” 凡淇太过于热情，让盛博淞有些不太适应。三番两次想把手抽回来，结果都被她给拽了过去，刚才还只是碰着手心，这会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会有这样迷妹的网红？她家粉丝知道她这么热情吗？ 盛博淞尴尬地笑笑，“还是不了吧，我一般不加陌生人。” 凡淇还是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嗯，那好吧，其实我一直挺欣赏你的，很想跟你认识一下。” 盛博淞不擅长这种交际，刚才被她的热情惊住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拒绝有些不太礼貌。 盛博淞：“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可以互相了解一下，再加微信也不迟。” 凡淇重重地点头：“好呀好呀！” 和南征他们聊得正欢，无意间的回头，姜舒看到了盛博淞的手被一个女人紧紧地握着。 乍一看，两个人好像挺熟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盛博淞脸上始终挂着笑，被她握住的手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不对，不是握手，是牵手才对。 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姜舒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本来挺好的心情被女生的笑搅得一塌糊涂。 她是谁？怎么就这么牵着盛博淞的手？ 盛博淞对她的印象应该不错，否则也不会牵着手不放。 凡淇的笑容很甜，让人不自觉就联想到了夏天的向日葵。这样甜美的小姑娘别说盛博淞，就连姜舒也喜……欢不起来！ “亲爱的，这位是谁啊？” 啥啥啥？亲爱的？ 走回到盛博淞跟前，姜舒表现得落落大方，眼神只在凡淇身上停了一秒便对上了盛博淞的目光。 是杀气！ 等等，姜舒的眼刀难道还在醋里泡过，怎地还有股酸味呢？ 现在她和盛博淞还是情侣，就算要分手也是以后的事，起码现在，不允许其他人插足！ 姜舒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自然地将凡淇握住的手拉了出来，十指相扣，笑容更甚。 目光转移到后排的凡淇身上，是一股白莲花特有的幽香味。 女人的直觉，从来不会错。 “你好，我是盛博淞的女朋友姜舒。请问，怎么称呼？”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庄周梦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2 章 凡淇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 主动接住了姜舒伸来的右手，“你好，我叫凡淇, 是盛博淞的粉丝。” 刚才不还生姜党吗？这会就变粉丝了啊。 坐在旁边的姜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怨气, 盛博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不敢问，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靠在她旁边。 今天到场的网红不少, 基本都是演过那么一两部网剧。 听她娇滴滴的声音，还有不太上镜的三庭五眼, 应该不是拍网剧的小演员, 倒像是唱歌的歌手。 简单地握手后, 姜舒挪了挪身子, 余光瞥向旁边的盛博淞, 醋味不减。 凡淇还在尝试跟盛博淞攀谈，丝毫没有注意到姜舒眼神里的敌意，“那有空你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找我, 我们可以帮你解决下谱曲的问题。” 姜舒问：“谱曲？” 凡淇连忙点头, “对呀, 就是他新专辑的最后一首曲子, 刚才我已经答应帮他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刚才姜舒不在的时候, 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啊。只是说专辑里的一首曲子谱曲出了点问题, 可没有找她帮忙的意思。 盛博淞挺了下身子, 赶紧接上了凡淇的话,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好，谢谢。” “不要跟我客气啦，”凡淇转过头看向她身边的盛博淞，好不容易松开手又有往前伸的趋势，“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呢，嘿嘿。” 好好的话从凡淇嘴里说出来，意思好像就变了，姜舒脸上一直堆着笑，但盛博淞看得出来，她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这小姑娘是在跟自己挑衅吗？ 当着正主的面约盛博淞去她的工作室？还“帮忙”谱曲？ 帮nm个菠萝捶哦！ 姜舒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你的工作室可以吗？” 姜舒不怕斗，尤其是跟这种段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白莲，没带怕的。 知道她一直在挑衅自己，姜舒也一直在脑海里告诉自己，盛博淞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但，理智偏偏克制不住情绪，一想到盛博淞可能会被小白莲骗，那股无名火就烧上心头。 盛博淞可以看上任何人，但这个小白莲？绝对不可以！ 颁奖典礼即将开始，台上主持人讲话的时候，台下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偷偷地看向身边的姜舒，脸上虽然没有丁点表情，但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盛博淞偷摸地把手向她伸过去，才刚碰到她的小手指，手背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完了，现在连手都不让碰了。 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给获奖者颁奖的嘉宾都是其他奖项获得提名的人，大家都是混网综的，颁奖的气氛自然变得活跃。 最佳男主角是今年网络上迅速崛起的流量小生，最佳女主角之前给不少电视剧当过配角，也算是小有名气。 最佳主题曲的提名盛博淞在最后一个，明显是拉来凑数的，最后拿下奖杯的是坐在身后的凡淇。 她唱得古风歌曲《将进酒》之前在网上深受好评，翻唱的版本也不少，颁给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几个奖项过后，有歌手献唱的环节。 “让我们掌声有请凡淇为我们带来《将进酒》！” 款款地走上舞台，凡淇礼貌地跟身边的人依次问好，灯光渐暗，音乐声起，她稚嫩又和婉的嗓音透着阴柔的美感。 唱到副歌部分，她抬起右手，注视着台下盛博淞的方向，温柔地的目光看得他浑身发抖。 姜舒：！！！ 众崽子：？？？ 南征：“她是……在看盛博淞？” 白淼：“好像是，总不可能是看姜舒吧。” 秦雨晨：“吗的，这女的有病吧，不知道盛博淞和姜舒在一起了吗？” 董一涵：“专门来挑事是吧，好，你给我等着。” 坐在位置上的盛博淞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刚才不跟凡淇说话，哪会有这档子事？ 醋海翻波，这又甜又腻的歌姜舒是听不下去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借着昏暗的视线，她溜到了后台的通道喘一口气。 靠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姜舒仰着头长长地吸了口气。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要是她真的没忍住上去撕破她的画皮，可就真坐实了醋罐子的名号。 盛博淞一路小跑到姜舒跟前，半弯着腰做出副忏悔的姿态。 也不敢叫“小舒”这种亲昵的称呼了，还是老老实实叫“姜姐吧。” 盛博淞：“姐，我也是刚认识她，就聊了没两句，真的不熟。” 姜舒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 小白莲的手段姜舒心里明镜一样，但就是忍不住生气。 没有原因，就是因为看到盛博淞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所以不高兴。 “姐，别生气了。”小心地勾了勾她的手指，盛博淞软着声音道，“我保证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在生气的姜舒面前像是小孩子一样，垂下眼角，水汪汪的一双眼能融化所有不好的情绪。 盛博淞心里害怕啊，万一姜舒真的误会，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姜舒沉默不语。 能怎么说？告诉他自己吃醋了？才不要！ 被盛博淞这么哄着，相比刚才，姜舒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姜舒：“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凡淇都说要帮他谱曲了，事情总要处理好。 这次轮到盛博淞沉默不说话。 怯怯地看着姜舒，他紧张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两只手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怎么办？是要自己补偿吗？ 大脑一片空白，盛博淞能平化学方程式、能分析受力平衡的思路突然卡壳了。 凝神屏气，盛博淞猛然压下身子，双唇在她的侧脸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直起身，向后退的时候两只手拘谨地背在身后。 姜舒：？？？ 盛博淞的脸羞得通红，挠挠头，这才小声地问了一句：“这样办，可以吗？” 第 83 章 这不是在演戏给别人看！绝对不是！ 被盛博淞吻过的地方很快浮起一片红, 死死地抵着墙, 姜舒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谁让他动嘴的！ 真以为自己意志力很坚定吗？这么挑衅自己，小心反扑你。 捂着被他亲红的脸, 姜舒重重地把他从面前推开，“当然, 不，不可以。” 能被他亲一下, 姜舒心里是一万个愿意，可身体却要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说话的时候, 舌头突然打结，差点咬到自己。 侧着身, 姜舒另外的半张脸正对着盛博淞, 呼吸加快，眼睛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唔，这是暗示自己什么吗？ 盛博淞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又在她对着自己的那半张脸上亲了一下。 位置相同、左右对称，只是她脸红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 盛博淞还小心翼翼地问, 擦了擦嘴，好像这两下还没尝够一样, “现在，可以了吧？” 姜舒要崩溃了, 捂着左右两边脸, 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怀里。 为什么要这么撩自己！ 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啊, 万一哪天真的栽到他的坑里, 恐怕下半辈子就爬不出来了。 姜舒靠在墙上腿脚发软，那两个吻就像是致命的毒，抽空了她的力气，仿佛下半生只能依靠他的毒过活。 快，快再给我几个吻，我要不行了…… 姜舒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拜托，那天晚上强吻自己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是“采花大盗”吗？采花大盗会受委屈？ 试探地勾了勾姜舒的手指，见她不反抗，这才把她的手护在手心。 轻轻一拉，靠在墙上的姜舒就重新站了起来。 盛博淞：“咱们回去吧，万一南征他们也得奖了呢？” 姜舒木讷地点点头，丝毫没了怒意。跟在盛博淞后面，全然不似平常那样强势得无懈可击。 都中了你的毒了，出了跟你走，还有别的选择吗？ 盛博淞握着姜舒的手就没想过松开，回到座位上也是，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只有这么两手护着，他才能安心。 一连颁了好几个奖，轮到最后几个团体奖项的时候，坐在后排的凡淇也上台当了一次颁奖嘉宾。 手里的红色信封中间印着一只银色的狮子，缓缓地拆开，她旁边的男嘉宾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里面的名字。 “获得最佳网络综艺节目的是……” 凡淇尴尬地笑笑，把信封内的纸掉了个个，一字一顿道：“《完美的cp》，让我用热烈的掌声恭喜节目的各位嘉宾！” 听到《完美的cp》获奖，南征他们激动地抱成一团，眼光看了眼台上的凡淇，除了兴奋，眼神里还多了点别的情绪。 姜舒也是其中的参演嘉宾，和南征他们一同上台领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些崽子们到底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冯梓懿最先冲上台，刚要从凡淇的手里接过水晶奖杯，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凡淇的身上。 “嗤！” 精准的一拽，不管是位置还是力道都把握得刚刚好，摔倒时又及时松了手。 完美。 凡淇的轻纱裙被冯梓懿扯出了一道口子，不会让她走光、也没有露肉，只是让她的衣服多了一道难看的撕口。 大家都知道冯梓懿在节目里一向搞怪，所以他闹出的笑话当然也不会意外。 这可是自己定制的衣服啊！ 凡淇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拉了拉被他撕坏的地方，难看的脸都绿了。 冯梓懿：“抱歉抱歉，刚才没站稳，不好意思啊。” 凡淇抖着嘴角，“没，没事。” 南征接过奖杯交给了旁边的秦雨晨，挨个摸过奖杯后，还是交给了站在中间的姜舒手里。毕竟要不是她，原本糊得没法看的节目也不会获奖。 南征：“感谢各位评委，感谢我的公司，感谢我妈和我亲妈，是你们给了我获奖的机会……” 秦雨晨：“能够拿到这个奖，我真的很高兴，这是对我们的肯定……” 白淼：“其实我觉得我们录的不是cp，更像是一家人，姜舒姐就是我们的妈，我们都是她的儿子女儿……” 董一涵：“我的想法和白淼一样，我们能获得这样的荣誉，真的很感谢姜舒姐对我们的付出……” 每个人都发表了几句自己的获奖感言，轮到姜舒的时候，旁边的崽子们都情绪激动地和两位颁奖嘉宾热情拥抱。 不是冲着盛博淞勾手吗？不是深情吗？ 双臂用力，原本身材瘦小的凡淇差点要被董一涵勒得散架，握住冯梓懿的手，一脸痛苦的凡淇似乎都听到了自己骨头摩擦的动静。 五个人轮番上阵，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凡淇算是尝到了姜舒这些崽子们的手段。 当着台下几百号人面，她能怎么办呢？ 不是喜欢笑吗？给我丧心病狂的笑！ 最后合照的时候，姜舒站在正中间的c位，南征他们和刚才颁奖的男嘉宾围在她身边，唯独凡淇默默地站在不起眼的位置。 摄像师看了眼镜头里笑比哭还难看的凡淇，索性把她剔了出去。 樊子晴一个人坐在后排，因为是特殊邀请的嘉宾，所以她坐在不显眼的位置上，周围都是不认识的网剧导演。 最后的几排还有一些受邀进场的媒体，闪光灯接连不断，都对准了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为台上的姜舒他们热烈鼓掌的同时，心里也在暗自为自己加油。 明年，自己也一定要站在舞台上领奖。就算是最佳女配角，她也要努力奋斗！ 最后几个奖项是给制作名单上的人留的，最佳网剧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后期团队…… 身边的人依次上台，樊子晴都会礼貌地鼓掌，对这些制作不在行，只觉得听起来很厉害。 “喂。” 椅子从后面被人轻轻踢了一下，你回头就看到了被帽子遮住半边脸的尹珂。 手里拿着相机，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乍一看还真像是来拍照的媒体。 尹珂：“你怎么没上去领奖？” 樊子晴失落地耸耸肩：“我没那个实力，来这看看，见见世面就行了。” “没出息，”尹珂朝她翻了个白眼，继续拿起手里的单反对准了台上的人，“一点自信都没，能拿到奖就怪了。” 尹珂和樊子晴不熟，全是借着姜舒这层关系才认识。 平常听她嘲讽冯梓懿就觉得挺毒舌的，没想到大家都是女人，她还偏偏难为女人。 樊子晴也不辩解，反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知道我实力不行，但是我在努力学啊，就算一开始当不了女主角，从跑龙套一点点往上爬，我也相信我能成功。” 没人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樊子晴也没想过能够一步登天。 一点点努力，一次比一次有进步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尹珂更加嫌弃了，“难不成你要熬到四五十，等到演了苦情女主角才肯拿奖？我的天，你可真是一点野心都没有。” 说完，尹珂就摇头朝其他方向离开。 本来樊子晴的心情就不好，被她这么讽刺两句，好不容易给自己打的气瞬间泄的一点不剩。 尹珂和姜姐像，也不像。 姜舒平常就算再毒舌，对自己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不会对身边的朋友毒舌。 这个尹珂，分明就是个属刺猬的，不管熟不熟，只要靠近她就会被她讽刺。 真是纳了闷了，姜舒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她做朋友？ 颁奖典礼结束，是所有媒体最兴奋的时候，获奖和提名嘉宾从里面出来，都会接受记者的采访，想要什么独家爆料全靠抢。 这种事跟樊子晴没什么关系，等着姜舒他们出来，然后一起回家。 后面有人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问：“请问，是樊子晴小姐吗？” 是刚才上台领奖的一位导演。 樊子晴一眼就认出来了，男人叫陈沉，之前导演过不少网络剧，大部分的口碑都还不错，这次的最佳女主角就参演过他执导过的网剧。 男人看着有三十多岁，微笑时，两边脸颊红扑扑的，让人联想到了神话故事里的佛像。 “陈导你好，我是樊子晴。”礼貌地点头回应，樊子晴倒有些欣喜，像他这样的导演竟然会认识自己。 樊子晴：“我看过您导的不少剧，恭喜您啊，今天斩获了最佳导演。” 男人手里还拿着那座水晶奖杯，客气地点头微笑，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友善，“你之前参加的《演员创造班》我也看过一点，很可惜啊，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冲一下冠军的。” 樊子晴只是笑笑，反正结果已经是被淘汰，安不安慰的都不重要。 陈沉：“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档期呢？我现在手里有一部网剧正在筹划中。” 网剧？ 樊子晴立刻有了兴致。 陈沉算是比较大的网剧导演了，要是能够参演他的剧，不管能不能获奖，提升演技是一定的。 樊子晴不奢求戏份的多少，只要能锻炼演技就好。 樊子晴：“有有有，请问，是什么样的剧呢？” 陈沉喜欢拍一些都市剧，他有自己的御用编剧，只要资金到位，一年拍个七八部不是问题。 这次邀请樊子晴合作的同样是部现代职场剧，《急诊实习生》。 大致地跟她介绍了一遍剧情，大致就是一个在急诊室实习生和警察的故事，几个配角的戏份也很多，每个人的人物特性都很鲜明。 樊子晴对《急诊实习生》的剧本很感兴趣，连忙追问道：“请问，您给我安排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陈沉：“女一号，萧然。” ？？？ 樊子晴一度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没搞错吧？女一号？ 自己一共就没有参演过几部剧，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学习，就这么把女一号这样重要的角色交给自己，实在…… 惊喜来的太快，樊子晴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捂着嘴，听到女一号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我，我真的可以吗？我拍戏的经历很少，我怕……” 陈沉摆摆手，宽解她道：“我看过你在《演员创造班》的表现，真的很不错，萧然这个角色，你是完全可以驾驭的。” 樊子晴喜不自胜，激动地握着陈沉的手，说：“谢谢您，我回去找我的经纪人跟您商谈一下，我最近没有档期，应该可以尽快入组。” 事情定下的过程很顺利，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女主角。 正要去找姜舒来，陈沉却叫住了她，“您认识尹小姐吧？” 尹小姐？尹珂？ 听到这个名字，樊子晴脸上的笑容减少了一些，“嗯，她和我经纪人比较熟。” “那就好，”陈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她，“具体的赞助细节还是要商量一下的，毕竟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 樊子晴听得云里雾里，问：“五千万？” 陈沉点点头，确认道：“对啊，尹珂小姐答应赞助五千万拍摄《急诊实习生》。” 几十分钟之前，当陈沉拿到最佳导演奖的时候，尹珂就找到了他，用五千万的赞助换来了一个新剧女主角的位置。 左右想着女主角的人选没想好，也看过《演员创造班》里樊子晴的表现，所以就答应了尹珂的要求。 一个演技在线的女演员，再加上五千万的投资。 人财两得，岂不是美滋滋？ 樊子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变调：“所以说，是尹珂花钱给我买了女主角的位置？” 陈沉：“不用这样说，你的演技担得起女主角的位置，我也并不是全然看在钱的份儿上才挑选你，原本这个剧就没有定下女主……” 樊子晴不是为了这件事惊诧，是尹珂对自己的做法。 刚才在颁奖典礼的时候，她还一个劲地损自己没有自信，毒舌程度让她差点忍不住泪奔。 没想到一转眼，就找到了导演帮自己联系进组的事，还不告诉自己…… 扭过头，樊子晴看到了尹珂拿着单反相机低头离开的背影。 姜姐为什么跟她当朋友，现在，樊子晴知道原因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桃李有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4 章 已经过去了一周, 最后一首歌的曲子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这是整张专辑里最亮眼的一支歌, 要是不能配上最好的曲子，绝对是天大的遗憾。 刘鸿找了几个作曲来谱曲，可写出来的曲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初恋的感觉, 就是那种听到第一个音符就能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们想破头都写不出来。 刷微博的时候, 姜舒看到了几个弹吉他的小视频，心里倏地闪过了主意：“要不我们去乐器店里转转？找找灵感？” 心手合一, 或许感受一下乐器的手感和音色，就能有什么想法呢？ 不少歌手都多多少少掌握一些乐器, 要是盛博淞也能入门一种乐器, 以后又弹又唱的, 对提升粉丝的好感度也有帮助。 盛博淞拿着褶皱的歌词簿, 最后那一页他做了好多标记, 但上面的五线谱还是空空如也。 手指经过录音室里的电子琴，按下去的时候，略有停顿的手感很吸引人。盛博淞忍不住要多按几个键, 清脆的琴音似乎点拨了些思绪。 盛博淞：“可以啊, 我也想学一门比较适合我的乐器。” 之前, 盛博淞就想过给姜舒唱一支告白的歌, 就像电视剧里的一样, 抱着吉他、抚着钢琴甚至是拉着小提琴, 那样的歌声最动人心。 这正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桐柏路上有很多乐器行, 比较通俗的乐器都能在这里买到, 甚至一些小众的乐器也能在街头街尾找到店铺。 工作日来乐器行的人不多，街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姜舒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阳镜，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好几种乐器的名字，下面对应了乐器店的名字，条条款款加起来有几十条。 习惯了出门做计划，挑选乐器这种事也一样。 带着盛博淞走进一家钢琴行，门口的音响里正播放着贝多芬的钢琴曲揽客。 这里的乐器行老板都很佛系，客人上门后也不急着推销，而是任凭他们闲逛挑选，等看他们有中意的款式才会上前介绍。 里面有几间隔音的玻璃房，附近的钢琴艺术生都会在这里练琴，不同的音符从里面飘出来，连成一串，就是动人的曲调。 “盛博淞？姜舒！” 靠近外面的一个女生看到了他们，激动地叫喊道，“妈呀！真的是你们吗？！” 被女生这么一叫，旁边的人也纷纷看向了在琴行里走转的两人。 “我的天啊！你们是来买钢琴吗？”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生姜党啊！” “姜舒姐姐你真好美！比视频里的好看一百倍！” 正是追星的年龄，在网上炒得火热的生姜cp她们当然了如指掌，快步从里面跑出来，激动地跑到跟前，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在两米远的距离外兴奋地手脚发抖。 姜舒的食指比在唇前，小声地“嘘”了一声。 不过是出来挑选乐器找灵感，她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姜舒：“盛博淞想学一门乐器，所以我们就出来转转，低调点就好。”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 不说！绝对不说！ “你们应该都是行家了吧？”说话时，盛博淞的手下意识地搭在姜舒的腰间，轻轻一揽，两人就贴在了一起，“有什么新手推荐吗？我对乐器不太熟悉。” 麻麻！我的爱豆当着我的面发糖了！ 麻麻！给我涨零花钱好吗？我要给爱豆买乐器！ 强忍着激动的叫喊声，几个女孩子抱成一团，这种近距离嗑糖的感觉真是爽过维c柠檬茶！ 前面的女生重重地点头，跑回琴室背起自己的书包，瞬间变成了金牌销售员：“有有有！我带你们逛，绝对不踩雷！” 女生小学就打算走艺术特长生的路，桐柏街的乐器行她可是了如指掌。 走在前面，女生看了眼姜舒做的乐器店攻略，肯定地“嗯”了一声。基本她能想到的好店，全都写在了纸上。 “其实对于新手来说，学钢琴有点不太合适，因为想要弹好钢琴需要很多年的底子才行。” “小提琴也不建议，我之前拉过两年，门槛都没进去。” “可以试试吉他，很多男生都很喜欢吉他的声音。” 每种乐器的音色各有不同，每到一家店里，都能听到这类乐器最有名的曲子。用店里的样品弹奏一小段，几个女生都会仔细地对乐器进行介绍。 抱着吉他，女生指着一排吉他弦介绍道；“一般吉他最简单的和弦是5323、1323，左手在按着上面的弦，对着五线谱弹就好。” 盛博淞抱着怀里的吉他，手指扫过弦，木箱发出了略微低沉的琴音，对照着面前的五线谱按住吉他弦，一下接着一下，把不连贯的音符拼凑在一起，勉强能听出他弹得是《爱》的副歌部分。 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顿了片刻，盛博淞的眼光从五线谱上挪到一旁。 灵光一闪而过，被盛博淞牢牢地抓住。 手指试探地拨动吉他弦，音乐再一次从指间流出，却不再是《爱》的曲谱。 先弹奏五个分离的音，再串在一起，又弹奏五个音，接着上面的音一起弹出来…… 好像是一首情歌，朦胧的调子是学生时代的青涩，用吉他来表达恰到好处。 盛博淞注视着身边的姜舒，每一个音符都是水到渠成，不需要去看弦确认。 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但短短的几十个音符却让她们挪不开眼，只重复了三四遍就能跟着小声地哼唱出来。 女生掏出了手机，音乐播放器的搜索栏准备就绪：“好好听啊，这是谁的歌？” 旁边的女生眼神里也闪烁着兴奋，把手里的手机往前凑近了些，“可以再弹一遍吗？我想录个吉他版的，感觉这首歌用吉他最合适！” 盛博淞抿嘴笑笑，害羞地挠挠头，“这是我刚想出来的曲，原本是要写给姜舒的歌，只是后面的部分还没想好。” ？？？ 这是什么神仙男朋友！为了给女朋友写歌特地学乐器吗？ 众女生：不要问我今天有没有吃生姜，我今天恰柠檬，谢谢！ 第 85 章 盛博淞学吉他很快, 按照老师教的方法, 对照吉他谱弹几遍基本就能顺畅下来。 这几天，只要有空盛博淞就会摆弄那把吉他。有时候, 正在弹一首曲子，突然会出现一串不搭调却又很顺耳的音符。 来回重复几次又修正几个音, 每一节他都会记录在纸上。 灵感接连不断地涌现，很快就拼凑成了一首完整的歌。 坐在高脚椅上, 盛博淞抱着吉他的姿势已经很熟练，在腿上放着, 深褐色的木音箱不会显得笨重。 拨弄几下弦，顺手把写好的曲谱摆正, “我先试着唱一遍啊, 不一定会好听。” 尹珂在沙发端坐着，品一口盛博淞熬制的水果茶，酸酸甜甜、味道还算不错，“好不好听不都得听，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樊子晴赌气地看了她一眼, 这条毒舌真是对谁都一个样。 挤出一个微笑，樊子晴抱着靠垫满脸期待道：“别听她瞎说, 你艾克里里弹得很好听呢。” 盛博淞：“是吉他。” …… 毒舌他！继续毒舌他！打死我都不帮他说话了！ 背过身子，樊子晴狠狠地咬着吸管, 吸了几大口果茶：“姜姐！快下来啊, 再不听可就错过了。” 姜舒正在楼上跟冯梓懿收拾行李, 第二期《绝地求生》定在国内的吐鲁番, 明天他们就要出发。 “马上。” 把行李箱收拾好放在墙角，从房间里出来，姜舒放松地舒了口气。 盛博淞的第一次吉他弹唱，可不能错过。 拨动琴弦，之前练习了很多次，这段旋律盛博淞已经很熟练。 是青春的音符，没错了。 跟着旋律轻轻点头，光是前奏这一部分就很能带动情绪。 “虹……” “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 盛博淞刚开口，紧跟着，楼上就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冯梓懿头上披着一条丝巾，踮着小碎步从屋里溜了出来，抗战时期的农村妇女大概就是这样的装扮，但唱歌绝对不像他那么难听。 算是看出来了，冯梓懿在唱歌方面没啥天赋，这要命的嗓音还是别出声得好。 冲着他的屁股飞起一脚，姜舒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下，“你闭嘴，再乱嚎我打你啊。” 冯梓懿靠在楼上的栏杆上一脸委屈，自己唱得可是抗战经典，怎么会不好听呢？ “虹间出现你的笑颜，遥遥挂在天边，抬头可与你相见” “樱花飘落摇曳，树下的你我尝一份芒果冰沙，是我曾梦到的图画” 盛博淞的声音清澈地没有丝毫杂质，每一个音配上吉他流出的音符都相得益彰。身子左右摇晃，唱歌的时候，脸上却漾起了两片害羞的绯红色。 曲毕，站在楼上的冯梓懿最捧场，鼓掌鼓得手心都红了。 尹珂盯着杯子里的橙色听得出神，听他唱着情歌，不由地想起了秦韩。 樊子晴肯定地点点头，把杯子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很好听啊，要是上线绝对能火！” 从楼上下来，姜舒看了眼他面前的曲谱，上面做得各种标记已经看不清五线谱上音符的位置在哪。 姜舒：“这两天就可以把歌录出来了，我师傅肯定会很高兴。” 抱着吉他，盛博淞坚定地看着姜舒，问：“你喜欢吗？” 姜舒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浅浅地点了下头，装作专心地又把曲谱往前翻了几页，继续道：“每一首歌都很完美，肯定能红透半边天。” 盛博淞的眼神没有从她的侧脸移开，又小声地问了一遍：“那这首歌，你喜欢吗？” 这么多首歌，只有这一首是盛博淞写给姜舒的。 修改了刘鸿之前给他的原版歌词，又自己写了曲子，一遍遍修改就是希望能听到她的一句肯定。 姜舒的喜欢比别人的任何夸奖都重要。 喜欢吗？ 当然特么的喜欢啊！ 盛博淞刚才弹吉他的时候，姜舒都觉得心头的小鹿要被撞死了。每一次唱到动情的时候都抬头看一眼楼上的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直逼八十迈。 但再喜欢也不能表露出来，要冷、要酷，要跟那些疯狂尖叫的迷妹不一样。 姜舒小声地“嗯”了一声，无意中看到他左手指尖磨出的深色血痕，心头跟着被揪了一下。 为了学好吉他，他一定没少吃苦。 紧绷的吉他弦最伤手，要想把音符弹得准确，按在弦上的手不能有丝毫地放松。 “我去喝杯茶，”从盛博淞身边走开，姜舒装作不关心的一句话似是在跟他报备，“录歌的时候，还是让别人弹吧，让手指也休息一下。” 蜷起五指，盛博淞淡淡地说：“我还得多练练，有几个音总是弹得不够好。” 姜舒：“已经够好了，你弹得吉他是我听过最完美的。” 盛博淞愣了一下，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也对，像姜舒这样好的女生，当初上学的时候，一定没少听追她的男孩子弹吉他。 早知道这样烂大街，应该再换一种乐器的。 冯梓懿瞬间嗅到了空气中八卦的味道，连忙凑到姜舒身边，不怀好意地勾了勾眉，“姜姐，老实交代，有多少人跟你弹吉他告白？” 姜舒的胸口被戳了一刀。 阴沉着脸，姜舒冷着声音说：“没有人。” 回想起自己上学的那几年时光，身边的男人几乎没有敢靠近自己的。 饭不好吃？还是游戏不好玩？谁会想不开去追一个高冷的女魔头啊。 冯梓懿哼了一声，嘚瑟地耸耸肩：“那你还说是你听过最好听的？” 攥着拳头，姜舒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我就说盛博淞弹得是最好的，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在恶势力面前，冯梓懿乖乖地低下了头。 盛博淞抱着吉他站起来，经过姜舒身边时，低声叹了口气。 姜舒：“怎么了？” 盛博淞抿着嘴，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姜舒：？？？ 拨动着吉他弦，盛博淞惋惜地说：“要是我再大几岁，你上学的时候，我一定扛着吉他天天在你家楼下唱歌给你听。” ！！！ 我不听！ 高中三年姜·不解风情·舒一直沉迷学习不能自拔，谁要敢在楼下唱歌打扰她学习，多半是嫌命太长。 尹珂和樊子晴对视一眼，嫌弃地撇撇嘴。 尹珂：“你也闻到了，是吗？” 樊子晴：“嗯，是恋爱的酸臭味，没错。” —— 录好了全部的专辑歌曲，刘鸿挑了阴历七月初七的日子在网络上发布。 七月初七，七夕，这样的好日子让盛博淞的情歌上线简直完美！ 专辑上线前两天，刘·粉头一号·鸿在网络上造足了声势。 先是在神秘聚点上发布了歌曲的片段，又联系营销号宣传，吊足了生姜党和音乐迷的胃口。 半夜十二点，盛博淞的首张专辑《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你》正式上线。 第二天，电子专辑的销售量突破一百万，专辑里的好几首歌都空降各大音乐排行榜前十。 尤其是最后一首《告白夏夜》，占据各大榜单之首。 盛博淞火了。 除了音乐平台以外，有关《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你》的热搜也变成了“爆”。 【天啊，终于等到盛博淞第一张专辑了！买了买了！】 【我崽的声音太好听了叭，老母亲留下了欣慰的眼泪。】 【十首真的都是情歌哎，简直甜到我心坎里了。】 【姐妹们，打榜吗？建站吗？hello hello？没有我一会再来问。】 【指路@神秘聚点，生姜党官方应援博，投票、签到、打榜每天都有详细安排。】 凭一张专辑，盛博淞算是正式出道。 不仅微博粉丝暴涨两百万，甚至已经有热情的粉丝专门开了盛博淞的百科词条。 收拾完装备，导演助理随手把手机放在旁边开了公放，那首《告白夏夜》姜舒这两天已经听了不下一百遍，下一首要播放的《樱》也听了有八十遍。 “你这个下载的音质不太行啊。”姜舒皱了皱眉，摘下了墨镜，继续道，“你这都放了好几天了，刺刺拉拉的听着难受。” 导演助理一脸委屈，“我已经开了绿钻会员，这可是高品音质啊。” 《绝地求生》的组里有不少生姜党，导演助理算是组里的粉丝头头。 姜舒和冯梓懿飞机降落的当天，就找她要了签名，这两天更是安排了最清凉的水果、最好用的小风扇。 甚至为了听点姜舒和盛博淞的小日常，还徒手剥了一百颗瓜子仁喂她吃。 崽的媳妇，必须要宠着。 姜舒把旁边小风扇的风力开得更大了，吹来的热风勉强可以减轻一点暑热，“给我留个地址，等黑胶唱片刻出来了，我让人给你寄一张。” ！！！ 导演助理激动地发出猪叫，要不是太阳地太热，她绝对冲过去跑个几公里庆祝。 要说粉的程度，姜舒才是实打实的铁粉，这一个月的工资全都用在了支持盛博淞身上。 盛博淞给自己唱歌，自己支持他的专辑销量，也算是礼尚往来。 今天的拍摄日程还有四五个小时，靠在长椅上休息，姜舒跟着手机里的音乐小声地哼唱。 “姜姐，问你个事呗？”助理小妹凑得更近了，两只手搭在腿上轻柔地揉捏，“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是谁跟谁告的白？” 塞进嘴里的那颗葡萄卡了一下，挺直些身子，姜舒快速地眨巴着眼睛。 告白？ 当时也没有商量过这件事怎么说啊。 姜舒揉了揉头发，语气有些紧张：“是我先告的白，然后他就接受了。” 一定要保持盛博淞完美的男神形象，像他这么完美的小男神，怎么会主动跟女孩子告白呢？ 当然是自己主动啦。 导演助理似乎有些失望，说：“我还以为是他追得你，感觉他好甜好奶啊，我都能想象出他跟你告白时候的样子。” 呵，要真是他主动告白就好了，自己一定会…… 算了算了，还是不会答应吧。 跟着嘉宾拍摄的几个摄像师回到帐篷，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放下十几斤重的机器，捧着旁边的水瓶酣畅淋漓。 上次在非洲出了事后，导演组更改了拍摄计划，除了无人机和gopro外还会让几组摄像师跟着远距离拍摄，以保证嘉宾们的安全。 瘫坐在地上，摄像师斜了眼助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已经放到了副歌部分，欢快的节奏加重了空气中的燥热。 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摄像师一个劲地甩着头上的汗：“都放了好几天了还没听够啊？” 导演助理得意地扬起头，“好听啊，怎么都听不够~” 摄像师撇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靠着抄袭出道的歌手，有什么好听的？” ？？？ 一句话直接点燃了姜舒的暴脾气，蹭地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说谁抄袭呢？再说一遍？” 抄袭这两个字这辈子跟盛博淞不可能搭边。 别的编曲不多说，毕竟姜舒不知道谱曲的过程，但是这首《告白夏夜》的每个音符怎么创作出来的，姜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抄袭？真是天大的笑话。 见姜舒发脾气，男人也不打怵，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本来就是啊，网上一直在传来着，我手机里还有原唱呢，不信给你听。” 熟练地点开手机自带的音乐播放器，最上面的那一首歌就是男人说的“原唱”。 是个女生唱的，从前奏到前面的部分都和盛博淞的《告白夏夜》没有相像的地方，但到了副歌…… 卧槽，已经不只是相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除了歌词不同，整段旋律都是《告白夏夜》的副歌部分。 怎么会这样？盛博淞的曲子分明就是他自己写的，怎么会和别人的一模一样？ 按下暂停键，摄像师倒有些得意，“怎么样，这首歌是上个月底出的，比盛博淞的还要早，你敢说这不是抄袭？” 导演助理依旧坚定立场：“不可能，盛博淞绝对不可能抄袭，里面肯定有误会。” 姜舒也相信盛博淞不会抄袭，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 86 章 拿来男人的手机, 屏幕正中是一副泼墨山水画的海报, 而海报的右下角，清楚地标注着“凡淇”两个字。 她？竟然会是她？ 那天颁奖典礼之后盛博淞就没有再见她, 私下也不会有什么联系，说盛博淞抄袭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新专辑刚上线的热度才刚过去, 热搜榜上已经没有关于《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你》的话题。 点开凡淇的微博，果然, 置顶的那一条微博就是盛博淞抄袭她的实锤。 那是两段音乐的对比视频，一段是她前段时间发行的单曲《雨》的副歌, 另一段就是盛博淞《告白夏夜》的副歌。 同时播放两段音频，发现每个音都丝毫不差, 长达20s的时间里, 旋律一模一样。 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有二十万，评论也有六十万，这样的热度绝对能上热搜，想来应该是刘鸿在弹压，才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第一张专辑就抄袭？这人未免有点不要脸了吧。】 【没实力就不要学别人写歌好吗？靠翻唱蹿红的人, 人品也堪忧啊。】 【真恶心，之前还觉得他挺有才气, 没想到，啧啧。】 【滚去歌手圈好吗？一颗老鼠屎, 坏了一锅粥。】 排名靠前的评论都是凡淇的死忠粉, 点开他们的微博, 转发的内容都是和其他古风圈歌手的骂战。 有几条生姜党的留言, 试着好好地跟凡淇的粉丝解释，无一例外都被骂得狗血喷头。 实锤都撂在这了，就不听你多bb。 姜舒摇头，就算凡淇有实锤，她也不相信盛博淞抄袭。 姜舒：“这首歌是我看着他写出来的曲子，绝对不可能是抄凡淇的。” 摄像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抄都抄了，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突然攥住他的领口，姜舒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布满眼珠的血丝渗着怒火，“你要是再说抄这个字，我今天就让你住院，信吗？” 没有人可以造谣盛博淞，谁都不可以。 但不管事情的真相怎么样，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才行。盛博淞才刚刚有要火的苗头，要是真的被扣上抄袭的帽子，那下半辈子的事业就真的毁了。 “嘟嘟……” 拨通刘鸿的电话，姜舒焦急地在太阳底下走来走去，“喂？师傅，我跟你说个事。” 刘鸿：“是关于盛博淞抄袭的事吗？” 姜舒迫切地接上话：“对，您已经知道了吗？” 刘·粉头·鸿时刻关注着生姜党和盛博淞的近况，当销售数据增长速度放缓地第一个小时，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很快，网络数据组就找到了凡淇的微博，散播盛博淞抄袭她的内容。 凡淇的《雨》发布日期在八月一号，盛博淞的《告白夏夜》发布日期是八月八号，中间差了七天，单是发布时间，就能把抄袭板上钉钉。 刘鸿为了这件事愁得头都大了，这两天一直在撤热搜，联系营销号删转发微博。 虽然看着是没有抄袭的水花，但贴吧、论坛、八组漫天都说盛博淞抄袭。 事情眼看着就要脱离控制，刘鸿也找公关公司来解决这件事。 “小舒，我问你件事，你要跟我说实话，”刘鸿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加重了力气，“盛博淞，他真的没有抄袭，对吗？” ？？？ 姜舒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质问：“师傅，你这是怀疑盛博淞吗？” 当初愿意资助盛博淞的时候，他就说觉得盛博淞的人品不错，还说他很有才气。怎么才刚爆出了抄袭的事，他就怀疑自己的眼光？ “盛博淞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抄袭，绝对不可能抄袭。” 姜舒的声音越来越高，十几米外，那些在阴凉地休息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却又被她警告的眼神吓了回来。 挂断了电话，原本就燃起三丈高的火烧得更凶。 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对于姜舒来说，这已经是对盛博淞人品最大的侮辱。 她了解盛博淞，知道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电话挂了没多久，樊子晴又打来了电话。 家里只有她和盛博淞两个人，也只有她最清楚这两天盛博淞的状况。 躲在卫生间里，樊子晴压低了声音问：“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话那头有弹吉他的声音，一段接着一段，重复着《告白夏夜》的副歌部分。 姜舒把手机贴得更近，“我明天，不，我一会就买票回去。” 樊子晴略带哭腔，“刘先生刚才给盛博淞打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好像心情更不好了。” 新专辑大卖这样的好事本来该庆祝，盛博淞却因为抄袭的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两天。 不吃、不喝，只是一味地弹那把吉他。 樊子晴害怕啊，万一盛博淞想不开怎么办？万一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姜舒打电话求助。 听着电话那头的副歌部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的灵气，音符变得死气沉沉，像是从污黑的沼泽里浸泡过，听着压抑。 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姜舒定了定神，收回了眼眶的湿润，“别急，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一定尽快回去。” 重重地点了点头，樊子晴又问：“姐，盛博淞，他真的没有抄袭凡淇的歌，对吗？” 姜舒：“当然，盛博淞不可能抄袭的，我相信他。” 还好，还好有人和自己一样肯相信他。 樊子晴弱弱地说：“那你赶快回来吧，我觉得盛博淞现在很需要你在他身边。” 挂断电话，姜舒出神地看着盛博淞的电话号码，悬在半空的手指半天都没有按下去。 好想问一问他怎么样了，但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被曾经的粉丝谩骂不好受，戴上了抄袭的帽子，他怎么可能过得好？ 仰着头，姜舒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她收起了刚才的慌乱无章。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在他身边保护他才对，怎么能自乱阵脚。 到底是谁在捣鬼？看回去之后，不撕了她的嘴！ ※※※※※※※※※※※※※※※※※※※※ 姜舒：敢欺负我男人，要你好看啊！ 小白莲要下线了！ 第 87 章 姜舒买了当天下午的机票, 也不等冯梓懿的拍摄任务结束，一个人离开的吐鲁番。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推开门，家里的摆设一切如旧, 跟离开那天没有半分区别。 这两天都有请阿姨来打扫卫生，楼下开放式的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样子, 摆在桌子上的厨具好久都没人用。 樊子晴睡得浅，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姜舒回来了，忙不迭地就从床上起来找她。 披着件衣服，樊子晴虚着声音道：“姜姐, 你可算回来了。” 瞧了眼盛博淞的房间,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开过。昨天弹吉他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她的眼下有两块乌青, 松开搭在行李箱上的手,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匆忙地往楼上跑。 停在盛博淞的房间门口，后面的樊子晴赶紧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姐，盛博淞这两天很反常, 要不还是等天亮了再敲门吧。” 樊子晴害怕盛博淞气得昏了头, 会对姜舒发脾气。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除了弹吉他外, 樊子晴还听到过撕书和丢东西的动静。 尤其是昨天刘鸿给他打电话后，笼子里的猛兽变得愈发暴躁，否则，樊子晴也不会忍不住打扰姜舒的工作。 扶着樊子晴的头，姜舒勉强地勾起嘴角，“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睡吧，交给我没问题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自信，能开解把自己和外界隔绝的盛博淞。 就是有一种直觉，当她站在门口时忽然产生的直觉。 她相信，盛博淞就算再生气、再崩溃，也不可能会对自己发脾气。 被姜舒送回到房间，樊子晴这才轻声合上了门。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揉了揉脸，重复地做了好几个微笑的表情。 只有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才能定住盛博淞心里的不安。 “铛铛！” 敲门声很响，整栋屋子都能听到。 房间里翻书的声音，刚靠近了些，却又停住了。 “铛铛！” 姜舒又敲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小淞，我可以进来吗？” “嗯。” 他回答的声音很轻，几天没有吃饭，那个字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气若游丝。 门没有锁，按下门把手，轻松就推开了紧闭了几天的门。 房间被他弄得一塌糊涂，写满笔记的本子散成了碎纸撒得到处都是，昨天还弹的吉他安静地靠在墙边，几根线被彻底挣断。 坐在飘窗旁边，盛博淞安静地看着外面那棵槐树，天色蒙蒙亮，几只小鸟正在枝头蹦跳，白色的槐花瓣掉落，每一片他都记得清楚。 姜舒之前看过一点行为心理学的书，想起了里面那句有关安全感的解释。 习惯抱着双腿的人缺乏安全感，躲藏在角落也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怕，他当然应该怕。 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而已，还没有见过社会的丑恶，人心的复杂，盛博淞当然会害怕。 他的手里还攥着那一页《告白夏夜》的歌词，就连姜舒走到身边，他都没有扭头看她一眼。 姜舒：“你没有抄袭。” 这是个肯定句。 姜舒可以肯定，盛博淞没有抄袭，因为他在创作的时候自己一直都在身边陪着。 盛博淞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声音有些沙哑道：“但是他们不信。” “他们不信是他们的事，谎话重复一千次也不可能成真理。”姜舒不由地提高了声音，似乎是在叫他打起精神来。 无力地偏过头，盛博淞的眼珠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眼眶湿润，看着让人心疼。 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乱糟糟的头发也比外面的鸟窝杂乱，抚摸着他瘦了一圈的脸，下巴的小胡茬泛着一层青色。 盛博淞：“姐……” 那个字叫得姜舒心疼，一把将盛博淞揽在怀里，她能够体会现在的他多么需要一个拥抱。 心里积攒了好多安慰的话，可偏偏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都堵在嗓子眼里上下不得。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揉着他的头发，不断地重复道：“别担心，我在呢，我在你身边呢，别担心。” 双手缠在姜舒的腰上，盛博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自己处理这件事，用自己的能力堵着那些造谣者的嘴。但他实在想不到办法，最后还是不得不让姜舒来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心口隐隐作痛，说好以后要保护她，到头来还是要她保护。 依靠在姜舒的怀里，盛博淞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真的不想打扰你，是我的错，没有证据去堵住他们的嘴。” 盛博淞的手缠得更紧了，也只有在她怀里，才能感受到安全的庇护。 姜舒：“昨天我师傅给你打电话是怎么说的？” 停顿了片刻，盛博淞才不情愿地回答：“刘先生说看能不能用钱堵着她的嘴，让我不要太在意，他能把事情处理好。” 姜舒：…… 看来这次刘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凡淇实锤在手，现在任何公关都没有用，想要挽回盛博淞的形象，只能想办法让凡淇松口。 而让她松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钱。 用钱的代价有好有坏，好的一方面是不管真假都能让凡淇松口，坏的一方面就是把柄始终在凡淇手里，随时她都可以用这件事来威胁。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事情闹得这么大，想送凡淇去非洲都不可能了，只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 低头在盛博淞的额前轻吻一下，姜舒安慰道：“先看看情况吧，只要事情能解决就好。” 对待这种盛世大白莲，硬碰硬的方法不太奏效，这笔账，慢慢算才是正道。 几天没见，盛博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手指弹吉他就留下不少血痕，这几天的发泄更是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找来创可贴替他把手指缠上，姜舒的动作很轻，就怕会弄疼他。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次从卫生间出来，盛博淞又变回了之前那个青涩的大男孩。 摸着他瘦削的脸，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脸颊的温度有些冰凉。 姜舒：“你先睡一会，我下楼给你做点吃的。这一天天的，不吃饭可不行。” 盛博淞听话地点点头，拉着被角，有些不安地看向她眼下的青。 急着从外地赶回来，她一定也没有睡好吧。 替他盖上被子，姜舒这才离开了房间。 盛博淞好几天没做饭，冰箱里也没剩下什么食材。想着再过一会就到了早点时间，叫个外卖也行。 姜舒看了眼手机的时钟，距离六点还有几十分钟的时间，刚好可以闭上眼小睡一会。 回到楼上的房间，姜舒把鞋子一踢就趴在了床上，被子也懒得盖，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呼吸声也变得舒缓。 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来，盛博淞看到了姜舒虚掩的房门。 压在被子上睡得正香，她的右手还紧紧地攥着手机不肯放开。 头发散在身上，袖子上解开的扣子还沾着吐鲁番的尘，乍一看，她这狼狈的样子也不必自己好多少。 平常见姜舒都是精神焕发的女强人，这么宅女的睡姿，还真是头一次见。 抱着自己的被子来，盛博淞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姜舒的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顺势也躺在了她半米远外的位置。 清晨的温度很低，突然的温暖让姜舒下意识地抓住了被角。 脖子好像还有风溜进来，蜷成一团，又向后靠了靠。 身后的发热体温度刚刚好，紧贴在他身上，连梦都做得更香了。 盛博淞把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头一次靠得她这样近，她的头发上还有酒店洗发水的香味。 指尖一点点试着向前靠近，这辈子他做过最胆大的事，估计就是握住姜舒的手了。 心跳逐渐加速，他的体温也在不断升高，看着怀里睡得像猫咪一样的姜舒，两弯睫毛又浓又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凑近些。 好像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一直保护她，要是自己能早一点长大成为她的保护伞该多好…… 闭上眼睛，盛博淞跟着进入了梦乡。 就算是在窘境，有姜舒在身边，他的嘴角也能挂着甜甜的笑。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睡得太舒服了，要不是在盛博淞的怀里捂出了汗，估计姜舒还要继续睡下去。 意识还没从梦里缓过来，翻了个身，看到盛博淞的脸时，姜舒竟然还惬意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 ！！！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盛博淞会躺在自己身边！ 悄咪咪地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盛博淞还在睡梦中没有要醒的意思。 在房间里熬了好几天，估计他还要睡到天黑才有可能醒过来。 肆无忌惮地枕在他的右臂上，左手也搭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这样的睡姿不知道保持了多久。 姜舒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出来，看一眼被压了几个小时的手臂，已经红了一大片。 是梦，绝对是梦，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舒像做贼一样逃出了他的被子，重新塞了个抱枕进去，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上大家都不清醒，所以做过了什么都不作数。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虽然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但心里莫名地高兴是个什么鬼？！ “嗡嗡……” 是手机振动的声音。 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屏幕，不是打给自己的电话。 “嗡嗡……” 声音好像是从其他房间传出来的。 从房间出来后，姜舒顺手关上了房门。对面盛博淞的房门开着，手机的震动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是盛博淞的手机在响。 看一眼屏幕，在这个电话之前，刘鸿已经发了好几条短信。 姜舒：“喂，师傅。” 刘鸿愣了一下，再三确认了自己打的电话号，“怎么是你？小淞呢？” 姜舒压低了声音，回道：“他还在睡觉，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刘鸿叹了口气，“那个女的出尔反尔，我准备跟小淞商量下要不要把《告白夏夜》暂时下架。” 竟然有刘鸿都搞不定的事？ 《告白夏夜》也是整首专辑里最后风格的一首歌，而且也是登顶了各大排行榜第一的，下架了不仅可惜，而且这做法就是承认了抄袭的事。 刘鸿不说话，朝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昨天的聊天记录发过去。 姜舒的微信很快接到了几张长图片。 是聚星公关部的人跟凡淇聊天的截图： 公关-小李：凡小姐，抄袭的事情我们可以私下解决吗？ 是小凡茄啊：我一直想私下解决呢，只是贵公司一直回避，我只好在微博上放锤。 公关-小李：盛博淞并没有抄袭的意思，这应该是一场误会，对于您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不知道您可否删掉您的评论？ 是小凡茄啊：当然可以，大家都是歌手，针对他抄袭我的事，只要他肯道歉，我是可以原谅他的。[憨笑] 公关-小李：凡小姐，这不是抄袭，是雷同，盛博淞并没有抄袭过您的任何作品，请注意您的言辞。 是小凡茄啊：不好意思，确实是他抄袭我，如果你方不肯承认，那我也没办法。人在做，天在看，他有没有抄袭，他心里清楚。[大哭][大哭] 公关-小李：那我们只能用合法手段维护我们的权益了。 是小凡茄啊：你们是威胁我吗？[惊吓][惊吓]我不会怕你们，就算你们私下打死我，也改不了你们抄袭的事实。 所有的截图里，凡淇都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跟公关对话，公关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可凡淇那种引导性的语气，就像是公关在放狠话。 姜舒：！！！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小白莲，颠倒黑白的业务能力可真是一流。 “这女人找死是吗？”姜舒的声音扭曲到变形，“师傅，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亲自处理。” ※※※※※※※※※※※※※※※※※※※※ 姜舒大发雌威的时候到了！ 手撕白莲教学.avi 第 88 章 聚星娱乐树大招风, 想要跟刘鸿合作的人多, 想要推到他的人也不少。 盛博淞抄袭的事刚爆出来，就已经有公司联系凡淇愿意跟她合作。公关的事情一出, 忙不迭地替她安排粉丝见面会，赶紧再卖一波惨。 粉丝见面会地点定在时代广场, 趁热打铁, 时间就定在下午。 广场上聚集的粉丝越来越多, 大部分都是混古风圈的, 有不少人都穿着汉服。 高举“凡淇加油”、“支持凡淇”的灯牌，前排的粉丝怎么看都不像是真正的粉丝，更像是找来的水军。 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女人烦躁地瞧了眼舞台中间的女人。 抱着一把吉他, 正方形的黑框眼镜显得一股学生气，红黑色的格子衫,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挑事的派头。 伸开手，尹珂看了眼旁边的助理，淡淡然道：“怎么样？支开她了吗？” 助理重重地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姜小姐一时半会来不了呢。” “那就好。”端起那杯香槟一饮而尽, 十指交叠时发出关节摩擦的脆响, “好久没动手打人了, 可千万不能被她看到。” 跟自己比起来姜舒就是个老实人, 除了讲道理外, 就是给人“掸灰”。 昨天听说她为了盛博淞的事特意从吐鲁番跑回来，不用想，除了动嘴威胁或者不轻不重地教训她两下外，估计也没别的法子。 恶人还得恶人治，对付这种小白莲，还是用不着她那块老姜了。 从车上下来，尹珂含着一根芒果味的棒棒糖径直地走向舞台，身边十几个保镖开道，没有人敢靠近她。 九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向凡淇靠近，旁边的助理赶紧给尹珂递上了一沓钞票。 维持秩序的保安主动给她让道，走到舞台正中，尹珂目不转睛地盯着凡淇那张可憎的脸。 手里的钞票丢在凡淇怀里，尹珂玩味地抽出了嘴里的棒棒糖，说：“拿着，这是给你的。” 凡淇：？？？ 现在的粉丝都是当面送钱了吗？未免也太直截了当不做作了吧。 凡淇：“为什么给我钱？” 尹珂微微一笑：“因为有人跟我说过，伤害人要补偿，这是给你的医药费。” 话音刚落，尹珂抬手就是一拳。 “咚！” 打在凡淇的左眼上时，手指背疼得发麻。 谨记姜舒告诉她的“做人留一线”，接下来的几拳，尹珂都没好意思打她的要害。即便如此，尹珂还是被打倒在地疼得哭爹喊娘。 台下的粉丝都被吓傻了。 当众打人？还是一个弱小的女生？ 这谁也没见过啊，咱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下面看着事情的发展。 倒在地上凡淇蜷着腿，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的众粉丝，委屈巴巴地问：“呜呜……你，你为什么打我啊？” 尹珂重重地把剩下的棒棒糖摔碎在她面前，严厉地训斥道：“好好说话，把舌头给我捋直了！” 害怕再挨打，凡淇这才稍微端正了语气，“那，那你为什么打我。” 尹珂：“看你不顺眼，怎么了，不行吗？” …… 行，你有钱，干什么都行。 拉来凡淇之前坐过的高脚椅，尹珂坐上去时，右脚顺势踩在了她的那把吉他上。黑色的高跟鞋配上红鞋底，高贵又冷艳。 扫视着台下的粉丝，一把将话筒架拽到了自己面前，“所有人都不许拍照，把手机全收起来！” 这语气，简直就是高中的教导主任啊。 尹珂带来的几车黑衣人将广场的人团团围住，仔细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重新看回地上的凡淇，尹珂默默地打开了手机微博，“我问你，之前你在微博上说，盛博淞抄袭了你的歌，对吧？” 凡淇僵硬地点点头。 “啪！” 尹珂抬手又是一巴掌，“我问你话呢，点什么头？！” 凡淇忍着眼泪不敢流出来，大声地应和：“是！” 低下头，尹珂朝助理勾了勾手指，“把那几个女生带来。” 背着书包，几个女生被黑衣男人送到了舞台上。 女生们噤若寒蝉，被压抑地气氛吓得说不出话。 刚才这个大姐姐说请假带他们来见面会，还以为是来见爱豆，没想到竟然是来看她打架的。 看到那几个女生，凡淇止住了哭声。都是凡淇官方粉丝群的人，又是同城的铁杆粉丝，之前在直播连麦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们。 她们……不能出现在这。 之前听说姜舒带盛博淞买了吉他，于是尹珂找遍了全城的吉他行，调了所有的监控录像找到了这几个女生。 监控里，有女生录了视频。光是拿到视频还不够，尹珂一定要用人证撕碎凡淇的画皮。 尹珂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问：“小妹妹，她当时是怎么问你们的，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女生怯怯地接过话筒，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 “就是我录了盛博淞唱歌的视频，然后发到我们的大群里，我还说盛博淞的曲风偏古风应该写成歌的。” “对，就是这样，”旁边的女生也跟着补充，“然后凡淇就说这是盛博淞剽窃她的创意，说是她之前在颁奖典礼上告诉盛博淞的一小段调，我们就相信她了。” 拿出手机，女生保存了当时凡淇发到群里的照片。 是一小段简谱，凡淇就是用这段简谱证明自己是原创。 后面还有她发到群里的一句话：请大家尊重原创，抄袭可耻，谢谢。 目光再次转移到地上的凡淇身上，这时她已经止住了哭声，半低着头，想来，她应该正在想该怎么装可怜吧。 “简谱不能证明你是第一个写出来的，毕竟说不定你是当时听着盛博淞的曲调现写出来的。”尹珂话锋一转，滑动着手机的通讯录，“不如我们联系下参加银狮奖的嘉宾吧，看看坐在你周围的人怎么说？” 以为骗了不谙世事的小粉丝就可以以假乱真？把别人的灵感当成自己的原创？ 呵呵。 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凡淇也不再说话，而是捂着脸一个劲地哭，嘴里还叫嚷着肚子疼、腰疼。 博关心呗，想着装伤就能勾起在场粉丝的同情心。 可惜粉丝们不买账啊，吃了个惊天大瓜，怎么可能被她的眼泪分散注意力？ “是像她说的这样吗？”台下有粉丝叫嚷道。 “所以，根本不是盛博淞抄袭你，是你抄袭盛博淞，是不是？！” 前排举着灯牌应援的假粉丝保持沉默，后排的真粉丝个个情绪激动。 他们可都是凡淇的铁粉，听说她今天有见面会，有的还是从外地跑来支持她的。 其中没少有人踩过盛博淞抄袭，每个人都骂过“盛博淞滚出娱乐圈”。 被自己的白月光当了枪使，放在谁身上能咽得下这口气？ 凡淇被粉丝们堵得说不出话，跟她合作的娱乐公司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悔不当初，别说帮她，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把自己的员工撤走。 以为是朵白莲花，没想到是个白莲婊，真晦气！ 突然接到眼线打来的电话，助理赶紧拉了拉尹珂的衣角，提醒道：“姜小姐估计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咱们还要继续撕下去吗？” 撕？ 别开玩笑了，真要等姜舒来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感谢自己，跟自己煽情呢。 她可受不了这一套，还是平常那个冷冷的姜舒相处着更舒服。 看了眼地上的凡淇，尹珂慌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走走，剩下的交给姜舒处理就行。千万别让她看到我……” 半个小时后，尹珂接到了姜舒打来的电话。 “喂？你在哪呢？” 示意旁边的助理安静，司机也赶紧靠边停车。 尹珂清了清嗓子：“我跟我爸在悉尼。怎么了，有事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没事，就是问问你累不累，不到半小时就飞了半个地球。” 尹珂：…… 好吧，看样子还是被她识破了。 ※※※※※※※※※※※※※※※※※※※※ 甜甜甜的一天又要开始啦！ 第 89 章 凡淇凉了。 粉丝见面会发生的事传得很快, 女高中生拍得视频也在网上疯狂转发。 有人说凡淇被打得鼻青脸肿, 有人说打人的是个九头身材的女人，有人说女人家世显赫当场没人敢上前阻拦。 网上把这场见面会的意外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就是没人发当时拍摄的视频。 谁敢拍？几十个男人在边上围着，电话响了都不敢接好吗？ 风向瞬间转到了盛博淞这边, 之前骂他的评论纷纷调转枪头对准了凡淇。 【抄袭狗滚出古风圈, 真是唱得一出好戏啊, 让我们跟着受骗。】 【我们古风圈不认, 凡淇唱歌只是偏古风，但不是我们圈的人。】 【凡淇今天道歉了吗？抄袭了盛博淞的专辑还硬说是自己的，凡淇老贼！出来讨打！】 【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发出的微博，真是一朵盛世大白莲啊。】 【身为骂过盛博淞的“番茄”, 我欠他一个道歉……请问现在入粉籍还有位置吗？】 凡淇的粉丝集体倒戈，纷纷去盛博淞的微博下道歉, 几个大的应援微博也取关了凡淇，换掉了微博名。 借着反抄袭的热度，刘鸿再次力捧了一把生姜cp。 手里之前让冯梓懿偷拍的照片全都排上了用场，拼了四五条九宫格，每一条微博都配了两人干柴烈火、你侬我侬的深情告白。 除了冯梓懿的照片，姜舒后来到见面会时, 也被隐藏在“番茄”中的“生姜”拍到了。 正主女友下场撕x, 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简直a爆全场, 气势一点都不比尹珂差。 甚至看她们两人极度相似的气势, 有人还猜测尹珂是不是姜舒变脸出来的人物。 抄袭风炒火了盛博淞, 反抄袭风又炒火了姜舒。一齐站在风口浪尖上，两人就是当代的“雌雄双侠”。 【追星追到了一把狗粮？汪汪汪？】 【妈耶，这是什么神仙女朋友！@你的小仙女霸霸，媳妇，看看人家的对象！】 【磕了磕了，请问柠檬是现在吃？还是榨汁吃？】 【楼上的，恰柠檬前记得先吃口生姜，味道妙不可言。】 脱离的抄袭风波的干扰，盛博淞的专辑销量再创新高，不到七天就超过了六百万，马上就要达到钻石唱片的水准。 生姜cp吸粉无数，全靠生姜党给力，贡献了不少销量。 盛博淞恢复了平日的精神头，庆祝销量突破六百万，特意邀请了相熟的朋友来家里聚会。 听说姜·亲妈·舒要亲自下厨，南征立刻下单又买了五百张专辑支持，还鼓捣白淼和董一涵贡献了一千张。 “妈！我想吃肉肉，特别好吃的那种肉肉！”视频里，南征眯缝着眼睛一脸幸福地撒娇道。 长得本来就白嫩，奶声奶气的声音再配上他刚换的奶奶灰发色，简直要把姜舒心都给喊化了。 姜舒正专心致志地切菜，每一截都是正好的五毫米。 手指蹭了下刀身，她头也不抬地回了句：“等你们来了再说，来晚了没肉吃。” 看了看在姜舒身后洗菜的盛博淞，南征不高兴地叫嚷道：“小盛，你可一定要把肉给我留着，不能让冯梓懿全吃了。” 盛博淞不说话，权当做没听到。 转过身来把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他还故意瞟了眼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 南征：“喂，你怎么不理我啊，还是不是好哥们？” 盛博淞甩了甩手上的水，顺势掂量了两下刚买来的牛腿肉，漫不经心道：“当然不是。” 看看正在切菜的姜舒，他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你管姜舒叫妈，管我叫哥们，这辈份都被你弄乱了，还指望我给你留好吃的啊。” ！！！ 靠，占冯梓懿的便宜还不算，我的便宜也不放过！ 正在楼上撸铁的冯·傻狍子·梓懿倏地打了个喷嚏。 挂了电话，姜舒加快了切菜的速度。 今天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总得早点把食材都准备好。 “姐，听柒哥说你最近手头比较紧？”盛博淞试探地问道，装作漠不关心，迫切的眼神却把自己给出卖了，“不会是用来买专辑了吧？” 姜舒握着刀的手一顿，差点切到手指。 他未免也太会猜了，难道就不能猜自己拿钱去买包包了吗？ 白柒真是过分，不就是昨天借了他二百块充话费吗，还特意告诉盛博淞。 她强装镇定，身体挺得笔直，蜘蛛吐丝般说道：“没有啊，我想听的话直接找你唱给我不就好了，哪需要买专辑。” 盛博淞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就好。” 谁在自己身上花钱都行，唯独姜舒不可以，她的钱只能花给她自己。 现在，是自己在追她，不在她身上花钱已经很愧疚了，怎么可以让她给自己花钱。 摸着口袋里长方形的银行卡，那是前两天刘鸿交给他的，想着第一张专辑大卖，特地给他一笔钱让他犒劳下自己。 但他却犹豫着要送姜舒什么礼物。 带她去巴黎送包包？嗯，她应该会喜欢吧。 “咚咚！” 用力地踢着门，白柒已经腾不出手来按门铃了。 盛博淞跑去开门，他怀里半米高的纸箱已经挡住了脸。 白柒小心翼翼地把纸箱放在地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姜姐，专辑在办公室放不下了，陈总让我给你搬到家里来。” 全新的专辑连包装都没有撕掉，除了用来抽奖送粉丝外，公司的保洁阿姨人手一张，即便如此，还有一百多张专辑没去处。 本来再搞几轮微博抽奖就能送掉了…… 都怪白柒这个猪队友！ 白·可怜弱小又无助·柒：？？？ 盛博淞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左右翻看，扭过头，一脸严肃道：“姐，你不是没买我的专辑吗？” “对啊，”放下手里的刀，姜舒慢步走到门口接过了那一箱专辑。 狠狠地剜了白柒一眼，非但没有被拆穿的惭愧，转身上楼时，还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是让白柒买的啊。” …… 这两者，有区别吗？ 完了，光给她买包肯定不行，还是联系联系4s店给她买辆车吧。 再自己身上花了钱，一定要在她身上花更多的钱才行！ 点了点盛博淞的肩膀，白柒指了下身后的面包车，“你也帮我搬搬吧，还有五千多张在车里放着呢。” 我的天？姜舒到底是买了多少张专辑啊！ 算了，不买车了，买房吧。 白柒擦了把汗，望着车上的纸箱一脸无奈：“这么多专辑也不知道谁送到公司的，写得还是姜姐的名字。” 盛博淞：“不是她买的吗？” 白柒：“当然不可能，姜姐一共就买了五百张而已。” 不是姜舒，那这么多专辑是谁买的？ 把白柒带来的那一箱专辑搬回到卧室，看到专辑背面《告白夏夜》的名字，姜舒突然就想起了尹珂。 好几天没有见她，去“悉尼”玩了这么久，是不打算回来了？ 今天聚会连明昭都会来，就算尹珂现在在埃及爬金字塔，她都必须赶回来。 “嘟嘟……” 尹珂：“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抖了一下，似乎很害怕接到她的电话。 为了逼尹珂现身，她可是用尽手段，好话坏话都说尽尹珂就是不肯见面。 前天，姜舒还骗她说约了秦韩吃饭，就算这样，尹珂依旧不为所动。 姜舒的嘴，骗人的鬼，谁信谁是傻子。 姜舒站在窗前，风轻云淡地道：“晚上庆祝盛博淞的专辑破六，大家都来家里吃饭，你要来吗？” 电视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就有榔头敲打石头的脆响。 尹珂：“我现在在埃及呢，回不去。你们聚吧，不用管我。” 好嘛，果然是跑埃及去了。 为了躲姜舒，世界的七大洲都被她玩完了，凑齐七龙珠，也该召唤神龙出来了吧。 长叹了一口气，她对尹珂毫无技术的撒谎水平表示无奈，“我和盛博淞不过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没必要躲到国外去吧。” 手里的手机忽远忽近，要不是旁边助理撕橘子的声音一直不断，姜舒还真有可能相信是手机的信号不好。 尹珂：“喂？喂！我这信号不好。” 姜舒阴沉着语气：“少来啊，樊子晴都要从剧组赶回来，你要不来，我就……我就把秦韩介绍给其他女生。” 尹珂：？？？ 这么狠的吗？ 不得不说，姜舒的撒谎水平也不高明，跟自己比起来半斤八两，谁也偏不过谁。 抠了抠手指上的银色亮片，尹珂不屑道：“哦，那你介绍吧，我挂了。” 真要让自己接受那样温馨的环境，她还是甘愿姜舒把秦韩介绍给别人。 她不想见姜舒，除了不想听她和盛博淞的感谢外，也不想接近他们那种家庭一样的氛围。 她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从小，父亲就只顾着赚钱，母亲也一直做一个看似称职的妻子。 宫殿一样的房子有很多的佣人，却从来没有过其乐融融的气氛。 姜舒和她的崽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和她小时候幻想的家如出一辙。 但现在尹珂长大了，她相信自己不会喜欢这种家庭，不会喜欢家人的拥抱、关心。 尹珂习惯了我行我素，当个莫得感情的仙女挺好的。 撕开助理给她剥的橘子，尹珂刚才好像听到姜舒有提到樊子晴。 不得不说，那个陈导演的动作很快，她前脚把钱交给他，后脚他就凑齐了整个剧组的主演阵容。 那部《急诊实习生》已经开拍几天了，也不知道樊子晴在组里怎么样。 橘子有些酸，皱了皱眉，原本要丢进垃圾桶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回到助理的手上，“帮我查查樊子晴在剧组怎么样了，快去。” 自己可是花了几千万在她身上，要是不一炮走红，可太对不起自己的钱了。 尹家手眼通天，想要调查点事根本不用浪费什么时间。 才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助理就拿来了几张写满了字的纸。 尹珂摆了下手，说：“念。” “进组第一天风平浪静，和剧组演员关系不错，进组第二天风平浪静，前几场戏拍摄顺利，进组……” 念到后面，助理突然停住了，平静的眼神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安。 两只手捧着资料，语气也变得紧张。 “进组第六天，半夜十二点进入导演房间，三点才离开。” “进组第七天，导演带了三名不知名男性一起进入樊子晴的房间……” 尹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转移到了助理手里的资料上，眼神里充满了凶狠的杀气。 还没开口，她的四周似乎就已经燃起了火焰，挺直了靠在沙发上的细腰，尹珂紧攥的五指发出了关节摩擦的声响。 “一起进入樊子晴的房间？”尹珂又重复了她说的那句话，声音冷得刺骨，“什么意思，潜规则吗？” 助理不敢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资料交给她。 没想到这位陈导演还是个人模狗样的家伙。 呵，樊子晴可是自己亲手送进去，就这样还敢对她下手？果然是活腻歪了。 就知道樊子晴那个性格一定会出事，姜舒这才没管她几天，都被导演骗到床上去了？ 从沙发上跳起来，尹珂把那一沓资料撕了个粉碎。 助理：“小姐，咱们要去剧组抓人吗？” 攥着手里的纸团，尹珂一字一顿道：“樊子晴人都回来了，去什么剧组？去姜舒家！” 这种事不能闹大，更不能让姜舒知道，必须要把樊子晴拉来悄悄处理这个烂摊子。 陈导演是逃不过一顿打了，至于樊子晴……等把欺负过她的人揪出来，再教她点防止x骚扰的常识吧。 助理怯怯地问：“但是咱们不是在埃及吗？” 尹珂瞪了她一眼：“坐火箭回国的，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 半个小时后，尹珂的车子停在了冯梓懿的别墅门口。风风火火地从车上下来，这一路，尹珂都想好了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把樊子晴带走。 停在门口，屋里突然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姜舒和其他人的说话声。 “姐，尹珂会来吗？” “当然，以我对她的了解，知道消息后肯定第一时间找樊子晴算账。” “啊……那她万一打我怎么办？” “那你就……忍忍吧。” “？？？” ※※※※※※※※※※※※※※※※※※※※ 为了骗尹珂来，这个锅，子晴小可爱只好背了！ 第 90 章 糟糕, 被骗了。 尹珂想跑, 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跟着的保镖有好几个，一连串的脚步声已经让屋里的人有所察觉。 尹珂掉头就要走, 门被打开，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来都来了，不和大家吃个饭吗？” 男人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尹珂的背影。 秦韩？！姜舒竟然叫了他来？ 僵硬地转过身来, 对秦韩，尹珂永远都说不出那个“不”字。 自从上次在酒店闹翻后, 已经有好久没有见面。 他更瘦了，一双眼睛也更有神。拿着红酒杯的手腕系着自己送的护身符，小玉珠左右摇晃很衬他今天穿得衣服。 尹珂尽力保持着冷静，耷拉下嘴角，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你怎么来了？” 从屋里走出来，秦韩也不答她，缓缓地走到她面前，闻到这扑面而来的一股酒味，是秦韩身上特有的味道。 试着牵起尹珂的手, 她应付地甩了一下, 却不忍逃离他手心的温暖。 秦韩：“对不起, 是我的错, 我应该主动联系你的。” 两个人都不是能主动开口的人，但今天，秦韩却放下所谓的面子，小声地开口认错。 尹珂的兴奋濒临爆发的边缘，要不是保镖和助理看着，她绝对要扑在他身上狠狠地吻他。 他肯道歉是放下了全部的尊严，心头高高在上的白月光竟然这样卑微，品味着他刚才的道歉，尹珂感动地几近泪崩。 矜持，要矜持。 尹珂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高冷地勾一下唇角，“知道错就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握着尹珂的手稍稍用力，她就像扯线木偶一样往身边靠近了些。 秦韩：“大家都在屋里等着，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在他面前，曾经不可一世的尹珂露出了自己小女生的一面，嘴角露出一个甜甜地笑，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歉都让你道了，那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屋里，姜舒他们早就做好了欢迎尹珂的准备，和盛博淞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还在她的位置上挂了一圈花环。 尹珂在背地里为大家做了许多事，他们都看在眼里。 知道她不爱听太煽情的话，所以，一切都在酒里。 这一顿晚饭出乎尹珂的预料，没有什么虚伪的夸赞，也不谈论工作上的事，十二个人围在一起，聊得全是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南征：“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有多苦，练舞练得腿都要断了。” 樊子晴：“我更惨好吗？前两天吊威亚，现在腰上还勒得有印。” 冯梓懿：“我跟乔纳森学了不少野外生存技巧，你们知道吗？没水喝的时候，可以喝|niao哎！” 众人：“你闭嘴！” 吃完饭，大家聚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我靠在你的腿上，你躺在我怀里，就像是一大家子兄弟姐妹。 酒意微醺，尹珂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透气。 马上要入秋了，夜晚的室外格外清冷。 身上多了一条披肩，一回头，就看到了身边端着红酒杯的姜舒。 尹珂拉扯着身上的披肩，小声道：“谢谢你啊，我知道是你让秦韩跟我道歉的。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站在尹珂身边，姜舒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柠檬水：“可不是我的主意，要谢就谢他们吧。你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都记着呢。” 尹珂最爱的人是秦韩，能让她高兴的也只有秦韩。 为了白淼他们大打出手；帮樊子晴联系导演；还有凡淇的抄袭，也是尹珂出得力。 替他们两个人融冰，是大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总想着逃离姜舒的大家庭，可想到他们替自己做的一切，尹珂倒转变了想法。 当个莫得感情的仙女挺无聊的，做有妈疼、有弟妹爱的大姐姐，想来应该会很有趣。 见周围没有人，尹珂这才悄咪咪地朝姜舒靠近了些。 半弯着腰，小鸟依人地靠在姜舒的肩膀上，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弯着脖子的鸵鸟。 尹珂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妈，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姜舒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欣慰地回道：“没问题。” “姜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吓得尹珂赶紧直起身子，往旁边躲了躲。 从影院里出来，明昭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眶湿润，像是刚被人欺负过一样。 姜舒：“怎么回事？是不是冯梓懿欺负你？” 冯·躺枪·梓懿：？？？ 明昭的手无力地捂在胸口，左右摇头，“不是，我觉得我好像酒精中毒了。” 话说到一半，明昭脚下突然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姜舒准备扶她的时候，自己却又站住了。 酒精中毒？ 刚才吃饭的时候明昭也没有喝多少酒吧，知道樊子晴不会喝酒，所以买了好几罐rio回来。 记得没错的话，明昭只喝了一小杯西柚味的rio。 见她这样娇滴滴的模样，尹珂皱了下眉，把身上的披肩拿下来披在她身上，“估计是屋里太热了，出来透透气就好了。” 酒精中毒明显不是这样的表现，在酒场上纵横多年，姜舒和尹珂都能看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毕竟也不了解明昭的情况，或许是真的酒精中毒也不一定。 姜舒提议说：“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身体没事最重要。” 明昭点点头，不说话。 尹珂最看不惯她娇滴滴的样子，之前《演员创造班》就是，要不是明昭一直说脚踝疼说不定樊子晴还不会被淘汰。 这会大家都玩得开心，又偏偏说自己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 尹珂的情绪藏不住，对她的不满意全都写在脸上。 明昭：“姜姐，我下周就要进组了，你有空能多来帮我对对戏吗？我怕我不行……” 姜舒强颜欢笑地点头：“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去，好吗？” “还是我去吧，”尹珂快步走上前，扶住了明昭的另一只手，“我有时间，我来跟你对戏。” 这种娇气包姜舒是没办法应付的，还得尹珂才行。 ※※※※※※※※※※※※※※※※※※※※ 明昭小可爱改造计划开始！ 第 91 章 按照计划, 尹珂陪明昭飞象山影视城拍摄一部小成本网剧《沉默》, 姜舒留下来安排盛博淞工作上的事。 盛博淞风头正盛，不少综艺节目都发出了邀请函, 也有公司提出了合作意向，早上打开微博后台甚至还有几条广告代言的邀请。 现在的姜舒处理这些事已经是游刃有余, 挑选出比较好的前三甲, 再由盛博淞做最后的决定, 所有流程都安排地井井有条。 下周开始, 盛博淞的活动被安排得很满，趁着这两天还有时间，亲自给姜舒做了不少的零食。 厨房里的香味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 在楼上的房间里撸铁，冯梓懿被楼下的香味勾得没了兴致，肚子响了一遍又一遍。 曲奇饼干、泡芙、千层蛋糕, 各种西式甜点根本难不倒他，和姜舒有同样的做菜天赋, 都是能对着食谱做出好吃的食物。 扶着墙出来，冯梓懿的口水几乎流成了一条河, 饥饿的眼神望着楼下盘子里精致的黄油曲奇，又咽了咽口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 你做这么多甜点干嘛？是故意引诱我吗？” 盛博淞自顾自地装饰刚烤好的杯子蛋糕, 头也不抬：“今晚我和小舒去探班, 总要准备点心意吧。”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早两天就看微博和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流行雨。 正好樊子晴她们在长影拍戏，在那里可以看到最美的夜景。配上一首歌、一块点心，在这样的夜里跟姜舒坦露心意，最合适不过。 他一次次地试着走近姜舒，偏姜舒还把他当弟弟，把情侣的身份当成工作，总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这才不是盛博淞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姜舒成为他真正的女朋友，让大家的“姜姐”变成他一个人的“小舒”。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靠在餐台上，冯梓懿把大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神秘兮兮道：“那你也教教我怎么烤东西呗？我想给子晴也准备点惊喜。” 姜舒总说自己粗枝大叶，这下非得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心灵手巧不可。 —— 原本姜舒只订了自己和盛博淞两个人的机票，临出发，冯梓懿非要死乞白赖地跟着。 听说东北冷，才刚入秋他就穿着一身羽绒服。臃肿地挤在旁边，手里还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盒子沾沾自喜。 呃，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到剧组的时候，大家正在拍下午的最后一场外景戏。 才不过六点，天色已经黑透。 樊子晴穿着一身白大褂，奔跑的时候长发飘逸，脸上画了深色系的淡妆，比起之前的青涩，看着多了一丝成熟。 和她搭戏的男主角孙骁演过不少网剧，听说年龄已经三十六七，却长了一张二十出头的面孔。眼神依旧清澈，少了社会上那种老油条的市侩。 早听说他演技在线，看他和樊子晴对戏时，全情投入的样子，姜舒肯定地点点头。 姜舒：“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小点心，大家拍戏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盛博淞带来的点心下午才烤出来，打开盒子的时候还能闻到里面甜甜的黄油味。 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大家围在一起，一边吃着干巴巴的盒饭一边吃着微甜的点心，就连话都比平常吃饭的时候要多了些。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了将近十度，姜舒只穿了一件长袖，冷风吹过不由地微微发抖。 冯梓懿个没良心的，害怕自己的羽绒服被姜舒抢走，赶紧拉上了拉链缩成一团，低头抱着怀里的粉色盒子冒充地主家的傻儿子。 朝人少的地方走，姜舒翻看着这几天的邮件，办公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 盛博淞：“是有什么别的工作了吗？” 盛博淞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慢慢披在了姜舒身上。 他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洗衣液的味道，却又像是浸过了太阳的温度，总能让姜舒感觉到暖意。 他穿得也不多，除了那件外套只剩里面的白衬衫。借着剧组的灯光，还能看到他衣缝间露出的肌肉。 姜舒：“不用，我不冷，还是你穿吧。” 姜舒刚要从衣服里躲出来，但盛博淞双手紧紧地压在她肩膀上，霸道的拥抱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抱她抱得更紧，盛博淞不悦地皱了下眉，浅浅道：“没关系。” 距离这样近，姜舒闻到了他头上若有若无的发胶味，他的眸子要比手机屏幕更吸引人，看着不禁想要再凑近些。 回过神后，姜舒赶紧收回了越界的眼神，说：“没事，就是看看之前的邮件。” 他的第三颗扣子那里，还有下午做点心是沾上的一小块黄油。姜舒用指尖蹭了两下，已经干在衣服上，擦不掉了。 被他这样抱着的感觉难以形容，是欢喜、是惊讶，更像是吃甜甜的饼干，咬到了一块巧克力豆的幸运。 能被盛博淞这样抱着，真的是一种天大的幸运。 当然……如果他能喜欢自己的话。 东北的天很干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没有城市里的光线影响，北极星显得格外耀眼。 特意留了最精致的一包甜点，只等一会流星雨降临的时候和姜舒单独品尝。 如果今天告白的话，她……应该会接受吧。 “子晴，”朝樊子晴身边挪了挪，冯梓懿把敞开了焐热的羽绒服，“我衣服暖热了，来，赶紧穿上。” 冯梓懿喜欢用范思哲的香水，衣服上都沾着香水味。 他打开衣服的一瞬间，樊子晴嘴里的饭猛然噎了一下，看他不怀好意地笑，让她想起了“给你看个大宝贝”的坏蜀黍。 除了外面套着的羽绒服，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旁边有不少女演员都睁大了眼。 翘屁肉筋男，名不虚传！ 刚要脱下衣服，一阵冷风让他赶紧又掖上了衣角，瑟瑟发抖道：“要不你躲我怀里吧？咱们俩一起穿着，外面太冷了，我不想脱衣服。” 众人：…… 真是活该没有女朋友。 樊子晴扒拉着餐盒里的西红柿，默默往旁边躲远了点，“不用了，我不冷。” 不好意思，麻麻不让我跟傻子玩。 每个人的餐盒旁边都有一小块盛博淞带来的甜点，樊子晴的是一只杯子蛋糕，正中间的奶油有些发硬，那颗又红又大的樱桃看着就可口。 盛博淞的手艺没话说，虽然没有见他做过西式点心，但味道一定不错。 “嗯！味道真不错啊！” “还真是，不是特别甜，还有股解腻的酸味。” 姜舒不喜欢纯甜的东西，所以每一样里面都加了点柠檬汁。 酸，才是姜舒最喜欢的口味。 冯梓懿从身后拿来一只粉红色的盒子，上面系着的蝴蝶结已经有点散。 得意洋洋地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最后安稳地放在了樊子晴的腿上，“我这一盒才是真正的经典，保证没有人做过同款！” 坐在对面的女演员好奇地问：“真的假的？” 旁边的演员也跟着附和，“对呀，要尝过才知道。” 冯梓懿嘴角疯狂特么上扬，赶紧护着盒子里的点心，“我特地带给子晴的，不给你们吃，略略略。” 他做的也是小饼干，勉强可以把那个不规则图形称之为“圆”。 一看就不是用裱花袋挤出来的，每一块的大小都不一样，表面粘着几粒蔓越莓干，还有些紫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从里面拿出一小块讨好地递到樊子晴嘴边，冯梓懿期待道：“尝尝？” 樊子晴咬了一小口，刚好咬下那一团紫红色的东西。 有点软，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仔细嚼两下，像是某种肉类。 “嗯，味道还行，”樊子晴点点头，又指着那紫红色的肉问，“这是什么肉？之前都没吃过。” 盛博淞：“嘿嘿，好吃吧？是蚯蚓。” 蚯……蚓？！ 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吃的晚饭，听到蚯蚓两个字的时候差点没全部吐出来。 赶紧把嘴里的渣全吐出来，樊子晴朝着冯梓懿的头来了一记暴栗。 樊子晴：“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要毒死我？干嘛放蚯蚓啊！” 从来没有这样大声骂过人，这次，真是要被冯梓懿的蚯蚓饼干气死了。 冯梓懿一脸无辜：？？？ “难道不好吃吗？”看着盒子里剩下来的饼干，他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嗯？味道这不是还行吗？” 参加了两期《绝地求生》节目，在里面，冯梓懿可没少吃黑暗料理。 乔纳森本来就是野外探险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入得了口，碰上冯梓懿这么个“猎奇宝宝”，两个人更是在黑暗料理的路上一骑绝尘而去。 昨天生吃蚯蚓，今天吃一点凉拌虾米，明天又要尝尝白蚁的味道。 吃了这么多东西，蚯蚓是冯梓懿感觉口感最不错的食材了，用来做小饼干正合适！ 怎么樊子晴会不喜欢呢？ 冯梓懿把盒子往那几个演员面前推了推，说：“要不你们尝尝？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几个人纷纷咽着口水，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了不了，我们不吃了。” 蚯蚓做成的小饼干……脑子瓦特了才会吃吧！ 和盛博淞从远处回来，姜舒看到了冯梓懿怀里的小饼干。不说卖相怎么样，光是奇形怪状的造型，就没有想吃的胃口。 “嗡嗡……” 樊子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明昭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拍戏吧，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樊子晴：“喂？明昭？” 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语气颤抖道：“子晴吗？姜姐在不在你旁边？” 明昭应该是躲在密闭的房间里，就算刻意减小声音都能听到回音。 “在的。”樊子晴抬头看了眼姜舒，把手机交给了她，“姐，明昭找你有事。” 拿过电话，姜舒也被明昭的电话搞糊涂了。 想打电话给自己打就行，怎么打到樊子晴的手机上。 姜舒：“明昭？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姜舒的声音，明昭瞬间就崩溃了，忍了好几天的眼泪夺眶而出，“姐，快来救我，尹珂她要杀了我，呜呜。” 姜舒：…… 再看一眼来电显示，姜舒一度怀疑自己拿到的是电影里主角的手机。 这种紧张又恐怖的台词，只有午夜来电才会有吧。 姜舒挠挠头，被她的大惊小怪搅得头疼：“不会的，尹珂不敢把你怎么样。” 凭她就尹珂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唔，应该不会吧？ 尹珂和自己一样没什么耐性，明昭又这么娇气，要是真的把她逼急了，虽然不能要了她的小命，但是估计少不了挨顿打。 “砰砰！” 房门震颤，敲门的声音比明昭说话的声音都大。 隔着房门都能听到尹珂的咆哮，“把门打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咚咚！” 又是两声捶门的动静。 尹珂的身手姜舒最清楚，真要发起火，这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明昭吓得哇哇大哭，没有姜舒在身边陪着，就像是失去了母亲保护的孤儿。 “姐！救我！” 姜舒：…… “尹珂要杀我，她真的要杀我，呜呜！” 姜舒：………… 现在更加确信自己是拿了恐怖片的剧本，而明昭就是里面的悲情女主角。 明昭叫喊的声音很大，隔了几米，其他的演员听到她的哭喊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情况？拍戏拍出人命？ 本来以为能轻松几天，现在看来，又要去解救明昭了。 “嘭！” 一脚将门踢开，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停止了哭泣，也不再叫喊，明昭愣愣地看着尹珂。 尹珂的声音冷得刺骨，“我还以为你在干嘛？原来是个姜舒打电话是吧？” “没，没有。”明昭赶紧护着手机。 高跟鞋的声音越靠越近，手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就是她要杀明昭的凶器：“吃一口西蓝花会死吗？你以为给姜舒打电话，这口西蓝花就不用吃了是吧？” ？？？ 要杀明昭的凶器，竟然是西，西蓝花？ ※※※※※※※※※※※※※※※※※※※※ 预告预告，生姜终于要真正在一起啦！ 第 92 章 姜舒和盛博淞到象山影视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架不住明昭昨天一个劲地哭, 总要来看一眼情况, 万一尹珂真的欺负她，也好在旁边劝着点。 开往影视城的车上, 盛博淞拿出了昨天的点心盒，递到姜舒面前语气失落道：“早上都没吃东西, 先吃点点心垫一垫。” 错过了昨晚的流行雨, 也没有吉他弹唱的情歌, 一切脱离了之前的计划, 这盒点心也没了特殊的告白意义。 姜舒摇摇头，应付地勾了勾嘴角，“你吃吧, 我不饿。” 这一路，他都在想该怎么跟姜舒开口。但姜舒一直忙着处理工作的事，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 脏脏的云像是好几天没有洗澡的狮子狗，慵懒地趴在天上。 长长地叹一口气, 那一句“我喜欢你”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说出口。 大老远就看到了尹珂停在剧组旁边的房车，淡然地坐在外面的帐篷下, 旁边两架大马力空调扇冷气吹得十足。 快下雨前总是格外闷热，没有太阳也觉得地面蒸腾着热气。 助理拍了拍尹珂的肩膀，回头看到姜舒和她身边的盛博淞时, 尹珂无奈地叹了口气：“姜姐, 你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把她交给我吗？” 正在拍戏的明昭注意到了远处的姜舒, 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 拿着宝剑的手都注满了活力。 导演急躁地用剧本敲打着桌子，叫嚷道：“明昭！你已经受伤了，虚弱！你要表现出虚弱！” 他们拍的是一部玄幻题材的网剧，演员大多都是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演技一般般，没有大的明星带流量。 明昭现在需要锻炼演技，所以姜舒特地找到了这个剧组。 女三号的戏份不算少，在练习演技的同时，能多露露脸也算是赚到了。 明昭懵然地点点头，慌乱地眨巴着眼睛，半天才进入到刚才有气无力的状态。 尹珂失望地摇头叹气，目光落在了盛博淞手里的纸盒上。 不等盛博淞反应过来，就被尹珂给拿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撕开了上面系着的蝴蝶结，根本不给盛博淞开口拒绝的时间。 那可是特地给姜舒准备的…… 尹珂咬了一口抹茶味的曲奇，微甜的味道这才让她情绪好了一点：“原来当经纪人这么累的吗？我真是要被她的公主病气死了。” 这段时间尹珂已经是耐着性子跟她相处，偏明昭还是个没有公主命偏有公主病的娇气包，总能做出点让尹珂难以忍受的事。 威亚吊得难受想吐，台词背得头疼忍不住掉眼泪，昨天因为不想吃西蓝花偷摸给姜舒打电话的事就算了。 今天这么闷热的天，尹珂害怕她中暑，特地给她灌了一支藿香正气口服液。截至到上个小时，她已经怀疑自己酒精中毒，“意外”摔倒六次了。 尹珂也是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儿上，换个男人敢这么娇气？不把你狗头打烂就怪了！ 两三口把曲奇吃干净，尹珂侧过身一脸好奇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着带她的？这性子你能受得了？” 别问，问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当初她在孙宇强手底下，见孙宇强对她很冷淡，她也没有做什么令人讨厌的事，姜舒这才生了恻隐，想以后带带她。 天知道她竟然是个半点苦都吃不得的娇气包。 现在，姜舒倒是有点能理解孙宇强为什么对她那样了。 姜舒无力地扶额道：“要不还是交给我吧，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在这陪陪她。” 尹珂立刻挺直了身子，声音尖锐地反驳：“不行！必须我治她，这种公主病要是治不好，以后有的是给你添麻烦的时候。” 想来也是，毕竟自己不是她的保姆，不能迁就她一辈子。 她总要学会长大，面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难。 “子骞！你怎么可以……不！” 站在山上那一块巨石上，穿着紫红色服装的女二号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特效组立刻按下红色按钮，山体两侧封闭的机关打开，积蓄在里面的河水立刻就涌了出来，左右对流，在摄像机的角度中还真有种洪水滔滔的汹涌。 明昭和男主角一起站在河的旁边，绿色的布遮住了楼梯，旁边加了一些绿色的藤蔓，应该是要营造出野外河边的景。 水位升高，溅到明昭的裙摆时，刚才的虚弱已经变成了恐惧，拿着手里的剑瑟瑟发抖，全然忘了剧本里要说的话。 面前的河虽然是人工河，但也有快两米深，真要掉下去…… 导演一拍大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明昭！台词！说台词啊！” 明昭：“啊？” 知道剧本里有这样的安排，却没想到水会这么大，怯怯地举起手里的剑，怎么看都不像是名门正派的侠女，“我，我……” 唉，老毛病又犯了。 这场戏看来又要重拍一边才行，姜舒和尹珂几乎同时吸了一口气，目光移向手里的手机屏幕，不忍直视。 “扑通！” 再次抬头，明昭已经掉进了河里。剑飘在水面上，整个人惊恐地在水里上下扑腾。 剧组的人都慌了，拍了这么多戏，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女演员吓得掉进水里的情况。 场工好几个都是旱鸭子，只得找来长竹竿去捞人，会游泳的几个接连跳进了河里，一点点向她靠近，却又被机关里源源不断地流水冲得更远。 看大家在水里游了半天还没捞上人，姜舒也站不住了。 扯下脖子上的证件，姜舒顺带着把头上的皮筋也塞到了盛博淞怀里，“真是个麻烦精。” 盛博淞一把拉住了姜舒：“你要干嘛？” 特效组已经在关放水的程序，但短时间内，滔滔不绝的流水还是让盛博淞看得心惊胆颤。 “救人啊。”姜舒不解地看着他，试着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缠得更紧，“快放开我。” 实在太危险了，不能让姜舒跳下去，绝对不能。 盛博淞用力地摇头，身体向后靠，如同高中拔河比赛的小胖墩：“不放！” ※※※※※※※※※※※※※※※※※※※※ 咳咳，如果告白在明天，你们会不会打我…… （最后和室友聚会了一轮，喝了两瓶酒头有点晕@.@） 第 93 章 这世上还真没人能拗得过姜舒。 以为抓着自己的手就没办法？ 借着盛博淞的力用力后退一步, 盛博淞脚下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摔倒，姜舒果断地把手给抽了出来, 丝毫不在乎摔得四仰八叉的盛博淞。 坐在地上，盛博淞被姜舒一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尾骨摔得隐隐作痛, 却比不上她推开自己的份量。 坐在旁边的尹珂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轻声安慰道：“姜舒会游泳，不可能有事的。” 盛博淞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但我……就是害怕。” 父母去世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湍急的河水，父母也是会游泳的人, 但最后还…… 会游泳又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姜舒。 他不希望姜舒去冒险…… 快步跑到河边, 姜舒一个猛子扎进了水。 影视城的水长期有人清理，水质还算清澈, 潜在水下可以看到几米远的距离。 水里胡乱扑腾的明昭搅起好多泡泡，周围的金色鲤鱼都被吓得躲到了别处。 在水下不用担心不断涌进来的水，快速地踢水靠近, 不知道小腿被什么挂住了, 猛地一扯, 撕裂的疼从小腿蔓延到全身。 呛了几口水, 明昭不像刚落水那样奋力，力气快要用尽，叫声也变得很小。 加快游动速度，姜舒从背后抓住了明昭，用力把她托出水面。已经启动程序的水槽水流已经减弱了大半，大家这才靠近把明昭从水里捞上来。 明昭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吐了好几口水。眯缝着眼，右手还紧紧地攥着姜舒的袖子。 她害怕，刚才在水里，是姜舒把她举了起来，所以她下意识地不肯放手。 “打120！快送到医院去。” “我有车，我开车送她。” “最近的医院在哪？赶快开gps去。” 所有人忙成一团，挤到明昭身边又赶紧去开车，都被神志不清的明昭吓得六神无主。 按压着明昭的胸口，姜舒心里默数着抢救的秒数。 后腿突然一疼，撕裂的疼痛瞬间抽空了她浑身的力气。 “嘶！” 用衣服按在姜舒小腿的伤口上，盛博淞始终一言不发。被水泡过的伤口流血不止，老长的一条口子看得触目惊心。 水里沉着不少铁线圈，之前是用来防止人靠近的，因为拍戏，所以才拆掉暂时丢到水里。 伤口不是很深，长长的一条，像是趴在腿上的蛇。 盛博淞用手捂住，希望血可以止住。 被划伤一下，一定很疼吧。 尹珂的房车排上了用场，躺在床上可以减少不少颠簸，半个小时的功夫就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守在急诊室外，姜舒一遍遍地抬头看着上面的红灯。血染湿了盛博淞的外套，开始还会很疼，但现在已经没了什么感觉。 盛博淞：“我先陪你看医生吧，一会有消息咱们再过来。” 姜舒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划伤而已，没……” 盛博淞的手姜舒手臂上，一字一顿道：“我说我陪你去看医生，立刻，马上。” 从来没有见盛博淞这样过，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要把骨头咬碎，眼神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语气不容拒绝。 被他从长椅上拉起来，姜舒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趿拉着步子正要走，突然弯腰的盛博淞已经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姜舒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挣扎了两下，却被盛博淞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盛博淞：“不，你不可以。” 姜舒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训斥。 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她身体都僵住了，手下意识地搭在他肩膀上，小腿的疼痛现在才迟钝地传到大脑。 腿上的外套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边缘干成了黑色，看着脏污不堪。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直到头完全靠在盛博淞的肩膀上，她才敢细细地舒一口气。 腿真的好疼啊，要是早点听他的话，不跳下去就好了。 一上一下的颠簸，让她搭在盛博淞脖子上的手慢慢缩紧。身体蒸腾着热气，混着他压抑的愤怒。 不过是腿划伤了而已，干嘛这么生气？ 护士仔细地替姜舒清理了伤口，幸好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 涂了一遍酒精消毒，旁边的医生在病历单上龙飞凤舞，说：“刮伤就应该赶紧从水里出来，泡了这么久也不怕发炎？铁线圈生锈了吗？算了，还是打一针破伤风预防一下吧。” 姜·乖宝宝·舒顺从地点点头，听到医生确定自己没事，这才敢看向身边的盛博淞。 从进来开始，他就铁青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医生面前的桌子，一言不发。 姜舒被他吓到了，总有种火山即将爆发的恐惧。 护士找来了轮椅推她到病房休息，影视城的水里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打完针还要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才醒。 护士：“你在这里等一下，等我回来给你打针。” 姜舒点点头：“好的，谢谢。” 见姜舒从始至终都很配合，盛博淞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装凶真的很累人，勾勾嘴角，感觉整张脸都要僵住了。 等护士离开，姜舒试探着扯了下盛博淞的袖子，“我这没事了，你去看看明昭吧，看看她怎么样了。” ？？？ 她真是有一百种方法逼着自己生气。 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停在病房门口，盛博淞突然停下。 右手握着门把手微微发抖，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嘭！” 猛地把门关上，一声巨响震彻整层病房楼，门框边缘的白灰都被震掉了不少。 快步折回到姜舒跟前，盛博淞两只手撑在她身下的轮椅上，十指用力，整张脸都被怒气烧得通红。 “为什么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 “你以为你的伤很轻吗？你以为明昭身边就缺你一个人吗？！” “就能多为自己想想！为我想想，要是你当时跳进河里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盛博淞近乎崩溃地咆哮道，眼睛布满了血丝，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她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失神地望着他的眼睛不敢说话。 恐怖只维持了不过三分钟，看到姜舒瞳孔里那个暴怒的自己，盛博淞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竖起的眉毛渐渐舒缓，眼神里愤怒也变成了委屈、不舍，松开握在轮椅上的手，慢慢抬起了只有几公分距离的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那么一瞬间，仿佛身体里的野兽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控制着他的四肢，要他对姜舒发火。 他不想对姜舒发火，从来不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直起身，盛博淞惶恐地理着头发，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冲着姜舒咆哮。 盛博淞：“对不起，我，我不想吼你，但我真是，我真……” 该怎么解释？ 说是自己猪油蒙心？还是说自己被鬼附身？ 注视着姜舒被吓坏的眼睛，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姜舒把手搭在膝盖上，淡淡然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盛博淞无力地叹了口气，怯怯地道，“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这不是他想象地告白场景，没有浪漫的场景，也没有抒情的铺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却把他的心里话勾了出来。 他就是忍不住了，那句喜欢，今天非要说出口不可。 姜舒盯着他的双唇，一度怀疑自己听不懂普通话。 exo me？他刚才是在跟自己告白吗？ 重新回忆着他的唇形，应该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吧。 心里的平静倏地被炸开，所有的情绪全都爆发在一起，想不到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的告白，僵硬地坐在那，就连呼吸都被忘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很荒唐吧，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不想再跟你假装情侣下去，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是认真的，没有撒谎，这绝对是我的真心话。” “你，你可以不急着回答我，你，你你你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到什么时候都行。” 他说的什么姜舒都听不进去，脑海里一直都在回忆他刚才的那句“我喜欢你”。 原来，他一直都喜欢自己吗？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吗？ 原来，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什么痴心妄想，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呼吸变得急促，她感觉浑身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滚烫。 手指用力地压在掌心，指甲快要嵌进肉里的疼痛感让她清醒。 这不是梦！ 他真的喜欢自己！ 盛博淞越往下说越怂，根本不像刚才关门威胁时的霸道，瞳孔里充盈着委屈和期待，宛如守在笼子里等待被领养的小奶狗。 快速地摇晃着尾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最想要跟随、最想要照顾的人。 见姜舒不说话，盛博淞被吓坏了。 这是在想着怎么拒绝自己吗？还是刚才自己的行为太鲁莽了，把她惊住了？ 今天就不应该告白的！ 一步步向后退，盛博淞已经做好了逃离病房的准备。“我……” “嘘。” 姜舒牵住了盛博淞的手，那一瞬间，几十万伏特的电流快速地流过盛博淞的身体。定定地站在那，脚下像是注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缓慢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光着脚的姜舒比盛博淞要低了半个头，仰视着他脸颊的绯红，只觉得鲜艳地好看。 松开紧攥的五指，盛博淞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姜舒的手。 扑通扑通。 听到自己激动地心跳声，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浑身都贴满了定身符，想要逃却控制不了这副身体。 踮起脚尖，小腿再次传来撕裂的疼痛。 姜舒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盛博淞怀里。 盛博淞及时地搂住她的腰，不，应该是缠住她的腰。 半弯着身子，他凑得更近了，姜舒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盛博淞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抱你去床上躺着休息？” 手指撩着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羞怯让姜舒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但刚才的霸道，却勾起了她记忆里那个在舞台上散发光芒的万人偶像。 双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姜舒勾了勾嘴角，摇头时一头长发像瀑布般摆动。 姜舒倏地用力，刚才快要摔倒的她反倒压在了盛博淞的身上。 步步后退，直到被她逼到墙根，也躲不开她突如其来的吻。 “唔！” 此时此刻，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只有行动才能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被姜舒死死地压着，盛博淞如同被猎豹逼到绝处的羚羊，除了坐以待毙，没有别的选择。 emmm……其实也可以选择享受。 还是和那个晚上一样主动，她的吻，向来霸道，盛博淞不会觉得奇怪。 主动迎上去，他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收紧环绕在她身后的手臂，盛博淞知道了她的答案。 是喜欢，真的是喜欢！ 那是柠檬特有的酸甜味，是只有恋爱才会有的味道。 抬起头，盛博淞咬着被她吻过的唇，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小舒，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姜舒不作声，只是再一次贴了上去。 她知道，当然知道，从他吻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尝到了他嘴里喜欢的味道。 “好了，准备……” 护士推门而入，看到抵在墙上的两人，心口一疼。 她和她手里的小推车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看到这一幕？ 姜舒也被护士吓了一跳，撑在墙上的手不知所措。 糟糕，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啊！ 姜舒不动弹，盛博淞也不敢乱动，也侧过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小护士。 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步步退出了病房，“注意做好安全措施，未婚先孕不提倡。” …… 孕你个大头鬼哦！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娇小表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4 章 刚送到医院的时候, 明昭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结果从急诊室里推出来后，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外, 基本没什么大事。 给明昭开了些药，医生让正在收拾的护士顺带着把心率仪给撤了, “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多呛了几口水。” 明昭皱着眉，十分勉强地咽了咽口水, 说：“医生，我真的没事吗？我嗓子好疼, 会不会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又来了。 站在旁边的尹珂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她刚溺水，绝对要揍她一顿。 医生解释：“跟水没关系，你有点上火，多吃点绿色蔬菜、多喝水就行。” ？？？ 尹珂嘴角疯狂上扬。 看吧, 有医生的金口玉言在，以后就算求爷爷告奶奶，都得把西蓝花给吃了！ 注意到旁边尹珂脸上藏不住的得意，明昭后背一凉，赶紧扯高了被角。 昭昭委屈, 昭昭心里苦。 确定明昭没事, 导演他们才敢放心地离开。想着明昭呛了水, 还有她在剧组拖后腿的表现, 导演还特地给她放了三天的假休息。 趁着这三天，先把没有她的戏份拍完再说，否则被她这么耽误下去，不知道要浪费多长时间。 接到导演的通知，刚打完针的姜舒赶紧来到明昭的病房。 坐在轮椅上，姜舒的半条腿贴着白色的纱布，脸色不比明昭好多少。 谁说影视城的水没问题的？姜舒的嘴都被毒肿了！ 下唇明显比上唇的颜色深了两个度，嘴唇外的一圈也微微泛红。 这不是中毒了是什么？！ 来到明昭的床边，她才刚要站起来，就被盛博淞给按了下去，“有话坐着说，小心伤口又裂开。” 姜舒没拒绝，老老实实地坐下，右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听话地点点头，“嗯。” 明昭：？？？ 完了完了，姜姐绝逼中毒了，平常的她绝对不可能这么温柔！ 尹珂狐疑地打量着两人，机智如她，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指着两人黏在一起的手，尹珂邪魅地勾起嘴角，问：“你们……在一起了？” 被她识破，姜舒慌忙地就要把手撤回去，却被盛博淞紧紧握住。 盛博淞点点头：“嗯。” 尹珂的不怀好意很快变成了欣慰的姨母笑，长长地叹一口气，有一种滞销的白菜好不容易卖出去的成就感。 ？？？ 为什么要用“滞销”两个字？ “姜姐……” 看到姜舒，明昭好端端的声音再一次变得沙哑，无力地抬起手，跟电视剧里得白血病的苦情女主角一模一样。 眼睛里充盈着眼泪，说话的功夫，就要顺着脸颊流出来：“我喉咙疼，浑身都好难受。”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尹珂干脆利落的一句话，吓得她立刻闭嘴，“现在就想吃西蓝花了是不是？” 深深地吸一口气，明昭立刻止住了眼泪，紧闭双唇，那天晚上被强塞西蓝花的痛苦这辈子都忘不掉。 不哭就不哭，眼泪还是能再忍忍的。 刚被尹珂教训一顿，旁边的姜舒也不忍心再训她，不得不耐着性子苦口婆心道：“明昭，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娇气好吗？能不能稍微坚强一点，不要怕吃苦。” 明昭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乞求保护的目光变得惊诧，“姐，我怎么就娇气了？” “你还不娇气？”尹珂的声音几乎变形，“迪拜公主都没你这么娇气。” 姜舒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姜舒将轮椅推近了点，房间里空调温度也不低，把明昭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拉下了一点，“说实话，我工作并不清闲，除了你，还有子晴、冯梓懿还有南征他们要安排工作，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围着你一个人转，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说话时，她握着盛博淞的手又加重了力气。 决定和他在一起，以后就要在盛博淞身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努力地做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姜舒细微的小动作都被尹珂看在眼里。 忍不住发出一声偷笑，手指轻轻地磨蹭着下唇的位置，“对啊，谁都有第一次，有了经验，以后就会好多了。” 尹珂学坏了，表面上是在说明昭，实际是在说自己。 看她强忍着笑的表情，要是能站起来，绝对要给她一个脑瓜崩不可。 姜舒的脸一下就泛起了红晕，捂着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母胎solo多年，老天爷也没教她怎么接吻啊。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抱着啃，谁会知道会把嘴亲肿…… 见姜舒要生气，尹珂赶紧转移话题到盛博淞身上：“好好好，都是男人这些大猪蹄子不好。” 尹珂的手搭在盛博淞肩膀上，抖着眉毛问：“第一次，感觉怎么样？” 盛博淞侧身躲开她的手，回道：“我不是第一次。” 尹珂：？？？ 姜舒：！！！ 日妈哦，他刚才说什么？ 一股无名火上头，分分钟逼得姜舒暴走。 姜舒比他大了五岁，都能保住初吻，盛博淞才刚高中毕业没多久，初吻就这么没了？ 等等……他的初吻是给谁了？ 姜舒尽量保持着表情正常，松开了盛博淞的手，才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生出了一点讨厌。 他不纯洁了。 想象着他把初吻给别人的时候……不对，像他这么老实的人，一定是哪个妖艳x货夺走了他的初吻才对。 但就算是这样，姜舒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 无辜地看了看姜舒，盛博淞被这沉默的气氛尴尬得一脸懵逼。 初吻早就被她给夺走了啊，今天这是第二个吻了都。 姜舒勉强露出一个笑，“小淞，明昭饿了，你去食堂给她买点饭吧，多加点绿色蔬菜。” 明昭：？？？ 跟我有毛关系，我不吃！我不饿！ 盛博淞也没多想，乖乖地离开了病房。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前一秒还慈眉善目的姜舒瞬间变了嘴脸。 姜舒：“尹珂，你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拿走了盛博淞的初吻。” 尹珂：“？？？你要干嘛？” 姜舒冷笑：“我要跟她好好谈谈。” ※※※※※※※※※※※※※※※※※※※※ 明天开始掉落大肥章呀！ 第 95 章 盛博淞才刚和姜舒在一起, 还没体验热恋期的甜蜜，就提前进入冷淡期。 心里一直记挂着他初吻的那件事，那口气，姜舒咽不下却也不主动跟他开口提。 她不说，盛博淞也不敢问啊, 只得乖乖当她的“小媳妇”, 冷冰冰的日子比之前还要不如。 凭刘·粉头·鸿极其敏锐的嗅觉，两人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察觉。 盛博淞这个当男朋友的不敢问，他这个当叔叔的可以啊。 “小舒, 盛博淞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姜舒：？？？ 刚接电话，那头的刘鸿就抢先一步道歉, 水到渠成的话像是提前做了十二分的准备应付。 不管做了什么事让姜舒不高兴, 道歉就完事了。 谈对象，不是要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讲道理的，就是要主动认错。 盛博淞没这方面的经验, 刘鸿……也没有。 但问了公司不肯透露姓名的已婚男士, 还是总结了一大串的道歉语录。 放下了手里的鼠标，从他的话茬里，姜舒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哦？那他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刘鸿愣了一下，赶紧往后翻了两三页, 继续说：“他就很后悔, 非常后悔, 不该那么做的。”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反正说不该就对了！ 话锋一转，刘鸿赶紧掏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小舒啊，给盛博淞筹办的第一场演唱会下周一就开始售票了，要是闹出你们关系不好的事，那……” 姜舒再生气也肯定要顾及盛博淞的事业，总不能为了小事连cp都拆了吧？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神秘聚点”已经好久没有撒糖了，看到那些嗷嗷待哺的生姜党，他这个做叔叔的也于心不忍。 为了他初吻的事，姜舒这两天都住在尹珂家，被刘鸿这么一提，才想起下个月盛博淞的演唱会。 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那我今天晚上回家。但是我有个前提，他必须要告诉我，是谁拿了他的初吻。” 刘鸿：？？？ “什么？他的初吻？” 原来是这种小事啊，搞了半天，没想到是个大乌龙。 那天姜舒喝醉酒的事盛博淞跟他说过，也说了姜舒酒后强吻他的过程，唔，虽然细节没有交代，但知道他初吻的下落就行。 挠头傻笑，两人闹出的笑话让刘鸿半天合不拢嘴，“哈哈！小舒啊，他的初吻能给谁？当然是你，你呀你，这次真是错怪他了。” 呵，为了替盛博淞道歉，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分明是他的错，竟然能怪到自己头上。 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更何况，盛博淞还亲□□代说那不是他的初吻。 挂断了电话，姜舒重重地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 自己的亲叔叔，不向着自己就算了，胳膊肘恨不得拐到大腿根去。 什么虚伪的叔侄情谊？全都逃不过粉头对磕cp的痴念妄想！ 刘·和事老·鸿：？？？ 刚才她差点都要被刘鸿说动了，现在？收拾东西！回尹珂家！ 尹珂在国内的房子不少，随便挑一处，都能躲得盛博淞远远的。 躺在沙发上，尹珂的助理正端着一小瓶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姜舒上药，小腿的伤结了痂，必须要用特制的药膏，才能保证以后不会留疤。 姜舒虽然不需要靠两条腿吃饭，但白皙的皮肤多了疤痕也是白璧微瑕。 盘腿坐在姜舒旁边，怀里的电脑接连收到了好几封邮件。 随手扎着旁边切好的西瓜块，每吃一口，眉头就多皱一分。 姜舒想到回来后，明昭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才想起来件事：“我的备忘录忘在冯梓懿家忘了拿。” 她和尹珂都觉得不能再惯着明昭，所以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全都写在备忘录上。 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忘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尹珂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从身边拿起手机，说：“我给冯梓懿打个电话，让他一会给你送来，五分钟的事。” 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又在同一条街。 不过是街头到街尾的距离，走路五分钟，绰绰有余。 只要盛博淞不知道姜舒人在哪，那这一条街就相当于是天涯海角。 知道是要给姜舒送东西，挂断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冯梓懿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尹珂家门口。 手里捧着她的备忘录大口地喘着粗气，能给姜舒跑腿，再辛苦也值！ “妈！你可得帮我！” 蹉着小步子跑到沙发旁边，冯梓懿扑通一下跪在了姜舒跟前，两只手将备忘录高高地举到她面前。 姜舒：…… “你这膝盖还能再软点不？”抽过他手里的备忘录，嘴上嫌弃的姜舒作出了一副老佛爷的派头，说话时，还捋了捋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说吧，找妈有啥事？” 冯梓懿激动地叫出一声猪叫，“子晴要跟人拍吻戏了！怎么办！” 尹珂习惯性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吃惊的，吻戏是演员的必修课，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吻戏等着她。” 冯梓懿：？？？ 你是魔鬼吗？为什么要告诉我！ 抓住姜舒的手腕，冯梓懿尽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咬着嘴唇发出哼唧的动静，再加上他快速眨动眼睛的小动作…… 唔，要不是他这一身肌肉看着违和，姜舒说不定真的会心软。 姜舒耸耸肩，无奈地往嘴里塞了块西瓜，“我也没办法，导演的安排，我总不能强按着她的头亲你吧。” “呜呜……”冯梓懿拿出了上房揭瓦、摔盆砸碗的架势撒泼道，“我不管！是你们给她接的工作，在她做我女朋友之前，就是不能亲别人！” 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在地上打滚……那画面真的很不能入眼。 呃呃，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被疼瞎了。 姜舒受不了了，赶紧找身边的尹珂求救，转移话题道：“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找到那个女人？” 头一次遇上连自己都办不成的事，被她这么一问，挫败感十足。 尹珂：“我也查不到。他的朋友、同学，能查的我都查了，他幼儿园跟几个男孩拉小手上厕所我都知道，可就是没你说的那个女人。” ？？？ 和男孩拉小手？上厕所？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在调查盛博淞的这件事上，尹珂头一次栽了跟头。 不是她不想查，是真的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气得尹珂都开始怀疑，跟他接吻的会不会是兰若寺的女鬼。 把电脑推到姜舒跟前，躺在邮箱里的上百封邮件能证明，尹珂真的尽了全力。 垂下眼眸，姜舒失望到了极点，难不成就让这个女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冯梓懿瞥了眼电脑屏幕，看到了盛博淞的名字，问：“你们是在偷偷调查他？” “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屏幕，尹珂提高了音调警告道，“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冯梓懿平常跟盛博淞的关系不错，现在家里又只剩他们两个大男人。 难保他不会向兄弟泄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嫌弃地把冯梓懿的手从腿上拿起来，姜舒直言不讳：“对，我就是在查他，我就是要知道他吻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姜舒向来讲究公平，自己的初吻都给盛博淞了，他的自然也要留给自己。 这件事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冯梓懿一脸懵逼：？？？ 不就是你吗？ 酒醉后强吻了盛博淞，难不成…… 脑子突然转了个弯，冯梓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嘿嘿，既然是你忘了，那就别怪我见缝插针了。 直起了自己不争气的膝盖，刚才还是皇宫里的太监嘴脸，摇身一变，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坐在姜舒身边，他翘起二郎腿的小jiojio得意地左右摇晃，“姜姐，要不咱们来做个交易？你想办法把我弄到剧组里，我就告诉你是谁亲了盛博淞。” ？？？ 姜舒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蜷起五指，每个关节都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冯梓懿也不虚，有这么绝密的情报在手，才不怕她。 “要换吗？” 旁边的尹珂按住了姜舒的手，冷静的眼神有所暗示。 尹珂：“好，我跟你换！” 再怎么说这次尹珂也投了几千万，开拍前，导演特意送来了一份剧本和各种角色的设定。 虽然现在人员已经全都定下来，不过尹珂记得自己之前曾经提议删掉了几个角色的戏份，现在冯梓懿想要，重新给他加上就行。 盛博淞竖起小拇指，“拉勾。” ？？？ 你真的是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吗？ 硬着头皮跟他拉了勾，尹珂赶紧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擦手，嫌弃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清了清喉咙，盛博淞在想该怎么把这戏剧的过程讲出来。 “那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你喝醉酒回来，主动抱住了盛博淞。两眼朦胧，嘴里嚷嚷着要和他一起私奔到一个叫‘母球’的地方，后来，你就非礼了他，还扒光了他的衣服，占了他的便宜。” 讲到最后，冯梓懿配合地扯了下自己的上衣，结果用力过大，反倒挣开了第二颗扣子。 姜舒：？？？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母球又是个什么鬼地方，听都没听说过。 听他瞎哔哔了半天，姜舒全程懵逼，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熟悉，却又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尹珂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鹰一般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转，问：“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冯梓懿夸张地作揖道：“放马过来。” 挺直了脊背，从始至终保持着理智的尹珂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逻辑漏洞，“你说了这么多，那姜舒喝醉酒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冯梓懿：“没啊，我在睡觉。” 尹珂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母球’，强吻的事？” 冯梓懿依旧理直气壮：“是刘先生告诉我的啊。” 尹珂：“那他亲眼见到了吗？” 冯梓懿：“那肯定……没有吧？” 尹珂：“所以啊，他又是怎么知道？” 冯梓懿：“盛博淞亲口告诉他的。” 尹珂：“按照你的逻辑，既然被强吻了，那他第一个告诉的人应该是姜姐才对。告诉你们两个大男人算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能替他把初吻讨回来？” 冯梓懿被尹珂的夺命连环击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收起了刚才当皇上的张狂，在尹·教导主任·珂面前，他不过就是个撒谎的小屁孩。 逻辑缜密，滴水不漏，每个细节她都盘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给他还击的机会。 比起平常冷静沉着的姜舒，尹珂绝对是她的2.0升级版plus。 轻哼了一声，她学着名侦探柯南的动作，扶了下并不存在的方框眼镜，声音冷冽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你们三个在说谎。” 定定地看着冯梓懿，刚才尹珂的一番解释，扫清了姜舒眼神里的疑惑。 为什么觉得熟悉？因为今天刘鸿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是多了冯梓懿的一番过程描述而已。 尹珂靠得姜舒更近了一些，用手替她理着肩膀上的长发，“你们这么处心积虑地隐瞒真相，一定是盛博淞做了什么对不起姜姐的事。” 冯梓懿：？？？ 我真的没有隐瞒啊！真相真的就是这样子！ “是不是盛博淞酒醉后占了别人的便宜？所以你们才会……”话说到一半，尹珂如梦初醒地睁大了眼睛，“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怪不得你嘴这么笨都能编出来这么完美的谎话，你是把那个女人的名字换成了姜舒的！” 冯梓懿：？？？？ 脑洞大开的尹珂分分钟要逼死冯梓懿。 该怎么跟她解释？她这yy出来的并不是事实，自己说的才是真的。 冯梓懿：“我，那个，哎呀，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冯梓懿的嘴本来就笨，刚才还想办法解释，直到脑子开始卡壳，这才彻底放弃挣扎。 尹珂的嘴角勾得更高：“看吧，我就知道我的推测没错。” 没错你个大头鬼啊！ 半弯着腰，细细品味着尹珂分析出来的真相，姜舒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他喝醉酒怎么可以去占一个女孩的便宜？记忆里，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但事实…… 靠在尹珂的肩膀上，姜舒后悔那天冲动地把他扑在墙上。 书里原本的剧情他就没有和原主在一起，就算是换了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一向骄傲的她，再次在盛博淞身上体会到了挫败。 冯梓懿凑近了些，试探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尹珂用力地打掉，“姜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要不还是等盛博淞跟你解释吧？” “滚，”尹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除了秦韩，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认，但凭什么除了秦韩？ 冯梓懿：“不管啊，反正你刚才答应我让我进组的，我也告诉你们真相了，拉过勾就不能反悔。” 呵，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用一个假·真相来骗自己的真·角色，看来这个冯梓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傻。 尹珂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好，我这就联系导演把角色加回去的事。” 朝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赶紧回书房翻找之前导演寄来的剧本，又翻出了导演之前留下的一张名片。 “喂，陈沉导演吗？是我，尹珂。” “之前有个被删掉的角色还记得吗？请问还有重新加入的可能性吗？” “嗯嗯，还没拍就好，我这里刚好有个人选，明天就可以进组参演这个角色。” “好的好的，多谢您了。” 挂断电话，尹珂爽快地把剧本交到了冯梓懿手里，说：“好了，明天你就可以进组和樊子晴双宿双栖了。”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刚才听尹珂胡诌了一堆所谓的真相，还以为她要赖账呢，没想到竟然真的同意送自己进组。 翻看着厚厚一沓剧本，冯梓懿激动地眼睛里都冒着金光，“我和子晴有吻戏吗？吻得久不久？” 尹珂又往嘴里塞了块西瓜，点点头，玩味十足的笑透着一股恶寒，“有，当然有。我之前看过，足足十几分钟呢！” 冯梓懿激动地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再三确认：“真的？” “对啊，”尹珂点点头，“你这个女主角的哥哥，可是亲眼目睹了妹妹和自己的好哥们在一起呢。” 冯梓懿：？？？ “你，你说什么？” 尹珂靠在沙发上，语气轻描淡写道：“你不是在看剧本嘛，你和樊子晴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那种。” 冯梓懿：！！！ 胸口突然好痛。 看到冯梓懿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的笑容更加张扬讽刺：“不止一场吻戏，有好几场，你有的是参与的机会。” 冯梓懿：…… 啊，我的救，救心丸在哪？ 这算哪门子的吻戏！你是魔鬼吗？ ※※※※※※※※※※※※※※※※※※※※ 前方高能预警！ 终于要亲自撞破修罗场了！ —— 新文《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即将开更~求预收！ 电竞大佬女x冰山校霸男 小剧场： 全网吧高中生都聚在对战区 茗涵：98k给你，能爆我头，我就当你女朋友 摘下头上的耳机，少年漫步走到她跟前，低头在茗涵的眉心轻吻。 季渊冉：老子不用98k，用嘴照样可以 —— 第 96 章 回到家里收拾行李, 冯梓懿的心里是崩溃的。 帮他把烤好的蚯蚓小饼干塞进盒子里, 旁边的盛博淞倒是喜上眉梢，“你确定？小舒真的生气了？” 呵, 这才在一起多久？称呼都换了。 哥们儿！你可别忘了啊，姜舒这会可正在气头上！ 冯梓懿一脸委屈,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用力地压了压，长叹了一口气：“可不嘛, 我怎么说她都不信，就认定你亲的是别人, 我也没办法。”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虽然不情愿, 但还是把剧本也塞了进去。 兄妹就兄妹吧，就算樊子晴不能跟自己拍吻戏，但能抱一抱她、拉一拉她的手也心满意足了。 盛博淞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知道姜舒生气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怪不得她这几天对自己这么冷淡原来是吃醋了啊。 曾经盛博淞还以为她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但现在，冲她给冯梓懿安排的这个角色，就知道她那口坛子里的醋少说也放了有八百年。 这酸掉牙的味道，可一点不比自己当初吃得差。 盛博淞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 最后一次和姜舒对话的时间已经是两天前, 点开语音聊天, 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她解释。 盛博淞：“喂, 小舒？” 姜舒语气冷淡地回道：“有事吗？” 姜舒没有挂断他的电话，相反的，听完了刘鸿和盛博淞的助攻，还真想听听正主要怎么解释。 按下免提键，尹·福尔摩斯·珂再次变身谎言小能手。 她倒要看看，这位盛大猪蹄子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盛博淞：“我的演唱会已经开始安排了，刘先生说要邀请南征和白淼他们一起来。” 姜舒抠着手里的纸巾，“嗯，我知道。” 盛博淞：“还有就是这几天我可能不在家，钥匙就放在门口的花瓶下面。” 姜舒：…… “除了这些事，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了吗？”姜舒沉不住气了，主动追问，“冯梓懿回去后没告诉你？” 回头看了眼身后快要哭出声的冯梓懿，他不慌不忙地关上了房门，左手顺势插进口袋里，“其实，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姜舒：？？？ 语气倏地变得阴鸷，暴风雨之前的海面总是如姜舒现在一般平静，“什么意思？” 尽量保持着沉稳，盛博淞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楼梯栏杆上，“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在你之前亲了谁，我大可以带你见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浑身都在发抖。 没了那天对待姜舒的激动，装凶对他来说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把心里那一万句“我错了”变成开口时的一句“无所谓”，别问是谁给他的勇气，反正那人不姓梁。 姜舒的嘴角微微抽搐，攥着手机的五指几乎要把手机的屏捏碎。 男人，你这不是在玩火，你这是在玩风火轮！ 呼吸都带着怒气，尽力地克制，她同样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你什么意思？” 盛博淞：“我已经邀请她来看我的演唱会了，到时候，你们可以见一面。” ？？？ 趁着姜舒把手机摔在地上之前，尹珂赶紧把手机抢了过来。 连尹珂都没看明白盛博淞这一连串的骚操作，是故意要激怒姜舒吗？ “如果觉得太晚，其实明天也可以。”见姜舒不说话，盛博淞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几天，姜舒一直想着知道在自己之前的那个女人是谁，想着好好跟她聊聊人生，聊聊那个吻是怎么来的。 现在，他坦白了，要自己跟他吻过的女人见面，但姜舒却怂了。 盛博淞的语气那样理直气壮，好像确定自己见到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很喜欢那个女人。 深深地吸一口气，之前的醋意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你喜欢她，对吗？” 盛博淞“嗯”了一声，淡淡然地解释道：“对，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她。” 姜舒：“那我呢？” 听不出电话那头她的情绪，或许，是在咬牙切齿地等着爆发吧。 一步步从楼上挪下来，姜舒没有温度的三个字，抽空了他身上全部的力气。 撒谎真的好难受，从身体到心理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盛博淞的双手撑在吧台上，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倒了一杯水，“我也喜欢你。” 姜舒冷笑了一声，说：“呵呵，我懂了。” 从尹珂的手里再次夺过手机，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挂断键。 她不想再听盛博淞说话，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反倒还理直气壮地邀请自己和他之前的亲密对象见面？ 脑子瓦特了才会继续跟他聊下去。 “姜姐，你……没事吧？”小心翼翼地拉扯着她的一角，尹珂的身子却往旁边躲，“盛博淞这么说或许有别的原因，我觉得他不像是花心的人。”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已经给了他解释的机会，是他亲口说他喜欢那个女人，亲口说要带自己去见她。 回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到现在，姜舒还能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 摇摇头，姜舒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回房间休息，“分手吧，这台戏我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累了，真的累了。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那个女人吧。 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只可惜了当初自己的那个吻。 要是盛博淞也像自己一样这么喜欢他就好了。 手机放在吧台上，盛博淞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水。在姜舒面前作死了那么久，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拎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冯梓懿嫌弃地摇头道：“你这么跟姜姐解释，不怕她跟你分手吗？” 盛博淞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视死如归：“大不了就再追她一次。” 冯梓懿：“那你这么做又何必呢？” 扭头看着他，盛博淞浅声道：“我还欠她一个告白，我得补给她。” —— 凌晨一点，姜舒发了一条两个字的微博： @姜舒：分手。 原本要归于平静的流量瞬间爆炸，带有#姜舒、分手#的话题分分钟冲到了热搜榜第一名。 等着他俩发糖的生姜党等得头都要秃了，结果等到的却是姜舒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不接受！绝对不可能接受！ 生姜党所有的流量全都集中在了姜舒微博下面，虽然只有十几万的僵尸粉，这条微博下面却有十几万的评论。 【什么情况？为什么跟我鹅子分手？】 【妈鸭！是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吗？（土拨鼠尖叫！！！）】 【请问现在可以哭了吗？我眼泪已经忍不住了。】 【是你出轨吗？还是盛博淞出轨？第三者是谁？】 【楼上的不会说话请闭麦好吗？盛博淞那边还没说话，说不定是姜舒被盗号了呢？】 【一定是被盗号了！一定是！阿弥陀佛，千万别分手啊，年龄大了，心脏有点受不住。】 姜舒的微博再没有动静，粉丝们等得心急啊，只听到姜舒这一边发言，各种奇奇怪怪地猜想都冒出来了。 讨论次数最多的是第三者，一小撮母子cp疯狂带节奏，说姜舒和冯梓懿是真爱，和盛博淞在一起不过是无奈之举。 结果差点被生姜党和提水党把头拧断，几个只有几千粉丝的粉头被屠了，再没敢说话。 也有人猜测是两个人性格不合，姜舒太强势，盛博淞被压得太久，最后受不了发泄。 可看他们之前拍的综艺，还有日常撒糖状态来看，也不太可能。 只好乖乖地等盛博淞这边的动静。 微博沉寂了一整夜，早上八点，盛博淞那边终于也有了回应。 @盛博淞：9月15号，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我，带上我最爱的人，在这里等你们。[图] 下面的图是一张空荡荡的椅子，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座位上，那是属于盛博淞心中的白月光。 众松子：？？？ 松子是盛博淞的粉丝名，其中有一部分是生姜党，还有一部分是单纯喜欢他音乐的粉丝。 微博刚发出来，松子内部就先爆发了一场混乱。 【这什么意思啊？所以你最爱的人不是姜舒吗？】 【呵，果然是个渣男，利用姜舒出道后就抛弃人家，我呸！】 【别瞎说啊，万一是姜舒呢？万一这是他们给我们开的玩笑呢？】 【姐妹，你醒醒！蚂蚁竞走三年了！】 专注音乐的松子倒是对微博的内容没太大反应，大多都是支持，还有跟生姜党的撕逼。 奈何生姜党战斗力太强，早期撕过程萱，后来又撕过楚歆琪。小小的粉丝，也有巨大的能量。 【支持你，希望你未来可以有更好的作品。】 【不管你最爱的人是谁，都希望你幸福。】 【exo me？必须是姜舒好吗？否则脱粉没商量！】 【好的，请你出门左转，再见。】 【选择支持艺人就应该关注作品，在意人家的私生活干嘛？有病啊。】 【对，就是有病，必须每天吃生姜，否则就会死的病。】 不止是粉丝，和姜舒认识的艺人看到微博热搜也是一脸懵逼。 分明上次看到他们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闹分手了？ 特地创建了一个讨论组，作为八卦的小队长，白柒还特地起了个很好听的群名：葫芦娃救爷爷。 南征：有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明昭：不清楚，我在剧组呢。 樊子晴：姜姐一定被盛博淞气得不轻，否则不会提分手的。我以后不理他了。 白淼：那我们怎么办？演唱会……去还是不去？ 董一涵：对啊，我们怎么办？[吃惊][吃惊] 白柒：问问就知道了。 众人：？？？你是姜姐的助理，你为什么不问！ 按照之前的安排，kq是要参加盛博淞的演唱会当助唱嘉宾的。两个人突然分手，这是要去？还是不去？ 白淼怯怯地拨通了姜舒的电话，给旁边的董一涵使了个眼色，凑在听筒旁边的她也赶紧躲在了房间外。 白淼：“姐，你和盛博淞分手了对吗？” 电话那头的姜舒正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只是轻声“嗯”了一句。 迟疑了片刻，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演唱会流程安排，迟疑道：“那盛博淞的演唱会，我们……？” 放下手里的笔，盛博淞三个字再次绷起了姜舒的神经。 既然决定要分手，就要断得干干净净，不要有任何的联系。 姜舒：“我们两个人已经没关系了，我想我的意思，你们应该能猜到吧？” 她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警告意味，冷冰冰的声音让白淼不仅打了个寒颤。 门外的董一涵倚靠在墙上，手指刮蹭着墙纸，等盛博淞接电话。 盛博淞：“喂，一涵？” 听他呼吸急促，应该是正在练习室里练习。 赶紧直起身子，董一涵关切地问：“你和姜姐……没事吧？” 盛博淞语气轻松，“没事啊，我们挺好的。哦对，演唱会记得早点到，刘先生还安排了其他事。” 听他这么说，刚才还提着的心这才敢放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重新回到屋里，董·眉开眼笑·一涵对上了白·胆战心惊·淼的目光，顿时又陷入了迷惑。 一个说分手了，一个又说没分手。 什么情况？难不成两个人谈的不是同一场恋爱？ 盛博淞的演唱会门票开售当天，不对，确切的说，是开售两份钟就被一抢而光。 十万张票，每张一块钱，先别管是不是粉丝，就算是路人看了都会顺手买一张。 一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花了就花了。 不过网上的黄牛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块钱买来的票，分分钟就炒到了一万块。 #分手首度登台，唱响失恋之声# #生姜滞销，小生挥泪飙血绝唱# 好吧，不得不说为了炒票，黄牛都提高了自己起标题的水平。 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天，姜舒也受到了一张演唱会的票。 内场前区，第一排。 呵，虽然快递没有署名，但姜舒一眼就看出这是盛博淞寄来的。 内场前区绝好的位置，距离舞台最近，可以最近距离地接触到台上闪闪发光的他，同时，也能最近距离地见证他和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之前在筹办演唱会的时候，姜舒就答应他一定要买到内场的票，像他的粉丝一样在台下为他鼓掌。 姜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这张票，毫不犹豫地撕成了碎片，顺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才不会去，盛博淞最爱的人不是自己，去看了又有什么意思？ 像其他粉丝一样，为了他的爱情欢呼叫好吗？ 对不起，她做不到。 默默地拉开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放在最上面的一张演唱会门票和撕掉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看到票上九十多排，一百零几的座位，心里又骂了黄牛一万遍。 抢票不容易啊，分明是掐着时间点的“确认购买”，还是没能抢到票。 花了三千块找黄牛买，结果还是中间靠后的位置…… 该死！ 演唱会门票下有姜舒准备好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带有“盛”字的荧光牌夹在一份合同里，右下角的价格标签撕也撕不掉。 咳咳，盛博淞的第一次演唱会，当然要去。 不过不是以女朋友或者前女友的身份，而是普通的歌迷。 她去也不是因为吃醋，单纯只是想见识一下那个传说中“最爱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别问，问了这就是实话，没错，就是实话。 下午四点半，奥林匹克中心附近的马路已经开始拥堵。 盛博淞出道的第一场演唱会，就算是在遥远的东北、西北，松子们也赶来应援。 “啊！我男神的第一场演唱会啊！我现在都感觉我是在做梦！” “我也是！好可惜姜舒不在。” 旁边的死忠粉狠狠地戳了女生一眼，吓得她赶紧压低了声音。 “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是生姜党。” “嘤嘤嘤，看来以后真的吃不到糖了。” “真心觉得除了姜舒外，没人配得上我弟弟了，呜呜。” 听着粉丝们小声议论的声音，穿着黑色外套的姜舒赶紧加快了脚步，下意识地压住了头上的鸭舌帽，半张脸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 低调低调，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体育场里人头攒动，刚进场，姜舒一眼就注意到了台上那个特殊的摆设。 又长又方，上面还放着几只枕头和一床被子？ 等等……那好像是自己的床啊！ 盛博淞真是疯了，竟然把家里的床搬来，搬谁的不好？还偏偏要搬自己的。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总控室里，刘·一号粉头·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有在场的安保人员也全部就绪。 摄像头还没扫够一圈，就锁定了人群里姜舒的位置。 刘鸿：“所有人员请注意，先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挥，听我指挥。” 所有安保人员的耳机里接到通知，纷纷扭头看向躲在人群里的姜舒。 等姜舒坐定，刘鸿这才又继续说：“记住，一定要多几个人一起扛她上台，以防她反抗。” 旁边的安保组长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不过是要告白而已，非要像反恐一样紧张吗？ ※※※※※※※※※※※※※※※※※※※※ 各位小天使儿童节快乐呀！嘿嘿，不管多大，我们都是大儿童呢！ 奖励大家吃糖，留言有红包呦~ (づ￣ 3￣)づ 第 97 章 距离演唱会开始只剩下十分钟, 运动中心已经遍布海蓝色的光。 盛博淞的应援色是蓝色, 松子们头上戴的蓝色恶魔角、脸上的蓝色条纹、手腕上的蓝色荧光棒……放眼望去，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蓝色的海洋之中。 “盛博淞！盛博淞！” 相比前排的粉丝, 后排粉丝的叫喊声更加撕心裂肺。 台上的爱豆看不到人群中小小的自己，但一定要听到自己为他加油打气的声音。 僵硬地坐在那里, 姜舒的脸正对着前面那人的翘臀，两只手攥着手里的应援棒, 犹豫着该不该站起来和她们一起叫喊。 她之前也没追过星啊，不懂追星的规矩。 这跟想象中的演唱会有点不太一样……不应该是坐在位置上听歌, 然后轻轻摇晃手里的应援棒吗？ 怎么还要站起来尖叫？再看看旁边扛着单反相机的妹子，激动地眼泪都要夺眶。 舞台中间的升降台缓缓升起, 站在正中的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蓝色演出服，衣服上的亮片在光线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第一次见到盛博淞真人，粉丝的情绪更加激动，环绕在场内的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十分贝。 “大家好，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冲着舞台的三个方向各鞠了一躬, 盛博淞的语气显得谦卑，还带有校园里的学生气，“同时感谢大家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信心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照着稿子背的台本听得多了, 也就练出了敏锐的判断力。 姜舒就算不用站起来, 也能够知道盛博淞的这番话毫无准备, 应该是上台后现想出来的。 师傅也真是的, 自己不在，就不能再给他找个经纪人吗？演唱会开场就搞得像演讲比赛一样，哪里还有气氛在。 伴奏声起，音响里播放着盛博淞专辑里的第一首歌。周围的灯光熄灭，只留下当中的两盏，一束落在盛博淞身上，一束落在舞台上的那一张床。 众粉丝正等着盛博淞带来他最心爱的人，可等他已经唱出第一句歌词，都不见有人出现。 一个人，一首歌，一张床…… 他最爱的人去哪了？ 姜舒比任何人都要好奇盛博淞最爱的人是谁，她要知道，那个女生到底好在哪里，到底为什么能成为他的最爱。 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床，心想着，要是他真的把女人带上去，演唱会结束后一定要一把火把它烧个干净。 “姐妹？你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能看清楚吗？” 旁边的妹子扶正了头上的恶魔角，随手把手里印着盛博淞照片的扇子递给她，“要不要扇扇风，我看你都流汗了。” 可不嘛，黑色外套、鸭舌帽加口罩，能不热就怪了。 随意地用衣袖蹭了两下头上的汗，姜舒礼貌地点头感谢：“谢谢，我今天感冒了，害怕传染给别人。” “看你这么淡定，不像是经常追星的人，”女生左顾右盼，悄悄凑近了些，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今天吃生姜了吗？” ？？？ 是松子里面的生姜党。 姜舒僵硬地点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虽然分手了，但看在之前那个吻的份儿上，自己也算是半个生姜党了吧。 今天来演唱会的大多都是歌迷，听说他要带最爱的女人来，好多生姜党都不来，只有一小撮部队偷偷地潜进内部，决心要打探拆生姜党的那个女人是谁。 “亲姐妹啊！” 女生激动地抱住了她，在众多松子中找到一块姜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我已经带好纸了，一会你要哭的话可以分你点。” 哭？ 不过就是盛博淞和别人在一起而已，有什么可哭的？顶多就是鼻子酸一点、眼睛红一点，才不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从前整天吃姜舒和盛博淞的糖，生姜党的妹子也变得很甜。 听说姜舒生病，把用来擦眼泪的纸全给她擦汗，还掏出手机里珍藏的几张照片，视若珍宝地一遍遍跟她分享。 一首接着一首的情歌，听得台下的蓝色海洋更加璀璨。 盛博淞更换衣服的时候，白淼和董一涵的high曲将气氛点燃，南征也带来了风格不同的单曲放松了粉丝的耳膜。 可，盛博淞最爱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舞台上的那一张床一直空着，没有人靠近，落在上面的灯光也没有移动分毫。 一个多小时过去，歌迷几乎都要忘了舞台上那张床的用途，只当做是一个没有用的道具，连盛博淞最爱的人是谁的好奇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次回到舞台，盛博淞换上了一套蓝白色的校服，左边胸口的校徽被一块黄色的东西遮住。 刘鸿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对身边的助理问道：“他胸口的是什么玩意？” 助理解释：“生姜啊，特意按照您吩咐做的。” ？？？ 这尼玛是姜？分明就是一坨粑粑！ 刘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事当前，暂且先饶他一命。 洗掉了头上的发胶，脸上的舞台淡妆也擦得干净，站在台上的盛博淞又变回了那个高三的学生。 身上挂着一把木吉他，是小说里沐浴着阳光的邻家男孩，没错了。 抱着琴，盛博淞慢步地走到姜舒的床边，缓缓坐下：“接下来的这首《告白夏夜》我要送给一个特别的人，同时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听到《告白夏夜》四个字，姜舒不禁打了个冷颤。 右眼皮疯狂跳动，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所以，他终于要带他最爱的人上台了对吗？所以，这首歌，当时就是他要写给那个女人的是吗？ 心口一阵抽痛，远远地注视着台上的盛博淞，那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万箭穿心。 姜舒从位置上站起来，低着头快步地往安全通道走。 她空穴来风的强势在盛博淞的那番话前不堪一击，自以为是的自信也支撑不住她去忍受盛博淞把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唱给别人听。 走了走了，你继续深情告白吧。 “动手！” 附近的安保同时接到了刘鸿的命令。 一早就锁定的姜舒的位置，就算她把自己裹得再严实，都逃不过周围的几十双眼睛。 挡在通道口，几个男人伸手挡住了姜舒的去路。 “姜小姐，请配合一下，跟我们走。” 姜舒：？？？ “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警卫：“是刘鸿先生的安排，希望您能够配合。” 刘鸿？师傅？ 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来看演唱会了，所以才会安排警卫堵住自己的去路。 到底是自己的亲叔叔、亲师傅，怎么非要站在盛博淞那一边？ 姜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拒绝道：“我不舒服，要回家休息。” 按照刘鸿的吩咐，他们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一把抓住了姜舒的手臂准备带她上台。 姜舒的身手比不上尹珂那样好，但在她家住的这几天也学了不少招数。 扼住男人的手腕，向下用力的同时手肘用力一击，正中男人的太阳穴。 “啊！” 男人的叫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粉丝们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姜舒全副武装的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这谁敢上去帮忙啊？躲还来不及呢。 没想到盛博淞也有这么大的魅力，还有恐怖分子来捧场。 看来，除了那位埋伏在娱乐圈的天王外，他也是警方的卧底之一啊。 警卫们早有心理准备，几个人一拥而上，这才抱住了姜舒。 一束灯光从舞台上转移到姜舒的位置，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姜舒被四五个男人抱住中间的画面。 挣扎的时候，姜舒头上的鸭舌帽掉了下来，挡着半边脸的口罩滑到了下巴。出门前没有化妆，连粉底都没有涂，但屏幕中的样貌依旧姣好，能抗的颜值和网传的照片几乎没有差别。 姜舒！竟然是姜舒！她竟然来看盛博淞的演唱会！ 唔，一定是好奇盛博淞最爱的人是谁…… 把姜舒送到舞台上时，台下的粉丝都沸腾了。 前几天还公开分手，今天却全副武装地藏在观众席听歌。什么情况，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姜舒被送到台上，警卫这才送开了手，忙不迭地跑下台。 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好在她的发质还好，简单整理两下就柔顺地散在肩上。摘掉脸上的口罩，右手五指把口罩攥成了一团，再次松开，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皱成了球。 躲不掉那就不躲，既然他知道自己来了，那就面对面把话都讲清楚。 不是要告诉大家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吗？好，跟你奉陪到底。 直挺挺地站在舞台边缘，就算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姜舒的浑身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眼神冷漠地看着舞台中央的盛博淞，全然没了微博上传的深情。 “姜舒，别怕，我们挺你。” “盛博淞太过分了，难道前女友来听自己的演唱会都不可以吗？” 前排的几个粉丝心疼地安慰道。 几近靠前座位为数不多的生姜党都放下了手里的灯牌，看到姜舒被人送到台上时的狼狈，纷纷在心里暗骂盛博淞。 竟然这么对自己的前女友，真是太过分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 就算没有麦克风，姜舒的声音依旧洪亮。向盛博淞迈近两步，她的余光注意着台下粉丝的反应，“你是想让我和你最爱的人来个拥抱？还是像粉丝一样给你们的美好爱情送花？” 盛博淞不说话，从床上站起来，攥着手里的话筒一步步向她靠近。 吉他在身前摇晃，脚下那双aj是姜舒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到现在还保护得像全新的一样。 停在姜舒一米远的位置，盛博淞这才缓缓开口，“小舒，我想告诉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哦，好的，知道了。 换做是之前，她可能会因为这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那天晚上之后……他说的什么，姜舒都不会有感觉了。 姜舒冷笑了一声，问：“是吗？我和你最爱的人长得有这么像吗？” 她还在生气。 姜舒距离话筒比较远，就算说话的声音被音响放大，全场的粉丝也要屏气才能隐约听到一点。 盛博淞缓缓地把吉他从身上摘下来，放在一边，“你不是想见那个拿了我初吻的人吗？我这就带你去。” 大着胆子拉住姜舒的手腕，盛博淞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想要真相，就给你真相，只是等你真的知道真相的时候，可千万别后悔。 盛博淞的力气很大，被拉着往前走，姜舒也不想反抗，只是两条腿像泄了气一样越来越软，似乎支持不到她看到真相。 停在床边，乱糟糟的床上有好多玫瑰花瓣，还有不少彩带的碎屑。 盛博淞：“记不记得那天你去秦韩的家里，喝醉了就才回来。” 姜舒吸了一口气，反问：“怎么了？” 盛博淞：“你在梦里当上了土匪头子，占了花姑娘的便宜，还吃了他的猪头肉，对不对？” 姜舒：“对。” 转过身对着姜舒，盛博淞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个花姑娘就是我，吃的猪头肉也是我。你没有做梦，都是真的。” ？？？ 什么花姑娘？什么猪头肉？ 不止是姜舒听得目瞪口呆，台下的粉丝也是一脸懵逼。 土匪头子占了花姑娘的便宜，又吃了猪头肉？ 光凭着两句话，粉丝们就立刻脑补出了十万字的缠绵悱恻。 麻麻！我的爱豆在开车！ 再见了麻麻，今晚我就要远航，别替我担心，我有开船和开车的桨。 姜舒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梦还能够记得清楚，只是那天发生的事…… 甩开盛博淞的手，她还是不能相信这样的解释，“不对，这是冯梓懿说过的谎，是你们商量好的。” 把手里的话筒丢到床上，盛博淞整个人都推倒在床上。 覆上了她的唇，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摔在床上的瞬间，那两片温热陌生又熟悉。 老实地贴在她的身上，盛博淞的唇一动不动，就像是清清白白的花姑娘，胆怯又拘谨，只等那晚的土匪头子不会因为他是娇花而怜惜他。 姜舒试着探开他紧闭的唇，压在身上的盛博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手不听使唤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向下揽，大肆劫掠着他口中的温度，味道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是猪头肉，是她之前吃过的猪头肉！ 那个吻浅尝辄止，不等台下的粉丝拿出手机拍照，盛博淞就翻躺在了姜舒身侧。 初吻就是这么短暂，不过十几秒的功夫而已，却足够帮姜舒回忆起那晚当土匪头子的荒唐事。 心跳加速，抿了抿微湿的唇，脑子里的空白瞬间被所有人的话填满。 刘鸿：“他的初吻给的是你。” 冯梓懿：“那天晚上你嚷嚷着回母球，然后强吻了盛博淞。” 怪不得呢，尹珂怎么都查不到拿走他初吻的人，原来那个人就是自己！原来刘鸿和冯梓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是自己，在酒醉的时候，夺走了盛博淞的初吻。 所以，在医院的那一次也不再是自己的初吻。 一道晴空霹雳把姜舒所有的愤怒、醋意击成了粉末，剩下的只有愧疚。 错了，是自己错怪他了。 台下的粉丝激动地发出土拨鼠尖叫声，原来一切都是个大乌龙。 没有感情破裂，没有什么第三者插足，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 生姜cp再次合体，潜伏在松子之中的生姜党叫得最欢。 “我们当初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其他事，但我对你的喜欢，却与任何事无关。” 盛博淞抱着吉他单膝跪地，右手拿着话筒，瞳孔里装着整条星河的光，“小舒，我喜欢你，遇到你是我最好的成人礼。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在终结这段感情里那些不纯粹的同时，你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吗？” 当初，和姜舒在一起是为了出道，为了借炒cp来提高自己的热度。 所以在那段充满利用的关系里，自己的喜欢都只好藏在阴影里。 他欠姜舒一场真正的告白，一场让万人见证的告白。 姜舒配得上所有人的祝福，应该拥有一段纯粹的恋爱。 这些，盛博淞都愿意给补给她。 盛博淞穿着高中的校服，姜舒穿着平常的衣服，恰似第一次见面时的稀疏平常。 放下了手里的话筒，现场的音响里，几乎听不到他指尖扫过吉他弦的声音。 今天，已经给粉丝唱了太多的歌，这一首《告白夏夜》只单独唱给她一个人听，单独唱给他最爱的人听。 粉丝们理解地收起了手里的灯牌和荧光棒，蓝色的灯海，很快变成了一片黑暗。 今天的粉丝，不过是盛博淞请来告白的见证。 所以这场演唱会的主人，并不只有盛博淞，还有他身边苦苦追求的女主角：姜舒。 姜舒明白了盛博淞的用意，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曲毕，盛博淞重新拿起了话筒，“姜小姐，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 生姜cp合体！ —— 新文《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即将开更~求预收！ 电竞大佬女x冰山校霸男 第 98 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姜舒措手不及。 今天来这，只是来看盛博淞的演唱会而已, 只是见识一下他心里最爱的那个女人。 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当着几万人的面单膝跪地, 就像是电视剧里那样跟自己告白。 后台的白淼他们也涌了上来, 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少了他们？ 董一涵：“姐，答应他吧, 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南征：“这几个月，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除了你, 盛博淞眼里根本装不下别人。” 姜舒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虽然只是一个告白, 却有种被求婚的紧张。 重重地点头, 姜舒主动地扑到盛博淞身上，“愿意！我愿意！” 全场掌声雷动，隐藏的蓝色灯光再一次照亮了体育中心的一小片天。 总控室里，坐在椅子上的刘鸿盯着屏幕里相拥的两人，眼角微微湿润。 自家的白菜, 终于被自家的猪拱了。 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布置好的烟火同时升空, 一片绚烂之后, 留下了金黄色的一团亮晶晶。 刘鸿：？？？ 说好的生姜呢，怎么还是一坨粑粑？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激动立刻消失。 刘鸿朝助理勾了勾手指, 语气冰冷道：“过来。” 助理：“请问有什么吩咐？” 刘鸿瞪着他：“你被开除了。” —— 盛博淞的演唱会当天就在微博上炸了。 好几条有关盛博淞的话题都在前排, 每一个后面都是“爆”字。 #告白夏夜# #盛博淞最爱的女人# #最好吃的猪头肉# 自以为没糖磕的生姜党听说了演唱会的事，立刻满血复活。纷纷到#生姜cp#的超话里刷动态，好几张前排粉丝拍到的珍贵画面简直甜到爆！ 不仅有盛博淞珍贵的告白画面，还有他向姜舒告白的录音。可惜啊，接吻的那一幕没有拍到，但这实打实的糖，却永远地留在到现场那批生姜党的心里。 【妈鸭！我就知道他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呜呜呜，好甜，可恨我没有去现场（哇地一下哭出声）】 【所以他们这是一波营销炒作吗？故意炒热度。】 【楼上的有证据吗？否则鉴黑哦。盛博淞当时原话承认他们分手，也说了他们之前在一起有其他原因（可能是炒作），但告白可是真情实感，既然说是重新追，那肯定是真的在一起了。】 【不管之前是真是假，反正最后我磕到真的了！生姜党万岁！】 不少黑子的眼睛都盯在盛博淞身上，接着他那番有暗示的话，纷纷把有关炒作的评论又顶了上去。 结合之前楚歆琪的事，还有《完美的cp》里盛博淞和姜舒的表现，更加确定两人就是为了热度炒cp。 盛博淞的专辑大卖，又在短时间内吸粉无数，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嫉妒。 想要保住手里的蛋糕不被他分掉，就要趁着他最火的时候熄灭他的气焰。 【楚歆琪之前认识姜舒？明显是兜不住才想到的公关手段。】 【当时《完美的cp》好像是墨海的经纪人想要针对冯梓懿吧，趁着热度，姜舒他们才狂撒烟雾弹，借机捧盛博淞出来转移注意。】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这一波营销肯定能捞不少钱吧。】 有些营销号下场带节奏，千方百计地整出点所谓的黑料，尽管都被战斗力爆表的生姜党撕回去，但还是被刘鸿手下的反黑组记录在册。 生姜党都在庆祝盛博淞告白成功，才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真相，但围观的路人却对靠营销火起来的生姜cp没什么好感。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报告刘总，‘炒作’、‘营销’这类字眼的出现量同比上个小时提高了20%。” “报告刘总，好像有水军在带节奏。” 十根手指头疯狂地敲打着键盘，办公桌前的刘鸿早在几十分钟前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好多年没有写文案，当年几千字的长文都难不倒刘鸿，现在不过区区一千多字，就累得他手指头酸疼。 按下保存键后，刘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要拆我的墙？做梦！” 生姜党头号粉丝@神秘聚点新发了一条长微博，里面详细交代了自己全部的“犯罪过程”。 从一开始建议姜舒炒cp被拒绝，到后来联系楚歆琪找她帮忙，还有找冯梓懿偷偷打听姜舒和盛博淞在一起的状态。 桩桩件件，一件不差地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私下联系楚歆琪的有码聊天截图也po了出来。 他承认一开始想要让盛博淞靠炒cp出道，也交代了刚开始炒作的手段，但让他生出这种想法的原因，都是因为盛博淞和姜舒的相互暗恋。 @神秘聚点：……身为姜舒的亲叔叔，看到她和盛博淞相互喜欢，我心里是真的高兴。但他们中间这层窗户纸太厚，身为在圈里多年的媒体人，我能想到的方法，只有让他们先在一起，在等他们自己看清彼此的心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这个号我以后不会再登录，以上。 刘鸿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股心酸。 一千多字的解释承认了那些营销号质疑的所有罪行，虚晃一招的同时，又再次点明了姜舒和盛博淞的相互暗恋。 姜还是老的辣，比起其他营销号的图文质疑，刘鸿一针见血的“罪己诏”把网民的情绪推到了极点。 【某些营销号别也太过分，刘先生不过是想撮合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错？吃你家大米了？】 【对啊，两个人本来就是互相暗恋，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我酸了，好想要刘鸿这样的叔叔，实不相瞒，我和我爱豆也相互暗恋，可以帮我安排一波吗？】 【黑子们，脸疼不疼？心里气不气啊？我们生姜cp就是后台硬，怎么样？跟你们家再怎么炒也红不起来的艺人比起来，我们就是红了，最后还真是在一起了，略略略，气死你们。】 【刘鸿内心os：侄女滞销嫁不出去，帮帮我们吧！】 @神秘聚点看似自|爆式的言论彻底堵住了黑子的嘴，甚至还因为主动承认错误，刘鸿的微博粉丝还增加了十几万。 一举两得，岂不是美滋滋？ “嗡嗡！” 刘鸿瞥一眼手机屏幕，觉得事情不简单。 emmm……这才刚发不到一个小时，姜舒就来兴师问罪了。 姜舒语气冰冷，冷得让人发抖：“师傅，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当初你不是发誓，说这个号不是你的吗？” 刘鸿也不怵，不知死活地“嗯”了一声，“确实不是我的，是公关部的。” 姜舒：…… 你的？公关部的？有区别吗？！ 姜舒质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故意设计我和盛博淞是不是？” 收起了微博上苦命叔叔的心酸，翘起二郎腿，刘鸿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说：“对啊，就是我设计的。” “你……”姜舒气得说不出话，“师傅，可真有你的啊。” 刘鸿嘴角疯狂特么上扬，惬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般一般，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是你不情愿，你就跟盛博淞分手吧，我绝对不拦你。” 分啊，有本事你倒是分啊~ 还真就不怕你分手，好不容易跟盛博淞在一起，你会舍得？ 刘鸿早就掐准了这一点，所以就算被姜舒识破后，他也不怕她生气。 反正都跟盛博淞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强压着胸口的一口怒气，姜舒粗重的呼吸声，刘鸿在这头都能听得清楚。 姜舒：“这件事先放着，我给您打电话，主要是跟您说件事。” 关上刚才的文档，刘鸿点开了电脑右下角的文件夹。 那是助理离职前发来的，听说，好像是姜舒手里一个比较棘手的艺人。 刘鸿坐直了些身子，提到工作，他这才变得正经：“明昭是吗？我已经拿到她的资料了。” 大致地看了眼她的经历，看样子应该是个演员，拍的戏不少，还参与了两部比较大的制作。 姜舒点点头，“嗯，这个小姑娘有点一言难尽，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您了。” 话音刚落，再次想到被刘鸿利用炒作的事，姜舒又立刻变得理直气壮，“要是能把她教好，我和盛博淞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绝不再提。” 自己可是受害者，冲着这一层，他也有责任帮自己。 对明昭，姜舒真的一点办法都莫得，可再别说尹珂了。 陪在明昭身边几天，身子越来越不舒服，结果去医院检查：窦性心律过速、高血压。 都是被明昭气的！ 没办法，大家都是女孩子，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大打出手，只能打碎了牙自己咽下去。最后受伤的，也只有憋出内伤的自己。 樊子晴最先崩溃，姜舒也跟着阵亡，强如尹珂也坚持不到最后。 现在能解决的明昭的，恐怕就只有刘鸿了。 再怎么说他之前也是当过经纪人的，也有这么多年的经验，对付明昭这样的小丫头，应该不成问题。 简单看了看明昭的资料，刘鸿想起了之前她在《演员创造班》里面的表现。 看她那架势，应该会是个难办的刺头。 刘鸿：“交给我，我这就让人好好教她。” 听刘鸿的语气，姜舒赶紧补充道：“千万别找太严厉的，她还是个小丫头，我怕她接受不了，毕竟……她也挺不容易的。” 刘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那我就亲自带带她。可以吗？” 姜舒：“行，多谢师傅，明昭现在还在剧组呢，可以等她回来了再……” “不用，”刘鸿打断了她的话，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给助理使了眼色让他去订机票，“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明天就去剧组，好好教她。” 最后几个字刘鸿特地加重了语气。 他倒真想看看，这明昭到底有多能耐。 挂断电话，姜舒掖了掖衣角，继续在剧组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樊子晴再过几天就要杀青了，有部合资的电影想要找她合作，冯梓懿第三期的《绝地求生》也要去美国拍摄，正好等她结束，大家就一起飞美国。 盛博淞还有其他的工作，不能跟姜舒他们出国。只好趁着这几天，多陪陪姜舒。 端来两杯冲好的奶茶，从室内出来的盛博淞一溜小跑，好像速度慢一点，奶茶就会立刻凉掉。 草莓味的奶茶香顺着吸管飘出来，闻着就觉得温暖。 小心翼翼地吸一小口，丝滑的口感里还有几粒椰果和布丁，味道真是不错。 盛博淞顺势坐在姜舒旁边，自然地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这场戏还有多久？感觉他们ng了好几次。” 他的口袋里很暖和，圆滚滚的烤地瓜隔着塑料袋散发着热，被火烤得软软的，也不知道盛博淞是从哪里买到的。 姜舒：“冯梓懿的状态不对，所以就一直重复演这一段。” 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拍吻戏，谁的状态会好啊！ 冯梓懿委屈，冯梓懿心里苦。 “cut！” 男女主角眼看就要吻下去了，导演突然叫停。 无奈地挠了挠头皮，刚才拍到的画面真的是不忍直视。 按照剧本写出来的剧情，看到妹妹和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时，当哥哥的应该表现出欣喜，尤其是当他离开时，回过头不小心撞到两人的那个吻。 眼神看向别处，脸上写满了饶有深意的笑，随后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这才是他该有的表现。 再看看屏幕里的冯梓懿…… 委屈地耷拉着眼睑，应该表现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男女主这还没亲上去呢，他就一脸痛苦，更不敢想象等他们亲上去之后，他崩溃地反应了。 再次看向冯梓懿的方向，除了叹气，导演真的不知道再怎么跟他说：“梓懿啊，你这状态不对，开心，你要开心，懂吗？你要为你妹妹高兴。” 冯梓懿的心都在滴血。 高兴你妹啊！喜欢的人要亲别人，谁能高兴起来？！ 这几天冯梓懿受的折磨可不少，亲眼看到樊子晴拉男主角的手，亲眼看到樊子晴投进男主角的拥抱，亲眼看到男主角亲她的脸…… 呃，一瓶速效救心丸都快要吃完了，心里承受的能力还是没有提高。 能怎么办呢？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能怪自己比不得尹珂有钱，只能老老实实地忍受折磨。 今天是樊子晴的第一场吻戏，所以冯梓懿才会比之前更加不安。 “导演，”脱下身上的外套，冯梓懿朝导演走近几步，“我觉得这段剧情安排的不好，所以我才演不出来该有的状态。” 好嘛，你又明白了。 导演抖了下眉，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冯梓懿：“不如等我离开的时候，因为我不遵守交通规则所以被车撞死了，然后我妹妹就冲过来抱住我，用人生中的第一个吻把我救活了。” “啪！” 响亮地拍了一下手，冯梓懿还在为自己神一般的剧情设置沾沾自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看点？！” 导演：…… 有个屁！ 导演：“咱们这是都市剧，不是魔幻剧，我还没听过谁的吻能救人的。” 冯梓懿继续吹捧：“正因为这样，才能体现樊子晴的过人之处不是？” 导演：………… 好想真的送你去死。 “你的建议是不错，”导演冷着脸，把手里的剧本卷成了筒，“不如这样，一会干脆撞死你算了，刚好以后的戏份也不用拍了，还能省不少事。” ？？？ 听说自己要死，冯梓懿秒怂，“别别别，还是别出车祸了，现在的剧情就挺好。” 能当哥哥总比什么都不是要好，起码能跟樊子晴走得更近一点。 深吸一口气，导演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那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状态再不对，就换被车撞死的剧情，今天你就杀青。” 冯梓懿咽了口口水，僵硬地点头道：“给我十分钟，我找找状态，这次肯定能过。” 从片场出来，冯梓懿四处在找姜舒。 有姜姐在，肯定能想到办法。既然她都和盛博淞在一起了，那能不能看在他的份上，帮帮自己？ 冯梓懿拉着一名场工，问：“见到姜舒了吗？” 指了指后面的楼，场工回答：“外面太冷，他们应该进去休息了，你进去找找吧。” 楼也是用来拍戏的景，里面没有暖气，但是跟外面比起来还是好一点。 冯梓懿快步冲进楼里，一层层地往上找。 气喘吁吁地冲到三楼，眼前一幕，瞬间止住了他的呼吸声。 甜蜜地抱在一起，姜舒踮着脚尖整个人都贴在盛博淞身上，双唇甜蜜地贴在一起，似乎周围都漂浮着粉红色的小爱心。 下垂的眼角，颤抖的嘴唇，冯梓懿的表情和刚才拍戏时一模一样，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再痛苦几分。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拍戏要被虐就算了，在这也要被迫吃狗粮。 呃，胸口好痛。 快，快！我的救，救心丸…… 第 99 章 从楼上下来, 冯梓懿一脸疲惫。 刚刚经历了姜舒和盛博淞拥吻的画面，接下来就要轮到经历樊子晴和男主角的吻…… 唔，算了，不挣扎了，还是选择被车撞死算了。 樊子晴披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守在剧组旁边, 怀里抱着充好了电的暖宝宝。马上就要拍最后一条了, 未免像之前一样搞出乌龙，特地在等着他准备做做心里建设。 她没说话，就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似乎是在问：你这是去哪了。 看了眼面前的樊子晴, 冯梓懿没了之前的神采奕奕，耷拉着嘴角, 说：“你放心, 我不会再拖你后腿了，这次我一定能表现好。” 从樊子晴身边经过，正准备走进布置好的景，冯梓懿的衣角却被挂住。 她的手指又细又软，勾在他的衣角上像是一节树枝，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挣断。 冯梓懿顿住了脚步，僵硬地回过头, 隐约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是在剧里和他接吻而已，”手指头稍稍用力, 冯梓懿便乖乖地退到她跟前, “为什么这么在意？” 低头看着樊子晴勾在衣角上的手指, 冯梓懿抿抿嘴，就算是只有一根神经的傻狍子，在她面前也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就是在意，就是不想你亲别人，谁都不行。” 冯梓懿霸道地像是小时候院里的孩子王，没有原因，就是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樊子晴未来会是自己的女朋友，一定会是，所以就算在谈恋爱前，他也要保护好她的任何一次亲密接触。 樊子晴松开手指，风轻云淡地问：“但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也没答应跟你在一起，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必要吗？” 挺直了胸脯，樊子晴的问题让她更加坚定：“有必要，我不想别人碰你，就算是拍戏也不行。” 很少看到冯梓懿这样争抢的模样。 不过是两片唇碰一下而已，她身为女孩子都不介意，天知道，冯梓懿这样的大男人会为了这些细节斤斤计较。 樊子晴快要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把脸埋在大衣领口，这才没被他看到。 樊子晴：“但是剧本就是这样写的，我也没办法呀。怎么办？” 冯梓懿把嘴噘得老高，烦躁地挠挠头，只想着该怎么发泄出来心里的不高兴。 在剧本面前，他没有丁点办法，可心里的坎儿过不去啊，左右为难、上下不得，只好跟自己较劲。 冯梓懿甩着手臂，撒娇一样地央求道：“好烦啊，不想你亲别人。你可不可以跟导演说说，你就说你拍不了，换个别的情节？” “其实，我这有一个办法。”冲他勾勾手指，樊子晴神秘兮兮地说，“你低头，我告诉你。” 一米九几的冯梓懿像巨人一样，半弯下身子，樊子晴这才勉强能凑近他。 藤蔓般的双手缠在他脖子上，踮起脚尖，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近。 “唔！” 唇上突然一阵温热，吓得冯梓懿睁大了眼睛。 仰起头的樊子晴如同一只温顺的小鹿，闭上眼睛，对待巨兽，她总能用温柔驯服他的暴躁。 轻轻张开唇，冯梓懿尝到了淡淡的荔枝味。 是她最喜欢的唇膏香味，化妆师给她涂完口红后，都会再覆上薄薄地一层。 冯梓懿从来不涂唇膏，还总说涂唇膏的男生太娘。可，不过十几秒，他就心甘情愿地变娘了。 脚跟重新落回地面，樊子晴缓缓地睁开眼睛，“现在，我和他拍吻戏，你还有意见吗？” 蜻蜓点水的吻，红了他的脸颊，暴怒、不情愿消失得干干净净，在温柔的小鹿面前，他又变回了傻乎乎的大狍子。 她刚才亲我了…… 她竟然亲我了！ 冯梓懿用力地点点头，樊子晴那个吻似乎让他整个人都升华了，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是荔枝的甜香味。 接吻哎，四舍五入就是在一起了！ 周围没有人看到，这偷偷摸摸接吻的感觉，真是刺激！ 牵起樊子晴的手，冯梓懿高兴地指头都在发抖，“那你，你只能碰他的嘴唇，不能用舌头。” 在这方面，必须斤斤计较。 虽然她吻了自己，但刚才都没有伸舌头，所以在吻别人的时候也不可以。 樊子晴答应道：“可以，但是你必须好好演戏。” 冯梓懿重重地点头，说：“好！” 五指和她的五指交叉在一起，她手心的温热也顺着手臂传到了冯梓懿的胸口。 有她的吻，他就是莫得感情的影帝，不就是看她接吻吗？ 亲！只要不伸舌头，你俩随便亲！ “六场第十九次，action！” 这一次，冯梓懿表现得比之前几次都要好，淡定从容的语气，意味深长的眼神，尤其是回头那一瞥，简直和剧本中的描写一模一样！ 十分钟的戏，轻轻松松一遍过。 听到导演喊“收工”两个字的时候，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姜舒和盛博淞回到剧组，帮樊子晴收拾东西回酒店休息。 冯梓懿跟在后面，主动帮道具组老师扛了一只大箱子，快步地走在前面，手臂上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这是偷摸打了鸡血？怎么精神头这么好？ “冯梓懿，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开心事？”邪魅一笑，姜舒又不怀好意地戳了下他的痛点，“子晴刚才可是和别人接吻了，你难道不在乎吗？” 冯梓懿挺起胸膛，声音洪亮道：“不在乎啊。” 樊子晴都主动扑上来的吻自己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有她的吻在，他就有最坚硬的铠甲，任何人都伤不到他。 两步跑到姜舒旁边，他得意地抖了下眉毛，“子晴先吻了我，嘿嘿嘿。” 姜舒：？？？ “你们……”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姜舒看向身边的樊子晴时，眼睛里的欣喜难以掩饰，“真的假的啊？” 樊子晴内心毫无波动，挽着姜舒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淡淡然地说：“姐，当然是假的啊，我们都没在一起，我干嘛要吻他？” 冯梓懿：？ 樊子晴：“有人看到我吻你了吗？或者，你有我吻你的证据吗？” 冯梓懿：？？ 樊子晴：“你会不会是因为受刺激太大出现幻觉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冯梓懿：？？？ 完了完了，自己这是被赖账了…… 冯梓懿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好不容易穿上一身无坚不摧的铠甲，可跟着碎成了渣渣。 “砰！” 手里的箱子重重地掉了下来，两条腿突然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箱子上。 双目无神地看着樊子晴，冯梓懿的眼眶微微湿润，可怜巴巴。 妈！你儿子被白占便宜了！ 她占了便宜还不承认，你要相信我啊，呜呜呜！ —— 刘鸿刚上飞机，剧组的人就接到了通知。 听说他现在是明昭的经纪人，直接处理明昭的工作。 听说明昭是他这十几年来，再次重新带的第一位艺人。 听说这次来剧组就是专门来照顾她，以防她拍戏不顺利。 太多的听说让剧组里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得刘总一个不顺心，将来在圈里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是个小成本网剧，就算刘鸿没有投资，但看在聚星娱乐的金字招牌，也要变一变对明昭的态度。 重新换了更好的酒店套间，又安排了几名化妆师，为了讨好明昭，甚至还准备找编剧重新商量一下改剧本的事情，想着多给她加几场戏。 明昭本来就够娇气了，现在又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着，更是变得无法无天。 看来，还是姜姐对自己好，所以才特地找来刘先生来照顾自己。 “刘先生，您好。” 刘鸿到剧组的时候，全场暂停了拍摄任务，站成一排，同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台上的演员纷纷都涌到跟前，想要沾点金大腿霸霸的光，唯独明昭还在台上站着，见刘鸿来了，只是浅浅地点头问好。 习惯了被人追捧，刘鸿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就走到了导演的屏幕前，自然而然地坐在属于导演的位置上。 桌子上放着今天要拍的几场戏的剧本，旁边还有记号笔和喝水的茶杯，就是普通导演该有的配置。 翘着二郎腿，刘鸿随手翻看着打开的剧本，上面有各种颜色的笔勾画，都是导演拍摄时做的笔记。 看得出来他很用心，所有需要重点拍摄的大场面都标注得很清楚，人物表情细节也写了几种拍摄的机位。 刘鸿满意地点点头，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你们该拍就拍，不用管我。” “哎，好的好的。” 导演坐在助理的位置上，拘谨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头一次近距离地跟刘鸿董事长近距离接触，除了紧张，真是想不到有其他什么词可以概括现在的心情。 “明昭，”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剧本，刘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好好拍戏啊，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昭笑颜盈盈地回了一个字：“嗯。” 大家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知道现在谁才是主角了吗？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拍戏了吗？ 都惊醒着点，可别惹明昭，小心刘先生废了你！ 这场戏是一场大场面的打斗，明昭饰演的女侠跟男主角有一番简单地打斗，女主和其他女配的戏份也不少。 因为要拍摄武林门派争斗的画面，所以还有不少的群演也参与拍摄。 吊着威亚，一身水蓝色的长衫的明昭仙气十足，飘飘然地挥动着手里的长剑，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女侠的模样。 刀光剑影之间，男主角已经占了上风，坚定地眼神死死地盯在明昭身上，每一次出招都倾注了人物的情与爱。 再看看和他对戏的明昭，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脸，眉头越缩越紧、嘴角越垂越低，该表现出来的爱恨情仇一点都看不出来，从她的眼神里，刘鸿看到的只有便秘的痛苦。 “停停停！” 拍到一半，明昭突然叫停。 身子还悬在半空，就迫不及待地丢掉了手里的长剑，一个劲地朝吊威亚的工作人员打手势。 明昭慢慢地落在地上，揉着酸疼的肩膀，娇声细语地问：“导演，我的肩膀被勒得好疼啊，能不能休息会再拍啊？” 下面的群演都惊住了。 前一秒还在全神贯注地打斗，突然就叫停，手里的刀剑还抵在一起呢，他们是要接着打？还是跟着停下？ “嗯，那就休息会吧，”导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其他的演员也摆摆手，“大家休息吧，这条拍得不错，休息一下咱们拍下一条。” 刘鸿：？？？ 不错？这特么竟然叫不错？ 重新播放一遍刚才拍到的画面，除了明昭的身段还算符合一个女侠，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哪里担得上一个“侠”字？ 这么水的演技别说网剧了，校园舞台剧都不能忍啊。 “啪！” 刘鸿重重地把手里的剧本摔在桌子上，剩了半杯的茶水全都洒在地上。 所有人都绷紧了那根神经，屏住呼吸，纷纷瞧向了导演的方向。 让明昭休息……难道不可以吗？ 刘鸿从导演的位置上站起来，扫视着在场的演员，语气平静道：“把你们已经拍摄好的片段拿来，我要看。” 他实在忍受不了明昭的演技，要是每一场都像今天这样，那……她可真的称不上是一个演员。 快速地浏览着之前拍摄好的片段，刘鸿只看有明昭镜头的部分。 表情僵硬、台词不流畅、动作不标准，随便都能挑出来一堆错处。 这样的内容导演是怎么忍下来的？ 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刘鸿靠在椅背上悠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拍，把明昭的角色换了。” 众人：？？？ 一言不合就换人，未免也太…… 抬眸看向身边表情诧异的导演，刘鸿解释道：“你们剧组的损失我来承担，这个角色给明昭太浪费了，至于换成谁，我们聚星有大把有档期的女演员，你可以重新挑选。” 这这这，这也太好了吧！ 导演早就受够明昭了，拍谁的戏都很顺利，唯独到明昭这里，总要卡壳几次。 刚开始，导演还以为刘鸿来是给她撑腰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在自己这边。 刘鸿说话的时候明昭就在旁边，就算是当着她的面，也一点都不顾忌。 明昭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鼻子一酸，差点要流出眼泪来。 导演高兴得忘乎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那明昭，要给她安排个什么角色？” “群演，”刘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如果她还没有演技的话，你就让她给你们剧组打杂跟着演员们好好学，再不愿意，就踢她出组。” 这，这也太狠了吧？！ 虽然演员们都觉得刘鸿的决定太不顾情面，但想到自己都被明昭这个娇气包折磨过，也就不觉得她可怜。 没演技，凭什么还要把位置留给你？活该。 磋着步子走近了一些，明昭略带哭腔地问：“刘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姜姐给我安排的工作，你怎么可以……” 刘鸿人生在世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别说委屈了，就算现在明昭在他面前哭晕过去，他都不可能有半分触动。 娇气？治不了你的娇气，自己在圈子里这几十年算是白混了！ 刘鸿对作品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只要是好的作品，就算是低成本拍出来的他也会很欣赏。 刚才大致地看了遍剧本内容，还算可以，要是好好拍出来，大火是不太可能的，但起码不至于扑街。 不止能收回拍摄成本，应该还能小赚个一百多万。 但冲着明昭的演技，呵，要是不换角的话，估计本都收不回来。 刘鸿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现在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工作由我来处理。” 明昭的眼泪说掉就掉，手臂在脸上狠力地擦了一下，好不容易画的妆就这么被眼泪晕花。 明昭瞪了他一眼，不敢跟他争辩，只能找救兵来帮忙：“我要告诉姜姐。” 刘鸿勾勾嘴角，讽刺道：“就是姜舒把你交给我的，你觉得她会帮你吗？” 后路被他堵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求救的机会。 跟刘鸿比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小演员而已。除了乖乖听话，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反抗。 咬着嘴唇，心里的不甘心和委屈让她不禁加重了力气。攥着拳头，这一股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她的不忿都被刘鸿看在眼里。 没有公主命，还偏有公主病，不把你治服帖了，就算我输！ 刘鸿：“郭导，我一会把我们公司的演员名单发来，你看看谁适合这个角色，我让人安排。” 导演：“嗯。” 刘鸿：“明昭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别介意，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导演连连点头，激动地想哭：“好好好，真是谢谢您了！” 还以为刘鸿应该会是个高高在上的冷酷帝王，平时看一些访谈节目和综艺，他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热情、正直，连自己徒弟手里的艺人都不开后门！ 这是什么神仙金大腿啊！ 粉了粉了。 ※※※※※※※※※※※※※※※※※※※※ 姜还是老的辣！昭昭的改造计划就交给亲叔了！ 第 100 章 《急诊实习生》的拍摄进度很快, 抓住了东北秋天短小的尾巴，提前杀青。 樊子晴和冯梓懿每天在剧组忙着拍戏，姜舒也没闲着，除了前几天外, 还带着盛博淞当了几次时装模特。 快十月份了，相比南方天高云淡的秋色，东北已经有了冬天的气息。 秦韩最近有了新的设计灵感, 所以和尹珂也一起来东北采风。 刚好有几个俄罗斯的设计师在东北办时装展，听说姜舒在东北，秦韩和尹珂接到邀请函的同时，也给姜舒他们寄了一份。 更衣室外, 姜舒低头浏览着这次上台的次序, 一件件把衣服配饰递进去，“6，15, 36, 49，一共要换四套衣服。” 秦韩这次一共带了十几套衣服，除了尹珂外, 模特也只带了五位。 男款的设计比较多，三个男模特交替商场会比较赶, 想着盛博淞和他们的身高都差不多, 身材也是标准的衣架子, 索性就让他跟着上。 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 驼色的薄款风衣让他看起来成熟了好几岁，头发被发胶固定着，双手插进口袋时略微勾起嘴角。 唔，要是附近有张床就好了。 盛博淞随意地摆了几个pose，问：“怎么样？” 替他整理着领口的衣领，姜舒倏地掂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很赞。”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可是跟他学的。 正要去看隔壁更衣室的尹珂，盛博淞揽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熟稔地搂着姜舒的腰，呼吸时，掠过耳垂的热气勾得她浑身不自在。 学坏了，自从和他在一起后，盛博淞就像是黑化了一样，再也不是乖巧老实的小奶狗。 不听自己的话是常有的事，这样的突然袭击更是家常便饭。 正要低下头“报复”回去，接连进来要换衣服的几名模特，吓得他赶紧收回了手。 姜舒清了清嗓子，推开了他的手，快步走出更衣室。 公共场合，干什么呐！ 尹珂在女更衣室外等了好久，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裙，胸前飘动的羽毛左右摆动，随意地倚靠在墙上，手指快速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看到姜舒，尹珂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你可算出来了，你的小娇气包已经快崩溃了。” 把手机屏幕的消息亮给她看，几乎一条消息都有二三百字。 大致扫了眼内容，全都是在抱怨刘鸿对她怎么怎么不好，只是配的那几张“受伤”的照片，根本没办法让人产生同情心。 姜舒翻开自己的微信看了一眼，上一次和明昭的聊天时间已经是几天前，就是刘鸿进组的那一天。 姜舒疑惑道：“她怎么不联系我？看来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逼她吃西蓝花的了。” 尹珂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继续编辑着要发给她的消息：“她觉得你已经放弃她了，所以才把她交给刘先生，你没看到吗？前面还有说你的坏话呢。” 姜舒：？？？ 亏她还觉得明昭还有挽救的余地，怎么现在连自己的良苦用心都看不出来啊。 想想因为她被淘汰的樊子晴，还有尹珂去医院休养，包括自己腿上的伤，都跟她逃不了关系。 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坏话？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点开和明昭的聊天界面，姜舒给她打了一通语音电话。 “嘟嘟……” 明昭：“喂？”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能接自己的电话，应该是没有在拍戏。 姜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质问道：“你是觉得我把你交给刘鸿是虐待你吗？” 电话那头的明昭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姜舒会问得这么直白。 明昭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现在在剧组里当群演，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呵呵，当群演就是虐待了吗？”姜舒被她的回答气得哭笑不得，“你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想当群演吗？有这样的机会，已经很来之不易了。” 姜舒的声音越来越高，对明昭的公主病，她是真的束手无策。 该怎么告诉她没有一份工作是清闲的，每一份工作都要付出辛苦？ 哦，对了，告诉她也没用，因为之前这些话已经重复了几十上百遍。如果不受点苦，她是不可能有体会的。 明昭吵不过她，光是被她这么骂几句，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刚认识姜舒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当时她对自己很好，很照顾自己。 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恐怖，像是一个冷血的女魔头一样？ 吸了吸鼻子，明昭赌气地挂断了电话：“那我就不用你管了，等我累死在剧组，你就高兴了！” 好后悔啊，怎么当时就签了她这么个艺人？ 以后，以后绝对不再多管闲事！谁的闲事都不管了！ 模特们马上就要上台了，前几轮是男女分开的走秀，后面有男女模特搭配的时装设计。 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嘴里说着听不懂的俄语，时不时还有几句英语交流，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地紧张。 坐在更衣室外面的休息室，刚才还生了一肚子气的姜舒，这会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这里的帅哥真是不少，俄罗斯方请来的模特都很高大，深邃的五官轮廓是和亚洲人完全不同的美感，再配上他们设计的衣服，将欧美人的特质放大到极致。 捧着姜舒的下巴，上台前，盛博淞吃醋地鼓起腮帮子，说：“不要乱看了，老老实实在这等我。” ？？？ 谈恋爱就不能看帅气的小哥哥了吗？ 姜舒挑了下眉，躲开了他的手，“就看，等你上台，我不止看，我还要非礼他们。说不定看到有几个有潜质的，我签了他们也不一定。” 盛博淞：“你，你你……” 姜舒：“我，我我怎么样？” 盛博淞圆鼓鼓的眼睛瞪得像金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除了生气，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姜舒就是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每次只有他吃醋，才会变成乖巧的小奶狗，一个劲地在身边摩擦。 让他嚣张得太久了，总要给他制造点危机感，否则他都忘了谁才是老大。 气呼呼地走出更衣室，盛博淞的背影就是不情愿去幼儿园上学的小胖墩。 你坏坏哦，不理你，哼！ 模特换好衣服后接连从更衣室离开，低头看着手机，刚才还说要占别人便宜的姜舒老老实实地回邮件。 “嗤啦！” 一名男模特突然停在门口，裤子被椅子挂出了长长一条口子，半条大腿露在外面，还能看到里面那条白色的……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模特是俄罗斯来的，看到被刮破的衣服，自认倒霉地骂了一句脏话。 从门口折回来，坐在椅子上收拾着衣服的狼藉。 用手把撕掉的一大块布塞回去，试着抖抖腿，立马就掉了下来。 shit！ 这句姜舒听懂了。 朝外面看了两眼，确定盛博淞没在门口，姜舒这才放下手里的手机走到他身边，说：“i think i can help you（我想，我能帮你）” 从包里掏出订书机，订书钉的盒子磨损严重，里面只剩下小半盒，还是上次姜舒从杂志社“拿”回来的。 扯着裤子的布料，熟练地订了一下，还好布料不算厚，轻轻松松就重新连在一起。 又向上订了几颗，订书钉之间的距离正好，不会太明显，又能保证布料不会掉。 重新站起来，看看连在一起的裤子，男人庆幸地鞠了好几个躬：“thank you！” 飞快地跑出更衣室，正好撞上了折回来找他的同伴。 悠长地舒了一口气，希望这场秀能够顺顺利利。 每一名模特都很出色，穿着设计师的艺术品走过t台，将模特的专业素养展现到极致。 而尹珂，无疑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秦韩设计的衣服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艳惊四座的气场让她受到了台下观众的一致好评。 女王，就该收获全场最多的掌声。 走秀结束，模特们都纷纷回到后台换衣服。 姜舒跟着盛博淞回到后面，停在更衣间，冷着脸的盛博淞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肘，把她整个人都拉了进来。 “簌！” 用力地拉上隔间的帘，下一秒，姜舒整个人都被逼到了隔间的角落。 双手撑在左右两边，手指和隔间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隔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帘子上面和下面的部分能透进外面的光，背光的盛博淞阴沉着脸，全然没了上台时的温善。 盛博淞：“听说，你刚才看了一个俄罗斯的模特？” 姜舒：？ 盛博淞：“你还用订书机帮他修了裤子？” 姜舒：？？ 盛博淞：“你是不是还摸了他的大腿？” 姜舒：？？？ 他刚才不是没在外面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有这么回事，”嗅着盛博淞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刚才还眉飞色舞的姜舒立刻变成了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可怜，“但我没有摸大腿，就是……嗯，不经意地碰了几下。” 见他还没有要放自己走的意思，姜舒继续解释道：“没办法，他的衣服挂坏了，总不能让他上不了台吧，这是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 忍着一口气，盛博淞缓缓直起身来。手指扣在衣领上，停顿了片刻，用力地向下扯了下去。 “嗤嗤！” 不止是上衣，就连裤子也被他扯出了一道口子，从大腿延续到拉链……他是故意的！ 两只手再次撑在姜舒的肩膀旁边，说话时，盛博淞的唇好几次掠过了她唇上的口红，“我现在衣服也坏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修一下？” ？？？ 不修！打死也不修！ 泡在醋罐子里的盛博淞变成了恶魔，在恶魔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 惹了祸，就要去补偿。 谁说吃了醋的盛博淞会变成小奶狗？这完全就是不可预料的随机事件！就像现在这样，一匹从深林里逃出来的饿狼，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唔！” 用力地压下去，盛博淞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唇，之前，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霸道。 他的吻无法逃脱，轻轻地咬噬着她的下唇，是对她占别人便宜的惩罚。 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 外面的人诧异地看着更衣间里的四条腿，说话时都压低了音量。 虽说都是成年人，但谁能想到，来参加个时装秀，还能看到珍奇的“四脚兽”？ —— 自从时装秀之后，明昭再也没给姜舒打过电话。 一连半个月，不止是姜舒，但凡是和姜舒认识的人她都没有联系。 刘鸿的助手偶尔会发一些照片、小视频，从主演变成了群演，视频里的明昭脸上再也没露出过笑容。 开车把姜舒他们送到机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白柒不放心道：“姜姐，你要不要再联系下明昭？你这一去就是一个月，我怕……” 怕她回来，和明昭的关系会闹得很僵？ 还是怕她不在，刘鸿会对她太严厉？ 姜舒宽慰地笑笑，说：“我只是经纪人，不是保姆，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要是她跟我绝交就能让自己长大，那我觉得挺值得的。” 说完，姜舒便挽起樊子晴的手臂，大跨步地走进登机大厅：“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柒才不信她这番风轻云淡的话。 真要放心明昭，就不会安排自己留在国内，照应剧组里的明昭了。 说是要协助盛博淞他们的工作，可每周末都有去影视城探班的一天。 唉，女人都是这样嘴硬心软吗？ 那头，明昭还在捧着手机，出神地盯着和姜舒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 今天她就要出国了，出国前，要是肯给自己道歉，那就原谅她。 每天，等着姜舒的道歉已经成了明昭必做事项。 她知道姜舒一定会跟自己道歉，因为她应该后悔把自己推到刘鸿这个火坑才对。 “嗡嗡！” 和姜舒的聊天界面被来电提醒代替。 是刘鸿打来的电话。 慌忙地按下了接听键，明昭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喂，刘先生……” 刘鸿：“怎么样？今天找到工作了吗？” 明昭刚挺起的腰板又丧气地弯下，还以为他是改变主意让自己回去休息，“没，这些角色都不适合我。” 在影视城的人员聚集中心呆了好几天，各个剧组来找群演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挑选明昭。 明昭彻底被剔除了剧组的拍摄名单，让她当场工锻炼，不仅干不成事，还惹了一堆麻烦。 一气之下，刘鸿把她送到了影视城外面的“人才市场”，让她自己找一份工作。 这里每天都聚集着大量的演员，有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也有跑了几年龙套的戏骨，聚在一起，共同等待着在里面拍戏的剧组来招人。 剧组经常会出现缺人的情况，替身、群演，都少不了找这些人帮忙。 明昭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群演中的一员。 刘鸿和姜舒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总说她娇气，说她需要历练，所以要从最基础的群演做起才会有进步。 电话那头的刘鸿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今天再找不到工作，那咱们就解约，违约费我照常赔给你，但是这次拍摄的损失，也要有你承担。” 明昭一下子就慌了，“别别别，我今天一定能找到工作，一定可以。” 解约的违约金一共才三十万，但是这次拍摄的损失足足有六十多万，还没有算刘鸿重新请人的片酬。 明昭赔不起，所以只能乖乖地听话。 看着周围人头攒动，就算再不想要当群演，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前两天一样应付了。 刘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她现在已经很清楚。真要动真格的，她绝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坐在台阶上的明昭努力地往前挤了挤，和前面年龄大的老戏骨蹲在一起。 嘴里叼着烟，或者看着app里的短视频，他们似乎不愁剧组不来找他们。 明昭戳了下旁边人的肩膀，小声地问：“大爷，请问一下，什么样的群演能稍微轻松一点？” 吐一口烟圈，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哪有轻松的群演，干这行都没有轻松这俩字。” 累死累活地演几个小时，只能拿到200-500块，有时候大夏天还要穿上厚重的戏服，冬天要换上单薄的衣裳，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 钱不好挣，shi不好吃。这句话一点不错。 很快，影视城有剧组的场工拿了招群演的牌子出来。 一块黄色的硬纸板上面用马克笔写了一串字，上面是要求，下面是薪酬，和前几天明昭看到的一样。 四合院的小厮10人，不需要露脸，要求年龄20-35之间。 400/天 丫鬟3人，需要露脸，有台词，要求年龄20-30岁之间。 800/天 场工手里的牌子刚举起来，群演们的手就“唰唰”抬起一大片。 等看清了上面的要求，这才有人又放下了手。 明昭还在犹豫…… 丫鬟？端茶送水、捏肩捶腿，听着就好累啊。 但想到要赔偿的钱，她还是硬着头皮弱弱地抬起手…… 第 101 章 就算再累也要去啊, 比起之前那些在断头台下挤着哭喊的演员, 还有跪在地上大喊“皇上万岁万万岁”的比起来，起码当丫鬟不用挤出一身汗。 前排的戏骨是影视城的常客了, 演技有保障，首选的人自然从他们之中挑。 至于丫鬟的角色, 挑选的时候，场工留意的每个举手人的样貌。 不能太丑影响观感, 又不能太漂亮抢了主演的风头，有一张大众脸, 是最合适不过的。 来影视城跑龙套的演员很少有科班出身，大多都是半路出家, 纯粹是喜欢演戏才来，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长着一张明星脸。 “你，你，还有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明昭身边的女生被挑选后走到场工身边，步子轻快, 还没进剧组，就已经低声地相互打气。 孤零零地举着手，场工的眼神好几次从她身上经过，有快速地转到别人身上，没有丝毫犹豫。 丫鬟和小厮都找齐了, 准备走的时候, 明昭突然站了起来, 问：“我之前有拍戏的经验, 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丫鬟的角色。” ……应该可以吧。 这是她距离找到角色最近的一次机会，她不想放弃。 场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有些许的欣赏，但张开时却失望地摇头：“抱歉，丫鬟的角色需要演员能吃苦耐劳，你，算了，不合适。” 明昭的颜值别说当群演了，当主角都是可以的，所以刚才场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她。 只是，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几乎是用标签贴在身上一样，从头到脚发出的“别让我干粗活”的信息，让场工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都是在等着跑龙套的演员，除了明昭，没有一个人戴着遮阳帽和太阳镜，肩上挎着一只手提包，天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没用的东西。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群演，还是别请这位祖宗了。 扑哧。 心口好像被插了一刀，忿忿地看着场工，分明是在生气，但她的眼眶却闪烁着泪光。 自己怎么就不吃苦耐劳了？连试都不试就妄下评论。 快速地蹲下，明昭快速地用手扇风降火，看向别处，只当做没听到他说的话。 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剧组里需要的龙套这么多，总会有一样适合自己。 时间还长，说不定下一个剧组会更合适。 下午，出来找群演的剧组不少，人头攒动的龙套聚集地时不时都会有人来。 有的是找之前合作过的龙套，有的是现场挑选。 每一次明昭都硬着头皮往前挤，却没有一个剧组愿意选她。 大宅院的丫鬟、逃荒的难民、宫廷的宫女，还有挤在一起看不清脸的门派弟子…… 机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明昭却毫无意外地一一闪过，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龙套角色。 再怎么说，之前也是演过女主角的，不至于这么不堪吧，连龙套角色都不选自己？ 天色越来越晚，留给明昭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 刘鸿说，如果再找不到龙套角色就要解约。明昭索性抛开面子，把带来的东西都扔到一旁，解开头上的皮筋，之前扎的丸子头重新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辫。 不管了，必须要抢到一个龙套角色！只要有戏拍，让她干什么都行！ 过了下午，来找群演的剧组已经少了大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又重新等到举着纸板找人的场工。 被火烧死的宫女太监、被屠杀的宫女太监、士兵，共60人，前排宫女有台词，露脸，要求长相端正20-30岁之间，有打戏经历优先。 200/天 这样大规模的找群演好几天才有一次，基本都是要拍大场面才会找这么多人。 而且相比其他的龙套角色，这种戏是最好拍的，只要不需要什么演技，随便在里面混一混就能过。 当群演最怕出错，因为一点错误导致剧组重新拍摄，是要扣钱的，可这种戏，几乎没什么犯错的余地。 凑个人头而已，谁不会？ 有时候要连续拍好几天，换一身衣服、换一个场景，就是全新的龙套角色，轻轻松松划水就有钱拿、有盒饭吃，所有群演都很喜欢拍这类戏。 在场的人还不到60个人，只有53个，不过勉强也是够的。 “你们这两天都有戏吗？”离开前，场工再一次确认道，“要是中途离开去别的组耽误拍摄，当天是不给钱的。”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马上就要拍了，场工又问了个几个问题，便带着一群人往剧组走。 跟在人群里，明昭暗暗庆幸。蹲等了一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胜任的角色。 换上宫女的衣服，导演的助理拿着剧本过来给群演们讲戏：“一会你们会在宫殿里，叛军会来杀你们，其他人在后面尽量表现出恐惧，我现在需要三名……还是四名宫女吧，出来记一下你们的台词。” 有台词的可以多拿钱，所有换好衣服的人都纷纷往前挤。 “我之前演过女老师，会演戏。” “我可以，我之前跟楚歆琪搭过戏，也没问题。” “我就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找我吧。” 明昭不甘示弱，努力地往前挤，自认为比其他人都更有优势：“我演过女主角，也拍过其他戏，我的台词基本功绝对不会有问题。” 女主角？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周围的女人都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她。 长得是挺标致，看她也不像是经常跑龙套的人，看她的气质，确实像是演过女主角的人。 只是，都能演女主角了，怎么会跟大家一起来跑龙套？ 导演助理眼前一亮，以为自己捡到宝了，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好的，那你还有你、你都过来，我给你们讲一下词。” 旁边的女生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眼光，明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之前当女主角的春风得意。 跟在助理身后，其他两个女人都对她很客气，又是问拍戏经验，又是问她拍的是什么剧，只有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生理都不理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演过女主角又怎么样？不还是来跑龙套？”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女生扶了扶头上略重的假发，“真要有演技，就不会来跟我们抢饭吃。” 明昭：？？？ 这两天明昭注意过这个女生，她长得不算是好看，中规中矩的大众脸，却有很多剧组都会抢着要她。 前天，她光是一天跑了五个剧组，演了六场戏。和所有人都不亲近，每次回来都只是坐在角落看手机，直到下一次有剧组来招人。 听说她的片酬都是1000块起步，是影视城有名的龙套。 “你，你！”明昭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想了不少反击她的话，但怎么都骂不出口。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最后倒是把自己给难受哭了。 大家都不认识，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啊。 见明昭开始抹眼泪，女人也不心软，继续挖苦她：“我怎么？说不过就哭？呵呵，你不会指望我跟你道歉吧，我可不是你家里人，会特意照顾你的情绪。” 女人字字珠玑，把明昭说得眼泪都不敢流了。 谁说我不会演戏？等会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女主角！ 止住了眼泪，明昭大跨步地往前走，与她并肩，红着的眼睛充满了挑衅意味。 没了麻麻的保护，羽毛还没有长全的雏鹰总要试着自己飞翔，就算跌得粉身碎骨，也要迈出离开巢的第一步，否则就只有饿死…… 刚下飞机，冯梓懿和樊子晴就分成两路，重新踏上了去加拿大的班机。 樊子晴的试镜和他录《绝地求生》的时间撞了，只好提前分开，等冯梓懿录完节目再回来。 冯梓懿就是个出门不带脑子的傻狍子，跟樊子晴比起来，他才是最有可能整出幺蛾子的人。 所以姜舒最后是陪他去录了节目，让樊子晴跟聚星在美国的分公司经纪人去试镜。 加拿大的北部提前进入了冬季，被冰雪覆盖的山林是他们第三站要拍摄的地点。 目睹了野生的狼和驯鹿在山林里奔跑，也看到了冯梓懿他们在被河水浸湿衣服后艰难生活的过程，虽然出了一些小意外，但整体来说，这一周的拍摄下来还算顺利。 就连节目组导演都夸冯梓懿是个鬼才。 那天，几个嘉宾说要砍木柴，结果冯梓懿活生生用一把小斧子把一棵树给砍断了。 最后又在几个嘉宾的注视下，他淡定地从鞋底里掏出了一只塑封袋，把里面的钱全都放在树桩上，还压了块石头…… 砍断了树，又用树做成的纸赔给树，也只有冯梓懿这样脑洞清奇的人能想到了。 回美国的飞机上，冯梓懿看着手机里樊子晴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叹气。 “万一这次她还有吻戏怎么办？” “我不在她身边这几天，她会不会认识别的男人？” “她要在美国拍多久？回来还爱我吗？” “完了完了，我右眼皮一直跳，子晴她肯定不爱我了。” 冯·怨妇·梓懿脑补出了各种樊子晴抛弃他的画面，连姜舒都不知道，反射弧一向巨长的他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敏感多疑。 不就是樊子晴吻了他吗？也没说跟他在一起，怎么比谈恋爱的小男生还患得患失？ 靠在座椅上，姜舒往后翻了一页杂志，淡淡然道：“这次拍的是科幻片，没有吻戏。而且子晴只是演个配角而已，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拍完。” 凭樊子晴的水平还当不了这种大制作的女主角，女配角的位置都是看在刘鸿的面子上才捞来的。 姜舒看过一部分剧本，讲得是一行人去外星探索的科幻片。樊子晴在里面的角色是里面一位科学家的女儿，亲情的戏份偏多，没有什么感情戏。 而且听说这次找到演员里，有不少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科学家，阵容强大，并不是只走荧幕效果的流量电影，片方确实是用了心的。 下飞机后，姜舒跟分公司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子晴的试镜通过了，过几天就能进组拍摄。” 姜舒礼貌地感谢道：“谢谢你啊，这几天辛苦你照顾她，她现在在酒店吗？” “没有，这几天她都在麻省理工大学，跟那里的教授取经。” 冯梓懿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快步走出到达大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樊子晴。 经纪人在电话里一直夸樊子晴，说：“这小姑娘很好学，看剧本里有很多专业性的知识，有空就去找一起拍戏的教授请教，回来还做了笔记，啧啧，她在国内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姜舒：？？？ 听经纪人这么夸子晴，她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樊子晴连大学都没考上…… “嗡嗡……” 在去麻省理工大学的路上，盛博淞打来了电话。 每天上午九点，他都会给自己打一通电话。 出道后，他的工作也增加了不少，但养成了每天都而给姜舒打电话的好习惯。 有时候是简单的几句寒暄，有时候是一个多小时的谈心，相隔几万公里，他的声音总能让她莫名地放松。 姜舒：“喂？” 盛博淞神秘兮兮地捂着话筒，尽量挡住周围的声音，说：“你猜我现在在哪？” “剧组，”姜舒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你去找明昭了对吗？”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姜舒的眼睛。 盛博淞“嗯”了一声，眼神里面的兴奋黯淡了不少。 美国的白天是国内的夜晚，今晚明昭要参与拍一个大场面的镜头，所以盛博淞特意过来看看她。 盛博淞了解姜舒，知道她有多在意明昭最近的情况。 刘鸿和姜舒都是嘴硬心软的性子，嘴上说着不管她，其实私下里都会注意她的情况。 明昭接到那份群演的角色时，刘鸿安排在附近的人就已经告诉了他，这小半个月她拍的戏，刘鸿都看在眼里，却依旧无动于衷。 自己已经离开了影视城回公司工作，却还把她留在那继续跑龙套。 姜舒坐直了身子，装作不在意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底她也是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当初是她坚持签的她，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抛弃。 盛博淞挠挠头，说：“算有进步吧，只是感觉距离一个演员的标准，还是差了很多。” 明昭最近一共跑了三次龙套，每一次过程刘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听他说，明昭确实有了变化，不在乎接到的角色有多困难，只是娇气的性格没有太大改善，演戏的时候怎么都做不到专注。 分明导演们也给了她说台词的机会，但都被其他人抢走了。 没办法，没有别人优秀，只能被别人抢走饭碗。 姜舒还以为会有什么好消息，听盛博淞这么说，只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明昭确实改变不了了，还是解约吧，对大家都好。 姜舒：“行，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等我回去跟她谈解约的事。” “要不，再给她一个机会吧，”盛博淞看着远处正在换衣服的明昭，有些不忍心，“进步都需要一个过程，说不定给她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吃苦了。” 挤在一群人里，明昭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也不在乎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地往头上套。 嘴里不停地重复那两句话，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复读机。 她这次好不容易分到两句台词，可不能再搞砸了。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台词里的感情，只能一遍遍地重复，仔细体会。 她要证明自己可以的，就算是从龙套做起，她也是有实力的演员。 看着窗外过往的景，姜舒淡然道：“但愿吧。” 挂断了电话，盛博淞和其他场工一样站在外面，空气里混杂着焦土和马粪的味道，点燃火把，滚滚的黑烟一股股向上涌。 呆会要拍的是战争的场面，士兵们在城外打仗，而武林里的反派势力派出了刺客来捣乱。 明昭要扮演的就是刺客，难得有要吊威亚的戏份。 “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杀掉那个骑马的男人。” 明昭嘴里不断地重复这两句台词，拿起那块黑色的面纱蒙在脸上，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那个一直抢自己戏的赵楠今天破天荒地没有跟自己抢，老老实实地和其他群演一起拍打斗的部分。 没有台词，赵楠十分悠闲地看着一会要拍摄的场面，双手插在腰间，像是巡视着战场的将军。 马上就要开拍了，上场前，明昭从赵楠的身边经过，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被她抢了好几次戏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掂量着手里的宝剑，明昭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你以为这个位置给你，你就能表现得很好吗？”赵楠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只是浪费属于别人的机会而已。” ※※※※※※※※※※※※※※※※※※※※ 明·劳模·昭即将出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irroxchaos 1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02 章 “action！” 镜头快速地经过, 两边骑马的演员熟练地勒住缰绳, 跟在后面的群众演员扛着各自的大旗拼了命地往前跑。 明昭和其他几名刺客在城墙上等待，半蹲在墙后, 在拍摄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偷偷地瞧着下面在拍戏的主演们。 手指伸进绑着威亚的地方, 被压了很久的肩膀这才轻松了点。特效师把威亚绑得有点紧，明昭每一次呼吸, 都觉得胸口紧绷。 倏地挺了下身子放松，差点还被下面的镜头拍到。 两方交战正酣, 明昭和其他穿着黑衣的刺客从天而降，手持长剑、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导演不住地点头。 不愧是影视城的群演, 有这样的水准，演一个配角都绰绰有余。 很快，其他黑衣刺客也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马上的两人团团围住。 “今天，就是, 是你们的死期！” 明昭刚一开口，好不容易营造的凶狠就垮掉了…… 这威亚勒得太难受了。 从天上飘飘然地降落，明昭是忍着痛才让动作看起来很标准，现在又要飞快地转动长剑指着马上的两人，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好在演员们足够专业, 她几乎断气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状态。 收回手里的战戟, 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邪门歪道, 就凭你们也配杀我？” 对手也停止了打斗的动作, 环顾四周，比起战神的镇定自若，他倒是被这些刺客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些刺客为何而来，眼神闪烁，他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个最想要杀他的人。 看了一圈没人。 又看一圈，还是没人。 再看……喂喂喂，那个该说话的群演去哪了？ 场面陷入了莫名地尴尬，周围的打斗声没有片刻停顿，唯独他们这一圈安静如鸡。 导演骂娘的心都有了。 该你说台词了！你倒是说话啊！ “快！”高举手里的长剑，另一旁的赵楠语气坚定道：“给我杀了那个马上的男人！” 是她。 男人接上了她的话，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手里转动了缰绳的方向。 明昭：？？？ 原来这句台词要现在说啊。 和大家一起用剑指着那男人，明昭几次要开口，都被周围的嘈杂给压了下去。 台词被赵楠抢走了，自己还要再说一遍吗？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赵楠已经带领着其他刺客对男人下手，熟练地一招马踏飞燕，长剑划过的剑气是暴烈的沙场尘土飞扬。 不止是台词，戏也被她抢走了！ 该动手杀他的人应该是她，该带领刺客的人也应该是她，却被赵楠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走。 心有不忿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舞剑，明昭再也没在镜头里出现过。 本该属于明昭的镜头全都落在了赵楠身上，相比从天而降的刺客，很显然，这个能随机应变的刺客更符合导演的心意。 以为能出口气，没想到，这次的戏份，还是被赵楠抢走了…… “cut！很好，这段戏大家拍得非常好！” 导演满意地冲大家鼓掌，眼神好几次都落在群演中的赵楠身上。 和大家一样都蒙着面，但是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眉眼中的英气不输巾帼。 这样优秀的演员，光是跑龙套未免也太可惜了。 这场大场面的打戏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从片场出来，演员们一齐往酒店走，群演们各自回家。 守在外面，盛博淞手里捧着一盒曲奇饼干，等着明昭出来。 刚才明昭的表现他都看到了，和想象的结果有点出入，所以他还在想一会该怎么安慰她。 “盛博淞？” 挎着双肩包从片场里出来，赵楠试探地叫了一声。 等转过身，看到他的脸时，赵楠激动地捂着嘴按捺住尖叫：“真的是你啊！我弟弟超喜欢你的！我的天，我竟然能在这看到你！太不可思议了！” 赵楠换上自己的衣服，少了刚才拍戏时的冷峻气质，背着书包的样子，更像是普通上学的女大学生。 伸出两只手，赵楠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我可以握一握你的手吗？天啊，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经常在影视城里拍戏，她见过的明星应该不少，跟再大的腕合作也都习惯了，没想到竟然还会这么激动。 自己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小歌手啊，除了她，这一水的演员里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 盛博淞礼貌地伸出手，微笑道：“当然可以，谢谢你的支持，我以后会努力写出更多的歌。” 她手心的温度有些凉，被她握了很久都没有变化。 欣喜地打开身上的双肩包，赵楠忙不迭地拿出一只小本子。 外皮印的是医院的照片，翻开几页，里面的页眉印着“第一医院”的标识，大约是医院内部人员才会有的本子。 紧接着又掏出了一根水笔，也是印着一排“第一医院”。 赵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回去拿给我弟弟看，他真的是每天都听你的歌，是你的铁杆粉丝！” 盛博淞点点头：“没问题。” 拿着签有盛博淞名字的本子，赵楠对着他端正的字体看了一遍又一遍，重新放回背包的最下面，他的签名千万不能弄丢了。 赵楠重新把包背在肩膀上，问：“你来这是找人吗？” “对，我在等明昭。” 听到明昭两个字的时候，赵楠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哼笑。说了声对不起，这才解释道：“真的很不敢相信，像你这么敬业的歌手，会认识这么不敬业的演员。” 明昭收拾好东西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了赵楠在说自己的坏话。 她抢了自己的戏份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又在别人面前污蔑自己？ 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你什么意思？谁不敬业了？！”几步走到赵楠跟前，仗着身高比她高一些，低下头毫不客气质问道。 赵楠也不怕，见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是淡淡然地说：“你啊，自己演得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你……” 眼看她们可能要打起来，盛博淞赶紧挡在两人之间，把带来的那一盒饼干交给明昭：“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一句吧。小舒让我给你带了饼干，忙了一天，不想吃一点吗？” 给身后的赵楠使了个眼色，她嫌弃地又白了明昭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盒子不大但是很精致，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过的。 前一秒还生气的明昭倏地抖了下眉毛，抿了下嘴，还强装着赌气的模样：“姜姐她……她这是跟我道歉的意思吗？” 明昭等她的道歉都等了好久了，只要姜舒说一句对不起，之前的事就统统过去了。 虽然她娇气，但架不住好哄啊，随便说几句她就消气了。 盛博淞肯定地点点头：“嗯，对啊，要不是她跟你道歉，我也不能来看你啊。” 听他这么一说，明昭前一秒还耷拉着的嘴角立刻露出了笑意，美滋滋地接过他手里的小盒子，算起来，她都有好久没有吃这样烤制的零食了。 明昭兴奋地搓搓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那好吧，我也原谅她啦。” 幸好盛博淞来了，这段时间她可攒了一肚子的气，从跑剧组到演戏，大大小小的事都让她头疼。 之前一直跟樊子晴她们抱怨，现在只好拉着盛博淞当情绪垃圾桶，把所有的苦水都倒给他。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娇气，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前天，我当了一天的死尸，死尸嘛，一动不动就好了，就那样，导演还说我演得不好。” “刘先生一直让我当群演，也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好累啊，真的好累，感觉每天都快咽气了。” 盛博淞从头到尾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她抱怨。 演戏的事情他不懂，不好意思提什么建议，不过姜舒和刘鸿都让她留下当群演，那一定是为了她好。 不过听她说了这么多，似乎最让她头疼的还是那个叫赵楠的女孩子。 但凡是一起进剧组，赵楠绝对是最针对她的那一个，平常有场工来招人，也会抢在明昭之前迎上去。 明昭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惹到她的事，可能单纯是两个人天生气场不合罢了。 陪她一路回到住的地方，没有姜舒和刘鸿的安排，她只能睡廉价的宾馆。 一个月只给她两万块生活费，除了吃喝玩乐外，明昭只负担得起这样的地方。 明昭：“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盛博淞点点头：“好的，再见。” 盛博淞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原本想着坐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去，可看明昭最近过得也不好，又有了别的想法。 “那你要呆多久？”电话那头的姜舒刚刚睡醒，声音慵懒道，“可别为了她耽误你自己的工作了。” 盛博淞：“就两三天吧，感觉那个赵楠对她很有敌意，我试试看能不能劝她吧。” 听他说了明昭的事，除了恨铁不成钢外，对这个赵楠的印象也称不上好。 就算明昭再娇气，说到底也是自己手下的艺人，怎么能让一个跑龙套的欺负？ 帮，必须得帮。 姜舒揉了揉眼睛，撑着枕头勉强坐了起来，“那行，你看着办吧。昨天忙了一夜，一会还得陪子晴去麻省理工，我先起床啊。” “等一下。”盛博淞赶紧叫住她，深吸了一口气，乖巧地说：“今天，你还没亲我呢。” ？？？ 这是谁规定的？怎么谈个恋爱还要每天亲亲啊…… 姜舒：“不亲。” “mua！” 几乎是同时，盛博淞远隔万里的那个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盛博淞：“你不亲我亲。” 没错，就是这么不讲理。 “你好幼稚啊。” 嘴里一个劲地抱怨盛博淞，但姜舒的脸上却乐开了花，仔细品味着他那个不真实的吻，脸颊上都漾起了两片红晕。 “mua。” 姜舒也吻了回去，声音很轻，像是浅浅地抿了一下唇，一声不重地喘息。 不过，盛博淞听得清楚，高兴地抱着被子滚了个圈，这才心满意足地道了晚安。 —— 第二天上午，盛博淞又来到了影视城。 昨天的那批群演今天还有戏份，所以一大早就来到剧组做准备。 换好衣服化完妆，群演们就要阴凉地下面玩手机等待着拍摄自己的戏份。 今天的这场戏，明昭还有几句台词，害怕又出现昨天的意外，这会正在太阳底下一遍遍地重复。 勤能补拙，以前姜舒总是这么跟她说。 盛博淞出现在片场，右手背在身后，小声地叫着赵楠的名字：“赵小姐，可以过来一下吗？” 原本正在看手机的赵楠赶紧从地上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赵楠：“请问，有事吗？” 拿出背后的两张专辑还有两联演唱会的门票，盛博淞微微一笑，露出了阳光般地说：“你昨天说弟弟很喜欢我，这是我的专辑还有几个月后的演唱会门票，送给你。” 专辑上有他的签名，而那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还是最靠前的内场前区第一排！ 这是什么神仙偶像！竟然下凡送粉丝礼物！ 激动地接过他送给自己的东西，赵楠激动地一连鞠了好几个躬，眼眶都有些湿润：“谢谢！真的谢谢你，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替我弟弟谢谢你，谢谢！”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盛博淞才表明自己的来意：“其实我也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赵楠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是为了明昭吗？” 盛博淞跟明昭这么熟，今天出现在这里，又送了自己专辑，想来也是要帮明昭说话。 盛博淞点点头，“她已经在很努力的进步，希望你可以稍微对她宽容一点，不要跟她计较。” 低头看着他送给自己的专辑，赵楠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是我故意针对她，只是她应该知道当演员应该付出什么。我可以对她宽容，但是她如果还是一直这样，恐怕这个行业可不会对她宽容。” 盛博淞：“这么说……” “看在你送我弟弟礼物的份儿上，我答应你了。”赵楠勉强挤出一丝笑，再次看向他，语气冷静了很多，“希望她的表现能对得起你对她的好。” 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赵楠又看了眼明·复读机·昭，之前的厌恶已经变成了羡慕。 她可真幸运，有朋友帮她，也能……这么无忧无虑地演戏。 开拍之前，导演助理又拿着小本子到群演这里，看了看旁边的明昭，说：“你，一会跟赵楠换一下衣服，今天你的角色给赵楠演，你就演女刺客吧。” 大家不说话，纷纷看向了明昭的方向。 导演英明，像昨天晚上她的表现，确实不适合说台词。倒是随机应变的赵楠，不管是演技还是现场表现都要比她好。 明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一定是她在背地里做的手脚，才会把自己的角色彻底抢走。 抱着自己的双肩包，赵楠愣了一下，“还是不了吧，明昭已经练习好久了，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台词呢，一会上台我怕我表现不好。” ？？？ 这可跟平时的赵楠不一样啊。 明昭可太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之前但凡是有台词的，不管多少句她都能够很快地记清楚。 今天的戏一共才十句词，有什么难的？ 更让明昭诧异的是，一向跟自己过不去的赵楠，竟然会放过这次跟自己抢戏的机会！ 导演助理又看了明昭一眼，皱了下眉，坚持道：“这是导演的决定，你们快换衣服，一会就要拍了。” 赵楠懒洋洋地站起来，无奈地看向明昭，似乎在说：你看，这是导演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这场戏拍摄的很顺利，和明昭猜想的一样，赵楠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能把台词记得很清楚。 拍完戏换衣服的时候，赵楠接了个电话，也不等后面的戏，拿着包就快步地离开了剧组。 场工来收道具，从明昭面前接过她换下来的头饰，看了看问：“那个珍珠发簪呢？” 明昭：“什么珍珠发簪，我没看到啊。” “你这个角色是有珍珠发簪的，左右一共两支，”摊开手，场工不耐烦地道，“快拿来，我还得去准备下一场戏的东西。” 明昭拍了拍口袋，又敞开了自己的手提包：“我没拿什么珍珠发簪，不信你看。我跟赵楠换衣服的时候，就这么多头饰，我一样都没拿。” 场工懒得跟她争辩，“但就是在你这丢的，我不管那么多，要么把发簪还来，要么赔500块钱，你选吧。” 明昭被他逼得快哭了，气得直跺脚：“凭什么要我赔钱？又不是我弄丢的，你怎么不找赵楠，分明就是她弄丢的。” 场工不理她，还是摊着手等她的簪子。 旁边的人越聚越多，明昭也不想被扣上小偷的帽子，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了500块给他。 走出剧组，明昭踢了一脚地上的土坷垃，心里骂了赵楠一万遍。 她才是小偷，凭什么自己背黑锅？ 跟她一起出来的演员们见她还在生气，好心地提醒道：“如果你要找赵楠的话，可以去第一医院。” 明昭：“第一医院？” “对啊，她每天都去，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 猜猜看，这个赵楠会是大反派吗？ 第 103 章 “请问, 赵楠是这里的病人吗？”站在住院楼的护士站前, 明昭喘着粗气道。 本来两万块的生活费就不够，当群演也赚不了多少钱, 五百块几乎是她两天的开销。 从剧组打车来医院，花了七八十块, 又生生地把她钱包剜去一块肉。 今天不管怎么说，都得让她把什么珍珠簪子交出来, 还自己一个清白。 小护士疑惑地皱了下眉，问：“抱歉, 我们这里没有教赵楠的病人。您有病人的电话号或者其他联系方式吗？我可以帮你确认一下。” 年龄大一点的护士正在旁边整理资料，瞥了眼明昭, 轻描淡写道：“她来找赵麒的姐姐。” 转过身，护士礼貌地说：“赵麒的病房在三楼，319，上楼梯右转，最里面的那一间就是。” 每天来看望赵麒的人不少, 护士已经习惯了探访者来问病房号。 赵麒？病房？ 明昭搭在护士站的手停顿了一下。 之前听群演们说过她有个弟弟，但是好像只是生了小病而已，没多久就痊愈出院了。 还以为是赵楠身体不舒服，原来是她弟弟。 坐电梯上楼，明昭刚来时的怒气已经减少了很多, 想到病房里她生病的弟弟, 脑海里一直在想该怎么跟赵楠开这个口。 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放着几束枯萎的花, 上面别着标签：第一中学。 花在房间里放得时间很久, 枯萎的花瓣上积了不少的灰尘。旁边还放了一只白色的垃圾袋，应该是要和这些花一起丢掉的。 “快点啊，先把饭吃了。” 是赵楠的声音，相比在片场时对待自己的严厉，字里行间多了些许的温柔和无奈。 明昭偷偷朝前门上的窗口凑近了点，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少年。 他和盛博淞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年龄，阳光照在身上，是比赵楠还要白皙的肤色，拿着手里的专辑甜甜一笑，嘴角的两个酒窝都盛满了蜜。 少年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鬓角和额前都干干净净。住在他对床的小男孩同样光着头，正呆愣愣地打量着傻子一样的大哥哥。 赵麒：“我等会再吃，现在还不饿。” 搅拌两下碗里的饭，赵楠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浅声说：“医生给我打电话说，爸妈又来了。” 爸妈？抛弃自己孩子的人，还算得上是爸妈吗？ 听到爸妈两个字，少年脸上的笑意减少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合上手里的专辑，两个酒窝里的蜜倏地变成了苦涩的水，“都已经不要我了，还来干什么？” 赵楠：“没事，反正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咱们去别的地方。” 父母在姐弟俩面前是个敏感的话题，每一次提到，都会在心脏最柔软的那处地方戳上一刀。 弯腰收拾好床边的垃圾筐，直起身的时候，赵楠无意间对上了外面那一双正在小心偷窥的眼。 “明昭？”赵楠手里攥着垃圾袋，两条袖子也编得老高，看着像是医院的护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赵楠的语气又变得凌厉，在弟弟面前她可以温柔似水，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也可以是惊涛骇浪。 推开门进来，明昭僵硬地勾起嘴角，说：“我……那个我是想来跟你商量点事。” 赵楠：“什么事非要来医院找我？” 目光落在赵麒手里的专辑上，脑子里很快就编出了谎话，“专辑，盛博淞的专辑啊。这是他第一版的专辑吧，之前发行的量不多，他也没给我留一张。我是想，我能不能用第二版的签名专辑跟你换？两张专辑的内容虽然一样，但我单纯就是想收藏一张。” 快速地眨巴着眼睛，明昭都被自己撒谎水平惊到了。 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够这样谎话连篇。 慢步走到赵麒的病床前，收敛了敌意的明昭看着很友善，一点都不像姐姐嘴里那个娇气的大小姐。 少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专辑，抿抿嘴：“抱歉啊，这是盛博淞送给我的，我也不好随便转送给别人，要不这样吧？听姐姐说你跟他很熟，要不你问问他，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跟你换。”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问。” 没想到能脱身得这么快。 在病房里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消毒水的气息让她浑身的肌肉变得紧张。 一直很喜欢病房里这种悠闲的氛围，躺在病床上享受着窗外的鸟语花香，还能吃到医生特别安排的病号饭，简直是最豪华的酒店。 只是今天，病房里的气氛却让她感到压抑。 赵楠拎着手里的垃圾袋，快步地跟上了明昭，“刚好我要倒垃圾，顺道送你出去吧。” 前脚从病房里出来，后脚她就化身成最凶残的女魔头。 拉住明昭的手臂把她拉回来，她的谎言可骗不过自己的火眼金睛。 赵楠：“说吧，你到底来干嘛？是来笑话我？还是来找我的茬？” 明昭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慌张地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听说你弟弟身体不舒服，所以想来看看。”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来找她算账的吧，找她来索要剧组的珍珠簪子？ 回想起刚才病房里发生的一幕，对赵楠的怀疑已经一扫而光。一个悉心照顾弟弟的姐姐，是不会做出这种黑心的勾当。 这个谎，应该能瞒过她吧？ 赵楠不说话，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得，看来自己是没有撒谎天赋了。 “你是来怪我今天抢了你的戏吧？”深吸了一口气，赵楠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我没想抢，是导演安排给我的，我也推不掉。” 明昭定定地看着她，真诚地说：“我知道。” 像赵楠这样的演员，自然是每个导演的心头爱。 演技又好，记台词也快，几乎从来不会给剧组添麻烦。 要是能长久地当一个配角，凭她的演技一飞冲天是迟早的事。 她有这个实力。 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赵楠把那几束花往旁边推了推，“不过你放心，晚上的戏我不会跟你抢，吊威亚？快跑？算了吧，我的身体可吃不消。” 听她悠长地舒了一口气，满是不可言说的无奈和失望。 明昭抠着手指，看了看她旁边空着的座椅，慢慢地坐下：“其实，你演得这么好可以跟剧组啊，一定会火的。” 女人之间哪有什么天生的厌恶，不过都是误会。 只要几句话就能消除对彼此的讨厌，做一对很好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赵楠摇着头，自嘲地笑了一声：“不可能的，以后都不可能了。” 掀起身上的那件衬衫，腰上是一条十几厘米的长疤，深色的蜈蚣静静地趴在她的皮肉上，让她失去了成为一名专业演员的机会。 “咱们俩一样大，不过我应该比你大几个月，”赵楠摆动着身子，轻轻地碰了下明昭的肩膀，“如果我没辍学的话，今年应该大三了。” 大三？ 如果继续读下去，明昭也是大三。 明昭：“那为什么不读了？你很有拍戏的天赋啊。” 巨长的反射弧这才想到了赵楠的弟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失声地闭上了嘴。 赵楠看了看她，坚定地说：“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会继续读下去。” 如果有机会，赵楠总是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赵楠和弟弟赵麒从小相依为命，到了八九岁才被现在的养父母赋予了一个家。 一年前，弟弟确诊了尿毒症，就在那个时候，养父母无情地抛弃了他们，带着所有的家产人间蒸发了。 考上了电影学院的赵楠只好辍学回来照顾弟弟，为了救弟弟的命，她交出了自己的一个肾，也交出了自己未来的演员路。 几十万的医药费全靠好心人捐赠，还有赵楠跑了无数家公司写的借条：一年之内，连本带息偿还110%的借款。 10%的利息，还有手持身份证的裸|露照片足够满足那些资本家的贪欲。 只剩下一个肾，不能干体力活，不能太过劳累，赵楠只好跑到影视城当群众演员。 虽然要顶着烈日暴雨，但却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 赵楠的演技好，又肯吃苦，影视城有不少剧组都很乐意请她来。 水涨船高，她的钱也是群演中最多的。起码现在，她已经靠她的手还清了所有的欠款，重新穿上了她脱掉的衣服。 再次看向身边的明昭，她眼神里的凶狠变成了温柔的水，“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有这么好的身体，羡慕你身边有关系你的朋友。”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经历，两个人最后走向了两条不一样的路。 如果给她机会，可以成为明昭，她绝对不会像她一样浪费一次次努力的机会，绝对不会。 那条触目惊心的疤印在了明昭心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明昭试着去握她的手，这样热的天，手心的温度还是很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抽回自己的手，赵楠拒绝了她的煽情，“你应该跟剧组道歉，跟你自己的这一副身体道歉，你浪费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吗？” 赵楠的夺命三连把明昭怼得哽住了喉咙。 自己不过是想要享受生活的乐趣，对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好一点……原来，这些都是错的啊。 见明昭低头沉默，赵楠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算了，对牛弹琴，说了不懂等于白搭。” 赵楠从长椅上站起来，拎着垃圾和枯萎的花快步地往楼梯走。 看着她的背影，明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腰少了块东西，而那块少了的东西却跑到了明昭身上。 跟她比起来，自己确实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不配拥有演员的身份。 —— 这几天姜舒忙得连轴转，睡觉都特别死。 手机就放在枕头边，振动了十几遍才听到声音。 “喂……” 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就凑到了耳边。 那边的网络信号好像不太好，断断续续了好久才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姜，姜姐，是，是，是我。” 是明昭打来的电话。 突然睁开了眼睛，刚才还一片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变得清醒。 这个时候，她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影视城的信号不太好，捧着手机转了一大圈，勉强站在那张木桌上，屏幕当中“当前通话质量不佳”几个字才消失。 介于前几次不太顺利的通话，姜舒这次提高了警惕，问：“有事吗？”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明昭高高举着手机，身上的戏服束着她的手臂，只得用力地往上伸，“之前是我不好，我欠你一个道歉。” 姜舒：？？？ 这道歉来得有点太快，打了姜舒一个措手不及。 姜舒翻了个身，放开了怀里的枕头。床头柜上的时间显示着早上十点，想来，她应该影视城拍戏才对。 明昭的道歉早就不值钱了，每一次犯错她都会一个劲地道歉，跟自己道歉、跟导演道歉、跟和她搭戏的演员道歉，但道完歉后还是老样子。 所以，她的道歉，听听也就过去了。 姜舒淡淡然地说：“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电话那头发出了高兴的笑声，这次没有再抱怨工作有多辛苦，而是很快挂断了电话：“我马上就上场了，先挂了，有空再打给你。姜姐再见！” 不等姜舒说话，明昭就按下了挂断键。 飞快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明昭就从木桌上跳下来，一溜烟就跑上了城楼。 以前拍戏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恨不得快点收工结束。 可刚才听到场工让做好准备的时候，明昭的精神头比谁都高。 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在城楼上的打戏，赵嫣不能吊威亚，之前又拍过明昭的镜头，所以这个角色自然交到了她手上。 今天特效师绑的威亚依然很紧，根本没办法大口地呼吸。 挺直了胸脯，明昭和周围的其他人一样做好下场的准备。 这次没有台词，只有打戏，要比之前容易了很多。导演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能发挥正常就行。 “action！” 敲下打板的瞬间，城楼的女主角立刻进入了状态，和男主角背对背站在一起，如临大敌地环视着周围高高的城墙。 “呀！” 藏在墙后的众人一跃而起，手里拿着淬了毒的剑，镜头扫过，每个人都是统一的剑姿。 挥舞着手里的剑，明昭朝着女主角俯冲下去。 眼神坚定，在下落的过程中抬起的腿一动不动，甚至另一条腿膝盖微微朝前，风吹动着她的黑色长衫将她身材修得极好。 好疼…… 威亚勒着胸口和腋下，明昭感觉到皮肉被磨破后的蛰痛。 微微皱眉，她将痛处变成了要下毒手的狠恶。两剑接触的刹那，她翻了个一个完美的空翻后翩然落地。 “好！” 导演不禁叫好。 这一幕是要表现出女主角武艺高强，光靠武术指导的动作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强劲的对手。 明昭这一套动作展现出了身为刺客该有的身手，打败她，这段戏才更有看点。 “尘凌，你快走！” “我说过的，我不会丢下你。” “你……”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女主角最后一句话，是要动手的信号。 眯一下眼睛，明昭发出了一声冷笑：“那你们今天就统统都死在这里！” 平常娇滴滴的声音变得冷冽，在剧毒的药水里浸过，又被热火烧焠，令人不寒而栗。 明昭一个健步上前，手中的长剑直指女主角的喉，身边的群演跟着一拥而上，将他们两人分开。 热血撕斗，刺客终究不是女主角的对手。 明昭饰演的头目正要飞身离开，女主角用力地将手里的剑掷去。 “啊……” 从半空掉落，明昭如同一块掉入山崖的石头，手臂挣扎，落地后挣扎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cut！” 简直完美！ 明昭今晚的表现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好，擅自加的那一句台词锦上添花，导演非但没生气，还给她加了钱。 看了明昭一眼，导演对赵楠的夸赞终于也给了她：“总算有点进步，不错不错。” 嘴角勾起甜甜的笑，揉着酸疼的肩膀，只想快点把身上绑着的威亚解下来。 肩膀磨得通红，刚才的那个后空翻在胸前磨出了两条深色的血痕，好几处都像是要渗出血来。 明昭没有叫一声疼，随意用纸巾蘸了两下，确定没有流血，这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 “演得不错，”停在明昭身边，赵楠丢给她一瓶矿泉水，“有那么点正经演员的样子。” 明昭吐吐舌头，“那当然，我之前也是电影学院大三的学生。” 和赵楠有相同的经历，自然也要有相同的性子。 赵楠：“只要能吃苦，未来肯定会更好的。” 明昭笑着点头，准备会旅馆休息。 “等一下。” 刚要离开，场工却叫住了她。快步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交给她，说：“簪子在桌子缝里找到了，这钱还给你。” 捧着失而复得的五百块，明昭的笑容更加灿烂。 是呀，未来肯定会更好的！ ※※※※※※※※※※※※※※※※※※※※ 《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求预收！ 下周开文呀~ 校霸x学霸的苏爽小故事 第 104 章 办公室里, 刘鸿正在让律师检查和明昭之前签订的合同。 这几天都没有接到明昭的电话, 八成她是放弃挣扎了，既然这样, 早点解约其实对大家都是比较好的决定。 刘鸿想着她是个女生, 不好让她赔那么多钱，所以特意找来律师，让他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自己多赔点违约金给她。 亏本的买卖, 这还真是头一次干。 推开办公室的门，助理按捺住急匆匆的步伐，尽量保持着冷静。 走到刘鸿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先生，明昭出事了。” 刘鸿：…… 这小姑娘还真是片刻都不得安生啊, 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出来真是不自在。 刘鸿看一眼律师在合同上勾画的部分，冷冷地说：“先别忙了, 带着合同去医院, 当面跟她谈解约的事。” 明昭这次好像是真的出事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 明昭已经昏迷过去了, 躺在病床轻声呼吸, 紧皱地眉头都写着她的痛苦。 左右才不过一个月没见, 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天知道她是去拍戏还是去种地了, 小脸晒得黢黑, 刘鸿再三看了看病床上的名字, 才敢确认是明昭。 这是被尹珂送到非洲改造去了？ 赵楠拿着检查结果回来, 正好碰上了病房里的众人。 刘鸿的大名早有耳闻, 见到他时，只是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喜，并没有像见到盛博淞那样惊讶。 “刘先生，您终于来了。” 把手里的检查结果交给他，心疼地看向昏迷中的明昭：“现在估计也只有您能劝她了，要您再不来，估计她都要累死在影视城里。” exo me？ 你没说错名字吧？明昭？平常拿杯子都会嫌累，她能干什么累活？ 睨了眼检查的单子：肺炎。 刘鸿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合上手里的检查结果，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给刘鸿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赵楠继续回到床边照顾昏迷中的明昭。 她一定是做了噩梦，自己才离开一会的功夫，就出了满头冷汗，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像是在和梦里的凶兽对抗。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明昭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为了跟赵楠较劲，多赚一点跑龙套的钱，不管是什么角色她都接，不管多晚她都准时上场，甚至有几场挨打的戏她都毫不眨眼。 “哥，这个角色给我吧？我能演。” “反正都是土匪，带上头罩口罩男女都一样，我肯定能演好。” “丫鬟也交给我吧，不信您可以去周围几个剧组问问，我丫鬟演得特别好！” “兼两个角色能加钱不？不用太多，多给我一百块就行。” 明·娇气包·昭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只要影视城有人来招群演，她绝对是第一冲上去的。 有时候同时扮演几个角色都不是问题。 赵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会这么近乎疯狂地去拍戏，为了提高演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在偷偷做笔记，找那些老戏骨请教。 “前天她拍一场群众掉进河里的戏，从水里上来后就换衣服赶下一场，”小心翼翼地用纸蘸着她头上的汗珠，赵楠轻声细语地不敢吵到她睡觉，“刚开始以为是感冒，没想到今天戏拍一半就晕过去了。” 刘鸿看了看身边的律师，心里五味陈杂。 “相公！救我！” 突然从梦中惊醒，明昭猛地坐起来，睁开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无力。 好嘛，做梦还是个古装梦。 明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到床尾的刘鸿和身边的赵楠，这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在病床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四肢绵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刚坐起来没多久，软趴趴地腰板就要重新倒下去。 看到刘鸿阴沉的脸，迟钝的脑子立刻想起来已经有好久没有给他打电话，擦了一把汗，抖擞着精神道：“刘先生，我，我最近一直在拍戏，我没有偷懒，真的没有。” 明昭蜡黄的小脸看着让人心疼，怯弱的语气像是小猫在寻求一口维生的粮。 没办法，现在刘鸿才是自己的经纪人，只有他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活。 在群演堆里打磨了半个月的性子，再看到刘鸿，已经没了之前自以为是的冲动，拿出该有的礼貌，说话时都不敢去看他的眼。 “对不起，我其实没什么事，”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开口说话，都在忍着嗓子的疼，“吭吭……让我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去剧组。” 说着，明昭就要从床上下来。 她害怕，害怕失去这份她热爱的工作。 就像赵楠说的，她能够健健康康地演戏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应该比赵楠更加地努力。 以赵楠的片酬水平，一天可以赚两千块，明昭没有她那么高，只有四五百，但是她可以多跑几次龙套，减少和她的差距。 赵楠已经很努力，自己要比她更努力才行。 刘鸿命令道：“躺下休息，立刻，马上。”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明昭的转变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要跟娇气包吵一架，现在看来，不但不需要吵她，还要好好地表扬她一顿才行。 提前准备好的严厉态度一时收不回去，所以刘鸿的关心听起来更像是在训斥。 刘鸿的命令明昭不敢违抗，两条腿缩回在被子里，乖巧地像是一只小猫咪。 呵，原来听话的明昭也没那么招人烦。 “赵小姐是吗？”礼貌地冲着赵楠露出了一个笑脸，刘鸿继续道，“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我有一些话要跟明昭说。” 糟了糟了，一定是要跟自己解约了。 怎么办？要赔的钱还没赚够啊…… 刘鸿都这么说了，赵楠也不好再呆下去，瞥见明昭求助的眼神，只能低头快步地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明昭和一群男人，律师带着档案袋，助理拿着公文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靠在椅背上，刘鸿风轻云淡地问：“跑龙套这么久，你有什么体会吗？” 别的明昭不敢说，说起体会，她还真的总结出了不少。 怎么演被鬼子欺负的花姑娘、怎么演被妖怪杀害的村民，尤其是这死尸啊，明昭都演出门道来了。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一条条地跟他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满足感油然而生。 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演过这么多角色了啊。 刘鸿轻点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明昭说的虽然没怎么听进去，但看的出来，她确实进步了不少。 说到最后，明昭又试探地问了一声：“那个……可以不开除我吗？” 刘鸿抬头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等你出院了，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停顿了片刻，刘鸿这才扶着椅子站起来：“有一个剧组在招人，女三号的位置就由你顶上。” 这是刘鸿早就准备好的角色。 本来是要给樊子晴的，但姜舒带着她去美国拍电影，所以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 明昭？刘鸿对她也考虑过，如果她真的能改掉娇气的性子，那自然可以留给她。 事实证明，他的考虑确实很有必要。 明昭激动地说不出话，原本就高热的体温又升高了两度。 女三号，是女三号啊！ 还不知道要演什么，但冲着“女三号”这三个字，就足够她高兴半天。 明昭一直在演龙套，而且是在演员表里找不到名字的那种，有时候还不露脸。突然告诉她要演女三号，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大米饭里吃到了一口又香又嫩的大鸡腿！ 虽然之前有演过主演的经历，但跟自己这段时间的龙套经历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女三号，是她蜕变重生后的第一个角色，一定要好好把握！ “刘先生，请等一下。” 明昭突然叫住了他，说：“请问，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特别优秀的演员吗？” “是赵楠吗？”还没开口，刘鸿就猜到了她要说的那个人是谁。 明昭重重地点点头：“对，她真的是个很出色的演员，只是……她的体力不是很好，但您放心，不管您给她什么角色，她绝对都能够演得很好！” 现在刘鸿对“体力不好”四个字都有阴影了，一听到这四个字，就觉得是公主病。 不过看明昭蜕变得这样成熟，刘鸿对这个赵楠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能影响得了明昭，这个赵楠一定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刘鸿：“好，等我再了解了解，如果真的合适，可以签约来我们公司当艺人。” 虽然高兴，但明昭的笑多少透着点为难：“可以把赵楠交给姜姐吗？” 刘鸿：？ 明昭：“感觉姜姐应该会很喜欢她。” 刘鸿：？？ 明昭：“您平时工作忙，不好意思再给您添麻烦了。而且，我们同龄人在一起工作应该会更事半功倍。” 刘鸿：？？？ 啥意思？我哪点比不上姜舒！ 这才刚给点阳光，就嫌弃自己了嗷……同龄人了不起啊！自己这个老年人也是很厉害的好吗？哼！ —— 电影《黑星》的选角已经结束，最近就要准备拍摄。 来美国学习了这么久，樊子晴关于拍戏用到的物理知识和定律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就是英语水平……还是那么烂。 和人交流全靠翻译软件，偶尔再配上手舞足蹈，能提高口语才怪。 樊子晴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也要结束了，等她正式进组，就可以带着冯梓懿这个傻儿子回国继续别的工作。 “妈？” 一大早，冯梓懿就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 是冯母打来的。 来美国已经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冯梓懿一次家都没有回过。自己儿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回家，也难怪冯母着急。 “当了明星就不打算回家吗？” 行李收拾到一半，姜舒听到了冯母说话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好听，字里行间都透着成熟女性特有魅力，和婉中夹杂了些许严厉，身为母亲，她刚柔并济。 冯梓懿坐在沙发上，这还没有见到母亲，就已经紧张地绷直了身体，“没没没，最近刚拍完几个节目，明天就准备回去了。” 冯母：“那今天晚上有空？” 冯梓懿点点头，“嗯，那等我下次来，一定……” 不等他说完，冯母就打断了他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嘛，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提到吃饭，冯梓懿后背倏地就出了一身的汗，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发抖，像是有什么秘密怕被冯母知道。 “记得带上你追的那个小姑娘，难得回来一次，总要好好招待一下。” 冯梓懿立刻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失望地耷拉着肩膀，拖长音道：“哦……” 妈永远是妈，儿子有点什么事，当妈的心里最清楚。 等挂断了电话，冯梓懿撒泼地趴在沙发上打滚，一个又一个，两条大长腿像蟒蛇一样胡乱动弹。 单是看他怪异的表现，姜舒就预感到了这次饭局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相比尹珂家，冯家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富翁，但相比正常家庭来说，冯家已经算得上是豪门了。 想想那些豪门的婚姻，大多都是商业联姻，遵从孩子自己的心意的并不多。 姜舒坐在冯梓懿旁边朝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唔，就算是不高兴，还这么有弹性啊。 姜舒：“说说，你父母是不是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刁难子晴？” 冯梓懿和樊子晴组cp的话题还在呢，打雷cp、提水cp，都是给他们俩的称呼。 冯家父母也不是老古董，上网上看两眼，就能知道冯梓懿在追樊子晴。 失望地点点头，冯梓懿把埋在靠垫上的头抬了起来，“怎么办？我妈肯定不会喜欢子晴的，她肯定会逼我们分手。” 姜舒抬手又在他富有弹性的翘屁上拍了一巴掌，提醒道：“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你和樊子晴还没在一起好吗？” ？？？ 冯梓懿不服，就是坚持说：“不管，反正我单方面宣布樊子晴就是我的女朋友。” 依照冯梓懿对母亲的了解，还有他们一家人的猜测，这次的晚餐多半会是一场鸿门宴。 拉着自己和她中意的小姑娘相亲，然后告诉樊子晴她配不上自己，最后说不定还会拿出一沓支票让樊子晴开个价。 这不只是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生活里，一样可能发生。 再拍一把翘屁，姜舒一本正经道：“我们子晴哪里不好了？要样貌有样貌，要演技有演技。” 冯梓懿扭过身子，把自己可怜的屁股靠在了沙发上，说：“学历呢？家庭呢？我妈他们最在意这些虚的了。” emmm，这些确实让人头疼。 樊子晴和家里人决裂的事情人尽皆知，多半冯家父母也会知道。至于学历，樊子晴连大学都没考上，高中毕业的文凭怎么配得上哈佛学历的冯梓懿。 不止是这样，那些有钱人家的父母都看不上演员这样的职业，骨子里老一套的想法还是觉得这样在荧幕前的工作不够体面。 冯梓懿突然抱住了姜舒的手臂：“姐，妈，能求你两件事不？” 眉头一皱，姜舒感觉事情不简单，“什么事？你先说。” “陪我和子晴一起吃个饭，还有……” 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冯梓懿换成了坐下的姿势：“别摸我屁股了好吗？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请矜持。” 姜舒：？？？ 当妈的摸摸儿子的屁股还有错了？ 谁让你的屁股比我的还翘啊喂！ —— 为了这顿晚餐，冯家一家都从纽约飞到了波士顿。 在实验室做实验的姐姐，还有搞研究的哥哥，全都跟着爸妈来当说 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是铁了心不让冯梓懿和樊子晴在一起了。 冯母提前把吃饭的地方发了过来，开车前往，坐在后排的冯梓懿几乎整个人都是贴在樊子晴的身上。 过了今晚，说不定以后就不能这样抱她了，呜呜，能多抱一会是一会。 相比他的紧张，樊子晴倒是显得很淡定。任凭他狗熊蹭树地在身上摩擦，依旧不为所动地看着手机里的台词。 马上就要开始拍戏了，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冯梓懿：“子晴，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以后……以后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樊子晴：？ 冯梓懿：“如果你结婚了，一定不要告诉我，我怕我会为了你自杀。” 樊子晴：？？ 冯梓懿：“以后你要是有孩子的话，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可以起我的名字吗？也不枉我们相爱一场。” 樊子晴：…… 这傻狍子今天出门没吃药吧？犯什么神经。 樊子晴用食指嫌弃地把他从身边推开，咂咂嘴，说：“我们还没在一起呢，而且我们也没相爱过，不要瞎说，谢谢。” 冯梓懿鼻子一酸，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自己和樊子晴被父母拆散的画面，眼眶湿润，再一次扑在了樊子晴身上。 “我舍不得你啊！” 姜舒、樊子晴：…… 实在搞不懂，不过是跟冯家人一起吃个饭而已，怎么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 ※※※※※※※※※※※※※※※※※※※※ 明天恢复三更哦~最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唉，大学生涯结束了 第 105 章 包下了酒店所有的位置, 姜舒他们到的时候, 冯母和冯父正在和儿女们聊天。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的基因真的很强大。冯梓懿哥哥的样貌比冯梓懿还要帅气,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年男人的儒雅，甚至浅浅的一个笑, 都让人能感知到他的魅力。 冯梓懿的姐姐和冯梓懿的长相是最相像的，比冯梓懿大了八岁，却丝毫看不出是三十多岁的人。往嘴里塞了一小颗圣女果，眼神经过身边的母亲时, 更像是十八岁的少女。 有这样出色的子女, 肯定是来自于父母的优秀基因。岁月似乎很偏爱他俩, 都快是奔六的人了，还是充满了和年轻人一样的朝气。 一家人乐也融融地坐在一起, 似乎并没有冯梓懿描述的那么恐怖。 冯母：“樊小姐是吗？” 姜舒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 冯母最先锁定了站在中间的樊子晴。 娇小又清秀的脸蛋不沾粉黛, 和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正经人家的小姑娘，穿着打扮都像是正在念书的学生。 冯母的眼神落在樊子晴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直到他们走近，主动上前友好地行了吻面礼。 “在美国这段时间还习惯吗？”握着樊子晴的手, 冯母笑起来的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吃的还好吗？忙完工作的时候, 梓懿有没有陪你出去转转？” 冯母的热情让樊子晴始料未及, 礼貌地点点头, 被她的几句关心问得有点害羞。 和冯家的人依次打了招呼, 每个人对樊子晴的态度都很友善。 姐姐还特地为她准备了见面礼，是一只她自己设计的手镯，听她说手镯不仅可以随时监控她的健康情况，还能进行全息影像的视频通话。 冯家人每个人都有，除了冯梓懿。 沾了樊子晴的光，一家人对姜舒的态度也很好，听说她是冯梓懿和樊子晴的经纪人，还问了好多他们日常生活的小事。 从进门到现在过了快一个小时，冯梓懿一句话都没插上，默默地坐在圆桌最角落的地方，哥哥姐姐都离他远远的。 冯梓懿闲得发慌，餐叉划拉着空荡荡地盘子，问：“妈，咱们可以吃饭了吗？我饿。” 一瞬间，一家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凶狠、讨厌，完全不像跟樊子晴聊天时那么慈眉善目。 尤其是冯父，耷拉下的嘴角恨不得掉在地上，眼神里的严肃瞬间把餐桌上的气氛拉了下来。 哥哥：“爸妈正在跟客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姐姐：“多大人了，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冯母：“以为现在长大了，我就不会罚你站墙角了对吗？去，去墙角站着去，等会叫你再过来！” ？？？ 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怎么和想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一向严厉的爸妈不应该严格要求子晴吗？怎么对自己这个亲儿子疾言厉色的。 冯梓懿乖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樊子晴被母亲握住的手，白皙的手背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红了。 看得出母亲是真的喜欢子晴。 还有向来不苟言笑的老爸，看到子晴的眸子时，都闪烁着迷弟一样的光。 等等，老爹不会也是子晴的“阳光”吧。 不知道樊子晴的口味，所以冯母点了一桌子的中餐，每上一盘菜，第一口一定是夹在樊子晴的盘子里，“多吃一点，平常拍戏这么辛苦，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 特地请来了国内的星级大厨，做得一手地道的炒菜，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没有他不拿手的菜系。 冯梓懿盯着盘子正中的几只无骨鸡腿肉好久，可惜盘子距离自己有点远，又不能站起来去夹，只能苦兮兮地流口水。 姐姐注意到了冯梓懿眼神里的欲望，主动夹了一筷子到他盘子里：“你不是一直健身吗？多吃点。” 真是亲·姐姐，放着一盘子肉不夹，唯一几块西蓝花倒是全都夹到了自己盘子里。 谁要吃蔬菜！我要吃肉！要吃肉肉！ 饭局进行了一半，冯母和冯父对视的瞬间，这才准备要说今天最重要的事。 “子晴啊，我和冯梓懿的父亲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其实呢，是有事要说，”放下手里的筷子，冯母坦然道：“是关于你和冯梓懿恋爱的事。” 倏地停止了嘴里咀嚼的动作，樊子晴勉强把嘴里吃了一半的肉给咽了下去。 好听的场面话都说完了，也该说点让她知难而退的狠话。 冯梓懿嘴里含着半块西蓝花，目瞪口呆地看向母亲的方向。 和自己料想的不错，这果然是一场鸿门宴！ 樊子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尴尬地勾勾嘴角，等她说下去。 姜舒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落落大方地替樊子晴接住了她的话茬，“冯太太，其实呢，子晴和冯梓懿还没有在一起，还在相互了解的阶段。现在说这些，会不会有点早？” 冯梓懿重重地点头，趁他们聊天的时候，站起来夹了一块鸡腿肉，说：“就是啊，妈，我和子晴还没在一起呢，你也没了解子晴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能拆散我们。” 冯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闭嘴，我是在跟樊小姐说话，不是你。” 在冯母的训斥下，冯梓懿秒怂，低头自顾自地扒拉着鸡腿。 姜舒：？？？ 不是说好要誓死跟父母反抗吗？一块肉就把嘴给堵了？ 再次握住樊子晴的手，冯母的指尖疼惜地揉着她指背的关节处，说：“我们家的情况，你大概也是了解的，以现在的状态，我们都觉得，你和冯梓懿不能在一起。” 头越垂越低，樊子晴顺从地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能够理解您的想法，既然这样，我……” “啪！” 冯梓懿重重地把手里的叉子摔在盘子上，瞬间，盘子就碎成了几块碎片。 “我不同意！”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冯梓懿近乎咆哮地叫嚷道，“我和樊子晴在一起是我的事，你们凭什么插手？” 坐在旁边的姐姐瞪了他一眼，“怎么跟爸妈说话呢？你给我坐下！” 哥哥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那一口牛肉，等咽下后，才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的酱料，缓缓道：“爸妈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管，我就要跟子晴在一起！” 这场仗，他是打定了，以后就是要跟樊子晴在一起，谁都不能拦着。 冯母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看着跟猴子一样暴躁的冯梓懿，真是觉得脸都被他丢干净了。 冯母：“想跟子晴在一起，你也配？” 冯梓懿：？？？ 台词说错了吧，不应该是樊子晴不配跟自己在一起吗？ 冯梓懿被母亲的话骂傻了，眼神在她们之间打转，总觉得事情在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和冯母统一战线的冯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鼻孔高傲地对着他，“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就你这样的，樊小姐没有选择跟你在一起就对了！” ？？？ 他们真的没有拿错剧本吗？想要拆散自己跟樊子晴，难道不是应该说她配不上自家的豪门？ 冯母：“你硕士考上了吗？” 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冯梓懿被问住了，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冷静：“没，没有啊。” 冯父：“论文发表了几篇？有贡献的物理研究做了几个？” 冯梓懿的肩膀也变得软下来，“也，也没有……” 姐姐朝他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跟樊小姐在一起？一个哈佛大学的本科学历，不觉得丢脸吗？” 他们一家人分明是在教训冯梓懿，樊子晴和姜舒的头却越来越低。 哈佛大学本科竟然很丢脸。 好吧，学渣果然比不得学霸。 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冯梓懿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们，“我，我那是不想，不想上学而已。” 冯母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凭你这样的学历，根本没有资格谈恋爱懂吗？你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但你要是凭这个学历去找对象，就是丢我们冯家的人！” 姐姐哥哥的学历都不低，甚至连做生意的冯母当初也是大学本科，加非全日制硕士。 全家人只有冯梓懿的学历最低，这么低的学历，怎么好意思谈恋爱哦。 冯梓懿被冯母怼得无言以对，只好乖乖地又坐了下来。 冯母：“你现在根本配不上子晴，咱们全家为什么要请子晴来吃饭？就是希望让她看看你在咱们家有多差劲，她到底在跟多差劲的男生交往。” 话锋一转，冯母又对樊子晴露出了春风般温暖的笑：“其实，我身边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如果你觉得我们家梓懿太差，我可以给你介绍更优秀的男孩。” ？？？ 好想哭……麻麻不爱我了。 麻麻竟然要把我的女朋友送给别人！ 樊子晴眼眶湿润，差点要被冯母感动哭了。 这是什么神仙爸妈！不嫌弃自己学历就算了，还觉得冯梓懿配不上自己。 等等，她刚才说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是真的吗？ 要不是有餐桌碍事，冯梓懿真是恨不得直接给冯母跪在地上，“妈，你别这样，我和子晴是真心的，你怎么可以给她介绍别人？我可是你儿子啊！” 冯母：“然后呢？难不成我儿子要嚯嚯人家好姑娘，我就应该护着？还是应该纵容你？” 姜舒：！！！ 好羡慕，这种未来婆婆请给我来一打。 见一米九几的大傻个恨不得要哭出声来，冯母这才松了口，“你想和子晴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和你爸就不阻止子晴和你在一起。” 子晴，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总有种他们才是樊子晴爸妈的错觉？ 冯梓懿认命地点点头，说：“好！只要能让我和子晴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行！” “先考上全球top5的硕士学位再说，”冯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姐姐也跟着附议：“大学没发表什么论文吧？发表个十篇吧。” 哥哥十指交叉，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说：“看你最近经常健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试着申请两个专利，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大致的方向。” 冯梓懿：…… 突然觉得谈恋爱好累啊，为什么谈恋爱还要学习！还要读书！ 唔，其实想想，光是这么暧昧着，不和她在一起也不错的。 又是硕士、又是论文的，还要搞出两个专利？ 真把自己当绿巨人吗？学习很累的啊喂！ 定定地看着他，冯母向他确认道：“怎么样？如果你要和子晴在一起，就必须提高自己，才配得上咱们家的名声。”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在一起，不考上硕士就别想谈恋爱！ 眼光转移到樊子晴身上，冯梓懿的脑海里闪过了各种努力学习的画面，同时又想樊子晴未来可能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攥紧了五指，冯梓懿咬咬牙，答应了父母的各项要求：“好！我答应你们！先说好，只要我完成了你们的要求，我和子晴的事，你们就不能再反对。” 真没想到，谈恋爱竟然还要学习。 可为了让樊子晴未来的孩子姓冯，为了堂堂正正的成为她的男朋友，这点小小的付出……值了！ 意见达成了一致，冯母对冯梓懿的警惕这才减少了许多。 替樊子晴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子晴啊，希望咱们未来能成为一家人。等他回去后，你可要好好监督他，不能让他懈怠。” 樊子晴懂事地点点头，答应道：“伯母放心，我会注意的。” 又往樊子晴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肉，一想到冯梓懿要和她在一起，就觉得不舒服。 冯母：“还有啊，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用手镯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好好教训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冯梓懿：？？？ 完了完了，麻麻真的不爱自己了。 麻麻，醒醒！我才是你的蛾子啊喂！ 第 106 章 冯梓懿擅长物理学科, 所以准备考物理学方面的硕士学位。 考上硕士+发表论文+申请专利=和樊子晴在一起 乍一听, 其实也是挺划算的事。 最后一期《绝地求生》要等到下个月拍, 这一个月的时间, 冯梓懿让姜舒推掉了他所有的工作，一心一意准备复习考试。 冯梓懿干别的事差点火候, 但是在学习上，还真没怕过谁。 遗传了家里人的高智商基因，学习对他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傻狍子, ”推开冯梓懿卧室的门, 樊子晴神秘兮兮地把手背在身后, “明昭今天要进组, 你陪我去看看她？” 各种各样的英语教材撒了一地，墙角还堆了高高的一大摞。卧室跟地|雷区一样, 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脚。 冯梓懿特意买来一块可以挂在墙上的黑板，拿着粉笔在上面龙飞凤舞, 验算着刚才得到了一串数据。 盘腿坐在地上, 两天没有洗澡的冯梓懿头上顶着一团鸡窝，嘴里念念有词。 冯梓懿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不去。” 好不容易避过他摆设的地|雷区, 樊子晴顺手把几本堆在一起的书重新摆好, “真的不去吗？晚上回来可以一起吃个饭，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特不错。” 看着冯梓懿宽厚的背, 声音减小了一点, “就咱们俩吃, 你和我，不带别人。” 冯梓懿最近学习的辛苦，基本不出自己的房间，就连吃饭都是盛博淞给他送进来。好几次，樊子晴半夜起来去卫生间，都能听到他房间里背书的声音。 为了跟自己在一起，他真的很努力了。 姜舒一直劝他要劳逸结合，不要用坏的脑子，可就算把哑铃放在他手里，他念叨的都是受力平衡，能量守恒定律。 没办法，只好让樊子晴去劝他，毕竟是冯梓懿心尖尖上的人，有她开口，就有办法。 冯梓懿烦躁地挠挠头，随手从书上撕掉一页，“哎呀，我说了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樊子晴：？？？ “你不想单独跟我吃饭吗？今天还有你最爱的漫威电影上映，你确定不陪我去看吗？” 漫威？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冯梓懿的眉毛抖了一下。 今天好像是上映的最后一部，从去年出预告的时候就开始关注，每个男生都有个超级英雄梦，冯梓懿也不例外。 内心在学习和看电影之间煎熬，攥着手里的半截粉笔，手指都在颤抖。 “不去！”冯梓懿果断了看电影的机会，“我是要考研的人，我要好好学习。” ？？？ 完了，难道连约会和电影都不能把他从卧室里带出去？ 清了清嗓子，樊子晴下了最后通牒：“不去是吧？漫威，最后一部，包场，就只有两个座位，你要不看，我就找姜姐去。” 樊子晴觉得已经已经暗示地够明显了，主动约他出去约会，包场的电影，难道还不够浪漫吗？ 冯梓懿坚定地点点头，扭过头看她时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失望：“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只有考上研才有机会跟你约会，你现在不让我学习，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考上？” 樊子晴：？？ 冯梓懿：“到时候不能带你看电影，不能跟你吃两个人的烛光晚餐，我这书不就白看了吗？” 樊子晴：？？？？ 现在难道不是在邀请他约会吗？ 樊子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这傻狍子，怕不是学习把脑子学傻了吧。 把身子转过来，冯梓懿也气得胸口疼，加快了用粉笔书写公式的速度。 一场电影而已，什么时候都能看。自己可是在为了跟她约会而努力啊，怎么她就不懂呢？ —— 赵楠没少进剧组拍戏，只是之前当惯了群演，头一次加入常驻演员的阵容，多少有点不习惯。 经过刘鸿的安排，赵楠也成为了聚星娱乐旗下的艺人。 考虑到她不能太劳累，所以给她安排的角色都很轻松，同时也把她弟弟从宁波接到了身边。 这次拍的是古装剧，明昭的角色是剧中一位妃子，而给赵楠的角色是她身边的宫女。 剧组开机这天，所有演员都要一起拍定妆照。 赵楠换上了汉风十足的宫女服，跟其他宫女比起来，她的衣服颜色更靓丽，头饰也多了几样。 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赵楠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在医院休养的弟弟。 人生中第一次成为正式的演员，值得和弟弟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明昭：“你的衣服好好看啊。” 从化妆间出来，明昭已经画好了浓妆，眉心的花钿是莲花状，眉眼间满是似水柔情，穿着一身白色素衣，正准备去换妃子的衣服。 赵楠立刻冷下脸，抿抿唇，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还好吧，不要以为我当了你的宫女就会照顾你，你要是不好好拍戏，再犯大小姐脾气，我也是不介意演妃子的。” 早就习惯了赵楠这么冷言冷语，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明昭一点都不介意，反倒吐着舌头反驳道：“我才不会给你抢的机会，略略略。” 替她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十几样金灿灿的簪子插在头上，光是看着就觉得累。 唉，这么辛苦的角色，还是不和她抢了。 明昭：“陪我去换衣服啊，我跟你说啊，听说这次的服装设计得特别好看！” 赵楠装作不情愿地把手交给她，说：“好不好看都是次要，你得演得传神才行，别飘了。” 明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哎呀哎呀，我知道啦，姐姐！”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都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女三号和宫女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 早听说明昭从盛天去了聚星，还听说前段时间她跑龙套来着，怎么竟然有机会进组当主演？ 端着一杯柠檬水，助理小声道：“明昭好像被刘鸿放弃了，身后没人撑腰。” 女人眉毛一抖，眼角露着些许得意：“真的吗？那就行。” 第 107 章 电视剧《钗头凤》是根据小说改编的ip。 几年前在网络上就有一批固定的书迷, 拍摄行程发布出来后, 又吸了不少书粉。 这几年古装剧能在电视上播的不多，像这种六十集的大制作一年只有两部, 所以主演阵容和幕后班底的豪华程度可见一斑。 男主角是拿过两届视帝的步柏，之前拍过的电视剧都风靡一时, 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都市剧，他都能游刃有余地把握人物的性格。 女主角宋帛风也是当红小花, 二十岁出道到现在十多年，每年都能看她活跃在电视剧、电影上, 有烂到2.4分的电影，也有评分9.2的影视剧, 不过她的演技在进步，这一点大家都有目共睹。 秦瑛, 在剧里扮演万人之上的郭太后，戏份举足轻重, 她的出演也带动了老一辈人对这部电视剧的关注。 跟这样群星璀璨的主演阵容比起来，配角就显得有点随便，大多都是没有代表作的新人。 明昭唯一听说过的, 大概就是和自己戏份差不多的女演员袁芷月。 她和自己同时期出道, 参演了同一部影视剧，只是后来, 明昭签了盛天, 袁芷月签了华言, 两个人就再没有合作过。 当初她们演得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相似的角色性格深入人心，所以到现在也不免有熟悉的粉丝拿她们作比较。 袁芷月受到华言的力捧，片约、影约不断，只是到了发展的瓶颈期，怎么都担任不了女一号的位置。 明昭刚好相反，当初在前经纪人孙宇强的帮助下倒是演了不少女主角，只是演技越来越差，轮到现在跑龙套的下场。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有心安排，两个人在剧里还是扮演一对反目成仇的姐妹。 换上戏服后才发现，两个人衣服款式几乎是一模一样，一套绣着偏暖黄色调的凤凰，一套是偏冷蓝色系的孔雀，站在一起，就是一正一邪的两个极端。 摆弄着那套凤凰服饰，当明昭从身边经过时，笑容灿烂道：“真巧啊，咱们又在一起拍戏了。” 明昭那身孔雀的长裙跟袁芷月的比起来逊色的一些，但还是露出了礼貌地笑：“是啊，咱们应该有两三年没见了吧？听说你今年提名最佳女配角了？” 明昭是真心地替她高兴，只是在她听来，却好像是讽刺。 躲开了明昭朝自己伸来的手，袁芷月抬手捋着耳边的碎发，“嗯，不是什么大奖。” 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倏地变得尖锐：“听说你之前一直在象山影视城当群演啊，一定很累吧，感觉你晒黑了不少，可跟以前差远了。” 提到群演两个字的时候，袁芷月提高了音调，周围不少场工都纷纷回头看她。 明昭销声匿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安排明昭进组，刘鸿也只说她在专心深造，可没说群演的事啊。 从女主角变到群演，再到现在一个配角。 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聚星的地位：多半是想要放弃的女艺人，只不过是刘鸿怕落人口实，所以想逐步把她雪藏的手段。 众人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嫌弃，被行业老大抛弃的演员，啧啧，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明昭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之前拍戏和她还算挺熟的，当时她对自己也没有这样阴阳怪气，这是怎么了？ 赵楠最见不得人自以为是的嘴脸，不过是个女四号而已，就这么沾沾自喜，比当时娇气的明昭更让人讨厌。 应付地闲谈了几句，明昭就拉着赵楠离开。 两年的时间让袁芷月变化了很多，让明昭觉得陌生。 赵楠：“她刚才在损你，你没听出来吗？” 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明昭只是抚着戏服上的绣样，说：“听出来了，但她是这次要力捧的演员，只要不做得太过分，能忍就忍吧。” 进组前刘鸿无意间提到过她，说袁芷月原本是这次原定的女主角，只是后来宋帛风进组，她才和女主角的位置失之交臂。 女三号的位置又是刘鸿早就要下来的，只好给了她女四号的位置。 不过还好，就算是女四号也是比较正派的人物，跟明昭饰演的反派比起来，能刷不少的观众好感度。 要是换作是以前，她早就跳脚地找姜舒替她摆平这种事。 可现在，想到自己来之不易的拍戏机会，想到不能给人添麻烦，轻轻松松地就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自己演自己的戏，只要她不招惹，那大家就相安无事地拍戏就好。 晚上，要拍第一场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对手戏。 巍峨宫殿，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只有刚刚入宫的懵懂少使和登基不久的皇帝。 镜头前的宋帛风少女感十足，仰面看着那尊金佛，双手合十虔诚地念着祝语，清澈的眼神没有半点杂质，宛若飘飘入凡间的仙女。 能拿到女主角的位置果然演技高超，宋帛风已经三十多岁了，乍一看，却还是年方二八的小姑娘。 明昭养成了做笔记的习惯，坐在旁边在小本子上龙飞凤舞，宋帛风每一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是在做笔记吗？”好奇地叫了一句，似水般的声音透着温柔，“这么冷的天，没有戏的话还是会酒店休息吧，别着凉了。” 秦瑛在剧里要扮演专横独断的太后，但是在局外，她对每个人都是谦和礼貌的态度。 晚上的温度很低，秦瑛穿着一套黑金色的长袍，外面还裹了一件外套避寒。 之前在录制《演员创造班》的时候，明昭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让秦瑛记忆犹新。好久不见，再次出现在剧组里的明昭却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 她的变化很大，虽然还没有跟她的对戏，但是能感觉得出来。 明昭：“我没事的，反正会酒店也没什么事，在这我还能多学学他们演戏的技巧。” 秦瑛赞许地点点头，很欣赏明昭好学的态度。 多学习才能提高演技，要是每个演员都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花瓶了。 按照计划，今晚有好几场戏要拍。看一眼下一场的人员安排，又大致地扫了眼剧组的演员，导演对身边的助理说道：“下一场戏缺几个宫女，你去找几个群演来。” 宫女？群演？ 这种事还要麻烦别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就有专业的群演在场啊喂。 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明昭兴冲冲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土，主动请缨：“不如我上吧，我之前演过好多次宫女。” 导演：？？？ 见过要给自己加戏的演员，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抢着当群演的演员。 不过是凑数的宫女而已，也不露脸，找谁都一样。 点头同意后，明昭就下去换宫女的衣服。 拍戏的顺序并不是按照剧本的顺序，所以下一场戏的内容，是第一批进宫的妃子给皇太后请安的场景，还有皇太后对女主和几位女配的刁难。 明昭扮演的角色在剧本里出场的时间晚，这段戏又是在她出场之前，所以不会有什么妨碍。 看她从女配变成宫女，袁芷月心里一阵暗爽。 直起脖子从她面前走过，换好戏服的袁芷月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侧目睨了她一眼，饶有意味地露出一丝笑，“加油呀，希望能看到你这两年的进步。” 明昭应付地点点头：“嗯，你也是。” “请各位夫人，进殿！” 传话的公公声音刚落，所有的妃子依次进殿行礼。 大殿正中的太后正襟危坐，眼神缓慢地扫视着下面每位妃子的脸，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表情。 说是要为皇帝选妃，其实是太后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的借口。 只是皇帝早就想出了对策，提早了选妃的日程，才没有让太后的势力深入到后宫。 众妃嫔：“臣妾叩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品着面前桌上的美酒，只当做没有听到她们的话。继续跟身边的嬷嬷说明日赏花的事，也不叫她们起身。 一直保持着半弯的动作，不少妃嫔都累得身形颤抖，过了好半天，等殿里的宫女端来水果佳肴，这才轻慢地“嗯”了一声。 低着头走进大殿，宫女明昭双手高举着手里的果盘。经过戚少使身旁时，故意走近了一步。 “咚！” 准备坐下的瞬间，戚少使不小心打翻了她手里的铜盘。 圆形的铜盘没有按照剧本里那样掉在地上，而是重重地在了宫女的头顶。 盘子里的水果撒了一地，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明昭被水果砸得后脑发晕，却还是硬着头皮挺下来，戏还没拍完，不能开口叫痛。 “哎呀，对不起啊。” 也不顾接下来要念的台词，袁芷月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伸手替她揉了揉刚才被砸到的地方，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抱歉。”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最重要的是打翻果盘，太后才有机会发威。 本来进行得好好的，袁芷月这一叫停，把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全打乱了。 导演无奈地揉了揉眼角，说：“明昭没事吧，要不要检查一下砸伤的地方。” 其实刚才那一个镜头近乎完美，只可惜，还是浪费了。 明昭简单地揉了两下，拒绝道：“没事没事，咱们重新拍吧。” 见明昭这样说，导演这才放心，又转头对袁芷月说：“打翻果盘就行，不管果盘落在哪，我没喊cut，就别停下。” 这场戏出场的演员不少，本来就不好控制每个人的状态，自然是能少拍一遍就少拍一遍。 袁芷月重重地点头，“刚才都是我的不好，我呆会一定注意。” 客客气气一句话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想责备她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刚才那一场戏重新来过，所有妃嫔就位，一齐走进了宫殿。 众妃嫔：“臣妾叩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继续刚才的内容宫女们端着果盘上殿，这次，宫女还没走到戚少使身边，她就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宫女的身上。 没有丝毫的防备摔在地上，明昭头上的假发都摔得有些松，身上又加了一个人的重量，疼得她直咬牙。 “真是对不起啊，刚才站得太久了，我的脚有点麻……” 坐在地上揉着脚踝，袁芷月第一时间把明昭从地上扶起来，脸上的愧疚比刚才还要重。 袁芷月赔着笑脸跟她道歉，上扬的嘴角却是兴奋和得意，“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连续两次意外，明昭已经觉察到了她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周围的人都等着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她道歉了还要对她发脾气吧。 更何况，现在自己扮演的不过是个小宫女，是没有资格耽误大家时间的。 明昭的腿被她摔得不轻，这次她没有接受袁芷月的原谅，扶着地板站起来，她拍了拍裙摆，说：“希望你下一次能注意点。” 袁芷月的脸上还挂着微笑：“放心，我一定注意。” 意外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又是摔跤，又是念错词，每一次袁芷月都能想到新的方法重拍这场戏。 盘子砸在明昭身上一次又一次，最后几次，明昭都觉得左侧的手臂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 “停一下，”这次还没开拍，坐在殿中的太后娘娘就叫停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是得了软骨病？还是小儿麻痹？连戏都演不好的吗？” ng了七八次，就算是秦瑛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被她磨得没了耐性。 袁芷月被她训得眼眶湿润，一连鞠了好几个躬跟她道歉：“我对不起大家，我这次一定，一定不会再出错了。” 秦瑛不理她的道歉，学着她的模样微笑着说：“那你先让明昭用果盘砸你几次，咱们再重新来过。” 袁芷月：？？？ “你刚才失误那么多次，一直在砸明昭，我让她还过来，不可以吗？” ※※※※※※※※※※※※※※※※※※※※ 端午节快乐！留言送红包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醉酒当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08 章 剧组里, 没人敢不给秦瑛面子。 她可是圈里有演技、有地位的老戏骨, 平常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和她合作过的人基本没有见她发过脾气。 明昭也是, 之前看《演员创造班》的时候，就算台上演员的演技再烂, 她都能给夸出一朵花来，秦瑛出了名的好性子不止是说说而已。 秦瑛这一开口, 剧组里其他人全都噤声看着她。 威严的太后慢慢从座上站起来，挥动着双袖, 对袁芷月的不满全都写在脸上，“仗着明昭没人, 就欺负她是吧？好好的戏不能好好拍，非要找茬？我不明白你这个小演员心里是怎么想的。” 非要耍大牌的话, 全场没有一个人能比秦瑛的腕大。 这大半夜的，大家本来就犯困,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提提神，也给某些人涨涨记性。 秦瑛走到袁芷月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请问导演, 这段戏, 咱们ng了多少次？” 导演看了眼打板的场工，场工立刻回了一句：“十三次。” 把地上的果盘捡起来塞到明昭怀里, 她的眼神里的不满丝毫不减：“那就打十三次, 咱们再继续往下拍。” 明昭没想把事情闹这么大, 不过是被打了十几下而已, 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她刚才的注意力也都不在这。 端着果盘一次次地走进大殿，她有很多次机会去观察其他演员的表演。 赵楠跟她说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的演技，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闪光点，所以她都会记下来她们的表情变化和动作反应。 被袁芷月砸的那十三下，权当做交学费了。 可是连秦瑛这样的前辈都替自己抱不平，明昭只好硬着头皮在她身上打了几下。 “啪啪啪！” 比起刚才被砸的那几下，明昭下手已经很轻了。 说是打，其实就是在她身上碰了那么几下。 毕竟人家可是有靠山撑腰的，真敢打回去，不知道还要惹多少事。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弄花了脸上的妆，又不敢用袖子去揩，只好发出小声地呜咽。 不过是被明昭打回来而已，袁芷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心疼。 只可惜，这一屋子都是女演员，她那点装委屈的手段大家都只是看看。 安慰？不可能的好吗？ 有秦瑛的教训在前，谁还敢不好好拍戏？ 原本还困怠的演员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第十四遍，轻轻松松一条过，有了刚才被打过后的情绪，太后训斥宫妃的那股子委屈劲儿，袁芷月可谓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更衣室里，给明昭换衣服的时候，左边手臂上那块青紫看得触目惊心。 赵楠也不顾她有多疼，粗鲁地翻看两下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是傻子吗？秦老师让你打，你就用力打回去啊，别人欺负你，你心里很爽吗？” 明昭傻笑着把手伸进袖子里，没有回她。 真是被她憋了一肚子气，之前嚣张的娇气包变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赵楠：“刘先生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给姜舒打电话都行。” 明昭摇摇头，说：“都是小事而已，没必要麻烦他们，刘先生给我这次演戏的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姜姐也有别的工作要忙，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想起自己当初隔三差五就给姜舒打电话，她应该都已经厌烦了，既然选择要重新开始，就要变得自强，不要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挽起赵楠的手臂，嘴角勾起一个轻松的笑容把晚上发生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 明昭：“我都不气，你也别生气了，走啊？我请你吃夜宵。” 赵楠：“这可是你说的，看我不吃穷你！” 看到她们快步离开的背影，披着外套的女人气得浑身难受。 不过是打自己两下而已，就这么乐得合不拢嘴了？ 拿出手机，女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已经是深夜，电话那头却很快有了声音。 “怎么了？” “我被人欺负了，你，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 天气越来越凉，连续下了两场雨，温度一下子就从二十多度降到了十度出头。 前两天，要不是明昭给自己打电话听出她有鼻音，姜舒还不知道她生病的事要瞒自己多久。 这次跟组，她没有带太多的衣服，只有两件薄外套，生活起居的用品全都自备，连助理都没有带上。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趁着刘鸿派人去剧组探班，姜舒正好也跟着一道去，顺便给她带了不少厚衣服和暖宝宝。 “有什么事不会给我打电话吗？”忿忿地替她把暖宝宝贴在身上，姜舒没好气地训斥道， “真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啊。” 明昭下一场戏要在室外拍，穿着一袭素衣匍匐在大殿外请求皇上的原谅。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这会室外的温度只有八度。 难得的独角戏，早两天她就开始做功课，要表现出柔弱一面，又要表现出反派内心的挣扎，台词不多，所以必须要用面部微表情和动作来表现出情绪。 自顾自地看着秦瑛教授的经验笔记，明昭一遍遍地温习那几句台词。 明昭：“对不起嘛，我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姜舒白了她一眼，语气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等你住院，才是真正给我添麻烦。” 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推了下她的额头，继续说：“拍完这场戏就给我回去休息，否则看我不收拾你。” 明昭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袖子，嘟起的嘴满是不情愿。 今天接下来几场戏宋帛风都有参与。 她的演技明昭是最羡慕的，好不容易有可以在旁边观摩的机会，怎么愿意回去休息。 “姜姐~亲姐~妈~求你了，我保证没事，就是感冒而已。” 只要能留下来学习，这个女儿，她当定了！ 姜舒不理她，带着刘鸿的助理往剧组安排的休息帐篷里走。坐在椅子上，气冲冲地翘起二郎腿，遇到这么个不听话的闺女，当妈的能不着急吗？ 刚才她们俩之间那番争执不少人都看到了，只是没在跟前，不知道她们在吵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姜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袁芷月一早就在旁边等着看好戏，喝着保温杯里的咖啡，不用加糖，就是满嘴的甜。 和明昭要好的赵楠也走到姜舒身边，似乎是在劝她，但姜舒毫不退让，索性背过身不听她的解释。 谁不知道姜舒是刘鸿的亲侄女？姜舒的态度，就约等于刘鸿的态度。 看样子之前助理说的传言没有错，明昭已经得罪了刘鸿他们，估计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总说，明昭和樊子晴现在是聚星要力捧的两个人，还是不要跟她们计较比较好。” 从国外飞回到国内，西装男给袁芷月带了不少零食和护肤品，老板的心意和意思，一定要第一时间传达给她。 “樊子晴我信，明昭？”袁芷月扭上了保温杯的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能把经纪人惹毛，你觉得她还会是要捧的人？” 那天晚上被秦瑛出口教训，袁芷月已经忍了好几天。 眼看着有只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软柿子不能捏，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又想起之前网上那些批评自己不如明昭的话…… 不行，这口气必须要出！ 从带来的箱子里他挑了好几样零食，搔首弄姿地走到姜舒跟前，袁芷月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姜舒跟她不熟，但还是礼貌地勾了下嘴角：“你有事吗？” 袁芷月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的空椅子上：“我是生姜党啊！也超级喜欢盛博淞的歌，真的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姜姐姜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姜姐？ 第一次见面，这称呼未免有点太亲近了点。 身为演员，袁芷月当然有演技傍身，就算不是生姜党，也要投其所好地去迎合她，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姜舒不习惯别人太热情，尤其是这种第一次见面，话还没说两句就叫姐姐的人。 总觉得有那么点……虚伪。 随手给她签了个名，又拍了一张合照，姜舒话都没多说两句，只想她能够快点离开，让自己安静一下。 拆开一包零食，袁芷月主动递到姜舒面前：“姜姐，刚才我看到你和明昭在吵架，她是惹你生气了吗？” 姜舒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这袁芷月到底是演员，还是狗仔啊？ 见姜舒不说话，袁芷月就当做她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其实她在剧组里也经常惹事，”拿出一小块塞到嘴里，袁芷月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们都知道您和刘先生对她很好的，什么样的好资源都给她，她也太不懂事了，这样还惹你们生气。” 嗬，怪不得连面都没见过就上来叫姐，敢情是来挑拨离间的啊。 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老套了，多久都没有见识过了，没想到像她们这种小演员还玩得这么开心。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姜舒把手伸进了包装袋里也捏了一小块出来，“那她平常在剧组都惹了点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姜舒早就猜到明昭进组肯定会碰钉子，问她，她还什么都不说，粉饰太平。 现在行了，钉子自己找上门来，也不用她费心去找了。 想来，她一定是看到刚才自己训斥明昭了，才会费尽心思地来添油加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总是惹一些小麻烦，影响大家的拍摄过程。” “还有上一次，本来已经拍好了，导演也认可，她偏说自己发挥不好要大家重新来一条。” “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打扰大家，我也是实在被影响得没办法了，才跟你吐苦水。” “姜姐，你也别糟心，气到自己就不好了。” 糟心，肯定会糟心啊！ 这么个小东西想要挑拨离间，怎么可能不糟心？ 沉默地摆弄着手机，姜舒正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多事的人。 把她踢出组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刘鸿来了也没有权力，但是，要把她留下来，指不定以后要怎么刁难明昭…… 唉，烦啊。 “cut！” 明昭这一场戏演得不错，一遍过。 一溜小跑地朝姜舒跑来，幸好身上贴了好几个暖宝宝，才不至于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扭开了手里的保温杯，里面的咖啡还腾着热气。 见明昭靠近，袁芷月难得变得有眼色，主动从座椅上站起来。 “哗！” 手里的保温杯正好撞到明昭身上，小半杯的咖啡都洒在了她白色的衣服上。 天气本来就冷，温热的咖啡很快就变得冰凉刺骨。 张大了嘴，明昭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袁芷月，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拿点纸擦擦吧？” 说是在道歉，但看她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明昭用袖子抿了一下了脸色的咖啡，说：“不用，我自己来。” 粗鲁地从她手里把保温杯夺过来，一股脑把剩下的大半杯全都泼在她身上。 从头到脚，一滴不剩。 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吗？ 明昭只是想好好拍戏，所以对她是能忍就忍，但现在她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 再怎么说之前也是个刺头，这辈子不可能当没出息的受气包。 欺负自己是吧？那就等着被欺负回去吧！ 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姜舒，明昭只是浅浅地勾着嘴角，似乎在跟她说：你看，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呀，抱歉哦，我也不是故意的。”明昭学着她的语气嘲讽道，“怎么办呢？要我帮你擦擦吗？” 袁芷月恼羞成怒，骂人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你疯了？姜姐在这，你都敢这样撒泼？” 姜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淡淡然道：“我允许，怎么了？” 第 109 章 袁芷月踢到钢板的事，不止是剧组, 就连她背后的华言娱乐都震惊了。 明昭在剧组里一向低调, 谁都没想到她背后竟然还有刘鸿和姜舒撑腰。 这下可好, 都不用闹到粉丝面前，光聚星和盛天两大公司，就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刘鸿亲自给华言的老总发了邮件谈解约的事, 正在谈的合作也告吹，眼看着到手的钱都飞了, 高层领导经过一致讨论, 决定等这部剧拍摄结束后, 袁芷月所有的片酬都要充公。 提醒你还偏要找事, 惹出祸来肯定要你赔。 经过这件事, 那些以为明昭要被放弃的人，一下子转变了态度，不仅收起了之前的傲慢，甚至还主动地上前讨好。 知道她喜欢演龙套，所以但凡导演要找什么群演, 场工们第一时间都会来问明昭的意见。 姜舒这段时间都跟明昭在剧组，所以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生怕怠慢了明昭会被她血虐。 姜舒和盛博淞的事大家都略有耳闻, 只听说她很温柔，对身边的人也很好, 可见识了她惩罚袁芷月的手段后…… 嗯, 这种铁拳、铁腕、铁石心肠的“三铁”经纪人, 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这段时间，拍摄的速度明显提了上来，好几次大场面的戏都是一遍过。 明昭的进步姜舒都看在眼里，比起之前那个摔一跤都恨不得去医院的小姑娘，现在这个被在石子路拖了十几米的铁娘子更招人喜欢。 只是赵嫣…… 她的状态最近不太对，平常那股子演戏的张力明显收了回去，总感觉有些缩手缩脚的。 幸好在戏里她只是个小配角，状态上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晚上五点半，给剧组送饭的车提前到达了片场，刚出锅的饭菜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像这样大制作的电视剧，就连饭菜都是星级酒店的配置，四菜一汤一水果，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基本配置，配角和群演只是少了一菜一水果而已，其他的一样不差。 见大家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导演宣布今天的拍摄工作提前结束。 话音刚落，大家就一窝蜂地冲到餐车前取餐。 赵楠拿到了自己的盒饭，也不急着吃，而是拿着手机走到了大殿外的角落。慢慢坐在地上，她拨通了弟弟赵麒的视频电话。 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正式进组后也不能每天去医院看他，只好用视频通话来跟弟弟说几句话。 前两天弟弟提到了想回学校上学的事，她一直都放在心上，这几天她已经在利用空余时间给他找学校，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 没有钱支付高昂的借读费，也没有钱去租房子，让自己和弟弟能够在这里定居…… 大大小小的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赵楠总能立刻收拾好心情，让弟弟看到自己朝气满满的笑脸。 她是弟弟的天，说什么都不能被压垮。 “对方的手机可能不在身边，请稍后再试。” 看到屏幕正中的提示，赵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打开了膝盖上的盒饭。 这两天弟弟都没有接视频，只是接语音。虽然能听到弟弟的声音，但她还是希望能看一眼弟弟的脸，想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 “赵楠？”在那边的餐桌旁边，姜舒朝赵楠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坐了还没多久，大腿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 刘鸿的亲侄女，盛天娱乐目前的金牌经纪人，两大光环在姜舒头顶闪耀，再加上她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她附近一米的距离都不敢有人靠近 听她跟赵楠说话的语气，八成赵楠也做了什么惹怒她的事。 赵楠站在姜舒面前，问：“是有什么事吗？” 夹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姜舒头也不抬地说：“坐下说。” 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在休息室吃饭，几名主演也围坐在旁边的那一张桌子。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除了明昭都是配角之中的勇士。 姜舒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拍戏状态很不对，是有什么事吗？” 赵楠下意识地要点头，回过神后立刻又摇了摇头。 打开饭盒，她赶紧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没，没有。” 姜舒倏地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时，冰冷的眼神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把你在宁波租的房子退了。”继续吃着餐盒里的饭菜，姜舒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你联系的那个什么找学校的中介，趁着还没掏钱，也别再联系了。” 姜舒的语气不容拒绝，她做的决定，只有乖乖遵从的份，容不得人反抗。 赵楠：？？？ “凭什么？” 姜舒一连提出的两个要求都触及了她的怒点，别说平心静气，没有大嗓门地质问她已经算是极大的忍耐了，“我的生活，凭什么由你来决定？” 明昭伸手勾了下她的衣角，小声地说：“你先别急，等姜姐把话说完的。” 周围的人纷纷看着她，虽然不敢替赵楠开口说话，但还是用眼神告诉她：祝你能少一些痛苦。 赵楠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对于她的愤怒，姜舒并没有用生气来回应，反倒脸上的表情更加地平静。 “所以，你最近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姜舒又问了一遍。 赵楠还在坚持，“就算有事也是我的私事，跟工作无关。” 姜舒：“影响了工作，那就不能算是私事。” 她的铁石心肠大家算是又见识了一遍。 上次是袁芷月，这次是赵楠。 真是不管亲疏，只要惹到她，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想到这，坐在旁边的演员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由地又挪得更远了点。 喂，旁边还有位置吗？我们能一起挪过去不？ 赵楠呼吸的时候都在颤抖，之前明昭告诉她，姜舒是很好说话的人心肠也特别软，刚见面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手上的钱不能在这里找房子，她只好去宁波找以后住的地方，没想到，姜舒竟然会知道。 自己的私事都要干预，姜舒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冷着脸，赵楠已经做好了跟她争斗到底的准备，“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让你留下来，”手臂撑在餐桌上，姜舒对上了她眼神里的愤怒，一字一顿道，“带着你的弟弟一起留下来。” 赵楠：？？？ 慢悠悠地打开身后的包，姜舒从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入学手册，还有一串钥匙。 这几天赵楠一直心不在焉，她都看在眼里，反正自己闲着也没什么事，为了让她快点找回状态，顺便就把这些小事都给安排好。 只是没想到赵楠竟然做了另外的准备：带着弟弟回宁波。 回去，就意味着要放弃当演员的机会，只能继续在剧组里跑龙套。 这样好的人才，姜舒怎么可能让她回去当群演？所以才准备了今天的这个惊喜。 差点，真是差一点就吵起来了。 姜舒把入学手册和钥匙都交到她手里，这才又喝了一口旁边杯子里的水，“你弟弟的身体还没恢复，等过完年，再去学校上课也不迟，入学手续已经都办好了，开学跟高二的学生一起上课，先重新适应适应。” 手里的几张纸和钥匙好像有千斤重，目瞪口呆地看着姜舒，刚才要骂的话现在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是已经帮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赵楠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 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让自己的脾气都变得暴躁，要是一开始能多问一句，就不会搞出这番误会，还让周围的人看姜舒的笑话。 姜舒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房子我让白柒给你租好了，一年的合同，两室两厅，距离我和明昭住的地方都不远，有什么事你也能随时跟我们联系。” 众人：？？？ 不是要吵架的吗？都准备好给她们让战场出来了，怎么画风突然就变了？ 赵楠眼眶逐渐湿润，好久没有说过“谢谢”两个字，两个字涌到嘴边的时候变得生硬，“姜姐，真的谢，谢谢你……” 替她把两件最头疼的事都解决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给了自己演员的工作，给了自己可以在镜头前演戏的机会，甚至还解决了弟弟的上学问…… 真的好想报答她，可除了说谢谢之外，赵楠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方式。 明昭说得没错，姜舒确实是心肠好的人，是天底下心肠最好的人。 看了她一眼，刚才还平静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悦：“都是一家人，跟我说什么谢谢？” 淡淡然地把自己餐盒里的鸡腿夹到赵楠面前，这几天为了给弟弟找学校、找房子，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多。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就行，我问你还瞒着？怎么？是不把我当你的经纪人吗？” 赵楠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赶紧认错：“对不起，我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已经……” 不等她说完，姜舒就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添麻烦？我是你的经纪人，你什么事不该由我出面解决？跟我还客套什么。” 姜舒是铁石心肠的人不错，但在自己的艺人跟前，再硬的心肠都要化成绕指柔。 她是这个家的家长，既然选择带他们，就要对他们每个人负责。 明昭：“对啊，跟姜姐不用客套，她开始咱们的亲妈呢。” 笑嘻嘻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明昭调皮地冲她挤了下眼睛。 “幸好我不是你妈，”姜舒又给明昭夹了一块排骨，刚才还严厉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否则早几百年你都要把我气死。” 看着面前的鸡腿，赵楠幸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有朋友在身边吵吵闹闹的真好，起码除了弟弟之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单一人。 有姜舒在身边更好，相比抛弃了自己和弟弟的那对养父母，她的关心，才更像是“亲妈”。 赵楠小口地在鸡腿上咬了一口，味道比她吃过的任何一只鸡腿都要好吃。 “谢谢姜姐。” 姜舒：“叫妈。” 赵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才浅声地叫：“好，谢谢妈。”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经纪人啊。 真是嫉妒。 旁边的演员们眼睛里快要渗出血，不仅给手底下的艺人最好的资源，连生活上的事情都全部摆平。 再想想自家的经纪人……啧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快速地扒拉着餐盒里的饭，嫉妒使人食欲爆棚。 姜舒拿出手机给盛博淞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里除了盛博淞外，还有赵楠的弟弟赵麒。 盛博淞坐在沙发上休息，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姜舒她们不要说话。慢慢转动着前置摄像头，可以看到赵麒正趴在吧台上专心致志地做题。 赵楠总说他需要休息，等身子恢复了再学习也不晚，但赵麒还是背着她看书，生怕自己的功课落下。 不开摄像头，就是怕被她看到自己面前的练习题。 重新把摄像头转过来，盛博淞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你在剧组还好吗？赵楠和明昭都怎么样？” 姜舒：“挺好的，她们还在拍戏呢，一会才完事。” 和她对视一眼，赵楠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在说：真的谢谢你帮我。 姜舒：“对了，冯梓懿和樊子晴呢？怎么不见他们？” “冯梓懿住院了，我和子晴一会去医院看他。” ？？？ 什么情况？学习学得太劳累所以住院了？ 姜舒：“那我一会也去医院看看他。” 明昭接了一句：“我也去。” 赵楠：“我也一起吧。” 看着她们一家人，生了病都要一起去探望，这边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好撑啊，但是还好嫉妒怎么办？嗝~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弥三两 さく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想娶迪丽热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0 章 赶到医院的时候, 盛博淞已经守在了冯梓懿的床边, 正捧着一本《百年孤独》看得津津有味。 赵麒的病房就在隔壁, 重新换上病号服躺在床上，好像从来不曾出去过。 随手把包放在旁边, 姜舒走近看了眼睡梦中的冯梓懿，眼皮抖动了两下却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光是这么看，也看不出他这是怎么了, 从头到脚也没受伤, 也不像是食物中毒，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一动不动。 姜舒：“这是怎么回事？” 合上书, 从椅子上站起来时，盛博淞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姜舒的腰：“医生说他疲劳过度, 需要好好静养。” 盛博淞是第一个发现冯梓懿晕倒的人。 昨天早上，盛博淞去给他送早饭, 推开卧室的门, 就看到他仰躺在一摞书上不省人事，昏迷前，手里还攥着一根笔。 送到医院一检查, 医生说他是疲劳过度，加上睡眠不足、营养不足才会晕过去。 樊子晴昨天白天有专访, 晚上又要参加《皎皎河汉女》的粉丝宣传会, 所以只来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去。 今天也是, 说好了等上午回家后和盛博淞一道来医院, 结果忙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没事就好，”姜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怎么样了，这傻狍子，真是想学习想疯了。” 能怎么办呢？为了和樊子晴在一起，自然要快一点达成家里人对自己的要求。 盛博淞：“你在剧组怎么样？这几天吃得还好吗？” 凑近了些，她身上好像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是男士的古龙水味，还是大卫杜夫的。 姜舒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尤其是古龙水的香味，她的身上怎么会…… 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低头时，她敞开的包里那一张夹在侧袋里的照片露出了半截，后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名字：步柏。 “步柏也在剧组吗？”盛博淞小声地问了一句。 姜舒点点头，压低了说话的声音，生怕吵到冯梓懿休息：“对，《钗头凤》的男主角，临来前，我特地找他要了一张签名照，准备……” 签名照？ 你都没我的签名照啊喂。 不用想了，那古龙水的味道也一定是步柏身上的。 盛博淞心里不高兴，却也不开口，就这么憋在心里。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看到盛博淞的嘴角越垂越低，眼睛一直盯着挂在椅背上的包。 几天没见，盛博淞吃醋的本事见长啊。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先吃起醋来了。 姜舒就是喜欢看他吃醋，虽然今天这醋吃错了人，但看他醋海翻波的小表情心里也莫名地高兴。 着急忙慌地赶到病房，樊子晴尽量克制着喘粗气的声音。一路跑来，额前的刘海都被吹到了两边，说话的声音也很干：“怎么样，冯梓懿今天怎么样了？” 姜舒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问：“我记得你最近没什么工作，这是上哪去了？” “尹珂那有点事，我去帮帮她，”樊子晴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怎么样？冯梓懿醒了吗？” 盛博淞看着床上的冯梓懿，摇摇头。 不过是疲劳过度，这都在医院躺了快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姜舒刚才以为他是醒来后又睡了，敢情是一直从昨天睡到现在啊。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手上没有打吊针，身上也没有连什么仪器的线，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樊子晴弯腰看了看睡着的冯梓懿，脸色比昨天看他的时候好了很多，红润又有光泽，手指伸在他颈边碰了一下，他上半身都跟着轻微一颤。 樊子晴：“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说他只是疲劳过度吗？这也该醒了吧。” 盛博淞挠挠头，为难地说：“那个，医生说只有你能够叫醒他。” 樊子晴：？？？ 盛博淞是真的不会撒谎，那句话堵在嗓子眼，紧张地后背满是出的冷汗。 樊子晴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盛博淞摸了摸鼻子，目光挪到冯梓懿身上时勉强减少了些紧张，“嗯，医生说需要一个真爱之吻才能让他醒过来。” …… 啥啥啥？真爱之吻？ 躺在床上的是辛迪瑞拉吗？ 盛博淞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担心和紧张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冯梓懿让盛博淞说的谎话。 樊子晴脸上的表情一下就阴郁下来，狠狠地瞪了眼闭着眼的冯梓懿，问：“真爱之吻？意思就是让我吻他呗？说，是不是冯梓懿让你这么说的？” 冯·灰姑娘·梓懿：“不是我。” ？？？ 床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把樊子晴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还是和刚才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真是想占便宜想疯了。 早该想到冯梓懿不可能有什么事的，就算是疲劳过度，凭他这么强装的身体也应该会很快恢复。 昏迷？信你个大头鬼哦。 “子晴真爱之吻是吧？”姜舒弯腰一下捏住冯梓懿的大脸，用力扭了大半圈，“我看看我的手有没有本事把你叫醒。” 冯梓懿：“疼疼疼！妈，我错了，我，我错了！” 冯梓懿的大脸被拽得老长，咧开的嘴连话都说不清楚。 别说装睡了，被姜舒这么一揪，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给她跪下求饶，才一会，眼睛里就充盈了几滴晶莹的泪。 脸被姜舒揪得红了一大块，委屈地看着姜舒和樊子晴，丝毫没了刚才装睡时的平静。 又狠狠地剜了盛博淞一眼，似是在埋怨他连谎都不会说。 ？？？ 盛博淞：你编出来这么一个魔幻的借口，怪我咯？ 冯梓懿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子晴马上就要去剧组了，我这不是想着走之前能……” 之前他可是被樊子晴给占便宜了，事后还不认账。 冯梓懿记仇得很，怎么着也得让樊子晴当众承认，顺便再讨一个吻作证。 偏偏他对这方面的事一窍不通，只能想到可以借着生病的机会浑水摸鱼，却没想好该说什么样的话。 这下好了，便宜没占到，反倒挨了姜舒的一掐。 自己这张英俊的脸啊，多半是要毁了…… “不要脸。” 樊子晴瞪了他一眼，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书不轻不重地丢到他身上。 姜舒刚掐过他的大脸，对他的不满减少了许多，“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来回跑了这么一圈我都累了。” 盛博淞：“我送你。” 姜舒看了他一眼，反问：“你会开车吗？” 盛博淞：…… 不会开车还不能送你啊。 默默地从姜舒手里接过她的包，盛博淞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开车是不太可能了，但坐在副驾驶拎包还是可以的。 姜舒笑笑，赶紧疼爱地在他的头上摩挲了两下，“好啦，知道你也辛苦了，走吧，一起回去休息。” 樊子晴不情愿地看了眼床上的冯梓懿，问：“那我呢？” “当然是留下来照顾他，”姜舒冲她眨了下眼睛，不怀好意道，“他这不还在养病吗？身边离不开人。” 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樊子晴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 樊子晴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 走吧，正好留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等樊子晴去美国拍戏，他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面。 明昭和赵楠在隔壁的病房里，好久没见弟弟，难得晚上不用回剧组去，赵楠准备陪弟弟过一夜。 明天一早就有自己的戏，所以明昭也准备再呆一会就回剧组去。 住院楼的走廊里，只有姜舒和盛博淞慢步走向拐角处的电梯。 两个人中间空出了半个身位，姜舒踩着一双高跟鞋健步如飞，好几次盛博淞伸手要拉住她的手，都被她无意识地躲开。 姜舒走在前面，好几次回头看他，想说些什么，但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又咽了回去。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后，两人很少有这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四目相对，真是满心的话都没办法开口说。 姜舒：“你晚上吃了吗？” 盛博淞：“嗯。” 姜舒：“吃了什么？” 盛博淞：“赵麒说想吃点味道重的，我就给他做了大盘鸡。” 姜舒：“好巧，我吃的也是鸡。” 盛博淞：“嗯，真巧。” 姜舒尝试着开口找话题，结果强行尬聊了两句又让气氛变得比之前更安静。 除了工作，姜舒基本很少跟别人交流，这一点她身边的人都知道。 盛博淞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在姜舒面前总能找到话题。 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开车从医院回到家，缓缓放下来的车库门挡住了外面的路灯。 刚要解开安全带，旁边的盛博淞抢先一步按住了姜舒的手。 按下调节座椅的开关，刚才还直挺挺坐着的姜舒，倏地就平躺在座椅上。 姜舒：？？？ 从副驾驶半弯着腰起来，盛博淞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姜舒身上。 盯着姜舒的眼，沉默了一路的小羊羔暴露了他凶残的本性，眼神里的嫉妒熊熊燃烧，笑容都变得阴森可怖：“你身上怎么有别人的香水味？还装了别人的签名照。” 感受着他每一次呼吸中的醋味，车里的温度被这气味不断地熏高。 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家伙！ 那些人都被他人畜无害的小脸给骗了，要是让他们见到他这么吃醋成瘾，凶残成性的样子，才不会相信刘鸿给他打造的小奶狗人设。 “记得上次我说的吗？” 盛博淞的笑变得更加邪恶，“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怪我了。” 被他压在身下，姜舒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感受他胸口的跳动，今晚被他撕碎……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压在姜舒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右手撑在她的耳边，身体几乎是悬在半空。 “唔！” 盛博淞的吻比上次的还要霸道，又软又滑的舌头大肆攫取着她口中的味道。 几天没有尝过肉味的饿狼，加重了每一次喘息的力道，轻轻地咬噬着她的唇，分明被齿咬得生痛，下一秒覆上来的唇却又成了熄灭怒火的甘霖。 是惩罚，是嫉妒，也是对她的喜欢。 不止是要惩罚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是要弥补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爱上一片草原，偏偏家里除了盛博淞外还有其他小马崽等着她喂，想想也是心累。 姜舒缓缓睁开眼睛，抿着被他咬了好几次的唇，小声地解释：“那张签名照，其实是我帮子晴要的，他当时刚吃完饭换衣服，喷香水的时候沾在我身上了。” 知道步柏在剧组的时候，樊子晴特地找了她，步柏可是实力派演员，没有机会跟他合作，有一张签名照也是好的。 天知道，会被盛博淞误会。 稍微坐直了些身子，姜舒同样没想到，以为只是在他心里点个小火苗燎一下，最后竟然变成了熊熊大火，差点把自己烧晕。 盛博淞尴尬地眨眨眼，刚才那样昏天黑地都没有反应，现在的脸倒是泛起了两片红晕。 盛博淞：“所以……” 姜舒接上了他的话：“所以是你想多了。” 缓慢地转过头，就算是吃错了醋，盛博淞还是奶凶奶凶地盯着她：“但你在医院说我不会开车，冲这句话，我也要狠狠地惩罚你。” 姜舒：“你确实不会啊，我没说错吧。” 挑了下眉毛，盛博淞抬起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低沉的语气充满了勾人的魔力：“是吗？你确定？” 姜舒：？？？ 放我下车！这不是去春天花花幼儿园的车！ 第 111 章 《绝地求生》一经上线, 顿时就成了全网爆火的综艺节目。 没有台本、没有提前安排, 在野外的一切行动都是原汁原味的蛮荒气息, 国内上线的第一天，点击量就飙到了五千万！ 不止是乔纳森, 就连冯梓懿也火了。节目内唯一一位国人嘉宾，出色的野外表现让他的人气暴涨。 虽说人是傻得冒泡，但这一身肌肉还有迅猛的行动力, 在极端的野外环境下还是有用处的。 喜欢健身的直男成了他迷弟, 不少追求荷尔蒙感的软妹也在微博上叫着“冯梓懿，我要为你生狍子”！ 左不过几天的功夫，微博粉丝就涨了几百万, 代言、广告纷纷找上门，姜舒还没来得及高兴, 陈寅仕就在办公室里乐得前仰后合，分分钟咽过气去。 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演戏不行、唱歌跑调, 现在看来，让冯梓懿当个综艺流量也是可以的。 正好，有几档节目主动找上门要合作, 陈寅仕第一时间就把姜舒叫来商量。 陈寅仕摊开手里的几份节目策划，仿佛是坐落在办公桌上的几座金山：“现在有四档节目可以选择, 你看看哪个比较合适？” 姜舒看了一眼那些策划书, 除了收视率比较高的户外综艺外, 还有邀请他当嘉宾的节目。 国内综艺的嗅觉敏锐, 借着冯梓懿的人气正盛，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基本每一份策划书后面都还附带了一些别的内容。 借着“翘屁肉筋男”的珠玉在前，各家都想到了炒作方案，想借机捧一捧自家的艺人。 有在节目里“特殊照顾”的人选，还有故意有亲密接触的安排，冯梓懿身上的傻气，怎么用都合适。 姜舒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有她在，就别想动什么歪的念头。 姜舒把合同合上，推到陈寅仕面前，说：“他现在要专心学习，没有时间参加综艺节目，还是都推掉吧。” ？？？ 有钱不赚，这不是王|八蛋吗？ “拍综艺也不耽误学习啊。”眼看着到手的钱要被姜舒推掉，陈寅仕还在想方设法地劝她。 姜舒微微一笑，坚定地回了两个字：“耽误。” 这些综艺节目都不合适，除了几个要炒作的，有几项片酬高的户外节目危险性也很高。 想到了自己在非洲的经历，冲着冯梓懿的安全考虑，也不能替他做这个主。 陈寅仕拗不过她，只好失望地叹一口气，随手把文件都推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几个月公司的收入大部分都来自她手下的艺人：樊子晴风头正盛，还有几个剧本正等着她接，后来到她手下的南征、白淼他们也很吸金，就连明昭，刘鸿都开始大力地捧她…… 放眼望去，娱乐圈新崛起的一批小生小花全都在她手里，再别说和她恋爱的盛博淞了。 虽然他人在聚星，但不少赞助商都冲着姜舒的名号把钱投进了盛天。 手里全都是炙手可热的新人，又有刘鸿这个大靠山，姜舒的话自然是分量十足。 起身离开时，姜舒又说了一句：“哦对，安排白柒去一趟美国吧，子晴一个人去拍戏我不放心，让他跟着比较好。” 陈寅仕愣了一下，反问：“你不是让他陪尹珂跟展吗？” ？？？ 姜舒一脸懵逼，“什么展，我怎么不知道。” “伦敦的那个时装展啊，”陈寅仕从旁边的抽屉里掏出一份合作文件，交给她道：“她说是你同意她去的。” 是伦敦一个不太知名的走秀，需要二十名模特，除了尹珂之外，还有公司其他几名模特也参加。 “五万块？！” 看到合同上的金额，姜舒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么点钱尹珂竟然肯要？光是她身上背的限量版包都要几十万了好吗？ 右下角清楚地写着尹珂和其他模特的名字，下面的日期，就是三天前。 最近一直在忙明昭的事，冯梓懿学习起来也是个不省心的，这么一想，好像都好久没有跟尹珂联系了。 之前她说她要回家的一趟，怎么要跑去跟展了？ 从公司出来，姜舒飞一样地跑到尹珂在市里的别墅。 看到姜舒，开门的管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苦口婆心道：“姜小姐，您可算来了，现在只有你能联系到我家小姐了。” 姜舒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问：“怎么回事？” 尹父在意大利谈生意，据说好像对合作伙伴的儿子挺看好的。在两方的安排下，尹珂面前和那人吃了一顿饭，结果吃完饭尹珂回了家，那人进了医院。 右手骨折，还是餐厅里的服务生叫得救护车送他走的。 她喜欢秦韩，未来嫁的人也只能是秦韩。 这件事，从几年前尹珂就告诉尹父了，只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知女莫若父，知道她是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什么事都坚持不了太久，却没想到，在秦韩这件事上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不同意！说什么都不同意！ 秦韩不过是个没有名气的设计师，这种工作说没有就没有，至于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距离世界首富只有一步之遥，尹父多少钱没有见过？所以也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只图两个字：稳定。 很明显，秦韩不是尹父眼里可以稳定的人。 尹珂为了跟秦韩在一起，跟尹父大吵了一架。 丢掉了身上的首饰和包包，黑卡也用力地掷在他面前，离开家时，她除了一套衣服外什么都没有带，从那天后，尹家名下的住宅管家，都接到了不能收留的尹珂的通知。 还是平常太娇惯她了，才养成她这样的大小姐脾气。 想要跟秦韩在一起是吗？那就在一起吧，看他能不能养得起你！ 姜舒连忙给尹珂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提示已关机，给秦韩打电话，委婉地问尹珂的情况，结果他也是好久都没有打通过尹珂的电话，还以为她跟姜舒出国了。 尹珂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跟所有人都切断了联系。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冗长的通讯录，突然停在白柒的电话号码上，这才想到了最重要的事。 对啊，既然尹珂去伦敦要白柒跟着，肯定白柒能联系到他。 “嘟嘟……喂？” 电话只响了两声，白柒就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姜舒的电话，他不敢不接。 姜舒冷冰冰地问：“尹珂在哪？” 白柒正在和小姑娘约会，原本暖洋洋的氛围被姜舒的一句话，瞬间降低了温度。 尴尬地对女生笑笑，白柒赶紧捧着手机往外走，“我不知道啊，她不是回家了吗？” …… 姜舒的语气比刚才还要冰冷，每个字都透着她的狠恶：“再装？信不信我现在顺着信号过去把你的头拧下来？” 隔着电话，白柒都差点给她跪下认错：“姐，我错了，别杀我，我才刚要交出我的初恋啊。” 姜舒：？？？ 浅声说了一声恭喜，姜舒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继续追问：“老实交代，尹珂现在在哪呢？” “在我的单身公寓住，”刚说完，白柒赶紧补了一句，“姐，你可千万别找她，也别说是我说的，尹珂说了，要我敢说出去，她就把我的头拧下来。” 左右都是要被拧下头来的，为了让头在脖子上多呆几天，先稳住姜舒再说。 姜舒点头同意：“好，我不去找她。” 换做是自己，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让别人找到自己。 两手空空地从家里出来，从来不在乎钱多少的尹珂现在要为五万块走半个月的秀，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 她和自己都是一样的性子，不喜欢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人，所以这个时候，她谁都不会主动联系。 过了半天，姜舒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她最近，还好吗？” 白柒：“不太好，每天都不说话，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我也不好，现在都是住法务部小刘儿的家里，我这上个月的工资啊，这才几天？已经被她花得差不多了。” 白柒一个月的工资才不过一万，从发工资到现在不到一周，已经只剩下几百。 这对尹珂来说已经是节约得不能再节约了，可还是支撑不了她多久。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姜舒说：“我一会给你打十万，去伦敦要花不少钱，她想买什么就买，别亏了她。” 想到尹珂花钱的速度，白柒咽了咽口水道：“十万？我们要去半个月呢。” 姜舒：“别担心，我跟你们去。” ？？？ 白柒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去？那尹珂不就知道是我告诉你了吗？姐，我不想死在国外……” 姜舒：…… “放心，我偷偷在后面跟着，不会让她知道的。” 姜舒当然知道被尹珂看到的后果，但是想到尹珂现在的情况，她怎么可能放心尹珂一个人去？ 有什么事，她总是自己消化不告诉别人。但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担？ 跟着，必须跟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胡歌的老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2 章 跟尹珂去伦敦的决定, 打乱了姜舒所有的计划。 原本安排白柒陪樊子晴去美国, 现在只能交给冯梓懿，白淼和董一涵正在事业的上升期, 好几个要合作的商演合同也只能交给别人来看。 最重要的是盛博淞，第一张专辑爆火之后，在准备第二张专辑的同时, 还要继续进修音乐。 之前没有任何音乐的底子, 只能靠后期学习弥补之前落下的空缺。 趁着最近的事情不算多, 刘鸿给他安排了去维也纳学习的课程，为期一个月, 也是在这两天出发。 姜舒本来决定要陪他去的，现在看来…… 盛博淞坐在姜舒的行李箱旁边, 安静地看她把衣服一件件地塞进去, 可怜巴巴地看她一眼, 小声问：“不是说一起去维也纳吗？机票都买好了。” 去维也纳的机会盛博淞期待了好久。 难得的二人世界，难得的一个月假期。没有工作、没有其他人，就只是单纯地和她一起安安静静地谈个恋爱，享受自己的私人时间。 没想到最后临门一脚, 球又脱离了预计的轨迹。 姜舒正在折叠围巾的手顿了一下，解释道：“公司临时安排了点别的事, 我得出差一趟。” 盛博淞帮她按住箱子里的衣服，这才把围巾塞进缝隙里。 盛博淞：“去哪？” 姜舒：“温哥华。” 盛博淞：“去多久？” 姜舒：“一个月吧。” 盛博淞：“回来还会爱我吗？” 姜舒：“？？？” 跟她在一起后, 盛博淞越发地没有安全感。看她和别的男人走得近心里就酸酸的, 看她和别的男人说话都能闻到一股醋味。 盛博淞从来没有这样自私过, 自私到不想让别的男人靠近姜舒，自私到想占据她最私人的时间。 别的他都不想要，唯独姜舒，是他的梦寐以求。 姜舒耸了耸肩膀，捧起他的脸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瞎想什么呢，就是有点事要处理，完事我就回来了。” 盛博淞勉强勾起嘴角，双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腰。沉默着不说话，但他所有的不舍姜舒都能感受到。 知道尹珂最近变故的人不多，就连白柒也不敢多问。 姜舒能理解尹珂那种不想告诉别人的自尊心，所以就算是最亲近的盛博淞，她也只好选择隐瞒。 尹珂的身边没有秦韩陪着她往前走，一定很孤独吧。 想到这，姜舒不由地抱紧了些盛博淞。 盛博淞向旁边翻了下身子，失去重心的姜舒瞬间就躺在了他的身下，感受着他加速跳动的心脏，还有肚脐下面那处顶着自己的东西，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只是想抱抱他，可没有其他的想法啊！ 轻轻地在姜舒的唇上碰了一下，盛博淞缠绕在腰间的一双手开始向下移动。 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迷离的眼神蒙着一层不可捉摸的雾，自己映在其中的倒影都变得模糊。 盛博淞抵在姜舒的肩膀上，轻轻地咬舐着她的耳垂，小声道：“小舒，我想要你。” ！！！ 头脑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试着把他从身上推开，每一次使力，都让他粘得自己更紧，如同在跟一块膏药作斗争。 姜舒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想法。 浑身不由地颤抖，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尹珂的事，根本装不下其他。 姜舒的两手挡住中间，手背感受着他胸口练出的胸肌，明显比两个月前要更结实。 姜舒：“你太小了，还是，还是在过段时间吧。” “小吗？”盛博淞故意挺了下身子。 分明是在做坏事，但他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就像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在跟小伙伴比较大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开车速度有多快。 盛博淞眨了眨眼睛，惭愧地抿了下唇，有些自卑道：“我觉得……不小吧。” ？？？ 你在说什么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冷静！你要冷静！ 用力地把盛博淞从身上推开，坐起来的时候，姜舒感觉身边的氧气全都被烧了个干净，深深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喘过一口气。 “我不行，我做不到，”扶着头，姜舒感觉自己平常的强硬全都碎成了渣渣，“我……再过段时间好吗？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 盛博淞淡淡然地点头，搓了一把脸，刚才眼神里的那种浓情被冲淡了不少。 靠近了些，他伸手握住了姜舒的手，打趣地笑道：“感觉刚才你才更像是十八岁的小女生，我是坏人一样。没事，我等你。” 姜舒是强势了一点，但和他一样没有谈过恋爱好吗？ 第一次要尝试这种事情，肯定会怕的啊！ 挺直了身子，姜舒不服气地说：“我看着像是小女生？我分明是坏女人啊，信不信我今晚就睡了你？” 行动上是不是矮子不要紧，但在嘴上，一定要当这个巨人！ 盛博淞被她逗笑了，五指顺势扣住了她的手，“好啊，我求之不得。” ？？？ 不是说等我的吗？ 刚才姜舒还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被盛博淞一句话给吓怂了，刚才钢铁一样的腰板瞬间萎靡成了棉花糖。 怕了怕了，这个巨人我不当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 姜舒订了尹珂他们之后的一班机，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入了秋，伦敦的气候比国内清冷了几分。刚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泥土味道，阴沉沉的天不由得让人想要抑郁。 白柒把所有的行程都发给了姜舒，头一次单独负责艺人，白柒没有什么经验，难免会有纰漏的地方。 姜舒重新捋一遍行程安排，再发给他，才更加井井有条。 尹珂品了一口咖啡，警惕地问了一句：“在跟谁聊天呢？” 白柒被吓得赶紧把手机按在腿上，强挤出一个笑来：“啊，姜姐给我布置了工作。我就跟她聊几句。” 听到姜舒两个字，尹珂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眼神比刚才还要凌厉：“你跟她说什么了没？” 来英国的事她不想告诉任何人，为了区区五万块钱要跟展一个月，呵，这么丢人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坐在泰晤士的河岸边，徐徐的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远眺河对岸的建筑，要是秦韩在这里的话，或许心境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似乎这里让她变得更加忧郁。 ——姐，尹珂好像很不高兴怎么办？ 快速地编辑一段信息给姜舒发过去，白柒恐惧地咽了口口水。 白柒也不想老是陪在尹珂身边，但两个人共用一张银行卡，尹珂花钱还不看标价，敢少看一眼？估计晚上就要一起睡大马路。 姜舒刚下飞机，连上机场wifi的时候，白柒的消息正好发过来。 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姜舒无奈地回了两个字：凉拌。 正在看手机的姜舒猛地回头，跟在后面的游客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停住了脚步。 “excuse me？” 姜舒尴尬地笑笑，道歉道：“sorry”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从飞机上下来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应该不可能是盛博淞啊，昨天晚上送他上的飞机，按照刘鸿给他的安排，这会应该都已经开始上课了。 姜舒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自己太敏感了，这才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订的酒店就在尹珂他们楼上，跟白柒联系起来方便，出了什么事也好应对。 明天晚上有第一场秀，看白柒发来的资料，是一个比较小众的牌子，邀请的嘉宾只有二百多人，之前没有做什么宣传。 在酒店里坐了好几个小时看资料，要不是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做菜节目，姜舒还不觉得饿。 打开酒店的窗户，正是吃饭的时候，一些街边小吃的香味都顺着窗飘了进来。 姜舒对着镜子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去吃个饭。 零星的灰色粉末顺着楼上的窗户落下来，依稀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掸了下蓄长的烟灰，尹珂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柒哥，你说如果姜姐遇到我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办？” 白柒：“我怎么会知道？” 尹珂低头冷笑了一声，问：“那你幻想一下，假如刘鸿阻止姜舒和盛博淞在一起，姜舒会为了他跟刘鸿决裂吗？” 问题的难度越来越高，他不过是个小助理啊，这种事情他怎么能猜到？ 白柒跟挤牙膏一样纠结了半天，才为难地说：“应该会吧？感觉姜姐也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尹珂认同的点点头。 重新转过身子，尹珂半边身子仰出阳台的时候，长直的黑发一泄如注，双手撑在窗框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楼上掉下去。 尹珂：“唉，如果她在的话就好了，真希望她能给我点意见。” 躲在楼下，尹珂刚才的那番话姜舒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冒头告诉她自己在这。 想听意见是一回事，见到她狼狈的样子是另外一回事，尹珂绝对不会想现在见到自己。 “她会的。” 尹珂：？？？ 姜舒：！！！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声音。 楼上？楼下？是个男人的声音！ 第 113 章 是盛博淞！ 是秦韩！ 姜舒和尹珂听到那声音的瞬间, 脑海里同时闪过了一个名字。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只听得出来是从外面传来的一句国语，字正腔圆、声音浑厚, 是最熟悉的声音, 好像前不久才刚听过一样。 尹珂半个身子慌忙地从窗口撤了回去，要不是白柒扶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千万不要是秦韩, 一定不要是他。 她不想让秦韩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不想让他露出可怜自己的目光。 反倒是刚才藏在屋里的姜舒，猛地从窗户里探出了身子、上下来回在观望周围的窗口，非要找出那个声音不可。 让我看看盛博淞藏在哪扇窗户里？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怪不得在机场总觉得有人在后背偷瞄自己, 那铁定就是盛博淞没跑了！ 这小子，竟然敢背着自己跑来英国？ 拿起手机, 姜舒火速地拨通了盛博淞的视频电话。 盛博淞：“喂？” 电话从视频变成了语音, 听他周围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酒店的房间, 绝对是！否则才不会放过跟自己视频的机会。 姜舒手指快速地敲击着窗框, 一边说话一边观望着窗外的景, “你在哪呢？怎么不接视频电话？” “那个……我, 我这边有点不太方便, ”盛博淞轻咳了两声, 故意转移话题道, “对了, 你到加拿大了吗？天气还好吗？” 他在撒谎！ 盛博淞这一张口，姜舒就猜到他是在编谎话。 因为只有编谎话的时候，盛博淞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 呵呵，藏在酒店里当然不方便了，真要是被自己揪出来，他肯定能猜到后果。 姜舒停止了手指的动作，语气坚定地问：“你在英国是吗？” “没有啊，我在维也纳。”盛博淞还在试图解释。 姜舒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就接我的视频，我刚才分明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被姜舒这么高声地质问，盛博淞顿时就没了底气：“别了吧，我真的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姜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越是这样闪躲，就越能确定刚才的猜想，“我现在可以确定，刚才我在窗外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你的。” 想骗我？还是等你长到我这么岁数的时候再说吧。 盛博淞：“……” 姜舒这么坚持，盛博淞也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好乖乖地挂断电话，重新给她开视频。 打开的瞬间，姜舒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好像是泡在水里的，依稀还能听到水声。 从后置摄像头切换到了前置，姜舒这才看到盛博淞湿漉漉的脸。 盛博淞的小脸被水雾熏成了粉红色，委屈的咬了咬唇，樱桃色的两瓣垂涎欲滴。 头发上还滴着水，才没几秒的功夫镜头就变得模糊。 重新擦拭着前置摄像头，褪去水雾后，周围不断蒸腾的水汽依稀可见。 镜头里能看到他光溜溜的上半身，在浴缸里向后靠了一点，顺手抹了一把脸，简直要让她体内的荷尔蒙爆表。 哦，怪不得不方便呢，原来他是在洗澡啊。 ？？ 等等！他竟然在洗澡，而且是泡在浴缸里的那种洗澡！ 刚才那一团黑色的东西…… 妈耶！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姜舒不敢再回想，赶紧闭上眼神，被他吓得甚至连他的脸都不敢直视。 完了完了，自己刚才亵渎了宛若神明的盛博淞，她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怎么在洗澡啊！”赶紧把手机盖在窗台上，姜舒脸上倏地泛起两片潮红，“在洗澡你还不说一声？” ？？？ 看到镜头里的一片黑，盛博淞心里委屈：“我说了我不方便啊，你非要跟我开视频。” “我哪知道你……” 唉！ 以为自己掉到了一条大鱼，结果非但丢了鱼竿，连自己都摔进水里成了落汤鸡。这种乌龙，越想越憋气。 姜舒：“算了，你先洗吧，我没事了。” 刚要把手机拿起来，无意间就瞥到了他胸前的凸起。 该死，自己这眼睛是怎么长的！光看不该看的地方！ 眼睛：？？？ 关我毛事？！ 姜舒不敢再拿起来，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东西就忍不住要捂着嘴，嘴角特么疯狂上扬，怎么都克制不住，“你挂电话吧，我去忙了。” 盛博淞赶紧挂断了视频电话，躺在浴缸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过去的两分钟，简直是去鬼门关兜了一圈那么刺激，不过幸好，最后还是平安无事地从里面逃了出来。 只是，她刚才看到什么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是奇怪。 —— 这两天，白柒带着尹珂忙前忙后，跟着赞助商去试了几乎几十套衣服。 尹珂的台风和气场只有姜舒最清楚，在国外的那些设计师眼里，她不过是个国内的小模特而已，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 尹珂，没有人会联想到她的姓氏会跟尹氏集团有关系。 秋冬季的时装主要以深色系为主，都是跟尹珂气场相符的设计，但穿在她身上，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一连换了好几套出来，设计师都不满意。端起下巴审视着她，可以确定就是她人的问题，和衣服没有关系。 扯了一下尹珂身上的围脖，设计师失望地摇摇头：“你们公司的模特不是应该很专业吗？这个模特是怎么回事？（英文）” 随行的白柒赔着笑脸，只顾着道歉，都已经忘了这不过是一个小牌子的设计师：“对不起，说不定再换几套衣服会好一点，她其实很有经验的，相信我，您设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一定会更出彩！（英文）” 站在旁边听着他们交谈，尹珂攥紧的五指微微颤抖。 换做之前，谁敢这么碰她？肯穿她设计的衣服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挑三拣四？ 努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涌上胸口的那一股怒气勉强被压了下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人给自己撑腰了，没有父亲、没有钱，就连姜舒也不在身边。 未来还会面对更多挑刺，她必须要学着适应。 赚钱，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活下去。 尹珂重新又更换了几套衣服，这一次，她带了些许怒气的态度和衣服棕红色的色调相得益彰，试着走两步，这才是设计师最理想的状态。 以前帮秦韩走秀完全就是兴趣爱好，穿着他的衣服走过t台是一种享受。 但是现在，享受变成了工作，就算让设计师和观众都满意，尹珂的心里总觉得有一点不太舒服。 昂首挺胸地走在t台上，尹珂已经忘了该怎么微笑。冰冷地看着台下的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有的只是空洞的麻木。 快点吧，快点走完这一场秀就结束了…… 秀场距离住得地方不远，十五分钟的路程就能走到酒店。 穿着高跟鞋出来，没走两分钟，尹珂就被地上的石子硌得脚疼。 跟在后面的白柒一边低头发消息，一边加快脚步，说：“快走吧，感觉一会又要下雨了。” 英国的天气阴晴不定，不过看头顶厚重的一大朵乌云，就像是蓄满了水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不用白柒开口，尹珂就已经加快了脚步。 小羊皮底的高跟鞋不适合走路，脚底、脚腕都被磨得生疼，但越是疼，她就走得越快。 现在，也只有疼痛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雨一滴一滴地从天上降落，连在一起，很快就浸湿了街边干燥的路砖。 “嘎~” 尹珂走得太快，鞋后跟突然就折断了。 右手勉强撑住电线杆站着，这才没有狼狈地摔在地上。 真是倒霉！ 雨越下越大，把高跟鞋从脚上取下来，尹珂看到脚腕上的红肿时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看来今天是要淋着雨回去了。 也好，本来今天就够糟糕，来一场更糟糕的雨刚刚好。 头顶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原本要落在身上的雨滴全都被隔在了外面。 大雨倾盆，雨滴顺着伞骨滑落。 回头时，尹珂有想过出现的人会是秦韩，却又不想看到他。 白柒：“你的鞋坏了吗？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白柒连动作都很谨慎。 果然，不可能是他。 尹珂接过他递来的纸，勉强勾了勾嘴角：“我记得咱们出门没带伞，这雨伞是哪来的？” “这，这个……” 白柒被她问住了，挠挠头，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回答？刚才姜舒把伞交给自己的时候，也没告诉他该编什么借口啊！ 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激起了白色的水雾。 就在一个路口之外，姜舒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快步地往前走。把伞给了白柒他们，淋雨的只能是她。 “该死！” 十字路口的红灯让她不得不在雨里多站一分钟，抖动着肩膀，秋雨让她感觉到了初冬的寒意。 冷，真的很冷。 雨倏地被挡在了外面，正在好奇是哪个心善的路人帮自己挡雨，姜舒湿透的外衣上就多了一件外套。 秋雨虽凉，但外套的热度不减。 扭过头，姜舒瞬间就对上了盛博淞眼神里的愧疚。 盛博淞：“对不起，我来了。” 第 114 章 他的肩膀上有雨水沾湿的痕迹, 直直地盯着自己, 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等着被老师批评。 盛博淞的突然出现吓了姜舒一条, 雨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攥着衣袖，盛博淞试探地擦拭着她湿漉漉的脸, 轻轻地蘸了两下, 把脸上化了的粉底全都擦掉。 姜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问：“你不是在维也纳吗？” “嗯……”盛博淞逃不过姜舒的追问，只好老实地交代, “其实我到维也纳后就飞来伦敦了。” 姜舒：“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求生欲逼迫着盛博淞说实话：“柒哥。” 叛徒！ 早该知道白柒是墙头草才对！当初既然能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说出尹珂的行程，自然可以把自己的行程也告诉盛博淞。 该死, 真是大意了。 在机场那次，不是自己的幻觉，就是盛博淞偷偷跟在她后面。 酒店里, 听到的也是盛博淞的声音，本来要订姜舒楼上的房间, 但尹珂和白柒提前预定, 只好订了姜舒楼下的那一间。 至于看到的那一团黑东西…… 不过是盛博淞着急忙慌地跑进浴室时，顺手带到浴缸里的深蓝色毛巾而已。 当时看得不清楚, 注意力也只在那团黑东西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短裤。 好了，这下所有的“灵异事件”都得到了解释, 眼神里的惊讶逐渐变成了埋怨, 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姜舒可是用了大半的力气。 抬手又是一拳，打在盛博淞手臂上的时候，姜舒都被作用力震得手背发麻：“不好好学习，跑来干什么？！” 挨了姜舒的两下打，盛博淞也不闪躲，任凭小腿的疼顺着肌肉向上蔓延，还是稳如泰山地站着。 不能躲，伞还在手里，躲开的话，雨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机会你知道有难得吗？我师傅可是走了不少门路。” “你这不去上课，以后你的事业怎么办？你以为上学的机会什么时候都有吗？” “你现在才刚出道，还没有沾沾自喜的资本，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沉淀，厚积薄发。” 听着姜舒一句又一句的责怪，盛博淞没有一个字的反驳。 替她撑着伞，路口的红绿灯已经重复了好几次，街道里，姜舒的声音压过了淅沥的雨声。 姜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我来是工作，你是为了找我度假吗？” 这时候，始终保持着沉默的盛博淞赶紧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是想确认你的安全，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姜舒摊开双手，“我没事啊，既然可以照顾好你们，我当然可以照顾好自己。” 盛博淞不说话，而是伸手替她理着粘在额头上的碎发。 苦涩地勾起一个笑，眼神里的心疼在姜舒的胸口最柔软的那一处用力地戳了一下。 要是能照顾得好自己，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如果今天的倾盆大雨没有把伞交给白柒，或许盛博淞也不会冒着被训的风险跑出来。 她心里只想着历难尹珂，却忘了，盛博淞也像她一样，心里也装着自己。 在自己心里，他的事业无比重要，但在盛博淞眼里，姜舒却要比事业还要重要。 他跑来英国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说到底，自己才是他逃学的原因。 姜舒的喉咙堵得难受，真后悔刚才说出教训他的那些话。 刚才的怒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强大的女超人被英国潮湿的空气弱化成了一个普通女人。谁都不是无所不能的，姜舒也一样。 姜舒耷拉着肩膀，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盛博淞摇摇头，左手小心翼翼地把她肩膀上的头发撩到一边，“没事。” 正说着，盛博淞慢慢地把姜舒揽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喘息，她身上还是保持着那一股雨后的花香气味。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服，但是贴在盛博淞的身上，他的体温却把附在身上的寒意驱散得干净。 姜舒安稳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几天以来，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刻。 原来身边能有人陪着，真的很好。 盛博淞：“我可以继续留在这陪着你吗？” 想到他为期一个月的学习机会，姜舒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送到机场。 嘴上不说，但是不争气的双手偏偏主动地搭在他的腰上，紧紧缠在一起怎么都不肯放开。 留下，当然要留下！ —— 盛博淞从楼下搬到了楼上，住在同一间房里，勉强算是又拉近了一点和姜舒之间的距离。 晚上，姜舒趴在床上看白柒发来的设计图纸，都是明天参展的服装，现在看看也好提前选出几件比较适合尹珂风格的。 坐在床边的盛博淞握着一把水果刀，缓慢在手里的苹果上推动，很快就分离了外面的红色果皮和嫩黄色的果肉。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姜舒，他又开始给她剥橘子。 盛·海螺姑娘·博淞绝对是居家生活的一把好手！ 姜舒住了这几天，房间里的卫生都是等酒店的保洁人员来整理，每天忙着协调工作，有时候吃饭的包装盒都会随手丢在旁边的桌子上。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自己一个人这样过也没觉得不好。 直到盛博淞住进她的套间，占了她的半边床，才发现原来生活中多了一个人，生活的品质也会有很大的提高。 虽然说是同居，但是跟盛博淞同住在别墅的两间房，和现在住在酒店的一间房，完全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会有人帮自己整理好第二天要穿衣服，会有人在自己累得睡着时在身上盖上被子，沉浸工作的时候，旁边有声音就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密室，甚至睡觉的时候，暖得热烘烘的床也能让她睡得更香。 姜舒之前一直担心，和盛博淞在一起时会不习惯。 现在，吃着他削好的苹果，靠在他的手臂上工作，就连电视机里的背景音乐都刚刚好，虽然平淡，但是这种安静的小美好却让她很安心。 选择和他在一起，或许真的是她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把橘子上的白丝全扯下来，黄色的果肉只有薄薄的一层衣，果汁充沛，撕下一瓣放在手里，都有几滴从缝里挤了出来。 “啊。” 盛博淞两指捏着橘子递到姜舒嘴边，看了看电视机里已经结束的节目，准备一会就换一个频道。 来回滑动着照片的设计图，自然地张开嘴，看到那一张长风衣时，姜舒的下巴突然僵住了。 橘子安静地躺在她嘴里，眼睛聚焦在屏幕上的照片，姜舒仔细地审视着那几张设计图都忘了要咀嚼的动作。 “这几套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啊。” 姜舒把那些衣服设计全都挑选出来，放在一起，熟悉的风格扑面而来。 这分明就是秦韩的设计啊！ 秦韩的设计风格很明显，就连尹珂都比不上姜舒这么了解他。 几乎只要一眼，她就能确定这套衣服是不是出自秦韩的手笔。 秦韩的设计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元素的杂糅，他会利用各种看似不搭调的元素来完成一套设计。 可能是原宿风搭配金属，也可能是深蓝色系配上抢眼的红，就算是再不协调，经过他的一双手，总能让它们完美的融合，给人带来全新的感受。 这几套服装明显走的就是秦韩的路子，仙鹤、莲，这些国风十足的配图国外的设计师很少会用得这样内敛。 姜舒把电脑推到盛博淞面前，问：“你看着像谁的设计？” 盛博淞瞟了一眼，回答：“是秦韩吗？” 和姜舒的直觉一样，盛博淞看到这几套衣服的时候也想到了秦韩。 和他合作过的次数不算少，能够理解他的设计理念和风格，偏偏这几套衣服实在太明显了，就算有几处改动，也很难掩饰。 从一堆文件里找出这次的合作名单，并没有看到有秦韩工作室的名字。 方圆工作室，要是尹珂看到这五个字，应该也不会签合同了。 只是，好端端的设计为什么要交给别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基本没有什么名气的小牌子。 秦韩很少会把自己设计的衣服卖出去，更没有和其他品牌合作的经历。 把自己的设计交给别人，不像是他的作风。 从通讯录里找到了秦韩的名字，姜舒迫不及待地打通了他的电话。 秦韩：“喂？” 那边的声音很安静，几个小时的时差，他现在应该喝得烂醉才能抓得住设计的灵感。 姜舒来回翻看着电脑上的设计图，一本正经地问：“我在一个英国的服装品牌看到你的设计了，是你跟他们有什么合作吗？还是被别人剽窃了你的……” “不是剽窃，”电话那头的秦韩很冷静，翻了一页纸，解释说：“也不是合作，我是把那几套设计送给他们了。” ？？？ 怎么回事这样？ 姜舒越听越迷糊，问：“为什么？” “我想帮尹珂。”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慕秀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5 章 尹珂和家里决裂的事, 不止是姜舒, 秦韩也很清楚。 因为当她离开尹家的第二天，尹父就坐着直升机降落在了他的公寓楼外, 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勒令他离开自己的女儿。 秦韩知道尹珂不会上门来找自己, 就算是被父亲狼狈地赶出门，也不会暴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她会装出一切都很好的样子，会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都是最了解尹珂的人, 既然姜舒能猜到尹珂的选择，秦韩也可以。 尹珂擅长走秀，擅长在t台上绽放魅力光芒，她一定会靠当模特来赚钱维生。 时尚杂志、时尚大牌，但凡是能够接触到的, 秦韩一定会无偿给他们几样自己的设计，确保那些衣服可以有适合尹珂的款式。 尹珂是天生的衣架子, 也是近乎完美的维纳斯女神。 凡是穿在她身上的衣服, 似乎也沾染了她身上的灵气, 随行摆动时, 透着超脱凡尘的质感和尊贵。 只是尹珂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对服装也很挑剔, 并不是所有设计都适合她。 秦韩清楚, 该怎样在舞台表现她的美。 姜舒捧着电话听秦韩说了许多, 和盛博淞对视一眼, 问：“所以, 你也跟尹珂来英国了吗？” 秦韩回答道：“我提前了几天到的, 她不愿意去找我, 那我只好主动来英国找她。” 他的一句话说出了盛博淞的心声。 盛博淞赞同地点点头，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同时天涯恋爱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虽然方法不同，但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他们都付出了很多。 姜舒：“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继续传来翻动书页的声响，“在秀场，有几件设计的成品和我给的图片有出入，我在跟他们协调，让他们修改一下。” 相比之前的几场时装秀，明天的观众应该是这一个月以来最多的一次。 金九银十，在时装界这个定律更适用。 九月份的最后几天，几乎各大品牌都已经发布了秋冬款的设计，而一些设计大师，也会在这几天参加一些时装秀，根据配色、风格预测一下明年流行的款式。 五百名观众，对于这个小众品牌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规模了，要是能一鸣惊人，说不定半个月后的巴黎时装周，也能收获知名设计师的青睐。 合上了手里的画册，秦韩语气坚定地说：“这个机会对尹珂很重要，我得帮她。” 时装和模特是分不开的，出彩的设计往往也会打响模特的招牌。要是能和顶级的设计大师合作，那尹珂以后就不用再苦哈哈地为了几万块跟展。 走一步一百万的收入水平，尹珂完全有这个实力可以达到。 听到秦韩的话，姜舒都替尹珂高兴。 她不用再彷徨地考虑什么秦韩爱不爱自己的事，他爱，非常地爱！ 但是在经纪人的角度，姜舒又在替秦韩可惜。把自己的设计都交给别的品牌，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后，谁还会知道秦韩的名字呢？ 姜舒：“你这样交出自己的设计，不会觉得可惜吗？” 听她这么问，秦韩忍不住笑出了声，回道：“只要是为了她，就没什么可惜的。毕竟我可以有无数个设计，但爱的人，只有她一个。” 盛博淞下意识地握住了姜舒的手，逐渐收紧，胸膛的炙热丝毫不减。 就像秦韩说的，只要是为了她，就没什么可惜的。 有秦韩在尹珂背后帮忙，姜舒的工作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秦韩不止是在国内小有名气，国外也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设计，所以在设计的协调方面办起事来能轻松一些。 今天走秀用的衣服已经全部送来了，模特们化好妆在后台等待着上场，眼神略过衣架上的服装，有几件设计让她们眼前一亮。 “好美啊，这用的是孔雀羽毛吗？” “这是什么设计啊？怎么中间还是空的？是机器做出来的吗？” “真的好好看啊，好像婚纱哎，手感真的超级好！” 所有人都围在中间的这一身衣服，看个不停。每一套服装都有搭配的配饰，其他的服装基本就只有两三件，这一套足足有十件！ 尹珂坐在高脚椅上玩手机，对那套衣服根本提不起好奇心。 这个世界上，只有秦韩设计的衣服才是最好看的，别人就算设计得再好，跟秦韩的比起来也是逊色一筹。 “这件衣服不是给你们的，不要动，小心碰坏了，”让模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穿着西装的男策划重新检查了一遍这套衣服，“这可是今天的压轴设计，跟其他的衣服都不一样。” 墨绿色的主色调下透着点点的金色，再往里看还能看到婚纱一样的白纱。 跟其他的服装比起来，这件要显得更加厚重，应该是为宴会设计的晚礼服，领口用了黑色的羽毛，更像女王的领羽。 女模特失望地撇撇嘴：“但是我们不是拍好上台顺序了吗？又找来了新的模特来穿它吗？” 策划摇晃着手指：“不，这件衣服交给尹珂。” ？？？ 尹珂：“我？” 策划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你，等到最后压轴上场。” 尹珂这段时间的状态很不稳定，有时候发挥得很好，有时候发挥得很差，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状态。 把这么重要的一套设计交给自己，呵，不怕自己会砸场子吗？ 尹珂起身去看了这套最特殊的设计，看到精致的面料和手工，她的后脑倏地一阵发麻。 和秦韩的设计风格好像！ 他喜欢用镂空和缂丝的绣法，也喜欢用各种动物和植物的图案，要不是想到秦韩从来不把设计交给别人，尹珂还真的会以为这是出自秦韩的手笔。 嗯，这样应该不是他设计的。 这衣服太厚重了，虽然看起来很美，但一定不适合穿在宴会上，徒有华丽的外表而已。 该说不说，除了秦韩的设计之外，尹珂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华美的风格。 既然主办方确定自己压轴，那这次，一定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才行，不能让所有人失望。 时装秀正式开始，除了t台下高亮的led灯，舞台上方的灯也发出各色的光芒。 音乐声起，模特依次按照顺序走出。 台下的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擦亮了眼睛，仔细地扫过每一套服装，每一个亮眼的设计都值得他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 东西方模特展示出不同的设计风格，抓住文化之间碰撞的火花，对未来一年的设计都能有些许的启发。 “你看那个女模特，很……” “难以形容对吗？”旁边的男人接上了他的话，“我刚才就注意到她了。你看那些衣服，简直就是专门为她设计的一样。” 昂首挺胸地迈步，在t台的这一片天地之中，尹珂绝对是最亮眼的存在。 自然的笑容，傲视一切的眼神，就连走路时上下飘动的长发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连续上台的三次，每一次她身上的服装都最令人印象深刻，而她本人，也是最让人神魂颠倒的。 尹珂是t台上的女王，就算不在秦韩的那一方天地，她也可以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她天生就属于这里，大步向前，注定要征服所有人的审美。 回到后台，她换上了那一套笨重的礼服。 要两个工作人员小心地调整，才勉强能套在她身上。 合适，简直太合适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胸前的羽毛好像是嵌在衣服上，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从衣服上脱离下来。呼吸时，胸口会跟着微微起伏，藏在里面的金色若隐若现。 难怪要用这一套衣服压轴，最特殊的设计，无疑是整场秀的一颗重磅炸|弹，只要上场，一定能点燃全场的气氛！ 灯光渐暗，音乐也换成了更加悠扬地一曲古典乐。 穿着礼服缓缓地从后台走出，尹珂双手插在两侧，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墨绿色的外表浮动着金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是一种近乎魔幻的视觉效果，拖地的长裙用了黑色羽毛，随着周围的风抖动，上台时，边缘已经有几根开始脱落。 走到t台的正前方，尹珂高傲地勾起一丝微笑，眉眼间满是对万物的不屑，抬起双手时的姿态，宛若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全场掌声雷动，唯独正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浅浅地笑着。 秦，秦韩？！ 刚才那个位置还是空的，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他的瞬间，尹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都动不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 来不及想这么多，尹珂也顾不得这是在走秀，拽着裙子就要逃走。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赚钱的样子，不想看到他眼神中的同情。 尹珂踩着高跟鞋快步地逃离，可身上的礼服却像是散架了一样，一点点地从身上脱落。 “oh my god！” 看到台上逐渐蜕变的尹珂，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 ※※※※※※※※※※※※※※※※※※※※ 隔壁《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已经开始更新啦！求收藏~求支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milyandamio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6 章 尹珂跑动的时候, 衣服上黑色的羽毛被带起来的风吹落, 露出了里面遮盖住的金色的绒。 越跑越快，轻飘飘的金色绒毛向上飘散, 从t台飘到左右的观众席，除了绒毛外，还有不少金色的粉末。 缓慢地落在手心里, 还能闻到一股百合的清幽香味。 褪去了黑色的羽毛, 散尽了中间金色的绒毛，尹珂身上的那一件礼服就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睡莲, 舒展开每一片花瓣, 最后才露出中间迷人的部分。 “你们看，那是白色的翅膀吗？” 惊奇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男人都忘了手里还捧着正在录像的手机, 用力地伸着手指向尹珂的方向。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礼服, 用了最轻柔的料子。 与其说她是落荒而逃, 更像是翩翩下凡的仙女, 那一件衣裳就是天上才能见到的羽衣。 环绕在尹珂身边白色的纱像是一团薄雾，奔跑时, 身后白色的飘带系着一个蝴蝶结，上下摆动, 像极了翅膀。 坐在旁边的女人拉着他坐下，一脸大惊小怪：“什么翅膀, 这应该是婚纱才会？你不觉得像是queenliu的风格吗？” queenliu是全球闻名的婚纱设计师, 不少明星结婚都会找她定制婚纱。 创新、大胆, 尹珂身上的那一套衣服和queenliu的风格如出一辙。 停在t台的最后，尹珂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身上分崩离析的礼服，完全不是上台前她穿得那一套，手臂上金色配饰在白色的纱下若隐若现。 这不是意外，一定是提前就设计好的。 为什么要挑选自己压轴？为什么会是这一件衣服？ 就在刚才看到秦韩的一瞬间，茗涵全都想清楚了。 主办方的策划就站在那，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中途逃出来，后面的模特接着上台，惊讶过后，在t台上还是保持着最专业的水准。 不止是他们，就连刚才在下面坐着的观众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意外，还以为尹珂只是要表现这套衣服的特点而已。 跑回到更衣室，尹珂撑着墙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手指都紧张地微微颤抖。 策划拿着一份单子走过来，还以为尹珂只是太害羞了。 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淡淡然地说：“怎么样？既然看到他了，那我们的委托协议就算是完成了。” 果然，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收起了刚才看到秦韩的惊讶，尹珂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怒火呢，看，是他自己来找死的。 尹珂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摘掉手腕上的镯子，手指上的戒指也跟着取掉。 现在已经没有钱了，要是把首饰给打坏了，她可赔不起。 “尹珂？” 循着声看去，穿着一身西装的秦韩正站在员工通道口。看着她身上那套还没换下来的白色婚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本来就是为她设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 心里最美的缪斯女神，是尹珂没错了。 再次看到秦韩，尹珂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用手挡住了脸。 用的是劣质的化妆品，也好久都没有好好泡一个澡，她根本没有脸见他，更不想看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看了看通道另外的方向，尹珂转身就跑。 他一定是来同情自己的，一定是来安慰自己的。 她不需要安慰，谁的安慰都不需要，尤其是秦韩的！ 通道里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粗鲁地推开前面的人，尹珂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貌。 跑出秀场的后台，尹珂用力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夜色正浓，附近的高楼满是七彩的霓虹，看着左右两边的街道，好像哪边都不够安全。 正在她犹豫该往哪里逃的时候，身后出现的秦韩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认识这么久，他很少会这样主动牵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根本不给尹珂挣脱逃跑的机会。 尹珂试图挣扎，看着他的眼神完全不像往常那样温柔似水：“你放开我！” “你要去哪？”秦韩坚持不放手，说话时，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肩膀，“你以为来英国就能躲开我了吗？你信不信，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 尹珂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几乎要渗出血。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叫喊道：“找我干嘛？是来可怜我？还是想说以后会好的，这种没有用的话？” 注视着她的眼睛，秦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释说：“我想跟你说，我爱你。” 尹珂的喉咙被愤怒哽住了，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韩不是个擅长表达情绪的人，就算是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尹珂也从来没有亲口听他说过喜欢，更何况是爱？ 要不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尹珂都怀疑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将她拉得更近一些，秦韩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挪到了她的脖子上，把她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霸道地让尹珂竟然忘记了要反抗。 靠在他的肩膀上，尹珂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 这么多天，只有在他怀里，才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 秦韩：“你参加的这几场秀我一直都在，你表现得很好，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 没有她想象的关心，也没有斥责她背着自己跑到国外。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这几天的表现。 那个敏感的话题，秦韩并没有主动去触碰。 卸下了伪装的坚强，尹珂的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抚摸着她身后的白色蝴蝶结，秦韩将她抱得更紧了：“这件婚纱我设计了好久，一直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给你，今天这个日子正好。有这么多人给我作证，我未来新娘的位置，你是不可能跑掉了。” 从墨绿色的羽毛到金光闪闪的绒毛，再到最里面的这一件婚纱，每一次蜕变都是一次成长的过程。 最开始认识的尹珂是黑暗的，是不通人情的霸道小姐，经过了非洲的那一次意外，尹珂成长为了超脱的公主，只是骨子里还依旧有浓重的金钱味道。 现在，尹珂失去了一切，但是却变回了她最本真的样子。 学着吃苦、学着赚钱，学着让自己变得坚强。 虽然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秦韩爱她。 尹珂眼睛里的眼泪早就忍不住夺眶，手指紧紧地按在秦韩身上，只有声音还保持着倔强的坚强，“你为什么要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累死累活赚钱的样子。” 秦韩：“不过是走秀而已，在哪里都一样。” 理着她凌乱的长发，秦韩故意逗她：“我就是没钱，否则你之前给我走秀，我也要给你酬金的。” 尹珂：“我以后说不定真的会变成穷人。” 秦韩：“没关系，我也是穷人。” 尹珂：“为了赚钱，我可能要不停地走秀。” 秦韩：“你忘了？我就是服装设计师。” 尹珂：“那如果我老了，不能赚钱了……” 秦韩：“别怕，我养你。” 马路中间，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从后台里偷跑出来的姜舒和盛博淞远远地躲在一处，心里也在为他们感到高兴。 就算尹父不同意又怎么样？他们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未来的路再难，有秦韩在身边陪着，尹珂也一定会过得很顺遂。 靠在盛博淞的肩膀上，看到他们郎才女貌的一对，姜舒感觉牙齿都要被甜化了。 盛博淞：“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姜舒抬头看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不如我们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尹珂和秦韩能在一起，这种喜事，当然要好好地庆祝一下。 可惜樊子晴和冯梓懿他们不在这，否则一定要拉着他们一起吃个饭。 有秦韩在身边陪着，以后姜舒就不用再插手她的工作了，未来的大半个月可以尽情地在伦敦好好的放松一下。 盛博淞抿了抿唇，她柠檬味的唇膏又酸又甜，好吃极了。 “好。”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过二人世界，在英国，还是奥地利都没有什么区别，有姜舒在身边陪着就好。 晚上，两个人一起去吃了牛排，又逛了各种旅游手册推荐的景点打卡地。 坐在缓缓升起的摩天轮上看着下面的景，到达顶点，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凑在一起碰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从前几天的工作脱身出来，这才是二人世界应该有的样子。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醉意微醺，靠在盛博淞怀里的姜舒浑身酸软。 没想到原来放松比工作还要累人。 停在卧室门口，姜舒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我有点困了，洗完澡就睡觉吧。” 前一秒盛博淞还躺在沙发上休息，她正要走进浴室时，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力量却紧紧地抱住了她。 姜舒：？？？ 顶在后腰的是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试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越缠越紧。 缠绕在颈间的温热缓缓向上，这次，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盛博淞：“我想要你……”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121颖霆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7 章 浴室里的灯光映在她潮红的脸上。 盛博淞的手越收越紧, 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近。后背挺得笔直又坚硬, 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得清楚。 酒意上头, 那一种原始的冲动一次次地袭击他的理智，却仍然努力地去克制。手指分开，霸道的力度开始变得温柔：“小舒, 我想要你。” 轻轻地咬舐着她的耳垂, 呼吸声也变得急促：“可以吗？我……想要你。” 晚上的美好似乎就在这一刻破灭，一向乖巧的小奶狗，倏地变成了亟待投喂的饿狼。 缓慢地转过身来, 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姜舒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 嗅着他吐出的酒气, 她还在努力地挣扎。 现在, 不可以，因为……因为不可以…… 靠在门框上, 姜舒的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之前所有的冲动都变成了失望, 他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地倒在她的肩膀上，绕在她身上的手还是不肯松开，“那你先洗澡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缓慢地直起身，腰间的**已经没了刚才的精神头。 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 姜舒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她的唇似乎脱离了控制, 就连手脚也根本不由大脑把控。 酒喝的太多了, 一定是酒的问题。 姜舒的右手猛地扣住盛博淞的脖颈，刚要远离的身子再次被拉回来。踮起脚尖，平视着他的眼神里的光，让她着迷到想要霸道地去占有。 狠狠地吻了上去，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唔，小时候吃奶的力气有多大，大概吸吮地就有多么用力。 粗鲁地在里面横冲直撞，没有驾驶证在手，笨拙地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甘甜的糖果味还在她嘴里弥漫，盛博淞迎上了她的吻，伸在她背后的双手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张着嘴回应她的霸道，盛博淞闭上了眼，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充斥着爱的吻不再只是单纯的触碰，彼此交缠在一起，姜舒恨不得抽干他全部的力气。推倒在沙发上，姜舒分外用力，脱离了酒精的麻痹，大脑越发清醒，可她却越发地纵容自己。 用力把他推到沙发上，我采花大盗今晚就要真的糟蹋你！ 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不可以？ 她自己都回答不上来这些问题，索性趁着今夜全都抛诸脑后。 情到浓时就不需要再躲避，时常保持着冷静，也需要一次狂野的放纵。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被姜舒压在身上，铺天盖地的吻让他逐渐暴露了原始的兽性，“小舒，你，你想好了吗？” 刚要抬起手，就被姜舒狠狠地按下，“少废话！” 姜舒的主动让他彻底撕碎了心口的小奶狗，他的双臂充满了要爆发的力量，把她抱进卧室，暗淡下来的光线让气氛更加朦胧。 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有隐约的轮廓，凑近些，她抬起的那个吻碰到了他微热的鼻尖。 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气流，脖子上的汗珠顺着喉结滴下来，片刻的冰凉后，是更加炙热的温度。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嗡……” 耳边突然失去了声音，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不知道该怎么改，但是要凑字数，反正就是很emmmm的一段内容啦，脑补一下吧】 他在发抖，紧张地在发抖。 说到底不过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就算再霸道，他也比不上久经沙场的老将。懵懂无知的大头兵，别说战场，恐怕连真刀真枪都没有见识过。 抱着她抖得厉害，伸手小心翼翼地向下游走，还没靠近就慌乱地把手给撤了回来。 姜舒被他紧张地样子逗笑了，手指轻挑着他的下巴，说：“小孩子，你是迷路了吗？” 盛博淞不说话，脸色更加红透。 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除了姜舒，再没有别人。 拿起真刀真枪，准备冲到城下时却发现迷了路，好像每个不经世事的男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两条路，该走哪一条？ 他还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所以想得要比其他人都要早。不等冲到城下，就已经提前考虑找路的问题。 抿了下唇，姜舒一把翻过身，再次压在他身上。 她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喜欢征服世界上各种难以解决的问题，难以驯服的野兽。 哪怕是一只乖巧的小奶狗，她也要用手里的长鞭训得他服服帖帖。 躺在床上，盛博淞认命地闭上了眼，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胡乱地塞进姜舒手里。 准备了好久的东西，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在口袋里不知道放了多久，边角已经有好几条折痕，平整的塑料包装多了不少印。 幸好，黑暗中，谁都看不到谁，否则盛博淞一定会有想要撞墙的冲动。 他说：“冯梓懿塞给我的。” 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好早之前就给我了。” 他想表达自己从来没有用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平时嘴上总是“要要要不完”的，实际上是个一窍不懂的童子军，老实地摆成了“大”的姿势，接下来只能靠她来教自己。 姜舒又笑了一声，准备好后慢慢地贴在了他身上。 痛！ 想要缩回来却被盛博淞制止，双手按在她的腰上，紧绷的身体变得滚烫。咽了咽口水，盛博淞勉强坐了起来，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我，我慢一点。” 同样是第一次，姜舒比他还要紧张。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就像是在等待痛苦的极刑。 “疼，我疼……” 盛博淞将她抱得更紧，护在她背后的手轻轻地安慰着那一瞬间的痛。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浑身一阵战栗，那一下，夺走了她全部的力气。世界变得水深火热，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是最痛苦的折磨。 不过，身下的人值得她这样的痛。 —— 从酒意微醺到疼痛的清醒，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三点的天透着朦胧的白，躺在盛博淞的怀里，姜舒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部小说。 中了十香软筋散，浑身都软绵无力，使不出丁点的内力。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泡过了一样，别说走路，就连抬起手都很费劲。 之前一直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今天尝试之后，恐怕那小说里的十香软筋散的药力还没盛博淞强吧。 本来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但现在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好像还有用不完的精力可以去消耗。 压下头，盛博淞在她的肩膀上碰了一下，“洗澡吗？我刚好收拾一下床。” 刚才那一番暴风骤雨，彻底把床单给毁了，估计明天等清洁的人来还要赔一点钱。 他这么一说，姜舒才想起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 起身把东西都准备好，在浴室和卧室之间来回走动，姜舒一直背对着他不敢去看。 把水放好后，盛博淞穿着一件睡袍蹲在了床边。分明几十分钟前还是凶狠的小狼狗，现在又恢复到了乖巧听话的模样。 唉，真是被他的那张小脸给骗了！ 盛博淞：“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姜舒点点头，顺势张开了手。 知道姜舒不喜欢太亮，所以浴室的灯光被调得很暗，浴缸里的温水蒸腾的热气都看不清楚。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去，盛博淞又往她手里递了一条毛巾。 盛博淞：“我刚才发现了一样东西。” 姜舒放松地靠在浴缸里，不过脑子地问了一句：“嗯？” 又听到了熟悉的塑料包装声，清冽的声音像是刚买来的一样。 “我刚才找衣服，看到冯梓懿在我的包里塞了好多这个。” 姜舒：？？？ 不等姜舒做出反应，盛博淞已经脱掉了身上的睡袍，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我们，可以……” 还说是冯梓懿送你的？哼！我信你个鬼哦，你个假小奶狗坏得很！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睡够了八个小时，姜舒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倒是身边的盛博淞还在安静地沉睡。 昨天他比自己还要累，头一次发现新大陆，小奶狗撒了欢地跑，估计还要睡上两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换了件轻薄的衬衫，姜舒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准备去客厅喝点咖啡。 她的脚刚碰到地的时候，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路都像是刚刚变成人上岸的小美人鱼。 疼，好疼。 “嘶……” 姜舒倒吸了一口凉气，重新坐回到床上。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一条手，自然地缠在了她的腰上，“我饿了，想吃……” 姜舒：？？？ 不，你不饿，你不想！ ※※※※※※※※※※※※※※※※※※※※ 今天更新有点晚，至于原因嘛…… 嘿嘿，因为我睡着了_(:3」∠)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是个小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8 章 秦韩火了。 那一套为尹珂设计的婚纱被人放到了网上, 短短两天时间, 就已经有人开始出价, 愿意花重金买下这一套婚纱。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设计，和传统的婚纱完全不同，尤其是由黑变白的过程, 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甚至不少宫廷贵族也在想办法联系婚纱的设计者。 原本这套婚纱就是交由某品牌的，听说婚纱拍到了五亿的天价，品牌的创始人忙不迭地联系秦韩, 希望他能够把婚纱卖掉。 秦韩明白了创始人打电话的来意后，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 “不好意思, 这是非卖品。” 五个亿，只是为了他的一套设计, 在外人听起来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接白不接。 尤其是对于秦韩这样小有名气的设计师，要是能卖出去一套天价的设计，以后一定会有大把的名人来找他定制，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拒绝？脑子被驴踢了吧？ 创始人：“要不再考虑一下？这次是一个很有名的富豪想要收藏，如果觉得价低，可以再抬抬价。” 看一眼身边正在化妆的尹珂, 秦韩又想到了那天她在t台上奔跑时刮起的金色风浪。 这套婚纱只有穿在她的身上才有这样的天价, 除了她, 没有人配得上这一套婚纱。 尹珂对上了他的目光, 微微一笑，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婉。拿起旁边的手镯戴上，她得快一点准备才能赶得上一会的酒会。 秦韩肯定地点点头，说：“不考虑了，我不卖。” 挂断了电话，秦韩笑着走到尹珂身边，替她带上了那一条钻石项链。 今天晚上的酒会邀请了这一个月来的模特和设计师，除了尹珂参加的品牌之外，还有不少大牌的设计师和模特。 都是圈子里的人，这次的酒会不过是帮助大家牵线搭桥的，对于品牌来说，是寻找未来合作伙伴的机会，对于模特来说，是等待自己被发掘的机会。 尹珂要是能一线的大牌签订一份长期的合作合同，以后就不用担心薪酬的问题了。 看着镜子里的尹珂，秦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你今晚真美。” 尹珂把脖子上的吊坠摆正，笑容变得更加优雅高贵。手指稍微挪动着头发上的发饰，轻描淡写地回：“还是姜姐的首饰挑的好，很符合我的心意。” 秦韩愣了一下，嘴角倏地僵硬。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姜舒挑的？这段时间，姜舒可一直都没有在尹珂周围出现啊。 见秦韩沉默，尹珂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从座椅上起身，自然而然地挽起了秦韩的手臂：“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白柒给我送伞的时候，我就猜到她来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的笑容多了一丝甜味，“她对我很好，真的就像我的家里人，不，比我的家里人对我还要好。” 姜舒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上。 当初在非洲的时候，是她让自己看清了人世间的感情；现在，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也宁愿躲在暗处偷偷地施以援手。 尹珂和姜舒一样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跟来了？ 凭白柒一个小助理，怎么可能把行程安排地这么妥当？再别说来替自己挑选这些赞助商送来的首饰了。 女生的直觉就是这么准又不讲道理，凭一点点线索，就能猜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只有姜姐她一个人来吗？”尹珂又问。 既然她都猜到了，秦韩索性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坦白道：“不是，盛博淞也跟来了，我让他们别操心你的事，所以我猜，这几天他们两个应该玩得挺开心的。” 有盛博淞在身边就好，不止是姜舒希望自己开心，尹珂也希望她能够高兴。 出门前，尹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我记得你是有酒会的邀请函的吧？你有……” “我已经给他们了。” 不等尹珂把话说完，秦韩就接上了她的话。 酒会这样重要的社交场合，怎么可以少得了姜舒？ 她是最懂得欣赏时尚的，邀请她去酒会这件事，不用尹珂去开口，秦韩都已经安排好了。 真想跟姜舒说一声谢谢啊，但想来，为了顾及自己的自尊心，她一定会远远地躲开自己才对。 —— 酒会上除了邀请的嘉宾外还有不少的媒体，镜头对准了各位出现在t台上的模特，每一个镜头都是对她们的肯定。 尹珂穿着一身红色的晚礼服，出自秦韩的设计自然是全场最亮眼的存在。 和秦韩一起入场时，媒体手中的镜头果然纷纷转移了过来，闪光灯接连不断，却很少有对准尹珂那一张笑脸的。 论样貌，她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模特；论穿着，这一套国风十足的礼服创新大胆，别说媒体，不少设计师都纷纷侧目，可……尹珂却被那些镜头冷落了。 就贴在秦韩身边，那些媒体手中的镜头纷纷对准了秦韩，任凭她娇艳的像是一朵花，却硬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仿佛是透明人一样。 对着那些接连不断地闪光灯，秦韩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尹珂，嘴角的笑容明显减少了许多。 反正也没有在拍自己，笑给谁看？ 进场后，尹珂越发地觉得今天酒会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来来往往的人，几乎没有人在看她，甚至面对面，都懒得给她一个表情回应。 什么时候变成透明人了？尹珂自己都不知道。 没有人跟她打招呼，没有人上前问好，甚至端着盘子的服务生，在她拿起酒杯的时候，也没有给她一个客气的笑。 酒会上，有不少人都在讨论秦韩设计的那一套礼服，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在和他交谈的时候，也会三两成群地把自己的人脉介绍给他。 “秦先生您好，我看过您的作品，真的很不错。” “那一套婚纱的设计灵感可以交流一下吗？我觉得我能从您这得到一些启发。” 一开始他们聊天的时候，尹珂还会在旁边站着，礼貌地陪着笑容。次数多了，尹珂索性找了个理由离开，让他们自己上一旁聊去。 反正也没有自己的事，与其在旁边站着尴尬，还不如躲到一边，自己也能清闲一点。 端着酒杯，尹珂站在桌子旁边低头数着盘子里的点心，无聊地从一数到五十，又换了个盘子，重新从一数到了一百。 来之前，她有幻想过今天能够有人愿意和自己签约，有想过迪奥、香奈儿的设计大师会邀请她参加来年春装的发布会。 只是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忽略自己的存在，她才意识到，来之前的幻想，真的只是幻想而已。 盛博淞碰了下姜舒的酒杯，小声地问：“小舒，你不觉得这个酒会有点不太对劲吗？” 姜舒点点头，“确实有一点，感觉所有人对秦韩的态度都出奇的好，好像早就听说过他一样。” 秦韩的那一套设计能够爆火，尹珂在其中的作用举足轻重。 要不是她的落荒而逃，怎么可能会让人看到礼服的玄妙？ 再说了，除了服装的设计之外，人们对模特的注意也少不了。尹珂那种独一无二、唯我独尊的气场再霸气不过，这样强势的模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注意到？ 远远地看着尹珂孤独的背影，姜舒心里很不是滋味。 分明她才应该是今天最亮眼的焦点才对，怎么可以就这么黯淡下来？ “这次交谈，我感觉我的理念跟您很投缘”男人举着酒杯，笑容泛着微醺的红，“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试试看。” 秦韩礼貌地点点头，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无意间地一瞥，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尹珂。 看得出来，她今天很不高兴，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却没有人愿意理她。 顿时，秦韩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内疚。 他只顾着自己的得意，竟然忘了被冷落的尹珂。 对不起，是我的错。 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秦韩没有回答他们的邀请，而是转身走到了尹珂身边，主动地揽住了她的细腰。 尹珂盈盈一握的腰贴在秦韩身上，才刚要数盘子里的曲奇，身子就被他扣在了怀里。 刚才那些想要合作的设计师纷纷跟了过来，还在等着他的回复。 尹珂：“你，这是要干嘛？” 秦韩把尹珂搂在怀里，让他们的眼神不得不落在他身边的女神身上。 故意忽视？呵，想要跟我说话，就必须要看到我身边的女神。 “你们的建议都非常好，只是……”目光转移到身边的尹珂身上，秦韩自然地勾起了一个微笑，“我需要征得我妻子的同意，毕竟我工作室的日常工作，由她说的算。” 妻子？ 尹珂很讨厌这个称呼，这么土，像是几百年前的叫法。但是当这两个字从秦韩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又觉得无比好听。 妻子，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他的妻子。 转过头，秦韩继续说道：“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我妻子，我的事，由她替我全权做主。”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 10瓶；沈家老中医、阿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9 章 尹珂做梦都想成为秦太太, 只是没想到幸福来得会这么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求婚都没有, 就成为了陪他度过下半辈子的人。 求婚，其实也不需要这样的过程，因为只要有他在, 尹珂就满足了。 今天对他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 这么多人的盛情邀请，足够证明他的实力，同时也足以见到未来的光明。 其实就算被其他人忽略, 尹珂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因为从一开始，她希望的就是秦韩能够越来越好, 自己的未来怎么样, 不重要的。 尹珂：“他们是找你谈合作的事，我？我哪懂这些。” 尹珂试着从秦韩的怀里挣脱, 却又被他牢牢地禁锢在身边。秦韩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并不想让她就这么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不，你懂。”秦韩笑着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没有你，我跟他们的合作就没有意义，那我的设计也就没有意义。” 注视着他的眼睛, 从未有过的坚定让尹珂感受到了稳稳的安全感。 最好的荣誉是该相互分享, 最坏的结果也该一起承担, 这才是两个人在一起时该有的未来。 大家面面相觑, 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目光落在尹珂身上，有秦韩的话在，他们做不到再继续无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这和之前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为什么秦韩会是这样的表现？ 不是说他应该会乐意合作？并且主动要求将自己的设计挂在首席位置吗？ 大家沉默地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脱离预想的走向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进行下去。 秦韩：“如果想要跟我合作的话，我的妻子，也需要跟我一起。” 众人似乎对他的要求很不满意，说：“但是，我们手里有更好的模特人选。” 秦韩笑着摇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如果我的妻子不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们的合作建议，我想，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不接受？” 人群后面，一个沉重地声音盖住了前面所有的声音。 迈着步子缓慢靠近，他对秦韩的回答很不满意。 是尹父。 看到他的时候，秦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就又恢复到了平常。 他当然会出现在这，之前一直在找尹珂的下落，看到被发到网络上的她在秀场上的表现，自然会追到英国来把她带回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隐藏地这么久，到现在才肯出来。 父亲的出现，同样在尹珂的意料之中。看到他阴沉严肃的脸，尹珂自然地靠着秦韩更近了些。 走到前排，穿着一身定制西装的尹父看起来很年轻，他长得并不算出众，不过是普通的大众脸，所以隐藏在酒会里并没有人发现。 目光在女儿和她最爱的男人之间兜转，尹父再一次追问：“回答我，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合作？” 秦韩的决定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一定要知道他这样选择的原因。 这一辈子他见过太多人，有怀才不遇的人才、有渴望被认可的青年，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忘本，一朝得志，就会舍弃自己曾经不堪的过去。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否则历史上为什么会有那些抛弃糟糠妻的陈世美？ 尹父自认为了解秦韩，但现在看来…… 秦韩不屑地勾了下嘴角，“如果没有尹珂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选择他们。” “他们可以给你钱，给你名誉，给你想要的一切，”尹父的声音越来越高，居高临下地讽刺着他错误的决定，“这些，都是尹珂不能给你的。” 尹珂冷漠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此时的心情。 之前是他总说不要总是盯着利益看，但是现在，他却滔滔不绝地说着利益，说着秦韩可以抛弃自己的理由。 她不懂，不懂父亲这样做的用意。 秦韩看了看身边的尹珂，伸手替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尹父的激动没有吓到他，反而让他可以更加冷静地回答他，“但是快乐和幸福，除了尹珂之外，没有人能给我。” 从始至终秦韩想要的都是尹珂，想要跟她在一起。 他所有的不确定，都在尹珂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得到了肯定，他知道，自己在尹珂心里有多重要，所以现在，他也希望尹珂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尹父沉默了，一句话哽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秦韩苦笑了一声，牵起了尹珂的手，“是你收回了给她的一切，我才有机会给予她我所拥有的一切。她失去的太多，但是，是你让她真的长大了。” 尹珂眨了下眼睛，积蓄在眼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真是奇怪，分明心里高兴地想要欢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搂住秦韩的脖子，尹珂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妆。 花就花吧，她一定要紧紧地抱住他，才会让他知道因为他的话，自己有多么高兴。 尹父闭上眼睛，过来好久才发出一丝笑声。 “好吧，我认输，”睁开眼睛，尹父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他们身上，不过之前凌厉的语气已经变得和善了许多，“你们赢了，以后，我不会再阻止你们在一起了。” ？？？ 秦韩：“什么意思？” 转身看着周围的人，尹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本来想借着今天的酒会，让你露出真面目，让珂珂看清你的嘴脸，但现在看来……是我自打嘴巴了。” 这场酒会，从头到尾都是尹父的安排。目的就是希望尹珂能够知道，如果秦韩一旦成名，他会怎么对待她这个“糟糠妻”。 很可惜，秦韩的表现让他失望了。 他并没有冷落她，相反地，还把一无所有的她放在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位置。 秦韩，对自己的女儿是真心好。 走到尹珂跟前，尹父伸手想要摸一下女儿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扭过头，尹珂不去看他。就算现在他已经坦白了他的用意，尹珂还是不能立刻接受。 尹父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以后尹家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想回来，我欢迎，不想回来，我也不会打扰你们。只是希望，如果未来某天你们真的结婚了，可以给我捎一封请柬来，让我可以送去一份我这个做父亲的祝福。” 说到最后，尹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看到女儿和秦韩恩爱的站在一起，他还是欣慰地笑笑，收起了悬在半空的手。 女儿幸福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爸。” 尹父刚要离开，尹珂突然叫住了他。 尹家人都是一个性子，就算心里再怎么软，嘴硬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耷拉着脸，尹珂的语气还是像刚才一样冰冷，“我们下周回国，你，你要跟我一起回秦家吃个饭吗？” 秦家？吃饭？ 这是邀请自己和秦韩的父母见面吗？ 不能激动，绝对不能激动！ 尹父抖了抖嘴角，害怕一张口就暴露原形，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远远地看着尹珂他们，姜舒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终于，经历了这么多坎坷，两个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姜舒：“好羡慕他们，要是子晴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也会为他们高兴的。” 盛博淞摇摇头，说：“不一定。” 把手机拿到她面前，是盛博淞和冯梓懿刚才的聊天记录，一连发了好几张尖叫的表情包，足以看出来一个人在国内的冯梓懿有多么崩溃。 樊子晴去了美国拍戏、明昭她们也在剧组里出不来，姜舒和盛博淞在英国帮助尹珂，独留冯梓懿一个傻狍子在家守空房。 刚才刷到网络上尹珂走秀的视频，知道了秦韩和尹珂在一起的事，瞬间就崩溃了。 “为什么甜甜的爱情轮不到我！我和子晴为什么还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最后发来的那一条语音近乎崩溃，隔着屏幕姜舒都能听到他破碎的心声。 申请研究生要等到明年了，又要重新考托福、写论文，冯梓懿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能跟樊子晴在一起。 要完成他答应的所有承诺，估计都要等到明年年底了。 姜舒对着屏幕笑笑，用盛博淞的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怕什么？樊子晴又跑不了，不过是等得时间长一点而已，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冯梓懿：？？？你没看樊子晴的朋友圈吗？ 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看微信，被他这么一说，才点开樊子晴的朋友圈看个究竟。 最近两张都是她的自拍，一张是在剧组里的，一张是在路上的街拍。 照片里，只有樊子晴一个人，不过是点日常的照片，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姜舒：我看到了，不就是平常的照片吗？ 很快，冯梓懿就把放大了很多倍的照片给发了过来，同时还用了红色的笔去标注。 被他这么一放大，姜舒才看到图片里的猫腻：樊子晴的身边……好像跟了一个男人？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喵喵喵向你的菊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20 章 樊子晴在剧组里难免会认识些新朋友, 再说了, 她真要一个人出门, 姜舒还不放心呢。 又翻了翻樊子晴的微博，果然, 这个出现在樊子晴身边的男人只是朋友，那条微博的内容正是男人陪她购物的时候拍的。 在朋友圈只发了自己的照片，是不想冯梓懿想歪。 没想到，千防万防, 他还是想歪了…… 姜舒给他解释了一大堆，看了眼冗长的消息, 索性全部删掉准备给他打语音解释。 “这个傻狍子, 非要二十四小时跟在子晴身边才满意。”掏出手机，姜舒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一共就带了这么几个人, 不管是谁现在都很独立, 唯独冯梓懿，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姜舒去照顾。 没办法, 叫了一声妈，一辈子都是妈，总不可能不管这个傻儿子吧？ 盛博淞拿过了她的手机，赌气地背在身后, 小声抱怨道：“你总是这样为他们操心，怎么都没想过你自己？” 姜舒愣了一下, “我？我怎么了？” 盛博淞：“你的生活, 你的时间, 还有你……你身边的人。” 姜舒越听越糊涂，半天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很好啊，我身边不就是你们吗？你们不也挺好的吗？” 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口的褶皱，姜舒勉强挤出一丝笑：“这是怎么了？你说的话好奇怪啊。” 盛博淞好不容易撑起的强硬瞬间破功，耷拉着肩膀，他真是败给了她的温柔。 “我们不好，很不好，”盛博淞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眼屏幕上的对话框，“除了工作，你可不可以留一点私人的时间给我？可不可以对你自己多一点关心？”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樊子晴、冯梓懿、明昭、赵楠还有尹珂…… 他吃醋了，谁的醋都吃，无论男女。 虽然平常跟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对于他们夺走姜舒私人时间的这件事，盛博淞很不高兴。 姜舒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自私。 但凡他们出了点事，第一时间就会找到姜舒让她处理，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日，在他们跟前，姜舒总是二十四小时在岗，好像没有自己的时间一样。 陪樊子晴去美国是这样，陪明昭去剧组是这样，现在陪尹珂来英国也是这样。 她哪里像一个经纪人？分明就是7*24小时的全职老妈子，等着给手里那些长不大的孩子处理问题。 试探地握住姜舒的手，盛博淞委屈地抿了下唇，继续说：“小舒，可以对自己好一点吗？把给他们的时间都收回来交给自己，虽然我们都叫你妈，但你没必要真的当我们的妈。” 姜舒沉默了。 被盛博淞这样一提，她才惊觉这几个月以来，她都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工作时间忙工作、下班忙工作，甚至是休息日说不定也要去处理他们的事。 累，当然累，只是累得太久，连她都忘了让自己喘一口气。 望着盛博淞的眼睛，姜舒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其实……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 他们既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 姜舒伸手把他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点开和冯梓懿的对话框。这次，她只发了简短的几个字：这种小事自己处理，我在度假。 关掉了手机，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崽子们都长大了，自己也该好好地放松一下，过一过谈恋爱的小日子。 冯梓懿虽然没有甜甜的恋爱，但是自己有啊~ 挽起盛博淞的手臂，姜舒淡淡然地问：“这次我一定要把之前的时间全补回来，说说看，咱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几乎就是在关机的瞬间，姜舒好像摆脱了压在身上的大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松了不少。 盛博淞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那咱们先回酒店吧。” 姜舒：“然后呢？” 盛博淞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然后当然是做成年人该做的事。” ？？？ 完了，这下真是被骗上贼船了！ 是工作赚的不多？还是崽子不够可爱？为什么要选择甜甜的恋爱…… 想到自己马上要酸软的腿，姜舒顿时就后悔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的路，软着腿也要走下去！ —— 《皎皎河汉女》和《急诊实习生》在网络和电视台同时上线，出演了两部电视剧的樊子晴名声大噪。 不管是女配还是女主，樊子晴都将角色的性格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原本还不入流的地位已经开始向二线靠近，甚至还提名了年底的几项大奖。 明昭发展得也不差，开窍后没少接戏，甚至在一个剧组里都会客串好几个不怎么露脸的角色。 细心的粉丝曾经做过统计，在一部剧里，除了她自己的常驻角色外，她最多还扮演了六名群演。 不少人都给她起外号叫“劳模姐”。 南征他们还在向偶像流量的方向发展，姜舒给他们接了几个演出和综艺，反响还不错，现在也算是唱跳圈里比较知名的小生和小花。 秦韩的设计火遍了全球，只因为尹父一句“我很欣赏这位设计师”，所有的时装大牌都争破头地想要跟他合作。甚至尹珂的身价也在飙升，请她走一场秀，不是按场付费，而是按步数。 一步一百万的天价，非但没能吓走那些品牌，反而更加地趋之若鹜。 姜舒坐在竹椅上休息，电视机里正放着《皎皎河汉女》，盛博淞唱的主题曲她早就会唱了，掰着手里的豌豆，连歌词都记得清楚。 几个孩子围在一起，跟她一起择菜。看一眼厨房里冒出来的白雾，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要吃第一锅肉包子。 “姜姐姐，你一会能跟盛哥哥说给我一个大大大大包子吗？我都好久没有吃盛哥哥包的包子了。” 旁边的晓聪不乐意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我也好久都没吃了，我也要吃最大的那一只。” 想起之前每一次过年，自己要么是在出差、要么就是随便应付一顿了事。 很少像这样，身边有一群孩子陪着自己过年，而厨房里，也有盛博淞在忙活着一席年夜饭。 这几个月姜舒几乎一直在盛博淞身边，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姜舒从一周双休变成了一周四休，休息的四天都是跟盛博淞在一起。 陪他写专辑，陪他去采风，姜舒像是彻底退休了一样，过上了悠闲的小日子。 倒是苦了樊子晴他们，除了工作时间外，基本找不到她人在哪，想要跟她开视频，都被盛博淞嫌弃说耽误他们的二人世界。 盛天娱乐举办的公司年会上，姜舒千点头、万同意地说跟樊子晴他们一起过年，结果到了大年二十六，人就彻底失踪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就连刘鸿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嫁出去的亲妈，泼出去的水。 唉！ 姜舒摩挲着晓聪的头，顺手把一块黄瓜喂到他嘴里，“乖，你们盛哥哥包的包子都特别大，想吃啊，我让他多给你们包一点。” 孩子们重重地点头，加快了手里择菜的速度。 编起袖子、脱掉外套，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盛博淞，仿佛他又变成了当初刚认识的那个少年。 “小舒啊，”从屋里出来，院长乐呵呵地把手背在身后，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姜舒跟前道，“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别的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就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条同心结，希望你们能够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永结同心？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姜舒的脸一下就红了。 不过才刚恋爱而已，永结同心这四个字未免用得有点太早了点。 院长信佛，这两条同心结还是从上次的寺庙里求来的。听她说这是开了光的，所以一定可以保佑她们两个人。 姜舒擦干净了手把同心结接了过来，冲院长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您，我一定会把它收好的。” 孩子们凑近些，看到了院长奶奶手里的红色，还以为是点放炮用的打火机，眼神顿时闪过了一丝失望。 “院长奶奶，盛哥哥买了好多鞭炮和烟花呢，咱们什么时候放啊？” “就是啊，我看有好多刺梨花，听哥哥说有好多颜色。” “我们能先放一点吗？求求您了~” 晚上七点的天已经黑透，隐约能够看到天上的几颗星星，还有那半弯月牙。 往年过年，福利院只买得起一挂鞭炮，围聚在院子里看着劈啪作响的光，是孩子们一年到头最喜欢的时刻。 知道孩子们喜欢，所以盛博淞特意买来了不少烟花炮仗，就在院子的角落里放着，堆成了一小座山。 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烟花，孩子们眼热心馋，总想先尝个鲜。 想着饭菜还要做上一会，姜舒索性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打火机，交给了年龄最大的孩子，“院长，要不让他们先玩一点？” 院长点头同意，说：“也好，但是你们要注意安全，大过年的，安全是第一位。” 孩子们一人拿了两根刺梨花，聚在一起，前面的红色引线对准了打火机的火苗。 姜舒手里也拿了几根，头一次玩炮，想想就刺激。 姜舒：“来，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点燃。” 众人重重地点头，“好！” 一……二……三…… “妈！” 福利院外，突然冒出一声猪叫。 第 121 章 冯梓懿冲在最前面, 才小半月没见, 整个人又壮了一圈, 简直就是从外太空跑来的怪兽。 福利院外的光线昏暗，看到那么个庞然大物朝福利院冲来，孩子们一个个被吓得吱哇乱叫。 不怪孩子们害怕, 面目狰狞的冯梓懿, 换做是谁都会被他夸张地表情吓到。 樊子晴跟在冯梓懿后面，被他那一声不争气的叫喊声气的，一度装出跟他不认识的样子, 尹珂挽着秦韩、董一涵牵着明昭，所有人都到齐了, 甚至赵楠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弟弟。 姜舒不可思议地推开福利院的门, 被眼前的他们吓得呆住了，“你, 你们怎么来了？今天过年, 你们都不回家吗？” 从秦韩的身边走过来，尹珂勾了下嘴角，道：“明年大年初一我们再回去，年三十，我们商量了一下，都来找你。” 眼光落在后面的白柒身上, 姜舒狠狠地丢过去一个眼刀。 白柒：？？？ 冤枉啊, 这次真不是我透露的行程。 能联系上姜舒人越来越少, 本着给他们两个人充足二人世界的原则, 刘鸿怎么都不肯给他们透露行踪。 尹珂是谁？一早就知道姜舒和盛博淞躲来了福利院。 陪最爱的人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过年，这点尹珂能够理解，所以才给了他们几天的二人世界，等到快过年才带着大批人马杀来。 姜舒放下了手里的打火机，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见不到，过完年再找我也不迟。” 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姜舒把上衣的衣角也扯了两下。 太丑了，自己来了福利院，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里面还是黄色的大毛衣，就连头发也没有好好收拾，只是简单地绑着一个马尾。 在他们面前，姜舒一直保持着高冷的女王范，哪里像现在这样？整得像是个老妈子一样。 要不是长着一张年轻的脸，看背影还真以为是某个大妈。 “妈，你不厚道啊，”南征最先黏了过来，调皮地戳了下她头上的马尾，“这几个月弄得我们像被人抛弃了一样，老也看不到你人。” “为什么要姜姐姐叫妈呢？” “你们都是姜姐姐的孩子吗？” “姜姐姐多大了？看着也不是很大呀，难道她是电视剧里的天山童姥吗？” 他们一口一个妈没把姜舒叫得不好意思，倒是把孩子们惊住了。 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姜姐姐，竟然会和盛哥哥生了将近十个孩子？ 冯梓懿不怀好意地抖了下眉毛，说：“我来告诉你们原因。” 众孩子：？？？ 冯梓懿突然张大了嘴，学着动画片里的怪物一样咆哮：“因为我们都是怪物，几百岁的老怪物！” 冯梓懿夸张地张开手臂奔跑，成功把他们年前的最后一滴眼泪给吓了出来。 明昭把手里大包小裹的东西放在一旁，也依偎在姜舒身边，“我听说有不少人要当你的艺人，你肯定是为了躲他们。我们这么听话，你才不舍得不理我们。” 姜舒点点头不作声。 儿子女儿一大群，早就累得姜舒喘不过气来了。 老了老了，可不想再带什么人了。 手底下的艺人事业如日中天，盛天娱乐的名号也越来越响。姜舒是他们的经纪人，恰好这些有名的艺人都在她手下……光是想想，就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大。 当她的艺人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自然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 尹珂把双手搭在姜舒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帮她卸下肩上的大石：“你变了，真的。之前总觉得你像个老妈子，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能管，但现在……嗯，你有点当妈的架势了，知道撒手让我们自己去处理事情，自己和盛博淞在一起享清福。” 最了解姜舒的人莫过于尹珂。 不止是她，姜舒也觉得自己变了不少，而且很喜欢这种变化。谈谈恋爱，偶尔给崽子们安排点工作，这样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摸摸姜舒平坦的小腹，尹珂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轻松是轻松，但也要注意安全啊，无照驾驶可不允许。” 姜舒：？？？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怎么办？ 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人，原本准备好的饭菜量明显不够，过年嘛，怎么能让崽子们都饿着？洗净了手，姜舒又抱着一颗大白菜准备再多包一点饺子。 崽子们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打下手啊，几个人坐在一起，帮着切菜、择菜。 个子比福利院的孩子们高了不少，年龄也大了许多，可看起来，就是两波孩子嘛。 热热闹闹地一起过年，这才有家的样子。 坐在一起吃饭、放鞭炮又围在屋子里看春晚，暖气的热度不太够，但一堆人挤在一起也能感觉到温暖。 尹珂的孩子缘最好，怀里抱着福利院里年龄最小的妞妞，还没过零点，她就倒在尹珂的怀里睡着了。 南征第一个投降，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连带着他旁边的几个孩子也没了战斗力，最后一个小品演到一半就集体去找周公老爷爷下棋。 每个人的身边搂着一个孩子，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看得院长心里暖暖的。 替怀里的姜舒掖了掖领口，盛博淞小声地问：“晚上吃饱了吗？” 姜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抬头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吃饱了，很饱很饱。” 春晚看到尾声，大家的困意都涌了上来，各自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完全没了几个小时之前的热闹。 盛博淞把姜舒揽得更近了些，凑在她耳边说：“我觉得你没吃饱，一会再加个餐？” 姜舒：？？？ 不！我不加！ 看看周围懒洋洋的崽子们，姜舒立刻精神过来，把他往旁边推了一把。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车是能随便开的吗？ 盛博淞坏笑地挠了挠头，偏又像是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样粘了过来，这次，她怎么都甩不脱了。 “嘭！” 零点，外面响起了烟火声。 被接连不断的声音吵醒，大家也纷纷在院子里燃起烟花。 看着烟花升空，姜舒仰视着它在黑夜绽出一片七彩的光亮，还没燃灭，另外一朵烟花又再次在旁边点亮。 真希望这烟花能持续的时间久一点，这样，她就不用和盛博淞回房间睡觉了。 关了电视，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姜舒才刚进门，盛博淞就猛地踢上了门，右手扯开燥热的领口，忍耐的能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完了，看架势，今年的最后一次和明年的第一次要连起来了。 盛博淞扑过来时，她认命地闭上了眼。屏住呼吸，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会吵到其他房间里的孩子。 “铛铛铛！” 刚躺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从床上坐起来，盛博淞擦了擦嘴，重新把衣服穿好去开门。 盛博淞才打开半个门缝，外面的冯梓懿就赶紧挤进来了半个头，神秘兮兮地对姜舒说：“妈，你过来，我跟你商量点事。” ？？？ 叫妈叫上瘾了，能不能注意注意被你忽视的爸？ 姜舒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口，问：“说吧，什么事？” 冯梓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邀请函：“我之前的那个《绝地求生》入选金杯奖了，2月14号，记得来参加啊。” 2月14号？情人节？ 但是那天已经约好了要和盛博淞一起…… 姜舒：“好吧，我有时间就去参加。” 毕竟是颁奖，还是要去的，所以姜舒只犹豫了片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关上门，姜舒看着盛博淞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把邀请函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 唉，既然2月14号不能陪他过节，只好今天牺牲一下了。 姜舒走到盛博淞跟前，捧着他委屈的小脸，刚要吻下去，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铛铛铛！” 又是谁？ 拖着步子走到门口，姜舒强撑着笑脸，打开门，看到了外面的南征和白淼他们。 姜舒：“这么晚？是有事吗？” 几个人嬉皮笑脸地挤在一起，互相推搡着，半天才让秦雨晨把邀请函递给她，说：“姜姐，我们几个被mnm提名了，就在2月14号，记得要来呀。” ？？？ 又是2月14？ 这次，不等姜舒开口，他们就赶紧跑回了房，连让她拒绝的机会都没。 看样子，他们准备的惊喜都没有互相通气，否则要是发现撞了日期，早就先掐起来了，然后获胜的那个人才会递来唯一的一张邀请函。 站在原地凌乱地看着邀请函，姜舒突然觉得肩膀上又压了几十斤重物。 当妈，真的好累…… 盛博淞躺在床上，左手撑着脑袋勉强还有一点兴致：“咱们，继续？” 姜舒重重地点点头，“继续！” “铛铛铛！” 姜舒还没走到床边，门就又响了。 这次换成了樊子晴，手里依旧拿着一张红色的邀请函。 姜舒：“提名了？” 樊子晴：“嗯。” 姜舒：“邀请我参加？” 樊子晴：“对的。” 姜舒：“2月14号？” 樊子晴：？？？ “你怎么知道？” …… 最近几个大奖都是跟2月14号干上了吗？就不能换个时间？ 看看手里的邀请函，又看看床上的盛博淞，姜舒彻底没了兴致…… 樊子晴走后，她索性不关门了。 这群没良心的崽子，自己没有夜生活也不让老妈有夜生活是吗？组团来捣乱！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凌玲、七月 5瓶；森森 3瓶；我是咸鱼,咸鱼是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结局 一晚上, 姜舒断断续续受到了六封邀请函。 其中明昭和樊子晴是同一场, 南征和白淼是同一场, 尹珂的在美国，秦韩的在东南亚…… 之前一直觉得收到红色的请柬才是最恐怖的, 现在看来，这厚厚一沓的邀请函同样令人恐惧。 到底要参加哪一场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还都是在同一天举办典礼, 轮流去是不可能的事了，就算时间再充裕, 她也只能去其中的两场。 唉，之前总想着崽子们能争气, 没想到太争气了也不好啊。 坐在盛博淞身边, 她端着那六张邀请函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房间里氤氲着爱情的荷尔蒙气息，现在只剩下更年期的烦躁。 姜舒：“怎么办？你说我该去哪一场？” 盛博淞的手臂撑在膝盖上, 对他们的愤怒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斜视着她手里的邀请函，恨不得立刻就把它们撕成碎片。 强压着心里的愤怒, 盛博淞尽量保持语气的平和，“这么说, 2月14那天你是一点时间都空不出来了？”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从元旦开始, 盛博淞就已经开始和她一起计划该怎么安排。 去法国的巴黎铁塔？去爱琴海看海龟？还是去悉尼的歌剧院听一场世界级的表演…… 十几种备选计划全都泡汤, 别说浪漫了,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当天能不能跟她在一起都要另说。 靠在盛博淞身上，姜舒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手臂，说：“不如你和我一起？我们可以等典礼结束后，再……” 她的话说到一半，盛博淞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步步生风裹挟着他的不满和愤怒，关上门，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楼下。 姜舒骨子里就是一个工作狂，就算因为爱情变得柔软，在关键时刻也会选择最重要的工作。 要是一封邀请函也就算了，偏偏是六场典礼等着她去参加。 推不掉，这个真的推不掉。 一墙之隔的楼下，挤满了刚才不懂事的崽子们。 十个人乖巧地做成一排，以为能等到盛博淞的夸奖，可当他怒冲冲地推开房门时，他们的后背一阵发凉。 “你们是故意找事是不是？”按在门上的手指缓慢蜷起，指尖在门上留下了潮湿的痕迹，“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来敲门？一起敲还可以原谅，一个个来敲门，你们是玩接力吗？” 樊子晴：“不是你让我们给她找点事的吗？” 尹珂：“对啊，我们明天就回家了，只能今天把邀请函给她。” 南征：“你又没提前告诉我们时间，想着刚看完春晚还没睡，我们才去的。” 房间里分辨的声音越来越高，盛博淞赶紧在嘴边比了根食指，示意他们降低音量。 伸出头看了眼外面的楼梯，确定姜舒没有跟下来，他才小声地把门关上。 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盛博淞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下，无奈地抹了一把脸，眼神里还有些许对他们的不满。 没办法，也怪当时自己没有说清楚，否则他们也不能这么一窝蜂地涌上来。 盛博淞现在越来越有当家长的姿态了，分开腿坐下，严肃地像是刚开完家长会，拿到孩子零分试卷的老爹。 在他们之中扫视了一圈，盛博淞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会有六张邀请函？还有，为什么这六张的时间都一模一样？”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后排的冯梓懿，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梓懿：？？？ “这都是你要求的啊？”冯梓懿表示自己很冤枉，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说要给姜姐在情人节找点事，又要给她点惊喜做铺垫。你自己说说，有什么惊喜能比我们六个人的奖加在一起还能让她惊喜？” 盛博淞：…… 都已经考上硕士了，还是物理学和表演学的双料硕士，怎么脑容量就不见涨呢？ 他们每个人确实在各自的领域得到了提名，也确实有这么多项奖，只是颁奖的时间除了樊子晴和明昭的金松奖外，全都不是2月14号。 有正月底的，有三月初的，还有四月份的，虽然都是在这两个月，但时间都是错开的。 冯·傻狍子·梓懿严格遵照盛博淞的要求，把所有的惊喜全都聚集在了2月14号。 重新制作一张邀请函，再改一下典礼的时间，这种ps的小操作未免太简单了。 盛博淞的头上垂着三根黑线，低沉地解释：“我让你在2月14号给她惊喜，是要你把邀请函在那个时候给她，不是把时间定在那个时候。万一她上网查一下时间，那你们怎么圆这个谎？” 冯梓懿：“不能怪我啊，是你当时没说清楚。” 樊子晴：“就是怪你！我就说嘛，盛博淞怎么可能会把时间全都定在2月14？哎呀！姜姐肯定会起疑心的。” 秦雨晨：“怎么办？计划泡汤了，这下姜姐肯定会宰了我们的。” 只顾着埋怨冯梓懿，房间里的声音不知不觉又提高了不少。 “嘘！” 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把食指挡在了嘴前。 纷纷看向坐在前排的盛博淞，沉默代表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为了让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剩下来的就只能靠盛博淞力挽狂澜了。 毕竟他是这次计划的发起人。 面对众人可怜巴巴的眼神，盛博淞认命地叹了口气，“行吧，交给我了。” 盛博淞虽然在他们之中年龄最小，但是既然要跟他们的亲妈在一起，总是要有大人一样的担当。 有得必有失。 在姜舒面前撒谎，就是跟姜舒在一起的代价。 盛博淞回到房间时，姜舒已经躺下准备休息了。房间里光线昏暗，些许的月光从窗帘里透进来，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姜舒：“你去哪了？” 默默地走到床边，盛博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淡，“找他们算账。” 脱掉身上的外套，躺在她旁边，盛博淞紧张地都能听到胸口的心跳声。 不止是他，就连姜舒也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不能陪他过情人节，现在的盛博淞，一定很生气吧…… 姜舒：“对不起，要不我都推了吧，情人节那天咱们一起过。” “不行。”盛博淞立刻拒绝了她。 要是一个都不参加，那准备好的惊喜要怎么办？ 背对着姜舒，只有不去看她，才能不结巴地把编好的谎话说出来，“去参加子晴的吧，她和明昭都被提名了，又是在市里，结束后我们可以……吃个饭。” 姜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盛博淞竟然会接受的这么快。 是把他们都暴打了一顿？还是把他们都灭口了？ 还以为今天他要闷气一晚上呢，想不到他现在的语气这样平淡。 见他不生气，姜舒这才放心地转过身。 从后面抱住他，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他的胸口，“怎么不转过来？是准备背对着我一晚上吗？” 盛博淞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硬着头皮想要翻身，刚回到平躺的姿势却又扭了过去。 他逃不过姜舒的一双眼，哪怕是在黑夜里，只要对上了她的目光，所有谎言都会被识破。 不行，绝对不能转身！ 姜舒：“你不想……了？” 盛博淞：“不，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 —— 参加颁奖典礼那天，秦韩为姜舒准备了一身红色的礼服。 姜舒看到正红色的裙摆还有上面的花纹样式，有种去参加婚宴的错觉，而自己就是婚宴上的新娘子。 姜舒：“我不过是个经纪人，穿得太艳不好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话筒的试音声此起彼伏，“没关系，我给子晴和明昭安排的也不错，等你去典礼的时候就看到了。” 说来也怪，平时去参加典礼都是大家一起去，但今天，樊子晴和明昭却提前走了。 秦韩催促道：“快去吧，别迟到了。” 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姜舒倒有点紧张了，自己真的是去参加典礼，没错吧？ 白柒一路开车到体育馆，看到巨蛋形状的场馆，姜舒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举办颁奖典礼的地点。 姜舒：“我们这是去哪？” 白柒：“去参加典礼啊。” 指着外面的场馆，姜舒再一次问：“颁奖典礼怎么可能会在体育场？” 白柒对着后视镜微微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从车上下来，姜舒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跟着白柒走进场馆，相比外面的安静，里面似乎是灶上的滚水，压抑着气泡破裂的声响。 周围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的味道。 等到她走到场馆中央，看台上的漆黑瞬间亮起了蓝色的光芒，容纳着几万人的场馆依旧安静，每个人都克制着不发出丁点的声响。 这不是颁奖典礼，绝对不是。 “砰！” 聚光灯亮，落在了场馆中央的舞台上。 盛博淞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舞台中央，拨动怀里的吉他，是《告白夏夜》的前奏。 这是给她的第一首歌。 也是等待了半年的惊喜。 樊子晴他们穿着礼服，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女主角的到场，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捧鲜艳的玫瑰花，脸上的笑容是最美好的祝福。 “你，你们？”姜舒惊讶地捂住嘴，站在原地，怎么都不敢靠前。 樊子晴：“姜姐，谢谢你帮我了这么多，让我从一个懵懂不知的小姑娘，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谢谢你这一年的付出……” 冯梓懿：“姜姐，我脑子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是那个翘屁肉筋男，谢谢你，让我看到自己的身上的闪光点……” 尹珂：“姜姐，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跟你的性子应该是最像的，感谢你让一个狂傲自大的富家小姐变成了现在的我，谢谢你带了我这么久……” 每个人都说了一番话，过去一年的事，仿佛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眼前闪过。 认识他们的过程，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 曲毕，坐在正中的盛博淞缓缓起身，嘴角是幸福的笑：“小舒，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你，我也希望这一份幸运能够延续下去。” 周围的光芒更盛，所有粉丝都举起了手里的荧光棒。姜舒被光线闪得睁不开眼，伸手挡在眼前，跟前的盛博淞倏地变出了一只闪闪发亮的戒指。 盛博淞单膝跪地，把戒指举在她面前道：“小舒，嫁给我好吗？” 身后的崽子们纷纷高举手里的玫瑰花，齐声叫喊道：“妈！嫁给他好吗！” 看着眼前的惊喜，姜舒泪眼朦胧。 来到这个世界，她只希望可以好好活下去，可以远离注定的牢狱之灾。 从来没想到可以收获这么多的崽子们，收获到这么多真心。 看着跟前的少年，姜舒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次，她还是没能逃过命里注定的牢笼，那些送自己去监狱的崽子们同样是事情的帮凶。 只不过，这间囚禁自己下半辈子的牢笼却是满满的幸福和爱。 愿意，被崽子们推进心爱的人怀里，她愿意。 —正文完— ※※※※※※※※※※※※※※※※※※※※ 结局啦~番外持续更新中~ 隔壁《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日更中，求支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油桃果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 下午五点半，春天花花幼儿园准点放学。 家长们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接孩子, 手里拿着各样的零食, 犒劳他们乖乖听话的一周。 坐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树苗还攥着手里的蜡笔在纸上画画, 瞧一眼楼下拥挤的人群, 认命地叹了口气。 两分钟前，下课铃刚响, 班里的小伙伴就急匆匆地跑下了楼，只有树苗一个人稳如泰山地坐着。 不用想, 今天爸爸肯定又要迟到了。 负责卫生的老师进来收拾房间, 一边捡起地上的画册一边问她道：“盛涵小朋友，怎么不下楼等爸爸妈妈呢？” 悠闲地摇晃着小jiojio，树苗自顾自地给纸上的大树上色，“我爸爸肯定先去找我妈妈了，估计我还要再等好大一会他才会来。” 走到树苗身边, 老师摩挲着她头上扎着的两根羊角辫, 绑了两颗樱桃形状的皮筋, 颜色娇艳欲滴和她粉嫩的小脸蛋一样可爱。 盛涵继承了他爸爸和妈妈的优点, 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明星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喜欢，微笑时脸颊的婴儿肥肉嘟嘟的，可爱极了。尤其是说话的声音, 奶甜奶甜的, 天生就是当歌手的料。 老师们常说, 盛涵和她妈妈很像，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从小班升到大班，从来都是班里最听话的孩子，当上班长后，把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都管得服服帖帖。 大家都说她像小时候的姜舒，所以都叫她树苗。 可惜啊，这么乖的孩子，总是让人觉得她是少了爸妈的关爱，才会这样懂事。 低头看了眼她画册上的画：父母站在两边，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姑娘拉着他们的手笑得开心。 这大抵就是孩子心里对亲情最大的渴望吧。 等了快半个小时，盛博淞开着车姗姗来迟。 背着巴啦啦小魔仙的书包站在幼儿园的院子里，树苗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准备好了兴师问罪。 树苗的眼神看得盛博淞发怵，快三十的人了，被她审视的眼神这么瞅着，倒生出了一些愧疚：“抱歉啊宝贝，爸爸今天工作太忙了，下次一定早点来接你。” 树苗嘟着嘴，不高兴地抱怨道：“爸爸，你这样不行啊，来接我总是迟到。” 盛博淞连忙点头：“是是是。” 树苗：“我不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吗？你这敷衍的态度，可不像是追求小情人的呀。” 盛博淞：“恩恩，是我不好。” 自觉地把背上的书包摘下来交给盛博淞，树苗老练地撩了下额前几缕碎发，“唉，每次你们都来的这么晚，老师都怀疑你们不爱我了。” 树苗主动走进盛博淞怀里，高傲地咂了咂嘴，这个拥抱像是施舍给他的一样。 “真是麻烦，要是让我自己回家多好？就不用在这等了。” 从家到幼儿园不过四个路口，上学的第三天，树苗就能记住从家到学校的路。偏偏老师担心孩子们的安全，一定要家长来接才可以。 唉，自己都已经是个五岁的大孩子了，怎么大人们还是不肯放心呢。 把树苗从地上抱起来，盛博淞在她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是爸爸不好，晚上爸爸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树苗抖了下眉毛，问：“今天是妈妈入职十周年的纪念日，不是说好出去庆祝的吗？” 盛博淞：？ 树苗：“礼物准备好了吗？我可是给妈妈画了一幅画的。” 盛博淞：？？ 树苗：“你又忘了对不对？唉，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爸爸啊。” 盛博淞：？？？ 要不是树苗这么一说，盛博淞还真的忘了入职十周年的事。 盛博淞赶紧把树苗从怀里放下来，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喂，小舒已经去公司了对吗？” “我？我在商场买礼物呢，一会接了树苗就过去。” “嗯，嗯，我知道，吃饭的地方订好了吗？” 这么多年了，盛博淞说谎话的技术倒是提高了不少，对姜舒的关心也比结婚前还要多。 今天早上出门前还在车上贴了备忘，记得要给姜舒准备礼物的，只是忙着新专辑的事，突然就给忘了。 一边打电话一边拎着树苗的书包往外走，只顾着想给姜舒准备什么礼物，倒是把女儿给忘了。 “嗡！” 上车后，盛博淞一脚油门离开了幼儿园。 默默地看着车尾气扬起的灰尘，树苗无奈地摇摇头，自觉地往教室的方向走，“老师，我爸爸又把我给忘了，我再在教室里呆一会哈。” 这个爸爸，真的很不让小孩子省心啊…… 【番外二】 鉴于盛博淞再三把树苗忘在幼儿园, 姜舒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卧室里, 树苗正坐在床边给姜舒加油鼓气, 替她拉上衣服的拉链，肉嘟嘟的小手在她的肩膀上努力地敲打着, “妈妈，你得好好教训一下爸爸，否则老师总觉得你们不爱我，这太影响老师对我的印象了。” 姜舒点点头, “你爸太过分了，放心, 妈妈肯定替你出一口气。” 母女俩脾气相像, 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两年姜舒的工作不少，樊子晴正是竞争视后的关键时期, 尹珂也在向综艺方向进军, 冯梓懿的书稿、秦韩的设计…… 每天的事情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盛博淞也不让自己省心。 不行, 必须要好好地跟他说道说道。 继续给姜舒揉肩，树苗舔了舔嘴唇，“那妈妈记得快一点，我都饿了, 说好了要带我去吃儿童套餐的。” 姜舒揉着她的头，微微一笑：“没问题, 教训完你爸, 咱们就去, 不带他。” 树苗高兴地点头：“嗯！” “小舒？树苗？” 楼下传来了盛博淞的声音，住进了刘鸿送的庄园，偌大的房间连说话声都被扩大了不少。 喝了口水，刚才萦绕在姜舒心头的怒气丝毫未减。 又坚定地看了眼女儿，姜舒这才起身出门。 姜舒：“盛博淞，有件事情咱们得好好谈谈。” 自从结婚后，姜舒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地跟他说话。 双手撑在栏杆上，隔得老远，盛博淞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上个月，树苗被你忘在学校了，是傻狍子去接的；上周三，树苗幼儿园安排体检，你又把她给忘了，我让白柒去了，还有前天……盛博淞，当初幼儿园开学是你坚持要接送树苗的，现在你总是把她忘了，是想怎样？” 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让盛博淞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脱掉身上的外套，他拿着一只小盒子愧疚地上楼。 “上个月，是你送我第一件礼物的纪念日，我去给你挑礼物了。上周三，是我暗恋你一周年的纪念日。前天，你忘了吗？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默默地拿出身后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条粉白色的手镯，镶嵌了好几颗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低下头，盛博淞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抱歉，我只想着给你准备礼物，所以把孩子给忘了。” 看到他手里的手镯，姜舒的心都要化了。 原来，原来他都是为了自己…… 盛博淞平时的工作也不清闲，忙着拍广告、录歌还有其他的代言。这些纪念日连姜舒都快忘干净了，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把手镯从盒子里拿出来，盛博淞继续说：“虽然纪念日是在下周，但我害怕我又忘了，所以就提前把礼物准备好。” 姜舒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拳头狠狠地打在她胸口最柔软的地方。 是自己，错怪了他。 盛博淞：“以后，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忘记接树苗了。” 姜舒摇着头，眼眶湿润，“没，没事，我以后让白柒去接她好了，这件事不怪你。” 接过他手里的手镯，姜舒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十年了，他对自己的爱真是丝毫未少。 姜舒：“我们去吃饭吧？就去上次你说的那家餐厅。” 盛博淞：“好，他们家的鹅肝你一定会很喜欢。” 手牵着手离开家，两人谁都没有觉察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半个小时后，树·头晕眼花·苗无力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有气无力地抱怨： 唉，没想到妈妈也这么不让小孩子放心…… ※※※※※※※※※※※※※※※※※※※※ 树苗：爸爸妈妈是真爱，我？我是充话费送的……_(:3」∠)_ 【番外三】 录完了新一期的《生存挑战》, 冯梓懿回家当天，就碰上了在客厅里看动画片的树苗。 正在做饭的樊子晴放下了手里的锅铲，像看到英雄一样，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你可算回来了, 快救救我……” 两个月没见, 樊子晴好像瘦了一圈，可怜巴巴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小魔王，一肚子苦水没办法说。 冯梓懿抱着怀里的樊子晴, 瞥了眼树苗的方向, “怎么了？树苗不听话吗？” 话涌到嘴边, 可樊子晴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不听话, 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树苗扭过身子, 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问：“晴姨，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不不，你做的很好, ”樊子晴连忙解释，看了看身边的冯梓懿, 说, “要不这样吧, 今天晚上让叔叔教你写作业？” 树苗重重地点点头，“嗯！” 冯梓懿最喜欢小树苗了，隔三差五就给她准备精致的小礼物，姜舒生气的时候，只要他在，绝对是第一个冲在前面替她挡枪。 树苗也很听冯梓懿的话，一口一个叔叔叫得比谁都亲。 上大班之后幼儿园就开始教知识了，简单的加减法、26个英文字母，都在为上小学打基础。 听说冯梓懿要回来，早两天树苗就嚷嚷着要来找他，顺带着把学校的作业也带来了。 吃完饭后，樊子晴出门散步，留冯梓懿和树苗两个人在家学习。 幼儿园的知识有什么难教的？自己可是双料硕士，今年说不定还能考上博士。 掏出幼儿园发的那一本练习册，冯梓懿指着上面的数学公式，说：“1+1等于几呀？” 树苗拿着笔在纸上画了两根竖线，“11。” ？？？ 冯梓懿：“1后面是几？” 树苗：“2。” 冯梓懿：“所以1+1等于……” 树苗又写了一遍刚才的数字，“等于11。” 冯梓懿胸口一疼，“为什么等于11？” 换了一张纸，树苗重新写了两个“1”然后慢慢把它们拼在了一起……抬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冯梓懿，一脸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问：“就是这样加在一起的。” 算了算了，不教数学了。 掏出英语课本，还是教点自己比较擅长的比较好。 冯梓懿：“这个大写的字母念w，来，念一遍。” 树苗认真地靠在桌子旁边，抠着小手道：“大不扭。” 指着旁边的字母，冯梓懿又问：“w的小写字母念什么？” 犹豫了一会，树苗奶声奶气地回：“小不扭。” ？？？ 我的救，救心丸…… 冯梓懿突然理解樊子晴为什么崩溃了，树苗这样的理解能力，是个人都要崩溃啊！ 关键还不是树苗故意犟嘴，是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乍一听……还真的是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的那一种。 完了，自己这个硕士也教不会孩子了，咋整？ 晚上睡觉的时候，冯梓懿只是静静地握着樊子晴的手，樊子晴也不说话，同样沉默地躺着。 教孩子学习好累，突然不想生了怎么办…… 冯梓懿：“以后咱俩的孩子，学习交给谁？” 樊子晴：“我也不知道，教孩子好累啊。” 冯梓懿扭过头，问：“要不，咱们晚点要孩子？等树苗长得大点让她教？” 樊子晴抿抿唇，把手缩了回来：“同意。”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瓶子 6瓶；我是咸鱼,咸鱼是我、寒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四】 “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啊~” “对啊, 脸蛋嫩得跟鸡蛋一样。” 后台，准备上场走秀的模特都围在树苗身边, 摸一下她头上的羊角辫, 戳一下她的小脸蛋，五岁的树苗像是肉团子一样可爱。 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 尹珂一眼就看到了人堆里的小树苗，“树苗？你不在前面坐着怎么跑来后台了？” 举起怀里的保温盅，树苗眨巴着眼睛, “麻麻怕你晚上没吃饭, 让我给你带点鸡汤来。” 秦韩从昨天开始就在为今天的秀做准备，一大早跟秦韩来到秀场，尹珂也没闲着, 又是联系模特又是安排工人布置, 一天下来还真没怎么吃东西。 还是姜舒了解自己。 接过她送来的保温盅, 树苗也跟着把藏在身后的面包递来, “一会要上台, 尹姨可以吃点面包, 别让汤洒在衣服上了。” 论贴心，树苗也不差。 在树苗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 尹珂笑着撕开了面包的包装，“好的，谢谢树苗~” 秦韩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快速地在人群中扫视着。 “有谁见到安娜了？她来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 一致地摇摇头。 在秀场上最怕发生这样的事，临近开场，发现模特少了一个，重点还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人，想要找人替她的位置都来不及。 尹珂放下手里的面包，走到秦韩身边，问：“怎么？她和孩子还没来吗？” 秦韩叹了一口气，用手里的笔在名单上用力地划了好几下。 今天有一套设计的亲子搭配，由安娜和她的女儿一起着装上台。早上打电话时，已经说到机场了，结果现在快开场，还见不到她们人。 这两套衣服是特别设计的，之前就有预告今天要发布给公众，所以今天必须要上台。 眼神无意掠过尹珂身后的树苗，秦韩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不少。 “树苗？” 同样是小姑娘，树苗还比安娜的女儿高了小半个头，要是能穿上那一身衣服…… 他们刚才说的话树苗都听到了，砸了砸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捋起了袖子：“那就让我上吧？不就是走两步嘛，交给我和尹姨啦。” 树苗这性子不止像姜舒，认真起来的样子和尹珂也很像。 换上那一套童装后，树苗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右手自然地放在腰上，还真有点专业模特的架势。 尹珂：“上台后尽量不要笑得太高兴，微笑就好，还有……” “还有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树苗整理着领口的绒花，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神，“我之前看过你走秀，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嘛。”？？？ 牵着树苗的手上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尹珂身边的小姑娘身上。 这不是盛博淞的女儿吗？她什么时候开始走秀了？ 面对台下观众惊讶的目光，树苗选择无视，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她的眼神始终落在台下的姜舒和盛博淞身上。 不能急、不能慌，自己是全场最靓的崽。 保持着平和的笑容，树苗和尹珂一起走到了t台的正前方。 树苗熟练地摆出好几个姿势，高冷的样子，简直和尹珂小时候一模一样。 “吧唧！” 转身时，尹珂的长裙不小心绊了她一下，树苗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 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屁股一阵疼，但她还是坚强地挤出一个笑脸，加快两步牵上尹珂的手，脸上没有半点委屈。 停在t台前，两人再次摆出了一个pose。 台下掌声雷动，全是对树苗坚强的鼓励。 回到后台，树苗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趴在尹珂怀里哭个不停，“尹姨，我的屁屁好痛，呜呜……” 首-发：po18x.vip (woo1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