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女小姐姐》 第1章 新手老板 第1章 新手老板 “姐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虹姐请自重,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是吗?呵呵,那你为什么老是咽口水。” …… 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按照这个标准,我注定做不了君子。 好吧,做不了君子,能让我赚到钱也行,而且必须是很多很多钱。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叫江希帆,是一家夜店的老板,尽管我大学才刚毕业。 准确地说,这家名叫“摇曳吧”的夜店是我爸的。但我爸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跑路了,所以现在由我接手。 为了在两个月内还清120万的债务,我只能撑起这家即将倒闭的夜店。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定夜店的大姐头,虹姐。 为此,我约了她到店里面谈,结果却搞出了开头那一幕。 当天下午3:00,我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繁华的红灯街,准备迎接我接手摇曳吧后的第一个夜晚的。和这条街上其他门面装潢气派的夜店比起来,摇曳吧显得很不起眼。我甚至怀疑,摇曳吧或许是整条街规模最小的夜店之一。 摇曳吧的玻璃大门锁着,里面漆黑一片,看来虹姐还没到。我没有多想,拿出钥匙开了门。 穿过大厅,我走过一排敞着门的包间,来到位于最里面的办公室。 哎,要不是夜店本身就是租的门面,真想把这里直接卖掉。据说这条街上普通一个档的门面,一个月的租金都要近2万,摇曳吧的店面有两个档,里面的面积说小也不小,估计租金至少得翻两番,这又是一笔大开销。我想着心事,伸手推向办公室虚掩的门。 没想到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个曲线凹凸有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借着走道昏暗的淡红色灯光,我认出突然出现的正是夜店里的大姐头虹姐,而我推门的手沿着原有轨迹,正伸向她透视装下穿着黑色抹胸的部位。 好在我反应够快,在还差分毫就要按个满手的时候,将手生生停住。 虹姐30岁出头,精心保养的皮肤仍如少女般紧绷,丰腴但十分匀称的体态又有着熟女特有的韵味,一对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眸轻易就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欲望。 此时此刻,她就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悬在半空的手,又看看我。 她的眼波慵懒而迷离,像是在传达某种讯息,撩得我心头一荡。 我有些拿不准,她的眼光究竟是在鼓励着什么,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胆量完成这个动作。 我有点纠结。 我是个男人,单身男人,生理健全,心理健康……但是既然决定当好一个老板,尤其是当好夜店老板,就不能和下属有纠扯不清的关系,这是我为自己立下的规矩。 虹姐突然“扑哧”一笑,若无其事地拨拨垂在耳边的碎发:“小老板,你蛮守时的。” 我迅速收回手,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插进裤兜。 我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失望和失落——不,那是绝对没有的,我是要做个好老板的好吗,怎么可能对这种乱了规矩的事情产生期待? 我走进办公室:“怎么不开灯?” 虹姐按下日光灯的开关:“我来早了,就补了会觉。” 日光灯一开,明亮的灯光扫清了我心中残留的遐想。虹姐仍然风姿绰约,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充满让人难以抵抗的诱惑力。 对,刚才是灯光有问题,阿虹姐差不多大我10岁,我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想法。这么一想,我心里终于释然。 “守时是做人基本的准则。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接手这家店。”我开诚布公地说。 “是吗?”虹姐从手包里拿出一包柔和七星,抽出一支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抽不惯女士烟。”我坐到组合沙发上,自己摸出一支黄鹤楼点燃:“以后还要请虹姐你多多帮衬。” “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虹姐挨着我坐下,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以后我们姐妹全要靠你养活呢。” 我身子一僵,努力忽略她柔软的身体挨在我胳膊上传来的热度,以及不断钻进我鼻子的撩人幽香。 “这里又没别人,你这么紧张干嘛。”虹姐整个身子靠了过来,饱满的红唇贴在我耳畔轻语:“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她说话时刻意强调了“需要”这两个字,不禁让我浮想连翩。 一边说,她还一边有意无意地在我胳膊上轻轻磨蹭。她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微妙,有时候像蜻蜓点水一触即收,有时候又像排山倒海,一放一收之间,让我感官上的刺激不断攀升,甚至开始期待着、猜想着下一次的触碰会是怎样。 虹姐的呼吸喷在我耳朵上,让我觉得痒痒的,酥酥的,想要逃开,又舍不得逃开,整个人晕晕乎乎像飘了起来。 我体内的火苗腾地一下被点燃。 唔……年龄大小,好像不是什么问题……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浑身血脉贲张,几乎想要将她按倒,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方式将她征服。 但是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我从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玩味之色。 她在试探我。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她大概想用这种方式,掂量我的斤两够不够格当她老板。 我瞬间清醒过来。 “虹姐,我虽然年轻,但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嫩冬瓜。希望你能信得过我,像以前帮我爸一样帮我。” 虹姐看出了我的防备,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武侠小说里的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决定于一瞬间。此刻的我和虹姐,何尝不是如此。 她虽是欢场老手,但我是她老板,只要我不为她的美色所动,我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当我看穿了她的意图,她还要继续试探的话,便是自讨没趣。 这一点她知道,我也知道。只不过聪明人之间,心照即可。 接下来我们进入了正式的谈话。 虹姐吸着烟道:“我先跟你说说摇曳吧现在的情况吧。老板跑路前,店里的生意就在走下坡路了,他跑路后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姐妹离开。现在包括我在内,能出工的只有11个人,一晚能接3台客就算不错了,还经常是最低消费的那种。” 一天3台客,按最低消费1888来算,加起来也只有5664块。要还清那120万欠债的话,不算成本需要200多天,要是算上公主们的工资、抽成、店面租金、酒水餐饮等成本,怕是要……2年?! 第2章 有人造反 第2章 有人造反 我将手里的半截黄鹤楼在烟灰缸里捻灭,再一摸烟盒,居然已经空了。 人倒霉时,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我恨恨地将空烟盒捏成一团,丢进垃圾篓。 虹姐将自己刚吸了一口的女士烟递过来:“另外有一点需要告诉你的是,店里的姐妹只坐台,不出台。这一点是我们和老板早就说好的,希望你别为了揽客而打这方面的主意,否则一样是出台,我们随便去哪家店都能比这里赚得多。” 我没有接她的烟,因为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道:“虹姐你这样说未免太小瞧我了。难道在你看来,我是那种逼着女人卖肉,然后自己心安理得数钱的人?” 我虽然做不了君子,但绝不会为了钱做逼良为娼的恶人。 我相信自己的态度传递出了这种讯息,也相信以虹姐的聪明,能读懂这个讯息。 “好好,是我说错话了。”虹姐突然变得高兴起来,主动将女士烟架到我嘴边:“我只是个女人,大事操不上心,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比方说你抽惯了黄鹤楼,但是现在只有柔和七星放在眼前,你该将就还是得将就一下。” 我知道,她在劝我看开一点。而她能说出这种话,代表她已经把自己看成和我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我没再拒绝虹姐的好意,叼住她手里的嘴,深深吸了一口:“怎么把生意做起来,这种问题让我来操心。虹姐,你只要做好你那部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虹姐嘴角上翘,将烟拿走时,手指从我上唇轻轻滑到下唇,然后夹着烟贴到自己唇上:“我现在有种预感,你会比老板更出色。而且你长得也帅,要是我再年轻几岁,肯定会疯狂迷上你的。” 她的动作如此暧昧。 在她的凝视中,我感觉心跳正不断加速,躁动的血液里又开始出现某种犯罪的冲动。 我拿不准,这是不是虹姐第二回合的试探。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要是刚刚争取到一个好开局,就把店里的大姐头睡了……当老板可没这么当的。 “我,我去买盒烟。”我躲开虹姐撩人的目光,找了个借口,努力压下想要回头的冲动走出了摇曳吧。 事实证明,我没有做错。我虽然从我爸手里接过的是一副烂牌,但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好的开局。 当我心底的火苗平静下来,再次回到店里的时候,虹姐正高兴地挨个打电话通知店里的公主上班,而且再也没有试图挑逗我。毕竟她做这一行是为了赚钱,反过来说,如果不是为了试探我的为人,没钱赚她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色相。 这些迹象也说明,虹姐已经认可我这个老板。 想明白这其中关联后,我很高兴自己多了一点经验,似乎对夜店这个行业的认知又提升了一点。 下午5点左右,公主们陆陆续续来到店里,暂时没生意便聚在大厅聊天。一群女人在一块,话难免多了点,很快有人说到一些让我有些尴尬的话题。 “既然小老板接手店子,那是不是应该把之前的工资先给我们结算一下。” “我说也是。虽然还没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但是万一小老板突然也跑路了,咱们的班不是白上了?” “你说得没错,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板说跑就跑了,他儿子又能好到哪去。要不是给虹姐面子,我才不会再进这个门。” “是啊,就这破店,老板不跑也开不了几天了。” “……” 公主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在前台和虹姐商量推出优惠活动的事。随着虹姐到店外面接电话,公主们故意把声音说得越来越大,我实在没法再装作没听见。 我合上酒水单,作出很平静的样子离开前台,慢慢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公主们。 看到我站出来,大部分公主还是有所顾忌的,纷纷降低了嗓门。但还是有两三个公主像当我不存在一样,大声谈论着她们对这家店的失望,以及对“新老两代老板”的蔑视。 说实话,我并没有把握单凭自己一张嘴,就让所有人乖乖听话。但是和几个小时前比,现在的我手里已经有了一张王牌,那就是虹姐。 既然虹姐已经认了我这个老板,那么她就必须替我镇住这些公主,这是她的分内事。 我故意走得比较慢,就是因为看到虹姐已经接完电话,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反应。我刚来的时候,她试探我,现在则轮到我试探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姐头了。 虹姐没有让我失望。 她刚进门,就听到那几名公主喋喋不休的难听话,顿时脸一沉。 “你们聊得很开心嘛。在聊什么呢,说来让姐听听。” 她一开口,先前就已经降低嗓门的几名公主顿时不再吭声,剩下那两三个公主音调一下子也降了下来。 “虹姐,听说小老板会提前把之前的工资给我们结了,大家听了当然开心。”有个领头挑事的公主大概不甘心就这么服软,故意将了我和虹姐一军。 我说过这话了吗?当着我的面搬弄这种是非,真当我不存在? 我脸色不禁也是一沉。 虹姐见我脸色不对,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钱包往大理石茶几上一丢,指指那个领头的公主:“你,工资多少自己拿了滚蛋,从今往后摇曳吧没你这号人。还有谁想要一起的,自己拿,现金不够还有卡,我亲自带她去取。” 那个领头的公主见虹姐动真格的,一下子慌了,拿起茶几上的钱包走到虹姐面前:“姐,我只是听说的,而且我想着能把工资领到手的话,大家心里也能踏实点,怎么就要赶我走了呢。” “你听说的,听谁说的?那你有没有听说,不管哪家单位、哪家公司,还没到月底就结工资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让你走人的意思。你想心里踏实点,那你有没有想过凡事都要讲个规矩,要是都像你这样没事找事,店还开不开了?” 第3章 初立权威 第3章 初立权威 虹姐噼哩啪啦一通训,训得那个领头的公主连头都抬不起来。 “姐,你知道我的,我没坏心,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这张嘴,我保证再也不瞎说,也不挑事了。” “真的?” “当着小老板的面,我发誓老老实实出工,要是再挑事,虹姐你马上开除我。” “你跟我发誓没用,除非小老板点头,要不然你该上哪上哪。” 虹姐说完,暗暗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虹姐这是唱完白脸,让我接着唱红脸。这样一来,我就能在公主们心中建立起自己的权威。 她的老辣和周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合格的大姐头。 我很高兴自己能得到这样好的助力,同时略感疑惑,为什么她三言两语,就能摆平这些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公主们。 我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摇曳吧虽然规模小,而且生意也不好,但是存在即合理,能一直开下来不是没原因的。 比方说摇曳吧不像其他夜店那样有订房任务、酒水任务,转移到公主身上的经营压力很小。更关键的是公主就算只坐素台,也能拿到5个点的酒水提成,这样加上客人给的小费,虽然来钱没有其他店出台的小姐那么快,但也比普通上班族要强了,而且还能为自己保留最后几分做人的尊严。 所以当初选择了摇曳吧的公主,只要这里没关门,没有人会真正想要离开。 想通这些,我感觉自己对这一行的认知又提升了一点。这种感觉很好。 因为有了新的认识,虽然我之前对领头挑事的公主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毕竟公主们固然需要摇曳吧继续开下去,反过来,摇曳吧要继续开下去,同样需要这些公主。而现在摇曳吧的公主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再少任何一个都是不小的损失。 所以我对领头挑事的公主说:“心直口快的人,通常都坏不到哪去。本来公主们的去留是虹姐管,她说了就等于最终决定,但是我今天刚接手摇曳吧,就破个例让你留下。但是下不为例,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我这等于在唱红脸的同时,既安抚了领头挑事的公主,也维护了虹姐在公主中的权威,换了一天以前,还真没水平说出这种话来。 领头挑事的公主马上连连点头。而且是我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再不复之前只差拿鼻孔对着我的嚣张。 我环视一周,其他公主与我目光接触时,也都露出讨好的笑容。 有个很帅的人说过,压力和实践是让人成长的催化剂,这话果然很有道理。 要问这个人是谁?好吧,是我。 不得不承认,当虹姐听完我的话、向我投来意外与赞赏的目光时,我有那么一点飘飘然,内心甚至有一点膨胀。 不过科学研究表明,一个人的好心情是很难持久的。尤其当这个人欠着120万巨额债务的时候。 当天晚上,店里的生意几乎可用惨淡来形容,仅仅接了两台客,总共不到5000块的流水。 打烊后,我把虹姐留了下来,一问才知道,生意这么差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店里的台柱子阿鹃没来上班。平常来摇曳吧的客人,至少有一半是冲着阿鹃来的。 “听说这条街上已经有好几家夜店直接联系过阿鹃,以她的条件,随便去哪家店都能成为当红头牌,只不过在那些店只坐素台的话很难立足,阿鹃一直比较犹豫。但是看她今天没来上班,可能快要做出决定了。”虹姐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是在洗漱完毕,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快睡着时才领悟到这番话的含义的——我家的房门钥匙已经被讨债公司收走,严格来说我已无家可归。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店里公主的通讯录,找到阿鹃的电话和住址,然后抓起当天4000多的营业款就往外冲。 虹姐的话,其实是在暗示我,阿鹃其实并不想去那些需要出台的夜店上班,我还有机会劝她留在摇曳吧,但是必须赶在她做出决定之前。 我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多,也来不及想这么晚了,冲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住的地方,要怎么说服她别去其他店赚大钱。 实在没时间想这些了,见机行事吧。 我怕再等一晚,阿鹃就已经去了别的店。甚至更糟的情况是,今天她没来上班,也许就是已经去了。 20分钟后,当我赶到阿鹃租住的地方,心里不禁变得拔凉拔凉——里面没有灯光,而且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难道说,她真的已经到别的夜店上班了,所以才会这么晚了却不在家? 这可是摇曳吧的台柱子啊!先不说一时半会找不到足够漂亮的公主来顶替,光是阿鹃以前培养的那些熟客,流失掉也是巨大的损失啊! 我无力地坐在她门口的地板上,慢慢地摸出一支烟点燃。 我并不是想等她回来,只是不想回到夜店里,那样会让我不断想起这种损失。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茫然无措地一支烟接一支烟抽个不停。 当我抽到烟盒空掉一半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 一个浑身酒味的漂亮女孩走了出来。 女孩大约20出头,烫着大波浪,眉目如画五官立体,身材高挑,身穿宝蓝色的紧身包臀裙,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艳。 这种艳,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艳,而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诱惑,漂亮得直刺男人心房的、充满侵略性的艳,让人不敢直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虽然我现在脑子近乎一片空白,看到这个女孩,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女孩显然喝了不少酒,走路一摇三晃。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即便醉得厉害,看到坐在地上的我,马上变得警觉,退后一步伸出不停划圈的手去按电梯按钮,但是连按几下都没按中。 我心头一动:“你是阿鹃?” 第4章 美艳台柱子 第4章 美艳台柱子 女孩虽然醉了,但口齿仍然清晰。她一边继续按电梯,一边打量着我:“我不认识你,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再不走,我叫人了。” 原来真是阿鹃。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其他夜店下班回来,而且至少被点了3次台,才会喝成这样。 摇曳吧今天一晚上也才接了2台客啊!一想到这种反差,我心里就在滴血。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既然去了别的店,而且这么受欢迎,短期内就算她愿意回来上班,我也不敢收。能把她请去的夜店,肯定不是一般小店,而这种店我暂时还惹不起。 “用不着叫人,我这就走。”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伸手按下她一直按不准的电梯按钮。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轿厢里除了酒味,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芳香。 我悄悄看了一眼一脸醉态但不失警觉的阿鹃,在电梯门关上前,目光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流连了两秒。 大概是要看我走了她才放心,此时她扶着墙站在电梯口对面,身体微微弯着却又呈现出舒展的姿态,就如名模提鞋,风情万种。尤其她包臀短裙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在楼道灯照耀下白得晃眼,看得我心旌摇荡。 实在是个惹火的尤物,就连喝醉了都这么撩人心火。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别人手里的摇钱树。 阿鹃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问道:“你是江老板的儿子,江希帆?” 我伸手挡住电梯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阿鹃眼神中的戒备消失了。她将垂在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刚要说话,便露出要吐的表情。她赶紧一手捂嘴,一手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可是因为喝太多,钥匙在门锁上画了半天圈都对不准钥匙孔。 我心头一动,既然碰上了,就做一次**得了……反正留下她是没希望了,但是看她喝成这样,万一发生点别的什么呢,嘿嘿。 “我来吧。”我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打开门。 门刚一打开,她把包随便一丢,顾不上换鞋就冲进了洗手间。 她租的是带全套家具的单身公寓,从门口看进去,里面收拾得很整洁,看来是个生活上比较讲究的女孩。不像有的女孩,外表看起来光鲜,闺房却总是乱得像挖掘机开过似的。 洗手间里响起一阵漱口、洗脸的声音,她应该没事了。 “钥匙我给你放鞋柜上了。”我很“光明磊落”地冲里面喊一声,不过并没有急着离开。 这么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独自在家,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刺激……咳,让人觉得不放心。 阿鹃走洗手间走出来。吐完以后,她清醒了不少,湿漉漉的脸蛋两侧黏着几缕头发,看上去美艳中又带上几分柔弱。她意外地看着我:“你这就走了?” 果然……她也觉得我应该留下来! 我内心不由一荡,脑子里涌出……咳,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作出很平静的样子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 拜托,你虽然已经去了别的店里,不像虹姐跟我是工作关系,我不用跟你遵守店里的规矩,但我绝不是一个随便的、乱来的人好吗? 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能轻易让我留下来吗? 至少……你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嘛。 我数到3,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的话,我就走了。 1……2……3……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理由,我真走了…… 阿鹃似乎有些失落:“算了,那你走吧。”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不要以为你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会放弃做人的原则,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走了吗? 哼哼。 “我还是坐一会再走好了。”我走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片刻之后,阿鹃蜷着双腿窝在单人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大嘴猴抱枕。 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腿在微微颤抖。 现在我和她之间,只隔了一个玻璃茶几,以及一个大嘴猴抱枕。 接下来,我大致上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肯定会说一些暧昧的话给予暗示,然后等我发起主动进攻。 我觉得她太不了解我了,以我们现在完全不存在任何关系的关系,我难道还需要暗示才会行动吗? 但是我对这种场面没有太多经验。所以我郑重地花了几秒钟,考虑怎么做才能显得自然一点。太性急的话,说不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最后把免费夜宵变成了收费快餐。那就太划不来了。 不过在我考虑好之前,她先开口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要我说什么?良宵一刻值千金,直奔主题多好。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女人是感性动物,太直接往往会起反作用。 我只能暂时按捺着内心的蠢动,先陪她把气氛营造起来。我柔声道:“我有很多话,但是怕不够时间对你说。” 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我的暗示:“你很赶?” 我当然很赶,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现在都赶着来一次狂欢。 但这话还是只能用感性的方式表达出来。我柔声道:“看到你,再漫长的夜都变得短暂,让我怎么能不争分夺秒。” 这话够动人,够明显了吧?可以开始下一个环节了吧? 结果她说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答复。 “你有病啊?虹姐打电话说,你这两天肯定会来找我谈一次,还让我跟你谈过以后再决定去留,结果你大半夜跑来就跟我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虹姐?谈过以后决定去留? 什么情况? 我猛地想起来,她刚才曾叫出过我的名字,而且确认我的身份后,突然解除了对我的防备。原来是虹姐料到我会来劝阿鹃留下,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 这么说,她还没去其他夜店上班?她留我下来,不是为了我脑海中正在想着的那件事? 我突然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失望。 第5章 小姐姐的弱点 第5章 小姐姐的弱点 “咳……那个,我能问问,你刚才去哪了吗。” “我在街对面的酒吧喝酒,问这个干嘛?”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我觉得很尬,只能大笑几声掩饰这种尬:“哈哈,那个,我敲门一直没人应,以为今天见不着你了呢。你心情不好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她突然变得怒气冲冲,坐直身子把大嘴猴抱枕往地上一丢:“我爸躺在老家医院,每个月就靠我寄回去的工资续命。眼看再有一个星期就到月底,江白亭欠着我一万的工资说跑就跑了,换了你,你心情会好?” 现在她和我之间,只剩下一个玻璃茶几。 而且她挺起身子后,从汹涌的胸部到浑圆的臀部再到蜷起的美腿,形成了一道风光旖旎的完美曲线。 关键是,她现在还喝醉了。 我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 当然,这种时候什么话都比不上红通通的票子有说服力。我把随身带来的4000多现金拿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到茶几上。 她瞟了一眼,不屑地看向天花板:“就这么点,连一半都不够。虹姐说你会拿出诚意来说服我,难道就是这样?” 趁她没有注意我,我的目光在她身上恣意游走。 唔……看一看又没什么,不看白不看…… 她没等到我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瞪向我:“怎么,没话说了?那你可以走了,顺便让虹姐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就去别的店上班。” 我赶紧收回目光。 眼前秀色虽然可餐,但是正事还是更要紧。尤其亲眼见过阿鹃本人之后,我深信不疑,她不管到哪都是摇钱树,必须不计代价把她留在摇曳吧。 可现在手里的筹码实在太少,我不无苦涩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点钱你嫌少,但已经是摇曳吧今天一晚上的营业款了。你说要我拿出诚意,我想,一个老板能拿出所有营业款来给员工结算工资,这应该是最大的诚意了吧。” 她不为所动道:“我要的是真金白银放到眼前,要不然一切免谈。” 我想了想,开出一张空头支票:“以后你的酒水提成,我再给你加5个点,怎么样?” 她嗤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少跟我说这些虚的,没用。” 难道非要我现在拿出一万块结清工资?杀了我也没辙啊。 我脑子里飞速动转,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她。 突然,我想到之前虹姐教训领头挑事的公主的那一幕,眼睛不由一亮。 人都是有弱点的,像阿鹃这种姿色出众的女孩,更是如此。 从她房间整洁的布置、她的言谈举止里,我能看出,她虽然入了这一行,但内心是十分高傲的。她确实有足够的资本高傲,但她的高傲正是她的弱点。 以她的条件,如果去了其他夜店早就已经开始赚大钱。但是因为高傲,她无法为了钱,就忍受沦为形形色色的男人床上的玩物,甚至是很多她根本瞧不起的男人。 以她的年纪,加上本来做的就是陪酒的工作,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喝醉的。这里面固然有担心父亲住院费的因素,但更多的成分,应该是因为高傲,她在不得不考虑去其他夜店、将来难免会被迫出台的情况下,心情十分低落,结果酒入愁肠愁更愁,才会把自己喝得这么醉。 想通这其中的关联,我感到自己对这一行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些。 所以我不再把她当成一棵摇钱树,或是一个有可能带上床的漂亮女孩来看,而是把她看成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喜怒哀乐、虽然有很多无奈但仍然很努力地生活着的人。 我用很诚恳的态度对她道:“我能看出,对于要去其他夜店上班,你内心有多么痛苦和挣扎。对于我爸跑路造成的这种局面,我感到很抱歉,而且心里有着和你一样的愤怒,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受害者。但是我们还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只要你愿意留在摇曳吧,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对自己的这番表达很满意。我相信,我一定能让她对我同病相怜,然后答应留下。 大概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她看上去很意外。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动摇了。但很快她脸上又满是嘲弄:“你说得倒好听。可是你连我这1万块都拿不出,江老板在外面欠的那120万你拿什么还?过不了几天,摇曳吧不还是要关门,我不还是要离开。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别的店赚大钱?” 看来她不像虹姐或其他公主那样只看眼前,对这些问题考虑得很透彻。也就是说,她虽然年轻,但说服她比说服虹姐的难度还大。难怪虹姐都镇不住她,而是旁敲侧击将信息透露给我。估计虹姐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没觉得我能成功说服阿鹃吧。 如果是走进这扇门之前的我,大概是没什么机会说服阿鹃。但是以我进门后通过观察悟到的那些道理,我相信还是可以再试一试。 我诚恳地说道:“你不喜欢听人说虚的,那我就实话实说。没错,摇曳吧的生意很差,我又背着我爸那120万的债,怎么看,都很难撑得下去。可是哪怕明天就可能关门,今天我也会站好最后一班岗,因为只要我还在坚持,只要虹姐她们还在努力,店就还有希望,一切就还有逆转的可能。如果我自己放弃了希望,我的人生从此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坚持、骄傲才是真的完了。” 当我说到“人生从此被别人踩在脚下”时,阿鹃神色明显一黯。我知道,这句话在她心中会有更深一层的解读,我已道出了她最害怕的可能。 好一会,她盯着我一直没说话。 我坦荡地迎着她的目光,没有打扰她内心的思考。 可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四目相对,时间久了以后,空气开始静得有些暧昧。 第6章 小插曲 第6章 小插曲 就在我眼角余光开始变得不安分的时候,她嫣然一笑道:“其实留在摇曳吧也没什么,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这还是她头一次冲我笑。 她不笑的时候,艳得令人想入非非,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媚到了骨子里。 面对她的如花笑靥,我作出平静的样子,努力维持着一个老板的矜持:“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正事说完,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说完一欠身,站了起来。 我不会承认自己有点舍不得离开,因为我已经对自己说过,不会再用肤浅的眼光把她看成一个可能带上床的漂亮女孩。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开始回店里上班,严格来说和我还不属于工作关系,但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会用尊重的心态与她相处,并争取赢得她的尊重。 这种结果,比起那种肤浅的身体关系,不是更有意义吗? 可是阿鹃好像在酒精作用下,对接下来的事情另有想法。 她眼波流转地看着我:“你就这么走了,不觉得白跑一趟吗?”说完轻轻扭动身子,换了个更诱人的姿势。 我的目光在她迷人的曲线上回来游走,悄悄咽了口口水。 她,她做这种动作的意思,和我脑子里想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绝对的,要不然她为什么用那种“请君采撷”的眼神看着我。 不,说好要和她互相尊重的……可是,做一个肤浅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我感觉腿部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时,阿鹃又说道:“你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说,看到我,再漫长的夜都变得短暂吗。怎么还站着不动,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呐,小姐姐,这是你主动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还端着架子,那就太装逼……哦不,太不尊重人了。所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尊重女孩子想法的人,而不是因为我自己想这样,更不能说明我是个随便的人、乱来的人。对,就是这样的。 我只用一秒,便飞快地脱下外套。 我看了一眼仍然蜷在单人沙发上的阿鹃:“你怎么不动。” 阿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该我动的时候,我自然会动的。” 行,我负责主动。 只用一秒,我把窄领带也解了下来。不过阿鹃还是没动。 难道是我显得太猴急? 我不由放慢了动作,尤其是她似笑非笑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又悄悄瞟了她几眼,猛然想起,虹姐刚见面对我进行试探的时候,就是这样似笑非笑看着我的。 糟糕,被带到坑里了。 我心中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毫无疑问,阿鹃虽然口头上答应留在摇曳吧,但她和虹姐一样,也要探清我的为人才决定是否接受我这个老板。她们干这一行,当然不指望找个圣人君子当老板,但老板是否好色,甚至急色,对她们来说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突然想到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挽回局势。 我故意又问了一句:“你还不动?” 她淡淡一笑:“在我家,我想动就动,不想动就不动。” 我耸耸肩,继续脱衣服,直到只剩一条底裤。她一直冷眼旁观,既不说话也不阻止。 “你不想动的话,我自己来好了。你家洗衣机应该有风干功能吧,我就不客气了哈。”说着,我抱着衣服走向洗手间。 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我脱得这么干脆竟是借用她的洗衣机。 “你,你给我站住。”她光着脚跳到地板上,一把将我拦住。 “啊?不是你说让我不要白跑一趟的吗,我现在住在店里,正好没地方洗衣服。”我作出无辜的样子。 “我的洗衣机,怎么能跟你这臭男人混着用。” “我脱都脱了,你帮帮忙,就让我洗了吧。” 我笑嘻嘻地往洗手间里挤,她则推推搡搡想把我往外赶。结果她本来就醉着,光着脚在地板上一滑,整个人惊叫一声,扑倒在我怀里。 随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和我抱个满怀,嫩滑的肌肤蹭在我身上。 我嗅着她发际传来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将她抱了个温玉满怀。 这实在是妙不可言的享受。无论是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摩擦我的皮肤,还是我手掌环在她背后传来的温润柔软,都令我心血澎湃。 她娇喘着,挣扎着,可是喝醉后根本使不出力气,除了刺激我抱得更紧,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你,你放手。” “啊,什么。” 我装作听不清。可是下一刻,我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她竟然咬我。 我倒抽冷气将她放开。倒不是怕痛,而是痛疼让我的头脑恢复了几分清醒,开开玩笑没问题,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说话。她蜷坐到单人沙发上扭头不看我,我很识趣地默默穿好衣服。 穿好衣服后,我坐到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喂,生气了?” 经过刚才那一幕,我觉得和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很显然她也有这种感觉,因为我坐到扶手上,她并没有流露出反感或排斥的表情。 “别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嘛。”我摸着肩膀上被她咬过的地方,打趣道:“你这一口真狠,估计是晚上喝酒没吃菜吧。” 她扑哧一笑,马上又板起脸:“咬死你才好。” “咱们没这么大仇吧。你瞧,你笑起来多好看,别板着脸了。” “要你管。” “好吧,我承认,你就算板着脸也一样好看。” 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她轻轻道:“虹姐说你虽然年轻,但是和其他男人很不一样,现在我信了。” 我知道这算蒙混过关了,心情不由大好。 “哪有不一样,看到美女一样会心动,还会……你刚才看到了,哈哈,你懂的。”我忍不住污了一把。吃不到,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 “如果是其他男人,今天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她不屑地撇撇嘴,随即好奇地看着我:“看你的样子,一点不像那种让人恶心的老油条。你以前干嘛的?” 我笑了笑道:“我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机会成为老油条。不过以后就难说,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成为你嘴里那种让人恶心的男人,所以千万别把我想得太好。” “到那一天再说吧。”阿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你有女朋友吗?” 第7章 大狼上门 第7章 大狼上门 我爸跑路前,我当然有女朋友。但是听说我身上背了我爸120万的债务后,女朋友就成了前女朋友。 分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本来是想装个逼,只是没想到她感动得哭了好久然后居然答应了。 所以我大概永远搞不懂女人。 当然,我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太low了。 我作出很高傲的样子:“像我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你觉得会没有女朋友吗?” “看来没有。”阿鹃一眼就看穿我在装逼,“咯咯咯”地笑起来:“而且看你刚才的样子……,有女朋友的话,现在早去找她了,哪还有心情跟我浪费时间。” 她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仍让我心头一荡。 光是一想到一个漂亮女孩在为自己的“性福”考虑,就足以让人热血澎湃。 小姐姐,你又在故意撩我的火吗?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我和阿鹃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已经基本能看出,尽管她从事这一行业,说话也比普通女孩大胆,但并不是随便的人。所以我没再动歪心思,又聊一会后离开了她住的地方。 在回摇曳吧的路上,我回想着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苦笑着揉揉鼻子。跟她一比,我的随便、乱来好像才更多一点。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虹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还问我要烟。可是等我把烟递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阿鹃。她掩嘴而笑,像看到什么很好的东西一样看着我。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什么都穿,全身都赤裸裸的…… 第二天白天,我躲在洗手间洗了很久的衣服。 下午4点多,公主们陆续来到店里准备开工。 虹姐一来,就到办公室问我有没有去找阿鹃。 “我已经找她谈过了,她应该会来吧。”我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在阿鹃真正来上班之前,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变卦。 虹姐大概也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反过来安慰我:“那丫头心气高,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动的。算了,尽力了就好,离了张屠户,咱们照样吃猪肉。”说完就忙去了。 按我的猜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阿鹃今天是会来上班的。先不说也好,到时候她来了,可以给大家一个惊喜,万一没来,我也不会被人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正这么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难道是阿鹃来了?给力。 我正考虑要不要出去迎接,表示一下我身为老板的重视。但随着嘈杂声越来越近,我听出好像有些不对。很快,一个秃顶男人目中无人地闯进了办公室,虹姐在旁边拦都拦不住。 原来不是阿鹃来了,而是来了个秃顶男。 不过这个秃顶男我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摇曳吧的房东张达良,人送外号“张大狼”,以前常和我爸称兄道弟混在一起。我跟我爸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好,但有两次被我爸叫去吃饭时,在饭桌上碰到过张大狼。 张大狼50多岁,秃脑袋下是一张酒色过度的脸,长着个大号将军肚,两只手一边戴着两个大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根大金链。他一进办公室便开始嚷嚷,就像完全没看见我这么个大活人似的:“江老板,江老板到底在不在?” 虹姐陪着笑打圆场:“张老板,你眼神忒不好,我们老板不就在这坐着嘛。刚才不让你进,你非说要见老板,现在见着我们老板了,怎么又跟不认识似的。” 张大狼左右瞧瞧,就是没有正眼瞧我:“这是我的房子,我想进就进,怎么了。还有,你说你们老板在,哪呢,江白亭在哪呢?” 这孙子,当初对我爸一口一个兄弟叫得比谁都亲热,这会我爸不在,他连名带姓倒是叫得挺顺溜。 既然他来者不善,我也就不用跟他讲客气。 对女人我虽然没经验,但是从小妈过世得早,爸又不怎么管我,对付寻衅滋事的人,我早就练出我自己的一套。 我坐在老板桌后,一边翻账本,一边扬声道:“虹姐,咱们开门是做生意的,所以一切以和为贵。你去外边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虹姐应了一声,但是站着没动,大概是担心我应付不了张大狼。 我朝她使个眼色,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外,但是也没真走远。 等虹姐出去,我低头继续翻账本,不管张大狼嚷得再凶,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张大狼被晾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又是敲杯又是打椅:“人都死了吗,房东来了,连个倒水的都没有?” 我没有抬头,淡淡道:“饮水机就在你旁边,杯子也是,想喝水自己倒。” 张大狼碰了这么个软钉子,猛一拍桌,目光头一次落到我身上:“老子到哪不是茶泡好端到手里,你让老子自己倒水?” 我又低下头继续翻账本。 咬人的狗不叫。他越是气势汹汹,越说明他今天不管目的是什么,其实是心虚的。只要他一直这么嚷嚷,我就会继续晾着他。 见我不理他,张大狼抓起茶几上的瓷杯往地上一摔:“老子跟你说话,你装什么死。” 嚷嚷可以,砸东西,那就过分了。 如果再不给点反应,这孙子怕是真以为我好欺负。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账本,拂了拂封面,将账本方方正正地放好,然后也没看地上的玻璃碴,走到饮水机旁,笑着问道:“张老板要温水,还是要热水泡茶。” 张大狼大概以为我怕了他,气焰更加嚣张:“你是不是聋了,老子刚才说过了,老子不管走到哪,都是茶泡好了端到手里。你要老子说几遍?” 我“哦”了一声,然后接了一杯滚烫的水,但是没有放茶叶。 我又不是真要替他泡茶。 我端着这杯滚烫的水走到张大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刚才一直是你在说话,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懂?” 第8章 你再称一声老子试试 第8章 你再称一声老子试试 张大狼看看我手里滚烫的水,又看看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我,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这,这不是希帆嘛……” “嘘!”我左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端杯子的手轻轻晃了晃。 张大狼马上把嘴闭上。 我满意地对他笑笑,等他脸上也露出讪笑时,我脸色猛地一沉:“张叔,你跟我爸是老相识,但是对我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妈走得早,我跟我爸关系也不怎么好,但不管怎么说,我只有一个爸,可是你刚才冲着我一共叫了6声‘老子’,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张大狼嚅嗫道:“我,我……” 我又往前走近一步:“要不你再称一声‘老子’试试?” 张大狼紧紧盯着我手里的杯子,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挪。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他退一点,我就进一点,直到把他逼进沙发的死角。 张大狼脸色越来越差,秃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我突然哈哈一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张叔,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哦,对了,我爸有事去了外地,现在店子由我接手,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对我说。” 如果按我读书那会的脾气,早就整杯开水泼他脸上,但是这会吓吓他就好。 不得不说,120万的债务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让我明白有些事,光靠发脾气是解决不了的,而且只要会动脑子,总能找到比发脾气更好的解决办法。 “危险”刚一解除,张大狼马上跳了起来,躲到一边指着我叫道:“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这种黄毛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事情?要跟你说也行,我告诉你,江白亭欠了我的房租跑路了,我现在要收房!”他叫得虽然凶,不过这次学乖了,没有再称“老子”。 我听他说完才明白,原来是这事。 好在我为了当个好老板,没少费心思。刚到店里的时候,我就清理了我爸留下的文件,其中就有一张是两个月前的房租收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房租是三个月一交,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月才是房租到期的时间。 张大狼大概觉得我爸跑路了,没人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动了提前收房的心思。摇曳吧一个月的房租是8万2,他把我赶走,然后一转手就能凭空净挣这么多,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是他把算盘打到我头上,就找错人了。 我不紧不慢地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张叔,你该不会觉得,两个月前你写的房租收据,被我爸带到外地去了吧。” “什么收据,我怎么不记得。” 张大狼的演技很好,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过那张收据,我可能会以为真的没有这样一张收据存在。而这张收据应该就是他心虚的原因。 我笑笑没说话。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味抵赖是没用的。 果然,他想了一会,坐到沙发另一边,换上另一副和善可亲的面孔:“希帆啊,听说你要替你爸还债?真是让人感动。但是年轻人,听叔一句劝,以摇曳吧现在的情况,要赚够你爸欠下的那120万,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要不然你爸能跑?你得为自己的将来多考虑,要不这样吧,我可以资助你1万块,你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有学历,以后一定能混出个样子的。毕竟我跟你爸是多年的兄弟,不忍心看着你毁在这里。” 去你妈的。老子能跑早跑了,你以为讨债公司收了我家钥匙,会不收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 当然,那是最初被讨债公司找上门时的想法,现在就算把身份证和毕业证还给我,我也不会走了。不为别的,就为我已经初尝做老板的滋味,不想再去被人使唤。 现在这种时候,如果换了我爸那一辈人,大概会继续与张大狼虚与委蛇。 但我不想跟张大狼继续扯淡,也厌烦他一脸假惺惺的样子。 “张叔,你是大忙人,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有其他事吗?” 张大狼见我硬的不吃,软的还是不吃,又换了个角度给我下药:“年轻人,你是镇不住这种场子的。听说这些天你们店里的公主走了快一半,连最红的阿鹃都去了其他店上班。你说你连店里的头牌都留不住,还想学别人开夜店?这样,我资助你2万,你这两天把房腾出来。你要知道,这可是看在你爸跟我多年兄弟的份上,换了别人,我早就直接带人过来收房了,而且一分钱都不会给。” 看来张大狼还想找人吓唬我。 以我现在的情况,他找人来捣乱的话,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应付。但无论如何,我不能露怯,否则只会让张大狼掐着我往死里搞。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后,才慢慢道:“张叔,凡事总有一个理字。房租没到期,你却非要逼我走,这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你有没有想过,没了这家店,我就一无所有了,而你还有大房子住着、好车开着。你该不会觉得我不会记仇吧?” 张大狼眼一瞪:“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我哈哈一笑,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是谁先威胁要带人来收房的?” 8万多的好处,能让张大狼对我落井下石,但还不足以让他彻底跟我撕破脸。毕竟我的话说得很明白,光脚的不怕穿脚的,真把我逼急了,我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不管怎么报复他,也差不到哪去了,但他好日子过着,承受不起这种风险。 他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后怒冲冲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小子,放着现成的2万不要,你就守着这连头牌都跑掉的破店等死吧。不用等一个月后房租到期,我看你就得关门走人,不信咱们走着瞧。” 虹姐一直守在门外,见事情告一段落,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哟,张老板要走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在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是阿鹃。 她走进来时,整个房间仿佛都变亮了几分。 第9章 台柱子回归 第9章 台柱子回归 张大狼没理虹姐,倒是看到阿鹃时一愣。他大概完全没想到,他刚说这店没有头牌开不了几天,阿鹃就回到店里。 他看看明艳动人的阿鹃,又神色复杂地回头看看我,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灰溜溜地走出门。 “张叔走好,我就不送了。”我扬声冲他的身影叫到,然后笑着跟虹姐和阿鹃打声招呼。 “来了?”我满脸笑容招呼阿鹃坐下。她能回来上班,我并不意外,但她来的时机太好了,真tm给我长脸。 虹姐拿来扫帚,一边清扫地上的瓷杯碎片,一边高兴地道:“小老板,张大狼是出了名难缠的人物,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把他打发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真把阿鹃给请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说实话,你虽然年轻,可是办起事来,真是让人放心,现在我感觉一下子又有了主心骨。” 我笑了笑:“虹姐,你别急着夸我,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张大狼这种人,不说也罢,至于阿鹃,是她自己想回来,我才能说得动她。” 阿鹃能回来,对摇曳吧当然是莫大的好消息。唯一让我有一点小小遗憾的是,我原以为经过在她家发生的小插曲后,我和她的关系会比其他人要近一点,但事实上,她好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处处都和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没有比别人远,但也绝不比别人近。 不过这本来就是我所追求的老板与员工之间的关系,所以遗憾之余,我也就一切顺其自然。 话说回来,阿鹃被我劝回店里上班,对其他公主的鼓舞作用很大。而且有阿鹃这个招牌在,对生意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当天晚上,摇曳吧的接待的客人由一天前的2台,一下子变成4台,到当天晚上打烊时,流水突破了1万。 等送走最后一台客人,我把所有公主叫到大厅,拿出其中的4000,分别给了虹姐和阿鹃一人2000。剩下的6000左右,我让虹姐当面分给了其他有被点到台的人。这些钱,我是当作结算我爸欠下的工资而给的。 至于一整晚都没被点台的人,我一分钱都没有给。 我虽然永远搞不懂女人,但对于怎么当好一个老板,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作为摇曳吧现在的老板,我这样做,是用实际行动向她们表明态度,属于我爸的那个时代已经翻篇了,从现在起摇曳吧的主人是我。我会用接下来的营业款来结算,而且会优先给贡献大的人结算,直到结清为止。 这么做,领到钱的人不但高兴,还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我相信她们接下来会更卖力。没领到钱的人,当然会不高兴。但我对她们只说了一句话:“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我的意思是,想要领到工资,想要赚更多钱,她们就必须变得更积极,想办法让客人点自己的台,而不是懒洋洋地像局外人一样在旁边看戏。 我相信她们听得懂。 实际上,当我宣布“下班”时,我能察觉到,大部分公主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种之前没有的东西。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那是自然界中弱者面对强者时会自然流露出的敬畏与臣服。 就连虹姐,也悄悄地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很好,我又在开局上替自己拿到一分。 虽然店里的公主包括虹姐和阿鹃在内,现在也只有11个。但是如果她们每个人都能把心思更多放在如何招揽客人上,我就能腾出精力去想更多事情。 包括继续学习与考虑,如何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好老板,如何赚更多钱。 等其他人走得差不多,我回到办公室,先把当天的账记好,然后点上烟,考虑着营业款都用来结算之前我爸欠的工资以后,会带来的相关负面影响。比方说店里库存的酒水销完了该拿什么钱来补货等。 作为夜店的掌舵人,我没有纠结那些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因为只要摇曳吧的生意能好起来,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实际上,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店里的生意都不错。 阿鹃的回归功不可没,但其他公主也做出了很大贡献。 也许是摇曳吧经历了一次关门危机,让大家更加珍惜在这里上班的机会,也许是我关于“丛林法则”的说法触动了大家,公主们上班时精气神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着装打扮上也更花心思。 很多时候,客人虽然是冲着阿鹃来的,但得知阿鹃已经被别人点了台后,看到其他公主一个个也不错,便也留了下来。 我接手摇曳吧的第一天是2台客,第二天是4台客,从第三天起,每天都维持在6台客左右,流水最高时达到了2万。 虽然这个数字和同一条街上的其他夜店比,仍然只算下游里的普通水平,但和我爸跑路前比,已经上了一个大台阶。 一个星期下来,我就结清了我爸跑路前欠的所有工资。 到了这个时候,店里库存的酒水即将见底。如果不能找来额外的资金,后面的经营将受到很大影响。 为此,我一大早回了一趟家,把我爸藏在吊顶上的房产证拿了出来。当初讨债公司收走我家钥匙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留了备份钥匙,也不知道我爸把房产证就藏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 拿房产证的时候,我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然后我去了一趟银行,托熟人帮我申请了40万的抵押贷款。 说到这个熟人,还是当初我和前女友一起到银行实习时结识的。因为我有个哥们和他们分行副行长是亲戚,实习期间他一直对我挺照顾。后来我那哥们去了国外留学深造,我结束实习期回了学校,偶尔还会和他聚聚。我那前女友则靠着这层关系,由实习转见习,最后通过内部招考留在了银行上班。 请人帮忙,两条烟、一顿饭是少不了的。中午酒足饭饱后,我得到最快5天就能拿到贷款的承诺,一个人心满意足地又到旁边的西餐厅坐了会。 这也是没办法,我现在连的士都舍不得叫,出行都是坐公交,实在不好意思让人看到。 就在我准备结账离开时,一男一女搂着进了餐厅,而且刚好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第10章 再见前女友 第10章 再见前女友 起初我们彼此都没注意,但是当我无意中看见那个女的,心头不禁一颤。因为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女友吴茜。 半个月不见,她依然那么漂亮。 其实当初在学校时,她的底子虽然还可以,但并不算很起眼,至少在我那帮哥们的女朋友里排不上号。我是见多了我爸店里花枝招展的女孩,觉得她这种相貌平常一点的女孩,或许更能让人领悟爱情的真谛,所以才接受了她长达一年的倒追,和她谈起恋爱。 后来到银行上班后,她缠着我陪她去做了两次微整形,钱当然都是我出的。没想到经过小小的调整以后,她一下子由小白鸭变成了白天鹅。 但我更没想到的是,分手仅仅半个月,她就投进了别人的怀抱。 此时搂着她的那个年轻男人我没见过,但是从身上用料讲究的时尚小西装和手腕上的欧米茄来看,家里条件挺不错。 也许是我的注视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吴茜察觉到男人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朝我看过来。 四目交对的瞬间,吴茜一怔,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她表情不自然地从男人怀里挣开,避开我的目光,装作没认出我的样子,挽着男人往西餐厅另一侧走。 不得不说,吴茜和我一样,没有当演员的天赋。她奇怪的反应马上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结果那男人远远盯着我,不时低头向她询问着什么。 我自嘲地笑笑,不用听也知道,那男人肯定在问吴茜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刻意避着我。 分手后,我没再和吴茜联系过,现在更是没兴趣再招惹她。所以我收回目光,轻轻搅着杯里的咖啡,打算再坐一会,等他们也找地方坐下了再走,免得好像我心虚,见到他们就要逃走一样。 然而接下来,又发生了今天的第三个想不到。 那个男人不顾吴茜一脸不情愿,搂着她走到我这一桌,很自负地坐到我对面:“你是小茜的同学?我叫余旭,不介意我坐下吧。” 吴茜的新男朋友,也就是余旭,大概知道我和吴茜过去的关系,并且很介意吴茜见到我这前男友时的反应。他不请自来,毫无异问是想当着吴茜的面,把我这前男友给比下去。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动物世界里,雄猩猩总是炫耀武力赶跑其他猩猩,从而获得和雌猩猩的交配权。 问题是我既不是猩猩,也没兴趣争夺吴茜的交配权。 所以我只是抬眼看了看这两人,没有接话。 吴茜有点尴尬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希帆,真是你啊,好久不见,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呵呵。 半个月不见,还真挺久的。 我念在过去的情分,没有拆穿她:“挺巧的,这是你男朋友?” 吴茜“嗯”了一声,坐到那个叫余旭的男人旁边。 余旭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小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换个名片吧,以后常联系。” “抱歉,我今天没带名片。”我接过名片看也没看便塞进口袋,因为我知道递名片只是个幌子,接下来他肯定还有其他话说。 果然,余旭听说我没带名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假惺惺地笑道:“小江……哦,你应该比我小一点,不介意我叫你小江吧。我家是法国爵尊咖啡在本市的总代理,你要是有路子,一定要关照一下我家的生意。哦,对了,还没请教小江你在哪里高就?” 我就说嘛,这孙子大概觉得自己家是什么狗屁咖啡的代理商很了不起,跟我这炫耀呢。 我尽量保持着风度:“不敢当,我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算是创业吧。” 我没告诉过吴茜我爸是干什么的,而且我现在要把濒临倒闭的摇曳吧重新带上正轨,相当于一次创业了,所以我这么回答倒也不算骗人。 余旭马上笑了起来:“创业好啊,什么事都是自己说了算。不过现在不管张三李四,都说自己在创业,实际上也许就是路边烤红薯的。哈哈,我这人爱开玩笑,小江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没你这么好命,家里的生意这么忙,只能在我爸公司里给他分担一下。哎,你是不知道,虽然是给自己家打工,我除了年底能拿一点分红,每个月只有一万多的工资,说出来真是有点惭愧。” 惭愧那你别说啊! 可这逼不但说了,还“不经意”地露出了手腕上一万多的欧米茄。 29k纯傻逼,鉴定完毕。 吴茜瞟了我一眼,挽着余旭的手道:“咱们别打扰希帆了,他可能正在等人呢。” 余旭反手搂住吴茜,得意洋洋地对我道:“小江你在等人?在西餐厅等,肯定是女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茜漂亮。正好一起嘛,我就喜欢热闹。” 说着,他当着我的面亲了吴茜一口。 妈的,除了把我当成穷狗,还认定我是单身狗,所以当面虐狗? 要一起是吧,这样也好。 这孙子在我面前已经炫耀过他家的生意、他每个月的收入、他现在的女人,要是让他装完逼就这么走了的话,我回去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我心里憋着火:“正巧,我也喜欢人多热闹。你们可以先看看一会吃什么,这顿我请。”说完让服务员拿来菜单。 余旭不愿让我占了风头,从服务员手里将菜单抢过去:“说什么话,当然是我来请。”说着翻开菜单,尽挑贵的点。 我没有跟他抢。一顿西餐而已,点得再贵也花不了多少钱,他要是觉得这样很长面子,就让他点好了。 孙子,你跟我炫耀一个月工资一万多?老子店里一天的流水都不止这么多。 你不是跟我炫耀你现在有漂亮女人吗?老子就找个更漂亮的女人让你开开眼。 趁他点餐的时候,我在桌下给阿鹃发了条微信,让她马上去租车行租一辆最好的车,然后来陪我吃顿饭。 第11章 阿鹃出马 第11章 阿鹃出马 摇曳吧里长得比吴茜漂亮的公主有好几个,我随便叫谁来都行。但是我想要碾压式的效果,这一点只有阿鹃能做得到。 而且一定要因为私事欠个人情的话,那我也宁愿是阿鹃,事实上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至于说为什么,也许是她的高傲让我觉得她与众不同,也许是她的漂亮早就撩动了我闷骚的心。我不知道。 发完微信后,我有点担心阿鹃没能及时看到。好在不到一分钟,她就回复“20分钟内到”,简单干脆没有多问半个为什么。 本来我又有些担心,这20分钟里万一余旭觉得玩够了,会提前带着吴茜离开。但傻逼的思维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连点个菜,他都要花式虐狗,一会问吴茜介不介意吃甜的,一会又说吴茜身材好吃点甜的没关系,一会又问吴茜觉得吃牛扒会不会嫌腻。 光是点个菜,这个逼就花了15分钟。 吴茜大概也觉得这样太作了点,但当着我的面又不好扫余旭的面子,等点完菜暗暗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借口补妆去了洗手间。 当她离开时,余旭又轻浮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做给我看的,并再次在心里暗骂傻逼。 等吴茜走远,余旭开口道:“听说你以前和小茜有过一段?” 我没什么兴趣跟他交谈,毫不掩饰脸上无聊的表情:“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没有吴茜在场,余旭抛掉伪装,轻蔑地打量我一番:“以前追求小茜时,听她提过你。本来以为能被她看上的人,应该挺优秀的,可是今天一见,真是让人有点失望。” 这个傻逼,真觉得能把我踩到脚底下不成? 我反唇相讥道:“我对吴茜也挺失望,她以前眼光挺好,现在对男人的要求好像下降得厉害。” 余旭脸上涌现一股怒意,抖抖手上的欧米茄:“我年薪十几万,家里每个月的流水存到银行,轻轻松松就能替小茜完成存款任务。而某些人,哼哼,好像除了耍嘴皮子,就再没什么本事,难怪小茜要离开这种废物。” 我呵呵一笑:“年薪十几万又如何,还不是个接盘侠。相比之下,谁更像个废物?” 我和余旭的唇枪舌剑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吴茜从洗手间回来,我们便各自鸣金收兵。 我是不想让吴茜误以为我在为她争风吃醋,余旭则大概是想要在吴茜面前保持风度。 “你们怎么了,气氛有点怪怪的。”吴茜坐到余旭旁边,奇怪地看了看我们两人。 余旭抢在我前面接过话:“小江刚才说后悔跟你分手,还说再也没能遇到比你更漂亮的女孩,让我好好对你呢。”说着亲昵地搂住吴茜。 我有点恼火,对这种话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好在这时,阿鹃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站起来朝阿鹃挥挥手,阿鹃一甩波浪发,婷婷袅袅地走过来。 今天她穿着一件丝质无袖白衬衫,配一条百褶流苏长裙,光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不要说男人看到她会被吸引,就算女人也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还没走到我面前,她瞥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两人,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表情。她走过来,旁若无人地环住我的颈脖,撒娇道:“希帆,人家来晚了,你可不许生气。” 说完她像刚看到另外两人一样:“咦,希帆,这是你朋友吗?你们好,我叫秦蕙萱,朋友们都叫我阿鹃。”说完落落大方地向余旭伸出手。 阿鹃刚出现时,余旭的目光就一下黏在了她脸上,眼睛都没眨一下,此时见她主动打招呼,马上松开搂着吴茜的手,站起来无比热情地和她握手:“秦小姐你好,我是余旭,很高兴认识你。” “余先生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能认识你才是我的荣幸。” “秦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做点小生意而已。法国爵尊咖啡你知道吧,是我家代理的,咱们市每卖出10杯咖啡,其中有一杯就是爵尊。” “是吗,太了不起了……” 阿鹃故意跟余旭东拉西扯,握着的手一直没松,几句话的功夫,吴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我心里不由暗赞一声,不愧是阿鹃,一出场就稳稳将场面掌控,像余旭这种稍微有两个钱就尾巴翘上天的家伙,在她面前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说话间,余旭已经开始向阿鹃要微信号。吴茜的不满终于爆发,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掼,站起来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哟,余先生,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女朋友好像有点不高兴?”阿鹃抽回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见笑,见笑。”余旭尴尬地笑笑,朝吴茜追去。 看着余旭一脸不悦去追吴茜的样子,我嘿嘿一笑,示意阿鹃坐下:“你再来晚一点,我就要被那姓余的气死了,真有你的,一来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迷住他算什么。”阿鹃得意地拨了拨头发,随即揶揄道:“那女的是你前女友吧,她被我气跑了,你不心疼?”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在她家和她独处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我大胆伸手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小蛮腰,笑嘻嘻地把她拉近:“哪里来的前女友,我现在只有一个现女友,那不就是你嘛。原来你的真名叫秦蕙萱,挺好听的。你说以后我该叫你小蕙蕙好,还是小萱萱好呢?” 她没有抵抗,身体顺从地靠在我胸膛上,红唇贴在我耳边轻轻道:“你要是觉得,我好心过来帮你就能占我便宜的话,小心我再拿你的肉当下酒菜哦。还有,要是敢把我真名泄漏出去,那我可不止是拿你的肉下酒那么简单了哦。” 我的笑容一滞,苦笑着将手缩了回来。 打消我的“邪念”之后,她又莞尔一笑:“不过今天既然来了,我会帮你把戏演足的。” 第12章 有空常联系 第12章 有空常联系 几分后,余旭和吴茜回到座位上,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不难看出他们发生过争吵。 等服务开始上菜,阿鹃开始新的表演。 这次她完全不再搭理余旭,像个一心一意服侍自己男人的小媳妇一样,又是替我擦嘴,又是将自己盘里的牛排切好喂到我嘴里。每一次她对我如此亲昵,我都能感受到余旭目光中浓浓的妒嫉。 这个29k纯傻逼。 当然,余旭越是妒嫉,我越是开心。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我还故意板起脸吼了阿鹃两次,“不要再给我喂肉了,不知道我最近喜欢吃素吗”、“这个汤这么烫,你不会吹一下再给我喝啊”。 阿鹃在我的“淫威”下满脸“委屈”,但是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再正眼瞧余旭一次,让余旭看我时眼中的妒火烧得更旺。 意外的是,余旭这个傻逼被妒火冲昏头脑前,吴茜先失去了理智。 她看着我和阿鹃你侬我侬,突然冒出一句:“希帆,你家欠的那120万债务,最近还得怎么样了?” 她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的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 因为我能猜到,她说这种话的动机。 她提到那120万的债务,无非是觉得我肯定对阿鹃隐瞒了这件事,所以阿鹃这样的漂亮女孩才会当我的“女朋友”。而她当面拆穿我,就是不愿看到我离开她以后,居然还能过得这么好。 为什么,都分手了,不能带着祝福的心待我? 为什么,你分手半个月就能找新男友,我找个“女朋友”撑下场面都不行? 难道我一定要过得比狗还惨,你才开心? 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但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了下去。 余旭一听,顿时像捡到宝一样,两眼放出光来:“120万债务?小江你欠了这么多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怎么办?可惜我的钱都投到了生意里,要不然一定帮你一把。” 他这话虽然是对我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阿鹃。他大概也和吴茜一下,下意识地认为我肯定隐瞒了欠债的事,眼巴巴就等着阿鹃跟我翻脸。 阿鹃很“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咯咯一笑:“希帆,你怎么没告诉我欠了钱。不过没事,这点钱还上就行了。” 吴茜抱住吴旭的胳膊,冷哼一声,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阿鹃:“有些人到底是假天真,还是真无知?我男朋友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家里又是法国品牌咖啡的代理商,都不敢说120万是小钱,你当江希帆家里是开印钞厂的?” 余旭又开始装逼:“小茜,别这么说,我每个月的收入虽然有一万多,家里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小,可那是咱们自己的事,何必要说出来刺激小江。” 阿鹃作出天真的模样:“啊?余先生你一个月只有一万多的收入啊,昨天希帆晚上扎账的时候,一天就收了快两万块,还是我亲自帮他点的数呢,没记错的话,是18700块。” 余旭的脸瞬间绿了。 吴茜先是震惊,然后是不信:“希帆,我是好心问问你的近况,但是你和你女朋友合起伙来演戏给我们看,那就没意思了。以后有机会再聚吧,阿旭,我们走了。”说完率先站了起来。 余旭看了看阿鹃,显然还舍不得走:“小茜你别这样,老同学见面,再多坐一会嘛。” “要坐你坐。”吴茜一跺脚,又对我说了句:“希帆,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变成什么样的人,跟你有什么狗屁关系? 我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故意搂住阿鹃,在她的粉脸上亲了一口,既是做给吴茜看,也是做给余旭看。 吴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拎起包转身就走。 余旭又恨又妒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追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给阿鹃留张名片。 等这两人走远,阿鹃看看我搂在她腰上的手:“你还打算搂到什么时候?” 因为气走了吴茜和余旭,我心情大好,便和她开起玩笑。我笑嘻嘻地张着嘴,一副等她来喂的样子:“等吃饱的时候。” 本来我以为她会再威胁咬我一口或是别的什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叉起一小块淡奶油蛋糕,用手接着喂到我嘴里:“吃那么多,也不怕胖死你。” 我心头一荡,搂着她的手不由得在她腰上轻轻搓揉几下。 她斜了我一眼:“你别得寸进尺。” 我哈哈一笑,嘴里连称“不敢”,但是手一直没再收回来。 稍坐一会,我们也离开了餐厅。到了地下停车场,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凯迪拉克的车钥匙递到我手里:“押金一万,日租金一千,别忘了给我报销。” 唉,真心疼。早知道只凭阿鹃就能搞定一切,我何苦花这冤枉钱装逼。关键是吴茜和余旭又不知道这儿有辆凯迪拉克“属于”我,这钱等于白花了。 然而巧的是,阿鹃停车时,正好将凯迪拉克停在了一辆进口大众夏朗旁边,而这辆进口夏朗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旭。 要说进口夏朗对于中产家庭也算不错的车子了,可要跟凯迪拉克一比,还差着几个档次。 更巧的是,我们取车时,余旭和吴茜还没走,而且正坐在车里吵架。 当他们看到我和阿鹃出现,出于面子马上停止争吵,努力做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给我们看。尤其余旭那个29k纯傻逼,一脸挑衅地看着我,还炫耀地一会擦擦仪表盘、一会调调座椅靠背。 他从吴茜那听了我的情况以后,大概认定了我是个穷逼,所以觉得可以用进口夏朗跟我显摆一下吧。 不仅是这个傻逼,就连吴茜,也一脸怜悯地看着我,大概想看看我接下来还能怎么演。 我心里不由一乐,在他们的注视下,抬手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键。 当进口夏朗旁的凯迪拉克发出清脆悦耳的电子解锁音,车灯也随之闪烁的时候,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不敢置信。而当我拉开车门,和阿鹃分别上车,余旭的表情变得十分沮丧,大概终于明白,他之前在我面前做的一切都让自己显得是个小丑。 而吴茜则紧紧盯着我身边的阿鹃,大概因为原本可以属于她的位子被别人占据,而满脸愤恨嫉妒和羡慕。相信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算让她少活十年,她也不会再离开我。 我降下车窗,笑着对他们说了一句:“有空常联系。” 第13章 招聘 第13章 招聘 从停车场出来以后,带着无比满足的心情,我开车带着阿鹃到市郊兜了一圈,然后恋恋不舍地把车还回了租车行。 妈的,真希望有一天能开上自己的凯迪拉克,想开多久就开多久,想去哪就去哪。 除了稍稍过一下瘾就得把车还回去,我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回到摇曳吧以后,阿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在不和老板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这一点上,她做得比我好多了。 另外吴茜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还重新申请加我的微信。但是经历这次见面之后,她已经毁掉了我对她回忆中所有美好的部分,所以我不但没通过她的申请,还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4天后,我拿到了40万的抵押贷款,马上取出20万做为货款,并把虹姐叫到办公室商量进货的事。 因为我查过账本之后,发现以前摇曳吧进货的数量和货款似乎相差很大。按照市场价,一瓶马爹利名仕干邑就要400多,我爸以前一进就是10箱,可是总金额不过一万出头。还有其他酒也是这样,几乎都是以市场价四分之一甚至更低的价格大量地进。 这让我有些想不通,所以必须请教虹姐,问清我爸是不是有特殊的供货渠道,才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拿货。 虹姐听完我的问题后,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拿来杯子倒上红茶,又往里倒了一些矿泉水,然后问我:“懂了吗?” 我看看杯子,又看看她:“难道是往酒里掺水卖?” 虹姐哭笑不得地放下杯子:“小老板,你平时挺灵光的,难道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 我又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进水货?可是被顾客发现酒是假的怎么办。” 虹姐满不在乎地笑笑:“除非有人故意找茬,要不然这一行只有投诉公主服务质量的,而没有投诉喝到假酒的。再说了,现在造假酒的也不简单,从包装到酒本身,不是专家根本辨别不出真假,谁还会花大价钱进原装货。” 我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这样,不是欺骗顾客吗。” 虹姐耸耸肩:“反正这一行都这样,真酒当然也会进一点,但是只有身份特殊的客人到场才会拿出来。你是老板,就算全进真酒,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后再做决定。”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从小在学校受到的教育,让我树立起质量就是生命线的观念,实在不能认同用假酒糊弄顾客的行为,但是虹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这一行都是这样,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会让摇曳吧在竞争中处于劣势,最终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这一行都这样,却仍然活得好好的,没听过任何一家夜店因为销假酒而倒闭呢?难道顾客都是傻瓜吗? 我首先想到的是,存在即合理,然后沿着这个思路不断进行发散思维,最终看到了表象背后的本质。 本质就是,男人买欢,在意的根本不是酒好不好,而是被美女环伺、莺歌燕舞所产生的满足感与优越感。所以才会有虹姐所说的“这一行只有投诉公主服务质量的,而没有投诉喝到假酒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隐隐觉得对这一行的认知又提升了一点。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摇曳吧能给客人提供的满足感与优越感太少。 打个比方说,客人a和客人b是朋友。 a到摇曳吧,点了阿鹃的台,而b到其他夜店,点的公主没有阿鹃漂亮。那么a与b相比,毫无疑问能得到更大的满足感和优越感。 是时候新招一批公主了,而且质量一定要高。 我给摇曳吧以前的酒水供应商打了电话,让他们照“老样子”送货,然后吩咐虹姐找人发布招聘信息,并嘱咐一定要严把质量关。 因为是照“老样子”补货,我取来的20万居然还剩下3万多,再加上当天店里一万多的营业款,我办公室一下子放了5万的现金。 第二天一早,我把这些钱摆在桌上,又点了一遍。 妈的,虽然这些钱并不能算是我的,但我享受一下数钱的乐趣总可以吧。 当我沉浸在这恶俗的乐趣中无法自拔时,办公室外面传来虹姐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虹姐,就这种破店,你还专门打电话让我来。瞧瞧这装修风格,十年前的吧,怎么还在用?哎哟,这么小的包间,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瞧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谁招你惹你了。” “……” 我把钱收起来,走到门外一看,只见虹姐正领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看场子。 女孩年纪大概和阿鹃差不多,但是打扮得更为成熟。乍一眼看去,女孩并不像阿鹃那样艳光四射,但她的特别之处在于身上透着一股原始的野性,配上她略显中性化的五官,以及一双丰厚饱满、微微上翘的红唇,竟然让人越看越觉得好看。尤其是她一身露脐皮质短装,不但不显半点赘肉,还充分显露出她如超模般窄胯、翘臀、长腿的优点,多几眼看下来,整体姿色、身材完胜摇曳吧里的公主们,甚至一点都不比阿鹃逊色。 我打量女孩的同时,女孩也看到了我。 她眼睛一亮,扭着如水蛇般的腰肢走到我右侧,伸出纤纤玉手搭在我肩膀上,轻盈地一旋身,背靠在我身上,反手勾住我的脖子:“帅哥,晚上有空吗?我叫漓漓,漓江的漓。” 一股幽香顿时钻入我的鼻孔,比这更诱惑的,是女孩充满火辣弹性的躯体靠在我身上的感觉。 好一个火辣直接的小姐姐! 虹姐皱皱眉:“漓漓别闹,这是我们老板。” 我朝虹姐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绝不是因为迷人的小姐姐贴到我身上,我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或者说我有点舍不得这么火辣的躯体从我身上离开。嗯,绝对不是的。 而是……来者都是客嘛。对待这么……唔,热情的客人,我应该表现得更热情,才是待客之道嘛。 所以我双手扶住漓漓不盈一握的纤腰,笑嘻嘻道:“我是江希帆,有什么可以为美女效劳的吗?” 第14章 大变活人 第14章 大变活人 漓漓用指甲轻轻在我脖子后面挠着:“人家一到晚上,就特别空虚寂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人家?” 她挠的是我脖子后头,痒的却是我的心。 我正准备说话,虹姐没好气地对漓漓道:“死丫头,一年不见还是这德性。你要撩骚,也把正事先谈完行不行?” 虹姐这话说得太不中听了,怎么能这样对客人说话呢。 而且她想撩,尽管来好了。我又不吃亏……咳,又不怕。以我的定力,难道是那种对女人撩骚没有抵抗力的人吗? “要谈正事啊,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漓漓从我身上离开,头也不回走向外面:“姐,以后有别的好事再联系我。” 我身上一松,心里一空。 这就走了?不是让我帮你“治疗”夜晚空虚寂寞嘛,好歹留个号码,或者加个微信什么的…… “虹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正事?”我眼睛盯着漓漓一扭一扭的腰胯,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虹姐叹口气道:“你不是让我招些条件好的公主嘛,正好这丫头这两天回到了南湘市,我就想让她过来试试。结果这丫头到沿海走了一圈回来,眼界比以前高多了,根本瞧不上咱们这。”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怪可惜的,不过人各有志,这种事勉强也没用,就没再说什么。 虹姐待了一会就走了。我回办公室把钱装好,准备到银行网点存起来。 当我来到附近一家自助银行时,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漓漓。 确切地说,是漓漓和两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精瘦男人。 那两个男人穿着花衬衫,目光凶狠,脖子上挂根金链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而漓漓在这两个男人的监视下,正一脸不情愿地在atm机上操作着。 很快,她取出两万块钱,往其中个矮些的男人手里一塞:“你们都看到了,我卡里就这么多,全在这了。” 另外一个大高个的男人一看,笑眯眯伸手就准备分钱。 矮个男挥掌拍开同伴的手,压低声音对漓漓道:“你用酒瓶给人家赵老板的脑袋开了花,他出五万让我们兄弟俩来算这笔帐,你只用两万块就想让我们放过你?” 高个男一听,马上附和道:“就是,太少了。我们兄弟从广东追到南湘,这两天吃住用都花掉几千。” 漓漓紧紧抿着嘴:“我手上就这么多钱,已经全部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矮个男将钱还给漓漓:“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事到底怎么了,让赵老板说。” 漓漓脸色不由有些发白,楚楚可怜地求情道:“我不要见那个变态,求你们放了我吧。” 矮个男人不为所动,朝高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高个男人马上抓住漓漓的胳膊,像牵小鸡一样拉着她往外走。 漓漓显然很怕这两个男人,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跟之前在摇曳吧时眼高于顶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 而且这两个男人做这些事非常有底气,压根不在乎在人来人往的自助银行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实际上,在漓漓本人没有求助的情况下,也确实没有人敢上前管这份闲事。 我掂量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能替漓漓解围,也许就能利用这份人情把她留在摇曳吧。当然,如果没把握好分寸,很有可能得罪那两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给自己招来麻烦。 可风险越高,回报越高不是吗。 我打定主意,拿出手机,笑嘻嘻地迎上前:“两位大哥上午好,我给你们来个‘大变活人’的戏法怎么样?”说完朝漓漓挤挤眼,示意她不要慌。 矮个男人没有理我,看了一眼漓漓:“你们认识?” 漓漓抿着嘴没吭声。 矮个男人冷冷地盯着我:“起开。” 他的目光就像刀子,光是被他盯着,我就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手心也开始冒汗。 这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但是既然开了头,我就不能退缩,哪怕再紧张也不行。 “大哥你这么凶,我很怕的。不过呢,不会影响我‘大变活人’的效果,看好了。”我故作轻松地调侃着,然后举起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了110:“喂,是110吗,我这里是兴江路,有两个外地人……” 不等我说完,矮个男人脸色一变,朝高个男人使个眼色,丢下漓漓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子。 我并不是真想报警,达到吓退他们的效果后,马上挂断了电话,然后追了出去。 吓退他们不是目的,而只是手段。要是吓完之后不给他们找个台阶下,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两位大哥,请稍等。”我扒住车门,用我所能做到的最诚恳、最无害的态度对他们道:“很抱歉,刚才我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漓漓和我多少有点渊源,今天这事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你们看,有没有一种解决方式,是让大家都能接受的?” 矮个男人坐在副驾驶位上,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对我很不满。 漓漓从沿海逃回内地才两天时间,他们就能找到漓漓。从这一点上看,他们要查清我的老底不是难事,所以他们的不满,对我来说后果很严重。 跟这种人比,我还嫩了点。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摆平,否则我的麻烦会比漓漓大得多。 我压下内心的不安,强笑道:“我是这么想的,两位大哥大老远从沿海来到南湘,当然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我这有一点小意思,还请你们收下,漓漓的事也请你们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说完,我忍着心疼,把装着那五万现金的背包从车窗递了进去。 矮个男人掂了一下背包的重量,看也没看丢给了同伴。 高个男人拉开背包,顿时叫了起来:“基哥,好多钱啊,哈哈,这下我可以买好多英雄皮肤了。” 基哥,也就是矮个男人,没理同伴的大呼小叫,冷冷地看着我,第一次开口对我说了话:“小子,你先用报警吓唬我,然后丢出来点钱。打一巴掌给个枣?还是把我们当猴耍?” 第15章 有容乃大 第15章 有容乃大 我知道,他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马上态度诚恳地道:“基哥,是这样,我年轻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今晚,我在南湘大酒店给你摆酒道歉,你要是肯赏光的话,我一定让你满意。” 妈的,这一顿怕是又要费掉我大几千,要是漓漓回头不领情的话,那我可真亏大了。 但是基哥想的,跟我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他冷笑一声:“怎么,要给我摆鸿门宴,到时候找人来堵我?告诉你,少跟我玩这一套,我出道的时候你还在家抱奶瓶呢。” 妈的,不去正好,我正好省一顿。 可是我显然还是太年轻,把事情想简单了。 基哥拍拍我装钱的背包:“照这个数,再来一份,咱们就算两清,漓漓的事我也不再管。” 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胃口也忒大了点,一张口就是10万。 可摇曳吧要赚10万的纯利润,那得多少天才赚得到?! 我不想算,也不敢算。 5万是我能给的极限。10万,绝不可能。 漓漓一直在旁边没说话,这会看我脸色不对,赶紧把她那两万递到车窗旁:“基哥,我这还有两万,你先拿着。” 基哥不屑地瞟了一眼漓漓手里的两万块:“现在是我跟这小子的事,你一边待着去。” 显然,他是嫌少。 妈的,钱真有这么好赚的?当我们的钱是树上摘的不成? 我有点恼了。脾气一上来,胆子也就大了许多。 我按住漓漓拿钱的手,示意她把钱收好,然后拿出手机:“基哥,你不想逼得我再玩一次‘大变活人’吧?” 基哥眯起眼:“小子,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漓漓,跟这小子说说,在广东要是有人得罪了我,会是什么下场。” 我沉下脸:“基哥,你好像忘了,这里是南湘,不是广东。” 基哥抓过装钱的背包,递到车窗边:“既然这样,东西你拿回去。” 他的眼光阴冷如刀,但这一次我咬着牙,没有再避开。 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冷静、老辣、狡诈,是我见过的最不好惹的角色。 但有一句话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一点,从他把我准备请客赔罪的酒宴看成“鸿门宴”就可以看出。 所以,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弱点的。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关键所在。我哈哈一笑,将背包推回车里:“基哥,你这样就是瞧不起人了,离了手的东西,哪有往回收的。” 像基哥这样的江湖人物,为了五万块就能亲自跑这么远来抓漓漓,而且身边的跟班显然是个头脑简单的新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以前也许威风过,但是现在已经没落了。吓唬一下漓漓这种小女孩还行,但是骨子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凶悍。 当然,这种人要是被惹毛了,照样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所以这五万块该给还是得给,免得和他真正撕破脸。 这样一来,我相信,比起在远离老窝的异乡犯事,他一定更愿意选择和气生财。毕竟那边出的价钱也是五万,他如果能拿到同样多的钱,何必要冒着被我报警的风险硬抓漓漓回去。 而他之前开口要十万,无非是看我年轻没经验,想着能多榨一点算一点罢了。 当我想通了这些问题,心里开始有了底气,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 以基哥这种老江湖,我神色里的细微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渐渐地,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反倒多了几分意外,大概没想到我在短短时间里,竟然变得再也不畏惧他。 基哥沉默片刻,突然露出自嘲的笑容:“小子,你很不错,有胆色,很有几分我当年出道时的样子。今后到广东,你可以来找我喝两蛊。”说完一巴掌拍在高个男人的后脑勺,吩咐开车。 基哥的车子很快消失在路上的车流里。眼看着他一直没调转车头,我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希望他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基哥就这么走了?那可是基哥啊。”漓漓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又扭头看看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由最开始的极度紧绷到现在的骤然放松,我感到像打了一场仗般。我略带疲惫地朝漓漓笑笑:“回去再说。” 我故意没有征求漓漓的意见,因为在看穿基哥弱点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弱点。 别看漓漓外表火辣不羁,在摇曳吧时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但那只是她在普通人面前的伪装。实际上,她内心对强势人物有着天然的敬畏,否则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被基哥吓得连呼救都不敢。 所以我压根不管她会不会反对,径直转身走向摇曳吧的方向。 可是走出几步后,我并没有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 哎呀,该不会装逼装过头了吧?要不要回头瞧一眼……不行,那样太没气势了,会镇不住她的……可是刚刚因为她折了五万块啊,她要是自己走了,我不是要心疼死…… 我最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唯独没有漓漓的影子。 那种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简直让人日了狗。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摇曳吧,到库房拿了瓶马爹利准备麻痹自己受伤的心。不过想了想,我把真货放下,拿了进价100多的假货。 没办法,平白没了5万块,漓漓也没留住,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行了。 正当我拿着酒回办公室时,一个火辣撩人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居然是漓漓! 刚一照面,她便贴过来搂住我的胳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道:“人家把钱存回去,出来一看,就没见到你人了。你怎么不等人家嘛,该不会不要人家了吧。” what?!! 这是要加入摇曳吧的意思吗? 我的心情一下子由谷底飞上云霄。五万块钱算个屁,有漓漓这种撩死人不赔命的小姐姐在,还愁没人上门消费?这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赚回来。 不过,没听到她亲口把话说出来之前,我不能高兴得太早。所以我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坚定地将她推开:“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哪里有要不要这一说。” 可是刚推开一点,她自己又黏了过来。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地说话,非要贴得这么紧吗? 算了,所谓有容乃大,我身为一个有着充分道德修养的男人,不应该跟一个女孩子计较这种细节问题。嗯,没毛病。 所以我没再推开她。 结果她凑到我耳边,轻轻“啵”了一声:“你用自己的钱替我打发走了基哥,我该怎么还呢?要不,我用身体还好不好?” 第16章 故意刁难 第16章 故意刁难 我浑身一震,腿部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心算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五万块,要是按2000一次来算,那就是25次……一晚梅开三度的话,就是8个晚上零一次……要是匀着点用的话……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漓漓扭着身子在我身上蹭啊蹭:“你肯要我的话,我今天晚上就来上班。那些钱,你就从我今后的工资里扣。” 难道我又想歪了? 可是,为什么要加“又”? “咳,那个……我在想,你好像对摇曳吧的经营有不同的看法,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一下。” 我本来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邪恶想法……哦不,对新鲜事物保持高度兴趣的念头,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漓漓当了真,开启吐槽模式再次把摇曳吧贬得一文不值。 不得不承认,她作为从沿海大城市回来的人,对夜店的经营有着独到的见解,让我意识到摇曳吧的现状确实有太多不足。 就拿她所提出的,摇曳吧包间太小的问题来说,一来影响了顾客的体验感,二来显得档次不够。 而且聊过我才知道,漓漓在沿海最擅长的,是在包间里为客人进行钢管舞表演。她之前来摇曳吧看一眼就走了,最大原因就是这里的包间太小,没办法让她发挥自己的这一长项。 能发挥她长项的事,也就是能替摇曳吧赚更多钱的事。我当场拍板,找来施工队进行改造,打通了两间相邻的包间,然后重新布置室内格局,并且装上迷你舞台和钢管。 这个改造项目的工期大概要几天才能完成,在这之前,也就只能委屈她和其他公主一样,先做好陪酒的工作。 但是漓漓最擅长钢管舞表演,不代表她就不擅长陪酒。 当天晚上,她一连接待了两台客人,她所在的包间消费额都达到了3000多,一下子就占到了当晚营业额的三分之一左右。虽然和阿鹃比还差了些,但刚来第一天就能有这种业绩,实在令我欣慰那五万块花得值。 到了第四天晚上,新改造的大包厢完成后,漓漓开始真正发挥出她的魅力。 那天晚上,她在大包间只接待了一台客人,但是凭着撩人入骨的钢管舞,光这一台客人的消费额就超过了5000。而且接下来的每一天,慕名而来的客人都直接要点她的台,甚至需要加钱预约才能点到她的台。 别说那些客人,就算是我,每次漓漓表演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躲在门外……咳,路过的时候多看两眼。虽然我“路过”的次数可能稍多了一点,但身为老板,我多走动一下、巡视一下、关心一下手下的公主,这难道不是很合情合理么。嗯,没毛病。 总之短短一周内,漓漓的势头直追阿鹃,成为摇曳吧的又一招牌。甚至在一些喜欢猎奇的顾客心中,她的风头还盖过了阿鹃一点。 有这两个招牌在手,再加上虹姐陆续又招进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公主,摇曳吧每晚的营业额一下子突破了三万。 随着漓漓的名声传出去,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天白天,我在查看漓漓的预约记录时,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余旭。 难道是那个29k纯傻逼余旭?我的这个疑问在晚上得到了验证。 就是他。 余旭进来的时候,像哈巴狗一样,满脸谄笑陪在一位30多岁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西装笔挺,鳄鱼皮的皮鞋擦得锃亮,一条logo上镶钻的coco皮带华光闪烁,身边还跟着个拎包的男性助理。 刚进店门,那男人就皱起眉:“阿旭,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店?我吴语辉是什么身份,你居然带我来这种不上档次的地方?” 余旭点头哈腰地解释道:“表哥,你别误会。这家店虽然不起眼,但是最近招的钢管舞娘真是一绝,你先看一眼,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说话间,虹姐迎了上去,笑意盈盈地询问了他们是否预约以及预约号码,然后马上招呼着让人把他们带到大包间。 余旭经过前台的时候瞟了我一眼,不由一愣。但他眼珠一转,装作不认识我,随着他那看起来挺阔气的表哥去了大包间。 几分钟后,除了漓漓是提前预约的,大包间里还点了阿鹃和另一名条件也很不错的公主。 因为有余旭那个29k纯傻逼在,我回到了办公室清理账本,这次没再去大包间的门外……那个,巡视。 起初的个把小时还算正常,随着客人增多,各个包间都变得热闹起来。但一个小时后,虹姐走进办公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道:“虹姐,场子里有状况?” 虹姐皱着眉头:“大包间里的客人好像在故意刁难阿鹃,这丫头性格犟,我担心……” 我一开始就有种预感,余旭这傻逼会给我闹幺蛾子,现在果然来了。 我二话不说,让虹姐拿了瓶酒过来,然后拎着杯子来到大包间外。 从半透明的窗格里一瞧,我就心里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只见余旭拿着一瓶刚开的马利爹名仕干邑在阿鹃面前晃悠,那名男助理正从包里拿出一沓沓钞票往台面上码,而那个叫吴语辉的男人一边笑眯眯地和漓漓打情骂俏,一边斜眼看着已经有几分醉意的阿鹃。 而在台面上,至少还摆着5只空酒瓶,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被阿鹃喝掉的。 “阿鹃姑娘,我表哥已经发话了,只要你把这瓶酒一口闷掉,台面上那六万块钱就全是你的,怎么样?你不会不给我表哥这个面子吧。”余旭一边说,一边满脸淫笑地将手伸向阿鹃的腰。 阿鹃技巧性地一扭身子,躲开余旭的淫爪,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看着吴语辉:“吴老板,你真要玩这么大的?” 吴语辉打个响指,示意助理往台上继续码钱:“再加一万,算我出钱给你洗胃。什么玩意,从一开始进来,宁愿罚酒也不肯让人碰,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喝。” 看来那几个空酒瓶里,阿鹃占的分量绝不会少。 此时阿鹃表面上很正常,但熟悉她的人不难看出,她现在其实已经接近了酒量极限。尽管这样,面对吴语辉的羞辱,她还是笑了笑,然后一把接过余旭手中的酒瓶。 难怪虹姐担心。照这种喝法,喝出人命都有可能。 余旭色眯眯地笑道:“你要是不想喝也可以的,只要陪我们一晚,这些钱照样可以给你。” 阿鹃一言不发看了余旭一眼,抓过酒瓶就往嘴边凑。 第17章 斗酒斗气 第17章 斗酒斗气 我不敢再耽搁,推开门大笑一声:“几位贵客,敝人姓江,是这家店的老板,特来敬贵客们一杯。来来,我先干为敬,以后还请多多赏光。”说着朝阿鹃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我不等吴语辉和余旭说话,往低球杯里倒满酒,先朝吴语辉微笑点头,然后一仰脖干了一整杯。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敬了余旭,最后连那名助理,我都敬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我感觉胃部开始在翻涌。但我强压着酒劲,像是刚看到阿鹃手里拿着酒瓶,作出训斥的样子:“阿鹃,你还不快给客人倒酒,拿着酒瓶发什么愣呢。” 阿鹃虽然骨子里有股犟劲,但并不是不知拐弯的人。她看出我是来救场的,马上乖巧地应一声,双手捧着酒瓶就准备给吴语辉倒酒。 而吴语辉跟我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无过节,而且毕竟我是主人,他是客人,也就没有驳我的面子。 但余旭是存心挑事。他眼珠一转,喊道:“等一下。江老板你可能没搞清楚,阿鹃姑娘手里的酒,是我表哥用七万块买下来送给阿鹃姑娘喝的。” 这个臭傻逼。 我不动声色地瞟余旭一眼,笑了笑道:“几位贵客,你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难道是阿鹃有什么地方惹你们不高兴了?出来玩嘛,最重要的是开心,我替她向你们赔个不是。这酒呢,还是慢慢品更好,你们说呢。” “江老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表哥你看呢?”余旭本来是挑事的人,此时却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但是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也可能是江老板根本没把这几万块钱放在眼里,所以宁可有钱不赚,也要当护花使者呢。” 吴语辉一听有人瞧不上他的钱,马上瞪了我一眼:“江老板,你说出来玩最重要的是开心,可是我现在很不开心。怎么,我花七万块让阿鹃姑娘喝瓶酒,你还嫌少?” 果然,人以群分,与傻逼为伍的也是傻逼。 余旭这个逼故意混淆概念,把吴语辉用来逼阿鹃喝酒的钱,说成是摇曳吧赚的钱,可这两者能是一回事吗? 这种道理我没必要跟傻逼解释,但是此时此刻,我仍然保持着冷静,仍把吴语辉当成店里的客人来看。 所以我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吴老板,你是第一次来摇曳吧,今晚包间的最低消费我请了,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来,离开时也开开心心地走。” 吴语辉根本不买账,反倒像受到了冒犯:“你什么意思?我差那几千块的最低消费钱?” 余旭不失时机阴阳怪气地插了句:“表哥,人家江老板明知道你家是好几个国际品牌的全省总代理,可还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呢。” 我去泥梅。我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姓吴的傻逼家里是什么国际品牌全省总代理了? 可是吴语辉不管这么多,加上喝了酒,一下子便被激怒。他抓起果盘里的小蜜桔就往助理身上砸:“你是不是死了妈?磨磨蹭蹭这半天,才拿了七万块出来,包里剩下的钱要拿去给你妈买棺材吗?” 助理连躲都不敢躲,一边任由小蜜桔砸在脸上,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公文包里的所有现金码到了台面上。 我一眼扫过去,台面上的现金怕是达到了十万的数目。 该自大到什么程度的人,才会带十万现金在身边随时随地准备显摆啊?! 说穿了,这他妈就是蠢。 等助理把公文包掏空,吴语辉也不看我,趾高气昂地冲阿鹃叫道:“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拿着酒瓶发什么愣,给我喝。” 阿鹃犟劲上来,提着700ml的马爹利就准备对瓶吹。 我一伸手,按住瓶子,心里一直压抑的愤怒开始止不住地往外冒。 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把吴语辉和余旭这种人纯粹地当客人。他们非要挑事的话,我奉陪到底。 摆出十万块钱,就想把我手下的公主不当人看?没门。 正好到月底了,这两天我在办公室里放了二十万现金,准备给公主们发酒水提成,看来今天可以先拿来派上别的用场。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先礼后兵的顺序我还是不会忘的。 我拿过阿鹃手里的酒瓶放到台面上,笑着对吴语辉扬扬手中的空酒杯:“吴老板,你好像还忘了点什么?” 我进门时,一口气给他们每人敬了一杯酒,但他们的那份都还没来得及喝。 不管在哪家夜店,老板或经理去包间给客人敬酒是很常见的事。一般来说,客人意思一下即可,给面子的话,就喝一样多。 我现在争的就是这个,如果他们不给我面子,那么就别怪我不给他们面子。 吴语辉显然是常混夜店的,明白这个规矩,也很快领会了我的用意。 他哼了一声,让漓漓替他把杯满上,然后一饮而尽:“你的面子我给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等一等。”我笑着指指余旭和助理:“他们我也敬了,可他们的酒还没喝呢。” 吴语辉皱眉看了那两人一眼。不等他说话,余旭马上自己倒上一满杯,一口气闷了下去。助理同样如此。 吴语辉斜眼看着我:“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哈哈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敬了吴老板你,接下来应该是你有话要说才对。” 有敬酒,就得有回敬,这个规矩到哪都一样。 吴语辉算是跟我杠上了,他挥挥手让漓漓替他再次倒满,咬牙切齿再次一饮而尽:“江老板,今天我算记住你了。我祝你生意兴隆。” 他当然是说反话。 我故意说了声“谢谢”,毫不含糊地干了一杯。 然后我不等他再开口,便又敬了他一杯,顺便祝他身体“健康”。 接下来我们又互敬了好几轮,从祝对方出入“平安”,到祝对方全家“幸福快乐”。不知道的人见了,大概会以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故知好友。 喝到大概第7杯的时候,吴语辉终于撑不住,冲到洗手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这种人,一看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还敢跟我拼酒,哼哼。 第18章 男人! 第18章 男人! 等吴语辉面色发白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我故意拿着酒杯在他面前晃:“吴老板,难得咱们一见如故,真让人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来来,咱们接着喝。” 吴语辉闻到杯子里的酒精味,眼皮直翻差点当场又吐出来。 我收起笑容,居高临下看着他:“现在知道被人逼着喝酒是什么滋味了吧?” 吴语辉气得嘴唇直哆嗦,指着台面上那十万块钱咆哮道:“老子是喝不过你,但是你手底下的公主还得把那瓶酒喝了。老子不信,有钱你还不赚了!” 这个逼,真当别人没见过钱不成? 我马上吩咐虹姐把我放在办公室的密码箱拿来。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箱子,轻描淡写地对吴语辉道:“你现在把台上那瓶酒喝了,我出二十万。怎么样,这钱你赚不赚。” 我当然不舍得用二十万让吴语辉喝一瓶酒,但是我算准了吴语辉喝不下,也不会喝。 何况就算他真要喝、也能喝下,我也有办法赖账……哦不,行使“最终解释权”。哪行哪业搞活动的时候,不是在最后加一句“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嘿嘿。 不过我并没有机会行使这一“权利”。 吴语辉看看箱子里的二十万,又看看台面上他那十万,愣了半天突然骂了起来:“我草你妈,有你这样对待顾客的吗,我草你爹,你钱多了不起啊,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我对坐在他身边的漓漓道:“吴老板醉了,你帮他清醒一下。” 大概是因为刚才和漓漓聊得不错,吴语辉一听,顿时狂笑不止:“你以为这个妞会听你的?老子已经和她说好了,两万月薪让她去老子的公司……” 他话未说完,半扎兑酒用的绿茶已经当头浇下,也把他刺耳的笑耳浇回了肚子里。 漓漓手里拿着扎杯,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对我太小气。你让别人喝一瓶酒就给十万,可是让我每天给你……那个,一个月才给两万。所以我改主意,不换老板了。” 干得漂亮。 我越来越觉得,当初为漓漓花的那五万花得值,何况她还愿意用工资还。这么一算,我简直是做了一次一本万利的买卖。 吴语辉一抹脸,气急败坏道:“臭婊子,你敢泼我!”说着一撸袖子站起来。 漓漓掂着手里的扎杯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吴语辉:“想打人?你见过我跳舞了,猜猜看,我能不能躲开你的巴掌,你又躲不躲得开我手里的扎杯?” 漓漓从沿海跑回南湘,原因就是拿瓶子砸了客人脑袋,可以说这是她的另一项“绝活”。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她,而是琢磨着要不要提醒她注意分寸,要不然一会见了红不太好收场。 不过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吴语辉看出漓漓是玩真的,气势顿时一滞。他当然不是那种讲风度、不打女人的人,可问题是,眼下这种情况他打得过漓漓也没什么好炫耀,可万一不但没打赢,反倒在女人手底吃了亏,那他这张脸就没法要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而助理了解他的脾气早就悄悄躲得远远的,他便把气撒在了身边的余旭头上。 “啪”,他反手一耳光甩在余旭脸上:“你他妈就是个垃圾,把老子带到这种垃圾地方,还眼睁睁看老子被人挤兑。老子回去就跟我爸说,取消你们家在南湘的代理资格。” 余旭哭丧着脸,连连赔礼道歉,只差跪下来给这个嚣张跋扈的表哥磕头。 吴语辉根本不理余旭,冲助理吼了一声“死了吗,走”,然后就气冲冲朝包间外走。 我面带微笑拦住他的去路:“吴老板,你好像忘了结账。” 吴语辉指着自己湿淋淋的身上:“你店里公主把我弄成这个模样,你还敢找我要钱?” 我耸耸肩:“虽然是你闹场在先,但我还是可以替她对你说对不起,清洗费多少,我可以双倍偿付。但一码归一码,你今晚消费的钱,还是要给的。” 说完我让虹姐拿来账单,算上公主的台费、酒水、大包间的预约费,一共7800块。 吴语辉大概觉得,要给我找点茬,心里才能平衡。他只拿了5000交给虹姐:“江老板,你刚才说免掉我今晚的最低消费,我没记错吧。我不差这点钱,但是丢给路边乞丐也不会让你赚。” 我说过免他最低消费了吗? 嗯,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我很诚恳地望着他:“对不起,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一点都不记得有说过那种话了。虹姐,我说过吗?” 虹姐很配合:“啊?什么话?” 2000多块钱说多不多,但我就是想气死这个逼。 吴语辉气得浑身发抖,但是算他还知道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主场,咬牙切齿地把钱交齐,然后带着余旭和助理灰溜溜地离开了摇曳吧。 这种事情,对夜店来说顶多算个插曲,接下来大家该干嘛干嘛。 戏弄了吴语辉和余旭这种人,我心情很好,加上喝了不少酒,便回办公室沙发上小躺了一会,直到店里快打烊才起来扎账。 当我忙完,虹姐和公主们大多已经回家。但是大包间的灯仍亮着,里面还隐约有音乐声传出来。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漓漓一个人在里面练习钢管舞。 钢管舞这种东西,只有亲眼看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被舞者春光乍隐乍现一点点撩动心弦的感觉。而且漓漓和很多练钢管舞的女孩不同,她特别懂得男人的心理。 她知道男人并不在乎动作难度有多高、节奏有多么快,所以每一个动作既柔且媚,而且充分利用了自己拥有超棒身材的优点,总是在不经意间呈现出完美的身体曲线,让人脑海里产生无限遐想。 虽然她为客人表演钢管舞时,我躲在门外……咳,路过时看过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看到,仍然会被吸引,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站在门外悄悄看了一会,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反应。 突然,阿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在干嘛?” 吓! 我保持面向包间的姿势,生硬地转动上半身回头:“哈哈,那个,你怎么还没回去。” 阿鹃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一甩头发转身就走:“男人!” 我想喊住她,可张开嘴却不知叫住她要说什么。 难道跟她解释一下,我只是偶然“路过”?可是我为什么要解释? 而且我为什么会有种偷腥被抓现形的心虚感? 阿鹃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嫣然一笑:“今天谢了。” 她本来就美艳不可方物,“回头一笑百媚生”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 然后她是真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有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就在这时,大包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漓漓一脸欢喜地看着我:“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老公,原来是你呀。” 第19章 小妖精 第19章 小妖精 嗯?什么情况? 漓漓自打来了摇曳吧,经常找机会黏在我身边,但管我叫“老公”还是第一次。 我心头一荡。 不过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要矜持,谁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故意板起脸:“你喝多了,等我一会。”说完去大厅给她倒了杯温水过来。 漓漓坐在大包间的沙发上,双手捧着杯子:“老公,你对人家真好。” 我没好气道:“别乱叫。你是不是夜晚空虚寂寞症又犯了,我没药。” 漓漓今晚穿的是一步裙加诱惑黑丝。她挺直身体坐到沙发边缘,右腿伸直,左腿曲起,然后右手拈着兰花指,在右腿外侧由下往上慢慢滑过:“你真不想当人家的老公?别人可是求都求不到哦。”手指滑到裙边的时候,还故意往上又撩了两分。 这画面太香艳刺激了点。 我悄悄咽了口口水,努力收回目光,可身体控制不住有了反应。 为了掩饰,我弯着腰坐到沙发上。 阿鹃吃吃地笑了起来:“老公,你坐我身边来。” 镇定,一定要镇定。我抬头看看她:“干嘛?”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说干嘛。” “我,我没空。” “坐得那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漓漓吃吃笑着踢掉高跟鞋,赤足在我小腿上轻轻蹭了蹭,然后一路向上,缓慢而温存。 “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嘴上说得凶,但是并没有把腿挪开,因为……因为我就是不怎么想挪开。 漓漓媚眼如丝地看着我,脸上既有几分挑衅,又有几分挑逗:“我偏要这样,你能拿我怎么办?”说话间,她的赤足已经“爬”到了我的大腿上。 我感觉有些口渴,大腿上传来的又酥又痒的感觉,刺激得我心跳不断加速。 记住,不能和手下公主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不然在经营上就会失去中立公正的立场……我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可是不管用,我还是越来越觉得口渴。 我一把拿过漓漓放在矮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 见鬼,该接凉水的,温水根本不降火。 漓漓轻轻舔着娇艳红唇,用略带喘息的音调道:“老公,人家也想喝水,你喂人家好不好。” “再乱叫我可走了。”说归说,我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老公,你喂人家嘛。” “你自己没手啊。”我嘴上说得凶,但是并没有拒绝喂她,因为……因为我就是不怎么想拒绝喂她。 干脆这样……如果这个小妖精是在对我打糖衣炮弹,那我就先把糖衣吃掉,再把炮弹拆掉。至于说老板不能和员工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我这还不是为了和员工“打成一片”,培育摇曳吧的企业文化?相信我的良苦用心,大家一定能理解的。嗯,没毛病。 想通了这一点,我对这个寂寞夜晚可能发生的事情,开始有了一点期待。 不过尴尬的是,我在给漓漓喂水时有点激动,手一滑整杯水全泼在了她胸前。 漓漓“呀”地惊叫一声,赶紧将衣服上的水拂掉。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在台面上抽出纸巾递给她。 经过这么一闹,漓漓清醒了不少。不过她没有生气,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人家湿身对不对。” 我能说什么,只能将纸巾朝她又送了送。 她不肯接,一挺胸道:“你做的坏事,当然应该由你来收拾。” 这个搞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我有理由拒绝这种亲切、热情的要求吗?当然没有。 不过剧情既然正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我没必要表现得太猴急,否则会被扣分的。所以我的表情和动作都定了三秒,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正当我准备为这个寂寞夜晚要发生的故事拉开序幕,漓漓突然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她把脸贴在我的耳边:“今天晚上如果被拿钱灌酒的人是我,你会像帮阿鹃那样替我出头吗?” “当然会。” “真的,你不是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 时间宝贵,有什么话让我们用肢体语言来沟通吧…… 不过女人是感性动物,我只能按捺着心里的火苗,耐心道:“怎么会是哄你呢。如果有得选的话,当初谁也不会入这行。所以我绝不会允许在摇曳吧里,有践踏人格尊严的事情发生。” 现在,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吧? 没想到,漓漓放开手,慢慢移开了身子凝视着我:“这两年,我换过很多场子,现在总算跟对人了。我以后不会再故意撩你了,因为不想让你瞧不起我。” 吓! 我没有瞧不起你啊。而且你撩都撩了,现在说不撩就不撩了? 做人要讲诚信,怎么能半途而废啊? 我心里翻江倒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漓漓站起身走向门外。 “算了,让我再最后撩你一次。”漓漓突然转身过扑到我身上,饱满的红唇在到我的嘴上。 然后不等我回过神来,她逃也似地跑掉了。 直到她的倩影消失在门外,我仍然沉浸在她这软软的、凉凉的一吻,所带来的眩晕感觉里。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漓漓穿着吊带装,在为我一个人表演钢管舞。等她跳累了,我便喂她喝水,可是再一次因为激动把水撒在了她身上。等我拿来纸巾,结果坐在我身边的人变成了阿鹃,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了句“男人”…… 第二天快到中午,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身边走动,这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我抓着乱成鸡窝的头发坐起身,看看办公室里陌生的陈设,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在哪。 办公室里并没有人,但是茶几上放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方便饭盒,还有一份用小纸碗装着的紫菜蛋汤。 谁这么好,给我送饭来了?我穿上衣服,到门外看了看,正好看到虹姐拎着垃圾袋从一个包间出来。 我摸出一支黄鹤楼点上:“虹姐,这种事情让其他人做不就行了。” 虹姐笑笑道:“姐妹们都不容易,我有时间帮着做一点不算什么。给你带的饭看到了吧,快点趁热吃吧,我就不陪你了,我家小泥鳅还等着我回去照顾呢。” 我接手摇曳吧半个多月了,这还是虹姐第一次给我送饭。难道是我昨天晚上替阿鹃出头,感动了她? 我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她就像店里所有人的大姐,很多事不必明说,大家心照就好。 虹姐走后,我洗漱完回到办公室,正准备吃饭时,外面响起一阵穿平底鞋的脚步声。 奇怪,店里的公主没有不穿高跟鞋的,加上现在是中午,这个时候谁会来? 第20章 两个小姐姐 第20章 两个小姐姐 片刻后,居然是阿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而且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今天她穿了一套露肩雪纺短裙,脚下穿一双白色帆布鞋。她还把大波浪拉成了黑长直,扎着披肩式的丸子头,整体上一眼看去既可爱俏皮,又清新时尚。如果是在校园里看到,我一定以为遇到的是哪个学校的校花。 她手里也拎着一只塑料袋,里面是市中心栖江梦西餐厅的快餐盒。 “人家的新造型,怎么样?”阿鹃提着裙摆轻盈地转了一圈。 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阿鹃和之前的阿鹃是同一个人。 之前的她,艳得火辣辣。今天的她,艳得水灵灵。 我分不清,到底哪种形象才是真正的她。也不知道,同样一个人,一夜之间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变化,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种变化。 但不管哪种形象和气质,她的漂亮都让人心弦颤动,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牢牢粘在她身上。 “你这样看着人家干嘛。”阿鹃在我的注视下,罕见地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你还没说人家的新造型好不好看呢。” 我故意摇摇头:“很怪。” 阿鹃变得有点紧张,低头打量着自己:“哪里怪了?” 我笑嘻嘻道:“怪好看。” “讨厌。”阿鹃开心地笑骂一声,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盒饭:“咦,你还没开始吃吧。来来,我这里有更好的。” 阿鹃把快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打开,有黑椒牛肉披萨,有蒜香鸡中翅,有香煎猪扒……很快摆了一茶几。 我看看手里的扬州炒饭,再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觉得不能因为有更好吃的东西,就辜负了虹姐的一番心意。所以我扒了一口炒饭,然后才把饭盒合上放到一边。 阿鹃挨着我坐下,一边替我把配着奶香片的罗宋汤打开,一边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多点了几样。真好,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吃饭了。” 我心中一动,悄悄看了她一眼。 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格照亮了整个房间,但是比阳光更亮更动人的,是阿鹃的侧脸。 从侧面看过去,她侧脸的轮廓在明亮光线下,形成一幅完美的剪影。从她光洁的额头到娇小挺拔的鼻子,再到微微翘起的娇艳红唇,再到小巧可爱的下巴,每一处都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让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你光看着我能填饱肚子啊。”阿鹃叉起一小块披萨塞进我嘴里。 她喂得很自然,我张嘴接得也很自然。 可是,好像不对吧。我跟她算什么关系,搞得这么亲热,还这么有默契。而且她不是一直跟我保持着距离的嘛。不行,我必须让她知道,我才是掌控着我们之间关系远近的人,不是说她想要拉近关系,就能拉近得了的。 正想着,阿鹃又叉了块猪扒喂过来,我一张嘴,接住。 一切还是很自然。 诶,我怎么控记不住我寄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一幕刚好被从外面进来的漓漓看到。 我沉浸在阿鹃突然变亲密的烦恼和幸福当中,竟然没听到漓漓走近的脚步声。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有点尬。 更尬的是,漓漓手里居然也拎着外卖袋子,上面印着市区另一家有名餐厅的logo。 难道这也是昨天晚上我替阿鹃出头,所带来的福利? 联系想漓漓昨晚说的话,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第一眼看到阿鹃时,漓漓眼睛一亮,显然也对阿鹃的新造型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她看到阿鹃正给我喂食的动作,眉头顿时一挑。 她玩味地看看阿鹃,又看看我,话里有话道:“早知道你有人惦记,我就不用那么赶着给你送吃的来了。啧啧,这么丰盛,还亲手喂到嘴里,有人疼就是好。” 说完她坐到我另一边,把带来的东西也摆到茶几上,一下子让已经没多少空地的茶几变得满满当当。 阿鹃作为先到的人,自然不喜欢漓漓这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故意往我这边坐近一点:“希帆,你昨天晚上为我喝了那么多酒,我很心疼的。来,喝点汤,养胃。” 漓漓一瞧,不甘示弱地也贴到我身上:“老公,咱们快点吃,一会我跳钢管舞给你看。” 阿鹃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叫谁老公呢?” 漓漓笑眯眯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愿意叫谁老公,就叫谁老公,别人管不着。” 阿鹃悄悄掐住我腰间嫩肉:“希帆,你觉不觉得这间屋子里的人多了点?” 漓漓注意到阿鹃的小动作,拿起她带来的瓶装可乐盯着我:“人是多了点,但是多了哪个呢,老公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两人都是摇曳吧的台柱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小姐姐,可是碰到一块,却着实让人有点吃不消。 我只能干笑两声:“人多点好,热闹。” 两边我都不能得罪,结果一下把两边都得罪了。 干这一行久了,她们比外头的女孩更加直接,根本不玩拐弯抹角的那一套。 阿鹃在我腰上用力一掐,夺走我手里的叉子:“我最不喜欢热闹,你要吃她带来的东西,就别吃我的。” 漓漓也把摆好的餐具收走:“你把吃她的东西吐出来,才准吃我的。” 这好嘛,一下回到解放前。 也罢,夹在她们中间太难做人。我干脆拿起虹姐送来的盒饭,蹲到门边吃起来。随便她们怎么斗嘴,我先吃饱再说。 一直到我吃完,她们仍然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挖苦着。 但是这顿吵没白听。在听她们斗嘴的时候,我隐约悟出点什么。 等把她们送走,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突然对于夜店这个行业有了新的感悟。 就拿阿鹃和漓漓来说,放在哪里,论姿色都至少是百里挑一的。可是她们除了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有着一样的虚荣心,当看到有另一个人能和自己媲美时,不由自主地会有争强好胜、表现自己的心理。 换个角度想,其他公主们何尝没有这种心理?尤其是以漓漓为代表,这些天店里招了几名姿色相当不错的新人,会否和以阿鹃为代表的“老人”暗中较劲呢? 第21章 新的排班 第21章 新的排班 不管在哪行哪业,新老员工间有竞争是很常见的事。但通常情况下,除否有过硬的背景,否则吃亏的只会是新员工,工作热情和积极性很容易受到打击。 试想一下,如果员工之间总想着怎么给别人添堵,又怎么能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得更好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把最近几天店里的排班表翻出来看了一遍,果然,新来的几名公主在点台率上明显偏低。 公主们的排班情况一直是虹姐在负责,她和以前的老员工感情更好,排班时难免会有倾向性。这一点我能理解,但不能放纵。 整个下午,我都在办公室里琢磨这个问题,最终拟定出一套新的排班规定。 在新的排班规定中,我引入“丛林法则”,以顾客的满意度为最重要的考核标准,大大减少了人为干预排班的因素。 到了上班时间,我把虹姐叫到办公室,给她看了我定的新制度。 她看完后沉默了许久。 我看她情绪不是很好,直截了当地问:“虹姐,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 虹姐叹了口气:“我能看出,你在这套制度上花了心思,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一旦按这个实施,生意肯定会更好,但是……” “但是什么?” “小老板,你想过没有,在这种新制度下,年轻漂亮的姐妹肯定先被挑中,但是在摇曳吧工作时间更久、年纪更大的姐妹,她们的收入就会失去保障,最后在你的丛林法则下被残酷地淘汰掉。”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开店又不是做慈善,不能在摇曳吧生存下去的公主就请另谋出路好了。而且我要是赚不到钱,到时候拿什么还我爸欠的债? 可是面对虹姐带着淡淡忧伤的目光,话到嘴边,我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换个角度想一想,虹姐身为大姐头,无论用哪种排班规定,她的利益都不会受到影响。但她明知道这种话我不爱听,却还是说了,说明她心里装的是情和义,我应该尊重她,而不是强迫她接受我的想法。 我想了想,缓缓道:“虹姐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做得不公平。干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如果那些年轻漂亮的公主一直只能排到较少的班,她们的青春白白耗费,又由谁来补偿?” 虹姐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心烦意乱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少排几个班,年轻姐妹也能赚得回来,但对于年纪大一点的姐妹来说,日子会难过得多。” 看来一时间是难以说服虹姐了。 我沉吟道:“虹姐,在还清我爸欠的那120万以前,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店里的生意搞上去。这个规定,咱们先执行起来,但是你放心,只要这笔债还清,我一定拿出一个让你满意的替代方案。” 对于我的承诺,虹姐最终表示接受。 当天晚上,无论新来的公主、以前就在摇曳吧的公主,在排班上得到了一视同仁的待遇。不出虹姐所料,年轻漂亮的公主,尤其是那几个新来的,总是优先就被客人点中。只有在她们都被点走之后,才轮到那些年纪稍长、姿色逊色一些的公主出工。 但是对于摇曳吧的生意来说,这样做的好处立竿见影。以前除非是熟客,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点得到最漂亮的公主,因为排班的关系,可能漂亮的公主根本没机会到包间里让他们点。如果顾客没发现倒也罢了,但一旦被发现还有更漂亮的闲在那里,心里难免会有怨言。 而现在,只要顾客愿意出钱,凡是没有被点走的公主,都能让他们见到,消费完后他们就不会再觉得这钱花得不值。 两种模式比较下,新规定实施后,顾客对摇曳吧的总体满意度明显上升。一连几天下来,不但每晚店里的营业额又多加了几千块,而且回头客也明显比以前多了。 回头客一多,我每次去敬酒时,就开始有了熟面孔。 其中一个开保安公司的林总总来捧场,南湘市很多高档小区、百货大楼的保安业务都是包给他的公司。林总年纪虽然比我大了快两轮,生意做得也大,但是和我挺投缘。只要我去包间敬酒,他把公主晾在一边,也要跟我唠上半天磕。 因为这层关系,我和林总手下的培训部主管肖漠也交上了朋友。 肖漠比我大4岁,长得很精神,平时沉默寡言,瘦削的身板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有一次他露了一手空掌削啤酒瓶的硬功夫,一下子把在场的人全震住。林总面上有光,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就跟亲父子一样亲热。 我没想到的是,肖漠这种硬汉,有一天会突然求我帮忙。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点账,肖漠走了进来。我招呼他坐下,他却半天不说一句话,而且表情还很严肃,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难道手头缺钱了? 虽然我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对肖漠印象很好,能帮得上还是愿意帮的,便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结果我还没提钱呢,他倒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往茶几上一放:“你把这个先收下。” 我打开一看,嗬,怕是有小两万。我不由有些纳闷:“你这是干什么,平白无故给我钱?” 他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说了句:“我想介绍个人到你这来上班。” 我一下乐了:“你这是帮衬我的生意,怎么反过来还给我钱。” 他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缇儿发工资的。” 发工资?缇儿又是谁? 我越听越糊涂,又问了半天,才总算问清楚个大概。 原来他觉得摇曳吧的风气不错,想介绍一个名叫“缇儿”的女孩来这里上班,但又不想这个女孩真的接待客人,所以请我帮忙在排班上做点手脚,然后每个月用他的钱给这个女孩发工资。 至于这个缇儿是什么身份,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我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了。 虽然这背后肯定有故事,但我不是八卦的人,他不想说,我就没再追问,并告诉他可以随时让缇儿来上班。 他走后不到一个小时,名叫缇儿的女孩就来到了摇曳吧。 只看了一眼,我心里就连叫了两声“乖乖”。 第22章 冒牌男友 第22章 冒牌男友 我叫第一声“乖乖”,是因为缇儿长得太纯了。 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当一个女孩长相清纯到某种极限时,就是耀眼的美。 如果缇儿能接待客人的话,我相信,她毫无疑问能成为摇曳吧的第三个台柱子。 不巧的是,我叫的第二声“乖乖”,就是因为缇儿不可能接待客人。 因为我认识她。 准确地说,我认识她,但她从没见过我。 世界真小。 我那个亲戚是银行副行长的哥们,整个大学四年都在疯狂地追求她。所以我见过她的照片,并且听说过她是一个大老板的千金。后来也是因为她一再拒绝我那哥们的表白,我那哥们才伤透心去了国外。 虽然她此时穿着打扮很素,和照片上比也更加漂亮,但我绝不会认错人。 我不知道肖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要到夜店来上班。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只能让虹姐陪着缇儿熟悉环境,然后按肖漠的意思把缇儿晾着就行了。这个操作起来很简单,让虹姐告诉她需要经过“培训期”才能接待客人就行。 对于缇儿的到来,公主们起初很是警惕。当得知她需要先经过一个月的“培训期”才能排班后,公主们暂时放下戒备,对她更多的是好奇。缇儿倒是没什么大小姐架子,很快在公主里找到了能聊得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和缇儿接触。只要一想到她是我哥们苦苦单恋了四年的梦中情人,我就不由自主地避着她。 事实上,我也没心思招惹她。自从那次替阿鹃出头的事后,店里每个公主看我的眼光都色眯眯的,而且她们都学会了钻空子,总是趁店里人少的时候来办公室,找我借个火、聊个天什么的。多少次,要不是有阿鹃和漓漓这两尊大仙及时出现,我恐怕早被推倒了。 这天是个周末,我破例起得很早。因为一转眼,张大狼的房租只差几天就要到期了,之前我已经看过这一带其他的门面,其中有一处门面以前正好也是做夜店的,面积也比摇曳吧大,我准备再谈谈价格后盘下来。毕竟摇曳吧总共也就8个包间,而且其中两个包间还被打通合并了,包间数量不足已经成为摇曳吧继续发展的瓶颈。 正当我要出门,阿鹃突然来到店里,这次梳了个斜刘海,穿了套西装裙,摇身一变成了青春美艳的ol。 这还是上次她和漓漓“撞饭”以后,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上次我给你当女朋友,今天轮到你给我扮男朋友了。”她一见面就开门见山道:“我今天要回趟家,你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小姐姐,敢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全摇曳吧就她一个人了。 但我又实在忍不住想逗逗她,于是笑嘻嘻道:“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点?而且你通知得太突然,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她俏生生地白了我一眼:“哼,你还好意思说。本来上次给你送吃的,就是想说这事,结果让漓漓那个小妖精给搅和了。你自己看着办,要是弄砸了后果自负。” 喂,你自己也是个小妖精好不好! 不说别的,就说你形象这么多变,不管怎么变还总是这么漂亮,连白眼看起来都像在抛媚眼……你这样让我怎么拒绝你嘛。 反正租新门面的事晚一天也没影响,我便和阿鹃一起出了摇曳吧。 话说回来,阿鹃平时比较高傲,和店里其他公主的关系也处得很淡,可对家里人真是没说的。为了这次回家看望父母,她专门去租了一辆哈弗suv,后备箱里塞满了买给家人和亲戚的营养品、烟酒之类。 我既然扮演男友,当然当仁不让坐到了驾驶位上:“上次的凯迪拉克不错,怎么不租来弄得风光一点。” “这次花自己的钱,我难道不心疼啊。”阿鹃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记好了,见了我家里人,你少说话,别露了马脚,尤其不许提夜店。” 我笑嘻嘻地握住她的纤纤玉手:“老人家的眼光都很毒,我觉得咱们要练习一下怎么扮情侣才行。来来,你先亲我一个,试着找一下感觉。” 说完,我侧着脸凑了过去。 她用力抽回手,咬着嘴唇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身子慢慢靠了过来。 嘿嘿,小姐姐,你以为我会乖乖让你亲脸这么简单吗,只要你樱桃小嘴亲上来,我突然把正脸对着你…… 正当我感觉着她的鼻息越来越近,准备突然袭击的时候,只听“卟”地一声,她居然拿出吹生日蜡烛的架式,朝我脸上猛喷了一口气。 我被她吹得眼睛一闭,再看向她时,她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笨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真以为我会上当啊。” 我一脸无奈。 但是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我不觉也变得很开心。 “你笑起来真好看。” “哼,你对漓漓肯定也是这么说的。” 真是的,我会对漓漓说这种话吗?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告诉你,你眼光很准。 这种哄女孩子开心的话又不用花钱,有机会我当然会对漓漓说。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看在你笑得这么好看的份上,这句话我以后可以只对你一个人说。 阿鹃见我没辩解,小心地问了句:“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想逗逗她,便继续保持沉默。 没想到她突然探过身子,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马上红着脸缩了回去。 有时候,“说曹操,曹操到”那句老话还是非常准的。 正当我心头一荡想说话时,后面的车门被打开——漓漓居然钻了进来。 “你们要去哪玩,带上我,带上我。”她刚坐稳就叫到。 阿鹃没好气道:“谁告诉你是去玩了。我要回父母家,你难道也要跟去?” 漓漓不信:“你回父母家,为什么要希帆陪?” 自从上次两人拌过一次嘴后,漓漓也改口叫我的名字了。而且她和阿鹃不同,虽然不再刻意撩我,但只要没事就会往我办公室跑,逛街时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给我买一份带回来。 阿鹃当然不想让漓漓掺和进来,而漓漓又不想让阿鹃将我“独占”,结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拌起嘴来。 第23章 如此表叔 第23章 如此表叔 她们一拌嘴,我就头大。 最后我只能把漓漓赶下车。 毕竟这牵涉到阿鹃的家事,带上漓漓十有八九会误事。 我发动车子时,从后视镜上可以看到漓漓一直撅着嘴站在路边。我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回来后再想办法补偿她吧。 阿鹃的老家在邻市的一个县城,走高速过去大概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出发时是9点左右,到地方后先去医院看望了她的父亲,并在那里见到了她的母亲和她弟弟。 她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为人质朴,待人热情。她弟弟还在读高中,据说读书成绩不错,看起来有腼腆,但和阿鹃一样,不管面对谁,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茫。 见了她父母,我才知道她让我来假扮男友的用意。得知我是她“男朋友”后,她父母很高兴,显然对她一个人在外地上班放心了许多。 她母亲知道我们要来,提前买了不少菜,在病房照顾她父亲吃过以后,便马上把我们往家里带。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刚出住院部,便看到漓漓从一辆南湘牌照的出租车上下来。 “经理,还好找着你了,公司有几份文件等着你签字,我给你送来了。”漓漓一见面就迎上来,乖巧地对阿鹃的母亲道了声“伯母好”,还俏皮地朝阿鹃的弟弟招招手,偏偏就是没理阿鹃。 而且她不知从哪也弄了一身小西装穿上,怀里还像模像样抱着一只文件夹,不知道的真以为她也是一个办公室俏女郎。 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在鹃母的热情邀请,以及漓漓的半推半就下,她也加入我们,一起到阿鹃家里吃午饭。 在这种情况下,阿鹃纵然有万般排斥,也只能先忍下来。 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我压低声音问漓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她得意地一笑:“你们以为我有这么好打发呀。我把手机开了定位功能放在你们车后座上,找到你们太容易了。” 这个小姐姐,还真是鬼机灵。 很快我们就到了阿鹃家。 她家住的还是1960年代的老式筒子楼,家里陈设虽然简朴,但收拾得很整洁,尤其是客厅里有一面墙贴满了奖状,看来鹃弟在学校的表现果然很好。进门后,鹃母让我们随意坐,便去厨房忙活起来。漓漓则拉着鹃弟聊起天,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显然是在故意刺激阿鹃。 阿鹃看不下去,板着脸去了厨房帮忙。我没事可做,便随便看了看,却意外发现墙上挂的奖状里,有一多半的名字写着“秦蕙萱”。 “我姐姐很优秀的。几年前要不是我爸住院,加上家里困难,她早就考上名牌大学了。”不知什么时候,鹃弟站到了我身旁,看着墙上的奖状轻轻道:“你要是对我姐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着鹃弟老气横秋的话,一直到开饭时,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鹃母的手艺很好,每一道菜都让人吃出了家的味道。但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平静,因为吃到一半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表姐,正吃饭呢。哟,蕙萱回来了,还有客人在。”进来的是阿鹃的表叔常达明,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黑脸后生,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常达明一进门,先扫了我几眼,然后眼睛像长了手一样在漓漓身上来回转悠。 “达明来了,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鹃母马上忙活着添碗加筷。 我注意到,鹃弟似乎很不喜欢这位表叔,把碗往桌上一顿,连招呼都没跟常达明打就回了自己房间。 “这小子,越来越有个性了。”常达明咧嘴笑笑,把手包往桌上一放,坐到鹃弟的位子上,并招呼黑脸后生坐到他身边。 等鹃母摆好新的碗筷,常达明笑眯眯地对阿鹃道:“好久不见,咱们蕙萱越来越漂亮了。你身边两位是你朋友吗,怎么也不给介绍一下。” 我想起自己“男朋友”的身份,马上主动站起来:“表叔好,我是江希帆,蕙萱的男朋友,这位是漓漓,我公司的同事。” “坐坐,既然不是外人,别那么客气。”常达明很和善地看着我:“小江看起来一表人才,在哪高就?” 阿鹃怕我说漏嘴,抢先道:“表叔,希帆在南湘一家公司上班,说了你也不知道。而且他是第一次来我家,你别问太多把他吓着。” “这么容易吓着,那还算男人。”常达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小江开车来的?楼下那辆南湘牌照的哈弗是你的?” 我很不喜欢常达明打量人的目光,似乎总在刺探什么。而且他连楼下停的车子是南湘牌照都注意到,再联系鹃弟见到他的反应,他今天来应该不是亲戚串门那么简单。 我不动声色道:“表叔好眼力,那辆哈弗的确是我开来的。” 常达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态度一下子变得踞傲起来:“表姐,你们家就没有像样点的酒吗?柱子,去,把我奥迪后备箱里的五粮液拿一瓶上来。”说完拿出奥迪车钥匙交给那名黑脸后生。 老兄,在别人家这样装逼,真的好么?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好歹是你亲戚家。你不给别人面子,你自己的面子还要不要? “何必这么麻烦。”我记得阿鹃带回来的都是好烟好酒,便自作主张到屋角那堆礼品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一提五粮液。我直接拆开,拿出一瓶给常达明和那黑脸后生倒上。 常达明眉头一皱。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马上跟没事一样,还跟我碰了一杯。 “蕙萱啊,我看你男朋友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带他,还有这位美女,一起去外面散散步,我有点事跟你妈商量。”常达明刚放下酒杯,便一副喧宾夺主的口吻吩咐到。 实际上,我们开饭才十来分钟,桌上有两盘菜都还没动过。 这种情况下,他这么做不止是傲慢无礼,简直是欺负阿鹃家无人了。 阿鹃看了看一脸为难的母亲,坐在位子上没有动:“表叔你真爱说笑,希帆连汤都没喝完,哪有你这样把人往外赶的。再说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妈商量,我既然赶上了,正好替我妈参谋一下。” 常达明摆出长辈架子:“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掺和。何况还有外人在这里……小江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很直,你现在可不就是外人,我们家里的事,你还是回避一下好。” 这不止是欺负阿鹃家无人,还把我也当成泥人来捏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样能不伤了鹃母的面子,又能给常达明一个软钉子碰碰,鹃弟的房门突然打开。 鹃弟站在门口,满脸愤慨地指着常达明叫道:“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让我姐的男朋友出去?你以为这是你家?” 第24章 三万对三千 第24章 三万对三千 鹃弟情绪的突然爆发,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古怪。 常达明面上挂不住,一拍桌子:“表姐,你家娃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大的如此,小的也是如此?你要是教育不好,没关系,我身为表叔,可以替你好好教育他们一下。” 他身边的黑脸后生一听这话,像听到哨声的狗一样,马上满脸凶样地站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式。 论这种场面,我、阿鹃和漓漓,都没放在眼里。鹃弟正值热血满腔的年纪,也一点不露怯。 但是鹃母不一样,一辈子老实巴交,家里男人又长年住着院,被常达明一唬,顿时没了主意,又是亲自替他倒酒道歉,又是训斥阿鹃姐弟俩不懂规矩。 我实在有点搞不懂,都是亲戚关系,常达明上门耍这种威风图的是什么,便朝阿鹃投以询问的目光。但她也是一脸疑惑,显然因为长期不在家,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本来这是阿鹃的家事,而我只是个冒牌男友,怎么也轮不到我操心。但是常达明当着我的面耍横,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且鹃弟的那番话,让我莫名有了一种责任感,既然碰上了,我就不能任由常达明欺负这一家人。 “阿姨,您已经忙了半天,有什么事让我来就好。”我从鹃母手里接过酒瓶,又把她按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把自己的杯子满上:“表叔,你是长辈,不要跟我们晚辈一般见识。这杯酒算我给你赔罪,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我一仰脖,将小一两的白酒闷了下去。 常达明压根没有去碰他的杯子,斜眼看着我道:“小江,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你有没有一点眼力劲?现在我们要谈家事,你一个外人赖在这里不走是几个意思?” 他咄咄逼人一连三个问句,只差指着鼻子让我滚出去。 鹃弟挺维护我,马上怒吼道:“要走也是你走,这里除了你没有外人……” 我一摆手,阻止鹃弟继续说下去。 当初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以为谁的声音大,谁的气势就足。但吃亏的次数多了以后,我渐渐明白,吼出来的气势顶多吓吓老实人,碰上常达明这种老油子,你越动怒、吼得越大声,越容易被他找到弱点。 我将自己的杯子再次倒满:“表叔,我知道,肯定是我礼数上有做得不到的地方,所以你一直把我当外人。这样,我再敬你三杯,你随意。” 说完,我干干脆脆连干三杯。 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我就喝了快半斤50多度的五粮液,胃里像是有个煤气罐炸了一般。 在酒桌上,当一个人敬酒敬到这份上,传达出的意思有两重。第一,我已经给足你面子。第二,你最好别把我惹急了。 我强压着难受,紧紧盯着常达明,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常达明皱了皱眉,突然换上一副笑脸,拉开手包的链子,拿出一沓红通通的钞票:“小江啊,看得出来你是个性情中人。你既然这么讲礼数,我也不能失礼。今天出来得匆忙,没带太多现金,这有三千块钱,算我这长辈给你的见面礼,你陪蕙萱去街上逛逛,看中什么尽管买,不够回来再跟我开口。” 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自己的奥迪车钥匙也摆到桌上:“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像哈弗那种国产车,现在满大街都是。来来,开我的奥迪出去让大家看看,也给我表姐家长长脸。” 我笑了笑。 老兄,你拿钱跟我装逼,那不是找对人了么? 你拿三千出来打发我,行,那我就拿三万出来。 经历过吴语辉那次闹事后,我发现吴语辉这种逼虽然很蠢,但他带十万块钱在身边随时装逼的方式实在可圈可点。所以从那时起,我只要出门办事,都会带上十万块钱。 我朝漓漓努努嘴,示意她把我的包拿来,然后拉开链子,从里面拿出三万块钱。其中两万,我恭恭敬敬放到鹃母面前:“阿姨,我们公司最近发了半年奖金,您和叔叔多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剩下一万,我塞到鹃弟手里,说了一句他才懂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姐姐。” 然后我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常达明手中的三千块钱:“咦,表叔,你这是要给我钱么,谢了,哈哈。” 说完,我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半拽半拉地“接”过了钱,然后转手就给了那个黑脸后生:“哥们,你天天跟在表叔身边也挺辛苦的,这点钱拿去买烟抽。拿好了,可别装到口袋里的钱,一下又给别人拿走了。” 那黑脸后生倒是不蠢,接了钱扭头就走,喊都喊不住。 当我随便就拿出三万块钱来,常达明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自然知道,我是故意做给他看,表明自己不是他能打发的。 “你,你给我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常达明心疼那三千块钱,丢下句场面话,忙不迭地去追黑脸后生了。 常达明一走,阿鹃家的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即使阿鹃和漓漓见识过我当初怎么对付吴语辉的,这次见到我轻松搞定常达明,也仍然一脸崇拜。更别说鹃母和鹃弟,简直把我当成了他们家的大贵人。 等他们轮番夸完我,我才有机会向鹃母问了常达明是怎么回事。 原来阿鹃家所在的老楼最近被划入老城改造范围。房地产开发商为了压低成本,同时为了对付钉子户,雇了常达明这种本地老混子和住户们谈拆迁补偿的事。而常达明为了中饱私囊,在开发商开出的条件上进一步压价,尤其对阿鹃家这种没关系、没背景的家庭,压价压得六亲不认。鹃母不肯签协议,他就三天两头上门骚扰。 也难怪之前他一心要把我们支开了。 因为晚上摇曳吧还要正常营业,到了下午,我们只能告别鹃母。毕竟我不可能住下来,常达明的事,主要还是得鹃母自己应付。 回去的路上,我因为喝了不少酒,便由阿鹃开车。 当车子出了县城,快到高速入口的时候,阿鹃突然一个急刹车,又手忙脚乱地调转车头,结果车子一连在路墩上撞了几次。 “怎么回事?”我晕晕乎乎地问了一句,无意中往窗外一看,顿时酒醒了一半。 第25章 基哥上门 第25章 基哥上门 谁都没想到,常达明这老混子竟然找了帮人守在高速入口,很显然是想堵我们。 准确地说,应该是想堵我。 毕竟我这个阿鹃的“男朋友”半路杀出搅了他的局,能把我搞定的话,鹃母那边就会重新陷入孤立无援的状况。 我们看到常达明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们。他看我们车子调头要逃,马上招呼其他混子上车,然后追了过来。 女人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生物。 因为女人很容易被外界因素干扰,所以开车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常常搞得像生死大冒险,新闻里各种关于女司机开车时闹出的笑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有时候,她们又会有着惊人的爆发力。 阿鹃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子。在一连撞了几次路墎后,她咬着牙将油门一踩到底,开着哈弗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公路上狂飙不止,愣是把常达明的奥迪甩得没了影。 我们绕了一个圈子,最终走国道回到了南湘。 店里营业前,阿鹃找机会单独对我说:“那三万块钱,以后从我工资里扣。另外,我要请一个月假回家陪着我妈,不然我妈根本应付不了常达明。” “你回去难道就是常达明的对手?这事我再想想办法。”我没有批她的假。一来她回去根本帮不上忙,二来少了她这台柱子,摇曳吧刚有起色的生意又要受到影响。 可是接下来一连两天,阿鹃都为家里的事烦心着,工作时严重不在状态,有两次替客人倒酒时,还洒到了客人身上。虽然一般点她的都是熟客,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如果她这种状态继续下去,熟客也难免会有意见,最终受损的还是摇曳吧。 虹姐把这些情况看在眼里,不止一次向我提醒严重性。可我暂时想不到好办法解决常达明的问题,也就只能先拖着。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们从阿鹃家回来的第三天,一大早漓漓就领了个不速之客来到店里,把人带到以后马上便溜了。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她最怕的基哥。 基哥见到我,就跟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一见面就亲热地寒暄:“小兄弟,你气色不怎么好啊,最近有麻烦?” 我可不认为之前那次“交情”,能让他对我称兄道弟,便陪着小心应了句:“这两天没休息好,有劳哥哥关心了。” 接下来基哥东拉西扯说了半天,让我一直云里雾里,不知他突然到访是什么目的。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所谓无利不起早,像他这种人,上门来绝不会只是跟我聊聊天。而且很有可能,他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来找茬的。 所以我耐着性子跟他客套着,否则稍有一点心浮气躁,就会被他找到可趁之机。反过来,我能沉住气的话,他一定会先把事情挑明,要不然他就白来了。 果然,基哥见我半天不上套,最终忍不住说到了正题上。 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给我:“小兄弟,这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我接过手机一看,心中不由一凛。 几张照片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两个男人在酒吧聊天的场景。其中一个男人我不认识,另一个竟是常达明。而这些照片引起我警觉的地方是,从照片背景里的酒吧logo来看,照片是在南湘一家有名酒吧拍的,而拍摄时间就在两天前,也就是我去过阿鹃家的第二天。 我心里不由犯起嘀咕。 我前脚回到南湘市,常达明后脚就跟来了?他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基哥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又为什么拿来给我看? 但这些疑问,我绝不能问出来。 以上次和基哥“过招”的情况来看,他是个处事决断老辣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可以让我学到很多东西的人。但这不代表我和他可以做朋友,只要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从我身上宰块肉,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所以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给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基哥收起手机,咧嘴一笑:“是吗,那没事了。你忙你忙。”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我下意识地将他拉住,“基哥,既然来了,怎么说走就走嘛”。因为我有种预感,常达明到南湘来的动机不简单,如果能从基哥这里打听出点什么,我也好提早防备。 可是话刚出口,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基哥给我看照片,其实是想探我的虚实。如果我坚持装作不认识照片上的常达明,说明我自有办法应付,可我一旦留下他,说明我在常达明这件事上缺乏底气。 如果我连常达明都应付不了,又怎么应付得了基哥?他如果是上门来找碴的,看穿这一点后又怎么会跟我再讲客气?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正想着怎么进行挽救,可是已经晚了。 基哥冷哼一声,一下子翻了脸:“小子,我大基是什么人,是你想赶就赶、想留就留的?”说完一脚把茶几踹翻,门外马上冲进来五、六个气势汹汹的外地混子。 基哥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又回来了,我被他盯着,就像青蛙被蛇盯住,浑身神经瞬间紧绷。 我现在更加确定,基哥先前拿常达明的照片给我看,是在试探我的虚实。而他这次来,十有八九还是因为上次我替漓漓出头,让他觉得不爽。 也可以说,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宰我的肉,要不然这次不会带这么多人来。只不过我被他看穿底细后,他会宰得更狠一点。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努力露出平静的笑容:“基哥,我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一声就是,我给你赔礼道歉,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基哥冷冷看着我:“少他妈废话。上次漓漓的事情还没了呢,听说这段时间她帮你赚了不少,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果然还是为这事。 我笑了笑:“基哥,你忘了我还有一手‘大变活人’的绝活了?” 基哥沉下脸:“你要报警尽管报,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今天起,我和这帮兄弟就坐你店门口,这个警.察管不着吧。” 那是,你们这帮人凶神恶煞往门口一坐,谁还敢进店里来消费。 我正皱着眉考虑破财消灾,基哥又补充了一句:“小子,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不交学费也想吃这行的饭?哥哥这次就是教教你,没几把刷子的话,就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我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他居然找人查过我! 因为我刚从大学毕业这个情况,漓漓是不知道的。基哥肯定通过其他渠道找人查过我的底细,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带人上门算我上次替漓漓出头的账。 如果是这样,那我一分钱都不能给。否则给了这次,没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没完没了地受他骚扰。 想通了这一点,我拿出手机:“基哥,我的‘大变活人’可不止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替你演试一下。” 妈的,一帮外地混子也想到我头上拉屎,真以为我还是一个月前刚毕业、什么关系都靠不上的嫩冬瓜? 第26章 游刃有余 第26章 游刃有余 我本来是想给肖漠打电话,让他带人来给基哥这帮人一点颜色瞧瞧。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说常达明是豺狼的话,基哥就是恶虎……能不能来个驱虎逐狼,既化解掉基哥这边的麻烦,也把常达明搞定呢? 我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所以我没把电话拨出去,而是笑嘻嘻地将茶几扶好,又找出一套茶具,按沿海的方式沏上一壶好茶,然后对基哥道:“上次漓漓的事,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哥哥的地方。不过呢,我现在倒是有一条合理合法的生财之道,可以让哥哥你赚上一笔。” 基哥见我拿着手机突然又不打电话,大概觉得我在虚张声势,再次一脚将茶几踹翻:“小子,是不是要我给你玩点真格的,你才能学会怎么做人?” 妈的,看来一味服软是不行的。 我马上打通了肖漠的电话:“你要是不忙的话,带几个人过来喝茶。” 我用不着明说店里有什么事,相信肖漠能想得到让他带人来是什么意思,也相信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过来救场。 从他把缇儿弄到摇曳吧的那一刻起,他就不会任由别人在这闹事。 这大概是我这一个月来,获得的最大的一项社会资源。 十来分钟后,两辆黑色的公务车停在了摇曳吧门口。 肖漠带着十几个统一着装、精壮生猛的年轻保安进了大门,看到基哥带来的那帮人以后,皱起眉一挥手。马上,那些年轻保安两人一组,将那些外地混子全都包夹住。 基哥带来的那些混子都不是善茬,可毕竟来自外地,而且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在肖漠手下训练有素的年轻保安们面前,一下再也凶不起来。 “不是让我来喝茶吗,茶呢?”肖漠走进办公室,看着翻倒的茶几和碎了一地的茶具,毫不客气地盯着基哥:“难道都被猪给糟蹋了?” 基哥哪受过这种气。他伸手从旁边抄起一只空啤酒瓶,腾地站起来,冷冷盯着肖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肖漠也抄起一只空啤酒瓶,右掌运劲一挥,“砰”地一声,空手将啤酒瓶的上半截劈碎。然后他像没事一样甩甩手上沾的酒星子,斜眼瞅着基哥:“要搞事情,也不先打听一下这家场子是谁罩的,你不是猪是什么?” 这手绝活一露,不仅那帮外地混子脸色一变,基哥的气势也为之一滞,知道遇上硬茬了。 不过基哥毕竟是老江湖,没那么容易服软。他眼珠一转,把手中啤酒瓶一丢,金刀大马地往沙发上一坐:“怎么着,仗着人多想打人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肖漠不屑地一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办公室地面狼藉一片的照片,然后一挥手:“我还就动手了——给我打,敢还手就给我下狠手。我已经拍照取证了,是他们闹事在先,打出问题我负责。” 话音未落,精壮生猛的年轻保安们马上摁着那帮混子就揍。有个不长眼的家伙还真想还手,保安们马上甩开防暴棍,几棍下去马上让这家伙变得老老实实。 也算这些家伙倒霉。哪怕社会再进步、再文明,也会有灰色地带,这顿打他们挨了也白挨,因为保安公司天生就是对付他们这种闹事者的。 在办公室内外的一片哀号声中,基哥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做为老江湖,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一见肖漠不吃他那套,他的角色转换很快,连忙站起身向肖漠赔笑求情。可是肖漠反而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根本不理他。 基哥又涎着脸跟我攀起交情:“兄弟,好兄弟,有话咱好好说,别再打了,再打可要出事了。” 去泥梅,这会管我叫好兄弟了? 不过肖漠没让人对基哥动手,就是替我留着余地,要是把人得罪死了,最后麻烦的还是我。 所以我见好就收:“漠哥,我和基哥还有事要谈呢,差不多就行了。” 肖漠很配合地让保安们住手,并让人把混子们都押到店外。他朝我点点头,“你们有事接着聊,我去外面等”,说完也去了外面。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这种时候也用不着多说什么。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基哥两人,我坐到沙发上,自顾自道:“哎,都说朋友来了有好酒,可我用好茶待客,有些人不但不领情,反而一再掀桌子,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 说完我斜眼看了看他。 先前你不是让我夹起尾巴做人吗,现在你倒是说说,谁应该夹起尾巴? 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干笑几声,扶起茶几,又找来扫帚准备把地上扫干净。 看着不可一世的基哥在我面前服软,我心里十分痛快,不过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 笑的时候比谁都亲热,翻脸的时候比谁都狠,认怂的时候比谁都彻底,就这几点,基哥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自认永远都做不到基哥这样,但他这种顺势而为的手段,我算学到了。谁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今后要把摇曳吧继续做大,我碰到的问题会越来越多,如果不能虚心学习,怕是要栽跟头的。 比方说眼下,虽然我站到了比和基哥更强势的位置上,但我绝不能就此洋洋自得。 所以当基哥准备扫地时,我哈哈一笑,亲热无比地攀住他的肩膀:“基哥,你这是干什么,到了老弟这里,怎么能让你干这种粗活。” 基哥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似乎有点拿不准我是什么意思。 拿不准就对了。 我把他手里的扫帚放到一边,把他按到沙发上,然后摸出一支烟给他点上:“基哥,今天的事,你别怪老弟失礼。我开门做生意不容易,你多多包涵。” 换了一个月前,我根本不敢想象,能在基哥这种人面前表现得这样游刃有余。但是接手摇曳吧以后,跟三教九流的人接触多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有了提升,手里的资源也在渐渐增多。 这种感觉,真他妈好。 基哥夹着烟吸了两口,脸色在烟雾中阴晴不定。最终他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摁:“今天我要是不表个态,你大概不会让我走吧。行,我认栽,漓漓的事就此了结,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他站起身:“我可以走了吧?” 你就这样走了,我还怎么驱虎逐狼? 我哈哈一笑:“基哥,你是爽快人,漓漓的事就此了结当然最好。不过嘛,我是真有一桩赚钱的买卖要跟你谈,你不想听听吗?” 第27章 大义凛然的基哥 第27章 大义凛然的基哥 基哥先是一愣,随后笑笑:“有钱赚的事情谁不喜欢,我预祝老弟发大财。不过我家里有事,不能在这里多待,所以……” 他显然信不过我,只不过碍于形势没直说而已。 但是信不信我,我都得让他把话听完。 本来我的想法是,让他出钱把阿鹃家的房子买下来,哪怕比正常的拆迁补偿款少一点也没关系。他拿了房子,跟开发商要到多少拆迁补偿,全看他的本事,至于常达明怎么跟他扯皮,都不关我的事了。 可是从他身上看到一个老混子的狡诈多变之后,我觉得事情没办法这么简单地处理掉。因为他万一觉得这件事利益太小,不足以让他和常达明这种地头蛇发生冲突,那我的心思就白费了。 所以我想到另一个主意,可以忽悠……咳,说服他主动把阿鹃家的房子买下来。 我取出带在身边随时装逼用的10万块钱,一脸神秘地对他说:“基哥,我最近看中一处房产,按照目前的市场价大概是10万左右,但是房主不肯卖。你能不能帮我去谈谈,买下来以后,我可以另付2万的好处费给你。” 正常情况下,没有房主不肯卖就找混子上门“谈价”的道理,而我的目的,就是要给他留下我想“强买强卖”的印象。 而这种“强买强卖”,背后必然包含着巨大的利益,对基哥来说一点就通。 果然,基哥眯起眼打量着我,过了一会才慢吞吞道:“老弟,这种捞过界的事情,我早就不干了。” 看来他还没上钩。 没关系,太容易就说动他,反而让人觉得不靠谱。 我故意拿起一沓钞票在手里把玩:“基哥,这年头没人嫌钱烫手吧。而且那个户主家,男人在医院躺了几年,只剩个大妈带个半大小子撑着,我出钱把他们旧房子买下来,也是替他们改善生活环境,怎么能算捞过界呢。” 基哥一听还有这样的软柿子可捏,表情微微一变,显然有点动心。再加上我摆出来的那一堆钱实在扎眼,他眼中渐渐露出贪婪的光芒:“按你这么说,事情不算难办,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呢。” 我笑了笑道:“我毕竟是本省人,要是有不明真相的人说我欺负孤儿寡母,传出去多少有点不好听。但你不同,你是外省来的生面孔,反正也没人认识你,所以找你当然最合适。” 基哥摸出支烟点上,狠吸几口后,紧紧盯着我:“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不是普通的房子吧?” 我心中顿时一喜。他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了。 但是我要想让他对这桩买卖心动,同样不能把信息吐得太快,否则他也会起疑心。 我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基哥,规矩你懂的,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你别问。” 基哥一脸不悦,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大基从来不办糊涂事,你不说拉倒。” 你别走啊,你再坚持一下,我不就把这里头的好处都告诉你了。 我赶紧将他拉回来:“基哥,你难道怕老弟害你不成。” 基哥摇摇头:“老弟,不是哥哥信不过你,但是退一万步说,要是你真给我挖个坑,我难道也要闭着眼睛往下跳?所以我必须知道这件事的关系利害。你要是不说,那你找别人好了。” 我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便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跟他说了大概情况。 基本上我没有瞒他什么,关于阿鹃家乡进行旧城改造、阿鹃家住址、家里房子的情况,都是如实相告。但是我没提户主的女儿就是阿鹃,也没提还有个常达明正盯着这块肥肉。 基哥听完,皱眉道:“老弟,这种县城里马上要拆迁的房子,最少也值50万以上吧,你只花10万就要买下来,是不是太黑了一点。” 这么有正义感?但我没想买啊,我是想让你买嘛。 其实阿鹃家的旧房子不大,按普通市场价大概只值13万,但是如果考虑到位处lc区和拆迁因素的话,至少值60万。据说常达明只肯出20万就想让鹃母签拆迁协议。而我的盘算是,勾起基哥的兴趣后,让他花50万把房子买下来。 虽然这样比起真正的价值还少10万块,但是总好过鹃母天天受常达明的骚扰。 至于我自己花钱买下房子,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我要买,肯定不能让阿鹃家吃亏,一下子又拿不出60万来,何况我就算拿得出钱,也不是马上能从开发商手里拿到拆迁款,实在是耗不起。 我知道,这事不能太心急,要不然露了马脚,基哥肯定又会一眼将我看穿。 所以他说我黑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干脆先把话题转移开:“基哥,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对你说了这么多实话。哦,对了,你刚才给我看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句实话。” 基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心不在焉道:“我也不瞒你,上次回去以后,我托这边的哥们查了一下你的情况。没想到,前两天照片上那家伙也托我哥们查你,我哥们觉得太巧了点,就拍了照片发给我。” 原来如此。常达明这老混子,看来还真想到南湘找我麻烦。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让常达明把我的情况摸清楚,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事。 我问道:“基哥,你哥们没把我的情况告诉那人吧?” 这本来是个很正常的问题,基哥却像吃了药一样,突然炸了毛。 他站起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就算我是捞偏门的,也瞧不起你这种人渣!本来我让哥们先别把你的情况透露出去,但是你连家里那么困难的下岗职工都不放过,我现在就让哥们全部告诉那边。还有,以后别说你认识我,人渣!” 说完他用力把我一推,怒气冲冲地走了。 不是吧,基哥居然这么有侠义心?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给他下套呢,他居然就义愤填膺地走了? 我难道看错他了? 不一会,肖漠进来了:“怎么回事,那个混子走的时候怎么跟吃错药一样?” 我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中午我做东,请肖漠以及他带来的人一起到旺海酒楼摆了两桌。虽然他不想让我破费,但他替我摆平麻烦,我替他在手下人面前抬场面,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就在大家快散场的时候,虹姐给我打来电话,我一听差点跳起来。 “小老板,不好了。有一伙外地人冲到店里,指名道姓要找你,还说没见到人就要砸场子!” 第28章 表叔你没事吧 第28章 表叔你没事吧 有肖漠的关系在,一顿酒喝下来,他手下那帮年轻保安全都把我看成了自己人。这会听说有外地人到摇曳吧捣乱,第一反应是基哥叫了人杀回来报复我,一个个嗷嗷叫着要替我出头。 肖漠更是二话不说,带上人跟我一块回到了摇曳吧。 一路上我心里也犯嘀咕,以基哥的老辣,肯定不会打无把握之仗,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杀回来,应该有所倚仗,肖漠也不再多叫点人,也不知能不能对付得了。 不过看肖漠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也就没多说什么,要不然显得我信不过他似的。 可到了摇曳一看,我不由一愣。 来闹事的居然是常达明。 他带着十来个混子占了大厅,看到我在一群保安的簇拥下走进门,同样一愣。 两边一照面,肖漠先低声问了我一句:“这不是上午那伙人,怎么说。” 这里可是南湘,常达明敢上门找我的事,那还要怎么说。 我哼了一声:“打!打完再说。” 肖漠手下的年轻保安们喝了酒,一身旺盛的精力正没处发泄,摩拳擦掌就等这句话。我话音刚落,他们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常达明带来的乌合之众,哪里是肖漠手下这群训练有素的保安的对手。只几个回合的功夫,一个个便哭爹喊娘只剩招架之力。 肖漠根本不屑于亲自动手,站在一边陪我看戏,不时还训斥两句,“中午的酒白喝了吗,出拳跟娘们似的”、“混蛋,背后交给同伴,管好前面的对手”。 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常达明被两个保安劈头盖脸围着捶的狼狈样子,我看了是着实解气。妈的,上次他还带人到高速入口堵我来着,要是那次真被他堵着了,估计我会比他现在还惨吧。 我带着愉悦的微笑,好整以暇地提醒肖漠:“你好像忘了拍照取证。” 肖漠很严肃地想了想:“嗯……上午拍的照片,算在他们身上好了。” 我哈哈一笑:“你平时话不多,还以为你是老实人呢,没想到使起坏来一点不比别人差。” 肖漠一本正经道:“老实人吃不了这碗饭。” 眼看着常达明和他带来的那帮混子基本上已经被揍得只有求饶的份,我朝肖漠使个眼色,示意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肖漠摆摆手,手下的保安们“恋恋不舍”地停下,把常达明和混子们全赶到大厅一角,让他们抱头蹲好。 我作出一副刚认出常达明的模样,走上前一脸“惊讶”地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哟,这不是张老板嘛,抱歉抱歉,刚才没认出你来,你没事吧。” 我一边把常达明往办公室里请,一边朝肖漠努努嘴,示意他帮我先看好外头的混子,又给虹姐吩咐了一声,让她拿点烟出来帮我招呼肖漠和那些保安兄弟。 等进了办公室,我马上替常达明彻上好茶:“表叔,你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就来了,我接到电话还以为有人砸场子……你瞧你瞧,都怪你,搞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常达明毕竟只是个小县城里的混子,哪见过专业保安公司这种阵仗,一顿揍下来已经被揍懵了。他捂着肿了半边的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江老板,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来南湘撒野了。” 想得美,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容易就放了你,让你回去继续骚扰鹃母不成? 不过这话不能急着说,得先从侧面震他一震才行。 我笑眯眯地替他把茶倒好:“表叔,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放不放,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一番。那天从蕙萱家出来以后,你不是也打算把我留下好好招待嘛?当时你那么热情,我也不能失礼了不是。” 常达明听了这话,赶紧解释:“不不,你千万别误会,上次的事是这样的……” 我没等他说完,突然脸色一沉,把杯子重重一顿:“常达明,上次的事是误会吗?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今天你带人上门又是什么意思?” 常达明浑身不由一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 我一摆手:“没功夫听你废话。我知道你前天来南湘查过我,但是应该没得到回复才对。那么今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店在这里的?” 因为之前基哥走之前说过,他没让在南湘的哥们把我的情况告诉常达明,可是他刚走,常达明就来了,这里头让我觉得有点蹊跷,不问明白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常达明面带尴尬道:“那个,我前天是来过南湘,但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查你……” 我冷哼一声,盯着常达明半晌没说话。 “是是,我是来查过你……”常达明顶不住压力终于说了实话,然后飞快地补了一句:“但是,我是为了和你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真的。” 我冷冷盯着他,仍然没说话。 他意识到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马上老老实实道:“我今天中午正跟兄弟们一块吃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也没说自己是什么身份,但是把你的店拍了照片发给我,还给我发了一个定位信息。所以,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带人上门找我麻烦了嘛。 明摆着的,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蠢货。 可又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呢?是谁想利用常达明对付我呢? 我正琢磨这个问题,阿鹃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一看到常达明,先是一愣,然后一脸嫌弃地绕行走到我身边,附在我耳边悄悄道:“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开价30万买我家房子,而且给现金,问我卖不卖。” 30万就想买这套房子? 我摇摇头。 阿鹃会意,看也没看常达明一眼便往外走。 常达明大概想让阿鹃帮他说好话,可怜巴巴地连叫了几声“蕙萱”,但阿鹃根本懒得理他,到外面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我敲敲茶几,将常达明的注意力拉回来:“你和我的恩怨,全因蕙萱家的房子而起。想要让我放你走,你先得给我保证,再也不去骚扰她家,怎么样。” 常达明一听,连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保证,我保证。” 泥梅。答应得这么干脆,肯定是诈我。等你离开南湘,你要是反悔的话,我上哪找人说理去。 说实话,像常达明这种混子的保证,给我一万块钱,我也不敢信。 我瞪着常达明,心中暗忖,要不然,给这家伙来点狠的? 第29章 基哥高招 第29章 基哥高招 正当我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而常达明脸色变得不自然时,阿鹃又匆匆走了进来。 她附到我耳边:“我妈说,买房那人又加了10万,问我卖不卖。” 我突然意识到,明明是鹃母问阿鹃的事,阿鹃怎么却来向我请示? 难道说,鹃母实际上是让阿鹃来问我,让我这冒牌“姑爷”帮忙拿主意? 或者说,阿鹃现在很依赖我,所以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来问我的意见? 我心头一动,想到上次她朝我脸上喷气的事,不由想要捉弄她一下。 我故意把脸微微一侧,笑嘻嘻地斜眼看着她。 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显然秒懂,而且应该也想到了上次的那一幕。 什么叫默契,这就是。 我朝她挤挤眉,示意她看着办。 她轻轻地咬着娇艳的红唇,犹豫了一下,慢慢闭上眼睛,将红唇凑向我的侧脸。 嘿嘿,这次我一定要抓准机会,虽然有点趁火打劫……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种细节根本不重要好吧。 就在我感觉她的鼻息越来越近,准备突然袭击报上次“一吹之仇”的时候,只听“卟”地一声。 她居然像上次那样,用吹生日蜡烛的架式,再次朝我脸上猛喷了一口气。 我被她吹得眼睛一闭,再看向她时,她笑得花枝乱颤地逃向门外:“笨蛋,江希帆是大笨蛋。” 这个小姐姐,我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卟哧……”常达明居然也在一旁笑了出来。 我这才想起,办公室里还有常达明这么一个人存在。 我脸一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是我之前的气势已经全被阿鹃吹跑了,常达明这次居然一点都不怕我,笑眯眯地望向天花板:“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泥梅。 我吭哧吭哧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阿鹃第三次走进办公室,像打了胜仗一样炫耀道:“宣布一个最新消息,我妈刚刚以47万,把我家房子卖给了一个广东人。”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瞟了常达明一眼。 这个结果,相对于被常达明用20万天天骚扰,对她一家来说简直可称为完美,她高兴也是难免的。 常达明一听,先是满脸诧异,怔怔地想了一会,突然怒吼一声:“妈的,老子上当了。给我打电话告诉这个地方的,也是个有广东口音的家伙,和买房的肯定是同一个人!他把我引到南湘,结果自己跑去把房子买下来了,我日他祖宗。”说完跳起来就往外冲。 广东人? 难道是……基哥? 我望着常达明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脑中灵光一闪,想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后,不由苦笑起来。 涉及到常达明自身的利益时,他的脑子转得倒真是6,我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把事情都联系到一块了。 但是相比之下,基哥更是666。 毫无疑问,我和常达明都被基哥算计了。 他离开我这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从我手里“截糊”。所谓的义愤填膺,只不过是他装出来麻痹我的。 但是他以己度人,觉得我在“商业机密”泄露以后,肯定会加快对阿鹃家的房子“下手”,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打电话把我的信息告诉了常达明,好让常达明上门找我麻烦,把我拖在南湘。 与此同时,他自己马不停蹄赶到阿鹃家,当场砸钱把房子买下。虽然47万的价钱应该超出了他原先的预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套房他一转手就能赚10万以上,这笔账他算得比谁都明白。而且作为外地人,他不像常达明那样有底气和时间慢慢跟鹃母耗,所以最终还是忍痛“让利”一步步把价钱抬了起来。 不得不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基哥一旦做出决定,马上全力以赴,而且充分利用了他手里掌握的信息,不但让常达明成了他手里的棋子,也让我吃了个哑巴亏——假如我真想用阿鹃家的房子获利,这笔“买卖”飞掉,亏得可不算小;假如我不是交了肖漠这个朋友,常达明上门砸场子,同样会很头痛。 虽然跟基哥当不了朋友,但是打的交道越多,我还真是越欣赏起他来。 话说回来,他有他老辣狡诈的一面,我也不差,不是吗。 整件事下来,我没花一分钱,不但帮阿鹃家化解了因房子惹出来的困扰,还成功将常达明的矛头引向了基哥。最关键的是,基哥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从我口里夺走了一块肥肉。 这块肥肉,基哥吃是吃下去了,但是看常达明怒气冲冲离开的样子,怕是没那么好消化。 嘿嘿,这一局算我们打平好了。 第二天,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邻市的新闻,在社会版的角落里,不出意外看到了一条当地人与外地人在高速路入口发生斗殴的消息。 反正不关我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阿鹃因为家里的事情完美解决,状态一下子又恢复到最好,别说来店里的客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算我天天能见着,也同样心痒痒的。 不过这个小姐姐根本不给我亲近……咳,接近的机会,而且还总是在漓漓来找我的时候搞破坏,让我郁闷得不要不要。 自己不给吃,还不让别人沾,这什么心态嘛!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数钱——这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是准备跟附近另一家房东签租房合同。张大狼突然不请自到。 一进办公室门,他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大摇大摆往沙发上一坐,扯着大嗓门嚷道:“小江老板,小江老板在不在。” 妈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办公桌后头,你瞎啊! 既然他还跟我来上次这套,我也像上次一样没理他,先晾着再说。 张大狼吃过一次亏,这次倒是学规矩了,既不骂娘,也不称老子,也没有摔杯子。被晾了一会,他自觉没趣,便像刚看到我一样:“小江老板,原来你在啊。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我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低头继续数钱。 他讪笑几声,走到办公桌前:“看来小江老板是个爽快人,知道我今天要来收租金,提前把钱都准备好了。”说完伸手就要拿桌上的钱。 我哼了一声:“拿开你的爪子。我说这钱要给你了吗?” 第30章 做人要讲诚信 第30章 做人要讲诚信 张大狼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妈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眨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张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坐下说话,我替你倒杯水先。”说着走向饮水机。 上次的教训,张大狼还记忆犹新。看我又接了满满一杯滚烫的开水,他条件反射地往门口连退几步:“小子,你少跟我来这套。今天没别的,你把接下来的三个月租金给我,就啥事没有,要不然你立马给我滚蛋。” 小样! 怎么不敢再称“老子”了? 但是他态度这么嚣张,让我很想把钱砸在他脸上,然后问问他,你当初不是说老子的店开不下去的,现在怎么样? 不过目前的店内面积太小、包间太少,开始成为摇曳吧生意发展的制约因素,所以我不禁犹豫了一下。 “怎么,哑巴了?”张大狼见我没说话,嚷得更起劲了:“我告诉你,我租房子也是要看人的,就你这号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我把房子空着亏钱也不想租给你。” 把房子空着亏钱也不租给我? 妈的,老子拿钱砸死你,看你租不租! 我抓起桌上的钱就准备往他脸上丢,但是突然意识到好像上当了。 这话听着挺气人,可绝不是张大狼会做的事。 不对劲。 我警觉起来。 这家伙十有八九知道我要和别的房东租房子,所以故意拿话激我。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回办公桌后,一边数钱一边道:“张叔,你说得对,我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我接手摇曳吧这一个月来,店里流水也不过100来万,实在不好意思在你这宝地待下去了。你放心,租金到期不是还有2天嘛,我一准在那之前搬出去。” 实际上,摇曳吧一个月来的流水是60万出头,我故意夸大了……唔,一点点。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税。但是60万这个数字,已经是我接手前的两倍多了。而且换个更大的店后,再招几个新公主,我相信100万的月流水不是什么难事。 一听我真要搬走,张大狼脸色一变,讪笑着凑到我办公桌前:“希帆啊,你瞧你这话说的,你店子开得好好的,突然搬走,生意肯定会受影响吧。” 原来这家伙是这么想的,下一句话应该就是涨租金了吧。 果然,他又接着道:“不瞒你说,这段时间好多人来找我租门面,但是我一直没答应。我是想着,你这么年轻,开家店很不容易,我作为你爸的好兄弟,能照应的就要多照应一下。要不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租金算9万,我还是优先租给你。” 泥梅。 你一张嘴就涨8千,等于一年又多出10万租金,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我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扎钞票,递到张大狼手里:“张叔,你看这票子红通通的,是不是挺漂亮。” 张大狼见我没表示出拒绝的意思,接过钱乐呵呵道:“那是,这世界上再没有比红通通的票子更漂亮的了。” 我突然板起脸:“可是张叔你的心,却很黑,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的心更黑的了。” 张大狼笑容顿时僵住:“希帆,你,你这是……” 我指了指门:“没其他事的话,好走不送。哦,先把钱给我放下。” 张大狼把钱往桌上一拍,张嘴就想骂人。 我冷冷的注视着他,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虽然我的目光还没达到基哥那样有着刀子一般的锋利,但一个月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加上总是跟肖漠、基哥、常达明这些人打交道,不知不觉中,我身上已经有了几分不容侵犯的气势。有时候,我自己照镜子时,都为自己的这种改变感到惊讶。 而且从基哥身上,我至少学到了一点,要干就干彻底一点。所以一旦翻脸,我不会再给张大狼留任何面子。 在我冷冷的注视下,张大狼张着嘴,骂人的话始终没说出来。他大概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刚毕业的学生,再也不是他可以小瞧的。 “你,你会后悔的。”张大狼留下一句场面话,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我没理他,把钱收好,准备打电话约另一家房东签合同。 没想到张大狼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 他这次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希帆,那个姓胡的不是好东西,你千万不能和他签合同。” 我打算签合同的那个房东就姓胡,房子面积比张大狼这里大三分之一,也就是多出3个包间,月租只比张大狼高2千块钱。 张大狼毕竟是这条街的老房东,打听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让人好笑的是,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是好东西? 而且这桩买卖,怎么看都很划算,你让我不签,我就不签,难道我傻? 所以我不留情面地反讽一句:“胡房东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张大狼表情一滞,讪笑道:“希帆,你别这样说,我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吧。” 看在张大狼总算用平等态度和我说话,而不像以前总是居高临下的份上,我没再跟他过不去:“张叔,说实话吧,摇曳吧现在的包间不够用,我必须得换个更大的地方。行了,你也挺忙的,这事就说到这吧。” 张大狼眼珠一转:“你嫌我这里地方小的话,好办啊。这幢楼是我家兄弟几个一块建的,你想租的话,二楼到五楼,全给你都行。” 哦?这话倒是有点意思。 如果能把二楼也租下来的话,包间数量就能增加一倍,而且不用搬来搬去那么麻烦。 不过这话我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张大狼知道我心动了,肯定漫天开价。 我故意作出兴趣缺缺的样子:“免了。张叔你也不打听一下,你们家一个个难打交道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大狼连忙道:“你放心,你只需要跟我一个人对接就行,我家没别人会来烦你。你是不是担心租金的问题,我跟你说,只要你诚心租,价钱咱们可以谈嘛。” 哼哼,看来你比我要心急嘛。那敢情好,今天不从你的狼嘴里弄块肉下来,就算我输。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已经和胡房东谈好了,今天就等着交钱签合同,做人要讲诚信嘛。” 第31章 做梦要笑醒 第31章 做梦要笑醒 张大狼是公认难缠的人物,最大的特点就在这个“缠”字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赖在我办公室里死活不肯走,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一是跟我强调胡房东不是好东西,二是他可以按优惠价把二楼也租给我。 但这家伙偏偏不说优惠价是什么,而我要是主动开口问价的话,主动权就到他手里了。 我被他吵得头晕脑涨,要不是有心吊着他,真想直接把他轰出去。不过听得久了,我在他的废话连篇里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趁他不防备的时候,冷不丁问了句:“你很讨厌姓胡的吧?” 这是很有可能的。张大狼和胡房东在这一带算是老街坊,几十年下来有个眉高眼低、心怀不满的再正常不过。 “那孙子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阴过我好几次。”张大狼下意识地接了句,不过马上又改口道:“……啊,不是,我和他没仇没怨,各人讨各人的生活嘛,没什么讨不讨厌的。” 看来我没猜错,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这样啊,都无所谓了,反正我是要找他租房的。”我在手机上翻出胡房东的号码,故意让张大狼看到:“你先回去吧,跟你续租的事,我考虑好了再回复你。” 张大狼飞快地瞥了一眼我的手机界面,犹豫片刻后,咬牙道:“这样吧,楼上的房子租给你,两层楼每个月的租金一共13万,你别考虑了,咱们现在就把这事定下来。” 一楼原来的月租是8万2,也就是说二楼他给我的月租是4万8,看上去算是正价。 可是这只算是正常价格,还谈不上优惠价。 我站起来就往外走:“说了考虑好给你回复,你怎么听不懂呢。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张大狼一把拉住我:“12万一个月……等于我一年少收12万的租金,这可是放血价了。” “张叔,瞧你说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放血,我再考虑一下。” “11万5!希帆,真的不能再少了,你总不能让我日子都过不下去吧。” “张叔,瞧你说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日子都过不下去呢,我再考虑一下。” “11万!!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绝对是亏本租给你,这个价要是还嫌多,我……” “成交。” “啊?” 废话,我这阵子没少到处找门面,当然知道没有比这更低的价了。 这可是两层楼啊,等于新加的那层楼只要2万8就拿下来了,我还不租,我傻啊! 张大狼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结果说出了一个自己根本没想过的数字,站在原地一下愣住。 但是要论脸皮厚,他绝对是一流的,回过神来以后马上变卦:“哈哈,希帆啊,11万5的价格你能接受,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我有点亏,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跟我玩这套是吧,行。 我当面拨了胡房东的号码。 不等电话接通,张大狼一咬牙:“11万!就11万。” 我哈哈一笑挂断电话,把张大狼拉到沙发上坐好:“张叔这种魄力,才是干大事的,值得我学习。” 张大狼一脸肉痛的表情:“行了,你给少我戴高帽,晚一点我就给你把合同拿来。” 唔,张大狼既然提到合同,要不要再敲他一笔呢。 不对,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就算他不提合同,也应该再敲他一笔嘛。 我笑眯眯地给张大狼泡上好茶:“好啊,张叔你到时候顺便找个施工队来,看看怎么把二楼的布局改造一下,通往二楼的楼梯也需要好好设计,这些都要有劳张叔你费心了。” 张大狼一怔:“什么意思?难道找施工队要我出钱?” 我作出惊讶的表情:“难道要我出?现在有档次一点的小区都是拎包入住了,我一个月花十几万租的房子,难道还要我自己花钱改造?” 张大狼一脸郁闷地强调:“11万!不是十几万。这么低的价格了,你还让我出钱给你改房子?” 这钱不肯出是吧,行。 我再次当面拨了胡房东的号码。 张大狼一把按住我的手机,一副认栽的表情:“行,我怕了你!跟你老子比起来,你真是狠多了。”大概生怕我再提其他要求,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嘿嘿,这下又省下来三四万块钱,相当于动动嘴皮子,就赚了三四万。要是再算上每个月多花2万多就租到了整个二楼,老天,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当天下午,张大狼含泪和我签了新的租房合同,我也不跟他含糊,当场付了三个月的房租33万。 坏消息是,我兜里又快变得比脸还干净。 接手摇曳吧的这一个月,流水是60万左右,扣除公主们的工资、提成、酒水等成本,我个人真正纯赚的部分在12万左右。为了付这房租,我还是把上次拿房产抵押贷款剩的20万一块取出来,才算凑齐。 不过只要二楼改造好,再装修一下,到时候赚钱的速度就能大大提升。所以我只要没事,就到施工现场亲自监督,免得施工队磨洋工。要知道,早一天把二楼弄好,就能早一点投入营业,那可都是钱啊。 这天上午,我很早就来到二楼督工。反正施工队“咚咚咚”敲个不停,我在楼下办公室也睡不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漓漓提着五六份盒饭来到二楼,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势态:“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的午饭我们请了,还特意给大家加了鸡腿,吃完要继续加油哦。”说完把盒饭分给施工队的工人们,正好每人一份,而且还带了例汤。 可是没有我的啊,我的呢。 我接手摇曳吧以后,早已习惯了早餐午餐一块吃,这时本来就空着肚子,再看到工人们大嚼大咽的样子,口水都快流下来。 “瞧你的馋样。”漓漓掩嘴一笑,招招手示意我跟她走。 本来我以为她在楼下藏了更丰盛的,没想到,她却专程把我带到附近的高档餐厅,请我吃了顿大餐。 等吃完出了餐厅,她突然把身体靠了过来。 第32章 试衣间 第32章 试衣间 和阿鹃偏爱雪纺不同,漓漓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身标志性的紧身皮装。 以她的火辣身材和钢管舞功底,在紧身皮装的包裹下,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尤其是她属于那种窄胯的女孩,偏偏有着堪称完美的翘臀,那种以苗条匀称为基础的浑圆挺翘的曲线,对任何男性来说,都有着难以抵挡的杀伤力。 我会这样进行描述,是因为和她一起,几乎走到哪都有人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就不能像我一样心无杂念地看待美女小姐姐吗? 虽然此刻我正把手搭在她的腰胯上,但我难道是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为了替她挡住周围色眯眯的目光。这个行为,我绝对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好吗。 “讨厌,你的手往哪放啊?”漓漓扭扭腰表示抗议。 我感受到她腰肢间蓄含的惊人弹性,厚着脸皮没有把手收回来:“你靠得这么近,我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漓漓含笑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小姐姐,这是不反对我搂着你了? 我心头一荡,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 过了一会,她突然道:“上次基哥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她指的应该是上次基哥带人来找我麻烦,她自己溜走的事。 这事有什么好怪的。我虽然是因为她和基哥结下梁子,但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何况后来的结果一切如意,我还要谢谢基哥送上门来,替我担下了阿鹃家里的麻烦呢。 不过逗逗她还是可以的。 我故意板起脸:“我当然怪你,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漓漓看出我在逗她,故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你想要什么补偿呢?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她加重了“满足”二字的语气,说得我心头又是一荡。 小姐姐,不是说过不撩我了吗? 我搂着她的手忍不住在她腰上动了动。 她咯咯笑了起来:“痒死了。你再不老实,我不替你买衣服了。” 买衣服? 长这么大,还真没哪个女孩替我买过衣服,不是开玩笑吧。 漓漓一点都不开玩笑,她把我带到一家时尚男装店,一连替我挑了好几套小清新风格的搭配。一边挑还一边说:“你这一个月下来,穿来穿去都是那两件,哎,男人都这么随意的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接手摇曳吧以来,那120万的欠债像山一样压在心头,虽然我平时尽量不去想,但确实没什么精力捯饬自己。 倒是没想到,漓漓平时一副撩死人不赔命的样子,却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看着她专心致志一件接一件衣服地往我身上比划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点感动。 我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我们,一下把她拉进试衣间,然后迅速关上门。 她先是一怔,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羞怯和慌乱,低下头拨了拨耳边的短发:“你,你把这件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把手里的衣服往我怀里一塞就想离开。 我拉住她,双手架在她身体两侧撑着墙壁,低头紧紧盯着她。 在狭小的空间里,距离又这么近,我们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她在我的凝视下双颊开始现出红晕:“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说话,慢慢将脸凑了过去。 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呼吸变得急促,慢慢把脸扬了起来。 可是就在我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小手按在我的唇上,阻止我再继续接近。 “你试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这一次她的态度很坚决。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直到她开门离开,都没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诶,我大概永远搞不懂女人。 等我换上衣服出来,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夸我穿上新衣服显得格外精神。而且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替我把钱付过了。 回去的路上,漓漓问我:“摇曳吧现在多出一层楼,你有想好怎么用吗?” 我想起她第一次来摇曳吧时,曾把摇曳吧贬得一文不值,便虚心请教:“你在沿海见的世面多,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提出来。” “真要按我的想法来改造,没200万拿不下来。”漓漓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有些办法,可以提升夜店的档次,花钱倒是不多,是你现在可以考虑的。” 接下来她说了不少在沿海那边的经验,让我受益匪浅。 其中一条,就是任何夜店想要做出影响,都需要有自己的特色,而且最好是别人难以复制、模仿的特色,那样自然就能牢牢抓住顾客,生意越做越大。 我听她反复强调这一点,笑着道:“你现在就是摇曳吧的特色,现在整个南湘谁不知道摇曳吧的钢管舞是一绝。我还琢磨着,二楼装修时留三个房间,也都装上钢管和小舞台,再让你给店里其他公主培训一下,把这个项目再做强一点呢。” 这个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漓漓商量。我相信把钢管舞这个项目做成以后,摇曳吧的生意将再上一个台阶。 但是漓漓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你说得真简单。钢管舞这种东西,是需要一点天赋的,然后就是没日没夜辛勤苦练。每次不论下班多晚、上班时跳得多累,我至少还会再练半个小时才回家,这个你是看在眼里的。可就这一点,你觉得其他人有几个能做到?更别说天赋上的问题了。” 漓漓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就不会轻易放弃。而且我大致能猜到,漓漓多少有几分私心在里面。因为钢管舞是她的招牌绝活,她凭什么要教会别人来跟她竞争呢?换个角度来说,就算虽人没有她的天赋和勤奋,能学到五六分的话,也必然会让她失去现在独一无二的地位。 但是她没有直接回绝,而是跟我讲这些道理,这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所以我也不会不顾她的感受,在店里强推钢管舞项目。 当我苦思其他可以提升摇曳吧竞争力的办法时,漓漓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作出不经意的样子道:“你自己想得再多,不如去沿海那边的夜店看一看,保证会有很多收获。” 嗯,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等等……我要去沿海考察的话,一个了解当地行业情况的向导必不可少。漓漓提出这个建议,难道说是毛遂自荐?去一趟沿海最少得待两三天吧,一男一女朝夕相对,岂不是会发生很多故事…… 我扭头看了看她。 她抬头迎向我的目光,微微一笑。 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样,敢跟我去吗? 第33章 大床房 第33章 大床房 漓漓的目光迷离魅惑,带着几分挑衅,又带着几分挑逗。 哼哼,真是太小瞧我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吗? 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难道这种对生意发展有好处的建议,还需要她搭上自己的美色,我才会接受吗? 就算对生意没有好处,我也会接受嘛。在私事面前,公事先靠边站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当场拿出手机,定了去沿海的高铁票,当晚就能在那边住宿。 到时候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房好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我浑身就止不住一阵躁热……咳,出现因血液加速流动而体温上升的正常生理现象。 既然要去沿海待几天,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还是少不了的。我和漓漓在半路分开,约好时间直接在高铁站碰面。 当我独自回到摇曳吧,虹姐正好也来到店里。 一见面,她就皱着眉头问我:“我正要找你呢,漓漓刚刚打电话说要请几天假,问她有什么事也不说,这小丫头该不会又不安分了吧?” 对于这次去沿海考察的事,是我提出来瞒着其他人的。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怎么想让别人知道,漓漓对此本来有点不乐意,但是在我坚持下就没说什么。 我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那个,年轻人嘛,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是很正常的。” 虹姐撇撇嘴:“可是她一走几天,店里的生意又要受影响了。而且万一她一去不回,损失就更大了。” 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怎么把她带出去的,就怎么把她带回来。 我做出淡定的模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勉强不了的。哦,我这几天正好有事要回一趟老家,店里的事虹姐你多照看着点。” “你不就是本地的吗?” “哈哈,那个,我妈是外地的,我是要回我妈老家。” “不对啊,我听老板说过,你妈也是本地的。” “啊,哈哈,这个嘛,你肯定记错了。不跟你说了,我收拾行李去了。” 我从店里“逃”出来后,第一时间给漓漓发了微信,得知她已经在去高铁站的路上时,美滋滋地叫了辆出租车,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晚饭时分,我们已经身处繁华热闹的羊城。 出了高铁站,我带着漓漓直奔酒店……唔,当然是为了有地方可以放行李,不然还能干嘛呢? 难道我是那么猴急的人吗?难道我会忘了不能和员工牵扯不清的原则? 除非……她很急的话,我不介意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通过肢体语言交流平息她的躁动,否则她自尊心受挫,真的不跟我回南湘了,那么我对虹姐的保证岂不是落空了嘛。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要做到,为此就算做出一点牺牲又值什么呢?难道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嗯,没毛病。 在酒店前台,我递出背着讨债公司补办的身份证:“麻烦开两间房。” 我在说到“两”字的时候,故意……咳,因为语速过快,导致“两”字十分……咳,有一点点含糊不清。前台服务员抬头看我们的时候,我又故意……咳,不小心把手搭在了漓漓的香肩上。 于是前台服务员给我们开了一间大床房。 漓漓见我收下房卡,正要说话,我赶紧捂住肚子:“哎哟,刚才吃坏肚子了,快,快走,忍不了了。” 漓漓纳闷道:“我们下车以后什么都还没吃呢。”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先离开前台再说。 “真是的,我们明明有两个人,为什么只给开一间房呢?”等进了电梯,我满脸无辜地问漓漓:“是不是羊城这边都这样啊,这风气太不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嘿嘿,你要乱来的话,我是阻止不了的。 漓漓咬着红唇:“你肚子不疼了?” 正好电梯到了我们房间的楼层,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提着行李包出了电梯。找到我们的房间后,我开门进去麻溜把两人的行李放好,眼角忍不住往电视柜上瞥了一眼。 嗯,有杜蕾丝,还有冈本……可以可以,种类挺齐全。 漓漓进门后一直红着脸,把挎包放在床头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把一整瓶矿泉水喝得一滴不剩。 据说人一紧张就会非常口渴,看她这个样子,果然不假。 真是的,食色性也,有必要那么紧张嘛。 我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两个空矿泉水瓶,伸手又去拿第三瓶。 “你要是再喝,等会就不用吃饭了。”漓漓轻轻说了句。她站得远远的,眼神根本不敢跟我接触。 我的目光悄悄在漓漓的身体曲线上游弋,无意识地重复道:“是啊,再喝等会就不用吃饭了。” 我和她的距离,现在不过五步远。 淡黄色的灯光暖暖地洒在她玲珑苗条的身上,在光影之中让她的每一个部位看起来都更加立体,又带着些许神秘的诱惑。 长期练习钢管舞,让她身上没有半分赘肉。在灯光下,她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身影是如此挺拨,身体曲线是如此曼妙动人。 我慢慢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她。 我的腿部在微微颤抖,心跳像鼓点一样密集有力,体内的血液奔涌不息。 每走近一步,我的这些感觉就加重了一分。 五步的距离,好像有天涯海角那么远,但一转眼,我已站在了漓漓面前。 我伸出手,轻轻挑起她小巧圆润的下巴。 她眼神罕见地闪过几分慌乱和羞涩,但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之后,顺从地仰起眼,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从第一眼看到漓漓,我就将她归入了妖精级别的美女小姐姐这一分类里,不敢想象真的能和她发生点什么。 后来她从见到帅哥就撩骚,到只对我一个人撩骚,然后又变得收敛,像普通女孩那样尽力向我展示她美好的一面,这个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想想都让人感动。 直到现在,她真的要把自己交给我了。 而我,真的要凭着本能将她一口吃掉吗?辜负她对我的一番心意吗? 真的吗? 哈哈哈哈,当然是真的啊,不吃留着过年吗。 第34章 孔武有力的儿童 第34章 孔武有力的儿童 我咽了口口水,闭上眼,慢慢将脸凑了过去。 “咔嚓——”一声相机快门声响起。 我睁开眼一看,只见漓漓保持着仰面对我的姿势,手上却拿着手机给我吻向她的这个过程拍照。 搞事情! “你在干嘛?” “拍照啊。” “不是,你拍照干嘛?” “留个纪念啊。” “你留纪念又是干嘛?” “你要是敢始乱终弃的话,我就把照片给你以后的老婆看啊。” 吓! 我瞬间变得冷静……咳,这并不是说我本来想始乱终弃,而是……而是我压根没想过以后的事好吗。 包括以后的老婆是谁,今天吃完以后要怎么样,作为一个男人,谁没事去想那些问题啊。 有得吃就吃,有得耍就耍,男人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吗。 漓漓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环住我的胳膊,整个人贴了过来,嗲声嗲气道:“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不拍就是了。老公,你刚才想干嘛,别停下嘛。” 我被她这声“老公”叫得浑身一酥,双手忍不住握住她的纤腰。 这个撩死人不赔命的小姐姐,真想来个棒打妖精。 不过我的理智告诉我,快餐对健康有害,所以珍爱生命,还是远离快餐的好。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舍,将漓漓推开:“肚子突然有点饿,要不先去吃饭吧。” 漓漓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即又变得兴高采烈,搂着我的胳膊,身体不停蹭啊蹭地:“我知道有一家的海鲜不错,吃完再继续也好,吃完棒棒哒。” 我不解道:“为什么吃完就棒棒哒。” 她踮起脚在我边悄悄道:“生猛海鲜壮阳。” 我听得浑身一颤,火性上来差点当场将她推倒。 离开酒店,我们去附近一处很热闹的夜市吃了东西。吃完后,漓漓本来想直接回酒店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她的撩拨下到底能不能挺过去,坚持按计划去考察当地的夜店。 出了夜市,马上有好几个开私家车拉客的司机聚过来。漓漓用流利的粤语跟他们问价时,我无意中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壮实的身影正蹲在路边玩手机,而且越看越眼熟。 那不是以前跟在基哥身边的傻大个嘛。基哥第一次到南湘抓漓漓时,身边带的就是他,第二次到南湘,身边却没再见到这个家伙。 我走过去一瞧,这家伙正玩时下流行的农药,但是技术不怎么样,打个团连技能都没放出来,就被敌方集火送回泉水读秒。我虽然接手摇曳吧后基本上没怎么玩了,但是单手操作吊打这家伙没问题。 我一向认为,喜欢玩游戏的人都是保有童心的人。所以尽管这家伙是基哥的小弟,我仍然跟他打了个招呼。 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要是只会买系统推荐的装备,很难有进步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不耐烦:“你懂个屁,我他妈倔强青铜三星,轮得到你对我指手划脚。”说完继续低头操作,可刚出门去打红buff,又被敌方gank送回泉水ob。 不等复活,他这边的水晶便被敌方打爆了。 “菜逼野区英雄,菜逼射手,又害老子输了。”这家伙开始在屏幕上打字喷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瞥了我一眼:“我是不是见过你……算了,都一样。还有你这个菜逼,把我思路打乱了,要不然我会输?” 老子信你个邪。 说我没有彭于晏帅,我勉强可以接受,说我游戏是菜逼,不能忍。 我把手机掏出来,打开游戏界面,指着王者等级给他看:“这是什么,你睁大眼睛看一看,敢说我菜!” 我还有句话是,老子打你跟虐狗一样,敢说老子菜!不过悄悄看了看他快赶上我大腿粗的胳膊,我出于……咳,与人为善的本心没有说出来。 这家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我怒目而视。 和将近一个月前比,这家伙好像又壮了一点,加上将近一米九的傻大个,凶起来还真的有点吓人。 好吧,菜逼也是有自尊的。 漓漓这时和一名揽客的司机谈好了价,招手叫我:“走了,不是你说正事要紧的吗。” 傻大个一把拉住我,冲漓漓吼了一嗓子:“等一会,我跟他有私人恩怨要解决。” 这家伙,不会要对我动手吧。 我作出平静的样子:“你想干嘛?咱们能不能像文明人一样对话。” 傻大个挥挥拳头,又指着我的手机:“你说,你的号是不是买的,或者找人代练的。” 我继续保持平静的样子:“哼哼,我玩游戏从来不屑于这一套。” 傻大个一脸不信:“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一盘。” 我一听乐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来来,让咱们来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 接下来的10分钟里,他跟我solo了4把,被我杀了20多次。顺便说一句,他用的全是1v1最强势的英雄,而且买了所有的皮肤,而我从头到尾只用一个小木匠,就打得他完全没脾气。 好久不玩,即使是虐菜也让人神清气爽。 我像世外高人一样留下一声长笑,一甩手走向等在路边的车子。 “老子倔强青铜三星,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傻大个一脸悲愤,竟然跟着我一起上了车:“老子不服,再来两盘。” 司机一看,小心地陪着笑道:“强仔,你到我车上干什么,不用拉客了?” 敢情这傻大个也是开车拉客的,其他司机还挺怕他。 不过看他玩起游戏爹妈不理的样子,我很怀疑他怎么能拉得到客。 傻大个这才想起自己也有车,冲司机吼了一声:“这车客老子要了,你再去拉别的。” 司机被他吼得脖子一缩,连跟我们说一声都不敢,就慌手慌脚拨钥匙下了车。 好吧,我现在知道傻大个根本不愁拉客问题,他只要抢就行。 漓漓不知道我怎么惹上这么一个煞星,连连使眼色,示意我快走。 小姐姐,我也很绝望啊。 这煞星一把抓着我的胳膊你没看到么,你来试试看,那简直比老虎钳还抓得紧啊。 妈的,是谁说 第35章 不一样的烟火 第35章 不一样的烟火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但是没想过,我犯起蠢的时候,简直不要不要的。 整个晚上,我晾着漓漓这种妖精级别的小姐姐,居然在一辆连空调都没有的七手桑塔纳里,和傻大个玩了5个小时的农药1v1。 这个家伙玩起游戏来,简直是个疯子,而且是个超级大喷子。 装备都没有,跑去打暴君,被干死了,他喷暴君是傻逼;跟我耗血,然后受不了勾引,进塔被塔打死了,他喷防御塔是傻逼;打野的时候被我偷了塔,他喷自己的防御塔是傻逼;补兵的时候老是被兵抢了刀,他骂自己家小兵是傻逼;空血的时候回城被我打断了,他又喷游戏设计者是傻逼。 我到后来脑子终于开了窍,花一个多小时带他从倔强青铜打到了秩序白银。 一下子,我成了他哥,而且是比亲哥还亲的哥。妈的,早知道这样,我还跟他打个屁的1v1啊,这不是蠢是什么。 然而,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吗? 不! 这个家伙开启了更疯狂的开喷模式。 每一个被我补掉的小兵,每一个被我干掉的对手,都成了他嘴里的傻逼。 到后来,他专门在泉水挂机,腾出手来打字喷对面,“傻逼,我哥杀了你这条狗以后,又超神了”,“傻逼,我哥去偷你们家蓝buff了,敢去gank他吗”,“傻逼们,老子骗你们的,你们全是大傻逼,哈哈哈哈”…… 凌晨一点多,我实在玩不动了,他才恋恋不舍退出了游戏。 开车送我们回酒店的路上,他坐在驾驶座上仍然一脸兴奋:“哥,我叫傻强,明天还玩不?” 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滚。 傻强见我不说话,又讨好道:“哥,要不这样,明天你们要去哪玩,我全天免费接送。” 这才像句话嘛。 我随口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跟着基哥的吗,怎么现在自己跑车拉客了?” 提到这个,傻强一脸憨笑:“上次回来后,我把他给的钱全买了英雄皮肤,基哥就说我不是干那行的料,然后给我弄了辆车让我自己讨生活。现在这样可好了,想玩游戏就玩,也没人管。” 我倒没想到,基哥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 漓漓附到我耳边悄悄道:“你别以为基哥有这么好心,这是有原因的。傻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大哥在东南亚那边混得不错,他二哥以前是基哥的老大,几年前犯事进去了,基哥才有机会自己立了门户。” 原来如此。 我倒是没料到,傻强还有这样的背景,难怪那些司机都怕他。 于是到酒店后,我跟他约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然后便带漓漓回到房里。 一进门,漓漓便靠了过来:“老公,你明天真要带上那个电灯泡?” 小姐姐,别这样一口一个老公地叫好不好,你这是诱使我犯错误啊。 我努力忽略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以及她贴在身上传来的温软:“多个不花钱的司机,这不挺好的嘛。” 其实我同意傻强跟着我们,另一个目的就是避免和漓漓独处。虽然我心里挺喜欢她的,也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她说的“始乱终弃”,我就有点头大。 男人最怕什么?当然是怕对女孩子负责任。 更确切地说,怕的是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份能力与毅力时,却要承担起另一个人的一辈子。 在我心中,哪怕经历了前女友吴茜的事情之后,仍然对爱情有一份朦胧的憧憬与向往,只有在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一个人,我才能付出自己的承诺。 在那之前,付出我的身体是可以的。来真的,不行。 像漓漓这样的女孩,外表火辣不羁,实际上内心也有柔软脆弱的一面。我如果利用她对我的好感,吃完了抹抹嘴就不认账,那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好吧,人家听你的。”漓漓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我嘴唇上划过:“你一定早就等急了吧,再等一会,人家先去洗白白,你可不许偷看哦。” 说完她走进了浴室,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冲我嫣然一笑。 随着淋浴声响起,我在外面浑身躁热……咳,因为血液加速流动而出现了体温上升的正常生理现象。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海里出现两个小人。一个怂恿我拿起电视柜上的冈本,另一个则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杜蕾丝新款也是应该试试的…… 漓漓洗白白的半个小时里,我内心天人交战,直到她裹着浴巾出现,我都没能想好对策。 “老公,人家洗好了。”漓漓靠在浴室门边,媚眼如丝地看着我,带着几分湿意的齐耳短发贴在脸侧,比平时更显娇媚诱人。 看着她露在浴巾外欺霜赛雪的娇嫩肌肤,以及浴巾根本遮不住的白晃晃的大长腿,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她看出我眼底的欲望,嫣然一笑,婷婷袅袅地走到我身边坐下,伸手按在我腿上:“老公,你现在是不是很热,额头上都出汗了。” 小姐姐,我何止是热,简直是要爆炸了。 她的手一碰到我的腿,我浑身有种触电般的感觉,电得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看来只能出大招了。 我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作出深情的样子:“漓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一点。” 她咬着红唇贴上来,在我耳边轻喘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不是吗。” “不!”我心里飞快地组织着台词,一脸斩钉截铁的样子:“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就是你,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你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吗?”漓漓一脸痴迷:“老公,你真觉得人家有那么好?” 真不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好听话又不用负责任。 我用力地点点头:“你的美,就像上好的葡萄酒,需要用心细细品味。我不忍心,也不敢轻易触碰,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煎熬吗?” 漓漓眼神迷离地紧紧抱住我:“老公,人家不要你这么煎熬。从现在起,人家就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要都行。” 第36章 我们这里人都很好的 第36章 我们这里人都很好的 搞事情啊。 你加一句“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更不要你负责任”试试?你看看我还煎不煎熬? 我强忍着内心的万般不舍,轻轻将漓漓推开:“你没听懂。我们在想清自己要的是什么之前,不应该这么快,明白吗?” 漓漓眨眨眼,一脸不解:“你说得好深奥,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呢?” 我实在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乖,现在有些事我们还不能做。” 她撅起嘴,哼了一声:“你心里还惦记着阿鹃,是不是?” 真是的,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人吗? 我会告诉你,我跟你出来的半天时间,心里只想起她一百二十七次吗? 漓漓见我不说话,媚笑一声道:“要不,以后我允许你偷偷去找阿鹃,怎么样?” 这么好? 来来,这事有得谈。 我正准备开口,无意中却瞥到漓漓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顿时一激灵。 这个小姐姐,她在试探我! 我赶紧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难道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吗?” 漓漓一下笑得无比灿烂:“你别生气嘛,人家只是随便说说的。” 呼……好险。 不行,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我柔声道:“乖,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出去玩。” “哦。”她乖巧地应一声,拍拍嘴打个哈欠:“好吧,人家也有点困了。” 床就一张,还好够大,我跟她说好,一人睡一半,谁也不越界。 这种共处一室、共睡一榻,却划线而寝的感觉,其实也还蛮新鲜刺激的。我故意护住胸前:“先说好,你半夜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她咯咯笑了起来:“讨厌,人家都没那个想法了,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先去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漓漓已蜷在被窝里陷入梦乡。 我轻手轻手钻进被窝,躺在自己这一半侧着身子,看着她睡着时如婴儿般天真可爱的脸庞,内心变得很平静。 我想,我应该不会后悔自己今晚的决定。 而且虽然我现在没有吃掉她,但是将来会发生什么,谁能预料呢。 第二天中午,我和漓漓在酒店餐厅吃过午餐,商量了一下,准备去欢乐世界玩一趟,晚上再去夜店考察。 我们一出酒店大门,便看到傻强蹲在路边,手里拎着一袋烧麦正吃着。 一看到我们,傻强马上把没吃完的烧麦往旁边垃圾桶里一扔,抹抹嘴迎了上来:“哥,咱们去哪。” 这家伙,该不会怕我放他鸽子,一直蹲在这里等吧? 我难道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漓漓戳戳我:“我们刚才好像把这家伙忘了。” 我嘘了一声:“小声点,这家伙自尊心很强,别刺激到他。” 上了傻强的车,我想了想:“强仔,你不去拉客的话,赚不到钱吃什么。” 傻强憨笑道:“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好的,赚不到钱,也不愁吃喝问题。哦,对了,哥你坐会,我去给你们买饮料。” 我没跟他客气,不过几瓶饮料而已嘛。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傻强下车后,随便在路上拦了一个人:“哥们,能借20块钱不,我想替我哥买两瓶饮料。”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他还特意指了指我这边。 被他拦住的路人白了他一眼:“脱线,关我咩事。”说完就走。 傻强也不生气,又拦下另一个路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这家伙,连买饮料的钱都没有,还想着讨好我呢。 不过,这家伙没有仗着身强力壮为难别人,说明本质不坏,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一连被拒绝几次后,终于有一个外地人被傻强的大高个给震住,二话不说掏了20块钱给他。 傻强远远跟我挥挥手,拿着钱进了旁边一家便利店。 几分钟后,他抱着三瓶饮料冲出便利店,后头还有一个店主模样的大婶挥着双手狂追不舍。 以他的大高个,几步就冲上车,然后发动车子,把大婶远远甩在身后。 我一脸黑线:“你难道调戏人家闺女了?” 傻强嘿嘿笑道:“钱不够,我丢下钱拿了东西就跑了。” 妈的,是谁说这家伙本质不错的?站出来! 我一想不对:“你找人要了20块钱,买三瓶饮料怎么会不够。” 傻强从怀里摸出一包被压得有点皱的软广喜:“哥,我知道你喜欢抽烟……你别嫌烟便宜哈,拿得太贵了,那大婶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这家伙……还真是傻得可爱。 我心里有点感动,接过烟当面拆开点上一支,吸了口后,想想又觉得不对:“你连买饮料的钱都没有,车子不会开半路上没油了吧。” 傻强大大咧咧道:“怎么会。我来接你之前,专门去了趟加油站,请人帮我把油箱加满了。我说过了,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好的。” 我去。 算了,具体细节我不想再问了。 整个下午,我们都是在欢乐世界度过的。 漓漓玩得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至于傻强,在排队等游乐项目的时候求我带着上了几把分,笑得比我和漓漓加起来还开心。 晚上十点多,漓漓带着我一连去了几家比较有特色的夜店看了看,然后把我带到了羊城最大的一家夜店。 以前我一直觉得,如果摇曳吧有一天能做到南湘最大的夜店“至享天下”那种程度,我应该就等于走上人生巅峰了。可是进了羊城最大夜店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土,跟这里比起来,“至享天下”完全就是个笑话。 且不说这里的装修有多么富丽堂皇,人头攒动的场面有多么让人热血沸腾,光是这里可以容纳两千人以上的大厅,就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而这里的收费更是令我感叹,这世上没有最有钱,只有更有钱。 就连舞池旁的一个散台,一晚上的消费都不低于1000。最顶级的钻石包厢,一晚上的最低消费更是达到8999,还仅仅是起步价。 在这里,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贪婪又新鲜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恨不得把这个场子直接搬回南湘去。 第37章 同志,我要退票 第37章 同志,我要退票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回南湘。 见识过羊城夜店业的高端专业后,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每耽搁一天,就晚一天发展,这可都是钱啊。 我和漓漓起床是早上8点多,吃过早餐到前台结账的时候是9点多。 拎着行李刚出酒店大门,我们就看到了傻强。 我去,这家伙真是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我啊。 头一天熟悉的一幕,此时正在上演。 傻强大概还没过早,正拦着路人借钱买吃的。巧的是,他又拦到了昨天那个外地人。 那个外地人从兜里掏钱给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禁有点同情那哥们,20块钱不算什么,可哪有这么倒霉,一连两天被同一个人在路上拦住的啊! 傻强收了钱,一抬头看见我和漓漓,马上跑了过来:“哥,你们拎着行李干什么,要走了?”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傻强一把拎起我和漓漓的行李:“票订好了吗,我送你们。” 我和傻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是这家伙对我倒真是掏心窝的好。一想到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居然还有一点点舍不得。 傻强开车把我们送到高铁站后,又替我们把行李一直拎到检票口,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眼泛泪花一个劲冲我们挥手告别,一直目送我们进了候车大厅都没走。 我去。 这么大个一男人,大庭广众下能不能不要这么感情外露。 真是受不了。 “你等我一会。”我让漓漓找位子坐下,返身又出了候车大厅。 这家伙本来一脸颓样,看到我去而复返,一下子来了精神,又蹦又跳又挥手,生怕我没看到他一样。 拜托,隔着大老远,我都能看到你柱子般的大高个,能不能不要这么感情外露。 我刚一出检票口,他就冲了过来:“哥,你是不是不走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拿出一千块钱塞到他手上:“强仔,哥家里还有事,必须要回去。这点钱你拿着,好好照顾自己。” 傻强一愣,把钱塞回我手里,然后掏出之前拦路要来的20块钱抖了抖:“哥,你看,我有钱的。而且这里的人都很好的,我每天不愁吃不愁喝,过得可好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傻得可爱。 要不……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略一考虑后问:“强仔,你在这边是一个人过吗?” 傻强憨笑道:“是啊,我大哥好几年没回来了,二哥还有好几年才能出来,现在基哥也不管我了,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自由。” 好吧,我就当一次好人吧,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 “那你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牵挂?”我想了想,觉得他肯定理解不了这个意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没什么留恋,愿意跟我去南湘吗?” 反正摇曳吧现在场子扩大了,也需要增加人手。傻强能帮着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反正到我那不会让他饿着,总强过在这边一个人自生自灭。 傻强一听,狂喜大叫:“真的,太好了!哥说去哪就去哪,只要能跟着哥就行。” 我让他把身份证给我:“你等我一会,我去替你买票。对了,你那辆车怎么办。” “对哦。”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冲对方吼道:“秃子,老子的车停在高铁站,欠你的钱就用车子抵了。车钥匙我留在车上,你自己过来拿,来晚被别人开走了老子可不管。” 这个家伙,那嗓门叫一个大,半个候车大厅的人都听到了。 挂掉电话后,他高兴地冲我挥挥手:“哥,搞定了。” 求你了,别说你认识我……还有,我刚买的这张票,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 回到南湘,我先把傻强介绍给虹姐认识,让她有什么事尽管安排傻强做。虹姐对于傻强的加入很意外,但更多是高兴。大概在她看来,摇曳吧有了这么一个大块头镇场子,越来越有发展势头强劲的感觉吧。 唉,以后有机会,把虹姐也带到沿海看看,她就知道摇曳吧现在这点生意根本不算什么了。 不过眼下嘛,我必须把精力集中到如何提升摇曳吧的竞争力上。 这趟去沿海,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每一个经营状况良好的夜店,都有自身这样或那样的特色,比方说场子特别大,或者公主特别漂亮之类的。 目前摇曳吧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漓漓的钢管舞了。可这个项目是漓漓的专属,要做大做强的话,就会惹她不高兴,所以这是一个难题。 不过我很快想到其他的办法。 其实总体思路是为顾客提供个性化项目,也不是非要推钢管舞不可嘛。 当天晚上下班后,我把最近因为新排班方式而收入直线下滑的几名公主叫到了办公室里。 我开门见山地对她们说了自己的打算:“我答应过虹姐,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在新排班方式下收入减少的问题,现在店面即将扩张,你们的机会来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总有某种才艺,是可以为手下姿色稍差的公主们加分的吧,先把这批公主的竞争力提起来,补齐了摇曳吧的短板,那么摇曳吧的整体竞争力自然就能上一个档次。 所以就算钢管舞不是人人能练,实在不行,健身操总能学得好吧。 以前我去健身房时,一到练健身操的时间,那些练器械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马上变得心不在焉,眼睛尽往那边瞅,这充分说明了问题。 当然,思路并不只有这一种。 我向几名公主表示,她们可以考虑自己适合的方式,唱歌、跳舞、乐器或是随便什么都行,反正利用不上班的时间学习某种才艺回来,学费可以由店里报销。一旦通过我的审核,我就会让虹姐在排班上给予她们一定的照顾。 对于我的这个要求,公主们一开始面露难色,毕竟她们习惯了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就能赚钱,而学会某种才艺代表着吃苦,一个个都不太乐意。 我当然不会勉强,只对她们说了一句话:“一切自愿。但是记住,想要得到,先得付出,这世界上没有轻松赚的钱,就算有,也只会是一时的。” 第二天,倒是真有两名公主拿着健身房的收据来找我报销,一个报了健身操,一个报了瑜珈班。 话说有人报瑜珈班,我实在没想到。 这玩艺有表演性吗? 但是那名公主拿着手机给我看了一下网上的直播平台,我才算开了眼。在直播平台上,身材好的妹子直播练瑜珈,随随便便就有几千上万人在线观看。还别说,这玩艺练好了还真是挺撩人。 第三天,又有几名公主拿着收据来找我报销。有学民族舞的,有学声乐的,还有一个学按摩的,理由非常充分,客人喝多了以后,可以用按摩手法帮客人舒缓难受的感觉。 好吧,她们充分让我见识到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后面的事我没再管,反正学费我出了,能学成什么样全看她们自己的。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缇儿居然也找到我,提出想学调酒。 学调酒没问题。问题是,缇儿打算要接待客人了? 第38章 保安公司大股东 第38章 保安公司大股东 缇儿的性格属于与世无争型,到摇曳吧有一阵了,一直被我“藏”在休息室,从来没说过什么。 别说店里的客人,就连我都很少见到她。 少到我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但是她就像空谷幽兰,哪怕全世界将她遗忘,依然倔强地美丽着。直到某一天,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冠照在她身上,整个山谷都将成为她的舞台。 当她一袭素青长裙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就是如此。 面对她清澈如潺潺山涧的绝美容颜,我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 “嗨。”我像回到了17岁,打完招呼后就忘了还可以再说些什么。 “我想学调酒,能报销吗?”她纯纯地看着我,目光里不含半点杂质。 “可以。” “谢谢。” 然后她就走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答应她?我明明答应过肖漠,不安排缇儿接待客人的。到时候缇儿学完了调酒要求排班,我该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肖漠一声。 在电话里,肖漠一直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她开心就好。” 我能听出,肖漠和缇儿之间有故事,但又有些复杂。不过他既然没说,我就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额外给施工队加了钱,催着他们加派人手日夜赶工,终于把二楼的改造和装修全完成。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虹姐又招来几个姿色上乘的公主,摇曳吧的公主数量一下突破历史纪录,达到了30名。 虽然只能看不能吃,但是那种一进店满眼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感觉,嘿嘿,还是蛮爽的。 新楼层投入营业的这天,很多老顾客得到消息都前来捧场,摇曳吧的十几个包间一下爆满,还是虹姐临时找关系从别处调来一批公主,才算应付过去。 我身为老板,在这各情况下,自然每一个包间都要去敬个酒,巩固一下感情。好在手下公主们机灵,不管我到哪个包间,给我倒酒的时候,她们都会暗中少倒点。不过就算这样,一圈还没喝完,我也快躺下了。 期间我到洗手间抠了好几次,敬到最后一个包间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因为这个包间是林总和肖漠他们,以我们的关系,他们肯定不会灌我酒,相比之下压力小了很多。 可是推门进了包间以后,我却发现气氛似乎有点不对。 原先林总的位置上,坐着一个50多的胖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和气,但是眼神中让人总觉得有几分阴冷。在他两边各坐着一名公主,跟他敬酒也好、说话也好,他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再旁边一点,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而肖漠正离这两人远远地站着唱歌,脸上看不到一点出来玩应有的开心、享受的表情。 一看到我进来,肖漠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不等我开口,他放下话筒抢着替我和胖男人引见:“江老板,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朱总。朱总,这位就是这家店的江老板。” 平时在林总面前,我和肖漠都是以兄弟相称。此刻他在这个朱总面前叫我“江老板”,显然是刻意拉开我们的距离。而且他那紧张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动声色端着杯子走上前,扬声笑了笑:“今天小店店面升级,感谢贵客赏光捧场。我敬朱总一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一仰脖将酒干了。 胖男人朱总嗯嗯哈哈道:“哪里哪里,江老板这么年轻,就经营着这样一家店,能耐可不小啊,只有你关照别人的,哪里还需要别人来关照你。” 他的话阴阳怪气,分明是说反话,而他的态度则更加无礼。 在我先干为敬的情况下,他只举了举杯,连嘴唇都没沾,就把杯子放下了。 妈的,这么大的架子! 让我搞不懂的是,我自问是第一次与朱总见面,不存在有过节,他为什么要摆出这种架式? 我装作没看到胖男人的无礼,笑着问肖漠:“怎么没看到林总,我还没敬他酒呢。” 肖漠的有些神色古怪:“林总他……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虽然朱总傲慢无礼,但这个包间好歹是林总订的,我正想着让虹姐给这个包间送个果盘,朱总开口说话了。 “姚平,接下来没歌了吗,该谁唱了?”为客人点歌是公主的份内事,可朱总偏偏直接问的旁边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那个叫姚平的男人应了一声,假模假样到点唱机前看了一眼,拉下脸冲肖漠道:“你怎么回事,朱总刚刚为你点的歌为什么不唱完?” 肖漠尴尬地对朱总笑笑:“朱总,我已经连着唱了6首了,而且我这破嗓子唱歌有什么好听的……” 朱总充耳不闻,根本看也不看肖漠。 姚平心领神会,狐假虎威冲肖漠叫道:“朱总亲自给你点了100首歌,你只唱6首是什么意思?怎么,朱总还使唤不动你了,你的主管还想不想干了?” 我瞥了一眼点唱机的屏幕,我去,密密麻麻几页歌单,连歇口气都不让,这不是故意整人嘛。 虽然我不知道朱总为什么刁难肖漠,但不说别的,就为之前肖漠替我先后搞定基哥和常达明,我也得想办法替他解这个围。 我哈哈一笑,让公主给我把酒倒上:“朱总,你让肖主管当麦霸不要紧,但是这样一来,我店里的公主岂不是要失业了。难道是嫌我店里公主唱歌不好听,来来,我敬你一杯算赔礼。” 这次我没急着再干杯。 至少要看着他把杯子拿起来才行吧,不然我傻啊。 和之前一样,朱总压根没有和我干杯的意思,反倒像刚见到我一般,斜眼打量着我:“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江希帆?” 怎么,难道冲我来的? 我倒不怕麻烦上门,但是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招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而招的吧。 肖漠紧张地看看我,又看看朱总:“朱总,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不是让我唱歌吗,我唱我唱。”说着拿起麦,又不停给我使眼色,让我快走。 第39章 我的地盘我最大 第39章 我的地盘我最大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 我看着肖漠,而肖漠看着朱总,手里的麦克风仿佛都快被他攥碎。 “他不知道……那就是说,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喽。”朱总喃喃自语,自顾自拿出一只精美的金属烟匣,打开后取出一只雪茄叼上。姚平马上满脸谄笑凑过去替他点上火。 朱总吸了两口后,突然笑了笑:“瞧瞧我,只顾着自己了。来,肖漠你也抽一支。”说完把烟匣合上随手往肖漠那边一丢。 肖漠一米八的个,朱总却故意往他脚下丢。 “啪”地一声,烟匣掉在地上。 姚平马上跳出来:“你瞎了?朱总给你派雪茄,你存心不接?还不快捡起来。” 肖漠的脸涨得通红,沉默片刻后,弯下身子,艰难地将烟匣捡起,然后取出一支雪茄拿在手上。 姚平又叫道:“动作这么慢,你没吃饱饭?还不点上,难道要朱总亲自替你点?” 妈的,我生平最瞧不起姚平这种狗仗人势的狗腿子,咬起人来跟疯狗一样。 不等肖漠有所反应,我作出给朱总敬酒的样子:“朱总,我敬你的这杯酒,你还没赏脸呢。”说着脚下一“滑”,身形一“踉跄”,顺势将整杯酒泼在了姚平脸上。 “啊——”姚平怪叫一声,闭着眼睛双手在脸上一通乱抹。 “哎呀,抱歉抱歉。”我抽出台面的纸巾“好心”帮他擦拭,只不过下手的力度重了一点,方向也乱了一点。 怎么个乱法呢,就是在他脸上,由下往上用力挤的那种。 朱总看着这一切,笑了笑道:“小江你好像很爱管闲事。” 我笑道:“哈哈,让朱总你见笑了,我……”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朱总突然翻脸。 他瞪着我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老几?” 毕竟是保安公司的大股东,突然发飙的样子,确实气势十足。 但是他好像忘了,我既不是他手下的员工,也没人能撤了我的“主管”。 我一把推开姚平的丑脸,顺便把湿嗒嗒的纸巾留在他脸上,然后漫不经心地迎着朱总的目光:“朱总你这话让我有点不明白,你到我店里来对我耍这种派头,你又算老几?” 姚平一听,像最忠心的狗一样,一脸愤怒地指着我:“你你,你敢再说一次!” 对狗腿子,我更没客气:“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再说一次?肖漠是我兄弟,是人人敬佩的汉子,你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你他妈又算老几?” 姚平跟在朱总身边,大概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朱总拿我没办法,便冲肖漠吼道:“肖漠,你不是要唱歌的吗?来来,让我听听你这人人敬佩的汉子唱的歌声,今天100首不唱满,你明天就不用去公司了。” 肖漠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咬咬牙,拿起麦就准备唱。 虽然整件事我是稀里糊涂掺和进来,但是既然开了头,我就不打算收手。 别说让肖漠把100首唱完,就连一首我都忍不了。 “等等。”我抢过肖漠手里的麦克风:“不好意思,我店里有一条规定,电视机每小时需要另收1000元损耗费,请先把钱交了。” 姚平气得发疯:“一台破电视,一个小时收一千,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我淡淡道:“刚出台的规定,当然,你可以嫌贵可以不给的。” 朱总阴沉着脸,哼了一声,把手包丢给姚平。 姚平会意,马上从手包里拿出四千块钱甩在台面上:“这台破电视,老子买了。” 要买下电视是吧? 可以可以。 我拿出对讲机:“强仔,过来一下。” 片刻之后,傻强走进包间:“哥,你找我?” 我指指固定在墙上的电视:“客人出钱把电视买了,你现在帮客人拆下来。记住,客人买的是破电视。” 傻强憨笑一声,二话不说拨掉电源,然后双手抱住电视边框,硬生生把支架掰断,将电视拽了下来。 傻强刚进包间的时候,壮如铁塔般的身型就令朱总和姚平为之侧目。这会他空手把电视从墙上拽下来,连肖漠都瞪大了眼,显然被他这一身怪力给震住。 “哥,现在呢。”傻强抱着电视问我。 我故意道:“好像还不够破,不知道客人是否满意。” 傻强“哦”了一声,举起电视往膝盖上一磕,“叭”地一声,整个电视机体顿时呈现出60度的弯曲。 我去。 这下把我都给震住。 这家伙,看来可以给他涨工资了。 傻强像拎玩具一样单手拎着弯曲的电视机:“哥,现在行不。“ 我瞥了一眼朱总和姚平震惊的表情,作出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以了,你去忙吧。” “好嘞。”傻强把电视残骸放在门口,乐呵呵地出了包间。 “哈哈……”我换上热情的笑容,看着朱总道:“朱总,咱们刚才聊到哪了?” 朱总白净肥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和我对视片刻后,怒哼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 姚平点头哈腰跟在朱总身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指着我的鼻子叫嚣:“小子,你等着。” 狗东西,连你主子都认栽了,你还敢跳? 我正准备把傻强再叫来“送”一下姚平,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肖漠终于发作了。 他一伸手,抓住姚平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扳,便让姚平发出狗一般尖利的哀号。 他沉声道:“你对我大呼小叫,我可以不计较。对我兄弟,不行。” 够男人,这才是我认识的肖漠。 姚平没想到一直忍气吞声的肖漠敢对他动手,硬撑着叫道:“肖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连朱总都不放在眼里了……” 肖漠没等他说完,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滚。” 姚平连滚带爬躲到朱总身边,抓着他的袖子叫道:“反了,朱总,你要替我做主啊,肖漠这小子简直反了。” “废物。”朱总一把甩开姚平,又看了看我和肖漠,傲慢地抬起下巴。 他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分明写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为什么这种人总是不长记性呢?为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认为别人一定要看他们脸色? 去你妈的。 “朱总,我还年轻,要是有得罪之处,千万别往心里去。哦,你刚才不是问我,以为自己算老几吗。”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道:“在我的地盘,我就是老大。” 第40章 玩阴的谁不会 第40章 玩阴的谁不会 朱总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我拿过肖漠手里的烟匣,笑嘻地嘻取出一支雪茄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朱总做人不怎么样,对雪茄的品味还是不错的。真香,难道是古巴货,嘿嘿,全归我了,你可不许跟我抢。” 肖漠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直接替我把杯子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兄弟,多的话不说,我干了。”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我捏着鼻子把酒喝掉:“先说好,陪你喝酒可以,但咱们慢慢来,我今晚胃都快喝炸了。” 说完我朝房里的公主使个眼色,让她们都出去。 肖漠苦闷地对我笑笑,拎着酒瓶坐到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其实我打发走朱总以后,已经多少猜到,今晚的事多半与缇儿有关。因为肖漠把缇儿塞进摇曳吧,却一直对她的事闭口不谈,想想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故事。 最让我好奇的是,缇儿不是大老板家的千金吗,怎么会沦落到要来夜店上班?而且是由肖漠出面塞进来? 但是他不想说,我就不会多问。因为我相信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正当的理由。 这种信任毫无来由。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肖漠和我接手夜店后接触的很多人都不同,他身上有一股正气,让我不需要理由也愿意信任他。 闷头喝了大半瓶酒后,肖漠终于开口:“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我“嗯”了一声。 “我现在就带她走,明天起她不会再来了。这次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没有挽留,不是怕惹麻烦,而是因为没必要。 就像当初肖漠把缇儿塞到摇曳吧,其中有他这么做的原因,现在他决定把缇儿带走,自然也有他的考量。作为兄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对方提供帮助,这样是彼此都能感到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如果觉得自己出了力,就一定要刨根问底,甚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对方身上,那样的交情是长久不了的。 第二天,缇儿果然没再来摇曳吧。这个长得清纯至美的女孩,带着无数的谜团,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线中。 我没有多想,也没有精力去想,因为店里出了一件要命的大事。 就在我得罪朱总的第二天晚上,二楼新装修的一个包间竟然失火了! 还好当时包间里没人,而且火势不算大,烟飘起来很快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我和傻强拎着灭火器冲进去,费了点功夫总算有惊无险地将火扑灭。 本来这件事可大可小,毕竟没人受伤,而且很快火就扑灭了。但麻烦就麻烦在,我们灭火时的混乱场面被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一下子“摇曳吧装修偷工减料存在巨大安全隐患”的消息在当地传开,还惊动了消防部门。 当我收到停业整改通知时,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偏偏祸不单行,工商部门接到举报说我店里卖假酒,也上门抽查,结果把我照“老样子”进的货抄走一大半,还开了张数目不小的罚款单。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在给我下绊子,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就是朱总找人干的。 一连三天,我都为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到处托关系疏通,争取让摇曳吧早日恢复营业,但是钱没少花,却始终没什么进展。 妈的,这个跟头栽得太狠了。 本来我合计着,店面升级后每天的营业额能达到4万,这样一个月下来,我把其他的支出先拖一拖,就能攒够120万还清我爸的那笔债。 可现在倒好,无论如何我都还不上了。 一想到朱总在暗中安排了这一切,然后得意地看着我倒下,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对方是保安公司的大股东,无论社会地位、人脉资源,都不是我这种小小的夜店老板能比的。该怎么出这口气,倒是一个大难题。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得在合理合法的规则框架内反击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栽个更大的跟头。 要合理合法的话……妈的,我就不信,他姓朱的就没什么把柄,既然他存心要搞我,那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一旦打定主意,我马上行动起来。 受上次漓漓从南湘跟到阿鹃家的启发,我弄了部超级续航手机,开着定位功能让傻强悄悄用胶带固定到了朱总的车底盘上。然后我又租了辆旧车,让傻强每天远远跟着朱总。 这个事刚安排好,肖漠就找到了我。 上次的事情后,他虽然日子不好过,但受到林总的庇护,在保安公司的职位总算保住了。 他大概也猜到摇曳吧出事和朱总有关,而朱总针对我,自然是因为我上次替他出头。所以他感到很愧疚,一连几天都在林总那边下功夫,好说歹说,总算让林总答应出面调解我和朱总之间结的怨。 以我的性格,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我不反咬一口就不是江希帆了。但肖漠毕竟是一番好意,我也就没有回绝。 饭可以吃,酒可以喝,但我的报复计划绝不会中止。 不就是玩阴的嘛,谁不会。 这个饭局由林总做东,地点选在南湘一家很有名的海鲜酒楼。所谓输人不输阵,这一次虽然我是上门“求和”,但我不想一脸晦气的样子出现增加朱总内心的得意,便把阿鹃带在了身边。 我们到的时候,林总和肖漠已经先到了。和在摇曳吧不同,在酒楼包厢里,我们寒喧过后,聊的不是风花雪月,而都是政商方面的事情。阿鹃也不需要像在店里那样围着林总转,而是坐在我身边,不时替我们杯里续水、点烟,做点小小的服务。 约好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朱总才出现。 他一个人来的,但是派头十足。进了包厢后,他皮笑肉不笑地朝林总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既没有因迟到这么久而表示出一点歉意,也没有正眼看我和肖漠。 反倒是第一次见面的阿鹃引起了他的注意,两只眼睛在金丝眼镜后发着光。 他坐下以后,趁着阿鹃给他倒水的机会,抓着阿鹃的手不放:“美女,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阿鹃一连抽了几次手都没挣开,脸上虽然仍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第41章 和解酒 第41章 和解酒 摇曳吧的熟客都知道,阿鹃与人打交道有“三不要”。 和漓漓在沿海闯过、观念上比较放得开不同,阿鹃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她接触的客人必须做到 “不要炫耀自己有钱、不要自觉高人一等、不要动手动脚”,否则出手再大方的客人,她也不会接待第二次。 林总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当阿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时,他马上让阿鹃给他的杯子也续上水,算是替阿鹃解了围。要不然场面弄得太尴尬的话,他这个做东道的脸上也无光。 但是朱总根本不管这么多。 此时整个房间5个人的座次分别是,林总坐在主位上,我坐在他的右手边,然后依次是阿鹃、肖漠。而朱总进来后,坐在了林总左手。 等阿鹃替林总续完水坐回位子,朱总阴阳怪气道:“今天这饭吃的,真不是个滋味。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旁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总一听,朝肖漠使个眼色,肖漠马上拿着自己的餐具移到朱总旁边:“我来陪您。” 朱总压根不接话茬,等肖漠坐好以后,像是刚看到他一般,一惊一乍道:“你怎么坐我旁边来了,江老板今天是客人,你去陪他。哦,那里坐了位美女,来来,到我边上坐。”说着笑眯眯地连连朝阿鹃招手。 肖漠刚坐下,看一眼林总默许的眼色后,只得尴尬地拿着餐具又站了起来。 林总又朝我投来暗示的目光,意思是让阿鹃坐过去,接下来大家有什么事才好接着谈。 可能在他们看来,阿鹃只是我店里的一个公主,或者说,是用来招揽生意、拉拢客人的工具,所以只要不越线,随便怎么使唤都没问题。 可对我来说,问题很大。 阿鹃跟我一起来,就等于是我的女伴。让我的女伴去给别人陪酒,跟当面扇我一耳光有什么区别?何况阿鹃已经将朱总的德性看在眼里,就算让她去敷衍一下,她也不会愿意。 不过阿鹃大概不想让我为难,伸手就要去拿面前的餐具,准备移位置。 我一把按住她,站起身笑道:“我替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秦蕙萱。我的女朋友嘛,当然要坐我身边,林总,朱总,你们肯定能理解,男人嘛,哪有把自己女朋友让给别人的,你们说是不是。” 阿鹃一愣,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很快低下头。朱总则脸色一沉。 林总毕竟是老江湖,马上打个哈哈,岔开话题:“今天不说严肃的话题,大家高兴就好。肖漠,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吧。” 肖漠应一声放下餐具,这个位子的坐次就这样定了下来。 很快菜品一一上桌,在林总的掌控下,席间气氛总算维持得不错。我和肖漠火力全开,就盯着朱总敬酒。但这个老狐狸要么避实就虚,要么就拉上林总,让我们想灌他的酒都没灌成。 按正常的套路,有林总出面牵线,我和朱总这顿酒喝完,出了这个门,以前的恩怨就休要再提。但是有些话,还得我们这两个当事人说开才行。 所以等大家喝得差不多,林总使个眼色,让肖漠和阿鹃陪他到一旁的沙发上聊天休息,留下我和朱总单独对话。 我很讨厌这种违心和厌恶的人一块喝酒谈事的感觉,但社会规则就是这样,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我只能随波逐流。而且先和朱总“谈和”,让他不至于在我虚弱的时候赶尽杀绝,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 等林总他们下了桌,我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到朱总下手位:“朱总,之前是我年轻不懂事,还请你多担待,这杯算我给你赔礼道歉。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朱总轻抚着桌上的杯子,悠悠道:“你这是敬酒,还是罚酒呢?” 他这是嫌我一杯酒不够。 我马上会意:“行,我再干两杯,你随意。”说完又连干两杯。 等我全部喝完,他勾勾指头示意我凑过去,然后在我耳边道:“你上次说,在你的地盘,你算老大对吧。我想问问,现在你算老几?” 这话就像一记耳光,扇得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忍着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强笑一声:“看来朱总还是嫌我喝得不够,行,我知道了。”说完我端着小二两的杯子,又连干三杯。 这三杯干掉,他又扯出几个荒唐的理由,让我又喝了三杯。 等我喝完,朱总得意地拍拍我的肩:“小伙子,现在长记性了没?以后记住了,年轻人不懂收敛会吃很多亏的。” 我笑道:“朱总,那么咱们的事就算了了?” 朱总瞥了一眼在沙发上的林总,压低声音在我耳道:“小子,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把林茂才搬出来,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敢动我的人,包括肖漠在内,我会一脚一脚把你们全踩到泥里,直到你们再也翻不了身。” 我的笑容一下僵住。 妈的,老子的酒全都白喝了……等等,他说动他的人是什么意思?我动谁了我? 我脑中念头飞转,故意试探道:“朱总,你让人在我店里放火,还让工商查我,难道还没出够气?” 但是这老狐狸并没有透露任何口风:“没错,火是我让人放的,工查那边的举报电话,也是我打的,我就是要整垮你的店,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翘尾巴。” 我沉声道:“朱总,做人不要太绝。” 他意洋洋道:“小子,我就是要把事做绝,你能怎么样?你算什么东西,跟我斗?” 我拼命咬着牙,才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 当着林总的面,我没有和他翻脸。这不仅是给林总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一点回旋余地。在当前这种极度劣势的情况下,我必须冷静,除非想到了对付朱总的办法,否则激怒他对我实在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朱总和林总打招呼离开时,我是满脸笑容目送他出门的。至少让林总觉得,不管这次牵线的结果如何,我是领他人情的。 我带着阿鹃离开酒楼后,傻强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发现了一点意外情况,并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姚平和另一个男人见面的场景。难道朱总的这条狗没跟着他一起来,原来他去见别人了。 巧的是,他见的那个人我也认识。 准确地说,那个人我见过。 对着那张照片,我回想朱总说的那句“敢动我的人”,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对付朱总的办法。 首-发:po18x.vip (woo1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