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商传奇》 第一章 被逼做老总 “站住，别跑！” 我全力的狂奔着，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在追。 “还钱，还跑？麻痹的，再跑砍你全家。”后面的汉子威胁着，我并不惧他们，只是暂时没办法改变现状，这些小混混根本不讲江湖道义，他们才不会管什么祸不及家人，无法，我只好停下来，不能把祸事带给家里人。 “妈的，叫你跑？老子追的都要累死了，这次的讨债行动费加倍。我让你跑。”说着，领头的汉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上来就要踹我。 “叮铃铃。” 闹钟声把我从噩梦中叫醒，我一咕噜爬起来，披上衣服刚要出门叫人开工，才想起我的矿业已经破产了。 我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是一个穷光蛋，还不止，还有一屁股的债。 我叫周陵，名校毕业，商管和营销双学位。 由于在股市上得到了我的第一桶金，意气风发的我携带着我的全部积蓄一头扎进了实业领域。可惜啊，运气不好。遇到了金融危机。不但赔干了我的全部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大部分还是高利贷。这几天只要一闭眼，就有人在梦里追债。而我供货的公司，则已经接到上级的通知，停产准备股份制改造，一切账目封停。 其实，大家都清楚，不过是亏损严重，停止支付货款的借口罢了。这样，就害苦了我这些资金单薄的小散户。 唉，过得什么日子啊。 “小周，在么？”有人来了，听到叫声，我一激灵，还好，是我矿洞所在地的村长老陈。我不欠他和村里的钱，自然不虚。 “陈哥，你怎么来了？有何贵干？需要什么你说话。” 钱是人的胆，我现在就是个惊弓之鸟。我刚要出门迎接，村长已经进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还有人却没有进来。 “小周啊，形势不好，你准备怎么办？” 老陈所在的村子位于国营大矿的边缘，为了安抚村里，国家允许他们自己开采一些公家看不上的小矿脉。 所以许多像我这样的人都在村里承包者矿洞，我虽然不算是村里的大户。他平时对我也算照顾。我再难也没拖欠过村里的费用。 “能怎么办？等等再说呗。钢铁公司能结账，什么都好说了。”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结账？做梦吧。有消息说，最少要停一年。你借的钱允许你拖一年？何况现在进口矿石不但品位高，而且价格便宜，谁还收咱们的矿石？”老陈犀利的打破了我的幻想。 “那还能怎么办？谁他么知道，难不成能要了老子的命？”我失去了伪装，有些颓废的发泄骂道。 “我给你个路子，把矿洞卖掉。”老陈凑到我面前，神秘的说道。 “卖？谁买？我投入了将近三百万，还欠着将近一百万的高利贷，谁肯出这么大的价钱？现在矿洞的价钱你陈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诧异的看着老陈，怀疑他是脑子坏了。 “高价当然没人出，但是，至少可以解决你目前的危机。”老陈坐直了身体，炫耀般的说道。 “危机？怎么解决？”我好像明白了，他么的，老陈是来乘火打劫的好像。 “有人接下你的承包合同，和钢铁公司的货款，你借的所有钱一笔勾销，还给你一个不错的工作。怎么样？干不干？”老陈说出了价码。 妈的，不就是想用不到一百万买下我的矿洞和所有的货款么？可光是货款就有一百九十多万，矿洞一水的新机器，新设施。不是乘火打劫是什么？ “那是不是我还要给他做矿产公司的经理啊？”我嘲讽的看着老陈。 “那不会，小周你是个学问人，怎么会待在山上呢，何况现在生产的越多，赔的越多，谁还生产啊。”老陈不知是没听懂我的嘲讽，还是故意装疯卖傻，麻利的接口说道。 “不干！价格太低。”我直接拒绝。 “不干？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你再说一句不干试试？”外面的人等不及了，推门进来说道，态度极其蛮横。 我看着进来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久，才回头看着老陈说：“陈哥，你阴我？” “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的矿洞也停了啊，大哥同意收购的时候带上我的矿洞。我也要吃饭啊，兄弟。”老陈一脸乞求的看着我说道。 “走吧？周老板，不对，应该叫周总了。大哥还在等着你呢。” 说完伸手把我拉起来，向外面走去，还吩咐带来的人：“弟兄们，给周总收拾东西，搬家。别拉下什么东西啊。快着点。” 就这样，我被簇拥着上了车，留下了一辆车和几个人在帮我搬家。 领头的人我认识，就是我借款的那个公司的保安队长，专门负责追账的一个人，我还说这几天他们怎么没来找我呢，原来早就有了打算。 “别不识抬举，大哥是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条件的。别的连这个都没有。还不上钱？卖房子，卖老婆我都不管，但钱是一定要还的。”上了车，他还警告我。我还能说什么呢？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哈哈，周老弟，对不起啊，都怪我没跟他们打好招呼，老弟就不要计较了，老三他们都是粗人。” 大哥是个五十多岁的粗短的黑男人，虽然表面上极其热情，但我却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 “来来，周老弟，一直慕名，但咱们却从没见过，今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我给你做个简单介绍。 “ 不得不说，每一个成功地人都有他的长处。他虽然有点看不起我，却一直热情的招呼着我，还给我介绍了他的产业和我的职位，这人处事之道可见一斑。 他手里有着众多的产业，矿山，地产，度假村，服装公司，甚至还有一个娱乐中心。矿山和地产是他产业的基础，他亲自掌控，度假村，服装公司和娱乐中心在他老婆的名下。 我要去的地方就是娱乐中心，位于市区里面，包括一个洗浴中心，一个娱乐场所鬼屋，和一个附属于洗浴中心的宾馆。职位是总经理。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觉得他贪图我那点小便宜，但是现在我却是有点疑惑了，这家伙资产庞大，不至于贪我那点小东西，现在让我去做什么劳什子总经理，这老小子到底有什么企图？ 介绍完毕，他说：“老三，跟着周总去吧文件签了，然后去见你大嫂。” 第二章 大嫂的诱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认命吧，我连合同的内容都是草草略过，见没有什么大的陷阱，就签字了。 签完字，老三就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对我说：“你小子好运，大嫂看上你了，以后都是兄弟了，有什么好事想着点兄弟们，不会让你吃亏的。”说完，拉我上了一辆奥迪a6，直接开车向市中心驶去。 一座高大的七层大楼坐落在这个城市的繁华街道上，门前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两边是两个已经不算小的楼门。 在这两座门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西方宫殿式大门，打蒙的上面是一排霓虹灯招牌：在水一方。 这就是大老板说的洗浴中心了。 一边停车，老三一边给我介绍：“这座大楼是大哥自己的产业，左边的楼门里有一座直达五层以上的电梯，是宾馆的直达电梯。 右边也有一座电梯，但只能到第四层，第四层是鬼屋的所在地，但是，在鬼屋的掩护下，还有一个电子游戏厅存在。 中间那巨大的门里面才是这个市里面最大最豪华的休闲洗浴场所。 我以后的工作地方就在这里，管辖范围包括这里的一切。附带的还有两边的两座房屋。 那两座房屋虽然说是附带的，但面积可不小，每一个足足有将近两百平米，左边的一个是自己的服装厂的门市部，右边的出租了出去，是一个花店。 说到这里，老三神秘的对我低声说道：“兄弟，知道那个花店的老板是谁么？” 我摇摇头。他才得意的说：“市里刑警支队支队长的老婆。” 我早有准备，能在这里用这么大地方开个花店的，没有后台，光房租都能赔死他。所以，我对他的话并不意外。 他见我只是“哦”了一声，并不惊讶，不由得挑起大拇指：“还是老弟你见过大场面，怪不得要让你来做老总呢？不像老哥我啊，没文化，只能跑跑腿，做点小事了。 我初来乍到，当然不可能附和他的话，只是不着痕迹的恭维道：“哪能啊，三哥这做的事都是老板的交代的大事，不信任你能让你来做？” 三两句话哄的老三笑不见眼。 说着，我和他就到了大门口，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一见老三过来，立马立正敬了个礼，报告说：“三哥，大嫂已经问过了，你来了，让你赶紧进去。” “走走，赶紧的，大嫂发火了可不好。”说着，竟然真的加快了脚步。 我也觉得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让老三这么紧张？ “大嫂，周总来了。”敲过门之后，老三恭恭敬敬的报告了一声。 办公室里传出了一句极富诱惑的话：“让他进来吧。” 老三示意我之后自己便离开了。 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大脑有种窒息的感觉，这哪里是办公室？简直就是一个私人会所了。 在如今这寸土寸金的社会里光占地面积就超过了600平，里面的装修岂能是用好来形容的。 当我还在门口发愣的时候刚才的声音再度传来，“进来吧！” 倘若不是今天身份特殊，我还以为自己是进了温柔乡了。 带着狐疑的心情，我轻轻的踱步走了进去，打开了一扇半掩的房门。刹那间一股魅惑的香味铺面而来，偌大的休息室里一张双人大床赫然出现在了面前。 一俱妙曼玲珑的身躯背对着半卧在床上，半裸的香肩下那迷人的躯体给人一种要呼之欲出的感觉。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传来一阵燥热，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用微不可听的声音说道：“这大嫂真够劲儿。” “进来了就坐吧。” “做？”刹那间我明白了过来，这人荷尔蒙一上升脑袋就不够用了，可我这是要坐哪呢？ 整个房间里就一张大床，而这位“大嫂”能留给我的就她那浑圆的屁股下方了。 坐还是不坐？真让人揪心，既然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想到这里我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这一坐可了不得，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燥热了起来，如此近的距离，隔着那层薄纱，隐约间都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试问哪个雄性动物不yy？ 我的心里明白，今天来这里都是无奈之举，哪敢有非分之想。本来打算来个深呼吸压制一下自己躁动的心，没想到那臀部里传出来的香水味让我更加的把持不住了。 “这刚进口的香奈儿香水还不错吧，师兄。” “不错，不错。”我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都似乎朝那个方向发展。不对，她刚叫我什么？师兄？我没听错吧。 似乎是感觉到我愣在了那里，这位大嫂刻意伸了个懒腰，屁股不偏不倚的怼在了我的腿上。 那股燥热劲如点击一般传遍了全身。我猛地站起了身子说道：“大嫂有事尽管吩咐。” 这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今天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砧板上的的鱼自保都是问题岂能有他想？ 见我表明了意思，这位大嫂缓缓的站了起来，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对在我腿上打着圈圈说：”欢迎你，周师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 “师兄？”我愣住了，怎么我的印象里可没有这么一个妖娆的小师妹呢？ “呵呵，师兄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那次你是回到学校里做演讲。我就坐在下面崇拜的看着你。”她轻笑着说。 我的脸不由得黑了，妈的，演讲的事我记得，那时候，我意气风发，正在股市春风得意。 可现在，演讲的人一贫如洗，还欠了一屁股债，听演讲的倒成了大老板。这个世界真是搞笑。 “师兄不要气馁，人都有低谷。我不过是取了个巧。和你比不得。”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不是时候，所以安慰我说。 不安慰还好，她一说，我就好像是一个吃软饭的，更加不是滋味。 然后她索性直说：“师兄，我把你当自己人，你也知道我老公是个什么德行，我跟他过不了一辈子，想独立，这以后还都得看你呢。” 说罢她往我身边凑了凑，半倚在我身上，媚眼如丝的看着我。 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岂能受的了?马婷这话到底几个意思，我怎么感觉这女的对我发骚呢？但是这个是大哥老婆，我有几条命敢乱来？ 想着就轻轻推开她，不过手仍是感受了一把她皮肤的柔嫩。她见我这个态度，于是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不说了，你来看看这是你管的企业的报表和你的待遇。有什么疑问只管打我电话。对了，这是配给你的手机和汽车。我出去了，你慢慢看。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她说完，朝我转头媚笑袅袅婷婷的出去了。 “娘的，”我骂了一句，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但过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还得工作啊。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可怜虫，被人同情的可怜虫。还有什么资格摆师兄的架子。 人家能收留我就不错的，没看见隔壁老王不但矿洞被人收走，连房子都成了别人的，要不是老婆年纪大了，说不定这会儿在哪里卖身还债呢。 第三章 整顿计划 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进入了工作状态。端人饭碗，就要给人尽力。 不愧是我的学妹，虽然有点稚嫩，但报表做的中规中矩，但那个利润就不是我能够满意得了。 偌大的一座楼，除开游戏厅。还有宾馆，鬼屋，洗浴，服装店，四个产业居然利润不多，勉强除开开销，比把大楼租出去强不了多少。这怎么行？ 我思考着怎么做好，但缺少许多东西，我不敢肯定她能放权到什么地步，所以，现在想什么都是纸上谈兵。不如，和她谈话过后再说。 打定了主意，我拿起配给我的钥匙和手机，起身准备出去吃饭。 “师兄，饿了吧？”她居然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有着四菜一汤，还有两碗米饭。 “哎哎，怎么让你端进来呢？我自己去吃就行了。”我已经想通了，就不能端着自己的架子，急忙说道。 “没什么，今天第一天，让小妹招待一下师兄，今天过后，你就是这里老总了。”我听懂了，不就是今天过后，公事公办了嘛，用得着说啊？我不是刚出校门的愣头青。 “那多不好意思，不过，该说的公事，今天还得说。”我正色地说。 既然要做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了。 “呵呵，还是师兄，我还怕师兄拉不下面子呢。这样，我就放心了。跌倒了不怕，以师兄的本事，马上会东山再起的。”她放心的说。还特意用白嫩的小手拍了拍胸口，胸前的软肉微微起伏，那种神情让我心神一荡，但马上告诉自己：“打住，那可是自己的老板，放高利贷的老板的夫人。” “来吧，师兄，我陪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谈。”她一边摆盘子一般说道。 “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我问道。 “我姓马，叫马婷。师兄叫我小马，小婷都行。”她笑着说。 “那怎么行？我还是叫你马总吧。这样正规，叫别的让人听了不好。”我急忙推辞。老板说的客套话，还是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 “也好，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她好像不在意称呼，但我听出她的话语里多了亲热的意思，知道自己做对了。 “不错，很不错。”我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松，随口的称赞让她高兴的笑弯了眉。 “不知道马总希望这几个企业做到什么程度？”我吃了几口菜，直接问起了正事。 “师兄你认为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她也不傻，直接问道。 今天第一天到任，不拿出点真本事，岂不是让人笑话？所以我没有推辞，直接说出了我的打算。 “那要取决于马总的投资。” “投资？难道现在还要投资？投到那个方面？投了出去，收益怎么样？”天下老板都一样，让他出钱就像割肉，但是有了收益，投资也不是不行的。 “咱们先说宾馆，这里地段不错，繁华地带，但是，这里不是开宾馆的有利地点。就是有人住，也不过是零散客人，档次根本上不去，自然收益也不会太好。不如把宾馆并进洗浴城。这样，一方面不浪费宾馆的投资，另一方面还可以提高洗浴城的档次。至于怎么做。随后再说。投资肯定有，但不大。” 我停下来，吃了一口菜。 她没有说话，看着我等待我说出后面的话。服装店我不了解服装厂的情况，暂时没有意见，随后看了服装厂再说。鬼屋，前几年还行，现在已经过时了，不如关闭，腾出地方经营好洗浴中心，至于怎么腾，要看了地方再说。最重要的是洗浴城。只是我们的中心业务，做好了，单是它的利润都会让人笑醒的。我喝了口汤，正要说下去。她提出了异议。 “你看过洗浴城的报表么？” “看过啊。那又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洗浴城的利润来自于哪里？” “呵呵，知道，不就是保健么？”我以为她问什么呢。我已经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 “你还是不知道。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提醒你，洗浴城和她们可是有协议的，我不想因为改动过大或者改动的时间过长而影响了协议的执行。”她坚决的说。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面前巧笑嘻嘻的师妹马上变成了一个干练冷酷的女老板。她的变化之大让我楞在了那里。 “放下你的清高和不合实际。慢慢吃。我先出去了，想好了再找我说。”说完，她留下发愣的我，站起来就利索的出去了。 “到底什么说错了？她怎么回事？发什么神经？”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发什么火。 难道这个洗浴城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成？我决定出去看一下。 但我去转了一圈儿，大笑而回。 在转的过程中，那些服务员不知道我的底细，只知道来了个老总，都一个个笑脸相迎，让早上还愁眉苦脸的我，有点飘飘然了，颇有过去意气风发的样子。 整个大楼的布局比我的想象更加适合我的方案，至于马婷的顾虑完全不是问题，并且会比她原来的更好。 回到办公室，打开进去，看到茶几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我才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马婷的办公室或者说她现在在哪里。想打电话，却又不知道她的号码。 于是，我出了办公室，来到洗浴城的收银那里，问大堂：“马总呢？见她的人了吗？” “周总，大嫂出去了，说是去服装厂了。” “哦。” 我转身回了办公室，坐在老板台后面，开始做改造计划和投资预算。 我要让她看看，我不是装清高，而是真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 在赌气的情绪下，我渐渐有了在学校里第一次做投资计划的冲动。 由于有了激情，计划完成的飞快，当我完成计划书的概论和利润分析，以及改造的大致方案直起腰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妈的，连个叫我吃饭的人都没有。什么破地方。我听着肚子里的咕噜声，不由得骂道。 中午和现在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妈的，女人就是难伺候。 我一边暗自骂着，出了办公室，直奔收银台，两个收银的小姑娘正在接待进来的顾客，旁边的迎宾正在手忙脚乱的忙乎着。 我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工作，去食堂转了一圈，无奈的直接出了大门，问了在门口停车场执勤的保安，才知道在大楼的后面有几个小吃摊，还算不错。于是，口袋里没有几个钱的我，只好按照指点穿过小巷去寻找小吃摊根本没有理睬保安好奇的问我怎么不去食堂吃饭的话。 妈的，我连饭票都没有去什么食堂啊。问收银的小姑娘吧，人家正在忙。去了食堂，没饭票大师傅根本不理我。他么的，我这个老总还不如个门口的迎宾。在食堂两个不认识我的迎宾正好下班，正在大快朵颐，我馋的口水差一点流出来。 终于，找到了小吃摊，走了一会而冤枉路，终于找到了。一个卖鸡蛋饼的，一个卖煎饼果子的。 我掏出身上的钱数了数，正好一个煎饼果子，一个鸡蛋饼。 交钱，在等待美食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到悲哀，妈的，明天没人管饭，我就要挨饿了。我这个老总做的憋屈啊。 第四章 三楼的秘密 吃饱喝足之后我马上逼着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还是安心做好这份工作吧。 那个什么小师妹，绝对的不靠谱，人家就是利用我的一个大老板，我呢，则是打工还账的小小破产者而已，就这样都不错了，有口饭吃，还有个安身的地方，在这个经济危机的岁月里，还能苛求什么？ 我回到了办公室，看看我做的计划，突然就想到一个问题，马婷为什么突然在我说出那些话后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不成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灰色交易？ 我决定仔细的把这里面的各种地方和所有的项目看个遍，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这位大老板的马婷也感到了棘手，不敢去轻易得罪她们。 这个时候，客人已经开始上门了，各个部门和员工都打起精神，严阵以待，迎接着客人们的到来。 这个城市属于二线城市，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也是一个古代名城，但是，经济还算可以，而且有着特大企业在这里，所以，消费水平并不低，而且还有因为业务关系往来的外国人，所以，我们这里的生意还行，我只是在一边看了不大的一会儿，就有几波客人上门。 我暗自点点头，就往男宾区域走进去。虽然在后面也有着通道，但是我是要看看真实的营业情况和员工的精神风貌，所以，还是从这里上去比较好，另外的一个通道是女宾的通道，那肯定不是我能够进去的，估计没有进去就被人给打死了。 我顺着男宾通道进去，第一个区域就是更衣间，当然，也是纯爷们的地方，里面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走马观花，看了看服务态度。 我踏上二楼，这里是休息大厅，灯光昏暗一些，舒缓的音乐从耳边流淌而过，有着一种暧昧温暖的感觉。我特意看了看，各个休息床也算干净整齐，服务员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等待着客人们的光临。这会儿，进来的客人还都在洗澡，还没有人上来，所以，这里倒是一片安静，按摩技师们都待在等待区里，作者各自的准备，为一会儿的客人们服务做准备。傍边的一个电热蒸锅上，几十条毛巾正在被干蒸消毒，我巡视了一圈儿，在服务员恭敬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上了三楼。 三楼属于明面上的住宿区，当然，可以住宿，但是大家都清楚这里是干什么的，我的建议里面主要的就是针对这个区域，但是三楼那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真是佩服老板的关系，他竟然还没有被扫掉？ 那样的话，作为老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法人的我就要进局子里吃免费的饭，住免费的屋子了。幸运一些的话，会让我拿钱赎人，那叫罚款。不幸运遇到严打，我就是最起码的三年有期徒刑，还他妈是起步，我估计，就这里的情况，我是混不到起步级别的，最起码会是十年。 我必须要做出改革为我的安危负责，来这可不是来做替罪羊的。 在我看来，越是很长时间没出事，就代表着已经距离出事不远了，毕竟你经营的越久，就代表生意不错，也代表着仇人增多，挡人财路可是死罪，打靶敲了你，估计都有人不解恨。我还是小心为妙。 我直接走到走廊的另一头，那里一拐弯，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有一个大的空间，里面的四周墙壁处摆满了沙发，是按照南方的样式，设立的供客人们挑选服务员的地方，俗称金鱼池。那么服务员，就是金鱼了。 我还刚刚走近拐弯处，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莺莺燕燕们在里面不甘寂寞的闲聊，但是，我却听出了不对劲，他么的，竟然一句我都没有听懂，我擦外国女人？ “什么？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魄？谁给老板的胆子呢？” 我顾不得惊讶，推门走了进去，听到响动，里面的女人么瞬间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穿的根本就不是客人所穿的浴袍，而是作为老总的一套高级工作服，黑色的西装，还打着领带。熟知流程的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的恩客 ，就没人理会了。 但是我却没有生气，开始仔细的欣赏，不，是审视，或者叫观察我的所有的临时员工们。 天啊，根本不敢置信，坐在这里的一大半都是金发美女大洋马，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不但如此，而且各个都是挺着大胸脯，那些布片，捂不住也不得不捂的欲盖弥彰。 下身，就是一个超短裙，连屁股都盖不住，还有几个干脆就是三角裤头，还有比基尼的，他妈的豪放啊，诱惑啊，我都隐隐有了身体的变化，你想想看，光是那一排的涂了口红的香艳红唇都在白色脸庞的映衬下，让人情不自禁了。更别说，那白花花的肉体就暴露在你眼前，只要有钱就能随意揉捏了。 如果大洋马不能如你的法眼，那么，没关系，我们一顾客为上帝，以服务为宗旨，以套管你的口袋为目标。 你看，在大洋马的边上的那个小圈子里，还有着另外一个品种，一样的白色雪肌，一样的香烟红唇，只是个头不高，娇小玲珑，但是，绝对的让人惊艳，风骚无边，同样的战斗力爆表，能够榨干你的。 对，就是那一群，黑色头发的。哪里人？你听听，听懂了么？没有？我也没听懂，但是，一连串的思密达，你就没听过？哦，你知道啊？那就不??嗦了，就是那个地方的。没错，你老哥是知识渊博，要不要挑一个进屋里谈论一下知识？至于是哪一方面的，我们就不干涉了，毕竟么，隐私保护，我们懂得。 就在我欣赏着的时候，一个不长眼的服务员走了过来，估计是见过我，知道我的身份，过来以后，对我说道：“欢迎总经理过来视察。” “你这里全部是他们一样的？” 他以为是我另有所图，就微笑着回答道：“是啊，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 说完，他一招手，从我没有注意的一边走过来一个女人。 金发碧眼，穿着的体，就是年龄大了一些，虽然外国女人的年纪我估摸不准，但是看她脸上的皱纹和她的穿着，我就知道，这女人领着这一帮女人的头头儿，但是，你要是单独见到她，那绝对是同一个有教养懂礼仪，的贵妇人，浑身洋溢着诱人的熟女气息。 第五章 两个国家的女人 “周总，我们在准备营业，这位是……”那个年纪不小得服务员还没来得及介绍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外国女人，就被她给截断了，上前一步，高耸的胸脯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周总。我是娜达莉亚，你的手下，在这里听从你的召唤。” 妈的，诱人的尤物，还是一个外国熟女，虽然有了一点年纪，但是那完美的身材，高耸的胸脯，以及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诱惑，就让人感到一阵的无力控制，忍不住就要掉进她那深不可测的大坑里。 “你们一直就是这样做的？”我幸好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就问道，随后还看看那些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客人挑选的女人们。 这也是从南方传过来的一种新鲜玩意，那就是在一个宽阔的大堂里，要么是全部开放的，要闷死当先透明的，客人可以看到全部的技师们，也能够通过一定的手段，传话过去，让技师们做出简单的展示动作，让客人们来挑选。 实际上说来，这就是学习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橱窗女郎的一种手法。在那里，有合法的橱窗女郎坐在有着诱惑灯光照耀下的橱窗里，等待着过来的客人的挑选，也算是一种诱惑式的做法。到了我们国家，这种东西呗一些胆大的人给改良了，在荷兰是一个个的橱窗女郎，单个的战士，见到有客人在欣赏，还会做出诱惑的动作来给客人看。 到了我们这里，那绝对大胆的发扬光大，集合了所有能够出现的技师们，坐在一起，莺莺燕燕，穿着诱惑的统一的制服，展示给客人看，任你是经过了风流阵仗，千锤百炼的勇士，到了这种场合，也要发晕，变成饥不择食的家伙。可是，当你挑选了以后，就会发现，总是在那些几十种海域更好的，也就是说，你已经挑花了眼。这也是一种心理学的运用，叫什么集中效应。 但是，我对于这种做法确实绝对的不认同，人家荷兰那是这样做是合法的，有证的。我们国家里这么做，那就是再找事，也是自己再作死。虽然短期内你可以欺上瞒下，依靠小动作，获得保护，在一段时间内，获得看起来很不错的效益，但是，绝对会有风声传出去的，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这个场子的末日，手黑一点儿，长治的负责人是绝对会进去的。 今天我看到也是这种想法，而且更加强烈，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清一色的外国人啊，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别人，。我是绝对逃不脱的，十年？打靶也不是不可能的。至于老板，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指望的好。 想到这里，没有等到他们回答，额我的脸色就变得相当的难看 。 看到我的脸色，服务员给我解释道：没有做错啊？我们就是这么做的，一直就是啊？“ “还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你们胆子不小啊？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那又有什么呢？再说了，有老板呢。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喽??操心，就说老总你吧，知不知道，我们和中心是有协议的？再说了，这种事情，你管不着我的，我也是有直接领导的。”他已经有些轻蔑的在跟我说话了。 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着这种事情，其中有着我所不知道的关系存在。 “周总，不要生气，我们过去喝一杯怎么样？至于这里的东西，我给你解释一下，你看如何？娜达莉亚是不会说谎的，我们需要的是双赢，不是么？”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老外熟女居然有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不看人脸的话，根本听不出和我们有着什么区别。 “不要怀疑，我说的是真的。”她看出了我的疑问。 “你的华语说的不错。” “那是，我是你们大学里的留学生毕业的。说不好，我们还是校友。” 妈的，打蛇随棍上，有你这个校友，我会少活好多年的。“ “娜塔莎，把我带来的格鲁吉亚葡萄酒拿来，我要和这位周总喝一杯。”说完，他回头对我解释说道：“娜塔莎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女儿，很美丽的一个姑娘。走吧，我们可以喝一杯的。坐下来慢慢谈论。”说完，就很不客气的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一股大力传过来，我就被她半绑架的拉近了他的住处，当然，也没有忘记交代那个服务员照顾外面的生意。 她的住处是一座两室一厅的被隔断出来的房子，我可以看出来这是为了他的方便给从大厅里专门隔离出来的。 在我进去以后，一个漂亮的金发蓝眼的小美女就等在了这座住处的客厅里，桌子上摆着两个小菜，以及两盘干过果，一瓶写满了洋码子字母的红酒已经打开，分别倒了三个杯子，正在等着我的光临。 “不要这么客气，至于你们之间的协议，现在由于我刚上任，所以，还没有看到，方便的话能否给我解释一下，尽量详细一些，对我的工作以及你们的收益和安全是很有帮助的。” 既然进来了，我就听听协议的内容，这关系着我以后的安危以及洗浴中心的安全。 “完全可以，我已经接到马的命令，权利听从你的安排，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包括我和我的娜塔莎，都是同样的。”说完，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鲜红的嘴唇，露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在这个时候，没有搞清楚里面关系的时候，我可是没有贼胆的，何况，我听说过，能够坐得起这种生意的人，大多是北方那个已经解体的打过的黑手党，沾染上以后，那就是不能退出的关系。我还年轻，不想走上那条道路。 于是，我没有明说，只是催她拿出或者解说那份协议，我需要知道其中的内容，来安排我的下一步动作。 他见我没有上钩，就经理吴去拿协议，但是临走的时候，却一个颜色示意那个说不清楚是否是她女儿的小美女贴了上来。也许是认为我对他美女兴趣吧。 小美女可是比他的妈妈大胆了许多，直接就是抱住了我的胳膊，用那一对儿柔软在我的胳膊上摩擦着，然后说道：“不要理她，娜达莉亚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她在勾引你，看我怎么样？” 我瞬间就是一头汗，没想到，这个小美女道士比他妈妈更加直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妈妈失败，女儿上？我不由得汗颜。 “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不好，有正事，随后再说别的，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就好，我陪着你。”她倒是不松手了。 “这就是那份协议。”娜达莉亚出来了，对我说道，我急忙推开小美女红着脸结果文件，刚要打开，就听到一阵抱怨。 “你们都是喜欢年轻的？我真的老了，没有吸引力？要知道，我可是美女一个，经验丰富。” 瞧瞧，这是一个母亲当着女儿该说的话么？还是在和女儿争夺一个男人。 不摸清楚情况，我只有忍着，不敢乱说乱动，在她们母女的夹攻下，我十分的辛苦。幸好的是，在我打开文件，开始看的时候，他们知道我是在忙正事，离开了一些，才让我有点喘息空间。 聚在两位大小美女的殷勤下，我看完了文件，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从明面上看，中心把一些业务承包了出去，是一个中国男人的签名。 但是，这是所有娱乐场所的共同使用的手法，那就是所有的有关于法律的项目易律师承包出去的，那个承包人甚至都不存在，就是存在，也是一个替罪羊，出了事情，他又不在场，完全可以从容跑路，在另外的地方躲避一段时间，躲过了风头，再出来继续原有的生意。 这个办法要说也有效，但是，在我们这里却是绝对不可以使用的，根本没有用不说，就是到时候拿了出来，只会坏事，引起更大的祸端，甚至有人都不敢开口为我们说话。要知道，在我们国家，所有牵涉外国人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 “关于协议，还与别的了么？” “你说那个啊？有啊，你可真聪明。我以为你看不出来呢。”娜达莉亚得意的说道。扭动着身子，展示着她的魅力，接着问道：“你想看么？那就过来拿吧。”说完，掀起自己的上衣，在腰间裙子的边上漏出一个文件袋的小角，原来她把另外一份文件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我要拿到手，就要去她的腰间去拿，而且还要忍受她的骚扰，我真怕我在这憋死了，要知道就算她老了，可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啊。 “要看么？这个文件，就是作为马都不一定知道的。想看的话，就过来拿吧，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你害怕么？” 她继续扭动着完美的身材，诱惑着我。当我听到马婷都不一定知道的时候，身体就动了，这可是机会。于是我一把抱住娜达莉亚，手伸向她的腰间，那股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我就感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匹绸缎，光滑柔软。 幸好她没有再做其他行动，不然那我可真是的得憋死在这，我拿到这个她所说的连马婷都没有看见过的秘密文件，细细研读起来。 他么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老定西还真他么会玩，钢丝上走路要人命啊，我就说等我的没好事。这洗浴中心再不整顿我就要吃国家的铁饭碗了。想着我顾不上多跟这母女俩纠缠，匆匆道了别就往回跑。 第六章 利益让人转变 “师兄，你去哪里了，我回来找你，你却不在。”一个撒娇般的声音在门口迎接住了我。 这个声音我听出来了是谁，但她前后态度的转变让我差一点跪倒在台阶上。 妈的，这就是个骗死人不赔命的小妖精。不知又在发什么神经。居然是这么一副面孔。 “师兄，还没吃饭吧？我记得回来陪你吃饭，但服装厂的事情太麻烦，回来晚了，师兄不要和我一般计较。好么？”她来到我身边，微微靠近我的身体，一阵幽香钻入我的鼻子，温声软语的低声说道。 就算我有点被诱惑住，但还是没有理她，妈的，需要了，捧着，一旦不合她的意思，立马给你个脸色看。老子是来做老总的，不是做奴才的。 没跟她说一个字我冷着脸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我才知道马婷马大老板的态度改变的原因。大班台上我写的那份计划书她一定看过了，虽然，她还稚嫩，但她毕竟也是我的师妹，理论还是有的，而且，她已经掌控这里不短时间了，实际操作经验也不缺。 只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所以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而且，我是谁？我是在名利场打过滚的一个男人，并且原来混的都是大都市，那里的一些娱乐场所的手段自然比这个以重工业为主的地级城市要先进新潮不少。 所以，两相结合之下，让马婷另眼相看就是轻而易举。 她也是看了这个计划，知道错怪我了，才做出了那个举动，否则，以她脾气，是不会在员工面前叫我师兄的。 马婷跟着我进了办公室，陪着笑对我说：“师兄，中午有事。我先走了，忘记把该给你的东西给你了。还望师兄大人大量不要见怪。小妹给你赔礼了。“说完就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那个意思就是，你不原谅我，我就会哭的节奏。 “妈的，妖精一只。”我心里暗自骂道，但是还不得不陪着笑说道：“没事，正好我有时间做好改动的计划。“ “那就好，这是给师兄你的。计划我看已经完成了，我拿走看看，就开始筹集资金，咱们就开始动手改造。”她兴奋地说道。 “那行，你先看看，我还要把这里的人手和营业情况仔细了解一下，好安排改造的时间和顺序，争取不停业做好改造。” “那就最好了。” 说完，她如获至宝，拿着计划书就要出去，我急忙叫住了她。 “马总，稍等。你是不是把联络方式留给我？” 她回头看着我笑了，顺带暗送秋波，指指大班台上的一堆给我的东西说道：”放心吧，那里有一个通讯录，上面有你用得到的所有人的联络方式。我不会忘记给你的。再见。“说完，她扭头摇曳着身子走了，我坐在沙发上，感叹道：”好一只妖精啊。“ 随后，我开始翻看留给我的东西，林林总总一大堆，有钥匙，看来是汽车还有办公室以及我的住室的。还有一张饭卡。最为主要的是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密码。 我一见到银行卡，就想到了自己现在是联手空空，最后的几块钱已经在刚才进了肚子。于是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银行的客服。 “还好，里面居然有一千块。还不错，看来不会被逼戒烟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下电话，靠在老板椅上。 “铃 ，铃”电话铃声响了，我不假思索的拿起电话。 “你好。”我有礼貌的打招呼。 “师兄，刚才忘记给你说了，里面有人企图跑单。你去处理一下。”马婷的话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跑单，是这个行业的术语，指的是有人以各种理由不想掏钱付账的行为。因为作为这一行是先消费后付款的，所以，就有人赖账。 “妈的，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居然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是赖账还是敲诈。”我寻思着走了出去。 在大堂的收银台前，收银的小妹正在等着我的到来。 “有人逃单？大堂经理呢？这个不是他来处理的？”我问道，作为一个洗浴中心，这种事情一般是有大堂经理处理的，根本用不到我这个老总出面。 “张经理回老家了，大嫂说你会处理的。”小妹怯生生的看着我说。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考验，作为一个娱乐行业的老总，不但要有经营的能力，还要有着应付各方鬼神的手段。这个事情就是一个对于我的考验。所谓的大堂经理不在，那可能是一个借口，堂堂的一个有名的娱乐企业，不会只有一个大堂经理，要知道，这里是24小时营业的，有人请假，肯定要有人替班的，大堂经理可是个要紧的职位。 “人在哪里？”既然是考验，我就接受。 “在那里。”小妹指指后面的一个小屋，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在收银台的后面还有一个房门，上面挂的牌子是足下。我就知道了，那里应该是放客人的鞋子的地方。旁边站着一个保安，虎视眈眈，那个倒霉蛋就在那里面。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保安。 “老总，你自己看吧。”他让开了道路，让我自己去看。我觉得奇怪，走到门口一看。 “我艹，怎么是个孩子？”我吃惊的问道。里面居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最多也就是刚上初中的样子，正畏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是有人带过来的，本来这样的年纪来了，没有大人在是不让进去的。”保安解释说。 “和他一块儿来的人呢？” “跑了，还把消费的账全部转到了他的头上。” 我知道了，这就是一个被骗的倒霉蛋，有人骗他过来的，大肆消费之后，把账转到他的头上以后，趁其不备，悄悄溜走。至于，他么，还是个孩子，我们又能怎么样？就是动手都不敢。 我摇摇头，这个样子，估计是没什么办法了。 “他身上只有一个手机，但是欠费打不通。问他也不说话。” “有手机？那就好办。”我接过保安递过来的手机，是一款不算流行也不落后的摩托罗拉，但是，不值什么钱。 “他一共消费多少？”我一边开机，一边问小妹。 一共是七百九十八。“一听数字我就知道了，不是要了好烟就是做了服务。 “额。”我开始翻着手机里的内容。里面和干净，没有通信录，也没有通话记录。看来早有准备。 “老手啊。”我不死心，继续翻着，试图找到可以联系的人，问出他的身份。 突然，我在短信里面看到了一个有用的地方，估计是他的失误。 那是在草稿里面的，是一封已经发过的短信，有联系号码，内容居然是发给父亲的，开头是，老爸。 “拨打这个号码。我来说。”我要过纸笔，写下那个号码，对小妹说。 电话拨通了。我接过小妹递过来的话筒，等待着接通。 “喂，请问先生，你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么？” “有啊。你是谁？” “先生贵姓？我是一个洗浴中心的老总。”我没等他回答就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孩子的父亲姓李。听了我的话，说自己在外地上班，是一个石油工人。 “那你看这样行不？你委托一个亲属或者认识你孩子的朋友，到我们这里来，看看是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是的话，恐怕要有你付账了。如果不是，也好把事情搞清楚，毕竟我是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发给你的短信，他写着叫你老爸。” 他答应尽快让人过来。 “把消费单拿过来。”我对小妹说。 小妹不理解我的举动，但是还是把单子递了过来。 “等人来了，按这个数目。”我一边加着项目，一边吩咐道。 “周总，听说有人逃单？” 我一抬头，居然是那个带我过来的老三，他一脸的兴奋。 “是，不过已经快要解决了，是个孩子。” “需要我么？”他跃跃欲试。 “不要，我们是做生意，不是黑社会。知道么？”我盯着他说道，开始有了些老总的架势。 他一听我的话，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点点头。离开了。 我见状便知道，我这些话起了作用，老三这下算是被我镇住了。 没有多大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看样子是我要等的人。 “刚才谁打的电话？” “是我，你是来领人的？” “是啊，人在哪里？”他警惕的问道。 “人不着急见，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他叔叔。我哥在外地上班，让我过来了。” “额，你认得这个手机么？”我把手机递给他。 “认得，是我侄子的。” “那好，结账吧。”我示意小妹把账单递过来。 他接过账单，看了之后，有点犹豫。 “先生放心，孩子在里面，我们没有动手，这个你可以放心。他年龄还小，平常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一般是要报警的。但是，他还是个孩子，也是个学生，报警对他以后的生活学习影响不好。所以我才通知了家长。”我不紧不慢的对他说道。 听了我的话，他掏出银行卡，痛快的刷卡按照我涂改以后的金额结了账。 “人呢？”他问。 “领走吧，最好不要让他再上当了，这里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来的地方。”我一边示意保安把人带出来，一边说道。 “对，我会教育他的。”来人点头说道。 “不对，搞错了，这不是我的侄子。”他见到出来的孩子，突然大声叫道。 第七章 乡下给我讨账去 什么？不是你的侄子？“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呼。 “难道这是一个连环套？不像啊，看来人的惊讶的表情应该不是假的。那么……” “你认识这个孩子么？”我没有提别的，只是镇静的问道。 “他我倒是认识，和我侄子一个班的。只是……”他说的有点为难，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既然不是他的侄子，就不该由他来还账。 嘿嘿，只要你认识他就好。 “那好，这位先生，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有两个方法，你听一下。做个选择，好吧？”我大脑飞速运转，但面上依旧很平静，他也点头答应了。 “一个就是，你们只是认识，那么，请你把手机还回来，我们把钱退给你，然后报警，现在明显已经是诈骗了，金额刚刚够立案的标准。第二个方案就是，既然你们认识，他拿的又是你侄子的手机，当时在场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学生，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侄子，但是，他们年纪还小，为以后考虑和打算，你看？” 我说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他听得轻松愉快，但是，紧接着的第二个却让他又紧张起来，估计，他也知道自己侄子的德行，否则不会一过来没有见到人，就支付了欠款。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的侄子就是走了的那个孩子，恐怕在这个事情中还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不是主谋就是穿针引线的帮凶，他肯定也清楚。 没有说话，在那里思考了几分钟以后，他抬起头，说道：“既然认识他，他父亲也是我们一个单位的，那就这样吧，我把他领走，至于钱我会问他家长要的。你们这里就算是解决了吧。报警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的。对吧？” 说道最后，他的口气里已经有了乞求的味道。 “行，作为老总，不是牵涉到未成年人，我是不会出面的，这样也是一种防范措施。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就就此了结，当家长的都不容易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说几句场面话，免得他尴尬。 “是啊，是啊。那我就领人走了，以后再见。”他飞快的说完，就急匆匆的领着那个孩子走了。 “周总，你啊，是这个。”他刚走，收银的小妹和保安都伸出大拇指，赞叹的说道，牵扯到了未成年人的事情，是最麻烦的000000000000000000。一不小心就是闹大以后，停业整顿的下场。 “周总，大嫂让你给他打个电话，她有事情找你。”老三虽然没有露面，一直在旁边作为看热闹的人站着，这会儿出来对我说道。 “好。我回办公室就打过去。”我回答着，但是这会儿还不能走，因为，刚才为了达到报案得标准，我在单子上改动了不小的数额，这个事情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小妹儿，咱们这里对于账目多出的款子是怎么办的？”作为收银，一般都是财会毕业或者对财会业务熟悉的人做的，就是当班的不懂，领班也会懂得。 “我们这里是这样的，写出原因，月底开支结算，谁的就归谁，大嫂不要的。”收银的小妹脆生生的说道。 “那就好。按规矩办。”我吩咐一声，回了办公室。老三紧跟着我走了进去。 不是我贪图那几个钱，虽然也有两千多，但是，我还没有看到眼里，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态度。当然，对于这个东西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经营方式。 一种就是，全部归老板，老板只是拿出一部分作为奖励。那就表明这是一个家族式企业，一切都是老板的，就是作为老总的我也不过是个工具。是没有多少经营权限的。 另一种是，老板只要自己应该要的，只要员工按照规矩走，不惹麻烦，那么就归员工所有，只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手。这样一个是避免有人找后账，另一个也是告诉员工，我依然有效的管理者你们，别惹祸就行。这一种属于承包式的经营方法，这样的话，我有着比较大的权限。 我在意的不是利益，而是权限，如果没有权力，我会做的很艰难的，可以说就是一个到了关键时候的替罪羊，那我就要小心了，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恐怕还会给出卖我的人数钱。 回到了办公室，我坐在大班台后的老板椅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老三，拨通了那个我至今都没有看透的小师妹的手机。 “师兄啊，你处理的好。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转变。不过啊，师兄，你也不要试探，我说了让你当老总，你就是真正的老总，包括老三，他都要听你的。只是啊，今天晚上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出马啊。”她说道这里停顿下来，明显是要我的表态。 “你说吧，只要是我分内的，我肯定去。”我也是有条件的答应了。 “呵呵，不要怀疑，真的是你分内的。就是那个大堂经理小张，那是一个人才，原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非常好，最近确想辞职了，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手了，你是不是去一趟看看这个人，如果入得了你的法眼，就想想办法，让他回来，如果，不行，那就算了。老三知道他的家，让老三带你去，只是，这一次，你是领头的，老三也听你的，放心，我会交代老三的。” 她一口气说出了理由，我听了觉得也是，一个人才，怎么也不可能放过的。 我放下电话，看看老三。 “周总，你放心，这一次，我全部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时间比较紧，路途也有点远，我们恐怕现在就得出发，去晚了，恐怕他就不在家里了。”老三那横肉遍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道。 “那行，马上走。” “好，这是大嫂给你的路上的花费。我出去安排了。”他递给我一个小包就出去了。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叠钞票，看来路途不近，花费就要两万。 我不由得想到。 等我在老三的招呼下，上了一辆丰田海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不过又是一个考验罢了，恐怕内容还会有点血腥。 在车上做了四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原本的洗浴中心的小工，据说，他和那个小张是老乡。看来领路的也不是老三，而是这个一脸兴奋的小子。 “先别走，老三，过来，说点事情给你。”我一看这个标准的武力讨账的架势，就知道又上当了，但是，我没有显露什么，只是冷着脸叫过老三，要问他一点事情。 “说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嘿嘿，真的是一点小事，真的。”这会的老三在我面前已经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而是一个憨厚的汉子了。 “说吧，我必须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坏事了责任在我还是在你？” 听说我并不是反悔，老三松了一口气，开始给我介绍前前后后的始末。 小张大名叫张伟，确实是一个能干的人才，但是已经二十五岁的他没有经得住诱惑，惹下了一点儿麻烦，本来他说明一下也就行了，没想到他居然跑了，所以有了今天的行动，也是对我的一个考验。 在我的经营范围里，有一个游戏厅，其实那是一个电子赌博游戏厅，在不上班的时候，精力旺盛的员工们大多会在哪里打工，赚一份外快，张伟也是那里的一个小负责人。 但是他没有经得住诱惑，看别人有时候大赚特赚，他也心动了，这一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在一个他值班的晚上，签下了两万八千元的账单，都是他一个人输掉的，于是，刚一下班，他就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回了山里老家。 说到这里，我就知道了，这不就是一个标准的要我交个投名状的架势么？ 两万八千元，不少了，在这个经济危机的时候，要很久才能赚到的，但是，那是在游戏厅里欠下的，可以说那就是一个数字的变化而已，恐怕成本连一度电都没有，要我去，不过是一个借口，。 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就是张伟的行为属于监守自盗，而且还跑了，这就是吃里扒外，是不可容忍的，在一个就是看我会有什么应对的举动，这绝对是一个选择艰难的考验，处理不好，我就有麻烦了，这下可怎么办？ “周总，兄弟提醒你，不是自己人，怎么信任你？”老三在我旁边说了一句。 “不是考虑别的，而是你的安排有点不妥当，会有麻烦的。这样，你和我开a6过去，让他们开海狮。马上走。” 我拿出配给我的奥迪a6的钥匙递给他，不容否认的说道。 “行，大嫂交代，听你的，我就听你的。” 他一路小跑去了a6那里，我心有灵犀的抬头看去，只见二楼的一个窗户里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对她挥挥手，钻上老三开过来的奥迪，直接走了，马婷站在窗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要让我失望。我看好你啊，师兄。” 第八章 两根手指投名状 “到那里不远吧？”在车上我问老三。 “不远，就在临县，不过是在山区。” “那就好，到了叫我，我睡一会儿。”说完，我放下座椅，开始呼呼大睡，和他们打交道真的很费脑子，这几天居然步步陷阱，我真的很累。 “周总，醒醒。我们到了。” 一阵叫声把我给叫醒了，我起来一看，已经是晚上了，车子停在一个村庄的村口，看来还不太晚，里面还有着点点的灯光。 我走下车，伸了个懒腰。 “妈的，车上睡觉，不舒服，醒来腰酸腿困的。' 周总，到了，怎么办？你决定。“ “过来。”我没有理会老三的请示，直接叫过那个一路兴奋，现在却有点害怕的小子。 “你去告诉张伟，说老总到了，让他和他父亲出来，我有话说。能办到么？”我直接问道。 “能，能，只是他恐怕不会出来的。那个小子一脸的惊讶和恐惧说道。 “放心，只要你见到张伟，说了就行。” “那好，我去。”说完，他一溜烟的跑进了村子。 “那小子不会跑吧？”老三已获得说道。 “你说的是张伟？他不敢。肯定会出来的。”我肯定的说道。 老三撇撇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点了一根烟，明显是想看我的笑话。 “呵呵，你只是个莽夫，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张伟的想法。”我暗自笑着。从我隔壁那个老王的历程，我知道，张伟现在一定后悔了，他肯定会出来见我的，只要那个小子对他说实话，不恐吓他。 没有多久，几个人影出现了，老三丢下烟头，骂了一声：“见鬼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说法是有玄机的，那就是告诉张伟，老总来了，还是一个刚刚上任的新老总，那他就会有一种侥幸，觉得我是来和他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简单地就是要钱。而且，他也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跑是跑不掉的，他清楚自己上班的是个什么地方，而且，就算躲开了，家也能搬走么？他不得不出来。何况，我也真的没有想把他逼到死地。 “老总，张伟过来了，那个是他的父亲和叔叔。”那个小子讨好的对我说道。 “外面冷，老三，你们几个等在外面，我们上车里谈。” “老总，都是我的问题，你不要连累家人，我跟你们走。”张伟倒是光棍，手里泛出一丝冷光，对我红着眼吼道。 我看着那冷光心底暗笑，就凭一把小刀能干什么？ “放心，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让家里知道，你也知道的，反抗是个什么结果。”我对张伟说道。 “我知道。” “那就上去，你父亲年纪大了，外面太冷。”我冷冷的说道，语气比夜风更冷。 “这位老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能告诉我么？”张伟的父亲走过来，颤巍巍的问道。 “大叔，放心，过来就是说明白的。走吧。”我拉着他和张伟的叔叔一起上了丰田海狮。 “张伟，你也是老员工了，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也知道，但是，你父亲可能不知道，全部说，太费力，也浪费时间，那么，我问你答，让你父亲也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行吧？” 我上了车，没等张伟说什么，就说道，这番话我就是要堵住他的嘴，让他顺着我的思路走。 你在公司上班，公司亏待过你么？“我在他答应以后问道。 没有。“ 欠过工资么“ “没有。” “那天晚上，你赌博输了多少钱？” “两万八千块。” 说道这里，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惊讶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我抬手阻止了他们。 “你觉得不还行么？” “这，他犹豫了，明知不行，他说吧。 “不行。”他最后说道。 “你觉得你家里和你能还上么？现在？” 他不说话了。低下了原本梗着的头。 “还，我们还。只是现在不行，但是我们一定还。他的父亲这个时候说话了，还想过来恳求我的样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说话。怎么不说了？赌博的时候不是挺英雄的？现在你给我一个答案！”我大声质问道。他默不作声。 “还跑回家里来？你敢说么？不是给家里带来了麻烦？”随后我用很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他的叔叔在一旁看出了门道，但这正是我的意图。 “老总，你就给这个孩子指一条道路吧。我们全家感谢你。”他对我说道。 “要是你不跑，不过是以后扣工资抵债，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跑了，一声不吭的跑了，怎么说？让我和大嫂怎么信任你？你自己说。”我没有理会他的叔叔，只是大声呵斥他，也是指出了一条道路让他走。 “现在还行么？”他怀疑的问道。 “你说呢？那些赌博的人，你也见过，他们多次说改过，有几个真正改了的？你也想断指明誓？你有那个决心吗？”我幽幽的说道，就像地狱里的恶魔。想要把他引诱到我希望的地方。 他扭头看看已经年纪很大的父亲，还有在一旁的叔叔，想起了家里的母亲和小妹，也知道在车外的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更知道那些欠账的人的下场。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手中的刀子毫不犹豫的一砍而下，大力之下，锋利的刀子砍下了他的两根手指，鲜血顿时犹如泉涌，流了出来，他发出一声低吼，看着我，问道：“老总，行么？” 我和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没有想到，我以为还要再说几句的，他的父亲和叔叔则是根本想不到的。 在车外的老三听到里面的吼叫，久经战场的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受伤的是谁，急忙拉开车门想要看个究竟。 “看什么？拿东西来，快点包扎，不要让流血多了。”我快速的说道。 海狮本来就是他们的战车，上面一定有着临时的医疗用品，老三顾不得别的，急忙取出纱布和药品，给张伟包扎着。 “你怎么会这样？不就是钱么?现在倒好，接上手指，也要几万的。”他们互相之间都熟悉，所以，一边包扎，老三一边埋怨道。 这也正好掩盖了我本来的企图，让张伟觉得我就是很铁不成钢的呵斥几句，是自己一时鲁莽，做出了这个举动。 “不接了，这是个警惕，让我以后不再赌博，好好做人。”张伟满头大汗，忍者疼说道。 “好，说的好，不愧是我老张家的种。今天，你就和你们老总回去，家里不要你的工资，什么时候还完，再回家来看我。”张伟的父亲称赞道，说完，拾起他的两根手指，带着张伟的叔叔，下车以后，头也不回的回了村子。 留下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妈的，怎么一回事儿？” “走吧，太冷了。”一旁那个小子的牢骚提醒了我，不管怎么，目的已经达到，该回去了。 上了车，老三看着我说道：“不愧是做老总的。大嫂觉得让你走一趟，打他一顿就行了，没想到，你居然砍了他两根手指，还让他死心塌地，跟着回去了。佩服。” “别说了，有止疼的药，给他些，还是自己人，别吝啬了。” “用你说，早给过了。” 那好，出发。“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好久，才想通了张伟父亲的用意，既然还不上，工作现在也不好找，好不如就此下驴，不说别的，就是现在也需要一笔钱来治疗的。看这里的样子，恐怕够呛。 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都丢给我了，对于我来说，却是毛毛雨，断指没有了自然不用接，至于伤口，那就不是个事情，而且，带伤工作也不是不行的，这还是一个活招牌呢。看谁还敢吃里扒外。 “妈的，都是套路啊。”我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就知足吧，我这次过来，是舍命陪君子，要知道，这个地方，在当初可是一个土匪窝子。否则，大嫂会给两万？”老三说道。 “什么？这里居然这么野蛮？” “你以为呢？”他翻翻白眼说道。 我沉默了，小师妹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这么狠？我看不清马婷的举动了。 这个时候，马婷在城里也没有睡着，一会儿动动这个，一会儿拿起那个，说不清楚的烦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让她坐立不安。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几次在窗户那里看过了，还没有回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了。难道……？不会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是认命吧。” 她发出一声感叹，但是，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让她兴奋地想到：“他们回来了。” 身不由己的马婷跑向窗户，看着开进来的两辆车，数着上面下来的人数，在不经意之间，有什么感应似的。她忽然看到了我也在看着她，于是，窗户的窗帘拉上了，灯也灭了。 第九章 新上任的小片警 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了，我觉得肚子饥饿，虽说回来以后吃了一顿夜宵，但是，昨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地吃过饭，只有那一顿顶个屁用？我就是被他妈给饿醒的。 走出在二楼上预留给总经理的卧室，就看到了二楼服务员的笑脸，见到我这个现在的老总出来，看样子正在等我的她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对我说：“周总，大嫂吩咐了，等你醒来，让你去办公室等她。”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了过去，就在她以为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姚娜。是二楼的领班。” “嗯。”我盯着她清纯貌美的的脸看了几秒钟。 就在她认为我会要求她做点什么的时候，我迈步离开了，直接去了办公室。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迎接我的是亲切的问候和马婷那张美丽的笑脸。 “不睡了，饿。”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坐下来等待着她的吩咐，心里却是在想着即将开始的中午饭，思索着应该吃点什么。 “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汇报一下？”马婷等了半天，没有见到我主动说话，直接问道。 “额，对了，是这样的。那个张伟，断指明誓，不再赌博，而且愿意打工还债，就是这么多了。还有，那两万块钱，我都给了老三，让他做主，出了张伟的医药费，当然，这个是要他以后还的。别的我就让他做主分给那几个兄弟了。就是这些。” “你倒是大方。那是两万，不是千儿八百。你就不心疼眼红？” “我？那是我应该拿的么？还是算了。兄弟们也不容易。”我故意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里在滴血，两万啊，就是分给他们一点，我起码也会有一万进账，但是，现在我不能拿，也不敢拿，我害怕后面有着我不明白的陷阱和圈套。 “害怕了？一个大男人难道害怕我这个小女子？不用说了，老三已经给我说了，我留给他一万作为养伤的费用和他那些人的花费，剩下的一万给你拿过来了。放心吧，没有别的。你也是个大人了，家里就不想给寄回去一点儿？”她说着，拿出一万块钱放在茶几上，给我推了过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推辞，直接爽快的收下了那一万块钱。 “这就对了，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会很麻烦的。要知道那里原本就是一个土匪窝，深山出刁民，张伟能够坐稳大堂经历的位置，也是他的这个脾气。你能够让他服软，正是出乎我的意料。师兄好本事。”她眉飞色舞的说道。 “哪里话，侥幸而已。”我谦虚的应付到。 “你怎么想到让他回来的？我原本的目的就是揍他一顿而已。”她接下来问到了我的考虑。 “我是这样想的，他作为大堂经理，知道的事情不会少，而且，当他第一时间想到躲避的时候，心里一定就意识到，这个账是昧不了的。肯定清楚咱们的手法和实力。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凑他一顿，放在外面，你难道放心？还不如我在手里，让他重新效力。再说了，两万八也不少了，就是收回两万，或者一万，那也是个收获不是？不比一份没有强？” “那是。不过……你倒是适应的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感叹，结束了关于昨晚的谈话。 “对了，你的计划我看过了，不错，你可以着手行动了。最好加快动作，马上冬天的旺季就要到了。不要耽误了。至于资金，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财务上，需要的话，你签字就可以了。” “好，我看看布局和设施就动手。” “行，哎呀，到了午饭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我也要考察食堂的水平和能力，以后食堂也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我就不出去了。还是在里面吃吧。” “那就好，我回家了，孩子正好今天回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她提起孩子，一脸的自豪。 “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我问道。 “男孩。八岁了，在私立学校读书。怎么？师兄也喜欢孩子？” “是啊。”我回答道。 “那就找个美女，生一个么。又不是很难。” “呵呵，现在穷光蛋一个，谁会跟我？”我自嘲的说道。 “那不一定，我??????好了，我走了。”说完，她居然红着脸，逃跑似的快步回家了。留下我愣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多想，我是说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知道么？”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促，没说几句就挂了。 在我愣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马婷打过来的。 “不知所谓，画蛇添足。”我嘟囔着。 现在可不是我放荡不羁的时候，就是要做，也要看对象的，你是老板娘，我有几条命？ 摇摇头，我收起了放在手边的一万块钱，放进抽屉，锁上以后，就准备出去吃饭。 当我手里转动着饭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警察堵在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是新来的片警，我叫林浩。”一个敬礼，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你好你好，有事么？” “没事，今天刚上任，过来打个招呼。” “客气了。”我一边回答，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印着一个警徽。别的就没有了。 “你今年多大了？比我要大一些把？”我看着他肩膀上的警衔，问道。 ”周总，我是年纪大一些。今年刚转业的，所以么，你知道的。” “额，我说呢。警衔不低，却是一个片警。怪不得。”我点点头。 “吃饭了么？要不就在我们这里吃一点儿？”我顺便问道。 已经到了饭点，出去吃饭吧，又不熟悉，只好顺便问一句。 “好啊，周总谢谢，否则还要回家吃呢。” “什么？”这就答应了？我有点意外。 “呵呵，不要见笑，家里距离所里比较远，所里又没有食堂，不是在街上吃，就得回家。” “是么？怎么所里没有食堂?那正好，在我们这里吃吧。可不是贿赂啊。“我和他说笑着去了食堂。 员工们见我陪着一个警察进来，原本在大声说话的不由得低了许多。我只好把他让进一个小包间，吩咐跟进来的那位姚娜说：“两个人的饭菜，你看着安排。”说完，我把手里的饭卡递给她。她没有接，只是迅速的跑了出去。 没等多大一会儿，就和厨师端着四菜一汤走了进来，还带着一盆米饭。 “林警官，招待不周。吃个工作餐，有机会咱们再出去。” “这就不错了。谢谢周总，比在街上吃炒饼好多了。”看他的样子，我不由得心里一动。 “林警官，所里每天回家吃饭的人多么？都在街上吃？” “是啊，不在街上吃怎么办？早餐还好，从家里出来顺便就吃了，但是中午就不行了，回家太浪费时间，吃饭的人不多，但是，成立个食堂也费事，所以就只好在街上吃了。” “额，那人数不少，都在街上吃？“ 那里啊，那些联防啊什么的，各自解决，人数是不少，但是，主要是吃饭的人不固定，有时多，有时少。晚上有的时候还要加班。所以，成立个食堂不好掌握。这也是我从看门的大爷那里听来的，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来，吃饭。”我若有所思，林浩也停下来看着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点太明显了。 “周总，你不会是想……”？”他迟疑的问道。 “是有想法，不过也有顾虑。毕竟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是不是允许。随后再说吧。”我赶紧马虎过去。但他却不放过。 “这是好事啊？我回去替你问一下？” “可别，你刚来，合适不合适的。对你有影响就不好了。我还是另想办法把。只是，你不嫌弃的话，只管过来吃饭，但是，钱还是要收的，按我们员工的标准，他们多少，你也一样，我可不想落下话柄。”我严肃的说道。 “我考虑一下。”听了我的话，他也犹豫了，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娱乐场所，他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也好，惹来麻烦就不值得了。对了，下午还有事情么？几点上班？” “有，事情不少呢。两点准时。” “额。”我不说话了，专心吃饭。 林浩是个转业干部，看来在部队上一定是个好兵，你看他吃饭的架势就知道了，吃的是又快又多。 “你这个饭量啊，在街上吃，确实不划算。”我放下筷子，说道。 “是啊，正常的分量，我一份不够，两份马马虎虎，但是钱就受罪了。”他感慨道。 “走吧，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休息一会儿在回去，反正也不远。” 说完，我对在外面等候着的姚娜一个眼色，让她领着林浩过去了。 不要多想，我只是安排姚娜给他一个手牌，让他洗个澡而已，现在那些营业的女孩子还没有睡醒呢，就是林浩进去都见不到人。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直接给马婷拨了一个电话，给她说了我的打算。 听过以后的她笑着说我狡猾。 第十章 马婷的苦衷 “你这个老总做的不错啊。连那个俄国娘们都勾引到手了？”马婷一见面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在那里面，我分明看出了一丝隐藏的极好的吃醋的迹象，但是，马上变成了调侃。 “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上去看一下，那里可是我们的主要利润来源。只是，现在的那个地方和做法会有很大的隐患，一不小心，可是会有大的麻烦的。虽然不怕，但是这种东西，我想还是能够少一些就少一些，毕竟它不是人民币。” 我一本正经的反驳了一句，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并不心虚，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和那个娜达莉亚有什么关系，至于娜塔莎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还没有饥渴到见个女人就上，根本不顾自身安危的地步，虽然在心里，也有那么一丝的动心。 “知道了，你是个正派人。只是情况有你说的那么危急么？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么？” 她承认了自己的调侃，但是又接着并不确定的问道。 “看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己也觉得不太踏实？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的呢个感觉来自于哪里？要知道，有句名言，外交无小事。知道么？那个国家再衰败，一旦事情被揭露，那也是要提出抗议的，毕竟他们也是大国之一，这种打脸的事情能够忍受？” 我没有仔细说明白原因，只是摆出了事情败露后的结果，至于会不会败露，现在没有发生，谁也不敢保证，可是，指望黑暗中的对手放自己一码，估计那个老板都不会有这个想法。 “那应该怎么办？”毕竟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 ‘很好办啊，把他们和我们分开，至少在明面上不要有什么联系，就是有联系，也不要有这个方面的东西，现在我们的做法简直就是在玩火，一个电话就会让我们都进去喝茶。“ “就那么严重？我可不太相信。“ “别不信，同样是电话，就要看打给谁，你在京都附近干这事，你以为上头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 “什么？会到那个程度？” “你以为呢？有枣没枣他们还打三竿呢，何况这么好的机会？” 可不要以为和平时期什么的只是说说，能够一次打脸两个国家的事情，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我们这些小人物就吃不消了，在国家机器面前，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是个屁。但是我没有明说，只是看着马婷，一副鄙视的神情。 虽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但是，毕竟她也是名牌大学里出来的毕业生，见识也不少，所以，他马上就想明白了我说的可能，虽说她认为几率不大，但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而且，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可是有点不太一样，距离京城不远，有点能量的人物在京城里可都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的，不要说事情发生了，就是一个流言，哪怕不确定，只要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维稳可是压倒一切的大事情，我们就会成为阶下囚，还是不会公开的那一种。 “但是我们和他们可是有着协议在的，应该怎么做呢？” “简单啊，这里的格局太小了，而且就是一个普通人都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把他们放到这里那可是浪费了，何况还要担着风险，划不来。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度假村的么？把他们放到那里，实行会员制，至于利润么，不要说你没有见过京城的会所，你觉得会没有利润么？“ “那这里怎么办？” “很好办啊，和人家一样不就行了？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游戏厅么？那里做好了，利润可是不小哦。”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赶紧摆脱三楼的那个定时炸弹，至于度假村那里，怎么办，我根本没有考虑，只是说出了一个大的方向。估计不会让我负责的，电子游戏赌博么，我自然有着办法，何况这个东西即使被抓了，也不过是罚款而已，不会有大的罪行，三楼的那个东西，只要被抓了现行，最少就是好几个罪名在等着我呢。 “你不会是觉得我要拿你做白手套，替罪羊吧？”马婷忽然好想明白过来了，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你可以想一想，只要有人往大使馆打个电话，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或者把打电话这个事情捅给一些当权者，会不会有武警荷枪实弹的包围这里？不要把有些东西想的简单了，否则的话，那些别人家怎么不做这个生意？你是觉得人家联系不上那些人还是觉得咱们和那些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垄断的地步？” 虽然那是我的真实想法，但是危险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些黑手党可是不嫌自己赚钱多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做？也不对付我们？” “那是因为他们也想看一看，一个是看看利润怎么样，会不会做的长久，如果利润不错，而且长久，他们也会做的，如果，利润只是一时的，那么，就有可能用这个理由拿来打击我们。我们不过是先走了一步，现在对手没有反应过来，有着金融危机在，他们还没有顾得上而已，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不用我说，马婷也知道，这个城市的支柱产业就是那个特大型的钢铁公司，所以，许多的人都为那里的利益在奋斗拼搏，现在突然金融危机来了，钢铁产业的日子极其难过，所以，小的都像我一样破产了，大的都还在苟延残喘，腾不出手来，就是这里面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去那个国家联系费钢铁附带的产物罢了。否则的话，谁会特意到哪里做这个事情。 “好，我相信你。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有些东西你并不清楚，所以，你说的轻巧。其实，在我负责的产业里面，现在就是处在亏损的边缘，这里是唯一盈利的地方，何况，在我的身后，还有人虎视眈眈，等我出丑以后，过来接受这些产业呢。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帮帮我把，师兄。这也是我把你请来的主要原因。“ 马婷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说道。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这个时候，我能怎么说？有些东西，他愿意告诉我，我就听听，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想知道她怎么看待我这个师兄。 不用我问，马婷就开始说起了她现在的处境。至于原因，不用他说，我也可以猜个一二。老夫少妻的通病而已。何况，我还听说过，老大和前妻依旧有着联系，前妻的弟弟还在老大的房地产公司里上班，是个副总，很得力的那种。 现在，马婷的手里有一个洗浴中心，一个宾馆，一个鬼屋游乐场，一个电子游戏厅。在郊区有一个服装厂，在附近的县里，刚接手一个度假村。这就是所有的产业。 但是，在这里面，出了这栋楼里的企业，像那个服装厂度假村都是收账收过来的，根本不要说利润了，就连工资都要洗浴这里的流水来供给的，现在能够正常营业盈利的只有洗浴中心，电子游戏还处于停业状态，刚被处理过。要想营业，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是表面的东西。在这里面，洗浴三楼的那些人，所获得的利益还要和别人分成，掌管那些女人的是老大的堂弟也是老大的头号得力助手林涛。所以，在我上去的时候，那个林涛的心腹才敢对我不客气的说话。 要说老大和马婷的关系，那还是不错的，要不就不会让马婷掌管这些产业了，只是，对于马婷的这个举动，老大的家族以及他的一些手下在前妻的鼓动下，和马婷有一个协议，那就是，不会再有投资进来，一切的东西有马婷做主，自负盈亏，如果支撑不下去的话，那就乖乖回去，安心做她的太太，不要插手经营的一切东西。 “你说，这个情况之下，我能够不小心一些么？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把师兄你要过来的，我知道师兄的本事，现在就看你帮不帮我了。师兄？” “那你要是盈利了呢？” “盈利了，我自己做主，就是扩大产业也是一样。我能够自己做主。只是现在的我就是财务平衡都做不到，盈利还是摇摇无期啊。” “那到不一定，就看你有没有权利自己做主，以及你的觉心了。你不会以为，现在这个金融危机的大环境之下，就没有商机了吧？越是这个时候，才越是有利的扩大的时候。“ “那就看师兄得了。”马婷这个时候，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一副当初那种崇拜的神情。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她现在有求于我的表象，我要是敢于当真的话，会死得其所的。 第十一章 有人砸场子 “你对那个小片警说的东西是有什么想法？” “没有别的，也就是想和他们拉个关系而已，要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和他们的关系搞好了，会有好处的。” “也是，你考虑吧，不过会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要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合适让他们看到的。” “放心吧，只要你同意我的计划，他们是看不到什么的，有些东西只不过是需要有个理由来遮挡一下而已，至于到底里面有什么真实的存在，是没有人关心的。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东西啊？只不过是他们懒得去多管闲事，否则的话，就是怎么隐藏都不行的。” “那倒也是，不过还是多加小心。” “放心吧，有着这个基础，别的不说，守住基本盘我还是做得到的，至于扩大，那就等以后做的时候再说。”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 马婷对我有保留的说了她的处境，也看到了我的计划，所以，我们之间现在就处于一个融洽的阶段，但是，我认为是，这几天我的表现让她知道了我的能力和对于染黑自己的手的决绝。这才有了我们之间的暂时信任。 现在，我们还坐在这里就是在等会计，待会儿三个人会合计一下手中能够动用的资金，结合我的计划，来做下一步动手的安排，毕竟马上就要进入寒冷的季节，洗浴的旺季就要到了。在北方，天气的因素对于洗浴这个行业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待会会计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就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了，特别是三楼的那些妖精们。” 提起将要到来的会计，马婷笑眯眯的看着我，怎么都让我感觉到她好像有些不怀好意。居然特别说起这个，难道其中有什么别的含义？ “直接对你说吧，她叫刘敏，是我的人，你们在一起我放心。” 马婷那红润的嘴唇中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当面说起她给我安排女人的事情。 “那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没有生育能力，丈夫发现以后，马上就和她离了婚，她认识了一个矿主，但是，却出了事故，不但破产，人还进了监狱，两个人本来就没有结婚，剩余的财产是人家老婆的，幸好手里还有一点积蓄，所以，倒也过得去，只是交友不慎，迷上了赌球，开始的时候，还好，有输有赢，总得算下来，略有盈余，但是，一次大手笔，就成了穷光蛋，连自己的房子都押了上去，从此无家可归。 “ “我们过去认识，但没有深交，她找到我，目的很简单，想在我这里找个工作，但是，你知道三楼的状况，我看她还有一个会计证书，正好我也要独立出来，就收留了她。人长得不错，保你满意，又不会有后遗症，我已经给她有所提示了，她有准备没有反对。放心吧。” 听着马婷所说出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个是还没有想到，会有主动下海的，第二个是，马婷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搞得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心里考虑着，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很大一声，好像是大块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好，有人砸场子。” 马婷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要出去看看。 “别出去，外面有大堂经理在，我们先看看再说。” 我拉住了马婷，安排大堂经理这个职位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用的，要是大小事情都要老总和老板出面，那我们岂不是忙死了？何况，我们不出面的话，还会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否则的话，连个缓和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把画面调到监控页面，看到了这个时候的大堂里。 手上裹着纱布的张伟正拦住三四个汉子在那里说着什么。监控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不是有人砸场子，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正在中间拦着双方，看来是有人喝醉了，大门上的玻璃被他们中的一个给打碎了，还有理智的同伴正在和张伟在交涉。 “醉鬼啊，我以为有人闹事呢。” 马婷也走了过来，看着画面说道。 这个时候，保安已经过来了，早老大的手下，别的不敢说，像是能打能杀的绝对不缺，就是这里的保安也不是怕事的存在。 “看，快看，这就是刘敏，给你安排的情人，满意么？” 马婷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指着她对我说道，还戏谑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什么呀，胡说八道，这种事情你也说得出口，不用那么多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考虑。”我只好反对，要是等马婷有所行动，我就被动了。 “怎么？不漂亮么?告诉你，不但人漂亮，而且体贴温柔，要不是不能生育，那就是一个绝对的良家妇女，你就不考虑考虑？” “绝对不考虑。” “那好，我就不多事了，你们自己发展吧。不要不好意思，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但我可说好了，你不同意这个，别的就不要想了，要是结婚的话，我不管，但是，单独上床，我可是要干涉的，别的我不同意，你就别想。不信的话，走着瞧。“ 马婷见我不同意他的安排，居然撂下一段狠话，听得我极其不是滋味，难道现在的我已经卖给她了？居然管的这么宽？ “你说什么？”我大声说着，瞪大眼睛看着马婷。 “没有什么，就是这个。人家不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走上邪路？前一个老总，看着道貌岸然，可就是每一个技师都要亲自试一试，所以，我让他滚蛋了，你不会也想着这么做的吧？” 马婷开始气势汹汹，看到了我的反应，才低声解释道。 “放心吧，我不会饥渴到那种地步的，但是你也不要干涉的太多，我是破产了，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知道么？” “知道了，大男人。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关心一下罢了，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兄么？对不对？不要生气了，师兄？好不好？“ 我根本想不出来马婷是怎么想的，刚才居然说出了那种话语，现在又搂着我的胳膊。撒娇一般的扭动着身子，要我原谅她。 “算了，和你就生不起气。我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了，你去么？” “不去，我在这里等刘敏，我有话对她说，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额。”马婷听了我的话，反倒赌气的坐在椅子上说道，还背对着我，不让我看她的脸。 “搞不懂你。”我嘟哝着走了出去，连和我打招呼的刘敏都没有理会，直接出了办公室，向着依旧在争吵的人群走去。 办公室里，马婷和刘敏在嘀咕着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各自干各自的活。“ 我冲着大堂一边的众多员工大声说道。几个醉鬼而已，跑不了他们。 “周总，是这样的。他们过来洗浴，在大门那里却直接踢碎了大门上的玻璃。我正在和他们商量赔偿。” “商量好了么？” “还没有，主要是不知道那块玻璃多少钱。还有别的一些小的损失没有计算进去。”张伟回答道。 这个时候，喝多了的几个人也知道惹祸了，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正在保安的监视下，商量着什么。 “都是些什么人？经常来么？” “不经常来，熟客的话我都有印象，他们不是。不过，我看保安好像是知道他们的身份。” “去问问，不要声张。” 不大功夫，张伟回来了，告诉我几个醉鬼的身份。是在市里收破烂的几个大户，今天老乡聚会，喝多了，正好开车路过这里，有人提议，就过来了，门外的那辆新宝马就是他们开过来的，在大门那里，觉得自己不含糊，一脚踢在大门上，玻璃碎了。 “是不小心碰的还是特意踢得？” “特意踢得，我们的服务员见他们过来，急忙过去拉开了大门，但是他们偏不进那个门，而是走到了一边，那里是装饰门打不开的，所以，他就直接连踢几脚，踢碎了玻璃。” “那就好说，商量什么？赔钱行了。” “他们同意陪，只是在商量价格。” “商量个屁，一口价，二十万。拿出来，让他们滚，否则的话，打电话叫人。没钱的话，交给大哥。反正放款也是他的业务范围。“ “二十万？是不是有点多？”这个时候，那个清醒的家伙走过来，正好听到我说的话，接过去问道。 “不多，玻璃是小事儿，我们这里的门面是大事，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谁敢来这里砸场子？二十万是看你们的身价，换个人过来，五十万。” 我也是看着那辆新宝马开的价，二手的，也就值这个价。 第十二章 功夫达人 “大哥，大哥，刚才我们喝多了，有眼无珠，不小心碰了你家的门，我明天来给你们装个新的，装个加厚钢化玻璃的，那可不便宜哪。” 这小子一说话，眼珠子乱转，脸上皮笑肉不笑，一脸奸诈样。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这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怎么着？打了人家门面，就想赔块玻璃了事？打上我的门，轻飘飘说几句就完啦？让我们脸往哪儿放？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二十万，少废话！一分不能少”我板着脸大声跟他喊，眼睛死死盯着他。 “哎呦，大哥呀，你看兄弟我也就是司机一个，给老板们开个车，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他正说着，马婷和刘敏挎着胳膊从大堂里走了出来，这俩女人亲亲热热，笑笑嘻嘻的站在了我旁边。 “师兄，你也有板着脸的时候啊，从没见过你这样子呀，不过，你就是板着脸也还是那么帅，你说是不是？刘敏”马婷胳膊拐了一下刘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刘敏有些不好意思，马上从我脸上挪走了目光，有些慌乱捋了一下头发，含笑着低下头，没有回答马婷。 她这低头的一瞬间，让我忽然心头一动，像谁？像我的初恋情人丹丹，刘敏比丹丹身材更苗条，眉眼之间也更妖媚些，两个人含笑低头的动作实在是太像了。 我有些后悔刚才想都没想，就拒绝她。 这时，那个司机已经跑向了他老板，那几个醉的比较厉害的，一听，就炸了锅，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晃着油光光的秃头，冲我嚷开了 “你小子哪儿的？敢这么大的胆子，老子踢了就是踢了，不陪你钱你能怎么着？” “哼，不赔钱，你看你们能不能走得回去。”我转过身，面对着醉鬼 “我就走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弟兄们，走了。”他一声招呼，那几个一起转身往外走， 行啊，在我家门口，敢跟我来横的，以为我怕啊，哥哥我今天就跟你们过过招。 我拿起手中的手机，朝秃头砸去，还真准，“咚”的一声，手机打在了它后脑勺上，弹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电池摔了出来。 “嗷！”的一声，秃头叫着，用手捂着头，嘴里骂骂咧咧，转身朝我跑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直冲我脑袋打来。 还不等他靠近我跟前，我手疾眼快，飞起一脚，正踹着他小肚子上。 他俩手赶紧捂着肚子，人已经飞了出去，摔在台阶下的水泥地上，摔了个嘴啃泥，只剩出气的份儿了。 紧接着，他们的另一个同伙冲了上来，拳头已经到了我眼前。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顺着他的势，稍微往前一带，同时伸出脚朝相反的方向，绊了他，他重心不稳，直接往前冲出去，摔倒了。 哼哼，跟我斗，我可是自由搏击界的极速王，出手快、准、狠。 这还是上高中的时候练的，三年，也算是童子功了，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心里正得意着，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倒下去的时候，拉了旁边的刘敏一把，刘敏被他拽倒了，也摔在地上，胳膊肘流着血。 坏了！这刘敏也真够倒霉的，偏偏这时候出来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我赶忙一大步跨到刘敏身边，蹲下身子，关切的问她 “怎么样？刘敏，摔到哪里了？严重吗？” 刘敏半躺在地上，用那只好手撑起身子，勉强坐了起来，嘴里“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我把她的胳膊端起来一看，胳膊肘下边，蹭掉一大片皮，正往外滴着血。 抬了抬她的大臂，能动，握了一下胳膊肘，也开合自如，左右扒拉着，推了推她的腿，也能动。看来只伤到了皮肤软组织，没有伤到骨头。 正给她检查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顺势靠进了我怀里。 两个高耸的乳峰，就这么突然跳到了我眼前，我几乎能感觉到它们的热度，离得这么近，真想上去摸一把。我的脸贴上了她的额头，她的发香直冲我鼻子，刺激得我身子一阵燥热，是男人都受不了，我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克制着自己。 “还好，还好，没关系的，你别担心，我还好。”刘敏忍着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要掉出来了，还在说没关系。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我可见不得女人哭，心里一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要不是我要教训他们，要不是我出手重了点，也伤不到刘敏。 想到这，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其实，他们喝醉了，脑子也不清醒，一大半是借着酒胆，才敢乱来，要是醒着，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闹事。 “好什么呀，这么大的伤口，赶快赶快，把刘敏抱去医务室。”马婷喊道。 刚才那一下，把马婷也吓得呆住了，傻傻的站着半天，刚缓过神。 女人啊，不管是见过多大市面的，真遇到拳脚相加的场面，还是没胆量，扛不住。 为掩饰自己刚刚对刘敏的失态，我决定让张伟抱刘敏进去，我留下来善后。 “张经理，人呢？去把刘敏抱去医务室，找医生消毒、包扎。”我大声喊着张伟，松开了抱着刘敏的手，站了起来。 “周总，多亏了你，这帮醉鬼，刚才我跟他们说了半天了，让他们赔偿，他们还不搭理我。”张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慌忙解释着 我能猜出来，他刚才一定躲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看我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现在，我替他解了围，解决了这个麻烦，他再看我的眼神，与以往不同，有感激，多了一点敬佩。 张伟，你被迫断指，我也是心疼的，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我。 但是你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还能躲着一辈子？赌瘾不戒，赌债不还，你能有好日子过吗？要不是我给你台阶下，把你找回来，大哥那帮打手，还不把你做了，也许你老爹连你的尸体都见不到啊。我心里这样想着，希望将来张伟能明白。 张伟冲到刘敏跟前，一手伸到她腿弯儿底下，一手抱着她后背，稍一用力就把刘敏抱了起来。 快步进门，向一楼医务室走去。 台阶下那个，被我打趴下的人，也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擦着鼻子，血沫子抹了一脸，看样子，酒还没醒，嘴里嘟嘟囔囔的。 拽了刘敏的那个更惨点，头撞到了大门框，抱着头，左右晃着，在地上翻滚。 他们一伙儿的那几个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都跑没影儿了。只留下他俩在这。 看着他们的惨样，我想，算了，也让他们尝到苦头了，先治伤吧。 第十三章 她是我安排给你的女人 都是酒闹的，今晚就让他们住我们洗浴中心宾馆，等明天清醒了再说。 “把他俩扶到医务室去，上楼开个房间，所有事情等他们酒醒了再说。” 我安排两个保安把他们弄走。 宝马车钥匙摔在地上，我捡起来，抛向空中又接住，心想着，明天看你们认罪态度，不行，这辆车就押这儿，老子开两天再说。 转身走上台阶，看到马婷并没有去照顾刘敏，反而一直在等着我。 “师兄，你怎么样？没有伤到吧？真没想到，你这么个文科高材生，竟然还会功夫，文武双全，我真是没看错人”。马婷好像从不认识我一样，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说。 我的小师妹啊，你对我的考验，还有完没完了。刚才这种局面，你们把我一个人放在火上烤，看我怎么应对，真是让我心寒。 张伟，他这个大堂经理，本该由他处理的事，可他躲在后边，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上，始终没有上来帮忙，这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嘛。 而你，也是冷眼旁观，你是想看看，我面对威胁时的反应吧，告诉你，老子从来不怕事。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我知道，不要主动惹事，但是事情来了，也不能怕事，躲是躲不掉的，只有正面应对，解决掉它，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想到这，我觉得有必要让马婷对我放心，自从我来到娱乐中心，这算是第三次试探了吧。一次是拿三楼那帮妖精，考察我的自控力；一次是让我去追张伟的赌账，我把张伟带了回来。这次是考验我，面对临时突发事件的反应。不知道我的表现有没有让她满意。 嗨，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现在不名一文，就靠着她这个老板娘吃饭了。英雄气短，谁叫我欠了一屁股账，想翻身难啊，既然卖身给了这个女人，就好好表现，先让她对我放心，以后再慢慢把她拿下。想到这，我说 “三年的自由搏击，我可不是白练的，像他们这样块头的，三个、五个都不是我对手，以后再遇到动手的事情，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保管大家没事。” “师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马婷说道，露出了崇拜的眼神。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来，我的保证起作用了，起码让她不再怀疑，我不怕事的性格，这在娱乐中心将来的经营中是非常重要的。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呢？”马婷说 “先治伤，在咱们宾馆好好休息一晚上，毕竟他们是喝醉了，太冲动，咱没必要跟他们较真，明天等他们醒了，让他们赔二十万。”我说。 我真是没想到，第二天发生的事情，我还真是小瞧了这帮收垃圾的。 “好，咱们去看看刘敏吧。”马婷说着，跟我一起走入大堂。 医务室的刘大夫已经清理了伤口，正在给刘敏胳膊缠纱布，刘敏脸色也比刚才好一些。 “伤口需要几天能恢复好？”马婷关切的问 “怎么也得十天左右吧，她创伤面比较大，明天周围组织会肿起来，之后等着结痂，中间来换两次药，结痂掉了就好了。”刘大夫边说边把纱布缠好。 刘大夫过去是附近社区医院的医生，嫌待遇太低，找亲戚介绍，来了洗浴中心做了行政后勤，有了病号，他就干回老本行，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 张伟端着刘敏的胳膊，帮忙调整绑在刘敏脖子上的绷带，为美女服务，他倒是挺积极。 “马总，周总，你们别担心，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算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刘敏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反过来劝慰我们。 看得出来，刘敏也是吃过苦的人，对这些小伤小痛并不在意，虽然长得那么漂亮，像似弱不禁风的样子，骨子里却一点也不娇气，有一种坚强的成分在。 我们出了医务室，来到走廊上。 “这样吧，今天你别回家了，就住到宾馆，这几天也不用上班了，等胳膊好了再上班，好好休息一下。周总，就把马婷安排到你办公室旁边的那间客房，一直空着的。” 这个马婷，居然就是不放弃给我安排女人的想法，又抓住这次养病机会，把她安排到我旁边，女人啊，我人卖给你们还债了，我的感情难道你也要管？ 我正迟疑着，该怎么拒绝她，又不至于伤了她的面子。 旁边的张伟急不可待的说：“马总，周总，我来安排，周总旁边的房间，我一直安排人打扫着，随时能住，我这就带她上去。”说着就伸手要去抱起刘敏， “不用不用，我能走的，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刘敏慌忙按住他的手，红着脸说。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张伟的手停在半空中，自己也尴尬的笑笑 “好，那我扶着你上去。”张伟继续献着殷勤。 好小子，看来刚才让你抱刘敏，一定是尝到了甜头了吧，这么个大美人，温暖如玉，香风扑面的，搂在怀里，一定很爽。我不禁想起，自己刚才给刘敏检查受伤部位时，也不能自控的感觉。 “马总、周总，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就上去休息了，谢谢你们啊。”刘敏不忘了感谢一番，在张伟的搀扶下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忽然冒出个好主意，撮合张伟跟刘敏好。 张伟虽然没了两个手指头，刘敏也有不能生育的缺陷，俩人半斤八两，谁也不嫌弃谁。张伟欠的两万八赌债，只要节俭点，以他每月工资还账，半年也就还清了。他人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这几年把洗浴中心也管理得不错，这样的人才，何不为我所用呢。顺手把刘敏送给他，做个顺水人情，把他往我身边再拉一拉。 “张经理，一会去食堂给刘敏加个夜宵，告诉李大厨，就说我说的，让他给做碗小馄饨，给刘敏压压惊。”我马上拿出了积极的态度，故意说给马婷听。 食堂李大厨是杭州人，做得一手好杭帮菜，尤其是小馄饨，我每次去吃饭时，都早已经被卖空了，一次也没吃着过，那个馋啊。 马婷看我没有拒绝她的安排，还对刘敏积极了起来，不免高兴起来，这说明，我从心里接纳了她，容忍她安排我的女人。 “这就对了嘛，好好的大美女可送到你眼前了啊，你有了人照顾，我这个小师妹，也就放心了。哪个男人离得了女人哪，你在大山里那矿上苦了一年，现在有了女人，你好好对待人家。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帮我把我手里这几个实业经营好了，经济上和生活上，我都不会亏待你。” 马婷压低了声音说着，向我靠过来，用肩膀撞了撞我，眼神很暧昧。 随着她的靠近，飘过来一阵香气，空气仿佛一下子热了，这女人，太会用手段了，想拿糖衣炮弹，收住我，这要是几年前的我，还是股市大神的我，一定很不屑。可是现在，她又一次提起了我在小煤矿的狼狈生活，让我一下子清醒了。 我现在，还算人模人样的生活，全都拜她所赐，汗颜哪，男人的自尊心，在她面前荡然无存。我现在只能接受，要饭吃还能嫌馊吗？ “谢谢你马总，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几家实业搞好，绝不辜负你。” 到了该表决心的时候，一点不能含糊，不然她要是继续考察我下去，也真够我受的。 “哎呀，什么马总啊，说出来都见外了，叫我小师妹嘛。”马婷马上转了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些。 “我该回家带孩子了，现在孩子们的作业也真多，都要妈妈陪着做的。你照顾好刘敏，我先走了。”马婷说 “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应着，心里想，刘敏不会寂寞的，我当然会让张伟陪着她。 马婷成功的导演了一出相亲剧，心满意足的走了，高跟鞋的“啪、啪”声，消失在一楼走廊尽头。 第十四章 跟垃圾哥的较量 我回到房间，洗了洗脸，把改造计划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做了些修改，已经快11点了，我得去看看那两个醉鬼。没经过摔打的人，冷不丁挨这么几下子，可能会伤得较重。 刚一出门，碰到张伟从隔壁房间出来，手里拿着空碗，一看就是给刘敏送馄饨去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俩人应该聊得不错。 “周总，刘敏已经吃了小馄饨，我把碗还给食堂。”他看我赶紧汇报说，这么点小事，也要告诉我，看来张伟还真是个老实人。 “刘敏养伤这几天，你要多照顾照顾。”我知道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好嘞，人交给我，周总放心吧。以后有啥让弟弟我干的事，尽管吩咐。”他挺了挺胸，好像急于证明自己言出必行。 “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两个醉鬼。”我叫上他一起，心想，以后有啥事，可以多交给他办一些。 他拿出对讲机，问了一楼总台，那两个醉鬼的房号，我们来到他们房间前。 还没等敲门，就听到里边鼾声是大作，妈的，把我们折腾得不轻，他俩倒是心安理得睡大觉，看来伤势不重，明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看来没事，咱回去吧，明天再说。”我跟张伟交代一下，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就听到洗浴中心楼外边，吵吵嚷嚷，传来震耳的汽车轰鸣声。 我掀开窗帘，一看，妈呀！总共5辆，垃圾卡车，停在我们门前的停车场上。上边都装满了垃圾，红的绿的塑料袋子，风一吹，呼呼啦啦的往下飘，隔着窗户，我似乎都能闻到垃圾臭味。 怎么着？不愧是捡垃圾出身，还有垃圾堵门这一招？真能恶心人，太阴了。他妈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我还没跟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打上门来啊。 好，既然来了，咱今天就看看，谁是软蛋。别忘了，你们的宝马还在我手里呢，是二十几万的宝马贵，还是清扫几车垃圾贵。我跟你们死磕到底了。 想到这，我起床，仔细洗了脸，刮了刮胡子，看来今天是一场恶仗，我得先把自己收拾利索，气势上绝不能输，一出场就得镇得住他们。 “周总，周总，”急切的敲门声，一听，就是张伟，大概是惊慌失措了，急着找我拿主意。 我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不慌不忙的说 “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稳着点。咱们一没偷二没抢，事情起因是他们来砸咱场子，到哪儿都得讲个理不是，咱有理，还怕他们不成。再说了，还有大哥做后盾嘛，谅他们这下三烂手段，也翻不了天。” “那是，那是”张伟稍微稳了点答到。 “可是他们那垃圾车堵着咱的门，咱现在是里边的出不去，外边的进不来，还好是早上，过会儿到了九点，还咋开门营业啊。得赶紧给他们弄走。” “走，咱俩把昨天那两个醉鬼带着，出门会会他们。”我跟张伟说到。 我带着张伟下了楼，来到一楼大厅，昨天那两个醉鬼，已经到了一楼大厅。一看见我，他们眼神中充满恐惧，看来，还知道昨天是被我打了。一个头上包着纱布，一个脸上青了一块，这俩人哆哆嗦嗦，战战兢兢，低眉顺眼瞅着我。 “周总，饶了我们吧，昨天是我们不对，我们一定赔偿，外边那是我大哥，我们去跟他讲，让他把垃圾车开走，咱和解，行不？”他们乞求的望着我说 “赔多少？你们现在不仅砸了我的玻璃，伤了我一个员工，还垃圾堵门，你看看怎么赔？”我不依不饶地说。 妈的，真够窝囊的，太没面子了，心里越想越气，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这……”他们俩互相看看对方，说不出来 “行，说不出来是吧，走，跟我出来找你大哥说去。”我揪着其中一个人的脖领子，就往外拉扯。 “张伟，去找维修班，拿把锤子出来。”我一边让张伟拿上工具，一边捏了捏兜里宝马车钥匙，行了，宝马车老老实实呆在停车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保安组跟上，保护周总。”张伟自己一边跑去拿锤子，一边安排保安跟上。 张伟这回很给力，知道保护我了。我心里一暖，人心都是肉长的，好兄弟就是要并肩战斗，这家伙知道报恩，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后可以把他培养成心腹。 四个保镖跟着我，推着两个醉鬼，出了门。 门外，垃圾车司机们正使劲按喇叭，故意扰乱秩序，一辆辆翻斗车厢，已经向下倾斜，就等着往地上倒了。 “妈的，谁敢倒垃圾”我大吼一声 他们听了一愣，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让我兄弟过来。”不远处站着那个人说道，看来他就是他们的大哥了。个头真矮，也就1米65左右，瘦长脸，小眼睛，看不出大哥气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哥，大哥，”这两个醉鬼像见到亲人一样，快步跑去。 张伟这时已经拿着锤子，来到宝马车跟前，朝着车前脸玻璃，高高举锤，就要往下砸。 这小子，真机灵，让他拿锤子，就知道我要砸宝马车，不愧马婷用了他好几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大门口传来喊声 “都放下，都是一个片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胡闹什么呀。”片儿警林浩打破了双方的僵持，骑着摩托车进来了。 他鼻子可真够灵的，早不来晚不来，恰恰在我们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就来了。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还打算好好敲敲垃圾大哥的竹杠呢，这下泡汤了。 “你们垃圾车，把车厢收回去，在人家门前停车场倒垃圾，可是要罚款的，懂不懂法律。”他先朝着垃圾车司机们大喊。 垃圾车司机看到自己两个兄弟也回来了，警察在现场，不敢不听，纷纷开动车厢，把本已经就要倾倒的垃圾收了回去。 “你们这边，大堂经理出来砸车，损坏别人财务，一样是犯罪。收起来，回去。”他对着张伟喊到。 张伟只好收起锤子，锁上宝马车。 “警官大哥，你不知道，他们昨天砸了我们大门玻璃，今天还来垃圾堵门，我们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这生意以后还怎么做。”张伟嘟嘟囔囔的申辩到。 完了，大势已去，一场争斗就这么容易被他化解了，可我怎么能白白吞下屈辱? 我快步走到林浩身边，低声跟他说到： “林警官，你可得给兄弟做主，兄弟被他们欺负了。损坏我的门，伤了我员工，这怎么着也得赔偿吧。” “周总，你别急。都是邻居，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我来给你们协调。” 我俩正说话间，小个子垃圾大哥也来到跟前，掏出两根中华，给我们递上。 “你快让这几辆垃圾车开走，不能耽误人家洗浴中心做生意，具体事情，咱们进去谈谈。”林浩说得斩钉截铁，不让对方有一点犹豫。 小个子垃圾大哥，想都没想，马上朝司机们做了手势，司机们发动车辆，鱼贯而出。 第十五章 意外得到免单 停车场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一些垃圾袋和卫生纸 “全体服务员，打扫停车场。十分钟内打扫干净。”张伟立刻开始张罗善后工作，可不，距离九点钟营业就剩十分钟了。 服务员们早就准备好，拿着扫把，拎着水桶，纷纷冲了出来，立刻开始了清扫工作。 我接过垃圾老大的烟，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俩走进大厅。 深吸一口烟，烟草味道迅速钻进肺里，脑子立刻清醒了，飞速思考着，林浩会怎样处理这场纠纷？ 我决定把他俩带上二楼，到我的房间里谈，毕竟主场作战，对我是有利的，同时也脱离了楼下嘈杂的气氛，免得我们的谈话被别人打扰。 路过二楼客房服务部时，看见姚娜端庄的站着，热情的迎了上来， “周总，有什么吩咐？” “上点干果、点心，我们谈话不要让人打扰。” “好的，您稍等。” 毕竟来得都是客，待客礼节绝不能少。 我把他们让到2米宽的鸡翅木茶台边坐下，拿出了马婷放在这里的茶叶，她好像说过，这是今年新茶，杭州明前龙井，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拿出来尝尝。 接了一壶水，打开茶台电源，准备烧水煮茶。 “周总，这位是咱们区人大委员，绿创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丁总。”刚一落座，林浩就急急忙忙介绍到 原来他们认识，看来也是附近这一片儿的，应该距离不远。这年头，收垃圾的成立环保公司也算是专业对口，术业有专攻吧。人家还是个区人大委员，应该是给地区做出过贡献，有着较高声望的人物。 我不禁对这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丁总，重视了起来。 丁总随着介绍，站起了身，从兜里拿出名片，走到我面前，稍微含胸，弯着腰，双手递给了我，满脸诚意的笑着 “周总，这件事是我们不对，都是小弟们不懂事，冒犯了您的生意，得罪了，得罪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点着头，拍了拍我的胳膊，似乎想跟我拉近关系。 看到他主动认错，我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那一块玻璃又不值钱，受伤的是我们洗浴中心的面子，既然主动认错了，只要面子给足，我当然可以放过他们，既往不咎。 我赶忙起身接过他的名片，绿色的底板上边，有几个黄澄澄，烫金的大字：绿创环保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 丁勇 “哦，丁总客气了，要这么说，我也有不对，跟你俩兄弟动手了，也请你别介意啊。” 场面上的客气话，我还是要说的，伸手不打笑面人嘛，既然双方态度有了缓和，看看他下来准备怎样赔偿。 说话间，水开了，我用镊子夹起茶杯，把茶壶和三个杯子挨个烫了一遍，茶叶放进茶壶，开始了第一遍的洗茶。 我有意拖慢了节奏，是想让大家有个思考的余地，不至于激化对峙情绪。 “就是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在一个区里，谁还没有个互相用得着的地方，周总，你刚来，多交个朋友多条路，你说是不是？” 林浩把问题抛给了我，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威胁加利诱，他妈的，我能说不吗？这是让我表态啊！ 这个小警察真不简单！ 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双方，没到五分钟就被他化解了。调解矛盾也没有多费口舌，只是做了个双方介绍，任由双方自己发展，就把问题解决了。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正义的力量，让你不由得信任他，似乎又那么自然而然，轻描淡写的，就把道理说清楚了，真是个能担大事的人才！ 我把第一遍洗茶的水倒掉，沏上第二壶新水，泡起茶来。 缓慢的动作，适当的沉默，似乎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龙井茶的茶香已经钻了出来，弥漫在空中。 他俩急切的眼神盯着我，根本无意欣赏茶道，一定是想知道我的决定，就像等着被宣判。 “既然林警官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要求赔偿了，就当交个朋友，这辆宝马你们拿回去吧。” 狠了狠心，决定卖林浩个面子，毕竟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多着呢。 我把宝马车钥匙掏出来，扔给了丁总。 “哎呀，老兄，真够朋友，以后有用得老弟的地方尽管说。” 丁总“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宝马车钥匙，可能是太激动了，腿撞到了茶台边。 “来，坐下，喝茶，这可是今年新茶，明前的龙井啊。” 我把泡好的茶，倒到茶杯里，端了一杯给他。 给林浩也端了一杯，林浩用手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三下，表示对我的感谢。 “这样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经营的还有咱们市的污水处理项目、空气净化项目，你们洗浴中心以后的垃圾清理费、污水排放费，锅炉的燃气净化费，都免了，费用我们给你出。”丁总高兴得接连表态，一仰脖，把一杯茶都喝了。 估计是我这决定，大大超过了他的期望。 我把茶水填满，给他倒了第二杯，看来这茶也挺对他的胃口。 暗自盘算了一下，这三项费用是成本组成的主要项目，每月至少要花二万块在上边，要是能把这块儿省了，利润又能提高不少。 这个好消息要是告诉了马婷，她一定会笑开了花，小师妹，我这个总经理可不是白当的吧。 “感谢感谢！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 我和丁总双手握在了一起，使劲摇晃着。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和解，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了。”林浩一直在旁边吃着瓜子，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 他喝了口茶，拍了拍手，拿起帽子，站起来就要走 “别走啊，今天中午我请客，大家在我这里吃顿便饭。”想到林浩中午没有地方吃饭，我赶忙留住他 “不用了，咱们来日方长，今天这事我心里有数，有空再聚。你和丁总继续聊。”林浩还是那么果断利索的作风，话不多，句句都说在点儿上。 “丁总，你这回是碰到周总，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你好好管理员工，不能再喝酒闹事，再闹事就上派出所。” 临走了，他还不忘敲打敲打丁总，说完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是，那是，今天多亏了林警官，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员工。”丁总答应着。 机灵的姚娜马上跟了上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导他下楼，一直送出大门。 第十六章 老板娘是个遗腹子 我和丁总重新落座，在鸡翅木茶台前，气氛轻松了不少，好像已经是老朋友了。 “周总，你这是好茶呀！我刚才一喝，就知道周总是个有品味的人，而且待人实诚。”他说着恭维话，顺便把第二杯茶喝光了。 “哪里，哪里，过奖了。”说着我给他续上了第三杯。 “周总，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的班？你们老板可是在咱们市里鼎鼎大名的人物。” “时间不长，才来一星期。” “哦，你们老板大老婆陶陶和她弟弟在北郊又拿了块地，正准备盖别墅呢。我们这两天在准备投标给排水项目。” “哦，那边的项目跟我们这边分开经营，我不太清楚。” “要说这陶陶，真是个能人，活动能量很大，光是北郊那块地，多大一块肥肉啊，好几家盯着的，被她抢到手了。” 看来老板大老婆那边很有实力，生意做得兴隆，而马婷这边，只有个洗浴中心在盈利，剩下几个都半死不活的，我不禁替马婷着急起来。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从茶道到最近市里的项目，砍得个云山雾罩。 “明天上唐韵茶坊，他们那里的古树普洱不错，我请客。”丁总好像找到了知音，非要约好下次一起品茶才罢休。 “行啊，兄弟奉陪。” 丁总起身告辞。 送走了他，我认真研究起改造计划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经营这块特长，应该就是我在马婷心中的价值了吧。 现在我对这几个实业的改革，已经有了清晰的想法。首先要抓的是，洗浴中心的成本控制和客户推广。成本控制的重点在采购，我准备下午见一下采购经理，看看他有什么降低成本的好办法。客户推广以老客户为主，以老带新，趁着旺季到来，开展促销活动。尤其要拓展多种渠道的大客户。这需要招一批肯吃苦，素质高的渠道专员。 第二步把宾馆并进洗浴城，两个一起结合经营。顾客群体壮大后，改造宾馆，引进文化概念，加入文化元素。增加阅览室，电影包房，健身房，瑜伽房等设施，配套中医推拿、针灸、刮痧、按摩服务，做到洗浴、娱乐、文化一体化发展。 第三步把三楼那些业务迁入度假村，那里远离市区，又有青山绿水，比较适合放松休闲，这天然的地理优势，可要利用好。 第四步，整顿服装厂。现在的服装厂，设计样式老套，制版落后，需要招聘新生力量，做到紧跟时尚潮流。 第五步，电子游戏厅，重新装修开业，办理会员卡，吸引年轻一代的加入。 写着写着，肚子饿得咕咕叫，一看表，已经中午12点了。下楼吃饭。 这才想起，一上午都没看见马婷，她平时还是很敬业，大部分时间都在洗浴中心，今天去服装厂了吗？改造计划我还想跟她商量，征求她的意见。 刚到一楼，正碰到她和老三进门，今天她的样子有点不同。戴着个墨镜，穿了一件藏蓝色风衣，没有了平日里的大红色嘴唇，一张惨白的脸，低着头。看来她今天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和老板吵架了吧。 “马总，走，一起去吃饭吧？我的改造计划书想跟你汇报。” “你自己去吃吧，我想休息一下，随便给我带份饭，我先去你办公室了。”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快步走入电梯，这女人，又发哪门子神经，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能了解。 “老三，你们这是去哪儿了？马总好像不太高兴啊。” “嗨，大嫂今早去医院了，她妈妈住在医院，已经植物人好多年了，今早医生打电话，好像情况不太好，不知道老太太还能挺多久。” 啊？马婷有个植物人妈妈，怪不得刚才情绪不对。 “走吧，咱们一起吃饭去”我想跟老三再多打听一些马婷的故事，就拉着老三一起走进食堂。 “周总，今天我做的狮子头不错，还有酱焖小黄鱼，都来点儿吧？”一身肥肉的李大厨，晃着勺子，让我想起“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话。 李大厨的手艺还行，杭帮菜里的东坡肉和老鸭煲，确实做得挺地道，唯一的缺点就是每个菜都放很多油，吃完了菜，汤里还飘着明晃晃的油花儿，才吃了这几天，就让人腻了。 难道油不要钱吗？妈的，这节约成本，食堂也得好好查查。 “给我来条鱼吧，再给我打包一份饭带走，菜你看着办。”我跟李大厨说到 “给我两个狮子头，再来份香菇菜心。”老三也点了饭 我们来到一个角落，吃了起来。 “老三，马总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开始打听马婷 “没有了，大嫂她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全是靠她妈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我跟着老板几十年，从认识大嫂那天起，她就这么一个妈，也没有兄弟姐妹。” 老三紧着往嘴里扒饭，狼吞虎咽的吃着，看来是饿了，也顾不上说话。 遗腹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她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啊，怪不得那么独立，倔强。 “你跟着老板时间长，以后可多替我说说好话啊。” 我一边恭维着老三，一边想起马婷之前跟我说的，她“不过是取了个巧”是指什么呢？有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能让她从一个单亲家庭的穷丫头，变成现在拥有千万身家。 “嗯，嗯，放心吧。”老三吃着说着。 心里想着马婷还在办公室等我，草草扒拉两口，赶紧回办公室。 “马总对那份改造计划很重视，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 离开老三，我直奔二楼办公室，现在的马婷在我眼里，已经亲近了许多，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老板娘，而是一个身世可怜，令人同情的女人。 知道她在办公室里，我敲了敲门，里边传来她极具诱惑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了门，看到外间没人，她是在里间休息室。 我把饭放到外边桌上，打开饭盒，取出筷子，摆好。 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些事的时候，我非常自然，好像自己就应该照顾她，就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马总，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哦，先不急，你进来吧。” 嗯？又是让我进去，该不会是，又像第一天见面那样，考验我的定力吧。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啊。看着她那么妖娆的样子，摆在眼前，却碰不得，摸不得，是个男人都觉得煎熬。 第十七章 为救妈妈，她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推开半掩着的屋门，大双人床上并没有人，她站在窗户跟前，沉思着，这会儿扭过头来望着我。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着像似哭过的样子，怪不得早上带着墨镜。 “马总，你这是？”虽然我从老三那里知道了，她哭红了眼睛的原因，但还得装作不知道，看她自己愿不愿意说了。 如果她愿意说，我就听着，如果不愿意说，我就装作永远不知道。知道太多老板的隐私，将来也许会多一份危险。 “师兄，我心里好难受，在这个世界上，我太孤独了，没有人能够了解我心里的苦。” 说完，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噗噗的往下掉，拿手一边抹着，一边发出嘤嘤的声音。 我赶紧走到窗边，站在她身边，伸出双手，那一刹那，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靠着我的肩膀哭个痛快。可是另一个声音提醒我，她是老板娘，我是个欠债卖身的打工仔，我们之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伸出的双手马上缩回了，转而拉起了她的胳膊，跟她一起肩并肩坐到了床上。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跟我说说，也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她们一哭，就勾起了我的同情心。我拿起床头的纸巾盒，抽出两张给她。 她把纸巾蒙在脸上，双手捂着，又继续哭了一会儿，慢慢声音变小了，双肩也不再抽动了，渐渐平静了下来。 “师兄，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苦命的人，接下来的几年，咱们要一起并肩奋斗，我的生意以后都要靠你了。跟你聊聊我的故事吧。” 她在我眼里，充满了神秘，她的经历一定不简单，也许今天她是被妈妈的病刺激了，有了敞开心扉的冲动，我听听就好，可不敢当真。 “马总，不敢当，是你让我从欠债的泥潭中解脱出来，有了现在人模人样的生活，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会尽自己全力做好生意。” 这番话确实是我发自心底的肺腑之言，没有一点违心的感觉。马婷此刻就是个无助的女人，平时是用厚厚的外壳伪装自己，可是独立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了父亲。听妈妈说，父亲是在一次施工吊装操作中，被钢管砸死的。小时候，家里穷，妈妈打了两份工，白天在幼儿园做生活阿姨，晚上去给夜市餐厅洗碗。”她平静的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也许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你妈真是不容易。”我插话到，想想我小时候，被爸妈宠着，吃香的喝辣的，对他们吆五喝六，跟马婷是多大的反差啊。 “妈妈打工很辛苦，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疼，她去挣钱的时候，把我锁在屋里，我就自己睡觉，自己玩儿。慢慢还学会了做饭，我六岁就能给自己做饭了，尽量不让妈妈操心。”她继续说着。 我抬手给她捋了捋头发，把她漂亮的卷发别到耳朵后边，好像面前的她，就是那个六岁锁在家里的小女孩。 “我读书非常用功，因为除了这个方式，我不知道还有哪种方法能回报妈妈。终于如愿的考上了大学，对了，就是在大学里，听了你的股神演讲，认识的你。”她抬起眼睛嘻戏的看着我。 我也跟着她的回忆，回到了大学校园，那是一所985高校，只有佼佼者才能考得上，校园的林间小路记载了我最纯真的初恋，校园的图书馆，印着我孜孜不倦，苦学的身影。想必她也同我一样，留下了许多美妙的记忆。 “那时妈妈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她干不动了，我开始勤工俭学。打的第一份工，是在林伟的矿业公司，做勘探报告资料员。我负责把工程师们的勘测数据，绘制成图纸。” 小小年纪就出来工作了，一定体会了不少工作的艰辛，我那个时候，应该还在拼双学位呢。 “那时候，林伟的公司还不大，也就10几个人，他的矿在县里一个山上，偶尔我会跟着他一起进山，现场实测数据。他对我很照顾，关心我的身体，跟我聊学习，陪我看星星，我在他那里好像感受到了父亲的爱。有一天，他向我表白，说非常喜欢我，可是他有妻室，有孩子，我当然拒绝了他。” 妈的，有钱就是好，能把年轻漂亮的女生带在身边。我有些妒忌林伟。 “事情的转变是因为妈妈，妈妈那段时间浑身浮肿，一检查竟然是长期疲劳引起的尿毒症，肾功能已经接近衰竭，想救妈妈，就只有换肾了。可是换肾至少二十万，我上哪里弄那么大一笔钱。这时林伟提出，只要我肯跟着他，妈妈的换肾以及今后治疗费都由他来出。我答应了他。还好，林伟对我也不错，妈妈在换了肾之后并没有排异，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原来马婷是用二十万，换来了母亲的生命。多么善良孝顺的姑娘，她牺牲了爱情，牺牲了名誉，牺牲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是啊，马婷，你做得对，那是为你操劳二十年的母亲的命啊。你别无选择！ 只是这样，对你自己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你如何面对以后几十年的漫漫人生路呢？ 我终于知道了马婷所说的“取了个巧”的含义了，我们的命运很像，都是被卖给了别人，要去还债。 “妈妈身体稍微好了点，问我换肾的二十万从哪里来的，我只好如实相告，她不想再拖累我，几次想自杀，我好不容易把她劝服。”马婷说到这儿，身体向后，斜躺在大床上，可能是累了，用一只胳膊拄着头。 她的曲线一下子呈现在我面前，我们离得很近，她身体凸起的、凹陷的部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幽幽飘洒。 我下身一下子燥热了，妈的，不能对她有非份之想。我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站起身，准备给她倒杯水。 来到外屋，我拿起杯子，拿起一撮上次的明前龙井，随着热水的注入，龙井绿茶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瞬间，我的脑子清醒了。 “来，喝杯茶吧。” “好，我的故事让你烦了吧。”她把茶杯拿在手里，眼睛盯着茶杯里画着的小鱼，试探着问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现在的心情，嗯，你的过去让我太惊讶了，也特别让我心疼。”我吞吞吐吐说出了最后一句，生怕她觉得我唐突。 不管她过去是怎样的，现在她是我的老板娘，我的衣食父母，轮得到我心疼吗？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陷入了沉思，手里一直把玩着那只茶杯，盯着杯底画的小鱼。也许她就像那条小鱼，虽然鲜活，虽然优美，但是永远被禁锢在杯子里，走不出来。 第十八章 先拿采购部开刀 我们各自想着心事，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很奇怪，有时候遇到对的人，虽然沉默，但是却觉得心意相通。遇到不对的人，虽然两人表面上热烈的讨论，内心却仍觉得孤独。 为了避免自己再心猿意马，我没有看她，只是坐在她身旁，眼睛盯着窗外。 思绪沉浸在她的故事里，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一会儿是一个小女孩拎着大水桶，自己洗衣服做饭，一会儿是她的妈妈，在夜市给客人端茶倒水，一会儿是，她和林伟在山顶看星星，一会儿是她妈妈躺在医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从床上起身，放下杯子。 “可能今天妈妈病情突然恶化，让我心情糟糕透了，把你当成了宣泄桶，跟你倒了这么多苦水，现在好多了。我饿了，把饭拿来吧。” 我再次抬眼看着她，带着深深的同情，还有敬佩。 她在我眼中，不再是个远隔万里的老板娘，而是个坚强、独立、善良的好女人。 为这样的女人工作，我心甘情愿，也必当竭尽全力。 趁着她吃饭的功夫，我把整顿计划书拿出来，思考着，一会儿从哪个环节先跟她谈呢？ 三楼的那些服务是她最不愿意动的，说是有协议，恐怕可观的盈利，才是她不愿意下手的主要目的。 可是三楼的服务，危险到极点，分分钟就能把我这个空架子总经理送进监狱，去顶雷。我必须在短时间内，让洗浴中心的正规业务提上来，只有正规业务有了好的盈利，才能把三楼搬去度假村。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整顿计划。”她吃完饭，坐到我对面的时候，已经重新补了装，鲜红的嘴唇又回来了，就像套上了厚厚的壳。 “马总，我打算，先从咱们洗浴中心的正规业务做起，要提升盈利。” “好啊，师兄，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她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 “要提升利润，要从两方面抓起，一个是成本控制，一个是客户开发。”我把想好的思路清晰表达出来，这可是我的强项，在大学的商管专业毕业答辩论文里，就是分析了一个企业如何提升盈利，获得了高分的。 “成本控制，我看了咱们财务报表，咱们之前的费用支出一大项是物料消耗，基本上占了全部成本的50%份额，这块必须控制好。”我侃侃而谈 “那你准备怎么做？”她急切的想知道我的具体办法。 “我会先从采购抓起，了解我们的供应商，与市场其他商户进行比较，在质量不变的前提下，找出最低价供货商。” “哦，采购部是黄经理在负责，这块你找他，我会让他全权配合你的工作。”说完，她又犹豫着，考虑了一下。 低声说道：“我跟你透露一下啊，黄经理是林伟的发小儿，我接手洗浴中心的时候，他就是采购经理了。就采购这块，我也一直被他制肘，等于是架空着。供应商全在他手里控制，我每月看到的只是数字，其他根本弄不清楚。” 噢，原来如此，女人做老大，就是有这问题，控制力比较弱。像这种，老板的旧臣，弄不好在老板面前给奏一本，也确实够受的。 “把采购部弄清楚，降低成本一直是我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师兄，你就放手干，有什么责任我顶着。”马婷好像为了打消我的顾虑，拍了拍胸脯，保证着。 得到她如此的信任，我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有了你做后盾，我就是跟黄经理拼个头破血流也值得了。再说了，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来就已经穷光蛋一个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好，那我一定全力以赴，得罪了老板，可还靠马总你美言啦。” 这时候必须表决心，我们相视一笑，好像心离得更近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困难，会让彼此迅速靠近。 “下来，我们每月支出的还有人工成本，比较高，我准备先让各部门人员，把自己的工作职责明确一下，看看有没有岗位设置重复，人工利用不充分的现象。尽量扁平化管理，如果业务角色靠近，就合并部门，减少不必要的重复浪费。” “好！好！我支持。”马婷连喊了两个好，痛快的表态。 “咱们洗浴中心，看着人多，真正能干事的，没几个。就说上次让你去把张伟找回来，真不是我考验你，是派不出机智、胆大、心细的人来。比如老三有忠心，没脑子。运营刘经理，胆子小，一听说张伟老家是土匪窝子，吓得那几天都没敢上班。” 听着马婷的抱怨，我理解了她的难处，带着这些没能力的人，确实干不出好事来。 我心里已经放下了之前对她的不满，看来，她身边真的缺少得力干将。抓住我，这个算是认识的师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放心吧！小师妹，我这个师兄绝不是白板一块，我会用我的能力，让你飞得更高。 “下来我准备再招几个精英人才，高校商管专业的毕业生，同行业的精英，能挖来就挖来，壮大我们实力。用他们替换一批，不愿意跟着我们走的老人。” 担心她过于重感情，如果辞了某些老人，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果然，她犹豫了一会儿，两只手互相搓了搓。 “招收新人，能人，我支持。如果哪个老人有问题了，你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这些跟着我好多年的，都像亲人一样了，我不忍心让他们丢饭碗。” 果然被我猜中了，妇人之见，心软是干不成大事的。娘的，要都这么讲感情，都当妈一样养着好了，还怎么赚钱。咱们是企业，不是家庭，不是慈善机构。 我脸黑了下来。没有人权，我说话还不跟放屁一样，谁搭理我呀。我这个总经理没法干。 “我招些能人进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洗浴中心好。都是老人，养刁了，以后你要想盈利会越来越难。就说这工资吧，随便干个管理岗位的老员工，一个月就得5、6千块。同样的价钱，研究生我都招来了。”我不依不饶，说得也都是实情。 马婷站起身，在桌前来回踱步，走了一趟又一趟。 第十九章 士为知己者死 此刻，她内心的斗争一定很激烈，一边是人情，一边是利益。 她是学过企业管理专业的，在商海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商人应该冷静客观，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她是懂的。 来回走了十几趟后，她停了下来，我知道她最终会同意。 “好吧，师兄，你说得对，我不能再故念旧情了。这些老人你公正的评估，胜任岗位的就留下，不胜任的离开。所有人事任免权，全都由你负责。我不再过问。” 看得出，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我一阵感动。 “放心吧，这么大的责任给了我，我一定慎重对待，会仔细甄别。如果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先跟你汇报。”我也站了起来，目光跟她平视。 “不用了，师兄，对你我还不信任吗？从把你找来的那天起，我就把自己的身家全部托付给你了。” 她说着，走到我身边，把我的双手，拉过来，在她后背环绕，她整个人就在我怀抱里了。 奶奶的！这怎么敢哪！这要是老板知道了，还不把我剁成肉酱。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越雷池一步。 我慌忙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她立刻用手从后边按住了我，眼睛定定的瞅着我，那份坚决，那份不容反抗，让我忽的一下，冒出一身冷汗。 娘的，还从来没被女人这么强迫过，都是我强抱她们。 她胆子也真够大的，就这么赤裸裸的诱惑啊，小祖宗，你饶了我吧！ 我们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样僵持着，那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 彼此的力道都很大，我要抽出手，她硬是按住，谁都不愿意退让。 “当，当，当”这时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这人来得正是时候，终于让我脱离了窘境。 马婷快速收手，后退一步，立刻调整了与我的距离。 我也尴尬的抽回手，向门口走去。 “周总，这是你让我给你买的刮胡刀和本子，你看合适吗。” 姚娜，你简直是个天使！美好的声音出现的太是时候了。我在心里喊。 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刀片不利，差点刮出道口子。中午吃饭前，我是让姚娜去给我买个新的。 “进来，进来，我去卫生间刮刮试试，看这个好不好用。”我急于摆脱刚才与马婷独处的尴尬，热情的邀请姚娜进门，自己一头扎进卫生间。 “呀，马总，你在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啦。对不起，对不起。” 姚娜进了门，才看到马婷站在桌旁，马婷这时已经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计划书，装模作样的在看着。 姚娜一连串的道歉。 “没关系，我们也快谈完了。姚娜，坐吧。” 马婷已经恢复了常态，保持着居高临下，职业性的声调。 “马总，我去给你泡茶。” 机灵的姚娜，不愧是个好服务员，一眼发现，桌子上没有杯子，想为马婷泡杯茶。 “今天早上周总的朋友，那个丁总，走的时候，还跟我说，我们的茶叶好喝呢。” 姚娜性格活泼，爱说爱笑，去拿茶叶的时候顺口说着。 “什么？哪个丁总？”她的话引起了马婷的兴趣 “就是那个好像是早上来闹事的，环保公司的丁总。” “有人闹事？周总，没跟我说啊。” “是啊，您早上没来，拉垃圾的弄了五辆垃圾车，堵住咱们门口，闹得咱们差一点开不了门。” “什么情况？后来呢？”马婷很关心结果，她中午来的时候，服务员早已经把停车场打扫干净了，她当然没看出一点不同。 “后来周总他们协商解决了吧，反正那个环保公司丁总走的时候，笑呵呵的。” 说着，姚娜已经把茶泡好，双手递到马婷跟前。 圆满解决昨晚醉酒闹事事件，我还没来得及跟马婷汇报。本来打算刚才跟她说的，被她的坏情绪感染，没顾上。 “马总，今天跟绿创环保公司的丁总交了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咱的垃圾清运费、污水处理费、锅炉燃煤费都不用交了，人家给免单。” 我一急，脸上挂着刮胡泡沫就出来了，剃了一半的脸上，白花花一大片泡沫。 姚娜一提醒，我才想起早上跟丁总的协议，赶紧出来把好消息告诉马婷。 “是吗？那可太好了啊，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坏事变好事啦。” 马婷喜出望外，这下成本又能减少一大块，谁会不高兴呢！ 哼哼，小师妹，我这个师兄不白找吧。 “呀！你的脸。哈哈哈” 两个女人一起笑了起来，姚娜一只手指着我，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马婷笑得双手按住椅背，趴在上边，笑低了头。 这俩女人，笑得那么放肆，她们的欢乐感染了我。 “妈的！你个小丫头片子，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我从脸上抠出一点泡沫，朝着姚娜就要抹，姚娜吓得跳起来，躲到了马婷后边。 “马总啊，救命，救命。” 我故意借着身高优势，从高处往下抓她，逗逗美女，看着她们花容失色，连连惊叫，还挺有意思的。从小我就爱捉弄人玩儿，还想跟我闹。呵呵，有她好果子吃了。 “周总，快饶了她吧。先去把你脸洗洗。”马婷一边拦着我的胳膊，一边笑着说。 好吧，看着她们笑着、吓着、闹着，真是满足了我恶作剧的搞坏心理。 估计马婷这会儿也把妈妈生病的事情，暂时忘了。 既然马婷发话了，我就暂且饶过姚娜，转身进了卫生间。 “好了，快到晚上了，我得回家了。”马婷带着一脸笑意，轻快的说 听她一说，我赶快洗好脸，从卫生间出来，准备送客。 “周总，整顿计划就按你写得来，全权授予你自主权。” “最近我可能要在医院时间多一点，不会经常过来。你尽管甩开膀子干，马上开展你的整顿计划，不要有顾虑。” 这么好的领导，对我百分之百放权，我不禁有点要对她感激涕零了。 “请马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大声的说出这几个字，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经过今天下午的促膝长谈，我们的关系更近一层了。她在我眼里，不再神秘，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我们从骨子里是一种人：倔强，不服输，独立，勇敢。 第二十章 找到小秘书 “周总，实验咋样？刮胡刀好用吧？”刚送走马婷，姚娜这个小妮子就急忙问我。 “嗯，还不错，刀片比较锋利，角度设计比较贴合人脸线条，手把握着也还舒适。” 我对她买的刮胡刀确实满意，就点着头，肯定她。 “哼，知道吗？我可是从小跟着我妈，在菜市场长大的。我妈和几个阿姨一起合资办了幼儿园，我妈负责采购做饭，我每次都陪妈妈一起去。”这丫头还挺自豪的，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对这姑娘，倒是有了兴趣，想继续逗逗她。 “那你说说，你都怎么买菜的？”我坐在椅子上，把脚放到桌子上，在姚娜面前我挺放松，找个自己舒服的姿势。 “早上5点半，我就骑着三轮到达，城东那个农产品批发市场，那个时间有最新鲜，最便宜的菜。”姚娜看我那么舒服，自己也就放松下来，拉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 “然后去几家我们固定合作的摊位，看看哪家今天采购的菜多，量大，基本上量大的他今天就会给个低价。”姚娜很有兴趣的继续说。 她还以为我要去跟她学着买菜吗？ “当然光低价不行，有的菜要用手捏一捏，掐一掐，比如芹菜，就要拿手指甲掐一下，如果很容易就掐断，那就炒出来比较好熟也好吃。” 她一边说，一边还模仿着，那一掐的动作。 “再比如，红薯，你要把它的头扒开，看它的瓤，就知道是甜的还是面的，适合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她说得正高兴，手比划着，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给马婷倒的那杯水给碰洒了。 “呀，都怪我，赶快擦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刚才忘乎所以了。 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一不小心就会说得很多，有很多话。 她赶快拿起盒子里的纸巾，抽出几张垫上，脸上一副抱歉的样子，脸有些红。 她可真可爱！我费了一下午脑子跟马婷周旋，这会儿跟她在一起，我都被她无忧无虑的性格感染了。 “再比如这纸吧，吸水性好不好，纸质厚薄，抽取带出的手感，断点是否容易撕开，分别适合用在哪些地方，这都有讲究的。” 她一边擦，还一边不停的说。 “你喜欢逛街吗？”我猜她这么会买东西的人，一定很爱逛街。 “当然了，你怎么知道？我最爱逛街了，休息的时候，我能在外边逛一天，最后一分钱都不花，还很高兴赚点赠品回家。” 说着，她吐了一下舌头，捂住了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事。 她热爱购物，对生活用品的使用，有比较深入的了解，是个干采购的好苗子。 我忽然灵光一闪，对呀！我来到这里还没有自己人，光杆司令一个，就是张伟也刚刚有了点兄弟的苗头，现在何不培养自己人，以后用着也放心。 但是我刚来一星期，对姚娜的为人并不了解，还需慢慢接触，要多方调查一下。 “姚娜，你喜欢做楼层服务员吗？”我突然发问，想探探她的底。 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的看着我，脑子一定在飞速旋转，该怎样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来这里时间也不长，就半年，之前做过饭店领班。咱这儿的客房部吴经理招聘的我，说我年纪小，先从服务员做起。” “我觉得吧，这楼层服务员的活儿并不重，打扫工作每天早上，基本就能做完。下午大部分时间还是没什么事的。” 她说的是实话，我也感觉这里服务员挺多，人比较闲。 “就是有时候倒班，要上夜班，比较不舒服，其他还好啦。” “那你想做不用倒班的工作吗？” 我决定抛给她个橄榄枝，如果她接招，说明这人可以为我所用。如果不接招，看来我们没有缘份，就当个普通同事吧。 “当然想啦。”没想到她倒痛快，回答的嘎嘣脆。 她两眼放光，搓着两手，不知所措的站着，盼望我说出下文。 “上过什么学校？”我想给她安排适合的岗位，既然马婷已经全权授予我人事调度权，我可以放心安排。 “上的大专，酒店管理专业。” “这样吧，你从明天起开始跟着我，先做我的秘书吧。” “ 啊！太好啦。谢谢周总，感谢给我上进的机会。我一定努力，让您满意！” 姚娜挺了挺胸脯，坚挺的乳房非常丰满，我不禁仔细看了看她。 她还真是个漂亮姑娘，酒店的服务工装，穿在她身上，竟然能穿出空姐的感觉。 身体呈典型的s型，个头不高，细细的眉眼，翘翘的小鼻子，稍显小的嘴巴，整个搭配起来，自然有种清水佳人的感觉，不错！她这模样拿得出手，带得出去。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会说，已经比同龄人要成熟多了。 几句感谢话，让我听着非常受用，她懂得感恩。下来就看她怎样报答我了。 “好，客气话不用说了。最近我要开展整顿工作。可能工作会比较多，比较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要给她敲敲警钟，工作的难度说得大点，希望她有吃苦的准备，不要做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保证不娇气，保证可以加班，保证领导让干啥就干啥。”她睁大眼睛，举起手，像似起誓那样，连说了三个保证。 “傻丫头！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小户人家出身的女人，稍微得到点阳光，她就灿烂。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稍微用力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很随便，就像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大没小的闹着。 她马上羞红了脸，又不好反抗 “周总，你，你好坏啊，总是逗人家。” 我们笑做一团，气氛非常愉快。 眼见着天黑了。 想想明天就要开始的整顿计划。我决定今晚加个班，把每一步安排都计划好。 毕竟采购部老黄，是个老江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连马婷都拿他没办法，我要计划周密，才能把他扳倒。 “天黑了，你今天就回去吧。明天我跟人事部正式办个调动手续，你就来上班。” “好，那我就不留了，非常感谢周总，我一定好好干。”她再次表态 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第二十一章 迈出整顿第一步 第二天一早，用着姚娜给买的新刮胡刀，在镜子前好好梳了梳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在小煤矿时候，精神多了。 今天就要拉开跟采购部较量的帷幕，我决定先布好第一局棋。 给人事行政部经理段经理打电话，先要把姚娜这个小秘书，要过来。 她将是挖采购部蛀虫的排头兵，这是我彻底解决采购部问题的重要一项。 “段经理，我周陵，请你来我这儿一下。”我拿起电话，找了行政人事部经理。 “好的，周总啊，你稍等我马上来。”行政部段经理愉快的答应着。 没有一会儿传来她的敲门声， “请进。” 她推开门，走了进来。 段经理年纪有30岁左右，个子不高，人比较廋，戴着个大大的眼镜，长得不苟言笑，挺有知识的样子，像似个舞文弄墨的女秀才。 “来，坐吧。” “好的，周总，您有什么事情。” “咱们洗浴中心的人事调动方面有什么制度吗？” “哦，有的，需要调入部门来我这里申请，还需要调出部门同意放人。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后， 马总签字同意，办理工作交接。”她倒背如流，看来对人事工作很有经验。 “哦，那我要调个人来做我的秘书，而且今天就要上岗，你看手续上怎么办？”我试探着问她 “哎呦，那可没有这么快的，程序走走都要两天的呀。有时候双方部门领导不在，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段经理是上海人口音，说话比较快，几乎不加思索的就告诉我答案。 我听了皱紧眉头，洗浴中心一个大楼里，部门之间调动，就要至少两天，这手续和程序太繁琐，完全没有必要。 “周总，我先打听一下，您要的这个人马总同意吗？” “还没来得及跟她汇报。” “那可不行的啦!我们这里所有人事工作都是马总说的算的。要不，您先问问她？” 娘的！当我是外来和尚，想拿制度压我啊。 原则性还挺强，我有必要让她知道，马婷已经全权授予我人权了，不然以后办起事情来，会很艰难。 “马总已经全权授予我人事任免权。以后咱们洗浴中心的招聘、离职、调动、考评、培训等等人员管理工作，全部由我负责。” “具体的任命书，工作职责的划分，马总随后会公布。” “啊？”段经理张大了嘴巴，很吃惊的样子。 就我好像我抛出的是一颗炸弹。 “这个，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咱们有必要修订一些人事制度了。” 我当然是先礼后兵，说话还是很客气，以跟她商量的口气说着。 “那这样好嘞，您要调个人，咱们特事特办。”她已经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想好了解决办法。 “怎么个特办法？”我很好奇 “咱们把您要的人，是哪个部门的？把她部门领导叫来，我们三个一起开个会，之后就交接工作。这样的话，下午您的人就能到岗了。转移手续明天补办一下。”说完，她看着我。 从她的反应速度来看，这个人脑子转的比较快，马上就能想到临时方案。 看来她做行政工作，对领导察言观色的本领还过关。 “好吧。”她的解决方案我还算满意，但是也要敲打敲打她，做出改进。 “希望今后咱们人事工作的改革，要跟得上业务节奏，尽量减少手续，比如你这三方碰头开会的办法，就很好嘛。” “嗯嗯嗯，以后推广，用于所有调动，简化手续。”她一连串的点头，因为得到我的肯定，脸上露出了笑容，明显轻松不少。 “周总，请您对我们人事工作指出方向，下来我一定对原来人事制度做出改革。” 不错，能马上领会我的改革意图，这个行政经理确实不简单。 “一会儿，先把组织架构图给我发来，我想看看各部门结构。” “好的，马上发给您。” “我想调的人是姚娜，就是现在的二楼服务员。职位暂定为总经理秘书。” “哦，她呀，不错的，不错的，她大专学的酒店管理，来咱们这儿半年了。我看她人机灵，正准备让她来行政部帮我呢。这不，周总，您就看出她是个好苗子了。” 恭维话这也是一套套的，不过我现在正缺少自己人，如果段经理上路，将来可以当自己人用。 我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要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 “那好，既然你也知道她，就请帮忙办吧。以后人事工作还请段经理费心了。” “哪里哪里，我一定把人事工作的改革方案，尽快拿出来。” “接下来我要招聘一些渠道销售人员，请把招聘工作的方案也做出来。”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办姚娜的调动，她的待遇同行政部人员一样，你看行吗？” “可以。”其实行政人员待遇比楼层服务员高不了太多，但是我现在不想给姚娜定太高。 我要看看她有没有能力胜任秘书这个职位。 “交给我吧，今天下午，保证姚娜上您这儿报到。” “您这里还要添置什么，我马上给您办。” “不用了，我这什么都不缺。” “那您这里也得布置一下。我看就用原来茶歇区，把茶歇台拿走，换个办工桌来。再放上几盆大花草，起个隔断作用，专门辟出来一个秘书区。” 到底是做行政工作的，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好，你看着安排吧。” “那我就去办了，再叫维修班接一根电话线过来。”她边说边走到门旁边，开始丈量尺寸。 段经理看了看网络布线的位置，量好距离，扭头小步快跑了出去。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细致周全，和见风使舵的本领。是个有令必行的人，这个人执行力不错。 不一会儿，维修班的两个师傅抬着桌子，搬着花，拿着工具包来了，只消十分钟的功夫，一个秘书区就布置好了。 我翻看市场业务部本季度的活动方案时，姚娜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周总，我来报道了。”姚娜笑盈盈，脸上红扑扑，可能是激动，一脸兴奋的样子。 段经理的办事效率还蛮高，没到下午就办妥了。 “好，来了就好，你以后就坐，我前边那张桌子办公吧。” 我指了指离我不远处，大门附近的那张办工桌，段经理已经麻利的布局好了。 “好的，我给你先泡杯茶。你爱喝什么呢？” 做过服务员工作的人，总是首先想到为别人服务。 “喝茶不着急，我想，现在就给你布置第一个任务。跟着我干，可是要吃苦的。” “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您安排吧。” 第二十二章 用上了间谍手段 “我让你去接近采购部的人，设法拿到采购部办公室钥匙，拿到真实的采购供应商资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决定豁出去了，选择信任姚娜。 “什么？怎么是这样的工作？”姚娜一脸愕然，平日里含情脉脉的细长眼睛，瞪大成了圆形。 “怎么？完成不了吗？”我用激将法，刺激她一下。 “谁说完成不了？我姚娜别的本事没有，胆子还是蛮大的，溜个门撬个锁我都敢干。”果然她上套儿了。 “别着急答应，这件事可不是傻大胆就能完成的，要不被人发觉，要智取。” “跟着您，就是您的人，我就算干不好，也有您给我托底不是。我不怕！” 她笑嘻嘻的答着，顺手把包儿放到椅子上，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劲儿。 “来，我们研究一下采购部人员。你看看从谁那里打开缺口。” 我拉着她的胳膊来到电脑跟前，打开段经理发来的组织架构图，采购部一栏下，共有三个人。 一个经理两个兵，黄江海是经理，下边两个兵，一个是彭燕，女，二十三岁，一个是陆铭，男，三十五岁。 “这三个人，你看你哪个方便下手。”我们好像抗战时期的地下党，在窃取敌特情报。 “彭燕，我认识，但是不熟，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见过。要不，就从彭燕下手吧。” 姚娜略一思索，选择了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估计女孩子们之间，好制造在一起的机会。 “行，那给你两天时间够不够，拿到采购部办公室钥匙。” 我比较着急，给她两天时间，感觉是比较紧的。 “让我想想，安排个聚会事件，也许不用两天。” 哇塞，姚娜还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很快进入状态了。 “那你好好想想，准备一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他们发现。” “行，周总，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有需要我配合的，告诉我。” 接下来一下午，姚娜出门去了，没跟我说什么原因。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脑子飞快思索着，如果姚娜成功拿到钥匙，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取黄江海采购黑幕的第一手资料。 如果姚娜失败，我必须有第二套方案，从财务查他的历年付款数据。那可就如同大海捞针，工作量巨大不说，还有被他知道的风险，容易打草惊蛇。 姚娜，你将会采取什么办法拿到钥匙呢？ 第二天上午，姚娜还是没来。 中午午饭时，在食堂，我意外的看见了她。 她正跟着一大帮女孩子围着个蛋糕，庆祝些什么。难道她今天生日？还是有其他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我路过她们身边时，看到采购部彭燕也在那一帮女孩中间，一定是姚娜在想办法拿钥匙。 我平静的走过她们身旁，装作没看到她们的样子。 下午，姚娜回来了。 一进门，就径直走到我跟前，笑了起来。 爱笑的女孩子都好命，这句话果然没错。她一笑，我的心放下了大半，看来是拿到了。 “周总，现在还没到两天吧？”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得意的在我眼前晃了晃。 妈的，真是块干事的好料！老子果然没看错，这个小丫头确实够机灵。 “不错，看来首战告捷啊！挺能干的嘛，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的。我替你揪心着呢。” 听到了我的夸奖，姚娜得意起来，尤其是听到我为她揪心，脸上表情就更不一样了。 “其实，我就是策划了一个庆祝活动。这不，原来楼层服务员们，一帮小姐妹，知道我调到您办公室，当了您的秘书，都说要跟我告别庆祝。” “哈，你是她们的榜样啊。”我夸奖她，算是精神鼓励了吧 “她们呀，就是想着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可以帮帮忙吧。”说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看来你跟小姐妹们相处不错。” “那是的，我让他们把庆祝活动定在今天中午。为了方便大家下午继续上班，就在咱们食堂搞了个小聚会。” “你想得很周到，在食堂聚会，不耽误下午工作。” “哪里呀，我是为了拉上采购部彭燕啊。她跟我们一楼服务员小庄是好朋友，俩人中午从来都是一起吃饭的，小庄来聚会，自然会把彭燕也叫上。” 我暗自佩服姚娜的筹划能力。 “既然是聚会，就要有蛋糕，早上我去买的。趁大家高兴的时候，我拿起一块，掉到了彭燕裤子上，抹了一大片红色。然后装作道歉，拉着她一起进了卫生间。” 行动到了关键时刻，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走到她桌子跟前。 “下来呢？” “下来，当然是不好擦的啦，蛋糕好多奶油，很难洗掉，那还是一大片呢。我就劝她，在卫生间等着我，我刚发的一套工作服，新的裤子还没穿，给她拿来换上。” 真是机智！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她们一连串的动作好像就在我眼前发生着。 “等我拿来了工作服，让她进到小隔间里边换上。我在隔间外边，帮她拿着钥匙包，用事先准备好的软肥皂，把钥匙包里所有钥匙都按了一遍，拓印下来。” 厉害！这招真厉害！只在电视上看到间谍使用的手段，竟然被姚娜照葫芦画瓢用上了，太有想象力了。 “你当时害不害怕？要是彭燕突然出来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比我胖，要穿上我那条裤子，得一会儿功夫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姚娜竟然能事前做到，如此严谨的时间安排。之前，我太小看她了。 “拓印好了，我拿纸把钥匙挨个擦了一遍，应该没有留下痕迹”她说着，回忆着，脑海中重复着刚才的情景。 “接下来，我去了配钥匙摊儿，我家的钥匙都是在那儿配的。那个师傅手艺不错，问都不问就给配出来了。还说，管保能用。只是要了我双倍的价钱。” 她很平静叙述着。 “你一定是间谍剧看多了，会想起用肥皂，真聪明。” 我不由自主拍了拍她脑袋，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周总，我拿不准她们办公室钥匙，是哪把。就把她钥匙包里的五把都配了，还花了双倍的钱，不少哪。”好像她吃了很大亏的样子。 这个爱算账的小丫头，时刻都想着花销，跟着我当秘书了，还怕挣不到钱吗？ “今天任务完成的很好，我会跟段经理安排，今后你的工资提高到行政主管级待遇，这个月奖金按照双倍发。” 我是个奖罚分明的人，要让她有坚定跟着我干的信心。 “太给力了”姚娜跳了起来，高兴得把钥匙都洒了一地。 “别高兴太早了啊，咱们的万里长征只走出了第一步。有了钥匙，下来我们要进入采购办公室，找到供应商资料。” “好啊，好刺激，安排我做什么？”这回姚娜主动请缨了。 第二十三章 制造一场火警演练 “后天我会安排一场火警演练，到时候，你潜入采购部，找供应商资料。” 下来该我出场了，我会用一场突发的火警演练，调离所有人员。在黄江海毫无防备的时候，打他个突然袭击，获取资料。 “好的，这个任务还容易些。”姚娜有些庆幸。 “不能大意啊，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很关键。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我板起脸来，严肃的跟她说，是想让她知道我们现在做的工作很重要。 同时，我眼前浮现出马婷那孤独的、无助的、祈求的眼神。 马婷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在悬崖边抓住一棵大树，死死的抱着，不撒手。 而我绝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攘外必先安内，一定要把这个内部的蛀虫挖出来，堵住漏洞，以后才能全力奔跑。 “好的，周总，我知道了。” “这几天你先把几个部门的，人员情况摸摸底，做个岗位职能统计，看下有没有做重复性工作的，给我统计出来。” 下一步我还要就某些臃肿机构，进行删减合并，这些统计摸底工作是个细致活儿，需要耐心去完成。 “好的，那我就先从采购部人员岗位职能做起吧。” 她还真会挑，可能知道我先拿采购部开刀，一旦成功，会很急需采购人才。 “行，去做吧。” 第二天，我来到一楼大堂，找到大堂经理张伟，他正在给员工开早会。楼层服务员、前台、接线通讯、餐厅，迎宾、保洁等三十几个人，齐刷刷的排成一排。 张伟首先询问了昨天夜班人员情况，接着做了今天工作安排。 最后带着大家喊着“团结一心，其利断金！团结一致，再创佳绩！”口号散场了。 “周总，您有事啊？”他急急忙忙走到我身边问到 “没什么大事，刘敏的伤好点了吗？”我拉着他来到大堂接待区的水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厚实的沙发垫里，聊了起来。 “她呀，好多了，换了一次药。今天绷带已经拿掉了。” 从刘敏说起，是想看看他俩的感情进展，也是在此提醒他，拉近刘敏关系这个机会，是我给他的。 “那就好，以后你多照顾她，人家一个女人自己过得不容易，生活上多关心关心。” “好，这事，还得谢谢您。嘿嘿。”张伟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的笑了起来。 好小子！知道感恩，看来下来好谈。 “咱们洗浴中心的消防安全工作是谁在负责？”我回到正题，开始问他。 “消防组长挂名的是马总，具体负责这块的是我，消防安全员是韩振平。”还好，消防工作正是他负责。 “消防演练组织吗？” “组织，每季度组织一回。这不，又快三个月了，我们最近准备演练一次。” “这次搞消防演练，我希望是明天。” “明天？什么都还没准备啊，要有灭火器，水枪，水管，做好多准备哪。” 张伟惊讶的连忙解释，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明天必须搞，你今天现在开始准备。” “这……”看得出，张伟很为难，没有答应我。 “我有些保密工作需要这次演练做掩护，兄弟你配合一下。”具体工作我不打算告诉他，点到为止即可。 “好吧，周总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办好。马上给区消防检查委员会打报告，申请演练，再让韩振平开始准备材料，保证明早开始演练。” 一听到“保密”两字，张伟好像明白了什么，知道这次演练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为了什么目标服务的，马上就做出了调整。 “而且，准备工作也要保密进行。今天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韩振平也不能知道，你一个人亲自去准备物资。”我必须让他明白此次演练的重要性。 “好的，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其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有了，明天一早九点半，确保全体员工离开大楼，到楼前停车场集合演练。”我把演练时间也跟他敲定。 “行，明早九点半我准时拉响警报。” 我起身，回到办公室。 跟姚娜布置了她明天的任务。 明天早上她要先打电话给行政部，请一天事假，就说家里有事。 然后躲在办公室，等到警报拉响，全体员工离开办公室，到了楼前停车场演练的时候，她潜入采购部办公室，打开黄江海电脑，把资料拷贝出来。当然还要做好善后工作。不能让黄江海发现电脑被动过。 姚娜听明白后，跟我摆了个ok的手势，回答：“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做好这一切布局，我开始准备明天演练的演讲稿。 为了给姚娜争取时间，我准备以新上任总经理的身份，给大家做一场“珍爱生命 共享平安”的演讲。这个演讲，至少要十分钟，再加上实操灭火演练，整场下来能拖住三十分钟。 有这三十分钟姚娜应该能很从容的复制电脑资料。 “周总，黄江海的电脑会不会有登录密码？”姚娜突然扭过头，担忧的问我。 “很有可能，咱们来分析一下，这儿有他的家庭资料，来猜猜。” “很多人会习惯使用姓名拼音加生日的方式，咱们来组合一下：hjh、jh、huang、有可能。” “有可能是他媳妇的姓名拼音加生日，lxh、xh、liu，也有可能。” “他儿子的生日呢？” “他们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 做了大概二十多种猜想，因为对黄江海没有充分的了解，很难确定哪个更靠谱，没有成功的把握。 只能说到时候临场应变，能拿到多少资料就拿多少了，哪怕拍照纸制资料也行。 晚饭之后，我找到张伟，他告诉我，全部演习物料已经准备好，明天他负责清场，保证让所有上班的人全部到停车场集合。 “好的，明天不能有一点闪失，一定要把全部人员集合出去。”我再次跟他重申。 “保证完成。”张伟这时已经很有信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小子是个明白人，对于具体我需要的保密内容，他没有多问一句，没有打听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有分寸！ 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起床一拉开窗帘，远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的太阳，已经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普照大地。天空一片湛蓝，镶嵌着几朵白云。 我的心情“刷”的一下子跟着晴朗起来。就像春天的小草，蠢蠢欲动，急不可待的要开始突破泥土，向着光明奔跑。 这样美好的早晨，可以让员工们在外边多呆一会儿。也许我可以拖住四十分钟，昨天应该再安排哪个部门演演节目了，有点后悔。 无论如何，这样的天气适宜户外活动，是个好兆头。古人带兵打仗也讲究个天时，诸葛亮借东风，还等了三天呢。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天助我也！今天行动已经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保证了。 第二十四章 拉上窗帘是暗号 九点二十五分，姚娜电话响起 “周总，我已经就位，在地下室车库工具房，我头上就是采购部位置。跟段经理也已经请了假。” 电话那头传来姚娜清脆的声音，声音中有种大战前的兴奋，这个小秘书真给力！ “注意安全，要再三确认所有人员离场了，你再出动。”我叮嘱她 “放心，我知道。” “手表对准了吗?u盘带好了吗？要在三十分钟内解决问题，最多不能拖过四十分钟，必须出来。” 细节决定成败，要想行动成功，每个细节都要严格控制。 “手表准的，调过了，u盘拿在手里。我不会耽误时间，一旦找到马上出来。” “出来后，回到我办公室，把我办公室窗帘拉上，以此为信号。确认你安全，我再结束演习。” 这就是一场真真实实的战斗！这场战斗由我挑起，由我导演，必须保证参与人员的安全不暴露。 “好的，回来后立刻把你房间窗帘拉上。我记住了” “注意不要遗漏东西在他们办公室，耳环、戒指、纽扣，这些行动前，全部摘掉。” “周总，你是007吗？好有经验啊！我现在把耳环摘掉。” 电话里，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猜得出是姚娜在摘耳环。 不管是商场战争，还是股市战争，都有离不了一个重要环节：周密的准备。提前把行动中种种可能发生的方向，制定出a、b、c应对方案。 我当股神那段日子，曾经花了整整一年时间，研究一支股票，把股东家族上下三代的社会关系都查清楚，一击必中，出手必赚。 不知不觉过去三分钟了，还有二分钟行动即将开始，再给姚娜鼓鼓劲儿 “保持理智，冷静操作，我们一定会成功！” “周总，跟着你干，好刺激啊。哈哈” 耳边传来姚娜傻呵呵的笑声，大战在即她竟然跟我抒情，女人啊，太感性！ 九点三十分，消防警报准时响起。 张伟按计划行动。 “呜——呜——呜”一声比一声更高、一声比一声更急，令人紧张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大厦。 我也冲出办公室，随着二楼的人流，往下奔跑。 听到广播里喊起：“这是消防演练。所有人员沿着消防通道，立即撤出大楼，所有人员沿着消防通道，立即撤出大楼。” 张伟严肃紧张的声音，暗示着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廊里，几个住宿客人，纷纷打开房门，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样子。 客房服务员冲上去，拉着他们，把他们塞到楼梯通道，让他们到门口停车场集合。 我迅速跑到人群前边，吆喝着，组织大家向停车场移动。 路过一楼的时候，特意朝采购部看了一眼，看见彭燕正在锁门，另外两个人应该已经跑了出去。一切正按照我事先安排发展着。 洗浴中心的消防演习每季度搞一回，大家该怎么应对已经训练有素了。我到达停车场的时候，人员陆陆续续的到来，大家三五成群地寻找着各自的团队，排起竖形队列。 消防安全员韩振平开始点名，统计人数。 “行政人事部四人，有没有到齐？”先从行政部开始。 “全部四人，到齐三人，一人今日请假。”段经理排在行政部第一个，可能是慌慌张张的跑来，头发有点乱，跟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样子，不太一样，手里拿着湿毛巾。 “采购部三人，有没有到齐？” “全部三人，到齐三人。”三人列的第一个人答到。他应该就是黄江海了。 跟他是战斗在前，认识在后。我不禁仔细打量起来，这个老板发小，在洗浴中心混了十多年的厉害人物，长得什么样子。 出乎意料！他长得仪表堂堂。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国字脸，浓浓、黑黑的两道剑眉，悬在大眼睛上，下方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嘴唇，衬托出一脸正气。 尤其是他的站姿。上身着一件白衬衣，下身一条黑西裤。虽然将近五十的人了，体型并没有发胖，反而是紧致健壮的。 随着回答发声，身体配合着，更加端正挺拔，器宇轩昂。 好一个厉害角色！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样子，加上他之前在部队服役八年的经历，让人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贪污受贿的事情来。怪不得马婷几年来都无法插手采购部，像他这种意志强硬的人，不拿住他的要害，休想让他服输。 望着他正出神，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的目光，跳转了视线，向我看来。 跟他目光相接处，“刷”的一下，我有点慌张。马上躲闪，垂下眼帘。毕竟拿出间谍手段，在背后调查他，我心里有些不安。 也许他没有受贿？也许他有苦衷？我竟然有些希望他没有做那些龌蹉的事，我希望他是个好人，就像他的外表，那么端正。 他倒是坦坦荡荡，向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好！第一回合目光交手，我败下阵来。希望他没有看出我的慌张。明明是他坑了老板十几年，怎么好像他是正义一方，而我背后做着拿不上台面的事。 妈的！别看老子没你大，一切等我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心里想着，这边韩振平已经把所有部门员工点了一遍名。 五十二人，除了两个请假的，六个夜班的，其余四十四人全部到场。 张伟从楼里出来了，向我报告，楼内已经清查完毕，没有遗留。 好，这时姚娜该出动了吧。我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九点四十了。姚娜，你最多还有三十分钟时间。 从采购部全体三人，迅速到齐来看，他们并没有防备，仅仅把这当做一次真正的消防演习。 在张伟宣讲了消防重要性之后，我开始了讲话。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总经理周陵，很高兴进入这个大家庭。感谢咱们的马总对我的信任，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之前，我在其他行业有过涉猎，但是对洗浴中心这个业态，是从零开始……” 虽然讲着这些毫无诚意的废话，但大部分人都紧盯着我，注意力很集中，大概是我初次亮相吧，比较新鲜，好奇心使然。 第二十五章 顺藤摸瓜牵出下家 我继续讲着，给姚娜争取时间。 “首先，我会迅速进入角色，向大家请教学习，与大家积极沟通。也欢迎大家多出主意，拿出主人精神，多出主意，出好主意……” 底下的队伍已经由刚开始的整整齐齐，变得歪歪扭扭了。有的斜着腿，有的蹲地上，有的三三两两开始交头接耳。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采购部黄江海明显烦躁不安，一会儿扭头看看大楼里，一会儿低头看看手表。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周总，打断一下。刚才有个供应商说要送样品来，我得先回去打个电话。” 也许是他心里有鬼，急忙出来电脑没关。竟然提出回办公室。 “马上讲完了，不急不急。嗯——，这个，总之一句话，我们大家要上下团结，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发挥我们洗浴中心的优良传统……” 我慢条斯理的安慰他道，脸上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继续讲。 瞥了一眼楼上我办公室的窗帘，没有拉上，姚娜还没有完成任务。 又拖了五分钟，差不多了，我做了收尾，结束了讲话。 “张经理，下来你们是不是还要实操演练啊？”我让张伟开始下一个流程，继续占用时间。 “现在开始练习使用灭火器，从客房部先来。”张伟马上答应着，开始安排。 韩振平在广场中央堆了几块木头，往上边洒着汽油，点着了火。各部门排着队，一个个练习灭火。 黄江海带着采购部两人，很快冲到队伍前边，跑去拿起泡沫灭火器，就开始灭火。 这不行啊，要不了五分钟他们就能灭完，而姚娜还没有回到办公室。 我心里焦急，灵机一动，叫来了行政部段经理，她做工作比较认真，让她跟黄江海较较劲。 “段经理，你这里今天是三个人，采购部黄经理也是三个人。你们两个部门比比看，看谁动作利索，灭火快。” “好呀！我们是巾帼不让须眉！别看他老黄是军人出身，我们几个妇女同志照样能把他拉下马。” 一句话就点燃了段经理的斗志，叫嚣着，带着两个女兵一起奔向黄江海。 其他员工也跟着起哄，都要看看两队较劲，广场立刻喧闹了起来。 黄江海甩手也不是，接招也不是，非常为难的同意了。 看他此刻的表情，想走又走不了，一定很着急。没了刚才的正气样，有些狼狈相。 两队重新点燃火，再来一次比赛。 就在他们比赛接近尾声，两团火都已经灭掉的时候，我办公室的窗帘拉上了。 娘的！好悬哪，姚娜你终于完成任务了。我松了一口气。 张伟宣布大家回办公室，消防演练结束。 “段经理，你们赢了啊。比黄经理那边两个男人还厉害！”我跟上段经理的脚步，一起往前走着，夸着她，今天要不是她拖着黄江海，可能姚娜就正好被堵在屋里了。 “当然的啦，你可别小瞧我们女人哪。我们干家务，锻炼得手脚麻利得很。我们工作起来也是一样的啦。” 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也不忘了标榜自己认真工作。 “好，那就给你们行政部奖励每人二百元，随这个月奖金发放。给大家做个榜样，都要重视消防安全工作。”在迈向二楼楼梯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说。 “那可老好嘞，周总啊，谢谢奖励啊。”她已经压抑不住兴奋，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喊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窗帘是拉着的，光线黑暗，外间并没有发现姚娜。 里屋门虚掩着，她偷偷摸摸的冲我招手，没敢发声。今天她不能露面，对外宣称请假的。 我急忙奔向她，顺手关紧了门。 “拿到了吗？” “拿到了。他的电脑密码好复杂，我猜到最后一分钟才猜出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再不出来，我都没招儿拖住他们了。” “哎呀，辛苦你了。我猜了不下六十个密码组合，最后竟然是他老婆的名字拼音加生日，倒过来写。” “妈的！真够狡猾的！这也能想得出来。” “快看看吧，能不能找到他受贿证据。” 我拿过u盘，来到电脑跟前，插入。 跳出来好几个文件夹，都是他历年供应商结账数据。有八年前、五年前的资料，最详细的就是去年的买卖资料。 其中，跟他往来频繁，采购量最大的一家，是“华林商贸有限公司”。 采购量最多的一项物料是洗发水。 表格里登记着：进货价、采购量、付款额几项数据。我拿起计算器，算了起来。 怎么回事？进货价与采购量的乘积，与付款额不符。这三项数据肯定有的真，有的假。 与财务部提交的，去年采购供应商付款数据核对，两个表格里的付款额相同。排除！ 一定是单价和数量有假！ 采购数量，可以通过仓库保管的出入库单据核对。这个做不了假。排除！ 分析下来，问题最终集中在，真实的采购单价是多少？ 看来，只有找华林商贸有限公司的老板了，他作为供应商绝对知道底价。 想问题挺累脑子，不知不觉肚子发出了抗议，咕咕叫了起来，原来已经到了中午。 “姚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我找到饭卡，抬头问她。 还以为她坐在办公桌前，可是没人。推门进了里屋，看到她躺在大床上，随着身体一起一伏，曲线玲珑，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现在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不盖被子会冻着。我可不想让她生病，好多事情等着她干呢。现在就这么一个自己人，可得好好疼着。 想到这儿，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旁边，伸手拉开了被子，盖在她身上，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光洁白皙的额头，闪着柔软的光泽。脸蛋的皮肤上，每个毛孔都那么细腻滋润，鲜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她香香的味道，暖暖的鼻息，直钻进我鼻孔，勾得我挪不动步，不由自主的坐下来，靠近靠近…… 我可是个男人啊！已经有一年没碰过女人了，这么个大美人躺在我床上，禁不住想入非非。 当我的嘴唇就快挨到她脸上时，她突然发出“嗯”的一声，吓了我一跳，瞬间从朦胧迷茫中清醒了。 我的嘴唇，最终在她的额头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体温比我高一些，在我的唇上留下了温暖的热度。 从昨天把她调来我身边，她的努力，她的胆量，她的智谋，都让我非常满意。 如果没有她的配合，我不能这么顺利找到问题核心。两个人就是个团队，团队的力量怎么也比一个人大。 我不愿意趁人之危，这样偷偷摸摸的搞女人。那不是我的风格。我决定，要用我的智慧，我的胆识，征服她！让她彻底 第二十六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下午，姚娜睡醒了，起来吃着李大厨做得最拿手的东坡肉。美滋滋的嚼着，暗红色的肉汁蹭到了嘴角，她也丝毫不觉得。看她吃饭真香！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吃顿肉都那么满足。 “快吃吧，吃饱了好干活儿。” “你这老板，太没良心了吧。人家可是一大早都没顾上吃饭，就躲到地下车库工具间里，饥寒交迫，提心吊胆的等到九点半。” 她倒伶牙俐齿，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我靠，谁是领导？”我佯装生气，跟她瞪眼睛。 她并不答我，专心吃她的东坡肉。 “吃饱了，开始调查华林商贸有限公司，查查它老板是谁？主要经营什么生意？有哪些社会背景。” 我准备先把这家公司老板调查清楚，然后正面出击，亲自会会他。 商人最终目的就是逐利，我可以用今后三年的采购合同，换他说出和黄江海的内幕交易。有三年的采购量保底，我不信他会拒绝。 接着给绿创环保公司的丁总，打了电话，请他帮忙调查华林公司。自从上次砸场子事件圆满解决，我和丁总成了好哥们，这点小事，对于他这个地头蛇来说，小菜一碟。 第二天，丁总的传真来了： 华林公司老板王博文，男，三十五岁，贵州人，是飘飘洗发水在本地的总代理商。 该人代理飘飘洗发水是这两年的事，之前以化妆品行业起家。 上的本市大学，毕业后即开始经商，经过十几年的经营，手里掌握大大小小五、六个品牌的总代理权。身家超过千万。 性格：讲面子，重派头，金钱观念强，做事敢冒风险，擅长变通。 看了这份档案，我不禁拍腿叫好。他是个真正的商人，只要我运作得当，一定会跟他达成协议。 丁总，谢了！你帮兄弟这个忙，兄弟一定会还。 我决定立即行动。 我计划以县区连锁超市负责人的身份，邀请他见面。商谈他的产品进超市事项。 这个身份一定会让他很感兴趣，连锁超市的铺货，可不是个小数字。而且是在县区，占有四级市场，对哪家代理商都是渠道下沉的关键点位。他一定会见我。 姚娜弄到了他的电话和家庭住址。 果真，姚娜电话打过去，他一听是县里的超市，马上拿出热情来，爽快的答应今天晚上赴约。 他是贵州人，我把见面地点定在了“茶马古道”饭店。它位于城西，桂园公园西南角，位置较偏僻，饭菜味道以云贵风味为主。 下午数了数马婷给我留下的钱，买了点生活用品，包里已经不够一千了。 “茶马古道”饭店的消费，怎么也得每人两百元，这么点钱根本不够。 心里不禁一阵悲凉，做着为别人谋利的事，自己兜里连个吃饭前都没有。 妈的！老子一定要改变，被人勒着脖子的滋味真不好受。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壮大自己实力。最起码不能是，连吃饭钱都靠女人施舍。 让姚娜填了资金申请单，以她的名义借款公干。 我们下午就出发了，来到桂园公园，往西南角的“茶马古道”餐厅走去。 在洗浴中心这几天，自己绷紧了每根神经，全心布局整顿事项，难得有片刻放松。 此刻，走在绿树掩映的蜿蜒小路上，头顶不时有叫不上名字的花瓣儿落下，飘飘洒洒迎风起舞。路边传来优雅的萨克斯乐曲，细腻委婉，清新悠长。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看着园心湖里的白天鹅、花鸳鸯、灰色野鸭子，它们在互相争食、嘻戏。一会儿在水面上游曳，一会儿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半天不露头，一旦露头就已经在几米开外了，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远处的饭店越来越近，翘着四角的屋檐下，用红、黄、蓝、绿各色颜料绘着纳西族文字。门头正中挂着一块牌匾，黑漆漆泛着亮光。上面“茶马古道”几个白色飘逸的大字，仿佛能把人带入弯弯曲曲、迂回曲折的古道。 在这地方宴请王博文，正是能投其所好，满足他讲面子、重派头的爱好。 挑了一间僻静所在，翻看着菜谱，金钱肉、辣子酱、贵州炝锅鱼，菜品考究，一看就是地道的云贵风味。 我点了四个特色菜，要了一瓶茅台酒，拿起酒杯，轻微摇晃着，一股浓香劲辣直窜鼻孔。好酒！ 门帘一挑，从外边进来个男人，个子不高，微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一派儒雅风度。 “是王老板吗？”姚娜反应很快，先站了起来。 “是的，你们是周总吗？”他开口说话，浓浓的西南口音，“是”卷舌平舌不分。 “你好，王老板，我是姚娜，周总秘书。”姚娜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主动伸出小白手，向王博文握去，脸上的笑容，温暖得恰到好处。 “啊，好，姚秘书，听音不如见面啊。有缘跟大美女相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王博文果然是场面上的人，边说边伸出手，轻轻浅浅的握了一下姚娜的小手，并没有久留。 “王老板好，我是在水一方洗浴中心的总经理，周陵。”看他俩介绍完，我适时的站起来，目光坚定的看住他。 他一惊，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我。 “王总，既然来了，就请坐下聊聊。兄弟用假身份，把你请到这儿，实在是冒昧了，冒昧了。”我趁他愣住的功夫，赶快伸手，拉住他胳膊，哄着他坐了下来。 “嗯，哪里哪里，在水一方一直是我的客户，我们合作也有两年了。之前没有去府上拜访，还望周总海涵。”他已经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变得亲热了起来。 “知道王总老家是贵州的，今天特意来到这云贵馆子见面，希望菜能对王总胃口。”说着客气话，让他体会我的一片真诚。 “感谢周总！这么体贴，特意让我回味家乡菜。是啊，来到本市十几年了，这思乡情是越来越重了。”说起故乡，王博文似乎很有感触。 “喝酒，喝酒。”我俩各自举起手中的碗，抿了一口。顿时一种微甜，持久的力道，从嘴唇到口腔，最后钻进胃里，热辣了一路。 “二位老总，先吃着。我去看看菜。”姚娜站起身，适时的退出。 “周总，刚到在水一方不久吧？”王博文夹了一口菜，开始说话。 “是啊，刚来半个月，我是久仰王总大名。关于跟我们公司合作供货的事儿，有几个地方不想太清楚，还望王总支持，跟我交个实底儿。”我准备开始摊牌了。 “嗯？你们公司一直是黄经理跟我对接，他干了十几年采购了。周总有事问他，可能比问我更清楚啊。哈哈”说着，他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回答得滴水不漏，一句话就想封住我的口，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猫腻。 我决定敲山震虎，吓一吓他。便沉下脸来。 “我们公司在你这儿，采购的洗发水，每瓶价格跟超市零售价一样，王总不会不知道吧？”我不再吃，放下筷子，两手按到桌子上，正面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其实钱也不是光我一个人赚。”他支支吾吾，所答非所问的说着。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暗示着价格高是因为有人抬高了价，分了他的利润。 一句话就把黄经理给卖了，他们相交两年的情谊，这么容易土崩瓦解吗？ 第二十七章 “茶马古道”里的密谋 “王总，你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透。今天我是来单独找你，没带老黄，你有什么苦衷，就跟我说吧。”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稍微缓和一下气氛。 既然他挑起了，有人分利润的话头，就让他自己说，我则以退为进，静观其变。 他拿起了杯子，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最后一饮而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总，我从跟黄经理供货那一天起，就知道，你们早晚会有人来找我。采购价格那么高，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飘飘在咱们市的总代，日用快消品这块，利润空间本来也不大，我把利润都给了二批、三批了，我自己每年赚的，就只有厂家的年底返点。生意不好做啊。” 他好像也有一肚子苦衷，摇着头，叹着气，继续说道 “对于集团采购，就像你们这样的直供渠道大客户，我也把利润都让出来了，我还是拿自己那点年底返点。” “我们的渠道利润有多少？”我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剩下的您自己去调查吧。”他欲言又止，看来是有顾虑。 短暂的沉默，他又给自己到了杯酒，给我的酒也满上了。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需要给他解除顾虑，他才会跟我说实话。 “这样，看来你也有为难之处。我呢，作为职业经理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一定要把采购成本降下来的。谁挡了我的道，我决不答应。” 为了表明我的坚定立场，还拍了一下桌子。 “之前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也就不追究了，那是在我之前，我也不了解。以后，我们洗浴中心，谁敢在采购费用上，贪污受贿，我决不轻饶。轻则开除，解除合作，重则送监狱去。” 几句话吓得王博文脸变了颜色，严肃了起来，筷子也放下了。 今天对他来讲就是一场鸿门宴。 “当然，如果你跟我合作，帮我把在水一方的采购队伍肃清，我可以跟你签以后三年的供货合同。” “什么？以后三年的供货合同？什么价格呢？”他两眼放光，不愧是商人，立刻计算得失。 “价格就按你说的，你挣你的年底返点，渠道利润部分直接下浮给我方。”等于基本上维持他现在的利润。 “行，我同意。周总啊，你们老黄，不但拿着渠道利润，高价采购，现在连我的年底返点，他硬是从我手里拿走了两个点啊。”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比划着，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 妈的，原来如此！老黄独吞了，洗浴中心采购的价格，与王博文给他的底价之间的利润，竟然连王博文从厂家拿的年底返点，他还要去了两个点。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也许是这两个点要得王博文恼火，早就想给老黄抖落出来了，我这一介入，正好让他有机会摆脱老黄的胁迫。 内幕竟然如此不堪，我眼前晃动着黄江海那张正气凌然的脸。 真相果真如我所料，又在我预料之外！ “你手里有没有他拿你利润和两个点的证据？”确认了老黄贪污的事实，下来就是取证环节了。 像黄江海这样的老江湖，没有铁的事实摆在他眼前，他是不会就范的。 “他很小心，每次你们洗浴中心给我拨款之后，他就让我把钱打到他一个亲戚的账户上，并没有直接跟我有银行往来。” “这样，最近我会让他做一笔比较大的采购，等他来找你谈回扣的时候，你把他录音下来，交给我。” 这是我早就想好的招儿，估计以王博文的精明，操作起来应该不难。 “可以，那我准备一下。不过，我给他录了音，证据提交出去，我在业内也不好混了，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呀？”他想了一会，还是有些担忧的挠挠头，开始提要求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个顾虑，没关系，我已经帮他想好了办法。 “之前的老公司因为受黄江海牵连，我会解除合作，对外你也是这个录音的受害人。这几天，你赶快以别人的名义再注册一家公司，不要显示你的名字。用这家新公司跟我签合同供货。” 我给他吃了最后一颗定心丸。 “好，周总，连我的退路你都给我想好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咱俩这儿就截止了。我一定按照您要求的去做。” “好，祝咱们合作成功！”我们端起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说好了王博文这头，我接着就着手给黄江海下套儿了。 现在的洗浴中心，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这个新总经理来了，要开始整顿。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怕我这把火烧到他们身上。人人见了我，都躲着我走，就好像我是吃人的老虎，他们是待宰的羔羊。 不行，黄江海一定绷紧了神经，做好了应对我的所有准备。 我得让他放松下来，没了警惕，更容易露出马脚。 于是，我决定把马婷搬出来，一起演一出“委以重任”的戏。 “马总，你可好几天都没来洗浴中心了。妈妈的病好点了吗？” 自从上次跟马婷独处尴尬之后，我还没有联系过她，她也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信。 是不是我的拒绝伤害了她？无奈啊，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她，也没胆子碰她。 “师兄啊，等着你的电话，今天才姗姗来迟，一定是把我给忘了吧。”她愉快的笑声，好像已经把我们之前的尴尬全都忘了。 “我可听说你把姚娜调去当秘书了，你呀！我给你安排的刘敏，你就是不要，反而看上了姚娜。我可提醒你啊，姚娜可不是一般人。她来咱们这儿之前，在饭店当领班的时候，跟饭店老板搞得不清不楚，让人家老婆追到店里给打了。之后她辞职了，来了咱们这儿。” 这个女人！原来是在为我没有接受刘敏而生气。那也不应该诋毁姚娜啊！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难道是她吃醋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的个人感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背着一身的债，谁还会看上我。”我自嘲着，跟她说得也确实是我心里话。 “师兄，别那么悲观嘛！把我的事业经营好了。你欠的那点债算什么，将来咱们什么都会有的。”她体会到了我低落的情绪，安慰道，还特意把“咱们”俩字加了重音。 “说正经的，我需要你出山，出面演一出戏。”我正色道 “好的，妈妈这两天已经稳定了，你让我演谁都行，说吧，什么时候要我去？” “那就明天吧，最好上午一上班九点钟，你来一趟。” 跟马婷定好时间，挂掉她的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马婷说的姚娜的过去，是真是假？就姚娜这几天的工作表现，可以说是优秀。但是她遇事的沉稳，行动的果断，确实有超出她年龄的成熟。跟她简单快乐的外表，似乎不太相符。 第二十八章 给他下个套儿 第二天一早八点三十分，我来到楼下停车场，接马婷。几天的分别，让我迫切的想见到她。 不一会儿，老三开着那辆金黄色兰博基尼进了大门，车尾甩了个漂亮的弧线，滑进了停车位。 老三殷勤的从司机位跑下来，毕恭毕敬的拉开后座车门。 看到一只红色高跟鞋落地，尾部细细的跟，暗示着女人的妖娆性情。接着，马婷钻了出来。 她俏丽弯曲的短发，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亮光。随着晃动的步伐，一跳一跳的，显得整个人充满了活力。短发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乌溜溜的。那满含深情的、凝视的眼神的一瞥，仿佛就足以洞穿人的心灵深处的奥秘。 此刻她正向我走来，看到我在门口迎接，高兴得，向我快步跑了过来。 也许是太阳刺眼的光芒，也许是我对她深深的同情，还有一些对她善良坚强性格，的一点点钦佩。总之，她的美，让我有些眩晕，太够劲儿了，我竟不知该如何招架。 “师兄，我没迟到吧，让你着急了？” “没，没有，我是出来转转。”我不想让她看出，我对她是牵挂又无奈的矛盾心情，搪塞到。 “让我演什么戏？看我这身打扮像不像演员？”她打开双手，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黄灰相间的小毛衣，下身一条灰色坠有亮片的小短裙，是歌莉娅gloria品牌的新款。感觉是小清新的路线，既有时尚可爱的清新感，又不失端庄大方的职业感。 “带劲儿！比演员还漂亮。”我跟她开着玩笑。 “师兄夸起我来，还真让我受用。”她抬手打了一下我胳膊。脸上笑吟吟 “来吧，一会儿你给全体员工开个会，就说咱们洗浴中心、宾馆、鬼屋、度假村、服装公司要整合，按各部门职能实现直线管理。比如行政部将来把五个单位的行政统一抓起来，采购部把五个单位的采购统一操作。其他部门类似。让各部门经理按照这个思路，写出未来规划。提交给我和你讨论。” “好的，我就照着你说的讲。”马婷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意图，痛快的答应着。 “你的演讲稿我给你写好了，你先看看，如果没什么修改，一会儿就照着讲。”我拿出了昨晚给她准备的演讲稿。 “你说，咱们抛出这么大个诱饵，他能咬钩吗？”她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他一定会咬钩。据我跟华林公司的王博文了解，他拿的是王博文的全部渠道费用加年底返点两个点。”实际情况，我必须告诉马婷。 “什么？那么多？这岂不是咱们采购一百万物资，他就要贪污十七万？”马婷脑子快，马上算出了数字。 “是的，他这么大的胃口，面对五个公司的合并采购，不可能不动心，可能立即就会找王博文要新的回扣。”我肯定地说。 “嗨，我知道他有问题，可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贪心。出乎意料呀！”马婷痛心疾首的说 “我也吓一跳，不过你放心。王博文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黄江海咬钩了。这次，我会抓住他的贪污证据，堵住漏洞。” “好，我支持你！老黄这个人，要慎重解决。毕竟他跟林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做生意以和为贵。我不想跟他闹成仇人。” 善良的马婷，被黄江海吃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想以和为贵，并不想斩尽杀绝。 在这点上，她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和。 “好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事情做绝，会给他留条活路。”我答应了马婷。 马婷在全体会议上的讲话，就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扑通”一声就溅起了水花。大家刚一听到，就炸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在旁边观察着，每个经理的反应。 先跳出来的是客房服务部吴经理，直嚷嚷人手不够，能干活儿的人太少。 接着行政部段经理，也嘟嘟囔囔的说，行政部工作琐碎，没有精力再接其他实体。 相反，采购部黄江海脸上风平浪静，没有说话，看不出丝毫的惊讶或者欣喜。妈的！这人的掩饰功夫一流。心里不定怎么乐呢，表面你一点看不出来。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我知道这次改革呢，有的同事一时还不能接受。没关系，有疑问是正常的，欢迎来我办公室共同探讨。各部门经理，回去也跟部门员工商量一下，拿出初步方案，我随时欢迎大家来找我。” 我看马婷把网已经撒出去了，就做了总结性发言，结束了会议。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这期间我什么也不能做，只需静静守候，鱼儿自己会咬钩。 利用这几天空闲时间，我开始熟悉市场，按照洗浴中心半径两公里范围内，寻找潜在大客户群体。 在洗浴中心东边两公里处，正在盖着一个大型居民区，建筑工人有好几百，多来自河南、安徽，他们工棚居住条件比较差，而夏季马上来临，他们的洗澡需求颇大。 西边有一所大学。大学里虽然有浴室，但是固定的洗浴时间，还是会造成排队，拥挤，甚至有人等了半小时还轮不上洗澡。这个矛盾，也就是我们的切入点，可以做做文章。 还有一个涂料工厂，工厂里的工人跟粉末、化学品打交道，工作结束大多草草冲一下，根本不能彻底清洁皮肤，也做不到缓解疲劳，可以从中医保健这方面开展合作。 市场很大，需要得力的渠道人员去做，等把采购部搞定，下一步要从人员上要效益了。 开着车，跑了三天市场，终于等来了咬钩的鱼。黄江海拿着写好的采购计划书来到我办公室。 “周总，我们采购部拿了个初步方案出来。您过过目。”他高大的身体站在我面前，对我造成了一些压力。 “黄经理来啦，好好好！先坐。姚娜，给黄经理倒茶。”我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把他让到鸡翅木茶台，前热情的说道。 “周总客气了。我说完了就走了，不麻烦了。”他一边摆手一边坐了下来。 “黄经理呀，你看，我才来了没几天，对采购工作也不了解。之前呢，也没有业内工作经验，让我当这个总经理，为难呀！”说着，我抽出一支红河，敬给他。 我先跟他示弱，让他从心底里放松对我的戒备。 “周总，您是名校高材生，企业管理方面的精英，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对您那都是仰视着。”他也很会说话，估计我刚才的示弱，让他还是蛮受用。 “你是公司老人了，对采购业务又熟悉，以后采购这方面的工作，以你们部门为主，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做就是了。”我继续谦虚的说道。 “我们一定在周总的领导下，努力工作，把握公司发展方向，提升业务水平，让您和马总放心。”他拍着胸脯保证着。 “好，你这个关于合并五家实体，集中采购物资的报告，我也不用看了，就按你写的执行吧。 你的部门我不用操心，我头疼的是客房部和保安部，要多用用力。”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很自然的把报告递回给他。 “感谢周总信任，我们一定按照新方案，做好整顿改革。”他接回报告，明显松了一口气。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他一定要开始动作了。 第二十九章 轮椅上的爱 两天后，姚娜把一只录音笔放到了我桌上，王博文得手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自己并没有料想中的喜悦，反而是迟疑、犹豫、难过。 之前半个月的谋划，以及我和姚娜两人惊心动魄的行动，并没有让我有成就感。反而像拿着个烫手的山芋，握不住，也不敢扔。 黄江海受贿事实已经确定，下来就是如何处理的问题。 如果把证据直接交给马婷，她一定会很为难，那是跟着林伟几十年的发小，她忍心撕破脸吗？就算马婷狠狠心，撕破脸，林伟会选择相信马婷，还是相信黄江海？不知道在老板的心里，把爱人和朋友放在一个天平上称量，孰轻孰重？这样做，是危险的。 如果把证据交给老板林伟，那他将更痛苦，不光是金钱上的损失，重要的是几十年朋友情谊的背叛，让他如何面对？一定是砍了左右手般的痛楚。 如果听之任之，我装作不知道呢？也不行，现在我扛着经营指标，利润怎样提升？不经营个样子出来，如何对得起小师妹。她是那么令人同情，对我那么信任，我绝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躺倒装死，从来不是我的性格。当困难来临时，只有面对，对它迎头痛击，才能消灭它。 我开始思考第三种方案。有没有可能和平解决呢？让我们四方面都不受损失，把坏事变好事。 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算了，先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离开办公室，下楼，穿过有些潮湿雾气的一楼大厅，向旁边的中央广场走去。大厅里已经换上了夜班服务顾问，九十度鞠躬，笑着向我恭送。几个刚来的客人，正在办理手牌，一切正常。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华灯初上，紧张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时纷纷走出家门，来到广场健身。要么三三两两散步，要么排成方队跳广场舞，要么搭个班子唱几句戏，间或有几个小孩子，穿着轮滑鞋，在人群缝里穿行。 我顺着人流，慢慢踱着步，抬头看见几只小鸟在树杈上叫着，然后突然扭头钻进巢里。它们的巢搭在两根粗粗的树枝中间，像个大碗似的架在空中，那一定是一大家子，有爸有妈有孩子。 “周总，你也出来转转啊。”前方有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推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个人，站在我面前。 妈的！真巧！黄江海，白天你给老子出着难题，晚上也不饶我，还让我碰到。 “啊，你这是？”我惊讶的指着他推着的轮椅。 轮椅上是一个短发妇女，大约四、五十岁模样，头歪向一边，脸斜耷拉着，并不抬眼，一只胳膊冲轮椅外举着。 “哦，这是我老婆。她几年前得了脑瘤，做完手术损伤了脑神经，在轮椅上好几年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掖了掖盖在她腿上的毯子。 “这些年谁在照顾她？”我很好奇，又心惊。 “我自己，儿子已经大了，上高中住校了，我岳母七十多岁了，跟着我一起养着。”他说着，推着轮椅跟我并肩前行。 “吱纽、吱纽”，轮椅的轮子每走一圈总要叫唤一声，好像已经不堪重负，在痛苦呻吟着。 他蹲下身来，伸手检查轮椅车轴。 “这破车，总出毛病，让我看看又哪儿坏了。”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他老婆一眼，很自然的拿卫生纸擦了擦她流出的口水。 而她则毫无反应，目光呆滞的，动也不动，不答话，好像并不认识他。 “她这病多久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他已经习惯了，不需要安慰。 “有八年了。” “不能再治治吗？至少把脑子治好，能认识人吧。”我跟他一样的难过。 “这已经不错了，救过来了，捡了条命。医生说，脑神经的损伤，没有办法恢复。”他已经把轮毂往外边掰了掰，再走起来没了声音。 也许这就是他贪污的原因？当年做脑瘤手术，检查、化疗、恢复，一定花了不少钱，怪不得他要供应商回扣那么狠心。 可是即便是这个原因，也不应该把手伸向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啊。可以明说借钱，相信林伟一定会借给他，拿人回扣跟从人家兜里偷钱有什么分别。 “周总，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离婚，再找个健康的过。这话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他侧过头，看着我说，面对他的淡定，我波澜起伏的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是啊，你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当初爱人发病时，你才不到四十。” “不，我决不能抛弃她们娘俩。”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来到一处长椅旁，他把她的轮椅靠着长椅，跟我一起坐了下来。 掏出烟，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我期待着他跟我说些什么。 浓浓的一口烟雾吐出后，他开始说了起来。 “我们俩打小儿就在一起，那时候，这一片还是村庄，再往外边点就是玉米地。秋天我们一起掰苞米，夏天一起逮蛐蛐，冬天我把她冰冷的小手捂在兜里。”说着他拉了拉她垂着的，胀鼓鼓的手。 她好像有了感应，竟然动了动嘴角，侧脸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你看，她并不是一点不明白事，她还有五岁孩子的智力呢。”他自豪的说道，似乎急于向我证明。 “嗯。”我使劲点了点头。 “十八岁那年，我去参军了，到了部队。分在了师仪仗班，每天喊口号，练军姿。她在家里，高中毕业，在村里的村办工厂做会计。” “然后呢？”我接着问 “她爹非要把她嫁给邻村一户养鱼人家，他家有钱，女儿去了不用受苦。我家，兄弟姐妹六个，我老大，家里穷得叮当响。” “她一定是认准了你，非要跟吧。”我猜像黄江海这么帅气的男人，死心塌地想跟他的女孩子会很多。 “你咋知道？她把铺盖从家里卷走，直接就住进了我们家。哈哈”他得意的说，脸上放着光 “嘿嘿。”我也陪着他笑，就像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她做会计的工资，全都贴给了我弟弟妹妹上学。没过几年我妈去世了，我爸躺在床上几个月动不了，都是她伺候着。就连我妈送终，也是她替我去的。”说到这，他带着血丝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来。 他低下头，把脸埋在了她那只斜举着的胳膊底下，偷偷擦掉眼泪。 怪不得，他办公室电脑密码是老婆的名字拼音和生日，害得姚娜猜了那么久。在他心里，把老婆看得比自己都重。 “嫂子，太不容易了。”我哽咽着，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我承认，从见到黄江海的第一面起，就感到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的力量。现在终于知道了，他骨子里的这份正义和成熟，源自轮椅上那个女人的培养，源自双方对彼此无怨无悔的付出。 他们的感情，印证了《圣经》里的话：“爱是恒久的忍耐和坚持。” 我低下了头，尽量不去看黄江海。我不愿去窥探，一个大男人，流着泪最脆弱的一面。 什么是爱？马婷爱我吗？我爱她吗？姚娜爱我吗？ 不知道，我不清楚，也许没有人爱我。我的爱在哪里？ 第三十章 不要双输 要双赢 “敬爱的老师，你们辛苦了……”远处的一所中学，下晚自习的广播声响了。 接着一阵喧哗，越过学校围墙，看到宿舍楼的房间。灯一盏盏被点亮，逐渐增多，里边充满了人，人影随着晃动起来。 我被拉回了人间，多么鲜活的烟火气息。学生们正在做着他们的拼搏梦。 而此刻的我，没了经济力量的保证，沉浸在对爱情的空想中。 爱情对我是多么的奢侈啊！就像海市蜃楼，仅仅是看着那么美，想抓，却根本没有方向，永远在前方，抓不住。 身边的这一对儿，彼此忠贞不渝，爱情已经升华成为亲情。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拆散。他宁可去偷，也要护着她的命，只要她在，他们的爱情就是完整的。 就冲他对她的不离不弃，对她的这份责任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黄江海也从往事的回忆中，缓过神来。大概他很少向人敞开心扉，也就借着黑夜，在空旷的，安静的，没有压力的环境里，才能说出心里话。 “看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你讲起这些。”他又开始了掩饰，好像为刚才自己的真情流露而难为情。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表。 “照顾她不应该成为你受贿的理由。”我决定现在就跟他摊牌，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 他愣在原地，停止了动作，用几乎不相信的眼神，扭头看着我。 “即便是为了给她治病，也不应该成为你受贿的理由。”我宣讲着正义，可是语气中包含着无奈，带着痛惜。 没有辩解，一句也没有，我们在沉默中较量着。 良久，他低下头，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我。 “我欠了债，好不容易把弟弟妹妹都供上了学，父亲母亲送了终。这不，她又病了。苦难、贫穷、疾病，就没离开过我身边，全家都指着我一个了，我不能倒下，我必须救他们。” 这是一个男人的肺腑之言，非常朴素，就这么现实。 “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想想，你苦难的时候，有林伟马婷这帮朋友在帮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么多好人在帮你，你却用偷他们钱来回报。这不是你，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我几乎是喊了。 “我知道，周总，从你演习那天，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调查我。” “我调查了，可是调查出来，你是如此贪婪的拿着供应商回扣，连人家年底返点你都不放过。我不知道你的贪心有多大，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 我这么说，是想给他个主动改过的机会。从刚才看到他们没了腿的爱情开始，我从心底已经原谅了他。 果真，他很聪明，一下子从座位上，跪到了我脚下。 膝盖触到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周总，请你放过我。不要跟林伟马婷说我贪污的事，我可以把贪污的钱都还上，我对不起他俩，对不起你们大家。”他低着头，眼睛盯着前方，没有勇气抬起头。 “妈的！起来！大男人了，谁这辈子还不碰到点难事。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立刻伸手把他扶起来，坐好。没想到他能给我跪下。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既往不咎。以后，咱光明正大的挣钱。挣工资，挣奖金，别再搞歪门邪道。” “好。我听您的，以后您让我干啥都行。” 我早就想好了让他干啥。我要成立渠道公关部，他形象好，人脉广，工作经验丰富，就让他来当这个部长。 “采购你是不能再干了，过几天跟姚娜交接一下工作，把这几年的供应商账目理清。” “好，我一定会的。” “下来，我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是渠道公关部。主要是做政府关系开拓、大客户开发、集团内部整合。你来做部长，应该能胜任。”我拍了他肩膀一下。 “啊？你不辞退我吗？还让我继续担任领导岗位？”他好像不相信我能对他如此宽容。 “新成立的部门，开展工作会比较难，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没有人告诉你如何成功。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呵呵，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当年部队拉练，急行军三天，过沼泽，淌泥浆，我都没怕过。就林伟，都是我把他给背出来的。”是条硬汉子，部队锻炼出来的人，意志顽强。 原来他和老板是过过命的兄弟，怪不得让他把着采购经理的位置十几年。 看来，把他争取过来，为我所用，是个明智之举。在老板林伟面前，他一定会为我加分。 毕竟挖出蛀虫不是目的，节约成本，提高利润，才是最终目的。 “好，渠道部要做团体大客户，你们可以拿提成，提成比例我会定的比较高。你好好干，多跑下几家大客户，提成应该够照顾嫂子的。” 我替他考虑到了，没有了采购回扣，老婆这笔医药费还得想办法挣出来。 他感激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大手在衣服两边蹭啊蹭。脚踢着椅子下边的草，来来去去。 “我一定好好干。我当兵八年，在部队交下的战友，好几个都当上了政府机关一把手，民政局的、市总工会的都有。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帮一把。” 好！我不禁暗自叫了一声，借力使力这招到哪儿都好用。 “行，下来我还有好多想法，明天去办公室咱们慢慢聊。”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两个小时了，担心他老婆在轮椅上着凉，我准备结束谈话。 “是晚了，周总，那我们回去了。我家就在广场前边那条街，当初还是林伟给我买的房子。嗨，我呀，真是不争气。”他抓住我的手，用力握着，摇晃着，对自己也晃着头。 “没事，放宽心！都过去了！” 低头一看他老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人傻一点也好，没有了烦恼，忧愁，交给清楚的人就好了，有人会替她扛着。 黄江海重新推上了轮椅，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得斜长，逐渐走远。 接下来采购部的大旗由谁来扛？跟他们分了手，我开始往回走，脑子一点没闲着。 不能今天挖出个黄江海，明天来个李江海、王江海。怎样从制度上杜绝拿回扣现象？ 姚娜是有采购基础，但是管理能力，谈判能力，众揽全局的格局，还是差点。 行政部段经理？不行，上次让她拿出六家实体的行政统一管理方案，到现在迟迟没交给我。 运营刘经理？不放心，难保不是下一个黄江海。 一个个候选人出现，又一个个被我否定。是啊，马婷说得没错，咱们娱乐中心，到了用人的时候，真就没人可用。急需招聘一些能人进来了。 娘的！弄来弄去，还得我自己先兼着，让姚娜配合。我把采购招标制度、公示制度、合同制度等等标准定出来，流程走顺了之后，再让她带着人去执行。 最近要催行政部赶快招人，千头万绪啊！怎么像百废待兴的感觉。 想着走着，在水一方娱乐中心大楼，出现在了眼前。楼群上雕刻的欧式罗马柱，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特别伟岸挺拔，上边点缀的金黄色花朵，发出亮闪闪的光芒。招牌旁边的霓虹灯闪烁。不知今晚有多少故事在这里上演。 圆满解决了采购部蛀虫事件，可以画个句号了。其他以后再说，回家睡觉！ 第三十一章 招兵买马 “姚娜，来来来，跟我汇报汇报，你这几天整理人员岗位职责，有什么发现吗？” 姚娜着手调查人力安排，已经有几天了，每天来了就埋头在电脑跟前，一句话也不说，难得的专注和安静。 “啊，好呀，是有发现问题，可是没有跟各位部门经理沟通过，我是只有疑问，没有答案的。” “说说看，有什么疑问？”我比较好奇，看看她的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 “比如，采购部的彭燕有一项工作是，每月底与供应商结账，同样财务部刘会计每月底也要做供应商结账，是结账内容不同？还是金额不同？或者两个人做的是同一项工作。”姚娜拿着笔记本，站在我桌子前，她的笔记本上记得满满登登。 “好，接着说。”我鼓励她 “再比如，客人自助餐厅和职工食堂，分别由两个人负责，既然工作内容差不多，为什么不能合并为一个人统管呢？这样也能避免浪费嘛。” “好，不错，我也觉得可以一个人管。” “当、当、当”三下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姚娜跑去开门，是黄江海。 他穿着一身黑色工装西服，里边白衬衣，打着深蓝色领带，人显得果断干练。两道浓浓的眉毛，充满了霸气。怎么看都是做公关销售的好材料。之前在采购部，只做内部工作，等于没有发挥出他的特长，人才埋没了。 我想起录音笔就在我身前的抽屉里，我准备把它永久封存。其实我并有听过，大概也能猜到他们说了什么，老黄的这段黑历史，就让他过去吧。 我正想着，他已经快步走到我跟前。 我含笑着，跟他点了点头，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经过昨晚的深入交流，我们好像已经成了老朋友，起码在我这里，是把他当朋友了。 “周总，您安排工作交接吧。我做好准备了。” “姚娜，从今天起，你就是采购部临时负责人，工作向我汇报。尽快跟黄经理办理交接。之前整理的岗位统计，统计好发给我。”我转向姚娜，向她安排到。 “啊？”姚娜瞪大了眼睛，也难怪，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达成的默契，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搞黄江海情报上。 “怎么？不想去？”我最爱逗她，爱看着她急。 “哈，哈，哈，想接下我这一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个几天功夫，估计你呀，弄不明白。” 黄江海一边摆手，一边摇头，也跟着一起逗她。 “嘿，你们还真别小瞧我。咱们打个赌，我要是两天接下来了，黄经理你请客，咱们去王府花园吃一顿，要是两天我接不下来，我就请你们俩。” 姚娜从我和黄江海的融洽中，体会到我已经圆满解决了采购部问题。她立刻变得轻松起来。自己成了部门临时负责人，等于是鲤鱼跳龙门了，这是她从没想到的吧。 我们三人随便开着玩笑，很自然，很融洽。 看着这两个我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亲信，再想想今后的慢慢改革路，心里不禁有了底气。 “黄经理，跟姚娜交接完，就来我这里报道，准备开展渠道公关工作。” “好，一定做好交接，尽快回来。”他说着还打了个立正，部队的规矩都用上了。 “去把行政部段经理叫来，我要跟她谈谈招聘。”他俩拿着本子，继续说笑着走了出去。 我来到窗前，看着平静的停车场。今天有点小雨，稀稀拉拉的下着，地上积了一洼洼的雨水。 雨丝有的打到窗外玻璃上，发出轻微声响，之后顺着流下去。空气舒适湿润，仿佛被雨水洗刷过，干净，清透。 “周总，行政人事部的改革方案我做出来了。”段经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跟前，把报告递给我。 “哦，好，先不谈行政上的事，你对人事工作有什么看法吗？”当务之急是要有得力的人。 “我们部门负责招聘工作的小刘，一般会在本地人才网站，本地人才市场发布用人需求。但是适合我们公司的人才不多，正规院校的毕业生不太愿意做服务工作，不好招。同行业可以流动的人不多，咱们市也没几家洗浴中心，一般都是宾馆的洗浴部，规模小，人才少。”她上来先列出了几点困难。 “根据我的规划，咱们洗浴中心先招人。重点是渠道销售人员，专门负责学校、企事业等大型团体客户开发，这种人才有吗？”我急着向她抛出问题。 “这种人，还真不好找，属于可遇不可求类。”她还是在以退为进，就是不说如何招到合适的人。 “你觉得我们去学生们中间找怎么样？”我皱了皱眉，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了她， “你是说找学生会干部兼职？”她脑子反应算是快的，马上就想到了可以找学生会干部。 “大概吧，我是想找些学生群体内部人员，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做起生意来，应该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好的，可以试试，就是他们待遇多少合适呢？”工资问题是最关键的部分。 “虽然是兼职，但是他们不能用工作时间考核，应该用工作量来考核。我的想法是底薪定低一点，提成定高一点。按照他们拉来洗浴的人次提成。”希望这样可以刺激学生兼职，提高他们多拉人头的积极性。” 这个想法是我上大学时，校园里那些校倒儿给我的启发。就说我们系的学生会外联部部长，大学的整个四年学费都是自己赚的，最后离开校园的时候，他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小富翁了，在北京买了一套一居室。 “好的，我明白了。我去咱们市的大学城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 大学城里有两座大学，在校生将近八万人，如果能拉来十分之一的人，也够我们赚的了。 “去看看他们学校里，最近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联合搞一个活动。通过活动选到以后合作的人才。”大学校园里活动多，各个社团、各个院系，每月都会组织活动。 “好的，我们也是要策划一下，看看哪些活动赞助，比较符合我们洗浴中心定位，再参与。”她还是想把事情办的四平八稳的，可是，时间不等人，等她选好了合适活动，可能一年过去了一大半，商机就延误了。 这个人事部经理，工作思路有些僵化，有必要对她促一促。 “不用再策划了，看看明天、后两天哪个院系有活动，我们马上就去。” 大学里人才济济，参加一个活动就能发现合适人才，我对此毫不怀疑。 “好的，我马上去查。”段经理还是一路小跑出了办公室。 久违的大学校园，没想到我会以合作的方式，再次踏进校园，现在的大学生跟我们那时候有不同吗？ 第三十二章 盯上了学生会副主席 第二天我带着段经理来到了市工业大学，据段经理说，今天是这个学校开运动会。正是人多热闹的场合，我们来得很是时候。 校长已经讲完话，标准400米跑道上站上了运动员，他们穿着背心短裤，有的跳着、有的蹲下系鞋带，有的在实验起跑器，一派严肃紧张的气氛，个个长着结实健壮的肌肉，估计都是体育系的吧。 看着他们再看看自己，这才没几年，小腹已经稍微隆起，肌肉线条也看不见了。我暗下决心，以后不能总坐在办公室，要多跑跑步。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何不在洗浴中心设立个健身房呢？既然我都有要健身的冲动，更别说那些中年人了，养生保健已经是这个年龄段人群普遍关心的话题。而他们三、四十岁，也是我们洗浴中心消费的主力军。 嗯，行，回去跟张伟商量一下，让他这个负责服务的大堂经理一起办了。 正想着，只听“啪”的一声，发令枪响了，几名运动员像子弹一样冲出枪膛，两条腿像车轮，飞快旋转着，两条手臂均匀摆动，带动身体向前，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我这几年，经过了股市起伏，投资矿业，历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现在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重新上阵，好像已经过了人生的大半，有了岁月沧桑的感觉，至少有四十岁人的心里年龄了吧。 “加油！加油！”身边的段经理激动得跟着一起喊，好像也回到了学生时代。 还真别说，她没有发胖的身材，加上脸上这幅眼镜，说她是大学老师绝对有人信。 “怎么了，段经理也这么激动。想回去再做做学生？”来到户外，又在大学校园里，我们都比在办公室放松得多。我打趣她。 “那可不，我当初也是长跑健将的呀，你知道吗？我是我们学校八百米冠军。”她自豪的举起拳头，向上一挥，好像自己现在还是冠军一样。 段经理今天穿上了运动服，运动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一身红色，显得她非常有活力，跟在办公室，急匆匆，一脸严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喏，那是跑道，着急了你就上去，跟学生们比比，谁是冠军。” 她立马微蹲，一只胳膊向前，一只胳膊朝后，做出了起跑的姿势。 我一阵大笑。来洗浴中心有将近一个月了，这是我笑得最高兴的一次，同时也爱上了这些新同事。感情就是这样，通过共同克服困难，共同的面对挑战，共同分享喜悦，建立了起来。 也许将来，我会给我们六家实业整合，建立一套企业文化，让企业成为一个大家庭，人人在这里都是兄弟姐妹，都能找到位置，发出光彩。 我们的眼睛追随着参赛者的腿，也跟着跑了一圈。在整个跑道四周，布了一圈钢架，上边挂满了商家的广告，红色的、黄色的条幅，印着商家的广告语。 “用运动、总会赢”是耐克，“impossible is nothing?”是阿迪达斯，“把精彩留给自己”是李宁，“移动改变生活”中国移动也来了，甚至看见了专门做贷款的金融公司。 从众多的广告来看，商战在大学校园里也是短兵相接，校园是各品牌的必争之地，都想分一杯羹。 还好，我的眼睛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一家洗浴中心的广告。说明本市那几家小的洗浴中心，还没开始打大学生的主意，我们此刻介入，应该是同行里的第一家，暂时不存在竞争问题，比较好操作。 一边想着，我的眼睛一边寻找，暗自观察学生中的积极角色。 这时，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学生进入了我的视野。 他一会儿跑到广播台，跟上边的同学说着，一会儿又走到教室团体里，跟老师汇报着什么。 不时，有其他同学找他，领饮料、拿传单，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他长得有些黑，身材瘦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每跟人一说话，都是笑着的。这样的学生估计是从西部考过来的，西部紫外线强烈，人黑得多些。说话爱笑，说明他性格开朗，相容性好。从他同学的表情里，也能判断出，他们跟他相处是非常愉快。 “那个戴着牛仔帽的同学，你一会设法打听打听。”我安排段经理去做调查，老人事了，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她。 没一会，段经理回来了。 “他叫张晓龙，是广告学专业大三学生，学生会副主席，分管外联这块。” 段经理果然没让我失望，办事蛮麻利。 “等他们上午结束，你把他约出来，就说学生会同学辛苦了，我请他们吃顿饭。就去学校外边的饭馆，不耽误他们下午活动。” 同学们站着、跑着一上午，估计会比较累，我适时的出现，这个时机比较好谈事。 “好。”段经理麻利的答应着，开始寻找机会接近他。 我则转身走出校园，来到学校外围，打算找一家干净点的饭馆。 一眼看到“新疆大盘鸡”，就这家了，估计张晓龙是西部人，吃特色饭应该合适。 饭店大厅里是十几张小的四人桌，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回族姑娘，正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个本子，算着什么。 “有包间吗？”考虑到要跟他谈兼职，还是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比较好。 “有，您看看，这边。”说着带我走到旁边，在大厅里边一个墙角位置，推门进去，是一张大的圆形餐桌，大概能坐十人，可以，就它了。 我把包放下，觉得有些口渴，点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中午刚过十二点，段经理带着同学们来了。 我一看，好家伙，他可真有爱心，带着一大帮子同学都来蹭饭来了。有十五、六个的样子，好！竟这么爱面子，又仗义，我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同学们都来啦，辛苦了！忙了这么一大早，好好吃点饭。老板，给这些同学安排在那几张桌子上，来十份大盘鸡。” 他们正是能吃的时候，我特意点的多了些，是想让他们吃好吃饱。 “周总，你好。我是学生会副主席，张晓龙。谢谢你请我和我的同学们吃饭。”张晓龙一进来就说了起来，并不认生，口音是西北人比较硬而短促的尾音。 “坐吧，坐我旁边，你老家是？”我起了话头。近距离的看着他，他显得有点拘谨了。 “我老家甘肃。”哦，果然被我猜中了。 “还适应这里吗？” “当然啦，我都来了三年了，我可喜欢咱们这地方。”他马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学生会的工作做起来，有趣吗？”我继续问他。 “嗯，挺好玩的，不过，有时候也挺难的。就比如我负责这块，外联部，找你们这些大老板拉赞助，就特别难。”几句话就说出了实情，看来心地比较单纯。 “那是你以前没有遇到我，找我拉赞助可不难。”我得吊着他胃口 “真的？那我以后就找你了周老板。你到时候可别说不认识我。”他担心着 “哪儿能呢，明天你就去在水一方，我在那里等你，咱们聊聊今后合作。” “好，明天我一定去。” 第三十三章 创造力爆棚 回到了洗浴中心，我把张伟找了来。看看他对大学生群体的操作，有什么好的方案。 “周总，今天我才知道，您背着我，给我老爹寄去了三千块钱。” 还没等我说话，他先问了起来。 张伟的工资都在还着赌债，估计他这几个月没给家里交钱。他们那个土匪窝子，自然条件不好，地比较贫，种啥啥不成。他老爹一直指望儿子养活，没了这份钱，估计很难活。 我就从我的工资里，给他寄去了三千块，毕竟我一个人，在洗浴中心也没什么花销。 “哦，你说这事啊，那不算啥，总得让老人有口饭吃不是。等你半年还完赌债，我就不给你老爹寄钱了。” 其实我的心里，对张伟主动断指，总是有一些愧疚，虽然赌债是他自己欠的，但是我的本意是让他认个错，把钱还上就好了。谁知他那么血性，直接断了自己手指头。还有他老爹，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断指、被带走，没有跟我们闹，也算是讲理的人。我不忍心让他太难过。 “周总，还有刘敏的事，你主动把她让给我，我都知道。现在还背着我给我老爹寄钱。我无以为报。以后你就看兄弟的表现吧。” “好兄弟！有了你的助力，咱兄弟一起，重头来，啥都能干成。” 给他打着气，其实也是给我自己打气。我们俩都是一样在重头来。 “下来我准备把大学生群体做起来。但是呢，大学生消费力，到底是比较弱一些，而且咱们现有的服务也不一定适合他们，设计个什么产品，定什么样的价格，市场怎样操作，你给想想。” 张伟是洗浴中心运营服务的老行家了，绝对专业。 “哦，其实大学生我之前考虑过，这块要想做好，得增加一些服务。”他马上就说到，看来之前是做过调查思考的。我们又想到了一块儿。 “增加洗衣服务，现在的大学生，九零后，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的，大件衣服能自己洗的还真不多了，尤其是换季时候，被罩啊、床单啦，洗着就更费劲了。只要来洗澡的，咱们可以提供免费洗衣，洗衣房的设备不用更换，现成的，能用，只要增加两个洗衣工就可以了。” 对啊，来洗个澡还能免费洗衣，对他们有吸引力。 “好，你想的办法很好，我要是学生，我就愿意。”我鼓励他到。 “成本增加不了多少，一个月增加两个洗衣工钱，跟那么大的客流量相比，划算。”他之前应该是算过的。 “可是大学生时间有限，两个小时能把衣服洗干净烫好吗？” “可以，只要洗衣工人力够，就没有问题。”他肯定的说。 “好，马上增加洗衣工，你去找人。”我同意他的看法。 “还有，他们平时的衣服，可以由咱们洗衣工，每天到学校门口去收，承诺四十八小时洗完，等于咱们洗衣房拓展了业务。” 不错，上门收取确实方便了他们。学生们时间有限，这块会比较吸引他们。 “还有，既然要大量接待学生，我们的阅览室要充实一些书籍，多上几台电脑，弄成个小型网吧。” 他继续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人哪，只要主动性调动了起来，他的创造力简直爆棚。 “好，这些都按照你说的去做。限本周内做好全部准备工作。下周具备迎接条件。”我给他不到七天的时间，是想让他有紧迫感，趁其他几个洗浴中心，没有重视这块市场的时候，我走在别人前边，抢得商机。等到他们看到，想追的时候，我们的渠道应该已经成熟，他们不好再抢夺了。 “定价呢？定在多少价位浴资比较合适？”这是最关键的 “我想定在比普通价低百分之二十，就叫学生团体票。让他们觉得价格能接受，敢走进来。其实给他们低的这部分，之后从洗衣房的利润里绝对能找回来。” 张伟账算得蛮灵光，将来整个洗浴中心的经营都可交给他。我心里暗想。 “好，我心里有数了，这个项目完全交给你操作，我会把大学生兼职人张晓龙介绍给你认识，以后你俩对接。” 谈话这功夫，前台打电话，说是有个大学生张晓龙已经来了，请求见面。 “让他上来吧。” 我跟张晓龙约的是明天早上，他今天下午就来了，可能是运动会一结束就跑来了。说明还是很积极，这就好办。 “张伟，别走，这个学生会副主席来了，你一起见见，以后你俩要好好配合。” “好的。” “当、当。”传来他怯生生的敲门声。 “请进。”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周总，我来跟你谈赞助的事，等不及明白天了，你不怪我吧。”站在门口的张晓龙一身格子衬衫，牛仔帽，背着个黑色双肩背包。 “快来，正好我们也在谈这事，你来的正好。”把他让进屋，跟张伟做了介绍。 “我们的想法呢，是想让你负责我们洗浴中心在你们大学的业务，招揽更多的同学来我们这里洗澡。当然，为此，我们中心做出了许多增值服务，主要服务你们大学生，让大学生更舒适。” 我直奔主题，亮出底牌。 “哦，是这样啊，那可以啊。我们学校同学洗澡真的挺不舒服的，学校浴室的水总是不热，太阳能的那种，阴天下雨就不能洗了。而且一下课大家都去抢位置，洗个澡挺费劲。这方面可以合作。”他答应得很痛快。 “当然，你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现在流行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 “校园合伙人。”他立刻说道 “对，校园合伙人。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只要持着我们给你发的学生团体票，来洗澡的人，都算数。每十天结算一回，钱打到你卡上。” 这个条件我已经给到底了，因为对他各方面都还满意，讨价还价的环节就省了吧。 “哦，我得想想我怎么拉同学啊，要是光想着那百分之十是不少，我得想办法找人来。”他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没做过，心里没底。这我了解。 “你放心，我们中心是全市最大一家，各项服务也是最好的，无论是硬件软件，都能让你的同学满意。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另外再给你每月两千元的底薪，你尽管放手去多拉人，不能让你有后顾之忧。” 对学生市场我是势在必得，前期在人员上的投入多一些，也算正常。张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要不是让他心服口服，心存感激，他是不会想出那些好办法的。 他还是在犹豫，支支吾吾，没说出话。 妈的，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怎么还不满意吗？ 第三十四章 一场战友聚会 “周总，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也相信我能做得到。就是，我大三了，明年大四就实习了，将来在我实习毕业工作这块，您看能不能给帮个忙。” 哦，原来是这事。 “没问题啊，我求贤若渴呢。只要你在我这里好好干，咱们配合好，你实习就来我这里，哪个岗位随便挑，毕业也可以在这里工作。” 他立刻站起身，朝我鞠了个躬，认认真真的道了个谢。 “别太乐观啊，我这里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我要得是人头，要是的利润。你要加把劲呢。” “周总，我身边同学们遍布学校各系，哪个班都有，就是那天都跟去吃饭那些。他们在班里都是班干部，很有号召力，组织好了，让同学们来洗澡，不会太难。” 他倒是很有自信，也许操作起来碰到困难，才能把他的骄傲打掉些。他还年轻，需要碰壁，去犯错，去提高，我愿意给他机会，看着他成长。谁又不是从错误中成长起来的呢。 “好，那你去跟张经理好好学学，具体产品政策和服务，由他教你。” “张经理，按照你的计划执行，有困难来找我。” 做领导的，不就是要给底下人解决麻烦吗，一个个解决了，事情就顺了。 按下了葫芦起来瓢！刚把大学生渠道安排完，黄江海和姚娜的采购部工作交接也完成了。 姚娜一进门，就跳着脚，把自己狠狠的夸了一番。 “周总，你看，我就说吧，我是一定能在两天内接下他这一摊儿的。今天刚好两天，已经全部整明白了。看来，这顿饭得老黄请了。哈哈”边说，边得意放肆的笑起来。 “好，那我问问你，采购部三人的工作分工，你觉得有哪些需要改进？”我决定杀杀她的锐气。这可是咱们花钱的大部门，不把控好，利润还是上不去。 “嗯，要改进的很多。具体我还没想好。”她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说不出来。 “最基本的供应商招标制度，出入库制度，你有什么想法？”我再逼她一下。 “哎呀！周总呀，您只是说要接下原来工作，新的工作怎么干，我得听您的。我还没想哪。”她没有专业知识这块缺陷，暴露无遗。 “所以啊，你能接下来，只是个开始。交到你手上，要比原来干得更好才行。”我要给她压压担子，别觉得那么容易，总飘在空中，不扎扎实实干，是不行的。 “那我这几天想想。”她低下头，一屁股坐回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我转到她桌旁，俯下身子，把脸凑到她跟前，故作神秘的调侃道。 “哎呀，周总，你好坏啊。打击完了人家，才说明路，你就是想让人着急不是。” 她“嚯”的一下站起来，伸出拳头朝着我肩膀锤来。她细长的眼睫毛弯弯的，长长的朝上翘着，眼睛显得愈发的大又黑。 我一伸手接住了她的拳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很小，在我的大手里挣扎，妄想挣脱。雪白细腻的肌肤，摸上去凉凉的，像丝绸般光滑。她不挣扎还好，这不停的动着，越发撩起了我心里的小火苗。 从她做我的秘书起，除了那次她睡着了，我偷偷亲吻了她额头之外，我们再没有靠得这么近。 一方面是工作较忙，我跟她独处的时间很少，一方面是听马婷说起她的过去。我对她的感觉稍微有了些隔阂，毕竟外界对漂亮女孩子的诱惑和机会比较多，有些黑历史也是可能的。 马上就要把她派到采购部了，今后呆在一个办公室的日子不多了。我有些不舍，有些期待想要跟她发生什么。 我稍一用力，把她往我身边带了带，她站立不稳，身体前倾，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双臂趁机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突出的双乳顶着我的胸膛，眼神惊恐的看着我。我用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离得这么近，再次闻到了她的体香，暖暖的，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 我的唇急切的寻找着她的，胳膊支住她的头，令她动弹不得，狠狠的把嘴按了上去。 她的嘴小小的，唇软软的，有一股好闻的甜滋滋的味道。我贪婪的吸吮着。她索性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睛，由刚开始的拒绝，慢慢变为轻轻回应。 我久违的的爱情回来了！男人的信心重新树立了起来。我坚信，我终将重新站起来。 甜美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妈的！搅了老子的好事，正想进一步动作呢，这下泡汤了。我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情愿的松开姚娜，她转过身去，脸上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笑着指了指手机，示意我赶快接电话。 “喂，周总。”耳边传来黄江海低沉的男中音。 “今天晚上我准备请我的战友们聚一聚，他们好几个是咱们市政府机关各部门的一把手了，平时我们也难得有空，今天刚好他们都在家，就说一起吃个饭。你也来参加吧。” 老黄这是把自己的私人关系贡献出来了，而且邀请我参加，看来也把我当朋友。 “行啊，我正好晚上也没事，去跟政府领导认识一下，挺好。”我愉快的答应了他。 “行，咱们晚上六点，味全大酒店见面。” “好，我会提前到。你定好包房告诉我。” 放下电话，再找姚娜，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 算了，想要她还不就是个时间问题，刚才她没有拒绝我的亲吻，说不定也早就对我有意思呢。 想到这儿，我稍微收回了心，开始考虑起晚上宴会的准备。 味全大酒店最早是市餐饮集团的下属单位，后来有政府办公室几个私人股份进入，成了半公半私性质的民营企业。整个一栋四层高的大楼，一、二楼承接婚宴庆典，三、四楼是包房。 我又是提前出发，很快到了酒店门口。一走进大厅，眼前是一个巨型水晶吊灯。灯的上部做成蜡烛的样式，底下缀满了玻璃串珠，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由里往外宣泄出来，一下子把整个大厅照亮了，显得高贵华丽。 地板由白色和金色的大理石瓷砖拼花，与顶棚白黑相间的天花板呼应，营造出纯净高雅的风格。 迎宾经理从红木办公桌前跑了出来，一脸笑容，殷勤的为我带路。 不愧为本市最高档饭店，一进来就能把人镇住，让人不由自主跟着拘束起来。 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轻声说着话，角落里有个黑裙长发女子在弹钢琴，是贝多芬名曲《致爱丽丝》，她并不看曲谱，身体随着乐曲摇晃，洒脱的甩着长发。她和乐曲构成了一道风景，给大厅揉进了文化气。 我忽然不想上楼了，反正客人也还没来，先坐这里欣赏欣赏美女吧。 在离钢琴女不远处，我挑了个沙发坐下来，把自己埋进高高的靠背，伸长了腿，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什么？又要三十万！你当老子是开银行的！儿子啊，别赌了，老爹没钱啦。” 后边有个声音传过来，一听就是不争气的儿子，在外边赌钱输了，跟父亲要钱。 这个做父亲的可真不容易！儿子是个讨债鬼托生的吧。 随着声音，走过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快步走着。紧皱的眉头，略显疲惫的眼神，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第三十五章 老班长 到了六点，我准时推开四楼牡丹厅的大门。 一张大圆桌子呈现在眼前，桌上陈列着雪白的碗盘，中间是扎成各种造型的暗红色餐巾。墙壁上包着实木条，上面做了大朵大朵的牡丹造型，绚烂的彩绘，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黄江海已经在了，见我进了门，他马上对其他人说到：“这是我们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的总经理，周总。” 随后走近了我，拉我坐在了他的旁边。 “今天我冒昧来到大家的战友聚会，打扰了。”我客气的说着场面上的话。 “哪里，老弟，你这是青年才俊啊。这么年轻做到了总经理，一定有着过人的本事。哪像我们，各个都白了少年头。哈，哈” 其中一个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圆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大着嗓门说。 “这位是民政局邓局长，分管老龄工作。”黄江海介绍到 “邓局长，以后多多仰仗。”我赶快接口到。 分管老龄工作？养老院、离退休干部是归他管吧。也许我们可以开个老年人专场，给孤寡老人送温暖，也算是尽了社会责任，给洗浴中心树立个好的社会形象。 我琢磨着回去安排黄江海拟个策划方案，跟老龄委的工作结合一下。 “这位是我的老班长，市总工会董主席。”他手摆向的方向是坐在主座的那位，此刻正对着我们，笑呵呵的点着头。 这不正是刚才打着电话，从我身边走过的那位父亲嘛！ 现在一脸祥和的他和刚才焦虑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这就是男人，不管心里有多苦，有多大的事情发生，都要笑着面对世界。我不由得深深的同情起他。 “董主席好。”我赶紧打个招呼。 “别叫主席了，那都是官称，咱们兄弟在一起，你跟着我一起叫，老班长。”黄江海已经站到了莫主席身边，正在给他倒酒。 “是啊，小周啊，是江海兄弟，就是我兄弟，就叫班长挺好。”他一说话，语速比一般人慢，很像开会做报告的样子。也许当官当久了，人都会变得沉稳，声音平静得就像一湖清水，没有一点波澜，让人激动不起来。 “好，老班长，那小弟先干为敬了。”我说着一仰脖，把杯子里边的酒一扫而光。 “不急不急，年轻人就是有血性啊，哈哈”他说着，慢慢举起杯，喝了两口，之后又慢慢的放下杯子。 我坐了下来，其他几个人，纷纷自报家门，有日报社的，有文明办的。 好家伙，这一大桌子人分量确实够重。我暗自核计，把这些人关系拉好了，将来都用得着。 我嘴里吃着菜，看着这一桌人，就数我岁数小了，他们大多五十岁上下，正是仕途的高峰期，他们谈论着当兵时候的趣事。 “你小子，还记得咱们一起拉练那回。我身上背着咱们班的装备，可把我累得不轻。你倒好，把水壶走丢了，硬是来分我的水喝，把我给渴得呀。”酒过三巡，文明办的那位，跟黄江海调笑到。 “哎呀，老兄，我跟你陪个不是，还不行吗？哪回聚会都要说这一句。”黄江海也已经喝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人家揭了短，气急败坏红的，还是喝酒上脸红的。 “你说你劲儿大，来咱掰掰腕子试试，当年掰不过你，现在你可不一定是我对手。”老黄还来劲儿了，跟他叫阵。 “试试就试试，我这回让你彻底服气。当年、现在、以后，你都别想掰过我。”文明办的毫不示弱。 老黄换了座位，他俩坐到了一起，握住手，暗自发力，准备开始。 “预备，开始！”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全桌人都站了起来，屏住呼吸，盯住他们的手。 顿时他俩的手抖了起来，互相握住的部分，已经被对方掐得没了血色，文明办的脸上血往上涌，血管青筋暴跳；老黄则咬着牙，腮帮子鼓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也分成了两个阵营，有给老黄加油的，也有给文明办的鼓劲儿的。 我观察着工会董主席。他也随着双方的较劲，紧张起来。站在桌前，向前倾着身子，眼睛眯眯的笑着，还是保持着一惯的稳扎稳打态势，并没有为任何一方叫好。 比赛白热化了，眼瞅着老黄的胳膊抖得厉害了，越压越低，最后终于被文明办的，给死死压在手下。 老黄这面子可是丢大了。是他自己主动挑起来战斗的，结果还输了。 董主席看到结果，轻轻叹到：“哎呀。”咂了一下嘴，一脸遗憾和心疼的瞅着老黄。 我一阵惊喜，喜得是，董主席心里有老黄，虽然没有明确站在老黄这一边，但是看见他输，就心疼了，说明在他心里，老黄明显比文明办的那个要更亲近些。 我赶紧来到老黄身边，拍拍他肩膀，端起他酒杯，老黄这时正在揉着胳膊。 “黄哥的酒，我替他喝了。他在我们娱乐中心永远是第一铁腕。”我当然要让老黄扳回面子，虽然没在娱乐中心比过，但我随口一说，就封了他这么个“第一铁腕”的名号。 “第一，第一”大家随声附和着，说着闹着。 这下，文明办的虽然赢了比赛，但是输了阵势。所有人都同情弱者，再加上我及时出来力挺老黄，场面形成一边倒态势。 “咱们师部旁边那个小饺子馆，里边的漂亮嫂子，你们可都没少惦记。” 董主席及时转移了话题，避免了尴尬。这就是人家当领导的觉悟，决不让一个人不舒服。 “哈哈哈。”大家又一起笑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拿女人说话，气氛就会很轻松。 “要说惦记，人家还就惦记你的多，给你的饺子总是大个儿的。”也不知道谁喊出这么一声。 “饺子馆儿的嫂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家生意还开着吧。” “回来好多年了，还就觉得她包的饺子最好吃。” 一说到女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敞开了聊。 “嫂子，嫂子，借你一双小手……”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这首《嫂子颂》就被唱起来了。 他们一个个瞬间安静了，特别专注投入地唱着，好像眼前还有饺子馆嫂子的画面。我是头一次听这首歌，太有年代气息了，可能在他们那个年代比较流行，要不怎么人人都会唱。 董主席放下筷子，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大概是想去卫生间。 我赶紧跟了上去。他管着全市工会，只要随便跟哪个行业工会打打招呼，就能带来不少客流，而且还是高质量客流。单位上班的人拖家带口的，搞定一个人等于能带来三个人次的消费，这笔账我算得很清楚。 “老班长，我跟你一起去。”趁他走到门口，我扭身跟他一起走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碰了一鼻子灰 门外长长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厚实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随着屋门关闭，刚才还喧闹的气氛，一下子被隔绝了，走廊里只有我和董主席。 我决定不放过这个谈话的好机会，虽然是第一见面，跟他现在提要求，是比较唐突。 “老班长，你看，我们洗浴中心是全市最大的，也是设备最好的。能不能请你帮忙，介绍我跟咱市的几个大厂接上头，在女工三八节啊，五一劳动节啊，组织组织活动。” 我说得比较隐蔽，只是说要联合搞活动。一边说着，一边从侧面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然后跟我打起了官腔。 “嗯，按说呢，老黄是我老战友了，这么多年他也没跟我提过什么要求。但是，正是因为老战友，才不好帮啊。当领导，要以身作则，要是我今天帮了他，我下边的人就会照着做，大家都帮起朋友兄弟来，还不乱了套。” 说着话，我们走进了卫生间，他直奔向一个隔断，“当”的一声关上了门。 妈的！第一回合，就让我碰了一鼻子灰。都说跟政府官员打交道最难，看来我是操之过急了。 老老实实等着他出来，洗了手，我们往回走。 “小周啊，做生意还是要本本分分，不要想着那些歪门邪道。” 这是他打开门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把我给气坏了！ 娘的，老子不过就是请你帮忙介绍几个人，这就歪门邪道了？太小题大做了吧。 看来跟官场人物打交道，我还是个小学生，蹒跚学步，一步一步，先要跌倒，才能爬起。 “好的，老班长，您教育的我记住了。”虽然心里恨着，可嘴上还是得讨好着。 心里这个窝火啊！但是一想到他手里掌握的强大资源，让我又不肯放弃。做销售从来都没有容易的，回去再想想办法，他这条线，我是要定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楼下听到他打的那个电话。他的软肋，也许就是他儿子。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找出他的突破口。 打定了主意，我调整情绪，满脸笑容跟着他走进包房。 这时大家已经唱完了嫂子歌，进入了拼酒混战状态。 “老班长，来，再喝两杯，咱们兄弟多久没聚了。今天来个一醉方休。”说话的是邓局长。 说着，已经走到门边，直接拉着董主席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董主席不想喝，可是又不好推辞，毕竟刚才就没跟大家喝，现在还不喝，也说不过去。 “我来喝。”我手疾眼快，一看见他露出为难样子，再看另一边是邓局长，两个的面子都够大，还是我给解个围吧。 拿起酒杯，两下喝完。一股辛辣顺着食道直钻进胃，我不禁张开嘴，往外哈了口气。 “这小周，到底是勇猛啊。”董主席向我投来满意的目光。 还好，这两杯酒没白喝。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可能是之前吃的东西太少，胃里空着，而我喝得又太急，这下胃受了强刺激，提出了抗议。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晕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眼前的人脸变得模糊不清，整个房间好像都在旋转。 妈的！我这身体也太不给力了，知道自己本来就没有二两酒量，喝了几杯，大概也就到头了。 耳边只听到黄江海的声音：“周总，周总，我给你送回家吧。”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时，我躺在自己办公室里屋的床上，还穿着昨晚的衬衣，裤子，身上盖着被子。 我使劲回忆着，好像谁架着我，给我送回来的。往床上倒的那一刹那间，还有点记忆。 扭头看看床边，坐着姚娜。 “你可醒了，昨晚喝那么多，黄江海给我打电话把我叫来的。” 她顺手把搭在我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走到卫生间洗了起来。 “哦，我昨晚没干什么吧？”因为脑子一片空白，我很想知道自己昨晚的情况。 “你呀， 昨晚回来吐得厉害，我给你扶到卫生间，你抱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传来姚娜洗毛巾哗哗的水声。 “吐了好，吐出来了就不会酒精中毒了。你呀，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酒。原来我在饭店当领班的时候，就见过有个人，喝的太多了，直接倒地下，吐都吐不出来，后来给拉医院洗了胃，才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端到我眼前。 这时我才感觉到喉咙像火烧过一样，干得连咽唾液都困难。 连忙坐了起来，拿过杯子，咕咚咕咚的喝起来，我好像今天才觉得，水是这么好喝。 “姚娜，谢谢你。”对她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有她在身边陪伴。 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打拼，已经很久了。已经记不清，离开父母了多少年，应该是从大学时候开始，我就没有回过家了。 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没有人关心的日子。就连投资矿业失败，到处躲债的时候，给父母汇报的，也还是那句“我很好，你们放心。”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在姚娜这里，我忽然有了家人的感觉。她就像我的一个亲人，总是那么自然，那么温暖。好像我们很早就认识，这就是缘份吧。 我抓住她的手，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我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 我们就这样拉着手，默默坐着。我想起了那天吻她的感觉，不禁笑了起来。 “还好，也不发烧了，昨晚你温度挺高的。”她摸了摸我的额头。 “别担心我了，我马上就能起床，好多工作等着的。” 该死！多好的倾诉衷肠机会，硬是让我说起了工作。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果然，姚娜听到我说工作，马上从床边站起身，拉着我的小手也挣脱出来。 “好的，周总。早餐在外边，我给你拿来。”她扭头走出了屋。 我的心一空，好像随着她一起出去了，一时间竟然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稍微坐起身，找了个舒服姿势靠在床头，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翻看着。 看到手机上还保留着，昨天黄江海通知我去饭店的短信。看到短信的一瞬间，想起了董主席那张四平八稳，刀枪不入的脸，脑海中响起他说：“要本本分分做生意，不要搞歪门邪道。”的话。 妈的！老子今天就开始调查你，我就不信，你没有弱点。 想到这儿，我马上起了床，找出一件干净衬衣，换了条新裤子。昨天那身衣服上，带着一大股酒气和烟气，闻着让人不舒服。我对自己的服装还是有一定要求的，虽然做不到名牌加身，但是最起码要求自己做到干干净净。 “黄经理，来一趟我办公室。”我急切地想知道黄江海那些朋友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儿子是他的软肋 “昨晚睡得好吗？周总。”黄江海来到我面前，眼睛里带着血丝，看来他昨晚也不轻松。 “还好，折腾了一晚上，幸亏你把我送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呆着呢。”我跟他开着玩笑，也道了谢。 “那当然是应该的啊，你是我邀请去的，喝多了不管那还是朋友吗？”他说着，坐到了茶台边。 “正好，我还没吃饭，来，你喝着茶，我吃着饭，咱们边吃边聊。”我给他把茶叶拿出来，他打开了水壶电源开关，准备烧水煮茶。 “我也是，一大早起来，刚到班上，就来你这里报道了，连口水都没喝呢。”他舒服得伸长了腿，点起了一根烟。 姚娜已经把早饭给我端了过来，一个鸡蛋、一碗南瓜小米粥、四个包子、还有一碟儿小咸菜。不错哟，胃里正空着饿得慌，看到这些，不觉口水都流出来了。 “周总，你先吃着。我跟黄经理聊聊。”姚娜笑着看着我，一定是嫌我的吃相可笑，妈的！没办法，人饿的时候，根本顾不得形象了。 “来，姚娜。咱们把周总这上好的明前龙井消灭掉。”黄江海一边招呼姚娜，一边往茶壶了放着茶叶。 “好，平时都是待客，我到现在还没喝过哪。咱们今天好好品品。”姚娜也故意气我的样子，两个人都抱着狠宰我一顿的心。 “嘿，你们喝就喝呗，那也不是我的茶，人家马总的啊。明前茶珍贵，尤其是今年，茶山雨水多，真正能摘下来做成茶叶的的没多少，悠着点喝啊。”我虽然吃着，也不耽误跟他们聊天。 “黄经理，我这几天跟你原来的两个兵接触了一下，想对他俩有多一些了解，你能跟我说说吗？”姚娜摆出一副诚心求教的样子，上身也往前挺了挺，丰满的胸部比平时更加突出，好像要挣脱西装外套的束缚，急于蹦出来似的。 我眼前一热，估计黄江海也看到了，内心也是波澜起伏吧。 美女办事就是容易，把武器拿出来，这么一亮，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黄江海干咳两声，正了正色道：“嗯，你说他俩啊。他俩不错，是踏实肯干的人。” “各自有什么特点吗？”姚娜继续问到，恳求的眼神望着他，显然想了解得更详细些。 “陆涛，本来是学金融的，来咱们这儿的时候，是我去校园招聘的。小伙子做事认真，负责，分管招标和供应商合同这块。人比较老实，业务基础也锻炼了近十年了，完全可以胜任采购部各项业务。”他给陆涛的评价比较高。 “哦，那行。彭燕呢？”姚娜继续问。 “彭燕嘛，她是林伟前妻的侄女，是林伟让她来的。人也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主要负责仓库这块。”黄江海说着端起茶杯，闻了闻，试着喝了一口。 “哦，好，那我心里有数啦。”姚娜本打算站起身，忽然看到茶还没喝，又赶紧坐回来，端起杯，喝了口。 一时大家各自想着心事，陷入了沉默。 “早饭不错。吃饱了! ”我打破了沉默，站起身来，也来到他们的茶台边。 “周总，那我就去采购部了，你们忙。”姚娜站起身，适时的告辞。 “说说吧，昨晚那些战友，你准备从哪个身上打开突破口？”我开门见山，早就想跟他打听董主席的情况了。 “周总啊，你还跟我捉迷藏？那还不是一目了然。”他给我递过一杯茶。 “老班长！”我俩同时喊出了他，接下来相视大笑。 “你有什么想法？”我决定先听听他的想法，他们在一起好多年，对彼此的性格充分了解。 “说起来，我这个老班长，可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当年带着我们这个班，回回比武拿我们连第一。尤其是带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时候，不但从生活上关心我们，还从思想上教育我们，怎样做人，怎样做事，就像我们亲大哥一样。”他说着，手在空中比划着，嘴角上扬，似乎追忆着过去美好时光。 “后来我先复原转业的，他转业后安排在市总工会，能力强的人在哪里都能显出来，那叫什么，“是金子总会闪光”，没几年升成总工会主席了。”他羡慕的说道。 “哦，是个能人啊。在哪个岗位都很突出。”我迟疑着跟了一句，回忆起他那张好像戴了面具的脸，难道只要做了官的人，都会变成四平八稳，不苟言笑了？ “他呀，复原转业后，到了政府机关，人是慢慢变了。没以前那么真实了，毕竟当领导了，哪能跟群众一样呢。”他体会到了我的犹疑，赶快替他辩解道。 “不瞒你说，昨天，我跟他说，请他帮忙给我们介绍几家大工厂，他都没答应。还把我给教育一顿。说什么年轻人要本本分分之类的话。”我懊丧地说，这口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 “哈哈哈，那是你太不了解他。人家当领导的嘛，怎么也不能亲口说违反原则的话吧。”他倒是理解他们的为官之道。 “那你说，你打算如何攻破他这个堡垒。”单刀直入是我的做事风格，跟他这么明白的人，不用拐弯抹角。 “我这几天，再去见他一回。初步计划是，让他们工会机关买咱们的卡，作为给机关人员的福利。昨天跟他提了一下，他基本同意了，让我拿出个策划方案，让他好向下推广。” 他的方案一说出来，我没有吭声，默默盘算着。一个机关也就一百多人，就算全都办上消费卡，也增加不了多少客流。而他董主席的能量远远不止这些，我的胃口是所有全市大型工厂企业，全部签约。 “也可以，一步一步来嘛，你也可以先试试。”我点着头，对于他的热情和积极性，应该鼓励。不如让他先做着，走走看，最终能做多大。 “如果团购合作的话，具体的价位和利润，定多少合适？”他对经营方面没有经验，而我也同样，洗浴中心的成本和利润情况，还没顾上跟财务经理聊。 “这样吧，团购大客户的定价，你跟大堂经理张伟、财务经理一起商量一下，可以参考学生团体的操作。”沉思了一下，我也只能给到他这样的建议。 “说说董主席的家庭情况吧。”既然他工作上无懈可击，只能从家庭上寻找突破了。 “他家里啊，那可让他不省心。他跟他前妻离婚了，就是他在部队那几年。照顾不了家里，一年也就回去一次，他爱人是个护士，工作也忙，还得上夜班。家庭矛盾就大。俩人有个儿子，扔在孩子他奶奶家，老人给带着。那几年他可没少为这烦恼。”老黄说着摇着头，无比同情的样子。 果真被我猜中了，他这个儿子，从小没有好好教育，长大了沾染上赌博恶习。 “后来转业后，来到这里，他又重新组织了家庭。现在的嫂子跟他在一个单位，都在总工会。他俩是离婚重组家庭，嫂子带着自己的女儿，跟他结婚的。复杂啊，俩人各人有各人的的孩子，半路夫妻，不是那么好处的。” 想想就够让人头疼的，他们该怎么摆平两个孩子？ 我迅速找到了突破口，就从他儿子开始。 第三十八章 寻求老板娘支持 “他儿子跟他们住在一起吗？” “不，他儿子大了，有二十多岁了。好像是搬出去自己住了吧，我也好多年没见过那孩子了。说不好。” “行，接下来，你就按照你的计划，先把总工会机关拿下，剩下的大厂矿的合作，我会想办法。”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我会用我的方式跟进。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忽然想到要问名字 “叫董亮剑。”老黄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问他儿子，疑问的眼神望着我，但还是说了。 “放心，我不会做对董主席不利的事情，我只是想帮帮他。”我笑着，安慰他。 “你帮他？他有什么困难？”老黄追问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瞪着大眼睛问我。 “还是跟你说了吧，我在饭店一楼听钢琴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董主席跟他儿子的电话，他儿子跟他要三十万，好像是赌博输了钱。”我平静的跟他和盘托出，闻着茶香，伴着袅袅的烟雾，眼前好像变得迷茫了。 “啥？三十万哪。这个败家子，可坑死他爹了。他爹也没那么多钱啊。”他急的脸马上就红了，手里的烟灰也忘了弹，一大截落到了裤子上，又手忙脚乱的拍弹着。看来，对老黄的刺激也是相当大，如惊弓之鸟般，惶惶然。 “是啊，我就是想，董主席是你的老班长，也是咱洗浴中心的贵人，于工于私咱都应该帮他，帮他把儿子的赌债还了。”我也卖个面子给老黄，将来也许需要他敲敲边鼓，震动一下董主席。 “当然了，老班长现在心里得多难过呢。咱得想办法。”他立刻说道，好像说得快就解决得快似的。 “这就交给我吧，我去找马总张总想办法。你先去把机关的团购卡办了。先不要跟他提这件事。”我安慰着老黄，他有他的角色，我有我的职责。 “好，那就麻烦你了，周总。”老黄抱歉的说道，一副挺自责的表情。 “哪里啊，要不是你把这千金难买的战友关系贡献出来，咱们哪有机会瞄准全市大厂矿啊。”我适时的给他戴上高帽子，人都是爱听好听话，尤其是像黄江海这样的老江湖。 “哈哈哈”愉快的结束了谈话。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需要布一个大点的局，利用身边所有可利用的人。恐怕下一步行动要向马婷汇报了，取得她的支持。 “马总，干嘛呢？这好多天都不来娱乐中心了啊。”我拿起电话，略一思索，开始召唤马婷。特意整理了一下喉咙，让它发出充满磁性的男低音。 “哟，我的大师兄，你可想起来我啦。师妹我是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耳边传来了她甜腻腻的声音，马婷就是马婷，表面上对我有着无比的热情，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遇到点困难，想请你帮忙摆平嘛。”我决定先示弱，以退为进，人家是老板娘，跟她示弱不丢人。 “哎呀，师兄，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摆得平什么事，不过是靠着林伟的面子做事情容易些罢了。”口气中，些许的无奈。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忽然暗淡的神态，为什么一提到老板林伟，她瞬间就能暗淡下来。听老三说，林伟对她很是宠爱。女人，你到底要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想尽快跟她敲定时间，手里拿起笔，准备写上备忘录。 “我们下午二点在建设路的红房子咖啡厅见面吧。”她说道 嗯？约在外边见面，她是想树立我在娱乐中心的权威吧。故意造成不在娱乐中心出现的局面，退避幕后，就是为了让我放手干。小师妹啊，你作为一个老板，确实够大气！ “好的，我准时到。”一边记下了时间地点，一边在手机百度地图上找到了咖啡厅位置。离这里挺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定这么远的地方，也许她是不想让人看到我们见面吧。 红房子咖啡厅很好找，当我开着车，来到滨河路口时，一抬眼就看到了这栋红色砖墙的建筑。它坐落在沿河大道的最西边，在周围深蓝色的几家商店衬托下，显得更加醒目。楼顶是三角形的，与下边的方正型墙体组合在一起，就像一个童话里的城堡。几个窗户用白色线条描成边框，增添了活泼，跳跃的气氛。不大的门，做成单推式，里边透出昏黄的灯光，让人产生一种很想进去看看的冲动。 “是周先生吗？”迎面而来的服务小姐长得非常清秀，齐耳的短发，透亮的肌肤，无不显示出她的青春气息。 “是的。” “请跟我来，马总的包房在里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我往里边走。 门口旁边，一个大型的，叫不上名字的藤蔓类植物，从地下的泥土中生长出来，一直长到房顶，宽大的绿叶郁郁葱葱，从房顶吊垂下来，几乎挨着人的头顶，占据着一大片的空间。给店里带来了一片生机。 马婷在这里有长期包房？看来她是常客。以后上这里来找她很不错，比在洗浴中心办公室好。 上了二楼，服务小姐停在一个包间门口，略一鞠躬，打开了房门。 屋里几个不同花式的吊灯随意的垂挂着，墙壁是用咖啡色原砖块堆砌的，露出了高低不平的凸凹痕迹。同样颜色的实木咖啡桌，木纹里间或有些孔洞，带给人古朴沧桑的感觉。整体格调，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立刻想卸掉包袱，回到原始最初的状态。 门对面沙发里的马婷，今天的打扮更加妩媚。大红色的嘴唇，深v字领的长裙，开口直达酥胸最隐秘部位，让人不禁对这雪白胸脯充满幻想。 真来劲儿！我的眼睛不由得在她胸脯上漂来漂去。 “师兄，怎么样？这里比办公室舒服多了吧。”她一开口，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眼睛像一潭秋水，流转荡漾。 “当然，马总选的地方，是既舒服又高雅啊。”我发自内心的恭维道 “来点什么？这里的提拉米苏蛋糕做得不错。”她指指她盘子里的黑色提拉米苏说到 “哦，甜点就算了吧，我不爱吃甜的，来杯蓝山吧。”在太舒服的环境里，需要提提神，来杯酸苦的咖啡，给自己打打气。 “师兄，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她闪动着大眼睛，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黑黑的睫毛一抖一抖。 “是这样，老黄的贪污问题我已经解决了，现在他对自己过去的做法很后悔，作为新的渠道公关部部长，想通过努力工作，回报你们。”具体用了哪些手段，我不想告诉她，她只要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太好了，化敌为友，老黄他曾救过林伟的命，这样解决很好。”马婷抬起手，拿起一块方糖投进咖啡，不停的搅动起来。 经过仔细研磨的咖啡散发着香醇味道，瞬间弥漫开来，香味在背景音乐wen you grow up的乐曲声中盘旋穿越。 第三十九章 埋下一颗钉子 “老黄把他战友关系贡献出来了，市总工会董主席是他老班长，还有民政局邓副局长，报社的。这好几个人，要是能合作的话，对咱们那可是无价之宝。”喝了一口咖啡，酸酸苦苦的味道。越到舌根处越苦，头皮有些发麻，脑子一下子清醒了，重新回到工作。 “好，你打算怎么用这些关系？”她停止搅动咖啡，把勺子放在盘边，认真盯着我 不愧是学经济出身，一听就知道他们的分量。 “先从总工会董主席开始下手，初步试探了一下，他跟我打官腔，基本是不合作的态度。”对马婷不用掖着藏着，也许她能有更好的思路，头脑风暴一下，说不定能碰撞出灵感的火苗。 “那我们就用非常规手段，他爱什么？金钱？女人？仕途？”如此直截了当，是个通透人。 “他的软肋在他儿子身上。” “我说嘛，谁都有弱点，他儿子怎么了？” “欠了赌账三十万，正在想办法筹钱。” “你不会想让我们替他还了吧。这可不是小数目。”她有些惊慌的叫了起来，搁谁一下子为不相干的人拿出这么一大笔钱，都不会同意的。 “怎么会？我是给你打工挣钱来的，当然不能让你赔钱。”我赶紧申辩道。 “我就知道你道行高，肯定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她恢复了平静，掏出根玉溪给我，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我准备找片警林浩，从公安局资料里调查一下董亮剑，看看他是在哪个场子赌的，有没有可能找到场子主人，把账抹了。”这是个大胆的想法，谁都知道敢开赌场的都有黑社会背景，欠了黑社会的账，想要不还直接抹平，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法是好，但是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啊。是一场硬仗，弄不好要受伤流血。值不值得你这么做呢？”她有些犹豫，明显关心我超过了关心生意，原来在她心目中确实对我有着深厚感情。我心里一热，感动得差点掉出眼泪，眼睛努力睁着，尽量把已经湿润了的眼泪憋回去。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是拼命也要把这单生意做成。你知道吗？全市大企业的工会组织可都在董主席手里握着哪，三八节、五一节、五四节、端午节、重阳节，是个节日就可以搞活动啊。那是多大的客流，我们洗浴中心有了他，就是再扩大十倍也有生意做啊。”激动得我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立刻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力回握着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把娱乐中心经营好，就是经营好我们共同的未来，我好像从她眼中看到了我们光明的未来。我的未来世界里有她，她的未来世界里也有我。 我的手不自觉的向她的脸移动，靠在了她光滑细嫩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此刻，我们的心意相通，我们一起经营好娱乐中心的目标无比坚定。 “师兄，别离开我，别离开娱乐中心，我们的将来会很美。”她轻声说道，眼神哀怨、恳求。 “好，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除非是你让我离开。”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对我这么好的女人我不应该辜负，何况她是那么柔弱，那么无助。之前没有想过要跟着她多久，没有想过我的未来。但是今后，我的未来就在娱乐中心，我要把自己的事业跟她的事业连在一起，让我们联手一起成功。 我们相视一笑，以手握手的形式完成了对彼此的承诺。 手里的温度提醒着我，不可辜负了她！ 之前我是被逼着做娱乐中心老总，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两个月过去了，我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喜欢上了所有同事，包括姚娜、张伟、黄江海、段经理。还有这么信任我的老板娘，之前对她的抗拒和猜疑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互相的信任和理解。 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会让你手里的产业比现在强十倍。心里暗暗发着誓。 “你看咱们楼下花店，一直给刑警支队支队长老婆经营着，我跟她收的房租非常少，基本等于白送，也许刑警支队长你可以用一用。”马婷的思路也已经拉回了现实，她胳膊肘拄着头，头微微斜着，并不看我，像似自言自语的说到。 “这条线很给力，对挽救董亮剑非常重要。”我如获至宝，之前怎么把他忘了？抓赌这类案件正是刑警队负责。看来马婷也不是白给的，人脉的积累颇费了一番心思，到了拿出来用的时候了。 “我还准备跟片警林浩加强关系，咱们娱乐中心可是在人家地头上。将来少不了要麻烦他。” “好，怎样加强？”她抬起头，很有兴趣的听着。 “林浩这人工作能力很强，处理问题比较果断，而且又能平衡各方关系，我想帮助他当上派出所所长，权利大些，将来我们办事就会更容易些。” 把林浩扶上台是我早就想做的，经营娱乐中心，必须有官方靠山。没有官方保证，光靠个人力量，就像一叶浮萍，哪阵风吹来，随时都能要了命。更何况，我们三楼那颗定时炸弹，一个小火星就能引爆。 既然我已经把娱乐中心当做我今后发家的起点，就要考虑长期经营的安全性。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需要多少钱，尽管去运作。”她答应得毫不含糊。 “既然咱们有这个刑警支队长的关系，就请他帮帮忙，在分局局长那儿做做工作。” 刑警支队支队长这条线要充分用。 “行，我找他办。”她一口答应下来。 “提拔林浩的事，越快越好。他也工作十几年了，片区管理没出过大问题，人又是大学毕业，党员。主要是上头没人，一直没机会起来。”大致情况我得跟她讲清楚，让她心里有个谱。 “那应该不难办，个人硬件都有，关系到了找个借口就能提起来。”她拿起精致的小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慢慢嚼着吃了起来。 “明天我先跟刑警支队刘队长见个面，之后把他电话给你。需要的时候，你随时联系他。” “行，按你说的办。” “把我身边的老三派给你，跟赌场那些人打交道，保护好自己是第一位的。” 我们举起咖啡杯“当”碰了一下，以咖啡代酒的感觉也不错。 “渠道部的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大学生群体已经开始上人了，我打算把楼上的宾馆跟洗浴中心合并，把五楼宾馆电梯和一、二楼连通上，宾馆房间改造出一个阅览室、一个网吧、一个健身房。” “是吧，那好啊，咱们中心是应该增加一些文化氛围。格调逐步往高雅走。”她点着头，赞许到。 “下来我还想……”正要说着，她突然制止了我。 “哎呀，不用跟我说了，你尽管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吧。我都同意”她倒是痛快，冲着我直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女人啊，她们感兴趣的点可能永远都在美容、打扮、情感上多一些吧，停留在那些外在的、表面的、肤浅的东西，简直不可理喻。这要是我自己的事业，早就给干得风生水起了。 可我自己的事业在哪儿呢？ 第四十章 跟踪保护董大公子 咖啡厅里的音乐换了一首，这是李健的《贝加尔湖畔》，悠扬的歌声，仿佛让我看到了蔚蓝色、清澈透明的湖面，远处跟湖水一样碧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手指跟着节拍敲着桌面，很有质感的木纹瘢痕，高高低低排列着，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它曾经历的阳光和风雨。 “我呀，家里那摊事太烦了。知道吗？林伟他前妻又拿下一块地，跟她弟弟一起要建个大型购物中心。把林伟高兴得不行，直夸他们能干。眼瞅着他们得势，将来林伟的家产要是都给了前边那两个儿子，我儿子可就惨了。这几天我正核计着怎么把林伟的心拉回到我这边呢。”她毫无保留的跟我说着家事。噢，原来她有她的战场，她的战场在家里。 她一个小女人，又没有别人可依靠。对手强大，自己想做到安身立命必须精于算计。我能体会她面对林伟前妻那个强大家族的无力感。 “我一定尽快把娱乐中心做好，让你有跟她们斗的本钱。” 这话，现在听起来像似天方夜谭，一个娱乐中心，怎么可能赶得上几十亿投资的房地产呢？但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回到娱乐中心，我给林浩打了电话，约他明天中午来吃顿饭，一顿工作餐不算贿赂吧。 第二天还没到十二点，林浩的摩托车拐进了停车场。 我正巧站在窗户跟前，在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这一小盆绿萝是段经理拿来的，前天因为她招人不利，被我大骂一顿，随后她就拿来了这盆植物。说是我年轻，火气太旺，养个阴性植物，阴阳平衡平衡，也能净化空气。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谁还没个脾气，舌头和牙齿还有咬着的时候呢。 看着楼下的林浩，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一蹦两级台阶，跳上楼梯，就知道他心情不错。 “林警官，好久不见啦。”自从上回他出面解决丁总砸场子事件，我还没跟他再见过。 我提前拉开房间门，站在走廊里欢迎他。 “是啊，周总，上回你硬压下火，顾全大局，很给我面子，还没跟你道谢哪。”他快步走向我，拉住我的手握了握。 “不值一提，要不是你解围，我也不能交到丁总这个朋友。”我跟他互相感谢着。 “走走走，吃饭去。”拉着他来到了餐厅。 按照我的安排，段经理已经把职工食堂与顾客自助餐厅合并了，统一由李大厨管理。职工发放饭卡，按照每位十五的成本价付费。统一在二楼大厅的自助餐厅就餐。这样员工付出的餐费与原来差不多，但是饭菜品种和质量上去了，餐厅也节省了人力和采购成本。 快到中午，五颜六色的菜品已经陆续摆上了桌，林林总总不下三十种，刚炒出来的菜还冒着热气，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我俩食欲大开，各自拿着餐盘，我选的宫保鸡丁、锅熬豆腐，林浩选了红烧大排、素炒蘑菇，放到一起吃了起来。 “来来来，尝尝我这大排，做得真不错。你们厨师做江浙菜真是地道。”林浩一边夸着，一边给我夹了一块。 “那可是，李大厨在四星级酒店做过行政总厨的。”我接过他夹过来的大排，咬了一口。 “这鸡块烧得才叫火候到家。”我给他回敬了个鸡块。他也毫不客气的张嘴就咬。 互相夹菜让我想起了大学同学，那时，不管谁买了好菜，还不等端上桌，就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买菜的人就没捞上吃。最后干脆大家都不买了，瞪眼看着过过眼瘾算了。 离开学校后，再也没有人跟你抢菜吃了，反而分外怀念那帮毫不见外，不分彼此的兄弟。 “周总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请吗？”肚子里有了底，林浩开了腔。 “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调查一个叫董亮剑的人。”查人口户籍资料找他准没错。 “多大年纪，在本市吗？” “二十二岁，本市人” “这么点小事啊，你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嘛，下午就给你查出来。”他像是手到擒来的样子。 “行，那就麻烦你了，尽量调查详细点。”我再三叮嘱他 “还有啊，跟你打听一下，咱们市有开赌场的吗？” “嗯？有两家，一个是北郊黄毛帮，一个是南边竹升帮。去年底被我们集中打击了，场子早就撤了，听说转为地下活动了。”他很惊讶，疑问的眼神瞅着我。 “哦，我就随便问问。”我轻描淡写的回着，盯着盘子里的菜，不再说话。 为他跑官的事，暂时我还不想说出来，一是不知道马婷什么时候能办成，二是不想让他承我的情，心里有负担。 下午一到办公室就被姚娜通知，去参加采购招标会。 姚娜带着陆涛、彭燕连续奋战几个通宵，把采购流程进行了重新梳理。推翻了过去操作模式，今后所有采购项目都实行公开招标。每个项目邀请至少三家供应商竞标，参与评标的人员也增加为五人，有总经理、财务部、运营部、律师、采购部共同参加。 今天邀请我去参加的是，新制度下的第一次供应商招标：宾馆客房一次性用品项目。 因为惦记着下午要等林浩的传真，我通知他们，我在办公室视频参加，就不下去会议现场了。 打开电脑，看到姚娜在做招标情况介绍，她打开了投影机，指着大屏幕上的ppt，做着介绍。她详细说明了这此次招标的内容、涉及物料品类、物料质量要求、合同付款方式等内容。 下边坐着五家供应商，桌前有桌牌公示着他们的公司名称，都是本地各大品牌的总代理，实力雄厚。 侧面坐着娱乐中心几个部门负责人，各自考虑着自己那摊业务的对接。 会议正常进行着，讲台上的姚娜侃侃而谈，这些天她的进步非常明显。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里边白色衬衫，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脸上薄施粉黛，显得优雅干练。 这时传真机“嘟嘟”响了两声，一张纸从中传了出来： 董亮剑，男，二十二岁，本市户籍，身份证地址、常住地址、电话、银行账户，教育情况及社会关系。 整整一张a4纸，写满了他的信息，就连他当年退学原因，档案里学校老师的评语都有记载。 够意思！这么详细，连银行账户都有了，能看到他账户上只剩十二块了，信用卡里也是透支欠费五万的状态。 看来警察想调查谁，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们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有几套房，挣多少钱，警察全知道。 董亮剑欠着三十万的赌债，他爸爸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给他钱。这笔赌账他可怎么还？ 危险！赌场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欠他们的钱，轻则痛打一顿，重的要了命的都有。 我赶紧叫来了老三，必须马上把老三派出去，找到董大公子，先保护起来再说吧。 把董亮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了他，要求他全天候跟踪，做到暗中保护。担心他们碰到危险，我还特意给他加派了两个洗浴中心的保安。 老三跟着林伟多年，之前负责保护林伟，现在负责保护马婷，有着很丰富的保卫经验，人交给他就相当于进了保险箱。 安排好他们，我松了一口气。 想着我楼上四楼还空着，原来做鬼屋的那间，早就没人玩儿了，里边的电子游戏厅也是停业整顿状态，怎么把它们利用起来，创造效益呢？ 第四十一章 撒网捕鱼 老三传来了跟踪记录，记录做得很详细，包括董大公子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见面，甚至中午吃的什么，都详细记了下来。干保卫这行，他真是个行家。 “好，继续跟踪，一定要做到暗中保护，不能让他发现。”我跟老三视频着，对着镜头跟他交代。 “这小子来到城北博爱路的城中村了，这里鱼龙混杂，人员比较乱，我们会盯好他。”老三皱着的眉头下，一双机警的眼睛往旁边扫来扫去。这老三不会是当过侦察兵吧，那眼神像老鹰一样，离老远就能感觉到它凛冽的寒风。就像一条猎狗，问到了猎物的味道，死死盯着，绝不撒手。 大哥培养的人还真不是吃素的！ “那里会不会是赌博窝点？”我猜测着，这种地方是城市的盲点，城乡结合部，几个区都不管的地方，容易藏污纳垢。 “从地理位置看，这里非常利于开设赌场，租一栋小楼藏里边，没人查。如果出事，可以往任何方向逃跑。”他扭头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进去多久了？”担心他在里边出事，我追问着。 “进去两个小时了，那栋房子里陆续有其他人进出，比较平静，一会儿我绕到后边看看。” “好，兄弟辛苦了！事儿办完了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得给他鼓劲儿，在外边风餐露宿的不容易。 这次可是跟搞赌博的黑社会较劲，我必须做好应对最危险情况的准备。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关键的时候，还要请公安局刑警队出面。 马婷已经把刑警支队长的电话给了我，我跟他约好在公安局家属院门口见面。 公安局家属院在新区市政府旁边，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天一擦黑，院儿门口有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人。 我们约在这里，实在也是无奈。他最近在抓一个贩毒团伙的大案子，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今天晚上回家收拾东西要出差，我们也就这么一会儿在生活区外见面的机会。 我在昏黄的路灯下低头踱着步，数着脚下的方砖，心里想怎么能把事情在五分钟内说清楚。他是个大忙人，时间宝贵，尽量不要耽误时间。 一道车灯射来，突然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眼睛，车灯很快灭了。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人，大概一米九的大个子，高大威猛的身材，四方脸，下颚饱满。 “你是娱乐中心周总吗？”他先开口到，手里拿着一个包，正把手机往里边塞。 “是啊，您是刘队长吧”我赶快伸出双手，跟他握了握。他的手厚实有力，一种柔中带刚的力道传来，透漏出坚定稳重的性格。 “马总跟我说了你们中心的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吧。”他声音洪亮，一听就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威武中透露着随和。 “麻烦您了，刘队，我有个朋友的儿子，在城北赌钱，输了三十万，这几天人家正跟他要账呢，他也没钱还啊。我是担心开赌场的黑社会，把朋友儿子伤着。想请你们去把赌场一窝端了。咱们联手打黑除恶。”我鼓足勇气，把刚才想好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好事啊。去年底我们刚端了两个赌场，这不，才打击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又开起来了。只是最近我们在开展扫毒月活动，警力几乎全部投入在扫毒上，恐怕抽不出人来挖据点。”他说着抬手看了看表，看来我这要求让他有些为难了，想尽快结束跟我的谈话。 他也有他的难处，公安工作当然是跟着政策走，不是想做啥就能做啥的。 “没关系，不用你们出人。我的人踩好点儿，趁他们聚众赌博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去两个人就行，抓他个现行。当然不能让警官兄弟们白忙，我给大家备好了礼物放嫂子花店里。”我赶紧给他上了根烟，托人办事意思意思那是必须的。 “那行吧，你踩好点儿，给我打电话。注意，一定要把证据做实啊，赌资、赌具、要齐全。”他接过烟，我点燃了打火机，他凑近了接火，深吸一口，算是同意了。 “还有我那个朋友林浩当派出所所长的事，您看好办吗？” “这事儿不难办，他们分局局长是我老乡，都是鲁东人，成天一块儿合作办案。”他露出了笑容，说得很轻松。 “好，那劳您费心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看来这事有门儿。 “嗯，过几天，等忙过这段儿。下周吧，我想个办法让林浩协助侦破大案要案，有了政绩就有机会了。行了，客气话以后再说，我心里有数。”说完这话，他晃了晃手中的家门钥匙，转身朝院里走去，渐行渐远，留给我一个摆手再见的背影。 痛快！一个绝不拖泥带水的人。典型的山东大汉性格：果敢、粗犷、坦诚、直爽。官场的门道我不懂，隔行如隔山，但冲他刚才那几句话，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我寻思着，办成后，可不能亏待了他和门口花店的嫂子。 老三接着传回了跟踪第二天的记录：第二天董大公子没出屋，在家里窝了一天，那个城北博爱路城中村的小楼里，有人出出进进，表面似乎很平静。 下午，我找到老三，跟他一起钻进了金杯面包车。车里一片狼藉，后排座椅放倒了，上边有个毯子，揉成一团，乱堆着。地上散落着方便面袋子、饮料空瓶子，车内空气非常污浊。 “车里太脏了，昨晚在车里值夜，弄乱了。”老三气色不太好，一脸疲惫的耷拉着头，眼睛里全是血丝。 “兄弟，你辛苦了。”看着他累成这样，我是既感动又心疼。等将来拿到董主席订单，一定要把这些干了事儿的人好好奖励奖励。 金杯面包车就守在小楼五百米处，从车里能看得到大门口的进出，我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 一会儿，一伙人从门里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我数着，一共六个人。 好家伙！人还挺多。 为首的那个人大约三十几岁，梳着个小平头，穿着黑夹克，里边穿着件黑白花的衬衣，黑白对比色，显得非常刺眼。他正跟其他几个人，说着什么。 其中两个比较年轻的，一个烫着卷发，一个染着黄头发，听了他的话，点着头往右边走了。 另外几个长得比较魁梧，一人露出的手臂上有着纹身图案，一看就是打手。他们跟着他一起朝金杯车方向走来。 第四十二章 一触即发 我和老三赶快把身子向后倒下，不发出一点声响，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眼儿，自己都能听到“砰砰”跳的声音，脑子里飞速旋转着，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索性就跟他们拼了。环顾四周，在我手旁边有个扳子，我握住手柄，做好了应急准备。 老三也一脸紧张，跟我做了个“嘘”的手势，意思是不要吭声，他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注视着车窗外。他虽然身子已经平躺，但是一只脚在找着油门，手也向车钥匙方向靠拢，随时准备冲出去。 穿黑夹克的小平头，走过金杯车旁，不经意的往车里边瞅了一眼，接着把头扭了过去，然后低头按着手机，并没有关心外边的街道和我们的车。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他们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我们的跟踪还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他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胖子，伸过头来，朝车窗里边望了望。他俯下身子，正想用手遮挡阳光，再想进一步仔细看看时，突然同伴叫了他一声，冲他招招手，他赶紧答应着，跟了上去。一群人走远了。 我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老三额头上已经渗透出细密的汗珠，他抹了一把脸，两手扇呼着夹克，看来是急出了一身汗。 车内空气温度好像突然升高了，我也觉得又闷又热。惊吓过后的放松，让人变得毫无力气，就像刚刚参加过一场战斗一样。我放下了手中的扳手，重新坐直了身子。 这帮人去了哪里呢？该不会是去找董亮剑要账了吧。 不好，我突然打了个机灵！对呀，董亮剑今天一直猫在家里，就是为了躲避他们追账吧？小平头明显是带着几个打手出去的，除了要账，没有别的事。 “赶快跟上他们，看他们去哪里。”我跟老三说到，自己急忙坐到了副驾驶位上，扣上了安全带。 “好的，看样子他们是出去收账的。”老三此刻已经缓过神来，点火，加油，车子平稳的启动，慢慢拐出了城中村。 刚才的几个人陆续上了一辆瑞丰商务，我们车子超过他们车时，看见他们“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老三机警的眼神，频频看着后视镜，一直观察着后边车的方向。 “董亮剑现在哪里？”其实不管这些打手是不是去找董亮剑，我们只要尽快找到他，把他保护起来就好了。 “今天他没出门，就呆在自己的公寓里，美景天城小区十栋。我安排咱们两个保安跟着他的。” “行，咱们就去他那里，跟住他就行。”我一手拉着扶手，一边在手机簿里找到刑警支队刘队长的手机号，还好，号码存在手机里。 不一会儿，我们和老三已经到达了美景天城小区。为避免小平头发现我们的车，我俩把车停在了远处，步行着走向小区，去找在这里执行跟踪任务的两名洗浴中心保安。 这个小区保卫工作比较严密。大门处有一个保安站岗，门卫室里有一个保安在接电话。宽大的铁栅栏门有五米长，从东到西封住了里外进出的路。业主进出要刷业主卡，铁栏杆的门禁只有业主卡才能打开。如果有外人探访，需在门卫处挂电话，由业主出门迎接才行。 看到这情况，我心里一阵高兴，就凭小平头带着的那么一帮打手，各个长得像凶神恶煞似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好人，保安一定会拦住他们不让进的。 董亮剑找这个小区住，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个小区居住安全。这小子也不傻！ 我们来到小区门外，老三带着我找到了我们自己的保安铁柱和栓强。他们俩开着一辆面包车，正坐在里边磕着瓜子。看见我们来了，赶快从车上跳下来，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领导，你们来了。”铁柱站直了身子，立正汇报到。 “董亮剑还在家里吗？”老三问到，顺手给他俩递了两瓶水。 “是的，一天都没出门了。我们哥俩盯着的。” 面包车里照旧是一片狼藉，瓜子皮，方便面皮散落一地。我跟他俩点了点头，没有进去，就在车外边站着说着。 “行，辛苦了。一会儿要小心盯着，打手们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找董亮剑。”老三跟他们叮嘱到，严肃的神态，让他俩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个人很认真的点着头，身子一下子绷直了，眼神也亮了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我在车旁边蹲了下来，点起一根烟，慢慢吸着。准备陪着他们一起，盯满一下午。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大战即将来临的感觉。 这会儿，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天空在不停的酝酿着，乌云压得越来越低，黑黑的一片不停扩大着它们的地盘，空气中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预示着一场大暴雨的来临。 此刻的宁静，就像暴雨来临前的天气，而我们知道风暴一定会来，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临。 等待是一种煎熬，我做好了所有准备，如同猎豹袭击目标前的蓄势，默默的，压低身子，就为了最后腾空而起把猎物一击而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们果然来了。就是那辆瑞丰商务，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停在了小区门口停车坪上。 老三喊了一声：“他们还真来了。”他双手掐腰，额头上青筋突出，一副要摆开战斗的阵势。 我嚯的一下站起身，按灭了手里的烟头。摆手让大家都上了面包车，这时候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事情果真如我所料，该来的一定会来，只是比我预想的要快。 他们并没有全部下车，只有小平头下了车。他走向保安，跟他打听着第十栋楼在哪里。 保安没有让他进去，礼貌而坚决的请他给里边打电话。交涉了一番后，小平头无奈的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走回到车里。 看来这个小区的保卫很坚持原则，非小区人员就是不让进入。 我们在面包车里观察着，此时已经顾不上面包车污浊的空气了，紧张的等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子走向门口。他的脸有些惨白，戴着一副圆形宽边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服，脚上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耷拉着头，身子一晃一晃的，迟疑笨重的步伐，好像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千斤的努力，在他身上看不到年轻人本该有的青春气息。乱蓬蓬的头发在脑袋顶上堆着，好像要告诉别人，他的生活也像这头发一样乱糟糟。 第四十三章 刑警队出动 随着他走出生活区大门，小平头带着三个打手连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后边还跟上了一人，形成了三面夹击态势。在打手们一米八的身高映衬下，董亮剑显得是那么弱小，要想从他们手里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总，咱们上吧。”老三扭头看着我，声音颤抖着，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车把手上，身子斜着，好像马上就要跳下车去。 “别急，看看他们干什么。”我估计，在这大白天里，光天化日之下的公共场所，还有生活区门卫都在看着，任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打手们把董亮剑挤着拥着带到了瑞丰车跟前，小平头从车上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 董亮剑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本已经耷拉着的头，更低了，斜着眼睛，从下往上偷瞄着小平头的脸。 “上车，带走。”就听小平头一声令下，几个打手推搡着董亮剑就上了车。紧接着“嘭”的一声车门关上，开始倒车准备出发了。 “再不上就晚了！”老三跟我叫喊着，声音高了起来，真急了。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一根电棒，原来他还有打人武器。但是，我们做事要有勇有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武打架，犯法的事不能做。 “不行，料他们在车上不敢把他怎么样，咱们在后边跟住。”我跟司机栓强说。 现在要是冲出去，也许能把人抢下来。但是那样的话，势必会有人员受伤，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流血致残，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对方是黑社会，是犯过罪的人，我们也不能跟他们一样。我们是做生意的人，只想做对双方有利的事。 再说了，刑警队刘队长交待过我，要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喊他们来抓赌。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喊人家抓了人，也得放了。而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抓住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放过董亮剑，抹平这三十万赌债。 想到这我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绝不能轻易动手。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们黑社会还能翻了天。 我们的车跟了上去，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栓强跟他们保持着几个车位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从他们的行驶路线上看，果真是想回到他们的大本营，那个城中村的出租楼里，这下我心里有底了，我就怕他们不回大本营，那样就只能在外边动手，而且没有外援，只能用硬抢的方式把董亮剑抢回来了。可只要他们回了大本营，我就可以请刑警队冲进去抓他们，那里一定会找到赌具和赌资。他们聚众赌博的罪名就做实了。 看着他们的车停在了大本营楼前，我拨通了刑警队刘队长的电话。 “刘队，你好！我是娱乐中心的周陵。请你们现在来博爱路城中村中街五号，一个独立的三层小楼，我朋友儿子现在被赌场打手带到这里，我怀疑他们要对他行凶。这个据点我们跟了几天，是他们的大本营，现在还有人进进出出，里边一定有赌具和赌资。” 我一口气把情况跟刘队汇报着，耳边传来刘队“嗯、嗯”的答应声。 “里边有几个人？”刘队问 “至少是六个”我回忆着，刚才他们一起出来的是六个人。 “行，那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楼门口的车上，等你们来了，我们在路口给你们指路。” “行，继续盯住。我们十分钟后到达。如果他们人往外跑，你们就先跟上”刘队安排抓捕应该是轻车熟路了，我一听就明白下来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看到旁边的老三和另外两个，都拿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一直不让他们动手，是因为提前已经联系了刑警队，心里早就有了底。 “行啊，周总，留着一手啊。”此刻的老三对我刮目相看了，刚才一脸紧张相，这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很轻松的样子。也许刚才他在心里骂我软蛋呢吧。 “也别高兴的太早啊，一会儿看看刑警队来几个人，要是人少了咱们就上去帮忙。重点是保护董亮剑。”因为没问清楚刑警队来几个人，我担心他们人少，如果赌场的人太多，可能会遇到顽强的抵抗。 “好嘞，我们也不是白给的。你看我是跳伞兵出身，当初高原五公里越野我是第一名。”老三说着挽起了胳膊，露出健壮的肌肉，随着胳膊伸展，肌肉也跟着隆起塌下，律动着。 “行，那一会儿就咱俩跟进，你负责找到董亮剑，保护他。我负责找到小平头，让他带我去找他们幕后老板。” 要想最终抹平董亮剑的赌账，必须当面跟他们赌场的幕后老板谈。不然就算端掉这一个场子，斩草不能除根，他们的人还是不会放过董亮剑的。 “你们俩就在车里等着，随时接应我们”看着另外两个娱乐中心的保安，为他们安全考虑，还是就让他们呆在这里好。 我身上有功夫，不怕危险，但是跟着我的人，不能让人家有个闪失。 安排好这些事，抬眼看见，打手们拉着董亮剑从车里出来了。 董亮剑几乎是被他们驾着从车上下来的，腿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软绵绵的拖在地上，两边的打手连拖带拽把他从车里弄出来。他原本耷拉着的头，垂得更厉害了，惨白的脸上被鼻子里流出的血抹成了花的，衣服上也有一道道血印子。 看来在车里就被他们收拾了，欠了人家赌债，挨打算是轻的。也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再想赌的时候，回忆回忆自己被打的痛苦，就能悬崖勒马了。 他们很快进了楼，门被关上了。我们的心也被揪了起来。看不到里边情况，也不能冲进去，现在，只有等待了。 他们一进去，我就让铁柱去了前边街口，等刘队长来人好及时指路。让老三下了车，装作打电话的样子，站在了楼前大门旁。让栓强在车里原地待命。而我自己则绕到了楼后，查看地形，万一有漏网的，或者他们有后门，我也能堵着几个。 还不到十分钟，看到栓强带着四个人出现在楼前。应该就是刘队派来的刑警队的警官。这四个人没穿警服，怕打草惊蛇，穿着便装方便搞突然袭击。 他们敲门，里边没有开。其中两人顺着楼外的排水管开始往二楼窗户上爬。二楼的窗户开着，他们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跳了进去。紧接着，听到里边一阵吵闹，估计是交上了手。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如果按我的安排，这时候老三应该已经或者准备冲进去，保护董亮剑了。以老三丰富的保卫经验，他那里我不用担心。 就是不知道董亮剑被他们带到房子里，这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遭受了多大的伤害，但愿没有大的损伤。只能祈祷了！ 我站好了自己的位置，再看了一遍楼后面。这个楼并没有后门，朝后面的只有二楼上的三扇窗户。我的后方是一条两米宽的小路，小路再后边是一栋楼。我就站在小路上，左右两边都可以把守住。 突然，二楼的窗户“哗”的一声打开了，里边有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就是小平头！ 接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先被他扔了出来，“啪”的一声砸在了地面，激起一片灰尘。看这份量，应该是装的满满的全是钱吧。 随后他双腿迈到了窗框上，蹲着朝下看，目测了一下窗户到地面的距离，大概三米多的高度，应该是摔不死人，最后手脚麻利的跳了下来。接近地面的一刹那，他打了个滚，向旁边的地上翻滚了两圈，最后停住了。 妈的！这小子也会两下拳脚，还知道借着滚地减少与地面的冲击力，保护腿脚不受伤。看来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他试了试腿脚一切正常，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我冲了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按住他的头，一条腿蹬在了他的后背，来了个自由搏击里的蹬腿招式。他左右摇摆着，想挣脱我的束缚，但最终被我钳制着动弹不得。 “警官饶命，警官饶命”他把我当成了警察，嘴里喊着饶命。 “我不是警察，我是董亮剑的大哥。” “啊？不是警察，大哥，我刚才没把董亮剑怎么着啊，我都没让他们下狠手，就只是打了他几个嘴巴，没用刀子啊。”一听说我是董亮剑的大哥，他赶快解释着，听说董亮剑没事，我的心稍微放下了。 “带我去见你们大哥。”我命令他到，脚上暗自发力，估计他的脊椎骨应该是被踩疼了。 “哎呦呦，大哥你轻点。我们大哥不会见你的，你有什么事告诉我行吗？”他还想抵抗，不给他点厉害的看看，他是不会轻易带我见大哥的。 “你不带我去也行，现在只要我喊一声，警察马上就会来抓你。你是被带进警察局呢？还是带我去见大哥呢？你自己选。”说完，我不吭声了，等着看他的表现。 “那好吧，别把我交给警察，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他倒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行，把包儿拿上，带我现在就去。”我拉起他，手从后边卡住他的一只胳膊，拉住他来到黑包跟前。 这包钱我不打算交给刑警队了，既然已经毁了人家赌场一个据点，再让人家丢钱，这梁子就算结下了，再跟他们谈免除董利剑的账，那就更难了。 妈的！就在我松开他一只胳膊，让他去捡包的时候，这小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朝着我肚子就是一刀。我毫无防备，只觉得肚子里狠狠的一疼，手一摸，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他趁着我分神的时候，捡起地上的包，就想逃。 捅了我一刀还想逃！休想，老子就是不要这条命了也要把你抓住。 我往前一窜，正好能够到他的脚，伸手一拉，把他扑倒在地，他摔了个嘴啃泥。 我立刻翻身跳起，来到他后背，一连串的直拳、摆拳、肘击，打得他浑身乱颤，手里的刀早就摔飞了出去，耳朵后边渗出了血。 我挨这一刀的恶气出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手来，毕竟找他老大才是我的目的，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这时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身体软绵绵的，站都站不住了，就剩脑袋还算清醒。 “大哥，我，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老大。”他嘴里说着，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眯缝着。 我把他胳膊抬起来，从腋下架起了他，拿上包，顺着小路往外走。 娘的！肚子继续往外流着血，一走路抻着伤口，血流得更多了，滴答到了脚下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串红色印迹。 走出了小路口，我拿出电话打给了栓强，让他开上面包车到后边小路口接我。 不一会儿栓强来了，看见我留着血，他急忙跳下来，帮我把小平头架上车，扶着我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 “周总，咱们得去医院。不能这样一直流着血，我给你包扎先止住血。”他利落的扯开了车上他们值夜时候盖的毛巾被，撕成了一条条的，中间系起个结，围着我的肚子和腰一圈圈缠了起来。 “不行，我们现在不能去医院，没伤到心、肝、肺，我还能支撑个把小时没问题。”随着他的动作，我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疼痛难忍，不禁一口口的吸着凉气。 理智告诉我，这次见赌场老板的机会难得，如果错过这次，以后再想找他们免除董亮剑的赌债，那就更难了。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拼意志力！拼忍耐力！当初为了考上心目中的理想大学，我整整三年晚上没有在凌晨两点前睡过觉，做过的题写过的字，基本上是别人的两倍。经过了那段痛苦的折磨，已经没有什么困难能让我退缩的了。 “不用去医院，先让这小子带我去找他们老大。”我咬了咬牙，抽出车前档上的纸巾，擦着手上的血迹，随着绷带收紧，好像伤口不是那么疼了。再坚持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扭脸看见后座上的小平头，鼻子还在流着血，一只眼框肿了，黑红的颜色，耳朵后边裂了个口子，躺在椅子上，哎呦哎呦的叫着，这小子伤得也不轻。妈的，谁叫他还敢拿刀子捅我，把他打成这样，算是轻的。 “说，你们老大在哪儿？带我去见他。”为了让他老实点，我说话口气很重，几乎是喊着了，引得伤口又一阵疼痛。我不禁用手捂住肚子，心里想，肚子啊，你再忍忍，给我争点气吧，让我坚持把必须办的事情办完。 “大哥，我说，就在不远北郊的春华园别墅区。”他哼哼唧唧的，把地址说了出来。 “你可别耍赖，要是敢骗我，我让你下不了车。”再威胁了他一句后，吩咐栓强朝北郊驶去。 第四十五章 只身闯虎穴 在车里我跟栓强换了外套，我那已经被扎坏了的外套血迹斑斑，这样出去会引起别人注意。擦好了手，换好衣服，点燃一支烟，思考着怎样应对过会儿的见面。车子来到了春华园门口。 “周总，我跟你一起进去。”栓强说着伸出手就要来扶我，他眼眶有些潮湿。才二十岁的小伙子，在家里一定是个乖宝宝，刚来洗浴中心上班，哪里见过江湖风浪呢。看见点血就吓得不行了。我们当年练自由搏击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哪天不挨个几下子身体都痒得慌。 “不用，你留在这里，给我打个照应，万一我三十分钟不出来，你就报警。”我不想让他跟着，危险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不要再牵扯无辜。 “那好吧，你可一定要出来啊。”栓强祈求的眼神望着我，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只有单纯善良的小孩子才触景生情，多愁善感。我摸了一下他的头，用手推了他一下，算是答应了，然后笑着下了车。 把小平头从座位上拽下来，我一只手从后背掐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把黑包拿着背到了身上，我们就这样肩并肩，紧靠着走进了别墅。 “大哥，我可提前告诉你啊，你砸了我们场子，还有胆量来见我们大哥，到时候被大哥收拾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小平头用另一只还能动的手捂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的领着我，来到了一栋二层楼前。 这是个大约二百多平方的院子，四四方方，楼前一排半人高的灌木丛，一直延伸到大门前，后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草坪。深红色砖墙结合白色的大门和阳台，显得清新不落俗套。悠长的回廊上爬满了绿植，间或有些红色紫色的小花朵，把房子更是衬托得古雅、自然。 能住在这样别墅里的人，少说也得有千万身家，谁会想到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赌场老板呢？是多少人的贪婪和血泪，成就了他的富足。 在我手上力道的敦促下，小平头按响了门铃，把他已经被打得看不清颜色的脸放在了对讲屏前，勉强睁着一只眼。 “大哥，是我”他垂头丧气的小声说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一副怯怯的恐惧模样。 “进来吧”里边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刚才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了。我还在流血，冒着随时会倒下的危险，就是为了来见他。 他会怎样对待我？我抬头寻找着摄像头，还好，就在旁边不远处的路灯杆上装着一个，应该是直接连通保安室，如果我出不来，摄像头会记录下这栋别墅就是我最后来过的地方，料他们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放下了心，我坦坦荡荡大步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男人站在大厅中间，他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唐装丝绸睡衣，手腕上戴着一块劳力士，手里拿着个黑色烟斗，烟斗上正冒着烟，他就是外号黄毛的北郊霸主吗？他脑袋上可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啊。我忽然想起了电影《让子弹飞》里边有个叫张麻子的土匪，取名张麻子，实际上本人脸上白白净净，根本没有麻子。大概名字是用来做伪装的吧。 我不由得看着他那圆圆的、油量量的光头，笑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仍旧站在原地，抽了一口烟，静静的看着我，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身后不远处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保镖，恶狠狠的瞅着我。 “毛哥，我这也是没办法，他，他带着警察把咱场子端了，这不，还把我打成这样。”小平头一见到他大哥，好像突然来了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朝他们跑去。就像狗见到了主人，不停地摇尾乞怜，脸上一脸的媚笑。他边跑还边比划着，手指向了我。 就知道他是这德行，我握紧了黑包，沉下一口气，定定的站着，目光冷峻的指向他们。 这个被小平头称为毛哥的人，看来就是黄毛了。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平头，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朝左边甩了一下头，向卫生间指了指，示意他去旁边卫生间收拾一下自己，甚至都没跟小平头说一句话。满满的冷淡和不屑。 “说说吧，怎么回事？”转向我，平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凶狠。他不再吸烟了，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等着我的回答。 “毛哥，我是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的总经理周陵，我来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我特意回避了砸场子的事，如果一味解释砸场子，弄不好还没等说完，就被轰出去了。我决定先勾起他的好奇心，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是利字当头，给他一桩合适的生意绝对有诱惑力。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生意。”他很意外，冷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表示出对我提供的生意的兴趣。 “我拿我们娱乐中心的四楼经营权跟你交换。”我早就想过了，四楼原来是鬼屋和电子游戏厅，这两个项目都半死不活的处于停滞状态，如果找个合适的经营项目，也算盘活固定资产了，哪怕就收个租金，也比现在闲置着强。 “你刚砸了我的场子，这是想给我找补回来一个吗？”他倒是反应快，立刻能把两件事连在一起。 “是的，而且我不光给你找补回来这一个，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将把全市的洗浴中心都收购吞并，让他们挂上我“在水一方”的牌子。我向你承诺：只要是我能去的地方就一定给你留个地儿。”每说出一句话，肚子上就一阵疼痛，我不禁用手捂住伤口，伤口处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绷带，印了一圈红色的血晕出来。我还能支持多久？默默告诉自己要速战速决，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倒下。 吞并全市洗浴中心是我的下一步目标，如果董亮剑欠赌债的事情摆平了，有他父亲工会主席的帮助，这将是很容易完成的目标。 “老弟啊，你当我傻啊，你给我画个大饼，我就信？哈、哈、哈”他跟他的两个保镖一起，仰天哈哈大笑，似乎不相信我的承诺。 “我还可以通过民政局关系，开上几个彩票投注站，让你经营，你的赌博生意如果靠上这个平台，等于帮你上了岸，洗白了身份。这不比你们在城中村里藏来藏去，提心吊胆的找地方好多了吗？”我再抛出一个诱饵，同时注意观察他的表情，也许这点能打动他。 黄江海的战友民政局邓局长主管老龄和福利彩票这一块，开几个彩票投注站应该不是问题。 黄毛大哥没有吭声，他沉默了。收起了刚才轻蔑的调笑，三角形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狡猾的一束光，凌厉的眼神扫向我，似乎想把我剖开，看个清清楚楚。 第四十六章 带血的合作 他一定在心里掂量着我的能量，虽然没有表态，但我能感觉出他内心激烈的斗争和煎熬。作为大哥，也算是这个行业的掌门人，那么多小弟跟着他，他要考虑大家的吃饭问题，安全问题，还有扩大发展问题。对他来说，如果有个洗白的身份，当然能方便开展业务，这应该是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吧。 地上老式站钟里的钟摆，机械的左右摇摆着，每摆一下就发出“咔”的一声，那每一下“咔”都像似打在我的心上。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那么煎熬。沉默的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那是我们双方意志的较量，我咬着牙坚持着。 “直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思忖良久，他打破了沉默，让我亮出底牌。 “我想请你免了董亮剑的三十万赌债。”我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而且毫不畏惧。因为这单生意对他有着大大的好处，如果他能把眼光放长远，就应该看得出来，我给他的远远比三十万要多得多 。 “如果我要是不免呢？”他紧跟着问了一句，斜着眼睛，挑衅的样子。 “那我就不走了，我现在身上有伤，还在流着血，估计再呆一会儿，我就死在你这儿了，小区里的摄像头可都记录着呢。”我楞了一下，心一横，以死相逼赌一回！ “哈哈哈，是个干大事儿的人。”没想到他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阴郁和猜测，一手拿烟斗，一手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妈的！这些黑社会的人真是喜怒无常啊，你前一秒根本猜不出他们后一秒会做什么。 “这个生意呢，我可以跟你做，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他重新抽起了烟，左右走着，来回踱着步，这会轮到他卖关子了。 听他说生意成交，我不禁一阵狂喜，血没白流，终于达到了目的。要是有了董主席的助力，后期的所有发展计划就都能实现了。 “将来不管是进驻哪个点儿，我都要你跟我合伙一起做赌博生意，我八你二，咱们合资成立个娱乐文化集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说完，停下脚步，颇有气势的看着我，当惯大哥的人，那种说一不二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就显露出来。声音里有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压迫感。 “我、我没有资金哪。”我尴尬着，很没底气的说出了话。 一提到钱，就戳中了我的痛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股神，现在的我是个不文一名的穷光蛋，拿什么本钱跟人家合伙哪。 “不用你出钱，你负责运作公开身份和政府关系这块，确保赌场安全运营。就算是当下流行的技术入股吧。” 他这是想把我跟他绑在一块儿，将来赌场经营中要是有什么事，我算是脱不了干系了。如果答应了他，将来赌场的一切对外事项，我都要操心了，如果不答应他，董亮剑的赌债可就免不了了。 “好吧，我同意。”我决定先答应下来，具体以后赌场怎么操作，回去后还能再拖拖。 “还有一个条件，今天你砸了我的场子，让我在兄弟们面前很没有面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我跟前，他的气场太足，我的压迫感更强了。 “毛哥，我把钱给你留下了，这不，都带过来了，经济上没损失。”说着，我把黑包从肩上拿下来，递给了他。 “小子，咱们一码是一码，老子要让你记住，砸别人场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他愤怒的脸一下子凑到了我的眼前，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和他瞳孔里自己惊慌的样子。 感觉到了一阵风，那是他挥起的拳头，当我想跳起来躲开时，已经晚了。一记猛拳正砸在了我肚子的伤口上，“噗”的一声，肚子里一阵乱颤痉挛，入骨的疼痛瞬间袭来，让我缩起了身子，弯下腰，像个虾米一样，摔倒在了地上。 眼睛里冒出一堆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毫无规律的迸发着，跳跃着。嗓子里一口热热咸咸的东西喷涌而出，挡也挡不住。疼痛已经不能让我更清醒了，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飘忽着，飘忽着，好像飘到了天空中，我看见了云，看见了死去的奶奶，她在向我微笑。 我，要死了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是两天之后了。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幅风景油画，一幅画是俄罗斯的森林风光，一副是古典花卉，画刀雕刻出的颜料很有质感，散发出柔软的光泽。一条浅黄色带暗花儿的太妃椅离我的床不远，一个原木色的衣柜站在墙角，再远处就是阳台了。 阳台上那洒了一地的阳光，亮亮的有些刺眼，透过玫瑰红色的窗帘看出去，柔和了很多，这应该是中午吧。 我试着动一动身体，还行，除了肚子有些疼之外，其他部位全都正常。 噢！娘的，我的肚子，瞬间回忆起了黄毛在我肚子上打的那一拳，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足以让我记住一辈子！跟赌场这些人交往，以后千万要小心。 我受了伤的肠子啊，你们可要快点好起来，以后我还想吃李大厨做的红烧大排呢，以后一定爱惜你们，不再让你们受罪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声音，由远及近来到了房门前。 姚娜一推门进来了，她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里边黑色的高领衫打底，衬托出了她细长的脖颈线条，再往上延伸到一丝不乱的盘发，和一张端庄清秀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动人。 “哎呀，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她大叫着，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快步跑到我床前，蹲下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她的喜悦感染了我，我用力回握着她的手，她的小手在我的回应下充满了力量。 “我这是在哪儿？”我很想知道自己断片儿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这是市二院的外科病房。” “我躺了多久？” “两天。” “我是怎么来的？”我虽然很想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但有一部分很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被黄毛手下送出了春华园别墅，是栓强把你送来医院的。栓强说你出来的时候，是被两个保镖抬着的，人已经没了知觉。”她忽闪着两个大眼睛，很怜惜的神情说到。 随着她的话，我的记忆慢慢恢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小平头突然刺向我的匕首，一会儿是春华别墅里的摄像头，一会儿闪过黄毛那光秃秃的头，一段一段的，都记起来了。 “还算送得及时，医生说你要是再晚来一点，血就流干净了，那可就救不回来了啊。”她关切地说着说着，嘴角微微向上翘，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圈了，又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心里一阵感动，跟姚娜认识也不过两个多月，可是那种似曾相识的、心意相通的感觉，似乎我们已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这几天应该也是她在护理我吧，能得到她的关心和照顾，实在是我的幸运和福气！ 第四十七章 她吃醋了吗？ 姚娜把头深深的埋在了我们拉着的手上，好像这样就可以拥有我，不让我离开。她低下的头挡住了脸，一滴眼泪掉到了我的手背上，湿湿的，凉凉的。我不禁用手摸着她的头，然后贪婪的停留在她光滑滋润的头发上。 “我这不是还活着嘛。别哭了，我好好的呢。”我轻柔的跟她说，此刻我的心是无比柔软，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你就没想想人家，人家好几天没你的消息，再见到你就是满身血污的样子，以后不要再吓我了，不要再吓我了。”她抽泣得更厉害了，摇晃着我的手，两个肩膀一拱一拱的。 她把我的心都哭化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被别人这么需要过，这么在意过。男子汉的自豪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我知道，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她，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正当我们沉浸在这难得的幸福中时，“当”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马婷走了进来。 “师兄，醒过来啦，哎呀，你可让我担心了。”她看见姚娜蹲着趴在我的床边，我们手拉着手，马婷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开心的神情，皱了皱眉头，嘴角垂了下去。 “啊！马总，您来啦！”姚娜迅速站起身，放开握着我的手，慌忙用手背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有些尴尬的侧过身，站在了床边。 我抬起手，朝马婷挥了挥手，算是打了声招呼，意思是我还好。 “怎么样？手术术后恢复的还好吗？”她并没有看我，面对着姚娜，盯住她问起来。 “恩，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腹部已经缝合，目前没有发生感染，下来遵照医嘱，术后好好护理，坚持消炎就好了。”姚娜怯生生的回答，眼睛低垂着，没敢抬头看马婷。 “哦，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马婷对她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很感兴趣。 “是啊，那天周总被栓强他们送来，三哥就给我打了电话。”姚娜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这几天你辛苦啦！”马婷说着，谁都能从她酸溜溜的口气中，听出她的那份言不由衷。 “没事的，周总身边没有家人，这是我这个秘书应该做的。”本来伶牙俐齿的姚娜，一旦面对马婷的咄咄逼人，就变得唯唯诺诺，气势全无了。让我真心疼！ “哦，那这样吧，你今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公司那么多事情，你刚接手采购部，正是千头万绪，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能分了精神。”马婷略一思忖，毫不客气的向姚娜下了逐客令。 “啊？可是周总他需要人护理呀。”姚娜装着胆子，鼓足了勇气，她没打算离开。这对她是很危险的，不听老板娘的话，还能有好日子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我会安排人来。”马婷已经不耐烦了，脸色一沉，冷冰冰的口气就像三九的天，让人不寒而栗。 姚娜不再说话了，可她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动也没动，眼睛朝我飘来飘去，有些左右为难。好一个倔强姑娘！ “要不这样吧，姚娜，你先回去，把采购部的工作做好。我这里你放心，等我好了就会回去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替姚娜解围吧，要是把马婷惹急了，再说出什么更绝情的话来，我们大家都不好看。 说完，我主动拉过她的手，特意当着马婷的面，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又用力握了握。 我做这一系列动作等于向马婷宣告，姚娜是我喜欢的女人！ 马婷的霸道和不讲情面，太让我没面子了，她是我什么人啊，连我交个女朋友都要被她赶走。看着姚娜被她挤兑，我心里的火也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之前跟马婷在红房子谈话时候的温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隔阂。 “那好吧，我走了。这是食堂饭卡，留给你。呼叫医生在墙头按按钮。记得这瓶点滴快挂完的时候呼叫医生换药啊。”她恋恋不舍地抽出被我握着的手，转身跟马婷点了一下头，走出门去。 看着她优雅清瘦的背影被门分隔干净，我收回了眼睛，冷冷地看回了马婷。 “师兄，你别生气啊，我不是反对你交女朋友，我只是觉得姚娜不太适合你。”她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到床旁边的太妃椅，坐了下来，把她漂亮的香奈儿黑色小手包放在了椅子上。 “姚娜是个好姑娘。工作努力，人也善良，你看她照顾我这好几天，自己都没休息，也很不容易啊。”我想替姚娜说几句话，谁还没有个过去呢？不能总揪着不放。 “我也没说她不好，只是她经历挺复杂，人也不是那么单纯，师兄你不了解女人，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企图心很强的女孩子。”马婷说得那么肯定，好像是我的父母姐妹在替我把关似的。 “女孩子有企图心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她会比一般人更努力。” “就是不要努力过头啰，女孩子家更要有分寸，要有底线。”她这话里有话的暗示着什么。 “我看你就不要再把她留在身边了，不是已经接手采购部了吗？让她去采购部办公，不要总是跟你坐在一个屋子里了。毕竟是在工作单位，单身男女，容易让人误会。”她轻描淡写的说着，抬起那双染得红红的手指甲，翻来覆去的欣赏着，甩出了更狠的一招。 我的心一疼，当初让姚娜做我的秘书，确实是权宜之计，也是想考验一下她的工作能力，事实证明，姚娜具备一个主管的素质，去单独挑起一个部门工作，会让她将来有更大的发展。 也许到了姚娜离开我，单独飞的时候了。 “好吧，等我回去就将姚娜调入采购部，跟采购部一起办公。”我最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想想以后办公室里再也没有人跟我斗嘴，让我欺负了，又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中一阵不舍。 “这就对了嘛！”一听我同意了，她脸上恢复了笑容，收起那双漂亮的雪白小手，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 妈的！你又胜利了，爱吃醋的女人，我再次被你控制了。以后跟姚娜的活动得躲着点，不能让马婷知道，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浪来。 娘的！老子单身，想光明正大找个女朋友还得躲着藏着的，真让人不痛快。心里默默想着，嘴上并没有说出来，谁叫她是老板，我是打工仔呢。 嗨，英雄气短啊！ “说正经的，师兄啊，你这回也太拼了，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去跟黄毛他们拼命啊，这太危险了，以后咱们就是不赚钱，咱娱乐中心不发展了，也不能再这样不要命了。”马婷把双手垂下，放在双腿旁，正面对着我，一脸担忧的样子，温柔的女人又回来了。 “事情的发生也确实出乎我预料，受伤是个意外。我仗着自己有功夫，太大意了。” 后悔也晚了，整个事件全程都是我自己策划的，被人伤成这样，真丢脸。 第四十八章 像海底捞那样做服务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你一个人要面对那么一帮开赌场的凶神恶煞，已经很勇敢，很机智了。董亮剑的三十万已经免了，目标达到了呀。” 也许在她一个女人家看来，敢于去挑战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可是我心中的目标绝不止这么一点点。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现在我们的万里长征只是走出了第一步，下来随着渠道部工作的推进，全市各大企业我们都要开发出来，维护成长期稳定的大客户群体。” 既然董亮剑事件已经搞定，那么我的未来计划便不再是空想了，现在可以把我对娱乐中心未来的规划跟她谈一谈。 “好呀，咱们市要说这大型企业还是挺多的。电力集团、机车公司、冶金炼化，哪个企业员工人数都快到一万了。”她从小生长在这里，地头比我熟多了，说起来好像都认识一样。 “所以现在，客流已经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了，交给老黄，他一定能把大客户都拿下来。” “师兄，这是用你挨一刀换来的啊，我好不忍心，好难过。”她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就要情绪冲动起来，眼瞅着要开始抹眼泪了。 “别别别，这没什么。”我赶紧摆手，不想也不敢跟她有过多的感情交流。她不是姚娜，万一她哭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么下来呢？客流我们是给找来了，客人来了怎么办？客人有的十几岁，有的七十几岁，有的单身一人，有个拖家带口，形形色色，林林种种，怎么把客人留住？做到让大家都满意？” 我一连提出了好几个怎么办，是想刺激一下马婷。让她把注意力放在经营上，不要总是停留在卿卿我我的小女人情感中。 “这，这，我还没想过。以目前咱们洗浴中心的客流和承接能力，是够用的。”她被我问的张口结舌，无法回答了。 “咱们学校营销课程里专门有一节服务营销课。还记得吗？”她的思路已经被我成功的拉回到工作，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准备跟她长谈。还好，移动并没有让肚子更疼。 “哎呀，书到用时方恨少。学校里那些东西我都还给老师了啊，好像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是说——服务也是生产力。”她立刻站起，帮我拿起枕头，立着靠在床头，扶着我的后背，慢慢帮我靠了上去。 “是个好学生！你呀，说的就是服务营销理论最精髓的部分。我们怎么把服务变成生产力呢？” 我一步步引导着她回忆，书本知识到了运用到实际中的时候了。 “你是说我们开展多一些服务项目，在服务细节上做文章。”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交叉，眉头拧紧，看得出来她陷入深度思考中。 “是的，现在我们就是要加强服务。让我们的员工都去海底捞吃顿火锅，去学学人家的服务。人家从等位开始，提供瓜子、糖块、报刊、书籍，进入之后马上提供热毛巾，毛巾的温度一定是35度。帮客人的外套包衣服套，连手机都包上塑料套。”我说着，一边指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有一次我去吃饭，手机没电了，服务员马上说去隔壁帮我买个配套型号的充电器。那个充电器走的时候人家还送给了我，说是餐厅经理有打折的权利，就当给我们那桌打了个折。”我跟她说着亲身经历，是想让她这个老板娘先从观念上改变，将来我增加服务设施的时候，会有一部分费用投入，希望她能支持。 “你再看看我们，我们的服务员也就鞠躬迎送做得还挺到位。其他我们还有什么？下雨天我们让客人自己跑着出去；客人手机没电，我们不提供任何帮助；小孩子把摇椅坐坏了，我们还想让人家赔。”我是越说越激动，差距大啊，心里真是着急。 “别急啊！之前我们的服务多是停留在表面上，我们的硬件装修，我们的迎宾咨客，凡是面子上好看的东西我们都有，但是最根本的实质的东西缺少很多。”马婷也很有同感，遗憾的说着。她站起身来，倒了一杯热水，端到我面前。 “我们现在开始做都还来得及。硬件是我们的基础，软件将是我们战胜别人的武器。” 我俩互相对视的点点头，思路达成了一致。 “服务需要有个人专门牵头来做。你觉得大堂经理张伟怎么样？”考虑了很久，我还是觉得张伟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交给他你放心吗？”马婷对张伟的印象受那次张伟欠赌债不辞而别的影响很大，总是觉得他不是个负责任的人。 “放心！这几个月他带着大学生们做得风生水起。向洗衣房要利润的点子就是他想出来的。” “那好，只要你放心，我这里没有问题。咱们还像原来一样，全权交给你负责。”她笑着看着我，做出个ok的手势。 “我这身体可能还得恢复个十天半个月，这些天就让他们都来这里汇报工作吧。” 我也是闲不住的人，现在对于娱乐中心，我已经拿它当成了我东山再起的起点，这儿的工作成了让我牵肠挂肚的事业。 “好，我通知他们。你可别太累了，毕竟现在是恢复期。我给你请个护工，让他来照顾你。”马婷撵走了姚娜，大概是想做个补偿。 “你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已经付过了。你就安心在这儿把病养好。”她拿起了手包，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一说到钱，就让我汗颜。要是让我自己付医药费，我还真没钱付。 “多不多？让你破费了。”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又矮了半截。好像自己从刚才侃侃而谈的英雄，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不多，才花了一万多，你这是外伤，不会太多的。已经预付了五万，应该够用。” 赤裸裸的数字摆在面前，没钱的感觉太痛苦！我一定要拥有自己的事业，不再做她马婷的附属品。 第四十九章 多元化经营 这几天陆陆续续来医院看我的人还真不少。 董主席带着他的儿子董亮剑一起来过，他也被打得不轻。来看我的时候脸还是肿着的，歪着的眼睛和下颚，看得出是受伤最重部位。胳膊缠了一条绷带被吊在脖子下，也许是骨折了。相信这次事件一定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董主席跟我说尽了感激的话，拉着他儿子站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我无限同情他们父子二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和一个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家庭温暖的孩子。如果通过我的受伤，能让他儿子从此走上正路，那就是值得的。 张伟和张晓龙也一起来过，这两个人已经把大学生渠道做了起来，现在每天下午四点之后，洗浴中心全是大学生。张晓龙还发展了另外一所大学的学生会宣传委员，自己的渠道网络初步建立了起来。 老黄往我这里跑得就更勤了。我安排他跟进董主席，他按照董主席打过的招呼，一家一家企业跑，每天都有新情况，合作进展还算是顺利。 每天下午，马婷都会来陪我聊聊天。她的植物人妈妈也住在这家医院。她说自己好像跟医院最有缘，最亲的人都在医院里了。我，哪里算是她最亲的人。应该是老板林伟才对吧。 我已经能自己下床了，虽然腰还直不起来，只能勉强站立一会，离不开床。但是这勉强站立的几分钟，已经让我有了恢复的信心。 每天我都感觉到伤口在愈合，肌肉和皮肤一分分增长着，有时他们会让我痒痒，有时又会让我微疼。它们一直提醒着我，我就要恢复好了。 医院养病这些天，让我的头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暂时从洗浴中心细碎零散的工作中脱离出来，可以静下心读读书看看报。 我开始研究起已经放下了两年的股票，国家在支持金融创新，放开了新三板企业的准入条件，这可是座金矿，里边有着巨大的投资机会，我意识到机会来了，如果想东山再起可以在股市里借力。 唯一让我不开心的是赌场黄毛大哥，他每天都会派人给我送一束花，今天送的是香水百合，花很美，粉红的渐变色的花瓣儿盛开着，从它们舒展的腰身中，渗透出浓郁的香气，摆在床边，香味飘进鼻孔，似乎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别忘了，我们之间那份带血的协议。 妈的，这种赌场的人一旦沾上了，将来可能很难摆脱。 四楼原来的鬼屋得拆掉，跟电子游戏厅打通，连同原来的几台游戏机一起给了他，算作我出资的一部分。把福彩中心开在四楼，洗浴的客人可以玩，最关键的可以给黄毛他们遮挡身份。剩余的地方让他们再增加一些游戏机，对外就以游戏厅的身份公开。 估计这样的安排就连警察突击检查，也挑不出毛病了。 马上把张伟找来，说干就干，让他赶紧动手，争取一周内把黄毛引进来。 张伟给我带来了李大厨熬的红枣莲子粥，细腻软烂的糯米里几颗暗红色的大枣和白色莲子躺在里边，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无奈现在是恢复期，只允许吃流食，大鱼大肉就别想了吧。 “周总，上次你跟我谈了海底捞的服务，我给每个部门发了一本服务营销的书，然后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他坐在太妃椅上，看着我吃着，他一边说着。 “好，不错，发挥基层服务员的智慧，她们每天面对客户，最知道客人需要什么。”粥有点烫嘴，可能是李大厨用砂锅熬的，刚熬好就拿了来，散热太慢，我慢慢吹着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最后带着大家分两批去海底捞吃了一顿，大家就有了深刻体会。”张伟咧开了嘴笑着，是那种得了便宜的感觉。 “白吃老板的舒服吧，饭可不能白吃，有没有给大家鼓鼓劲啊？” 请员工们吃顿饭是我早就想做的了，要不是这次受伤突然，我就带着大家出去潇洒一把了。一来是马上到来的高峰期，客流量明显增大，而整体人员还没有增多，补充的新人没到位，每个人的工作量无形中将会增加许多，大战之前当然是要鼓舞一下士气。二来是我这个总经理上任后还没有跟大家全部认识，也想借机跟大家拉近感情，为下来的工作好开展。 “鼓劲了，跟他们说了，要是把客人服务好，本月不发生一起客户投诉，下个月还带大家来吃。”一说到吃，他两眼放光，无限憧憬的样子。 “你呀，就知道吃，下次我们去茶馆品茶、去看画展、去听音乐会好不好？年底了我们带上家人去新马泰旅游一圈好不好？员工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不光有吃饭这么单一的手段。就是玩儿也要玩出个名堂，在玩儿中有收获，让大家开阔眼界，提高格局。” 张伟是个可造之材，能够做到集思广益就不简单，我愿意跟他多聊聊员工团队建设。 “哦，是啊，这些活动听着我都想参加，一定能够激励大家。”张伟听得很认真。 “只要今年好好干，这些全都能实现。说吧，大家都提了什么好点子？” “哦，保安组张组长建议，客户大部分是开着车来的，我们可不可以建个洗车房，帮客户把车子也洗干净。”张伟疑惑的看着我，期待我的答案。 好主意！现在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有汽车了，汽车后市场这块蛋糕很大，我们有着先天的有利条件，我们有客流，客人有时间，我们还有那么大的停车场，有水源，电源，有工人。上游都开发好了，经营下游事业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为什么不做呢？ 而且光做洗车还不够，那才能赚几个钱？要做就做得更深入，把汽车保养、换机油、配件维修和代理都做起来，这才是利润最丰厚的部分。 “你怎么看？”我想听听张伟的想法。 “我觉得可行。咱们市这几家大型的洗浴中心，都还没提供洗车服务呢，咱们要是做了等于是开了先河，当然就走在了对手前边。”张伟略一思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能考虑到对手，说明他很有市场竞争观念。 “不错，我赞成！我的意见是不但要做而且还要深入做，当成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来做。”既然大家的看法一致，我也就明确表态，只有多元化发展，才能降低企业风险，做到东边不亮西边亮，几个企业互相借力扶持。 “可是前期的投入可能会比较大。这也是我犹豫的原因。”张伟作为他这个经理级别的视角，确实看不清也猜不到上级领导的方向。 “前期投入我来想办法。你回去把停车场的地规划出来，咱们那个巨大型的停车场，也该好好利用一下了，找个边角，按照一个中等规模的汽修厂标准来建设，至少要300平方。” 我脑海里瞬间已经有了蓝图，那将是一个宽敞明亮的车间，设备崭新齐全，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制服穿梭其间，一辆辆宝马奔驰在他们手上就像似玩具，被修理着。 第五十章 有了起步资金 “好的，我回去就请人来设计，按照奔驰宝马修理站的标准建设。”张伟受了我的情绪感染，立刻答应着，好像马上就要冲回去做起来。 “还有四楼的鬼屋马上开始拆除，福利彩票点要进入，按照一周时间，加上咱们原来的几台游戏机，把四楼整个扩建成游戏厅。具体怎么做，你找黄毛的人一起商量着办。”这两件事都属于重要又紧急的事情，当然要尽快做。 “明白了。服务员们还提出了一些服务细节，比如增加温泉洗浴、请客户填写意见卡、对客户进行回访、客户生日发送赠票等等挺多好的建议。”他都记在了脑子里，汇报起来条理清晰。这些建议听着也都挺靠谱。只要采纳了坚持做下去，一定会对稳定老顾客起到很大作用。 “这些你认为好的，就可以做，要坚持不懈的做。这几个被采纳的点子，要给到提出人奖励，开大会表扬，当场给奖励。到下个月的时候让大家再提建议。形成人人参与，不断改进的良性循环。”只要把基层员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能量是不可估量的。 跟张伟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他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楼层服务员找他审批物料、大学生找他办团购卡、财务要跟他核对昨天客房收入，他急忙告辞，赶了回去。 送走了他，我开始琢磨，一个中型的汽修厂怎么也得二、三十万的投资，从哪里去弄这笔钱呢？ 让马婷追加投资？ 不合适。虽说她是有钱，但是她现在内忧外困。娱乐中心业务刚刚有了起色，但还没到赚钱的地步，继续加大投资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另外，她的对手，林伟的前妻和弟弟，人家的房地产项目离日进斗金也差不多了，她们虎视眈眈的就等着马婷赔钱，主动退出呢，在这节骨眼上，不能给她们落下经营不善的口实。不能让马婷出这笔钱。 干脆自己弄吧！重操旧业干老本行，我相信自己能抓住机遇，既然过去能在股市里赚得第一桶金，现在国家政策更好了，我一定能赚出第二桶、第三桶金。 前两天老黄来跟我说，董主席介绍的电业局客户已经搞定了，作为员工福利他们要在我们中心办一百张贵宾卡，就按最低每张一千块储值，也有十万块钱进账。这笔钱如果先不入财务帐，拿过来救救急，等赚到了钱再还回去。倒是个好办法，资金只有充分运转起来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赶紧给老黄打电话：“黄经理，电业局那一百人的订单搞定了吗？” “周总，搞定了搞定了，明天就办卡，把钱拨过来。不过，人家的负责人咱还得意思意思。”耳边传来老黄铿锵有力的声音。 “没关系，该给人家的提成按标准办。你辛苦了，最近这些单位挨家跑，不容易。”老黄在新的渠道部岗位上重新焕发了青春，他曾跟我说过，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工资拿奖金，比原来偷偷摸摸的贪污受贿，心里踏实多了，晚上也能睡着觉了，就连他那瘫了的老婆也恢复好了很多。 “这活儿干着踏实！嘿嘿”我当然明白他所谓踏实的含义。人呀，只有走正道，才能吃得香睡得着。 “有个事儿，你得给我帮个忙。”以我跟他现在的关系，也许他会答应帮这个忙。 “说吧，啥事啊，我的现在都是周总你给的，让我赴汤蹈火都行，别跟我客气。” “明天到账这一百张消费卡，应该至少是十万块钱，你先别入财务帐，转到我个人卡上，我需要周转用两天。”这确实就是明显的违规操作，但我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心里挺担心他会不会拒绝。 短暂的沉默，老黄现在一定在剧烈的思想斗争，是同意还是拒绝？如果同意了，把这笔钱交给我，他当然要一起承担还不上的风险；如果不同意，那倒简单了，按规定把这笔钱直接入财务帐，那我们的友谊也就到头了。 就这么沉默着，电话里只有电流传来的吱吱声，那头还是没有回答。 我的心由刚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忐忑不安，最后几乎绝望了。 “要是让你太为难，就算了吧。”我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非常遗憾，也很无奈。 “放心吧，明天我把钱打你卡上十万块。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扛着。” 我心里一阵激动，如同罪犯获得大赦一样，好像世界重新变得光明了，再次抓住了希望。 “我也是为了洗浴中心的未来，这件事干成了，算你入股，有钱大家一起赚。”朋友就是在对方困难时伸手相助的人，谁还没有个错误，谁还不碰到点难处，彼此宽容，互相承担，才能干成大事。 “我对你有信心，周总。你放手干吧，需要兄弟了，说一声。”几句简单的话说完，他没有啰嗦，直接挂了电话，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他一定是不想听我说感谢的话，才主动挂了电话。有时候，男人之间，真正的肝胆相照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行动就代表了一切。 我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也感到肩头扛着的是所有人的希望，我要对得起这些支持我的人，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起把生活过得好起来。 第二天中午我的建设银行卡上提示入账十万。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经过连续几个昼夜的分析，我决定出手了。 买入了一家新上市的股票，在静静潜伏一周后，这只股票的庄家果然不负众望，连续拉起了几个涨停，让我获利丰厚。打了一只新股，也中了签。 终于在十天后，资金翻倍，还了老黄的十万后，净赚二十万。有了这二十万，汽修厂将不再是蓝图，将成为我东山再起后的第一个实业。 这次的成功投资获利，让我尝到了甜头。 用顾客储值卡资金再投资的方法看来是可行的，大部分的企业团体顾客是办卡预付费，消费周期长的是一个月，短的有一周，这期间他们的资金一直呆在我们的银行账户里，如果把这些资金的时间价值充分利用起来，所得的收益将远远大于洗浴的利润。 只要能够选择一种比较安全的投资渠道，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也将很可观。如果是放在股票市场里做打新股的话，等于是没有风险的投资。只要一旦有了中签机会，那就将是几倍的利润。 找到了更好的赢利模式让我激动得几乎一夜无眠。脑海中做了几种投资方法的测算，计算了这些投资将会带来的利润和风险，不停地评估和考量着。我似乎看到了一座金矿，它闪闪发光就在前方，而我在历尽千辛万苦后，终于就要抓住它了。 第五十一章 重出江湖 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我站在阳台沐浴着阳光，闭起眼睛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今天医生终于同意让我出院，在被医院围困了二十天后，我就像将要飞出巢穴的小鸟，急不可待地挥舞着翅膀，要投进大自然的怀抱。 我摸着肚子上的刀疤，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将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它的颜色与原有皮肤不同，新肉有些鲜嫩的粉红色。似乎在提醒着我，今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可以低估了对手。 张伟来接我了，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他后边走着，回过头来看着渐行渐远的医院大楼，一时百感交集，再见了医院！我将重赴商场，再战江湖！ 双脚一踏上娱乐中心的大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 巨大的停车场东北角，已经被隔离出来一块方方正正的场地，遮挡上了绿色的施工幕布，透过幕布可以看见里边拼搭的钢架，已经搭到了二层，照这个施工进度，可能再有半个月，这座钢架厂房就能盖起来了。 靠近娱乐中心大楼的停车场上，有大概一半的面积被停上了车，这一大早就停着的车，应该是昨晚在宾馆过夜的客人车辆。自从宾馆与洗浴中心合并之后，过夜人员明显增多了。宾馆七十多间房间，入住率大大提高。 最奇怪的是，在停车场最边上，停着一辆灰白色的大型水罐车。椭圆形的罐体，大概能装十吨水的样子，水罐箱体上边的盖子打开着，袅袅娜娜的白色蒸汽往外冒着。车里边并没有司机。 “这是咱们洗浴中心租的水罐车，每天早上去附近山里拉温泉水，自从咱们开出了温泉洗浴项目，好多客户都来了，主要是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他们特别喜欢温泉水，里边的矿物质能够有保健作用。”张伟指着那台水罐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学着中老年人人泡澡的样子。 “那干嘛不卸货放进去呢？在外边冒气，一会儿还不凉了。” “就是要放停车场，给来的客户看看，我们这是真正的温泉水，每天早晚上下班高峰期，我就安排这水罐车围着市里主要街道转圈，你看这车身都喷上在水一方几个字了，等于是做了广告嘛。”他这话一说完，我俩都乐了。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点子是哪个服务员想出来的吧。”我逗着他 “哼，这当然是我想出来的，效果可好啦。”张伟说着自豪的挺直胸脯，骄傲的昂起了头。 “好小子，真有你的！将来市场策划经理的活儿你也一起干了吧。”我拍了一下他肩膀 “那可别，您不能鞭打快牛啊。”他跟我嬉笑着，我俩搂肩搭背一起进了一楼大厅。 嚯，吓我一跳！全体员工都站在那儿，见到我进门，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行政部段经理第一跳出来：“咱们欢迎周总讲几句好不好？” 我毫无准备，但是看到这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就像见到了家人，他们就像我的兄弟姐妹。在家人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盼望的眼神也给了我无比的力量。 “首先呢，大家为我搞这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会，我很意外，也非常高兴。说明大家心里有我，把我当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在我住院这些天，大家坚守岗位，提出了许多岗位改进意见，也做出了比我在的时候更好的业绩。我谢谢大家，也祝贺大家。接下来我要带领大家，通过我们每个人勤奋的工作，得到更好的回报。下来我们要提高市场份额，实施品牌战略，要开第二家、第三家店，要把我们的在水一方做成连锁经营。” 说到这儿，我停顿了一下， 底下哗然一片，这似乎超出了大家的想象范围。 “不要畏惧，这个目标我们很快就会实现。我坚信大家能够做得到。请大家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出标准，做到优化，最终形成一套可以复制的成功模式，朝着这个方向，两个月内我们将开出至少三家分店，你们的收入我现在就可以承诺，每人至少加薪百分之二十。” 哇，底下更乱了，加薪对大家的刺激更大，所有人为这个目标激动着。 “未来是美好的，需要我们大家共同的努力才能实现，接下来，在还没有开出新店之前，大家可能要面对更大的客流量，打磨好我们的服务，就是我们成功的保障。一起加油！” “加油！”所有人都一起喊出了这两个字。只要取得员工的理解和支持，相信任何困难我们都能克服。 散了会后，我回到了二楼办公室。窗台上的绿萝长得生机盎然，秘书区域已经撤掉，复原成了茶歇区。我心里不禁一阵怅然若失，姚娜终于是去了采购部了，那里是更适合她的岗位。 “周总啊，恭喜康复！”随着声音出现的是黄毛大哥，他今天一身中式唐装，不变的是手中的黑色烟斗和油亮的光头。 “哎呀，是毛哥啊，快进来。”虽然看到他这个不速之客，我有些心惊，但是很快恢复了，以超出一般的热情，把他让到茶台前。 “喝什么？我这里有龙井、普洱、铁观音。喜欢哪口，老弟给你泡上。”我把几个茶叶盒都拿出来，殷勤的请他选。 “不用客气，今天就是顺道路过，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 “我恢复得很好，让大哥操心了。”鬼才相信他是顺道过来看看，一定是看我这些天没消息，不放心，才来看看的。 “大哥帮小弟把赌债免了，小弟还没好好谢过你。”我给他泡上了一杯普洱，双手送到他跟前。 “我这边已经把该上的游戏机上来了，但是你承诺的那个福利彩票还没有进来啊，它不进来，我的网络也是没地方附加的。”他直奔主题，脸上严肃起来。 “哦，这事啊，在民政局福彩中心申请了，押金也都交了，现在要等人家的工作人员来布线试机，在排队了。我催催老黄，看哪天能轮到我们，让他们快点。”听老黄说这件事办得挺顺利，就是个程序和时间问题。 “好，那我就等着了。咱们的协议我让律师拟了个合同，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签了吧，这件事是咱们俩人的私下交易，不要让别人参与了。”他说得很清楚，意思就是不要让马婷林伟这两个老板知道。 “我晓得的，该我做的，我会尽力做好。”从他手里接过协议，放在茶台上，我并没有翻看。 “这一家福利彩票远远不够啊，最好能在全市布上点。”他继续给我试压。 “我回来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准备开展连锁洗浴，把全市其他几个区域的中型洗浴中心收购了，收购之后的经营模式仿照这家店。”有必要跟他交交底，免得他担心。 “哦，好，老弟真是个商界精英啊。兄弟我也跟你交交底，赌场等于是个无本的买卖，赢家输家我们都有抽头，一本万利啊，只要有了客流，那银子就是哗哗的往里进。”他挥着手，好像能把银子招呼进来似的。 “尤其是现在的网络赌博，更具隐蔽性，利润空间也更大。” 对于他们赌博的盈利模式，我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只能跟着点着头，应付着。心里盘算着怎样收购其他几个洗浴中心。 看我沉下脸想心事，他最后说了句：“跟我合伙干，你就等着挣大钱吧。哈哈哈”说完，爽朗的大笑着离去。 留下我独自坐在茶台前，看着茶壶上袅袅的白色蒸汽出神。 整合并购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成功失败各占百分之五十，要想做到成功，就要花大力气从现金上、各种费用上做准确的评估。必须达到1+1＞2的把握再出手。 第五十二章 横向整合第一家 叫来了张晓龙，这个大学生学生会副主席基本已经算是我们的编外员工了。 拉来了不少大学生，而且洗衣的量比洗浴的量还多，这两项的提成，上个月他就拿到了八千块，要是照此下去，估计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小富翁了。 “周总，您找我。”一个月没见，他晒得更黑了，不过脸上仍旧是一派阳光。 “晓龙啊，最近干得不错。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吗？”我想听听他跟着我们干了一个月的体会。 “周总夸奖了。”他一龇牙，老道的笑了起来。 “连你都学会客套话了，拿出点真诚来，说实话。”我挪揄着他。 “要是能给我们提供一辆接送车就最好了，学校离咱们洗浴中心不太近，有的同学是骑车来，得二十分钟，如果碰上刮风下雨，那根本就没法来了。”他露出本性，立刻站了起来，来回在地上走着。 “嗯，好建议，可以租个客车，每天下午下课后集中在学校门口接人。”我迅速算了算费用，可行，租一台大客车的费用跟学生群体带来的效益相比，完全值得投入。 “那可太好了，这下工作就跟好开展了。”他一听，停止了来回走动，拍起了手。 “这事就交给你去做吧，去租车公司找台车，跟他们谈好价格，定下来从明天开始就可以上路。”这么点小事，就让他放手去做吧。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你说完了，该我了。现在我有个市场商情调查的任务，想请你发动同学们去做。”大三大四的学生有时间，也有专业知识，关键是他们人工便宜，找他们做市场调查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没问题啊，平时我们在外边也接过市场调查。就是那个本田汽车我们还给他们调查过4s店的服务呢。” “好，调查内容主要是全市洗浴中心的地理位置、周边2公里范围内商圈环境、洗浴规模、店内服务。当然如果能调查出老板及人员组织架构，那就更好了。” “我回去设计个表格，需要录音、录像报告吗？”他倒是很专业，确实做过调查。 “以文字的为主，注意同学们安全，不用录音录像了。” “那我回去测算一下费用，明天把预算给你。” “给你们三天时间，时间比较紧，发动多点同学做吧。” 等他们拿出了调查报告，我就能锁定第一家并购目标。 这几天老黄捷报频传，每天回来跟我汇报都有签约，化工厂、冶金厂、机械厂都已经被我们拿下，几百张几百张的储值卡开始充值。 我把充值的钱留出了一部分维持洗浴中心正常开支，剩下的都拿来投入了股市。考虑到安全性，只买了股息率比较高的银行类股票，剩下的钱去打了新股，股三岔五能中个签，翻个倍，获得非常可观又稳妥的盈利。 当然我用中心的钱取得的全部盈利，都进入了中心账户，除了跟老黄当初借的第一笔十万，再也没有为自己牟利。一是不想偷偷摸摸对待马婷，不能愧对了她对我的信任。二是作为经理人的职业道德吧，我的良心不允许自己做背叛老板的事。 星期六的晚上，一楼大堂传来吵闹声，原来是两家人为了争一间房打了起来。 原本a家预定了住一晚客房，可是孩子玩儿得高兴，还想再住一天，当想延期的时候，客房已经满了，没有多余的房间。此时b家已经来到，到了入住的时间，却住不进去。 两家人在大厅吵得不可开交，张伟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眼看着搞不定了。 我赶紧跑了下去，了解情况后，提出把我的办公室和卧室腾出来，给b家庭住，而且还免了一个人的浴资。 最终b家终于同意入住，算是达到了全部满意，平息了抢房事件。 我搬出房间，没了地方去，惨啊！干脆来到门外，站在楼下，开始审视这座大楼。 五楼宾馆人影绰绰，每个房间都亮着灯，已经住满了人；一楼大厅更是人声鼎沸，办卡的，登记的，换手牌的，服务员们忙得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服务质量打了折；巨大型的停车场几乎没有一个空位，再来的客人停车肯定是要停到门外了。 我的心揪了起来，要是这样下去，客户口碑不好，留不住客，没几天在水一方的牌子就得砸呀。就是所谓的“捧杀”。 妈的！没想到，没客流的时候想客流，等有了客流又怕招呼不周，留不住客流。 当晚我在影视厅的躺椅上对付了一晚，连续播放的夜场电影让我似睡非睡，晕晕沉沉混到了黎明。 终于等来了张晓龙的调查报告。 全市总共有大小洗浴中心及浴池二百四十多家，能达到2000平方以上规模的有两家。 城西欧雅水城，上下共四层，黄海南路上，临近中央广场，周围有着众多商务楼和豪华酒店。2公里半径范围内有住宅小区8个，具备沐浴、餐饮、商住、健身、休闲娱乐服务，尤其突出的是以商务包房为特色，许多公司将商务聚会放在这里。 城南碧蓝海岸，位置在南部郊区，周围小区2个，客人多为高端人士，以桑拿、spa、室外温泉为主，重在私密性好，特色是郊外花园和山地。 对于第一家整合，我想找一个跟我们在水一方能够互补的业态，这样能扩大客户群体，增加服务产品，熟话说的优势互补。 城西欧雅水城从地理位置来看，与我们遥相呼应，能够很好的分流一部分开车来的西部客户，从周围商圈来看，周围小区8个，居民少说也有十万人，而我们这儿的商圈以工厂、大学居多，居民群体较少，客户群体不同，两个也能互补。 尤其吸引我的是它的商务氛围，大型写字楼能带来外地大量客户，如果以后我们的连锁经营搞到了临市，也等于是提前搜集信息了。 好了，就以城西欧雅水城为第一整合目标。调动一切资源开始调查城西欧雅水城的股权结构。 调查人当然还是找林浩了，上次请他帮我调查董亮剑那叫一个快啊。 “喂，林警官，我周陵啊，最近忙吗？”通上电话才想起来，我托刑警队刘队长给林浩跑官的事，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总啊，我是挺好啊，刑警队刘队长给我借调到他们哪儿，暂时协查一个大案子。”看来一切进行顺利，等案子破了那天，应该就是林浩升职之日。 “那不错啊，这种机会难得，你好好跟着刘队干，出头的日子不远了。” “尽力吧，能不能出头那得看运气了。”他还不知道我在背后运作，帮他跑官。其实哪里是靠运气呢，谁前进一步还不都是靠着提前谋划和用心钻营。这个官场小白太天真。 “再帮我调查个人，城西欧雅水城的老板。” “嘿，你找我调查人还就真对了，现在我在刑警队，查询资料权限更大了。” “那就帮我查全点，最好连他祖宗上下三代都弄明白。” “你这是干啥啊，违法的事可不能干啊。”这家伙啥时候都把遵纪守法挂嘴边上。 “我是干坏事的人吗？兄弟我就是太老实，前几天还让别人给打了。放心，我就是想搞个整合并购，了解一下同行。” “那行，等我传真。” 城西欧雅水城老板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背景？我猜测着，等待林浩的调查。 第五十三章 自己去看看 这边我也没闲着，一个非常忙碌的下午。跟各部门经理谈了个遍，要求他们把自己部门的标准化管理做出来，能做到规范的尽量规范，打磨各流程环节的配合，在半个月内做到可复制性。同样的工作不管是谁去做，效果都要保持一致。 约了两家会计师事务所见面，打算从中选择一家为并购提供资产评估。他们的资产评估师给我讲了一下午资产评估方法，评估的假设和结论。各种专业术语把我讲得头晕脑胀。 看来当初我没有选择财会专业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看了最近的财务报表，目前我们账上的现金流量充足，能够支持整合并购。 到了将近六点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说了一下午的话，又同时被别人洗脑，感觉晕沉沉的，大量的与人交谈沟通，实在是消耗脑细胞。就是读双学位的时候，也没这么累过。 真想出去走走啊，忽然灵光一现，干嘛不去探探对方的底呢？现在就去欧雅水城，搞个火力侦察，有那么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现在就走。 出乎预料！欧雅水城的外部轮廓跟在水一方特别像！只不过它比在水一方矮了一层， 短了一截，就连霓虹灯的位置都相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缩小版的在水一方！ 是不是当初就是照着在水一方的模样建的呢？看来洗浴行业的商战，也在暗流涌动啊。 走进大厅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地板是黑色镶金边的大理石瓷砖，湖蓝色的墙壁，上下踢脚线同样配以金色线条，与顶棚金黄和白相间的吊顶遥相呼应，在明亮暖光灯的照射下，整个大厅给人感觉既富丽堂皇又整齐洁净。装修设计不错！ 与在水一方的宫殿式高雅相比，多了一些平实亲民的格调。 门卫和咨客的水准稍微差一些。门卫的头发不够整洁，乱蓬蓬的，让人有一种不干净的感觉；咨客女孩子浓妆下的脸麻木的笑着，让人联想到皮笑肉不笑这句话。感觉不到真诚的欢迎。 进到洗浴楼层二楼后，整体装修风格变成了另一番风貌。 巨大的，近2米高的油画，沿着走廊，一直延伸进去，显示出高雅的艺术范。镶着金边的画框提升了整个大厅的格调。 我再次被这家店的装修震惊了，估计当初至少也得花了500万的装修费用吧。 艺术范儿的室内设计，尤其是墙上这幅欧洲中世纪的人物绘画，最大程度的诠释了“蓬荜生辉”这个词，也体现出了店主人的品味格调。 我爱上了这家店，它应该属于我，我必须把它得到手。 “先生，请问您是一位吗？”在大厅稍作停留，马上有个客户经理来到身边，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 “对。”我一边看向周围，一边偷眼观察她。 深蓝色的职业装，配白色的衬衫，头发利落的挽起，画着淡雅的妆容。不那么靓丽，但是很自然，让人有亲近感。他们这套工装，相当商务化，咋一看，不像是洗浴中心的，更像是银行职员。胸牌上提示：高级顾问 谭小燕。 “您是第一次来吗？我们现在办卡有优惠，请您来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往前台旁边的一个展架旁引领。 春风拂面感恩季活动：充值办卡1000元，赠票五张，浴资五折。 充值办卡3000元，赠票二十张，浴资四折。 充值办卡5000元，赠票八十张，浴资三折。 “我建议您办个贵宾卡。五折的浴资，含有两顿正餐哦，就是外边随便吃吃，也要比浴资贵的呀。带着家人朋友来，还能免票五张”她身体稍微前倾，探寻的眼光瞅着我，一定在观察我的购买意向。我当然是不会办的了。 “哦，我是出差来的，就呆两天，今天就不办卡了吧。”给她出个难题看看。 “这样，您一定不会是只来本市一次吧，一看您就是商界精英，不是老板就是ceo，以后也许经常来本市，再说了，您不用还可以转给本地的员工使用嘛。” 她微笑着，耐心的再次尝试向我推销贵宾卡，小嘴很甜，估计这个商界精英和ceo的帽子一戴，就把你架在火上烤了，下都下不来。不过，对于我这样的同行探子，没用。 “我真的只来两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准备结束谈话，往前台靠近。 “那这样，我用手中的权限，再给您打个折，您充值500，就给到同样的优惠。这总行了吧。”她抛出了杀手锏，估计一般顾客在她放出这最后一大狠招后，应该就缴械投降了，乖乖掏出500元办卡。 可她遇到的是我，她越是坚持，我就越能肯定，这家店的赚钱模式跟我一样，一定是充分利用资金的时间价值，让钱转起来，最重要的盈利点在金融和其他行业的投资上。 服务顾问一上来这营销三板斧挺厉害！应该是营销部门专门给她们培训过，不管你是爱面子的，还是图实惠的，都能给拿下。 “抱歉，小姐，你能让一下吗？”我没有直接拒绝她，毕竟面对一个美女，碍于男人的面子，我也说不出太强硬的话。只能表示对她的提议没兴趣。 “哦，那先生您这里请。”她很意外，迅速调整了情绪，没做过多的纠缠，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自己挡在柜台前的位置。脸上尽量保持着虽然礼貌但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温度的职业性微笑。 抱歉！我在心里默默地跟她道着歉，她的营销做得不错，我害得她拿不到这单提成。等我收购了这家店，一定给她补上这笔奖金。 办完付款手续，来到了更衣区，这里正好有一群人正在换衣。 他们脸色有些红，眼神有些涣散，看样子是喝了点酒，吃完了饭，跑这里来舒服的。 “你地区这个月销量做的好啊，今天你请客。” “我哪有你做得好，不过是碰巧碰巧。” “咱们下回抓个代理商，让他请客。” “哈哈哈。” 一阵狂笑，一听就是附近商务楼里的公司人员，可能今天开月度销售会议，各地区代表聚餐娱乐。 这附近的商圈环境比在水一方强太多了，消费潜力大，高端客户多。在水一方附近除了工厂就是学校，要不是最近把政府机关和大厂矿的渠道开出来，早就饿死了。 服务员随手递给我一双拖鞋，隔着消毒袋就能看到拖鞋断底了，一只拖鞋中间有一道深透到底的大裂缝。 服务员并没有看拖鞋，一只手递给我的同时，身子已经扭到后边，准备去挂衣服了。 “这双坏掉了，不能穿哪。”我没有拆开直接扔回给了他。 洗浴用品的质量是洗浴中心品质的最重要体现，这也是为什么我一上来就要换掉采购部黄江海，改由自己亲自主抓的原因。到现在，在水一方的采购，我也只是让姚娜做做执行类的工作，最关键的质量和价格谈判，一定要自己亲自过问。这个权决不能放出去。 坏掉的用品到了客户手上，已经是最后一个环节了，中间操作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问题，说明这家公司员工责任心不够，管理方面的问题很大。 敌人的缺陷就是我的机会！ 第五十四章 突破 “不好意思，马上给您换一双。”服务员重新递给我一双新的。 我这边穿着，他拿起坏鞋，来到门外，开始大声喊着值班经理。 “冯经理，你看，坏掉的拖鞋又清洗上架了，也不知道物料组怎么搞的，这都是本月第三次了。” 当着客人面揭自家公司的底，他犯了服务一大忌。 “那是的，物料组嘛，二老板的人呀。”一个女声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我没听错吧，背后这样讲自己的老板，好让人心惊！作为一个经理级的领导，不但不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反而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对自己老板有极大的不满情绪啊。 这样的害人精能害死她的老板，但是正可以为我所用，机会来了。 我立刻站起身，来到门口，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矮胖，圆脸，正拿着那双坏掉的鞋，左看右看。 胸牌上写着：行政部经理 唐敏。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她就是我的突破口。 林浩发过来了股东调查信息: 欧雅水城注册资金1000万，李开达持股50%，投资500万；任明持股28%，投资280万；杨涛持股22%，投资220万。 大老板—李开达：从某瓷砖品牌设计师起家，开过装饰公司，目前名下的生意有一间洗浴中心，一间茶社。 怪不得店里装修搞得高雅上档次，原来自己开过装饰公司，对装饰设计在行。 二老板任明，做水泥生意起家，目前名下生意有一个保温板厂。 三老板杨涛，名下有一家商贸公司，一家旅游公司。 这是一份非常强大的股东阵容，从几何学上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态，他们三人持股，如果合作好了，管理得当，就能形成稳固的优势互补关系。 每个人的经历和所在行业又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是多方面的，有利于横向联合，扩大客户范围。 正因为他们已经多元化发展了，如果哪一个产业发生危机，其他几个产业也能够及时支援，渡过难关。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要一个人跟他们三个人斗！有多大的胜算把握？目前看，一点也没有，人家自己有稳定的客源，有周转资金的手段，有盈利，就这样经营下去，每年的股份分红应该也不少。 如果非要收购一个正常有盈利的公司，他们一定会坐地要价，把我的成本推高，最后我即使拿到了手，也会大伤元气，很难恢复。 不行，不能走公开收购。 唐敏的那句话：“二老板的人呀.”提醒了我，既然物料组是二老板的人，说明二老板在掌握花钱的权利，可是他的股本只占28%，大老板占股本50%，为什么不管事？唐敏又是哪个老板的人？他们三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融洽吗？ 既然不能强攻，我们就智取！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要从他们的内部找裂缝。 我就不信，他们是三国时候的刘关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敏能够做到行政部经理的位置，她要么是企业老员工，要么是哪个老板的亲戚朋友，而且她对二老板很有意见，直觉告诉我，她那里会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我决定会会这个唐敏，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第二天让姚娜以应聘新员工的身份，进入了欧雅水城，要到了唐敏的手机。 下午四点，我来到欧雅水城水城旁边的商务楼顶层旋转咖啡厅，等待唐敏的到来。 从商务楼32层放眼望出去，最远能看到江边，江山往来的轮船不慌不忙的慢慢游着。附近高低楼群尽收眼底，密密麻麻的低矮建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芒，就像一颗颗金子，埋藏在砂砾中，不时闪烁一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不同方向涌动，繁忙的都市景象。 我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这个位置能看到整个咖啡厅，又不至于引起别人注意。 把自己陷在沙发里，背靠着柔软的厚棉垫，让太阳晒着我的脸，小提琴名曲《云雀》低调的在耳边流淌，这是个轻松的，惬意的，适合讲故事的地方。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一个对自己老板充满敌意的人，不会拒绝新的工作机会。 我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基诺，酒水师用牛奶在中间做了个笑脸模样，很顽皮，但是也很可爱。一个很好的开头。 “是周总吗？”我睁开眼睛，是的，面前站着的就是她，微胖，圆脸。 “是的，你是唐经理吧。”我站起身，主动伸出手去，轻轻握了握。 “哟，您来得好早，还给我点了咖啡。谢谢啊”纷纷落座。 我不打算跟她浪费时间，我的目的是了解三个股东。至于她，一个仇视自己老板的人，我不想跟她做朋友。 “唐经理，我对你们欧雅水城非常感兴趣，希望你可以帮助我，让我多了解一些你们公司股东的情况。”我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您不是要请我去在水一方做行政经理的吗？”她睁大了眼睛，停下了搅动的咖啡勺。之前电话里我是这么说的，但那是为了把她约出来。 “当然你想去在水一方也是可以的，但现在有个更好的机会，我想我们合作，会把这个机会变成现实。” “怎么合作？”她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问。 “把三个股东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享有欧雅水城每年盈利1%的分红。”“你是打算并购欧雅水城吗？” “是的，你很聪明，当然我并购之后，你也可以继续留在欧雅并享有分红，其实分红就已经不少了，到时候你就不需要再工作了。” 如果并购成功，我不希望她留在我的公司里，能出卖前老板的人，也会出卖我。这样的人可以利用，但是不要靠近，更不能同行。 “如果我不跟你合作呢？” “不合作，你就继续做行政经理，拿着不高的工资，受着二老板的气。不如信任我，也许能改变命运。” 她沉默良久，一会儿看着窗外， 一会儿看着咖啡出神。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希望你并购的时候不要伤了大老板李开达，这家店是他亲自一砖一瓦做出来的，就像他的孩子。而且他是我大学同学。” 能看出她对李开达还是很有感情，决定背叛他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可以，我会保留他的股份。”我答应着。 正巧，她的要求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一下子吃掉他们全部股份，成本太高，对在水一方的现金流会有影响，不如先取得一部分股份，保留他们手里一部分，只要我能成为最大控股股东就好，下来再一步步蚕食他们，这样更稳妥。 第五十五章 离间计 唐敏的故事讲了三个多小时，直到窗外夜色深沉，江面斑斓的彩灯闪烁，停车场上的车已经陆续开走了，留下了一片空旷的黑暗。 “行了，我全部了解了，下来你回去正常上班，等我电话。” 我对收购欧雅已经有了百分之三十的把握。 这家店最初是由她和李开达两个人一起建设，后来为了搭上更大的商界伙伴，才陆续引进了任明和杨涛。 逐渐二老板任明掌控了财务，将充值金转移到自己独资的保温板厂，并排挤李开达的人，作为李开达的同学，唐敏受的气最多。 三老板开发的商务客户经常赊账，有的半年了都还没结账，导致公司账上待收款几百万，已经快成死账了，很难收回。 而这个最早的发起人兼最大股东，按照唐敏的说法是性格懦弱，宽厚仁慈，对那两个合作伙伴毫无办法，因为家里事情多，几乎在公司再也插不上手，成了被架空的光杆司令。 实际上，外表看着光鲜靓丽的欧雅水城，内部几乎被盗空，几个老板各有各的小算盘，心思根本不在经营上。 合伙经营的最大弊端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许不用我并购，让他们就这样窝里斗下去，也活不过半年了。 但是我的时间紧张，我等不了半年。那边有跟赌场黄毛大哥的两个月开5家店的协议，这边在水一方的承接能力已经超负荷，再这样下去，也许哪天一个小导火索点燃，就会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给毁了。 为了尽快把欧雅搞到手，我必须要让他们三个股东内部斗起来，而且是撕破脸的斗，象现在这样表面维持都不行，只有撕破脸了，才能拆散他们，给我进入的机会。 一场离间计在我的脑中逐渐成型，前半场由唐敏做演员。 唐敏约了李开达吃饭，告知他任明这几年陆续转移公司资金到自己的工厂，整个财务部都已经被任明控制，他们只听任明的话，每个月拿给李开达看的报表是经过了任明授意修改过的。 起初李开达不相信，觉得任明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唐敏拿俩人十多年的同学情谊跟他担保，任明真的在损公肥私。 在俩人喝了点酒，脑子一热，有些冲动的时候，他们就打起了赌，决定查账赌输赢。 唐敏带着微醉的李开达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三名会计师，以突袭的方式，进入了公司财务室，会计师们将所有公司票据账本都带走。 当二老板任明赶来的时候，只剩下微醉的李开达，东倒西歪的嘴里说着胡话：税务突然查账，怀疑我们偷税漏税，他只好把他们带了来。 任明面对空空的柜子，和糊里糊涂的李开达，知道大势已去，做什么都晚了，他转移资金的记录，都在内部账薄里记载着，还没来得及销毁。 第二天会计师当着三个股东的面，公布了任明的转移记录，好家伙，这几年他可真没少转移，大概总共弄出去五十多万。 三个股东当场就炸了锅。据唐敏说，三老板杨涛上去揪着任明脖领子给他来了一拳，李开达也铁青着脸沉默不语。最后三人不欢而散。 此时，收购欧雅我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该我出场的时候到了，去李开达的茶社找他。 他的茶社开在兰贵公园外边的临街路上，房间面朝南，门前青石板铺就了一块开阔的方形地面，细密的雨水冲刷着青石板，泛出油量的光泽。 在方形地块的前角，栽种着一株树皮斑驳的梧桐树，粗大的树干探头探脑在道路上，垂下来的树叶随风飘动，哗啦啦，似乎在替他招呼客人的到来。 一进门一个大大的“禅”字垂挂在客厅中央，下方的红木茶台上摆着主人养的各色茶宠，有佛脚、金蟾、貔貅、白菜、金猪，荷叶等等，它们有的已经包浆过，散发着充满灵气的光泽，有的身上未经打磨，透出深沉的紫砂原色。 “先生，喜欢茶宠吗？”我正看得入神，不知不觉间身边站着个人。 这人个子不高，发际线比较靠后，额头饱满发亮。穿着一件棉麻的黑色衬衫，袖口处绣着一朵白色小花。皮肤白净，大大的双眼皮下，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传达出善意的目光，让人感到温润和和宽厚。 很少有人让我一见面就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淡定从容。 也许是佛家子弟？联想起门口的禅字，让我做出了这个猜测。 “您是？”我有些迟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李开达。 “我是李开达，这间茶社的主人。”他主动伸出了手，我们握手寒暄。 “久仰大名了李老板，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看着他这么宽厚的长相，我也就直爽起来了。 “哦，我们进来聊。”穿过几个回廊，他把我带进一间包房，宽大的红木茶台就我们两个人坐，显得有些空荡。 他并不急于问我的来意，低着头专注的泡他的茶，动作缓慢而一丝不苟，好像在他看来，什么也没有泡茶重要。爱茶之人好好泡壶茶，就是对朋友最友好的表达。 对于他这种非常有生活情趣，内心丰富的人，也许挣钱并不是最主要的，按照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才最重要。 我不忍打扰他的程序，既来之则安之，在这么舒服的地方，坐多久都是享受。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欧雅。”终于在他进行完全套泡茶程序后，我还是忍不住开了腔。 “欧雅？”他一惊。 “我本想躲在这里图清闲，没想到欧雅让我烦恼不堪啊。”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 “我是在水一方的总经理周陵，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事。”我自报家门。 “在水一方啊，我们是同行，有缘分。” “大家都做洗浴这行，今天认识了，以后要常来往啊。”我试图拉近与他的感情。 “当然啊，我们欧雅当初设计大楼的时候，就是仿造的你们。”他这么一说更近了 “我说呢，远处看着就像缩小版的在水一方。不过，你们的内部设计比在水一方好，格调高雅，文艺范。我特别喜欢”我恭维着他，不让他高兴，怎么能把股份卖给我。 “你知道那个油画长廊是谁设计的？”没想到，他不谈欧雅的经营，却先谈美术设计，不像个真正的商人。 “谁啊？该不会是你自己亲自操刀的吧。”我很惊讶，一个开洗浴中心的还有美术功底。 “哈哈，就是我自己啊。我上学时候学的是油画专业。”他一提起来油画兴奋得不得了，身体前后晃着，还拍上了大腿。 妈的！我可是对油画一窍不通啊，小时候的美术作业都是同学帮忙画的。 咋办？听着吧，心理学上曾经讲过，最好的沟通就是做个忠实的听众。 “欧洲中世纪的绘画主要以宗教题材为主……”他开始滔滔不绝，给我上起了绘画课。 哦？嗯，啊，随时回应的同时，我一直盘算着怎么把话题引到欧雅股份上来，不过看他这幅陶醉在美术学里的样子，估计并购重组这些太商业的东西，他不会太感兴趣，我的成功把握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第五十六章 艺术家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当李开达的油画讲座告一段落后，我们起身来到茶社后边的院子里。 同样的青石板地面，院子四个角落各放一口大圆缸，几朵粉红色的睡莲飘在上边，刚刚下过的雨给缸里注满了水，几条红白相间的金鱼自由的追逐着。 被雨水洗刷过的空气湿润清凉，我俩沿着院子一圈圈的慢慢走着，时不时停下看看缸里的鱼和花。 世外桃花源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总，您是个高雅之人，这么美的院子，这么美的画和花，我都不想走了，就跟你一起天天在这里看花看雨。”说得是我的肺腑之言，谁不想摆脱尘世纷扰，躲得一份清闲呢。 “周总，说起欧雅，那是我把做装饰公司挣得全部身家，都投进去做起来的，就像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看着它出生落地，到蹒跚学步，最后学会了奔跑。它在成长，可是我却没有跟得上它成长的脚步，落伍了拽了它的后腿啊。”他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一脸遗憾，声音也不似刚才的高亢了，变得沉重寡淡。 “我听说欧雅现在资金紧张？”我没有提前股东分裂的事情，不想说得太露骨，让他难过。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永远最关心你的都是你的对手。”他很惊奇，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危机。 “我们可以不做对手，我愿意跟你做合作者。”终于切入正题了。 “怎么做合作者？说来我听听。”他顺手捡起了水缸里的一片落叶，拿在手上把玩着。 “我收购任明和杨涛手里的股份，入股欧雅，咱们俩合作。” 我观察着他的动静，看他并没有过分的反感，还是平静淡定的表情。 “先由会计师事务所做资产评估，然后你出面以你的名义去收购他俩手里的百分之五十，我出资金。”由他这个大股东出面收购，能让我避免跟那两个股东直面冲突，以防他们俩情绪对抗，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影响欧雅的客户稳定。 “我出面是可以，这几年我一直很信任他们，没想到啊，要不是唐敏把这层窗户纸挑破，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公司都要被他俩掏空了。”他说的是实情。 “所以，他们俩有着各自的独资公司，又不是专心做洗浴这一行，当然不会把欧雅当做亲生儿子，他们对欧雅的感情达不到你的一半啊。”这次我从感情上挑拨离间。 “目前欧雅的商务客户群体已经稳定，不是起步阶段了，而我手里也有着大量的政府机关和大型厂矿职工，就算他们俩离开了，对公司的客源不会产生大的影响。”我坚定的语气是想向他证明我的实力。 “可是他俩走了，我又没有精力和能力去管那么大一摊子。”他低头踢起了一块小石子，小石子骨碌碌滚到了墙根下。 看他这个满嘴风花雪月的艺术家，我猜出他会对将来的管理感到为难，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这你放心，你只管在这里好好搞你的油画，欧雅由我来管理，在水一方的管理团队，我已经培养了几个月，磨合出了一套可复制的管理方法，目前实行的效果还不错。我带两个经理来，跟你的原有团队融合，咱们强强联手，优势互补。” 我用两手做了个十指交叉然后握在一起的动作，形象的告诉他，这个紧密结合的、更加有力的样子就是我们的将来。 “我的原有员工，要全部保留。我不忍心让他们没饭吃，有的都是跟着我从装饰公司干出来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生活受影响。”谈到了保留员工问题，说明他基本已经认可了我的入股计划。 搞艺术的人都是感性的，他们的眼睛总是在捕捉善和美的一面。 “好的，老员工我一定保留。欧雅出问题的是股东，不是员工。就像金字塔，塔尖出了问题，只影响那一块砖，只要塔底坚实，塔尖就一定能恢复。可是金字塔，如果塔底坏掉了，那整个塔可就就要倒了。”我用轻快的语气，跟他打着比方，两只手合拢向上拱起，摆成个塔型，又形象的比划出个金字塔。 他一下子笑了起来，顺手拍了拍我胳膊， “老弟，真有你的。”言语中露出认可和赞赏。 “好在我们这个金字塔的底部仍旧坚实，欧雅有一个优秀的员工团队，我们合并重组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让员工和我们都过得更好，一定要带着他们共同成长。” 有了我的保证，他放心多了，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像似最后下定了决心，把手中的树叶扔了出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朋友总有聚散，缘分也有尽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好闭上了眼睛，可见内心有很多的不舍和无奈。 “相信我，以我手上的资源和现有在水一方的精英团队，一定会让你和员工今年的收益大大提高。” 虽然跟他这种人谈钱有些俗了，但是如果没有钱来养活他的艺术理想，他这一大院子的字画，连同院子，都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天你就开始收购他们的股份，估计任明做了这么龌蹉的事，应该很容易把股份退出来，让他把这几年挪出去的钱都还回来，就可以清算走人。如果他不退钱，就从他的股份里边扣，还可以上法院追究他法律责任。” “好吧。那杨涛呢？他只是客户赊账啊。”他担心没有跟杨涛发难的借口。 “让杨涛自己亲自负责追回全部有他签字的赊账款，限他三天内完成。估计三天他是绝对完不成的，你就出面收了他股份，还不完的部分给他打个折，他一定会感激你，痛痛快快退出。” “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公司这么了解？”也许是我安排得太周全，引起了他的警觉。 “欧雅是全市唯一能够跟在水一方实力相当的公司，半年前我就开始研究欧雅了。” 我说了谎，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跟唐敏做的这个局，生意场上，原本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心里一惊，额头上开始冒汗了，眼睛看向远方，不敢跟他对视。 “哦，这样啊。”他将信将疑算是认可了。 “收购回他们手上的股份，咱们俩之间的分配，你认为多少合适？” 他提到了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部分，这是容易起冲突的地方。 “欧雅是你一手创建的，这份功劳谁也撼动不了。李哥，你能认可我，让我跟你一起经营，就是对我的信任。持股比例我听你的。”这时候我必须痛快表态，毫不迟疑。 如果拿到百分之五十股份加管理权，就已经达到了我的第一步计划。 “好，让我想想，等把他们股份收回，我们再谈。”他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我，与我握手告辞。 从李开达的茶馆出来，给马婷打了个电话，这么大的事只是电话汇报，确实显得有些草率。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马婷应对林伟前妻和妻弟并不轻松，她们联合起来在林伟面前搬弄是非，弄得马婷不敢离开林伟半步，总是在他身边跟着，随时防范那俩人进谗言。 这时候尤其得注意，跟老板娘的接触不能太多，免得给老板前妻留下把柄。 哎！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一面努力工作，一面还得小心防范。 马婷支持我的收购方案。最近财务账面上越来越多的收入，让她心情格外好了起来。竟然还说，如果这次并购成功，老板林伟要给我开庆功会。 几个月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老板的关注，这份被认可，给我找回了巨大的信心。 我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撵着到处躲债的过街老鼠了，那不光彩的一页终于翻了过去。 我将搭上老板的车，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启航。 第五十七章 遭遇抵抗 欧雅二老板任明的股份收购意外的顺利，也许是做了对不起合伙人的事，他良心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二天就把这几年偷走的钱还了回来。 事情明摆着，他如果不配合还款，一旦李开达采取法律手段去告他，传到商业朋友圈里，以后谁还敢跟他做搭伙做生意。明智点的做法就是还钱走人。 他的离去让欧雅的财务科接近瘫痪，之前的财务科长是他的亲戚，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剩下两个会计一个出纳，纷纷递上了辞职申请，员工报销款积压着，供应商的付款停止了，就连每月必报的税金也没有人去交。 虽然欧雅的财务管理乱了套，但这还不是我走上前台的时候，在水一方的财务也不能出面支援，我必须沉住气，等到李开达全部完成股权收购才能浮出水面。 暂时的混乱在意料之中，黑夜既然已经来临，黎明还会远吗？ 把二老板赶走了，唐敏终于如愿以偿，再也不用受二老板的气，大老板李开达不是个爱管事的人，基本上这段混乱时间是唐敏在负责全部运营了。 她开始大展拳脚，我在这段混乱时刻手里确实也无人可用，就先用着她，让她在舞台上尽情表演吧，有她对李开达的同学感情，应该会拼尽全力维持住局面。 这几天是收购的紧要关头，我每天都来咖啡厅与唐敏见面，今天她带来的消息，让我很是不安。我的收购计划在三老板杨涛那里遭遇到激烈抵抗。 “周总，财务部我已经开始面试新人了，今天见的两个会计还可以，一个是中级会计师，一个是初级，工作经验在五年以上，做过服务行业会计工作。”她一来就赶紧跟我汇报工作，试探着问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我的意见。 招聘是她的本职工作，现在财务人员一抓一大把，找个立刻能上手的会计并不难。 “好，这次要把关，不能再找谁家亲戚，咱们就要新人，重点看人品是否端正。做假账那类统统不要。”我认真的看着她，想强调她注意，人品在工作中比能力重要，尤其是管钱的岗位。 “好，我知道了。听李总说，三老板杨涛不想卖股份啊。”她答应完，转了一下语调。 “哦？怎么回事？”我一个机灵，正想端咖啡杯的手停了下来。 “好像李总刚跟他说，让他把之前他签字的赊账在三天内结清，杨涛就蹦了起来，拍着桌子骂李总，说李总过河拆桥，当初要是不是他把这些商界朋友拉来，让咱们有了大量客流，咱们欧雅也走不到今天。”她为了说得让我听清楚，特意把头往前伸了伸，我连她眼睛里的血丝都看见了，也听得很清楚。 “这个杨涛反应很激烈啊，下来呢？”我边听边低头沉思，他的反应有点超出了我的计划。 “下来，李总就没声音了呀，你知道李总那个人的，老实懦弱惯了，斗不过杨涛。”她垂下眼睛，又心疼又无奈的说着。 可以理解，这个杨涛在欧雅成立之初，一定是尽心尽力，为欧雅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心里才会有失落，会有不平衡。 但是商场就是战场，不是个讲感情的地方，我今天看上了欧雅，现在收购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拿到了28%了，就剩下他这22%，摆在我面前的路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谁挡了我的路，就铲除谁。 “这样，你回去跟李开达说，一定要顶住，死活就给他三天，不管他说什么难听话，都要坚持。三天之后如果他还不清赊账，就按照跟二老板一样的估价，把赊账从他的股份里扣除。”我用很坚决的眼神看着唐敏，是想给她力量，让她把这份力量传递给李开达。 “双方在拉锯角力的时候，谁的意志坚强，不退缩，谁就是赢家。稍一松动退让，那一定就是输家。最好的例子就是拿破仑，十岁跟大同学打架，连打四次，虽然每次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都是以失败告终，但他就是不退缩，继续找人家打，直到打得大同学跟他道了歉，低头认了错。他拼的是体力吗？不是，他身材矮小。拼的是脑力吗？不是，大家iq都差不多。到最后拼的是坚持到底的意志力。”放下杯子，我用平和淡定的语气，跟她娓娓道来。 有时候在前线打仗的人，碰到困难想退缩的时候，需要后方有个坚决的支持，就能勇敢前进。此刻，我就是他们坚强的后盾。 “你们只管去坚持，我会去找他，私下解决他的股份。咱们一个推一个拉，配合进行。” 唐敏被我一席鼓励，由刚开始的担忧无措，变成了信心满满，她高兴的笑了起来，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每天晚上跟唐敏会完面，我会把车停在在水一方，然后换上一直放在车里的跑步鞋、运动服，带上计步器，开始夜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跑步，尤其是夜跑。大概是因为在躲债的日子里，闷在家里时间太长了吧，那时候不敢出门，就怕一出门碰上债主。每每躲在房子里看着外边灿烂的阳光，看着楼下运动场上跑步健身的人群，我心中充满了向往。 广场上的人群越来越少了，我开始慢慢的走，之后逐渐加快，接着过渡到了匀速慢跑。 耳边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只有脚步一下下落到地上，发出了清晰的“砰砰“声。心跳并不是太快，它完全能够带动全身血液，为前进步伐提供支撑。 我喜欢这种微微吃力、呼吸加快的感觉。它让我的肺、我的脑子变得更加活跃，我在跟自己的身体交流，充满活力的身体，让我的思路也变得顺畅起来。 怎样能让杨涛放弃欧雅股份呢？ 我试着让自己的思维跟上脚步向前、向前。 做个换位思考，我把自己想象成了杨涛。 如果我是他，我把生意上合作的伙伴都拉来欧雅消费，当然这中间肯定不是一帆风顺，会有各种阻力，各种困难，但是我都克服了，最后商务客户成了欧雅的特色产品，利润大项。 随后，商务客户变成了老熟人，人家捧场你的生意，偶尔有个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赊账就发生了，碍于情面也为了维持他们的继续消费，赊账变得越来越多。 到了现在，有些商户倒闭，欠账变成了死账。这个时候，欧雅大老板翻了脸，要求追帐，而且只给三天，追不回就收股份，明显是要把我赶出公司。 想到了这儿，我一下子理解了他的现状：当初的销售功臣遭遇了卸磨杀驴。心已寒，情谊断。 他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以自己的力量，赊出去的账很难全部追回。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不再费时费力追债，股份卖出拿钱走人。 ok，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软肋，也找到了战胜他的方法。 给唐敏发消息，让她准备一份杨涛这几年赊账出去的商户明细和金额。我要具体的准确数据。 继续跑步，我调动起全身的骨骼和肌肉，让它们伸展，让它们发力，意志就像身体一样，在磨练中更加坚强。 第五十八章 动之以情 我决定主动拜访三老板杨涛，就去他的公司。 把谈判地点选在他熟悉的地方，一是能显示出我对他的尊重，二是能让他在自己舒适的区域能消除抵抗心里，减少对自己的保护。有利于我们感情的交流。 我还特意带上了老三，让他把在水一方保安部的几个大个子都找了来，给他们收拾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黑色西服，带上黑的墨镜，这样看起来虽然不似黑社会人的鲁莽，但是也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威武。 带上他们是为了显示我有收账能力，现在收账怎么不得动用几个打手，制造威吓气势。 打扮停当，我们来到了杨涛的旅游公司，他平时在这里办公。 这是在一个商务大楼里的十六层，杨涛的公司占据了半层，总共8个房间。 一进入公司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启功老先生的四个大字“上善若水”，字写得结构端庄，圆融中和。欣赏这幅字的人，是否也应该是品行端正，中庸随和之人呢？ 字下是前台小姐宽大的接待台，接待台两边不远处，各设有一个接待区，那里几条黑色的真皮沙发围成了正方形。随处摆着的易拉宝上，花花绿绿的写着各地山水信息。给原本有些严肃的房间，增添了许多生机。 前台小姐立刻迎了上来：“是周总吗？我们杨总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前边引路。 我给老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弟兄们一起跟上，随我共同进入杨涛办公室。 门一推开，一个梳着中分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打着一条红色领带，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屋子中央，见到我们快步迎了上来，同时热情的伸出双手跟我紧紧的一握。 他用双手握手，有些令我惊讶，一般来说这种人热情敦厚，心地善良。 一个很好的开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让我对跟他合作的信心更足了。 “你们下去吧，去大厅等我。”我扭头告诉老三他们几个，他们已经在杨涛面前露过脸了，不用说什么，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杨涛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似乎有些吃惊，但是马上就换上一副笑脸。 “嗯，小罗，把我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豆，给周总的人泡上。”他吩咐着前台小姐，特意突出了巴西带回来的咖啡豆，是想向我示好吧。 “来来来，周总，请来这边坐。”随着大家退出，他一伸手向我指引了办公室侧后部，那里有两个小的圆形沙发，和一个小圆茶几，是个小型的洽谈区。 他没有让我坐到他办公桌对面，而是带我来到了相对舒适的洽谈区，证明他不想弄得特别正式和严肃，他希望我们的谈话轻松自然，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客气，杨总，今天小弟突然造访，打扰了。”我嘴上说着客气话，人家那么热情，客气话必须说。 我说着坐在了小沙发上，一抬眼看到正对沙发的一个大型书架，上边斜放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集体照片，大约三十多人，上身穿着白衬衣，脖子上都挂着个小蓝牌子，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他们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身后是英国伦敦的著名景点塔桥。 就从他的过去问起吧，当然好过一上来就谈收购股份。 “杨总，这是去了英国著名的塔桥？”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照片。 “啊，那是复旦大学鞠教授办emba班，毕业典礼是我组织的，去的英国伦敦。”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把照片拿下来递到我手里。 “这些人可都了不起，遍布全国各地，都是大小企业的老总啊，哝，就这个，看着年轻吧，人家自己弄个软件公司，美国都有分公司；还有这个女的，是世界五百强公司里的人力资源总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给我指着照片，脸上露出自豪得意的神色。 “哦？是吧，那杨总能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了不起啊。”我放下了照片，眼睛看着他，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适时的恭维是为了制造双方会谈融洽的气氛。 “呵呵，还行吧，他们emba班的旅游策划一直是交给我做，已经四年了。他们的毕业生好几千人啊，有些现在也成了我的客户。”说到这里，他狡黠的对我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明显，生意机会源源不断嘛。 “杨老板真会做生意，重感情！有信誉！”我把照片放下，扭过脸，专心听他讲话。 “是啊，这些年生意做过来，钱没有赚多少，五湖四海的朋友交了一大帮。”他非常自豪的哈哈笑着，接着低头点燃了一支烟，递给了我一支，我也不客气的吸了起来。瞬间白色的烟雾在我俩中间弥漫开来。 “可是有的人不像你这么重情义啊。”我开始挑拨离间，冷冷的语调，跟他刚才的激情很不搭调，在烟雾的遮挡中，放出冷箭。 妈的！我有点恨自己，这么做事实在是不光彩。 他的脸一瞬间收起了笑容，怔了一下，并没有接我的话，一脸不愉快的沉默着，眼睛也不再看我，直视前方。 “我听说欧雅现在要赶你下台？这么多年的心血啊。”我做出很是心疼，无比同情的样子，好像他的朋友一样，替他不甘着。 心里默念，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再补一刀。 “妈的！狼心狗肺的李开达！老子当年给他拉客户，旅游界的朋友我全都发动起来，凡是接过单的商务公司，都成了欧雅的客户，就连外地来的的旅游住宿，都拉到了欧雅，就差把我亲娘老子都给拉去消费了。”他终于忍不住，一只手使劲儿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睛因为怒火而睁大了。 “是吗？不容易啊，新企业开疆拓土最难了。”我表示深深的同情，一边摇晃着头，咋着嘴，替他不值着。 “那可不，现在客户稳定了，就因为人家有些赊账，就要把我赶走，这不是诚心刁难，故意找茬吗？”他声音更高了，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眼睛也不看我，很气愤的瞅着烟灰缸，胳膊驻在沙发扶手上，一脸严肃。 “这样人不值得交往，更别说继续合作了。”我扭过头，摆摆手，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醒悟的看着我，并没有接话。 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我开始切入正题。 “我想买你手中欧雅的股份。” 他楞了一下，紧接着眉头锁了起来，脸一板，一副很不愉快的样子。 “你是李开达派来的？”他盯着我，眼神很戒备。 “不不不，我代表在水一方，代表我自己。跟李开达无关。”我连忙摆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你买我股份的理由。”他神情稍微放松了些，没有了刚才的愠怒，换上了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我想入股欧雅，是我们在水一方的战略发展策略。”我的理由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含含糊糊一句带过。 “可是我不想卖，欧雅是李开达大股份，李开达也确实对我不仁不义，可是我在欧雅上面的付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不舍得。”他几乎是断然拒绝的样子，毫不拖泥带水。 看来必须拿出铁的事实证据，只有把问题摆在桌上，分析到他骨头里，他才会低头。 第五十九章 艰难的谈判 我掏出了唐敏给我的赊账表格，密密麻麻一整张a4纸，铺在我们中间的小圆桌上。 “这几年里你陆续签下的赊账款，能收回的占百分之多少？”我毫不客气的说着，用手指着上边的客户名单。 “就说这家最大的客户，金枝置业房地产公司，每个季度都组织业主来消费，可是他们的帐已经一年没结了，四十多万，我听说他们的房子卖得不好，最近连报纸广告都打不起了，晚报登着欠款失信商户，都有他家。你能要回来钱吗？”我咄咄逼人，眼光轻蔑的看着他，挑战他的自尊心，打击他的自信心。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皱着眉头，并没有盯着那张纸，只是看着眼前的地面。估计纸上的这些客户他应该都研究过，每个都记在脑子里。 “还有这家，外地的，国际青年旅行社康煌分社，他们的团队住宿，这也压了半年没结款了，不知道现在这家公司还活着没有，你能去当地找找吗？”这家欠账不是太多，但是要派个人去，属于又费时又费力。 “剩下这些，你觉得你能要回来多少？你有多少精力挨家去跑？”我连着提出了几个问题，步步紧逼，一定要把他逼到墙角。 “如果你要不回来这些欠款，李开达从你股份里扣钱，你弄不好这些股份全都扣完，几年等于白忙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说完最后一句，我也很心疼他，真的不想看他痛苦，这么戳人心窝的话，可是他逼我说出来的。 他使劲吸着烟，频繁的吐出烟雾，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现在欧雅的股份对于他，就是拿在手里的山芋，烫手。 “你收不回来的帐，我替你收，我接下你手里的整个债务，打个折收购你的股份。”我就象一个大救星，不紧不慢的伸出怜悯之手。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看着我，一肚子的疑问。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手里养着一些有功夫的人，他们别的不会，我养着他们专门就是出去收账的。我们家大哥你也许听说过，林伟，那也是手眼通天，黑道白道都能罩得住的人物。” 我继续给他施压，是想让他明白，我有这个实力能把欠账收回，而他没有武夫，没有关系，就没这本事。 “你是想轻装前进，好好做生意挣钱，还是想继续陷在欧雅这摊烂泥里，拔不出脚。”数据摆在那里，他不想面对也不行，我说的是事实。 “现在的欧雅不是刚开始的欧雅了，它有稳定的客源，有成熟的管理层，它比刚起步的时候升值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几口咖啡，好像回过神来了，开始谈起了价格，那就是说，他开始考虑卖出欧雅了。 “具体股价，由资产评估公司确定。”我放下心来，劝说成功，他在盘算给欧雅卖个合适的价格。 “你按几折收购？”他咬着牙，很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就像要卖儿子一样。 “五折。”我狠了狠心，无毒不丈夫！千万不能心软。 “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他决绝的说出一句，不留丝毫余地。 “这里每一笔帐我都仔细研究过，有些帐我们也收不回来，一些债主已经被抓起来的，已经跑到国外的，这些消失的人，我也没办法要回来。要不这样，六折，最多就这样了。”我解释了一句，确实，给他五折是少了点，我的心里底价是七折。 他没有吭声，牙根咬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你旅游做得这么好，何必纠缠欧雅那个烂摊子呢，李开达不是个能干事的人，任明也把欧雅差不多掏空了，你还要跑出去要账，何必呢？有时候及时止损就是赚钱啦。以后你专心做这家旅游公司，我手上的在水一方、度假村、汽修厂，公司的几百号人的团队旅游，都交给你。我再帮你拉拉朋友，从旅游上也赚回来了。” 他听了这话，稍微缓和了些脸色，坐正了身子，挺直胸膛，开始正面面对着我。 “周总，什么也不说了，就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七折，你要是买我就卖给你。”他拿出一副很够哥们的样子，准备以七折定板。 不行，理智告诉我，再坚持一下，一折就是二十多万哪。 “六折。”我并没有按他设想的喜形于色，而是迸出了这么两个字。 他一下子呆住了，继而“呼”的一下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我。 “那看来我们的生意谈不成了。”他做出要送客的样子，并不坐下，看也没看我一眼，就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他这样虚张声势，不过就是想卖个好价钱，我这送上门来帮他解决麻烦的机会，他一定舍不得丢掉。 我立刻也站起身，拿起了放在小圆桌上的a4纸，拉开手包拉链装了进去。然后转身向着门的方向，准备跟他告辞。 我一系列的动作，对他绝对是个心理暗示：我可以放手，不是那么急于买他股份。 就在我走到他办公桌前，准备跟他告辞的时候，他说话了。 “怎么，这就走啊？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来再喝点咖啡。我这儿的咖啡，比外边咖啡厅的正宗。”他用手指了指办工桌对面的椅子，邀请我再坐下。 这哪儿是邀请我喝咖啡啊，这分明是想再抬抬价，他舍不得把我放走。 妈的！真是个难缠的主，太不痛快了，怪不得李开达斗不过他。 “呵呵。杨总的咖啡，那是当然了，产地正宗，手法正宗。”我嘴上虽然恭维着他，但是勉强的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出来，坐在了他对面。 “我们做旅游的，最爱交朋友，最重感情了。周总，你身边的朋友有哪些旅游需求，多介绍介绍给我啊。”他不再提起股份的事，转了方向，聊起旅游了。言语之中尽是暗示。 我忽然想起手上的资源还有工会董主席啊，那可是块宝，自从我帮他儿子免了赌债，他手里的政府机关、大厂矿客户源源不断，挖都挖不完，既然能洗澡，那也能旅游。 “哦，你提醒我了，有，市总工会董主席知道吧，改天我把他介绍给你，下边那些单位要旅游打打招呼就好了。”我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子，把董主席这条大鱼交待给他了。 “那可太好了，咱们说定了，就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做东，请你和董主席上金华楼吃饭。” 他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白里透红泛着光，估计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这条信息对他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做生意，不讲关系哪行。 “欧雅这股份嘛，就按你说的吧，六折，你可是杀得我肉疼啊。”他装模作样的捂住胸口，就像掉块肉似的，演技高超。 置身商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都在表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你看不清他的底牌。 不管他怎么伪装，怎么表演，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准备好铁的证据撕开他的面具，再加上适当的补偿退让，没有达不成的协议。 这一上午磨得我脑子几乎短路，浑身累得就像打了一场大仗。回去的路上，让老三开了车，我闭起眼睛，听着轻音乐，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把自己脑子放空。爽！ 第六十章 不干走人 再次站在欧雅水城的大堂里，是三天之后了，这次我是以新主人的身份站在这里。 李开达果然是个懂道理的人，把他自己手中的1%股份让出，这样欧雅水城他占49%股份，我占51%股份，名副其实的控股股东。 首次收购，用了两个星期时间，取得了大股份，实际完成比我自己设定的目标要好。 有一些遗留问题，杨涛的赊账大概要花一阵子才能收回，就交给老三带几个人去做，不行了再找马婷，让大老板出面，估计收回个七八成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唐敏的去留，等这段过渡期结束，就让她回家，决不能在公司里留她。我承诺过，年底的1%分红一定会给她。 我走在欧雅水城二楼的油画长廊里，用手摸着凹凸起伏的油彩，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虽然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人，真正的主人是马婷，但就算是暂时管理，我也很欣慰。 也许将来我会做无数次的并购重组，但这是第一家，并且是成功的并购，对我来说，它意义非凡。 所有员工已经集中到了一楼，他们比在水一方人少一些，大概有四十多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拿着手机把玩，有的盯着我看。大家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待着。 我冲张伟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我选了两个人，暂时全面负责欧雅水城的运营，是张伟和行政段经理。他们有在水一方的管理经验，我相信他们，完全可以应付任何复杂局面。 “大家安静，我是在水一方的运营经理张伟，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周陵，那位是行政经理段红霞。”张伟声音洪亮，就像他在在水一方开会时一样，自信、阳光、积极向上。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他变得成熟沉稳了。 底下并没有响起掌声，跟我预计的一样，我们虽然是战胜者，并不能赢得战败方的尊重。 空气变得很诡异，我们三个在这一群人包围下，显得孤立无援。 “我们在水一方已经和欧雅水城合并，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公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段经理会在这里，每天跟大家在一起工作，互相学习。大家有任何想法和意见，都可以说出来，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张伟顶着沉闷的空气，环顾四周，跟每个人都进行着眼神交流。 底下人还是那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鼓掌，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是周陵，我先给大家做个保证。我们来欧雅不是让大家失业的，我们来，是为了让大家拿到更高的工资，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决定先给员工吃颗定心丸，他们一定在担心，换了新老板，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原有的日子会不会改变。 大家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能看出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只要大家想留在这里，我绝不会开除任何一个人，而且只要大家积极学习，顺应转变，我敢保证，到了今年年底给大家加薪20%。” 这个消息一公布，底下就像炸了锅，是啊，什么也比不上加薪来得诱人。打工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拿回去养家糊口嘛。 我也一样啊，要是马婷给我加薪，也能让我高兴半天。但做了这么多事，她也没给我加薪。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算了，不惦记她加薪了，以后我弄几个有发展潜力的产业，自己干。 正想着自己的事，人群里有个高亢的男声传了出来。 “我要辞职，我们采购部集体辞职。”发出声音的是个大高个子，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怎么看都不像是搞采购的，倒像个厨师，跟李大厨有点像。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的，这三人应该就是采购部吧。 他们眼睛瞪着，有个挺着胸脯，掐着腰，好像随时要冲上来跟我打架。哼！你不知道我有功夫吧，分分钟把你打躺地下。有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刚才还散乱的人群，这会儿忽然安静了，大家都等着看我怎么接招，很多人眼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娘的！老子怕过谁？这三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跟我叫板，就是典型的不给面子啊。 行！敢跟我翘，老子在水一方的采购部那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是老子亲自一家家谈出来的，弄个姚娜来都能把你们三个人的活儿全接了。咱们就斗斗看！ “采购部是吧，你们想好了吗？”我心里有底当然不慌不忙，声音平静从容，跟他们的急躁慌张，形成了强烈反差。 “我们当然想好了。”为首的那个回答得很果断，眼睛直视着我。 “可以，我批准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去财务部把这个月工资结算干净。拿好自己的东西，采购部的办公室你们就不要再进了。”我仍旧很平静，语气明显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们三个当场愣住了，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他们的辞职。没有一句挽留，甚至表现的比他们还决绝。他们一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还有谁？如果不想留下，我也绝不勉强，你们可以像他们一样离开。”我把目光扫向大家，挨个跟他们对视着。有的人看到我，低下了头；有的人躲闪着我的目光，装作看不到；也有迎着我的目光，点点头的人，这种应该是比较友好类型的。 没有人再站出来了，也许是我刚才的许诺，让有些人放下了心，不想走了。 “好，那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是愿意跟我继续走下去的人。我周陵感谢你们的信任！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工资提升10%，本月生效。” 哼！想跟我斗！我让你们肠子都悔青。只不过把许诺给大家的年底20%，提前使用了10%，如果这样能鼓舞大家努力工作，那也是好的。这10%就从二老板任明还回来的钱里出，还绰绰有余。 再看看下边的人，一片欢腾，大概都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离开，大家放下了刚开始的戒备，裂开嘴笑着，还对我报以热烈的掌声。 采购部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当头儿的，其他两个明显后悔了，立刻看向那个当头的，看样子要跟他翻脸，那个人赶紧转身离开大厅，走出门去。 “周总，我们俩能留下吗？刚才是他让我们跟他一起替辞职。”这俩人急忙为自己辩白着。 “不好意思，刚才我已经批准了你们的离职申请，不能反悔。”我才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采购部是最可替代的部门，不能留着他们浪费工资。 紧接着又是一阵掌声。 还是那个金字塔原理，把人员安抚好留下来，只要基层员工稳定了，我就不担心欧雅的运营，又渡过了一场危机。 第六十一章 获得商业消息 稳定了员工队伍，欧雅水城的运营完全朝着良好方向运转起来，欧雅的服务在张伟和段红霞的指导下，做得更完善更细致，在水一方的一部分客流被分流来，缓解了那边的压力。 欧雅管理团队的配合度，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甚至有些地方比在水一方做得还要好。 欧雅新招的财务经理尹康兰，这天拿着一张过去的转账凭证找到我。 她问我，我们欧雅水城跟金源典当行有什么业务往来。 看着这张去年付款给金源典当行的三十万转账单，是啊，有什么业务需要付款给典当行呢？肯定不会是帮客人做物品抵押，难道是二老板任明拿周转金去做了投资？ 之前欧雅水城在任明负责的时候，他一定也是起了动用流动资金的心思。他是金融专业毕业，对资金的运用理解方面只比我强，不会比我差。面临着每日进账的大量资金，找到一个稳妥的投资方法，是他最重要的任务。 任明那双骨碌碌乱转的小眼睛，一时间闪过我的脑海，他这么谨慎的人，应该是经过了一番考察分析后，才最终选择了项目， 对呀，欧雅之前的营销三板斧我见识过，为了让客户办消费卡，算是用尽了心思。还不就是为了积累大量的流动资金嘛！这就对上了。 他们之前积累的这些流动资金，很有可能投入了典当行，赚取了客户抵押期间的手续费。这是个没有风险的高盈利项目。 这个发现让我眼前一亮，原来任明是通过跟典当行合作来投资。真是各有各的道，他无意中遗漏的一笔账，打开了我的思路，提供给我一个广阔的想象空间。 “不错啊，尹经理，你工作很细心，这张票据带给我很大启发。以后在投资方面你也多帮我操操心。”我满意的冲她点点头，并且给她加了些担子，如果她肯努力，我准备考虑让她将来专门负责投资这块，这项工作需要有专业基础和敏锐的市场嗅觉。 表扬了尹经理之后，我请财务咨询公司开始帮我调查分析典当行业。两天后报告出来，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他们的报告里显示，这是个充满前途的朝阳行业。 前两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导致国内一些工厂和企业走入了困境，订单一夜之间就没有了，老板们开不出工资，不得已典当了工厂设备、个人房产、汽车、金银首饰，以求渡过难关。有的人经过几个月的周转能够赎回物品，支付了至少4%的手续费，有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几个月之后没钱赎回，抵押物品就变成了死当，由典当行按照物品原价的50%-80%拍卖。不管是哪种方式，作为融资中介的典当行都会至少获得4%以上的盈利。这还只是最基本的，物品拍卖中间的差价盈利那就不可估量了。 了解了典当行的盈利模式，我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顾一切的奔跑起来，心中狂喜着，忍不住把帽子抛向空中，欢呼雀跃。 之前我的投资渠道单一，只是把流动资金投在股市里，虽然获得的收益也不少，但是股市的风险毕竟摆在那儿，我没有一天晚上能放心入睡，总是担心不要哪天早上醒来，出现个黑天鹅事件，让我辛辛苦苦这些天赚的钱打了水漂。 现在终于找到了另外一条安全的投资通道，而且它可以持续的、长期的做下去，让我的投资手段更加多样化，资金的安全性也有了保证，彼此分担了风险。 在考察了全市的典当行业后，我在金源典当行旁边，也开了一家典当行，名字叫做银恒丰。就是要一边跟着任明学习，一边跟他叫板。 我让业务员去他的店里打听了他的手续费标准，然后我的手续费定价一定要比他低一个点，我给客人的抵押物评估费比他要高一成。没几天，他的金源典当行进店的顾客越来越少。他没有了欧雅洗浴中心提供的大量流动资金，很快就融资困难，高额的产品做不动了。 而我的银恒丰有着源源不断的强大现金流支撑，不管是高档别墅，还是名车名表，我都可以抵押，而且做生意公道，按质论价，绝不坑客人。典当行有了第一笔生意，接着第二笔、第三笔，我们就这样从刚开始的只见资金投入，到逐步有了盈利。 慢慢我发现，做典当行最重要的还不是盈利，而是它带来的大量商业信息。 有个做机械轴承的何老板，产品过去一直销往海外，最近这半年没有了海外订单。又赶上钢材价格大跌，做出的成品卖不上价，眼看着发不出员工工资，他又舍不得裁人，说这些人是无价的，一旦裁掉，就很难再找回。于是只好把家里的几套房子拿出来典当，想应应急再挺几个月看看。 看他因为着急上火，嘴角起了水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生意做成了这样，那份懊恼、无奈和绝望，我也有过深刻的体会。就想帮他做点什么，拉他一把。 “何老板，谁都会有难关，挺过去就好了，你不如用这几个月时间开拓国内市场，再找几家客户看看。”尽管我是外行，在这行并不专业，可是找客户销售产品所有行当都是一样的吧。 “难哪，我做了二十年轴承，要是换产品就得把厂里的设备和模具都换了，这又是一笔投资啊。”他愁得眉头紧锁，摇着头叹着气，拿出了几本房产证，这大概是最后的家底了。 “找别人合伙啊，拉个投资方怎么样？”当然没钱就找钱啊，我再给他出主意。 “现在钢铁市场不好，机械加工行业大家都躲着走，谁还会来给我投资哦。”他用绝望的眼神瞅着我，说得很诚恳，大实话。 “可惜啊，这行我不懂，没什么能帮到你。你这几套房子，我马上就让人给你办抵押，今天就让你拿到钱。”我赶快招手让底下人来，尽快核算定价他的房产。 “周总，你这里接触的商户多，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我的工厂，如果这几个月我都翻不了身，估计最后就得砸锅卖铁，把厂子卖了回老家去。”他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考虑了好一会，最后很慎重很认真的说了出来。 “好，我帮你留意着，要是有懂行的人，我一定跟他说。”我爽快的答应了他，他都这么难了，不帮帮他我良心不安。 我这颗善良的心，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和男人的失败。他那双绝望的，犹如困兽一般的眼神，总是让我想起低谷时期的自己。 像他这样的老板，陆续还有两个，都是一样的倾家荡产，一样的痛苦无比，一样的让人不忍直视。 我把欧雅水城的财务经理尹康兰调到了典当中心，让她专门负责跟踪调查他们几个工厂的后续经营。也许有一天，我能帮上他们，能从收购破产企业中挖到宝。 第六十二章 属于自己的第一门生意 两家洗浴中心的运营，再加上股市和典当行的投资，让公司账面上的盈利成倍增长。我从并购中尝到了甜头。 欧雅水城和典当行进入了平稳运营是一个月之后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到在水一方办公室，静静的坐下来，品着马婷给我准备的好茶。 又是明媚的早晨，低头看着窗台上的那盆绿萝花，它们的叶子变宽了，黑茸茸的泥土里长出了健壮的根茎，叶子们打着卷，无所顾忌的朝四周伸展着，转眼间已经成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傲然挺立在花盆中央。 我细细的给它们浇着水，拨开每一簇，从缝隙间看着水流渗透进去。水流每受到一次阻挡，就改变了方向，他们迂回曲折，最终消失在泥土中。 公司的事业也象浇花一样，从一家到两家，不管是横向扩张还是纵向发展，每前进一次，都会受到很大阻力，但是只要坚持不懈多方寻找，总是能找出突破口，最终达到目标。 从窗口放眼望去，看到了停车场角落里的汽车修理厂，那深蓝色的屋顶和乳白色的铁皮外壁，把整个车间显得分外整齐明亮，几档白色的立柱中间，维修工人们走动着。两台被掀开盖子的汽车，老老实实趴在那里，没有了往日奔腾的气势。 汽车修理厂建设期间，我正在欧雅水城忙着并购，没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里，全盘都是由张伟给张罗起来的。 我对汽车修理厂的感情与其他公司不同，这是我东山再起后的第一个事业，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事业。从它的筹资到诞生，寄托了我全部的希望。它就像我、黄江海、张伟三个人的孩子，如果没有老黄的十万借款，就筹措不出二十万的启动资金，如果没有张伟，它也不能落地成型。 干事业，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不应该忘记他们俩，这个厂子一定得给他们些股份，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干。 想起了老黄，不知道这几天又在跑哪个客户，董主席的战友圈，只要大小有个几十人的单位，已经都被他拿下。雪片一样的贵宾卡哗哗的办着，就像似印钱的机器，源源不断输入。按这速度，他每月的提成少说也有十几万，给他老婆看病吃药应该是够了，对了，什么时候去看看他老婆，给她带些补养品。 张伟从一个大堂经理，到运营副总经理，再到欧雅的总经理，还做着汽修厂的挂名经理，身份角色经过了四次转变，每次变化都带给他更大的责任，也倒逼着他的提升。他再也不是几个月前从山沟里被拎着脖领子出来的那个人了，变得更勇于承担责任，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不知不觉间，他成了我最信任的人，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我在前边开疆扩土，他就在后边替我守城掠池，暂时欧雅那边整顿更需要他，我这个甩手掌柜就当不成了。 像他这样的人才得多培养几个才好，我一边想着一边下了楼。看着一楼大厅里的服务员，保洁员、总台、迎宾，她们每个人都忙碌着，好像总有干不完的事儿。 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厅里东看看西看看，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不合时宜啊。走吧，上汽修厂看看去，从回来我还没进过汽修厂的大门呢。 站在钢架大棚车间里，看着进门检测板上的工序记录，哦，总共八个修理工，分成了四组，能同时接待四台车的维修。维修架上支着两台车，其中一台已经在换机油，另外一台正徐徐降落着，刚完成维修。 一个修理工手里拿着个坏了的汽车水箱，路过我身边，向角落里的材料间走去。我跟了上去，想看看材料间的管理。 他撇了我一眼没搭理我，看样子是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认识他，他们都是这半个月招来的，那时候我正在欧雅水城。 “领个新水箱。”他一边把旧水箱放到柜台上，一边从上衣兜里拿出笔，准备填写物料领用单。 “没有货，让客户等到下个星期五再来吧。”里边一个女材料员头也不抬，只能看到她一头染了金黄色的乱蓬蓬的卷发，手里正忙乎着摆轮胎。 “不是说上个星期进来几个吗？”维修工很惊讶，伸长了脖子，朝材料间里边看着。 “上星期那几个就没来，南边发洪水，路都冲断了，耽误在路上了。”材料员也很无奈的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了头。 “那什么时候能到啊？”维修工放弃了努力，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问着。 “这可说不好了，谁知道路要几天能修好啊。”材料员怯怯的看着他，似乎也感到很抱歉的样子。 “嗨，这可咋跟人家客户交待啊，人家都来了第二回了，一次次给人家换不上去，我肯定得挨骂了。”维修工“啪”的一下把笔摔倒了窗台上，拿着旧的水箱，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客户来了两次还没有新水箱给人家换上，要我是这客户，一定也跳着脚骂娘了。这样做生意可不行，要不了几天客户都会跑光了。 我上到二楼客户服务部，叫来了材料员，她几步就跑了来，一看就是个麻利人。 “为什么会出现断货情况？”我直奔主题，汽车配件这行业我不懂，希望她能有些经验。 “我们的汽车配件都是从广州采购来，天津、东北、广州基本是咱们全国几大汽车配件生产基地，广州那边的价格相对比北方要便宜一些，而且品种又多。”她说话节奏偏快，属于脑筋好使，反应敏捷类型。 “你了解汽配行业啊，做汽车配件行业多久了？”我示意她坐下来，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我之前在日产的4s店做材料库管员，做了有5年了。这不，您这边招人，我原来同事介绍我来了这里。”她有些窘迫，可能是跟我不熟的缘故，虽然是坐了下来，但两只手一直在搓着，内心蛮紧张。 “那好，这行业你就是我的老师。”我跟她开着玩笑，做了个拱手礼，想让她放松，缓解紧张。 “哈哈哈，这哪儿行呢。”引来她一阵不好意思的大笑，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捂着嘴。 “咱们这配件是经常有意外到不了货，还是偶尔啊？”气氛已经很愉快了，我转移了话题到正事上。 “可以说经常吧。如果备库存，汽车配件种类太多，一个品牌都有二百多种配件，更别说我们不是专门维修一个品牌，如果都备了就会占用大量资金。如果不备库存，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会断货一阵子。”她侃侃而谈，说的就是现实情况。 “哦，好像很矛盾啊，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吗？你原来在的4s店是怎么做的？”我再次启发她，虽然现状令我失望，还是要尽力想出办法来。 “都是一样的呀，像水箱这种非常规配件，他们也不备库存，就是现订货，让客户等呀。”她倒是答得痛快，毫不犹豫而且理直气壮，好像就该让客户等。 “好吧，情况我知道了。”我已经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我需要思考。 走出汽修厂车间，来到了楼下的大停车场。太阳照着我的后背，硬是把我这一米八的身材，拉出了粗短的倾斜着的影子，脚步丈量着每一块方砖，方砖排列得很整齐，砖缝中间有一些顽强的小草探头探脑。四周安静空旷得没有一个人声。 我的脑子飞速旋转着，一个不算多大的配件，都要千里迢迢地去广州订购？本市没有生产汽车配件的厂家吗？其他4s店大户就这样一直给客户服务的吗？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是哪位营销专家说过，生意就藏在麻烦里，解决麻烦的过程，就是创造生意的过程。 我将怎样解决这个麻烦呢？ 第六十三章 橄榄枝 沿着汽修厂门前的方砖路慢慢走着。由刚开始的大步子，逐渐变成了小步，最后几乎两只脚前后都挨着了，阻滞的思路最后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站在汽修厂漂亮的蓝白相间厂房前，面对着看它。它直直的钢架傲然挺立着，就像一个拿着武器的不屈战士，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静静等待着战斗打响。 我试着把身边的生意伙伴在脑海里挨个过了一遍，接着他们又被我一个个的否定。是的，对汽车行业我是个外行，我的朋友们也是外行，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咨询意见的人。悲哀啊，我有点为自己当初的草率立项而后悔。 我低着头，注视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它变得更短了，几乎缩成了一团，倾斜的角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从影子的变化看，我大概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 在接近正午的强烈阳光照射下，我的后背由最初的温暖感觉，变得有些燥热了。穿在身上的休闲外套已经显得多余，它让我感到层层的热浪从腰间向上升腾着，后背被包裹得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灼热的感觉一阵阵袭击着我的心脏和头脑，让它加快了跳跃，脑袋似乎也膨胀起来，人也就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我侧过身，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左边胳膊上，只穿着里边的浅蓝色衬衣。一阵微风从衬衣每条棉线中间的缝隙穿透，碰触到了我的皮肤，瞬间感觉浑身一凉，舒服极了。 “周总吗？您好，我是q牌润滑油的厂家销售经理杜华强。”一声洪亮的自我介绍，把我从自我的世界里拽了出来。也许是刚才想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 一转过身，一个大高个男人站在面前，有将近一米九了吧，方方的国字脸，眼镜有些细长，戴着个黑细边眼镜，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阳光从他头顶上宣泄下来，发出了刺眼的光晕，我赶紧眯起了眼睛，这让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我连忙抬起手，搭起了一个小凉棚，在阴影底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适，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我的侧方站住，躲开了让我逆光的方向。 “这是我的名片。”他站好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我。一听就是安徽口音，说话尾音让人稍微有些听不清楚。 我双手接过来，从他体谅我逆光这个细节看，他有换位思考的习惯，情商会比较高。 这是一张规规整整的，白底深蓝色字体的普通名片，没有过多的花哨设计。背面的全英文提示他所在的公司是外资企业，简约庄重之中体现了q牌润滑油世界第一的霸气。 “你好，q牌润滑油的，行业第一品牌吧。”我笑着开始跟他聊天。 “是的，第一品牌离不开客户的支持，感谢周总一直在用着我们的润滑油。”他一边开朗的笑着，一边跟我点着头。 “你觉得咱们市润滑油行业，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打算从他这里多了解汽车维修市场。 “单就我们品牌来讲，我觉得咱们市的市场开发的还很不够，有很大的潜力空间。”他很自信的扬起了眉毛，眼神里流露出坚定。 “怎样挖掘潜力？”我继续追问，只要润滑油能到达的地方就有汽车修理。 “象您这间汽修厂，是众多中型汽修厂中的一员，当然是我们产品的最主要销售渠道。另外还有汽车4s店，但是据我所知，合作开展的不够好，只有两个品牌的4s店放了我们产品，现在汽车品牌这么多，差距很大啊；再有就是专门的润滑油商店，这种小店在县里比较多，我们的网络铺设还没到这部分终端。还有加油站，我们的产品也没有放进去。”他说起来如数家珍，不断的摇头叹气，好像之前的工作都白做了似的，看来差距确实很大啊。 “那你认为没做起来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慢慢转移了方向，不再是面对着，而是并肩一起往前走着。 “主要是本市现在的代理商不够投入，实力太弱了。我们厂家对他的支持力度比周边城市都大，可他也许是年纪大了，没有斗志，既不招人往县区跑，也不投入宣传做广告，市场活动更是一个都没有。就是现在卖出这些销量，仅仅是靠的我们品牌知名度。”他说到后来直撇嘴，无可奈何的低沉着声音。 “那为什么不换掉他？”我停了下来，眼睛定定的望着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深了。 “他是之前那个销售经理开出来的，我也想换掉啊！可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接替他的人，就这样让他一直干下来了。”没想到他直接就告诉了我答案，看来想换人之心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以及今天在我面前的突然出现，该不会是想拉我入伙，去替代老经销商吧。但是人家老经销商都做不好的市场，我一个外行能做好吗？只是弄个汽修厂都让我深感乏力，有能力做q牌的全市代理吗？ 我没有接腔，深知自己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如果贸然接下来，对他们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 “周总，你有没有想过做我们品牌总代理呢？”他终于按耐不住，主动问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我对这个市场并不熟悉，真正介入也就是一个月时间，恐怕从人员上、经验上都满足不了贵公司要求。”我有些迟疑，也很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专业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有我呢，以后我多些时间在本市，你只要给我招二十个销售员，我保管三个月帮您把网络全建立起来。” 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比划给我看，就用三个月。 主动帮我带团队，并且开发市场，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稍微偏着头，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别担心，我带着他们分工负责。跑县区的一个组，跑大客户的一个组，跑出租车的一个组，跑换油中心的一个组。几大块业务要是都开展起来，一个月就能见到起色。”他一股脑的说着开拓方法，以为我对他的能力有怀疑。 “不，我不是担心你的能力，我是担心你的时间精力，有多少能够分配给我们市。”像他们这样的销售员一般一个人都管着三、四个城市销售。 “我跟大区经理申请了，今年就常驻在你们这里，好好把你们市做起来。”他可能也觉得有些热，脱掉外套，只穿着里边的白色衬衣，把外套搭在右手拎着的包上。 “我需要多少投资？”既然他能够做到全力支持，那就只剩资金方面的问题了。 “最多三百万，这是当月进货额，进了货后，我帮你分销出去一些。如果刚开始一个月没有网点，你还可以把货屯在仓库，跟银行办抵押贷款，资金周转出来干别的。” 他想的挺周到，连我怎么周转资金都替我想好了，也许将来资金投资方面，也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年底销量有什么要求？” “今年低点，要达到两千万，明年达到三千万。不过以你们市的规模，完成这些很轻松，你看旁边的市，人口只有你们一半，销量定的跟你们一样。” 貌似各方面条件还不错，门槛不高，投入也不多，这个项目确实让我动心。 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面对突然抛来的橄榄枝，我有些疑惑了。 第六十四章 做了总代理 “走，杜经理，上我办公室去咱们好好谈谈。”我俩光顾着谈话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娱乐中心门外，大门里边的阴影，显得非常阴凉。 他也不推辞，一抬脚垮了两步台阶，迈着轻快的步子就上了楼，充分发挥了个子大的优势。 当我俩茶过三巡的时候，杜华强打开了话匣子，他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想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的时候。 “周总，你不知道，我可是985名牌大学毕业生啊，从进了q牌公司，从管培生做起，全国各地跑了一年，最后给我定的岗位竟然就是个城市销售员，跟一般学校毕业直接进公司的人一样。”他一边抱怨着公司，一边吃起了盘子里的小饼干。 “哦，那你们公司可能是要论资排辈吧，毕竟你刚工作一年，时间有些短。”我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给他倒着茶水。 “这不，咱们省我几乎走遍了，去年在南边，前年在东边，今年来西边了。哪个地区我可都是认认真真干的啊，结果呢，领导说了，你能力强，要是能把全省最落后的地方都干好了，今年年底就给你升职为省经理。” 说到省经理三个字，他明显眼睛放光，而且还加重了语气。 “那好啊，看你就是能力强、心气高的人，绝不甘为人下啊。”我恭维着他，也终于弄明白了他的追求。 “所以啊，今年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熬了好几年了，终于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啦。”他意味深长的瞅着我，好像他的升官之路掌握在我的手里似的。 “你放心，如果交给我来做咱们市总代理，我一定让你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年底升职加薪。”这是表决心的时候，决不能犹豫。 “我听张伟张经理说您准备开出洗浴连锁店？是不是准备把汽修厂也跟着连锁上呢？”他试探性的问着，绕来绕去就是为了弄清楚我将来的战略部署，也许这就是他选择与我合作的原因。 “是的，只要场地允许，我是准备把汽修厂跟着同时开了。”我吸了一口烟，靠到沙发后背里，慢条斯理的回答他。 “好，你这个思路非常好。要是照这样经营考虑，咱们的发展就能更快了。这样吧，你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跟我回上海总部，去公司总部见见大领导，签署总代理合同。” 说完，他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比我更焦急的心态，好像他年底的升迁之路就押在我身上一样。 “好，我一定去。”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失去呢，当然是要紧紧抓住。 当飞机离开跑道准备起飞的时候，为了挣脱地球吸引力而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接着我的耳膜有些发胀，外界的声音好像忽然变小了。 身边的杜华强拼命嚼着口香糖，好像这样就能减缓耳朵的不适感。飞来飞去其实对他们这些外企员工，就是家常便饭吧。 我还带了财务尹康兰经理一起同行，她现在典当行跟踪了几家破产企业，正在做着他们的评估，有个财务人事在身边，能替我在投资和利润方面考虑得更详细些。她正在翻看航空画报，画面停留在草原景色那一页。 我闭上了眼睛，想起自己上次坐飞机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四年前了，那次拿着在股市里赚到的钱，上巴厘岛潇洒了一回。 飞机落地，他们公司派来了一辆瑞风商务车，带着我们来到了位于浦东陆家嘴金融区的公司总部。 见到了杜华强说的那个领导，他的直接上司刘总。一个精瘦干练的男人，听口音像是上海本地人。刘总热情的跟我们寒暄着，先是带我们来到了公司展厅，指着展示板，介绍了q牌公司源远流长的历史，和来到中国之后几年的发展。最后谈到了在本省以及本市的发展目标，并且对我们的合作表示出了殷切的希望。 当晚刘总在浦东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请我们吃饭。餐厅的装修以淡雅节制、深邃禅意为境界，大量的采用了天然木材，浅浅的木纹疤结自然的流露着，全部的简洁、硬朗的直线条 ，体现出日本家居内敛、质朴的风格。 “周总，我们在你那边的市场基础薄弱，更换代理商一直是我和小杜的心愿，为此他寻找了将近一年哪。”刘总吃了一口三文鱼，一边说着，这时候的他比在办公室里的他，多了份随意，人也自然了许多。 “我能被贵公司选中，是非常荣幸。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并没有做润滑油的经验，还望二位给予我更多的扶持啊。”我端起酒杯，跟他们二位碰杯，然后一饮而下，里边是日本清酒，度数非常低，我应该能喝几杯。 “那是一定的，我们也知道周总产业比较多，希望能多分出些精力在我们这里啊。”杜华强给我们的酒杯倒满，给我敬酒。 他说得不假，随着产业的增加，我的精力是要有重点的分配。现在两家洗浴中心和典当行都已经正常运作，是时候把自己的汽修厂好好抓起来了。 大家频频举杯，最后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两天杜华强带着我们参观了工厂和实验室，我对润滑油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并不感兴趣，对他们实验室里那些瓶瓶罐罐也没有了解的欲望。草草的参观了工厂后，回到酒店，我把尹康兰叫了来。 “尹经理，来上海感想如何？”请她坐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开了一瓶红茶递给她。 “挺好啊，人家刘总和杜经理很热情啊。对我们下来的工作寄予厚望。”她接过红茶，喝了一口，摆在了小圆茶几上。 “这门润滑油生意你从财务角度看值得做吗？”自从她向我提供了任明的典当行拨款条之后，我很信任她，凡事都想听听她的意见。 “这门生意，怎么说呢？如果从利润的角度看，其实收益不大的。大品牌产品的总代理利润，只有年底那几个返点，连百分之六都不到。但是如果通过经营大品牌，带动其他小品牌的自自有产品，就很有搞头了。”她意味深长的暗示，并没有说透。 “最后那部分说明白，怎么有搞头？”我追问了一句 “就是傍名牌呀，比如你用q牌润滑油的名气打开了一个县级汽修厂，同时再把自己工厂生产的其他配件一起卖进去呀，我们在q牌润滑油失掉的利润，用自己工厂生产的配件利润来弥补。这样不就既好打开市场，又兼顾了利润吗？”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我这几天为做不做润滑油生意而犹豫，看来完全是没必要的。对呀！这个润滑油生意不但要做，而且还要好好的做，利用它的名牌效应，带动自己的非名牌产品。 我激动得猛的站起身，右手握拳朝向空中举起，叫了声“好！” “尹经理啊，可真没白带你来，明天咱去南京路购物，想买什么随便你。”她要不是女的，此刻我都像把她给抱起来。 “周总啊，我哪里敢哪。其实你要是自己生产汽车配件，我看也不难。就你让我跟踪的那几个破产工厂，做轴承那家，转转行就可以做汽车配件生产。具体的技术我不懂啊，就是觉得他那个场子蛮好，要设备有设备，要人才有人才。现在他以非常低的价格典当，咱们不收购，放弃了怪可惜的。”她也被我激动得情绪感染了，受到了随便买的鼓励，更敢讲话了。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把那几家破产工厂收购了，凑出个零配件生产工厂，做出产品跟着q牌润滑油一起销售。”我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声音大得令自己都惊讶。 一副新的宏伟蓝图在我脑海中显现，汽车修理厂―润滑油―汽车配件厂，一条上下游相关产业链建立起来了。 第六十五章 草台班子 新的商业灵感令我激动不已，回来的飞机一落地，我就直奔典当行，跟尹康兰一起翻找有收购价值的破产企业。 “哝，周总，我看这家不错。”尹康兰拿起一个文件夹，从中抽出一张纸，上边写着密科金属制品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可以生产不锈钢架、电机外壳，也是受金融危机影响，出口的订单没有了，老板准备把工厂设备拍卖。这个月的拍卖会是准备上他们这家公司的。”尹康兰说完，回到电脑跟前，查起了这家公司的法人资料。 “可以，先把他家挑出来，还有那家做轴承的何老板，他的工厂也适合转型做汽车配件。”我眼前浮现出何老板几近崩溃的神情，如果要开始收购，那我第一个收购的一定是他。 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待拍卖物品清单。妈的！还真多啊！这几个月受金融危机影响破产的企业越来越多了，一些品质很好的设备、房产、汽车最后都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看着这么低的价格，我都替老板们心疼。 “嗡嗡嗡”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何老板”，说曹操曹操到啊，正要找他商量收购的事，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周总，上次去你典当行没看到尹康兰，我想找她打听一下我那套厂房的资产评估价值呢，听说你们去了上海，回来了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没精神，一个大男人说话总是细细的、弱弱的，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出来他愁眉苦脸拧着眉头的样子。 “回来了啊，正想找你商量这事呢。这也快晚上了，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叫上几个朋友去宴宾楼吃饭。”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笔在纸上随便画着，估计他不会拒绝，这种落魄的时候，有个朋友请他吃饭，估计心里会觉得温暖吧。 妈的！我落魄的时候，咋就没个人惦记我哩，躲来躲去的最终被马婷抓来卖身打工，说难听点，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啊。 “嗯，好啊好啊，我一定去，晚上七点吧。”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好像忽然明白了，痛快的答应着。 “好，说定了。一会儿见。”我挂了电话，又把手中的明细单仔细捋了捋，这可真是个宝贝，要不是金融危机，哪里轮得到我染指呢。 看了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象小黑芝麻大小的数字，它们好像连成了一片片模糊的云，黑色的云在白纸上漂浮着，我把它们看成了一团团的黑障。什么1346.82,5639.95，妈的！老子上学时可是理科状元，现在看个数字都这么费劲了，是太浮躁了吧，不知道何时，我已经把自己专注安静的心丢了。 意识到自己无法深入钻研数字，心情是悲哀的。看着对面尹康兰专注的对着电脑，有时候还特意拿过手边的计算器加加减减，我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也许我的特长并不在数字上，那就交给擅长看它们的人去做。于是，我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抬起头来，活动着脖颈，让已经僵硬的它们变换位置，舒展放松。 活动着脖子，我脑子也没闲着，想起今天晚上的饭局，应该把q牌润滑油的杜华强叫上。以他的视角看汽车配件行业，是不是会跟我不同呢？应该是的。估计他要是听到了我要做汽车配件工厂的想法，一定大惊失色。昨天才谈好的专心做润滑油，刚一会来就变卦，又要做汽车配件生产了。想到这儿，我笑出了声，为自己给他带来的的措手不及而幸灾乐祸。没办法啊，他是个拿着工资吃饭的人，而我要为赚钱而努力啊，不做汽车配件，光做润滑油，那我还不喝西北风去。 我拿起手边的一张纸，掏出包里的笔，写上了杜华强的名字。 还有汽修厂的厂长，那谁来着？我竟然还没有见过他，看来最近的工作是让我忙得有些顾此失彼了，这可是自己的产业，竟然连帮我经营的人都没见过。疏忽啊，说出去要丢人了。 就让张伟叫上他一起来吧，张伟招的人，他应该比我更了解。再写上张伟、汽修厂厂长两人。 ok，我的汽车产业主要班底组建成功。把名单交给尹康兰，让她去通知他们几个今晚宴会。 晚上七点，我坐在了宴宾楼富贵厅的包厢里。 这是个大约二十来平方米的房间，中间一张大圆桌铺着白色的桌布，下边配了八把椅子。椅子靠背并不高，奶黄色的印花棉靠背配上直线硬朗的线条，与白色的圆桌营造出整个房间简洁温馨的格调。圆桌上方是垂下来的水晶吊灯，把整个房间照耀得分外明亮。 张伟他们来得比我早，我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中间那张椅子旁边，手里捧着菜谱皮夹，两只眼直直的瞅着，放出贪婪的光芒。这个农家苦孩子出来的人，走哪儿都惦记着吃。 一见到我进来，他马上把手中的菜谱放下，站了起来。 “周总，来啦。”他双手垂在身子两侧，点着头，笑着跟我打招呼。 “别放下，继续看，今晚的菜就你点了。”我跟他开着玩笑，路过他身边时，特意把菜谱拿起来放到他手上。 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坐了下来，翻看着菜谱，嘴里还嘟嘟囔囔着：“跟了您这么久，头一回吃您的饭。” 一句话把大伙儿都逗乐了，我正把手包和手机放到桌子上，抬起头，刚想跟大伙儿认识一下，就被他扣上抠门的帽子。 “妈的！给脸上鼻梁啊，你小子不想混啦。”我也没跟他客气，抓起毛巾往下一甩，跟自己兄弟说话也就放肆起来。 腾出手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拉着他往我身边来，他使劲挣脱着，反抗的力气还挺大，弄得菜谱也掉了，大圆桌面也被我们碰歪了。 大家一起跟着起哄，这饭还没等吃，气氛就到了高潮。 我俩这边打闹着，旁边两个女人吃吃笑着，躲开。谁啊，一个是尹康兰，这另外一个是？ 我放松了手，嘴里说着：“饶了你小子，快点菜吧，再不点把大家都饿死了。” 张伟倾斜的身子正了起来，拽拽衣领，老老实实看起了菜谱。 “周总，你好，我是汽修厂厂长王虹。”站起来的是刚才那个女人。 整齐的短发一丝不乱，白净的皮肤，一双黑黑的眼睛，眼角稍微向上挑着，露出温暖的光芒。 什么？汽修厂是个女厂长？我呆住了。 第六十六章 合资办厂 对面的王厂长还在站着，笑眯眯的看着我，修长细嫩的手指立在桌上。 “哦，王厂长啊。巾帼不让须眉啊。”我立刻恢复常态缓了缓神，挥挥手示意她坐下，恭维着她。 “嘿嘿，被我吓到了吧。汽修行业也有女人啊。”王虹倒是很坦然，笑呵呵的说完坐了下去，扭过脸跟旁边的尹康兰会意的眨眨眼。 “那是那是。”我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不免骂起张伟来，这么个娇娇嫩嫩的女人，干汽车修理都费劲，怎么管手底下那帮机修工。 “王厂长不简单哪，女人做汽修行业辛苦吧。”轴承厂的何老板好像了解我心意，表面上是关心王虹，实际上是怀疑她的工作能力，替我操心着呢。 “现在不苦了，二十多岁刚从汽车学校毕业那会儿，刚进车间比较辛苦。那时候带班干活儿，没日没夜的出大力，现在做管理了，操心的事儿比较多。”王虹不卑不亢的回答着，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面对质疑，她不卑不亢的平淡从容气质，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 “王厂长原来是韩国起亚4s店的售后总监，不但修车技术一流，做管理更是有着深厚的经验。在咱们市汽修行业已经是元老级人物了，教过几百个徒弟。”张伟趁大家说话功夫，已经点完了菜，凑上来及时插话。 哦，原来如此，女人能在男人擅长的领域做统帅，那是相当的不简单哪！我不禁向王虹投以赞赏的目光。 “韩国起亚4s店啊，我清楚啊，那里售后经理是张菲吧。”一直坐着插不上话的杜华强，此时也跳出来，跟了一句，大家怎么好像查户口一样，纷纷核实这王虹的身份，还是缘于一份不认可吧。 “他是我徒弟，跟着我干了八年，我走之后就起亚把他提起来了。很踏实的一个人。这位是？”王虹两眼瞅着杜华强，询问的目光，等待杜华强介绍自己。 “我是q牌润滑油本市销售经理杜华强，请各位大哥大姐多多关照。”杜华强借着这个机会站起了身，掏出名片，半弓着身子，双手递给大家，因为身材过于高大，哈着腰点着头的样子颇感滑稽。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轴承厂的何老板客气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王虹，似乎他们同龄，应该都是三十五六岁，也许比较有共同语言。 “那是啊，q牌润滑油国际大牌，里边的员工也都是精英啊。”王虹跟着何老板一起说着客气话。 姜还是老的辣！这俩老家伙几句话说得杜华强咧开了嘴，脸有些红了，一副腼腆的样子。 “没有几位大哥大姐优秀，鄙人就是在外企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这位985名牌大学毕业生，也知道谦虚，社会教育了他。 门一开，服务员开始上凉菜，端上来江南卤鸭、麻将豆角、川香鸡、桂花山药，张伟点的菜有荤有素，还照顾到了女客，这小子这半年进步很大。 “来来来，大家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以后在一起相聚的机会很多。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为我们将来的汽车帝国喝一个。”我举起杯，算是做了个开场讲话，大家也纷纷跟着我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好辣啊，首先是嘴唇一麻，接着口腔里火辣辣的，到了食道这一路下去就是热的感觉。自从那次跟老黄参加了他的战友聚会，被喝吐了之后，我这还是第一回开戒。 看着自己亲手组建的团队，他们来自各个不同行业，不同的教育背景，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文化，凑在一起一定能凑出和谐美妙的乐章。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嗨，汽车帝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这几十年生意做过来，寒了心啊。”轴承厂何老板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嚼着说着，眼睛也不看大家，额前一撮头发耷拉下来。 “不能这么说，你只要缓过这口气，放弃原来的产品，改为生产汽车配件，专门给国内供货，很容易东山再起。”我没有吃菜，还在回味刚才哪口酒的辣度，看着他们吃，我琢磨着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 “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要一起商讨办汽车配件厂的事。”我这话一出口，除了尹康兰之外的其他人，全都震惊了。 “啥？办汽车配件生产厂？你没搞错吧。”何老板一脸惊讶，几乎不相信的样子瞅着我，筷子停了下来。 “哎哎哎，周总，前几天还跟我在上海，你可跟我领导拍着胸脯保证专心做润滑油啊，这才几天就忘了。”杜华强干脆把筷子一扔，不依不饶的紧紧逼问。 王虹的反应跟他俩不一样，微微点着头，手拄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厂长，我为什么要开汽车配件生产厂，想必这个原因你知道吧。”我把话题抛给王虹，想看看她的分析能力。 “我猜啊，是被咱们配件总是不能及时到货给气的吧。”她慢悠悠的说着，脸上一副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到，对，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赞许的对她报以肯定态度。 “我猜最重要的还是为赚钱。”说这话的是杜华强，这小子也没白跑几年市场，一语中的。 “嗯，说到重点了，我是为了赚钱。但不是为我一个人赚钱，是为了咱们大家一起赚钱。”他们听到这儿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谁也顾不上吃了，咬着筷子等我的下文。 “我手里有个典当行，能够发现优秀的破产企业信息，现在这么多倒闭工厂，硬件厂房设备都非常好，收购之后重新整合包装，就是个漂漂亮亮的工厂，丝毫不比原来差。这一点，老何你知道啊，你自己的和你身边的那几个老板的厂子都是不错的。”我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大口，尼古丁瞬间进入血液，让我的头脑先是一晕，接着一醒，反应更敏捷了。 “是啊，多好的厂子现在就值个破铜烂铁的价钱。我那些数控机床，用了都不到两年，当初几十万从沈阳买回来的，还没捂热乎呢，就没订单了。”戳到了老何的痛处，心疼得脸都扭曲了，很难看。 “咱把这些厂子重新整合起来，把能生产汽车配件的部分保留，专门生产汽车零配件，市里目前只有两家小厂，只要咱们的联合工厂做起来，一定能打垮他们，独占鳌头。”我说着说着激动了，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子，拿着烟的手指指点点着。 一撇眼看见张着大嘴，板着一张脸的杜华强，该说说他了。 “杜经理，你卖润滑油往下边布网络费了不少功夫，赚到手的不还是那么点工资。一套网络顺带着把汽车配件一起卖了，绝对让你赚得是工资的两倍。”我双手拄着圆桌，看着他。 他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刚才还是我欠他二百块钱的样子，现在就已经换了一副笑容出来。当然了，谁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在座的这几个人，合伙一起搞起来汽车配件生产厂。何老板你负责建厂生产，杜经理你负责销售，尹经理你负责收购，王厂长你负责向汽修厂推广，张伟你负责其他运营。咱们呢，共同出资各持股份，都是股东，是一条船上的人，同荣辱共进退。” 前期的铺垫已经足够，最终当我说出了共同出资想法时，他们一片哗然，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第六十七章 出产品 “可是我现在没钱出资啦，家里几套房子都当了，你们知道啊。”何老板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可能会错过，着急的喊了起来。 “那就算技术入股，只是股份会少些，不能超过百分之十。”我早就替他想好了。 “那行，那我尽量再找点钱出来。”毕竟是生意人，总还是有些家底，大概还留的有后手。 “其他你们几个，如果愿意出钱的，就按照比例入股，不愿意出钱的，就入技术股。”我目光扫向了他们，自我感觉这个分配方案大家都适用。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都在默默想着自己的方案。 “周总啊，我们肯定是都想一起做的，具体以何种方式入股，让我们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明天确定吧。”王虹到底成熟些，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说完了最重要的内容，我开始轻松起来，跟张伟连喝了几杯酒，头有点晕晕的感觉。看着大家因为受到梦想的激励而欢乐的笑容，好希望这些朋友们能与我一起追逐汽车梦。 剩下的时间是在五个人互相敬酒中度过的，今天给他们描绘了这么大一个宏伟蓝图，足够让他们兴奋。 “说喝就喝，谁做不到两千万谁是孙子。咱是个顶天立地大男人，说话算数。”已经喝红了脸的杜华强从座位上突然站起，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把椅子拉到了身旁，抬起一只脚站了上去，本就非常高大的身材，一下子接近了房顶，原来这就叫“顶天立地”啊，大伙哄堂大笑。 “行行行，我们谁都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两千万。快下来吧。”尹康兰挺心疼他，没跟着别人一起笑，上去拉着他的衣袖，给拽了下来。 杜华强还挣了挣胳膊，好像不情愿的迈下腿，表演着他的男人气概。有他这么个活宝在，汽车小组里不愁冷清了。 “好了，也不早了，咱这汽车小组从今天起就算成立了。明天把各自股份确定后，就可以开展工作。大家各司其责，早日过上咱们的幸福生活。”我慢条斯理的做了总结性发言，站起身拿了手包，把银行卡抽出递给了张伟，张伟没喝多，腿脚麻利的跑出去结账。 推开酒店的玻璃门，站在夜色斑斓的街道上，一股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清新得令人一震。哦，刚才下过雨。 “你们回家吧，晚上好好休息。这儿离娱乐中心不远，我走着回去。”跟大家挥手告别之后，我迈开大步朝在水一方走去。 又一阵细雨袭来，头脑轻微发烫的我懒懒的抬头看着雨丝，它们迎着夜，映着灯光纷纷垂落。洒在了乌蒙蒙夜里的每个角落，路上很快积起了小水坑，它们反着光，将路灯的倒影投射出来，好像在路面上点亮的一盏盏夜灯，指引着夜归人的回家路。 我小心的挑着路走着，遇到水坑就在它旁边弯转前行，不管走出怎样的曲线，它最终会指引我到达。城市的夜色很美，远处大大小小的霓虹灯闪烁，街上偶尔有一两个人行色匆匆，我独自一人在这雨夜里，倾听着雨丝，它们落地带来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滋滋”声，给这片神秘的夜色增添了活力。 五人汽车小组的工作效率高得超出了我的预估。 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张伟打来的电话，他们已经把各自占股分配好，就等我拍板了。 我从在水一方赶到了欧雅水城，直接进入了张伟在欧雅的总经理办公室。 张伟见到我，赶忙从大靠背椅上站起身，侧着身，把位置让给我坐。 我朝他一挥手，示意他坐下， 自己选了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外套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周总，这是大家今天早上报给我的入股方案，请审阅。”他毕恭毕敬的递给我一张a4纸，自己回过头拿起杯子，开始给我冲咖啡。 纸上是黑色水笔写下的几个大字：我们全部参与技术入股。下边是几个人分别的签名，何老板的字迹稍微有些小，非常圆润，没有棱角；杜华强的字方方大大，有着很好看的结构；王虹的字流畅果断，很有力量；尹康兰的字讲究大小错落搭配，有些艺术美感。只有张伟的字歪歪扭扭，吊着肩膀歪着头的站在最后。 这个结果有些让我意外，他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定是私下交流过。汽车配件生产可不是简单弄几台设备的事，首先产品生产技术难度高，质量要求严，其次市场推广难度也比较大。这么多困难摆在那儿，大家想规避风险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见字如人，看着眼前的名字，就好像他们一个个站在了我的面前，几个性格、经历各不相同的人，弄在一起，不知道会奏出怎样的乐章。 “可以，我同意。不管你们采取哪种方式入股，我都接受。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是我的了，以后可不许反悔啊。”我放下手中的纸，轻松的跟着张伟开玩笑。 张伟刚才低着头，似乎为大家的决定感到很抱歉，内疚的心情让我一眼就能捕捉到。看着我轻松玩笑面对，他放下心来，恢复了神气。 “这样，你们成立五人小组，开始筹建汽车配件厂。从筹建到出产品，计划用时一个月时间。行动取名为大黄蜂行动。” 突然灵光一现，我脑海中出现了大黄蜂字眼。美国影片《变形金刚》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里边无所不能、速度与力量并存的大黄蜂汽车人，集智慧与忠诚于一身，那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谁说梦想不能走入现实呢？我会一步步把它变为现实。 “来劲！大黄蜂行动！哈哈哈”张伟听了，那更是一个乐，双手叉腰冲着我露出一口白牙。 “旁边的典当行二楼还空着两间屋子，筹建时期办公室就放在那，离你和尹康兰、何老板近些，王虹远点，让她辛苦点多跑跑。” 我想起了典当行，那是临街的门面房，楼上有一百多平方，业务员一早开完会都出去了，大部分时间空着。 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将在那里办公，离得不远，干脆走过去看看。 典当行里没有客人，夏日的午后生意通常开张得比较晚。正对着大门镂空的木质屏风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金黄色“当”字分外耀眼。屏风的左边是一排当品展示玻璃柜，里边打着明亮的灯光，珠宝玉器在灯光照射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屏风右边被分割成三个小包间，同样的复古造型隔断和木质沙发，好像把人带回到了民国时期。 我来到二楼把头空着的那间屋子，站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这是个很好的会议室，应该需要填张会议桌。 “周总，来啦。”尹康兰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我的思路。 “尹经理，从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就开始确定收购目标。你来牵头，让何老板、杜华强、王虹配合。” 我直奔主题，工作要尽快开展起来才好。空荡荡的墙壁，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了回音。 “好的，其实我自己已经选了几个工厂，等明天他们来讨论。”她解释着。 “通知他们，明天下午开会。”既然她已经有了准备，我不必多说，走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何老板手里拿着一包钢珠走进会议室。 “看看，咱们的汽车轴承用钢珠产品出来??。”他炫耀着把钢珠在手中抛来抛去。 what？开玩笑吧，这么容易就做出成品了？我们全都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第六十八章 找钱 何老板拿着钢珠走过我们每个人身旁，他先隔着塑料袋让大家看了看，接着打开袋子拿出一颗递给我们，挨个走了一遍后，他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做好了给大家答疑解惑的准备。 这颗小钢珠摸上去硬硬的，凉凉的，涂过油的表面特别光滑，阳光照在它身上，形成一条直线光束，让人得眯起眼睛回避它的锋芒。我把它放在桌上，稍一用力它就骨碌碌的向前翻滚，一直向桌角滑去。 就在它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何老板站起身，一只大手把它从空中救起，握在了手中。顺便讲了起来。 “前天晚上咱们吃完饭，我就回去让工程师开始找钢珠模具，还真找着了。县里就有家模具厂，有配套的汽车轴承模具。这不，昨天上午去买了模具，工人们连夜做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做出来了。” 何老板的快速反应令我刮目相看，他是个低调、敏捷、务实的人，做事的结果常常超出了别人对他的期望。 “何老板，周总昨天跟我说，让咱们今天商量着选择并购目标，以你的机械专业角度看，我这些备选名单哪些符合咱们收购条件。”尹康兰也不含糊，立刻抛出一份企业名册，每人手里一份，还在电脑投影上打了出来。 “别，光我看还不行，我得把我那些机械行业的生意伙伴叫来，他们的工程师最有发言权。”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起来。 我盯着手里的名单，足足二十几家，金融危机下的制造业不容易啊。 “周总，你觉得咱们现在做机械加工企业，盈利的把握大吗？这么多破产企业，对咱们可是警示啊。”王虹悠悠的发话了，一边抖着手里的名册。 “决定投资汽车配件生产厂，我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仓促决定。之所以有胆量涉足配件生产这个行业，是因为本市有个龙龙汽车厂。这几年在国家政策扶持下，汽车厂销量以每年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增长着。” 趁着工程师们没来，我尽快把想法跟大家交流。 “尤其是他们卖到中东的商务车系列。有一天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中东政府武装和反政府武装的战斗，双方都开着我们中国的龙龙牌商务车，你追我赶着互相射击。他们的产品可以说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典型代表。” 用生动的真实例子更能打动大家，王虹睁着本来不大的眼睛，感到很惊讶。卖到炮火连天的中东？确实，我刚看到新闻时也感慨万千。 “如果我把汽车配件厂建在客车厂的旁边，从运输成本和时间上，就比外地工厂占了优势。只要能够成功打入龙龙客车厂，成为它的供应商，就能保证盈利。如果将来把产品卖往全国，就将产生很可观的利润了。” 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我有些口渴，拿起杯子喝了起来。他们听得频频点头，认为有道理。 “当然，现在汽车配件厂还没有影儿，未来再美好，也要靠咱们这帮人来实现。一会儿工程师们来，你们一起讨论确定。我先走了。” 最后给大家鼓鼓劲，我拿起手包走到门口，留下一脸惊讶的他们坐在那里。 妈的！机械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坐在那里也是浪费时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我的任务是找钱，并购工厂再加上重新建设，大概需要一千万投资。目前娱乐中心、欧雅水城、典当行三家的账面，拿出这些钱是绰绰有余。 可这毕竟是进入一个新的领域，成功的希望很大，但是也不排除有失败的可能，风险与机遇同在。马婷愿意吗？ 已经几个星期没见马婷了？前两天去上海，我托尹康兰帮忙买了一套女人用的兰蔻化妆品给她，为了避嫌，最后是让老三帮忙带给了她。 听说她去在水一方娱乐中心找过我两回，一次我在欧雅水城，一次在上海，没有见成。也不是故意躲着她，只是不想给她原本复杂的家庭再制造麻烦。 该汇报还得汇报啊，动用一大笔钱，不征求老板意见，那不是死路一条嘛。职场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尊重老板。到哪里都一样。 翻找手机簿，上上下下翻了半天，才找到她的电话。 一阵铃声过后，传来她愉快惊喜的声音：“哎呀，师兄，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小师妹啊。” “我……”奇怪了，一见到她我就笨嘴笨舌了，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天的工作。 “好，能想起来我就好。”她特别加重了“想起来我”的读音，之后静静的等待我的回答，暧昧的感觉穿透电话传到我耳边。 “你有时间吗？最近工作上有很多进展，想跟你汇报一下。”我清了清嗓子，回避了她的暧昧，把话题扯到工作上。 “师兄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什么时候召唤我，我都在。”她继续甜腻着。 娘的！面对这样撩人的老板娘，我也是正常男人啊，心里痒痒的，有些飘飘然起来。远处突然传来的汽笛声，把我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我从典当行里出来，走到了江边，不知不觉自己是趴在江边堤坝上，眼前一艘货运船鸣笛开过。 “师兄，你是在江边路吗？等我，我就来。”她轻快的语调在我耳边余音袅袅。 怎么办？等着吧。该来的一定会来，拿出定力面对吧。 我收起了手机，两臂伸直驻在栏杆上，活动着脖子、肩膀、颈椎，一块块肌肉由僵直变得松弛了下来。这是下午四点钟，太阳刚刚调低了它的温度，黄昏还没有到来，难得的休闲柔软时光。 江边小路旁有一个红条纹木板的双人座椅，我坐了下来。脚下踩着的一片桂花树叶，我把它捡了起来。细长的椭圆形状，叶脉从中间将它分成两半，经常接受日晒的一面呈现出暗红色，背阳的一面是嫩绿色，我的皮鞋和体重并没有给它留下痕迹，它与后边树上的叶子一样，中间凹进去，两边向上翘着，多么顽强的生命力！ 我把它拿在手里，举到眼前，让它遮挡住太阳，阳光终于无力穿透叶子那汁液饱满的身体，被它遮挡出一片椭圆形的空间。 小的时候，父母在城里工作，把我放在乡下奶奶家。那时候，我没有朋友，没有玩具，只有院子里的枣树、梨树常年与我作伴，我经常就这样透过它们的身体观察太阳。最终得出了结论，光对每片叶子的穿透力都不同。每片叶子都有它与众不同的个性，就像人一样。 一大片阴影压了过来，我眼前的唯美空间被一个女人黄色的纱裙取代了。 第六十九章 拉关系 “师兄，你好有情调啊，躲在这里看树叶。”马婷来到我眼前，清脆的嗓音，对我报以一个热情的微笑。 “来啦，好久不见啊。”我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给她留出大点的空间，还好椅子够长，让我不至于离她太近而窘迫。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你个大忙人啊，我们现在只是为了工作才能见一面。知道吗？我很想你啊，师兄。”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我撩来，浓郁的香水味钻进了我的鼻孔，空气中满是她的味道。在我看来，这不是调情，这是挑战。 “是你忙啊，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睛看向江面，回避着她的表白。既然不合时宜，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我把话题转向了她的家庭，希望她能记得自己的身份，二个儿子的妈妈，一个大富翁的妻子。 “家里还不是那样，我妈还在医院躺着，林伟还在外边忙着，他那个前妻弟天天跟着他，弄得我这个老婆好像个摆设，连他身边都挨不上。”说到家庭她的脸色忽然暗淡，抱怨起来。 “现在你这几个实体经营好了，老板眼里还是看不到吗？”我最关心的当然是生意，是老板的眼睛。 “哦，那他是看到的。在水一方的盈利这几个月已经超过去年全年的利润了；你把欧雅水城搞到手，运营得跟在水一方一样；典当行成了咱们理财的好手段。这些都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前天还夸我，说是我有眼光，会选人哦。”她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些在我的预料之中，这个月财务报表一出，看着账面上漂漂亮亮的数字，我就知道体现自我价值的时候到了。 “感谢马总栽培！做出这些成绩也是你敢于放手，对我鼎力支持的缘故啊。”我把脸扭向她，真诚的跟她对视着，确实从心底里感谢她把我从那个小煤矿里救出来，给了我重新启航的机会。 “师兄，你总是跟我客气。我们之间就不能像家人那样，自由的、没有隔阂的交流吗？”她没有我想象中的得意，反而皱起了眉头，迎着我的目光探寻着。 家人？我唯一的家人――奶奶早已经离去了。远在美国的父亲、母亲，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风筝一样，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从来也触摸不到。在我初中时候他们就去了美国，为了他们的人生理想抛弃了我。 在我心里，已经没有家人的位置了，也再没有家的概念。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不想做家人，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做家人。我该表现得像个哥哥吗？可是哥哥应该怎么当？保护她，顺从她，宠爱她？可她明明有人宠爱啊，哪里轮得到我。 我呼的一下站起身，走到堤坝扶手处看向江边。我想摆脱这个氛围，不要陷入那么深刻的情感讨论中。 她在椅子上坐着没动，久久的凝视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带着执着和力量。女人，好难缠！这么多重要的商业计划，我只想冷静的跟她谈谈汽车配件厂项目。而她还在纠缠什么家人感情，不可理解。 “嗡嗡嗡”是谁这个时候打来的救命电话？尹康兰。 “周总，我们这边会议已经开完了。大家筛选了八家能转型为配件厂的企业，其中还包括两家法系车4s店。”传来她兴奋的声音。 我低头看了下表，时间上差不多，2个多小时足以形成决定了。 “这样，你把这八家公司详细情况以及收购所需要的费用报给我，我跟马总正好在一起，可以征求她的意见。”说完，我扭过身，正对着马婷，晃了一下手机，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工作。 “还不知道吧，我们要建汽车配件生产厂了。”我重新回到长椅上坐下来，气氛回归了正常。 “什么？”马婷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我。 我冲着她得意的笑了笑，开始跟她娓娓道来。从最初的开个洗车房想法讲起，到汽车修理厂的建立运营，再到遇到配件供应不及时问题，直到形成了建立汽车配件厂的想法。 期间她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听到我们遇到配件断货困难时，她拧紧了眉头，身体绷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我说到何老板第三天就做出了轴承钢珠时，她也跟着我啧啧称赞，还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月的故事讲完了，马总，你的想法是？”她递给我一瓶红茶，我拧开，喝了一大口。 “我的想法，当然是听你的啊，你说干，咱就干。”一说起商业，她不再是小女人神态了，说出的话很果断。 “好，咱们要是做这个项目就当个产业链来做，刚才财务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两家汽车4s店也值得收购，原来的老板把钱投到了房地产项目，房子卖不动导致资金积压，想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我看咱不如一起接下来，将来就是配件生产―润滑油总代理―维修厂―4s店卖车全套的汽车王国啊。”我说着说着，不由得激动起来，好像自己戴上了王冠，就是这个汽车王国的国王一样。 “师兄，你的野心好大啊，是不是以后还想造汽车呢？”马婷两眼放光挪揄着我。一边把手随意的搭在椅子靠背上。 “嘿，我还没敢想造汽车呢，你胆子比我还大啊。”她可真敢想，我放下了手中的红茶，双手从后边抱住头，把自己的后背深深靠在了椅子上，两腿伸直让它们舒展着伸了个懒腰。 “咱们眼前就有个造车厂，龙龙汽车厂，将来会是咱们汽车配件产品的最主要客户。现在我们就该着手跟他们厂建立关系了，如果关系理顺的话，汽车配件一个月后生产出来，直接销往龙龙汽车厂。”怎样跟龙龙汽车厂拉上关系，进入到他们的供应商名单，我还没有个头绪，对我来说，这属于重要但不算紧急的事情，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慢慢思考。 “龙龙汽车厂，那是咱们市里的利税大户啊。省里领导一下来调研就领他们公司去，它可是咱们市的标杆企业，龙头老大。去年副总理都来过啊。”马婷对地头熟悉，也许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那你身边有关系能打进龙龙汽车厂吗？”她的话立刻引起了我的兴趣，怎么把她忘了，上次刑警队刘队长就是她喂了好几年的关系，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也许这次，她也能找到合适的人？ “我记得林伟有一次带我出去吃饭，有个龙龙汽车厂的董事会秘书，叫什么来着。”她低下了头，努力回忆着。 “哦，想起来了，叫张建明。”她一拍大腿，高兴得眉毛一挑，一脸灿烂。 “咱老板认识他啊。”我也兴奋起来。 “对，那次是林伟请客吃饭，请的市规划局的局长、土地局、环保部几个人，那个龙龙厂的董秘是规划局局长的小舅子，当天晚上一起跟过来玩儿的。”她全都回忆起来了，交待的非常清楚。 “好，那就麻烦你跟老板说一声，请老板给我做个介绍，我去拜访拜访这个董秘，争取早点搭上关系。” 董事会秘书是上市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对内专门负责董事会股权联络，对外跟证券公司对接，负责公司信息披露。 这个位置对内对外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估计供应商管理部门也不会不买他的帐吧。 要想办法把他拿下！ 第七十章 红酒品鉴会 “好，回去我就跟他说。至于建汽车厂的投资，只要是你认准的我都赞成，需要多少投资你尽管用。”她站了起来，一扬头，示意我跟她一起散散步。 她就这点好，对我的能力毫不怀疑，那份笃定和信任，让我充满感动。 我也跟着她站起身，迈开步子，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朝前走着。 “师兄，你上次去上海给我带的化妆品特别好用，你看看，我这皮肤是不是水嫩雪白？”她笑嘻嘻的说着，还把脸向我靠了靠，伸到了我的眼前。 刚谈完正事儿就来这一套，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妆容，仔细看起她的脸。她的皮肤白白的，就连与发际线相接处，也是非常白。毛孔紧致细密，脸颊处没有油腻的亮光，呈现出一种水润的柔和光泽。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即便是笑起来脸上也没有一丝皱纹，一看就是经常做保养的人，标准的美女，笼子里的金丝雀。 “嗯，当然，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吹弹可破。”我往后侧了侧身，离她稍微远了一点。 “你再看看我手上这个新的玉镯，猜猜多少钱？”她接着伸出了粉嫩的小臂，在我面前晃了晃，若有若无的香气恰到好处。 这是个通体翠绿的玉镯，颜色鲜艳纯正。大概是新疆的和田玉，用料厚实，在太阳的光芒照射下，更显得细腻通透，水头充足，给人以古典温婉的感觉。 “大概很贵吧。”我没买过手镯，至今没有想送出的人，对这方面缺乏认识，也就没敢乱猜。 “五百万。”她伸出五根手指，涂着粉嫩光泽的指甲和翠绿的玉镯搭配在一起，几乎闪瞎了我的眼。 “好家伙，你可真能花钱。”我不禁惊叹到。 妈的！你就显摆吧，这一个镯子比我当时那个小煤窑还值钱，你却把它这么随意的晃着 ，万一碰到哪儿碎了，岂不可惜。有钱人太不珍惜了啊！ “我就是要炫耀，这次我可没用林伟的钱哟！我用的是你给我挣的咱们娱乐中心的钱。”她特别自豪的看着我，满满的喜悦。 时间和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当初为了救母亲卖身的穷丫头哪里去了，变成了现在这个肤浅炫富的空虚灵魂。钱不是个好东西！ “师兄，你为我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到了，也记在心里，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我。 “嗨，是我应该感谢你，让我从苦难中解脱出来。”我虽然心里有些不平衡，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感谢的话。 “怎么还是跟我客气，算了。我得走了，今晚约了几个太太去家里打麻将。”她说着拿出墨镜戴上，再也看不见她的眼睛，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远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别忘了让老板把董秘介绍给我。”我有些意外，她说抽离就抽离了，引得我有些恋恋不舍，赶紧把正经事再叮嘱一遍。她可别光顾着打麻将，把董秘的事给忘了。她笑着冲我摆摆手，扭过身去，小碎步快走着离开，留给我一个修长的、绰约多姿的背影。 在老板林伟给董秘打了电话引荐后，我有了董秘的电话。约了他几次吃饭，他不是推脱家里有事，就是说出差在外地，就是不来见面。我有些郁闷，这该怎么办好？ 大黄蜂行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五人小组已经将八家工厂肢解了。之后又根据各自特长分别重新组合，形成了一个电气设备厂，主要做汽车电路电器件；一个汽车轴承厂，以何老板的原有工厂为主；一个汽车排气系统厂，以一个非标容器厂为基础改造。 工厂开始有了雏形，而该我负责的高层公关活动还是没有进展，我有些着急起来。 犹豫再三，我拿起电话，这是第三次约董秘了，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思想准备。 不过没关系，谁叫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呢！我一直相信：水滴石穿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坚持。 “张董你好！我是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的周陵。最近有空吗？想约你出来坐坐啊。”这样的开场白很没有新意，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语言说服他了。 “嗯，周总啊，很不好意思最近刚从国外回来。这样吧，周五下午四点我们在高尔夫球场有一场红酒品鉴会，欢迎你来参加。有什么事情到时候跟我说，我给你特意留个位置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每句后边稍微带点儿话音。这在我们这里并不多见，也许他老家是北京的。 “好啊，周五在哪里举办？我一定去。”有些意外，怎么会把我约到红酒品鉴会？不管啦，好歹终于是答应见我一面了，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我的声调听起来有些高了。 “在汉华高尔夫会所，南郊区那家。” “知道了，那地方不远，我一定准时到。”收了电话，我激动的心情难以平抑。 高尔夫会所的红酒品鉴会？听起来很高端的地方，也就人家这么大的企业有实力搞起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得给他带个礼物吧，要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便于以后合作。 一个领带夹？不好，太私密了。 一只手表？不好，上来就送大礼，会有些突兀，人家不一定敢收。 一个皮包？也不好，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式，什么材质呢，万一送了人家不喜欢，也是白忙了。 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三圈之后，突然灵机一动。有了，让何老板工厂给他做个龙龙牌汽车车模，那是他们自己的品牌，他一定会对它充满感情，同时也能展示我们公司的制造实力，并表达我们对龙龙牌汽车的敬意。 还有三天时间，赶赶工应该能做出来。马上安排何老板做车模，而且还要做得漂亮，做出我们的文化。 这三天时间我开始恶补汽车配件知识，面对上百种大大小小的，用于不同部位的配件，我拿出了高中三年学数学的劲头，通过看图和手绘，终于把它们的功能和特性以及用于哪种系统结构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周五下午两点，我开始洗脸刮胡子、又刷了一遍牙，要去品酒了当然得准备一个干净的口腔，不然会影响舌头上的味蕾发挥。 特意让姚娜去给我买了套正装，人靠衣装马靠鞍嘛！我平时穿得比较随便，稍加打扮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密的黑发被修剪出了丰富的层次，下面是一张因为事业顺利而显得容光焕发的脸，穿着深灰色衬衣搭配了黑色正装西服，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爱马仕皮鞋。 哇塞！不错呦，一副青年才俊，风流倜傥的派头，对着镜子侧身扶着下巴，摆了个贝克汉姆的经典造型，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 三点五十分我准点到达了汉华高尔夫会所，会所外的草坪上坐着四个拉小提琴的少女，她们长长的头发垂到了腰际，每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长裙，坐在白色靠背椅子上。三个人肩扛小提琴，一个人抱着一把竖在地上的中提琴，她们在着演奏如歌的行板。 草地因为有了她们的加入而显得优雅起来，有几个早来的人站在她们旁边小声说着话，她们则继续旁若无人的、一脸专注的看着面前乐谱架上的琴谱演奏着。 第七十一章 投名状 在小提琴手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画布，上边写着红色的大字：品味塔玛雅 开启尊贵人生。这是今天品酒会主题吧。下边还有个副标题：龙龙汽车带您走进智利，共享南美风味。 什么？龙龙汽车带您走进南美？难道这是龙龙汽车主办的品酒会？他们什么时候还卖起葡萄酒了？塔玛雅是什么东西？ 汽车和葡萄酒风马牛不相及啊，这两个产品怎么扯到一块儿了，原以为我们的并购整合跨越行业大，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人家大品牌的横向联合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着我的大脑，带着疑问我走进了会所大门，看看今天他们演的是哪一出。 大厅里隔两步就摆着一个花台，是酒杯造型的木质花台，每个花台上边摆着玻璃花盆，里边开着金黄色的花，黄花在红色花台的映衬下，显得出挑的靓丽。 跟随着花台走下去，两边美女模特们纷纷向客人鞠躬致意，脸上挂着让人感到舒适的笑容。到了品酒会主会场，这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厅。在大厅正中央摆着个方形的大展台，大展台旁边是几个小的圆形展台，整体形成了围绕之势。各个展台之间留有足够的宽度，让人能顺畅的通过。 大的方形展台上摆着许多只铁桶，铁桶里边装着碎冰，一瓶瓶漂亮的红酒就躺在碎冰中间，保持住它们独特的口感。 旁边小圆展台上，摆着小点心、蛋糕、饼干、水果，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陈列让人眼花缭乱。 在房间的后部中央，靠近墙面的地方是一个小型舞台，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放映着龙龙汽车与南美葡萄酒庄园的合作故事。 我走到一个小圆台边，这个位置正对着大门，稍微侧对着舞台，可以看到大厅里的每个角落。 小圆台上大型的三层果盘里摆着马卡龙小点心，伸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嚼着。一边观察着大厅里的宾客。 随着背景短片的停止，酒会即将开始。大家逐渐向舞台靠拢，围在舞台边站立着，外边草地上的宾客陆续在往大厅里边走来。 男士们均正装出席，挺括的西服和搭配讲究的领带，把他们显得神采奕奕，那么的器宇轩昂。他们身边的女士们则穿着晚礼服，脸上画着彩妆，胳膊挽在身边男士的臂弯里，显得高贵优雅。 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漂亮女士登场了，她手拿一杯红酒，脸上洋溢着大气从容的微笑，一边走向舞台中央，一边伸手弹了三下酒杯，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响声。 好一个奇妙的开场！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龙龙汽车厂主办的“品味塔玛雅 开启尊贵人生”红酒品鉴会！我是市电视台经济生活栏目主持人芳菲，很荣幸能与大家一起度过这段美丽的浪漫时光。” 说完她举起手中的红酒，轻轻浅酌了一口，下边的宾客也跟着她一起，有的都举起杯喝了一口，有的稍微举了举示意了一下。 “生活中的我们是千变万化的，但是当我们回到初心，内心那个独我永远是最真、最纯的。无论你处在哪种自我当中，塔玛雅干红都能带给你最真最贴心的释然与惬意。下面有请我们龙龙汽车厂董事会秘书张建明先生，与大家一起分享龙龙汽车结缘南美的故事。”说完她浅浅一鞠躬，谦逊优雅的将话筒递给了身边的那位男士，自己走向舞台后方。 接过话筒的这位男士大概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中分头，长方脸。古铜色的皮肤和类似运动员的结实挺拔身材，使他整个人显得热情有活力，还稍微带有那么一点点异域风情。 “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我市各行各业的精英，是跟随我们龙龙汽车厂多年的合作伙伴，感谢大家今天的光临！把龙龙牌汽车销往世界的同时，我们也带回了世界各地的特色食品。最近龙龙牌挺近南美大地，那片广博的大地上，不仅有热情的桑巴舞，令人血脉喷张的足球，和令人心旷神怡的阳光海滩，还有古法酿造口感独特的葡萄酒，我们把carmenere、merlot等当地著名品牌带回了家，让大家一起品味这份来自异域的美好。” 他就是董事会秘书张建明！他的样子比之前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年轻，操着一口略带京味的纯正普通话面对众多嘉宾侃侃而谈，看得出来这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说完这席话他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开始品尝。 原来龙龙汽车厂在做国际间双向贸易，与当地的特色产业结合再销往国内。比我的产业链更具大胆想象力。 张建明的演示继续着，幻灯片上陆续出现了智利的葡萄园和葡萄酒酿造工厂。 我来到中间的这块方型展台旁，挑了一瓶放在冰桶中的葡萄酒，礼仪小姐拿起一只轻巧的酒杯，微笑着帮我打开倒满。随着酒水的注入，一股果香弥漫开来，透过薄薄的玻璃杯，手心立刻感受到凉凉的温度。微微晃动杯子，里边的醇红色液体旋转起来，就像一个舞蹈演员的红裙，炫目的跳跃在整个舞台。 “知道吗？龙龙汽车厂在智利收购了这家酒厂，上个月进的第一批货，就让我们公司全包了。就是这种。”离我不远处两个正在选酒的男人聊着天，一个人用手指着其中一瓶酒对另外一个说到。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供应商，我得把酒这个事打听清楚。 “这种酒味道如何啊？”我向他们靠近，对着刚才说话的人问着。 “还不错，口感比较浓稠，入口和回味的层次很丰富。”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其中一瓶 “一听就是行家啊，我是在水一方娱乐中心总经理周陵，请问贵公司是？”我试探着问他 “我是环宇汽车蜡实业有限公司。”他抬起眼，微笑着回答。 “不是在本市吧，为了这次酒会特意赶过来啊。辛苦辛苦。” “嗨，这种酒会能不来吗？不来还让你供货啊，嘿嘿。”最后一句他小声说着，狡黠的眼光暗示着什么。 “哦？那是那是，有时间了上我们娱乐中心去玩吧，洗浴、住宿、游戏一条龙服务。”我热情的邀请着他。 “好啊，等有时间一定去。”他爽快的答应着。 看来想打进龙龙汽车厂做供应商，得先从红酒入手。难道这就是大家看透不说透的潜规则？拿购买红酒做投名状是进入龙龙汽车厂供应商的必经之路。 第七十二章 第一次拜访 接下来的模特表演我没仔细看，眼睛一直在追随着董秘的身影，终于在他跟一群人寒暄过后，我找了个空挡，迎着他走去。 “张秘书，你好，我是周陵，之前跟你电话聊过。”我主动伸出手，跟他深深的一握。 “喔，就是你呀，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在出差，这不刚从南美回来，你喝了智利的红酒了吗？尝尝，味道不错的。”他一挥手，旁边的礼仪小姐从冰桶里取出一瓶，给我俩分别倒上。 “刚才喝了些，从口感到气味和颜色，那叫一个纯正。”我连连夸着，伸手从包里把汽车模型拿了出来。 “这是我的工厂做的咱们龙龙牌汽车车模，做工有些粗糙，还不够精致。希望它能代表我们厂几百名员工向龙龙汽车厂致敬。”我双手把汽车模型送到他面前。 何老板赶了三天工，终于把汽车模型做了出来。虽然不是太精致，但是整体比例控制和钢材涂料的选择都很到位，小小的一辆车模抓住了龙龙牌汽车的特点----低调实用。并不张扬的黑色配上加厚的钢材，使它看上去结实耐用。 “哇！第一次看到有除了我们龙龙汽车厂之外的工厂做我们的汽车模型，非常感动！感谢你们公司全体员工对我们的厚爱，你们是哪个公司了？”他手里拿着汽车模型，左看右看，尤其是看到汽车模型的车标做得非常大的时候，他手指着车标笑出了声。 这个礼物送对了！能够打动人的往往就是这份认同感，这比送他真金白银都有用。 “我们原来是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现在我们收购了几家机械厂，开始做机械制造了，主要生产汽车配件，叫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还望张秘书多多关照啊。”趁着他意外的惊喜，我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哦，是这样啊，勇气可嘉，不管原来做什么，敢于进入新领域也是要有胆量啊。”他拿着汽车模型笑得合不拢嘴，眼睛一直盯着它，跟我打着哈哈。 “我们现在有三家工厂，可以生产汽车电器电路、汽车轴承、排气系统，离你们工厂都很近，咱们运输成本低，而且可以随时送货，这都是广州、天津供应商比不了的。”我开始展开攻势，一项项列举我方优势。 “好，我记下了，回头让采购部门跟你联系。”他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身体已经转了过去。 可不能这样就让他走了，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找他可就难了。 “这红酒是贵公司从智利引进的吧，我的娱乐中心可以订购一些。”看到他心不在焉，我赶紧停下对汽车配件的推销，说起他比较关心的红酒。 “哦，对呀，我就说嘛，你们娱乐中心应该是红酒消费大户嘛。”他一听我说红酒，马上又把身子扭过来，手里掂量着汽车模型脸上露出了微笑，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我们支持龙龙汽车厂的所有项目，首次订购二十万元红酒，之后陆续补货签订全年供应合同。”这时候必须及时跟上，我信誓旦旦保证着。 “好，周总是个爽快人，我们两家公司一定能够展开深层次的、各项目的全方位合作。”他伸出手跟我再次用力握了握，眼睛里多了一份感激。 “全方位合作还望张秘书大力支持啊。”我双手握住他，及时跟上一句。 “这你放心，下周一你去工厂办公室找我，我带着你去认识一下采购部和技术部的负责人。”他爽快的答应着，举起红酒杯做了个跟我告别的动作。 我也举了举红酒杯，向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伴随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从舞台侧方上来几个美女模特，换装走秀节目开始。模特们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的身姿，迈着轻快的步伐肆意挥洒着她们的热情和青春。给大家带来一阵欢乐和轻松。 下边的人群随即骚动起来，大家开始从舞台前边转移到中间方桌旁，从一个个冰桶中抽出自己想品尝的酒，慢慢的注入，细细的观赏，轻轻的嗅闻，直到最终放入口中缓缓的品味。 既然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成功搭上了关系，这些美酒和佳人对我便不再有吸引力，我没有参加之后的自助晚餐，就回了办公室，开始准备下周一去龙龙汽车厂的拜访。 应该说这是我们汽车配件厂在龙龙汽车厂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我带着何老板和王虹三个人一起进入了厂区，之前张秘书已经跟采购部部长和设计部部长通过电话，把我们的情况简单跟他们做过介绍。我们直奔工厂办公楼三楼的采购部。在三楼走廊最尽头的办公室门口挂着采购部部长的牌子，应该就是这间了。 “你好，请问蒋部长在吗？”我说 “我就是。你是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的周总吗？请坐。”一个正在办公桌前站着的矮个子男人答道，一边热情的把我们向侧面的沙发上让着。 他个子不高，说起话来语速较快，白净的脸上带着个金丝边眼睛，穿着一件棕黄色夹克衫，袖口处不经意见露出了欧米茄手表。 “没想到环亚的老板这么年轻啊。真是一表人才，哈哈哈。”他快人快语，抢在我前边说了起来。 “过奖过奖，我和我们工厂在汽车这个行业里都属于小字辈，刚刚起步，今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多多关照啊。”我谦虚的欠起身，表达敬意。 “这是我们公司负责生产的王虹经理。”我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指向王虹。 “蒋部长好，我负责配件生产这块，将来有关生产质量上的问题请您多多指教！”王虹还是一贯的安定从容，说出的话波澜不惊，不卑不亢。 蒋部长很惊讶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他一定是跟我当时见王虹一样，不相信女人能当厂长。 “哦哦，女中豪杰，女中豪杰！”蒋部长马上反应过来，说着客气话，眼睛并不看向王虹，低头喝了一口水。 “我们工厂生产的汽车配件质量高，品种全，而且我们有得天独厚的服务优势，我们的运费最低，售后服务能够做到随叫随到。”王虹慢悠悠的开始说话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好，哦，那是，这个之前张秘书也跟我打过招呼，如果你们的质量能够做到跟别的厂家相同，那可以试试参加我们接下来的招标，下个月有排气系统零件招标，邀请投标的时候我让人发给你们。毕竟是本市企业嘛，家门口的工厂，将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自己人。” 蒋部长这段话说得我们心花怒放，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肯给我们机会。一切来得太顺利了，出乎我的预料。 “我是负责技术的何经理，叫我老何，请蒋部长有空去我们工厂参观，看看我们的生产环境，指导改进工作。”老何看我忘了介绍他，急急忙忙的自己跳出来说话。 “哦，好啊，我让负责采购的小汪去你们那里看看，指导改进谈不上，算是认认门吧。”蒋部长话说得平易近人，没有摆出购买方高高在上的派头。能当上这么大工厂的采购部长，非一般人也。我不由得暗暗佩服。 我们起身告辞，我示意他们俩先出去。等他们出门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在水一方娱乐中心贵宾卡，塞进了他办公桌抽屉里，他背对着我装作没看见，我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那是一张五千元的贵宾卡。 第七十三章 做准备 从龙龙汽车厂出来，路过宽阔的工厂大门，看着十几辆供应商的物料车，秩序井然的排着队等待入场卸货。什么时候我们的配件也能加入这个行列，成为龙龙汽车厂的供应商呢？ 如果做不了他们的供应商，我们的配件销往哪里？虽然收购的工厂成本不高，可是每天的周转费用也不少，开弓没有回头箭，汽车零部件这门生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们回去把工厂收拾好，准备迎接采购部来人参观。这第一炮我们一定要打响。”我跟他俩人说。 “现在有点麻烦。毕竟没生产过汽车配件，咱的技术工程师都是擅长原来工种的技术，恐怕离做出高质量的汽配件，还要一段时间。”何老板走着低头说着，脸色暗淡发黑，并不轻松的表情，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概要多久？”我急忙追问。 “快的话去广州请几个专家来，给以优厚待遇，大概一个月就可以了。慢的话，如果请不到行业专家，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他脸色凝重，吞吞吐吐自己也不确定。 “何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利索了。如果有目标人选了，马上就去广州请，广州能给的待遇，咱们也能给。另外咱们再加上住房，带家属，孩子上学等福利条件，就是一个目的，不惜重金也要生产出高质量产品。”我有些生气，人才是企业最重要的竞争力，这方面如果不敢投入，那根本就别提发展了。 “我之前是考虑咱们成本，不知道咱们能出多大的力度，行，这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上广州，有两个汽配行业的专家跟我工厂的工程师是同学，我给他们找来。”他痛快的应着。 “你自己工厂都要破产了，房子都卖了还留着工人，以后啊，经营咱们这个汽配厂，就要拿出经营自己工厂的劲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要有顾虑。”我给他鼓劲，拍了拍他肩膀。 “行，有你这句话我知道该怎么干了。”老何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说知道了那就是全部领会了。 我俩互相点点头，旁边的王虹笑出了声。 “看你们啊，迎接他们参观工厂，我是工厂生产的主要负责人，我都没着急，你们急什么。”她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对我们还有些嘲笑。 “怎么？看这意思你还有更着急的事？”我用激将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这边，想听听她的看法。 “咱们工厂现在有两家在做基础设施整改，扩大了车间。钢架车间做着快，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完成。可是等待环保部门消防部门电力部门验收要花些时间。要求多就不说了，我们尽力做到。但就是请他们上门检查也要时间啊。”可能是我们走路速度较快，她一路跟着已经涨红了脸，额头渗出些汗珠。 她担忧的是对外关系，一个专门做生产的人，又是个女人，出去公关拉关系这套学问可以说是一点儿也没有。 “地方各部门打交道是咱避免不了的，怎么办？只能适应啊，这样吧，我找个人来帮你专门做地方关系疏通。”略一思索，我脑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黄江海，自从干了娱乐中心销售渠道部部长，这半年来的贵宾卡雪片似的往外开。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全都有接触，他的朋友圈现在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战友范围。他还跟我说起过，在法院工作的一位法官，是现任市长的亲哥哥，已经是他好朋友了，成天一块儿钓鱼。 我拨通了老黄的电话，一阵凤凰传奇歌曲之后，传来了他洪亮的声音。 “周总，听说你在忙乎汽车厂啊。还想得起我们这帮娱乐中心的兄弟嘛。”老黄跟我也不客气，就像兄弟一样随便说着。 “妈的，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你黄哥啊，这不，再给兄弟帮个忙，给你加加担子。”自从老黄帮我筹措了启动资金建立了维修车间之后，我就改口叫他黄哥了，跟他说话也随便起来，对老同志还是要哄着，这也是我公关战线上的人才，尊重他就好办事。 “我也就玩得转洗浴中心这一套了，哪还有别的能力。”他谦虚着答到。 “把汽车配件厂的公关工作一起做了，其实跟洗浴中心也是通着的，用的都是一套关系，只是侧重点和产品不同而已嘛。”我一半真一半假的跟他开玩笑，尽量把工作说得轻松容易些，就担心他不应承。 “这哪儿一样啊，工厂需要用的关系，和洗浴中心需要用的关系，根本不是一套。你小子别想蒙我。”那头传来的声音更大了，隔着电话我都能猜到老黄的表情，应该是有些气急败坏了。 “黄哥，我知道这活儿不好干。你就当再帮我一次，我身边除了你也没人可用啊，你的公关能力我最服。”既然蒙不住他，就动之以情吧，最后一招了。 “这样啊，你小子最会给我出难题了。那行吧，我去帮你招呼政府关系这一摊。”几秒钟后他终于答应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勉强。 “黄哥，待遇方面我一定不会亏你，兼职汽配厂副总经理，按照两家公司工资拿，再加上销售提成。”我急忙说着。 我心里清楚，老黄做的政府关系疏通工作等于是企业的软实力，是一笔不可估量的无形资产。从工会董主席的开发挖掘看，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 “行了行了，没这些我也一样干，你还不了解我。”啪的一声他挂掉了电话。 我猜电话那头的他是又无奈又生气，凭空加了一大摊业务，他要重新建立人脉，找出对汽车厂有用的关系，用心维护下去确实不容易。 我正对着电话愣神的功夫，王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呀，太好了啊，来人专门帮我搞对外关系，解决了这些大麻烦，我就能专心做生产了，半个月后我保证完成迎接检查任务。”她因为兴奋而大声喊着，不见了一贯的四平八稳。 “现在你们的困难都有了解决方案，分头行动下一步就看你俩的了。一定要把工厂给我来一次漂亮的亮相。”我握紧拳头用力向上一挥胳膊，给他们也是给自己加油！ 第七十四章 工厂初具规模 一个月后的黄昏，当我站在改造后的汽车配件厂里，远方的红日即将从围墙上落下，它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投射出柔弱的光芒，被几座白色厂房的骨架遮挡得残缺不全。前后几排高大挺括的厂房仿佛就是这里的主宰者。 对，这就是我梦想中能制造出大黄蜂的工厂，它就应该长这样。 厂房大门前边有一块郁郁葱葱的绿色草坪，一直延伸到后边的另外一个门，足足有五十多米长。草坪上种着几棵白杨树，树下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黄白色野花，草坪里正在喷淋的喷头，滋滋的转着圈把水一次次洒向四周。给工业气息浓厚的工厂增添了自然和活力。 草坪边是个红色瓷砖贴面的矮墙，上边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银色大字：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与后边二层楼高的白色车间遥相呼应，显得整个工厂错落有致，整洁大方。 “周总，你来啦。”王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身边，她现在已经常驻这里办公，娱乐中心那个汽修厂交给了手下打理。 “王厂长啊，现在的工厂达到接受检查标准了吗？”我指了指厂房，跟着她一起往厂里走。 “可以了，上周我们就生产出了合格产品，送检测公司检测去了，如果合格以后就能批量生产。昨天把污水处理循环利用管线接好了，这是最后一项基础工作了。”她还是一贯的沉稳，不紧不慢的语调。 “哦?我们的生产废水还能循环利用？”我对工业生产很外行，对新科技更是好奇。 “当然啦，你看这浇花的水就是生产废水改造利用出来的。还有咱们车间里的养鱼池也是生产废水改造利用。”她自豪的冲我扬扬头，带着我朝着车间方向走去。 “这是咱们的铸件车间，后边是容器车间，热处理车间，涂装车间，再后边是原料库和成品库。”她用手指着前后四排的白色车间说。 我放眼望去，嚯，气派！每个车间都有二层楼那么高，楼角处从上到下用红色墙砖铺贴，上边写着车间名，很醒目。每个车间大门入口处都有红外线扫描装置和门禁。 我随手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登记薄，里边记录着对非本车间的人员的来往时间及事由，翻看了几页，跟王虹开玩笑地说：“我是不是也要登记啊，来给我写上。” “开玩笑。”王虹一边笑着一边把她的门禁卡拍在左手方向的立柱上，门开了，她从门边柜子里给我拿出一顶安全帽，看着我戴好，一起走了进去。 车间顶部有一台天车起重机横贯车间两端，地上堆放着不同型号的长方形钢材，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戴着面具护罩，正在进行切割和焊接作业，飞溅的火花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烧灼的味道。 “这是工人们在预制软模具，按照工程师的设计，软膜出来后先做几件成品实验，如果成功再做硬模正式生产。”王虹大声跟我喊着，力图盖过这里施工作业发出的噪音。 稍微驻足之后，我朝她挥挥手，转身退出了车间。 “咱们厂硬件不错，人员情况怎样？”我们出了铸造车间，沿着车间外宽阔的道路向前走着。 这条主干道非常宽阔，宽度大约有五米，路两边竖着指示牌，指向厂区各个方向，方便各种车辆通过。 硬件方面不论是车间还是道路都让我非常满意，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软件。 “老何从广东东莞请来了三位高级工程师，另外从原厂一起收购过来了十五名工程师，工人现在有一百八十名，管理人员带上我三十一人。总共二百二十九人。” “人员基本到位了，你觉得跟咱们将来的定位发展匹配吗？”我继续问着她。 思考着目前这个规模处于行业内什么水平？心里没底有些担忧。 “目前这个规模也就是起步阶段，可以先接一些小订单，生产出质量合格的产品就不错了。离我们理想中的状态还差得很远，什么时候能把产品卖到全国，跟国内几个著名汽车品牌合作上，那才牛呢！还需要至少两年时间。”她给出了比较中肯客观的答案。 “好吧，那咱们就从本市的龙龙汽车厂做起，第一个目标，以龙龙厂的配件标准要求为准，定向生产一批产品出来，今年先稳稳当当拿下第一家，明年再考虑全国市场。”我伸出一根手指，向她示意着。 知道了我们工厂的生产能力，就可以明确定位目标客户了。 “好的，今年争取打进龙龙汽车厂，他们的厂技术标准我们已经拿到了，刚才你看到正在做的这些就是针对他们厂的产品，各项技术指标力争满足他们的工厂标准。”她说着的时候我们正绕过一处被涂满油彩，花花绿绿的房子。 “这是哪里啊？”我很惊讶，工厂里还有这么花哨的地方。 “食堂啊，为了调节工人们的枯燥作业，我们特意把食堂修得娱乐些，让工人们一进这里能感到愉快和放松，就餐时播放轻音乐。那边还有一块篮球场地和羽毛球场地，将来人多了可以组织球赛，丰富工间生活，这也是企业文化建设的一种方式。”她停下来，指着远处一块被铁丝网拦着的篮球场说。 “好，我看咱们这儿已经成型。以后咱们对外身份重新定位，把名片头衔也都改过来。我不再是在水一方娱乐中心总经理了，换成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总经理周陵。你也不再是汽车修理厂厂长，换成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生产经理。”我笑着看着她说。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跟娱乐中心总经理的身份想比，当然是汽配厂总经理的身份更有份量。 “好啊，那我也鸟枪换炮，从汽修厂经理变成汽配厂经理啦。”她说完也哈哈大笑，嘴张的挺大，很难得见她这么忘我的样子。 “你去约蒋部长吧，定好时间咱们去他们工厂接人。”我跟她说着。 我们回到了工厂大门口，一个小型办公楼前。 扭过身再次放眼望去，这些拔地而起的庞然大物矗立着。从收购立项开始，整整两个月的前期铺垫加准备，何老板、王虹、尹康兰、杜华强、张伟、黄江海，这么多人做了许多艰苦的准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它以傲然的姿态迈入汽车行业。 现在它已经具备了雏形，就像一只刚刚长齐了羽毛的小燕子，扑闪着翅膀尝试着飞翔。等待它的也许是艳阳天，也许是暴风雨，也许有果子树种，也许是一片贫瘠。但不管怎样，那都将是一段从未经历的、奇妙的旅程。 我们的汽车事业也即将开启它奇妙的旅程。 第七十五章 事故 龙龙汽车厂的蒋部长很快就派出三个人来厂参观，一个是技术部的小段，一个是采购部小汪，一个是组装车间刘主任。 我专门跟马婷要了老板的奔驰商务车去接人，这是彰显公司实力的时候，面子上的活儿当然得做漂亮。 这三个人一下车，王虹和何老板带着几个管理人员已经在公司大门口列队欢迎了。公司办公楼门前拉着条幅，上边写着：欢迎龙龙汽车厂领导光临指导！ 我站在二楼会议室的窗口向下望去，看到何老板何王虹一起迎上去，伸出手热情的跟他们寒暄着。他们三人都穿着白衬衣蓝西裤，一看就是龙龙厂的工装，进了我们工厂立刻戴上了我们的参观牌。 他们中有两个年轻一点，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聊着天走在后边，前边那位大约四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健步如飞的走在最前边。 一阵喧闹声从一楼传了上来，逐渐越来越近。我来到会议室门口听见他们彼此说着客气话。 “感谢龙龙汽车厂的领导百忙之中抽空到我们工厂指导工作。”我伸出双手与他们挨个握手，脸上配以热情的微笑。 “哪里哪里，客气了。就是一般的参观。呵呵。”回答的是年纪较大的那位。 把他们让进了会议室，我们工厂的几名高级工程师和部门经理也纷纷落座之后，办公室服务员给大家倒上了茶水和咖啡。 “首先感谢各位光临我们的工厂。大家从我们崭新的草坪和办公楼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一座刚刚建立投产不久的工厂。对，就在上周经过检测机构检测，我们生产出了符合贵厂技术标准的产品。我们的产品主要是以汽车排气系统和电器系统为主，从原材料钢材的质量到生产过程，直到最终生产出成品，实行全过程的质量监督管理体系。同时，我们工厂就离贵公司不到五公里，有着供货的先天优势，无论是常规供应，还是意外突发的紧急需求，我们都能快速生产及时送达。既能节省时间，又能做到低成本。相信我方一定能够提供让贵公司满意的产品和服务。”我用尽量清楚的语言，拖长了每句话中间的时间，力求说得诚恳庄重。 “嗯。”坐在他们三个中间的那位二十多岁年轻小伙，脸有些黑带着个黑框眼镜，清了清嗓子，坐端正了身子，准备开始讲话。 “周总，我也很欣喜的看到在咱们市终于有了能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工厂。这一天来得真的挺晚的，我是一听到蒋部长提起你们工厂，就赶快联系了技术部和车间一起过来看看。到这里我们是准备从技术标准、质量检测、车间生产、原材料、办公管理这五个方面跟你们进行沟通和了解。”他眼睛直视着我，微笑着说话，有时候看看两边的人。旁边的两个人露出笑容点头附和着。 从他说话的语气看，这应该是采购部蒋部长的手下小汪，以他为主牵头进行的一次考察。 “好的，我们主管生产的王虹经理和主管技术质量的何经理，已经准备好以上几方面的材料。下面由她们进行介绍。”我伸手指向身边的王虹，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各位领导好，我们厂的原材料钢材方面采购自……”王虹已经打开了电脑，大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她做的ppt文件，她站起身来到屏幕前，拿着遥控器一个个画面向后翻着，以一贯的沉稳从容讲了起来，投影仪把略显黑暗的会议室照得一闪一闪。 我也坐在这里很仔细的听着，这是一篇非常清楚详细的介绍，按照生产流程逐项解析，逻辑清晰，内容丰富。在座的龙龙厂三个人听得很专注，估计是对我们公司有着强烈好奇心。 一个多小时后材料汇报结束，由何经理带着大家去车间现场参观。 “辛苦各位领导了，参观完工厂我请大家去天府城吃饭。”我站起来，抬起手冲着天府城方向挥了挥。脸上陪着笑。 “这是我们的正常工作，不用吃饭不用吃饭。”采购部的小汪一边往里收着椅子，一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着，非常淳朴。 “好，下个节目是由我来带着大家，请跟上我这边走。”何经理像个导游似的说话，在前边给大家引路，就差手里拿面小旗了。 引来大家一片笑声，虽然只在一起坐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气氛轻松融洽。 等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我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参观，车间里上次我已经看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另外我对厂区路不熟悉，在车间里分不清东西南北，就让老何带着人看吧。我来到王虹的经理办公室，打算休息一会，安排好中午天府城的饭局。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听到走廊上有人喊着，声音由远及近来到了我的房间门口。 “咣”的一声门被推开，刚才给大家倒水的办公室美女惨白着脸，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我抬起头，心里很不爽，这么慌慌张张的没有一点定力，这样在楼道里喊，一点都没有考虑其他办公室同事的情绪。 “先关上门。”我皱着眉头，对着已经走到我面前的美女说。 “啊？”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没想到还要回去关门，很疑惑的迟疑了一下，最终看了我黑着的脸色，才扭过身去走向门口。 “坐下，喝了这杯水再说话。”我从茶几上拿起一瓶冰红茶拧开盖，递给她，是想让她缓缓神，组织好语言说清楚。 她很想说的话被我的一系列安排打断了，只好按我吩咐喝了一口水，涂了黑黑睫毛膏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观察着我的反应。 “你是做办公室工作的？将来会碰到很多突发情况。记住，以后无论有天大的事都不要在公共场所叫喊，不但要稳住自己还要稳住他人。”我认真严肃的语气跟她说着，希望她能记住。 “周总，我记住了。”她好像忽然恍然大悟，脸微微发红低下了头。 “好了，平静了吧，现在说吧。”看她又喝了两口水，刚才慌乱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参观团走得一切顺利，最后走到仓库的时候，铲车师傅和搬运工正在卸氧气瓶，搬运工一次只搬一瓶氧气瓶，可是另外一瓶本来在铲车上的瓶子不稳当，也跟着掉了下来，正好砸在装卸工的脚后跟上，估计是脚腕骨折了，还流了好多血。何经理带着人刚给他送医院去了。现在是王经理在带他们参观，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一口气把当时情况说了出来，水也不喝了，说到流了好多血的时候睁大了眼睛露出恐怖的神情。 妈的！怎么这么巧。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人家来参观的时候出事故，倒霉！好在只是砸到了脚腕，三五个月也就养好了，麻烦不算太大。 问题是给参观团留下了生产作业不规范的印象，这个不好的印象要是反应上去，估计再想改就难了。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第七十六章 苦肉计 当务之急是一定不能让这个事故扩散出去，这三个人我都是第一次见面，跟我没有一点交情可讲。想让他们卖我个人情封口，那是想都别想。 现在去找认识他们的关系？中午吃完饭后就要给他们送回工厂，下午他们就会汇报给各自领导。只有短短的两三个小时时间，来不及了。 正在左思右想之中，已经听到了他们上楼梯的声音，只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看来气氛不像出去时那么融洽，估计王虹被意外事故打击的乱了阵脚，没有注意维持客情关系。 “大家回来啦。辛苦了各位，来我们坐一会儿，过会儿去贵宾楼吃饭。”我热情的站在会议室门口迎接他们，就像不知道事故一样。 他们几个人神色明显有些冷漠，眼神也在尽力躲避着我，看来事故对他们的评估产生了影响。 纷纷坐回到会议室后，中间的采购部小汪先讲了话。 “周总，我们看到的贵公司工厂生产有序，车间和原材料物料及成品物料基本符合我公司要求标准。能看出来是下了大力气，从长远大计考虑建设的工厂。”小汪扶了扶眼镜，勉强挤出了些笑容，话说得有些违心。 “技术方面我看了技术科给我的材料，对工艺管理和企业内部技术标准方面建立的制度是比较健全的，内部质检部门的建设稍微有些落后，缺少检测设备，对检测人员的培训方面也有待加强。”旁边的技术部小段这时候插话进来，带着技术人员一贯的认真和严谨神色，脸上没有笑容。 “好的，我们立刻改进。”王虹及时跟上一句，一边说着一边拿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很认真的态度。 “还有啊，车间生产管理这部分，大体上不错，管理制度已经健全了，现场物料的堆放方面整齐有序，就是机器的保养和清洁还差点，管理上应该做到每天都落实到人头，每天早上进行保养和清洁检查，这样才能延长设备的使用年限。”龙龙厂车间刘主任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说的话确实比较专业，一眼就能看出设备保养问题，这确实是我们这些新工人容易忽视的部分。 “几位专家说出的意见非常中肯，这就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啊。非常感谢！”我说着冲他们抱了抱拳，表示感谢着。 目前看他们都没提刚才的事故，是给我们留的有面子，不想把问题讲的那么尖锐，看来还有挽救余地。 “走，人是铁饭是钢，咱们吃饭去。”说完，我起身率先朝门口走去。 “哎呀，不必客气呀，周总，我们就不去了吧。第一次见面怎么好让你破费。”小汪敷衍着，一听就是场面上的客气话。 “不不不，一定得去，几位专家来给我们把脉问诊，就像医生看了病，咱病人怎么也得感谢感谢，一样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拉着小汪的胳膊，搂着小段的肩膀，眼神瞅着老刘，连拉带拽的把他们哄出门来。 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应和着跟我一起上了车来到了贵宾楼。 包间我早已经定好，是这里最高档的贵人厅，有里外两间屋子，外间是餐桌，里间是带个床的休息室。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圆桌，几把古香古色的中式红木椅子，红色的背景墙上镶嵌着三块大型铜钱挂件，从房顶垂下来的水晶灯，把整个房间照得分外温暖明亮。 也许是忙乎一上午大家都累了，一进来就放松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在会议室时候的严谨认真模样。小汪摘下了眼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拭起来。小段干脆前后挥舞着胳膊活动起了肩膀和脖子。刘主任更绝，眼睛已经盯上了桌子上的凉菜，直勾勾的望着，估计是在工厂走了一个小时饿了。 他们站在桌边，谁也没先坐下，礼貌的、有些拘束的等着我安排座位。 我来到餐桌旁，请刘主任上座，这里这些人估计就他年纪大了，让长者坐主客位置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刘主任你坐这，坐上座。”我拉过他不容反抗的把他按到座位上。 “哎呀，不好吧，我坐边上就行。”他佯装挣扎，反抗了几下，最后勉为其难的坐下去了。 “汪领导，来坐我旁边。”我紧挨着刘主任坐下，坐在了副主陪位置，然后拉着小汪坐在我旁边。 “好，客随主便。”小汪痛快应着，就坐在了我旁边。 “段领导，还站着干什么？挨着刘主任坐呀。”我指着刘主任身旁的位置，示意技术部的小段坐下。 “好好好。”小段答应着也坐了下来。 几个客人纷纷坐下后，大家没了拘束。拿毛巾擦脸的、掏出烟抽烟的、喝水的，各自忙乎着。 “王经理，怎么不见何经理？打电话让他来吃饭。”我跟王虹说着。 “好，他去医院了，我看看他那边情况。”王虹说着拿起手机走进了里屋。 “今天几位领导太辛苦，咱们喝茅台解解乏。”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中央的茅台酒拧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 我伸手拿起了他们的杯子，先从刘主任开始，给大家一一倒满。 他们也不客气，都是身经百战的酒场老家了，这点酒对他们来说就跟玩儿一样。 “来，为咱们今天的相识、相聚干杯。”我带头举起酒杯，四下看着他们。 “喝。”大家举起杯一饮而尽。没有谁推三阻四的，都是爽快人。 喝下了第一口酒，嘴里胃里都感觉热辣辣的，身上一热，血液开始沸腾了。 “周总，看你这年龄估计跟我差不多啊，咱俩不一定谁大呢。”小汪夹了一口牛肉，一边嚼着一边看着我问。 “咱俩啊，我二十九，你呢？”我转过脸看着他，他是采购部的人，将来直接决定着我能否进入供应商名单，我特意跟他坐在一起就是想尽快跟他混熟，将来好办事。 “我二十八啊。”他笑着说着，好像也是意料之中。 “你是哪一届的？”估计他跟我毕业时间差不多，我特意找我们有可能接近的共同点来问。 “我是零九届上海交大机械工程专业。”他放下了筷子，自豪的说到。 “失敬失敬啊，名校高材生。我是零八届浙江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也谦虚的自我介绍着。 “哈，咱们半斤八两啊，说失敬的应该是我，太没想到了。”他身子往后一仰，重新审视着我，惊讶的表情完全表现在脸上。 “怎么？我这样干企业的就不能是名校毕业了？”我放下手中杯子，撸开袖子看向他。 “罚酒三杯。”旁边的老刘和小段一起跟着起哄喊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喝了。”小汪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辣的抿紧了嘴唇。 “说来惭愧啊，我没有你们几位那么好的福气，能进入龙龙汽车厂这么好的国企。我可是什么苦都受了，什么罪都遭了，自己在商海里摸爬滚打沾了一身泥啊。” “周总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个位置，想必是经受了常人没有的磨难啊。”刘主任最先开始同情我了。 借着酒劲儿，我把外套拉链拉开，衬衣拽了上来，肚子上那道非常显眼的，凹凸不平的粉红色疤痕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这样自揭伤疤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使出苦肉计博得他们的同情，还有别的好办法吗？人在商场身不由已。 第七十七章 获得投标邀请 “看看，我生意低潮的时候，被人家捅了刀子啊。”借着酒劲儿，回忆起自己从来到洗浴中心走过的每一步景象在脑海中翻过，不由得百感交集，开始诉说这几年创业生活的不容易，希望能够打动他们。 他们几个先是惊讶，之后疑惑，接着用无比同情怜悯的眼光注视着我。 “周总，你看看，快给拉上，这是想起伤心事了，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的嘛。”小汪是被我感动了，帮我把衣服装进裤子里，拉上上衣拉链。 火候到了，是我该提出要求的时候了。 “各位领导，今天我是喝多了，让大家见笑了。我呀，特别不容易做起这个配件厂，底下还有一帮兄弟跟着，不能让大家没饭吃啊，汽配厂必须起步。你们几位帮帮忙，今天装卸事故这个事就不要写到参观报告里了，今天拉兄弟一把，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大家。今后我们加强员工安全教育，坚决杜绝再发生此类安全事故。”说完这番话，我举起了酒杯，之前喝下去的酒让我脑子发胀有些冲动，说话声音也就大了起来，酒晃晃荡荡的洒了几滴出来。 他们也举起了酒杯，面面相觑，谁也不想率先说话。毕竟不是同一个部门，回去还要跟各自上级汇报，谁先开了口子谁承担责任。 我红头胀脸的看向小汪，在我灼灼目光催问下，最后小汪一咬牙，当的一声跟我碰了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他们俩看见小汪做了表率也就开始喝了起来。 这就是水平，貌似谁都没有说话，但是酒喝了，相当于是默许答应了。 “感谢几位领导今天拉我一把，我会记住。今后要是有用得着我周陵的地方，我定当竭尽全力。”说着我站起身，仰头饮尽杯中酒。 “哎呀这事可大可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你们以后应该成立个事故应急小组，有专人负责，有专门的流程和步骤，这样碰到突发情况就不至于耽误救治时间造成更大后果。”刘主任给这件事定了性，他说得对，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事。 “我来晚了。”门被突然打开，何经理风尘仆仆的从外边进来，歉意的跟大家点着头。 众人的眼睛同时瞅向他，有询问有焦急。 “大家放心，刚才的工人脚腕是粉碎性骨折，医院已经紧急手术，打了四根钢钉，现在病房休息了。”他赶忙跟大家汇报着，挨着门边的上菜位置坐了下来。 “那就好，工人有没有人护理?要是家里没人，咱工厂出人陪护，让他安心养伤。”我虽然有点晕但没有喝多，把工人安顿好是工厂应该做的，不能让人家受了伤再寒了心。 “还行，小伙子一个人，情绪是平稳的，一直说是自己站的位置不对，离铲车太近，没看到后边的氧气瓶。”他已经坐下，喝了一口水稍微定了定神。 “咱们以后要修改作业流程，不能再用铲车装卸氧气瓶了。应该换一种车，能卡住圆形物体的车。”王虹这时候插话进来，她是个爱思考的人，应该是分析出事故原因并不仅仅是工人站位导致。 “对，你们这位女厂长说的对，我们车间是用手推车运输氧气瓶的，而且是三个人作业。你们应该从源头上，就是制度上进行修改。”龙龙厂的刘主任很赞成王虹的意见，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 “来，你俩为共同的见解喝一杯吧。”我举起杯向他俩示意，不能放过任何拉近感情的机会。 他俩相视一笑，痛痛快快的举杯共饮。 王宏喝起酒来丝毫不扭捏，特别豪气的还要再跟刘主任喝一杯，能在男人堆里混的女人多多少少带着些硬朗气质。 这边何经理跟小段已经喝了起来，他们都是搞技术的，话题聊到了技术数据。 我的手放在桌下，拍了一下小汪，他转过来拿眼睛询问着，我冲着里边那间屋子指了指，示意他单独进来。 我俩起身进了里间，我关上了门。从手包里拿出三张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的五千元面值贵宾卡，递到他手里。 “什么这是？”他眼睛看着这张金黄色的贵宾卡，拿在手里翻着。 “我同时还经营的有两家洗浴中心，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拿着。”我说出句狠话，真诚的望着他。 “不行，这不能要。你们工厂不错，就是那么点小瑕疵，以后改了就好了。”他急忙把卡往我手上递，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这又不是钱，你怕什么？不过是消费卡，我们自己开的娱乐中心，去那儿就跟去我家里坐坐一样，朋友之间正常的来往走动。”我把手张开举起来，躲开他往回递的卡。 他很为难的样子，低头看着手里的卡，拿着也不是收着也不是的样子，我们沉默着，最后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说：“那好吧，我收下了。” “这就对了，咱们年龄差不多，学校也差不多，以后就是兄弟了，我还少不了麻烦你呢。”我跟他客气着。 “很快我们就有个排气部件招标会，我回去跟领导推荐邀请你们家投标。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他挑战似的望着我，一边把卡放进了裤子兜里。 “当然有信心啦！这可是我盼望已久的机会，还望你积极运作，帮我促成参加投标。”我一抬头用力的点了一下，积极回应着。 “你们公司是董事会张秘书推荐给我们部长的，又是本地企业，这次参观完了我们心里也有了底。我会跟部长建议先给个机会让你们试试，就当锻炼队伍，能不能投中标那可就看你们自己了。”他话说得很中肯，说完就走向了门口，拉开门回到了外间。 我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让晕晕的感觉过去，我没听错吧，他是说很快就要邀请我们参加投标。我伸手使劲抓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原来是真的！ 来到外间看着大家气氛融洽，何经理跟小段已经酒过三巡，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刘主任把手搭在了王虹的椅背上，俩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今天虽然发生了事故小插曲，但是最终还促进了我们客情关系。 一瓶茅台酒已经喝完了，我又开了一瓶。喝！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一定要宾主尽欢！ 两周后接到了龙龙汽车厂发来的邮件，正式邀请我们参加排气系统零部件一标段投标。王虹和何经理俩人激动得立即召开了全厂动员会，全力备战一标段标书及样品制作，准备开始第一笔生意。 第七十八章 信心满满 负责技术的何经理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样品实验中，他召集了三名专家一起研究设计方案，从原材材质的把握，到样品尺寸和内部参数的考量，各个环节都进行了严谨细致的设计。 这几天我也没有回在水一方，就住在了厂里，虽然我在专业上帮不了太大的忙，但是能跟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在他们劳累的时候给他们鼓鼓劲儿，我也愿意。 不得不承认，跟娱乐行业比起来，我更喜欢实业。喜欢做点什么，留下什么的踏实感觉。 已经是深秋了，深秋的夜晚很有凉意，能够感到刺骨的寒风直往衣服里钻，让人一个机灵精神为之一振。我拉紧了上衣拉链，双臂抬起扩扩胸，加快了脚下步伐，走出工厂大门开始了每日夜跑。 工厂在市政府开发的工业园区里，白天机器轰鸣声和生产的喧闹声，充满了整个园区，到了夜晚机器休息了，人群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沉静与孤寂。远处的一家家工厂犹如一个个没有了生命的庞然大物庄严的矗立着，呈现出与白天截然相反的气质。 园区平坦宽阔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时不时掉下一片黄色树叶被风吹起，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跑到了园区外围道路之后又折回，只有我们工厂的二楼办公楼里亮着灯，透过窗户能看到里边隐约的人影。今晚仍旧有人在加班，从拿到标书那天起大家已经连续加了八天班，就是为了赶在标书制作十五天日期内完成。我们没有经验，只能靠勤来补拙。 我跑步进了厂区上了办公楼的楼梯，远远就听见了何经理在骂人。 “你怎么搞的？这不是写得很清楚是压缩长度330吗？怎么就做错了？”他双手叉腰站着，拿着一本技术标准，对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小技术员大声喊着。 小技术员很年轻，黑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怎么了？做错了就改，现在离投标还有七天，试试重新做一个。”我来到他们身边，笑着以平静缓慢的语气说着，分别递给他们一瓶水，想给老何灭灭火。 “怎么改？做一个样品出来至少三天，再加上检验测试总共要五天时间。等到交给经营部做费用计算的时候就剩两天了。”他火气还是很大，把水往桌子上一顿，冲着我也吹胡子瞪眼睛。 “我跟王虹那边说说，让她那边经营部的费用计算再赶赶。”我还是以商量的口气跟他说。 这下老何闭住了嘴，微黑的脸上怒气慢慢退了下去。 “谢谢周总，我这就去画新的图纸。”小技术员立刻站起身到会议桌那头展开图纸重新计算。 “走，我们上外边溜达溜达。”我拉着何经理向楼下走去。 我们沿着厂区内道路走着，何经理一言不发，低着头眉头紧锁，只看着脚下的路。 “老何啊，你看看， 建厂没多久，你都没了笑模样。原来我刚见你的时候，是来我典当行抵押房子，那时候应该是你最难的时候了吧，也不是这个状态啊。”我调侃着他，尽量轻松的语气。 “还不是太想把这个标做好了，这么多人这么大厂每天的费用就不少，咱们要是给产品找不到出路，太赔钱啊！”他心疼的说着，到底是做生意开过工厂的人，他的视角一直在利润上。 “我们当初一起办这个厂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周转资金，是按照半年周转准备的，如果半年不够我再去贷款，怎么也得把工厂开起来，走下去。”我给他吃颗定心丸。 “哦，那还可以撑一阵子。”他语气缓和不少。 “你看，我们前期的努力获得了很大收获。工厂通过了环保消防税务等各政府机构审批，被龙龙厂检查通过，还有这次的被邀请投标。我们还有三名高工，其中一位还是参与了国家行业标准制定。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实实。成功只是时间问题。”我跟他说着的同时，自己脑海里也出现了一幕幕片段，有我们第一次在典当行开会，有跟王虹讨论政府关系处理，还有跟检查人员喝酒。 “走到了今天不容易啊。”老何听得专注，有感而发。 “所以啊，这是第一次投标，大家谁也没做过都会有压力。我们是工厂的领导者，我们再有压力也不能转移给下边，不能像过去那个小作坊生产思维来领导这么大的工厂。对待下边人要尽量宽容，只要他们还想好好干，咱们就要允许人家犯错误，让人家有改过的机会。”我俩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嘿嘿，今天我确实有些火没压住。你当我不知道啊，我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胡萝卜加大棒策略。明天就带他们出去吃一顿。”他笑了，在黑暗中露出的白牙，特别亮。 “行行行，您老人家真行！走了，好好休息。”我拍了他肩膀一下，各自上楼回了房间。 在十五天即将到期，标书已经做好就要封箱的时候，王虹和何经理找到了我。 “周总，技术部做出的样品各项技术指标全部符合甲方标书要求，有几项指标还略有超出。”何经理戴着白手套拿着最终的样品给我看，每件样品都闪着亮光，它们在我眼里就像一颗颗珍珠。我禁不住拿手摸了摸，有些冰凉硬冷。 “也就是说技术指标完全达标？”我问他。 “是的，都是在我们实验室经过耐力测试的。我们提高了测试标准，比外边检测机构的标准还高。”他很肯定的说。 “好，咱必须保证技术质量处于上游。”听他那么说，我就放心了。 “周总，你看这是咱们最终计算的产品成本价，还应该加上管理费和利润，形成最终报价。利润加多少合适呢？”她拿着几页商务报价单，给我看着。 “这次招标同时被邀请的还有几家？”我想知道对手都是些什么人，一手接过了报价单看着。 “还有四家，加上咱们一共五家。有天津的隆兴、无锡的霸元、广州的益达科、东莞的新丰。”王虹倒背如流，应该是了解过这几家公司的底细。 “哦，竞争很激烈啊，总共五家。”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事态有些严重。 “而且这五家是国内老牌生产排气系统的大厂了，无锡那家一直给龙龙厂供着货，已经合作了五年了；广州那家也是，他们早就是供应商了。真正第一次来投标公司就是咱们和天津隆兴。”王虹担忧的说到。 “你俩什么看法？”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我觉得吧，咱是第一次投标，一定要争取中标。打响头一炮对今后提振员工士气意义重大。所以，这个利润不能报的太高。成本加上管理费再加百分之六利润吧。”何经理说。 我点点头，眼睛看向了王虹。 “考虑到那几家竞争者，我看也不能报的太高。如果第一次就给甲方造成我们产品贵的印象也不好。就百分之八利润吧。”王虹犹犹豫豫说着。 “我们在运输费这块比其他公司省了很多，所以我们的利润空间比他们也大些。就按百分之十利润来报吧。如果报的太低，引起了众怒，让人家之前已经供货的价格太难看了，联合起来把我们踢出局就不好了。” 我思前想后，从每个角色的出发点都考虑了一遍，最后做出了按百分之十利润报价的决定。 第七十九章 送出标书 标书密封前，我和王虹、何经理一起做着最后的检查。 技术标部分，共八个零部件，每个技术数据均符合甲方给出标准； 商务标部分，每个产品的价格以及费用组成计算精确，没有错误。 ok！我们三个相视看了一眼。王虹开始做最后的密封手续。整整两个大牛皮纸档案袋装得满满登登，在袋子的接口处贴上封条，盖上公章，装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密码手提箱里。由何经理亲自送到龙龙汽车厂的采购部办公室。 我在办公楼上看着何经理开车离去，他带着的是我们全体技术和经营人员的希望，是我们这些人十五天来不分昼夜耕耘的果实。 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忽然就没了目标，心一下子空了，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就好像打完了一场大仗，浑身散了架。 我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伸长了双腿，让后背紧紧贴住椅子，把头放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边的战斗告一段落，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等着两天后去龙龙汽车厂参加现场开标会，到时候能不能中标就见分晓。对这次投标我有着非常大的信心！ 也许该回在水一方娱乐中心看看了，大概有一个月都没回去了吧。在工业园区里猫着，好像跟外边的世界都隔绝了一样，有张伟、尹康兰他们张罗着，我倒是也不用担心。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回到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电话，给王虹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她接了起来。 “我这两天回在水一方，开标那天咱们龙龙厂见。你也够累了，回家休息两天，看看老公带带孩子吧。”我说。 “好，其实我昨天就给投标小组的人放假了，他们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她答到。 “那咱们俩想到一块儿了。后天见。”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回到了在水一方洗浴中心，正赶上午饭时间。我吃了一个月的工厂餐厅，自然是吃腻了，工厂餐厅的主厨是北方人，做的饭菜普遍都咸，让我分外想念娱乐中心李大厨的杭帮菜。 愉快的乐曲声中，餐厅里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已经快到一点了，还有不少洗浴客人和员工。我选了李大厨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和香菇菜心，开始四下寻找座位。 “周总，你回来啦，快来这边坐。”不远处是姚娜站了起来，向我挥着手叫着。姚娜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人群里也很出挑。跟她一个桌吃饭的是行政部段经理和另外两个女孩儿。 看到她们我非常高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自从三个月前在医院跟姚娜分开后，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忙得跟她就没再见过面。偶尔我们手机联系着，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那两个女孩子见到我过来，站起来端着盘子离开了，说是吃好了，让我们慢慢用。 我把餐盘放在桌上，坐在了姚娜旁边，跟段经理寒暄问好。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咬了一口肉丸子，嚼着问她们。 “我们可忙了，欧雅水城那边的管理已经跟咱们这边全部并轨了。两家洗浴中心生意好得很。”姚娜放下筷子，忽闪着漂亮的细目，小小的红嘴唇里吐出来的话充满了自豪。 看着她自然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和雪白的脸颊上有些调皮的眼神，我忽然理解了成语：秀色可餐。对，用到她身上正合适。我笑了起来，胃口大开，夹起一筷子香菇吃着。 “周总，欧雅水城并轨整顿的差不多了的啦，我也就回到这边了。”段经理还是快人快语，头发一丝不乱。我忽然想起了半年前，我们去大学校园参加运动会，她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跑步的样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啦？周总自从回来高兴得很呀，一直在笑。”姚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哦，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工业园区每天面对着一堆机器的感觉，今天见了你们俩，好像又回到了红尘人世间了。”我哈哈大笑着跟她们解释，跟工厂安静简单的生活想比，这里是太喧闹了。 “跟我们说说，听说你又去搞汽车了啦？老能的了，威武啊。”段经理好奇的望着我问。 “嗯，是起步阶段，刚刚开始比较忙。”我答着。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放下筷子，拿起来一看，来电：黄毛大哥。哗，心里一惊，莫非四楼游戏厅有什么事？ “毛哥，找小弟？”我跟他说话，总是比较紧张，也许是因为他打了我那一拳，疼彻骨髓，至今都不敢回忆。 “老弟你回来啦，一会儿上来我这里喝茶。我现在全天坐阵在水一方啊，哈哈哈。”传来他豪爽的笑声，跟他之前给我的凶狠印象完全不同。 “好，我吃完饭就上去。”我答应得很爽快，从他搬进我们四楼我还没上去过，今天闲着正好去看看。 “是四楼游戏厅叫你吧？哦呦，可怪了，你说我们当时的游戏厅哪里有人去啊，重新装修后，那些人进去硬是把生意做得红火得不得了。天天都是来玩儿的人，有好些人不上洗浴中心的，直接就上四楼找他们去了。”段经理说。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上四楼，赌徒呗！这人一旦沾染上了赌博，想戒掉就很难了。远的不说，看看张伟，断了两根手指才戒的赌。还有那么一大帮人，都倾家荡产了还是继续沉迷其中，人性的贪婪在这里彻底暴露。 “也许是有彩票投注站吧，你看大街上的那些彩票投注点也是每天陆陆续续不少人。”我轻描淡写的说着，是想用彩票掩盖赌博的事实，她们不知道更好些。 “哦，怪不得，我说呢，跟我们之前一样的游戏机呀，他们就经营得那么好。”段经理好像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到。 她太聪明了，聪明人有时候是危险的。还是像姚娜这样的人让人放心，不该问的不问，不是自己的事不要过多关心。我和段经理对话之间，她就像个局外人，眼睛一会儿瞟向我一会儿瞟向餐厅，似乎豪不关心。 “周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汇报一下采购部的工作啊。”她弱弱的问了一句，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撩人的眼神定定的瞅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里带着稍许挑逗的成分。 她现在的工作应该是向张伟汇报了，我早就任命张伟是在水一方负责人，估计她是想单独见见我。我当然乐意了，当了半年多的苦行僧，能够跟美女独处可是享受啊。刚想回答她。看到对面段经理鄙夷的眼神，不行，在同事面前我不能显得跟她有什么特殊关系，不然怎么服众呢？ “哦，明天吧，明天等张伟来了，各部门一起开个工作会。”我正色说到，心想，委屈你了姚娜。 “哦，好的。”她说着垂下了眼帘，不再看我，小脸也绷了起来，能看出她极其失望。我在心里跟她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等我吃饱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到餐盘通道，把餐盘放进去，各自回了办公室。 赌场的黄毛大哥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催我再开几家连锁店吧？我曾经答应他的两个月之内开出五家洗浴中心，确实没做到。现在是开出了两家，离答应他的目标还差三家。我沿着消防通道楼梯一步步台阶向上走着，脚步有些沉重，一路猜测着他找我的目的。 第八十章 给我的补偿 一推开门，一阵喧闹声迎面扑来。音乐声、广播声混杂在一起，与外边的宁静想比，就好像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游戏大厅整体装修以黑色色调为主。黑色的屋顶和黑色墙壁被排列紧密的顶灯照射着，灯光一直照射到米黄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再从地面向上反射出发散的、柔软的光芒。屋子里并不显得黑暗，反而每台游戏机都被突出了亮点。 左边是一排抓娃娃机，右边是一排带大屏幕的仿真摩托赛车机，每台机器里奏出不同的音乐，自带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再往里边看去，隔着一排过道摆着几个仿真篮球框，一对儿恋人正站在球框旁，男的急忙抓球往球篮里投着，女的站在一旁给加油叫好。 离他们不远处是几台站立式的仿真射击台，一个爸爸怀里抱着个小孩，拿枪对着屏幕射击，一边冲着儿子说：“打着一只鸡，又来了一只兔子，哎呀，兔子跑得快没打着。”儿子在他怀里扑腾着，伸出两只小手呀呀直叫。 大厅中央也没空着，顺着摆了两张冰壶球桌，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客人正在推挡，每次推挡都让玉石材料的冰壶球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连同他们两人互不相让的叫喊声，带动了整个大厅好像有了竞技体育的紧张感。 不错呦！这里怎么看都是个非常正规的游戏厅，符合标准的游戏设备和参与游戏的玩儿家，绝对经得起任何检查。我暗暗佩服黄毛大哥的战略眼光和布局。顺着游戏机围成的通道来到了前台。 “先生，您好！想玩儿哪种游戏？我们这个月有促销活动呦，充值一百元兑换游戏币一百二十个。”前台美女一张嘴发出了类似日本声优的清脆稚嫩声音，感觉很独特又有些不自然，原来声音也能包装。 她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动漫服，类似中式的开襟衫，紧紧的包裹住美妙的酮体，中间一条宽宽的白色腰带把她的腰身显得非常纤细，黑色的、打着卷的俏丽短发上戴着个长长的兔子耳朵发夹。这身打扮不知是效仿了哪部动漫片的女主角，好像把人带进了动漫世界。 “哦，我找毛哥。”我不太适应这里的喧闹，大声说着。 “好，请您稍等。”她有些惊讶，脸上的笑容停住了，紧接着按下了手里的对讲机，对着里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请您跟我这边走。”稍后她放下对讲机，转身来到前台旁边，推开一扇巨大的半圆形玻璃门走了进去。 进了玻璃门里边突然安静了，都能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咔咔声，安静得与外边好像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让我的心也从浮躁中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大厅，正对门口的是一排米黄色柜台，柜台上边贴着“中国体育彩票”几个大字。柜台很长，上边每隔一米摆着一台电脑，外边摆着椅子，方便投注人使用。 大厅中间摆着几排会议室常用的椅子，大约能坐下七八十人的样子，椅子侧方有翻转式小桌板。椅子面朝的前方是一大块投影用的幕布，上边挂着醒目的红底白字条幅：欢迎九龙科技高级彩票培训师来我中心授课。 哦？已经开展了彩票培训业务？估计培训费用不会低吧。 继续跟着前台小姐从大厅旁边的小门进入向前走，路过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有好几台电脑。里边有几个人正趴在电脑前紧张的盯着屏幕，屋里烟雾腾腾，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们来到了最后一道门前，前台小姐礼貌的敲了三下，听到里边有人答道：“请进。” 她帮我推开屋门，微笑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侧立在门边。我冲着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表示了感谢。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两两相对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扑克打着牌，见我进了门他们放下手中扑克，站起身垂着手，毕恭毕敬的跟我打着招呼：“周总好。” “哦，你们好，毛哥在吧。”我答应着，一看这几个就是护场子的，个个长得高大魁梧，雄壮结实。保持着军人似的挺拔站立姿态，要不是穿着黑西服，还以为是从哪个部队里出来的侦察兵。 “在里边等您呢。”其中一个脸比较黑的小伙儿答着，可能是他们组长。 “周总，进来聊。你们几个去外边。”黄毛大哥已经打开了里屋的门，站在门口笑呵呵的招呼我。 他手持一个正在冒着烟的黑色烟斗，穿着暗红色唐装夹袄，上边的圆形暗纹和讲究的盘扣立领，显得整个人华丽贵气。只是那颗亮亮的光头，给他减了分，与整体气质有些不搭。 跟着他来到里屋，一个巨大的老板台和厚重的老板椅占据着大部分空间。老板台后边是一个大型书架，里边摆满了精装书：《史记》、《纳兰词》、《明朝那些事》……桌子上有一本打开着。出乎我预料，原以为像他们这种人是不会看书的。没想到他不但看书，而且爱看历史书，历史书能使人增加智慧。找到了他气质中那份贵气的来源。 我坐到了老板台对面的椅子上，顺手拿过他正看着的那本书――《活着》。这是本相当深刻揭示人性的书，能引发思考，让每个看过的人久久不能平静。 “毛哥，这书看着太苦难了吧。你爱看？”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从书籍开始了。 “越是苦难越能使人坚强！跟主人公比，咱们经过的那些磨难根本就不值一提，是吧。”他坐到了我对面，脸色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出情绪。 “是啊，不算什么了。”我附和着，等着他提起话题。 “兄弟，上次给你那一拳你别介意啊，当着那么多兄弟面前，不能坏了规矩。”他恢复了黑社会老大的模样，一张口就是规矩。话语很有份量。 “没有没有，我该感谢你免了董公子的赌债，我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在忙着并购几个实业，没来当面致谢。还望大哥你原谅！”我跟他说话陪着小心，尽量放低姿态，他的反复无常我领教过，心有余悸。 “放心，今天就是要给你补偿。”他说着扭过身去，在椅子后边，他的腿旁边有个保险箱，哗楞哗楞的拧了半天，保险箱开了。 保险箱位置比较低，我看不见里边是什么，只见他一摞一摞的往外拿钱，捆绑整齐的百元大钞，摆在一起总共摞了三摞。 “哝，这是给你的分红，总共三百万。现金三十万你先拿着，之后的二百七十万明天我打你卡上。”还是平静的脸色，波澜不惊。 分红？我几乎忘了那天在他别墅，他说过要我跟他一起干，占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手段啊，不过他这甜枣给的可够大的。 “不用不用，我没想过占你股份，在这里好好经营下去，我对您就有了交待了。”我摇着头谦虚的说着。 “你能豁出命去给朋友办事，够仗义！帮我用经营体育彩票来洗白身份，也是相当聪明的一招。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他眼睛瞅着钱示意我拿走。 盯着这些钱，我眼前闪过董主席儿子那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还有张伟断了的两根手指。这些钱的背后包含着多少赌徒家庭的血泪。他们的父母为此没钱治病，妻子儿女背井离乡，这些钱就是造成一幕幕家庭血泪剧的罪魁祸首啊。 这钱我能拿吗？ 第八十一章 充公 我盯着这摞钱迟迟未动。 “你收起来吧，在水一方和欧雅水城这两个点我们已经布进去了。还剩城南和城北，你再找两个点出来，就完成了咱们的战略部署。明年运作成熟可以产生更多利润。”他耐心的慢慢说着，跟我讨论他的长远大计。 要说黄毛大哥真是仗义！很讲诚信，承诺给我的分红一分不少，主动拿了出来。 但是他的目的也非常明确，利用我，就是为了继续扩大他的事业版图，占领更大的市场。 后悔啊，现在被他逼着开点，明着是劝我，实际就是逼我。赌场这些人一旦沾上就很难甩掉，当初要不是为了免除董大公子赌债，我何故跟他们打交道呢。 想到这儿，我忽然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想摆脱而不能。 我活动着脖子，一侧头看到了他桌子上那台电脑画面，被分割成了许多小屏幕，是监控？怪不得我中午刚回来他就知道了。原来我们在水一方的每个角落都已经被他监控到了，我后背丝丝的凉气往上冒。 “拿着吧，我今天晚上要飞马来西亚。我是赌球集团的联络，每个月都要在东南亚几个国家走动一圈。”他的口气不容抗拒。 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扔过来个袋子，示意我把钱装进去。他合上书，拿过旁边的手提包，把书装了进去。这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难道他们黑社会也有集团？还遍布全东南亚？受境外掌控？做的是赌球？ 妈的！我原以为他们就是几个简单的地方武装，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们成长起来的呢。他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透露出他的背后可能是个庞大的网络，问题有些严重了。 他的钱我是坚决不能拿了。 “这样吧，这些钱我交给在水一方财务部，算做你们上缴的经营管理费。明天我把财务对公账号给你，往后再有分红直接打给公司对公账号。”我站起来，拿起一摞摞钱，开始往袋子里装。 这是我能想出的最折中的转换。这么烫手的赌债钱我个人是坚决不能拿的，交给马婷先算做公司盈利，将来我说服她拿出一部分捐给公益事业，也算对得起自己良心了。这样也不至于让黄毛哥尴尬。 他非常惊讶的看着我，身子没有动，拿着烟斗的手抖了一下，眯起了眼睛猛吸两口烟后，吐出了一阵烟雾。 “也行，就按你说的来，以后用我们公司的对公账户给你们账户转账。”他说完站起身，拎着包，我俩一起走出门。 四个保镖立刻围上来，跟他一起走进了电梯。我站在电梯口向他挥手告别。 看着他走后，我来到了一楼财务部，把钱交给了财务经理，算做四楼管理费入账。交代她把公司账号提供给四楼财务。终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轻舒一口气放下了心。 我估计马婷看到四楼赌场转来的收入，以她的虚荣和贪婪，根本不会深究这钱是怎么来的，绝对会收入囊中。她现在对我的大部分经营操作已经毫不了解，除了重大支出我提前跟她商量外，她就只知道坐等拿钱、穿金戴银的在家里打牌了。 短短半年时间，她变了。原来期期艾艾的委屈小妇人，变成了虚荣奢华内心空虚的阔太太。从上次在江边她向我炫耀五百万的玉镯子开始，我跟她的心理距离就越来越远。就像两个本该相交的直线，突然改了方向，变成了平行线，再也无法交集。 回到办公室，我坐到了茶台前。茶台许久不用，隐约能看到上边落了一层灰，我拿着茶巾擦了擦，然后开始烧水泡茶。屋里很安静，只有电烧水壶发出的嗤嗤声。我有多久没坐下来，一个人静静的呆会儿了，这样一个轻松惬意的午后，对我来说都有些奢侈。 随着热水的注入，西湖龙井尖削的苗锋嫩芽，在水中打着转逐渐舒展，汤色立刻变得嫩绿明亮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略带苦味的茶香。茶台上趴着的金蟾茶宠，那是欧雅合伙人艺术家李开达送给我的。一遍遍给它后背浇着茶水，看着水渍在它身上迅速扩散又滑落。我耐心的等着它干燥，拿起茶巾仔细擦拭起来。 手眼运动的同时，脑子也没闲着。妈的！怎么能不发愁？虽然黄毛大哥的人走了，但是他留给我的任务清清楚楚明摆着：再开两家洗浴中心，连带着网络赌球一起进入。 再开两家谈何容易？虽然现在资金不是问题，人员和管理也不是问题。但是要找到场地面积合适、租金费用合适、区域环境合适的店太难了。关键还要老板有意出让，这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像欧雅水城那么合适的店，全市也仅此一家。上哪儿再找两家符合要求的店呢？ 对了，几个月前让张晓龙他们大学生搞的市场调查报告还在桌子里，拿出来翻翻也许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放下手中的茶宠，来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找了起来。一份《洗浴中心市场调查报告》跳到我眼前。就是它了，我急忙翻看起来。 “当当当”传来敲门声。 “请进。”我答应到。 “周总。”是张伟，他一边叫着我一边快步来到茶台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咧着嘴跟我笑。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跟你商量再并购两家洗浴中心呢。”我把调查报告扔给他。 “什么？还要并购两家？”他睁大了眼睛，皱着眉头吃惊的样子。 “嗯，往城南和城北找。”我用斩钉截铁的方式跟他说话，是想向他传递出坚决的态度。 低头给他的杯子添满水。 “为什么啊？这欧雅水城我们刚整明白了，这就又要开新店。咱不能走得慢点稳点啊。”他明显有抵抗情绪，说话声调有些激动。 “跟你交个实底儿吧，我也是被四楼的毛哥逼着啊。如果再开两家，对咱们自己也没什么坏处，确实能盈利，经营洗浴中心这一套对你来说是轻车熟路了。”我耐心的跟他说着。 他低着头想了想，然后说：“行，大哥，我知道你不容易，钱咱们是挣了，但那是你拿命换来的，现在叫这黄毛给沾上了，难受啊。” “当时我真不该一冲动承诺他开五家，后悔透了！好在黄毛大哥也是个讲诚信的人，几百万分红都打咱们财务账上了。他要求再开两家就够了。”我说。 “行，那咱再找两家。”张伟咬着牙说。 “这是当初让张晓龙他们给做的市场调查报告，你分析分析，看看从哪家下手。这个事就全靠你了。我后天去龙龙汽车厂参加开标会，估计这段时间要呆在工业园区里边。”我推心置腹的跟他说。 “行，我明天就开始找，有进展了跟你汇报。”张伟说。 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收购目标我心里也没底，暗自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拉着黄毛大哥一起新建一家。 第八十二章 标书被作废了 在娱乐中心休息了两天后，第三天的一大早刚刚五点钟我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天会是什么结果？我们能中标吗？其他几家的报价是什么水准？龙龙厂会以最低价评标吗？一连串没有答案的问题把自己搞得很紧张。 不知什么时候晕晕沉沉又睡了过去，竟然做起了梦。梦中的我一个人站在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平台上，俯瞰着下边的楼房和街道，纵身一跃朝着地面飞去，就在即将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自己两脚一蹬，梦醒了。醒了后，还在清晰的感受着梦中的恐惧和孤独感。 这不是个好兆头！我晃晃脑袋，试图驱赶走这个令人丧气的想法。 在上午九点五十分，我到达了龙龙汽车厂办公楼第五会议室。 王虹和何经理带着两个高工来得比我早，他们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第二排的位置，应该是到的非常早。第二排排头位置摆着一个立牌：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我坐了下来，开始观察对手。 坐在第一排的是天津隆兴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听王红说这家跟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在龙龙厂参加投标，他们来的三个人，是清一色的戴着眼镜的男士，同样的脸色紧绷，不苟言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 坐在第三排的是无锡霸元零部件有限公司，这家是跟龙龙厂一直在合作了五年的供应商。从对龙龙厂的了解和熟悉方面看，他们是有优势的。他们派出的代表是五个人，年龄普遍偏大，有一个已经满头银发了。 坐在第四排的是广州的益达科零配件商贸有限公司，这家也是正在合作的供应商。貌似他家是国外某著名品牌的国内总代理。来的人最少，两个。 坐在最后一排的是东莞新丰零部件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在国内是行业内的标杆，以产品质量稳定和服务周到而著称，共三个人，他们小声说着什么。 会议室里比较沉闷，大家是第一次见面又是竞争对手，这个时候当然不便多说什么。 我扭回来，坐端正了身子，看向讲台。 九点五十五分，快到十点钟的开标时间了，采购部小汪带着四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他们每人拎着一个箱子，放在了讲台的桌子上。之后坐了下来，手里拿着自己的桌牌，摆在了讲台上。他们是采购部、技术部、质量部、车间生产部、法务部。 “大家好！欢迎大家应我集团邀请今日来到这里，参加排气一标段的投标工作。一标段我们一共邀请了五家企业参与投标。有已经在合作的供应商无锡隆兴、广州益达科、东莞新丰，还有首次参与投标的本地企业环亚公司和来自天津的隆兴公司。各位公司在汽车零部件领域耕耘数年，是业内领军企业，相信通过这次投标，未来会为我们集团提供优秀产品。”采购部小汪，说得慷慨激昂，声音洪亮，他的热情和微笑给沉闷的会议室缓和了紧张气氛。 哗哗哗大家礼貌性的鼓掌，等待他下来的讲话。 “今天是一标段开标的日子，在座的五家公司均在规定的时间内缴纳了投标保证金，也在规定时间内送达了投标书。我宣布大家做的前期工作真实有效。”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向讲台上的五个箱子。 “下面进行开标，我们将以送达标书的时间为顺序，依次开标。开标完成后立刻进入评标环节，会请各位公司代表与我集团的评标小组分别进行标书答疑，五家公司答疑结束后将宣布中标单位。”他说得尽量缓慢平稳，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环顾整个会议室。 “坐在讲台上的这几位，就是本次评标小组成员，他们由集团各相关部门组成，将从各个不同角度对标书进行评判和打分。”他的手指向了身边的几位。 讲台上这几位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配合小汪的介绍微微点着头，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 技术部来人不是小段，他比小段年长些，看年龄和神态像似有些身份地位，也许是个副部长；质量部来人是位女士，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马尾，不施粉黛的脸上有些疲惫神态； 车间生产部来的是老刘，我和他的目光相接时，他微微一笑点点头，还好，老刘在这儿，一会儿标书答疑环节让王虹跟他沟通，讲解起来会顺利得多。 法律部来人是位戴眼镜的男士，三十多岁，大眼睛方脸，头发整齐的梳向一边，两手交叉放在讲台上，表情严肃的看向大家。 下边的人开始了期待，蠢蠢欲动的小声说着话，猜测着是哪家最先送达标书，评标环节是否还需再让利？在大家的盼望眼神中，小汪继续进行。 “下面我们从第一家开始开标，天津隆兴汽车配件有限公司，标书送达时间十月二十日早九点整。”他宣读完时间后，来到五个箱子跟前，找到一只，拿到其他几位组员眼前确认包装密封完好，之后撕开密封条，打开了箱子。 跟我预料的一样！从排列座位就可以看出，他们排第一排应该就是以时间为顺序。这样看来，我们应该是第二位送达，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手心里有些出汗。 天津隆兴来的三位男士，彼此互相递了个愉快的眼神，之后紧张的注视着讲台上评标团的下一步动作。 讲台上评标团的几位已经把他们的标书拿了出来，依次在手里翻看，检查着各项标准是否符合标书要求。大概过了十分钟，他们在一起讨论了几句。 小汪再次来到讲台前大声宣布：“经评标小组审核讨论，天津隆兴的标书符合本次招标各项要求，可以进入评标环节。天津隆兴请去旁边小会议室准备，等待这边全部审核完成后开始答疑。” 天津隆兴的三个人刚才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我几乎都能听到他们轻微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他们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他们离开后，小汪开始宣布第二家公司，应该是我们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竖着耳朵听起来。 “第二家开标公司：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标书送达时间十月二十日早十点整。”说完他找到我们的箱子，拎起到评标团几个人面前，前后左右转着，检查包装，待大家确认密封完好，打开了箱子。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心里默念：上帝保佑！一定要通过啊。旁边的王虹和何经理两人也绷紧了神经，王虹眼睛一眨不眨身子向前探着，何经理甚至掏出纸巾在擦着额头。可是偏偏这段时间非常漫长，比刚才天津那家时间长，应该是已经超过了十分钟。 台上的几个人继续翻看着我们的标书，检查各种书写是否规范，盖章是否有遗漏。最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好像法务部的那位指着其中一份标书，在坚持着说什么，其他人在考虑着。我频频看表，又过去了十分钟，终于小汪站了起来，来到讲台前。 “很遗憾的宣布，环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标书作废！其中一份标书缺少骑缝章。”小汪宣布完，用无比同情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娘的！怎么可能？我们竟然疏忽了盖章的位置！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对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第八十三章 不放弃 无可挽回了！细节决定成败，这条管理法则我在书本上学习过无数遍，还曾经给在水一方的员工们培训过，轮到自己了竟然就是败在了细节。 遗憾、懊恼、绝望，在龙龙汽车厂的第一次露面失败了！而且不是败在对手手下，是败在自己的管理上，这让我无话可说也无法面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会议室。接下来小汪好像在继续宣读第三家的标书，好像王虹捅了捅我。我什么也听不到了，脑子一片空白，失神落魄的跟着王虹和何经理来到了楼下。 “是谁最后盖的章？”何经理大声问王虹，他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公章保存在办公室小杜手里，是她最后盖的。”王虹低着头答着。 “回去马上开除！妈的连个公章都盖不好，她怎么来的咱们厂？”何经理气急败坏的说。 “她是地税局王局长家女儿，当时考虑她这身份咱们好好养着就行了，给她个轻松的活儿，只要她在，咱们报税方面一直很顺利也没被查过。”王虹也一肚子委屈，声音提高了八度辩解着。 老何气得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咚的一声一拳砸在了墙上。 “行了，别吵了！论责任已经没有意义。她盖完章，是咱们三个最后审核装箱的，咱们怎么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要说责任，你、我、他，咱们都有责任。”我正在深深自责中，就劝着他们俩。 他们不再吭声，王虹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老何的火气没有那么大了，眼睛看着远方揉着自己的手。 “回去吧，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拿到订单，这两天让我仔细想想，看看怎么挽救。”我有气无力的说着，声音低得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我从打击中稍微恢复过来了点，尽量在他们面前挺住，他们的信心全靠我给予，我忍着心痛告诫自己：不能气馁，不能倒下。 跟他们分开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见，心上滴着血的伤口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去舔舐。 一个高大商务楼的中间层露出的红色条幅吸引了我的注意，上边写着：精壮散打。就去打拳吧，内心积累了几个月的压力、委屈和火气急需释放。 在总台办理了手牌，换好背心和短裤，来到训练馆里。这是个大约两百平方的训练馆，整个场馆地面上铺着厚厚的pvc胶垫，红色和蓝色胶垫把场馆分割成了三个区域：侧面挨着窗户玻璃的是八个大沙袋，它们一字排开，两两一组中间被柱子隔开；中间是自由活动场地，范围很大，宽阔平坦；后部挨着墙的区域是两块方形的拳击台。 训练馆里人不多，只有拳击台上两个人在对练。从他们专业的姿态看，其中一个应该是这里的教练，在教着学员做动作。他们打几下，停下来讲解几句。 我把手伸进拳击手套，瞬间被厚厚的海绵包裹着，感到温暖舒适，再把另一只手穿进去，按好了沾扣。 来到一个沙袋前，调整好站位姿势，稍微低下头侧对着它，快速猛击两拳，接着是一组刺拳-右直拳组合，砰砰砰沙袋发出沉闷的响声，颤抖着转动起来。 最后一次打沙袋是什么时候？我努力回忆着，应该是在高中临近高考的时候，那时候的烦闷无处排解，就变得特别喜欢打沙袋，好像它可以承担我的所有苦楚，默默消化着我的愤怒。一组动作练完，两条胳膊和肩膀有些酸胀，腰背部也因为扭拉，肌肉有些吃力。 继续打！刺拳-左摆拳、左上勾拳、右上勾拳…… 再加上腿！前踢、横踢、侧踢、推踢…… 我把自己打得热血沸腾，眼前的沙袋好像就是阻拦我前进的障碍，我要把它击碎！我要赶走它！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战胜自己，战胜它。我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只是疯狂的出拳，疯狂的踢打，在最后一下把它狠狠的推出去之后，我躺倒在地，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和不均匀的喘息声。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顺着眼尾流进了我的头发里，再最后落到了地板上。它们源源不断，坚决执拗地流着，我挡也挡不住，索性就让它流个痛快吧。 我闭上了眼睛，手按着前额，眼前出现了一幕幕自己的过去，有考上名牌大学后的得意、有当股神时候的笑容、有被追债人打着跑的落魄、有在小煤窑里的暗无天日生活、有东山再起后挨赌场黄毛的那一拳、还有在红酒会上的光耀，一直到今天几个月的努力化为泡影后的失落。 生活对待我犹如一个油盐酱醋五味俱全的调料瓶，让我在大起大落中品味着酸甜苦辣。可是生活又是谁能选择的呢？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奋斗到做了这么些企业的负责人，我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马婷、汽车厂、娱乐中心、典当行好几百人的责任，我必须找到出路，就是咬碎了牙也要坚持下去。 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不能倒下，站起来！就像前几次的绝处逢生一样，一定还有挽救办法！ 理智重新回来，我睁开眼，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去试试，去寻找解决办法。 我离开了训练馆，带着明确的目标和一身的轻松。这次被废标的打击，我已经放下了。 到了下午五点快下班的时候，我来到龙龙汽车厂门口，等着采购部小汪下班出门。 小汪和两个同事一起出的厂区大门，看见了我，他赶紧跟他们分开，快步朝我走来。 “周总，你看今天这事弄得，法务部刘律师非常坚持，那份标书的公章盖在了封面上，没有盖在整本纸张的侧面。白纸黑字在那摆着，我们几个也不好坚持啊。”他拉着我胳膊走到离厂门更远的地方，低着头小声说，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这个不能怪别人，是我们自己管理不到位，没有按照标书要求把细节做好。是我自己的错！后来是哪个公司中标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想知道我们的商务标定价百分之十利润的策略是否合适。 “两家老公司中标了，无锡霸元和东莞新丰，你说你也实在是冤，他们的中标价都比你的报价高，比你高出百分之五呢。”他很替我遗憾的说着。 我笑了起来，是的，我不遗憾。这次就当学习锻炼队伍了，只要验证了我的报价逻辑和策略是正确的，以后再投标就一定能成。 “那祝你们合作愉快！你看我们公司产品技术指标达标，报价比他们还低百分之五，我们还有其他补救办法吗？”我做着努力，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标段你们是没戏了，今天会上已经公开确定那两家。要不就是再等三个月，下批车生产二标段的时候你们再来投。”他说。 “三个月不行，太长时间了。就没有别的机会了吗？”我说着，把一张两万块钱的卡放到他上衣兜里，然后看向远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张卡是下午让财务去办的，充值了两万，背面写着密码。就是准备在关键时刻用在关键人物身上，不惜血本我也要打进龙龙汽车厂。 第八十四章 老板 我的突然塞卡动作让他一惊，本能的往后躲了躲，然后迟疑着看向四周。我们离厂门挺远，在另外一条路的拐角处，比较隐蔽。然后他看着我笑了起来。 “你呀，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周哥，我没把你当成供应商，我是真当你是朋友。你要是能找到市里领导，硬性写个条子啥的，我们厂长就认。上次有个供应汽车蜡的厂家，就是副市长亲自关照了一下，我们厂长跑得屁颠屁颠的就给办了，现在还供货呢。我们有些材料是不招标直接指定的，那供着才爽，利润高呀！你就是本地人，找找关系应该不难。”他说得不能再透了，一下子点醒了我。 “哎呀呀，我明白了，通往成功的道路总是迂回曲折嘛。谢谢老弟提点啊。”我豁然开朗，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你们不是还生产汽车电器嘛，马上有个电器采购，你要是这两天能运作好，从上边打招呼，我们采购部就不招标了，直接指定给你们厂，那多爽！”他继续说着。 他是内部人，知道确切的采购消息，这点对我非常重要，我暗想那两万块钱的卡值了。 我俩同时笑了起来，我伸出双手拉着他紧紧一握，点着头，无限感激在不言中。 回到在水一方我赶紧给马婷打了电话，开车回来这一路二十几分钟，我把周围人的关系网捋了一遍，能跟副市长级别人物说上话的好像就只有老板林伟了，他是城中村村长，典型的地头蛇，在拆迁改造过程中与市里领导有过往来。 “喂，师兄？晚上来电话，是不是夜晚一个人太寂寞啊？哈哈哈”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马婷那放浪的笑声，我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点，按下了免提。 “你就取笑我吧，汽车厂把我虐得恨不得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怕寂寞？”我有些生气地说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 “呦，你这气不顺啊，怎么了？”她很快反应过来，知道事态严重，口气端正了许多。 “今天我们做了半个月的投标失败了。”跟她说出失败了这三个字，我费了很大力气，自己心里还是不愿意面对。 “噢，你辛苦了！大家也都不容易。师兄你别难过，咱们还有下次。再说了，就是没有汽车配件厂咱们的盈利也在稳步增长啊。”她试图安慰我。但是她没有参与工作，无法理解我们这些人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被打击的心情，那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毫无希望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需要请老板帮忙，跟市里领导搭上关系，直接指定后续的供货。”我说。 “哦？这样啊，好办，我现在就跟他说，明天你跟他见面详细谈谈。你等我电话。”她很果断地说到，立刻收了线，电话里一阵嘟嘟声。 过了没有五分钟，电话响起，我立刻抓了起来接通。 “师兄，跟林伟说好了，明天他在家休息，你中午的时候来我们家里吃饭。到时候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传来马婷愉快的声音。 “好，谢谢老板啊，我明天一定去。你不用做太多菜太麻烦了，别累着。”我赶紧表示对她的关心，女人嘛，什么时候都要哄着。 “放心，我们家里阿姨做饭好着哪，我就是给她打打下手了。明天见了！”她愉快的挂了电话。 马婷这么快就说服了老板见我，看来老板还是很宠爱她的，而且让我去他家里汇报工作，这是没把我当外人啊。这样想着，我一阵激动。 把我从煤窑里找出来那天见过老板林伟，虽然长相普通，个子不高又黑又矮，但是他办事说话让人很舒服，水平非常高。明天见了他，一定要说服他动用上层关系帮我把汽车配件卖进龙龙厂。 第二天中午我拎着一箱红酒来到了老板家。拿的是龙龙厂销售的智利名贵红酒，这酒我尝过，口感醇香，回味浓厚，送给老板家是最合适的伴手礼。 他们家住在本市中心的中央公园别墅区，这里紧挨着中央公园，旁边就是城市中心万达广场，可以说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走过中心湖的水系和凉亭，顺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来到一个院子门外，院子里边和外边绿树掩映，郁郁葱葱的树叶垂落在人眼前，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发出啾啾的叫声。 按响了院门的门铃，大门开了，马婷跑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真丝家居服，漂亮俏丽的短发上戴着一个蝴蝶结发夹，显得青春靓丽，光看这身材和长相，很难相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师兄你来啦！”她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了院门，陪着我一起往里边走。 “他在里边等你呢。”马婷说着冲我递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她很搞得定老板的样子。 “谢谢你啊，说服他肯见我。”我跟她客气着。 “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呀，再说了，这半年来你把我名下的这几个实业搞得这么好，他本来也想见见你的。”她说着我们进入了房间。 老板林伟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花白的头发下黝黑的皮肤，穿着一身灰色的，跟马婷同款的真丝家居服。看见我进门，他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站了起来，热情的向我走来。 “老板好！”我见了他，赶快大声打着招呼，一边把酒放到门口的地上。 “喔，周老弟来啦，咱们有半年没见了吧，这半年干得不错呦。”他一只手握着我的手，用力握了握，手掌传递过来温暖和力量。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板，这是马总领导的好，同事们配合的好，都是大家一起干成的，我个人力量很小。”我有些受宠若惊，谦虚地说着，绝对不能贪功。 “哈哈，周老弟太会说话了，不过我是夸过婷婷，她有识人的眼光啊。”他把我让到沙发上，示意我坐下，回头赞赏的眼光看着马婷，眼神里充满了疼爱。 “你呀，这么多年也没夸过我几回，倒是把你前妻天天挂在嘴上夸，这回托了师兄的福才顺便夸夸我。”马婷撒着娇，用手点着他的胸，嘴上不依不饶的直戳老板痛处。 “哎呀呀，这女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老板一手指着马婷，一边摇头叹气，摆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样子，巧妙的绕开了敏感话题。 “那好，你们聊着，我去厨房，今天给你们做个红红火火水煮鱼。”马婷挥着胳膊，笑着向厨房走去。 “老板，我这里收购了三家机械厂，把他们都改造成了汽车配件生产厂。”我急急忙忙说了起来，刚说了两句，就被老板挥挥手打断了。 “今天来我家里做客，既是朋友又是婷婷的师兄，咱们不谈工作。走，下盘象棋去。”他说着已经站起了身，眼睛看着我，等着我一起站起来。 什么？不谈工作，还要下象棋？妈的，老板这是出的哪一招啊，好在象棋我还学过，小时候在奶奶家门前的街道上，几个大爷天天在那儿摆棋盘子，我在旁边跟着看了两年，多多少少有些基础。 也许这是老板的识人术？通过下棋看人性？我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第八十五章 全盘接手商业 老板从他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副象棋，一打开我就惊呆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象棋。棋盘是紫檀木做的，暗暗的紫檀纹理有一股淡淡的微香，黑色的棋子，每个都打磨圆滑，散发着玉石特有的冰凉感，拿在手中的份量和滑润感觉，让人爱不释手。棋子上的字是由金和银镶嵌，明显的区分为了两个阵营。 “怎么样？喜欢吧，有了这副象棋手痒痒了？”老板得意的说着。 “好棋！我这臭棋篓子今天能用上这么名贵的象棋，惭愧惭愧！”我坐了下来，开始摆上了棋子。既然躲不过去，索性放手一搏，就算输给老板也不丢人。 “你先。”老板跟我客气着，估计他是道行高深，所以才约棋玩儿。 “老板，我这水平太低，都没正规学过，从学校出来也没跟人下过，要不您让我一个子？”我试着耍个赖，反正他是高手不会在意一两个子。 “哈哈，还没下就认输了？行，让你个炮。”他笑了，说着就把自己一方的炮拿走了。 当头炮，出边?，连环马、三进兵……我一系列的杀招出手，攻势凶猛。老板的棋风稳健，重在防守，抵挡住了我的进攻，而且还趁机抓住我的漏洞，杀了我一个炮和?。很快我就败下阵来。 “再来一盘，老板你是棋中高手啊，我自愧不如。”我有些被杀红了眼，试图翻身重新再试一把。 “行，这回让你两个子。”老板还是笑着，很轻松的拿掉了自己两个子。 这回我不再大刀阔斧的进攻，重在了防守，先把自家后方稳固好，卧槽马、花士象等招儿都使出来了，但是老板的棋风也变了，变成了凌厉进攻，我经过一番抵挡，还是败下阵来，只是比刚才用的时间长了点。 “再来一盘。”我是越战越勇，逐渐进入了状态，已经想好了下次策略。 “奉陪到底。”老板笑呵呵地说着，一挥手示意我重新摆好棋子，来了兴致，趴在桌子上，眼睛紧盯着棋盘。 这次的开局我仍旧采取进攻态势，之后的中局加强了防守，到了尾盘实在抵挡不过的时候，尽力挣扎着，拼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光帅，再次举手投降。 “老板，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我冲着老板抱抱拳，无奈地彻底认输不想再下了。 “哈哈哈，周老弟，你的学习能力极强！怪不得是名牌大学的双学位毕业生。我跟那么多人下过棋，你是进步最快的。”老板站起身来，对我的肯定让我听着很受鼓舞，跟着这样的老板你绝对不会气馁，他会一直给你打气加油。 “走吧，这一不小心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再不去吃饭，婷婷可能就要把咱们俩给水煮??！”他爽朗的笑着，言语之中净是对马婷的宠溺。 吃完了饭，老板拿起钓鱼竿，背着钓鱼包，我拿着两个折叠椅，我们一起来到中心湖边，开始钓鱼。 钓鱼我可是第一次，这种需要慢功夫无尽等待的活动，我感受不到一点乐趣，也许等我到了跟老板一样五十多岁的年纪，才能发现其中乐趣吧。 老板拿过鱼竿教我穿鱼线挂鱼饵，然后我们甩出鱼钩坐下来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跟老板相处了一个中午和下午，这么近距离的坐着，觉得他是那么随和自然，性格温润朴实，教我下棋时的耐心和宽厚就像一个长辈对小辈，他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没有隔阂的、吸引你向他靠近的力量。 “周老弟，你有没有想过把我手里的商业部分也接过去呢？”老板眼睛盯着水面，平静地说。 “啊？我从没有想过。”我连忙答到。 这也太出乎我预料了！就像在水中投进一颗石子，激起一片片涟漪，我的心一片混乱。 “你现在开始考虑，我手里有两个矿山、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一家股权基金公司、一家金融放贷公司、一家冶金化工公司。这几家业态你觉得哪些你能做好？或者说有兴趣做？”他还是那么沉稳，花白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什么？真的让我考虑啊。是不是这半年我把马婷手里的实业经营的不错，让老板有了这个想法？他是试探我呢？还是真的想让我做？他花白的头发提醒着我，毕竟年纪不饶人，也许以后他想轻松轻松，享享清福？看他这样严肃的表情，不像是随便说说。 “我听老板您的吩咐。”我猜他早就有了成熟想法，只是象征性的征求我意见。 “好，我的想法是我手里除了矿山和房地产，其他几家商业公司全都交给你负责。一方面是你这半年的表现说明了你的能力，另一方面是通过刚才下棋，看出了你的人品和性格，你既有闯劲儿，敢拼杀，又有智谋，能理智防守，我对你相当看重。另外，你手里那个典当行和娱乐中心的赌场，跟我手里一些商业也能接轨，完全可以一套人马来经营。”他说着说着，已经放下了鱼竿，用一块砖头压住，扭过脸认真地看着我。 “老板你既然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把您的实业经营好。只是之前那些业态我也没接触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我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没把握一定能做好。 “怎么？竟然没自信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放心吧，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去帮助你成长，最近一段时间你先跟在我身边学习，直到你能独立负责。”他说。 “我一定不辜负老板您对我的信任。”我赶紧表态。 “之前这半年我没让婷婷给你涨工资，就是想看看你对金钱的态度。从今天起，你的工资每月由八千提升到十万。如果将来能够顺利接手我这边的商业，就给你股份，跟我们一家共同发展。”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一句都像个炸雷穿进我耳朵，敲打着我的心。 每月工资十万？就是外企ceo的收入也不过如此了吧！将来还有股份！太有奔头了。 “感谢老板栽培！我定全力以赴。”我几乎要感激涕零了，声音颤抖着说。 “汽车配件厂的事，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咱们去找找金副市长，他分管全市经济。”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汽配厂供货就是小事一桩，说完转过身去，拿起地上的钓鱼竿，开始专注地看着水面。 我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了，扑腾腾乱跳，深呼吸三次之后稍微安静了下来。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昨天我还被打击得躲在训练场里哭，今天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应了那句话：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然为你开了另一扇窗。 第八十六章 她的野心 心不在焉的一下午，最后收杆时我是一条没钓到，空手而归。老板钓上来了五条鲤鱼，有一条看着怎么也有两斤重，他笑吟吟的脸上一脸满足，哼着小曲儿走在前边。 我拎着鱼桶跟在他后边，心情就像桶里的鱼扑腾着。看着老板的结实身板和已经有些秃顶的头，觉得是那么亲切。 我们走进院子的时候我低头看表，将近六点了，该是告辞的时候了。我把鱼桶放下说：“老板，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那好，回去吧。这个星期你把汽配厂安置几个残疾人，到时候我请副市长和区长到工厂里检查指导工作，你趁机以安置区内残疾人和下岗职工的名义，跟领导们要些资源。他们跟我也有些生意往来，这点面子不至于不给。”老板就是老板，早就在钓鱼时候把事情想好怎么办了，姜还是老的辣！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答应着。 “这件事办完了，就来我隆兴大厦办公室报到，先做我总裁助理吧。”他说完就扭过头已经准备进门了。 “好，谢谢老板栽培。”我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答着，对他已经彻底臣服。 “呦，你们回来啦。”马婷像个百灵鸟一样夸张得从屋里跑了出来，双手挽住老板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靠在老板身上，眯起眼睛娇媚地看着他。 这亲昵劲儿甜得让人发腻，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可是对老板这样的老头子就是很受用！他亲昵的拿手刮了刮她鼻子，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禁想起半年前，在办公室里屋，她死死按住我的手让我环抱着她的情景。幸好当时没跟她有进一步发展，不然就照老板这脾气，还不早就把我千刀万剐??！我提醒自己，老板是我的贵人，绝不能做对不起老板的事！ “好，周老弟那我就不送了。”老板提醒着我，搂过马婷的腰朝屋里走去。 “谢谢老板！”我冲着他们背影喊了一句，马婷扭过头来朝我抛了个媚眼，依依不舍的眼神贪恋地望了我一眼。 妈的！女人啊，已经有这么宠你、爱你的男人在身边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也许你是天生的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第二天我安排王虹开始给汽配厂招聘残疾人，就在全区范围内招，要求是具有国家认定的残疾证书，能够接受企业培训，自愿参加工作的人。 当然黄江海夫人算做第一个入职的，给老黄电话里一说，老黄高兴得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说老婆现在恢复好多了，虽然还坐在轮椅上，但是眼睛视力很好，耳朵听力也很好，可以做些用眼睛和耳朵的活儿。 跟王虹一商量，有个看守换热站的水泵的活儿，只要盯着仪表盘，超出范围值直接按警报铃就好了。这活儿老黄老婆一定能干！ 王虹选出了几个适合残疾人做的岗位，仓库管理、电子商务、模具清扫，预计能安排十个岗位。已经远远超出了市里对残疾人企业安置人数1.5%的要求。 “师兄，下午有空吗？咱们去红房子咖啡厅坐坐？”马婷来电，我一看见是她，不禁皱紧了眉头，麻烦女人来了。 “好啊，马总，我这就过去。”嘴上还得痛快应着，谁叫她是老板娘呢。 再次踏进滨河路口的红房子咖啡厅，推开门，里边透出昏黄的灯光跟原来一样，甚至迎上来的服务小姐都没变，而且这次她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周先生，欢迎您再次光临。”短发女孩手里拿着个托盘，歪着头向我笑着说，额前晃动的碎发投射出青春气息。 “我想知道啊，只要来这里一次的客人，你们都能记住人家名字吗？”我也像老朋友一样跟她聊了起来，说不定他们的方法可以借鉴给娱乐中心推广。 “怎么说呢？每天晚上打烊前我们都会把今天来的客人记录下来，注明名字和长相特点，第二天店长会检查，让我们背出来。再说，像周先生这样的帅哥让我想忘也忘不掉呀！”她边走边说，后来嗤嗤地笑了起来用手捂住了嘴。 这小丫头片子，刚开始还算正经，后来竟然调侃起我了，不过她确实很可爱。 “你这小小年纪，看不出来还很会说话嘛。哝，这是给你的。”我拿出一百元放在她手里，算做给她的小费，除了人可爱她说的记人方法也不错。 “谢谢周总。”她喜笑颜开冲我深鞠一躬，打开包房门。 马婷坐在里边，正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见我进来，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妖媚的笑容。 “你早就来啦！马总。”我一边跟她打着招呼一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只要有马婷在的地方，空气中就飘着一股优雅的香气，是兰蔻香水的作用还是她本人自带妖气？我说不出，就是感觉很诱惑。 “一杯卡布基诺。”我跟服务小姐说着。 “师兄啊，汽配厂的事情办得还顺利吧？”她喝了一口西柚汁，睁大了漂亮的眼睛问着我。 “按照老板吩咐正在办着，咱们老板真是个高人啊！让我再修炼二十年也赶不上。”我说这话并不全是恭维，真是肺腑之言。 “呵呵，你们俩啊，从那天见过面，彼此都是互相夸奖对方。知道吗？你走后，他跟我夸了你一晚上，什么有勇有谋、认真负责、值得信任啦。听得我都有点嫉妒了。”她嘟起嘴，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讪讪地说到。 “惭愧！我其实没老板看见的那么好。就被废标那天，我差点被打击得爬不起来，想不开啊真想放弃了。”我赶紧说着自己的不足。 什么时候都不能居功自傲，历史上无数个英雄将领最后被卸磨杀驴的，韩信、年羹尧等人不就是因为功高盖主，不知天高地厚，才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是吗？你也有脆弱的时候？我看见的你可是铁打的汉子啊，那次被人捅一刀又挨一拳，都没见你皱下眉。”她提起了旧事。 “那不算什么，皮肉伤几天就好了。对了，还一直没感谢你那些天在医院照顾我，失礼了。”我跟她客气着。 “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听林伟说，以后你还将负责他手里的商业？那就真正是走进我们家，跟我们两口子绑在一起了。”她说话的神态有些复杂。 “对，老板说让我把手里的汽配厂供货做好后，就跟着他做他助理，慢慢接手他名下的商业，一起打理你们俩的产业。”我老实回答，其实早就该跟她汇报，但是想到老板应该会跟她说，我就没吭声。 “嗨，就连你也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她一脸不高兴的垂下眼睛，盯着桌上的点心。 “我当然是以你的产业为主，你对我知遇之恩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忘。”我赶紧说着，原来她是担心我的精力分散，不能只专注于她的产业。 “师兄，我现在就只有你这一个自己人。说句难听的，林伟已经五十多了，将来他万一走了，我靠谁去？我们那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他前妻再来争财产，我们可怎么活？你帮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在林伟活着的时候，把他那些产业全都过户到我的名下。”她忧心忡忡地说着。 天哪！别看这样一个小妇人，她的野心竟然是老板全部的产业，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对她刮目相看。 第八十七章 建议合并 “你这想法自然有你的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有些违心地说着。 我虽然嫌她野心太大，但是她是把我从煤窑救出来的恩人，帮助她实现愿望是我必须做的。但是她的要求确实让我很为难，老板林伟同样对我有伯乐之恩，帮着她去算计老板，我良心过不去！一时间我左右为难摇摆不定。 “让你为难了吧。师兄，你可要替我着想啊。我其实就是被林伟养着的金丝雀，在他心中就是个玩物，没有什么地位。等过几年我不再年轻，也没有了这副容貌，你觉得他还会爱我宠我吗？”说着她低下了头，竟然掏出了纸巾擦了擦眼角。 把自己的困境拿出来给别人看，是需要勇气的！我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如果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呢。 “别哭了，我帮你想办法还不行吗？”我赶紧说着，有些着急也有些心疼。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再过几年等她年老色衰的时候，难保男人不想再找个年轻漂亮的。这就是没有实力，只靠容貌取悦于人的下场。就像玩儿政治的人，手里没有军队只有花架子，早晚会被人赶下台。 “这样吧，我们一步步来。现在只能看到眼前，老板让我负责他手里的商业，等我接下来熟悉之后，就旁敲侧击地建议他跟你的实业合并。先把你们混合到一块儿，各自占股，共同经营。下来再一步步逐步扩大你的占股比例，直到最后夺取全部股份。”我沉默思索了一会儿，等到咖啡都凉了，才想起来喝了一口，最后跟她说。 思来想去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合并是个好办法！要是合并，我能占股多少？”她立刻紧盯不放，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要是想算得清的话，就得请资产评估机构，评估各自名下产业的价值，最后根据价值确定股份构成。”我答。 “资产评估机构都要介入？要算得那么清吗？”她有些不理解。 “要不怎么界定谁多谁少呢？”我说。虽然有些残酷，但这是事实。 “也是，看来亲兄弟明算账是一定的了，一家人有些拉不下脸啊。”她有些顾虑和迟疑。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确定想要老板手里的产业，我一定帮你！”我表了表忠心，谁叫我现在是给他们俩人打工，哪个都不敢得罪呢。 “好，师兄，你可要记住啊，是我把你带到我们身边的。等把林伟的股份运作到我手里，我会给你一部分，让你也从此高枕无忧。”此刻她樱桃小嘴里说出的话，颇有威吓力，这个女人有些手段，我怀疑她刚才的眼泪是不是故意为了引起我同情，装出来的。很有表演天赋！ “股份我不敢惦记，只要你达到愿望就好了。”我无力的小声说着，又怕被她误会，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好，反正以后你跟着林伟，咱们见面机会不会少，我想好了告诉你。”她端起奶茶喝了起来，之后就专心的收拾起眼前的蛋糕。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在低低吟唱，卡布基诺快被我喝完了，我们各自想着心事。 她给我制定的目标越来越高，这个女人的野心什么时候能满足呢？就像童话《渔夫和金鱼的故事》里那个老太婆，无尽的贪婪，最终将导致回到起点一无所有。眼前的马婷，变成了童话里那个老太婆，她们有着同样的贪婪眼神。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用不用我送你？”一口喝光剩下的咖啡，放下杯子，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不用，你走吧，过几天见??。想你！”她很自然的伸手在自己嘴边给我来了个飞吻，之后是得意的浪笑声，晃动着身子把自己摇得花枝乱颤。 我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包间，感觉自己脸颊发热。妈的！真受不了这个小妖精，总是诱惑我。 一路飞奔下了楼走出咖啡厅来到街上。被外边的冷空气猛的一刺激，不由得身子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裹紧了大衣，拉了拉围巾朝江边走去，我想就这样走着，去江边坐会儿。 我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我爱看着它们被我指引方向，而它们也因了自己的怪异形状会随时改变我的力量，超前、朝后、甚至拐了弯，带给我意外的惊喜。 我就像这块小石头，掉进了他们夫妻俩制造的力量场，被他们赋予了不同的力道，此消彼长，任意地支配着，最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迷失了自己。 但是小石头也有着自己的个性，它怪异的形状和路过的凹凸不平的地面，都有可能改变它的受力，最后它改变了方向，走出自己的道路。 对呀！我就是这块小石头，我也可以改变方向，我要走出自己的路。 什么是属于我自己的呢？一个汽车修理厂、张伟即将开出来的两家洗浴中心、再有两家汽车4s店。跟他们夫妻俩比，太寒酸了！但是从今以后在经营他们实业的同时，我要扩大自己的版图，寻找最有发展潜力的行业，最终拥有自己的产业帝国！ “嘿――嘿嘿”我放开喉咙，冲着冬夜寒冷无人的江面大喊着，抒发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愤懑。我为自己重新找到定位而兴奋了，新的目标那宏伟的蓝图令我浑身颤抖，激动着。 “嘿”这次我冲着月亮呐喊，就像一匹狼，声调怪异持久，充满了坚韧。 粗犷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被送得很远。它们很有穿透力，压过了江水哗哗的流动声，穿透江面直达到对岸，一部分穿得更远，向远方飞去在，最终被吞噬在黑暗中。一部分被弹射了回来，传回到我的耳朵里。此刻我无比真实的存在着。对，这就是我！ 嘟嘟嘟一阵电话铃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是他：老板。 第八十八章 老司机林涛 老板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有些陌生，毕竟这是林伟第一次用电话联系我，“小林，来光明河度假村一趟，我叫阿伟去接你了，阿伟一会联系你。” 老板找我干嘛？光明河度假村我听马婷跟我说过，就是张强之前用来抵债给林伟的度假村，张强这个人背景深厚，马婷叫他张老五。 他们兄弟一家五个，老二当上了市里的政法委书记之后，本来在当地称王称霸的张家就显得更为高调，修桥修路，捣鼓房地产，拖欠工人工资，豆腐渣工程，闹的天怒人怨。 只是这两年政府打黑反贪污之后，张家几个兄弟在市里的声音小了很多，一些明面上不太光彩的产业都慢慢盘了出去。 这些都是马婷透给我的，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复杂，看来林伟这人真的是深不可测，光明河附近的土地，属于国家5a级别景区的土地，这里的土地审批，涉及到省政府的干预，尤其是京都所在的江北省。 天子脚下，挖出这么块风水宝地用来修度假村，无异于佛祖脚边挖块土来种菜吃。虽说是张老五抵债给林伟的，但林伟能吃下来，或者说有胆子吃下来，这份胆量和魄力就让人敬佩。 想到这里，我感觉压力重重，林伟如此强大，现在他看在马婷的面子上对我好像很信任，可虽说我对马婷没那个心思，可林伟会信么？何况我对林伟的了解又仅仅浮于表面，只知道他强，不知道他真正的手段跟实力，要从他手上挖墙脚？我真的有那个能力么？ 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不了解但却畏惧的事情，就好像我面前这漆黑一团的光明河，它源于深山，几千年来，以绵绵之水破开了万古岩石，冲积成沙，几转几回，才以这平和宽广的面目显与世人，可这黑暗之下，你又怎么知道何处是暗流，何处是浅滩，何处才能上岸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又响了，是林涛的电话：“周总，在哪里潇洒呢？大哥叫我来接你，走一趟吧？” 听到我说在江边公园，林涛有些意外，他的口音略带福建那边的味道，之前听在水一方的小妹谈起过，林涛当年跑福建做生意，好像闯出了什么乱子，后来还是林伟带着一大笔钱跑去云南那边把他给捞了回来的。 很快林涛就开着老板的大奔过来了，林涛梳着一个平台，眼睛细长，鹰钩鼻中间一道斜着的伤疤。 “哟，涛哥，大晚上的麻烦了”我说。 “哎，老大一声令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打了个哈哈，用他那带了一串大金大戒指的手撸了撸额头上的短发，嘿嘿一笑。 “怎么着？林总，大晚上睡不着觉来江边泻火呢？一会带你去找小妹妹？” “涛哥，这在水一方的小妹妹那么多，还要出去找么？”我给他点了根烟。 “别提了，大嫂不让，说什么兔子不打窝边草。”他吸了两口烟，发动了车子。 “对了，知道老大找你啥事么？大半夜的。” “我也不清楚，涛哥给我透个风？” “大概是光明河景区庄园的事情吧”林涛把车窗摇下来一些，让烟味散了散。但是他不愿多说细节，只顾开车。 马婷很讨厌林涛，我也不太喜欢他，说到底，林涛身上有股太烈的匪气，说直白点就是这个人太low,其实这种气场林伟也有，可处于上位者的林伟只是把这种嚣张与贪婪深藏在和善的外表之下，而林涛的咄咄逼人却刻意表现出来，所以，林氏集团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是林涛出面在做。 林涛这么多年一直在给老板开车，正所谓老司机套路多，我现在要从林伟这座大山中挖出自己的金矿，首先要足够了解林伟，而这个林涛，可能将成为我最好的突破口，而且，这种把欲望写在脸上的人，是最好对付的人，投其所好嘛。 想着这些，我话语间就带了些拍马屁的味道，“涛哥，您这开车的技术真不是盖的。” “嗨，开了几十年车了，以前在西藏当兵，在云南倒卖过药材，冲关的时候，那海关的车在身后呜呜的追，比这带劲多了。” 车速越来越快，雪花夹杂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外面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光明河两边的路灯，流光渐逝，在林涛脸上投出明暗光斑，显得阴霾不明。 “不过你小子真的挺顺， 大嫂对你真是不错。”林涛摁了下雨刮器，突然转换了话题。 “哎，以前同学而已，看哥们混的惨，给条活路呗，哪有什么混的好不好。” “我跟了老大这么多年，找她要个游戏机厅都不给，你小子不想要，大嫂还追着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涛哥，那游戏机厅被封了你也要？” “也是，不过林总你的确是有本事，在水一方被你搞得是真他妈赚钱，我几个哥们天天光顾，搞两张会员卡呗？” 我自然满口答应，一路上又扯了些琐事，很快就来到了光明河度假村。 雪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了，光明河度假村仿造的是大明宫的样式建造的，修在半山腰上，已经十点多钟了，虽然已经快要入夜，可对于这座不夜城而言，精彩才刚刚开始。 远处城市的灯红酒绿，变化的霓虹，在地平线上的天空不断变幻着色彩，这座坐落在光明河边的富丽庄园，轻轻柔柔的雪花飘下，如同一个光影阑珊处的古典美女，在半明半暗之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你，让人充满了占有欲。 正想着，姚娜的微信发过来了：“周总，我先回家了哦！”这才想起来今天约了姚娜看电影，各种事情堆过来，竟然搞忘记了。 第八十九章 浪淘沙中有英雄 “周总，这边请。”林涛把我带到一间总统套房门口，我抬头一看，三个有力劲道的大字“浪淘沙”，看来是包间的名称。 这个套间的会客厅起码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宽大的榻榻米下垫着洁白的羊毛地毯，房间里充满着清新的淡香味道，房间的一整面墙全是透明的落地玻璃。 透过玻璃，光明河，还有碧水湾，梁州市的全貌尽显眼底，虽然是晚上，可城市不灭的灯光和雪花越飘越大的初雪，还有三环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珍珠般环绕着梁州的路灯让这景色显出几分华丽，给人一种想要掌控的欲望。 人卧光明河畔，一眼收尽梁州雪，这才是他林伟的世界。 我静静背对着林伟，林涛轻轻关上了门，房间里只有加湿器那微不可闻的呲呲声，林伟面前一套漆黑的茶具，正好整以暇的轻嘬着上好的极品大红袍。 “小林，来啦，坐。”林伟坐姿端正，虽然沙发柔软，可他却端坐如松，看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给你讲点往事。”林伟微微一笑，沉默半响，又开口说道。 “我小的时候，这梁州城没有这么大，我家在枝城山，后来那里挖出了铁矿。” “是。” 林伟摆摆手，示意我先别说话。 “很多人都以为，那时候我挖出了第一桶金，”林伟笑了笑。 “后来我看吴怡夫的《人生第一桶金》，书里写他如何如何赚钱，如何如何有满足感，看的我只想笑。” “那矿是张老五开的，我给他打工，矿上有两拨人，我跟老爷子都在矿上做事，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枝城山那块地不平，收成不好，每天拿一块四的工资，买了卤鸡腿跟大白面馒头，回家吃的乐呵呵。” 林伟抬起眼，好像在回忆当年的开心。“本来村里有两口井，开矿之后有一口井没法喝了，另外一口井大家就用来种菜、煮饭。后来邻村的井水也没法喝了，他们就要抢我们的井水，怎么办？” “当然是打架咯，打来打去，开始用拳头，后来用锄头。”林伟喝了一口茶，口气变得格外平静。 “我爹有次出去打水，再没回来，我爹性胡，叫胡来喜，入赘的我妈家，村里的人都爱叫他胡来。” “我在家盘算着从矿上偷带出来的铁矿疙瘩，就听外面喊着，胡来被打死了！” 林伟说道这里，靠在沙发上，微微叹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房内空气似乎要凝结，远处传来村里的狗叫声，林伟眼皮跳了跳，又喝了一口茶。我不知道林伟想说什么，低下头看着地下的地毯。 “小婷说过你以前的事情，你是个人才，我欣赏你。”林伟笑了笑。 “之前我也提过要让你负责我的产业，可这毕竟都是我的产业，我相信你没什么动力，那点工资也吸引不了你。”林伟一眼似乎要看穿我灵魂深处。 “跟你说这些，小林，是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要有一口自己的井，这样才不会像我爹那样，为了一口井被人砍死。” “我现在给你这口井，就是这个庄园的三分之一股份，”林伟轻轻踩了踩脚下的地毯。 我大吃一惊，林伟今天找我来，竟然给我这么大的好处？而且听他话里意思，这似乎？是送我的产业？这庄园起码价值上亿，就算是抵债而来的烫手山芋，就算是三分之一的股份，也价值好几千万，而且这只是但从数字上来看。 张老五的多年运营，在市里领导心目中这个庄园的地位，这份产业下面隐藏的价值，都是不可估算的巨大财富。 而我，一个林伟小老婆的入幕之宾，又凭什么空手取得这么大笔金矿？ 从前看过一部动画片，片子的内容早已记不清，但片中一句话，至今记得：人没有的牺牲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林伟用他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我，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不顾一切贪婪获得的都是将会灭亡在商战中的炮灰而已，真正认识价值，谨慎言行，权衡得失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老了，可你知道，婷婷给我生的小子，林未都，还小。” “这个庄园的股份，有你百分之三十，有未都百分之三十，还有我的百分之四十。” 原来如此，林伟这是给他的幼子林未都在找顾命大臣！看来马婷对我的想法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的格局之大并不在此，之前对我林林总总的考察，林伟要看的是我的人品与忠心，黄毛给我的三百万被我充公，想必他也查的清清楚楚。 这道选择题，我赌对了。而且这个股份布置，说好听点给我股份，可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他夫妻手上，要我滚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我与马婷各占百分之三十，这个他部署的冲突区就形成了，我或者马婷要掌控庄园，要么他给出百分之二十以上，要么从相互手里抢百分之二十以上。 利用人的贪婪，才是挑起争斗最好的手段。 姜，还是老的辣。 但不管如何，这是我最大的机遇了，黄毛手上的股份涉黑，在水一方真正我能掌控的只有姚娜跟老黄，老黄是他发小，只能说是半个我的人，张家瑞跟张伟根本没有什么分量，至于龙龙汽车厂的合作，更是马婷的产业，说到底，只有接受了林伟的这份大礼，我才可能有资本对马婷说不。 想起一句歌词，我的心太乱。 是啊，我的心太乱，一路走来，刚刚理清了方向，想要夹缝中求的自己的一片天，以为老板不懂，老板娘不知，结果终究自己还是他们博弈的一个棋子。 但也不完全如此，林伟对我的赏识，我能看出，他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马婷是靠不住的，我注定不会跟她在一起，谁知道将来的事情？ 第九十章 光明河畔的第一场雪 “谢谢老板的赏识，我必须要考虑一下”我微微低头，不亢不卑。 我的态度并没有让林伟意外，他极好的掩饰了他的满意，“好了，没有别的事情了，另外，你跟刀疤黄搞的那个什么福利彩票，执照我已经托人跑下来了，你去吧。” 老大果然知道！这句话表面上是安慰，实则赤裸裸的威胁，它的潜台词非常明显：“不要在背后搞什么小九九，我什么都知道。” 虽然是冬天，虽然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我的背上还是渗出了微微的冷汗。 我低着头慢慢走出了光明河碧水湾山庄最豪华的总统套房。 带上了门，林涛的身影从茶水间闪了出来。“大哥，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接这一招？” 林伟喝了一口茶，“骨头我是丢出来了，虽然有点难啃，不过，”他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雪， “不想啃肉骨头的狗，能指望它看家么？” 他沉吟了半响，“你不要送他，让他自己回家吧。” “是。”林涛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嫉恨之色，但很快被幸灾乐祸的表情所取代。 林伟的意思很明显，不听他的摆布，就得吃苦头，不过这只是他强势之下的一些恶趣味，但这却难不到我，因为有个东西叫做滴滴打车，无非就是加点钱嘛，我大小也是个林总，这点亏我还是吃得。 不过为了显得让林伟有面子，我还是步行走出了总统套房那宽大玻璃幕墙的视野，起码不能让他看着我叫车过来吧。 尽管如此，短短的一截路，我的黑色西服上就沾满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了。 其实我跟林伟都很清楚，这度假山庄的股份，我是要定了，更大层面上，他还是乐于看到我跟马婷的貌合神离，只是林伟隐隐约约透露出的对马婷的不信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刚开门，我的眼睛就被一双微微冰凉的小手蒙住了，那香气我再熟悉不过，我反身过来，一把抱住了那句火热的躯体。 “哎~呀，你是大冰棒啊！”姚娜娇嗔着搂住我的脖子。 “臭丫头，还敢偷袭我。”我一把搂住了她，用两天没刮的下巴擦着姚娜带着幽香的脖子，姚娜很敏感，一下瘫软下来，倒在我的怀里。 “周总，你这身上，可是有我们马总的香水味哦！” 正在上下其手的我差点被她这句话吓瘫了，“我说宝贝，你可不要瞎说，我不想活了吧？” 姚娜喜欢叫我周总，尤其私底下的时候，还把鼻音拖的特别长，好像我是个流氓大总裁，不过我很不喜欢她这样叫。 “还说呢，我今天被老大叫去光明河山庄训话了”我装作委屈，绕开了话题，顺手抱起姚娜，横放在怀里。姚娜很配合的勾住了我的脖子，也不再深究。 “光明河山庄？”姚娜皱了皱她的小鼻子，如同一只讨人欢喜的小狗。 “想不到你还有那个爱好，哎耶，我离你远点。”她装作恶心状，一只手对着嘴巴扇了扇风，好像呕吐一般。 “怎么，你好像话里有话？”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姚娜坐起身，“你去那洗过温泉没？” “没有啊？”我一脸不解。 “前几天那个什么女明星来着，哦，叫何白的”姚娜说道这些八卦，一脸兴奋。 “怎么了？”我把头靠她肩膀上，对着她的脖子呵气。 姚娜怕痒，她咯咯直笑， “讨厌死了你，”她一把推开我。 “她不是去找小狼狗，被狗仔队偷拍了嘛？那个山庄啊，好多有钱的女人，去找小鲜肉过过瘾，你知道哪些当官的，成天花天酒地，那里都不行嘛。”她一边说，一边用她后颈软软的头发蹭我的鼻子。 这个骚狐狸！我恨恨的轻咬了下她盘在我脖子下面的手臂，放开了她，“你的意思是这个会所接待的都是这种有身份地位的女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人家穷的要死，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钱去那种地方，人家还指望你周总提携呢。”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的一个姐妹吧，嫁了一个领导，她老公那个不行，她就经常去，听说消费可高呢！” 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难怪这个度假庄园开的好好的要用来抵债，前几天新闻报道何姓女星在这里密会小鲜肉，怕是爆了光，大家怕自己的隐私也被暴露，谁还敢来，这种场所，本来讲究的就是一个清静和保密。 林伟啊林伟，老大啊老大，你给我的这口井，怕跟你当年那口被开矿污染了的井水一样，涩的不能喝吧？ 人没有的牺牲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童年卡通剧里的那句话又回响在我的脑海，果然世界上没有白吃的果子。 “喂，今天是第一场雪哎”姚娜见我发呆，呵了呵我的咯吱窝。 “第一场雪？有什么说法没有？” “以前看过一个韩剧，说是韩国有个传统，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吃啤酒跟炸鸡哎” “纯属扯淡，”我笑了笑，“我之前问过在水一方的那个韩国妹子，你猜她怎么说？”我顿了顿，想起朴妹妹那奇特的中文发音： “但是下雪的时候炸鸡啤酒好次啊！下雨也好次！晴天也好次！冷的时候好次！热的时候也好次！” 姚娜被我逗的哈哈大笑，“看来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这个吃货了！” 我看着她微红的笑脸，肉肉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半小时过后，我带着姚娜开车出门去找炸鸡啤酒，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绒服，激情之后的微红还留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起，随着她一跳一跳的步伐左右摆动，我转头望去，她的耳垂上有微微的伤痕，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尤其是耳垂之下那颗淡淡的美人痣，让人心动。 我侧着头看着她，“姚娜，我要给你好日子。”我心里对自己说，我搂着她，把她散开的围巾掖好，把伞又往她这边靠了靠。两人慢慢走进了这光明河畔的第一场雪里。 第九十一章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第二天大清早，深思了一夜的我带着些许的困意开车带着姚娜上班。还没到公司楼下，姚娜就要下车。 “怎么了？这么怕马婷看到？” “等你周总成了周董，我就可以不用怕她了吧，加油，周总！”姚娜抬起她的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提着她最爱喝的豆浆走了。 我停好车，林伟竟然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了，张伟站在一边端茶倒水，很是上道儿，看见我跟老大有事要谈，张伟很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张伟这小子，越来越有我左膀右臂的模样了嘛。”我心想，看来以后用他的地方会越来越多。 心照不宣的，我跟林伟都笑了，看来我已经不用表达自己愿意接受度假村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意愿了。 “聊聊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虽然股份你只占百分之三十，但是度假村的运营，我全盘交给你负责。” “是，林总，据我的了解，之前应该是狗仔队偷拍到了某个女明星在光明河度假村里私会小情人，曝光到了社会上，导致我们的客户怀疑度假村的隐私保护工作做的有问题。” “哦？你果然做了一些功课，跟我了解的情况基本一样。那你怎么想？”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我顿了顿，又说。 “既然这个事情在我们的度假村发生了，我有两点想法，第一，事情本身我们不能回避，一方面要找出那个狗仔能混进来的原因，并且解决这个问题，让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第二呢？”林伟问，看来我的分析非常对林伟的胃口，想必调查的事情他老早就在做了，只是后面的事情还没有想好。 我自信的笑了笑，昨晚的思考果然没有白费。 “第二就是，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其实变相也是一种宣传，以前度假村只是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在接待这些客户。而现在我觉得可以把这个事情作为我们度假村的主打去推广。” 林伟有些不明白，当然了，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传统的男尊女卑观念没有转变过来，觉得女人始终是男人的附属品，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其实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前提条件就是尊重女人，把她们当成女神。 “我们可以打造一个类似女子俱乐部的度假村，既然大家都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们索性撕破脸皮，大大方方做起来，不但要做，还要做的光明磊落。就让大家知道，这里是女子消费的天堂。” “女人到了我们这里，就像爱娃回到了伊甸园，就像武则天到了大明宫，就像慈禧到了颐和园。” 林伟虽然不懂什么叫女子俱乐部，但从我的描述和比喻也明白了个七八，他有些恍然大悟，果然是老江湖，一听就明白我打的什么主意。 林伟再看我的眼神，就有了些欣赏的味道。 一般的人才，遇到了问题，要么推卸责任，要么无计可施的接受风险。 可我的一番话让林伟看到了我与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将劣势转换为优势，这才是商战中的上上策。 “但前面的烂摊子怎么收拾？”林伟依然有些顾虑。 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八卦报纸，“这是半年前的新闻，何白与他老公范羽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秀恩爱，这里是照片，您看。” 林伟知道我还有话。 “照片里他们两人牵手，这个范羽就抓着他老婆何白的小臂，一般夫妻之间，都应该是直接手牵手，可他们两人的动作显得就有些生疏。” “可是仅凭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 “还有我托老黄在报社的同学找到娱记查过，他们两人去参加节目，根本就不是坐的同一趟列车。” 我又说：“现在大家的关注度都基于这么一个事实，他们两人还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么何白的行为就属于出轨，是不道德的。” “但如果，他们本身就离婚很多年了呢？为了维持各自的形象，一直没有公布呢？” 老大恍然大悟，他想想之后，又觉得有些问题：“可这只能证明这个姓何的清白，对我们又有什么用？” 我弯腰给林伟点了跟雪茄。 “我们可以叫屈，声称是确认了何白的单身身份，才允许她订下的vip套间。” 接下来的话，我知趣的不再多说，等待林伟的发挥了，我知道，以林伟的精明，他不会不明白。 “然后我们这边就得了一个宁愿牺牲生意也不愿意透露客户隐私的好名声。”林伟哈哈大笑。 “高明！”他狠狠抽了口雪茄。 “是的，不仅如此，度假村订情侣房间需要确认单身身份的事情暴露出去，一方面显得vip套间珍稀难得，另一方面那些达官显贵也放心自己的女儿，老婆来我们这里消费了。”我补充道。 至于是否真的确认身份，这个自然心照不宣了，就算那些达官显贵们不信，那又怎么样，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脸面，对婚姻真正忠诚的人，又怎么会寻找年轻漂亮的老婆，用她们的青春去装点自己的面子？ 就像我面前这年过半百的林伟，他对马婷，又有几分真心？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面子，马婷对我的想法他虽然知道，但是只要我能够为他所用，他又真的在乎吗？ 我又想起那天在马婷办公室里，她穿着那件鲜红的连衣裙，假装跌倒，靠到我怀里，如果说我没有心动，那是自欺欺人，可马婷那时刻流露出的贪婪令人害怕，我也好，林伟的财产也好，这些都是她马婷想要拥有的，而且我感觉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抢夺她。 想到这里，就好像马婷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在我身后一般，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林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年轻人，要注意保重身体。”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有时候，撇开利益关系，林伟更像一个长者，让人无端的生出服从和尊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霸气？”我心想。 可惜现在我的霸气，以前只能在姚娜跟前，在张伟面前，在张家瑞面前，现在么，老黄，刀疤都还不能完全的服从我。 还要努力啊，亲！我对自己说。 第九十二章 街头篮球 林伟跟我谈了一些细节，媒体方面的事情，他会叫林涛去做，毕竟这些人，跟他们讲道理不如直接用拳头和人民币来的有效。 当务之急是招人，既然定下来度假村的服务方向了，就要招大批的服务人员。 这可不比在水一方招人，写个招聘9000元每月招足疗技师，要求年龄25岁以下，相貌甜美等等等，懂的都懂。 要招小鲜肉当服务员，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能开口就是俺们内疙瘩这样的，去哪里招，招回来还要学礼仪，培训，想想头都大了。 想什么来什么，快下班的时候，张家瑞给我打电话来了。 “周哥，正好求你点事，打球去呗？。”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会说话，有事才来找我？这话应该说，周哥，请你喝个酒呗？看来这张家瑞还要磨练才行，为人处事都还不上台面。 “行，我记得你有个音乐社的同学叫什么什么来着？楚云飞？” “张哥您记性真好，正好我求您的事儿跟他有关系，晚上我们组个队打街头篮球比赛去吧？” 所谓街头篮球，就是三对三的小型篮球比赛，最早起源于美国的纽约曼哈顿区的west 4th street和哈林区的rucker park。很多nba的著名球星都是从街头篮球走向赛场。 街头篮球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抢过篮板之后，球要传出罚球区就好，除此之外没有规则。这也是我大学时候的最爱。各种风骚的动作，夸张的运球，华丽的动作吸引了无数美眉的眼神。 我把我的福特野马停在江州大学体育馆的停车场，穿着一身公牛队的篮球衣走了出来，这还是我大学时候的球衣，上面还印着23号，代表着我最崇拜的球员乔丹，我崇拜他不仅仅因为他球打得好。 乔丹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够带领自己的球队走向胜利，就如同我，我要带着我手下的兄弟们，在江州市，获取自己的一片天。 楚云飞跟张家瑞从宿舍里也过来了，楚云飞的眉毛细长，眼睛明亮，睫毛还有些长，皮肤很白。 看着我一身近乎完美的肌肉，楚云飞不仅有些羡慕，他太过瘦弱，可能篮球服不适合他，穿上紧身小西装，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鲜肉了。 闲聊了两句，比赛就开始了。一个穿着火红色比基尼的美女，举着牌子绕场一周，她的比基尼，竟然是有兔耳朵和球状兔子尾巴的，白白的兔子尾巴随着她的走动一跳一跳的，十分性感。 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张家瑞跟楚云飞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口哨声四起，红兔子白尾巴被羞红了脸，她看了我一眼，脸更红了，装模做样的白了我一眼，张家瑞以为在看他，更来劲了，楚云飞也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张家瑞去要微信号。 好在比赛开始了。 对面也是两个学生，只是，他们怎么还带了一个巨人一样的大个子？ “我靠，那是汤姆逊，外教啊，还带这么玩儿的？”楚云飞嘟囔了一句。 “外教就外教，我还真的兴奋起来了。”我嘿嘿一笑，如果只跟学生们玩玩，轻松加愉快，我还真的提不起什么劲头。 街头篮球讲究的是人盯人，张家瑞很自觉的选择了对面最瘦的小矮个，把一个方脸孔的壮汉留给了楚云飞，那个近一米九的外教自然由我来搞定。 比赛开始，我把球传给了张家瑞，防守他的小矮个应该是拦不住他，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下。 张家瑞接到球后骚的不行，左扭右扭各种华丽运球，我余光飘去，原来兔女郎坐在边上，他一个假动作，正准备绕过小矮个冲进三分线上蓝，楚云飞盯的国字脸却一个灵活的步伐从我和楚云飞的夹缝中穿了过来，一个断球就把球掌握在了手上。 “这个臭小子！”我暗骂一句。万事讲究个开头大吉，这头一球要丢怎么行，看来我不出手是不行了。 可面前的外教一座铁塔般堵在我的面前，我如果断球，那么一旦漏人，他卡在三分线附近，我们还是冲不进去。 别看楚云飞比较瘦弱，反应倒挺快，一个健步跟上国字脸，从地上钩起断掉的球向我这边飞了过来。 我被外教铁一般的后背挤得动弹不得，这时我猛然低下腰，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动作转身跳起接住了楚云飞传来的球，外教跟了过来，我微微屈膝转身，做出要投三分的动作，他果然上当，呼的一声跳了起来想盖帽，我从容的运球，一个干净利落的三步上篮，拿下了第一球。 虽然我的篮球水平在当年的校队里都是数一数二，可只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张家瑞同学，被兔女郎妹妹瞟了一眼之后，几乎已经是个废人，整场都在浮夸的运球，被人无数次断球，引得笑声连连。 张家瑞同学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满脑子骚操作，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逗逼。 楚云飞倒是沉着冷静，但是太过斯文，被国字脸盯的死死的没有机会。 转眼间，比分进行到了30比31，我看了看时间，还有最后十秒结束，我扬了扬头，示意楚云飞把球传给我。 楚云飞点点头，他假装要传给张家瑞，我同时也闪电般的甩开了近一米九高的外教，从他身后接到了球，调整好了双脚，一蹦而起，看着翻滚的篮球慢慢的在眼里变大，我一声大喝，竟然转体翻身，掠过篮球先到篮筐前方。 半旋身后，我如魔术般抓住了已经飞到头前的篮球，然后双手一沉，握着球放在腰间，接着右手单独轮起了篮球，划出一个美丽的半圈，侧着身将篮球砸进了篮筐！得分！32比31！ 滴!终场声音响起，我有些踉跄的落地，转身看着围观的江州大学学生们，发出野兽般的狂吼！ 大家被我的气场感染，兔子女郎也第一个站了起来抬手欢呼，跟我较劲了一整场的外教汤姆逊也竖起了大拇指！ 爽！ 第九十三章 BIG BANG是谁？ 想不到一场普通的街头篮球比赛，竟然好多学生还抓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说今天遇到了扣篮哥，我看了看张家瑞的同学发的朋友圈，照片上的我有些微黑，健硕，那最后战斧式的扣篮尽显阳刚之气。 “这是你学妹发的？”我问。 “no,no,no,”张家瑞摇摇头。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画风比较唯美的男人。”他补充道。 “画风唯美？什么鬼？” “就是云飞这样的，是不是啊，大飞哥？”张家瑞逗楚云飞。 楚云飞竟然还脸红，不过也并不否认。 “那你意思都是男的在转发我扣篮哥？” 张家瑞嘿嘿一笑，“周哥，你现在丢块肥皂可是大把的汉子去拣哦！” “滚！想想都恶心。”我不禁感叹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女孩子都喜欢娘娘腔。 “现在有个新名词叫伪娘好吗？”张家瑞说。 “我们还专门有个动漫社团，好多男的喜欢扮女装.”楚云飞补充道。 我扔了一包中华香烟给张家瑞，他嘿嘿一笑接了过来,“谢谢张总！” “臭小子，有烟抽了叫张总，没烟抽了叫张哥是吧，你帮我联系下这个动漫社团，公司要招男公关，要秀气点的。” “大飞，你不是学酒店管理的么，正好过去当个头牌？”张家瑞嘴里永远是没句正经话。 “周哥，我想求你的也正好是这个事情，楚云飞学酒店管理，想找个地方实习到处也找不到。” “欢迎欢迎。”我握了握楚云飞的手。 “就是看小楚愿意不愿意了。“ 楚云飞默默点头，这人话不多，但是感觉他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去，比如刚刚张家瑞跟我聊天纯属娱乐，而他的一句关键性的补充恰恰说到了我想说，但是不方便说的。 看来这个楚云飞必有大用。 我跟张家瑞正吃夜宵，马婷发来微信：“胜利三路查酒驾，不要喝酒。” 她怎么知道我在夜宵？难道她跟老大一样也在监视我吗？我来打球的事情只有姚娜知道，姚娜是不可能跟帮马婷做事的，公司里，马婷处处给姚娜穿小鞋。 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何况认识了楚云飞这个闷葫芦，感觉度假村的事情虽然千丝万缕，很多需要操心，但是只要静下心来，也总能慢慢理清。 回到公司，张伟把新鲜一期的娱乐周刊已经放在我的桌上。“何白与范雨内幕大爆料，原来二人为了保护孩子一直将离婚的事情隐而不宣！” “光明河度假村爆料：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客户的隐私高于一切，光明河度假村表示将严格登记vip资格！” 看来林涛的拳头加人民币还是很有效率，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让娱乐记者将舆论风向完全扭转了过来。 只是我一直在想昨天老大的话。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远远满足不了我的。 我是怎么了？昨天还在纠结要不要吃下这块肥肉，今天就嫌少了？我有些理解马婷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当你一无所有，你自然可以标榜自己无欲无求。当你有了，你只会想有更多。 我必须想办法把度假村独立出来，林涛还是度假村的保安，我不管干什么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从公司管理的层面上看，度假村的股份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分割的 我把八卦杂志卷了起来，轻轻敲击着桌子。 度假村再度红火起来是肯定的，但度假村本身的价值并不是这块地皮或者建筑这些硬资产。 姚娜昨天说过，这里来消费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家属，她们从枕头边上套的消息，会不会都在这个度假村汇聚呢？这里面的信息，对于我对抗马婷和林伟，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得把楚云飞和即将招进来的这一批男公关掌握在手上，最终，客房这一块我也会想办法独立出去成为自己的部队。 我抬起头，想起老黄曾经说起有个同学在艺校当书记，会不会形体，礼仪训练也有办法，想到这里，我给老黄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老黄响亮的笑声跟他妻子孩子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老黄真是个汉子，老婆智力退化成这样，依然这么开心的陪着他，也难怪我，林伟夫妇都如此重用他。 “哦，这个事情啊，刘书记的女儿现在在汉东大学里教礼仪，我帮你约一下吧。”老黄满口答应下来。 从培训阶段，我就要给他们上课，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头儿是我，楚云飞是我的手下，这样将来我有什么动作，才可以瞒过林伟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一切安排好，忙碌的一天过去，虽说刚那一记扣篮无比霸气，但好像也让我的肌肉酸痛不已，打了电话给姚娜一起回家，还得偷偷绕开在水一方的办公室。 自从林伟提议给我度假村的股份，马婷竟然没有见我，以她多疑的个性不可能完全没有想法。 只是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我不去想，老实说，我现在率性而活，想通了要跟马婷决裂，就再也不用大嫂前，大嫂后的跟着她了。 刚见到姚娜，小妮子就发脾气：“周总！我都等你半小时了！”想必是刚刚在办公室思考对策忘记了时间。 “哼，人家在路边吹冷风，你倒好，潇潇洒洒的去打篮球去了！” “还跟人家说在开会！” 我就奇怪了，怎么现在我好像成了大明星，谁都知道我干嘛去了，姚娜递过手机我才知道，原来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刚刚那个赛场上的兔女郎，竟然是姚娜在江州大学读书的远房表妹姚莉！ 真是一窝狐狸精。 我看着她发出的朋友圈，灯光下，我扣篮的姿势无比帅气，充满了男人味，关键是她的文字是：好帅，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裸体托马斯全旋求联系方式。 姚娜醋劲大发，非要审问我今天去干嘛了，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白。 “也好，我最喜欢big bang了，招两个他们那样的花样美男给我养养眼，周总到时候要让我管他们啊！”， “big bang?大棒？什么鬼？现在的歌星名字都这么奇怪的么？这是在暗示什么么？” “去你的，”姚娜白了我一眼。 “我还真不知道是谁，上次看你手机上的照片，是不是权志龙旁边那个人？” 姚娜彻底无语了。 第九十四章 服装厂也给你吧 日子过得不急不缓，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这种感觉虽然让人放心，但在这个暗流汹涌的公司，如果说林伟的平静是因为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马婷的安静就让人不解了。 说起来马婷有好些日子没见我了，因为把一些精力放在正在转型的度假村上，在水一方的运营我也慢慢转向掌控者的方向，具体的日常工作多数交给老黄跟张伟负责。 自从初雪下过之后，江州的天气就阴霾不定，这个旧工业城市，随着矿产资源的开采殆尽，正慢慢走向衰败或者新生。 十几年前我小的时候，男人都在脖子里扎着白色的毛巾，骑着二八式自行车，如流水般穿梭在马路上，那曾经也是一道风景，整个国家那种拖着沉重步伐，依靠着重工业迈向繁荣的沉重步伐的威武与凝重，形成了这个城市的基调。 然而如今，自行车已经演变成了黄色小单车这样的新鲜玩意，就连姚娜这样从来懒得走半步的人，为了赶时髦。早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共享单车骑车上班去了。 可惜公司不是小黄车，不是扫扫二维码就可以解锁骑上去飞奔的，说到底产业也好，财富也好，就如同那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只是你用来到达目的地的工具而已。 人在世上，只是短短瞬间，就是拥有亿万财富又如何？可谁又能抵挡拥有那权力与财富的满足瞬间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虽然自己好像无比清高，可脑子里时时刻刻还是在不停的想扩大产业，扩张势力。虽然我无比鄙视马婷，可最终我还是成了跟她一样的人，我与她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这可能就是我跟她始终无法融洽的原因，我们两实在太像了，面对着对方，就好像如同面对着镜子，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内心的丑陋。 可这又有什么错？冬天要来，叶子要落，这是千古以来无法改变的事实，哀叹寒风的无情有意义吗？ 与其说落在泥里让人踩烂在泥土里，不如坚强的留在枝叶上，等待来年落地最终生根发芽成为另一颗能够抵挡寒风的大树。 胡思乱想之间，我已经来到公司，前几天忙着在江州大学里招聘男公关，一直没来在水一方，而且明确了度假村是我自己的产业，对于夜总会的管理我也不太上心了，反正已经走上正轨，又有张伟跟老黄把持，以马婷的精明，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过马婷的办公室，我低下头，加快步伐，生怕被她看见。 “啪。”真是越小心越容易出问题，我竟然不小心碰落了她摆在窗台上的花盆。 “周总，你进来一下。”这下可好，母狮子正在睡觉醒了，看到我想偷偷跑掉，一脸不爽。 我无奈的叹口气，迟早要见她，理了理领带跟前几天才从京都专卖定做的brioni西服，稍作酝酿，换上迷死人不偿命的自信微笑，走进了马婷的办公室。 马婷看我进来，看我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神里露出深深迷恋，仿佛当年我在学生会当会长时演讲时她坐在第一排的时候。 马婷最近过的不好，她的头发有些乱，以前总会精心化妆的她现在却敷衍了事。 “你跟姚娜住一起了吧？”她哼了一声，用有些发白的手指抽出一根香烟点着，还是她最爱的橘子香味。 “对不起，私人问题我拒绝回答。”我有些生气。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要问这个的话，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马总。”我转身要走，太离谱了！这么宝贵的上班时间竟然聊这些。 “你给我回来！”马婷的声音带了一些哭腔。 “不聊就不聊，凶什么凶！”马婷无奈的坐下，又说。 “现在翅膀硬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叫我阿婷，现在叫马总了啊。” 我有些无语，女人真是蛮不讲理，你现在是大嫂，我有几个胆子敢阿婷来阿婷去的叫。 我接手度假村的股份公司里已经慢慢传开，马婷肯定已经知道，她今天来肯定要当面跟我确定这件事，但看她老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似乎想问。 “林总把光明河度假村的股份让给我了。”我索性直接告诉她。 意外的是，马婷并没有什么反应。看她紧锁的眉头，内心一定矛盾万分。 “周陵，记得我跟你说过，林伟给我了一个服装厂的事么？” “当然记得，你不是说是抵债过来的吗？” “如果说我让给你呢？”马婷似乎有些心疼，不过从她坚决的表情上看，她似乎考虑了很久。 我有些意外，马婷是个只进不出的人，我太了解她了，在她的词典里，没有送或者它的同义词。她可以找人要，但是别人找她要？ 呵呵，想都不要想。可她今天是怎么了？是在试探我么？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尤其在老大如此信任我的前提下。 “马总，我名下管理着度假村，还要替您打理在水一方的各种生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精力有限，抱歉不能接受这部分股份。 “你！”马婷的眼睛红了。 “你忘记了是谁把你带到这家公司的吗？”马婷有些恼怒。 “马总这又从何谈起？”我有些不解，真如同林涛那天在车上说的，我们是一个不要，一个拼命给么？ “算了，我懒得跟你吵。”马婷摆摆手。 “这厂我不会经营，也濒临倒闭了，你不要觉得我想拉拢你，我就是试探一下，你不要就不要吧。”马婷有些累，靠在沙发上无力的说。 “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坏女人吧，哪比的上你的小娜娜。”她转过头去，声音有些颤抖。 马婷今天真是反常，莫非大姨妈来了？我抬起头看她。她显得有些憔悴，那个飞扬跋扈的马婷好像今天不在她的身体里。 想起过去种种，我又有些心软。不管如何，马婷从未生过害我的心思，她最多就是想尽办法利用我，尽管这点让我超级不爽。 第九十五章 马婷哭了 看我还是不说话。马婷突然崩溃了一般。她咬着嘴唇，猛然起身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又不小心撞在落地沙发的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外打扫卫生的小妹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嫌我不够丢人是吧！”马婷疯了一样的吼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马婷这是怎么了？ 我起身关上门，扶着马婷坐到沙发上，隔着她的连衣裙，她似乎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抱着我的手，生怕我要离开。 我拍了拍马婷的肩膀。 “怎么了阿婷，你别生气。”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在哪里？在她办公室里！林伟说不定就在这装了摄像头，看见我们这样，那我真是九张嘴巴都说不清了。 我抽回手来，规规矩矩坐在一边。 马婷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了，她颓然坐到一边，一手扶着沙发的把手，一边紧紧捂着嘴巴，咬着嘴唇哭泣起来。 “周陵，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马婷抽抽噎噎的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那个曾经飞扬跋扈的马婷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看着我。 而我，却在心里对自己不停说，不要心软不要心软，扭过头看向另一方。 可我还是心软了，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不是我的风格。 我伸出手，也顾不上她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上衣把她搂在怀里，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马婷只是一个需要我帮助的弱女子，我不能再伤害她。 马婷这么多年的辛酸好像这一刻全部得到了释放，她还要忍住不能哭出声，如果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到林伟耳朵里，恐怕对我对她都不利。马婷这么想着，心疼自己活得好累，哭的越加无助。 但为了资产，为了财富，为了可爱的儿子。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爱我，不管我对她怎么看。 林伟不是对他不好，也许在我看来，她的很多想法是忘恩负义，可从她的角度上看，母亲的病，贫穷的家境，逼着她一步步走向了林伟，这不是她马婷自己选择的生活，她难道没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吗？ 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林伟，如果这辈子没再见过我，她就会安心做一个宠物，在林伟的怀抱里，自暴自弃的靠着对儿子的爱活过下半生。 想要离开林伟，是为了我。 我却认为她利用我离开林伟。 一因一果，却是千里之隔。 她想告诉我，可她说不出口。 “不，我不能这样。”想到自己的儿子，马婷坚强了起来，她擦擦眼泪，用面巾纸抹干净了脸庞，端坐起来补妆。 化妆，就是女人的盾牌，那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孔之下，都是一个个脆弱的灵魂。 马婷的这些心思，当年的我又如何得知。 不过庆幸的是，当年的我并没有做错选择。 马婷补好妆，跟我详细说起了服装厂的事情，这个服装厂已经运营了十几年，工厂里都是些老工人，以前专门生产旗袍，现在旗袍不流行了，样式又没有更新，全是人工缝制，生产成本又高，就没什么订单过来了。 “这样吧，度假村的女服务员需要统一制服，还有新招的男公关需要制作一批仿制古罗马男侍从的工作服，这批服装就不在外面订购了，直接从你的服装厂走货。”我说。 “是你的服装厂。”马婷补充道。 马婷的性格果然强势，她说给，别人不要都不行。可我真心想拒绝，我知道她看到老大给我度假村的股份心里害怕我投向老大一边。可如果我真的接受了她的服装厂，老大就会知道我利用他们夫妻直接那点断层攫取资产。 不是不想，不是不敢，更不是不屑。 我是真不想拿马婷的一分钱，尽管说到底这也是老大的资产，不过男人靠女人的资产起家，多多少少不太光彩。 而且马婷根本没有那个资本跟老大叫板，我越帮她，她的处境就越危险，现在我跟马婷最需要做的就是听话，起码装作听话。 在局势的判断上，马婷依靠的是感性，而我依靠的是理性。 马婷见我如此坚决，也不再勉强，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很确定我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尽管不牵扯任何感情，但有我的帮助，马婷从心里生出一股安全感。 “对了。”马婷预言又止。 “你说吧。” “姚娜，你很爱她么？” 又来了！我心里有些烦躁，马婷最让我不爽的就是这点，占有欲无比强，尽管知道她跟我不可能有结果，但却对每个接近我的女人都横加阻止。 我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黑了脸，低声说道：“是”。 马婷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说：“我可提醒你，姚娜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可这又关你什么事？我心想。 “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你回忆下，她接近你，哪次不是为了利益，以前是为了让你提拔她到管理层，现在对你好，还不是看着林伟越来越看重你？” 可你还不是想利用我摆脱林伟？我心里想。 我不愿意相信清纯的姚娜是马婷说的那样，这个话题我也不想再继续。 气氛变得尴尬，我正好起身告辞。 “关于服装厂的事，我抽空会仔细研究下。” “恩，有你我很放心。”马婷有些心不在焉，点点头不再说话。 走出马婷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回到食堂吃饭，姚娜早就帮我打好饭。 “哼，你身上又有马总的香水味。”姚娜一脸醋意。 “就属你鼻子灵。”我没好气的说。 姚娜是个聪明女孩儿，她马上察觉出我跟马婷之间的不欢而散，马上调转了话题。 “我听我表妹说，你要在江州大学招公关？” “是啊，怎么，你有推荐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停了一会，她又有些不甘，又说。 “姚莉想去。” “当管理层吗？”我愣了一下。度假山庄虽说是正规的营业场所，但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恐怕不会甘愿在里面端茶倒水吧？ “对啊，她特别崇拜你，我跟你说，说你扣蓝好帅，就想要你这样霸气总裁给她当老板。” 第九十六章 视察服装厂（一） 我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姚娜果然孩子脾气，就这样马婷还天天说她是心机婊，女人啊，真是嫉妒起来就失去了理智。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从最基层做起，这样吧，下周我要给他们搞礼仪培训，让她一起来吧。哦，对了。” 姚娜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你跟姚莉一起来吧，我考虑了，老把你丢在马婷手下也不是个事儿” “太棒了，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姚娜也不顾食堂那么多人，抱起我就亲了一口，不过这样也好，断了马婷的念想，林伟也会放心许多。 我干脆紧紧坐她在身边，有如一对幸福的夫妻，不分你我的互相夹着碗里的菜。 姚娜看着我，开心的笑了。 下午我带着姚娜，搬离了她在采购部的办公室，跟林伟请示了下，林伟同意叫姚娜先做我的私人秘书，我把服装厂的事情也顺便向他汇报了一下，他果然对马婷的意图猜的一清二楚，对于我的坦诚，林伟的声音即使是在电话里也看的出来非常满意。 “小周啊，你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协调的，尽管开口。” 叫上姚娜，我开着我的福特野马，来到了在郊外的工厂，通向工厂的公路十分颠簸，姚娜在我旁边被上下起伏的震动弄得花枝乱颤。 “讨厌，都是这些修污水处理场的穷司机”姚娜恨恨的说。 “为了点钱超载，把个好好的路压的稀烂。” “怎么能骂那些司机呢，都是生活所迫。”姚娜对司机的鄙视让我有些不舒服，听马婷讲起过，好像她的父亲就是个司机。 “周总说的对。”姚娜点点头。 “我是看把你新车都搞脏了嘛。”姚娜娇嗔道 确实如此，路面被压断之后底下的地基都是污泥。车开过去，污水四溅。不过我并不在意，车嘛，又不是衣服。何必如此爱干净。 “附近在修建污水处理厂么？”我又问。 “对啊，不过不是我们公司的服装厂排污。附近有几家陶瓷厂，做彩绘，污水排放的很厉害，政府又不好直接取缔，只好以奖带罚，好像是环保的企业可以减税吧。” 想不到这小妮子知道的还挺多，我暗想，既然如此，想办法给工厂弄个环保生产的先进单位的奖状，不仅减税，也可以顺便做做宣传。 姚娜知道我在想什么，接过我的话说道：“老黄不是还有个战友在这个县里面当环保局局长嘛？” 我也想起来了，不过记不住叫什么名字了。 “明宏，我记得叫。”姚娜说道。 她的记性真好，我暗想。我越来越喜欢姚娜了，不仅天真可爱，而且聪明伶俐，为人处世上也非常老道，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被马婷说的那么不堪。 服装厂大门前冷冷清清，就连门上的封条都已经在风吹雨淋之下模糊不清了。寒风吹起，更显得冷清。 我刚要进门，发现门锁着，而且不同于大门落满了灰，门锁上了油，看来还是有人看管。 后面传出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你们找谁？” 我一回头，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老人，虽然他的衣服很旧，但被洗的干干净净，他穿着高筒的橡胶雨鞋，推着一辆旧的二八型号永久自行车，他的脸上都是皱纹，看起来饱经风霜，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这位老工人姓李，听说下午新老总要来看厂，已经退休的他骑了十几公里的自行车来厂里当向导。 我对他生出了十分的好感，连连感谢。 老师傅对厂里好像家里一般熟悉，原来这个大风服装厂原本是江州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做旗袍，厂里的旗袍曾经出口到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这些国家。 俄罗斯？我想起在水一方的那些俄罗斯美女们，如果穿上厂里的旗袍，不仅形象上能够吸引客人，更能变相的宣传我们产品，恩，是个不错的点子。 “后来生意怎么差了起来呢？”我问。 “哎，别提了，”老李叹了口气。 “后来厂子从国有转成了合资，这个张老三就软硬兼施套走了公司里的股份，成了他的私有资产。” “这个张老三你知道吧？”老李四处望了望，好像怕谁听到一样。 “就是李书记的兄弟？” “可不是嘛”，老李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叹了口气接着又说。 “后来跟张老五两个跑去公海上赌博，欠了一大笔钱，说是差点胳膊腿儿都要卸下来还钱，最后还是林总派人去把他们捞了回来。” 看来又是张家的产业，不过这个事情应该是传言，我听说的是银行贷款还不上了。 我问了问老李头，老李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怎么可能，厂里生意以前好着呢，虽说这两年沿海那边的旗袍质量起来了，可我们也没受多少影响啊，订单一直没断过啊。” 这样说来，这个抵债过来的事情还有蹊跷？老李听说的虽说是传言，不过无风不起浪，而且这个手法很像出自林伟，张伟不也是因为赌博才为我所用？我能做局，林伟就不会？而且以他的能力，这个瞒天过海的局还真就说不定真就是他的手笔。 不过，我也不需要去深究了，我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满目荒凉的大型服装厂。 “现在厂里还开工在吗？” “没有咯。”老李叹叹气。 “也就我们几把老骨头闲着还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做做校服，用以前的剩余料子。” 老李还是厚道之人，我心想，不妨就让老李抓抓生产，他们这个年代的人，责任感强，做事认真，比任用新人上手也快的多。 第九十七章 视察服装厂（二） 老李带着我们又来到车间，车间里的设备虽然陈旧，但保养的不错，不过不清楚是不是还跟得上服装制造的工艺，这个我还不太懂，作为一个上位者，很多时候不用处处精通。 要做的只是找到好的人才，把他放在最合适的位置。 “老李啊，您原来在车间里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我给老李点了根烟。 “当了一辈子拉长。” “拉长就是生产线负责人，生产线的英文名啊就叫line，叫来叫去就边成拉了。”姚娜帮着解释道。 这可真好，这样看来，老李对于服装的整个生产环节非常熟悉，而且这种基层的小领导，由于贴近生产第一线，跟工人的关系也好，我们刚刚入主这个原本属于张家的服装厂，强制把张伟或者张家瑞他们安排进来当领导，一是不熟悉情况，二是难以服人。 老李这样的老实人，知遇之恩不会忘记，大胆的任用他，他一定会对我忠诚。 “那您愿意当副厂长么？主要分管生产？”我问。 “哎呀，我都老啦，快退休了，我怕耽误事儿。”老李老脸一红，但并没有直接拒绝。 看来老人家还是有想法的，我趁热打铁的说道：“您就不要推辞了，眼下厂里就需要您这样的重量级的元老当领导。” 看来这个马屁拍的很到位，老李脸上的皱纹都笑的伸展了开来。 “想不到老了老了，还混了一个领导。” 他搓搓满是老茧的手嘿嘿一笑。 “现在要怎么才能快速恢复生产呢？李厂长指教一下？”姚娜问。 这声李厂长叫的老李浑身舒坦，他挠了挠脑袋，说：“当务之急可能还是要恢复生产，厂里的生产线多数能用，我回去之后，把以前厂里的工人召集起来确认下，能参加工作的人数清点出来报给周总，同时清理下车间里剩余的机器设备，把能够继续生产的设备盘点出来。” “恩，剩余不能生产的破旧机器报给我的秘书，处理之后先把工人拖欠的工资发上。”万事钱先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周总说的工资问题，我刚憋了一路啦。”老周看我提起工资，如释重负的说。 “怎么，以前的老板欠了很多钱么？” “可不是咋地。”老李一拍大腿，愤愤的说道。 “江南皮革厂，江南皮革厂，老板张老三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衣服抵工资。原价都是三百多，两百多的外套，通通二十块，二十块！” 老李越说越有节奏，这种魔性的略带rap节奏的词语竟然让我想要跟他一起扭动。 “老李你打住，这段我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前几天我在夜市上听见一个卖皮包的也这么说来着，人家可是把这些词儿都编成歌曲了呀。” 老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哎，这不是前两天处理存货，唱顺口了嘛。” 我们一行三人哈哈大笑，无意之间，一首街边神曲竟然拉近了我跟老李的距离，他也不再拘谨，谈了厂里很多事情。 老李这个老顽童，看不出严肃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可惜说了那么多，都是些张老三和他小姨子的风流趣事，把我听的都有些脸红，偏偏姚娜去镇定自若，看不出姚娜原来还是个老司机呢。 接着我在厂里又转了转，发现一栋较小的厂房，厂房里也没有摆放大型设备。 “这里是做什么的？”我问老李。 “这是手工生产车间，公司生产的高档旗袍，都是手工裁缝制作。” 我看里面一间一间的办公室都空着，又问：“那这里是谁负责？” “原来是刘师傅，他们做传统旗袍的，不兴我们那一套，他们都是师傅教徒弟，代代相传，一件上好的旗袍要缝制一个星期左右，产量太低，又因为用料高档，渐渐的没有了什么销路。” 我突然有了兴趣，高档旗袍，这是个不错的卖点，旗袍这种传统服饰，可以完美体现女性高挑细长，平肩窄臀的身材，最能衬托中国女性身材和气质。 现在工厂的生产能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主要是需要打开销路。解决供求关系之间的矛盾。 用旗袍作为主打产品进行营销是个不错的点子，虽然产量低，但是可以作为一个形象型的产品推广出去。 不过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我决定先做一批中档旗袍作为度假村迎宾小姐的服装。我把想法跟老李说了下。 老李连连点头，刘师傅早已退休，老李只好带着我们找她的徒弟。可电话里说，她的徒弟王潇，现在在一家夜总会当驻唱歌手。 老李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跟我汇报了情况。 我也很无奈，想不到传统工艺衰败成这样，不过，我向来不会轻易放弃。 “要不，我们走一趟？去夜总会找找那个王潇？” “嗯，我来开车，周总你休息一下。”姚娜懂事的点点头，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车钥匙。 回市区的路上，看着郊区那些荒凉的厂房，想着服装厂的发展，看来服装厂的启动，可能要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如今我也拥有一些钱了，可用于投资的话只是杯水车薪。 以后的发展，难免需要融资和贷款，但是这些又不知道谁能帮到我，在商场中拼搏，最重要的能力不是发现商机或者运作资本，而是如何把强大的人脉关系转化成驱动商业战车前进的能源。 这点恰恰又是我的短板，银行那边我不认识人，公司的资金也牢牢掌控在林伟夫妻手上。 只不过这目前都还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需要投资直接去跟马婷谈好了。 姚娜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我在柳县认识贷款部的主任。” 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现在这还是马婷的产业，”我摇摇头，“至于将来，银行那边肯定需要发展自己的熟人，不过贷款这种事，送点钱是小，还是要把他们绑在我们的船上共同进退。” “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不会再看林伟夫妻脸色做事。姚娜，你相信我。”我坚定的看着车窗外。 姚娜点点头，“恩，周总，我一直都信你，跟着你有前途。” 第九十八章 朦胧夜总会 一姐 没顾得上吃饭，我们就来到了电话里说的朦胧夜总会，胜利路是江州市最早的繁华区了，以前光明河最大的码头十三码头就在夜总会的对面，也是柳县最早的娱乐场所，后来为了保护环境，几个比较大的码头都拆迁到了下游，这里也慢慢衰败。 不过夜总会的生意还是蛮好，这才7点多钟，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了。 “看来这里生意不错嘛，先定个位置我们吃饭去吧。”我说。 “周总您看错了，那是跳广场舞的大妈。” 我无语，看来县里什么样的娱乐活动都比不上广场舞。 走进夜总会，一股潮湿的发霉味道铺面而来，地毯上烟头留下的破洞依然清晰可见，虽然洗的很干净，但那些若有若无的不知名的液体痕迹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尤其是门口的一行告示，男士夜场舞会10元门票，女士免费。经营在水一方的我当然知道，这里显然舍不得花钱雇佣伴舞伴唱的女孩子，只好靠着这低廉的消费吸引客户。 所以说什么生意，低端的市场永远都没有前途。 如果不是为了找人，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 进去之后，开了一个vip包厢坐好，听服务员介绍，“精彩”的节目马上开始。 看来这个“精彩”的节目一定就是王潇的工作了，难以想象，一个传统工艺的继承人，竟然为了生活，在这种十元门票的夜总会给人表演。 主持人操着浓浓的方言，狠狠吹嘘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夜总会，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乡村摇滚节奏之后，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从黑暗中走出。 耀眼的聚光灯照射在她身上，她的脸上涂着重重的粉脂，刻意涂抹的香水味道连坐在前排的我都可以闻到，不过浓妆之下，这个女孩儿的面容依旧清秀，只是为了显得性感，她把口红涂的太重，却并没有这种风尘场所经常出入女人的骚气，而是格外透出一股不和谐的妖艳。 看到我的目光被这女子吸引。姚娜有些不高兴了，她轻轻掐了下我的大腿。 “周总，眼睛都看直了吧。” “你又吃醋了，我在看她身上的那件旗袍好不好。” 女子身上的旗袍是大红色的，如同一支静静的倔强的从墙脚开出的野蔷薇，那种旧时代的艳美，新时代的张扬，配合那合身的裁剪在她凸凹有致的身材上完美体现。 如果不是周围这恶俗的环境，只看这名女子，我仿佛来到了旧上海，黄莺莺唱起那首《葬心》：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 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 我正在这各种小资幻想，美女开口了，唱的却是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现场气氛调动的不错，就连一旁喝茶的老李头都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带出广场舞的节奏。 显然，这个美女应该就是王潇了，我找夜总会的领班让他传递口信说等她下班了一起坐坐。 “哦，小王从来不陪客人，不好意思。”领班摇摇头。看来这种场合并没有污染王潇。 “你就跟她说，以前三车间的拉长老李找，说有人要做旗袍。”老李在一旁说。 听说做旗袍，王潇果然来了。已经卸妆的她，清秀靓丽，就是眉眼间掩饰不去的疲倦。 我把来意表明，王潇倒是很直爽，她问：“多少钱一个月工资？” 我有些诧异，不过也释然，如果不是为了钱，这样一个散发着古典艺术气质的美女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打工。 “试用期8000一个月，正式开工之后翻倍。”我说。 看来王潇对工资很满意，她点了点头，又问老李：“可我有个要求，白天上班到5点，5点之后我要到这里唱歌。” 这又是什么原因？按理说稳定下来工作一个月16000元，在这个小县城里已经是非常高的收入了，连工厂副厂长老李，我也只开出了7000元每月的收入。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倒不是钱的问题，我希望我的员工专心工作，如果说她心不在工作上面，即便是再有才华，这样的员工我也不想录用。 “我吧，有个小小的梦想。”王潇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她的皮肤很白，说话的时候，这个刚刚还在舞台上大声唱着《月亮之上》的美女，竟然有些脸红。 “我想当歌手，很小的时候就想。” “后来学裁缝，我就边学边唱，还被师傅骂过，可是越骂，我好像还越喜欢唱歌了。” “师傅看骂我不起什么作用，也就不说了，而且吧，我一边唱歌一边做出来的衣服，特别好看，好像唱歌给了我裁剪的灵感。”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还是个有梦想的女子。不过我在脑袋里的画面，一个长发的古典美女一边唱歌一边拿着锃亮的剪刀裁剪衣服，怎么想怎么都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呢。 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王潇被我逗的哈哈大笑，原来，真正精致的裁剪，都是用特制的木质刀具裁剪的，因为真正讲究的旗袍工艺，害怕剪刀的锐气伤害了丝绸的顺滑，所以用硬木制成的刀具配合针线去进行裁剪。 我这脑洞大开的玩笑，不仅仅拉近了我与王潇之间的隔阂感，王潇也不再拘谨。 “那这简单，我给你专门设置一个隔音的裁缝间，你可以自由在里面创作。” “谢谢***解，周总真会说话，以前好多老板找过我，一身铜臭气，动不动叫我们陪酒，还叫我们裁缝，老气横秋的。” “烦都烦死了”王潇嘟起小嘴，看上去非常可爱。 “不过周总，你该不会潜规则我吧？” 我噗的一声把口里的咖啡吐了一地。 “不过要是潜规则我的话，您这么帅，我也愿意哦”王潇红着脸，低声像是开玩笑的说。 我差点把咖啡全部咽下去。 想不到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竟然是传统工艺的大师，我不禁感叹，不过好在她也没有把我当成老总，不过一边的老李脸自然是有些黑，说到裁缝，他才是正宗的。 第九十九章 中国梦想歌手（一） 姚娜在一旁插嘴道：“正好中国梦想歌手的海选在江洲进行，要不王潇姐姐你去报名去参赛吧？” 这妮子的无心之语让我随即想到，王潇穿上工厂制作的旗袍，以她姣好的气质和还算凑合的唱功，再打打怀揣梦想的普通人这种感情牌，给予合适的包装，一定会一炮而红，说不定还能影响时装的潮流，到时候，订单还是问题吗？ 不过做生意呢，不像写yy小说，一个合适的想法出炉之后，还需要精密的步骤和深思熟虑去实现，不过以如今的我而言，这些我都非常有信心。 任何比赛，都不是单靠实力，带有如此浓厚商业色彩的真人秀节目更加如此。 所以，所谓公平选拔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在大家投资相同的平台上去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条件下平等运作，才叫公平。如果你不投资，别人投资，那赢得胜利的注定是别人。 我告别了王潇和老李，让她等我的消息，带着姚娜返回了江洲市。 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马婷，简单说了说我的想法。 “没问题，我给厂里的账户上打三百万过来。”马婷一口答应。 首先我需要做的是联系主办方，以赞助或者广告的名义投进一定的资金，这是对公的，然后还要把导演，编导这些人伺候好，让他们派人过来拍一个短片，名义上是宣传梦想，实际上要植入我们厂里旗袍的广告。 但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广告效果，这个王潇，不管从手艺上还是颜值上，都有成名的潜质，这种带有呆萌气质的可爱美女，又有表演的经验，在摄像机前只要表现得体就不成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通了中国梦想歌手的海选，说清楚来意，导演爽朗的一口答应，明码标价一百万一个指标。 我靠，好心疼，想当年马婷最开始给我的那个游戏厅才几十万。 但是咬着牙这笔钱也要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下午我们的记者小白会带人来拍短片。”谈定之后，刘导说。 “您晚上出来坐下？我请您到光明河度假村坐坐？” “好的好的。” “那敬请您一定赏脸。”鱼儿上钩就好，到底是全国性的商业真人秀，明码标价。不玩阴的就好，不过玩阴的我也不怕，手上有黄毛这些黑道资源，又有马婷的资金，这个名额，我志在必得。 第二天，节目组派出的外景主持人带着摄像就来了。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她的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整齐的额前刘海下一双如剑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她一边跟我说话了解情况，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感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她在偷偷看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我一样。 “利用节目植入旗袍广告？”她皱了皱美，她的眉毛并不像一般的女子那般柔顺，而且显得有些英气勃勃，一弯之下显得格外柔美。 她抿嘴一笑，大方的伸出手。 “我叫白嘉丽，多多指教哦。” 我顺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我。 “这个创意都是周总的手笔吧？”白嘉丽用她大大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仰慕，这个眼神，跟当年的马婷，何其相像。 “哈哈，都是公司员工们共同策划的。” 白嘉丽的表情里更多了几分赞许，帅气的男人她见过很多，帅气的老总她也见了不少，然后像我这样机智而不贪功，低调而不失自信的男子让高傲的白嘉丽有了几分心动。 也许尽心尽力的把短片拍好，会给他留个好印象？白嘉丽心里想着，挺直了腰板。 “恩，拍摄的主要方向还是要突出王潇的才艺，不过我希望你们在拍摄的时候，全部的服装选用王潇自己裁剪的旗袍，布景可以选取当地一家夜总会的演义厅。” 我思索了一下。 “内容怎么惨怎么来，你们的节目不都是比惨嘛，什么谁的家庭身世比较悲催，谁一辈子坎坷坚持梦想。” “节目就是要体现出一个传统工艺的接班人想通过艺术把传统工艺振兴而走向了夜总会，在恶劣的环境下坚持穿着自己缝制的旗袍演出。” 我内心想，其实王潇是为了省钱吧。 白嘉丽望向我的眼神越来越崇拜，她把我的名片从手中放到了化妆盒里，嫣然一笑说道。 “周总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意思做到节目里。”不过她看了看陪着我的姚娜，又看了看正在化妆准备上节目的王潇，半开玩笑的说。 “周总身边的美女可是不少哦？问个个人问题哦，请问周总目前是否单身呢？” “这个你们节目也要了解吗？”姚娜很明显十分不爽。 “哦，是这样的呢，一个英俊帅气的单身总裁配上一个不惜牺牲色相的梦想员工更能引发观众的遐想哦。” “是瞎想吧！”姚娜哼了一声，抱紧了我的公文包。 “什么，牺牲色相？”正在化妆的王潇大吃一惊，她夸张的大叫起来。 “周总，我要被导演潜规则了么？我可不干。”王潇竟然还直接问出来了。 我无语了，这个蠢萌蠢萌的妹子真的是旗袍大师的传人吗。我可能请到了假的大师呢。 第一百章 中国梦想歌手（二） 节目组来大风服装厂录节目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江洲市的街头巷尾，虽然节目还没有播出，但市里几家网络媒体早已经在我的金钱攻势下帮我鼓足了劲宣传。 不管是各大微信公众号，还是讯腾新闻在江洲的分部，都用最热门的版面报道了这件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天，中国梦想歌手的导演刘小波告辞了在水一方的两位俄罗斯美女，心满意足的爬上了公司给我分配的奥迪a6，正准备让张伟把他送回我给他安排的五星级宾馆。 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脸色有些发白。 “先送我回电视台，我有点事。”刘小波突然说。 “您不去江洲国际大酒店了么？周总晚上还想邀请您吃饭呢？”张伟问道。 “不去了顺便麻烦你跟周总说声，晚上我有事，可能没办法去了。” 确认张伟开车离开了电视台，刘小波才谨慎小心的回到办公室，看见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他摇头一阵苦笑。 “陈部长您好。”刘小波推开半掩着的门，头都没抬的说道。他看着那双翘着二郎腿的黑色皮鞋，毕恭毕敬的递上香烟。 这个社会就像一个森林，就像小时候我玩过的一个纸牌游戏，大象吃老虎，老虎吃豹子，豹子吃狼，狼吃羊，羊踩猫，猫吃老鼠，老鼠钻到大象的鼻子里憋死大象。 任何的制约关系都是一个圆环，刘小波的上级生物链，省里的文化部陈部长，就坐在刘小波的沙发上。 “周陵的名额，给他下了。”陈部长开门见山。 “可是他们八十万赞助费已经收了啊？”刘小波。 “八十万？我怎么听说他们交了一百万？” 刘小波背后的汗流的更多了，前几天在张老三的地下赌场，黑掉的二十万已经被他赌球输掉了。 “该死的巴萨，这么好进的球都没进！”刘小波心乱如麻。 “钱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不过有人托我给你带个信，只要你敢让这个周陵拿到名额，嘿嘿。”陈部长冷笑一声。 “你在这行就别想混下去，以后你的电视剧，广告片就别往我这送来审查了，过不了的。” 陈部长看了看抖成筛子的刘小波，又说。 “老子连那八十万都黑了！”，刘小波横下一条心，今晚就去张老三的赌场捞本！ 第二天早上，面容惨白的刘小波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张老三的地下钱庄，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他一夜没睡，他觉得双脚发软。 我给他的一百万赞助费，已经分文不剩了。按规矩来说，这钱他应该等到名额批下来再动，可惜以他豪赌的性子，哪里能攒下一分钱。 这下好，整个一百万都丢在张老三的地下赌场了，节目组没有收到本早就该到位的赞助费，这个晋级总决赛的名额更不可能给了。 可刘小波怎么跟我交代？刘小波知道不能得罪我，我代表的是林氏集团，这个在江洲本地响当当的企业集团，更别说我的老总林伟，还有黑道白道的各种势力保护。 “妈的，只好出去躲几天了。”刘小波心一横，就此消失是个不错的选择，找个蛇头偷渡到泰国，等这件事风平浪静了再说。 正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白嘉丽的电话。 “刘导，昨天的短片我给工作室在做后期，他们刚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些细节需要跟您商量一下。” “啊，我知道了，这个小白啊，你把短片的事情先放一下吧。”刘小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为什么呢？”白嘉丽有些不解。 “啊，突然接到节目组的电话，要去外地拍外景。对了，你遇到周总的话，帮我转告他，他的人选可能出了点问题。” 面对刘小波匆匆挂断的电话和突然的变故，白嘉丽有些不解，为什么合作的好好的，突然就变了卦？ 放下电话，白嘉丽有些心烦意乱，想起跟我拍片时她做出的种种保证，更有些坐卧不宁。 她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是爸爸吗？周陵的名额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应该是张家做的手脚，不过我判断应该是是针对林伟的。” “这也正好判断一下周陵对于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声音又顿了顿。 “你先按照计划进行去做吧，片子拍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只是后期制作可能节目组的费用跟不上。”白嘉丽回答，她又有些不放心，又问道。 “那周陵的名额还能保住么？” “我来处理好了。”电话那头挂断了。 远在加拿大的多伦多一座僻静的庄园里，白老大放下了书桌上的电话，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组装着手中的瑞士名表，这是他的一项爱好，买回名表，拆开来又组装，他一边带上放大镜对准最为重要的那个齿轮，一边叹了口气。 “女生外向啊。”这才见了周陵一面，这闺女就要动用老子的关系去帮他。 不过这也是家族的决定，白老大拨弄着表里的齿轮，从放大镜里看到，这个三十六钻的江诗丹顿，最核心的中轴部件，竟然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微小齿轮。 “小的不省心，大的又如此外向，哎！”白老大装作不爽的抱怨着，口气里却充满了自豪。 “大小姐的眼光何时错过，”一旁的管家雷姆适时的递上一杯飘着清香的雨前龙井。 “哎，这么多年了，还是喝不惯咖啡。” “您看需要回国去看一看这个周陵么？”雷姆问。 “现在的他还没开始运作资本，只能算一个合格的经理人，我们帮帮他就可以了，见他，没必要。”白老大嘬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 “这次的事情也给他提个醒，商战，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雷姆，你给省里我们的关系打个招呼，把他的名额，放在复活赛上。” 管家点头称是。 第一百零一章 张起林，你妈喊你回家看直播 江州市最大的别墅区龙盘湖风景区，面对着龙盘湖整个景区以及高尔夫球场的第一栋，就是张家老大，张起林的住所。 地下赌场负责的小弟早上打来电话，这个釜底抽薪的局，已经成功了一半。 人都有弱点，而这些弱点，就成了他们的软肋。欲望多的人弱点也多，也就越弱，这就是他张起灵一辈子的信条。 比如这个刘小波，自称艺术家，表演家，大导演，总策划，这么一个聪明人还不是轻轻松松被他拿住了软肋。 刘小波好赌，赌徒都贪婪，只要给他们看到一点希望，他们就会像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儿，春天来临的时候只要放上那么一小点鱼饵，就会不顾一切的咬住不松口。 张起林从龙蟠湖里扯起鱼竿，现在已经是冬天，并没有鱼儿咬钩。 张起林钓鱼不为了鱼，他只是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这种宁静感这两年是越来越难享受到了，老二在市里的官场失势，老三老五的不成器，家中慢慢衰败。好多产业也被林伟趁乱吃掉不少。 张起林无可奈何，不过他一直瞧不起林伟，一个白手起家的矿骡子，怎么跟张家斗？张家，从民国那会儿就是江洲的大地主，经历了**，改革开放，起起落落，最终还是站住了没趴下。 可我的的到来，让张起林有些乱了阵脚。 这次做局，虽说针对的是林伟。可当我接到姚娜从报社打听来的消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看来这个刘小波应该是卷走一百万跑路了。”钱的事情还好说，我卡里还有一些钱可以补上这个窟窿。 关键是工厂的事情怎么办？想好的策略，本来按部就班的实行，一切就顺顺利利。 我应该对刘小波做足够的调查再打款，我有些自责，看来工作上的事，还是需要细心跟耐心，不能想当然。即使是正规的节目组，正规的公司，也要落实。 再大的生意也是从最小的细节做起。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这一百万了，工厂的产品这条走中国梦想歌手这条路去推广是行不通了。 那只有启用备用的方案，还好之前我考虑过用电商平台，结合一些适当的营销手段，让工厂里制作大量的低价棉服冲击市场，打开销路。 不过惋惜的是，这样的效果会差很多。 但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来的如此突然，不仅我损失了一百万，而且工厂的发展也会坎坷不少。 我不会放弃，既然决定了走上这条道路，我就不会退缩。 我打电话给马婷沟通了一下，马婷好像丝毫不在意钱的事情，对我的态度，马婷的声音里充满了安慰。 “没事，这件事也不怪你，这笔钱我给你出，怎么说你都是为了公司，工厂的事情你继续运作，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 我的心有些暖暖的，虽说马婷跟我这些年越走越远，不过不管怎么样，有她的支持，我还是非常有信心。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复仇！ 这件事，这个刘小波恐怕是找不到了，即使找的到，这一百万也没法让他吐出来了。 究竟是谁在幕后捣鬼？如果说工厂做不起来，最开心的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张老大。 这工厂原本就是张家的产业，是张老五豪赌成性败掉的家业。张家这个代表着江洲本地的豪门旺族，恐怕一个工厂没有触及他们的痛楚。他们是通过这个工厂来告诉我，没有他们张家点头，谁也别想在江洲这块土地上做大做强？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微微冷笑，我可不是他们所想那么脆弱，他们绝对想不出我还有后手，既然他们不仁，我只会不义。 张家最后的核心产业就是服务业这块儿灰色的蛋糕，江州市所有的地下赌场，地下钱庄，都是由他们掌控，林伟早已经慢慢洗白不碰这些伤天害理的生意。 老黄在报社的朋友，这层关系我一直没有好好利用，是时候该亮亮我的爪子了。 如今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舆情控制的好，就如同一把杀人的刀。 我马上给已经投靠给我的几家公众微信号打了电话，把黄毛前些天搞来的一些小道新闻透给他们，黄毛自从跟我合伙做生意之后，已经非常信任我，前几天接手工厂之前，我就让他在各大地下钱庄，赌场蹲点。 把市里一些跟着张老二一派的大大小小官员的行踪，严格监控了起来。 这些混迹在江洲官场的大小蛀虫，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政府层面上为了维持稳定，只是象征性的处理了张老二，而跟着他的那些小官，早已经败坏了官德，白天还装模作样的坐在办公室，可一到了晚上，他们又怎么忍得住？ 根本就不用多做安排，只要稍微留心，这些人的肮脏行径我就了如指掌。 我相信这些事情，蒙在鼓里的，可能只有张老大一个人吧。 只有他还愚蠢的窝在他那龙盘湖的别墅钓鱼吧？江洲的天下，已经早不是他张家一手遮天的乱世。 如今，只有正大光明的操作和运维，才能在商场上占据主动，如果说公开竞争，张老大能打败我，我也许还会敬佩他，可他通过刘小波这样的败类想阴我。 呵呵。 斗牛是本地最大的直播平台，我跟他们老总在光明河度假村吃过饭，都是年轻人，还一起打过球。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牛总，帮个忙？”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牛总听了我的意思哈哈大笑，“高明。” “我就找个小主播，起名冒死夜探地下赌场，然后请一批水军去直播间刷弹幕带节奏，暗示赌场的背景是张家。” “恩，我这里就配合媒体，做几个被黄赌毒害的破产的例子，怎么惨怎么来。” “恩，再适时的给些暗示性的新闻，保护伞是市里的某些企业。就算张老大知道，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隔着电话，我跟牛总都嘿嘿奸笑了起来，果然是奸雄所见略同。 第一百零二章 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二天，关于地下赌场的新闻就传的满天风雨，斗牛直播上的主播阿珂哥原本是灵异类的主播，专门靠一些夜探墓地或者夜探废弃防空洞这样的题材炒作自己，再加上他性格直爽，直言快语，夜探地下赌场的直播内容被他挑动的刺激惊险，独特视角拍摄出来的赌场打手和赌场里一掷千金的官员面孔，顿时出现在了江洲市几万台电脑屏幕上。 阿珂哥像打了鸡血的声音挑动着众人的情绪。“这个神秘的赌场到底是谁的手笔？这些挥金如土的人又是什么身份？难道没有政府部门来管管吗？” “当然都是某家企业的狗咯，让他们在这里纸醉金迷。” “都是弓长家的人吧？”有些弹幕还直接用弓长代替张字，更显得张家蛮横的风格。 “弓长家的人这样花钱，土豪啊，难怪大风服装厂会倒闭。” 我看着直播，这个牛总，真是会造势，看来偶尔打打篮球认识的朋友真是给力。 这也许就是我们年轻人的优势，林伟也好，张起林也好，也许在商场上他们是前辈，可新兴的文化和这些手段，他们不关心也不了解。 可社会毕竟是年轻人的社会，虽然财富也许掌握在林伟，张起林他们手上，但是整个社会对于流行，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都说明了当年老毛的一句话。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第二天一早，还在别墅里淡定喝着咖啡看着报纸的张起林，突然额头青筋暴起，报纸上的一条条新闻让他胆颤心惊。 “你看过昨天的报道没？”他打电话给张老五。 “怎么了？哥，昨天老三喊我去在水一方潇洒，我跟你说啊，那的大洋马，可是又来了几个新妞儿。” “废物！”张起林的突然大吼，一边懒懒睡觉的猫都被吓醒了，它扇了扇耳朵，显然对主人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自顾自的又睡了。 “这个节骨眼还敢去在水一方？，你不知道那是周陵的地盘？”张起林恨铁不成钢，说不定张老五的丑态，也被林伟的人录了下来。 “是啊，前几天周陵送的贵宾卡嘛，这小子还真上道嘿，哥。” 张起林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只是表面现象，引起这么大的社会轰动，纪委不查上门来才怪。 张家倒是无所谓了，都是生意人。 关键是安插在江洲官场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这帮不争气的东西，把柄被抓了个结结实实。 想不到被咬的这一口这么疼。 张起林到底也是一代枭雄，这样的小把戏并没有伤到他的元气，并不是在媒体上给他爆爆料，公安局就可以立案抓人的。 这毕竟不是yy小说嘛。 但张家在市里的爪牙起码是要收敛一下了。 我掌控的资产也清静了许多。工厂正准备大批量生产低成本的棉服放到电商平台上出售，稳扎稳打的运营，虽然没有通过选秀节目一炮而红来的轻松快捷，但也是一条稳中求进的方法。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只是我的一百万啊，我一年的薪水啊。 张老五坐在张起林的对面，满脸晦气，这个姓张的小子太阴了！他恨恨的想。 什么直播，什么微信公众号，不都是那些穷学生玩的玩意么？这些也能拿来当手段？ 野路子啊，他想。这个姓周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张起林也是一脸阴霾。 我这招不疼不痒，但是伤到了他的软肋。 无论如何，他暗下决心，这个面子上的功夫要做好，即使不给林伟面子，也要给我面子。 关键是现在的局势来看，其实看不清我跟林伟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说给自己埋下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野路子对头，不如先不要互相伤害了，何况名额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虽然表面上吃了亏，但也抑制了林伟的发展。 “你是说老张还吃了亏？还不敢吭声？”白老大听着自己女儿的汇报，哈哈大笑。 “这个老张，就是太小心眼，想当年为了一块地皮，弄死了林伟的老爸，现在林伟哪肯放过他。”白老大想。 “林伟也是真的能忍，改了姓，一直隐忍到今天，恐怕老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起过往的事情，白老大不禁感叹，多少年过去了，现在的商场，都是小一辈的世界了。 “差不多你可以把中国梦想歌手的名额放出来了。”白老大笑了笑，女儿推荐的人才果然厉害，一套歪路子就搞得老张上蹿下跳。而且，也没有因为失败乱了阵脚。 “谢谢爸爸。”电话里传来白嘉丽快乐的声音，像一只轻盈的百灵鸟。 “女大不中留啊真是，想当年她二十岁生日送她兰博基尼限量版跑车都没谢过我。”白老大有些无语。 收到白嘉丽消息我的有些惊讶，看来暗地里，这个白嘉丽有如此大的能量，之前我为了名额的事情求了好些领导都没用。 “谢谢大美女给我机会，有空一起吃个饭呗？”我适时的展现出绅士风度。 “哼哼，现在知道叫人家大美女了，拍短片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指挥来，指挥去，在人家面前很是威风呢。” “不过人家不讨厌你，男人嘛，就是要霸气一点。” 这真是个奔放的女孩儿，这些话换做姚娜也会这样说，但是姚娜绝对不会说这么直白。 可我为什么要把她们两个放到一起比较呢？ “那你要怎么谢我？”白嘉丽娇柔的声音真是好听，还带着一丝诱惑。 “听从白总吩咐。” 白嘉丽银铃般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你给我当一天男宠如何？带我玩玩光明河，人家还没去过。” 男宠？o my god!这个玉般纯净的精致美女竟然这么重口味？ 我杠铃般的苦笑声回应着她，“男宠没有，男人有一个。很man的那种。” 第一百零三章 庆功会还是鸿门宴？ 白嘉丽只跟我互换了下联系方式，就匆匆赶去下个城市拍摄中国梦想歌手的节目，我非常遗憾。 她给我的感觉不同于马婷或者姚娜，同样的话，同样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就充满了仙气，让人忍不住要去亲近。 这就是所谓的气质？ 我很好奇白嘉丽的家世背景，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走出这样灵气的女子。 复活赛的名额果然给了王潇，她制作出的六套旗袍，在短片中大放光彩，一个呆萌可爱的旗袍师傅，冠以传统工艺的继承者的名号，强烈的反差加上她励志振兴传统工艺的励志故事，不仅仅让王潇过足了明星瘾，更将大风厂的产品形象推向了各个阶层的观众。 不管旗袍是否能够流行起来，起码大风服装厂的产品质量是打出了名号，目前我还没有控制市场的手段与信息，不过足够的订单就能先让工厂健康的发展下去。 短短一年过去了，从那个毫无威望，靠着老板娘关系强行空降的洗浴中心小头目，靠着才华和冷静机智的头脑，我将在水一方，大风服装厂，这些原本只是抵债而来的低质量资产，转换成了公司新兴的最赚钱的几个核心业务，而且发展了龙龙汽车厂这样的实业股份。 重要的是，马婷与老板也越来越信任我了。林伟更是破天荒的决定，专门在光明河度假村里，召集所有管理层的员工，为我庆祝。休息大厅里，大家正看着中国梦想歌手。 王潇上场了，她在复活赛中登场，她穿着一件鲜红色的旗袍式连衣裙，化妆老师把她顺直的长发盘起，做出一个传统的中国盘发，杏眼含笑的白皙面容上挂着稚嫩青涩的笑容，这哪里还是那个萌萌哒女汉子，简直就像金粉世家里面的冷清秋。 所不同的是，冷清秋略带悲苦的那种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被她演绎成可爱的到让人无法抵挡的，甚至生出一种怜惜感觉的微笑。 这还是我认识的王潇吗？ 王潇唱的歌正是那首金粉世家的主题曲《暗香》，歌如其人。不仅仅是旗袍，京剧，剪纸，木雕，这些深藏于深闺不被人所知的传统技艺，在观众眼里被具象化成这一个似乎从历史中走出来的二八佳人。 羞羞怯怯的，却又勇敢展示自己身段之美的，如同她身上的旗袍，依靠剪裁，设计，不像西方比基尼那样大开大放的展现身姿，而是柔和的展现女性身体曲线的美丽。 真是太棒了！而且跟着一个叫那姐的女评委的第一句话就问：“王潇，你身上穿的旗袍是你自己缝制的吗？” “是厂里的叔叔阿姨帮我共同缝制的。”这丫头果然是聪明伶俐。 另外一个叫欢哥的评委又补充了一句：“是江州市的大风服装厂么？” 一起看直播的员工们都鼓起掌来，林伟也赞许的看了我一眼。 “这是你的点子么？”林伟问我。 “哪里哪里，是姚娜跟着张伟他们的主意，我只是提了一些建议。” 我顿了顿，又补充说：“而且这次的过程中，由于我的疏忽，差点还让公司的一百万打了水漂，我下次一定注意。” 林伟的眼神里更带上了几分欣赏，有功劳让给属下，有责任自己扛起来，这才是一个领导该有的素质。 这我倒不是单纯的谦卑，这次的事情，虽然结果比较圆满，但是也给我提了个醒，并不是一切都一帆风顺的，而且，细节决定成败。要走的更远，我一定要走的更小心了，通往成功的路往往都是越走越窄。 马婷原本很是开心，听到姚娜的声音，眼神里有些黯淡，低下头去逗弄她的儿子。 林伟也不说破，只是宣布姚娜，张伟，还有刚加入公司的张家瑞，楚云飞，以及黄江海和公司外派在龙龙汽车厂的几个员工，本月工资翻倍，年底奖金额外增加一万。 姚娜紧紧抱紧了我的胳臂，马婷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林伟眼中余光扫到这一幕，微微停滞了一下。 在大厅的一角，我还看到，刀疤黄坐在那喝酒，有意无意的望向我这里。 看来目前我手中的全部资源，林伟心中全部有数。 “那这次你到了芒果电视台参加我们的总决赛，最想说的有什么呢？”电视里的节目在继续。 “可以有两条嘛？”王潇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把导师们都逗乐了。 “首先呢，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师傅刘玲红，感谢她的精心教导。然后，我想……”小妮子的脸有些发红。 “我想向我的厂长表白！” 节目现场也炸了锅，我们看直播的大厅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张伟第一个吹起了口哨。 “什么鬼？我记得白嘉丽当时策划的时候没有这一段啊？” 面对姚娜，马婷和在场的所有人的疑问，我尴尬的一笑，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节目效果，节目效果。” 就听电视里面王潇继续说：“我说的是李副厂长哦，虽然我们的厂长也很好很帅很霸气，不过不是我的菜。”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整个大厅里一下安静下来，好像都能听到度假村外山谷里乌鸦的叫声。 “你们想多了啦，李副厂长带领技术人员，设计的这套旗袍，还有白姐姐，也教了我好多的表演知识。” 这个死丫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不过她这一波三折的表演也吊起了评委和所有观众的口味，应该是白嘉丽教的。 看来这次，王潇跟大风服装厂是彻底火了。有老王管生产，姚娜跑市场，扭亏为盈是肯定的，事实上，订单已经雪花般的飞来，工厂已经通宵加班快一个星期了，老李组织起来的老员工，在我给他们清算了拖欠工资又预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之后，干的热火朝天。 马婷啊，我总算是不辱使命，帮你变废为宝了，我心里暗想。可她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那天夜里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都记不得是谁送我回去了，只记得身上有姚娜的味道，我的衬衣上，还有不知道谁的淡淡泪痕。 第二天，公司的任命书就公布了，我荣升了林氏集团的副总经理，姚娜，张伟，老李都提拔成了部门负责人，张家瑞，楚云飞等人也不仅仅是一众实习生，全部转正并调派给我，作为我的直接行政下属，也就是说，他们只用听我的指令就行。 然而，另外一个副总经理，是林涛。 第一百零四章 什么？要卖度假村？ “姚娜，你去跟财务核算一下我们目前的收入情况。”说到我们的时候，我特别加重了口音。 “遵命，周总。”姚娜会意的冲我一笑。 是时候看看我有多少钱可以动用了，工厂的运作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仅仅依靠实业是很有限的，我必须在资产上做手脚，利用林伟的资产通过投资赚我自己的钱。 这个社会，尤其在商战这块残酷的战场，你不扩张自己，就被别人利用，为他人赚钱，而自己就只能靠着工资薪水，当一个高级打工仔。 突然林伟的电话打了过来，快要过年了，各个部门都很忙碌，尤其是我，一方面要指挥财务结账，清算债券债务。 另一方面在水一方正是营业旺季，虽然姚娜现在管理起来已经得心应手，可她毕竟没有经验，很多事情还需要我亲自决策，工厂的订单也特别多，还有光明河度假村的公关培训也在进行着，马上第一批高素质的大学生男公关就可以上岗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林伟召见我做什么呢？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来到林伟办公室，虽然现在他已经很久不来办公了，可我还是让公司里的员工经常打扫他的办公室。看我进来，林伟示意一旁的沙发让我先坐。 我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小周啊，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度假村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 我不知道林伟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最近度假村的运营还不错，虽然之前我的策略完美消除了新闻曝光事件的影响。 可由于最近中央的反腐之风越刮越烈，商务活动这块的订单减少了很多，虽然总体上还是在赚钱，但相比服装厂，汽车厂这些实业，还是差了很多。 “今年公司的年报我看了，度假村跟在水一方的利润加一起只占了总利润的百分之十不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伟莫非是想更改他的产业结构？结合之前我对他的一系列分析，林未都年龄还太小不足以接班，他又不信任马婷，林涛当当打手还成，当总裁又不是那个料，至于他跟他前妻陶陶的孩子，听说是劣迹斑斑，完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关键是还吸毒。 人一旦有了毒瘾，基本就是个废物了。 看来林伟今天叫我过来，应该是跟张老大一样，把一些涉黑或者带点灰色的产业全部割裂出去，洗白上岸，整合资产之后就出国安度晚年了。 大多数富豪都是走的这条路。 他妈的，你赚够了，老子还是穷光蛋一个呢，卖了度假村，无非就是分我个几百万。我还想着大干一场呢。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他是否能洗白安度晚年关我屁事，我不要再为了几千块钱就斤斤计较，我要成为人上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事，没得商量。 想到这里，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林伟绑在我的船上，这船，在我跳上岸前，谁都别想先上岸，哪怕是他林伟。 “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度假村转让出去，在水一方的产业，也考虑慢慢转型。”林伟说。 “不过你放心，度假村里你的股份，我会相应转到服装厂里。” “林总，我不太赞成你的决策。”我表明了我的态度。 “现在的林氏集团，看似欣欣向荣，实则危机重重。” “哦？”林伟很少看见我违背他的意思，不过他目前已经很相信我了。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您手下的矿产，经过数十年的开发，应该已经差不多开采完毕。随着矿脉的深入，矿产的出矿量和开采深度的进一步加深，使得矿产的利润在节节下滑。” 我的所言非虚，林伟手上的几个矿产却是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即使短时间内没有，近期也会出现，资源类的资产都有这样的通病。 “接着说。”林伟点了点头。 “再强势的集团，都需要支柱产业，既然林氏集团的支柱产业在走向衰败，那么，要么寻找新的支柱产业，那么对手头的产业进行重组或者二次开发。” “以林氏集团多年从事资源开采，并不是特别了解其他实业的操作，之所以能在汽车行业，服装制造业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因为实力，运气与机缘占了很大因素。” 我说的话并不是杞人忧天，今天我捧红了王潇和旗袍，也许明天哪家公司就捧红了陈潇和羽绒服。情怀这样的感情牌打的出一时，打不出一世。 当然以我的手段，我并不害怕将来，因为行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总有办法让这些资产在我手上赚钱，但林伟不同，我就是要让林伟明白我的重要性，让他对我言听计从。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同意我把度假村和在水一方这样的洗浴中心出售出去，要知道，现在国家管理的很严，过去那些小姐都回家了，现在洗浴中心都只能做做足底按摩这样的规矩业务，赚不到几个钱，纪检单位还天天来查。” “这只是一时的情况，这些古老的行业都不会衰败。”我劝林伟，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度假村，我觉得可以转型成为高档会所，把原来的度假村分为庄园和高尔夫球场两个部分，其实赚钱还是次要目的。” 林伟听出我话里有话。 “我们应该想办法引进高档酒庄入住，定期举办大型酒会或者晚宴。” “庄园本身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希望借这个平台，吸引政要，商务精英入住，于此同时，度假村的原本功能，包括那些男女公关，依然保留，色情服务全面转入地下或者完全割裂，营造一个高端人士沟通交流的平台。” “那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融资，借助这个平台提供的信息，把我们的资产通过市场洗白。这样您和您的资产才能真正的上岸。” “而且。”我看着深思的林伟，知道他已经动心。 “只有把资产转化成现金，它不用管理和运营，您大不了可以做成信托基金，这样，您的后辈才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如果说只是生硬的依靠割裂式的洗白，一旦打草惊蛇吸引了政府的注意，我相信很难做到。” 第一百零五章 瞒天过海 暗度陈仓 我这一番看似完美的说辞其实是有巨大漏洞的，最直接的就是基于人性的那个问题：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有很多种回答方式，你可以说我是忠心为主，可以说我是垂涎与老板娘马婷的美色不能自拔，你甚至可以想象出各种荒唐的理由让林伟相信我这样做毫无私心。 但是真的可能吗？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友谊，却有永恒的利益，当林伟离开了我用语言构筑的迷宫，他马上就会生出疑问，疑问套着疑问，那么这几年我花费苦心建立的信任就会在瞬间崩塌。 这个局，如何破？ 还是要基于利益，林伟这样的人，跟他讲一切都是虚幻。只有利益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那么我跟林伟的利益交集到底在哪里呢？在于钱财？没错。可我不可能满足于他开出的区区二十万月薪，虽然对于一个职业经理人已经很高了。 但我又不甘于做一个职业经理人。 我要做总裁，而且不是姚娜私底下喊我的那种总裁，我要开辟我的时代，跟他林伟一样，他有林氏集团，我要的是周氏集团！我不要再做一个小混混。 靠白手起家太难了，而且时代在改变，我再也没有几万块钱包下一个矿转手一卖就是几十万的那种机会，国家对于经济的管控越来越严格，我想飞黄腾达，靠常规办法是不可能的。 不如实话实说，但不是全部的实话，有时候真话说一半，才是最真的假话。 打定了主意。沉默许久的办公室响起了我的声音。 “林总，我可以帮您把资产洗白。已经有的产业，我也可以做大做强，我希望我做的足够好的一天，您能出让林氏集团的主要股份。” 林伟波澜不惊的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弧度。 “你，你凭什么？” “就凭我的才华。” “才华能当饭吃？我见过比你有才华的人，而且他们没有你的野心，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用林涛防着你吗？你的野心让我感到了不安全。”既然撕破脸皮，林伟也毫不避讳他的想法。 我有些后悔一时的冲动，本来可以维持的平衡，被我的大胆设想所打破，如果今天我不能说服林伟，走出这间办公室，我很快就会一无所有。 “就是因为有野心，我才对您是安全的。” “哦？那可真是恕老夫愚钝了。”林伟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有野心的人，才可能将他的才华发挥到最大，而且，我的志向，只是在您的出国安详晚年之后的基础上，建立自己的帝国。” “您可以带走所有的钱，我只要人，厂房，地皮这些带不走，也不好处理的硬资产。”我说的更加直接，连价码都开了出来，对待林伟这样的老狐狸，遮遮掩掩反而没用。 “那你又如何保证我能够顺利的洗白？”这条大鱼终于上钩。 “利用那个庄园，在中国，权利跟钱是分不开的，张老大为什么可以屹立江州市不倒？” “就因为张家曾经出了个市委书记。权钱结合才是最安全的，这点我们现在谋划还不晚。” “你的意思是安插人手到政府？” “这件事也许前几年做还可以，现在不行了，如今的政府风气，别说涉黑，就是送礼送钱都会避退三舍。” “我的意思是，打造一个权力圈，金钱需要权力，权力也需要金钱。这两个如同一对恶魔的双生子，只有结合起来，才能成为登上顶峰的唯一助力。”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老大，信我，一方面我会把庄园尽快建立起来，打造成江州市权力圈一个著名的聚会点。让它成为权钱两股势力的交汇点，让这些人在我们庄园的酒会上各取所需，另一方面，我会通过这些形形色色的关系，把我们的资产洗白，然后，您想跟着我在江洲共同进退也可以。想带着未都去国外想清福也可以。” “哼，你以为我是白老大么？” “不过我也确实累了。”林伟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看你重振在水一方，搞汽车，搞服装厂，那些东西原本都是我给小婷让她知难而退的，哎，谁想到你真搞出了名堂。这天下，真的该让给你们年轻人了。” “关于资产洗白，你有什么想法没？”林伟又问。 “最简单但是最不安全的方法就是不停的拆分，重组，以大化小，然后又组合起来，多走几家银行，政府也就查不到来源了。” 看到林伟有些犹豫，我又说：“不过这是比较危险的办法，这要开很多账户不说，而且开的账号还不能有亲属关系，不然银行会担上洗钱的嫌疑。” “一旦一家银行被银监会盯上，不仅银行会明哲保身，直接告发我们，而且这样一来再想通过这条路子洗钱，就基本不可能了，各大银行都会把我们林氏集团拉进黑名单。到时候可能贷款都会受到影响。” “这种方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快，我推荐是利用庄园和其他合法的生意，让资产在市场上在我们的监控下循环，这样洗钱比较自然。” “我考虑一下吧。”林伟的脸上阴晴不定，不再说话。时间也快到下班，我只好告辞离开，接下来，我应该找一下马婷了。 第一百零六章 跟姚娜分手了 在庆功宴上我喝了很多酒，想了很多事，最终我还是选择做一个烂人，我不能穷，我穷过，我再也不想穷了，我也有能力不穷。 我要赚钱，很多很多的钱，和林伟，张起林一样有钱。 现在林伟的面前有一个我给他挖出的大坑，光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会不会跳下去，得看有没有人能推他一把。 马婷是个不错的人选，我要拉她下水么? 我躺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浪漫之花，我以前不爱喝红酒，我现在爱喝了，因为这会显得我有钱。 我常常在想我自己为什么始终不能接受马婷，从上学那会起，马婷对我的心思我就一清二楚。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很多事情看起来复杂，如果说真以价值去衡量，也就简单很多。 马婷，你要什么，你又想得到什么？ 马婷，姚娜的影子在我脑海中不停晃动，她们的笑容和悲伤，好像跟随着我手中苦涩清香的浪漫之花，越来越越模糊，越来越鲜红。 第二天一早，我从对面的玻璃窗看到马婷穿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走进了办公室，跟着就上楼敲门走了进去。 带上门，就看到马婷杏眼含笑的望着我。 “哟，稀客啊，周总。”她望着我有些开心。我板着脸，她也不生气，我只好简要的说出了我的来意。 “这没问题，你三我七。”她简单的说。 “不行，五五分成。”我摇摇头。 “呵呵，谁知道林伟现在还有多少底子，他还要抽掉那么多去国外。” “别忘记了他会带着你们母子。” “不需要！”马婷脸一板，刚刚笑眯眯的眼睛马上竖了起来。 “倒也不是不行，五五就五五，不过我有个条件。”她想了想，又说。 “你说。”尽管我知道马婷的条件一定会非常苛刻，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要突破林伟的心里防线，只有她才有可能。 “跟姚娜分手。” “这不可能。”这不是第一次马婷干预我的私生活，我不是她的私人财产。 “那没得谈，”马婷板下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没有别的事情周总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还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 看我因愤怒涨的通红的脸，她又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姚娜不适合你的，这女孩子，就是个拜金女，她以前的男朋友就是嫌穷才给甩了的。” 马婷偷偷瞄了我一眼，看见我并没有站起身来，知道我有些犹豫，她装作委屈的说。 “周陵，我不会害你的，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跟姚娜分手，我保证五五分成。” “哼，怎么分成还不是你一句话而已。” “你连我都不相信了？” “我谁都不相信，一直都是。”我冷冷的说。 晚上我先回了家，过了一会，姚娜哼着小曲回到了我们共同的小窝。她脱下那件我给她买的雪白的羽绒服，把我送她她最爱戴的红色围巾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架上，开开心心的把围裙往身上戴。 “娜娜，我跟你商量件事吧？” “嗯？” “我们暂时分开住吧？” 姚娜正拿着电饭锅淘米，燃气炉上正烧着开水，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电视里正播着姚娜最爱看的《择天记》，女主角压抑的哭声，水沸腾的咕嘟咕嘟的声音，突然就清晰起来。 “嘟……”水烧开了，水壶拉出常常的箫音，我从未觉得这声音如此刺耳。 姚娜的手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淘米的手一下就松开了，洁白的米粒从手指尖散落。 “就几天，等几个月，我就接你回来，我们去领结婚证。”我嘴巴里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只是说出来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结婚？”姚娜愣了一下，转而神经质的一笑，她缓缓转过身，熄灭了煤气炉。在我身边坐下，我扭过头不敢看她。 泪水滴落在她的围裙上，一滴两滴，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可无法压抑的微微的啜泣声如同刀般切割着我的心。 看着姚娜柔顺的长发，纤细的身影，我突然好想时间倒流，让我收回那句话，哪怕拿走我所有的一切。 我想花言巧语对付两句，让一切过去 我无力的抬起手想扳过她的身体，告诉她我错了，刚那是我瞎说的，我不是害怕马婷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不是那种烂人。 可我没那个勇气，我有胆子跟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子谈生意，敢在黑帮老大面前谈笑风生，可我没那个勇气告诉姚娜。 姚娜我爱你，这句在我心头萦绕了无数次的话语，我却从来没勇气说出口。 姚娜啊姚娜，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你为什么就一下猜出我想干嘛，你不能傻一点吗？等几个月，我一定说服马婷把林伟的资产转出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江州城。 看着她哭泣着的那不停颤抖的肩头，我的羞耻与悲伤一下涌上心头。 我想解释什么，但说不出口， 我就是个烂人，我干嘛要解释什么？ 姚娜擦干了眼泪，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里，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只好装作看电视，不停换台。 “周陵，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姚娜轻声问到。 “哦，不对。周总，应该是。” 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有些悲伤的问我，又好像是问自己。 “比我重要吗？” 姚娜一手扶着墙，一手拼命撕扯着那个围裙，她没有想起她没穿羽绒服，也没有想起这是个寒冷的冬天。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留住姚娜，道歉下跪如何都行，我知道，姚娜那张泪痕未干，木然无助的脸将会伴随着我身体里最后一份没有铜臭味道的气体在我跟她无助的叹息声中呼出。 钱不重要，可我享受的是钱带来的权力，有了钱，曾经不会正眼看你的校花小师妹，会求着你帮她赚更多的钱，有了钱，叱咤一方的富豪会跟你推心置腹，分享权力，有了钱，一切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我要是没钱，你会跟着我么？”想到这一切，我心里似乎好过了一些，是啊，马婷不是说过，姚娜也就是一个盯着钱的拜金女，跟她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比她年轻漂亮而已。 “啪。”一声脆响，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姚娜那柔软温暖的小手，曾经揪着我的耳朵呵气的小手，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仍然记得那天姚娜在昏黄的路灯下跑着离开我的二居室，在我们这个城市，冬天永远是灰蒙蒙的，一旦下场小雪，那些雪洗净了城市里污浊的空气，自身却变成了灰色。 姚娜那件粉红色的毛衣，在她最爱的vero moda买的那件，记得我跑断了腿陪她买的那件。在灰雪飘落的夜晚，那孤独的身影，随着那个曾经的我，再雪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从今以后，我再也找不回那天的我，还有那天的姚娜了，我知道。 我坐在阳台，透过那盆落满了灰尘的仙人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虽然姚娜已经走远，我还是看着她离开的路口，面无表情。 第一百零七章 洗钱不是洗衣服 第二天，我一脸木然的走进了办公室，姚娜走了，电话打不通了，今天也没来上班，我让张伟到处找人，人事部打电话过来，说姚娜暂时先回老家修年假去了。 我怅然若失的放下电话，马婷一脸满意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马总，我没空，有工作明天谈。” 马婷关上办公室大门，我原本以为她很生气。 可她的表情却出奇平静。 “周陵，你是不是很恨我？”她问。 我默然。 “周陵，你以为我是嫉妒？”马婷自嘲的笑了笑。 “我马婷不是眼界那么小的人，说实话，别说是一个姚娜，就是几个女人，在你身边，我都不在乎。” “周陵啊，周陵。”马婷叹了口气，她望着我，眼神有些无奈，“其实终究，你还是跟在学校里一样，喜欢才子佳人这样的戏码，也许你是才子，但她姚娜绝不是佳人。” “你以为我在乎那点钱？从你进在水一方当管理，我就告诉过你，别他妈把感情带到商场上。” “你想说，商场不相信眼泪吗？” “是！” “受教了，马总！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我冷冷说道。 马婷说的我都明白，然而姚娜本是我保持的最后一丝美好的东西，而这些美好，也被马婷毫不犹豫的斩断。 我并不后悔，我只恨自己的懦弱，也许当年马婷决定嫁给林伟的时候，也如同我这般苦痛。 “讲讲洗钱吧。”马婷不再纠结，事已至此，未必我还能回去求姚娜的原谅吗？ 也许在我决定接受林伟度假村资产的一瞬间，我就注定走上了这条路，还有脸打着感情牌去跟马婷谈条件吗？ “洗钱，说简单点，就是让非法资产转化成为合法资产。” 我看了看马婷，她点点头，显然林伟有着大量的非法资产。 “林伟现在，有着迫切的需求洗钱，即使我不开口，他也会问我。林伟不会不明白洗钱的手法，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方法都太慢，收购大量的传统资产，比如度假村，比如服装厂。” “之所以能将这些资产转给你，并让你去运营，本身打的就是利用你作为幌子，做个正规运营的样子，然后用会计做账，把资金伪装成收入回流。” “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马婷对于我的分析从来不会盲从，这也是我欣赏马婷的原因。 “你记得不记得你当年要给我的第一个女人刘娜？” “那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会计？”马婷问。 “她就是林伟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会计，然而林伟没想到的是，刘娜爱上了张伟，张伟是我的心腹。”说起正事，我好像忘记了姚娜离开我的伤痛，变得认真，投入。 “刘娜很单纯，并不知道林伟要做什么，然而我却不同，最早让我起疑心的就是大风服装厂的几笔三十万以上的订单。按理说，大风服装厂濒临倒闭，张起林在圈子里早已经撂下狠话，谁敢给大风服装厂单子，税务天天上门找他们麻烦。” “可是这并不代表服装厂不能在外面找订单啊？”马婷问。 “运费，运费占用了代工的大量成本，这样一来大风服装厂就占了很大的劣势，同样一件衣服，它要多出五块钱的运费，而且离我们最近的京山市就有一个某著名电商的大型仓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订单不可能是真实的订单，都是林伟用来洗钱的通道？” “恩。”我肯定的点点头。 “难怪这么多年了，好多产业都一直没有赚钱，公司也没考虑过清算。”马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的。” “那林伟把这些用来洗钱的产业都给我操作是什么用意？”马婷问。 “开始我也没想通，后来我明白了”我自信的笑了笑。 马婷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公司的老总多数都跟林伟沾亲带故，由他们操作，银监会跟经济调查局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头上，而你是第一次抛头露面进入管理层。加上我进入公司，这样你不管从身份上还是能力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林伟没有想到，我经营的这些空壳产业，竟然被运营的如此之好，甚至超过了他原本的几个灰色资产。” “林伟从我身上看到了价值，他决定不再洗钱，而是正大光明的转向正规产业运营。 “那你又说他要带着资产出国？” “是的，这其实正说明了他着急要转移资金，洗白上岸。林伟对我连升三级，就是要树立我通过运营将资产变废为宝的奇才形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欺骗银监会和资产调查中心。” “你的意思是越重用你，说明他越着急。” “我的判断是这样。”我从曾经的盲目自信早已经变成冷静分析，没错，我运营资本的能力确实被市场认可。可林伟对我的信任也确实反常。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林氏企业高层一个外姓人都没有，除了我和马婷。 第一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 那么一切就清晰了，马婷佩服的看了我一眼。 “师兄不愧是师兄！”马婷赞赏道。 我嘿嘿一笑，但是又想起姚娜，我已经发了很多微信给她了，她还是没回。 感觉有些没劲。 马婷在深思，看来林伟早已经写好了剧本。 “那我要怎么劝他转账给我们？” “首先你要强调洗白的重要性，多从林未都的角度去劝，让本身着急的林伟更加着急。” “然后呢？”提到林未都，马婷似乎不乐意，但也没拒绝什么。 “然后就要强调目前方法太慢，比如资金的回流慢等等，传统产业的运营不比灰色产业链，别人拖欠赌金，你可以叫林涛带着砍刀上门要债，别人短期拖欠货款，你能怎么样？” “最关键的是，你最好弄清楚，林伟最近突然着急洗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是说林伟有可能有秘密？” “这个只有靠你了。” “好吧。” “洗钱还有一种最快的方法，可同时也最危险。通过转账，将资金分流到无数的子账户，然后再转账到目标账户。” “如果这些子账户都是林氏集团那些只拿公司不干活的皇亲国戚的账户，那银监会就一眼看穿，而且会提交经济调查局，这是林伟最怕看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就闪亮登场，把那些以林未都身份开的账号给他，等林伟把钱转到账号上去以后，我们就把这些钱转到自己名下。” 马婷打了个呵欠，这些专业的竞技知识听起来实在无聊，不过她相信我。 我们决定分开行动，我继续认真上班，马婷去探林伟的底。事情有个眉目，还要我们一步步去做。 我回到家里，姚娜趁我不在应该来过，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只是她的衣服，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带走了，只留下那条她最爱的围巾。 我拿过来，戴在脖子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然无语。 今天对马婷的一番话，我必然有所保留，林伟的家产，我们虽然想要，可真的要的起吗？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朋友，把利润分出去，把风险也分担出去。 “张起林。”我想到了张家老大。我还得再去趟龙盘湖别墅区，渐渐我们的死敌，张家。 问题是我刚摆了他们一道，张家安插在江洲官场的官员，因为这次地下赌场的曝光，被双规了不少。 我去别墅会不会被保镖打死？ 龙盘湖别墅在青龙湾，光明河在这个折了一个大大的之字形，传说中当年青龙不满意小白龙能跟随唐僧西天取经修的正果，在此设伏与唐僧师徒四人，被孙悟空识破，一棍打死。 龙尸化湾，青龙在五行属金，主财运，所以青龙湾修造出来的别墅区，是整个江州市达官贵人最集中的居住地。 张家不像林氏集团，张家在江洲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更一种说法，张家人是当年太平天国右将军之后，后来右将军战败就藏在光明河畔，他的部下就保护着这些后人在江洲生存。 把握的来意给看门的几个黑衣大汉看过之后，很快门就开了，我走进门去，院子里有个池塘通向光明河，一个头发乌黑锃亮的魁梧老人在靠背上休息。 虽然是冬天，他的面前，扔放着一副竹制的钓竿，见我进来。他站起身来，向我点头示意。 我实在无法将这个慈祥的老人跟江州市商场的皇帝张起林相提并论。 “你不是投靠林伟了么。”他冷冷的说。 我弓着腰，给他讲明我的来意。 “我怎么相信你？你混商场这么久，不懂什么叫投名状？”张起林的声音虽然很平和，但是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上位者的威严。 看来张家并不是我想的一群乌合之众，看来之前凭着一些小手段就以为自己动了张家筋骨，真是太狂了。 “难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我微微低下腰来。 “张老还不信么？ “敌人？”张起林哈哈大笑，“没有敌人，小伙子。” “为了利益厮杀，那叫竞争。为了利益共同厮杀，那就叫朋友。”张起林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张起林对我，像是长辈对后辈，并没有太大的反感。 张起林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又说:“我们张家，遇到强者，人才，希望能够为我们所用，同时我们也给予足够的尊敬。” “但是，承认你的能力，并不代表就会破坏规矩。”张起林又说，“投名状拿来，我们才能谈下一步。” 我想了想，又说道：“张家经营赌业多年，我可以在光明河度假村里开个地下赌场由你们操作。不过利润我要七三开，我七你们三。”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张家这么多年开赌铺，都是一九开，我们九你们一。”张起林一声怒喝。 “我的意思是，你们经营的，那叫赌铺，山庄里的，叫赌场。”我不徐不疾的说。 “我们的度假村，来赏光的非富即贵，仅仅是一个小型的赌场，无非放几张21点的台子，请几个荷官发牌。” 我缓缓的说道：“那个风险太大，不可能放进度假村里。” “那你的意思是？” “常规的赌具我们还是设置，但更核心的东西，我们会针对国内外的大事，比如球赛，竞选，直接开赌盘吸引会员参与。” “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张起灵点点头，但这不会改变赌场的收入。 “确实如此。”我点点头。 “可是信息的获取呢？我们如果针对赌场设好监控，很多官场上的秘密就迎刃而解。” 张起林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已经听出我的潜台词，我的投名状，就是这个山庄的信息共享。 至于是一九开还是三七开，张家这么大，缺的难道是钱吗？ 第一百零九章 建庄园（一） 看来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尽快把庄园建起来。 “伟哥，大飞，你们说说看啥是庄园？”张家瑞问张伟，我叫所有人到办公室开会，最先到的就是张家瑞，张伟，和楚云飞。 张伟看了看我。 “是啊，伟哥。你说说看呢。”我笑着逗张伟。 张伟挠挠头，“我觉得像农家乐。无非就是搞个又能吃饭，又能住宿，又能停车，又可以玩玩的地方呗。” 楚云飞明显是有想法的，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有话想说。“那云飞你说说看。”我鼓励他。 “伟哥说的没什么问题，我觉得还需要自信研究那些当官的喜好，对号入座去弄一些他们喜欢的东西在里面。” “张家瑞呢，你也说说看你的想法。”我说。 “我啥也不懂。”张家瑞挠挠头，“不过我觉得现在国家反腐倡廉的政策做的很凶，庄园不能搞得太高调。” “你们说的都很好，”我总结道。“庄园嘛，说白了就是大型的农家乐，只不过呢，咱们这个农家乐是专门针对新兴的权贵的。” “有权的需要钱，有钱的需要权，只有权钱结合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但是对于很多新兴的力量来说，他们需要一个途径去接触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楚云飞问。 “是的，作为普通人，比如江州市光明河大桥的建设这件事我们只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至于怎么决定要建的，建桥准备花多少钱，都有哪些人去参与。” 我顿了顿，楚云飞听的格外认真。 “那不是市长决定的事情吗？”张伟一脸茫然。 “市长只管需不要建设，至于建设起来花多少钱，谁来建设，这些都是需要一个大的群体去思考的问题，而这个团体，就叫圈子。” “基建，土建，这些都是最花钱的事情，动辄几十个亿，而且利润非常不稳定，为什么有的项目会做豆腐渣工程？就是项目的成本被错误估计。” “本来应该用在土木上的成本资金，过多的用在打理权钱关系上了。导致项目本身的质量很低。其实天下哪有做不好的项目？有足够的资金，做好充分的规划，几千年前就能修建长城跟金字塔，现在的我们修一座桥都修不好吗？” “金字塔不是外星人修的么？”张伟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作为生意人，我们不会太关心这些东西，但是赚钱就一定要取得这些信息，而这些信息的来源就是相关部门的政府官员。” “他们只需要把这样的信息透露给商人们，商人们就会感激不尽。过去的做法就是一对一，单点对单点，做一个项目然后行贿，赛红包，请他们消费，说白了就是要什么给什么。”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社会，这种手法是行不通了，新兴的这批权贵，一方面他们对钱并没有很大的欲望，另一方面，国家的监管也越来越严。” “所以我们要搞一个场地给他们交朋友，目的有千万种，而认识是第一步。” “对于商人们，到我们这里来，要办什么事，该找什么人，在哪里能找到，我们提供给他们消息。” “对于当官的，到我们这里来，挑选靠谱的商人搞建设，增加他们的政绩。” “难怪林总这么着急要弄这个什么庄园的。”张伟挠挠头。 林总，林伟他懂个屁，他只想洗钱，我心里暗暗想着。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其实说农家乐不为过，给他们当官的跟有钱的搞的农家乐，一起乐。”我说。 “有钱人？”张伟看了看我，又说。“那周总你现在算不算有钱人？” “我？”我愣了愣。 是啊，我现在算不算有钱人呢？我在心里问自己。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了？四百多万，加上林氏集团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股份，产权。有一千万左右了，我还算不算有钱呢。 这些钱，如果我现在退出商战这个是非之地，找个职业经理人什么的干干，我可以活的很舒服了。 可，赚到钱一瞬间的满足感，有什么可以取代呢？ 黄海波跟会计刘娜正好也到了，我拍了拍手，开始开会了。 刘娜主要汇报了一下目前的财政情况，山庄的建设还有很大的缺口，但目前服装厂已经开始盈利，用利润填补这边缺口的话，目前是没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需要尽快找银行贷款了。”我说，“目前跟我们公司关系好的有几家银行？” 刘娜对于关系好这个说法似乎有些不适应，“我们以前有业务往来的有建行，江洲商业银行，” “贷款的利率的呢，哪家比较低？” “江洲商业银行的利率比较低，但是它们银行放贷的时间常常有拖延。而且江洲商业银行贷款都需要用资产抵押。” “资产抵押？哪家银行贷款都需要抵押啊。” “周总，我说的资产抵押就是他们银行从来只接受厂房，公司这样的大笔实业资产作为抵押，一般房产，车，他们都是看不上的。” “我考虑一下吧。” 接着，黄海波又汇报了一下保安的招聘问题。 “周总，有件事您不知道清楚不清楚，黄毛的手下小弟很多进入庄园当保安，他们好多都有很多文身，不知道客人会不会害怕。” 让黄毛安排一些底子比较干净的小弟进入庄园当保安是我的主意，一方面黄毛跟我站在一条船上，我也确实缺人手，另一方面对于黄毛这边来说，任用他的人会显出我合作的诚意。 “不碍事的，你尽量把那些混混安排在外网巡逻，这次坚决不能让任何狗仔队有可乘之机进入庄园拍八卦照片。” 第一百一十章 建庄园（二） “公关部目前正等着服装厂那边的工作服到位，马上就可以上岗了。” 楚云飞说，我点了点头，这个楚云飞给人的印象就是话不多，但是交给他的事情，他都能高效的完成，在张家瑞这一辈里面，楚云飞最为优秀。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个穷学生，他的一举一动，跟白嘉丽给我的感觉很相近，好像呆在我这里，并不完全是为了钱。 真想查查他的底子，白嘉丽我派人查过，黄毛那边反回来的消息就四个字，查无此人，这个白嘉丽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在国外留学回来直接就当了最热门节目的主持人。 总之有贵人相助就是好，至于为什么看上我这个烂人，我也懒得去想了。 看来以后这个楚云飞我要好好重用下。 “批地的事情，我已经跟光明河开发区的的刘主任谈了，约的是下午的会。”张家瑞现在主要是办公室主任的工作。 “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个是钱，江洲商业银行的做派我是知道的，贷款没什么原则，就是吸引贷方把资产抵押，又不即时放贷，好些借桥过路的单位就被他们坑的资产流失。” 所谓借桥过路，就是有时候单位资金紧缺的时候，会找银行贷款去还另外一家单位的钱，但是贷款以后，银行不及时放贷，导致欠款还不上，这样欠款抵押的资产就会被法院判给债主，等银行钱到的时候，判决书已经下来了。这不过是利用了债权优先级不同打的一个擦边球而已，可被坑的公司却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不找公司去拆借点钱过来呢？”刘娜有些不解。 “既然是新开的庄园，一切都从头开始，就当我们是白手起家。”我喝了口茶，“大家加紧动起来，马上圣诞节了，我希望能在平安夜那天召开我们的第一次晚宴。” 跟马婷拿钱当然可以，问题是这样就会显得马婷支持我的工作，当时林伟要把资产给我，马婷是持反对意见的，现在她突然从在水一方拿出钱给我搞庄园？那也显得太可疑了，既然我决定要背着林伟瞒天过海，就一定要演的彻底。 人生如戏。 “这个刘主任，有没有什么背景？”我坐在车上，张伟开着公司配给我的宝马x7，林伟对于宝马有着特殊的偏爱，公司几乎所有的车辆都是宝马。 我还是喜欢开着我的福特野马，那引擎的轰鸣，彪悍的外形。 “他以前是人大的秘书长，从基层调上来的，也属于本地的官员。”张伟说。 既然是本地官员，那么一定归属于某个派系，江洲的官场大致分为三个派系，一个是以张老二为首的张家军，张老二，也就是张起军当上市里一把手以后，培养和任用了大量的亲信。追根溯源，这部分人大多来自部队转业。 部队转业的官员有个特点，几乎都在油水很大的部门，但不会真正涉及到权力机构，比方说工会系统，林业系统，规划局，税务等等。所以张家就利用他们做了很多业务，成就了如今的张家。 但这部分人的年龄比较大了，绝大多数都要退休了，也不打算升迁，手黑心黑，雁过拔毛。所以张家只是赚钱，并不能真正在江洲一手遮天。 另外一部分，就是以新任副市长陶晓文为首的少壮派，也是我建立这个庄园主要拉拢的一批人，这部分人，基本都是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官场，文化水平相对较高，也有抱负。 所以这些人更为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和理想，对于钱这方面，有的出身世家本身就不缺钱。 另外一部分是理想主义者，靠着当官的薪水和一些好处本身就可以满足需求，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中国的经典官场局面就是这样，类似三国，曹操跟孙权实力强大，谁也奈何不了谁，刘备就在中间当墙头草，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好像我夹在林伟跟张起林中间。而官场的派系间就是张派跟少壮派。夹在中间的就是空降派。 何为空降？空降就是只省里直接委派的领导，委派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国家经典的轮岗制度，这样委派过来的只会呆一到两年，混点政绩就走了。有的是被贬，犯了错误或者为某些利益牺牲从省城调任。 空降派是最弱势的，因为他们的势力都在外地，到了江洲，本地的强势力量让他们无法插手，但他们又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会靠着张派打击少壮派，一会靠着少壮派打击张派，默默求得生存而已。 “多大年龄？” “大概五十岁不到吧。”张伟看来也不是特别了解。 五十岁不到，基层上来的。从年龄上来看肯定不属于张派，而且如果真是张派官员，张起林不会不给我消息。 少壮派？空降？似乎又都不像。 约在办公室谈事情，这类官员都比较正经，起码装正经，那就是要公对公了，起码面子上是要公对公了。问题是我们的事情公对公没什么机会，占用景区土地修筑私人空间，这从政策上来说本来就是要打擦边球的。 我的想法是申请土地种植果园，在外围种一圈果树，既可以起到阻挡视线的作用，又可以对付这个申请土地的理由。 明面是天衣无缝的，就看这个姓刘的给不给面子了。 “你好，周总，欢迎欢迎。”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可能是经常进行体育锻炼，显得比较年轻，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牛仔裤，休闲外套。 总体给人的感觉比较精干，应该是个实务派的人。 “周总的来意呢，小张之前跟我们办公室的陈秘书沟通过，我也知道你们筹划庄园的事情。”刘主任直截了当的开始谈工作，没有假客套。 “我们的想法是通过庄园招商引资，希望政府能够批准一块土地种植光明河的特产柑橘，作为生产基地。”我说。 “哦？”刘主任抬头看着我，“之前审批给光明河度假村的土地不够么？” “河湾在那里改道，使得土壤不适合种植。”我早就有所准备，拿出检测报告说。 面子上的事情我已经做足了，看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刘主任并没有直接表态。 “那刘主任您看这个土地审批的事情？”我不甘心的问。 “原则上问题不大。” 什么？这就直接过关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葡萄酒 怎么这么容易？还是他在敷衍我？我有些纳闷。 “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刘主任那黑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出一丝与他形象不符的狡诈。 “没问题，您尽管说。”我一口答应，不管他要什么，要钱要卡要美女，我都给他解决。 “这个光明河湾改道的事情呢，你说的很对。”刘主任说道。 “以前为了修建景区观景台，把河湾改道。但是改道之后，这个河边对岸的村子就没法生活了。原来村子里的一些劳动力，靠着挖沙赚钱，光明河的沙又细又好，但是为了保护环境，政府里下了一道死命令，要严禁挖沙。” “这些村民没法生活了，这地呢批给你没有问题，但是你得把这个问题给我解决了，解决好了，这个批文我马上给你盖章。” 原来如此！这个刘主任原来在这等我。 安排村里劳力就业，如果我的果园是真，那么也就毫无问题，但是现在果园是个幌子，这大批量的劳动力该怎么解决呢？ 我苦苦思索着，张伟给我出主意：“要不雇佣他们到庄园里上班？” “不行，庄园里没有那么多职位，而且庄园里需要的是专业人才，劳动力的缺口其实并没有什么。” “你回去好好考虑下，我就这个要求。说道做到，这样吧，我四点还有个会。”刘主任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 我让张伟开车去村里看看。 小河村不大，可能也就一百来户人家的样子，找到了村长，说明来意，村长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呀，要建工厂吗？那感情好，村里一帮年轻人闲的没事做，以前码头在的时候，天天上班赚钱，现在码头拆了，一帮人啥也不会，天天游手好闲，不是爬寡妇墙头，就是偷鸡摸狗。” “他们不会什么别的营生么？” “哎，老板您不知道啊，这里的土地都是沙，种不出粮食。”老村长摇摇头，以前就没什么营生，不然这村就这么些人？” 也就三十来个劳动力。要不出钱养着他们给刘主任交代？就借着拆迁的名义给他们点钱？ 不过转念想想肯定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仅仅是钱，直接把土地拿出去拍卖不就得了，相信乐于看到我拿不到这块土地的人有很多。 怎么办呢？ 老村长带着我在村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娃娃，抓着一串葡萄一样的东西，吃的满身都是紫色的果汁。 “这是啥？”我问老村长。 “这东西啊，野葡萄。” “野葡萄？” “恩，山葡萄，不好吃，太酸，前两年往城里都卖不动。” 张伟爬到架子上给我摘了一串，我洗干净挑了两颗放进嘴巴里，一股奇特的味道只冲脑门，虽然酸，但是不涩，也有点甜，但是很淡。 而且，似乎有股酒味。 “村长，你们这个葡萄，是自己种的还是从别的地方接的？” “就这里有。”老村长指指前面的山谷，“就这山洼洼里有，别的地方都没这东西，而且特别爱坏，不好运输出去。”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片杂志，介绍葡萄酒其实并不是用我们吃的那种水果葡萄酿造而成，而是专门酿酒的一种葡萄品种，直接吃起来就有酒的味道。 难道就是这东西？ 我又尝了两颗，果然没错，这种葡萄虽然吃起来味道不行，但是用于酿酒，应该是最顶级的血葡萄种。 名酒浪漫之花就是用这种葡萄酿制，原本以为只有西班牙才有，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山谷中也有。 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利用山里的劳动力，帮刘主任解决了问题，还能在葡萄酒上搞点名堂。 山庄以后要开宴会，需要大量的国际名酒，原本我还心疼钱去购买，现在直接开个酒庄就地取材，再修个酒窖，几年之后，这些酒还可以打出光明山晚宴的旗号在市场上卖。 “回公司！”我兴奋的跟张伟说。 跟林伟简单的汇报了下目前庄园的建设情况，说起血葡萄的事情，林伟也微微点头。 “我以前就是那里长大的，有些酒鬼**的时候没酒喝，就跑去山里吃葡萄，醉在山里大半天没回家。还以为被狼啃了呢。你小子确实脑子灵活，什么事情都能让你扯到赚钱上去。” 林伟由衷的称赞我，他又问；“资金的事情需要公司拨钱么？” 矿山这两年的经营不好我是知道的， 不过拿个几千万出来还是没有问题，但我不想动这些钱，这些钱马上就要转入马婷跟我联合注册的那些小账户上弄到我手里来。 “我想贷款，不过江洲商业银行的做派实在是太不安全。” “江洲商业银行？”林伟好像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那个银行，别找他们贷款。” “走国有大银行的路子，贷款利率要高三个点，而且我考虑要抵押的话，引得商业调查科的人上门有些不妥。”毕竟林伟名下有很多见不得光的资产，资产和资产之间总有些牵连，万一查到些什么洗钱的很就不好了。 “江洲商业银行呢，你可以去找他们。”林伟想了想跟我说。 “但是不是去贷款，是请他们投资。” “林总的意思是？” “你看去找他们副行长，就说庄园让他们投资入股，年底按红利分红。” “可是林总，这个庄园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啊，我怕他们不会这么傻吧？” “你去就行了。”林伟这个老狐狸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难道江州市，除了林伟和张起林，还有第三股势力？而这势力的身后，竟然是站着个大银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三股势力 听林伟的意思，这江州市还有一股势力？看林伟讳莫如深的样子，再问林伟是自讨没趣了。 不过我一直也隐隐觉得奇怪，总感觉有人在帮着我什么，就比如这次批地的事情，刘主任说是说给我出了个难题。 其实也就借着机会让我帮着解决一下当地的就业问题而已，还有上次中国梦想歌手，被张家抹掉的名额又给到了复活赛。 也就是说，暗地里，这个背后存在的势力还跟张起林过了一下招，张起林还完败了。 而且这次事件之后，张起林对我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打压变成了扶持？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我们有个共同的对手林伟，但仅仅如此吗？ 我现在也无暇顾及了，林伟在明，我在暗，资产转移的事情我确实不用太过担心，但是庄园的运转不同于与之前在水一方或者是服装厂，那些资产的运作就是灭火似的，解决好问题就可以。而这个庄园真的是需要很强的综合能力。 不过也好，相信这个庄园办好，不管是我，还是跟着我的张伟他们，相信能力上都有质的飞跃吧，动力提供压力，压力又增长能力，而我的动力就是钱，我要很多很多钱，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张伟关于葡萄酿酒的构想跟刘主任汇报之后，土地批文如期而至，我站在河岸，看着那些河边来来往往的挖土机和穿着橙色工作服的工人们，内心喜悦。 为什么人要奋斗，不就是需要获得这种能够改变世界的权利感么？当你还处在求生的边缘，还在为五斗米折腰，还在想着买房买车，心里的感觉一定是我穷，我要挣更多的钱去过好的生活，等你有了你心目中的“更多的钱”，你的眼界就不仅仅是挣钱买大房子，买好车子。 就像我，当年买矿自己开，不也只是为了有钱买我想买的福特野马，买大房子，找个老婆结婚么。 后来马婷给我运营资本的机会了，那时候的我就像个职业经理人，想着的是用运营的本事获得老板的赏识来获取自己的工资。 运营的资本一多，就开始全盘考虑，想投资，想上市，想在商战中建立自己的王国。有资金缺口，就想各种渠道弄。哪怕不惜与马婷妥协，放弃自己心爱的人。 人就像一列火车，驱动前进的动力就是欲望。可火车走的快了，沿途的风景会不会看不清呢？而且这列火车的终极目标又在哪里呢。 庄园现在基本建设起来了，在工地呆了几个星期的我也终于回家休息几天。 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想看两集我最爱的美剧《邪恶力量》，再美美睡一觉，马婷就打电话来要约我见面。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穿着一身休闲服就直奔咖啡馆，进来的时候，马婷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的出来她精心打扮过，睫毛梳的又顺又长，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静静看着窗外，穿着一身粉红的连衣裙，看的我心中一动，可是想想这个女人的强势，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马婷看到我一脸憔悴，胡子也稀稀拉拉的，知道这两天我在工地上吃了不少苦，睫毛微微一颤，眼神中尽是心疼。脸庞上也带上一丝半是无奈半是理解的笑容。 看到她这样，我还是有些微微的感动，看来我这么卖命还是有人懂我嘛，虽然张伟坚持要给我先建一座简易的办公室，为了工程进度，我还是拒绝了，就简单了弄了一个集装箱作为工程指挥部，跟工地的几个工程师同吃同住。 “说说吧，现在的情况。”马婷招手喊服务员过来。 “美式黑咖啡，不加糖，三粒冰块，谢谢。” 马婷伸过手来，用她暖暖的小手轻轻在我脸颊上刮了一刮说：“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工作也不要这么拼命呀。” 一旁的服务生看见这么一个美丽的贵妇，却跟我这个穿着短裤拖鞋的家伙如此亲昵，楞了一下。 “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弄咖啡！”上一秒还温柔可人的马婷一旦下起命令，立刻变得压迫感十足。 服务生还比较年轻，显然不适应这种小鸟依人秒变霸道女总裁的客户，吓的拿菜单的手一抖。 我哈哈一笑，“马总威武，马则天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什么乱七八糟的，”马婷有些不好意思，“千秋万代，一桶江湖那是东方不败好不好。有么有点文化常识。” “马总教育的是。”我打着哈哈，只要给钱，别说东方不败，西方失败我也听她的。 “别老叫人家马总，叫我阿婷多好。” “我怕我有胆子叫，你没胆子听哟。”我自嘲的一笑。 “哼，你的胆子可比你说的大。”马婷不屑的撇撇嘴，显然暗示我资产转移的事情。 “那件事情还早，我找了张起林那个老家伙，说是让我在光明河庄园里放上他一个地下赌场才信我。” 马婷微微点头，“不着急，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她四处看了下，咖啡馆了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现在也有些晚了。 “最近林伟行踪也诡秘的很，经常半夜才回家，一身酒气，我问林涛是不是在外面胡混，你猜他怎么说？” 哦？这事确实有些奇怪，一般林涛是林伟的司机兼职保镖。 “他说老总现在哪有心思干那事。” “干哪事？”我明知顾问，马婷娇媚的横了我一眼。 “多半跟他突然想洗钱有关，不过他经常在外面鬼混么？不是自己家里就开了一个在水一方，还在外面混？” “你们这些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马婷神色有些黯然，她对林伟的风流并不是不在意，只是怎么说呢，一个小老婆而已，她在意不在意的，林伟又在乎什么呢。 “对了，我最近看到姚娜了。” 算起来，姚娜负气离开我家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心一下提了起来，但是又不好多问，毕竟马婷对姚娜十分忌惮。 “她……最近好像跟林涛见过几次面。”马婷有些吞吞吐吐的说。 “哼，她跟谁见面，关我什么事？”我冷哼一声，马婷肯定又在我面前颠三倒四，姚娜平时最讨厌林涛。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庄园修的如何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林伟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最近这么着急要把所有资产洗白了上岸？难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东窗事发了？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我以前有个叔叔，就是赌档的老大，八十年代刚开始的时候，靠着赌档赚到的钱，这边收着保护费，那边开着录像厅，台球室，溜冰场一些娱乐场所，赚的是盆满钵满，但后来严打的时候，因为牵扯出一个很久以前的刑事案件，抄家坐牢，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给查处了。 难道林伟也有这样的黑历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他这样白手黑道起家，靠着当上城中村村长黑掉的村民补偿款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 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正常，不管怎么说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人一着急就会犯错，不然我还真没信息打败林伟这样老奸巨猾的对手。 恍恍惚惚睡到半夜，梦里又见到姚娜，梦见自己在跟她说对不起求她原谅我，醒来却又忘记的一干二净。 楚云飞发来短信说公关部门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大风服装厂的制服也做好了，王潇亲自送了过去，那丫头本来就是个爱看热闹的主儿，偏吵着要跟我一起“阅兵。” 我开车到了光明河庄园，庄园的大门已经修好，黑色的金属栅栏，汉白玉雕刻的文艺复兴风格雕塑装饰的门柱，配上黄江海一手训练出来的保安，整齐划一的动作，标准的普通话又带点台湾腔的口音。 怎么感觉黄江海这家伙最近是不是霸道总裁类的电视剧看多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台湾腔是什么鬼？ 不过也好，庄园定义的用户群多数是年轻的富二代，满足他们心目中的某些恶趣味的幻想也还不错，而且这两个看门的小伙子长相也还比较英俊。 进门之后是一大片的空地，大概有500米左右，迎宾厅的门前是一个200米乘以70米左右的长方形水池。 水池里没有设置什么喷泉，只是用上了最新的净水系统，保证水池里的水一年四季都能清澈见底，同时还可以倒映出纯白色的帕特农神庙造型修筑的迎宾厅，这是我仿造泰姬陵的思路让设计院的人设计出来的。 巨大的空地加上树林隔离带，可以营造出一种室外桃园的感觉，穿过树林，镜子一样的水池倒映出会客厅，光明河本身就修建在山腰，由于弧形的山体结构，河畔的雾气在山腰萦绕不散，这样看来，整个庄园的入门厅就如同宙斯树立在奥林匹克山的神殿一样被雾气围绕，一种神秘感和权利感犹然而生。 嘿嘿，这一百万设计费花的值得，不过当时为了讨好张起林，专门找到他侄子开的设计院做的设计，不知道林伟知道会不会气晕过去，竟然在他仇家的侄子那里拿林氏企业的标志性建筑的设计。 我车停在会客厅门口，马上就有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生过来代客泊车，看来楚云飞管理的不错，虽然现在庄园没有正式运营，各种服务已经到位，我再三叮嘱过楚云飞，庄园的正门不能停靠任何车辆，不然会破坏美感。 这一大片的空白绿草地一定要像华盛顿美国白宫门前的拉斐尔广场一样，将来有时间了我还要做各种铜像放在水池边。 不过放谁的塑像呢？我的？嘿嘿，那会不会显得很自恋？ 胡思乱想之际，才发现两旁的迎宾小姐穿着整齐的旗袍制服在向我鞠躬表示欢迎了，楚云飞还找娜塔莎要了四个俄罗斯姑娘安插在中间，体态修长的西方人穿着东方旗袍，金发碧眼和雪白的皮肤。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们的中国话已经说的相当正宗了，一声轻柔但是响亮的“周总好！”听的人心里软绵绵的。 楚云飞这小子，是个人才啊，短短的几个星期时间，能把洗浴中心的几个服务员训练成这种素质，真是不简单。 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厅，清一色的男服务员，全都是一米八以上，穿着黑色燕尾服，打着蝴蝶结，面带微笑鞠躬。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在身边的张伟：“对了，厨师有没有选好？” “川、鲁、粤、苏、浙、闽、湘、徽菜四大菜系的厨子一样请了一个，都是从江州市几个四星以上的酒店挖过来的，另外西餐和日系料理师傅也是从江洲国酒那边挖过来的。” “韩国菜呢？” “最近不是闹什么萨德导弹部署么，韩料都没人吃了，有个姓朴的一级特级料理师傅求着我们录用他，我给了他最低工资，也来了。” “恩，现在很多年轻人特别爱吃韩料，还是要满足他们的需求。” “对了，张伟，我听说你特别爱听韩国歌曲啊？”我看了一眼张伟。 张伟知道我讨厌韩国，赶紧解释道：“那是爱玩一个叫英雄联盟的游戏。” “愚蠢，那游戏明明是中国开发的！”我不懂装懂的训斥道。却看见一旁的楚云飞面皮发涨的看着我，显然是忍不住想笑。 “干嘛？不是那个马化腾开发的吗？”我一脸无辜。 吃了一顿正宗川菜之后，我带着楚云飞，张伟继续视察客房部的情况，因为之前光明河度假村有这方面的基础，所以也没有特别大的改动，只是很多地方加入了高科技的元素。 比如走廊里加入了温控光控的自动百叶窗，环绕整个住宿区域的自动智能代步车，还有自动打扫卫生的智能机器人。 其实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想拿来吸引年轻的客户，按传统的办法雇佣一个工人去打扫卫生价格上低的多，只是这样让整个山庄充满了现代感。 我对山庄的基础设施还比较满意，辛苦了几个星期当的监工，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孙教授的难题 “对了，王潇呢？”我突然想起啦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好长时间没看到她，还有点想她。 王潇一唱成名之后并没有选择走演艺的道路，其实之前某个卫视台还专门邀请她上综艺节目，那个卫视的套路我是知道的，先捧红草根明星，然后让这些明星给他们做牛做马。 不过王潇并没有答应，唱歌只是她的爱好和梦想，她很清楚自己擅长的还是裁剪，另外师傅能教出一个徒弟要花十几年的时间。 她觉得如果就此改行，师傅一定会很伤心，再者，从内心自省，王潇还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好裁缝。 像王潇这样的人，才有成为大师的潜质，只有能够沉下心来做一件事的人，最终才能成为高手。 这样的特质，我这样的人是不具备的，我就是爱钱，也许哪天我成了个赚钱的大师，像索罗斯那样，能够发动一场股灾，能够影响一个城市，我就满足了。 以前叫王潇大师，我多多少少还有些奉承她的意思，但是当我看到一个安静，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风韵的王潇时，我这声大师叫的是心悦诚服。 “我说王大师，到底是沉下心了啊，这气场都不一样了。”我调侃她。 “什么呀，人家饿了没力气……”王潇总能成功的把话题聊死。 我尴尬了半天没说话，王潇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有东西吃没，老大？” 我一脸无语，难道我穿着西装笔挺，荷包里还会放个鸡腿吗？ 一旁的楚云飞倒是好像习惯了王潇的做派，默默掏出一盒饼干，王潇一把抢过来吃了几块，又不顾形象的从一旁的服务生的盘子上拿了一杯果汁几口喝完。 喘了一气，这才说道：“老大，跟你说个好消息。” “洗耳恭听。” “我师父前几天知道我拒绝了经济公司的合同，挺高兴的，我就陪她老人家撸串喝酒。” 我想起这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个白发苍苍，仙气飘飘的两个大师拿着啤酒对吹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 “喝多了呢，老人家就给我透了个信儿，”王潇还故意卖了个关子，还丝毫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嗝。 我示意张伟又去给她端来一杯果汁，她心满意足的喝了下去。 “我师叔，他最近要来江洲看我师父。” “你师叔？” “是啊，就是以前江洲大学的孙一峰，孙大师。” 孙一峰这名字可是如雷灌耳，我在江洲大学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他是一个经历传奇的教授，原本是研究经济学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很多学生为了听他一节经济学研究的课早上四点多钟就到教室里来占位置。 这还是其次，他的学生，上至国内著名企业总裁副总裁，下至省里几个税收大户的名营企业老总，很多都是一介穷学生，师从于他最后走上了企业家的道路。 只是孙教授自己从不经商,这是很奇怪的地方，有人说他纸上谈兵，也有人说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他的学生纵横商战，就是他稍微利用一点人脉，就可以富甲一方。 所以，孙教授每天骑着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上班就成了江洲大学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时候一些慕名而来的商界大佬为了求他一句话，甚至开着宝马奔驰在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后面追着。 王潇果然还是冰雪聪明，知道我心里担心的问题。 庄园再豪华的布景，再美味的佳肴，再漂亮的迎宾小姐，其实都只是做个铺垫。 我的庄园，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人气。 其实我以前也上过孙教授的课，但是请的动他的人又有几个，所以我根本没做这个指望。 如果能让孙教授来光明河山庄呆这么半天，光是他学生来捧场都能让庄园的人气爆棚。 王潇瞪着她的眼睛无辜的望着我，好像在说，你求我啊，你求我啊。 可惜我非常淡定，尽管心里已经像猴子抓一样痒了。 “喂，老大，你就不问问我怎么请他到我们庄园过生日啊。”这小妮子果然是憋不住了。 果然有想法，哈哈，还是过生日，这样的好事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不过……” 果然就还有个不过。 “孙教授要求先见你一面。而且呢，”王潇得意的翘了翘鼻子。 “不仅有个‘不过’，还有个‘而且’？”我有些泄气，这孙教授真是一个室外高人。 “是啊，他说，让你一个星期时间，用三十万，赚到一百万。如果你能做到，他就见你，指点你一点东西，还说要再你新建的庄园里开生日宴会。”王潇嘿嘿一笑。 “当然咯，还是你出钱。三十万我已经给你带来了。”王潇拍拍身旁的黑色盒子，原来这里面装的是钱。 这个要求太离谱了吧？这可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啊，我们的祖师爷马克思在资本路中曾经说过：“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意思是我现在只有冒着绞首的危险咯。 这个考验太妖了吧？ 我一直认为，任何事情，只要是暴利都是骗局，很简单的逻辑，如果有这样的生意，那别的生意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而且高风险，高收入。 比如我想黑林伟的钱就是这样，虽然高收入，但一旦被林伟发现，不但钱弄不到，我都不敢想有什么后果。 “王潇，你的师伯是认真的不啊，真感觉完全不可能啊。”我半开玩笑的问王潇，希望套出一点提示。 “反正三十万放你手上咯，我的任务完成了。”王潇没心没肺的拍拍我的肩膀，完全没把握当成林氏集团的金牌职业经理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十万赚一百万 孙教授托王潇带给我的三十万就放在我面前，我还是毫无头绪，短短的时间内，哪有回报率这么高的方法可以赚到一百万？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就算做了，孙教授这边也不会认可吧。 怎么赚钱？房间里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张伟不停挠着脑袋，王潇也难得的安静下来歪着头，皱眉的样子还挺可爱。 楚云飞则是一脸苦大仇深，恶狠狠的盯着墙脚的发财树，好像目光是个钻子，能钻穿银行金库的防盗门一样。 “要不，我们押个尤文图斯？”张家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第一个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赌球？”我摇摇头，我从来不赌博，倒不是因为我怕输，我是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别人手上，哪怕是天，我的命运，我一定要亲手掌握，就算输了我也开心。 不过张家瑞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些什么，有一次跟黄毛喝酒，黄毛就说他赌场的事情，说赌鬼的钱最好赚，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难免丧失正确的判断力，不说别的，就是赌场里面的烟酒生意都好做很多。 所以黄毛这半辈子都在跟赌鬼打交道，开赌场，做赌场生意，但他自己从来不赌，因为他深知赌博的危害，曾经有个烂赌鬼在他的赌档了压了双手，结果还不起钱，真让人剁了双手，成了废人。 曾经我上过孙教授一节课，讲的就是消费心理分析，消费的背后，隐藏的都是人的种种欲望，比如餐饮，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之一，食欲，人类的欲望千奇百怪，这些欲望驱动着人们前行，驱动着人们失落，也让我们找到赚钱的方法。 想起以前的往事，我有个朋友，特别爱玩老虎机，家里给的学费，自己打工的工资，全部都给了江洲大学门口的游戏机厅，后来身上还有一百块了，不知道听谁说童子尿抹在脑门上可以犹如神助。 他还找当时的室友帮忙，果然赢了回来，可他还是不甘，将赢来的本金又投了进去，最后问他怀疑是不是童子尿有问题，室友一阵抵赖，成了我大学时候的悬案之一。 所以这些烂赌鬼，往往最后输的无法翻身时，见到一点希望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仿佛拉着它就可以苦海翻身，可真翻了身，还是义无反顾的继续赌。 我最看不起的人有两种，一是无药可救的赌棍，二是男人打女人。 为何不在他们身上捞一笔？ 张伟看到我杀人一般的眼神，压低声音辩解道：“我没赌，只不过最近欧锦赛，看球报看的比较多。” “别忘了你的小拇指是怎么没得！”我横了张伟一眼，张伟这人，就是自制力太差，这样的人始终难成大事。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了。”我想了一会说。 众人的精神一下被我这句话吸引，楚云飞看了我一眼，张家瑞跟张伟都来了精神，王潇则睁着大眼问我：“老大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我可以搞个短信小报之类的东西预测球局。” 话一落地，楚云飞眼睛眨了眨，又低下头去，张伟则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老大，这你都行，你是赌神么？” 张伟当然不是傻逼，世界上哪有真的预测赌局或者球局的事情？他只是无条件的信任我。 “我们先去找短信平台，抽八十万人发个短信。” 我扭头问张伟：“今天晚上是哪两个队伍打来着？” “尤文图斯打巴萨。” “你觉得哪个队赢面高？” “尤文图斯已经四场连胜了，门神布冯简直是神话，它们的防守巴萨打不穿，何况巴萨最近状态低迷。”张伟提起足球就来了精神。 “周总的意思是分析赢面去反向买注？”楚云飞插嘴道。 楚云飞竟然知道这些？通过放出假消息引导多人买低赔率高胜算，然后自己去买高赔率低胜算，最后控制球局，钱就流水一样涌入我的钱包。 这种手法都是黑手党常常会用的，楚云飞是怎么想到的？ “不，这种方法不保险，先不说是否能控制住球局，就算能够控制，你也不能担保就是一家在控制球局吗？” “我们先这样，这八十万人，分成两组，一组呢，发短信给他们预测尤文图斯，一组预测巴萨。” “然后呢？”张伟，张家瑞还有王潇还是一头雾水，唯独楚云飞眼睛一亮。 “然后再在剩下这四十万人里面，再分成两组，一组发一个队伍，一组发另外一个队伍。” 我喝了口咖啡，这传说中的猫屎咖啡真心难喝，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一百多美金一罐。 “最后剩下来正确预测的二十万人里面，再分成两拨，一拨发送一个队，一拨发送另外一个队伍。” “这八十万人里面，就有十万人是始终得到的正确预测，起码连续三次是这样，最后我们给他发送一个增值服务，手机月报，预测球队胜利，一百元一个月。” “正好一百万！”王潇恍然大悟。 不过她看了看我，一脸警惕的说：“老大，你太能坑人了，我觉得跟着你好危险呀！” 我无语，王潇这个丫头，真是尬聊之王。 楚云飞再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同了，我感觉那目光中不仅仅是佩服，更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好像一匹野狼看着另外一头山顶上啸月的狼王。 “还要看看实际效果呢，说不定是纸上谈兵呢。”我淡淡的说。 “我去跟电信的人谈，正好上次公司集体买工作手机的时候，他们的王经理还欠我一个人情。”张伟站起来说道。 过了半小时。张伟回来了，他冲我点点头，看来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个方法只是理论上行的通，而且是打擦边球这样的行为，说不定哪个土地仙就会挡了我的财路。 看来还需要张家瑞去打点一下各路神仙，我扭头吩咐张家瑞拿了十五万，又把电信这边该交的费用清算了一下，大概也有十万左右了。剩下来的几万块钱，我让张伟送给了黄江海给他的妻子治病。 鱼饵我已经串到鱼钩上了，这些赌徒们咬不咬钩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伟的弱点 大风厂的宿舍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统一建成的，只有两层高，但是单间面积还是很大，几十年过去了，青苔和爬山虎已经缠满了房子的外表。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砖墙。 就连墙上的金属五角星，都已经锈迹斑斑，不知道是不是不高的原因，还是附近葱葱郁郁，几十年的小树已经比楼房还高，这些建筑没有衰败破旧的痕迹，反而因为这些绿色的植物显得生机勃勃。 尤其是墙上的***标语，透露出一股历史气息，虽然灰白色的字体已经模糊不清，但有些字似乎已经嵌入墙体，跟墙面融为一体，好像那个年代的爱恨情仇一样隐隐不见但又历历在心。 转眼已经是春天，年后紧张的建设完成以后，光明山庄园已经彻底完工，虽然没能在我预期的圣诞节开始营业，但我依然很满意。 三十万的生意果然赚了一百万，只不过受到某部门的警告，说涉嫌公开从事赌博行为，被严令禁止了。但由于界定不清，所以一百万的收入并没有没收。 可笑的是，还有好多赌徒聚集在电信营业厅要办理这个业务，也是让孙主任哭笑不得。 小楼里传来郎朗的笑声，惊飞了啄食的小鸟。 整洁宽大的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与一个穿着牛仔裤，粗布衬衣的中年妇女闲谈。 中年妇女面容姣好，看不出有多大年龄，只在嫣然一笑间，眼角露出细细的鱼尾纹，让人觉得和善亲切。 “你说潇儿的那个老总用坑蒙拐骗搞了一百万？”老人心情很好，他的嗓门很大，但是在这个气度从容的女子面前，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绅士。 “是啊，没想到潇儿遇到这么个邪气凛然的老总。”女子点点头。 “邪气凛然？不错不错，这个词用的恰如其份。”老人正在练字，他在宣纸上写了大大的一个邪字，但似乎不太满意，又揉成团丢进一旁的字篓。 “他是用了穷举法，概率论的一些小把戏。”几次写的都不太满意，老人干脆把笔放在一边。 “不过，最重要是利用了人心，商场也罢，权场也好，通人心者，总能游刃有余。” “看样子孙老是挺满意这个周陵了么？” “哈哈，小娃娃不拘一格，对我老孙胃口。不过……”他又皱了皱剑一样的眉毛。 “潇儿与他，恐怕他只当做妹妹看待，你想给潇儿安排的婚事，应该是没什么指望。 “哎，儿女的事情，他们自己去操心。”女子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是啊，当年你跟白非，那是多好的一对，可惜白非为情所困，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取，一个人跑到海外潇洒快活去了。” 女子似乎不愿多提此事，转开话题道：“您老生日，白老大怕是要回来看看吧？” “哼，他回来不回来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小灵儿回来不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哦。” “不过周陵这孩子，我还要再看看。”老人又写了一个邪字，这次似乎满意不少，他扭头左看又看，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从上次运作服装厂我就在注意他，这孩子鬼点子多，跟白老大一样，虽做事不择手段，但仍有底线与规矩。” 老人又把刚写的那张宣纸揉成一团。 “我的六十大寿就在他的庄园办吧。”他顿了一顿，看看女子，女子点点头。 王潇给我打电话说了孙教授的考验已经通过，这次能够赚到这一百万，还是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 不和规矩的小手段，只能用在这种关键时刻，谁说我性格里面没有赌徒的一面？我只是不愿意赌钱，我赌的是命运。 “孙教授最爱的葡萄酒，拜托喀秋莎他们从欧洲黑市上弄点过来，不惜成本，波尔多系的，起码五十年以上的。”我对张伟说。 这可是下了血本啊，这一瓶酒的价格就是两万美金起，赚来的一百万还不够几瓶酒的。 “其他的宾客，发出的请帖上一概附上说明，往返的机票由庄园处理.”，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机票钱都是小钱，但是这样做能够显示我们的诚意，这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现场的鲜花，用料一定都要用最好的，有什么问题叫你老婆来找我。”张伟跟刘娜去年年底结婚了，这小子天天会莫名其妙的傻笑，一脸幸福，哎，单身狗看的真是扎心。 我正在安排庄园第一次的大型接待活动，也就是孙教授的生日宴会。 电话响了。 是林伟的电话。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干嘛？自从上次找我推心置腹的谈了些跟洗钱有关的事情，林伟一直不见踪影，连马婷都见不到他的人。 我来到林伟的办公室，几个月没见，林伟似乎老了很多，虽然头发还染的乌黑锃亮，但腮边渐渐发白的胡子显得他十分憔悴。 “坐，”他指了指满是灰尘的沙发，办公室几个月没人了，到处都是浮灰。 我印象中林伟是个特别爱整洁的人，他当过兵，听马婷说，家里的被子都要叠的方方正正，看看这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看来马婷的消息没错，林伟最近很反常。 林伟打开了办公桌里抽屉，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一个雄狮标志，下面是cohiba的字样，这是林涛从巴西回来给他带的高希霸雪茄，据说是特供卡斯特罗的非卖品，在黑市上也是有价无视， 林伟跟马婷结婚以后，因为马婷讨厌雪茄的味道，林伟就改抽卷烟了，只是偶尔会拿两根出来闻一闻过过瘾。 他抽出两根，用雪茄剪剪开，递给我，自己也拿了一根。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要去澳门了 “最近庄园搞得怎么样？”林伟问。 “差不多了，马上孙一峰教授要来我们这搞一个生日宴会。” “六十大寿?”林伟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我竟然看出一丝羡慕？ “看来你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林伟的评价让我有些惊讶。 “你来我们公司不到一年，这一年内，公司多少垃圾资产在你的手上变废为宝。”林伟说。 “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前浪死在沙滩上，我在心里默默跟上一句。 “小周啊，我最近有件事很为难，我思来想去，只有靠你帮忙了。”林伟嘴角的肌肉有些颤抖，诚然，对他这样一个一世枭雄，要出口求我这个他小老婆带进来的小白脸，在他看来，真是颜面扫地。 这个时候，我能拒绝吗？我只有默默点头，让场面变得不那么尴尬。 “你知道我的前妻，就是陶花吗？” 我摇摇头。 “她是我家里帮我订下的亲事，没什么感情，后来娶了马婷，她闹着要离婚，我给了她两千万。”林伟面无表情，好像在叙述别人的往事。 不过老大你这逻辑不对啊，意思是先娶的马婷？ “那时候结婚就是一纸婚约，哪有什么结婚证，我当兵回家圆房，她就怀上了。”林伟抽了一口雪茄，高希霸浓烈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 “我的大儿子，我去云南当兵也没时间管。”林伟摇摇头。 “没上什么学，家里的企业是管不了拉，不过老白更惨，就两个女儿，我比他强。” “老白是谁？”我问。 林伟摆摆手，不知道是示意我不要打断，还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一直没管他，最近陶花跟我说，那孩子赌博，被人下了套，输了几千万。” “您的意思是？” “几千万我拿的出，但是，以前我当村长的时候，我们那块出土匪，什么恶人没见过？”林伟探口气。 “我让涛仔去查，让黄毛去查，就不是道上兄弟做的。看来早就探了我的底子，我怕是钱出去了，我儿子也回不来咯。” 原来林伟这两天着急的是这个，我还以为跟洗钱的事情有关呢。 “家族的是是非非，我早已经看清，马婷，我对她好，她心里没我，暗地里她跟涛仔较劲，打的你死我我活，当我不知道？”林伟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马婷跟林涛一直不和，难怪我进来做事，林涛老是不阴不阳。 “我也懒得管了，我累了，钱再多给我我花的完么？” “老大。”我不禁有些悲伤，林伟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长辈一样的存在，虽然我想从他这里弄钱发展我的事业，可他露出垂垂老态，我还是心有不忍。 “周老弟啊，我的大儿子陶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黑坑里呆着，我对不起他妈，我不想陶花老来一个伴都没有。” 看来林伟的前妻是跟他彻底决裂了，连姓都改了。 “小周，你帮我这个忙，洗的钱，你都拿去吧，我留点钱养老就好。”林伟突然这么说让我很惊讶。 我看了看林伟，他低着头，雪茄的烟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百叶窗也关着，看不清他的脸，就好像电影《教父》中的史泰龙，阴沉，凶狠。 这他吗都看不出是试探我的，我这么多年米饭真是喂了狗！ “老大您有事我自然帮忙，这钱的事情，有钱的规矩。” 我又想了想，如果说我表示出一分钱不贪，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为了钱我跟姚娜都分手了，这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现在装的大义凛然，谁会信我？ “一千万。”我直接开价。 林伟眼中那丝杀机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轻蔑与无奈，看来他说的儿子被绑架是真，大概在他眼中，我也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吧。 无所谓，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有什么问题？ “好，关键他们不在江洲。”林伟说。 “我听涛仔告诉我的消息，应该在澳门。带上涛仔吧。” “不，我信不过他。”我断然拒绝，这话说的也是推心置腹了。 林涛对我的敌意，林伟也很清楚，毕竟我是马婷战线上的人，他默认了我的决定。 看样子，我得跑一趟澳门了。马上庄园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启动，我得快去快回。 “先联系几个洗码仔”我跟张伟说了去澳门的事情，又吩咐道。 听林涛的消息，陶淘是在一个叫黄金大赌场失踪的，不过澳门的赌场虽然多，但是非常正规，首先不可能让他赊账买筹码，所以输了几千万还不起肯定不是赌场找他麻烦。 赌场本身也断然不会因为客人输了给不起钱就把人绑架，这样下次谁还敢去赌场消费？ 找地下蛇头借了钱被绑了？黄毛他们通常这样，设局让人先赢后输，输红眼了提供高利贷借钱，还不起了就绑起来找家人要钱。 但是澳门那边不会，澳门警方严打高利贷不说，正规赌场都是先买单，后消费，只有国内借了高利贷去澳门豪赌的。 林伟分析的没错，这次就是针对他林伟本人，根本与钱无关。 “什么是洗码仔？”张伟问。 “就是导游嘛，只不过导的是赌场，过海关，填单子，包括赢了钱怎么转出来，洗白，都是一条龙服务，赌场的洗码仔往往会聚集在码头，大批深圳，香港的赌客过去，都是他们负责接待。” 我的想法是从黄金大赌场的洗码仔那里探出点消息，弄清行踪之后，后面的事情才好做。想必陶淘不是第一次去澳门赌博，不然也不会被人盯上。 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了，只能顺藤摸瓜。 第二天傍晚，我跟张伟就出现在了香港蛇仔到外港码头的船上，张伟很风骚的穿了一个花短裤，花衬衣，带着一副刘娜的蛤蟆镜，我跟楚云飞也打扮的像个从深圳去澳门豪赌的土豪，咸湿气味的海风吹了过来，张伟有些晕车，趴在船边吐的七晕八素。 我望着对岸灯火通明的澳门，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心情忐忑，为了给林伟找儿子，我这么拼，值得么？这去澳门，敌人在暗我在明，不过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让林伟放下心中最后一丝防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在澳门（一） 澳门的天气就像马婷的脾气，千变万化不说，还毫无逻辑可言，前一分钟我看着蓝天白云还在感叹人家澳门的空气就是好，江洲不下雨都看不见蓝天。 后一秒瓢泼大雨就把我跟张伟堵在码头的棚子下，正在我们准备找码头上皮肤黝黑的当地人买把伞的时候，天又晴的好像没下过雨一样。 几个带着墨镜的人在码头的出口转悠，看我们过去，一个穿着花短袖的人跟旁边几个人说了句什么，自己则堆着笑脸走了过来。 “几位大佬，去赌场玩吗？小弟可以带路哦。”看样子花短袖就是传说中的洗码仔了。 “可以可以，靓仔有什么推荐。” 花短袖上下打量着我，我刻意甩了甩手上的劳力士，张伟说：“这是我们老板，有钱的很，把老板伺候好了，钱不是问题，重点是开心知道吗？ “没问题的老板，我们这里是一条龙服务的哦，不知道老板在哪家厂子有预约呢？” 看来这个花短袖也想探探我的底。 “我们没约，他妈的在香港赌马没劲，顺路过来玩真的。” “香港的赌马是公益来的啦，当然没什么意思勒，赌马没劲的，老板爱玩咩啊？百家乐？二十一点？” 张伟一脸茫然，这小子就玩过赌博机，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过。 “百家乐。” “多大码？这边政府的葡京，新奥最多开到五十万哦，”花衬衫看了看四周，凑过来说。 “别的赌场不敢说，我们赌场是不限码的哦”花衬衫看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考虑。 “哦？你们赌场胆子这么大？” “那是那是，我们是黑仔珂罩的场子，不但没有码限制，而且带钱过大奥也方便的哦，国内的银行都可以转账。” 我只想找黄金赌场的人，于是我问：“听朋友说有个黄金赌场很嗨来的，带我入入门？” “黄金赌场？”花衬衫似乎有些惊讶，他瞟了一眼我们手中的黑箱子，似乎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老板气魄这么大的咯，不过老板带好本钱没有啦？”说着他把我们拉到一边，楚云飞抱着箱子，我们这一行人就他穿的最素，一条牛仔裤一件黑衬衣，也不知道厦门这么热穿这么多他怎么忍的住。 我让楚云飞扬扬他手上的箱子。 “这不够的啦，老板。”花衬衣鄙夷的笑了笑。 “黄金赌场，就是要用黄金才能下注的啦。”花衬衣知道我们不懂，索性明说了。 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张伟，张伟笑嘻嘻的攀上了花衬衣的肩膀。 “哥们，那你前面带路，我们去你的赌场玩玩。”我们一行三人，只有我个子稍微矮一点，张伟跟楚云飞都有一米八五以上，三个人夹住花衬衫就往码头一边的巷子里走。 “你们要干什么？”花衬衫有些慌乱，但是楚云飞杀人一般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再也不敢说话，直到张伟一把把他小鸡般的顶在墙上，从荷包里取出陶淘的照片。 “见过这个人没有？”我笑眯眯的问道，花衬衣直接摇头，我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疼的他冷汗直流。 “你看都没看就说没见过？你们老大没教过你要尊重老板么？”说着我一拳又打在花衬衣的肋骨处，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这个花衬衫知道不知道陶淘的事情，不过既然都在码头这块揽客，他想必能有一些线索。 花衬衣看我笑的越来越温柔，背上一股凉意升起。“他妈的，什么来路，公安都没这么凶。”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花衬衫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觉得还是合作点比较好。尤其是那个领头的，那笑容里的一抹邪意简直让人害怕，还有那个拿钱的后生仔，看起来问问静静，眼神里尽是杀气。 张伟掏出陶淘的照片，花衬衫仔细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真没见过，老板。” 看花衬衫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会撒谎。而且他明知道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板，去黄金赌场的人，都是不会直接去的啦。你想想，”他伸出瘦弱的手臂比划着。 “带着那么多金条，也不方便的啦，澳门的码头，黑鬼的帮派，香港的帮派，大陆的帮派都跟开会似的，带着那么多的金条走来走去，不是找死么？” 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叫张伟放下了他，显然刚刚那几下他还没有缓过劲来，他猛地咳嗽几声。 我拿了一沓钱，打了几下花衬衣的脸，这个黑仔脖子上都是针眼，一看都是长期吸毒留下的痕迹。钱对他来说，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他忙不诺的鞠躬道歉，我又把陶淘的照片给他看。 “仔细看清楚了，这是我们老大的家人，前几天在这码头给人拐了！” 老大说了，要是找不不来。”我嘿嘿冷笑，你们这几个洗码仔，还有你的老大，明天就给铲平咯！” 我只是吓吓他而已，林伟的爪子真能伸这么远，我就不会抛开庄园的事情给张家瑞，自己跑到澳门来了。 花衬衫连连点头，又看在钞票的面子上，仔细的又看了一眼。 “这个好像……”他好像想起些什么，吞吞吐吐的说。 “好像是有这么个胖子，眼睛小小的，不过他当时带了墨镜。”花衬衫眼珠子一直盯着我手上的钱。 “上岸就问谁家的赌场码子大，后来大黑狗就搭上去了。” “大黑狗也是洗码仔？” “那倒不是，大黑狗是蛇头，经常送南美的偷渡客来的。在大澳那边。” “南美？” “是啊，南美的好多偷渡到澳门，或者过路到日本。大黑狗跟大陆黑帮最熟，他们做事太狠，我很少跟他们打交道，我们图钱就图钱，他们是要命啊。” 我又掏出一沓钱，在花衬衫的面前晃了晃，“带我们去找大黑狗。” 花衬衫像恶狗见了粮食一般想抢过去，我冷冷看他一眼，他才讪讪的缩回手来。 “没问题老板，放在我身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澳门（二） 花衬衣拿出电话，打了两个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一个大个的黑皮肤男人带着一顶贝雷帽，骑着一辆破旧的机车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长裤上身赤膊的男人同样骑着机车。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想不到花衬衣装作弱不禁风，这时候如此迅速，他掏出一把折叠刀，对着张伟抓钱的手就刺了过去。 张伟吃痛，手中的黑色箱子差点就脱开，折叠刀刺进他的手掌，花衬衣又猛地一搅刀把。 十指连心，更别说手背，张伟牙齿几乎都要咬断，但他知道，这里面不仅仅装的是钱，还有我们三个护照和港澳通行证，一旦被花衬衣抢了过去，钱丢了是小，关键我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再去找陶淘就难了。 张伟疼痛之下一声大吼，横起一脚就踢在花衬衣的裆部，花衬衣一声惨叫，依然不忘伸手抓箱子，一旁的楚云飞早已反应过来，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套指虎，右手护住我，左手一拳打在花衬衣的后脑上。 好快的反应，我不禁暗暗惊叹。花衬衣被双人同时击中，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黑暗的巷子里，只有楚云飞，我，受伤的张伟。面对着几个彪形大汉。 我撕开自己的衬衣给张伟包住手掌。 大黑狗早已从机车后座抽出砍刀，冷冷看着我们，好像在看几句尸体。 “他妈的，上来就要黑吃黑？”我心里暗骂一句，同时冷静的调整着呼吸，就像一只伏在暗处的猛虎。 我脸上装出害怕的样子说：“这位老大，我们跟他有点误会，都是误会。” “阳痿佬你砍了就砍了，跟我没关系”大黑狗对着一旁抽搐的花衬衣吐了一口吐沫，显然不屑一顾。 “你们查了不该查的人，跟我们走一趟。”他扬扬手中的砍刀。 可我怎会轻易就范？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平静了，手臂暗暗聚力，这个大黑狗，说白了就是小头目，制服了他，后面几人就失去了战斗力。 我看看大黑狗，默默计算着角度，一边嘴上说着：“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大陆过来玩玩的。” “这点钱，孝敬大哥。”我另一只手装作要送上箱子。 大黑狗一声冷笑，可眼光还是被钱吸引，放松了注意力，好机会，我抓住瞬间的机会，微微屈下身体，腹部和背部发力，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出拳。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黑狗被我连人带车打翻在地。他的机车还点着火翻了两圈之后撞在垃圾堆里。 这震撼的一拳惊呆了他的小弟，他们显然不能接受老大被人一拳ko。 其实这一拳也让我精疲力尽，再让我打出第二拳是不可能了，其实我如果全力击打翻大黑狗，可能还能留有余力，可是我得控制力度，陶淘的下落还要从他口中套出。 趁着几个打手愣神的机会，张伟和楚云飞台起昏迷的大黑狗就想跑，这时，大黑狗机车的燃油已经流出，我点燃打火机，对着追来的小弟邪邪一笑。 正嚣张大喊的小弟看见我手中的打火机和淡定的表情，也不敢再虚张声势了。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个道理，打架靠的是狠，而不是力气。 “哗啦”，一盆冷水泼在大黑狗身上，大黑狗终于醒了，一场恶战之后，张伟受了伤，我也有些疲倦。能不能从大黑狗的嘴巴里套出陶淘的下落还要看我，大黑狗跟花衬衣不一样，花衬衣这种吸毒的渣滓，只要给点钱就行。 “说，这人在哪？”我拿出陶淘的照片在他眼前一晃，他只是轻蔑的看了看我，根本没打算说话。 “把他拇指捆起来，从虎口那，然后绳子吊起来。”我爸是警察，我小时候经常看他这么审犯人。 大黑狗疼的龇牙咧嘴，人身上越是纤细的部位，越是敏感，绑着大拇指倒掉起来，再硬的汉子也撑不过十分钟。 不过大黑狗确实体力比较好，我抽完第三根烟，才听他喊痛，只要开口就好说。 “你不说出来，今天晚上我不会放你走的。”我很认真的对大黑狗说。 被我一拳击倒，大黑狗显然有些忌惮我，再看我的眼神早不是在巷子里那般嚣张。 “哼，说出来你就能救他？”他不屑的看看在一旁把玩着甩刀的楚云飞。 在江洲大学的时候，我真真是错看了楚云飞，哪想到这个文静的小伙子，一旦干起坏事竟是如此阴冷。 楚云飞没有说话，他用细长的手指磨瑟着刀刃，淡淡的说：“救不救他我不知道，你是活不了我是知道的。” 大黑狗这才知道，遇到的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一直面带微笑，包括往他腿上扎刀子的时候的我。 “前几天，来了一个大主顾。到我们的场子到处打听黄金赌场。当时看场子的澳门仔就不高兴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好像是打断了他的镯子，那人就发了狂一样砸了我们的场子。” “你说那个胖子？”我又晃了晃手上的照片。 “那个胖子是他的朋友，一直叫他什么来着，”大黑狗扬起被我打的肿起半边的脸，灯光下的他还真有点狗头的样子。 “对了，一直叫他海洋，兄弟几个被逼的没办法，十来个人总算制服了他们两个。” “你说胖子跟那个叫海洋的。” “恩，本来我们只打算额点钱，可是那个叫海洋的实在太嚣张，说是砸了全澳门的赌档也要赔他的镯子。” “后来老大没办法，这才叫了十几个兄弟来捉了他们丢到大澳那边的村子里自生自灭，那边全是吸毒的，也没人管。”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杀人？那是黑帮做的事情，我们只是赌档的，我们求财。不过他们放出话来要跟全澳门的赌档对着干，多半是没活路了，今天你们过来找，哼哼。”大黑狗一声冷笑。 “干死你丫的，还嘴硬。”张伟一拳打在大黑狗腰上，他的手被花衬衣捅了个偷心凉，两人都疼的鸡哇乱叫。 第一百二十章 在澳门（三） 这么说这次陶淘只是被殃及池鱼？林伟是杞人忧天？还是大黑狗不老实没告诉我真相？ “把他绑起来。”我吩咐林伟。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大黑狗扔在后座，张伟开车直奔大澳，林伟的仇家如果真想对林伟不利，怎么会找到这个已经废掉的大儿子陶淘，直接绑架他的小儿子未都不是更靠谱？难道说林伟就是想骗我到澳门想阴我一道？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黄金赌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大黑狗。 “哪有那个东西，那只是个传说，说是有这么个秘密的赌场，只接受黄金压码。” “那有什么意义，黄金带过境的难度更大。” “总之传说里是这样。”大黑狗犹豫了一下，又说。 “那个叫海洋的人是来找黄金赌场的，这我倒是知道，当时在赌档里打起来就是阳痿佬跟他说我们的赌场是黄金赌场。” 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迷离了，看来这个陶淘只是个小人物，起码在林伟眼里是，大概林伟看重的不是什么未婚先孕得来的大儿子，是让这儿子跟着这个叫海洋找到的这个黄金赌场。 无论如何，这个黄金赌场都充满了神秘。只不过从这个大黑狗嘴里是探不出什么究竟了。 大黑狗一路骂骂咧咧，把我们带到了大澳丢人的村子，一进房间，一股难闻的味道只冲鼻子，看来两个人被关了有几天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胖子倒在茅草上喘着粗气，看样子应该就是陶淘了。 “不是说还有两个人吗？”我问大黑狗，大黑狗怂了怂被捆住的肩膀表示不知情。 我摸了摸陶淘的鼻子，还有气，本来想直接走人，可想起黄金大赌场，便问大黑狗知不知道那个叫海洋的去哪里了，陶淘又昏迷不醒。 正在纠结之际，一辆红色的路虎极光飞速驶向小院，径直向我撞来，我赶紧抱着死猪一样的陶淘就地一滚。 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还没看清，一个火红的身影就冲到我的面前，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凉，一把锃亮的砍刀就横在我的脖子下面。 这才看清是一个黑发女子，穿着紧身的迷彩战斗裤，上身一件紧身的红色短袖，短发齐耳。一双剑眉竖成v字形，一双大眼像捕猎的豹子一样眯着，显得细长，笔挺的鼻子下面，一双性感的嘴唇微微翘起。 显然这位美女心情不太好，问问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就知道。 “我弟弟呢？找不到我弟弟我宰了你！” 张伟看我被制住，赶紧过来帮忙。谁知女子闪电般的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一把刀一刀飞出，打在张伟身后的门板上。 张伟不敢再动，却从腰间拿出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女子。 女子的眼睛眯的更细，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但她也没有在动，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不动。 “我说大姐，我只是来救我的人，你杀了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你弟弟去哪里了？” “少废话！”女子一声怒喝。 一个衣衫破烂的清秀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靠着看着我们，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 女子看到青年，满脸怒气。但同时也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 “叫你别他妈去澳门，你偏不听。” “哎呀，老姐，我这不是没事么。”青年一脸无所谓，看着我还在护着胖子，微微点头。 “他这是热的，没饿着。” 我看看他和陶淘的手都没被绑住，知道他们早已脱困。 “那位什么你不走？” “走？”青年冷笑一声，他扬扬手上的镰刀。 “得罪了我周名扬，想走？” 原来他早已脱困，推断绑他们到这里的人过段时间一定会来确定他们的死活，于是等在这里伏击。 知道确实是误会，女子脸色缓和了起来，她什么也没说，竟然径自开车走了。 青年一脸无奈的对着我：“我这老姐，哎，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哦” 我带着青年和陶淘离开大澳，虽然路上我很想问黄金赌场的事情，但毕竟这个青年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反正这次来澳门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一路跟周名扬聊的很开心，大概因为都是在部队院子里长大的孩子吧，小时候淘气起来干的坏事一件比一件多。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我猜我姐把赌档砸了，全澳门的，你信么？”我扭头看他不像在开玩笑，心底一阵发寒。 “打我们的那个赌档的人，手肯定是没了一根。”周名扬的表情很是得意。说着他下了车，消失在街口。 好狠辣的一对兄妹，不过还蛮对我胃口的。 陶淘跟我的交流并不多，在我眼里这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不怪林伟不喜欢他。 “听周名扬说，你们在找什么黄金赌场吗。” 陶淘一边大口吃着我买的深井烧鹅，一边点头。 “我听我叔说过，正好海洋要去，就让他带我一个呗” “海洋？” “哎，小时候他特别海，”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我，笑了笑说。 “海就是那种比较楞的人，一句话不和就跟人干架那种。”陶淘的话音里京都味道十足。 “那你知道黄金赌场是干嘛的吗？”我又把话题扭转回来。 “只能用黄金下注，”他又撕了一口深井烧鹅。“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无语，就为了满足好奇心，就跑到澳门搞出这么大的事？ “人活着，就是为了快活，是吧。”他用油腻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本来想豪赌一把，传说中黄金赌场的老板有个宝物，但只能用黄金下注。” “宝物？” 我敲了敲方向盘，若有所思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江洲啦 飞机就要落地，面前的小桌板已经自动收起，刚刚忙碌着分发快餐的空姐也收起了强行打起精神的面具般的笑容，显出微微的疲态，抓紧把手迎接今天的最后一次降落。 到达江州已然深夜了，想到还要做近一个小时的大巴回到家，我倍感疲倦，好在下了飞机就可以抽烟了。 熟悉的震动感从背上传来，我记得我第一次坐飞机是父亲带着我去看远在京都的母亲，带着数年不见母亲的瑞瑞不安和对于京都的强烈向往。 因为你知道的，在飞机落地之前，你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繁华，大地上那一团团繁星点点，这让身处漆黑夜空长途跋涉的你有些释然，好像人的灵魂经过一生的旅途后终要进入天堂，天堂开门那一刹那从缝隙里闪出的耀耀圣光。 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抖动，那种让人怀疑飞机是否会碎裂的摇摆，正当你害怕，却被绑在座椅上无可奈何的时候。飞机停了，打开舱门，迎接你的是陌生的空气和周围乘客们打电话的声音，机场飞机起飞的尖锐声音，这一切让年幼的我不知所措，找不到父亲那双温暖的大手让我害怕，直到我转过身去看见父亲着急的目光。 很多年过去了，随着我事业和这个国家的发展，坐飞机已经像坐公交车那样频繁，然而每次飞机降落都会让我有些失落，再也找不回当年看到父亲时候的如释重负和感觉自己走到终点的轻松。 取而代之的，是对新的旅程的担忧和彷徨。 陶淘去了京都，因为他的母亲在那里，澳门之行的凶险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影响，他身上有着一切败家子的特点，任性，不成熟。 周明扬留在澳门继续查黄金赌场的事情，关于这个赌场还是一团迷雾，从陶淘的嘴巴我问出大概是赌场的主人有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所有的赌客都必须用黄金作为筹码去跟他赌才可以。 这不过是个噱头而已，我想，未必还有什么伟大航路上的宝藏这种动画片里的情节出现吗？ 但从林伟和这个周明扬的重视程度上看，黄金赌场的存在起码是真实的，而且如果说赌场的主人真有一样无比珍贵，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用这样的方法去炒作它的价值也是合情合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让林伟都如此渴求？ 下了飞机，迎接我的是马婷，她开着林伟给她买的宝马x7，一脸倦容的望着出机口的方向。看到我和张伟，楚云飞走了出来，朝着我笑了笑。 楚云飞拉着手上还包着绷带的张伟知趣的走了。 “去澳门还好吧？” “还行。”我咧嘴笑了笑。 “你们到底去干嘛了？庄园没了你，好多事情我都不懂，幸好有王潇，黄江海帮忙。” “去办了点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去澳门的？” “林涛告诉我的，游戏厅，在水一方还有其他几个小一点的夜总会，林伟现在都在给他管，出乎我的预料，竟然管理的还不错。” “林涛做事也有他的一套，只不过一直被林伟压着，没什么机会而已，这么多年一直给他当司机，也是屈才。” 马婷一边开车，一边跟我闲聊着，看来我不在江州这几天，还是发生了好些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林伟办公室，想必他跟陶淘已经通过电话，林伟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问了问张伟的伤，又叮嘱我说庄园的事情一定要办好。 我开车来到庄园，一切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门前的草坪已经修葺的整整齐齐，工人们正在打扫清理。迎宾厅的美女们也在楚云飞的指挥下作着最后的演练。 “张伟伤怎么样？”我看着西装笔挺的楚云飞，去了趟澳门，他的皮肤晒黑了些，倒是看上去不那么娘娘腔了。 “还可以，不过医生说食指受了点伤，可能以后不能弹钢琴了。” “那小子本来就是个九指，哎。”我有些愧疚，上次他砍了自己一根手指，这次又因为我才受的伤。 “他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再说，未必他十个指头完整的就能弹钢琴了吗？”楚云飞安慰我道。 想想也是，我的负罪感稍微轻了些。 “明天的晚宴上的鲜花送过来了吗？”我担心这里离市区比较远，所以特意问了一句。 王潇拍了拍脑袋，“还真忘记了，我立马去联系。” “不用了，你把晚宴上用的餐具，冰雕，还有酒水饮品什么的再确认一下。” 按照欧式的晚宴标准，策划公司订的是蓝绣球，绿绣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送过来。我开车来到花样年华，江洲最大的花店。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全部断货了。”老板也是一脸无奈。 “要不你找下同城情缘。” “那是什么？” “也是家花店，不过之前把我们这边的蓝绣球，绿绣球这样的宴会用花都收购空了。” 我隐隐感觉这是一个局，之前收到消息，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采购一光，然后再加价卖我。 “我们这里有货的。” “多少钱呢?” “一千三。”电话里的声音比较得意，看来确实是专门挖坑等我的，像这种蓝绣球，绿绣球现在去采购肯定是来不及了，扎花是很费时间的事情，除非提前预定。 我原本不想太多纠结价格问题，但是三百的原价加价一千也太过分了，行有行规，像这样收到消息把物资做空的手法也不新鲜，我以前也干过。 消息就是钱，也需要成本，加点价格赚点合理的钱就行了，像这样勒索式的营销就有些过分了，看来我现在也是有些树大招风。 我放下电话，转头对花样年华的营业员说：“你们这里还有剑兰么？” 营业员点点头。 “我全要了，还有，整个江洲的剑兰，你都帮我收下。” 剑兰是用做配鲜花的，一般用量也不是太大。但是同样商家进货不会很多，因为剑兰插花时不易修剪，也是一种比较占用人工的花种。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我又拨通了同城情缘那家花店的电话。 “你们那里的绣球，无论蓝绿，我都要了，送到光明山庄园吧。” “好的先生。”接电话的经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但我有个要求，你必须用剑兰给做配花，不然我没法上桌好吗？” 同城情缘的经理显然业务不熟，忙不诺的答应。 过了半小时，我在花样年华点了一杯咖啡，伸了伸懒腰休息一下，昨晚正好没睡好。 果然不到半小时，同城情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次他的口气就没那么淡定了：“先生，请问您的鲜花是否一定要做剑兰的配花处理呢？” “那肯定的呀，不然光有花球有什么用。”我的口气不容反驳。 “那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的鲜花给您做个价格上的优惠怎么样呢？” 开始慌了？鲜花这种时效性很高的商品，囤积是有一定风险的。 “这不是价格上的问题，我是个处女座，处女座的特点就是追求完美，你的花没有搭配我也没法用是不是，”我故作傲娇，把声音拖的很长很慢，对方没有办法，只好挂断了电话。 我闭目养神，戏耍这样的商家真是有意思，有一种智商压制的快感。 过了一会，电话果然打了过来，这一次，可能是确实着急了，经理的声音都带上了哀求。 “先生您看，这个鲜花我们用最低价格卖给您行吗？” “哦？那是多少呢？我很感兴趣。” “三百元每套。” “一百五十每套，多了就不谈了，我不知道是谁恶意收购了剑兰，我还需要高价买来配套。” 对方显然无奈，可是他知道这个价格他无法拒绝，我开出的价格就是他批量收购的价格。 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做生意要厚道，釜底抽薪这种损招，用起来好像很爽，但这种手段谁不会用？ 搞定了鲜花的问题，还省下来好几万，对付这种奸商真是爽，我哈哈哈大笑，却没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奸商。 现在正是初春，山谷里的桃花总是开的特别早，尤其是光明河畔的山谷里，于往常的寂静不同，今天，山间的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顶级豪车驶过， 远处的光明河庄园入夜之后也是显得金碧辉煌，我特别安排了很多远光灯从山脚下射过去，把通向山顶的路照的灯火通明，如同一条黄金敷设的大道。 今晚庄园里会举办庄园的第一次宴会，孙教授的六十大寿，我早早派人接到了孙教授，王媛也穿上了她最得意的一件旗袍作为主持人。 孙教授果然是个怪人，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只穿着一套普通的中山装，只是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王潇敲了敲杯子，嘈杂的场内一下安静下来，孙教授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 “今天是我七十大寿，我从小生在江洲，在座的各位很多是江洲人，也有些不是，不过这都没关系。”孙教授看了看台下。 我坐在宴会一角远远望去，下面多数都是陌生面孔，原本我进入江州的商场，打交道的也只有林伟，张起林两个大佬。政界，商界的人都不熟悉。 白嘉丽今天也来了，她还是那么漂亮，我远远望去，她微笑的冲我点点头，揽着她的臂弯的，是一个满头白发，面容和蔼但眼神犀利的老人，虽然不认识我，但他时不时的打量我，好像对我特别在意。 林伟跟白嘉丽一起坐在上席，挽着马婷的胳膊，马婷今天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带着丝巾。 “记得几十年前，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在座的各位很多都还只是学生，有的说要教书，有的说要从政，有的说要做生意。”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有的学生成了企业家，有的学生成了政府官员，我觉得你们都很努力，都没有辜负我的教育。” “记得当时我提出过一个观点，为了人民致富，不过现在看看大家，大家也是人民的一份子，大家活的挺不错，也算是为了人民。” 众人发出低低的笑声，看来这个孙教授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曾经也是，只不过生活的重担磨掉了我的理想，又催生了我的欲望。 “实现个人理想和个人价值，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各位很多还年轻。”孙教授看了看我这边，笑了笑。 “我年轻的时候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赚钱？”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孙教授。 “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经济也一样。” “想赚钱的人，时时刻刻想着钱，吃饭在想赚钱，睡觉在想赚钱，任何在于他人都没有价值的事情，在他的眼中都能转化成赚钱的办法。” “那不就是财迷么？”王潇脆脆的声音差了一句，全场很多人都微微一笑。 孙教授慈爱的看了一眼王潇。 “是的，孩子。当时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钱是不是我最爱的东西？我问自己。” 孙教授笑了笑，“我发现我还爱女人，还爱权利，发现其实我的心很杂，想来想去，我还是最爱教书。” 我发现孙教授真的是个很直爽的老者，他的话句句发自内心。 “这是我人到七十的一点感悟，谢谢各位，最后呢，我要介绍我的一位小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孙教授的手指向了我的方向，舞台灯也转到我身上，乐队也配合的奏出一小段鼓点。 “周陵，这是我的关门弟子了，请各位照应！”孙教授拱了拱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像我，我猝不及防，孙教授考验我的时候只说考验成功就在庄园举办他的七十大寿，可没说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啊。 幸福来的真突然，这意味着什么？起码我走出了踏向上流社会的最坚实的一步。 林伟的心结一直在此，虽然有钱，虽然他奋斗多年有了自己的产业，有了自己的林氏集团，可他依旧无法摆脱当年那个城中村村长的身份，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他仍然举步维艰，这就是为什么他办庄园的原因。 想不到孙教授直接用关门弟子这个身份，帮我开启了上流社会的大门。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进入上流社会的第一步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么多年了，我在泥泞里挣扎，做小生意攒钱，几番操作终于买了那片矿，想趁着国家大搞建设的好机会，通过那片矿飞黄腾达，结果破产被人追债，马婷救了我，我又从零开始，靠着自己职业经理人的本事在林氏集团站住了脚。 用自己的爱情跟马婷交换换来了接近林伟资产的机会，一路走来，都是等价交换，要么用才华，要么用利益。 孙教授，给了我一个翻身做人的机会。所有的目光都向我看过来，有羡慕的，有激动的，有鼓励的，有感慨的。 这时候，姚娜，你又在哪里？我不禁有些感伤。不知道你的眼神里，会是什么情感。 一旁的马婷转过侧脸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无数的宝藏，拉着林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林伟有些感慨，虽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我现在依然是林氏集团的当家花旦，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是大大的利好。 白嘉丽倒是显得并不意外，她坐在邻桌，倒是马婷的反应让她有些在意。白嘉丽的皮肤在晚宴柔和的灯光下好像冰雪一般，两个闪烁的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望着我闪出喜悦和欣赏。 她身旁的老人也看着我点头微笑。 “来，周陵你过来。”孙教授向我招手示意。 我赶紧迈步走了过去站到孙教授身边，孙教授指着王潇对我说。 “这是我师妹的徒弟，你是我的徒弟，她就是你的师妹。我帮你做主……” 马婷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抓住林伟的手也不知不觉的用力。白嘉丽则是一脸惊愕，我连连摆手。 “师傅，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倒是想！”孙教授哈哈大笑，接着把话说完。 “我帮你做主是认她做个妹妹。” 王潇的眼神里却有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开心起来。拉着我的手，用她那清脆的声音说道：“那哥哥，要疼爱妹妹哦。” 她这个声音却让我有了些很污的联想…… 楚云飞带头鼓掌起来，张伟也会过意来，用力拍掌，却没注意他手伤没有好，疼的做了一个鬼脸，刘娜嗔怪的扭了下张伟的腰，帮着鼓掌。 大厅又热闹起来，我陪着孙教授应付敬酒的人。 马婷舒了一口气，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我的方向有些想过来，但看着围着我的白嘉丽和王潇，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给林未都喂冰激凌吃。 一个穿着西服正装的中年女性走到孙教授的面前，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良好的护理和精心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少妇，她梳着高高的发髻，显得端庄富贵。 “孙老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端着一杯红酒，孙教授看到她显得很开心。 女子一饮而尽，孙教授碰了碰杯，正要仰头，女子却用手轻轻按住了杯子。 “您抿一口得啦，不然师娘该怪我啦。” 孙教授哈哈一笑，依言抿了一口。 “这是证监会的严主席。”他转向我，介绍道。 我碰了碰杯，先干为敬。 女子赞赏的看了看我，说道：“孙教授收徒弟可是很难得哦，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比如我，想了一辈子也没能成为老师的徒弟。” “那不是你要和老江神雕侠侣，我再收你当徒弟不是乱了辈分？”孙教授哈哈一笑。 “哎，别提我家老头子了。”女子嘴上说着，脸上却笑的开心。 “我的这个小徒弟，你可是要提携一下哦。”孙教授半开玩笑的说。 女子点点头，她看着我说：“不过小弟啊，还是那句话，股市有风险，进入需谨慎哦。” 等女子离开，孙教授才跟我说，原来女子曾经是他的学生，后来嫁给了他的同事江连城。 “就是那个股神江连城？” 江连城这个名字在股市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被誉为中国的巴菲特，而且不同于巴菲特的是，他是以短线操作闻名，在他的手里，股市简直就成了印钞厂。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出股市，在大学里教书去了。原来他的老婆是证监会的主席，想必为了避嫌。 白嘉丽身边的老人也来到了孙教授身边，他跟孙教授显然非常熟络，人还没过来，孙教授就喊着他的名字。 “老白啊，你的小闺女呢？” “嘿你这个老头，见面不问我，先问我闺女。” 孙教授哈哈一笑，老人看了看我，一边的白嘉丽则端起酒杯走到了我身边。 “这是我爹，白老大。”白嘉丽那清脆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我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 “年轻人，不要太注重礼节，你那个三十万赚一百万的故事我听说了，不错，不错！”白老大拍拍我的肩膀。 “不过呢，想正儿八经的在商战中站住脚跟，靠这种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明白吗？跟着孙教授好好学。” 我点点头，白老大说的是，我一直觉得我的运营和操作资本的方法很弱，所以借助着这些灵活的点子去打开局面，但是成为真正的王者，靠的是强大的实力，看来是要跟着孙教授认真的学些本事。 白老大对于我谦逊的态度很满意，他又问我：“小伙子成家没有？” 我摇摇头，但又说：“现在我只想拼出一番事业，没有成家的打算。” 白老大点点头，“有志气，但如果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呢？” 我笑了笑：“哪有捷径可以走？获得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获得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白老大默念着我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赞赏。 “看来嘉丽确实没看错人！”他望了白嘉丽一眼，两人一起点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孙教授的第一节课 孙教授又把我一一介绍给了他的其他学生，他的学生有的在工商部门任职，有的在税务部门任职，有的已经是商界大亨，有的是投资界大佬。 孙教授好像帮我打开了一扇门，路还是得自己走。 “明天你来我家，既然说了是关门弟子，我给你上十节课，课一上完，你是你，我是我。” 孙教授真是怪人，以他今时今日的人脉，想要在商界当个翻云覆雨的一方豪杰易如反掌。 “我不爱钱，但是我爱赚钱这门学问。”孙教授如此解释道。 当日的宴会举办的很成功，虽然只是私人宴会，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起码在圈子里还是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这也是我的目的所在，高调的步入商圈，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然后，摆脱林伟这个标签的日子还远么？ 我实在不想继续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了。 第二天我到了孙教授的住所，我有些惶惶然，我大学虽然学习的是经济管理，可是学来的知识都只是纸上谈兵。 孙教授的理论知识都来源于实际，他的教导更像为我指明方向，而不是重复那些理论概念，这才是我当前最需要的。 好在孙教授不像诸葛亮那样摆谱。 “说说你现在的产业吧。” “我现在有的产业几乎都是林伟的，庄园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水一方，大风服装厂都只是代管，至于汽车厂那些，林伟都牢牢抓在手上。” “现金呢？” “能调动的现金有一千五百万左右。” 看我有些泄气，孙教授看着我笑了。 “我当年有个学生，一贫如洗，摆过地摊，开过水果店，甚至倒卖过盗版光碟。这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我的这个学生至今也只是开着一家小餐馆。” 想想我还是比他好点。 “关于这个事情我曾经问过他，他觉得是始终找不到一条发财的路子。” “可能生活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找不到一条发财的路子，你呢，周陵？” 我愣了一下，说：“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后来觉得，问题并不在于找不到赚钱的项目，而在于项目的运营上。” 孙教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这就是我收你作为关门弟子的原因。” “赚钱，从商，并不是说有努力就有成果，宏观上来说，每个人经过自己的努力，都能在某一个领域取得成功。” “这倒不是一般我们所说的违心主意论，什么王侯将相生来命中注定。可我倒是认为，有些人注定是成不了王侯将相的。” 我看着孙教授，认真听着。 “你有一种理论，我很赞同，人要获得什么，一定会付出等值的代价，这句话，就是混迹于商场的最高法则。” “有多大欲望，就有多大的天空，只有时时刻刻都想赚钱，才能走的更远，我也好，我说的我的那个学生也好，注定不会再从商的路上走多远，就是这个原因。” “爱钱是赚钱的第一因素，不要有羞耻之心，不要觉得爱钱可耻，当你全身心的从事一件事，爱它是对它最大的尊重，比如我爱教书，你爱赚钱一样。” 原来孙教授收我做关门弟子是因为我够爱钱，我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感到羞愧。 “你现在，早就有了第一桶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孙教授我想瞒天过海把林伟的部分资产偷偷转移到我名下。 咬了咬牙，我还是说了实话，既然孙教授能够把他的人脉资源为我打开，我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我想借给林伟洗钱，把林伟的钱转移到我名下？” 孙教授显然并不意外，看来我的意图他早已看穿，“这一招确实可行，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但这洗钱成功了，林伟要是把你一脚踢开，你还有什么保障么？” 我惊觉教授的话有道理，看来我毕竟还是年轻，说不定我在瞒着林伟，林伟也在利用我，去澳门就是一个例子。 “第一桶金永远都是肮脏的，我不发表什么评论。”孙教授喝了一口茶。 看来孙教授也并不是那种老学究式的任务，也是跟我一样亦正亦邪。 “但我觉得你这个路线设计的有问题，按你的来，只要林伟中途变卦，你将万劫不复。” “那我应该怎么做？” 孙教授笑了笑，突然转换了话题：“你对历史熟悉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致记得一些。” “从曹丕称帝，最终晋灭吴灭蜀一共六十年，就算算上黄巾起义，群雄遍起，也才九十六年。” “可南北朝从420年到589年，则是持续了一百六十九年。”孙教授看了看沉思的我。 “现在林伟夫妇，面和神离，不就像三国初期的曹操跟孙权？互相制约，又奈何不了对方，还有个共同的目的。” 孙教授说的共同目的显然就是林未都，不管他们夫妻关系如何，但始终都爱那个孩子。 “你现在的处境，更当年的刘备又何其相似，没有自己的地盘，只能跟孙吴联手抗曹。” “虽然手上有地盘，但其实都是借来的荆州，其实都要还的？”我问。 “孺子可教！”孙教授点了点头，非常满意。 “你现在要做的，其实以你的聪明，你有意无意的一直在做，只是找不到明确的方法。” 我迷茫的望着孙教授，孙教授看着我，笑了笑。 “你的下一步，从资产的角度，应该建立自己的产业，什么产业我相信在你的手上，一定能够赚钱，但是我给你的忠告是要专心做一种产业，夜总会也好，服装厂也罢，你的产业越做越杂，很难精通。” “从战略的角度，我的建议是权衡利弊，平衡马婷和林伟，在林氏集团做一个完全中立的势力。” “接下来呢？” “刘备最后入了川，也没能统一中国，你呢？”孙教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以你的能力，你又能走多远？”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今后的路 从孙教授家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沉思，原来一直以来我的思路都有问题，总是来什么项目做什么项目，从来没有从产业的角度去思索问题，难道是当职业经理人的时间长了，导致思路狭隘了？ 老板的资产给你管，终究不是你的，我再去努力营销，经营，虽然亏了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做的项目，会亏么？最终发展的还是老板的产业。 应该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思考问题，要跟林伟过招，起码思想上要与他持平。 很多年后我回想人生，遇见孙教授可能是我一生中的重要转折，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孙教授能够神奇的看穿一切，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始终从未涉足于任何一股势力，所以他的看法一定是完全客观的。 所谓旁观者清。 已经是早春了，我停好车，往家中走，每天工作到深夜，我最享受的时候就是慢慢走回家的这几百米，小区的夜格外宁静，不像那种高层小区，人多，即使到了晚上依然嘈杂。一排温暖的黄色灯光照亮着我回家的路。 下起了小雨，灯光有些模糊，我一边想着孙教授的话，一边思考。 让马婷和林伟的势力均衡倒是容易，林伟这边还有林涛，和一些公司比较老资格的管理人员。马婷这边有我，和跟着我的兄弟们。 平衡点就是马婷，我应该帮她把产业做大。 我自己的产业呢？目前手上有一千多万可以投资，做服装是比较靠谱的，因为大风服装厂可以作为稳定廉价的货源，至于工商，税务这边的手续，利用孙教授的关系都可以顺利成章的办到。 不过我对前程依然畏惧，服装行业我虽然不算生疏，但离开了林伟，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即使利用孙教授的关系扫清一些障碍，市场的大小摆在这里，想发展自己，就要侵吞别人，这才是商战的真正残酷之处。 庄园的运营还要继续，这次孙教授的事情让我感觉到，建立一个权力和金钱的圈子，是非常重要的，钱不能一个人挣，我的新服装品牌也绝对不能只有我一个股东，要想办法找到权力中心，让新的服装公司里有他们的股份，哪怕小股份也行。这些投资人，我还要依靠这个我只有三分之一的庄园去获取。 现在大风服装厂是属于马婷了，大风服装厂的订单是越来越多，可在服装行业，服装生产是利润最低的环节，经销商从我们这里拿货之后往往翻了几倍出售，当时也是这个原因，张家才愿意把服装厂抵债。 在服装厂的基础上成立一个服装公司，本来通过中国梦想歌手，服装厂的牌子早就打响，我甚至不用过多的营销。 而且在旗袍制作这个行业，王潇现在已经是顶级的设计师了，这就在技术上领先了同类产品，起码旗袍这个产品，目前我们有绝对优势，和不做出一个系列？让这个系列的产品打开销路？ 资金，产品，营销这些都没问题了，可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最关键的东西。 我已经绕着小区走了几圈了，姚娜走后，我不愿意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才搬来了这个老小区，这个小区建成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非常安静，舒服。 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让我总觉得有危机感呢？是林伟。 我的这些计划，是要背着林伟做呢，还是要他也参股？如果是后者，我跟马婷直接的 ，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都暴露在了林伟面前。 而且，这个股份问题，林伟要占多大的比例呢？ 稍有不慎，又像在水一方，最终还是做了他们嫁衣。 如果背着林伟呢？在江洲的商场里，这么大的动作，就好比往平静的池塘里丢个一块大石头，像林伟这样盘踞在池塘里的千年老鱼精，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张起林的一句话：“在利益面前，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我豁然开朗，为什么要分林伟，马婷？我只取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他百分之四十林伟和马婷一人一半，这样也让他们保持一种平衡，又不至于能够干涉到我的决策。 还有百分之九，就给员工作为福利股份。最终这公司也是一定会上市的，这些福利股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收益。 庄园就暂时教给楚云飞好了，这次澳门之行让我非常欣赏他，这个经济管理系的小师弟，就像很多年前的我，尤其是那一身邪气和狠劲。 接下来，我要全身心投入到新公司上，这个真正姓周的公司。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要先给马婷打个电话。 “喂，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马婷的声音传来，不过没有压低嗓子，看来她没跟林伟在一起。 “你方便说话吗？” “林伟最近经常不回家了。”马婷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夫妻缘分越来越浅，我记得我刚到公司吃的第一顿饭，那时候看马婷和林伟，虽说谈不上举案齐眉，但起码还算恩爱，可现在这不到两年，基本已经是貌合神离了。 是因为我吗？可虽然马婷跟我扯不清道不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 是因为钱吧，中国的多数夫妻，都是这样，因为利益而结婚，只要利益发生冲突，婚姻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如果是为了感情而结婚，无论如何争吵，最终还是会和好如初。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不过处在马婷的位置也确实无奈，想想她的母亲，她的家境，我觉得我根本没有道理去指责她。 只能说一声叹息了。 我讲了讲我的想法，当然让他们夫妻保持平衡这些我不会告诉她，我的说法是，利用这个新的服装厂，扩大马婷的实力，在将来的决裂中作为马婷的一颗重磅砝码。 然而意外的是，马婷沉默了很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事开头难 我有些沉不住气，马婷是看出我的意图了吗？不过从利益关系上看，这个事情对马婷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先不说服装公司赚钱之后她的分红，就是她在林氏集团里的地位，也能得到巩固和提高。 那她在犹豫什么呢？ 又过了十几秒，我对着话筒喂了两声。 马婷嗯了一声，又说：“周陵，你就这么想单飞吗？” 马婷的话是我最怕的，一直以来我都只把马婷当做一个朋友，不管是事业上，还是感情上，马婷跟我，按道理来说是最默契的一对，不管是价值观还是对钱的欲望，如果可以的话，马婷一定能成为我的最强后盾，有时候，我不用说话，马婷就知道我怎么想。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一时间楞在那里。 “按你说的办吧，大风服装厂老是做最底层的制造也的确没有什么意思，这东西公司里除了你都不熟，你放手去做吧。” 马婷幽幽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的思路被马婷的反应干扰了一会，但甩甩头，我不想再纠结，自从来到公司，马婷的事情就一直让我畏首畏尾，这个被老板娘找来的师兄的称号一直伴随我到现在。 不尴不尬，不清不楚。 第二天我找到工商的秦主任，秦主任倒也不是孙教授的学生，以他的级别还不够去孙教授的生日宴会。倒是当天晚上一个叫刘一山的人，帮我打了个电话，注册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起码不用排队了。 我看着工商局叫号机旁边的长凳上的那一排人，感叹这个时代就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每天有多少公司，企业在组建，又有多少企业，公司在消亡。 “都帮您处理好了。”这年头有权就是好办事，刘一山帮我打了个电话，这个秦主任就帮忙办好了所有的手续。看来我还得抽空拜访一下刘一山，看看是何方神圣，一个指令就能让秦主任这个办事大厅的办公室主任跑的比风车还快。 我的手续也并不复杂，也就是把以前大风服装厂的经营范围改了一下，这样就可以直接从事销售，不再是以前单纯的产品供应商了。 我拿着文件，低着头，这几天跟打仗一样忙，每天安排的事情一环接一环，出门的时候撞上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衬衣，一双锃亮的皮鞋，梳着平头，看上去精干强壮，我看了看他，脸上装出笑容，正是多日不见的林伟。 他来工商局干嘛？登记新公司？我有些奇怪。显然林涛也在揣度我的目的，脸上同样挂着装出来的假笑。 “哦，周总，我来注册新的分店，周总最近可是忙的看不见人啊。”林涛先发制人，他直接透露了来意，我再遮遮掩掩不免显得别有用心了。 “公司打算给大风弄几个专卖店，涛哥最近在水一方的生意弄得是风风火火嘛，都准备开分店了。” 林涛哈哈一笑，“在水一方有今天，林总的功劳我是知道的。这才收购了几个开不下去的洗浴中心，打算搞个连锁。” 我有些奇怪，林伟上次透露给我的想法是尽量收缩洗浴中心，游戏机厅这样的服务性产业，这种产业工商查的勤快，他现在要洗钱上岸，不管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低调，在水一方的业务都应该收缩了，怎么好像不退反进的意思？ 看来林涛站在林伟这边也不是两只脚站过去了。他今天这样直言不讳，显然也是把我归为马婷一党了，起码跟林伟不是一条心了。 这也算是变相示好？ 林涛点点头，大风服装厂的业务他不感兴趣，他也不爱做实业，对他来说，在水一方这样的业务才有吸引力。 “哦，cbd，步行街那边我都有熟人，周总需要帮忙打个招呼，互相照应。”说着他急匆匆的走向停车场。 专卖店定在哪里我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定位在高端市场了，因为目前来说主打产品肯定是旗袍，这样的东西放在步行街去卖个几百块钱，实在是荒唐透顶，看来林涛确实不懂这行，又或者他就是随口一说了。 我回到公司找王潇，手续办好了，专卖店的选址，招人，我都还不担心，现在关键是产品的定位，一句空范范的高端肯定是不行的。 王潇拿出来的设计方案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这套命名为春天的系列旗袍，放弃了传统的背开加软扣模式，融入了现代的亮片，拉链等元素，即时尚，又有传统的美感。 “不错不错，师妹果然一带大师。”我赞赏到。 王潇显然比较受用，不过我看着她下面的方案，又问。 “你这个成本大概多少钱？” “两千左右。” “那你的定价呢？” “三千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搞艺术的人果然还是不食人间烟火，两千成本的东西卖三千，那还不亏到姥姥家了。 在王潇的理念里，成本就是指的布料的价格，我且不说这些设计拿去给老李，他能不能顺利的生产化，就是工人的工资，场地费，广告费这一些费用加进去，这衣服不卖个一万以上，根本就没什么赚头。 我说了我考虑的定价，王潇鄙夷的说：“真是个奸商。” 我无奈的说：“我不当奸商谁给你发工资啊，我的好师妹，再说了，服装行业就是这样个模式，你以为电视上请那些小鲜肉做广告不花钱哪？” “你这么说，其实我们买的名牌衣服就是买的个牌子？” “也对也不对，品牌的力量在于质量和时尚的保证，一个品牌的形成不是一天两天的，它的隐形成本就是这么多年一直的努力和付出，比如一个好的牌子，这么多年的声誉和口碑这些都是用钱维护出来的。” “反正你们当老板的就是狡诈”王潇不讲道理的说。 “想办法降低成本吧，这个价位的衣服，我们一个新的厂家推出来简直是找死。” “那你说大概多少成本?” “最多100，定价一千左右。”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王潇泄气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这个正常啊，我的艺术家。”我笑着说。 “服装行业都是这么暴力么？早知道我不当设计师，跟你一样当个奸商好了”王潇撇撇嘴。 “这只是你认为的，很多人觉得成本是很简单的，比如一件旗袍，你觉得这个布料就是成本。” 看来王潇毕竟只是设计方面的天才，真正的商业常识几乎为零，我得好好给她上一课。 “很多成本是看不到的，比如一件旗袍，从你看到的布料到最终形成大规模生产放到柜台上去卖，中间经历了很多，首先第一步就是由你这样的设计师设计，这中间有设计费吧。” 王潇点点头，“恩，还很多呢！” “你倒是想的美，你的设计费我到时候要看市场反应，反应好的话那你可是真的发了，如果不好你还是老老实实继续想新的样式吧。” “真是大奸商！”王潇做了个鬼脸。 “艺术是艺术，商业是商业。好坏的真正检验方法不是说靠找几个评论家吹嘘的，经不过市场的检验的，都是虚的，比如现在好多国产电影，找了很多评论家水军在网上造势，然而票房反应却差强人意。” 王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设计费只是小小的一部分。”我继续刚刚的话题。 “一旦形成了样品，就要制定相应的生产线，等到确定能够批量生产的时候，而这两项才只是研发成本的一部分。” “那万一我设计出来的旗袍不好卖怎么办呢？”王潇有些泄气问。 “怎么，这就没信心了？”我微笑着问。 “我倒不是没信心，只是衣服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的口味都一样的呀，而且你知道，这个每个人的身材都不一样，不是每个人穿旗袍都好看的嘛。” “所以呀，这就要求你在设计旗袍的时候思路要明确。这可不是你以前在你师傅那，拿出来的样式都是艺术化的，殿堂级的，你设计的样式一定要相对适合大众。”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在身材好的人身上穿出来效果拔群，在身材一般的人身上穿出来能眼前一亮，在身材比较差的人身上传出来能够弥补她身材上的一些缺陷，能让她自己起码是觉得比较好看。” “这怎么可能！”王潇反问道。 “当然可能咯，只不过这不是你的领域了。这就是服装设计的范畴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我已经着手成立一个研发部门，在江洲大学招一批比较优秀的大学生，你作为研发的主管控制研发的方向，具体这样的适应化和市场化设计让她们去做好了。” 当然，还有很多的事情我没有跟王潇说，其实服装这个行业做的好的话，确实是暴利的存在，一旦前期研发到位了，形成成熟的产品和品牌，这部分成本就会慢慢在漫长的销售过程中被分解。 可是难就难在开始，有多少设计不是淹死在广褒无垠的时尚界大海，可能能够成为经典不过万分之一。 我倒没能奢望这个系列的旗袍能够一炮而红成为经典，成为我的摇钱树，开始对于王潇的包装和营销至少目前能够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依靠这个系列的产品打开市场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索性我们有个不错的开局，有孙教授的指导和我用庄园建立起来的关系网，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保持研发也很重要，有多少传统品牌是死在不重视研发上，有了个好开局就躺在资本上吃老本，这个工作从现在就要重视了，决不能等到有危机了之后再想起来搞研发。 王潇的个性太过于天真率直，这样的人往往专注于一件事情就能把它做的很好，但是当一个管理者还是有些困难，还需要多多历练，我决定让她当研发部的部长，积累一些管理经验。 “还有就是广告成本。” “我不是在中国梦想歌手上把我们的旗袍都宣传出去了么。”王潇问。 “那只是营销，不是广告。” “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营销嘛就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而广告是，如果你想看看，欢迎您到江洲国旅看看云南精品游的几条路线。” “营销只是一个理念，这种理念的植入往往依靠的是传媒，它给人带来的并不是推销，而是钩起人们某一方面的欲望，上次我们做的只是说把旗袍这种传统服饰再一次带回人们的视野，顺便让大风厂出了名。” “接下来，就是要告诉市场，这种旗袍现在能买了，在哪里可以买到，这才是广告。” 我突然想起来白嘉丽，她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不知道广告传媒这边认不认识什么人，现在公司最缺的就是资金，打个折的也好嘛。 “广告费用，研发费用，还要工人生产的人工费用，租柜台，雇销售人员，这些都要算在成本里面，所以啊，不要以为一件衣服的成本只是那点布料，越是档次比较高的服装，成本也就越高越复杂。” “照你这么说，那内种工作服性价比最高咯？”王潇不服气的说。 “那你会穿吗？”我嘴角一翘，一丝坏坏的笑容挂在脸上。 “丑死了，我才不穿呢。” “所以啊，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真正的美女是书中描写的那样浑然天成，不需要一丝修饰吗？”我逗了逗王潇，其实王潇这样的美女，就算穿上工作服，感觉也是凸凹有致，玲珑可爱的。 “那你给我多发点工资咯！”王潇再次成功的把话题给聊死了。 “哎呀，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下咯。”我装作慌乱准备跑路。 王潇被我的样子逗的咯咯只笑，“去吧去吧，看你这个奸商的样子。” “大！奸！商！”王潇也装作生气。 “我再把设计方案调整下，今天你说的对我很有帮助，我觉得以前我的很想法都太幼稚了，要经得起市场的检验，我觉得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王潇笑过之后，很认真的对我说。 “恩，我相信你，一起加油。” “哎，奸商师兄，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恩……大概是以前商战小说看的比较多，涨了很多姿势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专柜还是专卖店？ 拿到了王潇的设计方案，我决定还是给她师傅刘长青再审一审，倒不是我不信任王潇，只是在我接手之前大风厂一直处于半倒闭状态，王潇的设计很多都并没有真正的走向市场，对于面对市场的服装设计，她还是有些地方不如她的师傅。 不过我跟刘长青并不太熟，只好又麻烦孙教授了。 “这个事情简单。”孙教授点点头，不用多说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今天来您这，还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我考虑再三都难以抉择。”我顺手把之前庄园开业，张起林送我的极品大红袍放在孙教授的桌上。 明朝的举子丁显上京赴考的时候，路过武夷山时突然得病，腹痛难忍，天心永乐禅寺有个和尚取其所藏茶叶泡给他喝，病痛就好了。 后来他考中状元之后，回来谢那和尚，又问起茶叶的出处，得知后脱下状元穿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所以后来才叫大红袍。 状元回朝后，皇后得了重病，怎么也医不好，他就取出茶叶献上，皇后喝了以后竟然身体康复，皇上大喜，赐状元红袍一件，命丁显亲自前往九龙窠披在茶树上，同时派人看管，采制茶叶都要进贡，不得私藏。 从此，大红袍就成为专供皇家享受的贡茶，大红袍的价格也就一路飙升。这一罐茶叶就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产出来的，就这一小罐，市场上都要卖到好几万，关键是绝大部分都要送到京都，剩下来的就更加珍贵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就是个完美的营销过程，且不说传说是否属实，先用一个状元偶遇和尚的故事告诉我们茶叶的药用功效，这等于是广告说某种营养品可以强身健体，至于怎么强身，如何健体，具体能治什么病，他也不说，你也不懂。 然后就是强调产品的珍惜程度，皇上喝了都说好，哪个皇上不知道，就算知道哪个皇上，查史料也是野史，这是一个典型的讲故事一类的营销。 不过生活要是都想的这么明白也就没了乐趣。 张起林送我，不知道有没什么深意，倒不是说这罐茶价值有多珍贵，重要的是这茶是有价无市，张起林或许是想表明他的人脉关系十分强大，做一种半带示威的向我示好？不过我不喝茶他是肯定知道的，无论如何，这个借花献佛倒是没什么毛病。 “哎呀，你来就来嘛，还带的什么东西。”看清了我手中的东西，陈教授嘿嘿一笑。 “这个可以有，可以有。” 接受你的礼物代表的是一种亲密，这个道理我懂。 “我在考虑，服装公司的前端销售，是跟以前一样走生产线批量走货，把专卖店开放给市场，还是我们自己运营，搞个专柜或者专卖店。” 孙教授扶了扶他的眼镜，对我说：“前端的销售在我们那个时候叫柜台嘛，就是商品放在台子里面，客户在外面，后来改进成自选式样的，客户直接进来选，试，显得直接，亲切。” “至于你说的完全走批量，我是这么想的啊，这种风险比较小，因为压力都在经销商这边，他们利用你的品牌，赚他自己的钱。这种在你初期可能相对策略上会比较保守，比较安全。” “但目前大风厂的服饰吧，只是说通过营销打出了名号，真的走向市场就存在竞争，你的产品出去了，还要跟同类产品比拼，它们肯定会打压你，到时候有没有经销商敢接你的产品，你的品牌也就死在销售环节，这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至于你说的第二种，自己直接直面经销，自己去搞销售，风险肯定相对大，因为风险最大的环节销售是自己在做嘛，但好处在于相对第一种会比较独立，销售不会受到其他服装品牌的挤压，不管有没经销商接你的产品，你都能确保把产品推出去，只是推出去怎么样，还要看市场了。” “还是第二种吧，既然我从林氏走出来做自己的品牌，就是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做事。” “哦？现在这个服装厂不也是有林氏的股份么？” “恩，但是主要股东是我，我占了百分之五十一。” “那你这上市的时候要考虑到他们的恶意收购风险哦。”孙教授未雨绸缪的提醒我。 上市？目前我还没想这么多，虽然孙教授这边的人脉不少，比如上次吃饭认识的严主席，但目前来说，怎么把产品做好，做强才是我最关心的内容。 “你的想法跟我差不多，销售肯定还是要自己做，这样在目前阶段受到其他服装品牌的冲击会稍微小一点。”孙教授点点头。 “那您觉得是专柜比较好，还是专卖店？” “专柜的话，可以借用大商场的人气，像万达广场，群光广场，王府井这样的，不过他们那边有没有空位是其次，再者费用也是非常高昂的。” “现在的商场一般都包含了多种功能，比如美食，娱乐等等，所以汇聚人气非常有效。”我补充道。 “专卖店就自由很多了，但是繁华地段的话，成本又太高，你产品推出去的话，本身就要用价格优势吸引人，成本高了恐怕你有些吃力，这是其一。” “其二，专卖店要足够大才吸引人，顾客不可能专门为了买旗袍去你店子里，你的产品一定要全系列才能留住客户，但是目前大风厂的研发又支持不了全系列的产品。” 孙教授分析完之后，喝了口茶。阳光穿过袅袅的水汽照射在孙教授的书桌上，淡淡的茶香配合着春天独有的阳光的柔和和温暖撒在坐旧沙发上的我身上。黑色的西服有些暖暖的，孙教授的微笑也是。 创业真难，可这感觉也真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亲力亲为 “还是专柜先吧。”我下定了决心，专卖店目前还不适合大风服饰，现在公司的主打产品也就是还在图纸阶段的《春天的声音》系列旗袍，这种传统服饰本来受众面就不大，还有之前的中山装，中式西服这些，还等着王潇设计，短时间内形成产品上市是不现实的。 专柜虽然要把很多钱送给商场，但是他们前期可以帮我们积累人气，我可以抽出资本和精力去保障产品的质量。 我一直以为，商业的重点并不在如何巧舌如簧的骗顾客去买你的东西，反过来说做好产品才是真正核心，别看我在营销方面手段会比较花哨，可我对于产品的态度是打心眼里认真。 就像以前管理在水一方，怎么把小姐姐们的颜值跟服务态度都提升一个档次是我一直关注的问题。然而肤浅的马婷同学以为我只是好色喜欢美女，不管她是不是嫉妒心作祟，我是问心无愧的。 孙教授的书房有他的一副字，两个大字：“上心”。我曾经问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每个人心中都一个准则，如果做事符合这个准则了，就是上心。 “你不是有一句话么，要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该怎么上心？”孙教授问我。 “作为一个商人，顾客是你的衣食父母，商人给顾客的就是他们的产品，想赚钱，就要付出与钱等值的产品。做到了这一点就是上心了，我想。” 孙教授赞许的看着我，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很多年前，张起林也在我这当过学生，这茶，是他送你的吧？” “恩。”我点头承认。 “他还记得我爱喝红茶，可是我的生日他却没脸见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我当时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可他的回答是钱，他说他爱钱，为了钱他可以不顾顾客的利益。”孙教授叹了口气。 “好好努力吧，周陵。” “好久没逛街了，一起逛街吧。”我给白嘉丽打电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江洲。 “哎呀你不早说，我早上回美国了呀。”白嘉丽有些懊恼的说。 “谁的电话？”一旁的白老大问，眼下他们父女正在江洲国际机场逛免税店。 “哎，这些免税店卖给中国人自己同胞的价格比给国外的人还要贵，真是岂有此理。”白老大一边抱怨着，一边看着lv的限量女包。 “先生，这款是限量款哦。”一旁的女售货员早从白氏父女的打扮，气质看出他们有钱，忙不诺的把店里最贵的款式拿出来给白老大看。 “这款给你妈，你说她喜欢不？”白老大征求着女儿的意见，不同于很多家庭，白老大家中夫妻感情很好，尽管现在几万块钱的包包对白老大来说都是小东西了，不过每次只要外出，他都会给老婆带些东西。 看着女儿有些魂不守舍，白老大把手在他女儿那美貌的面容前晃了一晃：“干嘛？丢魂了？我看你是被周陵那小子迷得不轻呢。” “爸爸你别瞎说，我不喜欢他。”白嘉丽连忙否认。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哦。”白老大似乎看穿了一些什么，哈哈一笑。 “对了，你妹妹呢？” “你说佳人啊，她好像在江洲，联系不上她呢。” 喇叭里通知登机了，白老大选好了包包，带着女儿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我有些失落，姚娜离开我几个月了，慢慢的我也会常常忘记他，想起白嘉丽。 其实今天我主要是去考察下几家大商场的，看看哪家比较合适开我们的第一家专卖店。 我先开车来到万达，前些日子，万达的商户集体退租事件发生后，万达的营业方向也慢慢发生了改变，包括他们少东家在网上的热度，某品牌直播网站的兴起。 到了万达这个感觉更加强烈，室内步行街上，都是一些比较低端的商铺了，在里面逛的客户也是零零散散，相反倒是夹娃娃机，还有胶囊式的ktv门口聚集的人比较多。 主要现在电子商务对于中低端市场的冲击太强，年轻人更习惯在网上买衣服，尤其是那种一两百块钱一件的小衣服，江洲这种二线城市还好，特别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寸土寸金的位置，实体店的成本又日益增高。 到时候广告做好了，在万达搞些促销活动还是可以的，弄专柜就算了。 我又开车来到王夫井，这里算是比较传统的购物广场了，走到三楼，正好有一家zara的店，我进去看了看。 现在是午后三点，又是星期六，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是购物的黄金时间，可店子里却没几个人，可能是受到了优衣库这样的超市形购物广场的影响。 我又看了看，店里的服务员竟然聚在一起聊天。 “喂，美女。这个尺码的衬衣还有别的颜色吗？”我喊了一声。 一个长相稚嫩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我看了看，她上身穿着工作服，下身却没有按规定穿着制服裙子，而是随意穿了一条牛仔裤。 看来商场的管理并不到位。 “我看下。”她拿了衬衣过来，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衬衣的型号不熟。 “王姐，来帮我看看。” 王姐走过了过来，她查了查货号，确定没有其他颜色了。 “请问我可以留个电话等你们到货了通知我么？”其实这都应该主动提出来。而不是由我开口。 “哎呀，说了没有就没有”王姐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进货都不是我们管的，是归楼管他们。”牛仔裤好心解释道。 管理如此脱节！这些老牌的购物商场，仗着地段好，资格老，对服务态度和管理忽视到了这种地步。 我暗暗想到，我的专柜绝对不能开到这种地方，不比那些大牌时装，即使服务态度差，顾客也会买账，如今我需要的是最优秀的服务和最完美的产品去帮我打开市场，所以这里绝对不行。 第一百三十章 逛街你不行 做生意我不行 晃到快四点多，我又找到大洋百货，这家开在旧商业区的百货商场生意一直不愠不火。 但是购物环境还不错，定位针对的算是工薪阶层，消费水平总体来说也是中档偏上。 这倒是与旗袍的定位有些相符合，实际上经过王潇的设计，我们的旗袍已经不像传统旗袍那么依赖身材，我分析过旗袍受众面小，打不开销路的原因。 因为同等的产品太多太方便，就好比你一个女性，能穿的了旗袍，那么小西装和套装也同样适合，而且穿起来比较方便，搭配也好搭配，对于快节奏的今天来说，后者的适应性太强了。 所以我给王潇订下的设计理念就是，样式上往传统旗袍靠拢，而细节上像西方服饰学习，多用拉链，束带这样的设计。 但一个产品卖的主要是理念，就比如现在市场的榔头手机，如果不是大打情怀牌，又怎能在短时间吸引人们的眼球？ 我正想着这些，远远看到马婷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走过来了，我顿时感觉有些头疼，就想躲开，可已经被她看见了。 “哟，这不是周总么。”马婷的声音略带一些讽刺，但同时脸上又挂着笑容。 “你就不要讽刺我了好吧，最近忙的哪像一个老总，像个搬砖的还差不多。”我苦笑着。 “哼，忙点好，免得又去勾三搭四招惹那些狐狸精。”她小声嘟囔着，有意无意的让我听到。 “今天没去送你的小肚肚弹钢琴么？”我赶紧转移话题，最近看到马婷经常发朋友圈他儿子弹钢琴的。 “才送去呢，顺便逛逛吃个晚饭，周总，你新公司上市不该请我吃一顿？我好歹也是你三大股东之一呢。”马婷促狭的看着我。 倒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江洲不大，经常吃饭会遇到一些熟人，有些不熟悉情况的会说三道四，再说了，马婷跟我现在这关系，我自己都不能问心无愧的说完全把她当个朋友，何况别人呢。 我犹豫再三，再看马婷已经面色不悦，想想很多地方还要靠她帮忙，横下心点点头说：“行吧行吧，也不知道减减肥，看你现在都胖成什么样了？” “会不会说人话呢？”马婷又恢复了她嘴上不饶人的个性。 到了楼上的西餐厅，我点了一块牛排，马婷则点了她最爱吃的麻辣薯条加罗宋汤。 “哎，就你吃的东西最奇葩，”我想起大学时候跟她一起出去吃饭，她也是喜欢这样咸的甜的一起点着吃。 “你知道什么，这叫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马婷撇撇嘴。 “咸的是海水，辣起来像火焰吗？”我问道。 “是啊，可惜林伟他不知道，我第一次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竟然问我是不是一家歌舞厅的名字！”马婷无奈的叹口气。 我哈哈大笑，“他说的也没错啊，是有家歌舞厅叫这个名字嘛，就在靖江东路。” “哎，不说了，影响心情，对了，你今天来干嘛的？”马婷问。 “我想给大风找个地方搞个专柜。” “哦？为什么不在王府井那边考虑，那边地段比这边好很多呀。” “我去过，服务态度太差。” “这倒是，老商场都这样。吃了饭我陪你转转吧，正好消消食。” 马婷带着我逛下也好，毕竟逛街女人比较专业，我在商场连个方向都搞不清楚。 “其实我现在逛这里一般只是逛，多数都到香港购物。”马婷感叹着。 “那自然，您有钱嘛。”我嘲讽道。 马婷倒没有半点不悦，她看了看我说：“你加油，也许有天我在香港的新世界中心能看到我们大风的衣服。” “我没想那么远，走一步是一步了。我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找到一块石头，再摸下一块。”我说。 “cbd还不错，我带你转转吧，服务员，买单！” 说好了我请，没想到马婷自己买了单。 “这一楼呢，往往是一个商场最贵的地段，这里的东西也都是最赚钱的，化妆品，金银首饰，手表这些。” “恩，花在销售上的费用也高，尤其是化妆品。光是雇佣这么些美女就要好多钱。” “那是自然，卖化妆品的自己皮肤都不好，谁还想要买？售货员本身也是产品形象的一种代言。” 看来专柜搞起来了可以在在水一方找两个美女过来当售货员，我暗暗想到。 “二楼呢，就是女装的天下了，不过同样是女装，也有分淑女装，商务女装。” “按照刚你的说法，楼层越低，专柜的费用也就越高，那为什么淑女装的位置在二楼。” “这你就不懂了吧，淑女装其实也就是年轻一些的女孩子穿的衣服，虽然这些衣服售价不高，但是年轻一些的女孩子会比较爱买衣服，所以商品的销量会比较大。” “没有啊，我看你也挺爱打扮的。”我逗马婷。 “你什么意思？”马婷对我的尖酸刻薄式的幽默已经免疫，但女人的年龄问题真心是开不得玩笑。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看见快要暴走的马婷，我尴尬的赔了个不是。 “而且，年轻的女孩子一般都没有什么钱，所以这样的衣服在做工上不会很精良，主要靠的是时尚的样式，裁剪做工其实都相对比较粗糙的。” “而且这样的衣服风险比较小，成本低，即使这个样式卖不出去也不会亏的很厉害。”我补充了一句。 “不愧是周总嘛，机智，不过这份机智还是用到生意上比较好，别老想着追女生。”马婷抓住机会嘲讽我，以报复刚刚我说她年龄问题，这个女人就是个瑕疵必报的个性。 “三楼嘛，就是所谓的熟女区了，这些衣服就是价位比较高，裁剪精良的高档衣服，不过由于这些衣服一般需求量也不大。所以相对来说客流量也是比较小的。” 我放眼望去，确实如此。 “这商场的电梯设计真是不人性化，上一层楼还要转一大圈”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这一圈边上都摆的什么东西？”马婷笑笑。 “内衣内裤，袜子，还有一些打折的东西。” “你会为了买内衣内裤专门到商场来么？” 我摇摇头，明白了马婷的意思，这种设定就是为了让你在上楼梯的同时，看到这些平时不会刻意去买的东西而钩起你购物的欲望。 看来商场真是一个遍地都是套路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四楼和五楼一般都是男装了，马婷没什么兴趣，我也不想再逛了。正准备走，赢面走过来一个平头男人，脖子上还有条青龙刺青，正是多日不见的林涛。 我跟马婷走的比较近，远远看见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只好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了，不然更加说不清楚。 我主动过去打招呼：“涛哥，忙啥呢，上次从工商局出来后就没见过你咧。” 林涛眯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的马婷，皮笑肉不笑的说：“周总啊，哟，还有大嫂。你们这是？” “给大风服装选个专柜的地址，”马婷的声音冷冰冰的，马婷不像我，我是个骨子里很高傲谁都瞧不起而面子上会装的无比和善，而她在公司向来是飞扬跋扈，更别说对林涛这种她向来都不喜欢的人。 林涛看了我一眼，正准备告辞，我也想假装熟络的再说两句客套话。 马婷用余光瞟了我一眼，又说：“涛哥，今天早上阿伟叫你开车送他去京都，我可是听他说你今天要去公司忙事情。” “朋友突然找我有点事情，”林涛简单的解释道。 “阿弟啊，我还是劝你一句呢，上班时间就不要老是想打麻将，学学我们周总，用心工作，看看在水一方的业绩，从周陵手上交给你，业绩就直线下滑。”马婷笑咪咪的，可话里的不满再明显不过了。 以林涛的个性，林伟这样当面让他下不来台，他都恐怕会气的脸红脖子粗，奇怪的是在马婷面前，却乖的像个小猫咪。 我看着林涛，脑子里想着要不要帮他解个围。 林涛却自顾自的走了。 马婷还意犹未尽的跟我数落着林涛的种种不是，现在我跟林涛井水不犯河水，听着也是没多大兴趣。 “那就在三楼找个位置？”我询问马婷，马婷想起了正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能放在三楼，一旦定义成为职业装，你的价格就做不下去了，低价的正装只能给人工作服一样的印象，你不想产品刚推出来就打上个低端，平价的标签吧？” “那定价稍微高点呢?” “如果是我，我是肯定不会花一套西服同样的价格去买一件旗袍的，能穿的场合太好，开车还很不方便。” “所以说，带你来真是太明智了。”我说。 马婷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说：“女人心里想什么，你们男人哪里会明白，你听我的，就在二楼，弄个专柜，然后让广告公司把产品的立意往成熟知性方面靠，这样二十多岁的女人想走成熟风，四十多岁的女人想穿的性感点，都会很感兴趣的。” “知道了。”我点点头。 “我送你回家吧？”我心里已经有谱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找cbd的楼管去谈租金的事情。 “不用，你忙去吧。” 马婷看着我，这个一年前还是个小混混的师兄，如今穿起西装，俨然已经是个成熟稳重有想法的可靠男人，想起家中那个常年不回家的老公林伟，马婷觉得有些失落，而我挺拔的身影也随着她乘坐的观光电梯渐行渐远。 cbd的楼管办公室里，祝经理正好整以暇的喝着咖啡，楼管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尤其是cbd的楼管，这个工作，一般是人做不好的，因为要打交道的部门实在太多。 她早年做菜市场的管理办公室，一家一家的收摊位费，每次都是拿着个零钱袋，收回一整袋的分角毛票。 现在虽说不用这么麻烦，专柜的场地费用也是一年一交，可一方面税务局的人要打点好，另一方面，这栋大楼的业主方也要处理好，不然三天两头给你找麻烦，心情不好断断电断断水什么的，一天下来的损失都吃不消了。 门口走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的祝经理眼前一亮。虽然没打领带，可那个帅帅酷酷的模样和一脸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人当然就是我。 “请问下您现在二楼还有空余或者即将到期的空余摊位么？” “摊位？”祝经理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回到了管理菜市场的时候。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言辞的不合适，抱歉的笑了笑：“哦，对不起，我是说供租赁的卖场区域。” 祝经理也相当客气，她翻出电脑里的记录，认真看了看回答道：“空余的是没有了，不过有一家经营女装的厂家合约马上到期了，我了解过他们不准备续约了，您看您有意向租赁么？” “那请问是什么时候到期呢？” “就是今年的5月10日，根据大洋百货方面的协议，十天我们将完成清场工作。” 那就是还有两个月不到了，也好，这段时间正好跟王潇把产品的方案再改进一下，毕竟产品才是关键，营销都是给产品作为辅助的。 “可以的，今天可以签约么？” “没有问题，不过按程序上来说，我们是需要缴纳一个月的租金作为押金的。” “等等，您刚提到的那家厂商如果不按期解除合同怎么办呢？” “先生，这样的事情在还没有发生过，我们会要求厂家提前半年提交续租意向书的。”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我是一家企业的老总，她只是一个中低层的管理人员，但人在屋檐下。 我微笑着签订了合同书，并让刘娜打了一个月的租金10万到了大洋百货的账上。 忙活了一天了，我准备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了，走进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正像电梯方向走去，又是林涛，今天怎么这么巧？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藏的财富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我走进办公室，刚刚坐下来，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工厂的财报，刘娜和张伟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办公室。 “哟，你们小两口找我什么事，不是发我炸弹吧？”炸弹在我们江洲的方言里就是喜帖。 “周总你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刘娜脸色微微发红。 “周总你等着吧，你跑不了的。”张伟嘿嘿一笑。 两人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刘娜整理前些年的财报，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个大风服装厂啊，其实这两年的运行的情况是不错的。”刘娜抿了抿嘴。 当年马婷把刘娜强塞给我的时候，我对刘娜的第一印象是，这个苦命的女孩子做事特别认真，而且她对于生活的态度是相当知足感恩的，所以一直拿着很低的工资也毫无怨言。 自从我把她调离马婷的管辖，就大幅度的增加了她的收入，这也让她认真负责的态度发挥到了极致。 “我发现一个问题，当年大风服装厂主要的倒闭原因就是资不抵债，无法偿还银行的贷款导致的破产，可是在做财产清算的时候，有一笔隐藏的财富并没有算进去。” “哦？”我顿时感兴趣了起来，本来靠在沙发上的我一下做了起来。张伟则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吧看吧，我娶了个好老婆。 哼，一会就把你发配到庄园去给楚云飞打下手，叫你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我发现有很多拖欠大风服装厂的欠款没有清理，大概我算了一下，总价值有个3000万左右吧？” “这怎么可能，大风服装厂当时的估值也不到一千万啊，我记得我曾经看过债券抵押书。” “周总，是这样的，原则上来说，做资产抵押的时候，欠款三年以上的债务是不能作为资产折算的。”周娜耐心的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一笔烂账呗，何况都三年以上了，我有些失望。 “我查了一下承担这些债务的主要单位，发现一个问题。”周娜往办公室外望了望，张伟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些单位主要就是萧氏饮食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公司在几年前跟我们公司的关系来往密切，林氏集团所有的餐饮都是交给他们在做。” 也就是说其实大风服装厂的破产跟萧氏饮食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有关？ “不止如此，当时萧氏集团还持有了大量大风服装厂的内部股份，在大风破产抵债给林氏的当年，萧氏集团的股份持有量变成零。” 刘娜说的很婉转，我却心知肚明，萧氏这样做，一定是张起林当年借壳上市的时候，ipo来进行资产审查，像这种内部股本来就处在灰色地带，它这样大范围的退股给大风，相当于变相贬低大风的价值。 也就是说，大风破产的背后，是林伟处心积虑的抱负张起林的一把刀，总价值接近五千万的厂，被作价不到五百万抵债。难怪张起林一手遮天的江洲格局被二分天下，这与当年曹操依靠乌巢一战赢得了官渡之战又何其相似。 我倒不关心他们的恩恩怨怨，我现在就像墙头草，委身在林伟手下，却和张起林暗通款曲，我算是完全中立。 就像孙教授给制定的步骤，像刘备一样，两边吃好处。 我现在只关心这笔债务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现在公司的发展很快，又要大力研发打好基础，事事要用钱，我这个光杆司令最需要的就是钱。 “这笔债务有没有讨还的可能性？”我问刘娜。 “按法律规定债务的自然有效期是五年，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按法律上来说是可以的。” 刘娜的意思不言而喻了，法律上可行，但是实际上难道很大。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去萧氏追讨这笔债务，那么会不会捅穿我和林伟之间那层薄薄的信任墙？ “萧氏这两年的情况怎么样？” “跟我们的合作倒是比较少了，但是从他们上市股票的走势来看，效益还是非常不错的。” 原来他们上市了，那么看来三千万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接受。尤其上市公司，为了维护形象，我们把讨债的事情做大一点，让八十万水军头领牛总帮我造造势，他们公司为了股价不会赖着不给，再说联合银行做空别人厂子这件事情，原本就不那么光荣。 何况张起林作为受害者，在整个江洲还掌握着一定的政府关系，以今时今日我与他的合作关系，我相信这个顺水推舟的忙他不会不帮，这个计划看起来行的通。 还有一个问题，这事情我不能出面，我出面的话这个厉害关系就会变得太明显，林伟那边无法交代不说，搞不好我跟张起林的关系也会浮出水面，谁来出面呢？ 我看了看面前的刘娜，张伟。刘娜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她的面皮太薄，我让她当个财务总监她都推辞说自己没有中级会计资质，更别说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方法去讨债了。 张伟？他倒是适合干这种比较无赖的事情，但他跟我的关系也是公司上下人人皆知，谁都知道张伟是我的死党，就像林伟跟林涛的关系一样。 楚云飞？想想在澳门楚云飞用舌头舔刀上的血还一脸陶醉的模样，我就有些不寒而栗，他出马，估计是要整的萧氏家破人亡。 突然一个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专业流氓黄毛同志，他现在靠在水一方的赌场赚的是不亦乐乎，三千万的债，他给我要回来两千万，再分他一百万，岂不是美滋滋？ 张伟跟刘娜走了之后，我就拨通了黄毛的电话。 “喂，周总啊，想起关照老弟我啦？”黄毛的声音有点虚，不知道在哪个洗浴中心玩的腰酸腿软。 麻蛋，早知道不该给他弄个在水一方的黄金vip，这么玩下去，哪来的力气帮我砍人。 我大致说了说欠债的情况，黄毛也没马上答应，只说有机会谈一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 等有机会？这厮现在过这么安逸，不主动找他，哪还有什么机会。 “别别，现在就很有机会，这样，下午在唐氏咖啡厅见一面。” “哎呀，周老弟啊，我最近很忙的啦，择日，择日再叙好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黄毛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滑头！我有些懵逼，按我的想法，这个事情是双赢的局面，收回一笔烂账，公司有更多的钱运转，黄毛也拿点辛苦费，为什么他躲着我？ 黄毛是肯定有这个能力的，在江洲的地盘上，起码在市井之徒这个层面上，他还是能够一呼百应的。 现在欠款的事情，本身牵扯着几个大集团的利益，关系就微妙的很，只适合用他这样的野路子去解决问题。虽说不是非他不可，但想要回这笔烂账，我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黄毛我一定要见一面，让黄江海约他出来打麻将。 黄毛还是应约了，以他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老黄是受我之托。 麻将馆是个好地方，尤其在中国这种出门带钱好办事的地方，不仅送点小钱比较容易，潮水般的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可以让谈话的内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黄毛赢了我几千块钱，乐呵的鼻子都红了，我趁热打铁，给他点了根烟。 黄毛撇了我一眼，哈哈一笑。 “周老弟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你憋的也难受。”黄毛明知故问。 我嘿嘿一笑，“黄哥，还不是上次电话里说的事情。” “哎，你那个事，难办，所以我不搭你的话。” “愿闻其详。” “想要到这笔钱呢，原本也不难，萧氏是大公司，讲声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只要把事情闹大一点，为了公司形象，他们多少会还点钱过来。” 想不到黄毛的判断跟我基本一致，但是什么原因让黄毛不愿意帮我做这件事呢。 “关键是你现在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了，要是你接手大风厂之前做这个事，厂长倒闭，工人欠薪没法解决，把这个事情往政府那一捅。我估计开发区管委会马上就要找萧氏集团的老总喝茶。” “现在有什么不同？”我问。 “现在你接手了大风服装厂，捣鼓着搞大风服饰有限公司，又弄了个中国梦想歌手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这样在一般人的眼里，你们风光无限，也就不再是弱者，自然也不需要同情。” 黄毛狠狠抽了一口烟，烟灰又长了一截，几乎要断开，他连忙弹到烟灰缸里。 “如果现在你通过耍赖去要钱，时间又隔了这么远，而且你又不是第一债权人，给老百姓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在闹事，这是不行的啦。” 伸冤和闹事，这在政府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嗨，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黄江海感叹到。 “而且这个萧氏企业是开发区那边的税收大户，开发区的税收又是归到开发区的，你江洲城区这边的人跑去挖他开发区企业的肥肉，他心里肯定不爽的啦。”黄毛又补充道。 想不到这个黄毛虽然为人凶狠，做事不仅是有板有眼，而且还深思熟虑，虽然他这一番分析让我有些沮丧，但也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行咱们走司法程序，我还不信天下有欠钱不还这个道理。”黄江海安慰我。 “司法程序肯定是不行。”我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想跟萧氏集团撕破脸皮，大江大浪中，我这个大风服装厂就是个小船，还没起航，就招惹那么多是非。 难道我只能认个怂，吃下这个闷亏？原本也是刘娜的意外发现，就当没这事？ 可公司运转实在是缺钱，就凭着我那千把万，还有林伟夫妇的一点股份，能够把大风服装厂盘活都危险，更别提让它飞起来，广告公司，物流，前期的促销，哪个不要花钱，等资金回流再发展公司，公司早就营养不良了。 黄毛看了看我，又点了根烟，说道：“不过这个萧氏集团呢，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啦，我在在水一方，经常遇到他们的副总王安全。” “男人在外面玩玩算什么事情。”黄江海打着哈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一般的人玩玩也就玩玩啦，这个王安全你知道他的老婆是谁吗？他的老婆可是萧氏集团的独苗子萧芳芳！要是让萧芳芳知道王安全号这一口，嘿嘿嘿。”黄毛阴笑了起来。 “对了，上次跟光明河风景区的刘主任吃饭的时候，谈到过码头拆迁的事情吧？”我问老黄，那还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 老黄点点头。 刘主任之前提过一些，再过两年，光明河景区的所有码头都要移建到下游，重点是，如果这样的话，现在厂里所在的地区就会很尴尬，因为原本物流要依靠码头的运输。 刘主任跟我提起这个的时候，应该还是内部消息，也就是说，几年以内，厂子的地皮就会变得不值钱，而到时候会以其他的政策给予在光明区五年以上的企业一定的补偿。 再好的苹果，都是从里面烂的。 我有了一些想法，而黄毛给了我一个实现这个想法的可能。 又打了两圈麻将，我手气转瞬，竟然还赢了一些，不过黄毛倒并不在意，拉着我和黄江海去足浴城洗了个脚，被小妹软软的嫩手按了个浑身酥软，各自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我开着车，脑子里不停考虑着萧氏集团的事情，把我们现在的地皮作价给它们，开价3000万，然后再在开发区置换一块地皮作为新厂的地址，开发区有物流园，而且仓储多，对于企业的发展大大有利。 现在的厂子在风景区，又有一定的污染，环保局的三天两头上门找麻烦，而且码头一旦拆迁，那里将完全不适合生产。 萧氏不一样，他们是食品工业，主要加工的就是产自江洲本地的各种水果，光明河那里由于水质好，非常适宜果树生长，萧氏集团盯着景区的位置很久了，如果我放出消息给萧氏上层，想必会主动找我谈价。 至于将来码头拆迁，那里不再适宜生产，呵呵，那就不是我要担心的问题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安全的野望 现在的焦点在于，就算这块地转让给萧氏，三千万的价格也是高的夸张的，更别说提出要用萧氏的一部分厂地作为附属品。 这块地的价值最多一千万，扣去相应的费用，到手我估计只有八百万，还远远不能满足我的胃口。 怎么才能让萧氏集团心甘情愿的掏三千万出来买掉我手上这块现在还值八百万的地？ 这个事情要做，肯定是半推半就，光靠王安全这个人打开突破口也不行。 我把楚云飞叫到办公室，好久没见，这小子已经褪去身上的一丝学生气，变得更像一个庄园的主管了。 “周哥，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出风来？大风服装厂要迁厂卖地？” “这当然是假的，只是让你编造出一个理由让对方觉得我们想出手这块地。” 楚云飞点点头，这个戏要做的天衣无缝的话，他的造势很重要。 “过两天，恒达地产的顾问陈飞要来庄园招待客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看能不能透过他的嘴巴，把我们大风欠款要卖地的假消息放出去。” “陈飞这个人我不太熟悉，您的意思是用钱收买他么？” “钱只是一个方面，不过我先跟他见一面。”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陈飞是我的老同学。 “哟，周陵，这么多年没见，都混上董事了？”我现在作为林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又掌握着几笔重量级资产，已经成为林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了。 “哎，老同学，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感叹到，我跟陈飞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不过毕业之后，各自忙碌， 只是后来他知道我的庄园开始营业，这才又联系上。 “说来听听。” 听我说完我的要求，陈飞皱起了眉头，“大风厂要迁厂？我觉得这不妥吧，你刚刚打稳基础，现在迁厂，又要耽误至少几个月工期。” “所以我的条件是必须以等面积的厂房交换，额外支出地价。” “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找拍卖啊，拍得的价格也高。” 我假装板起脸来：“老同学，这点忙都不帮的咯？” 陈飞看了看我，似乎感觉不好拒绝，只好点点头，又问：“那你心里预期是多少钱，这样有买家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过滤一下。” “我当然是越贵越好。” “那行吧，正好明天我在你们庄园搞客户招待会，届时江洲主要的地产商都会参与，我就顺口提下？” “恩，但是你也帮我把握一个原则，只提消息，不要报价。” “这是自然。” 陈飞懂得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一句也不多嘴，这是一个常年混迹商贾之间的好习惯，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以为知道秘密是件好事，知道的越多，这朋友也就越难做。 “如果你来估价的话，你觉得大风这块地价值多少呢？”我漫不经心的问陈飞。 陈飞看了看了我。 “要我说最多一千万。” 我点点头：“恩，跟我想的差不多。” 几天后的在水一方，王安全今天心情特别轻松，母老虎去香港购物了，难得放几天假，又有人请他去在水一方玩。 “哟，王总来啦，让我好等的啦。”这声音一听，就是黄毛，他已经洗的浑身松软，正半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一个波涛汹涌的黄头发妹子正低头给他锤着大腿。 “黄总今天阔气啊，这大洋马。” 王安全一看就是这里的熟客，不过老婆管的紧，他也没钱常来。他觉得有些窝囊，别看是集团公司的副总，可家里的母老虎把钱包管的严严实实，连去个洗浴中心都不能随心所欲。 “王总坐，美女，去把预约的17号技师叫来为王总服务。” “好的，老板。”俄罗斯妹子用不熟练的普通话回应着，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金发碧眼，皮肤好像牛奶一般的金发美女走了过来。 王安全看着她几乎要挤出衣服的一对小白兔，口水都几乎留了出来，美女看她这般反应，很是得意，笑声更加放浪了。 包厢里的空气充满了暧昧，王安全感觉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只想在这小妖精的手里舒舒服服呆着，什么家里的母老虎，公司的那些烦心事都由它去吧。 偏偏黄毛却开口了。虽然王安全不乐意，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我说王总啊，我最近想盘块地下来，想用手上的资产抵押跟王总借点钱花花啊” “借钱？”王安全苦起脸来。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那位，几万块钱都要追着我问一夜。” “理解理解。” 王安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原本以为就是求人办点事，安排个亲戚进公司这样的小事，借钱真是有些为难他。 “我说的是公司行为的啊，王总不要紧张，抵押资产嘛。” “哦，那黄总要多少呢。” “一千万的啦。” “一千万？”王安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钱对于萧氏集团虽然不多，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有理由说服公司的其他副总。 “可以问问是干嘛么？如果是投资的话，可以考虑一起入股的方式，这样比较容易说服董事会嘛。”王安全小心解释着，生怕黄毛看出他这个副总其实是个虚的。 黄毛哈哈一笑，眼神中不露痕迹的带着一丝嘲讽和喜悦。 “哎呀，这不是大风服装厂要卖地嘛，我手头的钱不够，只好找王总帮忙的啦。”黄毛紧盯着王安全那张有些虚胖的脸。 “大风服装厂要卖地？”王安全心里一紧，想当年他就是大风服装厂的一份子，因为业绩一直平平稳稳，被张起林斥责不作为，一气之下找了这么个母老虎当了入赘姑爷。 沧海桑田啊，他感叹着。 “不过大风服装厂的那块地真的还不错，集团马上要搞生态食品园，想蹭蹭旅游业的春风提高一下股价，这地买过来正好。”王安全暗想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 瓦解董事会（一） “消息确实么？”王安全突然问。 一直看着王安全的黄毛笑了，刚刚王安全的表情已经尽落他眼底，黄毛四顾看了看。两个低头忙活的美女也暗暗交换了个眼神，退出了包间。 房间里只剩下王安全和黄毛两人，电视里放着周星驰的电影，黄毛把电影的声音调大。就听见刘镇伟扮演的菩提老祖用夸张的生意对周星驰喊着：“有没有搞错啊~~这德行！” “当然是真的啦，据说恒达地产都准备收购了。” “大概多少钱呢？”王安全问。 “三千万左右吧，我估计还能还下来一点。准备两千五百万比较保险。”黄毛胸有成竹的说。 “我跟他们周总很熟，事成之后，给他们周总点好处就行了。”他又补充道。 王安全不懂市场行情，但对于他来说，大风服装厂的那块地就像蜂蜜一样吸引着他这只笨拙的狗熊。 这是他在公司翻身的好机会，拿下这块地，公司正在筹办的生态食品园有了地皮，他自然也可以作为功臣向屋里的那个母老虎邀功，也省的她成天窝囊废的呼来喝去。 至于价格，自然有董事会操心，萧氏集团也不差钱，多一千万少一千万的，花的都是股民的钱跟他萧氏的钱，于他何干。 想到这里，他心热了起来，甚至比刚刚看到17号技师的时候还热。 “黄总，商量个事嘛。” “王总你何必客气。您说。” “这块地，要不让给我？我去跟他们周总谈，你反正也吃不下这块地。” 黄毛装出万分不愿意的样子：“王总啊，你这可是截胡呢，虽然我钱不够，我借都要借到的哦。” “黄总，你看是这样啊，你现在只有一千多万，这剩余的两千万的钱你只有找公司拆借或者银行贷款，利息又那么高，翻来倒去也赚不到什么钱了。” 王安全绞尽脑汁想说服黄毛，可他觉得理由都很无力，不过黄毛好在资金缺口比较大。 黄毛装作纠结的样子，好半天终于无奈的咳嗽了两声。 “哎哎，谁叫我手上没钱呢，不过？” “我懂我懂，事成之后，黄老板的好处是不会少的啦。”王安全忙不诺的承诺，本想豪言壮语说今天他买单，想想在水一方的价格，最终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好说好说，我说这个小妹妹穿的这么少，在房间外不会着凉了哦。我们还是叫进来，边享受边谈？” “对对对，王总说的很对。” 半小时以后，黄毛找了个理由要先离开，在走道里遇到正在换衣服的娜塔莎，她的胸前别着17号的胸牌，正扭着小蛮腰，走着媚人的猫步。 想起她的风情，黄毛打了个哆嗦，“这小浪蹄子。”他望着娜塔莎，对着房间门努了努嘴，娜塔莎会意的点点头。 四仰八叉的王安全，看见娜塔莎进来，脸上露出色色的笑容，娜塔莎看着他的胖脸，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横跨坐在王安全身上。 房间的一角，似乎一个红色的亮点一闪一闪，像一个眼睛，冷眼看着这肮脏的一幕。 “辛苦了。”我接到黄毛的电话，知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王安全领衔主演的大戏，视频文件已经在娜塔莎手上了。 有了这个视频，王安全应该会乖乖听话，不过现在不用这么早拿出这个视频。 王安全好忽悠，可萧氏集团的董事会不会像他这么蠢，一旦王安全把买地的事情在董事会上一报告，马上他们就能看出我们狮子大开口。 这笔超乎合理价格两倍的交易怎么做成，这才是这个局的关键。 现在就是要让董事会闭嘴，或者做个睁眼瞎。 绝大部分人，用利益蒙蔽他们的眼睛，消息放出去之后，萧氏对于大风厂的土地肯定是垂涎三尺，漫天要价三千万，我相信依然有一部分的股东会接受。 关键是那一个两个比较专业的，比较清醒的。 中国的商业格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事会并不能作为一种民主化管理的体现，大多数的格局都是唯老板马首是瞻，老板怎么说，下面的人跟着附和就是了。 但这样的格局一定是不健康的，万一有个糊涂的老板，就好比国家有个昏君，那一定是内忧外患。 萧氏集团也不例外，黄毛给我的消息里面，在萧氏里面，有个女董事，年龄大概三十来岁，是下面一个茶厂的老板，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后来茶厂被萧氏收购，她也就从游兵散勇成了正规军。 “这个人叫靖兰，为人十分正直，估计一般的小手段是没法买通。”黄毛说，最近黄毛通过王安全的路子，认识了不少董事会的人，几个利欲熏心的，黄毛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 “不过她在公司跟萧芳芳的关系不太好。” “为什么？” 黄毛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王安全跟靖兰有一腿，虽然说靖兰本人对这件事是讳莫如深，这个事情也是捕风捉影。” “不会吧，王安全这个人，感觉不会和靖兰这个性格的人有什么瓜葛吧。”我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这个男女之间的事情，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王安全那点破事，我也懒得理会，不过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事情就好办了，还是那句话，苹果都是从内部烂的。 “对了，萧芳芳这个人怎么样？” 黄毛真是天生的阴谋家，我们之间的对话，都能够听明白互相的潜台词，所以有时候从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做起生意来一败涂地，了解人性才是关键，不管哪个行业都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瓦解董事会（二） “刚愎自用，这个人很狂妄，出国留学回国接任了董事长之后，就盲目否定董事会一些元老的做法，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但她的能力有限，又不愿意脚踏实地的深入基层。” 我很满意黄毛的回答，如果萧芳芳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么通过王安全去影响萧芳芳的决策，董事会里，再搞定了靖兰，这三千万就到手了一半。 王安全今天的心情很好，把大风厂卖地的事情在董事会上公布之后，几乎所有的董事都支持他的行为，这让屋里那个比老虎还凶的女人萧芳芳对他温柔了很多，昨天竟然还主动做饭给他吃。 男人嘛，要的就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一番。 王安全打开电脑，显示他有一封新的电子邮件，上面没有说内容，标题是：你一定会感兴趣。 王安全随手点开一看，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个不是那天在在水一方他跟娜塔莎…… 王安全觉得血都涌到脑子里了，自己被算计了，这个视频要是发到他老婆那里，他不敢再想了，可对方在邮件里没有提什么要求。 靖兰拿着一份文件站在王安全办公室门口，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公司发的工作服，眼角的一颗小痣配上大大的眼睛和紧抿着的嘴唇，显得性感却又严肃。 敲了敲王安全办公室的门，王安全紧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正在看什么，细不可闻的微微呻吟声音从电脑音箱中似有似无的飘了出来。 “这个王安全！上班竟然看这些脏东西！”靖兰脸色一红，轻轻咳嗽了两声。 回过神来的王安全，手忙脚乱的关掉电脑显示器，可想想音箱还是开着，又慌忙关掉了电脑电源。 “王总，您上次提交的收购大风服装厂的企划案，我看了一下，这里面有有些问题，我写了一个报告您看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差点让靖兰忘记要说些什么。 “哦哦，你放在这吧，我先出去一趟。”王安全忙不诺的点头，靖兰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心里早已经如同一团乱麻，只想赶快找到黄毛商量。 说着，他夹起公文包，撅起屁股，也不顾关门，就冲出了办公室，留下了一脸愤怒的靖兰。 “这个王安全，太不负责任了！”靖兰微微叹气。 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件事，靖兰心情一下就变得更差，早上买的一碗热干面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去了，被她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发给黄毛的短信，黄毛就回了两个字，来在水一方夜总会面谈。 “在水一方！我呸！”王安全愤愤的吐了口口水，尴尬的是春天的风大，喷出去的吐沫星子又被吹回来糊在了自己脸上，这让他更觉愤怒，然而却无计可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安全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再次来到再水一方的心情显然没有这么好了，以往在王安全眼里都是美若天仙的小姐们，都成了动画片葫芦娃里的那条蛇精。 黄毛坐在那里等他，好像等一份美团外卖一样淡定。 看着王安全一脸大汗的胖脸，黄毛噗嗤一声笑了。 “王总，不要这么紧张嘛。” “我能不紧张？我演的毛片都发到我邮箱里了！”王安全破口大骂，看着正在抽烟的黄毛。 黄毛没说话，撇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惬意的笑。 果然是你！王安全反应过来，他刚要发火，又胆怯的，hi看了一眼黄毛结实的胸肌上那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你想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安全横下心来，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哎呀，王总，都是寄几人，不要搞得这么夸张的嘛。”在王安全耳朵里，黄毛这口生涩的广东话恐怕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黄总，我待你不薄吧，有什么好你娘们让你先上，有什么生意都介绍给你，你给我玩这一手，什么意思？” 黄毛轻蔑的一笑：“王总，各为其主的啦，都是外面混的人，到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我讲什么兄弟情义的啦。” 他弹了弹烟灰，又说：“你也不要紧张，我们周总想跟你做个朋友。” 周陵？王安全的脑子里想起上次在光明山庄园上见到的那个眼神像刀子一样的黑衣男子。他找我做什么？ “周总说，萧氏集团的生意做的不错，以前的大风厂拖萧氏的照顾，发展的很不错，想通过你跟萧氏集团做个朋友。” 萧氏集团跟大风服装厂和张起林的恩恩怨怨，王安全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也是一清二楚的。那个时候他在萧氏集团只是个销售部的经理，但是抛售内部股的事情，就是由他一手经办的。 黄毛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是要让王安全当商业间谍啊。 豆大的汗珠从王安全的脑门上滚下来，他只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听都不想听，可那个视频，要是发到他老婆那里，难道说被赶出萧氏集团，再去做一个上门推销洗发水的推销员么？ “而且，我们周总的为人是很豪爽的，喏，这是周总的见面礼。”黄毛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放在桌上。 王安全楞了几秒，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嫌少？”黄毛咧着嘴问。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现金我不好带回家，还是支付宝吧。”王安全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像一只肥硕的哈巴狗。 几天后，靖兰手上的那份收购企划案的复印件就放在了我的桌上， 我扔给黄毛，他看了看，说道：“我们收买的几个执行董事，还算比较讲信誉，都签字了。” “现在还剩几个人的签字？” “他们萧氏的规定，是需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通过率和董事长的认可。现在反对的主要呼声还是集中在靖兰身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瓦解董事会（三） “这个靖兰跟王安全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我听王安全支支吾吾说过，好像是在办公室的时候，王安全骚扰过靖兰。” “他这种事情都跟你说么？”我笑着问黄毛。 黄毛跟我挤眉弄眼的一笑：“这小子，现在被我整的服服帖帖，金钱加录像带，只差没把我当亲爸爸了。” 这就是家族企业的问题，一堆靠着裙带关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中层干部。 “不过这件事萧芳芳已经控制住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萧芳芳一直认为是靖兰主动勾引王安全，经常给靖兰穿小鞋，好赖靖兰做事认真负责，在萧氏也能站住脚。” “萧芳芳跟王安全夫妻感情怎么样？”我又问。 “说不好，但是从王安全的描述来看，我感觉她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对于王安全，性格懦弱是一方面，但其实对萧芳芳还是爱一半，怕一半。” “行啊，黄哥，你这都赶上心里分析学了嘛。”我打趣道。 “黄哥，还有个问题啊，你到底是不是广东人嘛，为啥你一认真就不说广东话了呢？”一边一直当听众的张伟也问。 “小崽子，你懂个屁，混黑社会的，没几口广东话，哪里镇的住那些老板。”黄毛的老脸一红。 “你再问下王安全，靖兰平时用的什么牌子的包包。” “啊？”黄毛以为自己听错了，楞了下神。 王潇新的设计方案已经送过来了，公司在江洲大学招了几个服装设计专业的实习生。 我看看了方案，美工我虽然不懂，但是从这些效果图上看，这些新设计出来的旗袍真心是美观大方，融合了东方文化的含蓄和西方文化的现代感和线条美。 新上任的原车间主任老李也是尽职尽责，服装的生产环节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这天下午，我陪着他视察新的生产线。 “李厂长，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怎么样？每个月的出货量能保证嘛？马上王潇的设计推出去的话，我估计你这的工人可是忙不过来啊。” “周总您放心好了，我现在的生产线都是用的基础工资加综合计件的工资计算方法，既节约了公司的人力成本，又提升了产品质量。” 老李向我解释了什么叫综合计件，工人生产或者加工的衣服，经过质量检验，如果优质则一件产品计算成三件产品，如果质量不合格，则计算为负数，按计件的总数计算奖金和浮动工资。 这样既提高了工人的生产热情，又能够提升整个产品的质量。 “李厂长，您不愧是从生产第一线上来的，这种方法比那些华而不实的质量管理办法有效的多。”我称赞道。 老李也很高兴，其实作为他来说，到了这个年纪，钱多钱少并不是很重要了，能够把一辈子在车间工作的经验用来提高公司的生产效率更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所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金钱收买的，比如靖兰。 这样的人用金钱收买她只会让她厌恶，不过离间了她跟萧氏集团，我倒是很想把她招进我们公司当一个副总。 我给张伟打了个电话：“张伟啊，你帮我买两瓶香奈儿的香水，叫可可小姐的，对，恩，浓香型的。” “然后，然后交给黄毛，他知道怎么做。” “老李，这几天可能要加班加点了，王潇送来的设计方案，要按照标准做一些样品出来，我最近要找个广告公司，另外，春季的时装发布会马上要召开了。” 老李拍拍胸脯：“您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例行的董事会在萧氏召开，最紧张的可能就是王安全了，自从上次黄毛找他问了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就没再联系他， 邮箱里的视频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就连萧芳芳都发现了他的反常，不过王安全解释是担心对大风服装厂的收购很多老董事不会支持他，萧芳芳虽然没有怀疑，但王安全的心里一直打着鼓。 “好了，今天例行的董事会，我们的主要议题是关于大风服装厂的地产收购问题。”萧芳芳的话简洁有力，这是她一贯的风格，不做铺垫，不做掩饰，直接谈正事。 萧芳芳今天穿着一套紫色的小洋装，头发高高束起，小巧的耳朵上坠着一对别致的钻石耳环，她斜眼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靖兰，靖兰不巧也穿着一套洋装，她的lv限量款迪士尼少女款包包也落在萧芳芳眼中。 萧芳芳正在说话的声音一顿。 前几天，萧芳芳那个一贯听话的老公特别买了一个同款的包包给她作为礼物，说是去香港考察带的。 萧芳芳白嫩的脸上升起一股红晕，她极力压制自己的猜疑和愤怒，继续着会议。 “采购的内容大家已经审过了，我看了下，目前的支持率大概是百分之七十左右，根据公司的规定呢，今天大家讨论下这个采购企划案。” “在大家发表意见前，我说说我的观点，之前我提出的生态食品园，是我们企业目前产业结构改革的重要举措，而开发区的环境显然是不适合建设生态食品园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跟光明河管理区的领导多次申请过，但因为政府批文不再批准新的旅游区土地作为企业用地为由拒绝了。” “那么现在大风厂有意拆迁，土地转让是个比较好的机会，我希望各位董事发言前意识到这个机会的重要性。” “我的讲话完了，大家有什么意见。” 王安全这两天一直在灌迷魂汤，萧芳芳也觉得这块土地非拿下不可，她向来在公司说一不二，萧芳芳环顾四周，像一头检查自己领地的狮子，很多想反对的董事，看着她的眼神，想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偏偏就有个不怕死的，靖兰。 靖兰还没有感觉到萧芳芳的敌意，她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一旁的带着眼镜的何总经理连忙咳嗽了两声，可靖兰好像没听见一样。 萧芳芳看着她，眼睛了好像都要喷出了火。 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职的靖兰 “我不同意这次收购，其一，从价格上看，整体价格偏高，我对这块土地的估价是八百万左右，鉴于对公司发展的重大意义，我认为可以加到一千万。”靖兰说。 萧芳芳看着她，嘴角一丝鄙夷的笑容。 “第二，既然光明河管理区已经提出政策不在允许批准企业用地，就说明那里迟早要规划成为旅游区，那么，在旅游区建造食品工业园，各个方面的资源都会受到限制。” “比如水电，都会相应提高价格，对我们的生产成本造成影响，而且那里的货运码头严重污染环境，拆建是迟早的事情。这对企业将来的发展都会构成隐患。第三……” “够了！”萧芳芳大声说道。 靖兰楞在了那里，不知道萧芳芳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钱的问题，需要你操心吗？我刚才还强调过，这块地对于公司的发展有着战略意义！你不要用你的思维习惯去影响整个公司的战略，这不是你的那个小茶厂！” “可是，这块地的价格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呀。” “好了，这块地公司志在必得，你不用说了，至于你说的那些担忧，这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只是你的分析，请问你可以拿出政府的文件支持你的想法吗？” 萧芳芳的咄咄逼人也让靖兰有些恼怒，平日里萧芳芳的做法靖兰本身就看不惯，这些毫不留情的话点燃了靖兰的怒火。 “萧总，我知道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可是江洲的本地情况你并不了解，我不可能因为您的一时冲动做出有损股东利益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把大家往火坑了推咯？”萧芳芳转向一旁的罗经理。 “你！你说说我推了你吗？是我逼你签字的吗？” 罗经理一脸义正言辞的站了起来：“我支持萧总的决定，生态食品工业园的建设对公司非常重要！” 靖兰望着下面的股东，迎着她的目光，有的是可怜，有的是鄙夷，有的是躲避，就是没有看到支持。 就连王安全，也是一脸谄媚的看着台上一脸趾高气昂的萧芳芳。 靖兰感到有一丝无力，这些董事，一个个都是商海的老前辈，他们不会看不出来，可为什么没人肯说一句公道话呢。 “萧总，我反对这个企划案。”靖兰挺起胸，坚定的说。 “哼，我看你就是想把这个收购搞砸，我还提醒你，不要在公司指望能够依靠某些领导的暧昧，可以一直唱反调。”萧芳芳看着靖兰身后的那个包包，一脸恨意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做女人要自尊自爱，别人不喜欢你，不要倒着杆子往上贴！”萧芳芳吼了起来，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王安全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给萧芳芳倒了一杯水。 “董事长别生气，对身体不好。”他望了望萧芳芳微微隆起的小腹。 其他的董事也站起身来，有的责怪靖兰不通情达理，有的则指责靖兰带有私心，甚至偷偷议论着靖兰乱搞男女关系。 靖兰无力的坐下，她的眼泪滴落在那份她研究了一夜的收购企划案上，为了今天的会，她准备了很久，从各方打听政策风向，找国资委的朋友要地产交易的资料。 可面对着一群指责的她的同事，前辈，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靖兰留在萧氏并不是为了钱，她的茶厂是从她爸那里接管过来的，当年的茶厂，在濒临破产，一批茶叶受潮无法卖出的时候。是萧氏集团解了他的围，提出加入萧氏集团公司。 靖兰从江洲大学经济管理系毕业之后，凭着优异的成绩和她认真负责的态度，多少家企业她都可以选择，其中不乏全球五百强的跨国大企业，甚至有些都已经通过了面试。 可是老实的父亲感恩图报，硬是逼着靖兰撕毁了录用通知书，回到家里管起茶厂，为萧氏集团做牛做马。 靖兰不在乎公司里其他董事对她的看法，一直以来，包括萧氏对于大风厂的内部股份的恶意抛售事件，她都凭借着她的价值观做着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可是今天让她伤透了心，几年前，王安全借着指导工作的名义暗示她开房的时候，她觉得受到了侮辱，可公司因为王安全是萧芳芳的老公，硬生生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连一个说法都没给她。 即使那样，她都咬着牙在公司呆了下来，就因为对父亲临终前的承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可如今董事会上这一张张看似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孔，嘲笑着她，蹂躏着她仅有的自尊。 “让我昧着良心说话，不可能，我的观点就是不建议公司收购。我不同意这个企划案。”靖兰擦了擦眼角那欲滴的泪水，整理了下头发，昂起她的头，不卑不亢的说。 “那你就从萧氏集团滚出去！你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股份，退给你！”有时候女人的嫉妒足以燃烧一切，当萧芳芳看见王安全眼中的那丝同情，积累了多年的嫉妒之火终于爆发了。 靖兰却没有像她的想象中那样痛苦，甚至祈求她的原谅。 她只是平静的一笑，带着解脱的一笑，似乎在对着已经去世的父亲说道：“那我就没什么遗憾了，我早就想走了。” 萧芳芳更气了，如果她骂一个人，那个人顺着她，她也许会可怜他不再追究了，但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对她不可一世的心态是种无言的宣战。 她的小腹一痛，刚想说点什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王安全脸色像纸一样白，他没有想到今天的冲突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导致了一个董事的离职。 可如果萧芳芳收到了那个视频，况且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他会有什么下场？ 看来这个靖兰跟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关系，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王安全本能的想到，只有通过采购案，赶走靖兰，大风服装厂才会善罢甘休。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七号！七号！ 王安全哪里知道，那三千万，我志在必得，而靖兰同样也是我蓄谋已久的猎物。 如果说现在江洲的格局是三国，那扮演着刘备角色的我，自然是缺人又缺钱，钱的事情还好说，但一个优秀的人才才更为珍贵。 靖兰拥有很多好的人才身上的优点，刚正不阿，有能力，忠诚，可也有她的问题，为人过于耿直，不懂得转弯。 很多人以为这个性格是优点，有话直说，好像直来直去是一种什么难得的品质，我实在不敢恭维这种看法。 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不管你是混迹商战，还是投身学海，或者跻身名利场，那都不过是你生活的一种方式，高情商放到哪里都是没错的，曾经看过一个综艺节目，一个被人诟病的演艺明星说，现在虚伪不叫虚伪，叫做高情商。 这完全是一种无稽之谈，拥有一颗高贵的内心，正确的价值观，这是非常可贵的，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在这个社会里面横冲直撞，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人。 如果你选择如此并且不以为意，那么可以说这是一种洒脱，我同样也表示钦佩和理解。 但如果你受了伤，却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社会的阴暗和主流价值观的不认同，觉得自己的耿直是一种不被人理解的高尚，那只能说是一种迂腐的愚蠢。 萧氏集团的收购如我预想的那样顺利进行了，虽然没有拿到三千万那么多，讨价还价之后两千五百万成交，再加上萧氏新建成在开发区城乡结合部那块的厂房，这笔交易我还是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你不仁我不义，是萧氏做空了曾经的大风厂，一报还一报，我这招釜底抽薪不但拿到了两千五百万，还让萧氏企业中的一员大将离职，更将王安全这枚重要的棋子埋在了萧氏中间。 等萧氏发现那块地皮其实有很严重的问题，已经是两年以后了，不仅有苦说不出，而且大风服装厂利用这段时间的成长，未必就会弱于萧氏集团，到时候就算萧芳芳要发难与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没有兴趣替天行道，不过对什么人做什么事，你若堂堂正正，我们狭道相逢勇者胜，互相亮剑一拼高下，如果你是一个喜欢阴谋诡计的鼠辈，我的手段会比你肮脏百倍。 靖兰颓然回到家，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似乎萧芳芳的吼声和会议室里那些质疑她的声音还未散去，她实在心累，所有的手续都交给了律师，现在她只想早点离开萧氏集团这个是非之地。 谈不上恨，只是失落，萧氏要花三千万买地也好，花六千万也好，与她何干。 想起大风服装厂，前几天在新闻上还看到过他们的节目，他们的服装设计师王潇作为中国梦想歌手参赛，让他们新的产品春天系列的现代旗袍大放光彩。 还有那个新任的总裁，叫什么来着，周陵。帅帅又酷酷的形象，跟王潇站在一起，一个呆萌又天真，一个内敛而风度翩翩，令人眼前一亮。 靖兰突然想起来她学生时代的一场球赛，当年在江洲大学，经管专业由于女多男少，唯一会踢足球的只有不到四个男生，但是都是瘦弱文静的帅哥，跟文学系的男生一起，被戏称为文联。 想不到这支文联竟然一路跌跌撞撞打入了决赛，最后那场比赛，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及其闷热，文联队跟机械系的一群野兽般的对手鏖战了八十分钟。 机械系的踢球风格及其野蛮，文联的七号球员表现特别出众，虽然身体不如机械系的一帮牲口强壮，但凭着灵活的步伐和高强的技术给机械系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关键是七号的踢球风格非常顽强，机械系派了两个一米八五以上，虎背熊腰的后卫死盯着他，而且当时裁判据说是机械系的研究生，一般的小动作根本就不吹哨，那两名后卫变本加厉的下黑手。 从七号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能看的出来，他的身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了，尽管如此，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更加沉稳和顽强。 当时文联的战服就是贝克汉姆所在的曼联球队的球衣，又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那冷酷的表情和帅气的动作连连引得场下女生的尖叫。 就连机械系自己的声援团，都为他喝彩，尤其是被那些壮汉肘击推倒之后，又一脸坚毅的从容站起继续奔跑，很多女生都留着泪水为他加油。 终场两分钟的时候，七号接到了从中场的传球，连过两人之后，他把球传给了文联的前锋，可是前锋左突右冲还是无法冲破机械系铁一般的防守，只好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回传给他。 七号正要接球，机械系的一名后卫，外号恐龙的，一个飞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径直铲到了他的脚踝上，裁判竟然视而不见！七号的脸上一阵扭曲，他忍着脚上的剧痛，汇聚了全部的精神一记抽射。 球进了！这个临场压哨的进球像一记重拳一样将机械系ko，正当所有文联的球员要冲过来拥抱七号的时候，七号却像抽空了力量一般坐了下来，脚踝的剧痛让他无法坚持站住再多一秒了已经。 靖兰本不喜欢足球，她是一个文静的女生，那天也只是吃完饭去球场上走走消食，可这振奋人心的一幕还是让她注意到了球场上那个七号，她转眼看去，七号也正好望过来。 那个眼神让她终身难忘，以前看动物世界，她记得老虎在从隐蔽处扑向猎物时候的眼神，就如同七号的眼神，平静，致命。 那是一种主宰众生的强大自信，那是一种处在顶级食物链上的霸气，是一种能够射穿所有阴谋的强光。这男人的眼神深深震撼了靖兰，从未对人动心的靖兰从此心里留下了这么一个身影。 可是靖兰太害羞了，她只是心中 第一百四十章 原来我认识你 电视上的那个年轻的总裁帅帅酷酷的身影好像一颗石子落在靖兰记忆的水池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难道是他？那个七号？虽然长相变的成熟了很多，不过那个眼神，绝对不会错的。 靖兰浑身一热，似乎一个全身冰凉的人喝下一杯微微发烫的热牛奶一样。 “哼，以前那么老实个人，现在变得如此阴险。”靖兰坐不住了，想起前几天王安全还假模假样的跟她唠家常问她包包的牌子，这一切就都对上了。 “这个大坏蛋，竟然阴谋害我！”靖兰从网上找出之前中国梦想好声音的录像视频，越看火越大，那帅帅的脸蛋像是一种嘲讽，尤其可恨的是，对着天真可爱的王潇，他竟然笑的那么的……色！ “哼哼，你不知道不应该得罪一个女人吗？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靖兰半是欢喜半是恼怒，她扬了扬那小巧可爱的玉手，好像一只发威的母猫。 “阿且！阿且！阿且！”我连打了三个喷嚏，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没端住泼了对面的张伟一身。 “哟，老大，谁又在想你？”张伟挤眉弄眼的笑着。 “想你妹啊想，昨天看材料看到三点多，感冒了。” “我妹才十三岁，你想她犯法。”张伟一脸苦比的看着我，我不禁一笑。 “张伟你这张嘴啊，下次公司这种商业谈判派你去好了。”我想着之前与萧氏集团的收购谈判，硬是让他们的一个叫刘大能的公关给砍了五百万，看来这个萧氏还真是藏龙卧虎。 从这次的收购，我深深感觉到人才的重要性，现在手下太缺少专业人才了，想起这个，我问张伟：“不是叫你去找靖兰谈谈招聘的事情么，怎么就没下文了？” “哎，别提了，那娘们倔强的要死，我上门请她喝咖啡，她死活不见我，说要你亲自上门去请，我靠，我说你一个小董事，让我们总裁去请你，像话吗？我就没理她。” “美女？”一旁的楚云飞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那倒是没关系。”虽然上次做的那个局确实有些不够正大光明，可谁叫他们萧氏集团内部不合呢？未必我还怕靖兰设局报复我不成，如果说抱负我能够平息她心中的怒气，让她能到我手下做事，被她报复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你去睡了她不就行了。”楚云飞的话让我差点把喝下去的咖啡喷出去。 “不行下点迷幻药什么的，这种表面正经的女人啊，都是一旦拥有了她的身体，她的心灵也就属于你了。”楚云飞一脸运筹帷幄，他推推眼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正经的商业企划案呢。 我看着一脸怂恿的张伟，还有一旁穿着笔挺西服，嘿嘿冷笑的楚云飞，好像我们开着的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业拓展会议，而是黑社会砍人之前的谋划…… 哎，要赶快招几个正常的人类来当我的幕僚团了，我感叹到。 “你们在干嘛？黑灯瞎火的，开会不知道开着窗户吗？”从我办公室外路过的马婷伸头进来，满脸怀疑的看着我。 “要放ppt,关灯效果比较好。”我尴尬的陪着笑脸。 第二天，面对我的邀请，靖兰欣然应约，她今天没再穿那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而是穿了一条浅白色的牛仔裤，上面一件白色的t恤衫，扎着一个马尾辫，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边上，那颗性感的小泪痣更显得楚楚可怜。 哦，是挺可怜的，被我搞失业了嘛，不过按道理说，萧氏集团退了她几百万的股份，怎么也是个可怜的小富婆。 而且看她的表情，三分嗔怪，两分喜悦，五分的妩媚，这哪里像个等我三顾茅庐的女诸葛，更像个等待情人约会迟到的小女生。 楚云飞那句话好像在我耳边响起：“这种表面正经的女人啊，都是一旦拥有了她的身体，她的心灵也就属于你了。” 我甩了甩头，跟张伟和楚云飞这样的人呆久了，心灵都被他们的不纯洁污染了。 “哟，大总裁，脸皮蛮厚的嘛，干了这么多坏事，还一脸坏笑，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靖兰歪着头看着我。 “这个，无商不奸嘛，再说，我这不是救你脱离苦海嘛，回头是岸，回头是岸。”我厚着脸皮笑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听靖兰这个口气，好像也没有多生气。 “哎，你说的也对。”我的话似乎触及了靖兰的伤心事。 “看清了很多东西，也许就解脱了，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她好像在问我，又好像在问她自己。 “对啊，对啊。”我低着头做了个鬼脸。 “好好的一个小鲜肉，怎么进化成这么一个猥琐的大叔！”靖兰又被我逗笑了。 “你的那个下属，跟我说过了，基本上到你们公司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有三个条件。”靖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正色说道。 “请讲请讲，别说三个条件，三千个也行。” “我还蓝猫三千问呢，嘴巴比蜜还甜，阴险！”靖兰白了我一眼。 “这第一个条件呢，就是关于萧氏集团的所有业务，我都要回避。” 我点点头，这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儿，我查过她的底，她应该是为了报恩才留在萧氏，想必她父亲对她的嘱咐对她非常重要，这虽然有些麻烦，但我觉得也合情合理。 “应该的，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这话其实说的很违心，但是从靖兰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感激和理解。 “第二条嘛，这个工资问题……” “年薪三十万，说了三倍就是三倍。”我接过话来。 “额，我想说不低于萧氏的十五万就可以……” “额，好吧。”我装作一脸后悔的样子，逗得靖兰哈哈大笑。 “最后一条要求是……”靖兰突然红了脸。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强龙难压地头蛇（一） “你能不能把这套衣服穿上让我看看？” “制服诱惑？”我打了个冷战，看来楚云飞说的没错，这种外表清纯的女生内心都是及其邪恶的。 “你想哪儿去了!”靖兰看着我咕噜乱转的眼神，知道我内心再次邪恶，娇嗔道。 她拿出那身曼联的七号球衣，放在我的手上，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套衣服，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就想送给你，现在终于遇到你了。” 这身鲜红的球衣激起了我尘封的记忆，原来是她！当年我在球场踢球，总是有个马尾辫的女生会远远的，默默的看着我，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后来，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反而觉得不习惯。后来我脱马婷帮我打听她的联系方式，却是不了了之。 “天王盖地虎。”我激动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宝塔镇河妖。”她也把球衣塞在了我的手上。 “老乡，开开门！”我们一同说道，惹的一旁的小孩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妈妈赶紧拉了过去。 “快走快走，神经病会砍人的。” 我和靖兰相视一笑。 “喂，哦，是老李啊，什么事?我正在进行一场很重要的商业谈判。”我对着靖兰挤眉弄眼，靖兰则一脸鄙视，那潜台词明显就是，这个大坏蛋，又在撒谎了。 “物流出了问题？运输部的张厂长？好的，我找他谈谈。” 我对靖兰说了声抱歉，工厂有事需要我过去一趟。 张大龙是厂里的元老，从大风还在张起林的手上那个年代起，他就负责厂里的物流，运输。 老李的电话隐隐提到，张大龙掌握着厂里的运输业务很久了，比较熟悉的物流公司资源都掌握在他手上，这两天，公司的物料运输经常不能保证。 “会不会是因为这两天加班加点，他们思想上有情绪？”我问老李。 “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作为物流，越大的量代表着钱越多，因为物流的运输量是永远不可能饱和的，增加了物流量，他们运输的班次也不会改变。”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发难呢，我决定找他亲自聊聊。 张大龙是个壮实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但是肩膀很宽，国字脸，胳臂很粗，皮肤很黑。 一看就是个老司机，或者常年在工厂车间工作的。 我柔和的笑了笑，换上了江洲的地方话：“张部长，我听李厂长说，最近公司的物料出了问题，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哟，周总，您亲自过来啦。”张大龙的脸上浮现出忠厚的笑容，不过又马上又板起黑脸。 “物流没出问题啊，听老李瞎说。”他低声说道。 老实人真是不会撒谎，我望望老李，老李无奈的一笑。 “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嘛，您别瞧我是个周总，我这老总还不是要像您这样长期在基层工作的领导们学习的，而且我就是给你们排除困难的嘛，不然要我干嘛？” “真没什么问题，马上就可以恢复了，这两天有几个司机病了。”张大龙望着地下，不敢看我的眼睛。 看来要从这老实人嘴巴里套点实话也难，他打定主意不说，我也不好再逼他。 我只好抱了抱手：“张师傅，公司最重要的部门就是物流这一块儿了，进材料，发货都靠您，如果看的起我，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咳咳。”张大龙咳嗽了两声，抬起头来，我这才注意到他头上的伤痕。 “怎么回事？”我问张大龙。 “哎，最近有几个流氓，老是骚扰我们的师傅。”张大龙无奈只好说。 “我跟他们理论不清，就动了手，不过那小子不是我的对手，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 等会，我们物流的师傅不是开卡车的么，又不是黄包车师傅，怎么会跟地痞流氓扯到一块儿。 老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在一旁解释道：“现在我们的货物走的是水运码头，上货卸货都要靠码头的搬运工人，这个行业嘛自古都是黑道垄断。” “哎，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无端端要涨价，您知道，这样的费用没有票据，无法报销，都是包给我们师傅自己承包的。” “好些师傅做了这么多年，不好意思跟厂里提涨价，只好自己默默垫付着，可都是养家糊口的主儿，这时间一长，谁还能顶得住。” “我们的师傅找那些搬运工人理论，工人也无奈，说这些钱都是给了沙包包。” “什么叫沙包包？”我问。 “黑话，就是相当于包工头，搬运工的工资都要抽头，不然你就别想在这码头上做。” 厂里的运输物流相当于人的血液是不能停的，我对老李说：“李厂长，先去财务支一笔钱把师傅们的医疗费给报销了，再每个人给予一定的补偿。” “这个补偿的数额由张大龙定，然后最近的涨价费用厂里全部承担，不管多少，一定要保证顺利的运输。” 是时候打电话给黄毛了。 “周老弟啊，这个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嘛。”这厮又在说广东话，每当他这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打哈哈。 “我说黄哥，你就不要谦虚了嘛。那个上次的劳务费到账了吧？”两千五百万一到我这，我就以红利的名义分给了黄毛两百万。 “哎呀，周老弟，谈钱就没意思勒嘛，我们搞这行业是有行规的，三教九流知道吗？隔行如隔山。” 听黄毛的嘴里透出一点话，我紧紧追着：“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惹了码头的老大？”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而且涨价还只是第一步，他的价格会越涨越离谱，最后你无法接受的时候，你的路线也就断了。” “那我报警呢？” “小老弟，白道是白道，黑道是黑道，你报警了有什么用，到时候整个码头没一个人敢卸你的货，就算公安局来守个几天，未必能守一辈子么？” “那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啊？” 黄毛沉吟半响，说道：“不过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下是什么人要断你的财路。” “那谢谢黄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强龙难压地头蛇（二） 屋漏偏逢连天雨，正当我为物流的事情烦心的同时，大洋百货的柜台租赁又出了问题。 祝经理给我打来电话：“周总，之前跟你说要解约的那个品牌突然变卦，又要续租半年。你们公司租赁柜台的话，可能要等等了。” 等？怎么等？王潇设计的是春天的声音系列时装，马上召开的也是春季新品发布会，半年？再过两个月就是夏天，江洲的春天本来就非常的短。 “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道。 “那天你走了第二天，他们的人就找到楼管办来谈，开始我们不同意，可后来又过了几天，业主找上门来逼着我们签订续租合同。”祝经理放低声音，带着抱歉说道。 “我明白，谢谢你们的支持。”我放下电话，这两件事情有关联吗？如果有，又是谁在背后指使呢？只好等待黄毛的消息了。 我有些沮丧，却并不气馁，脱离林氏集团出来单飞，这样的问题始终会遇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小公司情愿牺牲利益也要投靠大型的商业集团。 “靖总，今天第一天上班习惯吗？”想起靖兰，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靖兰答应了我的请求，担任了大风服饰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 “一点也不好。”电话里传来了靖兰糯糯的声音，脱离了萧氏集团那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早上看见她的时候，我看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洋装，扎成马尾的头发上还别了一个亮晶晶的夹子，比之前那套黑色的职业装青春靓丽了很多。 “我说你的办公室里就不能多放点绿色植物吗？尽是烟盒子，你是有多爱抽烟？”靖兰吐槽着，她的办公室就是原来我那间。 “咳咳，说正事，广告公司的事情，你联系了没有？” “竞标吧，我觉得，以前林氏集团都是做洗浴中心这样的行业，没有长期合作的广告公司，广告行业的水很深，我建议你先来次公开招标探探底。”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去落实一下。” 我正想再和靖兰落实一下招标的细节问题，黄毛的电话打过来了。 “周老弟，你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这个光明河码头的地盘属于一个叫赵彪的，不过说起来有趣，赵彪以前是跟着一个熟人混的。” “谁，我认识吗？” “你不但认识，还非常熟悉，林涛。” 说起林涛这个人，我也是跟黄毛熟悉了之后，才渐渐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林涛是林伟的堂弟，林伟的第一桶金是靠着城中村村长的位置在拆迁中以权谋私获得的，之后开台球室，歌舞厅，录像厅。 随着时代的变迁，那些东西不再流行，林伟利用手上的资金包下了几座矿山，赚的钱翻了好几倍，然后又才开了在水一方，狠狠打击了张家之后，收编了张家的一些产业，比如现在的大风服装厂。 而林涛则当过兵，转业之后好吃懒坐，混上了黑道，当年城中村拆迁，那些不愿意让出自己的土地的村民，背地里逼他们在转让书上签字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林涛去做。 林伟的经历像是一个从社会底层不择手段的一步步爬上来的商人， 而林涛则慢慢的打上了黑道的标签，林氏兄弟二人，一个渐渐的洗白上岸，成了著名企业家，社会名流，一个则在黑道上越走越远。 赵彪跟林涛混过？看来是受林涛指使了，这个逻辑也说的过去，我现在成了公司的大红人，马婷林伟都对我青睐有加，林涛自然心里不舒服，给我找点麻烦。 我现在还不想跟林涛起什么冲突，直接去找林涛谈没有什么意义。 我找黄毛帮我约了赵彪见面。 赵彪这个人黑瘦黑瘦的，跟我想象中的黑道中人形象差距很大，不过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桀骜不驯，他挑衅的看着我，十分傲慢。 不过既然他应约来了，那就说明事情并非没得谈。 “彪哥，不知道小弟哪里得罪你了，这光明河码头的搬运费，赵哥能不能宽容一下。”我陪着笑脸。 “周总，现在物价上涨你又不是不知道，油费，房租，什么不涨，就连早上的牛杂面都涨价了，这搬运费涨涨价也正常，我们的兄弟总要吃饭吧。”赵彪和和气气的说，但话里的意思，确是滴水不漏。 那也不能漫天叫价吧，我心想。 “彪哥，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要不这样，您给我个实价，咱们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兄弟们平时去在水一方玩，任何一家门店，都可以报我的名字打折。您看要不我们换个舒服点的地方谈谈？” 赵彪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但嘴上依然没一点回旋的余地：“不必了，我也不瞒你，这个事情没什么商量的，我劝你呢，要么换个码头，不在我赵彪的地盘，我眼不见心静，面的你手下的人受皮肉之苦。” 这算是威胁我么？既然软的不吃，我就来硬的。 “彪哥，我知道你跟有些人兄弟感情深，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个大风服装厂到底是谁的资产，我想你心里有数，兄弟之间吵吵架很正常，断了财路的话，怕是光讲个江湖义气没什么意义吧。” 赵彪不蠢，虽然现在大风服装厂是我控股，但是名义上还是林氏集团的产业，这事真要闹大了，林涛绝对不会站出来承担责任，最后这个板子还是要打到赵彪身上。 这些个所谓的黑道义气，在利益关系的冲突下，如同纸一样脆弱。 “你想想我换个码头，这损失虽然是我认了，但是我要心一横不换呢？耽误里厂里的事情，我就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到时候有些人是赶我出公司，还是找你的麻烦呢？”我看赵彪已经犹豫，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们跑江湖的，一言九鼎，你又让我怎么交代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面子上让一步 “这个，我绝不让你为难，账面上，该涨的价格，我还是涨，这钱我还是认，只要兄弟们给我这个面子，不影响我的生意，钱的事情都好说。”我安慰赵彪，这样赵彪对林涛也有交代。 至于一点利润，太过计较没有意义，而且现在公司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总是个爽快人，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这就让兄弟们上工，不过这个搬运费，这段时间要涨到以前的两倍。” “彪哥快人快语，没有问题，我马上让老李开支票。” 物流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可是柜台的事情怎么办呢？我找到柜台的原租赁公司。 这是一家运动商品专柜，模仿一家国际知名品牌的商标，用同样的样式和模仿的广告营销，在三四线城市和县区，用低价打开了市场，但在江洲，尤其是大洋百货这样的中高端市场，却无人问津。 商战之路没有捷径，想凭借着对已经成功的品牌或者商品进行简单的模仿或者复制，大打价格战，降低产品质量，这在短期类是有可能获得成功和利益。 但假以时日，产品的问题就会曝光，模仿是不能获得产品的核心技术和价值内核的，失败会潮水一般涌来，而且依靠投机取巧获得的客户，很快也会散去，这样的企业终究走不远。 这家运动品牌就是，虽然商标跟那个国际品牌一模一样，可那个国际品牌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牌子的名气大，它的产品的舒适度，引领时尚的设计，背后都是高精技术和文化载体的多年积累。 一阵热度之后，这家运动品牌在江洲各大商场的专柜就纷纷倒闭，大洋百货的这家也不例外。 可为什么他们死赖着不走呢，我找到了他们的经理，一般专柜也好，专卖店也好，产品成型之后，都会给个人经销商以加盟的模式运营。也就是说，专柜是否继续，完全由这个专柜的老板说了算，跟总店根本没什么关系。 “我们老板不在店里呢，不过这几天，售货员我们裁了不少，只剩下我这个光杆司令了。”经理苦笑着看着空无一人的专柜，上面挂满特价一折的牌子，可惜还是无人问津。 售货员都没了，那就是说根本不想做生意了，看来这个老板就是找个理由强占着柜台不放手。 而且是有人给钱让他这么做的。 “这个林涛，真是损人不利己！”我暗骂道，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他这样赔钱害我？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又问经理：“那你的工资呢？想必你的工资也发了很少吧。” “哎，别提了。”那个经理一脸晦气。 “原本我们是承包制的，我给老板固定多少钱，下面人的工资也是由我来开，但现在这个情况，老板不撤柜台，我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还得给老板钱，虽说他减了不少，但是这一点生意没有，我是纯亏啊，真后悔当时签了合同。” “那您可以把柜台分出去一部分做别的吗？” “什么意思？”经理困惑的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我这有个产品要推广，现在想拿个柜台，但是大洋又没有了，你看你能不能把你的柜台分一些面积给我？” “这，恐怕不合适吧？”经理有些犹豫，这等于变相分包，如果让楼管部的人知道了，恐怕要找他的麻烦。 “楼管那边我去沟通，楼管的租金，我加两成付给你。不过到时候你这个牌子的专柜，可能要委屈一点，就在角落里意思一下就可以。” 听到加两成的租金，经理更加犹豫了，本来这个柜台已经成了赔钱货，现在不仅有人来埋单，还有两成的利润。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楼管不要找我麻烦。” “没问题，合作愉快。”我伸出手，经理犹豫了下，也把手伸了过来。 祝经理听我的请求，虽然我说的比较婉转，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就是变相的分包。 “公司的规定，这是不允许的呀，周总。” “我读过你们合同上的具体条款，上面只说不让分包，可我这只是借他的柜台做自己的产品宣传，并没有违规啊。” 接着，我又加重了语气：“预售合同上，是写有如果柜台没有及时空出来，你们这边要给予相应赔偿的哦。” 我又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您也知道，马上我春天的声音系列的服装要发售，可如果说再拖两天到了夏天，那整个营销的费用可就都打了水漂，你们又是否负责理赔呢？那这个金额就有点大了哦。” 祝经理一阵头大，虽然这个年轻的老总说的轻松，可真要打起官司，这赔偿虽然不会全额理赔，但是也是数额不低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到时候总公司一定不会简单对待，不让她卷铺盖走人，也起码扣她一年的奖金。 但是如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让这个看似分包但是又可以理论一下的擦边球行为成立呢？最多总公司也就是定个监察不利的罪过，通报批评一声。 权衡利弊之下，祝经理只好叹气，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帅帅酷酷的年轻老总温柔的声音下，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行吧，但是原有专柜的商标一定要保留，不要让我太难做。” “没问题。” 谈好之后，等待已久的装修公司终于入场，因为之前光明河庄园的装修公司也是一个总公司旗下的，所以我非常放心。 装修的风格我和王潇都确认过了，不得不说，装修这样事情，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也许美丽的感觉是无价的，可美丽的过程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不要说什么自然天成不加修饰。 其实除了一些特定的情况，美丽的东西经过适当的修饰只会更美，画蛇添足只是一些劣质低廉的代言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广告公司 “啊？要把我的货物作为赠品？”经理苦着脸看着我。 “兄弟啊，你都一折出售了，何必藏着掖着呢。”我呵呵一笑。要不是强行要求保留他们品牌的一点小空间，我连这些劣质的赠品都懒得买。 恩，把公众微信号也挂在这里，扫微信号就可以拿礼品了。 “还不是买东西送礼品啊……”经理的嘴巴张的更大了，扫个公众号就可以拿了，他后悔代理了这么差的品牌。 “下次再也不做山寨品牌了，完全是没人要的扔货。”经理恨恨的说。 公众微信号先宣传出去，吸点人气也好，虽然现在我暂时还没精力去开发电商，但要做好这个准备了，靖兰那边我也跟她说过，让她去操这个心。 楚云飞挑选的几个俄罗斯美妞儿正在接受国学训练，我们的专柜，还要配上书法字画和仿古家具，整个一个古色古香，为了凸显现代感。 同时投放几台六十寸以上的显示器，轮流播放着到时候春季发布会上模特走t台的录像和我们的广告。而且，售货员一定要中西结合，给人国际化的感觉。 正好靖兰的电话来了，广告公司已经就位，请我过去一趟。 我把现场的工作交给张伟，回到公司。 第一个讲解的是梦想广告公司，这是省内一家著名企业，包括雅阁儿，泰平鸟，这样的国内一线品牌都是找他们做的广告，当然，他们的报价也非常昂贵。 画面先是一片漆黑，慢慢转白，然后地下出现了小草，出现了鲜花，出现了阳光，出现了小鸟。 画外音则是一个悦耳的女声：“春天是什么声音？”鸟叫声响起，水流声响起，春雷声响起，雨声的响起。 穿着我们旗袍的模特出现，她跳起旋转的舞步，然后各种光影汇聚在模特身上，背景想起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画外音回答：“是你的声音，你就是春天的声音。” 然后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大风服饰诚意首发，春之声系列旗袍。” “我们的广告主旨是以一个男性的角度去拍摄，春天是欣欣向荣的季节，春天的雨声，雷声，鸟叫声都能激起人心中对于美好的向往，而他的爱人就是他心目中的美好，通过这个画面激起观众联想自己的爱人船上旗袍的样子，从引起观众的购买欲望。” 靖兰给了七分，王潇给了九分，而我则给了八分，我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类似的广告太多了，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接着是第二则广告，这是一个国内都赫赫有名的广告公司，他们的广告以洗脑而闻名。 画面出现一男一女在逛超市，然后镜头切向女主角，以快进的形式展现出她已经试了很多衣服，依然不满意。 镜头切向男主角，他先是锤头丧气，像极了陪着自己女伴逛街的苦逼男同胞们，然后脑袋上灯泡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 画外音则简单明了的说道：“送老婆就送旗袍，送老婆就送旗袍，送老婆就送旗袍。” 然后又重复了三遍。 我只给了六分，我倒不是怀疑这样的洗脑广告词效果不好，我认为广告应该体现公司的文化特质，如果只是简单的填鸭式的把销售的意愿传递给客户，不但让人反感，而且显得过于粗暴。 显然王潇也不太满意，她皱了皱眉，给出了七分，靖兰倒是比较认可这种方式，给了一个八分。 最后是一家本地的广告公司，听说是江洲大学的几个毕业生一起开办的，但是短短一年多，他们的作品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用户好评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要知道，广告这个东西是众口难调的，这样的比率已经非常高了。 画面是一片单调的背景，看来这个公司的资金还是比较薄弱，没有太多资金用在做炫酷的背景动画。 慢慢的出现了鸟叫，雨声，春雷这些，流水声这些悦耳的声音。 画面突然一转，声音也戈然而止，一个青年学生般模样的人取下二级，看样子是在晨练，听着耳机中的这些声音。 然后镜头一转，是女子爱乐乐团的演奏会，背景音乐则是是奥地利著名音乐家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随着动人的音乐。 著名花腔女高音歌唱家比安卡·比安琪的动人歌声传来：啊，春天穿着魅力的衣裳，同我们在一起，我们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原版德语）。 然后是春天百花齐放的场面，一位美女深深吸了一下，脸上露出被花香陶醉的表情。 画面再次一转，这是是意大利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的名画《春》，画中的维纳斯被众神围绕着在春天的天后赫拉的金苹果园内玩耍，优雅安详，温柔高雅。 然后画面再次变黑，一个男声响起：“春天的声音，我们可以听到，可以看到，可以闻到，甚至可以把它留在画中。” 然后画面再次慢慢变亮。 一片葱葱郁郁的丛林中，阳光透过参天大树在草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风起鸟鸣，在朦胧的雾气中，一位美女从森林深处走出。 她穿着春天的声音系列的主打产品系列的代表作，也是王潇最喜欢的一款旗袍。 火红的旗袍和模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只是动画，但女子的神韵表现的伶俐尽致。 画外音则变成一个女声，及其温柔动听：“我们还可以把它穿在身上。” 最后，我们公司的logo出现在屏幕上。 太棒了！我感叹到，这才是真正的好广告，它不是在向你推销东西，也不是像个唐僧一样在你耳边不停的告诉你要买这，要买那，而是把一个产品具象化为一个美好的事物或者一种美好的理念，潜移默化的让你喜欢上它，或者它代表的美好。 这才是春天的声音要传达给客户的，我们的衣服，代表的是对传统文化在现代的社会中能够像度过了冬天的植物，绽开出美丽的花朵，是坚忍不拔的女性，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依然能用柔美和乐观对待，是大风服装厂，重重苦难之下依旧坚韧不拔开拓市场的精神。 满分，满分，还是满分！我跟王潇，靖兰同时给出了最高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娘子军还是后宫？ 广告公司的投标会结束了，最后展示广告样片的筑梦广告公司毫无悬念的获得了大风服装厂的青睐。 楚云飞让服务员们把香槟和茶点端上来，竞标的三家公司连同我们一起开了个庆祝会。 筑梦广告公司的老总是个女性，二十五岁，虽然只比王潇大一岁，但她的身上既没有王潇身上的天真，也没有刚走出校园的那种女生的青涩。 她画着淡装，穿着一身长裙，头发盘起，细长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好像一个俊俏的男人一般，但白皙的皮肤和时常翘起的嘴角又让她显得温柔可人。 王潇正跟她很高兴的聊着天。我端起一杯香槟，走了过去。 “来来来，我介绍你认识，我才发现她是我的同学，叫肖月。” “肖总真是年轻有为啊。”一旁的梦想广告公司刘总感叹道，他又看了一眼王潇拉着肖月的手。 我会意道：“呵呵，幸亏你是才发现，不然刘总会怀疑我们举亲不举贤哦。” 王潇很明显还没有意识到，在这种竞标对手还在场的场合，与中标单位表现的过分亲密不太合适，而肖月很清楚，她总是有意识的与王潇保持着距离。 刘总哈哈一笑说：“不存在，不存在，肖总的广告确实做的好，这放到一起一播，高下立判，心服口服。” “刘总哪里的话，是刘总照顾。”肖月抿嘴笑笑。 其实肖月说的话一半是谦虚，一半也是事实，因为梦想广告公司也好，另一家省内的大牌广告公司也好，并没有下很大功夫去做广告企划案，像这种广告公司，成名之后，对待我们大风服饰这样的新成立的小公司，也就是把一些做过的经典案例照搬改一下。 所以凡事认真对待才是王道。 肖月的精明和谦虚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我举起杯子说：“肖总，对您本人我非常欣赏和钦佩，跟你们公司的合作我觉得一定会相当的愉快。” 肖月白净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她也举起杯子：“周总您言重了，从您到林氏集团，盘活旧资产，修建庄园，又发展大风服饰，这才是真正的厉害，我嘛，不过喜欢广告这个行业，所以比较专注在做而已。” 看来肖月了解过我？不知道是王潇跟她说的，还是她自己平日就在关注我。 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将香槟一口而尽，肖月也喝光她杯中的红酒，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什么原因，她的脸更红了。 一旁的靖兰狠狠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注意犹豫说的比较开心，我与肖月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近，两人几乎像是在喝交杯酒了。 “公司随后还要参加在京都的春季时装发布会，到时候希望肖总能给个面子一起同行。”我退开半步说。 “一定一定。”肖月连连点头答应。 远远的，张伟和刘娜坐在一起吃着江洲的特产绿豆糕，看着我这边，刘娜感叹道：“你说咱们董事长女人缘怎么这么好呢？” 张伟吃的满嘴是粉，嘟嘟囔囔的说道：“高富帅嘛，霸道总裁嘛。” 刘娜呵呵一笑，说：“高富帅确实，咱们周总可一点都不霸道，不过再这样下去，大风服饰都要成娘子军了。” “哼，娘子军？我看是他的后宫吧？”张伟满是酸溜溜的说道。 话刚说完，就觉得腰上一痛，刘娜的小手就拧了过来：“怎么滴，你还很羡慕是吧？” 广告样片做好之后，我并没有选择在电视的黄金时段播放，那天我咨询了一下，价格实在是太贵太离谱。 我又问了下斗牛直播的牛总，在网站上投放的话，价格会不会稍微便宜点，得到的答案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之前利用中国梦想歌手这个节目聚集了一些人气，不然单靠广告打开市场，代价太昂贵了。 牛总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淘宝现在在做活动，你可以考虑加盟，这样可以分摊一部分费用。” “加盟？什么意思。” “现在做生意，必须线上线下一起动，光走一条线是行不通的，比如说你这个大风服饰吧，就要电商跟实体柜台一起做。” 电商我原本考虑等实体做的差不多了再开始谋划，听牛总这么一说，可能从电商这边打开效率性价比要高很多。原本公司也一直是在很多电商的供货商。 干脆借着这次机会把电商好好做一下。 再过几天就是三月八日，按照淘宝，天猫的惯例，会做一个叫女神节的活动，带动一拨销售热浪，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的旗袍推出去？ 我和靖兰商量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太懂电商，不过你的想法我支持。” “下班了请你喝咖啡吧？”我说。靖兰很开心的答应了。 肖月亲自把广告样片送了过来，我在电脑里打开看了下。 “周总觉得怎么样？”肖月显得有些微微的期待，看样子广告片她一定很用心的在做，她的表情哪像个精干的女老总，倒像是个期待表扬的小学生。 “恩，还不错。”我有意拉长恩的音调，装作在摆出一副老总的架子。 “不过呢，我觉得这个模特还是有些问题的。” “公司专门请的大模特啊，国际名模那样的我们也请不起了，不知道周总对于模特的喜好是什么样的呢？青春靓丽型的？还是成熟知性型的？还是可爱温柔型的？哪种比较符合您公司产品的定位呢？” 这个肖月对待工作好认真。 “我觉得肖总你自己上就不错啊，我觉得我们的旗袍，就适合您这样的既聪慧，又美丽，还带着一些知性与温婉的女性。”我笑了笑认真说道。 “你的嘴真甜，那我们的广告费可是要加的哦，老总都亲自上阵了。”肖月笑的很开心，她的嘴巴有点像姚晨，开怀大笑的时候，有一种阳光般的魅力。 “那可不行，都让你们节约了这么多成本，还要我加价。肖老板真是奸商一枚。”我装作小气的说。 “哼，彼此彼此吧。”她白了我一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靖兰的三条意见 下班了之后，我到了遇见咖啡厅，靖兰已经在哪里等着我了，坐下之后，我一边用眼睛快速的扫描着菜单，一边用余光看着靖兰，她看着我，却没有看菜单。 “经常来？一个人？”她看着我笑了。 “是啊，常常加班到凌晨，然后再咖啡厅喝一杯咖啡，然后回办公室继续工作，你知道吗？这是全江洲唯一一家凌晨还在营业的咖啡厅。” 我想起姚娜，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这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外套，美的像个天使。 “你工作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过吗？我很少见过这么拼命的人。”靖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眼角的美人痣，让她显得很温柔。 “我也不知道，说老实话，我就像一列战车，一旦启动了，就没法停下来了，有时候我想想，那时候听教授的话，娶了她的女儿，就留在学校里当个大学老师，也挺好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这是我最爱的美式咖啡，完全不加糖。 “但我很确定的是，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从一无所有到银行里四位数，五位数，六位数，七位数，从微不足道到成为很多人的主心骨。” “你问我苦吗？苦!就像我手里的咖啡，刚开始喝起来很苦，苦的你皱眉头，但是喝完之后。”我拿了一块方糖放在嘴巴里。 “即便是最普通的方糖，你也会感觉比蜜还甜。” 靖兰被我的话触动了，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喝的时候就放进去呢？生活是多彩的，如果一味的忙碌，却忘记了为什么忙碌，那这样的忙碌还有意义吗？” 我想起那晚姚娜失望的眼神，有些失落的耸耸肩说：“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如果我太在意路途中的风景而忘记了我要去的地方，那这段旅程还有什么意义呢？哦，对了，你怎么不喝？” 靖兰抿嘴一笑：“你呀，都没问过我爱不爱喝咖啡，就约我来咖啡馆。” 我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啊，我的副总大人。” “记住了，我从来不喝咖啡的，因为我自制力太差，凡是有可能上瘾的东西我都不会去尝试。不过被你灌了这么半天的心灵鸡汤，我真的还有些饿了，请我去吃火锅吧。” 跟着靖兰在一个小巷子里转了半天，才找到她说的那家火锅店，房子不大，却坐满了人，不像很多时尚的餐厅里放着流行音乐，只有台老式电视机，里面是中央六台的电影频道。 正在播着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电视里梁家辉演的黄药师正对张国荣演的欧阳锋说：“每个人都经历这样一个决断，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你会发现没什么特别，再翻回来，你会觉得这边会更好。” 正在专心烫着牛肉的靖兰看了我一眼，把牛肉片夹到我的碗里，又低头继续烫另一片牛肉。 火锅里翻滚着火红的辣椒和墨青色的花椒，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四周很嘈杂，人们都在感叹生活的喜悲，但我却好像能听到咕嘟咕嘟的汤汁声。 “还没说你找我啥事呢，我总不能白吃你这顿饭吧？”靖兰放下了筷子，可我看她的盘子里还有很多的牛肉片没有烫。 “没事我就不能好好跟你吃顿饭吗？也庆祝下老同学再聚首。” 靖兰指了指我面前干干净净的味碟，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额……好吧，其实我在想，我做了这么多准备，马上衣服要开卖了，会遇到什么问题我心里完全没底。因为你知道，之前我是做服务业的，隔行如隔山啊。” “所以你就请我这个前执行董事给你出主意？据我所知，你的师傅不是商界大名鼎鼎的孙教授吗？” “孙教授的话要听，我们神经百战的女诸葛的话也要听嘛，哎呀，快教教我吧，马尾辫。” 听到这三个字，靖兰的脸一下就红了：“服装我也不懂，不过我就给你讲讲我的一点经验。” “这第一呢，一般来说，你得有一个能给你提供稳定供销关系的客户，才能把这个日常生产运营的开销维持住。” “就比方说萧氏，当年就是供给山里一些县政府和机关单位的茶叶，不但积累了前期的资本，而且获得了大量的人气和人脉资源，不知道大风有没有类似的资源呢？” 以前可能是有的，给张起林其他产业的员工做工作服，与张氏企业一派的员工，也是从这里订购，可是从张氏转到林氏手下，这部分的稳定单子也没有了。 “你别小看这样的生意，虽然利润不高，可这就好像餐馆里卖的酸辣土豆丝，青椒肉丝这样的菜，虽然不见得能赚多少钱，也不见得做的多好吃，但是客人去店里就一定会点。” 我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主营业务，大风这两年的主营业务也是有的，就是给沿海的几个城市的一些电商，提供布料或者简单的衣物这种二级产品，运费的高昂，本身利润率低，我考虑了很多次要停止，幸亏靖兰提醒我。 “这第二呢，我还是拿餐馆做比喻，这拿手菜吧，宜精不宜多，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放到哪个行业都是对的。” “恩，现在的旗袍系列我就准备做成精品。”靖兰赞同的看了我一眼。 “第三呢，跟刚刚对应的，你的产品类型要齐全，比如客人到了你的店子，不想吃米饭的，你要有稀饭，都不喜欢的，你得有面条。” “就是说，产品系列要齐全，虽然不用质量太好，但是需要都有，不能光是旗袍，这样才能保有竞争力是吧？” “孺子可教也。”靖兰得意的点点头。靖兰的意思我第时间传达给了王潇，王潇点点头：“靖兰姐姐的话我完全认同，看来之前我很多考虑不周。” “时装发布会的事情你要抓紧了，还有几天了。” “放心吧周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裸照不露脸就不丢人吗？ 我看着窗外的桃花，我累的时候就会看着它，有时候我在想，等它开了，也许产品也就推出去了，却没发现其实它早就绽放在了我的窗外。 正想着，肖月给我打电话了：“周总，你马上来我公司一趟，出大事了。” 我着急的开着车就去了，路上还差点闯了红灯。 肖月的公司坐落在江洲大学的研究生宿舍，肖月考研之后，就和她的几个同学一起创业了。 我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却看见她的几个同学看着我偷笑起来。 “怎么了，她们这是？”我问肖月。 “别理她们，一群发春的小妮子！”肖月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一个姐妹不依了：“呀呀，肖总，怎么滴，这个帅总裁你要当成你的禁脔吗？” 我满头冷汗，现在的女大学生们，是后宫文看多了嘛？怎么说话这么邪恶。 可我实在没心情调笑她们了：“你说出了大事是什么事情？” 肖月把我拉到电脑前，打开了一段视频，是几个模特在穿着旗袍走t台。 “怎么了，你这就做好效果图了么？”我问道。 “什么效果图啊，这是别人公司的实拍录像！”肖月跺跺脚。 什么？我们的产品还没有问世，还存在于王潇的设计图中，为什么就有模特穿着这些产品，大摇大摆的走着t台？难道说，我们的设计泄露了？ 我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问肖月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同行给我的，也是帮忙做几天之后的服装发布会的样片。他看到这些东西有些眼熟，跟王潇之前参加中国梦想歌手的几套有点像，才提醒我的。” 难道仅仅凭着看节目就能仿造我们的设计出图并制成样品吗？我赶紧打电话问王潇。 “不会的，在电视上看看，最多能仿造个大概，衣服这个东西，一样有细节设计，拼接的地方用的什么工艺，内部的缝合处是什么针法，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都会影响产品在模特身上的效果。”王潇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说法。 我与肖月对视了一眼，答案不言而喻了。 我们公司有内奸了。 我首先就排除了公司的所有主要领导，用人不疑，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查他们，不仅会让生产陷入瘫痪，而且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那么是谁呢？ “我最近招了些大学生帮我做设计，会不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王潇郁闷的问我，好像犯错的是她一样。 “你别在意，你的人出了问题不是你出了问题。不过你的管理肯定是有漏洞的，你的设计怎么会给她们看到？” “哎，她们说做毕业设计没思路，死活求我，我心一软就让她们看看了。” “把她们三个都叫到我办公室吧。” 很快三个女大学生就都在我办公室站着，我看着她们，其中一个叫陈小亮的，穿着一身漂亮的时装，低胸的衣服，周身一股浓郁的香气。 我看了看她的首饰与穿着，让其他两个离开，并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终于熬不住了，哭着对我说：“周总，我错了，您千万不要报警。” “泄露商业机密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陈小亮哭的更凶了，我看着她，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于是又柔下声音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钱，我欠了校园贷，还补上，那帮人要把我的裸照寄给我的父母。”她抽抽噎噎的说。 “我听王潇说，你的家境不差啊，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因为……”她看了看我，小脸羞得通红。 “因为我想穿的成熟一点，希望总裁您能看我一眼！”憋了半天，她说。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女生，我说：“那你觉得你这样泄露的公司的商业机密，我会开心吗？恩？” 她低着头。 “一个女人的美丽，并不是靠衣服或者什么别的手段，那些都是锦上添花，一个美丽的外表只能给人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如果没有了人品，没有了底线，那么即使是拥有漂亮的外表又有什么用呢？” 我看了看她身上的一身名牌，又说：“更别说这些衣服，包包，退一万步也不能去借校园贷啊！何况是用自己的裸照。” “哎，这有什么。遮着脸呢。”她嘟囔了一句。 现在的女孩子，这个价值观真是扭曲的可怕，把自己的裸照拿去换钱，以为不露脸就没问题。 这象征的是一个人的底线，如果就为了这么几万块钱，就把自己的底线放到这个位置，那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便宜的处理品嘛？ “我不想评论你的世界观，不过，公司可以帮你把校园贷还了。” “啊？”陈小亮没想到我会这么处理，她还以为要被开除了呢。 “不过你也别高兴这么早，公司垫付的钱会送你的工资里扣，你把泄露出去的设计方案给王潇好好研究一下，想想怎么补救，公司马上要召开发布会，这两天你们都要加班！没有加班费。” 陈小亮红着脸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的去了。 我等她走远，对在一旁的王潇说：“看看她的态度，如果还没改观就直接辞退了。” “哦，周总，那设计方案怎么办呢？”王潇看着我说。 “现在知道叫周总了嘛！”王潇一定是觉得很内疚，才这么怕我，平时都是没大没小的叫我小周子，周老大，等等。 “你也别着急，山寨毕竟是山寨，不用怕他们，你在原有山寨的基础上做一些小的变化，怎么做你应该懂，然后让周小亮再送给他们。” 我顿了一顿，“另一方面，我们再细化我们的设计，力求完美。”对待山寨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善自己的产品，拉开跟山寨之间的产品区别。 从原因上分析，其实出现山寨的原因无非有几种，要么品牌市场定位不均匀，这在跨国大品牌的身上发生的尤其多，比如耐克，阿迪达斯，它们在国内的价格偏贵。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打一板子 这就是因为跨国，每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在国外很平民化的东西到了国内，再加上关税等等因素，原本定义成大众消费的产品变成了高端或者中高端的产品，低端市场就显得缺乏，这个时候，山寨就产生了。 这实际上是很常见的经济现象。耐克有五十块一双的球鞋吗？没有，那么这部分的需求怎么解决呢？这个时候，市场的自调节能力就发挥了出来。 你不做的市场，会有人帮你做，这些补充进来的就是山寨，也有人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耐克，阿迪达斯始终没有去解决山寨问题，因为他们不需要解决，山寨占领的市场跟他们的市场根本就没有关系。 想想这个道理，如果一双本该卖到五六百的运动鞋标价五十，你会不知道是真是假吗？ 其实顾客在买的时候内心非常清楚了，需要买真货的顾客和需要买山寨的顾客根本不是一群人。 另外一种就比较恶劣了，利用同类市场互相冲击，在同一个档次的市场上出现了两种差不多的产品，能够区分的只有价格。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极有可能在价格战中两败俱伤，这次我们遇到的就是这样，只是还不知道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还有几天就要开发布会了，时间上来不及了，原定的四十五款新品削减到三十款，另外十五款重新设计，主打中低端市场，抛弃旗袍样式，主攻白领上班族的统一工作服，放弃旗袍设计，以洋装为主，带有传统服饰特色就行，比如传统的立领，排扣等等，具体你看着办吧。”我对王潇说。 王潇点点头，她也明白，这次的方案泄露事件缩减了这么多主打款式，对于产品的影响度以及公司将来的发展，都有不小的影响，现在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这件事要谨慎对待，公司步入服装产业，是林氏进行产业转型的重点产业，大家不要把以往服务业的经验和思维带到现在的工作上去。”几天后的董事会，我汇报了这次的泄密事件。 林伟坐在最中间，他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女，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几次，但是在马婷的嘴里却听到很多关于她的消息，她就是林伟的前妻陶陶。 “这件事我觉得你要负主要责任啊，还没有制成样品的设计方案，怎么就泄露了出去，而且我听说，这个泄露事件的主要负责人王潇，还有那个叫周小亮的女大学生，都还留在公司，周总能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陶陶率先发难。 马婷鉴于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开口，毕竟一个是年轻漂亮的现任，一个是人老珠黄的前任，只能以沉默表示她的中立。 “第一呢，这两个人都是大风服饰目前技术研发的主力，现在开除她们无异于临阵斩将。第二，我们正从产业式的资产结构转向生产型的资产结构，泄密事件绝不是件偶然的事情，它显示出我们在管理方面的严重不足。” 陶陶不遗余力的把事件的责任往我身上引，林涛也在一旁帮腔道：“周总管理的庄园，刚成立的几个月都是亏账，这又怎么解释？” 董事会上也不都是林氏家族的人，林涛提出这一点，不少小股东都在点头，庄园成立的时候，财报上显示的预算是很惊人的，当时就有不少股东表示反对，加上我过于追求山庄的品质，实际上还超支了不少。 但从材料，工程款上做手脚洗钱的事情，林伟是非常清楚的，庄园的一步分收益都是在账面上直接进了他的荷包，林涛拿这个说事，也不知道是没跟林伟沟通过，还是有什么隐情。 “庄园的建立，本来就是出于公关上的一些考虑，大家就不要在这利润上面过多纠结，更何况这部分的资产主要是周陵的个人资产。从效果上看，林氏集团的社会形象也提升了不少，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林伟沉吟半响，低沉着果然开口说话了。 林涛没趣的闭嘴了，其他的小股东也都安静了，他看了陶陶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微小的动作落在了我的眼里，我有些明白了。 看来林涛上次在码头和柜台上的事情没占到什么便宜之后，就联合了陶淘来针对我。 这也很容易理解，我现在是马婷一党，而且由于我的介入，马婷的资产翻了好几倍，尤其是最近大风服饰，光明山庄园都搞的有声有色，几乎和公司几个矿山的产业旗鼓相当了。 陶淘在北郊的那块地，据说最近正在破土，跟弘扬集团合作准备搞房地产开发，认购的广告已经打满了整个江州市。 “至于泄密的事情，我觉得陶董事的发言有一定的道理，不管怎么说，周陵你作为公司的新晋董事，在这件事情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扣你本月的薪水作为惩罚，至于那两名员工的泄密责任，你可以自行处理。” “林涛，你管理的几个矿产生意出了好几次安全事故，我同意周陵的话，我们的企业正在转型的关键时候，所以泄密也好，矿上的安全事故也好，都应该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要改变思路，用制度去管人，而不是用人管人。” 林伟说的这些我倒是十分赞同，很多时候我感觉放不开手脚就是考虑到公司了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如果把严格的管理制度引入公司高层之后，对于公司今后的发展是大为有利的。 而且从我个人私心来看，我新任的这些副手，靖兰也好，王潇也好，都是在公司没有根基的，如果把制度管理引入公司，他们在管理上能够放开手脚。“集团最近会制定严格的管理制度来规范管理，各个公司不仅要想好的方法，好的点子，群策群力。周陵，你是经济管理系毕业的，你给我拿出一个方案来。散会！” 林伟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这么得罪人的事情让我来做，我看到林涛一阵窃喜，心里五味陈杂。 第一百四十九章 马婷的挑拨 现在在公司里，我跟陶陶由于利益关系肯定是针尖对麦芒了，林涛对我又充满了敌意，如果我来制定管理制度的话，小股东们也会对我产生想法。 马婷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她这是暗示我来找她。 “你看到今天那个老妖怪耀武扬威的样子了没？真是令人生气！”一进马婷办公室，马婷就坐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瘫，愤愤不平的说。 “这也难免，最近听说她在北郊那块地开工之后，资金缺口比较大，找老大要钱，老大又不给，加上最近我们的几个产业都搞的不错，心中嫉妒吧。” “哼，人老珠黄，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没人要的老妖婆而已！”马婷撇了撇嘴。 可你未必就没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呢？我心里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卷在她们之间对我百害而无一利，什么时候要找个机会缓和下我跟陶陶之间的紧张关系，只不过以现在的形式看是不可能的，不如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陶陶一下，免得她再主动引战。 “北郊那块地迟迟不能开工是什么原因呢？”我问。 “听说是拆迁的款项没有谈好。” “林涛不是专门做这个的么？以前林伟当城中村村长的时候不就是他出面搞定那些村民的么？” “这次不一样，他们暴力拆迁的事被电台的那个主持人搞了一个专题新闻搅黄了，哦对了，你不是很熟么，叫白嘉丽的。”马婷微微带着醋意说道。 “周总，你现在可真是大红人啊，白嘉丽对你青睐有加不说，我还听说公司还新招进来一个大美女总裁，叫靖兰的，还有那个王潇。”马婷狠狠瞪了我一眼。 “哪有这回事，我们公司只有一个美女老总就是你阿婷啊。”我知道不能跟马婷硬碰硬。 “就会油嘴滑舌！”马婷白了我一眼，又转移了话题。 “那个老妖婆今天这么嚣张，你就能忍气吞声？” 我没有回答马婷，目前我在公司不想生太多事情。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泄密的事情就是她主使的呢？”马婷眯起眼睛，好像一只母狐狸。 我不太相信马婷，陶淘不是专门搞房地产的么？ “自己看。”她扔给我一份文件。 我翻开一看，这是一家服装公司的工商注册登记表，上面清晰的显示注册法人是陶淘，陶淘？不就是我去澳门救的那个臭小子？ 看来没有错了，既然马婷这么有把握的把这份文件放到我的面前，那么她显然很确定这就是指使陈小亮窃取设计的那家公司。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来再不采取一些手段，陶陶和林涛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妨碍我的公司的发展。 上次的物流事件已经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还有柜台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林涛为什么要为难我，但现在看来他跟陶陶显然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就像我和马婷。 “行了，我知道了。”我的脸阴沉下来，马婷狡猾的看了我一眼。 马婷以为她激起了我跟陶陶的矛盾，但她没明白的是，这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打击陶陶，陶陶未必就不会嫉恨她么？就像林涛为难我，我不也把账计在陶陶身上？ 下午我去看了下，柜台的装修已经基本完成了，我看了一下，基本跟我设想的差不多，现在完事具备，只欠发布会这个东风了。 “不错不错，这个月给你发奖金。”我对张伟说。 我看张伟红着眼，头发也乱糟糟的，精神似乎不那么集中，真是反常，连给他加奖金这事儿都没动静么？难道这两天盯着装修柜台的事情天天熬夜吗？ “嗨，别提了，这两天我的老爷子跟我叔都住我家，我叔那呼噜你是不知道啊，打起来邻居以为我们半夜打电钻，直接跟物业投诉了都。”张伟一脸苦逼。 想起张伟那一家人，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是为什么呢，他们不是在郊区住的好好的吗？ “还不是因为北郊那块地。”张伟叹了口气，详细说了事情的由来。 原来光明河景区自从三令五申不准许修建住宅型建筑之后，靠近光明河景区的北郊就成了最靠近景区的一块土地，本来低廉的地价一夜飙升。 陶陶也是看准了风向，动用了林氏集团的一些关系才拿到了这块地，准备用作修建高档住宅，可没想到北郊的杨林村是远近闻名的刁民村，她和林涛软硬兼施，就是签不下来拆迁合同。 开始是威胁恐吓，可张伟那块的村民们哪吃这个，跟对付鬼子进村似的打起了地道战。 暴力拆迁算是被瓦解了，林涛又想了一个歪点子，就是私下里找个别意志不坚定的村民许以重金，让他们去说服其他村民们早日搬迁。 可这招根本不起作用，因为杨林村又叫张家村，村里十户九亲，如果当了叛徒，日后根本抬不起头做人。 估计是陶陶也没有很多现金在手上周转，因为前些日子帮着林伟洗钱，我心知肚明、 现在林伟就像一个漏斗，钱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就是马婷这个娇媚的小老婆，几声能让林伟全身酥软到脚丫子的老公叫下来，都要不来几百万，更别说陶陶这个关系尴尬的前妻股东了。 没钱拆迁起来就完全如同用水冲石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晚上把你爸喊着吃个饭吧。”我对张伟说，张伟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不过还是答应了。 晚上我约在大排档吃饭，正是吃虾的季节，这种当年在国外因为繁殖过快，生存力极强成灾的小龙虾，引进了我国之后，因为鲜美的味道，还常常供不应求，就是江洲这地方，吃龙虾的季节，往往都要空运龙虾才能保证供应。 不过先不说好吃不好吃，现在请人吃小龙虾已经成了交际的一种方式，特别是跟张伟的家里人，一方面比较熟悉，另一方面如果真安排到什么五星街大饭店，反而让他不自在。 第一百五十章 从中作梗 “嗨，憋提了，那个什么弘扬地产，老特么缺德了，要强征我们的地，但是又舍不得花钱。”听我提起地产的事情，老张似乎一肚子气。 “一开始村长说按人头算，俺们家算上小娃娃十五口人，按上次邻村儿修高速公路时候的算法，怎么招一个人也要给六十万，这就是九百万。” “嘿，听到没，刘娜，你家张伟可是独苗苗，瞬间变成高富帅啊。”我跟刘娜打趣。 “富个啥呀富，弘扬地产的人说了，封顶给六百万，俺们就没答应，后来又说按地皮算，可是那帮人，后山的果林不要，非要山洼洼下面那片平整的，只按那些地皮算钱，那样算还值个甚钱？”老张喝了一口啤酒，没好气的说。 张伟在一旁解释道，原来弘扬的人搞过地质考察，说是山上的果林下面多少米都是大石头，如果说炸山，这是破坏风景区的环境，市里肯定是不允许的，如果说把房子修在山上，地基打下去成本又太高，左右为难。 “所以他们就让村民买单？”我问。 “可不是咋地，这帮搞房地产的，心是真的黑，你说收了平地，把个山林留给我们有甚用？补的那俩儿钱还不够盖房子使呢。” 一时间我心里也没个思绪，只好陪老张喝酒聊天到半夜，老张一个劲儿的感谢我，说是又给找个好工作又给找了个好媳妇儿，让张伟知恩图报好好工作。 其实杨林村的人挺厚道的，就是脾气很犟，吃不得亏，也难怪，听我爷爷说，当年小鬼子打过来，也拿他们那的人没办法。 世界上可能找不到一个既聪明又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很危险的人，但幸好老天把这两种特质分在了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靖兰，一个是楚云飞。 听我说了相关的情况，靖兰皱了皱眉问我：“你是让我出主意强占村民的地然后去跟陶陶谈条件？” “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么？”我很无语。 “那当然。” “那你就错了，你只负责暗示，主要行动计划由你边上这位秀气的小伙子制定。” 靖兰：“……” “倒不是说强占，我只是隐隐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可以做。”开过玩笑之后，我正经说道。 “拆迁的价格迟早会谈妥，前几天新闻你看了么，当年的重庆的最牛钉子户最后不也是签订了拆迁合同么？只不过拖的越久，对于开发商的损失也就越大？” “怎么讲。”我问。 “他们不像我们，我们做公司的，要么靠融资，需要跟其他的股东分享利润，要么靠商业贷款，银行收取一定的利息。做房地产的，从银行借的贷款是商业贷款里利息最高的，而且一旦借到上手上，银行就开始算利息。” “你的意思是说，对于他们，时间金钱这个概念是实实在在的。” “clever boy,”靖兰点点头。 难怪现在陶陶心急如焚，从林伟那里要不到钱，她一定是从银行贷款来开发这个项目。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要陶陶死呢，还是要她活？” “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如果你背后支持张伟的家里人死活当个钉子户，再拖个一年半载，开发商还不能如期开始修建房地产的话，光还银行贷款的利息就够陶陶受的，这就是让她死。” “让她活呢。” “你可以在这个果林的地上做文章，低价收进，据我判断，这个地段即使他们收下来了，政府的政策是不能在风景区盖七层以上的住宅，也就是说他们全部要盖成低层楼房。” 我和楚云飞都一脸懵逼的看着靖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扯到房型上去了。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做过一段时间的房地产，知道吗？马婷跟我说你去了京都，我也想去京都找你。”靖兰看了我一眼。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按照现在开发方式的话，又拖了这么久，这种开发计划就一定不赚钱了。” “我还是没明白。”我摇了摇头。 “哎，我真为我将来的宝宝担忧哦。”靖兰红着脸低声开了个玩笑，我听着一愣。 “也就是说，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用容积率最低的开发方式。” “什么叫容积率？”我跟楚云飞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真是醉了，你们两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公司领导人的，所谓容积率就是只一平方米上能够开发可供居住的面积。” “所以容积率最低的开发方式就是别墅？”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是的，到时候你收的后山土地就用了用武之地了，试问你有没有见过周围没有景观的别墅区？哪个别墅周围没有高尔夫球场，疗养院这样的高端休闲场所？” 到时候我的用武之地就来了，这原本就是我的老本行，开个在水一方啥的。 “以陶陶的作风，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她一定会高价买下这些土地。”我说。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我就不会屈服于你这个大奸商。”靖兰撇了撇嘴。 你屈服我？我心想，到时候谁求饶还说不定呢。 “那简单，我们就在山上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开个杀猪场什么的，让那些买别墅的土豪们天天听着杀猪的声音睡觉。”这样绝户头的馊主意不用多想，一定是楚云飞出的。我又跟楚云飞商讨了一些收购的细节，靖兰对这些坑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在我的电脑上看了会电视连续剧。我转眼看看表，这才注意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我送你回去吧，不好意思啊，加班到这么晚。”我对靖兰说。 “恩，你常常加班到这个时候么？。” “是啊。”我微笑着做了一个鬼脸。 “哼，坑人也这么努力，哎，我说，毕业这么多年你都经历了什么？”靖兰捋了捋头发。 “那你上车啊，你边开车我边跟你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味忍让 我跟靖兰从我创业失败说起，到后来借了高利贷被马婷胁迫着进了林氏集团，然后又帮林氏把濒临倒闭的在水一方救活，还开了几家分店，再后来搞鼓汽车厂，最后得到了自己的第一笔产业大风服装厂。 靖兰瞪大了眼睛：“原来师哥你的经历这么精彩呀，好像小说里写的商界大佬一样哦。” “哎，一开始都是为了生存，后来就不一样，就像一列火车再也停不下来了。哎，也别光说我啊，说说你呗？” “你不是把我的底子都查干净了么？还问。”靖兰莞尔道，这就是靖兰的可爱之处，精明而不失幽默，又总能把尴尬的局面化解掉。 “当然要问，感情方面，比如有没有男朋友？” “问这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问。” 靖兰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霓虹，沉默了一会又说：“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她转过头来，用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重复到：“现在有了。” 我感觉到她手心里传来的热度，看着她温柔的笑意，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姚娜走后，我好久没有这种身边有个人陪着的感觉了。曾经为了姚娜，我想奋斗，接受了林伟的建议，成了光明山庄园的股东。 然而我的心也越来越大，为了贪求林伟的资产受马婷的胁迫与姚娜分开。这些我都没有告诉靖兰，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但我不后悔，人因为孤单前行需要找个伴侣，可走着走着又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归根结底不是因为需要陪伴，是因为不被理解而孤单，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感情在利益前面不堪一击，而有的感情却能抵抗一切艰难。 如果说不去计较这些去活着，把感情替换成性欲，把事业心替换成贪欲，把家庭替换成控制欲，固然轻松，但是麻木。 人没有了感情就如同没有了灵魂，感情能够驱动人前进，欲望同样也能，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能活的通透，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天，张伟带着他老爸来到了公司，我笑着把公司准备收购杨林村后面那一大块山林地收购的消息告诉了他老爸。 “那就太好了，这下问题就解决了。”老张搓搓手，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却不好意思告诉他收购这些土地是为了给陶陶设置陷阱，不过这片土地我会尽量给个比较优惠的价格，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希望她能适可而止，这次也算帮她解围，如果以后跟她的关系缓和的话，这片土地就当成礼物，不然，大家就干脆撕破脸皮。 可我的希望还是落了空。 王潇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那家盗窃了我们设计方案的皮包公司大海服饰有限公司，在时装发布会上正式提交了他们的设计，系列产品的名字都也起成了极其类似的《春天的气息》。 “那我们的价格要在时装发布会上一同放出么?我怕放出的价格之后，他们的价格比我们稍微低一点，我们的产品上市之后就会非常被动了。”王潇担心的问，经历了泄密的事情，她的警惕心加强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凡事没有心机的傻大姐了。 “放出去吧，你让刘娜核算一下成本，放出一个比较低的价位，保证我们能收回来成本再微微有一些盈利就可以了。” “不是吧，周总，这样开始就陷入恶性的价格战，那以后我们还怎么推广产品？” “不，我的意思不是用正常的手段，你找陈小亮谈下，让她用上次泄密的途径，再把价格泄露出去。” “可公司泄密的事情已经在董事会上通报过了，林涛那边还会不会买账？” “这你不用担心，按我说的去做吧。”我挂掉了电话，不想多做解释，天性单纯的王潇也听不懂。 我对陈小亮的处理并没有扩大化，一是出于对她的保护，二来我也想着留这么一手。最重要的是，林涛与我们为敌，所以这个看似火药味十足的低价竞争方案正是他愿意相信的。 有的时候，人会被蒙蔽，不是因为骗局有多高明，是因为他只看到他愿意看到的真相。 林涛有意针对我们公司，不管我报多低的价格，他们一定会用更低的价格冲击我的市场，更何况他们盗窃了我们公司的设计，成本上因为节省了研发费用低了很多，价格战打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到时候无非是我们两家公司拼个你死我活，价格战属于正面战，如同战场上需要付出鲜血，价格战需要付出的是真金白银。 现在公司服装产业刚刚起步，庞大而且强健的电商市场，江洲的几大知名品牌：报喜鸟、五加、热风，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这个节骨眼上与陶陶的这家公司竞争关系处理不好的话，还怎么面对这个竞争激烈而残酷的服装市场。 与其说这样，不如先放个烟雾弹出去，冲低他们的价格，然后我再按原价推出。 这样一来，就达到了拉开价格空间的效果，他的产品就定义成性价比优先的实惠型产品，而我的产品还是走中高端的品质路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还能够继续共存，就像耐克、阿迪达斯永远不用处理那些低端的山寨仿品。 老实说我是真的不想和陶陶产生太多的冲突，最近的一些举动也算是一个警告，如果她依然执迷不悟，要受林涛的挑拨与我为难的话，那也只有同室操戈了。 收购那片土地的本意就是为了给自己买个保险，希望我的苦心陶陶能够理解。很快我收购土地的消息就传到了弘扬地产北郊开发部的办公室，陶陶一脸困惑的问面前那个阴沉着脸的男子：“他这什么意思？给我解围吗？”“大嫂啊，到这时候了你还看不清周陵这小子的真面目呢？”林涛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懂你的意思，上次开董事会，你让我说他的不是，不但你大哥他没有责怪他，反而把你矿山的安全事故给牵扯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执迷不悟 陶陶说到上次开会的事，林涛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别提了，大哥现在是胳膊肘往外拐，没钱给你建房子，却有钱给那个小老婆的同学搞什么服装厂。” “哎，你大哥他现在是铁了心要把那个狐狸精和她生的小崽子扶起来了。”陶陶叹了一口气说。 “他买这块地，无非就等着你资金链一断，用这块地要挟我们。” “什么叫要挟我们？” “我请风水师傅看过，那块地是我们北郊那块地的龙眼，如果那地被人做了什么手脚，后果不堪设想啊。” 把风水先生拿出来说事，对我来说可能没用，但对于陶陶就不一样了，她对风水学深信不疑，当年就是因为她不听风水先生的话，没换了林伟办公室的那盆文竹，搞的林伟桃花运起，她桃花劫生。这才给了马婷可乘之机。 “不至于吧？周陵这么歹毒？上次陶淘去澳门那件事情，还是他帮了忙才安全回来，都是老东西，要他去搞鼓什么黄金赌场，还有你也在一旁帮腔！” “得了吧大嫂，你以为他是好心？还不是看在黄金赌场的份上，其实不是他从中作梗的话，陶淘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你说的都是真的？”陶陶仍然将信将疑。 “我是陶淘的亲叔叔，我会坑他么？大嫂，你醒醒吧，周陵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他没来林氏，马婷会进入公司的管理层么？还不是在家乖乖带孩子？” 这话说到了陶陶的心里。 “那你说怎么办？”陶陶很像三国的一个著名人物，最长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之奈何。 “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发布的产品，我们一律低他们一成出售。” “可是这样我们自己不会亏吗？” “哎呀，大嫂，时装行业利润高的很，无非几块小布片，缝缝就能卖钱，你看国际时装周上的那些衣服，真能值个大几十万的？价格嘛，都是人订的，能订一千，傻子才会订一百呢。” 陶陶只好点点头：“说的也是，我这就通知大海时装公司的老总。” “你给大侄子注册的公司，怎么也没见他管过？” 陶陶一脸无奈：“这孩子，太贪玩，从澳门回来之后，刚消停一段时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年轻人，喜欢玩玩也正常，像我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到处潇洒？”林涛安慰着陶陶，内心却巴不得这个大侄子保持这种一事无成的状态。 这就像一个王国里都知道有个不成器的太子，最开心的人往往是那个没能继承皇位的王爷，而那个王爷还要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而不同的是，皇帝的继承靠命运，而企业的继承靠能力。林伟能够成为林氏集团的老大不是因为他姓林，而林涛成为在水一方的管理者却是因为他姓林。 而陶陶却在腹诽着林涛，年轻时候的林涛吃喝嫖赌，除了没吸毒，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跟林涛一样？陶陶心里一声冷哼，无奈的是现在看起来确实有这个端倪。 那边是精明强干的周陵和林伟一边倒的支持，自己身边却是林涛这样的混混和不成器的孩子，人到中年的陶陶不禁感到一股无力。 “林涛说的对，只有把周陵的生意搞垮，让马婷在林伟无法交代，从此失去林伟的信任。”陶陶暗下决心，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够挽回林伟的感情。 最近有些流年不利，还是找个大仙改个名字吧，自从给儿子起了陶淘这名字，她就觉得一切开始不顺利了，先是老公出轨有了小三，接着小三登门入室成了正室，她却拿着一半资产被扫地出门。 林伟的生意越做越大，而她的生意则是一年比一年差，就连开发北郊这块地，也是一波三折，到现在资金的事情还没落实。 该去改个名字了？ 从远古时代人类仰望星空，就会对那些虚空之间的鬼神顶礼膜拜，深信不疑。 那是因为人总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无法掌握的，陶陶这些年的不断失宠，她不会承认是林伟的一种抛弃，而是把原因归结于年轻漂亮的马婷。 陶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陶淼，她问过大仙，马婷姓名主土，周陵也是，改成淼，三个水还冲不走你这两堆土么？ 至于儿子，让他还是回了林氏的姓吧，改名林森，水能养木，而木能在在土上长大，茁壮。 “周陵和马婷，你们一个是小老婆，一个是小白脸，再努力又能如何？还不是给我陶淼做嫁衣？想碰林氏的资产？做梦！”陶淼暗想着，看着桌上的那个空空的花盆。 当年那盆文竹，陶淼没浇水让它干死了，她很快意的看着挡住她命运的植物在自己办公桌上枯萎，死亡，同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陶淼想。 “看这是什么？我拿到大风服饰的报价了，大嫂。”林涛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你的那个陈小亮，周陵还信任她么？” “哼，不仅没开除，而且还留在了研发部。” 林涛撇了撇嘴，又说：“像她们这样的穷学生，为了几万块钱就可以把自己的裸照到处发，哼，周陵还自以为是的把她留在公司，妇人之仁！狗改不了吃屎，我只花了两千块钱就买到了这份报价单。”“怎么这么低？按道理来说，他们用这个价格卖的话，应该没什么利润啊。”陶淼看着报价，皱着眉头说。 “大嫂您还懂这个？”林涛问道。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都在四处游荡？我刚嫁给你大哥那会，还做过几年的服装批发生意，不过你大哥嫌来钱慢，后来不让我做了。” “周陵无非是想挤兑咱们的货呗，也无所谓嘛，他低咱比他更低。”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两家都讨不到什么便宜。”“大嫂，你忘了我们的设计方案都是陈小亮给偷过来的？又没花什么钱，再说了，一件百把块钱的衣服，要那么好的质量干嘛？现在的人啊，一件衣服都是穿几次都扔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涛狠狠抽了一口烟，恶狠狠的说道：“降价！他们低我们更低，把设计里的好布料全换了，高档的丝绸丝光棉，棉麻的换成化纤，让他们拿着高档货跟我们的地摊货拼价格去。” 时装发布会如期的召开了，虽然对那些模特们充满了好奇，但是由于庄园里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出席，我只好把现场交给了肖月和靖兰。 我并不担心林涛恶意冲低价的行为，违反市场规则的行为看似直接有效，可最终只能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着肖月用微信给我发来的报价资料，我微微冷笑。 林涛果然上当，不仅如此，为了攫取利益，他还擅自替换了产品的用料，对时装一窍不通的他又怎会想到，王潇的设计是配套的，什么档次的材料制作什么档次的衣服，什么档次的衣服适合什么档次的设计，他以为这是堆积木？想换就换？ 大海服饰的产品上市之后果然遭受了我意料之中的失败，巨大的亏损也让这个新成立的公司奄奄一息。 迫于无奈，林涛只能重新把他们抄袭过来的主打产品换成了廉价的袜子，内衣内裤，劳动保障用品等等，用微薄的利润保证大海服饰有限公司的存活。 原本如果他不自作聪明，老老实实按照设计方案如法炮制，还可以在中低端市场与我共存，可惜他心太歹毒，不仅低价冲击我的市场，还以次充好去欺骗消费者。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遵守游戏规则，可以设伏，可以狡诈，可以损人不利己，但违反了游戏规则，唯一的后果只能是出局。 陶淼通过儿子林森注册的大海服饰公司的惨重失败不仅仅是金钱上的，纸是包不住火的，账目上的亏损让林伟也发现了大海服饰公司前前后后的事情。 他很恨训斥了一顿陶淼，而陶淼也供出了这一切都是林涛的幕后指使，令人讽刺的是，改名字并没有让她获得好运，反而带来了金钱与感情上的双重失败。 新品上市，我的全部精力都用在解决各种问题上，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老李的车间已经全负荷运转，可还是供不应求，物流上，彪哥也不在为难我，相反，还喊了其他码头的兄弟帮我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当然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我在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个人却在醉生梦死，那就是林涛。林伟似乎已经决定要彻底上岸，在水一方的产业，连马婷都不让她涉足，而是全部交给了林涛。 林涛也乐在其中，这两天天天泡在在水一方，据说是新招进来一个叫阿婷的小姐，林涛也不让她上班了，天天给他服务。 这天林涛喝了点早酒，羊肉火锅和二两烧酒让他有些醉醺醺的，他觉得浑身一阵燥热，索性把车停在公司，径自慢悠悠的走向在水一方。 “哟，涛哥哥您来啦？”冯婷远远看将踉踉跄跄的林涛，掩饰着内心的厌恶。 冯婷本来是在东莞那边打工，可自从国家大力度的打击了东莞的色情产业，她也像很多姐妹一样失业了，有的姐妹凭着多年积攒的积蓄回家做生意，也有隐姓埋名换了个城市换了个活法，只有她重操旧业。 又有什么办法呢？冯婷暗想着，十几岁的时候，看见她的朋友用锡纸包着的白色粉末，就注定了这一辈子的凄惨，千不该万不该问那一句这是什么。 那些粉末能让人忘记了父母离婚的烦恼，能忘了色眯眯的老师，能忘记了哥哥，嫂子的嫌弃，可一旦没有，身体上的痛苦还好说，从伸手就能触及一切梦想的幻境之中剥离出来的空虚是无法忍受的。 她已经自暴自弃了，为了吸毒，她什么样的客人都能忍受，哪怕是林涛。 不过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每次林涛在她身上的时候，都会叫她用床单盖住脸。听着林涛一声声欲求未满的叫着阿婷，阿婷，冯婷总是有些害怕这个有些神经质的老板。 “来，陪哥哥睡一觉。” 林涛眯着眼睛看着冯婷，口齿不清的说道，他一手攀着冯婷的肩膀，另一手已经毫不掩饰的伸向冯婷的胸部。 小姐也是人，也有尊严，当着所有同事面，冯婷只是敢怒不敢言，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都说吸毒的人连狗都不如，这话说的真好，只是她已经知道的太晚了。 她只好堆起笑脸，把林涛往办公室那张大沙发上搀扶了过去。可林涛似乎看到什么，正在迈步走向里间的步子突然停了。 服务大厅里走进来一个白净虚胖的男人，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正忙不诺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陈处！”林涛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记起这是江洲商业银行某分行的处长。 “哟，这不是涛哥嘛，大早上就喝这么开心，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陈处也是一脸萎靡，强忍着疲倦打着招呼。 陈处长当晚和客户打了通宵的业务牌，可牌技是在太差的他后半夜把前半夜赢的钱全部输了回去，对方的业务员还留了一丝颜面，象征性的输了一些费用。 陈处一肚子闷气没处发，又困又饿，老婆一晚上打了几个电话没接也不敢回家，心烦意乱下，正好看到在水一方，想走进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看见陈处长，醉醺醺的林涛来了精神，就连伸进冯婷胸口的手也感觉不那么柔软了，因为他知道，这个陈处长是专管贷款审批的。 对于生意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是钱，而谁的钱最多？银行，哪怕你是身家几个亿的老板，遇到银行的一个小处长，也得低头哈腰，更别提是负责审批贷款的处长了。 陈处长显然没有精力理他，做足了面子上的寒暄，就准备睡觉，林涛知趣的走开了，转身吩咐客房部给陈处长开了一个最昂贵的房间。林涛想了想，一咬牙又从保险箱取出一沓美金，哈腰点头的送到了娜塔莎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圈套 “我说，娜姐，帮个忙呗，能让莫妮卡出个台不？”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娜塔莎才是在水一方的总经理。 娜塔莎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美金的厚度，懒洋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你不懂得绅士的基本理解么？求人的时候应该叫女士，或者小姐。” 小姐？你可不就是个小姐么？林涛心里暗骂着，但脸上还是堆着笑。 “你有什么贵客么？需要莫妮卡出面，你得知道，她可是贵族出身，这个费用……” 贵族？林涛心里一声冷哼，无非也就是某个东欧小国为了躲避战乱的苦命女人而已，不过跟娜塔莎打过几次交道，他知道在这个狡猾的女人身上占不到一分钱的便宜。 “没问题，没问题。”林涛只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陈处长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他看着地下雪白的白色羊毛地毯，身上是轻薄的羽绒被，房间里只有滋滋的熏香器的声音，床头摆放着水灵灵的荔枝。 陈处长是南方人，自从来到这个干燥阴凉的北方城市江洲，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水果，这些妃子笑荔枝是他的最爱，他播了一颗放在嘴里，虽然人工大棚种植出来的没有天然养殖的那么鲜美，但是在这个北方城市，他还能奢求更多吗？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个金发碧眼，但身材娇小的美女走了进来，她那深蓝色的眼睛中似乎隐藏着悲伤，但为了讨好面前这个矮胖的男人，又不得不堆出讨好的笑容，然而正是这种带着忧郁的笑容产生出一种令人怜惜的性感。 陈处长睡意全无，他一口吞下手中的荔枝，从床上坐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脸惬意的陈处长看着面前的林涛，微微一笑：“有什么事，说吧。” 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个字，交易，钱与权的交易，用钱获得权，再用权获得更多的钱，听上去很绕口，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儿。 “听说我们林氏集团的大风服饰在您这有比贷款？”林涛省去了寒暄，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巴结人这种事也同样如此，莫妮卡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有这么回事。”林处长点点头，这个贷款江洲总行的意见是批准的，不过从程序上来说，审批权还在他的手上。 既然是权钱交易，就有叫价和还价。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林涛侧过身给陈处长点了一根骄子，自己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带来的兴奋冲散了醒酒之后的疲倦，林涛的眼皮跳了跳，这是紧张思考的表现。 透着渺渺升起的白烟，陈处长半眯着眼睛，装出很享受的样子打量着林涛的表情活动。 “总行的审批程序现在没怎么变化吧？”林涛问。 “还不清楚，反正现在你知道的，比较敏感嘛。”陈处长答非所问。 林涛心里一阵暗笑，这句答非所问的回答看似没有什么营养，可陈处长的态度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明白明白，公事公办嘛，不过咱们的这个大风厂，别看去年周陵才接手，今年这新产品一上市，就一跃成为这个民营企业里的纳税大户。” “你们林氏集团真是人才济济啊，不仅有林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就是刚刚加盟林氏的周陵，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哈哈。”陈处长不咸不淡的夸了几句。 林涛的眼中深藏着一丝恨意，但脸上还是堆着笑：“陈处长过奖了，还不是靠政府和您的栽培。” “哦，对了，上次我在开发区政府门口看到的那辆英菲尼迪，是不是你们林氏的车啊，就是车牌号77777的？”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林涛心里舒了一口气，惬意的抽了一口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哎，那是我们的周总的新座驾。” “哦？我可听说那车要三百多万呢。”谈起车，陈处长似乎来了兴趣。 “具体我就不知道啦，反正看样子大风服装厂是赚了不少钱的，这几天，我们的周总又换女人又换车的，意气风发啊。” “据说萧氏集团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董事给挖了过来？”陈处眯起眼睛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这些做生意的女人，不都这样？” 谈起女人和车，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涛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两层，一是暗示大风服饰有限公司的税是有问题的，企业申请贷款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近两年的税收不能有任何问题。 不过从事了这么多年贷款审批，陈处长很清楚，任何一家企业的屁股都不干净，尤其是私营企业，想尽办法避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也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二层意思就值得玩味了，似乎话里暗示大风服装厂的老总最近赚了很多钱？这几天陈处的心思都在股票上，政策变风向，股市行情一片大好，可陈处犹犹豫豫半天没敢下手，处理了几套房产的钱都砸进去了，现在还套在里面，所以老婆天天闹。 正缺钱，这个林涛就跑来暗示某人有钱。陈处长觉得，林涛真是个知己，也许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人都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一个阴谋是否高明，重点并不在于是否精巧，而在于钻这个套的人是否愿意。研发部这两天很忙，春款的旗袍已经上市，紧接着王潇又带着刚招来的几个大学生在紧锣密鼓的设计夏款。 陈小亮的工作就是画效果图，成天盯着电脑用ps不停的改图，拉线条。 关键是公司的研发楼还在修建，现在办公室的地址在厂房的旁边，尽管已经春末，可是旗袍卖到供不应求，老张他们带着工人日夜忙碌在车间，车床带来的噪音透过墙壁，更激发了小姑娘烦躁的情绪。“受不了啦！”陈小亮重重的一摔鼠标，撅着嘴巴就站了起来，吓了对面正埋头画图的王潇一跳。 泄密的事件总算风平浪静了，陈小亮沉稳了很多，做过毕业设计之后，拿了毕业证她就直接来公司报道了，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也过去了，虽然闷闷不乐了很久，在王潇的开导下，陈小亮总算又恢复了那标志性的甜甜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陈小亮的烦恼 “怎么啦，小妖精？大姨妈来啦？这么暴力。”王潇正在电脑上翻设计图找灵感，突然的震动让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望着一脸不耐烦的陈小亮。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陈小亮嘴巴上都快能挂油瓶了，她最近改变了着装风格，一身靓丽的职业装不仅没有遮挡住靓丽的身材，更显得活泼可爱。 尤其是傲人的上围和婴儿肥的白嫩小脸蛋，再配上粉红色框架的蝴蝶型防辐射眼镜，还有那宜嗔宜喜的表情，就连王潇看了，也是心中一动。 “你这个骚狐狸，都快把我掰弯了！”王潇笑骂了一句。 “啊，我今天很漂亮吗？”陈小亮傻傻的问道，眼神中有些狡诈和小得意。 “哼，你还可以再骚一点，小心哪天被我们周总抓去填房。” 陈小亮的嘴角一弯：“哎，潇潇姐，我做梦都想被他抓去填房呢，那黝黑的皮肤，坏坏的笑容，欧巴，占有我吧，粗暴点。” “呸，这个不知羞的小妮子。”王潇脸一红。 “什么粗暴点？”我伸头进来，看见陈小亮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她皮肤白，连脖子都是红的，王潇也是一脸醉醉的表情。 “这春天的太阳不大啊，再说上次三八不是给你们发了防晒霜当福利吗？怎么晒成这样？”我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来是找王潇的，春天的声音系列旗袍销量太好，但是春末夏初，我决定再增加一款丝绸披肩作为过渡产品，也可以弥补配装方面的不足。 “新的厂房什么时候建起来啊，周总？”王潇认可了我的想法，又问。 “等贷款嘛，这不是，说来也奇怪，我在总行的找的关系跟我说，审批的流程早就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要重新查税。”我皱了皱眉。 “你们忙吧，设计披肩事情你上上心，尤其是披肩上的花纹。”我吩咐道，准备离开。 “花纹的是，是我们陈小亮负责的哦！”不知道为什么，王潇突然拉长了声音。 陈小亮的脸更红了，好像一只可爱的兔子，竖着耳朵瞪着大眼看着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这两女人是怎么了？莫不是她们是拉拉？在办公室干那些羞羞的事情？ 想着进门听到的声音，我不禁产生出无限的遐想。差点忘记了新车会自动开门，还呆呆的伸手去拉。 话说英菲尼迪就是牛比，自动感应系统，只要带着钥匙走进车子，它就自己启动。 我的福特野马送去大保修了，所以马婷把她的新车借我开了两天，想起从林涛手上拿过钥匙的时候，林涛那恋恋不舍的眼神，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不过说起来林涛也很奇怪，按道理说现在他也是几个公司的老总了，给林伟当司机这件事情，一直也没交出去，还是天天开车带着马婷去接林未都放学或者上补习班，大概前几天江洲的另外一个大老板的儿子被绑架让林伟也有些害怕，所以林涛天天去接送？ 总之林涛这个人最近阴阳怪气的，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还关心起贷款的事情来了，当着林伟的面说他在江洲商业银行有熟人，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林伟听的。 正想着，电话响了，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竟然是娜塔莎的电话，不过因为开车，我没有接。 然而在办公室里，两个美女还在为了刚刚的事情纠结着。 “跟你说了办公室要关门。”陈小亮埋怨道。 “也不知道周总听到多少？”王潇呐呐的说。 “你这两天坐卧不宁的，到底怎么了？”想起开始的话题，王潇又问。 “哎，还不是我奶奶，最近要来江洲看我，说要给我找婆家。” “你才多大呀，就着急结婚了？” “是呀，我也这么说，但是奶奶是农村里的，说二十多岁已经是晚婚了，非逼着我找对象，不然就给我定亲。”想着山里那些光着屁股的放羊娃，陈小亮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还不简单，找个男朋友呗，楚云飞就不错。”王潇心不在焉的的说，她正在图库里浏览着几款经典的花边设计。 “不要，他太娘了，不够man,我还是喜欢我们老总那样的，帅气，还酷酷的，重点是，他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哼，花心大萝卜，王潇看着自己办公桌上那个大白的玩偶，暗暗想道，你说世界上怎么没有大白这样的男人，温暖，结实，而且忠诚。不知道怎么了，一股怨气闷在胸口，她脱口而出道：“那你去啊，找他给你当男朋友。” “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恩！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潇潇姐，你说的真好！” 王潇呆了呆：“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就刚刚啊，叫我去找周总表白。” “我有这么说吗？哎，不对啊，你还真去啊？” “那是，我陈小亮说到做到。”也不知道最后陈小亮去了没有，总之我这几天过的是风平浪静，尽管江洲分行的陈处长用尽了一切办法暗示我要送钱送礼给他才审批我的贷款申请，但我都装作听不懂。 “哦，您的意思是您的夫人晚上过生日需要您陪她是吧？可以可以，但我没有时间出席您的晚宴了，对，呵呵，是这样的，公司由于最近贷款批不下来，新厂房的好几个施工队都停止施工了，对，恩，真的不了，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再见。” 又是陈处长的电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贷款老不下来，眼看公司的资金就要中转不灵了。 倒不是我一毛不拔，用几十万换几千万的贷款，这笔账还是算的过来，关键是人的底线问题，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就是我和林涛最大的区别。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双规了好刺激（一） 一个星期后，正当我等贷款等的望眼欲穿的时候，又一件事发生了。 这天我刚停好车，张伟早就等在那里，见我下车，他使了一个眼色，站在暗处。 我顺着方向看去，那里有个摄像头，我机警的走了过去，张伟压低声音对我说：“老大，检察院的人来了，就在你办公室等着，你要不要赶快出去躲下？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楚云飞已经把你的车从4s店开回来了，在后门等你。” 我一愣，检察院？他们跟我有什么交集？ “身正不怕影子歪，躲什么，跟我上去。”我淡淡的说，但张伟的反应还是让我很感动，他这样做也是冒着危险的，如果我真的走了，那么检察院起码会把他当成从犯处理。 张伟和刘娜这段时间正准备结婚，这个节骨眼上，他能用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帮我，我很感激。 我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张伟看着我无所畏惧的脸色，神色间也释然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都很难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自古权钱交易，常在河边走，还能不湿鞋？ 可我扪心自问，虽然尔虞我诈，但违法的事我从未做过。 “你好，我姓庄，叫庄毅，你可以叫我庄警官。”说着，他出示了他的警官证，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好。”我伸出手去，他却没有接住，只是冷冷的望着我。 “跟我们走一趟吧。”另一位穿着牛仔裤，黑t恤衫的警官简单的说。 靖兰正好有事找我，她看见这一幕，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从未想过她如此瘦弱白净的手指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相信你。”靖兰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可从她颤抖的嘴唇，我看的出来，她很担心我。 这时候，我相信说什么，她都不会安心，我只好背着两位警官，凑过头去，在靖兰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 靖兰浑身一颤，庄毅以为我有什么东西要偷偷给她，出于一个侦查员的机警，他轻轻拉开了我。 “哟，还这么多情呢。不过清者自清，不用太担心，美女。”牛仔裤轻佻的笑了笑。 我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一亮白色的小中巴，驾驶员的位置用不锈钢栅栏隔开，后面两排板凳，庄毅和牛仔裤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旁。 这阵势还是让我有些担心，检察院不会没有依据就上门抓人，而且不问事情就直接把人带走，除非是涉及金额巨大的案子。 “到底为什么把我带走？”我问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庄毅说。 “你们难道就没有抓错过人？我可是清白的。” 牛仔裤一声冷笑：“兄弟，每个被抓的人都这么说，没看过《人民的名义》吗？那个面币思过的赵德汉，到最后抓到别墅的那一刻，都不肯承认他的错误。” “额，工作太忙，还真没看过。”我一愣，csi探案我倒是看过。 “你们这样抓人，给公司和我的名誉带了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我愤愤不平的说。 “嘿嘿，这已经是有人照顾了，不然我们就不会穿便衣了。”牛仔裤笑笑说，庄毅瞪了他一眼，牛仔裤自知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一路沉默，车驶出江州城外，庄毅使了一个眼色，牛仔裤站起身来拉上车窗。 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到了，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山脚下的一栋小屋，虽然风景不错，门口还养了几只母鸡，正悠闲的踱步，看这阵势我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是绑架，应该没有喜欢养鸡的绑匪。 我被带到一件小屋，屋里只有一个破旧但干净的沙发，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开口说道：“周陵，我是陆检察官，我负责询问你一些事情，必须在规定的地点交代规定的事情。” “我这是被双规了吗？”我的脸上竟然有些好奇。 看见我不慌不忙的脸色，检察官陆平的心往下一沉，这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他知道，要么可能那段举报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惯犯。 其实他想多了，我就是觉得很刺激而已…… “说吧，交代你的问题。” 我有些无奈：“是你们把我抓来的，你上来就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一旁的庄毅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是幸运答题，还能给提示的吗？” 我无赖的说：“好吧，那我承认我有很多经济问题，多到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这总能给提示了吧。” 实际上，他们的策略对于一个真正犯法的人可能是有效的，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自己又怎么骗过自己，自问生疑才能瓦解心里防线。 可对我没用。 陆平被我气笑了，他虎着脸说：“周陵，我提醒你，你的讲话都是有录音的，你刚刚是承认了你与多宗行贿案有关吗？” 庄毅咳嗽了一声。 “我没有行贿啊？”路平到底还是年轻，被我套出话来。 “如果说你指的是贷款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状告江洲商业银行经济开发区支行的陈处长多次找我索要贿赂，导致我申请的贷款卡在分行到现在都没批下来。”想来想去，只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了。既然已经漏了底，陆平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这就如同江湖高手过招，虚招之后，对方的套路和实力心里都有底，接下来就是亮剑刚正面了。 “我们收到了一份举报，举报的内容是你涉嫌向江洲商业银行开发区贷款部的陈兴发行贿，对此你作何解释。” “行贿？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最不符合逻辑的就是如果我行贿，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银行的贷款都没有发放？据我所知，对于贷款资格的核查应该是在江洲商业银行的总行就完成了，分行这里只有一个复审之后放款的权利。”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双规了好刺激（二） 陆平面无表情的听着，我继续说道：“正是因为陈兴发掌握着放款权利，多次像我索贿，如果我屈服了的话，那么贷款早就放出来了。” 陆平笑了笑，身体有些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说：“周陵，你是个逻辑性很强的人，你的这一番说辞看起来严丝合缝，那你如何解释陈兴发账户上多出来的三十万？” 我吃了一惊，我的表情让陆平看在眼里，却被误读成了慌乱。 “三十万？这钱肯定不是我打过去的。”我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这样说，在这个地方，就没什么肯定这样的字眼。”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贷款迟迟不发放到位，我投向公司的资金，完全是我自己的存款，你们可以去查下，我的银行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陆平听我这么说，显然吃了一惊，干他这行，见过的人太多了，有的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银行里却存着上亿的赃款，有的企业家开着跑车，外面包养着几房小妾，却连工人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都付不起。 “我之所以说那三十万不是我的，就是因为为了给加班的工人们垫付工资，拿出的都是我个人的存款，我现在银行卡里连三万块钱都没有，哪里有钱去行贿三十万。”我坦然的说道。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我的庄毅都掐灭了手上的香烟，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好吧，你说的情况我回去调查，我们收到举报也是因为有人匿名向我们提供了一份录音。”陆平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段音频文件。 “哦，公司由于最近贷款批不下来，新厂房的好几个施工队都停止施工了，可以可以，对，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再见。” 听起来好像是我在暗示要为贷款行贿，庄毅在一旁补充道：“当晚，就有一笔不知来源的三十万打到了赵兴发的账户上。” “这应该是那天在办公室陈兴发邀请我去参加他夫人的生日晚宴时候的电话录音，不过我说话的顺序不是这样的。” 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我的手机。 牛仔裤在一旁说道：“不是让你关机吗？” 我没理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说道：“我的手机里有当时通话的录音，你们可以拿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多年职业经理人养成的习惯让我把每一次可能涉及到越界的通话记录，原始文件都保存在保险柜里。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赵兴发收到了这笔三十万，为什么他还不给我们贷款呢？到我走之前，这笔贷款都没有放出来。” 陆平看来已经彻底相信我，他说：“因为他太贪，可能是有人给他的暗示，让他认为你很有钱，所以，三十万还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 陆平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又称赞我道：“周总，你真是个细心的人。你手机里的资料我们核实过如果属实，应该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我当检察官以来，你是第一个自己为自己留下证据的人，而且，你的高尚让我钦佩。” “呵呵，现在不是有个流行词语叫犯罪成本吗？我的犯罪成本很高，我可以放弃我的人格，也可以不顾我的底线，但绝对不是为了几百万几千万就可以这么做的。” 陆平的神色有些尴尬，毕竟刚刚他用高尚这样的词来形容我，他掩饰着边笑边问：“那你的犯罪成本是多少？几个亿？” “我也不知道，大概几百亿，几千亿？多到可以收买我的良心为准吧。” 庄毅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真是个坏人，不过是个坦率的坏人，我喜欢。” 如今的社会，很多人为了一点点利益就放弃自己的道德，人们常说人穷志短，其实我不这样认为，现在热火朝天的共享单车，经常有新闻爆料有些素质低下的人毁坏，占有那些公共财物，一辆自行车几个钱？做出令人不齿的行为，划得来吗？ 所以问题不在于人穷，而在于志短，为了一点微薄的利润放弃道德，只能说明在这些人懒惰到挣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不是人穷导致了志短，而是志短导致了人穷。 我又在这个不知名的乡村别墅了呆了两天，等待陆平查实我所说的之后，庄毅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周总，我们也是指责所在，还请你谅解。” 这几天的时间，我已经和庄毅他们几个侦查员混的很熟了，我无赖的说：“我说老庄，你光说这些个不要钱的话可不行。” 牛仔裤说：“那不然呢，敲锣打鼓把再给你贴个大红标送回去？” “那倒不至于，起码你得开着检察院的车子把我送公司。” 庄毅点点头：“也好，帮你恢复一下名誉嘛。” 我打开手机，竟然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十几个都是靖兰的，看样子一贯高冷的她是真的关心我，还有几个是马婷的，还有肖月发来的短信。 一旁的牛仔裤看着，挤眉弄眼的说：“周总，你这个感情生活相当的丰富啊。” 我有些尴尬，摸摸头说：“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这个录音说明，这封举报信来自于公司内部，让检察院送我回家，一是可以给集团的高层证明我的清白，二也是给藏在暗处陷害我的人一个提醒。我回到公司，林伟竟然带着马婷在楼下接我，可没有看见林涛。 林伟看着我，却对着陆平问：“周陵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吧，周陵可是公司里的重要人员，你们一定要慎重对待。” 陆平向林伟点点头：“都查清楚了，是有人恶意诬陷。” 林伟释然，他的紧张不是因为我，或者准确的说不是因为我行贿的事情，就算真的行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伟担心的是洗钱的事情暴露。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当我男朋友好吗？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林伟对我的重视可见一斑，一旁的陶淼挤着笑脸看着我。 检察院的一行人谢绝了午饭的邀请，我也径直回了大风服饰的办公楼。 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靖兰坐在我的位置上，支着一只小手睡着了，头发整整齐齐，还特别穿着一套粉红色的洋装，记得我好像称赞过她这套衣服。 我没忍叫醒她，脱下我的外套，轻轻的批在她的身上，不想却惊醒了她。 “回来啦？” “恩。” 虽然我被检察院带走才几天，靖兰明显看上去瘦了一些，眼眶都陷了进去。 看着我心疼的眼神，靖兰避开了我的目光说：“这两天你不在，公司好多事情。” 靖兰站了起来，给我倒水，她穿着一双鲜红靓丽的皮鞋，柔弱无骨的脚踝看上去分外美丽。 “事情解决了？”她呆了一会，又不知道说什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恩。对了，你吃早饭了没？” 靖兰茫然的摇摇头，我从手上拿出在路上买来的包子。 她终于笑了，从我手上接过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好像一只饿了好久终于吃到鱼干的小白猫，脸上还含着笑。 但是几分钟之后这笑容就凝结在脸上了，因为陈小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回来的消息，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 “周总周总，你回来了正好，当我男朋友吧！”陈小亮背对着阳光冲我喊到，好像一个小恶魔。 靖兰的包子咬了一半，停在口中。 我正在喝咖啡，咖啡差点喷到靖兰脸上。 陈小亮瞅瞅我，又瞅瞅靖兰，知道闯了祸，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是装作我男朋友。” “什么情况？我这刚被放出来。”我说，靖兰用美目白了我一眼。 “哎呀，我奶奶早上坐火车来江洲啦，我骗她说我有男朋友，她不信非要见一面，不然就要抓我回江洲相亲。” 陈小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靖兰，又说：“周总，我现在可是在设计这个夏款丝巾的花边哦，要是被我奶奶抓回去了，这活我可没法干了，为了公司着想我才请您出马的。” 我咳嗽了一声，说：“陈小亮啊，我这才几天不在，你的胆子见长啊，竟然敢威胁起领导来了?” “哎呀，人家也是没办法嘛。”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扭着腰，撒娇着说。 靖兰在一旁的眼里似乎都能冒出火花。 我赶紧点头哈腰的给靖兰倒了一杯牛奶，她慢条斯理的喝着，我望着陈小亮对靖兰说：“看见没有，这得领导说了算。” 靖兰哼了一声，又看了看装的楚楚可怜的陈小亮，无奈的摊摊手：“去吧去吧。” “哎不对啊，我刚从检察院回来，你们就要我去当演员，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还尊不尊重你们的老总了？万一我要是回不来，那今天这个事情不就尴尬了？”我看靖兰不做声不作响的就把我卖了。 靖兰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对我说：“什么叫回不来，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陈小亮小鸡啄米似的只点头。 “你们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那肯定啊，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只担心检察院的人会不会给你苦头吃。” “可当老总的，不是一般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说道这里，靖兰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女强人的霸道，她说：“你嘛，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是有，但绝对不会是人品上问题，我比较关心的是，你的前女友的事情，还有你们那个马总，你走了之后，她可是来办公室问了几次哦，还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周总，这些你是不是应该跟我真诚的沟通一下呢？” “哎，那个小亮啊，你的奶奶到哪里了？你看你看，让老人家辛苦了不是，我这就跟你去，走着走着。”我带着陈小亮一溜烟的跑了。 “原来你还真有个奶奶……”我看着远处走来的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脸呆若木鸡的跟陈小亮说。 “你这不废话么？未必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陈小亮白了我一眼。 “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可问题是，我没见过别人的家长啊，应该说什么？先介绍自己么？” “完了完了，”陈小亮扶着她的额头。 陈小亮的奶奶倒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她笑眯眯的看看我，又看看小亮。 “这个娃娃我见过！之前还上过那个中国梦想歌手的”陈奶奶开心的说，竟然一脸崇拜的样子。 上了一次节目，好像突然之间谁都认识我了，我也是感到很无语。 “小亮啊，你可不要忽悠奶奶哦，这不是你们公司的老总吗？” 陈小亮来公司的时候，王潇已经参加节目了，显然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谁又知道她奶奶七十多的人了，还看这些没营养的选秀节目呢。 “就是因为是老总，我才选他做男朋友的！”陈小亮的反应倒是很快。 陈奶奶也不揭穿，淡淡的说道：“小亮，去到马路对面给奶奶买个煎饼去，这城市里的东西啊，我吃不惯。” 陈小亮点点头去了。 “小亮这几天跟我打电话，说是很担心她的老总，说她老总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这孩子从小看到大，除了她那个早走的妈，我就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过，所以呢，今天我特意过来看看你。”陈奶奶看了看远处陈小亮的身影，又对我说：“小亮这孩子，别看外表挺随和，其实心里犟着呢，她要喜欢一个人可不容易，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我看的出来，她是把你当成家人一样信任。” 我有些感动：“您放心，小亮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不瞒您说，我也是孤儿，这种找到依靠的感觉我很理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当副总裁了 陈奶奶深深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只是妹妹么？不过我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做什么，不要伤害小亮。” 我用力点了点头：“一定的。” 回来之后的日子过的充实而忙碌，我几乎都忘记要调查是谁陷害我了，产品上架之后，各种事情都需要操心，虽然有张伟，靖兰帮我，但还是有些焦头烂额。 楚云飞最近庄园的管理也是有声有色，策划了几次商业活动，我趁机把大风服装的高端系列旗袍在这几次宴会上推了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端系列的旗袍却没有如我预想的快速推开。按期召开的林氏集团股东会开始了。 “今年的财报我看过之后，我有一个想法。”林伟用他带着磁性的男低音稳稳说道。 我心里有底，大风服饰这一块儿，还有汽车配件厂，和庄园，出了庄园没有盈利，大风服饰的估价，已经从注册时候的一千万，飙升到了五千万，仅仅半年的时候翻了五翻。 这个速度不仅仅是林伟，连我也是意料之外的，汽车配件厂也是稳中求进，公司投入的资产，虽然只有三百万左右，也回收了将近一千万。 陶淼那边，北郊的房地产果然如靖兰所料改成了别墅区，起名叫做江洲风华，据说卖的非常不错，财报上看来也是这样。林伟手下的在水一方几个连锁店，还有杂七杂八的游艺厅等等，都还是赚了不少， 总体来说我代表的马婷方面，和林涛代表的陶淼方面，在公司总算是平分秋色。 “我老啦，是该让位给年轻人了，公司有周陵这样的年轻人，我非常欣慰。”林伟说。 其他的股东并不感冒，虽然大风的势头比较猛，但毕竟林氏在里面的股份有限，纯利润在数字上比不过林伟手上的矿产，这帮人是只看钱的。 “今年的任务，主要就是公司的产业转型，从去年的成果看，我决定把公司的新业务，也就是包括服装厂，汽车配件厂和正在筹划中的餐饮公司，全部交给周陵负责，周陵的职位，也相应的提升到公司的副总裁。”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要做餐饮行业了？不过之前我管理着庄园，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但我之前从未听林伟跟我沟通过，估计是林伟想通过这个洗钱，还有提升我当副总裁？ 我心里五味陈杂，刚进公司的时候，对职位看的很重，后来一心扑在一半是自己的大风服饰，可现在林伟又要把我提升到副总裁？坐在林伟身边的马婷更是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按理说，能够在林氏集团这样在江洲如此有吸引力的企业中担任副总裁这样的职位，离我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呢？我看看坐在我身边的靖兰，她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人哪，就是这么矛盾，没有的时候拼命想得到，得到了瞻前顾后。 还没等我回过味儿来，林伟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另外一位荣升副总裁的，就是林涛，林涛为公司服务了很多年，公司的很多情况，非常熟悉，而且，林涛也是非常忠诚，管理经验非常丰富的，我决定让他也负责公司的矿山产业，在水一方和其他一些娱乐场所的经营。” 据我所知，林氏集团从来都是一言堂，虽说也有大大小小的股东，可这些股东要么是无足轻重，要么就是林家的亲戚，不像张起林，张氏家族的产业好歹有兄弟五个管理着，虽然都唯张起林马首是瞻，但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 但林氏不同，林氏企业的大大小小，都是由林伟一人说了算，今天突然提拔了两位副总，林涛还好说，是他的堂弟，而我呢？ 我只是一个没根没基的娘子军而已，如果不是马婷的引荐，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个煤窑子里躲债呢？ 想到这里我也有些感叹世事变迁，曾经想着靠自己的手打拼，欠了高利贷一夜回到解放前，从泥泞中挣扎，竟然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今天。 林涛得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有了那几座矿山，虽然在公司我们都是副总，但是资产上却差了很多，那几座矿山虽然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但这种非可再生资源，就如同石油一样天天涨价。 林涛的产业不用怎么管理也不会亏损，我就不同了，服装市场竞争激烈，马上要进入饮食行业，我这里还是空空如也，一点思路都没有。 会上讲的一些其他事情，我都没心思听了。 会一开完，靖兰今天家里有事，自己先走了，我一个人开车准备回家，正准备走的时候。 马婷来了。 我很久没见马婷了，她瘦了不少，标志性的丰满小圆脸现在尖尖的，可穿着打扮却越来越昂贵了，她的几个包包，lv限量版我就没见过重复的。 “师兄，恭喜啊。” 这声师兄听我的心中一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学校里的时候，我在台上演讲，她在台下崇拜的看着我，只是物是人非了。 “哎，你又不是不懂我，喜从何来啊。” 听到这句话，马婷有些欣慰，我与马婷的感情至始至终是若即若离，虽然我的身边一直换着不同的女人，以前是姚娜，现在是靖兰。 可她与我心中都明白，我们两之间，想做到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只是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我与她又如何面对？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实现了你的梦想了。”马婷些黯然，她靠在我那辆福特野马边上，点了一根烟。 “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是个小太妹，学生会搞活动，遇到城管来砸场子，你抄起手上的资料就砸了过去，把我吓的半死。” 我笑着看着她，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沧桑的痕迹。她还是那个娇艳的马婷，只是细看之下，粉底和口红遮盖着细细的皱纹和熬夜留下的苍白唇色。 第一百六十章 马婷的担忧 “是啊，你那时候文绉绉的，跟我说话都会脸红，看看你现在，四处留情，那个小姑娘现在是你秘书了吧？你说靖兰怎么就没什么变化呢？”马婷微微笑着。 “靖兰这人没什么欲望，是个挺简单的人。简单的人活着就轻松，不像我们俩。” 我回答道，并不理会关于陈小亮当我秘书的话题，又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香烟。马婷的女士香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并不比我抽的香烟味道淡很多，那股淡淡的甜味却让人很舒服。 “有啥指教呢?马总今天。”我看了看手表。 “我觉得林伟的行为很奇怪，去年的时候，已经跟你在谈洗钱上岸的事情了，今天开这会，又把自己的权全部交了出去，他到底什么意思？”马婷说。 “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看着马婷的眼睛。 “周陵，你还学会套我的话了吗？”马婷有些生气的说。 “我是真的不清楚很多事情，你也知道最近大风那边的生意有点问题，我多久没来找过你了？” 这倒不是骗她，夏季是旗袍的淡季区，高端的市场一直推不动，我最近都在压着王潇天天看亚洲时装流行风找灵感。 “罢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担心陶淼这边房地产做的不错，林伟又有意把林树扶起来。”马婷摆了摆手。 “你多虑了，不管怎么说，陶淼和林伟是共患难一起走过来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不会因为你或者我这边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就会放弃。” “你的意思是林伟对陶淼那个黄脸婆还有感情吗？”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我觉得类似于战友吧，同甘共苦的人关系再怎么破裂，之间仍有底线存在，况且他们直接还有个儿子，虽然不怎么成器，但我相信林伟还是要保他一世安稳。” 马婷依然有些不放心，最近林伟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又逐步脱离了马婷的手心，一股难以言表的危机感渗入了马婷原本就有些空虚的心灵，她最怕这样的感觉，原本熟悉的一切都慢慢脱离自己的手心。 我拍拍马婷的肩膀，说：“别担心，男人嘛，都是这样，你不是还有我吗？” 马婷离我很近，近的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这是雅诗兰黛缪斯。我帮她买过，不像蓝色系列的香奈儿或者黑色系列的鸦片香水这款香水的包装，是她最爱的鲜红色。这个女人的魅力来自于她的强横，娇艳，致命，就像一朵带着毒刺的野蔷薇。 她偶尔表现出的柔弱是一种致命的性感，这种强烈的反差会给人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尽管我心里很清楚，这有可能是她装出来的无助，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一步，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有些话我不会说出来，就算明知道我也不会说，林伟的心态我很了解，男人嘛，哪有吃不腻的菜，陶淼会吃腻，马婷又怎么会不腻？夫妻之间地位太过悬殊就是这样，如果你只是他的点缀，那点缀就总有不新鲜的时候。 这就是两性之间的奇妙之处，尽管有些事情显而易见，却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去领会，自己走的路，自己才看的清。 我得更加努力了，我暗暗的想，马婷在林伟面前看来已经渐渐失势，要么把利益绑在她的儿子林未都身上，要么只有自己更加强大。 “你不用担心太多，今天的会议我看两层意思，第一，林伟渐渐退出管理圈了，第二呢，我觉得林伟对我也不太放心了。” “哦？怎么说？”马婷皱了皱眉。 “功高震主，现在谈起林氏集团，人们想起的是大风，是龙龙汽车，还有人想起矿产和在水一方吗？那本就是夕阳产业。”我说。 而且，马婷在林伟那被打入冷宫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吧，我暗想着。就像晚年的汉武帝，尽管卫青尽心尽力打下匈奴王庭保得汉朝一世平安，可卫子夫失宠之后，不也是封了个大将军却不在重用？ “你的意思是林伟是在防着你了？”马婷问。 “也不尽然吧，可是你看今天的会开下来，我的产业还是我的，林涛手上可是平白无故的多了几个矿产，这肯定不是因为陶淼跟林伟旧情复燃吧？” 现在林家的格局就是，钱是我给他们赚，林家自己的产业，林家自己拿着。我微微替马婷感到悲哀，至始至终，林伟也没把她当场林家的一份子。 马婷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我心中暗暗想道，可能就算她能领悟到这一点，她的自尊也不会让这种自卑的情绪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 不过今天会议的矛头对我不对她这个局势是显然的，她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了很多，还问了很多靖兰的事情。 我有一句话没一句话的回答着，车子掉头的时候就忘记打转向灯了，突然听见一声脆响，感觉座椅轻轻的向前耸了一下。 我被追尾了？ 后面是一辆红色的昂克赛拉，看样子是新车，开车的司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带着一副墨镜，围着围巾。看样子是个女人，尽管看不清什么模样，但我却觉得很熟悉。 我刚想说什么，昂克赛拉的车窗自动摇了下来，几张人民币甩了出来，车却径直开走了。 我靠，现在的女司机都这么牛气冲天么？不过好在我的车屁股只有轻轻的擦痕，而那辆昂克赛拉的车头却被撞出一个明显的凹痕迹。送完马婷再回家已经是很晚了，像平时一样，靖兰已经做好了夜宵，不过今天她没有自顾自的先睡，而是一边在台灯旁看着以前她考注册会计师的书籍一边等我。 “哟哟，你身上可是有香味哦。”靖兰看着狼吞虎咽的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送马总回家了，你知道，她身上那个香水味道。”我嘴里嚼着红烧肉，含糊不清的答道。 “周总，不得了了嘛，这么明目张胆。”靖兰装作生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靖兰的新职务 “都聊了些什么？”她又问。 跟靖兰最舒服的就是我在她面前从不用隐藏什么，包括和马婷的关系。 “还不是副总裁的事，毕竟还提拔了林涛，陶淼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她担心是冲她去的。”我忧心忡忡的说。 “哎，升了总比降了好是吧，再不济也加了工资，啧啧，年薪五十万呢。”靖兰安慰着我，我看出她有话要说。 靖兰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她举起杯子，我轻轻碰了一下，。 “干嘛？”我有些心虚的问，上次她过生日我忘记了，她可是几天都没理我。 靖兰笑了笑，说：“庆祝你荣升副总裁嘛，还有庆祝我自己。” 客厅的灯光有些暗，但显得温暖，透过落地窗户，可以看到小区里的其他人家也亮着灯，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书桌前复习。 我看着靖兰的脸，她浅浅的酒窝边上显出细细的纹路，长长的睫毛温柔的耷拉着，我搂住她的肩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我有孩子了。”靖兰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在我的耳朵里却如同雷鸣。 看着我长大的嘴巴和错愕的表情，靖兰哈哈大笑：“逗你玩呢，我也升职了。” 她笑的有些浮夸，她平时不爱这么笑。 “那是好事啊，那我的副总生了个什么？”我接着她的梗继续玩着，显得不那么尴尬。 “财务副总监，林氏集团的。”她补充道，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林氏集团的财务总监以前是马婷，我听她提起过，生过小孩之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缺着，林伟自己兼任着。 一个公司的财务总监几乎是最重要的职位之一，公司的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赚了还是赔了，这些财务总监知道的比老板还要清楚。所以不管哪个公司，尤其是集团公司，财务总监的任用人选都是重中之重，能力还是其次，重点是人际关系，非亲即友。 那么现在正总监是谁？ “林树。” “就是那个二世祖？”看来林伟还是不放心外人管着财务，虽然靖兰学过注册会计师，可身份上她是萧氏集团过来的，按道理来说林伟不会简简单单就这么信任靖兰。 但林树不学无术，把他放在财务总监的位置上不就是个幌子？ 别人不知道，一直帮林伟洗钱的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担任了这个职务，就肯定会接触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知道秘密就相当于承担着危险，接触到林氏的财务往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突然想起来搞财务了，你不是好多年都没碰过了嘛？”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热温热的，不像我。 “没有啊，我本来就是财务出身的，正好回归本行了嘛。多吃吃青菜，看你，老吃肉。”她夹起一块青菜放在我碗里 靖兰转过脸去说道：“我想帮你，你跟林涛唱对台戏，财务部有个人，你会有底气很多，林总问我，我就答应了。” 你帮不了我，我心里说，但看着靖兰宜嗔宜喜的脸，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林伟主动让她去当财务副总监，一知道洗钱的那些事情只是早晚问题，这等于变相告诉把靖兰拉到船上，成为她的人质。 我盯着靖兰的眼睛，想劝阻她不要接受，可靖兰闪躲着，最终却还是坦然温柔的回看着我。 “真是个犟乖乖~！”我恨恨的说着。靖兰不会听我的，她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半年多的相处我很清楚这一点。 “好啦，我会注意安全的，还有，以后不许你接马婷下班了，要接我知道吗？” 我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恩，吃饭吧，多吃点青菜，你最近胖了好多，肚子上都好多肉了。” “你还不是一样！” 第二天我想找黄江海帮忙找找他交通大队的熟人，把昨天追我尾的那辆车调出来看看车牌号，天色太暗我也没太注意。 “那个路口没装摄像头，我车子以前在那被刮了一下。”黄江海说。 “那只好自认倒霉了，不过那女司机甩了我一千块钱，交保险应该是够了。” “周总，你以前不是住那附近啊，你应该知道那没摄像头啊。” “以前？”我反问道。 “对啊，就是您以前还在在水一方当经理的时候。” 我隐隐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只好作罢。 打了电话给陈小亮，让她订了几张去京都的机票，主要是去考察一下一家很有名的饮食餐馆。 林伟会上提到的进军餐饮业，我还是一头雾水，这两天思索再三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餐饮行业的利润是巨大的，而且随着经济的发展，这个行业的前景也是非常不错，就拿火锅店来说，一旦形成市场化，做好一家总店，就可以以加盟的方式投向市场。 就向分店输出火锅底料，装修，设计这些品牌带来的商业产权，还可以收取一定的加盟费。 林伟的考虑可能还跟洗钱有关，餐饮行业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资产回收的速度比较快，不像矿山，房地产，投资周期较长，很容易理解的就是餐馆开起来，钱投进去，一旦进入正常运营了，资金回报就滚滚而来，如果要拿这个行业洗钱，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餐饮行业的竞争也很激烈，服务质量，物流，菜式的创新，宣传和运营都需要在短时间内齐头并进。不得不说孙教授的人脉广，我把这些跟王潇抱怨之后，传到了孙教授那里，他的建议很简单，学学俏杭州。 俏杭州是京都一家非常红火的餐饮大鳄，据说最开始是依靠着部队的关系发展起来的。 而它的东家就是某个著名的红色家族，这也很好理解，平时吃个饭，请个客为了照顾关系就特意选在它那里，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红火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考察 俏杭州的老板最精明的地方在于他的思想开发和努力发展的心，很多类似这样的产业就停留在吃老本的基础上，而俏杭州的老板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力排众议把自己的小儿子送出了国，去学习那些先进的管理技术和思路。 或许对于广大国民，中餐的味道完爆西餐，但是中餐在那个年代，传统的餐馆还保留着过去的管理方式，这在国外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的管理技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如果换个师傅，菜馆里的味道就不一样了，这样的事情在新式的中餐馆里是不可能发生的，这就是先进管理技术带来的便利。 俏杭州一跃而起，成为京都家喻户晓的餐饮业。 我让楚云飞先去京都，我自己则带着陈小亮第二天才到。 楚云飞穿着一身黑西服接我，我看见他的眼光一直看着陈小亮，就打趣说：“怎么，还在想我的小秘书？” 陈小亮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恶狠狠的看着楚云飞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心想，小亮同学你的心也是真大，连我都不敢得罪这位玉面杀神，你敢这么对他说话。 奇怪的是楚云飞只是好脾气的笑笑。 京都的天色真是阴沉，漫天尘土，到了这个季节，江洲这种矿业为主的工业城市都能看到一丝蓝天，可这里却一直灰蒙蒙的令人压抑。 我没打孙教授给我的俏杭州的董事长的电话，有时候自己就这么看看反而比较好。 京都的的士司机特别嘴贫，楚云飞是个闷葫芦，陈小亮又是个可爱的小美女，司机师傅就直接无视了前排的楚云飞，和陈小亮聊的火热。 “你们这房价这么贵的咯？要六万多呢？”陈小亮嘴巴张成一个哦字形。 “对啊，您别看我们家那个破房子嘿，拢共也就不到五十平的样子，算下地也可以卖个三百多万呢。”司机得意的说。 我心里暗暗想道，这就是京都人自傲的理由，天子脚下，寸土存寸金，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司机都这么牛气，更何况那些企业家们，如果哪天我冲出江洲，进入京都的商圈，那又是何等的景象呢。 “美女你嫁个京都人呗，只要本地有房子，瞬间就是几百万的身家。”司机开着玩笑。 “恩恩，大叔这样的就不错，既幽默，开车技术又好。”陈小亮带着她那可爱的笑容一脸天真的开着玩笑。 司机想说什么，可一旁的楚云飞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一股杀气让我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真不知道在庄园搞接待的时候，楚云飞脸上那春天般的笑容是怎么挤出来的。 眼看也快到俏杭州了，司机赶紧收了钱离开了，相信坐这么个冷面杀神边上开车压力也挺大的。 早上就赶飞机的我很饿了，正好借着考察的机会公款吃喝一下，刚一进门，两边的服务员就带着笑容鞠躬：“欢迎来到俏江南！” 然后就有专门的服务员引导我走向座位，另我惊讶的是，路上遇到的每个服务员，都会用姿势标准的鞠躬致敬。 另我印象深刻就还有俏杭州的卫生条件，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钟了，正是餐馆最繁忙的时候，尽管如此，不仅眼里所及的地方，看不到脏的，就连服务员手上的毛巾，都是统一消毒，泛着清香的雪白毛巾，连毛巾的温度也刻意调整的非常舒适。 俏杭州果然有一套，就是这些细节，体现出一个餐饮业霸主的强大。 再看菜单，虽然江洲很多餐馆也采用了电子菜单，但是服务员操作不熟练，反而把顾客搞的非常不习惯。 俏杭州的服务员，首先是很快的速度介绍餐馆里的经典菜式，还有做活动的特价菜式，而且有个细节是，他们的特价菜式会放在最后介绍，这是考虑到对于顾客的尊重。介绍完之后，才把电子菜单递到客户手上，客户一边浏览，服务员一边介绍。 我来之前，看了一本书介绍俏杭州的成功，书中这样写道：“俏杭州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源于它的服务。”如今看来，我深以为然，看来把楚云飞带过来是对的。 陈小亮吵着饿了，我只好匆忙点了些菜，很快菜上齐了，正准备吃，突然临桌一片嘈杂。 这是几个年轻人，看上去都不过十几岁的模样，有男有女，穿着很时髦，而且经常陪马婷逛街，我认得出那些衣服都不便宜，怎么说呢，大概一身的行头都在五位数左右。 为首那个平头穿着一件黑色体恤衫，鹰钩鼻子，小眼睛，脸颊瘦长，他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引得一旁吃饭的人都转过目光看去。 平头可能是喝多了，看见有人扭头看他，立刻很凶狠的喊道：“看什么看！” 扭头那人显然不愿多事，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饭。平头愈发得意，喝酒呼喊的声音更大了。 服务员走过来小心提醒那一桌的上座，可似乎没什么用。 “这就是所谓的京城少爷吧？”楚云飞问我。 我点点头，京都这个地方，很多这样的少年，家里多多少少有些势力，又年轻不懂事，让人生厌。 邻座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开始扭头的那个人，都有些不爽，几次想站起来说话，但都被他的朋友拉住了。 服务员实在忍不住了，这次说话的声音大了很多。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见周名扬 陈小亮也看了看平头，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小声说道：“谁啊，这么横？真让人讨厌。” 我笑着说：“喝多了嘛，咱们吃咱们的。”眼睛却看着坐在平头对面的青年，他肤色白皙，穿着深红色的衬衣，一直在给平头敬酒，身旁的两个女孩儿跟他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很小心的样子。 我拍拍楚云飞，低声说到：“看，这才是正主儿。”平头的喧闹越来越过分，好些客人不堪骚扰都买单走人了，陈小亮也想说什么，看了看我眼睛转了转，又笑眯眯的问服务员要了三碟葵花籽，楚云飞则摸了摸腰带上暗藏的指虎，淡定的喝着他最爱的橘子汁。 就在这时，餐厅的大厅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瘦高的男青年走了进来，他穿着印有linkin?park?字样的黑色体恤，浅白色牛仔裤，与平头一样有个高挺的鼻子，不同的是，这个男青年的极其明亮的眼睛，不像平头的眼里的凶狠，他目光里的，是一种自信与嚣张。 他的嘴唇细而且薄，看人的时候，嘴角常常弯起来，好像在笑，但又不是。 楚云飞捅捅我：“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人很眼熟？” 我点了点头：“嗯，跟年轻的我一样帅。” “额，我想说的是好像在澳门见过他。”楚云飞有些无语。 我想起来了，跟陶淘绑在一起的那个青年，还有那个砸了全澳门赌档的姐姐，当时我以为他只是说笑，可回来之后看新闻才知道，澳门的地下赌档全部被人一锅端了，还有怀疑是外国黑社会或者大陆警方卧底所谓。 “叫周名扬的吧？”我想起来了，当时陶淘（现在改名叫林树）还跟我说过，他是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他来这里干嘛？ 周名扬没有注意到我，他看着还在吵吵嚷嚷的平头，神色有些不愉，走到一旁的桌上，摸起一个酒瓶。 周名扬脸上还带着笑，像一个好脾气的服务生，加上一身普通的装束，就连红衬衣都没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平头比周名扬高了点，周名扬摇了摇头，似乎是嫌麻烦，猛然跳起身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酒瓶子砸到了平头脑袋上，玻璃渣飞溅，由于砸的力度太猛，平头哼都没哼一声，双腿一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餐厅其他的客人惊叫起来，原本就不多的客人几乎都走完了。 红衬衣搂住身旁受到惊吓的女孩儿，女孩儿吓的瑟瑟发抖，但被红衬衣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赵公子，怎么个事儿？跑我这来撒野了是吗？”周名扬穿过受惊的人群，从餐桌上拿起一个毛巾，擦拭着满是血水的手，笑着说道。 红衬衣看着周名扬这恶魔般的笑容，不知道怎么了，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不过幸好他坐着，他强装着镇定说：“怎么了，这馆子开着还不让人喝酒吃饭了？” 周名扬脸上的笑容不减，嘴里的话却分外恶毒：“你也说了是让人喝酒吃饭的，你他吗是人吗？恩？” 他走到红衬衣的脸上，凑近了用手拍拍赵公子的脸，就好像屠夫杀猪前拍着猪屁股看看猪肥不肥一样。 周名扬轻蔑的语气激怒了赵公子，站起来看着周名扬说：“丽娜她们公司的晚宴，说好了在我这里办，怎么去你那过了个夜，就全部订在了俏杭州？” 一旁的服务员，早就看不惯平头这一桌的行为，站在一旁看热闹。 “哟，都是大老爷们，过了个夜发生了什么，还用问？”他转过头去对着那些服务员哈哈大笑，那群服务员也跟着起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可丽娜是我女朋友！”赵公子愤愤的说。 周名扬打了个响指，满脸讥讽的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把自己被绿了说这么大声的。” “你敢碰我的女人？我他妈干死你。”赵公子恼羞成怒，一声怒吼，从饭桌底下抽出一把尖刀，突然刺向周名扬。 我隔得近，大声喊道：“快躲开！”可周名扬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他顺势一让，化拳成掌，化掌成刀，狠狠剁向赵公子捅过来的手，赵公子手腕一阵剧痛，手中一松，尖刀掉在地上，周名扬捉住那只手，反向一拧，向上一推。 赵公子一声惨叫，似乎能够听到骨折的声音，垂下手来，小臂已经无法着力，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 赵公子一桌人像爆炸了一样，几个男人都站起身来，想制服凶神一般的赵名扬。 可他们瞬间却瞬间像凝固了一样呆在那里，呆呆看着周名扬。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乌黑手枪顶在赵公子的脑门上，周名扬的脸上仍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只是在这个场景下，他的笑让人感觉脊柱发凉。 “来啊，来打我，试试看我会不会开枪？恩？”周名扬很满意周围人的举动，越发嚣张。 赵公子的脸上留着豆大的汗珠，他没想到这位大爷一言不合就拔枪，尽管如此，仗着人多，他还是抖着声音尖着嗓子说道：“你疯了？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周名扬装作被吓到了，但顶在赵公子头上的枪却更用力了：“哎呀我好怕呀，他妈的现在京都是怎么了，一个部长的儿子都这么嚣张了？” 我靠，你一个人抓着别人一堆人怼，还说别人嚣张吗？我听见他的话，不禁有些想笑。 周名扬正好向我这边望了过来，看到我也认了出来，笑着向我仰头致意了下。 可就短短的这一瞬，一直站在周名扬侧边一个男人，从背后的桌上抄起一个盘子，摔在了周名扬后脑勺上。 周名扬被打的有些发懵，他眼睛一翻，就要摔倒在地，我和楚云飞却同时动手，刚刚说话的空隙，楚云飞早已把指虎带在手上，他微侧着身，微转身体，左手如同绷紧的橡皮一样弹出去，砸在了偷袭周名扬那人的下巴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社会我老姐 周名扬被一击之后也反应了过来，正准备站起来，可我扑过来的时候，却不小心踩了一脚被打翻的菜汤，倒在了周名扬身上。 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起身，正准备一起大打出手之际，门口又进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长的很漂亮，最有特点的就是她的一双剑眉，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一双杏眼含煞，恶狠狠的望着我。 “怎么又是你！”从她鲜艳的嘴唇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 这场景极其熟悉，我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在澳门大澳那个村子里，那个开着路虎车的女人，也是冲进院子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我有些尴尬的说道。 “姐……”周名扬有些害怕的喊道。 我安慰周名扬：“没事的，我和楚云飞很能打的。” 周名扬撇撇嘴说：“我不是担心她，我担心姓王的……” 女子看着周名扬，冷若冰霜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王公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到咱家店里来吃饭，就是客人，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不许打客人。”周名扬呐呐的回答道。 “记得你还打？你看看，把这位帅哥打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事情突然逆转，周名扬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看样子很听姐姐的话，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女子身边。 女子把倒在地上的王公子也扶起身来，看了看满头是血的平头，啧了一声，似乎是责怪周名扬把他打的太狠了。 王公子一脸晦气的爬了起来，粗暴的推开扶着他的女孩儿，女孩撞在沙发的角上，看上去很是可怜。 女子剑眉一皱，脸上有了几分怒气。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事情就如此结束，遇到姐姐的周名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免单，您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抱歉，舍弟年幼不懂事。”女子满面笑容的寒暄着，王公子带的一群人看见这么个大美女连连陪着不是，也不好发作。 “对不起就完了？今天这事儿没完！”王公子一旁的一个小兄弟狐假虎威的吼道。本来被吓傻了的一群人被他这句话壮了胆一般，纷纷起哄说是。 “那您觉得怎么处理合适呢？”女子问道。 “陪我们家王总喝一杯！”众人起哄道，王公子也色眯眯的点头。 “可以可以，店里还要做生意，要不我们换个有趣的地方？”女子面色不变，冷冰冰的说道。 我隐隐觉得一股寒意，为什么王公子听不出来呢？ “那就走吧？不过正门出去丢人，我们走后门吧。”女子又说，王公子连连点头。 我也跟在身后，生怕女子发生什么意外，她默默看了我一眼。 等最后一个人踏出大门，女子神情一变，一声唿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人把小巷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虎背熊腰，与一般的小混混不同，他们身上有一种杀气，这绝对不是市井之徒身上有的，我想起黄江海，这是军人的气息。 女子脸上的笑没有了，恢复了进门时候的冷峻。 王公子的手下都是少年，何况平日里养尊处优，让他们耍耍流氓可以，真要打架，刚刚连我和楚云飞还有周名扬三个人都制不住，何况这帮肌肉发达的便衣军人？ “刚刚我说，在店里是客人，打不得。现在你们出来了，就不是客人了，对了，刚你说让我干嘛来着？” 那少年已经抖成了筛子，口齿不清的说道：“没，没，我没说什么。” “他说让姐姐您陪酒来着！”陈小亮唯恐天下不乱，脆生生说了一句。我瞪了她一眼，她委屈的看着我，不敢再说话。 “大刘！知道该怎么做吧？”女子一声冷哼。 是！大刘忘记自己是便装了，还习惯了敬了一个军礼，走到少年身边，憨厚的嘿嘿一笑：“你放心，这招儿叫韧带扭力测试，不会受伤，但是呢，有点疼，习惯了还有点爽。” 说着，他抓住少年的手，按住脊背反向一拉，一声惨叫，少年的手就脱臼了。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大刘又稍一用力，少年的手以同样的方式又推了回去。 我看着都疼，不过可能是念在少年年纪小，只是让他吃了点苦头，并没有伤害他什么。 王公子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说什么，陪着笑就想溜，女子伸手拦住了他。 “我弟睡了你的女人，这不对，是个男人，你可以找他单练，带着一堆人上门搞事情，是你不对，我弟也脆了你手底下那个流氓，今天就算扯平了。”她指指仍在装睡的平头。 “赶快起来！给大姐道歉，真他吗不嫌丢人。”王公子吼道，原来平头早就醒了，只是一看这架势，又闭上眼睛装睡。 女子风风火火走了过来，一股香风从我鼻子面前飘过。 她不由分说，一拳捶到王公子的肚子，这一拳迅速而有力，打的王公子疼翻在地，又被两个壮汉拉了起来，红衬衣上早已经全部被汗透。 王公子刚想说什么，女子又是一拳，比第一拳更狠，更快，王公子刚站起来，又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女子用高跟鞋裁着王公子的脸，后跟戳在腮帮上，隐隐已经可以看见血痕：“我最讨厌男人打女人，刚你怀里那两妞，被你推倒在地上，这两下就是为她们打的，你服不服？” 王公子早以说不出话来，他的朋友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服，服气。” “滚，下次再来俏杭州闹事，打听打听东家是谁。别他吗以为自己算哪根葱，插鼻子里就跟老娘装象！我丑话说在前面，再见到你们，我脾气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我暗暗咂舌，意思是今天这妞这套毒打，还算是温柔的？ 周名扬在一旁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小声说道：“今天我老姐看到你了，大概是因为，所以才这么收敛。” 这都什么逻辑啊，这家人都什么人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好，我叫周明艳 赶走了王公子一伙人，周名扬像我介绍到：“这是我老姐，叫周明艳。” 周明艳撇了周名扬一眼：“谁让你多嘴？” 她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很大方的说道：“你好，我叫周明艳。我们这算是认识了。” 我很想问起上次澳门黄金赌场的事情，但貌似时机不对，又说起最近要做饮食行业，所以到俏杭州来取经。 周名扬眨眨眼睛，玩世不恭的说：“那叫我姐带你们去转转嘛，家里的生意一直是她在打理，我嘛，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你还好意思说！”周明艳训斥了他一句，又转过头来对我说。 “上次澳门的事情，名扬回来已经向我解释了，谢谢你们救了名扬。”她点了点头，说道。 “哪里哪里，我到的时候，名扬已经脱困了，只是顺便搭他去了下机场而已。” “那也是要谢的，那天我正在气头上，回身就去砸赌档去了，也没注意后面的事情。”周明艳坚持道。 周名扬向我挤眉弄眼，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不在推辞：“好，恭敬不如从命，况且都是姓周的，那就麻烦周总了。” “你可不要小看我老姐哦，京城里十三家分店，两家旗舰店，还有一家总店，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周名扬说。 “哪里有名扬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家里的生意，总是有人要管的。”周明艳莞尔一笑，谦虚道。 我深知企业管理的辛苦，眼前这个女人相当的不简单，刚刚把王公子引出店子那一手就相当的漂亮，林氏要开发餐饮业，按现在餐饮竞争这么激烈的情况，想再独树一帜立个品牌出来不大现实，如果说可以的话，最好能抱抱俏杭州的大腿。 “周总您也不要谦虚了，如果没见过俏杭州的处事方法就乱夸的话，显得我虚伪，可今天我在俏杭州吃了一顿之后，觉得这管理上，可真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我这番夸奖也谈不上是虚伪的拍马屁，确确实实，女人管理企业，有男人比不上的地方，不管是细心程度还是贴心度，都是我所不及的，如果是我来管理，至少在细节方面，绝对不会做的如此完美。 “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周明艳重复了下我的话，笑颜如花。 有人说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理解，她遇到的男人也许很多，刻意讨她欢心的，夸赞她的容貌让她厌烦，看重她金钱和势力的，又另她不齿，时间长了，周明艳的内心就渐渐封闭起来，也就更难分辨讨好她的男人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样的冰山美人儿，本身又有很强的经济实力和个人能力，要她因为欣赏看中一个男人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比她强的男人太少太少，唯一能够打动心扉的就是理解。 周明艳看我顺眼就是因为我同处商战之中，俏杭州如同她的一件作品，我懂得欣赏，知道它的美妙之处，这就是最大的理解。 她一般都冷着脸，但偶尔一笑，真是无比惊艳，那细细的嘴唇像极了周名扬，但并不显得无情，相反它那种偶尔弯起的温柔好像在告诉欣赏它的人，这种温柔的可贵。 看她的眼神，我心里一动，这妮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据说冷艳的女人最难动情，可一旦动情就如同火一样炽热。 打开了话匣子，周明艳才慢慢说起今天的事情，原来，所谓的红色家族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就好像刚刚那个王公子，不也是因为一笔生意的缘故闹事么？ “这么说你没有睡她女朋友？”陈小亮插嘴问道，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口没遮拦。 “切，我才看不上，他说的那个丽娜是我朋友，是一家传媒公司的副总，晚宴是为了款待一个国际明星，赵家开的那个酒店，说实话不上档次，丽娜怕伤了赵公子的自尊，这才偷偷找到我让我帮忙在俏杭州安排。”赵名扬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陈小亮问道。 “不管是解释或者掩饰，对我而言都是一种示弱，带着这么多人来闹事，又不在包厢吃饭，为的什么？无非想把事情闹大，既然他自己都不要脸了，我又何必给他脸？”周名扬冷冷一笑说道。 “不过今天这件事情也没那么简单，以赵家的实力，如果不是被人挑拨，根本不敢壮起胆子来这闹事。”周明艳补充道。 周名扬点点头，说：“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清楚的。” “看来京城也是是非之地哦。”我感叹道。 “京都这地方，势力太多，有的在明，有的在暗，各路神仙都有，怎么说呢，各有各的路吧。”周名扬的话里有些沧桑。 “你就是心太杂，所以做不好事情，专心做好企业才是根本，至于你说的各路神仙嘛，需要你去打理吗？周家在京城，还需要看别人的面子做事？”周明艳反驳道。 我看姐弟两又在拌嘴，便提议道：“刚刚被闹的都没吃饱，要不带我们去你们的旗舰店在吃点？” 周名扬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跟乐队几个哥们玩的正嗨就过来了，饿死了都。” 周明艳白我一眼，宠溺了看了一眼弟弟，说道：“要去取经明天再去，自己家的东西都吃腻了，今天晚上我们去钓鱼台国宾馆餐厅吃吧？我想吃那的萝卜丝了。” 我乍了乍舌，这生活就是有档次，好多地方不是有钱就让你去的，就像钓鱼台国宾馆这种位置，你一个没权没势的想订个位置，提前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订到。 周名扬却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别提了，上次在那里闹事，被拉了黑名单了，再去尴尬的很。” 周明艳有些无语，但又拿这个顽劣的弟弟毫无办法，只能又说：“那去北京亮怎么样？正好带周陵逛逛长安街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谭家菜和黄金宴 陈小亮也开心的说道：“长安街，时候读课本看到书里写，长安街美得像诗一样，可诗到底什么样也不知道。哎，对了，我听歌里唱，你最爱的秀水改了西餐厅，要不我们去秀水粮仓吧。” 秀水粮仓是江州一家连锁餐饮，我有些无语的说：“那是你最爱的秀水开了西餐厅，秀水是指秀水街，是很大一片商区好不好。” 陈小亮的脸有些发红，她看着偷笑的楚云飞生气的说：“笑什么笑！” 楚云飞难得打趣到：“你这小资小成了傻子。” 周名扬也哈哈大笑，又说：“长安街以前比现在有意思，我小时候，我爸长带我去北京饭店，最喜欢在那看漂亮阿姨。” 周明艳补充道：“你还说呢，见到美妞就管人叫妈咪，让老爸尴尬的不行。行吧行吧，我开车。” 我笑着说：“我倒是很好奇你开什么车，有人说一个单身女人开什么车就说明她爱什么样的男人。” 陈小亮插嘴道：“那我这样买不起车的呢？” “那就看你老公给你买什么车呗，他给你买什么车就说明他爱什么样的女人。”我回答道。 周明艳微笑着说：“看不出来你嘴这么甜，想必很会骗美女吧。” 我邪邪一笑说：“我哪有骗你。” 周明艳的脸颊上飘起两朵红云，说：“就你嘴贫，不跟你说了，我去把车开过来。” 周明杨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牛逼，我从来没有见过有男的敢这么撩我姐。” 我奇怪的说：“难道以前没人追过你姐？” 周明杨摸摸鼻子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个男人追过我姐，知道我姐身份就分手啦，我姐哭的稀里哗啦的，后来她那个男人婆气质就越发明显啦。” 陈小亮在一旁小声说道：“哼，花心大萝卜，幸好靖兰姐姐叫我看着你。”我面皮难得一红。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辆路虎揽胜5.0v8开到了门口，漆黑硬朗的外形给人强悍有力的感觉，尤其是那个硕长的车尾，就像一个性感女人的屁股紧致圆润，两个车灯就好像周明艳的那两道剑眉，又带着两个流线型的小尾巴，配上标志性的进气口，好像一只猛虎一般怒视着前方，显得霸气的同时又不失几分妩媚。 这，就像个母老虎啊。 周名扬的面色一僵，心里暗暗骂道，他妈的，女生就是外向，这新买的路虎创世巅峰，在店子里停了大半月，我撒泼耍赖我姐都不让我开，您这一来，我姐就屁颠屁颠的开过来了。 长安街的夜景果然繁华，尤其是人民大会堂，和我印象中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灯光之下而上照射着一排排高大廊柱，就好像帕特农神庙一般庄严肃穆，权利的庄严和神秘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广场上没有那些跳舞的大妈的话…… 周名扬指着远处那个四四方方的建筑说：“那就是北京饭店啦，它那最有名的就是谭家菜，一般的地方可吃不到哦，可惜今天在招待外宾，订不到位儿，不然我们去那吃。” “什么是谭家菜？是女人不哭里面演的那个么？”陈小亮好奇的问道。 “恩，这次你算说对了，你可以理解成为中国最有名的私房菜，最主要还是它的创始人是个文人，精通四书六经，博览群书。” “这些都是噱头吧，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周名扬说。 “有些噱头的成分，不过我认为，谭家菜能成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菜式，跟它的创始人还是有些关系，以我看来能在十五岁的年龄中举，二十八岁就举进士进了翰林院做编修，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天才，所谓天才，并不是说智商有多高，我认为是极具灵性之人。” “说人话行吗？”正在开车的周明艳专心听着，翻了翻白眼。 我笑了笑：“所谓灵性，就是有一套非常有效的学习方法，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行业，都能够取得惊人的成就，你看后来谭宗浚创出的谭家菜，选料精、下料狠、做功细、火候足、口味纯这五大特点，实际上就是他方法论的体现。” 周明艳眨了眨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五个特点其实就是做菜的五个关键，而精，狠，细，足，纯五个特点，更是提炼出厨艺中最为重要的要素，人们常说做菜如人生，人这一辈子也应该如此，选择喜欢的路，是为精，下料狠，是为坚定走下去的决心，做工细，是为注重细节，火候足是为坚持，口味纯是为不忘初心。” 周明艳认真听着，忽而转过头来对我莞尔一笑。 长安街那美丽的灯光再美，当它照在周明艳的脸上时，也只能是黯然，因为周明艳那英气逼人的面上显出一份温柔的笑颜之时，就算满天星光都不能为之相比。 我身边的几个女人，马婷是妩媚，曾经的姚娜是机灵，靖兰是温柔，陈小亮是可爱，而周明艳的美，是坚强，当这个身材苗条动人的女强人流露出爱意之时，那一抹温柔如同日出之时投射在宁静湖面的第一抹阳光般令人心动。 周名扬却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暧昧，生怕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 沉默了好久，周明艳才轻轻说道：“想不到周总你是做足了功课啊。” 我能说我是看了电视连续剧才知道的么？我只好硬着头皮呵呵一笑：“要做饮食业生意，多少了解一点知识嘛。” 周明艳说：“其实要我说呢，谭家菜还有个特点才是它的关键，就是地位，在这个社会上，有钱有势怎么体现出来？就是稀缺资源的争夺，这谭家菜嘛，你说好吃，确实好吃，但最重要吃的还是一个地位，全中国最正宗的谭家菜每天晚上就六桌，吃的到意味着什么？这种满足感恐怕不是几道菜能够带来的。” 我点点头，说：“所以俏杭州每个店子都有一桌黄金宴？还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呢，我订的时候说是只有特级vip会员才能订。” “哈哈，都是套路，只不过是些店里特级厨师的拿手菜，其中有几道菜是黄金做的盘子呈上来的。”周名扬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北京亮和前男友 要说京都的堵车也算是全国之最了，长安街不过四公里的样子，硬是堵了一个多小时。 “吗的，要不是禁空，把jason的直升机弄来开过去。”周名扬说道。 “叫你不要跟那几个鬼佬走太近，又不听话，他们背景我摸过，都是在国际缉毒处挂了号的。”周明艳说。 她撇了撇嘴：“你玩女人，打架，包括去找什么黄金赌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跟毒品有关系的人，你要接触了，我打断你一条腿，知道了嘛？” 她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我们商量晚上吃什么一样。 周名扬知道他的这个老姐说道做到，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答应。 “还有多久啊，我好饿。”陈小亮撒娇道，及时的冲散了车里的紧张情绪。 对这个小妹妹，周明艳分外和善，她扬扬下巴，对着远处那个最高的酒店说：“那就是！” “就是那个裤衩一样的建筑旁边么？”我嘿嘿一笑。 “那是中央电视台，什么裤衩，难听死了。”周明艳轻轻说道。 后面的周名扬彻底无语，这个老姐，被一翻文绉绉的心灵鸡汤灌晕以后，说话都这么温柔了。 远处那栋流线型的大楼就是北京柏悦酒店，北京亮就位于酒店顶层 我们一行五人下了车，周明艳把车药匙丢给泊车小弟，优雅的一转身，扭着猫步带着我们走进电梯。 北京柏悦酒店的电梯是亚洲最快的电梯，短短三十多秒，电梯就升到顶层66楼。 一进入餐厅，我就被它金字塔形状的玻璃顶层所吸引，北京美丽的夜景一览无余，远处π字型的中央电视台大楼，还有中国银行总行，地面川流不息的车海，尽显北京的繁华。 “可惜是晚上，看不到京都古城的建筑，不然别有一番味道，但这几年污染严重，也看不清什么了。”周明艳感叹到。 周名扬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位置了。 一旁的餐厅总台满脸微笑的走了过来，她显然认识周名扬。 “周公子，您稍等，我去安排位置。” 周家在京城的势力确实不俗，要知道这可是全京都最有名的餐厅之一，在这里腾出一个位置，就等于会得罪一桌客人，而这些客人的实力和背景，也在无形之中斗争了一番。 明艳说的没错，有时候在中国，消费就体现出地位，搞搞地位式营销，是个不错的点子，要不我也弄个限量多少套的旗袍算了，但听起来感觉这点子怎么这么馊呢。 顺着深色的木质地板搭配镶嵌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我们走到了餐桌旁，周围是竹林，榕树，和水潭，宛如走进了古老的中式庭院。 老北京胡同式的砖墙围着的，就好像在四合院的院子里开起餐会一般。 可六十六层的高度提醒着我，这里是都市上空，是远离了车海人群的京都上空。 “有钱真是好啊。”我感叹着，有时候钱带来的并不是单纯的享受，是一种权利感，是能够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风景，去一般人不能去的地方的新奇体验。 以前总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无稽，但真正走出这个格局，你就会知道，人的本质就是如此，万物的本质就是如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不知为什么，周明艳似乎很理解我的感叹，她轻轻往我身旁靠了靠，我也是，近的几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她身上的味道若有若无，却十分好闻，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事这丫头的体香！周明艳白净的脸变得通红，轻轻推了推我。 我跟周明艳之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暧昧的时候，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整个餐厅也似乎就我们是另类，我跟楚云飞几个人还好，周名扬是最夸张的，凉鞋牛仔裤，地摊t恤，估计要不是因为是vip的话，早就被赶出餐厅了。 这男人清瘦文静，带着一副金丝框眼睛，他一直盯着周明艳看，又看看她身边的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明艳，你好。” 我靠，这哀哀怨怨的小媳妇模样，一看就是前男友。 周明艳脸寒了下来说：“我很好。” 男人点点头，周明艳却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开口说道：“这是我老公，认识一下。” 周名扬正喝着橘子汁，听了他姐姐的话，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到我脸上。 男人眼睛里的光更灰暗了，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我非常尴尬，但周明艳的手像铁圈一样搂着我，我只好堆着笑望着他。 男人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走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明艳说：“人都走了还在吃我豆腐。” “我呸，要不要脸，还吃你豆腐，占老娘便宜吧。”周明艳迅速回归了御姐的人设，还用穿着高跟鞋的小脚踹了我一脚。 “挺好一个人，伤别人干嘛？”我小声说。 “你又知道他是‘挺好一个人了’？”周明艳白了我一眼，默然了一会儿说道。 “是还不错，但我们不合适，有些人啊，只适合做朋友，成不了夫妻的。” 我想起我和马婷，深以为然，端起红酒：“来，今天是五月二十号，让我们祝天下有情人皆成兄妹。” 周明艳被我逗笑了，刚刚低落的情绪不再有，也举起杯子说：“就你坏水儿多，来，干。” 陈小亮忙着拍照片发朋友圈，没注意发生了什么，周名扬看在眼里，心想这下要叫我姐夫了，姐姐今天不但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还喝起酒来了，这才见了两次而已，这以后要是合作起来还得了？ 不过要是姐姐真的结婚了，也就少些时间管我了，还有今天她喝了酒，这车就归我咯，嘿嘿嘿。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喜欢你 “现在去哪里？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谈合作吧。”看大家吃的差不多，我提议道，来京都一整天了，江洲好多事情好需要忙，我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这得问我姐，我喜欢比较噪一点的，什刹海那边不少。”周名扬说。 “德胜门那边有一家，离这也有点远。”周明艳有些犹豫的说。 “远点好，明天就要回江洲啦，能多呆会儿是一会儿。再说路上还能多聊聊。”我看看周明艳说。 周明艳轻轻嗯了一声，路上陈小亮兴奋了一天，吃了晚饭又有些乏，在车上睡着了。周名扬开着车，我跟明艳在后座上隔着睡的直流口水的陈小亮小声聊着天。 说的都是周明艳小时候的事情，周家也算是共和国几个著名将领的家族了，可惜人丁不是很兴旺，周明艳的老爸周明宇也是一代单传，不过他的几个姐姐也都是嫁入了地位差不多的家庭。 尽管喊着金钥匙出生，也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周明艳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周明宇再爱这一对儿女，也毕竟是只是个粗枝大叶的军人，不能代替一个细心温柔的母亲，周明艳只好一边照顾弟弟，一边照顾自己，所以就养成了她这种纯爷们的个性。 后来发展俏杭州，也是接手了一个京都小有名气的餐馆，周明艳则去美国学习了几年企业管理回来，当上了俏杭州的总经理。 “都不容易啊，没想过上市，或者融资么？资本大了之后，运作起来会轻松很多。”我问。 “怕麻烦，管理太拖精力了，家族里面本身还存在一些厉害关系，其实你想想，京都这么大块地盘，这么些达官贵人都挤在这，就像一个池子里吃肉的鱼多了，吃草的鱼死光了，也不就是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局面。”周明艳叹了口气。 “那你看好不看好我，”我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我下飞机的时候，看着京都的高楼大厦从火柴盒子那么大变成眼睛里的高楼大厦，我心里就在想，再高的楼，从远处看，从天上看不也就是个小盒子，也是一层一层修起来的。” “我的意思是，我在江洲的几个产业都做的不错了，现在虽然还在林伟手下面做，但总有一天，我会在属于我自己的六十六层餐厅请你吃饭。” 周明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你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其实名扬私底下调查过你，今天又听你说关于谭家菜那些话，我就更加明白，你的志向不会仅仅只在江洲。” “是的，既然你说京都的生意不好做，何不考虑一下在江洲发展呢，京都的知名品牌，到了江洲就有一定的贵族效应，加上你说的地位消费，我手上还掌握着江洲最豪华的光明河庄园，还有大风这样生产高端旗袍的服装企业，这些，加上俏杭州的餐饮，不就可以形成一个贵族消费商圈吗？” “有道理，吃，穿，住，用，行，这五个最传统的元素我们就占了前三样。”周明艳的眼中也冒出了兴奋的光。 “是的，我何必要学你们弄个山寨的俏杭州，不如直接由你去管理，把京都的饮食文化引进江洲的餐饮市场，我再加入一些能够让它落地的必要元素，比如不适合江洲口味的菜式，饮料，吸取京都餐饮业的服务，管理这些先进的东西。等在江洲发展起来了，我们就拿着这些资产打回京城。” 周明艳看着我，由衷的说道：“周陵，你不错。” 在开车的周名扬原本对我们的话没有多大兴趣，听到这里也说：“姐，那也挺好，起码这样你可以常常去江洲找小周哥玩了嘛。” “瞎……瞎说什么，谁想去江洲找他。”周明艳还是经不起逗，瞬间脸就红了。 到了清吧之后，我们又商量了很多细节，当然，正式的合作我回去之后还要跟林伟汇报之后再签订合同。 第二天清晨，我登上了返回江洲的飞机，周明艳在我的房间呆到很晚，尽管两人都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始终没有发生什么。 “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关闭手中的电子设备，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合作。”空姐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看她清秀艳丽的脸，想起昨晚在房间，我和周明艳靠的那么近，几乎…… “加油，周陵，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我喜欢你！”手机一声脆响，周明艳的短信发过来了，吓的我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下。 “什么情况？你昨天几点睡的？”坐我旁边的陈小亮狐疑的看着我因为没睡觉的疲惫的脸，问道。 “工作，工作，都是工作上的事。”我打个哈哈，收起了手机，心中却有些奇怪，我干嘛要解释你给你听啊？ 回到江洲，我恶狠狠睡了一觉，清醒的头脑让我感觉非常好，突然之间，周明艳的话在我耳朵边响起：“有钱有势怎么体现出来？就是稀缺资源的争夺。” “哈哈！”我放声大笑，吓了怀中的靖兰一跳。 昨晚回来，她已经睡了，我只好在她身边睡下，可不知怎么了，睡着睡着，她就像小猫一样钻进了我的怀里，早晨醒来，搂着我的脖子打着细小的鼾声。 “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我二话不说，啵的一声狠狠亲了她一口。 “脏死了，讨厌你。”靖兰娇嗔着，扭动着身子。 “宝贝儿，我想到怎么解决旗袍的夏日销售问题了。” 说到销售，靖兰睁大了眼睛，也清醒了一些，看着我。 “下个月6号不是要高考吗？”我说。 “大叔，暴露年龄了吧，现在高考都是7号了，这跟旗袍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听我说。” “高考不是家长送孩子去吗？ “旗开得胜啊，旗开得胜啊，你还没明白？”我看着一脸蒙圈的靖兰，不过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洗碗公司是什么？ “旗开得胜啊，为了讨吉利，家长们送孩子上学的时候都会穿上旗袍，暗示着旗开得胜。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商机吗？” 靖兰恍然大悟，她说：“现在还来得及吗？这只有十来天了，设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不需要太复杂的设计，突入一个喜庆就行了，主要还是要加入适合中年妇女穿的款型。” “那万一她们穿了旗袍孩子还是落榜了呢？”靖兰问道。 “哎，海员出门之前拜妈祖，祈求风平浪静，要是遇到风雨未必还能怪罪妈祖不成？人嘛，有时候是在为了安慰自己消费。” 靖兰用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看的我有点发毛：“我发现你确实是个商人的料。” “什么意思？” “任何一般人注意不到的，联系不起来的，你都能跟利润扯上关系。” 我得意洋洋的说：“资本家嘛，就是这个德行，别废话了，这事情交给你咯。” “好吧好吧，才当个副总裁，没见工资涨了多少，排场倒是涨了不少。” 我嘿嘿一笑，大风服饰现在基本都交给靖兰管理了，我现在的精力要放在俏杭州的分店上。 说动就动，有钱的最大好处是，当你想扩展事业的时候，能够轻松很多，白手起家开一家餐厅，你需要考虑房租，考虑客流量，但是当你有一定的资本了，首先地段问题就不用多操心，直接赶贵的来？ 我曾经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地段的房租那么夸张，商业区吸金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虽然贵，但是风险小，这样的地方，人流量可以保证，就不愁没有生意，相反所谓酒好不怕巷子深的说法实际上是站不住脚的。 酒好确实不怕巷子深，可问题你酒好不放在巷子里，他生意不是更好吗？ 所以这次我直接选了最为繁华的步行街，这里附近高校比较多，我不想把俏杭州在江洲的分店也搞成高端消费，有些政策上的风向变了之后，商务接待和政务接待都少了很多，这里的消费不像京都那么高。 高端的餐饮一旦缺少了这部分，就没有多少空间了，而且这些客户即使还在，也是去固定的位置，很难改变他们的消费习惯，毕竟有些人情关系要照顾。 靖兰说我是个商人的料子，能够把一切信息都转化成利润，有的人比如我，骨子里就是这样，有的人则是后天工作中培养出来的，很多单位的老总都是销售出身，就是这个道理。 “谈的怎么样了？”我问张伟。 “一年房租一百二十万，装修已经在做了。”张伟说。 “顺利就好，没什么问题吧？” “倒是有家洗碗公司找我们谈合作。” “洗碗公司是干嘛的？多少钱？” 张伟支支吾吾不说话，我觉得肯定有蹊跷，再三询问，张伟才又说道：“我也不清楚，说是说帮我们每天把脏碗运回公司清洗，第二天开店之前再送干净的回来。只是他们报出的价格有些离谱。二十万一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把装修这些事情落实吧。” 我又问了问周名扬，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周哥，你老说不知道黑帮干嘛的，现在知道了吧？” “黑帮？他们不是一般都只贩毒吗？怎么跟洗碗扯到了一起？” “贩毒的那叫犯罪分子，除了治安特别差的几个城市，政府都不会允许他们的存在，每个国家的黑帮都有他们的生存方式，我们国家，尤其在你们这种二，三线城市，所谓的洗碗公司就是了。” “难怪收费这么贵，算下来两万一个月呢。”我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正常的很，不想惹事的话，还是把这钱给出了吧。街边上的小弟们都要讨生活，就算你认识黑道上的人，我劝你最好也别动这个心思。”周名扬劝我说。 这就是所谓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了吗？也难怪，都说搞餐饮，黑白两道都要孝敬，这边要对付卫生检查，防火检查，那边又要招呼黑社会，真是万事开头难。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约了刀疤黄吃夜宵，刀疤黄听我说了半天，也是面色有些无奈。 “周老弟啊，行有行规的嘛，而且不管怎么说，你店里的卫生这些，还系要有人做的咯，所以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难道这些没人管吗？” “管？别人开的正正经经的公司，而且面上说就是洗洗碗，也是保你店里平安，你不找他们做的话呢，三天两头有人闹事，谁顶的住？” 我只好作罢，举起酒杯：“喝酒，喝酒。” 不是我心疼这笔钱，对我来说，生意做的好，这一两万不是问题，但是就像过河，我得摸清暗流中的石头都在哪里，免得崴了脚。 第二天，我一脸晦气的坐在办公室里，等所谓的洗碗公司的老总上门签合同，哎，眼看着这餐厅还没开始赚钱，就先拿出去二十万，我真是心有不甘啊。 正想着，门被推开，一个光头男人走了进来，穿着花衬衣，黑裤子，还带着一串大金链，我看着有些眼熟，跟他同时喊了起来：“呆哥！(小周！）” 真是天涯路窄，这竟然是我初中同学。之所以叫他呆哥，是因为初中的时候这厮就留级了好几次，成天跟我泡在录像厅里看古惑仔的电影，后来我考取了高中，而他开始当起了混混，高考前还经常混在一起喝酒打台球。 “看你的名片上写着周陵，我就想着是不是你来着，混的好啊，小周，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 “好啥哟，一言难尽。”我苦笑着，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开心。 “浩南卫生保洁公司总经理，刘长生。”我一字一句的念着名片。 “呆哥，行啊，称霸铜锣湾了呗，这名字不错，浩南。”我打趣着他。 刘长生哈哈一笑，用手摸了摸光头，看了看手上的合同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第一百七十章 张家的说客 “哪里的话，按规矩来，都是赚钱，给自己人赚还开心一点。”我本来还十分纠结，这个巧合让我舒服了很多。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刘长生才说：“其实啊，别看我们现在混黑道，也是规规矩矩做事，一样的有企业，有股东，做的生意不一样而已。”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怎么讲？” “嗨，现在的黑社会，做的其实都是些正经生意，就你刚跟我讲的码头那个彪哥，其实也是一回事。” “嘿，一包料从船下下来放到卡车上，收我三块呢，真当我钱浪大来的。”想起春天的时候物流上吃的亏，我还有些愤愤不平。 “你别觉得他好像赚了很多钱，说起来，哪朝哪代混江湖的都是些可怜人，你觉得这钱好赚，你怎么不去？”长生哥头一抬，一杯酒就进了肚子。 “我们拿的这钱，也要上下打点，开个这种公司，牌照难办不说，打点不好，三天两头来查，说白了还是你们这个行业赚钱，利润高，社会各个方面都要来蹭些利润罢了。” 我默默点了点头，呆哥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说呆哥，听口气你也是老江湖了，关照我两句呗？” “关照不敢当，你小周是个聪明人，人又狠。这我打小就知道。小时候我们打架，都是捶肚子捶背，就你照着脑门子招呼，连我都怕你。别人打完架了回家洗个澡呼呼大睡，你第二天去考试还满分。” 他感叹着过去的事情，看着我有些欣慰的说：“不过你能混出来，我还是真是高兴，做我这路子的，没什么别的资源，就是消息灵通，能帮你多少帮你多少吧。”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有人可是看上你了。” 我还以为他要透露给我什么消息，看他那一脸猥琐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当年两个人在录像厅一起留着口水看王晶导演的某些大作的场景。 “什么？兄弟最近身边美女可是不少，手边一个小丫头，天天睡着女总裁，外面还有御姐盯着，不好这口好吧？” “你想哪里去了，你不是搞了个什么庄园么，跟那个有关系。” 我一脸茫然，最近都是楚云飞在管这些事情，里里外外的，突然这么一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听道上的兄弟说，张家可是有几个人放出话了，在你那个庄园要搞个什么女子搏击？” 我说这家伙怎么一脸猥琐，原来在这等着我，张起林之前跟我说搞个什么创意赌局，原来是这玩意儿！ “难怪前段时间张起林老说要请我吃饭，想谈这事情？”我恍然大悟。 “现在明着搞赌肯定是不行了，打打擦边球还是可以，赌这个玩意儿，多少年都禁不掉。” “女子搏击怎么跟赌扯到了一起？”我好奇道。 “还不是日本弄过来的新鲜玩意儿，在京都的贵族圈子里很流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周明艳，要是她穿着紧身衣去搏斗一番，那个身材…… “天气干燥，小周你要记得多喝水啊，这吃饭怎么还吃出鼻血了？”呆哥看着我说道。 “哈哈，没啥。现在赌这一块都是张家在经营么？”我尴尬的笑了笑。 “恩，张老三吧，不过上次你搞了一次曝光之后，张老三的小赌场撤了不少，不过本身也没什么钱赚，倒是扯出很多小鱼小虾。” “这个东西到底怎么操作，我一直不懂搞赌怎么赚钱，就是抽头么？” “抽头只是一方面，培养拳手，搞外围，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做圈子嘛，你搞那个庄园不也是这个目的？” “张家到底可信不？”我突然问。 呆哥的面色突然一滞，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呆哥，你别多想，张家跟我也算半个合作关系吧。”我又说。 呆哥叹了口气：“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给张家打工的？” “呆哥，你从小跟我说话都是大大咧咧，突然间这个口气不是求我就是受人所托，不过你也放心，我现在虽然是林氏集团的，但很张家的关系也算处的还行。这个赌场的事情跟张起林我开始就答应过。” 呆哥轻松了一些，又说：“张家可信不可信我说不好，不过林伟这人我是知道一些的，张家人可能跋扈一些，做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不过这些年，对于我们这些底层的兄弟们都还照顾。 他四处看了看，又低声说道：“林伟就不一样了，你看看那些下矿井被埋了的那些旷工们，孤儿寡母的就把房子占了，不然你以为他林伟凭什么发的家？” 我微微点头，不过虽然如此，林张之争已经带上了血，我夹在中间，始终是危险。 张启林搞得这个赌局，如果只是为了钱就还好，要是内里想把庄园搞砸引来白道上的人，林伟到时候把我往前一推，我岂不是万劫不复？给我股份的时候就说过，法人必须写我的名字。 看我仍有犹豫，刘长生知道，再多说反而无益，张家的话已经带到，这个忙帮到这里也算到位，他想了想，还是说，小周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混了十几年江湖，林伟这样的大哥，差不多就行了。 我笑了笑：“呆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心里有数。” 在我心里，投靠谁都是一样，张家对于下面的人仁义，那又如何，呆哥这样的人也只是他们的工具而已，工具保养的再好，始终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工具，谁的第一桶金里面还没带点脏东西？ 我渐渐明白，想不被夹杂在利益中间被倾轧，被碾压，光靠着一身善于经营的本事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我对刘长生说：“呆哥，你回去跟张家说一声，这搏击俱乐部可以搞，但是我要占五成的股份，而且，赌场怎么玩，我说了算。”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平跟鞋和红酒杯 第二天晚上，许久没回山庄的我，参加了庄园的晚宴，市里决定修建光明河大桥，很多家单位联合投标，整个事情还算比较顺利。 林氏集团从来没有染指基建工程，在过去的江州市商战格局，基建这个大蛋糕都是被张家人独享，可自从林氏崛起，而我又加入林氏之后，慢慢的格局也在发生变化。 林伟让我参加这次晚宴，就是要给出信号：林氏集团也要涉足基建产业了。 宴会上的人大多都是张家人，虽然我感觉这是一场鸿门宴，好些大佬都对我虎视眈眈，搞建筑的那些老板，本身就膀大腰圆，在他们目光注视下，我有些坐立不安。 楚云飞倒是非常淡定，他一边喝着橘子汁，一边对每一个投来不怀好意的人面目凶光，气势上倒也没拉下几分。 我坦然一笑，倒了一杯酒，就走到主席位边上的那个矮胖矮胖的人身边，微笑着举起杯子对他说：“郎主任，敬您，我叫周陵，是这个庄园的总经理。” 郎行之是个中立派的官员，我派人查过他的底，贪官一个，但却贪而不腐，十分精明，不仅上下关系打理的很好，而且在基建工程中总能够游刃有余，事能够办好，自己的利益也能得到。 私底下该做的事情我当然已经做了。打开基建这块张家维护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局面，就靠他了。 “敬酒不能没有由头啊，小周。”郎行之捏起酒杯，却不抬起来。 “对对，看，我把这都疏忽了，让我想想。” “就祝江洲光明大桥顺利通车如何？”一帮的明主任说道，我看了他一眼，他不作声色向我眨了眨眼。 “明主任说的有道理，不过这顺利通车是一定的，我觉得没什么需要祝福的。”我谄媚的笑了笑。 郎行之很满意我的态度，却还是没有举起酒杯。 “我觉得应该是祝大桥的通车能为光明河经济开发区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一边忽然伸归来一只手臂，指甲涂着鲜红色指甲油，小拇指上一颗精致的钻戒，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更显皮肤的细腻白嫩。 一股香气从我背后飘来，走进之后才觉得香味愈发浓烈醉人，我用余光扫去，她穿着一件旗袍，正是大风服饰春之声系列的最后一款，春之魅，限量四件其中之一。 剪裁精致的旗袍尽显她窈窕的身材，她的个子起码在一米七以上，即使穿着一双平跟鞋，也能平视我的肩膀。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那一双眼睛，她长的并不完美，鼻子不是很挺，眉毛也谈不上柔顺，嘴巴也并不小巧，可因为这双灵活细长的双眼，眼波里全是魅意，如同她酒杯中那血般鲜红的葡萄酒。 看着我微微有些发呆，她很满意我的反应，轻启红唇说道：“周总，让我们一起敬郎主任一杯吧。” 郎主任看了看我，笑眯眯的端起杯子：“你琳达的酒我可不敢喝，我怕我家里黄脸婆揪我耳朵，来，周总，干。” 我赶紧一饮而尽，郎行之点了点头，也慢慢把酒饮入口中。 我又转了转，敬了几杯酒，感觉有些微醺了，想去取些沙拉冲淡下酒意，却发现琳达站在我的面前。 “周总，认识一下。”她左手。 我伸手握住，却觉得手心一痒，看向琳达，她魅惑的眼神也盯着我，这个小妖精，竟然轻轻叩了下我的手心。 手心一暖，这感觉一直传到心里，又从上往下传。我早已不是初哥，虽说不是万花从中过了，也算一个情场老司机。但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我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送上门来的猎物让我如何拒绝，我倒想看看她一味示好到底想干嘛。 我看着她，一边嘴角慢慢上扬。 琳达站的更近了，那双修长的大腿似有似无的向我靠近。 “走，我们去观景台上聊聊。”我扬扬手中的香槟。 “恩。”她点点头，捋了捋耳边的散发，似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走到我面前，似乎无意的露出胸前的那跟坠着一块幽蓝色宝石的项链，尽显那一抹净白。 这种装出来的娇羞对于雄性动物而言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就如同在水一方的莫妮卡那种性感的忧伤。 转过侧门，二楼的观景台为了方便欣赏星光，并没有开灯，宴会的繁华到这里是远处淡淡的灯光和丝丝入耳的欢笑，突然的喧闹静止之后更显宁静，月光洒下，让人心潮涌动。 我刚想说什么，琳达却扑入我怀中，双手搂住我的腰，抬起头吻上了我的嘴唇。 入夜的初夏还有一丝凉爽，刚刚从空调的环境走出的我还有些凉意，这温热的躯体入怀，就算是圣人再世也会动情，况且我一个凡夫俗子？ 还是一个多欲多求的凡夫俗子？ 我激烈的回应着她的红唇，她的舌头如同毒蛇在我口中游动，口中鼻息越来越重。 我的身体十分享受，我的头脑却很清醒。她是谁？是琳达？琳达是谁？她想干嘛？ 终于分开，琳达笑颜如花的站在我边上，靠着廊柱，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夜之女神赫卡忒，又如同月光下的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 “周总，你知道吗？自从见过你，我就在想，被你这样的男人拥在怀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不错。”琳达舔舔自己的嘴唇，又用贝壳般的牙齿咬住下唇，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张家人？”我吻了吻她的手，把她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腰上。 “张家？no,no,no，他们在我的眼里和你一样平等。”琳达摇了摇头。 “白家？林伟的人？纪委？” “纪委？oh mygod,我亲爱的周，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很丰富，等等，唔……”琳达花枝乱颤咯咯只笑，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用嘴唇堵住她的嘴唇，她也同时激烈的回应着我。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确实是为了张家而来，但我不为张家服务，我来是跟你谈判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能接受 “谈判？” 我大概有了些头绪，估计也是女子搏击的事情，呵呵，张起林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一会是刘长生，一会是琳达，我很好奇这个事情到底对他有多重要。 “是为了女子搏击的事情吗？”我说。 “女子搏击？nono，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去参加一下。”琳达媚笑着。 “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我的主人要帮忙做件事情，但是我的主人觉得，你能帮这个忙。” “什么忙？” “主持正义和公道。我主人的朋友在市里有套房子，但是很多年了，地契是建国以前的，但这套房子现在被人占了，想要你帮着要回来。” 我嘲讽的一笑，指了指自己鼻子：“我黑吗？” 琳达摇摇头。 “那我的额头上有月亮吗？” 琳达不解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包青天，我为什么要管。”我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靠在阳台的沙发上。 “事成之后，三百万美金，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有了钱你就可以不用看林伟的脸色。”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说说事情的详细。” 琳达点了一根烟，说道：“我的主人有个朋友，姑且叫他爱德华吧，建国以前，就是蒋先生还当政的时候，从美国来到江洲传教，认识了一个中国姑娘，他留在了中国和这位姑娘结了婚。后来因为躲避战乱，他回了美国。” “那这位爱德华先生现在也应该年纪不小了吧？” “是的，临终的愿望就是拿回结婚时和她妻子共同生活的房产。” “这个故事非常动听，但还不足以说服我。”我冷笑了一下说道。 “既然这位爱德华先生和他的夫人感情这么好，那么为什么回国的时候没有带上她？ok，就算你说的都成立，可一个将死之人，取回房产又有何意义？” “这么说周先生是信不过我咯？”琳达笑了笑。 “事情总要合理，而且你们这样大费周折的找到我，那说明只有我能够办成这件事，江州市比我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找到我？” “周先生心思果然缜密，不过有些事情呢，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琳达拍了拍手。 “至于为什么找你，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是林伟还是张起林，或者是早已置身事外的白老大白默海，他们都有充分的理由不参与进来。” 我顿了顿，又说:“三百万美金不是小数目，但我还不至于是那种看了钱就不顾一切的人。” 琳达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她又抽了口烟说：“房产在光明山脚下，那是谁的产业你一查就知道，我劝你还是接受这个任务，对你有好处。” 说完她就告辞了。 我刚到家，林伟就打来电话。 “小周，我的一个朋友托我给你带话，说晚上拜托你的事情，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不然后果自负。” “您的一个朋友？我可以问问是谁么？”我问道，这个爱德华的能量还真是大，电话都打到林伟那里去了。 “这个人跟你跟我有个共同的朋友，娜塔莎。”林伟说到这里，不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娜塔莎？看来这件事情跟黑帮是有关系了，也难怪，刚看琳达的做派，也是邪气直冒。 第二天我就约了娜塔莎吃饭，正好上次林伟举报我的事情，娜塔莎及时打电话给我，虽然没有帮到我什么，但这份心意我领了。 “哟，周总，怎么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最近有了女朋友都忘记我了呢。”娜塔莎依然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装的可真像啊，琳达，林伟齐上阵来威逼利诱我，你会不知情？我心说，面上还得装出笑容。 “娜塔莎啊，我就是好奇，什么人能把你这样的女人说动来帮忙。” “哪里哪里，这不是好久没见，不知道周总还肯不肯帮我这个忙，这才请的米斯特林来当当说客嘛。” “哼，琳达又是怎么回事？她给我开价是三百万美金，你又收了多少钱？” “哦，我亲爱的周，你怎么认为我会是因为钱这样做呢？” 看我微笑不语，娜塔莎有些尴尬，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靠了过来，软软的身体趴在我的身上。 幸好之前有先见之明要了个包间，我心想。 “那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客气的搂住她的细腰。 “周，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四个国家的黑帮势力特别大，分别是俄罗斯，意大利，中国，日本，。” “这么说琳达来自于意大利？我很好奇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你们这些黑帮都联合起来做一件事情。” “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上面给我的消息也不比你多，但我知道的是你不能拒绝。因为如果江州市有一个人让我和琳达同时出手的话，如果你不想第二天死在光明河被人捞上来的话，你最好还是答应。”娜塔莎微笑道。 “这么说来，我只有接受咯？”我把玩着手中的zippo打火机，说道。 “我知道的是，这处房产现在在市里一个书记的手中，而当年爱德华的保姆，正是这位书记的一个远方亲戚。” “我比较好奇的是这处房产的价值究竟在何处，三百万美金，相信这个价格能买下江州市任何一栋别墅。” “美林别墅知道吗？” “就是那个号称宋美林曾经下榻过的别墅？光明山脚下？” “是的，不然你想想怎么会动用这么多关系。”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市里的重要旅游景点，莫说把这房产归属到别人名下，就是动一块图，一块砖，都是会上新闻的。 看着我的表情，娜塔莎说道：“这也确实很为难你，不过所谓高风险，高回报，三百万美金只是对你私人的奖励，你在这件事情中用的钱，都由我们给你报销，你找我，找琳达，都可以。” “这不光是钱的问题，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把自己往悬崖上推。”我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郎家的往事 “也并不是不可能，你知道吗，现在夏门的鼓浪屿上，还有很多外国人的房产，难道这些房产都是不合法的吗？”娜塔莎说到。 “而且我主人的朋友，他并不是要毁掉这片房产，这房产也凝聚着他对妻子的爱，只不过是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要回来。” 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如果还有其他选择，我真的不想接受。 “好吧，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这件事我帮他办。”我说。 “亲爱的周，相信我，我也非常为难，而且作为朋友，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虽然难，但是对你而言，有极大的好处。”从娜塔莎的表情，我看出她也不能说的再多了，只好轻轻吻了吻她的手，各自告别。 查到房产的主人也不是难事，想必非富即贵，连张起林和林伟都拿他们没办法。 我吩咐楚云飞，又打电话给呆哥，拜托了刀疤黄，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这个房产的主人。 几天之后，楚云飞和刀疤黄同时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示意楚云飞先说，楚云飞点点头。 “房产的主人姓郎，叫朗行路。”我想起那个基建办的主任郎行之，应该是他的什么人。 “朗行路是市里的副书记，从安平县县委书记调上来的，在环保局当过局长。他的弟弟郎行之也被安排在基建办当主任，朗行路则主管市的建设，他上台之后，主抓风景区建设，光明山，光明河这些旅游景点都是他一手抓的，也取得的不错的经济效益。” 我点点头，“那说明此人为人懂得看风向，搞风景区的经济发展，不仅会得到省里的大力支持，同时也能给当地经济带来很好的发展，尤其现在江洲作为一个资源型的矿产开发城市，早就被人诟病。” “是的，所以朗行路在市里也是口碑相当不错，但这人的底子并不干净，大大小小的房产二十几，但是为人非常低调，到现在也只开着一辆十万左右的车上下班，既不张扬个，也不做作。” “那在市里的派系呢？” “不属于任何派系，这才是他最聪明的地方，不站队是他一贯的原则，有人说他的靠山来自于省里的某位领导。” 难怪张起林和林伟都方便出面，这道理我猜到一二了，一个完全中立的市委书记，得罪了他，就会把他往反方向推去，这可不是那几个老家伙愿意看到的。 “房产的情况呢？”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挂在他儿子的名下，不过他儿子在意大利留学，好像是学艺术的，在佛罗伦萨艺术学院进修美术，马上就要毕业了。” “按道理来说，私人房产用于展览和旅游是大忌，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知道吗？” 这难倒了楚云飞，他摇摇头。 “老弟，这个就要我来回答了。”刀疤黄得意的笑了笑。 “所谓的私人财产当成旅游景点也好，作为博物馆展出也好，就是一个把一些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得的财务合法化的幌子。说白了，持有这些财产，只是有这些财产的拥有权，但是当成旅游景点或者博物馆展出，就是把它们的使用权交给了公家。” “但这个分账怎么分账？”我问。 刀疤黄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敢跟公家谈分账？我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才能够把这笔房产划到他郎家的名下，即使有关部门知道这件事，但是划到他的名下就可以作为旅游景点，可以发展当地经济，为了政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恩，而且真正的主人远在美国没有找上门，何乐而不为做个顺风人情，一举两得。”我点点头说到。 我又想起一事，问道：“到底这笔房产是怎么转到郎家名下的。” 刀疤黄说：“抗战期间，主人带着一儿一女远赴美国，而女主人却坚持留在中国要照顾那些战争中收养的孤儿，可怜虽躲过了战乱，却没有躲过**，在**的时候被当成反革命打成重伤而死。” 他喝了口水，又说：“女主人死后，***把房子搜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要搜什么东西。” 我心念一动，问道：“有这回事？” 刀疤黄点点头，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道上第一批的大佬们都是那个时候混出来的么，我还是找了好几个老前辈才问到这些往事。”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这也绝非传言，据说当年本来女主人主动交出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这种情况叫认错态度良好，罪不至死的，可就是因为家里的保姆举报，这才引来***搜家抓人这档子事。” 楚云飞在一旁插嘴道：“老大，你知道这个保姆是谁么？” 我点点头，心中早已有数。 “这个保姆叫郎光远，本是个流浪儿，女主人收留他之后，成了家中的佣人，也就是郎行之的爹。”刀疤黄揭开了谜底。 “郎光远自**那时起就发达了，因为抄家别墅的事儿，跟着他的人得了不少好处，他也成了***的头头，四人帮倒台那会又第一个跳出来反四害，贴大字报，被省里的领导重视，总之是墙头草，两边倒。” “后来由于当时在家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第一批高考就考上了大学，从此平步青云。”楚云飞补充道。 “后来郎行之也是靠他爹的势力才当上市里的领导干部么？”我问。 “这倒不是，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知道为什么，郎光远刚任职江州市的重要岗位，在路上就暴毙而死，为了照顾家属，这才培养他的一对孤儿郎行之，郎行路成了铁路局的干部。” 铁路局？当时的江洲主要生产煤矿和铁矿，这些矿产都是通过铁路运输出去的，在那种位置平步青云，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刚说他的儿子在意大利读美术？”我问刀疤黄，他点点头。 看来要找琳达谈一谈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艺术家与舞女 琳达见到我之后，一脸娇羞的扑到我的怀里：“哦，我的周，这么快就想念我了么” 我手也不老实的行动了一番，直到琳达气喘吁吁的推开了我。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个。”我说。 “好消息吧，我喜欢先听好消息，这样至少我听坏消息的时候心里有一些安慰。”琳达抿嘴笑笑。 “好消息就是你的忙我帮了。” “哼，人家才不领你的情，还是娜塔莎那个狐媚子劝动你的。”她装作不快的扭了扭腰，然后又莞尔一笑。 “开玩笑的啦，来，说说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女人最致命的地方在于，尽管你知道她的所有的妩媚和动情可能都是装出来的，那美艳动人的外表之下也许是一颗及其冷酷的心，可你还是因为这个外表而心动。 就像罂粟花一般，致命的诱惑。 想到罂粟花，我的心念一动，斜着嘴角笑了起来。 琳达看着我，说：“我最喜欢你的就是这种表情，真是让人着迷。” “我一般这样笑可是要害人的哦。”我开玩笑的说，又把我知道的情况跟她细细说了一遍。 “这就是个农夫和蛇的故事，听你说的这些，我更加没有负罪感了。” 我说：“难道你们黑帮还有负罪感么？” 琳达正色说道：“不要以为黑帮就什么都做，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去碰，黑帮也是有自己行事的准则的，我们是求财，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干，就像你故事里的这个郎先生，做这样的事情上帝是不会饶恕他的。” 我点点头，人都要有自己的底线，尽管是黑帮都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你的坏消息呢？”琳达又问。 “坏消息就是，这事我只能给你们出主意，具体需要你来帮忙了。”我说。 “哦？说来听听。” 朗天是一个白净瘦高的中国青年，文静，但眼睛里常常透露出一股子说不清的狠劲，这让他的朋友感到不安，但暂且解释为艺术家的疯狂。 阮晴正在他们同租的小房间里煮着意大利面，锅里已经飘出阵阵清香，她想了想，又拿出在中国超市买来的辣椒酱，挖了一勺放进锅里，小屋里顿时飘起一股辣椒的香味，和意大利面特有的起司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瞬间就有了食欲。 阮晴是个混血女孩儿，她的头发自然卷，长着东方人的黑色眼睛，和意大利人的高鼻梁，肤色白皙，身材高挑，她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衣，在她玲珑的身材上显得有些宽大而可笑。 都说煮饭的女人脸上都是幸福的，也不尽然，阮晴的脸上就是一付紧张和疲倦，显然，深深的黑眼圈和身上残留的大麻味道已经出卖了这个看似清纯的女孩子。 门卡卡响了几声之后，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朗天。 他闻着屋里的香味，伸头向厨房一看，便呆在那里，喉咙里咳咳作响，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卡佳儿，你终于回来了。”朗天的眼睛里似乎有泪闪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的中文名字，阮晴。”阮晴把意大利面放在桌上，解开围裙，一脸倦容，但又笑着说。 “我以为你离开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朗天说， “那次我真的不是有意打你，我喝多了，我不想伤害你，你是我最最珍贵的财富，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朗天搂住了阮晴，喃喃说道。 阮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可能郎天搂住她太用力，她皱了皱眉，却任由朗天抱着她走向卧室。 “今天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一阵癫狂之后，阮晴趴在朗天身上，默默的抚摸着他那嶙峋的胸膛。 “学院的那些老古董，我画的印象派作品，就是不欣赏，硬是让我从基础的写实派下功夫。” 阮晴显然不感兴趣，翻个身，起来点燃了一只烟抽着。 “哼，他们懂什么，艺术，是天马行空，是幻想，是创造！”朗天恨恨说道。 “但是你不能毕业的话，你家里人又怎么交代。” “呵呵，我又不在乎这一纸文凭，老头子早就为我准备好了财产，足够我一辈子吃喝。” “那为什么一个月只寄这么点钱？”阮晴撇撇嘴，显然对这低矮的房子十分鄙夷。 “他小气的很，不过你知道吗？卡佳儿，我在国内可是拥有一座城堡的人，在你们意大利，这样的人是不是都可以称呼为男爵了呢？” 阮晴似乎对城堡非常感兴趣，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的男爵，给我讲讲呗，我对城堡最感兴趣了。” 朗天非常得意，他搂着阮晴那顺滑的肩膀，说：“你知道吗，***女士都曾经再那座城堡里下榻。” 阮晴扭了扭：“我不信，你骗我，有一座城堡的人会每天吃着意大利面住着这么个破房子么？” 朗天有些尴尬，同时也暗暗恨起家里的父亲，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自从知道有几个官二代在国外买跑车被曝光之后牵连老子丢了乌纱帽以后，每个月就邮寄个基本生活费了。 就连那些穷留学生，勤工俭学都赚的比我多！他愤愤想到，却从没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肯弯下腰洗一个盘子。 “真的真的，不信你看，这是我地契的照片。”他连忙翻出手机，献宝一样的拿到阮晴面前。 阮晴微不可见的一笑，又拿过手机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写着地契的主人是朗天。 “我才不信，哪有人会把地契的照片带在身上？” 朗天尴尬的笑了笑，又解释道：“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我喜欢去澳门赌场，有时候借高利贷，需要有这样的东西证明才能借到钱。” “不过，我的赌技很好哦，从来没有输过。”他又得意洋洋的补充道。 “哦，我的男爵，你真棒。”阮晴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开心的笑了，这可能是她今天最真诚的笑容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瘾 我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琳达的手下豪不费力就在酒吧里找到了还没有下班的阮晴，她在这家酒吧里当女招待，这几个街区华人比较多，黄皮肤黑头发的女孩儿特别吃香。 “池一内则？”我问，在意大利语里面就是中国人的意思。 她迷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群意大利黑帮对一个中国人言听计从。 意大利的黑帮和中国的黑帮有很大的区别，我一直认为琳达在黑帮里只是一个花瓶或者专门诱惑人的工具。 但到了意大利我才发现，她就是黑帮中的一个头目，一群意大利男人对她言听计从，但琳达听我的，所以我就成了本地黑帮的临时头目。 阮晴与黑帮打过交道，面前的这些人与那些穿着嘻哈服装的街头混混是明显不同的，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白衬衣，说话间带着西西里的口音。 她又看了看为首那个漂亮的如同黑色郁金香的混血女人，突然，一个恐怖的名字浮现在了心头：“卡莫拉。” 卡莫拉是意大利最为凶狠，也最为强大的黑手党之一，听卖给她大麻的那个小贩说，这个黑手党有个特点，就是里面的主要头目都是女性。 我看着战战兢兢的阮晴，咳嗽了一声，阮晴这才回过神来，低头说道：“不，我是混血，我的母亲是意大利人。” 我问：“你跟朗天什么关系？” 阮晴说：“我以前有次喝多了，跟他上过床，后来没钱付房租，就索性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朗天后来有次喝醉打了我，我就离开他了。” 我点点头，示意一边的阿里桑德罗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箱子放到她的面前，这是个高大强壮的高加索人，他那双大手曾经生生捏断过人的脖子，黑箱子在他手上就好像一个玩具。 “这是三十万美金，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阮晴不敢拒绝，问道：“什么事情，看看我能不能办到。” 我摇摇头：“没有能不能，是必须办到，不然的话，我估计你应该活不过下个月。” 我看了看低着头的阮晴，又说：“你的弟弟和母亲住在意大利南部的小镇，我已经派人盯住了，所以不要想着逃跑。” 阮静颤抖着点了点头。 “很好，下一个问题，你吸毒吗？” 阮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我只吸大麻，这东西不上瘾。” 我看着阮晴那被熏黑的手指，没有说什么。 阮晴想了想，又害怕的问：“海洛因我是从来不碰的，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朗天吸毒吗？”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又问。 “他？那个废物哪有钱买毒品，上次我帮他买的大麻还没有把钱给我。”阮晴恨恨的说道。 “这里有一箱钱，还有一包海洛因，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让朗天沾染上毒品，而且你必须把这些高纯度的海洛因都让他吸了，明白了吗？” “可是，这是为什……？”阮晴想问，但看到一旁琳达杀人一般的凶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摆摆手，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他手底下有栋房子，我们要让他吐出来。” “就是他老是挂在嘴边的城堡么？”阮晴好奇的问道，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那确实是美林别墅，我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可我不明白，这个海洛因有什么关系。” “吸食毒品的人，会对毒品的纯度要求越来越高，如果你开始就给他高纯度的海洛因吸食的话，不出几个星期，他就会要求最高纯的毒品了。而这个。”我斜着嘴角笑了笑。 “在意大利，只有我美丽的琳达宝贝儿才能够提供。” 听到我的话，琳达也笑了，像我的笑容一样，如同恶狼背后的狐狸。 这天朗天下课回家，跟教授大吵一架的他心情差到了极点，他在酒后创作的意象画，竟然被教授评价成为垃圾，原本就不看好他的几个同学那极力忍住笑的面容深深刺痛了他。 “妈的，几个乡巴佬，臭穷酸，你们又懂什么？”朗天心里暗暗想着，阮晴也几天不见了，屋里空空荡荡的好是寂寞。 朗天准备回去拿点钱去酒吧找找阮晴，可屋里的灯亮着，在异国他乡的街道尽头那个小屋里，能有个美女在等他，想到这里，朗天心里一热，快步走上了楼梯。 果然还是那个香辣味道的意大利面，朗天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背过身子洗着碗筷的阮晴，这真是个好女孩，如果不是家里有一桩能给老爸带来政治资源的政治婚姻在等着他，他几乎就要把这个流落异乡的乖巧女孩子带回中国。 可惜，阮晴太穷，她对我没有价值，注定只是个玩物，朗天这样想着，感到可惜，又觉得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作为上位者活着，有些人则生来就在泥巴里挣扎，尽管美丽，可最终还是难逃被人遗弃的命运。 他像审视着自己的财产一般细细打量着这个窈窕的女孩儿，却看到床头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啊？”朗天好奇的问。 “没什么。”扎着围裙的阮晴把意大利面端到桌上。 “对了，下个月我就回国了。” “哦，你不等拿毕业证了吗？” “无所谓了，老头子给学校打了一笔钱，学校统一我毕业，但是毕业作品不给署名。那帮人懂什么艺术呀。” “回国就看不到了你呀。” “你不是说要带我回中国吗？”阮晴正在洗碗的手一顿。 “要等等，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朗天小声说。 “等等？”阮晴神经质的一笑。 朗天有些害怕的看着她，但没有说话。 “等等就等等吧，我这辈子一直在等。”阮晴呆了一会，突然面无表情的说。 朗天听阮晴这么说，也不知道她是喜是忧，继续吃着意大利面，心里暗暗想到：“不知道以后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意大利面了不，不过正好有灵感了，画副《意大利面和姑娘》纪念她吧。” “赶紧吃吧，吃完带你去酒吧玩，我刚拿到一种摇头丸，特带劲，一起去敬祝下你即将毕业吧。”阮晴看着他，突然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阮晴的悲伤 “搞定了？”我看着阮晴，她似乎哭过，眼角的粉底有些痕迹。 “恩。”她点点头。 “能问你个问题吗？”看着那些意大利黑帮不在身边，阮晴胆子大了些。 “问吧。” “你能带我回国么？”阮晴直直的看着我说。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身上的气质和琳达他们不一样。”阮晴又说。 “怎么，你回不了国？你不是本地的华人么？”我奇怪的问道。 “我很小时候就生活在中国，后来父亲抛弃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独自回到意大利生下了我，后来又嫁人，生下了我弟弟。” “但据我所知，意大利并不排华呀。”我说。 “我想中国，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中国，家里很穷，我也买不起机票，办不了签证，更谈不上移民，但我总想回中国见见我爸爸。”阮晴说。 “所以你想通过婚姻离开意大利？，不过相信我，朗天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 “周，你有没有好的办法，让我离开这里，这里一切，虽然我已经在这呆了21年，可我总感觉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东西都是那么的陌生。” 我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街角走过来的几个高大男人，说道：“你先把事情办好吧，朗天只吸一次是上不了瘾的，你还需要帮我做事，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 我看了看她，又说：“阮晴，中国有句老话，叫子不教父之过，我认识朗天的父亲，他不是一个好人，而且我调查过朗天，他在国内是有婚约的，所以，放弃你的幻想吧，好好帮我做事。” 阮晴点点头说：“那我去了。”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琳达问我，我坐在对面的吧台，喝着她珍藏的二十年戈雅。 “心疼啦？”我把酒瓶递给琳达，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就是躺在她的大腿上。 “在我们意大利，红酒又叫威诺，是用来庆祝胜利喝的。看样子你把握满满啊，我心爱的周。”她抚摸着我的头。 “我只担心你的海洛因能不能让那个朗天迅速上瘾，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意大利耗着。” 斗兽场也看过了，威尼斯也去过了，只能说都是人，还全是中国人，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美感，倒是这样躺在美人怀中喝着红酒舒服多了。 “不要心急嘛，我们这次给朗天的海洛因做过特殊处理，上瘾很快，等着吧，你们男人最坏了，躺在我的怀里还要想着别的女人，是靖兰，还是董事长夫人？”琳达低头在黑暗中找着我的嘴唇。 “看来你对我挺了解嘛。”我直起身来，把琳达转了过来，抱在怀中，轻轻咬住她白嫩的耳朵。 “哼……看样子你很有信心拿到那三百万嘛。”琳达装着要挣脱，却在我身上扭来扭去，像一条美女蛇。 “三百万跟我的琳达宝贝儿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我哈哈一笑。 琳达特别配置的毒品果然威力十足，还不到半个月，朗天就如同一条流浪狗一般被阮晴带到了我的面前。 他面色发黄，很难相信一个人在十几天的时间变化这么大，潇洒的长发已经如乱麻一般，衣服自从那天去酒吧就没有换过。 这个人身上唯一有活力的就是他注意到我手上那个黑色箱子的时候，如果不是被阿里桑德罗和另外一个大汉死死按住，我真的怀疑他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 “我还要，我还要。”他如梦呓般的重复着。 我拍了拍他蜡黄蜡黄的脸，让他清醒一些：“这箱子粉的价格是五百万美金，你有吗？” 他茫然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我让阿里桑德罗收起箱子，装作转身离开。 朗天如同狗一样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有别墅，我有别墅，别墅抵押给你。” 一旁的阮晴似乎有些不忍心，转身要离开，我给琳达使了个眼色，琳达悄悄跟了过去，房间里，我坐在唯一的破旧沙发上，用看尸体般的眼光看着地下那个男人。 “口说无凭，而且你这别墅能值五百万美金吗？” “那你说多少。” “最多三百万美金了吧。” 朗天黯然，又问：“那我买半箱可以吗？就半箱？三百万，我把房子过给你。” “你把房子的地契带在身上么？” 朗天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难怪琳达的主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找不到地契，原来被朗天带到了意大利。 我看了琳达一眼，又说：“三百万，买不到半箱。” 我在箱子里取出几盒放在床上，又说：“你现在把地契交出来，这些就归你了。” “可是，可是。”朗天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这一箱子业都给你，可以，但是你要帮我做三件事。” “可以可以，什么都可以”朗天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谈什么条件了。 “第一，地契拿出来交给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对着琳达扬扬了头，她对着我笑了笑。 “第二，就是对房间外面个这辈子有可能唯一爱过你的女人说声对不起！”我狠狠扇了朗天一个耳光，他麻木的看着我。 “你知道吗，她昨天还在向我求情，让我放过你！”我冷笑着说。 阮晴之前还找到过我，希望我拿到房产之后，把这种威力恐怖的毒品的解药注射给朗天，说她不想毁了他的前程。 毒品其实不是毒药，只要他自己意志力足够强大，是可以戒掉的，很多人通过药物治疗，身体上其实已经不依赖毒品了，可心里的瘾戒不掉。只有正真精神空虚的人，才会依赖毒品，因为只有在毒品中，他们才能轻易的找到依靠。 朗天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他只是点着头，说：“还有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看不懂的琳达 我笑了笑：“别着急，你想过吗，以后怎么办，你还有一栋别墅吗？” “什么意思？”朗天说。 琳达在一边说：“帮我们带粉上飞机，就藏在你的画里，事成之后，你要粉还是要钱都可以。” 朗天脸上现出了贪婪的微笑，说：“分我多少？” 我笑着说：“三成，干得好，以后就是五成，不过你决定了要做这行的话，必须告诉阮晴，你不爱她，你没爱过她，你就是当她是个玩具。” 朗天点点头说：“本来就是这样，这没什么问题。” 我望了望窗外，靖兰应该安排阮晴在门口听着，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姑娘会怎么想呢？会恨我吗？ 不过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是烂人一个。 晚上回到酒吧，我没开灯，静静喝着红酒，等琳达回来，就这么隔着窗户静静看着外面的男男女女。 “办得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 琳达回答着，在我身边坐下，一改往日的放荡，温柔的问我：“为什么让朗天跟阮晴那么说？那姑娘在门口哭的稀里哗啦的。” “那姑娘跟我们不是一类人，跟着朗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这次把她带回国，给她安排个工作，让她这辈子好好在中国呆着。” “你要知道，这个四号粉的上瘾是暂时的，朗天回国调养一段时间可以恢复正常的。” “那又如何？”我冷冷一笑。 “他的问题不是毒品，而是为了我的一句话就可以放弃阮晴，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不喜欢。”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要对付郎家么？你要知道，在江洲，你靠上郎家，可以伸手基建工程，反正主人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给你安排一出戏，让你救了深陷毒瘾的朗天，这样，郎行之不但不知道是你做的，还会感激你，一举两得。” 琳达看着我，又说：“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不但亲自出面，还要把阮晴留在身边，你不知道回国之后这些都会被人抓住把柄，带来很多麻烦？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不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要考虑这个问题的话活的很累么？” 我喝了一口红酒，轻轻荡着酒杯说：“你说的都对，可我就是不想活成那样，我不喜欢郎家，我就要它灰飞烟灭，我觉得阮晴可怜，我就要帮她一把。尽管阮晴对我只有麻烦没有利益，但这样让我觉得活得还像个人。” 我看着琳达的眼睛：“你不也说郎家的发家就是个农夫和蛇的故事么？上帝会不会饶恕他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绝对不会饶恕他。” 琳达的眼中有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但我说不清是什么，她轻轻挽了挽鬓角的头发，也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了碰我的酒杯：“acc****zioni.” 几天以后，朗天提前结束了他的学业，准备跟我们一起回国，我看着琳达的两个手下往画纸里面塞着海洛因，对琳达使了个眼色，琳达会意的点点头。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朗天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我给他看了看我包里一包一包的白色粉末，说：“我带的比你多，你怕什么。” 朗天看我一旁双眼通红的阮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琳达把我们送到飞机场，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舍。 可我看的出来，这次不是装的。 “干嘛，这么快就想我了？”我说。 “哪有，我只是想你回江洲以后会不会忘记我。”琳达笑笑。 “那可说不好，你得经常去江洲问问我忘记你了没。”我哈哈大笑。 琳达点点头：“周，我会的。照顾好阮晴。” “先生，你的行李需要检查。”海关的检查人员对我说，跟在我身后的朗天有些慌乱，我笑了笑。 “好了，你可以走了。现在中国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买奶粉？”海关的黑人警察无奈的摆摆手。 一边是我散乱的行李，那些包好的方块被拆开了，黑人警察叫来缉毒警，发现全是奶粉，纳闷的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样包装。 “这位先生，你等一下，你的这幅画有问题，请配合我们检查。”海关的警察看着x光机说道，一旁的缉毒警犬也焦躁不安了起来。 我回头看看脸上汗如雨下，面如死灰的朗天，带着阮晴，头也不回的走向飞机。 在飞机上，我问阮晴回中国之后想干什么，阮晴笑了笑，说：“做了这么多年的辣椒意大利面，我想去吃成都吃一次火锅。” 我点点头说：“好，我陪你。” 琳达办事的效率很高，我回国没多久，就发现账号上多了三百万美元，是一个瑞士的银行转过来的。 “主人非常满意，说近期回国会找你谈谈。”琳达电话里的口气充满了羡慕。 “你们的主人到底是谁？”我奇怪的问，事情办好了，这幕后的人终于要现身了。 “周，真的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的主人能量真的非常大，大到甚至可以左右美国总统的竞选。” “嗨，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能不能给我带来点实际的利益。” “你呀，真是个奸商，坏蛋！” 为什么又这么叫我，姚娜，靖兰，还有陈小亮都这么叫我，我真的只是个奸商么？ 好像还真的就是。 “对了，阮晴在中国怎么样？”她又问。 “很好，我安排在我的庄园里的一家酒庄。” “哦？”听到酒，琳达很感兴趣。 “那我现在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周，你又掉我的胃口。”琳达自从上次跟我敞开心扉，说话就再也不刻意妩媚，但我觉得，更加诱惑我了。 “好消息嘛，你拥有一个酒庄了，在我的庄园里。坏消息呢，你现在欠我三百万美金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琳达会作何反应。 “哼，我这就告诉娜塔莎那个狐媚子去，让她知道你对我有多好！” 我晕！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下套 “怎么又想起来开酒庄？”靖兰问我。 “给一个朋友开的。”我一边说，一边把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礼物给她。 “你走的这段时间，大风这边还算平静，供货，销售都比较平静，唯一的问题还是老问题，高端市场打不开。”靖兰一边并不在意的看着那几个包包，一边说。 “这知道你嫌带个包不走心，所以我特别准备了这个。”我看着她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幅油画，画面上的靖兰巧笑嫣然，正端起一杯咖啡，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照射在她的脸上，咖啡馆外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树。 “在意大利遇到一个画家，就拿出手机里的照片，让她帮我画了这个，送给你。” 靖兰笑了，她背对着我拿起画，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说：“这比那些名贵的包包好多了。” “包包也算是意大利的特产了，对了，你说高端市场打不开，一般的公司是怎么做的？” “高端市场不像中低端，中低端可以通过广告，网络，你想想一个真正的有钱人会买电视上那些品牌么，要么他们会直接买那些已经成名的大厂商，要么就是跟着上流社会的潮流。” “这么说这两种对于现在的大风都比较困难？” “对啊，所以我也束手无策，不过这也很正常，一个知名品牌的形成需要很多年，大风已经发展的很快了，只不过你太贪心了。” “只能等机会了，现在稳步发展是最好的。”我点点头。 正说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播报着：“一名中国籍男子通过把毒品藏在艺术品中企图通过海关，这是意大利海关今年破获的最大毒品过境案件。” 琳达早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在海关的内线栽赃给朗天，只是我不知道那封举报信投寄给了纪委没有。 光是举报信还不足以搬倒郎行之，我还得创造一点实际的证据。 “又出去吗？晚上在家吃晚饭吗？”靖兰看着忙着换衣服的我说。 “出去办点事。” 靖兰看了我一眼说道：“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张氏茶馆是江洲比较有名气的茶馆之一，我看着茶馆里寥寥无几的人和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烦的服务员，再看看了菜单。 雨前龙井，一百八十八，这价格真是高的离谱，我心里暗想着，不过我问过呆哥，要请郎行之喝茶，必须到这里，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来杯龙井，再来杯咖啡。” “好的，一共是388元。” 我很好奇两百元的咖啡是什么样的，只看见服务员，从包里掏出一袋速溶的雀巢咖啡包，撕开放到杯里，然后倒入开水，搅拌了一下就放到我的面前，对我鞠了一躬说：“您的咖啡好了。” 一杯两百块的咖啡就这？我暗地里想着，这茶馆恐怕也是个洗钱的工具，难怪这儿冷清，这种价格，这种服务，除非是有特殊的关系照顾，不然早就倒闭了吧。 我想到大风，当初林伟只是想通过它洗钱，又怎么能想到这些投资带来的收益这么巨大。 回头看看，他那时候把主要股份让给我，也是为了让我成为企业法人吧，一旦洗钱的事情东窗事发，我就成了第一责任人。 可谁又想到我利用这个机会，竟然把濒临倒闭的服装厂经营的这么好，连林伟都对我赞赏有加，还把我提拔成了副总裁。 正想着，看见郎行路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我真是很佩服他的定力，儿子刚刚在意大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知道如果郎行之知道这事情背后是我在操作，会不会还这么淡定。 “郎书记，坐，坐。” “哦，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你也坐。”郎行路和他的弟弟不太一样，虽然已经年过六十，可一点也不显得老。 或者说这样的人，你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永远是格子衬衣，黑框眼镜，牛仔裤。面色有些黝黑，并不像郎行天那般虚胖，而是有些强悍精干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他之前做过事情，我机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一轮寒暄之后，我直奔主题：“郎书记，我就不饶弯子了，您看林氏集团一直也做着矿山的开采，对于基建这一块儿，一直都是有基础，有实力的，这次江洲体育馆的建设，我们公司想参与进来，您看需要一些什么程序。” 朗行路擦了擦头上的汗，我赶紧起身开空调，刚过六月，江洲已经很热了。 “这个事情你不该找我啊，小周，现在基建，市政这块的建设都由行之管着呢，具体你要问问他。” “我明白，但是这是市里的形象工程，像这样的工程您会过问吗？” “这种形象工程，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参与，我自然也不例外。小周，你看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我家里还有事情。” 眼看鱼儿就要上钩，我怎么放掉？ “书记，您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帮您解决。” “哦？你知道是什么事情么？”朗行路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我们已经买通了海关，给朗天派去了一个不通中文的律师，就算朗天想把我咬出来，意大利警方严格控制了消息，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朗行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背后主使。 “我的庄园有个酒庄，不瞒您说，这个进口葡萄酒嘛，经常会跟海关打交道，所以这个有些事情，第一时间就传到我这里了。” 朗行路还要再作掩饰，我干脆就把话挑明了：“郎书记，您看这个事情发生了，传到国内是迟早的，如果让纪委的知道了，想必又是麻烦。” 郎行路犹豫了一下，显然他觉得还不能完全信任我。 “纪委的人我是知道的，他们可是无缝不钻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朗天这孩子我是知道的，虽然有些胡闹，但是贩毒还不至于，这两年他在国外是苦了点，但也是为他好。” “海关查出他的作品里面藏有海洛因，而且他的尿检呈阳性反应。”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不但吸毒，而且运毒。” “逆子！”郎行路重重把手中的杯子摔倒桌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伪造书信 “您先别着急，事情还有转机，法律上有一种说法叫胁迫犯罪，就是说毒贩通过毒品控制吸毒者帮助运毒过境，这样的话，处理会轻很多，有可能打通一些关系，花点钱就可以了。” “先说你的条件吧。”朗行路说。 “林氏集团要参与到体育馆的建设中来，这是其一，其二嘛……” 朗行路的眼中精光一闪：“其二是什么？” “说起来也简单，因为需要制造一些证据来证明毒贩确实是威胁过朗天，就必须要有来往的书信。” “你的意思是？” “需要朗天的字迹。” “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书信来往已经很少，法官会相信吗？” 我给朗行路参了一些茶水，身子放的更低，朗行路比我矮，保持这样的姿势很累。 “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字据是最不好造假的东西，虽然不合情理，但是有力。而且在国外，信件来往还是比较频繁的。” 这倒确实，意大利的生活节奏比较慢，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信箱。 朗行路考虑了一会，大概觉得我说的也没有什么漏洞，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朗天刚去意大利时候的信件，但信中都是找家里要生活费的内容，不知道有帮助没有。” 眼看朗行路就要上钩，我虽然内心狂喜，但却依旧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朗行路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又说：“工程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过几天开标，你把标书做好，我让行之把标底透给你。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问道：“你说的方法真的可行吗？” “相信我，没问题的。”我斜起嘴角笑了笑。 “周总，您的快递我给您带上来了，”陈小亮第二天早上蹦蹦跳跳的来到我的办公室。 “哼，给我送快递是假，听说有好东西是真吧？”我装作板起脸。 “哪里哪里，我是听王潇姐姐跟我说的，说你还带了好多奶粉，干嘛？周总现在做起走私奶粉的生意了。” 我估计整个公司，就只有陈小亮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就你知道的多，你的包包在桌上，拿了快滚，我可是听王潇说，你最近上班都在逛淘宝，小心我扣你工资。” “知道啦，唠唠叨叨的，哇，lv限量版，大叔你最好了。”陈小亮抱住我，亲了一口，开开心心的走了。 我看着快递包，里面应该是朗行路送来的文件。马婷踩着高跟鞋，威风八面的走了进来。 “俏杭州分店的事情怎么样了？”马婷装作上级询问下级，可人却跟我靠的很近。 好久没见马婷了，我还有些想她，我们俩就是如此，好像两个刺猬一般，隔近了互相伤害，离开了又互相想念。 “张伟跟张家瑞不是一直在跑吗？差不多好了吧。”我回答道，张家瑞听了张伟的话，一边读着mba一边在帮我做事。 马婷却突然变脸，她冷冷的说：“周总，请你注意你的形象，上班时间，注意检点一下自己。”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娘们到底是怎么了，但想起一事，我又问她：“你知道哪里有书法高手么？” 之前见过林伟的签字，觉得字体非常好看，问马婷，马婷说是找一个书法家设计的。 “不知道。”马婷砰的一声摔门而出。我回头一看，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这才发现原来陈小亮的口红印在我脸上。 我只好打电话给周明艳，京城里应该有这样的人。 说了一些开分店的事情，又把我去意大利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下，不过没有提及郎家的事情。 “你是要伪造字迹么？”周明艳直截了当的说。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一直在我身边都有她的人？可这次去意大利只是我一个人去的啊。 “呵呵，你别多想，只是在我们这个圈子呆久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所以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就有这么一些人，专门处理这些事情。”周明艳说。 不得不说，像周明艳这样的红色家族出身，不光是背景的因素，在有些方面，确实是有过人之处，长期以来的家族倾轧和斗争中，他们建立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制应对，而这些是我们无法想到的。 “我会让她跟你联系的。”周明艳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就是直来直去的个性，而且在一些阴谋方面，她的狠辣和果断还在我之上，粗暴简单的达到目的就是她的逻辑。 不到十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您好，请问是周陵先生吗？我是周明艳的部下，您的需求是什么？” 我楞了一下，听这女人的口气，好像我什么样的要求都能实现？ “我这里有一些两人来往的书信，你可以根据这些书信伪造出我想要的书信吗？内容由我来定。” “可以。我给你一个邮箱，你把这些书信拍成照片和你需要编造的内容，发到邮箱里。不过我提醒你，只需要大概的意思就可以，语气和文笔我们会帮你处理，这些细节比较专业。” 我还没想到这一层，确实，如果只是字迹相符，语气这样的东西一旦有瑕疵，最后就有可能成为翻案的关键。 对方的声音有些犹豫，又问道：“请问您的真名就叫周陵么？您是否在江洲大学就读过呢？” 我楞了一下，说：“是的。” “我要伪造成一个叫朗天的人受到父亲的指使，带毒品入境，而父亲本身就是毒枭，长期通过在意大利读书的儿子购买大麻这类的毒品入境。” “好的。” 这还仅仅只是一部分，其他的文件还需要补充，朗行路的大量财产，都是他受贿而来，如果解释不清，就只能用贩毒解释了，郎行之很狡猾，我查过他的账号，各种受贿的钱都是从境外的银行转入，这也正好坐实了贩毒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章 无赖的坦率 但是这个故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逻辑性不强，为什么一个市委书记，会放弃美好的前程，指使自己的儿子贩毒运毒？ 这就要靠郎行之了，刀疤黄曾经向我提起过，郎行之在市里有一部分洗浴中心，歌舞厅的产业。这部分产业本身和在水一方的性质差不多，一半经营，一半用于洗钱。 这样的地方，难免有些摇头丸之类的东西售卖，郎行之参与了没有我不清楚，但是一旦这些涉黑的产业曝光，即使没有问题，也会查出问题。 这些卖药的小混混，出点钱让他们做伪证应该是没有问题。 关键是像郎行之，郎行路这样的人，以他们的做派，我怎么都不相信他们会跟黑道一点关系没有。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是这个道理，希望我这次能赌对了。 几天之后伪造的书信就邮寄给我了，我悄悄的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让张家瑞找了一个同学丢尽了举报箱。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可笑的是，原来郎行之真的贩毒，全江州市一半的毒品都是他提供的，而朗行路则是他的保护伞。 无声无息之间，郎家灰飞烟灭，只留下郎天在意大利等待引渡。 我机关算尽，原来只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 不过事情算是完美结束了，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百感交集，忽然电话响了，竟然是林伟的电话。 “小周，你做的很不错，有国外的企业家来访问江州市，点名道姓要来参观大风服装厂，你准备一下。” 我点头称是，但却有些茫然，国外的企业家？ 几天之后，我看见开发区的刘主任竟然陪着一行人来到了大风，在等待的我不禁一愣。 刘主任趁着众人不注意，满脸喜气的对我说：“组织已经准备提拔我当市委书记啦，这还是拖你福哦，今天过来先熟悉一下情况。” 我以为他指的是我揭发郎行天的事情，顿时有些紧张。 谁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大风搞的好，经济开发区面上也有光啊。” 我也有些不知所以，一般这样的重要职务空缺，都会从别的地方空降一个领导来任职，而且这个刘主任虽然跟我的关系不错，为什么会突然跨了几级升迁，难道冥冥之中有谁在帮我吗？ 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但这无疑是个好事，我对刘主任说：“好啊，我们公司也一定会再接再厉，为卡发区，哦，不对是，是江洲的经济做出贡献。” 我看着被保镖层层围住的外国人，他身材不像西方人那样高大壮实，头发花白，鹰钩鼻子，有着一双蓝眼睛。 我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哪路神仙？” 陈主任一愣，说道：“哎呀，你看看我，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他连忙拉着我走到那个外国人面前，王潇正在向他介绍旗袍的生产过程，靖兰则作为大风的总经理，在一旁陪同，但好像这个外国人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只是有礼貌的保持着注意力，眼睛不停的向我这边瞟来。 “汤姆森先生，这位就是周陵，就是他把大风厂从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厂变成了如今江洲的十佳企业之一，如同变魔术一般创造了巨大的财富。”陈主任向外国人介绍道。 汤姆森向前走了一小步，上下打量着我，伸出了手：“你好！周先生，终于见到了你，久仰久仰。” 他的中国话非常纯正，还带有一点点的江洲口音？ 我陪着汤姆森先生走遍了整个厂房，汤姆森对我说：“周先生，今晚在我下榻的酒店，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过来，单独见个面好嘛？” “可以可以。” 江洲国际酒店的会客室里，汤姆森看着我笑了：“周先生，你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背景吗？” 我微微一愣：“您不是来餐馆的外宾么？至于您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想必也非常尊贵吧。” “尊贵？哦不，人都是平等的，在上帝面前，都是它的子民，我倒是很怀念我以前的身份。” “您的意思是，你还有两重身份么？” “恐怕是的，一方面，我是罗切斯特家族的一员，另一方面，我也是中国人的儿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琳达所说她的主人，那个能够左右美国总统的主人，就是面前这个枯瘦的老头，是罗切斯特家族的人。 罗切斯特家族在美国的影响可谓赫赫有名，两位著名的总统都出自这个家族不说，美国的政界，商界的各个重要位置，都有家族里的人。 难道说，当初那个离开了妻子的美国人，是罗彻斯特家族的人吗？ “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放弃了继承家族大权的机会，远渡重洋来到江洲传教，在江洲认识了我的母亲，后来我的母亲为了保护遭受在侵略中的孤儿，毅然决然的留在了中国。我的母亲信佛，我的父亲则信仰上帝，他们能够结合，很不可思议吧？” “但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我插嘴道。 “是的，年轻人，你说的很好，尽管我的母亲的好意并没有得到回报。”汤姆森冷冷的说。 “在我母亲最危急的时刻，竟然被无耻的背叛！”他的眼神中十分痛苦。 “当时的政局，中美关系降低到了冰点，即使是以我父亲的权势，都无法做到放弃整个家族的利益回到中国解救母亲。” 他咳嗽了几声，一边的仆人赶紧递上了水杯，汤姆森摆摆手：“年轻人，我想问一句，当时我并没有要求你对付郎家，你为什么出手？” “您知道一句老话么，叫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可我不信。” 我看了看汤姆森，又说：“我不信这句话，我就是天，做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舒服，让我觉得爽。” “小伙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家族搭上关系吗？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表明对我们家族的忠心吗？” “我没有兴趣卖乖，夺回别墅，我是被逼的，但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觉得郎家这几个人，没有资格活的这么好，所以我觉得，至于你们的家族，我想应该当时不知道这些。” 汤姆森笑了笑：“年轻人，你真的很有趣，你有一种无赖般的直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实际的利益 汤姆森很开心，这点我能看出来，大仇得报对于他来说是种百感交集，但能够认识我显然让他觉得有趣。 “那我们能谈点实际的利益了吗？”我微笑着说。 “当然，在商言商。”汤姆森点点头。 “首先我给你的，就是这栋别墅。你也许奇怪为什么我花费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房子要送给你，这就要从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讲起了。” “我的父亲当年在离开美国的时候，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信物遗落在家里了，而那件信物，也就是母亲支撑多年的精神支柱。” “是婚介么？” “聪明，当年的郎光远也猜到了，不过他却自作聪明的以为，以父亲的身份，那一定是个非常值钱的戒指，或者在他的想象中，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就是本性中的贪婪，郎家之所以覆灭的根本。 “其实他又怎么想的到，梦想中的宝物竟然就是这个。”汤姆森说着，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件黄金制成的戒指，但戒指顶端有些不同，原本应该镶嵌钻石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父亲在中国，其实是违背了家里的意思，放弃了继承族长的使命，因为他觉得，他的生命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使命上，这个戒指，也是族长才有的特殊信物，遇到了母亲，他认为母亲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以这个当时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作为聘礼娶了我母亲。” “令人讽刺的是，在抗战中，为了抚养这些战争中的孤儿，钻石早就变卖换成了米饭和牛奶，而愚蠢的郎光远竟然认为是母亲藏起了宝石，并且丧心病狂的借着他人之手害死了他的恩人，我的母亲！” 说道这里，汤姆森有些激动，愤怒的砸了下茶几，红木制成的厚重茶几竟然被他这个垂垂老者砸的砰的一声巨响，他也猛的咳嗽几声。 “郎家真是应该遭受诅咒的一家。不过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您的父亲会在那抗日战争的时候突然回国呢？”我问道。 “因为父亲目睹了日军侵略中国之后的惨状，决定回国接管家族，那时候的美国上层一直在争论是否对日宣战，而家族因为群龙无首，甚至产生了向日本出售武器这样的荒唐议案。” 我乍了乍舌，这个罗彻斯特家族对于美国政局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我又问：“那么后来的偷袭珍珠港和第一颗原子弹都有家族的参与吗？” “参与？哦不不，周，你还是不了解我们。不是参与的问题，是我们的决定。” “额，再问一个问题，请问你们家族还有待嫁的女性么，我能当上门女婿么？” “哈哈，周，你真幽默。”汤姆森哈哈大笑。 “周，虽然跟你相处的时间不多，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或者说，在家族里勾心斗角了这么久，能够看到这么一个坦率的坏蛋让我很舒服，很多人打着正义或者上帝的旗号，可心里却藏着贪婪的恶魔。” “没有哦，汤姆森先生，要不是那三百万和您手下的那些黑帮，我可是不会帮忙的哦。”我的语气里有些怨气，无论如何，被逼着做事的感觉非常不好。 “呵呵，那只是一些朋友，并不是我手下的人，不过听听我的吓一条好处，周，你的怨气就不会这么大了。你手下的这个服装厂，发展的非常好，但我知道，没有一个时间的积累，想登上一流企业的舞台无异于水中捞月，我能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隐隐猜到了汤姆森的想法。 “马上，我们家族就会召开家族的换届大会，你作为找回族长信物的功臣，我邀请你出席，而且，我会让下一任的族长夫人在任何的大型公开场合都把你们大风的旗袍穿上！” 这样一来，大风的旗袍将如一阵狂风扫过美国的上层社会潮流。就像当年旧上海的影星胡蝶，喜欢穿着把自己的旗袍裙摆和袖子裁短，穿着它们出入各种高档酒会，从此，上海的名媛太太们也都纷纷效仿。 有一次，胡蝶忘记穿袜子了，正好又被记者拍照，结果，这个不穿袜子穿旗袍的方式又像感冒病毒一般传染了整个旧上海。 我感激的看着汤姆森，并不是因为他给出的优厚回报，而是他的心意，原来刚刚在看着大风厂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我的窘境，这种帮助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不用谢我，不瞒你说，我的生命将尽，找回父亲的戒指对我而言，能够让我向已经身在天堂的父亲有个交代了。”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我也有些感动，谁说为富不仁呢？汤姆森的父亲就是一个反例，为了爱情可以牺牲自己的美好前程，又为了责任牺牲了自己最为珍视的爱情。 我安慰汤姆森说：“阿汤哥，您的父亲这一辈子能够活的如此精彩，如此有价值，我想也是一种常人不可及的幸福了吧。” 汤姆森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觉得，周，你的个性与我父亲的个性非常像，我的父亲也是像你这样，表面上是一个奸诈无比的商人，然而，当真正高贵的心灵在呼喊的时候，那个商人又变成了圣徒。” “我？就是个烂人吧。”我自嘲的笑笑，我曾经觉得，为什么我要在泥泞中拼命的挣扎，就是因为当我贫穷的时候，为了利益，我不得不牺牲性格中的那个好的我，那个善良的我，换成奸诈，邪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 我以为我有了钱，就能够凭着自己的道德观去做事，就能够不再受到这个社会残酷法则的影响，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我很羡慕汤姆森的父亲，他出身高贵，他可以任性的做一个好人，而我不同，我必须为了能够成为一个任性的好人而作为一个像利益妥协的坏人而活着。 杀，是为了证明歌颂破灭前的壮丽。想到这里，我的心便更冷酷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马婷啊马婷 所以说有时候，两个不同国家，不同命运，不同年龄的人，几句话之间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就像几十年的好朋友。 汤姆森看着我说：“我感觉我在帮一个恶魔。” 我哈哈大笑：“恶魔就恶魔，路西法不也曾是天使，只是不满上帝的作为才堕入地狱成为撒旦的嘛。” 一番深谈之后才发现已经深夜，我还没注意到汤姆森的私人医生已经向我使了几次眼色，赶紧起身告别。 没想到意大利之行的结果这么让人开心，不仅得到了三百万，别墅，还建立了与罗彻斯特家族的良好关系，按照汤姆森的说法，下任族长就是他的儿子，我现在跟阿汤哥可是忘年之交兄弟相称了，那在备份上我岂不是成了他的叔叔？ 更别提意大利黑帮和那个如罂粟花一边娇媚危险的琳达了，所以说当坏人还是有好处的嘛。 我正计算着这次我的资产又能增加多少，大风服饰又能赚多少钱的时候，马婷的微信过来了：“在哪里？见一面好么。我很想你。” 自从上次她在办公室扇了我一耳光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直冷战，以前吵架了，我都是主动认错的，现在她突然改变了强势的态度，我心中一软。 我停下车回了条短信：“就在以前我遇到你的地方吧。” 遇见咖啡厅里没什么人，我到咖啡馆的时候，看见马婷已经坐在那里了，好久没有近距离的好好看着她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马婷勉强对着我笑了笑，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当副总裁，你都没请我吃饭呢，马总。”我开着玩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你从意大利带的礼物我收到了，”她低垂着睫毛，望着手中的咖啡说道。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她，其他几个人的礼物我都是当面送出去的，唯独她的我是邮寄的。 说心里话，我现在有些害怕看到马婷，一方面，我现在跟靖兰住在一起，另一方面，自从当了副总裁，就总觉得我们直接怪怪的。 我的事情，马婷总在默默关注，而我，也总看着对面办公的那个身影发呆。 “周陵，最近混的不错嘛，风生水起，四通八达。”马婷的声音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恭喜。 “还行吧，怎么，不希望我这样么？” “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如从前了，以前你对我无话不说，我觉得你是在帮我，帮我对抗林涛，林伟。” “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马婷用勺子不停搅拌着咖啡，方糖都加进去好几块了。 她终于喝了一口，说道：“小时候哦最爱放风筝，家里穷，买不起，我到竹林里砍了竹子自己做，为了削成一根一根的细竹签，手都拉了很多口子，留了很多血。” “从邻居家撕了贴窗户的报纸，还挨了顿打，最后终于做成了王字形的风筝，我好开心，推着病在床上的母亲，在村子里的空地上放了起来。” 马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像个孩子。 “可后来，因为我买不起那么多线，放着放着就没线了，风一大，风筝就被刮跑了，我追着风筝跑了好远好远，最后终于追到了，可那是光明河，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筝飞离我的视线。” “我很伤心，想着为什么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我都留不住，爸爸走了，叔叔走了，我养来下蛋的鸡也走了，连我亲手做的风筝都要离开我。” 我叹了口气，马婷那可怕的控制欲望也是童年阴影造成的，这种性格是横在我跟她之间的最大阻力。 马婷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她的手有些冰凉，比我手中的冰咖啡还要凉。 “周陵，你说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跟那个风筝一样离开我？”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但我也不想伤害她，放低声音尽量温柔的说：“你别多想，我最近只是很忙而已。” “现在的感觉我很熟悉，你就像当年的那个风筝越飞越高，我其实很高兴，真的，周陵，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出来，从一个投机倒把的小混混，成为一个雄心勃勃的企业家，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成为众人眼里的主心骨。” “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你，你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靖兰，陈小亮，娜塔莎，还有那个意大利女人，每一个都比我年轻，或者是比我漂亮，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如果我没有钱，没有事业上对你的帮助，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一下？” 马婷的声音越说越悲伤，眼眶里已经有些晶莹透亮。 我有些茫然，马婷这些话，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呢？ 我看着马婷，不知道说什么好，马婷等了半天，幽幽一叹，转身想走。 我想起当年那个在咖啡馆里打工的小女孩，那个天使一般的小女孩，心里最坚硬的地方似乎慢慢融化了，不管怎么说，这一路走来，马婷都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大风刚起来的的时候，没钱了找她要，没人了让她调，她一个不字都不曾对我说过。 “阿婷，你别这样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们的关系，看不到前方的路，你有家庭，有孩子，而且林伟对你不错，真的，我看的出，他不仅仅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或许在你眼中是这样，可我看他看着你的样子，那是看着家人的目光。” “那如果……” “没有如果。”我顿时察觉到了这个话题中间的危险，还没等马婷说出口，迅速开头结束了话题。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我斩钉截铁的说。 看看马婷伤心的样子，我又说：“马婷，我觉得咱两现在挺好的，我心里有你，你是知道的，为何不把这份美好深藏在心底呢。” “至于将来，我帮你在林氏站稳了脚跟，林伟会把你当祖宗一眼供起来的，他现在手上的产业都是灰色产业，我们这些生意人，在国家面前不值一提，一旦国家决定调整经济结构，林涛管理的那些矿山和洗浴中心，都站不住脚跟的，那个时候，我手里的这些实业就会成为林氏企业的核心，你放心吧。” 我不知道马婷听进去没有，但她看上去还是心事重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大事了 马婷的心绪不宁好像感冒一般传染给了我，这两天不知道是心里事情太多没休息好，还是熬夜的原因，我竟然病了。 医生查不出来太多的原因，只是叫我多休息。 林涛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他和陶淼正忙着跟弘扬地产合作开发北郊的别墅区，一期卖的非常好，几乎开盘就售空了，正准备开发二期。 公司一片欣欣向荣，林伟最近也是心情大好，不仅买了新车，还把马婷和马未都带着去欧洲旅游了。重点是，相当一段时间，他也没在跟我提起洗钱的事情。 以前的我的想法慢慢发生了变化，做实业之前，我想通过洗钱黑一部分到自己的荷包里给我和马婷，但是大风发展起来以后，尤其是罗彻斯特家族的帮助之下，在美国的高端市场，一件手工剪裁的中国红 ，已经卖到了六千美元。 而且出口对于当地经济的发展不仅有益，领导面上有光，一直跟我关系不错的刘主任也正式担任了副书记，我让张家瑞一边熟悉着企业管理，一边准备进军基建工程。 一切看起来就像今天的阳光，灿烂而美好。可惜下午一场暴雨，声势巨大，暴雨夹杂着冰雹倾泻而下，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阴霾一片。 我正在闭目养神，这两天把落后很久的美剧追了一下，想不到《权利的游戏》都播到第四季了，雪诺死了又复活，昨天贪心了下看到三点，这会还有些犯困呢。 电话催命般的响起，这个号码是私人的，只有几个亲信知道。 电话里，张伟的声音有些紧张：“老大，出大事了。” “你先别着急，什么事情。” “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你赶快来公司。” 我赶到公司楼下，看见张伟还穿着短裤，上身的衬衣也全是血迹，知道大事不妙，张伟现在早就是公司管理层，这么狼狈是什么情况？ “林树被人打伤了，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陶淼还在医院照顾他。” “林树？”我愣了愣神。 “就是陶淘，林总的大儿子，他前妻给他生的那个，在澳门我们还救过他的。” 他？那小子又惹出什么乱子？从澳门回来后，没安生几天，又说是要去骑行全中国，买了一辆川崎kx450f就又出去野了，当时买那车的时候还是我找的熟人买的走私货。 “那小子刚出省，在县里就跟人干上了，赌钱输了不给还砸了人家的窝，还把当地老大的媳妇给带跑了，还没出县就让黑社会老大给捉住了。” 我有些无语，林树一向胡闹，但最可怕的是他无知无畏，在江洲横行霸道一下也就算了，毕竟林伟，林涛都罩着，跑到人家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人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跟他去的是张家的几个小辈，送回来的时候我偷偷问了下。” 张伟看看四下里无人，把手比划成刀，对着下身横着一拉。 “什么意思？被阉了？” 张伟点点头：“说是直接一刀砍命根子上了，血留了一路，一路闯红灯给飞车送回来的，你看我这衣服，裤子上全是血，我让刘娜拿回家去了，免得路上被警察抓住还以为我是杀人犯哪。”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他吗也太过分，如果械斗直接弄死了，一了百了也就算了，但是这样绝人后，对人来说是一种强烈的侮辱啊。 哎，谁叫他绿了人家黑社会老大呢。 “林伟呢？”我问道。 “这不喊你开会呢吗，林涛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在公司了，说是去台湾陪客户了，回来的时候带了点违禁品，护照扣住了。” 看来公司里挑大梁的没几个了，林涛一走，这公司里林林总总的几个人我心里清楚，混饭吃可以，这个事情，明白着要见血的，好日子过了这么多年，谁还肯出这个头。 我走进会议室，林伟一脸阴沉的坐在最中间，手像敲钢琴一样敲着桌面，这是他极为恼火的象征，我跟他这么几年了，很少看见他这样。 以往开会，那些董事们，公司的经理们，都拼了命的向前坐，好像林伟旁边的位置下面能挖出黄金来一样，可是今天，林伟周围的几个位置空空如也。 我走进会议室，从林伟身边拉出一条板凳，坐了下来。 人到的差不多了，林伟清了清嗓子，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具体有些细节没说，大概家丑不可外扬。 可是下面议论纷纷，纸毕竟包不住火。 林伟敲了敲桌子：“你们怎么说？” 嘈杂的会议室一瞬间就变得死一般沉静，林伟的目光扫过桌子，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看他。 我倒没有低头，但我也没有说话，毕竟我不是林家人，我默默看了林伟一眼，屁股往后挪了挪。 “四叔，你先说，侄子被人打成这样，你觉得怎么办？”林伟瞪了瞪坐最远的花白胡子老头。 这人我知道，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经常去在水一方玩，每次去了都签账。 花白胡子浑身一颤，嘴巴蠕动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觉得不能饶了他们。” 林伟点点头：“说的好，然后呢。” 花白胡子咬了咬下嘴唇，声音放低了很多：“现在是个法制社会，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抓他们进牢房。” 林伟冷笑一声，面上露出笑，我看着都有些发寒，林伟这个人，脸上笑的越甜，说明心里的杀机越深。 “你认识他们么？” 花白胡子连忙说：“我怎么会认识。” “你他吗都不认识，怎么报警，说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打伤了我的儿子吗！”林伟猛的站起身来，咆哮着说道。 花白胡子还想说什么，林伟手中的烟灰缸已经飞了过来，砸的他头破血流。 花白胡子捂着脑袋出去了，林伟强压着怒火，脸色更加阴沉。 这一幕在抗战片里很眼熟，愤怒的国民将领看着贪生怕死的部下，却无计可施，因为打仗还要依靠他们。 林伟知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但是这话不能直接说，说出来了，谁又甘愿背负这认钱不认人的恶名呢？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家族企业里面，再说了，多少钱又能买命呢，卖命的都是穷人，这屋里坐的有 吗？ 会议室里已经安静了很久了，门突然被打开了，马婷走了进来，她在林伟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林伟的表情一僵，浑身脱力般的晕了过去。 会议室中大乱，刚刚还花样装死的几个股东们开始飙起了演技，有掐人中的，有打急救电话的，我觉得他们的慌乱倒不一定都是装的，毕竟林伟像大树一样保护着这些人的经济利益，大树一倒，下面的花花草草也自然没有活命的道理。 好在林伟喘了几口气就缓了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抓住马婷的手说：“阿婷，散会吧，我想静一静。” 会议室里的众人如释重负的走了，林伟看着他们的背影默不出声，看见仍坐在椅子上的我，说道：“周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的内心却非常复杂，一方面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让林伟更加信任我，另一方面，隐隐觉得想帮林伟这一次，毕竟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没有在光明山山庄的那翻谈话，我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去他吗的义气，我就是个烂人。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林伟。 “林树死了。”林伟简单的说，眼神有些空洞，马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看了我一眼，在一旁坐下。 “刚刚医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失血过多，就不回来了。” 林伟又问马婷，又好像是在问自己：“林树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岁了。” 林伟自嘲的笑了笑，对我说：“看，我这个当爹的竟然不记得他的年龄，不可思议吧？” “我以前跟你讲过吧，陶淼是家里给我安排的老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出去当兵那年回来探亲办的喜事儿，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就生了林树。” “我很讨厌这个小孩儿，因为我的意识里这就不是我的种，太不像我，懦弱，懒惰，贪玩，狂妄。” 缺少父亲管教，母亲又如此放纵，有这种性格也不奇怪，我暗想着。 “开始我还只是觉得丢脸而已，但刚阿婷告诉我他的死讯，我……”林伟面部一阵抽搐，他的脸部受过伤，据说是泪腺坏掉了。 “交给我吧，老大，血债血偿。”我简单的回答道。 林伟出事的地方叫陆安乡，我和楚云飞坐了火车转汽车，两天时间后才到了客运站。 “这个乡你有熟人？”我问楚云飞。 楚云飞点点头，说：“也谈不上熟，不过这个镇在黑道上挺有名气的。” 刀疤黄在一旁猥琐的笑了：“周老弟啊，你做在水一方的经理那么久，就不知道这里的特产么？” 我突然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难怪林树会跑到这里来玩，也难怪被人砍到了命根子。 这个地方，是远近闻名的红灯区，以前打仗的时候，死了很多男丁，乡里全是女人，后来饥荒的时候，这些穷苦无依的女人们就想到了卖肉的营生，纷纷逃难到了江洲和京都这一块儿，流落入了烟花场所。 几个男人谈起这些话题总是兴致勃勃，尤其是刀疤黄这种老嫖客在场的时候。 “那你的熟人在这附近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那个朋友开了一个玩具厂。” “玩具厂？” “恩，给那种真人cs店里做假枪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狡猾的达哥 我想了想，对刀疤黄说：“那今天晚上我们去品尝一下当地的特产？” 刀疤黄却一反常态的说：“周老弟啊，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我耸了耸肩膀，斜着嘴角笑了笑。 陆安乡白天看起来平淡无奇，一到晚上，当各色的霓虹灯亮起的时候，这个安静的小镇就如同一个清纯无比的少女入夜之后脱去了朴素的学生服，换上了紧身的性感装束，在白嫩的脸上抹上了口红和眼影，走入了五光十色的夜色中。 楚云飞的朋友叫达哥，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挺憨厚的一个人，我们在达哥的店子里正吃着晚饭，我问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我们这打架都挺正常的，你也知道嘛，都是来玩儿的，也都喝的醉醺醺的，不过一直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达哥说。 “那这两天就没听到过些什么风声么？” 达哥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 我望了一眼楚云飞，他点点头，说明认可达哥说话的真实度。 按道理说，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是没报警，按林树那个性子，被砍那么一刀，这嚎叫声几里地都应该能听到。 刀疤黄之前打听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问题，这地方肯定是没错。 达哥的房子是一楼，吃过晚饭后，天气又有些闷热，他开着门透气，我向刀疤黄使了一个颜色，达哥看了楚云飞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害怕了。 我温和的笑了笑：“达哥，你别紧张，我们呢，也不想怎么样，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小楚么。” 达哥点点头：“这小子从小虽然爱打架，但却从来不欺负人，专挑个大的打。” 他犹豫了一会，又说：“不知道有个事情对你们有帮助没有，是这样，我呢，有个表哥在帝豪夜总会打工，说是当保安来着，前两天到我这买彩弹枪，我问他干嘛，他说给屋里小孩儿玩的。” 我给他点了跟烟，达哥又说：“但是呢，他养的是个闺女，我就纳闷了，闺女还有玩这个的么？” “那你给他做了没？”楚云飞问。 达哥摇摇头：“我哪有那个胆子，前两年没看新闻么，高仿枪做了是要犯法的，尤其是这种能打能伤人的，我们这个镇子，黑社会又多，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呢？” 楚云飞跟我说过，达哥以前蹲过局子，像这样的人，出来之后要么有两种，一种是破罐子破摔，变本加厉的危害社会，还有一种，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对于生活特别珍惜，变的老实怕事。 达哥明显就属于后一种了，所以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这样隐晦的跟我说这些，肯定不会是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突然想起来，刀疤黄把那两个跟林树跑到陆安乡来玩的富二代抓过来审过一轮，那小子吓的语无伦次的说那帮人有枪。 我心里一个机灵，问道：“达哥，镇上还有做塑料枪的么。” 达哥不说话，抽着烟，看着我， “达哥，这次我们来呢，也是想做比生意，你看啊，我在这个江洲的游戏机室是开不下去了，打点什么格斗之王的能赚几个钱，赌马的机器现在查的又严，我就琢磨着开一家真人cs室外游戏，找您买一批这个玩具枪。”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国家规定的冲击力是0.6个派，超过了可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 “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我说，接着又从包里拿出几沓子人民币放到达哥的面前。 “这是订金五万块钱。” 达哥狡狯的看了我一眼说：“老板还是识货啊，不是我吹，这方圆三家玩具厂，还就我做的质量最好，就说老王的那家做的差远了，都只能拿来吓唬人，隔近了一看就露了馅。” 我向刀疤黄使了一个眼色，他也点了点头。 “那您之前给他们做过么？就是帝豪夜总会。” “没有，那家夜总会邪的很，他们老大在陆安是出了名的凶狠角色，我听说，曾经有个客人没给钱，下面那话儿都被他踢断了。” 达哥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对我说：“老板，你这次来三个人，订的货带的回去么？” 说罢便换了个话题，问了问楚云飞家里的一些事情。 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对达哥说：“达哥，能搞两个样品给我带回宾馆研究一下么？” 达哥迟疑的看了下走在前面的楚云飞，点了点头，答非所问的说：“老板，帝豪那种地方，没带够钱，还是安安心心呆在宾馆里，等家里人过来了一起去玩比较好。” 我点了点头说：“达哥真是个厚道人，你放心，我们晚上不会乱跑的。” 看着达哥的离开的背影，楚云飞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老大，是找上门去么？家伙我带上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牛仔裤。 我点了点头，刀疤黄却有些害怕的说：“我说周老弟啊，你不要古惑仔看多了嘛，未必进去直接一枪爆头走人？这里是大陆，你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我没理刀疤黄，对楚云飞说：“枪里有几颗子弹？” “上次去澳门一颗都没用。” “好，那你留一颗就行。” 刀疤黄说：“我说周老弟啊，你留光荣弹也要留三颗的嘛，不然像那林老板那个臭小子，被人拉了下面，我这下辈子算是不用活了嘛。” 我没好气的说：“什么光荣弹，这是橡胶子弹，枪也是高仿的。隔开五米打上去也就是留个淤痕，我看你才是香港片看多了，以为这在拍《英雄本色》么？小马哥是吧？” 刀疤黄讪讪的笑道：“谁叫小楚长的这么凶相，看着就像杀手。” 楚云飞则在一旁阴恻恻的一笑，我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他两人一起摇头。 “是智商！” 我带着刀疤黄，楚云飞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帝豪夜总会，果然名不虚传，不说别的，就这里妹子的质量在水一方就完全不能比，真是高矮胖瘦，莺歌燕舞，而且服装整齐划一，就拿面前这个妈妈桑来比较吧，在水一方就被拉出了十万八千里。 “请问各位先生需要什么样的小姐服务，我们这里有空姐，嫩模，学生妹……” “不用，我要找男的。” 妈妈桑见怪不怪的笑了笑，暗自想着，难怪看后面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哥看起来娘气的很，原来这几位爷好这一口。 “那去三楼，那先生们是要什么样的服务，有肌肉男，眼睛小生，花样美男，各种类型，任君挑选……”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不用，我找虎哥，就说他的表弟胖达介绍过来的。” 妈妈桑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走进了包间，带着一串大金链子，手臂上文着五颜六色的文身。 他迟疑的看着我们，说：“您几位是？” “哦，我是达哥的朋友。”我站起身来握了握他的手，楚云飞给妈妈桑赛了一叠子钱，妈妈桑满面笑容的走了，顺手带上了门。 楚云飞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自从他到了我们公司，跟我做事之后，就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杀气，原来跟张伟一个宿舍的时候，一对虎牙挺可爱的还，现在咧嘴一笑，那对虎牙一露出来就像个吸血鬼。 他啪的一声把那把仿真枪拍到桌上，把虎哥吓得半死。 “各位爷，那赌债我不是不还，这不没钱还么，您有话好好说。”虎哥脚一软，差点就趴到了地下磕起头来。 我责备的看了一眼楚云飞，他嘿嘿一笑收起了家伙。 “哎，虎哥，您别紧张，这不是达哥跟我们说，你这要收一些仿真枪么。”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虎哥长出了一口气，掏出荷包里的纸巾，擦着头上的汗。 他看了看桌上的手枪，这是我用特殊渠道从防暴警察那边搞来的，市面上根本没有。 他把玩了半天，从他的表情我看出他很满意。 “多少钱呢？”他又问道。 “要的多不多，多的话可以少点，少的话手枪一千块钱一把，大枪二千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讲道理的段飞 “能试试么？”虎哥问。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哥们，这东西怎么试？要不你一枪打死我？”说着哈哈笑了一下。 虎哥看了看我，也笑了笑说：“也是，可以可以，我回去找老大商量一下。” 我又向虎哥眨了眨眼低声说：“要的多了，这个价格嘛，可以你我之间打个折。不过这个事情，不要让你的老板知道哦。” 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看鱼儿钻不钻了。 虎哥今天心情不错，快下班的时候，他在红姐的大屁股上摸了一把，哼着小曲来到了顶楼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 一个精瘦的男人站在里面，面前捆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女子脸上被打的肿了起来，却不敢哭泣，看着男人发抖。 “客人点了你的钟，你说你身体不舒服，好，身体不舒服不伺候客人也就算了，还他吗的偷偷跑了不来上班。” “段总，我儿子病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女子脸上。 “关我什么事？你身体病了？要不要我叫兄弟们检查一下？” 女子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是嘴巴被打肿了，说话的声音漏了风，只能呜呜的哀鸣着。 “客人付了钱，就是来玩儿你的，你有事情是你的事，我问你，客人给的钱你收了没？” 女子点点头 又是一巴掌甩到脸上，女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腿一软倒在地上。 “我段飞是个讲道理的人，收了钱就该办事，客人来玩儿你们，不给钱我不会放过他们，但给了钱你不给他玩儿，我同样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段飞看见虎哥进来，又说：“张虎，客人的电话你记住了，回头打电话给他，就说细妹知道错了，下次开个车送上门去，随便客人怎么玩儿。”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满眼含着泪水的细妹，又说：“什么事情都要讲道理，懂吗？” “段总，这个上次您跟我说的买玩具的事情……” 段飞抬抬手，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男人扶起细妹推推搡搡的出去了。 前几天的客人被他失手砍到命根子过后，段飞就一直心里打鼓，那小子横的不行，一直说是林氏集团的大公子，可他派人去查过，说林氏集团的夫人才二十来岁，又哪里来这么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当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段飞还是有些后怕，本地的公安确实早已经买通了，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赔点钱也就算了。 但这么久竟然没有电话打来，好像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就蹊跷了，不报警的原因无非就两种，一种是根本没什么大事，另外一种就是对方根本不打算通过正常途径解决这件事情。 当时那一刀下去，段飞心里是有数的，绝对不会是贴个创口贴就活蹦乱跳的。除非他有特意功能。 所以这才吩咐张虎去买些假枪，万一仇家找上门来，还有些依靠，虽然假枪打不死人，可是高仿的枪械近距离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 段飞把玩着张虎送来的样品，这手上的家伙做工真是不错，就从这重量说的话，跟那些王大头那里买的水货就完全不能比。 “多少钱？” “说是一千八一把，多了可以便宜到一千五。”张虎心里打着小算盘，扣下这比黑钱，赌债就有着落了。 “这么便宜？”段飞有些怀疑，这东西的行情他心里有数，稍微好一点的都是三千以上，看来背后金主给的钱，他还能黑一笔。 张虎看见段飞的神色，知道他有些怀疑，段飞这人，生性多疑，不过他可顾不得这么多，放高利贷的人，昨天已经拿油漆泼了车，白色的雪铁龙上写了血红的几个大字，欠债还钱，再没钱还给他们，不知道哪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这行也不好做，最近严打，抓了好些人进去，有的都判了十几年。” 段飞想了想，倒是也说得过去，但终究这巨大的差价让他心动，他点了点头：“你去把交易方式摸清楚了，我段飞最讲道理，只要货号，钱都不是问题。” 刀疤黄凌晨在回宾馆，我看他双目无神，两脚虚浮的样子，打趣的说道：“黄总，您这特产吃的有点多啊，怎么，肚子不舒服了？” 刀疤黄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嗨，这个这个，周老弟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嘛。” 我呵呵一笑，说：“老黄啊，我想跟你商量点事，上次你跟我提起过，有一批半真的鸟铳要卖我，这货现在还压我这，我们谈谈？” 之前做庄园的时候，我考虑过搞一个猎场，但是特种经营许可证一直没办下来，找刀疤黄搞的一批猎枪也一直没敢拿出来，结果我有天测试了一支枪，竟然都是些山寨货，刀疤黄自知理亏，也一直没有跟我提钱的事情。 刀疤黄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说道：“哎呀，周老弟啊，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嘛。” “那就是送我咯？” “周老弟啊，咱两谁跟谁嘛。” “张伟，来，扶着咱们的黄总回宾馆，黄总腿软。” 刀疤黄一愣，就看见张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对着他说：“黄哥，你的那批铁甘蔗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刀疤黄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周老弟啊，你这手玩的可真是六啊。” 张伟还一脸茫然：“咱们不是要跟他们去拼命么，你们怎么还笑嘻嘻的？” 我微笑着说：“就知道动粗，要知道，哥哥我现在是企业家了。” 张虎晚上就又找上门来，带着一箱钱，他看了看我们几个人，说：“这里是订金，余货明天中午交易，但是我给你们提个醒，我们段总是讲道理的人，你们要是拿钱跑路了，这陆安乡，各位就别打算走了。” 我微笑着说：“我是生意人，我明白，这点意思不成敬意。”说着拿出五万块钱放到张虎手中。 张虎心满意足的走了，等他走了很远，我才说：“张伟，今天晚上我们加个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偷梁换柱 张伟傻傻看着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有刀疤黄明白了我的想法。 跟张虎约定了交易地点之后，我拍着楚云飞的肩膀，吩咐他把那批仿真枪换成刀疤黄那批水货猎枪，还在中间放了一些管制刀具。 一直以来在乡里称王称霸，段飞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 港台电影里面的黑社会，警察来了都能拿出真枪对着干，可是自己呢，永远只能用刀这样的冷兵器。隔壁镇上的飞龙帮，就是因为有一批仿真枪，尤其是外地人过来谈生意，枪拿出来往桌上一拍，别提多带劲儿了。 不过好在今天过后，他这陆安乡的大哥段飞，也终于有枪了，虽说是仿真的，但是不管样子还是真实的杀伤力，比隔壁镇上的飞龙帮都高了几个档次。 这样金主应该更信任我了吧？段飞心里想着，虽说这笔仿真枪花了些钱，可羊毛出在羊身上，更何况这个价格真的不贵。 段飞这天起了个大早，带着一群小弟来到了交易地点，可从约定的八点等到九点，那几个张虎介绍过来的人就一直没有出现，段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对方根本就没出现。 “这怎么回事？妈了个巴子，怎么还没来？尾款他们不要了？”段飞骂骂咧咧的。 张虎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拿人的手短，不好多说什么。正好电话响了，张虎在电话里讲了半天，对着段飞解释道：“刚刚他们老板给我打过电话了，说现在的交易地点不安全，货给我们放到约定的地点了，我们拿了把款打过去就好了。” 把款打过去？真当我傻吗？拿了货还有打款的道理？段飞心里想着。 约定的地点在一个废旧的工厂，年久失修的厂房里，几只觅食的乌鸦被这一行人惊动飞起，一边盘旋着一边哇哇大叫。 “他吗的，真晦气。”段飞一脚踢到一旁的树上，他想起前两天，那个嫖娼不给钱的死胖子，也是拖到附近的厂房暴打了一顿，当时拿刀只是想吓唬下他，谁知道他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自己火气一上来就失了手。 正想着，已经看到了稻草下面那些长条形箱子，想必就是那些仿真枪了。 段飞扬了扬手，让张虎已经派人去拆。 “不对啊，段总。”张虎一边拆一边说。 “怎么了？” “这些，好像是真枪啊，您看，这枪管都是铁制的，还有这火药味儿，段总，我们赚了啊，这么点钱，买这么些真枪。” 段飞心里一惊，赶紧从一旁的小弟手上夺过来一把，仔细端详了一下，以前在沿海城市贩毒的时候，他曾经见过真枪，这个带些铁腥的机油味道再熟悉不过。 而且这杆枪不仅用润滑油保养的很好，而且保险栓竟然是开着的，一般便于运输的话，一般都会在枪里塞上棉布，子弹也肯定不会上膛。 段飞心里越来越奇怪，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虎子，那几个卖枪的，说了自己是哪里的不？” 张虎说：“不清楚啊，那个有刀疤的一口广东话。倒是那个闷葫芦，偶尔说了两句话，我听着有股子江洲话的味道。” “江洲？上次那个被揍的小子是不是说他是江洲林氏集团的大公子？”段飞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对啊，段总，您说这咱们以后有了真枪，这是不是警察都不怕了？” 张虎笑嘻嘻的说。 警察二字还没落地，令人心悸的警笛声音就响了起来。 “请放下手里的武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喇叭里喊道。 段飞暗叫一声不好，大声喊道：“赶快放下枪！” 可在乡里横行霸道惯了的几个手下，以为这是派出所的警察，平时好吃好喝伺候着，嘻嘻哈哈一阵就过去了，可这是武警，怎么又会听你多解释？ 有几个手下端着枪迟疑着，可有几个不仅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还蛮横的端了起来。 张虎哪里见过这个架势，拿着枪傻站在那里，枪口还对着段飞。 段飞看着张虎，知道是中计了，一股无名火起，他大声吼道：“我说放下枪，你是聋了吗！” 张虎被吓的一激灵，意识过来原来枪口对着自己的老大，他赶紧转了过来。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感觉双腿双手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段飞看着他窝囊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西装，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张虎手上的枪，走火了。 段飞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一只井底的青蛙，在没有爬到地面上来的时候，就觉得那片天空是最大的，自己是一切的主宰，等真当有天爬上了地面，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段飞绝望的看着远处的武警，那星星点点闪起的光亮，知道那是冲锋枪在扫射，他想喊投降，想跪下来，可是，额头上打入的子弹让他只是张开了嘴巴倒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天。 “今日警方突袭了正在交易枪支的的黑社会分子，该团体的头目被当场击毙，据当地武警介绍，该名头目购买了一批枪支和管制刀具，却被匿名电话举报，电话提供了交易地点和时间，怀疑是黑社会内部人员所为，下面请听详细报道。”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一旁的张伟恍然大悟说道：“老大，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难怪你说不用我们自己动手。” 一旁的楚云飞也难得说了句：“借刀杀人。” 我斜起嘴角笑了笑，这件事跟我的计算有些差距，我没想到的是，这帮武警竟然这么狠，直接就开枪杀人了，不过程序上来说是无可挑剔的，谁叫张虎先开枪了呢。 我看了看刀疤黄，他抽着烟在一旁看着报纸，眼睑低垂，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当时是报警的事情是安排给老黄的，这个刀疤黄，跟警方的关系有些值得玩味啊。”我心里暗想着。 他是什么目的？因为枪械是他提供的想要灭口？或者是帮我，我原来的计划只是让段飞判个无期，然后安排监狱里的人做掉他。 看来这个刀疤黄，有些不简单啊。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完美解决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和林伟的谈话 公司进军餐饮行业的计划，也因为林树的死暂停了，虽然仇是报了，但儿子这种屈辱的死法对于林伟来说是种毁灭性的打击。 林伟把儿子葬在林家村后的山坡上，那片地他已经买了很久，有一次吃饭，林伟曾经告诉我，等哪天钱赚够了，就在后山修个池塘，钓鱼种地。 我说，在光明庄园钓鱼不是挺好，我在那给您开块儿地。 林伟哈哈大笑，说那里太闹，不适合他了。谁知道第一个后山隐居下来的竟然是林树。 这次林树的葬礼，林伟一反常态的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是把陶淼，林涛，马婷还有我叫上。 下午的天空一阵阴霾，但太阳并没有落下，大概是远方在下雨，阵阵凉风吹走了闷热的空气，整个后山都中上了草，风刮过的时候，如同海浪般起伏。 林树就葬在这里。 “差不多了，这坑。”林伟看了看我挖的坑，又看了看一边的树苗，说道。 他伸出手，把坑底的我拉了上来。几场大雨过后，恼人的高温终于降低了许多，但湿热让人浑身黏糊糊的，我出了一身汗。 “今天还把树种下去么？”我问林伟，他递给我一瓶冰水。 他摇摇头：“种树得我来，这是规矩，老家人有这习惯，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得种棵树，阴间路上走的太平些。” 他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风把烟顶上的火吹的一闪一闪的，转过头来却对着我说：“这次林树的事情让我看清了不少东西，家里一些人的做法，太寒心。” “我不知道如果林涛在国内，他会不会跟你一样帮我，说老实话，林家这么大，最终出头的，竟然是你一个来林氏才一年多的人。” 林伟又看了看远处的马婷，马婷正逗林未都玩，其乐融融的样子。 “周陵啊，前几天去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得了癌症了，得切半个胃，已经扩散了。” 我看着林伟的表情，他很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知道阿婷喜欢你，周陵，你是她的同学吧，从初中一直到大学。” 我点点头，说：“但是……” 林伟摆摆手，没让我说下去：“我知道，你们一直也都守着规矩，是林涛总在跟我告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周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林伟一辈子就是这样。” 我迟疑了一下，紧挨着林伟坐下，从他手里接过香烟，点燃了我的烟。 “老大，你想过没有，重新开个新公司，把资产转过来？” 林伟看了看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大，以前的那些产业，国家慢慢都不支持了，你没发现那几个矿业公司，税一年比一年高，下面的几个洗浴中心，生意也不是太好。” “我看过财报，你说的确实是这样，不过在水一方还可以。” 我摇摇头：“那只是总店，这方面的需求还是在的，可是前景也不太好了，几个分店的生意也就只能维持现状。” 林伟迟疑了一下，又说：“你手下的几个公司确实还可以，不过服装业也好，餐饮也好，风险都很大。” 他想起一件事，说：“我手下的一些资产，那天我到财务那边查了一下，从你的大风过账，已经差不多快洗干净了，靖兰那女人不错，能力挺强的。” “账目上的事情，靖兰也知道吗？”我有些诧异，大风交给她管之后，我很少过问具体的经营，但是财务这方面一直是刘娜做主。 “刘娜前几天请了产假，靖兰就接替她做了一段时间。” 我看话题扯开了，就又提起资产重组的事情：“洗钱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被经济管理部门的盯上，老大，是该洗白上岸的时候了。” 林伟手上的烟已经抽的差不多了，他却毫无知觉。这个抉择对他来说是艰难的。 “洗白？谈何容易？” 林伟这样问，我心里明白，他是想洗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另起炉灶，把矿山，在水一方的资金都抽出来，转到新的注册公司去。” 林伟问：“这样，行吗？” 我点点头：“这种操作其实在融资，证券里面很常见，从旧的公司里面把资产全部转移到新公司，再进行新一轮的融资，上市。这样做不仅可以不动声色的对于公司的主营业务进行调整，而且资产在重组的过程中，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资产也就不知不觉的合法化了。” 后面的那个好处让林伟心动，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多疑的林伟不会轻易答应我的建议，尤其这种资产重组涉及大量的资金转移，他又怎么放心去让我经手？ “您刚也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家族企业走到后面，一定会有大量的问题产生，这次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这些小股东们对公司的事情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有钱他们分，公司运营的不顺畅了，他们肯定也是第一个拔出资金走人。” “与其说把信任寄托在这些不靠谱的亲戚上，何必相信我，另起炉灶呢？” 我在孙教授的关系圈里认识了一个海关的朋友，侧面了解到，当年城中村的拆迁涉及到好几起暴力案件，这些污点让林伟想办移民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半年前想让我帮他洗钱然后远走海外的计划已经破产，如今的林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资产的不干净始终是他的心病，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我才如此执着的发展大风服饰，搞汽车配件厂，进军餐饮业这些实业。 我不再说话，该点明的我已经点明了，林伟不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他只是在选择是否相信我而已。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周明艳来了 回到家中，忙碌了好些天的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甜香的味道，靖兰围着围裙微笑的看着我：“懒猪，醒啦？我给你做了玉米排骨汤。” “最近忙啥呢？好几次回家都没见你人。” “大风服饰现在业务很多，自从上次你拉来那个国外的单子，订单雪片一般飞了过来，王潇他们都加了几个月的班了。” 她尝了尝汤，觉得有些淡，又拿出盐罐点了些盐。 “对了，最近刘娜怀孕在修产假，我正好看了下大风的账，这个账目有问题呢。”靖兰一边把汤端到我的面前，一边说道。 “有什么问题？”我装作全然不知情。 “有几笔账进账出帐都是直来直去，虽然明细上写的是成本和利润，可里面却没有说明是什么项目。” “你管那么多干嘛，利润不出岔子就行了。”我结果玉米排骨汤，咬了一口排骨。 “恩，我觉得你这个手艺已经通过了我的测试，可以成功上岗成为我的老婆了。”我开玩笑的说，一边转移了话题。 靖兰脸上现出两元红晕，她扭过身去：“谁要当你老婆，大奸商！”。 阳光的照过来，她的侧影真好看，我默默的想着，伸手搂住了靖兰， “周陵，你离林伟的距离远一点。”靖兰靠在我身上。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我回头看了看靖兰。 这时，电话响了，是周明艳的电话，“到机场来接我，10点的飞机。” 这个姑奶奶怎么来了，还在这节骨眼上？我搂着靖兰不想挂电话，靖兰问我：“谁啊，星期天还在找你？” 我尴尬的笑笑：“哎，生意上的朋友，要我去接机。” 靖兰懂事的站起：“去吧去吧，就你忙，王潇今天也在加班呢，我去陪陪她。新来的订单都是高端的手工货，王潇招了一批服装设计的学生，没日没夜的在赶工，你呀，别光顾着赚钱，有空也去厂子里关心下人家。” “怎么关心，像这样吗？”我拍拍靖兰的屁股。 “讨厌！”靖兰红着脸一扭腰，走了。 “周总最近忙的很啊，几次打电话都不接。”周明艳坐在我的汽车后座，有些酸溜溜的说。 “那会不是在忙么？”我嘿嘿一笑。 “哼，危险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做，为别人出头这么起劲，也没见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周明艳的话里有话，好像知道我去陆安的事情。 我有些尴尬的说：“呵呵，下次不会了。” “下次？我跟你说啊，周陵，我不反对你江湖义气，都是混社会的，有些事情我懂，但是至少，你跟我打个招呼好吗？” 我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没想到她也正看着我，我坏坏的一笑。 周明艳没好气的说：“笑个屁笑，还要我给你擦屁股，你就没想过万一你栽赃没落了实，被那个段飞反咬一口怎么办，他就说是你的枪，他买的是假枪，又没合同又没录音，把你牵扯进去，那些枪就摆在那里，拉到公安局一查，你还拔的出来么？” 我想想，的确有些后怕，点点头，有些庆幸的说：“啊，果然是你在帮忙。” “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刀疤黄那边一报警，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憋的什么坏水儿，还好那边的军分区的武警司令我正好认识。” “明艳，爱死你了，就知道你会帮我。”我温柔的说道，果然是有人帮忙，难怪那些武警听见枪响就火力全开。 周明艳虽然表面上不高兴，口气已经缓和了很多：“周陵，千金之身不下垂堂这道理明白么？像这样的事情，吩咐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了，万一自己出个什么意外呢？” 让谁去？张伟么？楚云飞？如果他们出了问题，我的心里又能安稳么？我不像周明艳，有个庞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她，我就是我，张伟，楚云飞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工具，所以，很多时候亲力亲为也是无奈。 不过这些东西我也不想说给周明艳听，嬉皮笑脸的问：“明艳，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 周明艳红了脸，声音小了很多：“谁关心你，我是担心我的生意。” 毕竟都是商人，谈到生意，彼此都认真了很多，我说：“俏杭州在江洲这边打不响，我给改了个名字，叫自己人。” “自己人？”周明艳重复了一遍。 她脸微微一红，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随你高兴，我倒是觉得这名字有点土。” 俏杭州又好到哪里去了呢？我心里诋毁着，说：“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打不开销路。” “那就促销嘛，无非就是砸钱，充值卡，冲多少送多少，周五免费吃，搞些活动嘛，这还要我教？”周明艳无所谓的说。 我心里想着，我的姑奶奶，你是红三代，我可是穷一代，虽然现在混上了富一代，但这钱我也不想乱花啊。 “我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让利促销呗，装修，房租，还有培训都已经花了两百多万了，你这一分钱还没赚呢，先让你出了一百多万，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不过，你说的也是，在江洲这一块儿，我们俩只能算是在创业，既然创业，那就谨慎一些，这么用钱开路也的确有些不妥。” “你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俏杭州的事情么？”我问道。 “也是，也不是。” “怎么讲？”眼看到了江洲国际大酒店，我一边把车开进车库，一边问道。 “俏杭州的生意我倒不担心，我信你。但是董事会开过之后，我总要过来做做样子，另外嘛，我也有点想你了。”她勾住我的脖子。 我凑了过来，周明艳却呵呵一笑躲开了我，轻轻向我的胸口捶了一下：“想什么呢？” 这个妖精。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张家瑞回归 “想占老娘便宜？”周明艳白了我一眼，不过说这话的同时，她跟我靠的更近了，想不到她小巧精致的上围这么有料。 “干嘛？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我笑着说。 “哼，想办法把俏杭州的生意拓展开了，说不定我会给你个机会追求我哦。” 周明艳笑咪咪的走进电梯，又对我说：“跟你开个玩笑的，俏杭州的生意你真的要上上心了，毕竟家族里的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好些老人都盯着呢，我等你的好消息。好啦，你不用送我啦，赶紧回去吧，把你喊出来，你女朋友该着急了吧？”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告别了周明艳，我叫来了张家瑞，张伟开会。 “大家都说说，如果只有三十万，怎么打开销路？”我虽然这样说，实际上还是准备了一百万的营销费用。 张家瑞现在正在读mba，一年多没见，他好像变了个样子，以前黑瘦黑瘦的，现在脱下了他最爱的运动服，换上了西服。 他扶了扶眼镜，说：“我觉得依靠网络打开销路比较靠谱。” “网络？我之前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什么实际运营的思路，你说说看。”我鼓励着张家瑞。 张家瑞看了看我，鼓足勇气说道：“现在这个社会是互联网的社会，我们这带人，成天离不开手机，互联网，我觉得，我们的餐饮业，一定要依靠互联网。” 张伟问道：“你的意思是在美团这些商家上提供点餐么？” 张家瑞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方面，但更主要还是运营的思路要变。” 我的眼睛一亮，说：“说说你的计划。” “现在餐饮业竞争激烈，以前所谓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想法是不对的，我觉得第一就是要更改菜式，传统的菜式在生活节奏快速的今天是有些落后的。” “比如呢？” “你好比面点，很多面点讲究造型，讲究色香味俱全，但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现在人的生活很忙，哪里又时间等你。” 我点点头：“恩，确实，而且我这边还要高薪聘请面点师傅。” 张伟问：“那位什么俏杭州在京都的总店这些菜单没有问题呢？” 张家瑞笑了笑：“这是因为京都的消费水平很高，说的直白点，他们有一部分的闲人，而这些闲人又刚好有钱，江洲也有闲人，可这些闲人往往都是穷人，他们也不适应我们店里的高消费。” “那这部分改成什么呢？” “我觉得可以改成西式点心，类似广州茶餐厅的那种方式。” 我考虑了一下，张家瑞的方法是可行的，我又问：“这跟互联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要适应互联网点餐的话，那制餐时间一定要快。” “可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要把主餐的很多菜式改成小炒，速食？”张伟问。 张家瑞点点头。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把俏杭州弄成了中低端的饮食了么？”我问。 “确实如此，但我的想法是两手一起抓，这部分中低端的可以包给有能力的人去运营，我相信俏杭州的牌子是他们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其实有大量的餐饮业者有实力做的很好，就是没这个平台。” 这个张家瑞，想法确实不一般，我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把俏杭州的中低端业务，做成一个平台，” 这确实是个很妙的主意，一方面，这些社会引进的餐饮业者，可以帮我们拓展中低端市场，另一方面，我们还可以通过互联网提升知名度，一举两得。 “不过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的话，你又如何控制这些从业者能够保证俏杭州的品牌质量呢，万一他们做的菜有问题，不是会砸了我们的牌子？你要知道，饮食业一旦出了什么安全问题，被媒体一曝光的话，那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想起周明艳那张宜嗔宜喜的脸，打了个寒颤，如果要被这个凶婆娘知道对她的品牌有什么不利的话，估计她不会放过我吧？ 张家瑞脸红了，他说：“对不起，周总，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这个问题我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严格控制进货渠道，加盟费我们可以少收甚至不收，但是这个食材的采购，包括装修，服务员的招聘，做菜的工艺，都必须严格按照总店的培训来，而且这些从业者也必须要通过招标才能取得资格。” 张家瑞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你这些天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能够用到经营上，这很好，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要考虑周全，你知道你刚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张家瑞摇了摇头。 “就是你的出发点事有问题的，我问你，作为一个商人，商是什么意思？” 张伟插嘴到：“这还不明白么？就是赚钱呗” 张家瑞则没有说话，这孩子，现在真是沉稳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学生会主席了。 “赚钱是最主要的目的，这话固然没错，可是出发点不对，不能为了钱而赚钱。” 张伟挠了挠头：“老大，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不为了钱为了什么？” “所谓商业，就是等价交换，你提供顾客想要的东西，顾客给你钱，你的出发点应该是如何给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他手上的钱。” “之所以你只考虑到开拓了中低端市场，然后包给别人做而没有想要要控制食材，工艺，就是因为你的目光只放在利润上。” 我看了看张伟，又说：“我们身在商战中，尔虞我诈固然重要，但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清我们的路。商之根本，还是要在顾客，永远记得，顾客是上帝，而我们这些拼的死去活来的商人，只是一些争宠的凡人，懂吗？” 张伟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高端市场呢？” “高端市场我没有什么思路，而且我认为，现在的高端市场受到一些政策的影响，我不是很看好。”张家瑞摇了摇头。 第一百九十章 靖总最近有问题 “不，你错了。一个好的品牌，一定要拥有高端市场的组成部分，因为它决定了这个品牌的上限，这个品牌给人带来的感觉，知道sk的香水吗？” “sk的香水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中档，售价也不是特别高，但是每年的巴黎时装周，它都会推出几个最奢侈的系列，可这些系列的香水，在sk的销售比例中实际上非常的低，可以说是几乎是不赚钱的。” 张家瑞点了点，他好像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实体店的高端餐饮还是要做下去，给人高大上的感觉，让那些点外卖的人有一种高端享受的感觉？” “聪明！”我赞赏的拍了拍张家瑞的肩膀。 “我说家瑞啊，看样子以后我要给你当下手了嘛。”张伟有些小嫉妒的说。 “谁叫你不爱学习，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啊，张家瑞返校读书的时候我还专门问过你。” 张伟笑了笑，说：“老大，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 我说：“张伟，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让你插手经营上面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张伟咧嘴一笑：“那还真的没有，老大，我一直觉得，你不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能带上我，是信任我的原因。” 我看着张伟的手掌，上次去澳门，被军刺扎的伤痕还历历在目。 “张伟啊，你这样想我很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比如张家瑞，他是个好学生。”我拍拍张家瑞的肩膀。 “他爱读书，所以我就帮他出了mba的钱，以后读完了，回来也是当高级职业经理人，就像我刚进公司一样。” “有的人则是更加偏向于实干，比如你张伟，我布置给你一个工作，我不用操心细节，你总是可以完成，回头给我打个电话说，老大，办好了。” “这就是你的能力所在，如果是张家瑞，他一定会有无数个问题问我，比如发票怎么开，工商局在哪里。” 张家瑞脸红了，我左手搂住张家瑞的肩膀，右手搂住张伟的肩膀，说：“你们两个，还有楚云飞，不过那小子嘛，害人的事情交给他就行了，才是我最大的底气，有了你们，我感觉没什么事情做不好。” 正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小亮探头探脑的进来了，她瞅了瞅抱在一起的我们三个人，狐疑的说：“那个，周总，你们？” 我哪里知道这个童颜巨乳的陈小亮竟然是个腐女，她的脑子里估计正上演着各种不可描述之事。 “干嘛？我们这正开会呢。”张家瑞说。 陈小亮看了张家瑞一眼，却问我：“这是谁啊周总，说话这么大架子。” “这是我们公司以前的员工，后来送去深造了。”我说。 “哼哼，看你黑黑瘦瘦的，说话怎么这么横呢？”陈小亮有些挑衅的说。 张家瑞红着脸想争辩什么，被我打断了，在伶牙俐齿的陈小亮面前， 他哪里能占什么便宜。 “我说我的性感小秘书，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怎么还来办公室？” 陈小亮得意的抿了抿小嘴说：“还不是人家担心工作呗。”说着，她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会意的说：“那今天的会就这样了，张伟，你配合张家瑞，把今天的事情落实下去，相关的标准我去找周明艳谈。” 等他两走了之后，陈小亮这才说：“周总，我发现靖总这两天有问题。”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自从刘娜姐姐修了产假，公司的财务归靖总管之后吧，我发现她经常加班看账目，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个通宵，你不在的那几天，靖总都在看账。” 靖兰？我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就你一个人知道吗？”我问陈小亮。 她点点头：“恩！” “那你先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别人。” 陈小亮点点头，她迟疑了一下，对我说：“周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你说吧。” “按道理来说，靖兰是我的大姐姐，她不像王潇姐姐那样，一天到黑都在忙着设计旗袍，我总觉得她有心事。” 我不明白陈小亮在暗示什么，不过靖兰最近的确有些反常。 “以前也是，总找王潇姐姐问你的一些事情，比如大风服饰的一些事情，可王潇姐姐她虽然是副经理，但是从来不管财务，我是学过财务的。” 陈小亮顿了一顿，突然转开了话题：“今天晚上我本来想看看靖总来了没的。看到灯亮着，以为她又来看账目了，结果是你们几个男人在开会。” 她究竟想说什么？陈小亮虽然年龄小，但是在几个女人中，她是最机灵的，靖兰虽然是聪明，但人情世故方面反映还是慢一些，马婷则是那种看破不点穿的人，城府极深，只有陈小亮，像极了以前的姚娜，又聪明，又机灵。 我正想跟陈小亮继续聊下去，靖兰竟然来了，她看见我跟陈小亮在说话，先是一愣，然后说：“还在加班呢，我在家等你实在等的无聊，就想来接你了。” 我仔细看了看靖兰的脸色，她很坦然，看不出有什么瞒着我。 “恩，差不多了，我在跟我们的陈美女安排工作呢。” 陈小亮也配合的一笑，说：“周总真是个工作狂，拼命压榨我们这些小女生，这马上又要叫我给他做报表。” “哦？报表么？前几天看大风的财务文件里没有这个季度的呢。”靖兰问道。 这个季度的报表当然没有，年初的时候，林伟向大风里注入了几千万的资金作为投资款项，大风赚钱之后，又把这笔款项以利润的名义抽了出来，这么一投，一抽，他以前矿上赚的那些钱就都洗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这笔钱里面，偷税漏税的部分就有接近一千五百万，这事情怎么会做到报表里？找死么？ 我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新的公司要开么，正好等新公司的注册资本出来了一起做报表嘛。” 陈小亮也点点头说：“那好，周总，我明天让会计部的开始核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汉奸面的由来 我点点头：“恩，这件事情主要是要总公司的会计部去关心，我们就不要过多的干预了。” 靖兰看了我一眼：“天色不早了，还没吃饭呢吧，我们去吃夜宵吧，我也没吃，好饿呢。” 我入获大赦，终于转移了靖兰的注意力。 一路开车，靖兰没有说话，这很反常，突然她问我：“周陵，你能跟我讲讲为什么要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么？ 我楞了一下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就说说嘛，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什么，就是感情不和了，然后就分手了吧。”我不愿意多说，毕竟在我心里，那是一块禁地。 姚娜的离开是我懦弱的选择，如果能够重来，我不会接受马婷的建议，更不会为了利益放弃她，虽然当时的真实情况只有我跟她分开，马婷才会信任我，我本来只是想做戏给马婷看，但是没想到姚娜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可今天我走到这个位置，能离开马婷吗？不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到头来我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吗？我苦笑着问自己，并没有。 所以我这段往事不想提起。 靖兰听了我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可我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有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你不要太过纠结真相。”我斟酌再说，这样说到。 “恩。”靖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可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回头没有意义。 正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背影。 是姚娜！我站起身来，想走过去，却又碍于靖兰在身边无法解释。 “我去上个厕所。”我对靖兰交代了一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可一转眼的功夫，等我走到桌边上，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怎么了？”靖兰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没怎么，可能是看错了吧，我以为看到了熟人。”我回答道。 吃过饭，我跟靖兰都是心事重重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周明艳，她竟然在光明河庄园。 “我刚游完泳，在晒太阳浴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 我把昨天的想法说了一遍，她沉默了一会说：“这个应该可以，不过我还是要跟家里的几个老人商量下，现在主要的决策权力都在我这里了，但是涉及到品牌和家族形象，必须向他们通报一声。” “好吧，”我的声音有些沮丧，不过是装的，周明艳这样的直性子应该还是吃这一套。 果然，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周陵，这事我一定帮你搞定，你先着手准备招投标的事情吧，时间不等人。” 说干就干，下午我就在电视台发布了信息：俏杭州餐饮有限公司诚邀合作伙伴，请对餐饮业有从事多年经验的，有一定基础的商家限期到林氏集团公司大楼xx楼xx号提交合作意向书和相关资质证明文件。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看见张家瑞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周总？” “招投标的单位有多少家了？” “算上个人的，有五十多家了。” “恩，你把这些单位都过一遍，没有资质或者资质不是很有说服力的，比如什么民间烹饪大赛的一些非关键性的奖项，都直接淘汰掉了，排个前三名出来我们现场招投标。” 张家瑞答应着去了，直到下午又才来到我的办公室。 “周总，这是我筛选出来的五家。” “恩，说来看看。” 张家瑞拿出了第一份资料，我看了看说明，这是市内一家著名的早餐面馆。 “有特色菜没有？”我问道，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俏杭州要打响，光靠几个京都口味的大菜不行，必须要有本地特色的著名菜式，这样才可以吸引人。 “没有。” 我有些失望，张伟却说：“不过他们家的牛肉面是非常有名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改名字了，以前叫汉奸面。” 张伟这样说我就有印象了，说起来这牛肉面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江洲市是丘陵地带，这耕地种地都靠黄牛，但是黄牛是价值很高的牲口，一般又怎么舍得吃呢？所以都是等牛实在老的耕不了地了，就低价卖给餐馆的。 牛老之后，肉质比较干瘦，做菜是不好吃的，所以店主就想了一个办法，在卤汤里放上一味中草药，然后牛肉就又香又有嚼劲了，尤其是下到面里，特别好吃。 “但为什么叫汉奸面呢？”张家瑞听我讲着，问道，他不是江洲本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典故。 “说是抗日战争的时候，有几个汉奸，特别喜欢吃城门口的一家牛肉面馆的面，每天早上要吃，有几天，城里的几个地下党，被叛徒出卖通风报信了，然后汉奸们就带着伪军去抓，过城门的时候，被牛肉面的香气所吸引，硬是要吃一碗再走。” “结果就是这一碗面的时间，面馆的老板给城里的地下党通风报信，结果这汉奸也就扑了个空。”张伟补充道。 “所以这样就叫汉奸面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起。”张家瑞说。 “这你就不懂了，在那个年代，人们虽然恨汉奸，但是汉奸的日子过的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好的，所以汉奸面，给人一种高消费的感觉，加上故事的渲染，更显得有些传奇色彩。” 我又笑了笑说：“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牛肉面馆的老板自己编造的，由于那个年代崇拜抗日英雄，这种证明形象有助于提升他的地位，也顺便可以带着提升下产品形象。” “这个面馆怎么做菜？”张家瑞问， “这也不是问题，关键看你怎么包装，这样的东西放在我们的菜单里还是很有江洲特色的，这家店里还有什么特别？光靠一个牛肉面他就找我们合作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往事 “其他的倒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都是比较常规的菜式了。” “那就先放一下吧，它的这个特色面可以考虑，毕竟我们现在刚刚涉足餐饮业，水深水浅总是要踩一脚才知道，业务范围还是广一些比较好。” “好的。”张伟点点头，又拿起另外几份资料，看看张家瑞已经离开了，凑到我跟前坐下。 “周总，这里还有份资料，你要看一下。”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了看，上面的编号是六，有些诧异的说：“不是说只有五份吗？” 张伟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您仔细看看投标人。” 我定睛一看，这个名字让我心中一乱：姚娜。 原来昨天晚上我不是幻觉，姚娜真的回来了，或者说她一直就没走过？我突然想起我接靖兰回家的那一晚，在路口车被人蹭了一下的那一次。 当时好像听交警的人说，蹭我的人开着的就是红色的马自达，那不就是姚娜的车么？ 我心乱如麻，张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老大，要不要直接把这份标书废掉？” 不管从什么理由我都不应该再和姚娜有什么牵连，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点了点头说：“先把资料放在这吧，你先去准备下过几天的评比。” 靖兰不让我抽烟，我也戒烟很久了，可看着眼前的资料，我还是忍不住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 已经是盛夏时节，我记得跟姚娜分手是冬天，我依然忘不掉那天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冲进雪中的那一幕，之后她辞了职，再也没有回来。 我拿起资料，原来姚娜开了一家餐馆，我的记忆慢慢回到了半年前。 那天我们俩在吃晚饭，姚娜的手艺很棒，她做的饭菜总是让我能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放松的坐到餐桌前。 “哎，我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姚娜的小脸很严肃，她看着狼吞虎咽的我。 “额？我没想过呢，大概是赚钱吧？” “那你要赚多少钱？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呀。” 姚娜给我盛了一碗汤，又补充道：“你慢点吃，看你吃饭的样子，像个小孩一样。” “赚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越多越好吧，你呢？” 姚娜拖着腮，灯光下她的马尾辫很柔顺，尤其是耳边那些细细的微微卷曲的头发。 “我也不知道。”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哪有这种道理？自己问别人梦想自己却不知道。” 姚娜却理直气壮的说：“是不知道嘛，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现在我觉得基本上已经实现了一半，找是找到了，还没嫁出去呢，哎，你什么时候娶我。” “等我挣更多的钱啊，当然是，你说我们现在就结婚的话，那也就是两个普通的上班族。” “哼，我看你是因为马婷吧？”姚娜撅了撅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 “我哪有，你想多了好吧，快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发放一点梦想基金？”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好啦，好啦，大奸商，放过你，我知道你是因为马婷在这公司里的关系，不过你要赶紧加油强大起来哦，本美女可是不等人的。” 女人的脸真是比翻书还变的快，姚娜开心的搂住我的脖子说：“我的梦想，就是开一家私房菜，然后嘛，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什么歌？” “天仙配啊，我们老家的《黄梅戏》，你听着哈，是这样唱的，你买菜来你做饭，我数钱来我花钱。” “不对啊，这歌词有问题。”我看着姚娜，姚娜嘿嘿一笑，又说：“我们老家的菜，跟黄梅戏一样有名，我跟我姥姥只学了点皮毛，我的梦想就是等我们俩赚够钱了，开一家黄梅菜馆，然后放着黄梅戏，卖着我的黄梅菜。” 窗外的知了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我看着手上那份企划书，夹烟的手指突然一痛。 原来是烟头没抽，已经燃尽。 “你的梦想吗？”我敲了敲办公桌，自己问自己。 可是你的梦想里已经没有我了，我悲伤的想到，人之所以会后悔，要么是因为过的不如意，要么是因为面临选择的时候做错了。然而我却两者兼有之。 “上次你说要嫁给我，我亲手毁掉了你的梦想，也许这一次我应该实现你的梦想吧。”我怅然的说。 “你疯了吗？”马婷看到我报上来的计划，眼尖的她一眼看到了姚娜的名字。 我们俩又约到了遇见咖啡馆，她的面前是她最爱喝的卡布奇诺，特浓咖啡上面全是牛奶泡沫，就好像一个穿着深褐色外套的女人围着一条洁白浮夸的围巾。 “你知不知道，如果姚娜成功拿到这个项目，公司里的其他人，靖兰她们会怎么想？” 我摇了摇头：“我不在乎。” “那我呢，我的想法你也不在乎吗？周陵，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知道这话从我嘴巴里说出来很可笑，我当年劝你离开她，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支开了所有靠近我的女人，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想着，冷冷看着马婷。 “你说的没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以为我都是从私人考虑吗？我把姚娜的计划书详细读过，她的黄梅菜在历史上，跟著名的谭家菜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她本身就是正宗的黄梅菜传人，而黄梅菜又比较适合江洲本地的口味。” 我看着马婷，温和的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你也说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次的合作，从各个方面来说，姚娜都是很合适的人选。” 马婷摇了摇头：“姚娜这个人，就是俗称的红颜祸水，都是女人我不会看错，周陵，如果你只是一个穷小子，你觉得姚娜会爱上你？她看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钱，或者说是赚钱的能力。” 我有些生气：“马婷，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那你呢？如果是个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你又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空气突然安静，马婷听了我的话愣住了，她看着我说：“周陵，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她点燃一支烟，拿打火机的手都在颤抖，点了半天没点燃，干脆生气的摁在烟灰缸里。 “周陵，你不要忘记，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被人追债！你的公司破产了，你的房子抵押了，你的女朋友跑了。” 我无言以对，马婷说的的确没错。 “周陵，你不要觉得这个全世界都欠你的，我马婷不欠你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都是为了我好？”我冷笑着反问道。 “开始你确实是这样，我帮你在林伟面前不再是一个花瓶，有了自己的位置，可你呢？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不仅是要更多的财产，更多的地位，你还要把我也攥在你的手上不放开。” 马婷摇了摇头：“周陵，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现在都不会相信我了，你说的没错，我是贪心，可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考虑过我没有，我在林家容易吗？你又何尝不贪呢？如果说那时候你老老实实当一个职业经理人，不去窥探林伟的财产，你完全可以把姚娜娶了，安安分分的当一个经理。” 她手上的烟终于点燃，深吸了一口说道：“周陵，你跟我一样，都是一类人，从小孤苦伶仃惯了，这就像一个吃不饱的人突然富有了，他会在家里到处放上吃的东西，这样才心安。只有不停的赚钱，才会有充实感，姚娜根本跟我们就不是一类人。” 她看了我一眼，眼波流动出一抹悲伤：“周陵，你说的没错，我是嫉妒她，她年轻漂亮，她有资本，可我有什么？徐娘半老，我想人生从头开始，如果我的妈妈不病，如果我最脆弱的时候遇到的是你而不是林伟，这一切不会是这样。” 我摇摇头：“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算了，马婷，我觉得这件事就这样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跟姚娜有什么来往，而且现在我也有女朋友了，靖兰对我很好，我也不想再伤害她。” 马婷点点头，见说服不了我，她只好默认了我的决定。 离开的时候我问马婷：“你说我们这属于不欢而散吗？” 马婷点了点头，又看着我笑了，笑容里全是无奈：“以前说悔教夫婿觅封候，我算是明白了，女人啊，不管再坚强，再努力，终究只是男人的陪衬，翅膀硬了，终究是要飞走的。” 我安慰马婷：“阿婷，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几天之后，招标会如期举行了，张伟在会场左顾右盼。 坐在一旁的张家瑞有些坐不住了：“你在干嘛呢？屁股上长毛了么？让别人参与方看见你这样子，还以为我们是卖菜的，这么不严肃。” “你懂个屁，这次来之前，周哥有吩咐的，要让他的小情人入围，可我这看来看去，也没见她的影子。”张伟反驳道。 “小情人？是他的秘书吗？我怎么不知道？”张家瑞问。 “哎呀我说你呀，反应这么迟钝，就是以前还在在水一方的时候，一直跟周总在一起的那个姚娜，你还记得么？”张伟对于张家瑞的迟钝实在是有些无语。 “不跟你说了，评比开始了。”张伟看着陈小亮上场主持，停止了讨论。 陈小亮今天穿着一套粉红色的洋装，稍微花了下妆，显得十分青春靓丽，她微笑着说：“首先感谢在座各位对我们林氏企业的信赖，对俏杭州这个品牌的信任，那么为了将品牌发扬光大，也为了发展本地的餐饮行业，董事长决定将本地的知名餐饮从业者，聚集在一起，共同发展，今天的评比一共分三个部分……” 张伟正在着急，突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的西装裙，皮肤十分白皙，带着一个黑框的眼镜，面容清秀，陈小亮注意到了她。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欠了欠身子说：“我是6号，不好意思，有点堵车，来晚了。” 张家瑞看着小声问张伟：“我怎么觉得这个女的这么眼熟呢？这就是姚娜？我见过几次啊，不像啊。” 张伟也有些迟疑：“难道说我看错了？六号不是姚娜的黄梅菜私家菜菜坊吗？我记得法人那里清清楚楚写的是她的名字，那个身份证上的生日也差不多啊。” 就听陈小亮在台上继续说着：“第一部分就是评委打分，这部分由我们内部进行，主要是以品牌方公司和我们公司共同打分。” 台下坐着的五家单位，其中一个是个中年人，他黑瘦黑瘦的，穿着一条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衣，一看就是白手起家的劳动者，他有些怀疑的说：“那这样的话不就是一家之言了吗？能不能合作不就是看你们的心情？” 陈小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伟站起来说：“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免贵姓赵，是老赵餐馆的法人代表。” “是这样的，赵总，这次评比的规则是这样的，第一部分的评分只占整个评分的三十分。” “那么其他的两个部分呢？”老赵又问。 “其他两个部分一个是自主评比，也就是自己去展现自己单位的优势和劣势，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打分，还有一个就是除开自己的剩余五家单位，可以提出质疑，给投标单位打分，这两个部分各占四十分和三十分。” “没有问题了，这个评分方法非常公平。”老赵心服口服的坐下。 在林氏集团的总部，马婷看着现场传回来的画面，这是她吩咐的，本来她应该代表林伟去现场的，可是考虑到她遇到马婷会很尴尬，所以我建议用手机现场直播给她看。 “这样看来，你也没有包庇姚娜的意思嘛。”马婷喝了一口咖啡，对坐在一旁的我说。 “你以为呢？以前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公平的对待她，可这一次，我想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而已。”我无奈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评标会 “哼，公平？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唯一的公平就是我们都会死。”马婷听我话里有后悔的意思，很不高兴的说。 女人就是喜欢吃醋，不管是谁。 “在商言商嘛，不管怎样，我觉得她的私房菜很有竞争力，不过也不一定哦，现场的几家单位都很有实力。” 而且以姚娜要强的个性，她既然决定来参加这个评比，那就一定有充分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现场的评比在继续，张伟接受我的指使，将主办单位的印象分给姚娜的私房菜打了最高分29分，不过其他几家单位，那家主打产品是汉奸面的老赵餐厅，也给出了29分的高分，剩余的都是28分，可以看出，主办单位的合作意向分基本就是一个幌子，只有细微的差别。 接下来就是自评分环节了，也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环节。我有些疲倦，昨天晚上加班太晚，打了可哈欠，准备随便听听，因为这种实在是没什么创意的，有谁会说自己的产品不好。 时间过的很快，姚娜的6号公司是最后一个发言的，然后，那个黑框眼镜的女生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另我十分意外：“对于很多人来说，黄梅菜是耳熟能详的家乡菜，可我今天不准备说我们菜式的优点，我准备说说自己的缺点。” 有点意思，我心想。马婷在一旁撇撇嘴说：“这个骚狐狸还有点聪明，马上就是互相评分的环节了，按规则说她们是第一个接受互相评分的，这样自己说自己的坏话，谁还好意思再批评她们？” 马婷的气还没消，我也不好附和她的话，这样只会让她更生气。 不过姚娜这一招确实很精明，如果有单位在随后的环节批评姚娜的私房菜，无异于落井下石，第一个批评她们的单位一定会受到其他单位的不齿，在随后的互相批评环节中就会给它打出低分。 而且这样的话，她的私房菜自评分低，总分也低，对于马上开始的第三轮而言，没有很大的竞争压力，互相批评都会集中在第一、二轮总分最高的几个单位。 就听那个黑框眼镜的女孩继续说着：“我们菜式的缺点，主要有三，一个是制作慢，因为掌握了菜式烹饪技巧的目前只有我们经理和我，我们亲自下厨效率很低，往往一桌菜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第二就是场地要求严格，我们黄梅菜下厨的环境要求严格，不管是卫生条件还是厨具都有规定，不适合大面积推广。第三嘛，也就是 我们的价格偏高，一桌菜的售价往往都在一万以上，不适合大面积推广。” 我心里暗暗称赞：姚娜果然是个机灵鬼。 她这种说法，表面上看是在自我批评，而实际上，下厨的效率很低就是说她的黄梅菜制作精良，工艺精湛，下厨的条件严格说明很注重卫生环境，售价高无非是说自己属于高档产品。 至于适不适合大面积推广这个光说是没有意义的，贵的东西就不好卖本身就是个错误的逻辑，实际上，越高端的东西，利润越高。如果说贵的东西就不好卖，那lv,迪奥这些厂商不都倒闭了？ 马婷明显也看出来了，就连一直对姚娜抱有偏见的她也微微点头。 姚娜的这些话，比那些自吹自擂的性价比高，物美价廉，大众化这些说辞要高明出好几倍，品牌合作，追求的不是这些，而是产品的优秀。 看到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兴趣，这次评标姚娜必然获胜，她的智商和心机，跟其他几家的代表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不过这个竞标的女人真的好熟悉，期间一直在打电话，想必姚娜跟我一样，默契的选择了互不相见。 我有些失望，姚娜，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三天之后，我坐在办公室，评标的结果已经公布，姚娜的黄梅菜私房菜获得了合作意向书，老赵餐馆则以特色牛肉面分得了早餐的运营权。 今天是签合同的日子，我想姚娜终归要见我一面吧。 等到十一点，我的办公室还是很冷清，我有些烦躁。 “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连陈小亮这种平时上班总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人都不来烦我了！”我愤愤的打开电脑，玩着扫雷打发时间，无心做别的事情。 “请问这里是周总，周陵的办公室吗？”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但并不是姚娜的。 我抬头一看，还是来竞标的那个女人，她的身高很像姚娜，身材也是，如果是背对着我，我绝对会认为就是姚娜站在我的面前。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血衫，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和姚娜一样也是瓜子脸，大眼睛，眉宇之间虽然像极了姚娜，但的确不是姚娜本人。 “这个意向书上可是说的很清楚了，必须法人代表本人来签署合同。”我有些失望的说。 “可我就是姚娜啊。”面前的美女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我去澳门被人脑袋上打了一拳之后失忆了吗？ 我拿着她的身份证复印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生日，可就不是同一个人？ 面前的“姚娜”微笑的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好像看着一个小丑。 “请问我们的合同有什么问题吗？”看我半天没说话，美女有些着急。 “哦，没有，你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又是同一个名字，所以我有点吃惊。”我说。 美女笑了笑，这让我更加确定不是姚娜了，因为姚娜的牙齿是虎牙，她还为此有些纠结，但我觉得很可爱。 “周总，这样追求人的方式可有些过时哦？呵呵。”她笑了笑。 我如同梦游一般在合同上签了名，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姚娜”突然转身说道：“周总，请问你结婚了吗？” “啊，还没有呢。”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厚脸皮的我竟然微微红了脸。 “看来周总的钱还没有赚够哦，送你个小礼物。”她在我手心里塞了点什么，转身走进了电梯，对我回头一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周家出事了 我一看，是她的名片，名片也写着姚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我无心理会，签过合作合同之后，马上要进入实施阶段，选地段，谈租金，和周明艳谈培训上的细节问题，这些都要精力和时间。 “跟黄梅菜那边的合同签了，最近你先物色一下地段，把租金落实之后，就把相关手续办理了。” “卫生许可证这些东西不是他们都有吗？”张伟问。 “他们和我们签订合同之后，从程序上看已经被我们兼并了，这些相关的手续都要重新办。” 张伟点了点头。 我一边想着姚娜的事情，一边想给周明艳打个电话，培训的计划和我的建议昨天晚上加班我就写进了计划书，发到了她的邮箱，到现在也没回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电话打过去，果然没人接，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未必周明艳还没起床吗？ 这不是周明艳的风格啊，我心里暗想，突然电话响了，是周明艳的电话：“喂？周陵么？” 她的声音有些焦急。我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她说：“你在江洲开新店的事情暂时不要推进了，如果签了合同的话，就先放那里，违约金是多少，回头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周明艳就挂断了电话，再打她的电话，竟然直接关机了。 张伟早上去卫生局晃了一圈，下午苦着脸回来了，我看他着急的样子，给他倒了杯水。 张伟一口就喝干净了，说：“周总，这个卫生许可证有点麻烦。” “别着急，说说看。” “你知道，一般现在卫生审查水都很深，因为知道拿不到卫生合格证就没法开工，所以我之前也有准备，带了点炸弹过去。” 张伟说的炸弹就是红包，他向财务申请的时候我知道。 “钱收了吗？” “问题就在于他们收都不收，硬是拿条例卡我们？” “那是不是你们还有没做好的地方？” 张伟苦笑了一下，说：“周总，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条例真正严格执行的话，哪有单位能过审批，首先，要求提供近期采购食材的卫生证明，这猪肉，牛肉的还好，还有畜牧局的章子，那些蔬菜什么的，都是从农贸市场上批发的，哪来什么卫生证明？” 我呵呵一笑，说:“这就是专门给他们下面办事的人留的空间啊，所以张伟，你做事还是没经验，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打发了上面的人还要注意把办事的人伺候好，不然底下那些具体做事的，捅个什么篓子，上面的人也不好交代呀。” 张伟恍然大悟的说：“我就说怎么那几个查资料的一直问我们中午吃饭了没？原来是想蹭饭吃啊。” 我点点头：“晚上把那几个人约出来玩玩，带到在水一方，具体的事情你去办吧。” 张伟点点头出去了。 我看着桌上的飞机模型发呆，这模型还是周明艳送我的，有一次聊天，我说起小时候在部队院子了长大，跟他们那些军分区的孩子们一起玩，最羡慕的就是他们家里的飞机模型。 周明艳哈哈大笑，说她小时候最爱洋娃娃，可是她爸爸总是送她模型，说要不咱两换一下，让我给她买点娃娃换。 结果这个纯金的歼-27模型就送给了我。 正想着呢，周名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穿着还是很休闲，但我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出事了。 “周哥，有空没？跟我跑一趟京都呗？接你的车就在楼下。”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也没有多说，向陈小亮简单吩咐了两句，就跟他坐上了周明艳的那辆路虎巅峰，上次看还干干净净的一辆新车已经不像一只母老虎了，好像在泥巴里打了个滚一样。 “怎么了？你姐突然直接中断了合作，我问她为什么，也不跟我说？” 上了飞机，看着周名扬的表情轻松了些，我问。 “我姐本来在江洲度假，我猜可能是找你约炮来的。” “你姐的炮，谁敢约，我还怕我的腿被她打断呢。”我打趣道。 这个粗俗的玩笑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周名扬又接着说：“这两天她不在江都，我也在外地，家里都是几个老人，结果就出了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能够让你姐乱了分寸？我记得你去澳门找那个黄金赌场，你姐也就是淡定自若的杀到澳门，也没像现在这样失联了啊。” “哎，周哥，你是不了解我姐那个人，她觉得你帮不上忙的时候，她不愿意你参合到这里面去。” “家族上的事？” “你怎么知道？”周名扬奇怪的看着我。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具体什么情况？” 周名扬叹了口气说，他指了指天上：“这个京都的圈子啊，说到底谁凶谁厉害，都是要看上面的。” “我们家，其实有个大问题，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我们从来不站队，这在和平时期是个好事，几方面的利益倾轧中都不去得罪我们，因为得罪了我们就是把我们往反方向推，在中间乐得安宁，安心做做生意挺好。” “和平时期？难道说要打仗了吗？”我惊讶的说。 “周哥，这你就不懂了。”周名扬诡秘的笑了笑，我第一次觉得他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心机。 “有些事情，你这样的老百姓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不要以为很多事情都像表面上看的那样风平浪静，比如哪个领导干部上去了，哪个领导干部下来了，新闻里面说是犯了这事，犯了那事，那只是个表象而已。” 我知道他指的什么，但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到了一定的位置，那些一般当官的小毛病是不会犯的，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只要你到了省级干部，吃喝拉撒睡，都是给你考虑的无比周到，至于你说亲人需要扶持，你都到了那个位置了，你的孩子上个学，开个公司，还需要你操心么？” “自古政商不分家，这倒也是个真理。”我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不找我，我找你 “那你们周家呢，为什么一直是这个中立的态度呢？” “哎，我也不想这样，老爷子就是这个意思，他老人家打仗出身，军令如山，谁掌权了听谁的，毛爷爷说的好哇，枪杆子里出政权，他还在位置上的时候，谁敢多说一句什么。 周名扬摇了摇头：“可等他位置一下来，我们小的没接上趟，只好就做做生意了呗，这做生意手上只有钱，哪里拼的过手上有权的人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 “从表面上看，也就是有人不知道怎么了就进了我们的后厨，然后厨房那个位置，总有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嘛，这照片拍了下来，又p了下图，调整了下光线，就说俏杭州的后厨很脏，在网上爆了光。”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周家的势力，摆平这件事情还不容易吗，不就是找个公关公司，上网删删帖，然后再出面澄清一下，不就可以了嘛。” 周名扬的眼睛一亮，说：“周哥，我果然没有找错人，这些东西我都不懂，我姐也不懂。” 我摇摇头,周明艳不懂有可能是真的，可是她后面的那些个神秘机构，一定有专门处理这样事情的人才，怎么他们也不懂吗？ “算了，还是见到你姐再说吧。”连日的劳顿让我十分疲惫，周名扬的聒噪在我耳中越来越小，我竟然就这样一边跟他聊着，一边睡着了。 新来已经是深夜了，没想到京都的交通状况如此恶劣，就算十一点多钟了，依然很堵车，我随着周名扬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赶到俏杭州的总店。 刚进大门，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连大门的保安都只有一个人执勤？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一个武警战士在这里站岗。 我暗叫一声不好，拉着周名扬连忙冲进了电梯，到了大楼的最顶层，刚出电梯，我就看见一身紧身装的周明艳。 几天不见，她的头发好像被烤焦了一样曲卷了起来，上次见面还穿着连衣裙，烫着直发，一副装出来的淑女模样，现在这紧身迷彩裤加军靴，上身一件黑色短袖，像一个女杀手一般，看样子小老虎的爪牙又亮了出来。 看见我来，周明艳瞪得圆圆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刚想说什么，我先开口了：“怎么招？我说大姐，你这是要砍人吗？” 我看了看她腰了别着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周明艳的腰特别细，她腰上要是藏着什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要你管我？”她哼了一声，用手推我。 “让开让开，我忙着呢。”她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想从我和周名扬中间穿过去。 不过我和周名扬都有一米八以上，周明艳的个子却十分小巧，怎么挤也挤不开我们。 跟着她后面的几个兵哥哥更是楞在那里，这一个是少东家，另外一个嘛……怎么看也好像跟小姐有点暧昧。 “你，干，嘛？”周明艳一字一句的说，她有些烦躁了：“不是让你不要管吗？”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嬉皮笑脸的说，周明艳最怕这一套。 “谁是你的人？非法同居，前女友，小秘书，你身边还缺女人？”周明艳吃醋的哼了一声，却放弃了要冲出我和周名扬的包围圈的打算。 “姐，这你就不对了，这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关键是正宫娘娘要给力对吧？” “哼，连名扬都被你带坏了，臭流氓，哎，你放开我！” 周名扬被我带坏了？我心里暗自好笑，你这个弟弟，就是个流氓的祖宗，除了不吸毒，这位小哥可是样样精通。 我看说了没用，干脆一下搂到周明艳的肩膀上，她虽然扭了几下，象征性的反抗了下，但还是不自觉的跟我回到了办公室。 留下了一群眼睛都掉在了地下的兵哥哥们，他们心目中的女战神，怎么遇到这个一脸坏笑的臭小子，就乖的好像小猫一样呢？ “说说呗，这又是挂我电话，又是要赔偿我损失的，到底是闹哪出儿呢？” “哼，一帮翻脸不认人的小痞子，老爷子在的时候跟伺候爹妈一样客气，这老爷子一下台，上面的人稍微动了动嘴巴，就他吗狗一样的咬人了。”周明艳愤愤不平的说。 事情的经过跟周明宇说的差不多，大概是新的势力崛起了，在清洗旧人。 “你们周家不是中立的嘛？”我奇怪的问道。 “就是因为中立，这些狗腿子们为了巴结主子，想杀鸡给猴看吧？” 周名扬解散了那些武警大兵，慢了一步上来，他进来之后关上门，又补充道：“其实这新的一批势力并没有着急清洗，说白了还是为了稳定，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权利接替很正常的事情，搞的腥风血雨有必要吗？” “可下面的人不这么想，这权力场中，总有人喜欢靠着这样的行为博取利益。养的狗不咬人了，主人还会给他肉吃吗？”我冷冷说道。 “你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说，这样的人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周明艳说。 “你还说呢，我还没有批评你呢，天大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扛，我也是俏杭州的一份子，你这样动刀动枪的起什么作用。” 周明艳不屑的偏过头去，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没想把那人怎么样，无非几个说不清哪里来的记者，打着卫生局的旗号就进了我们的后厨，我最烦这样的，要干架，摆到明处来，暗地里给人下绊子算老几呀？” “生气不解决问题，首先我觉得还是要先做危机公关，你们在报社里有熟人吗？” 周名扬点点头：“恩，新华社有。” “先写篇稿子，质疑下，注意我的措辞，不是争辩，不是反驳，是质疑，而且言语间一定要带着中立的态度。”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卫生局的博弈 “这样有用吗？”周名扬问道。 我微笑着没说话，周明艳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他说的对，现在新闻一边倒，而那些记者看起来是处在劣势，我们是企业，是强势方，民众的想法肯定是一边倒。” 她看了我一眼，又说：“然后呢？反正那几个野鸡记者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 我呵呵一笑。说道：“然后嘛，造势。” “造势？” “对，我们要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含沙射影的把为什么要打击俏杭州的真实意图暴露给大众。”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这些内部的事情一直是不对外的。” “我的好宝贝，人家都要断了你的生路了，你还想着遵守约定？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自己说，找两个民间的枪手发发网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传出去自然有人帮腔，何必搞的跟学术论文一样还正儿八经的发文？” 周明艳打了我一下：“谁是你的宝贝。不过你这个方案可行，可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你别着急啊，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反击了，造势之后，我们牵着舆论的风向转到那些幕后的主子身上，你放心，并不会真正揭开那层危险的面纱，只要他们的主子有一丝危机感，他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周明艳点了点头：“撇清自己。” “对咯，没有主人的狗，就是野狗，那个时候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周名扬看着我说：“周哥，我真的庆幸在澳门那一次，我们俩没有因为误会打起来，不然如果现在你是我的敌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笑了笑：“那不会，你姐姐这么漂亮的敌人，我才不会惹她。” “我很漂亮么？”周明艳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一句。 “恩，我随便说说的，不要当真。”我哈哈一笑，肋骨上一痛，周明艳的拳头就过来了。 这个母老虎！ 我在京都呆了几天，自从新华社的文章发出去以后，把这件事情定义成了商家之间的恶性竞争，明显事情就变的不一样了。 舆论，有的时候真是一把软刀子，从汉武帝那个年代，他就意识到了舆论的重要性，几千年来，是非曲直，其实都在一张嘴上。 “这么快就要回江洲了么？”京都机场里，周明艳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我。 “干嘛？这么快就想我拉？”我嘿嘿一笑。 对于我这种厚脸皮的调戏，周明艳好像已经免疫了，她幽幽叹了口气：“有没有想过来京都发展？” 我愣了一下，说：“京都藏龙卧虎，我没这个底气呀。” “这不是有我么？”大概周明艳觉得这样说有些问题，她的脸有些红。 “主要江洲呆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不能放弃。” “是不能放弃马婷吧？” 我默然，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不说靖兰，不说姚娜，她偏偏要说马婷呢？ “哎，我也不催你什么，我知道你对马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周明艳转过头去看着起起落落的飞机，在专门的贵宾厅，可以看到所有的飞机起降。 “只不过等你想通了，记得第一个联系我。还有，谢谢你这次为我解围，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了，真心帮我的人不多了。” 我嬉皮笑脸的说：“哪有哪有，我这还不是为了江洲的分店，你主店的名声跨了，我分店还做什么生意。” 周明艳好像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向我招手告别。 回到了江洲，本想回去跟靖兰好好吃顿饭，再洗个热水澡休息一天，可张伟却在办公室等我。 “怎么，卫生许可证还没办下来？”我有些意外的说，我离开江洲快一个星期了，怎么这手续还没办妥？ “老大，事情蹊跷的很，本来我按照你说的，把下面几个办事员的关系都处理好了，但是奇怪的是，听卫生局的刘主任说，已经办下来了，又给他们局长拿回去给否了。” “理由呢？” “理由还是那些，什么不新鲜，不卫生，没有证明这些有的没的。” “你先确定下我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先做好自己，就算卫生局是有意刁难我们，做好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对了，我叫你发购物卡的事情……？” “这我怎么会忘？可就是因为他们局长不肯收，下面的人哪里还敢伸手？” 我靠在椅子上想了想，看来这是刻意要为难我。 “不如晚上你把刘主任约到一起，我们吃个饭？顺便问问，他是哪里人。” 晚上吃饭的地方很偏僻，张伟开了很久的车才找到位置。 “老大，怎么找这么个位置吃饭？国酒不是挺好？” 我笑了笑：“张伟，教你一招，请人帮忙，首先要把心意做到位，我不是叫你问他是哪里人么？” “对啊，江淮的。” “江淮的人到了江洲，江洲的菜是咸辣为主，你想想，他一个搞卫生局审批的人，多少人请他吃饭，别说是国酒，我怕皇朝都是吃腻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家正宗的江淮菜，况且我们谈的事情不入第三个人的耳朵。” “难怪您找的这位置又偏又远，图的是个清静。” 我点点头，陈小亮早就把人接过来了，正陪着他聊天，小姑娘精的跟鬼一样，把个中年大叔逗的哈哈大笑。 四人落座，刘主任心情很不错，他哈哈一笑：“周总，您亲自陪我吃饭，刘某很感激呀。” 我微微一笑，这种场面上的话，说说就好了。 “您别这样说，应该说，能请到您刘主任，才是我周陵的荣幸。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我递给他一个信封。 刘主任哈哈一笑，却没有接过来。他虽然没说话，但这意思我却明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我抱歉的赔了个笑，故意使了一个眼色给张伟，我的动作很大，大到让刘主任能看的出来。 “一会你送下刘主任。” 张伟正想说什么，陈小亮桌子下面的脚踢了踢张伟，张伟这才反应过来，满脸堆笑的点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想上位的刘主任 有时候求人办事也是一门学问，如同战场，权钱交易本来就是如此，漫天叫价，就地还钱。 权利是个耗材，一辈子能掌握多少权利？当然要卖个舒舒服服，卖个心甘情愿。 “周总最近挺忙啊，大风服装的生意这么好，生意都做到美国去了，上次去市里开会，还受到省里的表扬。” “哪里，还不是市里比较重视我们这些企业，现在产业转型，实业的地位抬的比较高。” 这段看似毫无意义的对话其实的潜台词是这样：周总，赚了这么多钱，是不是红包塞大点？哪里，赚的钱都塞给你们这么当官的了。 刘主任的背景我早已经让刀疤黄查过，刘主任本人跟黄江海也比较熟，都是属于江州市本地的一批官员，从环保局调过来的。 从这个调动上看，这个刘主任肯定不是个百毒不侵的人，他原来的职位是正科，调到卫生局是副科，但却掌握着审批，为了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 酒过三巡，互相摸了摸底之后，我不经意的说：“现在这饮食业真是难做，一方面竞争这么激烈，白道，黑道还要上来咬一口。” 刘主任会意的哈哈一笑：“也不能这么说，饮食业嘛，利润太高，所以各个方面都盯得紧。” “还要全靠刘主任照顾，我们这审批不过，就算是有黄金在碗里，也拿不出来不是么。” 刘主任好像想到一些什么，又问我：“新上任的副书记跟周总你是不是很熟啊？” 我点了点头：“跟您是本家，也姓刘，以前在开发区当管委会的主任。” “哦？以前的郎书记下来的很突然，好像是跟一宗跨国贩毒案挂上了钩吧？” 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我有些不知所以，难道是郎家的遗党？应该不会，可刘主任提起这个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有些谨慎的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我当时在光明山庄园搞项目的时候，跟当时的刘育才打过一些交道，怎么，你们认识？” 刘主任微微有些醋意的说：“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对周总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看来眼前的这个刘主任有些不得志，跟开发区的刘育才很熟，那么想必郎家两兄弟的下台，他知道真相。 会不会他也想让我把他的上司给拉下来？副书记那个事情是我的无心之举，大概是刘育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吧。 于是我便试探的问道：“你们卫生局的局长，我还有些不熟，听说是个空降兵？” 刘主任点点头：“是的，从隔壁流川市调过来的，在我到卫生局的第五年。” 刘主任大概五十几岁的年龄，呆了五年，上面空降过来一个顶头上司，这话的味道就算是张伟也听出一些端倪，他说：“这个外地领导啊，就是不会办事，你看这次我们单位要搞卫生审批，硬是卡着不让我们过。” 果然，刘主任一拍大腿，装作打抱不平的样子：“其实你们的资料我看过，吹毛求疵嘛！开个餐馆，又不是开个实验室，还要搞什么灰尘立方测试。” 我不动声色的夹了一碗汤，假装很烫，不停的吹气。 眼前的刘主任，这个意思我猜就是想借我的手干掉他的顶头上司，然后自己上位，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从现在的形式上看，这个卫生局长对我们有不知名的恶意。 这样下去，就算这次我托关系过了审批，将来营业起来，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跟逛窑子一样。 不过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但有句老话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朋友是交定了，至于其他的嘛，再看看。 打定主意，我放下碗，给刘主任点了根烟，话锋一转：“这个政府要求我们严查自身卫生措施也是合理的嘛，不过确实是有点过严了，也感谢刘主任为我们鸣不平。” 我看了一眼刘主任：“这个段局长，您什么时候帮我们引荐下，我们公司也刚入行餐饮，很多东西还需要向您，或者是段局长请教一下。” 我刻意把刘主任放在了前面。 刘主任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狡诈:“好的好的，不过这个段局长啊，脾气挺怪的，不太好打交道。” 跟刘主任又聊了会家常，张伟的大学是在江浙那边上的，他也讲了很多风土人情，接着带着我准备好的红包，开车送刘主任走了。 陈小亮席间说话不多，她也不喝酒，只是一旁静静坐着，偶尔看着我笑笑。 我有些奇怪,陈小亮今天是怎么了，平常话那么多的人，今天却如此安静，我便问她：“丫头，不舒服么？今天都没见你怎么说话。” 她抿嘴一笑说：“没有，老大，一个是你们男人说的这些我也插不上嘴，不懂，另外一个嘛，我在学习啊。” “学习？”我的酒意淡了一些，陈小亮正在开车，她很专注的看着路面，我想起几个月前她才拿的驾照，就一直缠着我要给我当司机。 “对啊，在公司里，你看，王潇姐姐是设计师，那些好漂亮的衣服都是她设计出来的，我也不如她，靖兰姐姐吧又懂会计，又懂管理，人也温柔，可就是我，感觉就是比她们漂亮了那么一点点，没什么用处呢。” 我怎么觉得陈小亮这话是在自己夸自己呢…… 她接着又说：“今天你跟这个领导谈事情，我发现一开始你下楼去接张伟的时候，他跟我聊的很开心，但是你们一上来，他就不理我了。” “是啊，因为他跟我有正事要聊嘛，这有什么问题呢？” “我觉得，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美女，如果我没有这么漂亮呢？跟我聊天，只是因为我漂亮吗？我想跟老大你一样，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你说话，即使是你蒙着脸，也会有很多人认真听着的人。” 陈小亮很认真的说道。 我微微有些开心，这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是一个因为任性而去借校园贷买衣服买化妆品的小美女了。 “可我没觉得你有多漂亮啊？”我装作有些迟疑的说。 刺啦！汽车一阵急刹，陈小亮气急败坏的看着我：“老大，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不能侮辱我的容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刚正面 第二天我来到公司，想起一个人，做汉奸面的老赵，因为刀疤黄那里也查不到什么，更别说我的老同学呆哥刘长生了。 不过呆哥还是给我透了些话：“如果你确定不是上面当官的那些事情，那我估计就是利益问题了，说白了你动了人家的蛋糕呗。” 恶性竞争？市场冲突？我左思右想没个头绪，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老赵全名叫赵振国，挺本分老实的一个人，不过上次投标，我觉得他也不是像表面上那么与世无争的，六家单位，只有他跳出来质疑规则，那起码说明这人还不算糊涂。 赵振国进了办公室，我看了看他身上的油渍，笑了笑问道：“赵哥现在还自己亲自下厨啊。” 他挠了挠头说：“哎，没办法哦，几个刚招的小丫头做事不过细，说了两分半下料，三分下面，四分起锅，一汤，二水，三佐料，你说这能有多难？” 看来这也是个做实事的人，我跟他大概说了下卫生审批的事。 “我这边卫生环境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个段狗又在乱咬。”他愤愤的说。 “段狗？” “嗨，您是不知道，这个姓段的，自己开了很多餐馆，尤其是发展大道那边的位置。” “我们租的位置是不是在发展大道那边？”我问张伟。 张伟点点头：“就在那个神冠豪都对面。” “那边的生意很好么？” “我说周总，你不搞这一行你是不知道，这高档餐饮，一定不能开在神冠豪都附近。”赵振国说。 “你的意思是段局长自己也开了很多餐馆在神冠豪都那边？” “不光是餐馆，超市，药店都有。主要是神冠豪都是江州市政府的福利房。” “福利房是什么？”张伟插嘴问道。 “就是用的市政府自己的地修的房子，政府的人自己买要便宜很多，而且你想想，这做商人的哪有不想跟当官的关系搞好的，住在一个小区就等于是邻居了，所以神冠的房子也是卖到了四五万一平。” 难怪段局长要在那附近开餐馆，开超市。 “这个姓段的啊，就是太霸道，做生意嘛，以和为贵，你做你的，没道理不让别人做。” “老赵，听你这话，好像是在他手上吃过亏的？” 老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前我想在那个位置开个面馆，分店，不单是卫生许可证办不下来，进货的时候，连车都进不去。” “这个段局长这么跋扈？他什么来路？” “也谈不上什么来路，不过我知道的是当时神冠豪都搞开发的时候，这个段局长有一些关系在里面，当时他好像还不是卫生局的局长，在外地当城管。” 我点点头，看样子也就是个流氓翻身洗白的故事。 这里面的关系越来越复杂，感觉就像进了蜘蛛洞一样，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这个姓段的这么做，有些跋扈，保护自己的利益是本能，不过他这样想把这样一个高端社区围成铁桶，甚至附近街区的生意都不让他人染指，一定会得罪很多人。 “要不咱们换个位置租个地皮开餐馆？”张伟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么做不可能，倒不是我意气用事，非要跟他姓段的争个高低，我问你，我们做餐饮业的初衷是什么？” “赚钱？” “赚钱是肯定的，关键是产业的转型，以前的矿山，洗浴中心这些也很赚钱，但长远来看，国家不支持，人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世界，今天我们让一步，将来就要退十步。” “我也支持您，周总，这个姓段的太欺负人了。有他在，整个江洲的餐饮业就不太平。” “你这个老赵，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想把分店开到神冠豪都附近？” 老赵不好意思的笑笑：“周总看您说的，这以后汉奸面挂到你们俏杭州一起卖，那还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是吧，美女？”他逗着抱着一堆文件进来的陈小亮，看陈小亮没理他，又问我。 “周总，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还是要先跟这个段局长接触最后一次，看看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你们先回去吧，这个态度我是敲定了，我还非要把这个店子开在神冠豪都门口不可！” “喂？刘主任吗？哎，对，是我周陵，我想请您帮我约一下段局长，对，不，不，不用在咖啡厅，就在他办公室，很困难是吧。” 我左手轻轻敲着办公桌，右手拿着电话。 “那要不这样吧，您帮我留心下他什么时候在办公室，我直接过来，这样也不为难您。” 第二天，我瞅准机会，带着张伟，从窗户里看见有人，直接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前一个人正在喝茶，他又白又胖，两只倒三角的眼睛，细长鼻子。 这人看上去就很讨厌，所谓面由心生，獐头鼠目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他看我们两闯了进去，有些吃惊，我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段局长，我是林氏集团的周陵，您叫我小周就可以。” 段局长慢条斯理的看了我一眼说：“哦，久仰久仰，周总有何贵干呢？” 我心里暗骂，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跟着我的张伟都找你几次了，你会不知道我来干嘛？ “这个我们新店的卫生审批一直过不了关，我就想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建议，我也及时回去整改，这个京都那边的总店一直催着我们开业，我们这边的压力很大。” “哦，是这样啊，周总，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看你能不能改天换个时间再来？” 看来是没得谈了，我这话都没开口，他就要下逐客令。 我有些不死心：“您看，是这样啊，我们公司反复自查，卫生工作真的是做的很到位了，可还是没法通过这个卫生审批，您看这……” 我看他不说话，又说：“这个我们林氏一直是市里的优秀纳税单位，跟市里的关系也一直不错，我相信林氏在江洲来说，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痛点，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差：“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市里的其他位置，可能对卫生环境的要求低一些，但是发展大道这一片区域，出过好几次食物中毒和酒精中毒事件，是市里的重点区域。” 第二百章 陶淼示好 哼，那还不是你搞的手脚，别人开的小龙虾就有洗虾粉，你家的小龙虾就没有？都是一批进的货，未必老板买回来特意放进去砸自己牌子吗？ 话说到这里就有些谈不下去了。我只好说：“看来这个神冠豪都附近确实不太适合做餐饮，您放心，我回去之后调整一下，然后再来麻烦您。” 看到我屈服了，段局长脸上的肥肉都挤到了一起：“这就对了嘛，周总，你们林氏那么大的生意，为什么非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开个店子呢？” 偏僻？江州市的心脏地区，他竟然舔着脸说偏僻？我不想多说了,告别之后离开了卫生局。 “现在怎么办？”张伟问我。 “你先查查他的底子，这种人的屁股不可能干净。”我说。 几天之后，我正在办公室看财报，林伟通过大风转账的数目是越来越吓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洗钱的力度这么大。 正想着，楚云飞走进了办公室，他随手把门带上了：“周哥，你叫我查的段局长，有结果了。” 我点点头。 “这人名叫段建国，原本是流川人，几年前利用自己在市政府的关系拿下了神冠豪都的项目之后，用自己家里人的名义在附近开了很多商铺。” “一般神冠豪都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一个人吃的下来，他背后就没有什么背景吗？” 楚云飞说：“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市里的各大势力其实都有参股，不管是张家，当时的郎氏两兄弟，还是搞基建的几个财团，都入了股。” 我皱了皱眉问：“这样操作不赚钱啊，这么多股东不说，管理起来非常麻烦，而且这种项目，内部的矛盾肯定大，谁多谁少就足以打起来。” “不，神冠豪都不赚钱。”楚云飞说。 我有些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它这住的都是当官的？想自己也住进来？” 楚云飞点了点头：“对，当时入股的时候，我估计条件就是因为建筑公司的股东可以选几套房子购买，要知道，神冠豪都这样的房子，不是你想买就可以买的到的。” “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敢动这个姓段的？” “您知道这个段建国以前是干嘛的吗？” 我摇了摇头，没想到楚云飞这种闷葫芦，最近也喜欢卖关子了。 “跟我们是同行，他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在神冠豪都的附近，开了一家夜总会。前几年，谈生意，搞接待，不都是在那样的地方，而这家蓝天夜总会又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肯定在自己的夜总会装了一些摄像头，那么这些当官的去那里消费的录像，也就全部保存在他的手上。” 难怪后来，蓝天夜总会作为本市最大的夜总会，却在生意最好的时候停业了。 “那到底这些视频资料还在吗？按道理来说这么多年了。” “周总，你想想，这些东西还在不在，还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只是捕风捉影，谁又敢冒这个险？而且这个段建国也就是合法的经营自己的生意，并没有敲诈勒索，谁又敢冒这个险去挑他这坨狗屎呢？ 这样说来，我真的无计可施了，说白了，这个姓段的就是个炸药桶，谁要去点燃，坐在炸药桶的上人还不跟你拼命？ “不过，我还打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当年在蓝天夜总会工作的，还有个人，我们都认识。” “谁？” “我们老总的前妻，陶淼。” 也许她那里能问出一些事情，不过她刚承受丧子之痛，我贸然去让她帮这样的忙，合适么？ 我只好咬着牙把她约出来了，出乎我的意料，陶淼竟然爽快的赴约了。 她好像老了很多，以前陶淼很胖，圆脸，不过由于保养的还不错，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可今天再见她，头发似乎已经白了不少，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柔顺，精神也不太集中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谁知道她却先说话了：“周陵，你是个好人。” 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就听陶淼又说：“这次树儿的仇，你报了，我很感激你。我没想到的是，林家那么多人，最后站出来的，竟然是你。” “我相信是个有血性的人都会这么做的。” “血性？”陶淼神经质的笑了下。 “你说的对啊，现在这个林氏，最重要的就是没有血性了，当年开矿的时候，为了跟他们张家抢地盘，打起架来，林涛哪次不是冲在第一个？” “可是现在呢？听说家里出了事情，躲在国外也不接我的电话，可她马婷一个电话就打通了，看来人家说的对，前妻就是前妻，我连大嫂都不是了。” 我看见她有些凄然的样子，更加开不了口了，这是个可怜的女人，拼搏了大半辈子，却落得这种下场。 “算了，大嫂，有些事情，看开点，毕竟您现在也这么成功。” “成功？我一个老女人，没老公没孩子，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而且最可笑的是，现在对我最好的反而是我这辈子最恨的女人的情人。” “我跟马婷她……” 第二百零一章 陶淼的决心 “你不用给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不过我奉劝你一句，马婷这个女人，骨子里太贪，一个女人一辈子，其实有个爱她，护着她的老公就可以了，可她不这么想。” 我默然，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现在我已经被绑架在利益的战船上了，再想下船又谈何容易。 陶淼又说：“别的都不用多说了，你这次来，想必也是有求于我，说吧，只要能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我大致说了下段建国的事情，又问：“这市井之间传说他抓着好些领导的小辫子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之前你在蓝天夜总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听说什么？” 陶淼有些怀疑的说：“这件事我听说过，但是并不肯定。” “那根据你的看法，你判断下段建国到底有没有拿着一些领导干部的视频？” “这还真不好说，但我知道，以前的卫生局的老局长李义，确实是有些怕他的，以前这些当官的在蓝天消费都是签单，好些个强硬的单位都是到了年底才来结账，有时候还结一半欠一半，唯独卫生局的人来了，是现金消费，从不拖欠。” “会不会是因为李义和段建国的关系不错？” “不可能，我那个时候是蓝天夜总会的会计，这点我最清楚，段建国在我面前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李义是个穷光蛋，每次来我们这消费都点最便宜的酒。” “那李义每次来，有没有要求一些特别的服务？” “特别的服务？，哦，你是说叫小姐是吧？周陵，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很平常，叫人唱歌喝酒，没几个小姐陪着，首先主人面子上就过不去，而且刚刚改革开放那会，招商引资，来的都是台湾，香港人，他们也好这一口。” “那按你说，这些事情在当时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反正也是商务谈判，按道理说这些东西就算拍下来了，也就是个作风问题。” “时代不同了，过去是过去，当年那些科长，干事，现在都慢慢成了局长，市领导，不在位置上的时候，一些小污点还没人理会，一旦上了高位，别说这样的视频，就是稍微有些风流韵事传了出去，是你，你会不在意吗？” 我点了点头，说：“所以这个段建国就利用这些人的心里，把神冠豪都这一块黄金地皮做的是如同铁桶一般，难怪这么多年” “这个事情我听过过一些，不过老段这个搞法确实有些跋扈，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这个江洲官场的马蜂窝给捅了？” 陶淼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又说：“你在弄俏杭州分店的事情我也知道，大风已经经营的不错了，这林伟让你开发餐饮业就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让你给他洗钱的。” “这我明白。” “那就算你想发展自己的那部分资产，我们也是为了求财，求财就讲究个成本和回报，到时候得罪江洲官场的事情是你一个人做，但是赚的钱确实你，林伟还有京都的那个小丫头分，值得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挡我的路，我一定要铲平。” “凭你？可能么？” “事在人为，你刚不是说林氏已经没有血性了嘛？一般人的想法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我的想法是，撞了南墙就干脆把它拆掉。” 陶淼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说说你的计划，看看我能帮你到什么？” “我觉得这个姓段的其实也在玩火，你刚刚也说了，时代不同了，以前那些人是小科员，小科长的时候，也许认了也就认了，可现在他们都是大官儿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对他们也是一个污点。” “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姓段的这样做，表面上看，这些当官的惹不起，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内心是恨到了骨子里。” 我斜着嘴角笑了笑：“姓段的已经占在悬崖边上了，其实，我们只用轻轻这么一推，接下来那些平时护着他的那些官员，恐怕要第一个冲上去痛打落水狗了吧。” “你说的这个李义，和段建国有没有什么经济往来呢？”我问。 “哼哼？经济往来？”陶淼笑了笑。 她突然问我：“周陵，我问你，现在林氏的明天已经很清楚了，林伟只有一个独苗，等林未都接了班，你就是顾命大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保证？” “您说。” “我在林氏留了一笔钱，本来是留给林树的，现在树儿不在了，这笔钱也没了用处，你要帮我看好这笔钱。” 我点点头：“这钱用来干嘛呢？” “我想，这么多年，本金加分红，尤其这两年你做的几个项目都很赚钱，这钱是越滚越多了，等我离开林氏，或是有天不在了，你就把这钱去做慈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我向你保证。” “我倒是有个想法，李义当年跟段建国，的确有些猫腻，刚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牵涉在其中。” 陶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李义当时收了一笔不义之财，出口的猪肉卫生检疫，他做了假，二一添作五，那个广东老板给他分了几百万，这笔钱，查起来是肯定说不清的。” “所以后来他就想了一个歪主意，投资了蓝天夜总会，表面上是投资，其实就是洗钱，操作手法跟现在林伟让你做的一样。” 我问道：“所以后来段建国就握住了李义的把柄？” “对，李义没想到的是。段建国会翻脸不认人，当时李义正好要升任流川市的副书记，段建国就用这些证据威胁他，勒索了几十万。当时我是会计，段建国又不懂账面上的事情，所以具体的操作都是我来的。” “后来李义上任之后，却没改掉赌博的恶习，越赌越大，最后去澳门，把这笔已经洗干净的钱输了个干干净净，虽说账面上查不出问题，可去澳门赌博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揭发了，李义的仕途也就到此了结了。” 第二百零二章 令人黯然的胜利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揭发这件事情，让段建国和李义下台？”我问。 “恩，本来我一直觉得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没多问，我也不想多说，当年段建国索求无度，最后李义给逼的没办法，把在神冠豪都的两套房子以两万的价格卖给了段建国。” “那也就是做个样子了，等于是送了。” 陶淼点点头：“恩，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操作，段建国也怕我出卖他，就拿出一套送给我封我的嘴巴。” “那你的的意思是？” 陶淼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周陵，你可真是个奸商，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你是在等我自己说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陶淼这种直来直去的个性，倒是跟马婷很像。 “那你让李义或者你自己去举报段建国，不用担风险吗？一般经济调查科的都是看你收没收钱，如果收钱了的话，那就是有一百张嘴巴都说不清了。况且你这收的还是房子，就摆在那里，经济调查科的会放过你？” “这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也不用出面，我会让李义站出来揭发段建国洗钱的事情。” 我想再说些什么，陶淼不让我说下去了：“周陵，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林伟，林树这两父子，说实话，没在世间做什么好事，林树小的时候，我在忙事业，没时间管教，最终也是落得这个下场。” 她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似乎在替自己被抛弃的人生感到悲哀，又似乎在替已经死去的林树或者是林伟。 我看在眼里，这个曾经因为马婷跟我不合的女人，这个曾经奋斗了一生，陪着自己的丈夫白手起家的女强人。 我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方式让李义去举报段建国，不过不管是什么方式，终究都是自杀性的，那套房子铁证如山，而且作为这件事的操作者，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起身告别，陶淼呆坐在那里，我知道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 我的判断果然没错，几天之后，陶淼在林氏的钱以信托基金的名义转到了我的名下，也就是我只可以监控这笔钱的用法，但是用不了这笔钱。 靖兰很奇怪的问我：“周陵，怎么谁这么信任你，把这么大笔钱给你管呢？这有几千万呢。” 我知道她又怀疑我在给林伟洗钱，把陶淼的事情告诉了她。 同为女人，她也十分悲伤，我们正在叹息的时候，张伟走进来说：“姓段的垮台了，我在检察院的朋友跟我说了，警车都开到了卫生局。” “不是一般都会事先打个招呼吗？”我问。 “这次不一样，就好像等了很久想抓姓段的，举报一上去，几个证据还没怎么查实，直接就双规了起来。” 我心中暗想，想必检察院的某个权势人物也是蓝天夜总会的常客，正巴不得有人跳出来举报，这次何况是李义实名举报，被段建国压榨了这么多年，李义也总算用这种方式扬眉吐气了一番。 “据说段建国被抓的时候一直喊‘我上面有人，我上面有人。’我那个办案的朋友直接弄了一个毛巾就把嘴巴给封上了，说是他还要上诉。” 真是愚蠢至极，他这种身份，别人躲都来不及，更何况帮他。 中国有句老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懒得再听下去了打断了张伟的话：“那这样正好，现在带任局长的是谁？” “当然是刘主任咯。” “那样正好，夜长梦多，你赶紧把卫生审批的事情办下来，不过店子那边，让张家瑞也多多注意管理，不要让不坏好意的人留下什么口实。” “张家瑞被你派去管理俏杭州江洲分店了？”靖兰问。 “恩，不过这孩子人情世故上还是差了一些，张伟你要多多帮他。”张伟点了点头。 张伟正要出去，我又问他：“你刚从总公司那边过来，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陶淼的消息？” “哦对了，我还忘记跟您说了，她辞职了。” 我有些黯然，这个女人，最终以这种方式退出了舞台，我扭头对靖兰说：“这个周六，陪我走一趟吧。” “这里就是当年的黄花村了。”我一边开车，一边望着道路旁那一片低矮的平房说道。 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在路边玩，穿着开裆裤，这里的房子都是土房，有钱的用瓦片做顶，没钱的则是一些茅草。 “现在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吗？”靖兰好奇的问。 “是啊，其实这里曾经挺富裕的，只是后来村里的劳动力都去矿井上干活，加上土地又都没开发成了房地产，搬迁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位置。” “这里是不是林伟发家的地方？”靖兰果然聪明。 她看了看车窗外那些光屁股的小孩儿，又问：“你要在这修希望小学么？还可以冠上你的名字，或者林氏的，不仅做了善事，还可以树立一个正面形象，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看着村口破烂的马路沉思着，靖兰说：“要不资助下村里的贫困学生？” 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希望小学这东西，建起来快，但是建起来只有哪里去招老师呢？资助贫困学生，这也是个很长远的事情，不能很快解决村里的贫困问题。 我要做慈善，就不是沽名钓誉，就做不求回报的事情吧。 “我要在这里修路，就用陶淼的名义。”我摇下车窗，山里的空气真是清新。 “可她的钱不够啊，我算过的。”靖兰轻轻的说 “不够的我来吧，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而且你想过没有。修路之后，这村里的人是肯定能够富裕起来的，不管怎么说，都有农产品可以换钱，实在不信就搞搞经济作物，比如茶叶什么的。” “哟，大奸商，你不是无利不起早的么，怎么舍得花钱搞公益了啊？”靖兰打趣道。 “哼，你想多了，倒时候我要开个茶厂在这里，利用村里的劳动力，正好以前你家里不是开茶厂的么，就交给你啦。” “就知道你是大奸商！” 第两百零三章 靖兰的闺蜜 其实我跟靖兰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做了，有没有回报，只能嘴上说笑一下，如果真的有利可图，还会这么多年交通不便吗？ 只能说良心是无价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不是个烂人么，怎么突然生出善意来了。 阿弥陀佛，我还是再想想害人的事情吧。 我跟靖兰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许久没有在户外好好走走了，不过我总觉得靖兰在瞒着我什么，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有时候一句话说几遍才听到。 回到市区，我才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 “京都的事情搞定了，我和我朋友来江州玩，来机场接我。”是周明艳的短信。 “我去机场接人了，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对靖兰说。 她不太高兴，但还是嗯了一声点头答应，又说：“晚上我给你做饭吃，早点回来。”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以周明艳的疯狂劲儿，晚上肯定要玩个痛快，这些天我也压抑的很，虽然段建国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我的心情也很不愉快。 我看了看表，暗叫一声不好，一路压着红灯点儿飞速来到机场，好在不堵车。 停好车一看，只有十分钟了，我拿出百米赛跑的劲头，终于赶到了接机口。 “哟，我的周总，看到我这么开心么，心跳这么快，都喘上了？” 我正四顾张望，后面突然传来周明艳那标准的京片子，京都的话，怎么听上去都像是嘲讽。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面容十分清秀，瓜子脸，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却非常光滑，好像瓷器一般，她的头发是棕色的，眼珠却是乌黑，正灵活的上下打量着我。 “还没介绍一下呢？” “哼，怎么，看到美女就想要人联系方式啦，不告诉你！”周明艳的心情 ，半开玩笑的对我说道。 “莫寒雨。”她却大方的伸出了手，我微笑的接过。 “周陵，周总的下属。” “哟，周总，这我可不敢当了，你对着我下命令的时候可是一套儿一套的。” 我知道她是指在京都的时候，我拦着她不让她带兵抓人的事情。 我呵呵一笑：“那主要是因为关心你爱护你嘛，这才一时着急，乱了分寸。” 莫寒雨一脸诧异的看着周明艳：“你又找男朋友了？那个谁之后，你不是号称再也不找男朋友了吗？” 她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鲜肉。” 周明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倒是一脸鄙夷的说：“小鲜肉，得了吧，老腊肉还差不多，花心大萝卜。” “说的你好像尝过了一样。”我说。 周明艳急了作势要打我，我哈哈大笑，跟周明艳一起，总是这么开心，因为她不像别的女人开不起玩笑。 “对了，后来那个事情怎么样？”我问道。 “你说栽赃的事情，那几个记者被我发配到国外去了，战地记者，他们不是胆子肥吗？我直接让新华社那边的熟人给弄到战区去了。” “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你拉倒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段建国，不过就是不发你的卫生许可证嘛，你给别人戳到监狱里去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吃惊的说：“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周明艳得意的拍拍莫寒雨的肩膀：“知道她家里是干嘛的么？” 我摇摇头，莫寒雨则拉拉周明艳的裙子。 “她家里啊，掌控着我们省里一半的新闻和档案，我每次只要想查一个人的底细，就问她就好了啊。” 周明艳像我眨了眨眼睛，我懂她的意思，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宝藏啊，跟她搞好关系，还怕没有信息来源么。 “呵呵，今天我就尽下地主之谊，请你们好好玩一玩，先去新开的俏杭州分店吃饭吧。” 周明艳则一脸苦恼的说：“还去俏杭州，那地方就像自己家一样，换个地方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江洲的俏杭州，可是不一样的哦，谭家菜吃腻味了，吃吃黄梅菜？” “听起来就土气，我们去苏梅吧，我想喝鸡尾酒了。”周明艳撇撇嘴。 “艳艳，不嘛，我不想空腹喝酒。”莫寒雨苦着脸，撒娇的说道，声音软绵绵的。 额，看来她和我一样都知道周明艳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周明艳这样的带刺玫瑰，温柔一点，就可以把她瞬间软化。 “况且他说的黄梅菜，我还真的想尝尝，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他在黄冈打过仗，老在跟我说当年在黄梅吃到的菜如何如何好吃，听多了，真的想尝尝呢。” 这个女人的声音真好听，我有些发呆。 “想什么呢！”周明艳打了下我。 “好好，马上带路。” 我用电话叫来了那个山寨姚娜，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两位是？” “这是总公司的周总，还有她的朋友。俏杭州就是她一手经营的。” “哦？这么说今天我要亲自下厨了嘛？” 我仔细的看着姚娜，从她的脸上真的找不出以前那个女人的影子。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坦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我点点头：“恩，加油。” 我们坐了一会，这个私房菜的餐厅还挺特别的，好像家里的客厅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眼熟。 过了一会，第一道菜上来了，这是金黄色的油炸小卷，有些像春卷，可又不是。 姚娜围着围裙走了上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好像回到了一年前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回到家，她都准备好一些小吃，让我在饭前填肚子。 第两百零四章 黄梅菜 山寨的姚娜换上了一件小洋装，微笑的介绍道：“这第一道菜呢，就叫黄金卷，与一般的春卷不同，它是用豆油皮切成方块，花生米炒熟、捣乱，干子切丁，地皮菜洗净，过滚水切末，将其包在豆油皮里，封口，投入油锅里炸成颜色金黄。” “老板娘挺漂亮啊。”周明艳瞟了瞟姚娜，又看了我一眼。 “谢谢，您过奖了。想必您就是俏杭州的东家了，您是我的偶像，听说俏杭州能够发展到今天，都是这位美女总裁的功劳。”姚娜笑着说。 “啧啧，这嘴巴甜的，我来尝尝这黄金卷。”周明艳夹了一块放在嘴巴里。 她吃过之后，并没有称赞，但又夹了一筷子，姚娜看在眼里，眼睛月牙般的弯了起来。 “还行吧。”周明艳很女王范儿的点了点头，莫寒雨也夹了一块，吃过之后连连点头。 “这里面是什么肉？有点像牛肉，又有点像鸡蛋白。”莫寒雨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就是黄金卷的独特之处了，这道菜是全素的，都是植物蛋白，美容养颜，非常适合美女们食用，而且吃多了不会胖哦。” “真的？不会吧。”莫寒雨又吃了一筷子，她坐在我身边，我这才发现，她其实有些圆润，只是骨架很小，所以离远了看非常清秀，但在身边的时候，又显得有些婴儿肥，加上她棕色的头发，好像一个洋娃娃。 其实所谓吃素不长胖都是骗人的，照这个逻辑，那和尚应该全是瘦子，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种营销手段罢了。 这个山寨姚娜十分精明，几句话就把两个女人骗的眉开眼笑，尤其是莫寒雨，一直没停筷子。 “这个鱼粉好好吃哦，有什么名堂没有？” 姚娜抿嘴一笑：“这叫鱼面，鱼是雷池里面产的。” “雷池，是不是龙感湖？”我插嘴问道。 “看来周总对黄梅还是非常了解的嘛。”姚娜盈盈一笑，眼波流转。 “以前有个朋友，是黄梅人。” “哦？这么巧么，是黄梅哪里的呢？”姚娜一脸无辜的问道。 “没什么，过去的事情了。说起来，这个雷池，还就是成语里面的那个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雷池。”我说。 “看不出来你还挺博学嘛，你不是学文科的嘛，我考考你，这个不敢越雷池一步是个什么典故？”姚娜问。 “东晋的时候，有个叫庾亮的，他和另一个官员温峤关系本来不错，后来庾亮对于一支叛军力量估计不足，向温峤写信让他不要越雷池一步，然而后来却被叛军打的大败，大败之后，温峤不但没有责怪于他，反而把自己仅有的兵力交给了庾亮，两人齐心合力击败了叛军。” 姚娜听完我说的，又说：“周总，你讲的，好像是两个人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但是最后两个抛弃前嫌，再次和好？” 我点点头：“信任这个东西，不管做什么都非常重要，打仗也好，做生意也好。” “可我以前听百家讲坛说，庾亮其实是个特别小心眼的人，之前让温峤不越雷池一步，其实也是怀疑他要趁着叛军作乱打入京都。” “有些误会解释开就好了。”我说。 周明艳对我们说的历史毫无兴趣，自己顾的吃着，莫寒月却好像听出我和姚娜都是话里有话。 她笑了笑，两个酒窝让人怜爱，说道：“就不要扯这些过去的老故事了。周陵，你中午没吃饭就来接我们，应该很饿了吧，你也赶快吃点吧。” 我点了点头坐下，姚娜也不再说话，只是两只眼睛一直滴溜溜的在周明艳和莫寒雨脸上乱转。 “晚上去苏荷吧！”周明艳吃的差不多，放下碗筷提议道。 “又去夜店？我吃撑了呀，我想回酒店睡觉。”莫寒雨苦着脸说。 “你没劲透了，周陵，我们俩去！”周明艳说道。 莫寒雨求助般的看着我，这个女人倒是精明，短短一下午就能看出我在周明艳心中的分量，看来也并不像她的外面那么可爱纯真。 “别人是淑女好不好，哪像我们喜欢闹腾，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啊，最近江洲可不是很太平。”我补充了一句。 莫寒雨连连点头，我们开吃把她送到酒店楼下，又向着繁华区出发。 以前在在水一方当经理的时候，我经常泡吧，一是因为那时候单身，也想去夜店碰碰运气，二是因为放松一下压力。 苏荷的夜店都是那种闭合的门，隔音，厚重，推开之后，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好像外面里面是不同的两个异世界。 开门瞬间，不仅是音乐，夜店里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汗味的香气，让路过的人也好奇的向里面看去。 那些疯狂的男女，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红色的暗光照下来，如同地狱的狂欢。 我呆呆的看了看我的装束，靠，忘记回家换衣服了，这西装革履的走进去，别人还以为是服务生呢。 不过周明艳这么大的兴致，我也不好扫她的兴，只好摇摇牙舍命陪君子了。 我看她穿着火红的皮裙子，紧身上衣，一副夜店大咖的模样，看样子早就准备好要来了，便问道：“你们京都的夜店那么多，专门跑到江都来，这边的苏荷你怕是看不上眼吧。” 周明艳撇了撇嘴：“所以说你不懂了吧，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要么夜店，要么酒吧。亏你以前还开过洗浴中心。” “哎，你又拿我开玩笑，你还不知道，那还不是被马婷逼的赶鸭子上架。” “得了吧，我看你左一个娜塔莎，又一个琳达，不知道有多开心，跟我这儿装什么雏儿呢？” 我有些无语，看样子跟周明艳一熟悉，她这个画风急转直下，开始还感觉是那种霸道女总裁，怎么一进夜店顿时化身老鸨了。 “行啦行啦，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你的为人我还是比较相信的，说你招女的喜欢，这我信，不过大被同眠的事情你还是干不出来。” “我真没有……”我觉得在她这里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索性干脆闭嘴。 第二百零五章 去夜店嗨 “我也不蛮你，我在京都特迷一个dj，结果听说被人挤出去了，到江都的苏荷来打碟了，顺道过来看看。” 她看了看我，一脸嫌弃的说：“你这人，特没劲，去夜店嗨还穿成这样。” 眼瞅着对面有一家daddy papa,周明艳一把把我拉了进去，大概这种去夜店临时买身衣服的人挺多的，长相甜美的售货员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挑了身夜店装。 我对着镜子一看，喝，真是聊骚的不行，下身一条黑色紧身牛仔，上面一件白色背心。 周明艳看着我，好像看牲口一样，她拍拍我的小腹：“周陵，看不出来啊，还有人鱼线啊。” 我看她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说：“打住打住，本公子卖艺不卖身的。” “德性。” 好不容易打扮齐整，车子停了下来，周明艳看了看门口那清一色的大长腿儿，腰细腿白，香喷喷的，凑过来说：“你们这苏荷质量不错啊。” 我笑笑没理她，看样子周明艳装的十分老成，其实没怎么来过夜店，起码在京都，工体的那几个夜店她肯定是不常去。 我看她盯着人酒吧门口那几个又白又瘦的高个男生走不动道，拉着她就往酒吧里面钻。 “干嘛呢你，我还想找那帅哥要个微信什么的。”周明艳有些不高兴。 我看了看夜店那长长的通道，知道过去之后音乐就会吵闹的无法说话，说道：“哎，周明艳同志啊，我看你是没来过这种夜店吧。” 我不等她接话，又说：“外面站的那些个人，都是托儿知道吗？你看那几个妹子，盘儿那么亮，腿又长又有吨位，那都是些平面模特，你要窜上去要联系方式，除非是长的特聊骚的，别人不爱搭理你的。” “夜店外面这种站着的，就相当于是广告，好多都是艺校里的小模特，真正玩的人在里面呢。” 周明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京都都是到美丽会那样的。” 知道了她的底细，我反过来嘲笑她了：“你们那种去的，都是些自己带了女伴，男伴的，没有技术含量好吧。” “什么技术含量？”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撩妹子撩汉子呗。” 周明艳这个个性是不服输的，她dj也不去跟了，说道：“我还就不信了，要不今天我们比一下？” “怎么比？” “看我们今天晚上谁第一个撩到人？” 我摇摇头：“太幼稚了，没劲，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点什么赌注。” 周明艳似乎被我激起了兴趣，她看了看我：“行啊，就赌莫寒雨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我心里动了一下，但还是说：“那有什么意思。” “得了吧周陵，吃饭那会，我看你看她那眼神，嘿嘿。” “我只是想要她手上那些消息来源而已。” “不管你怎么说，赌不赌吧？” “行行行，那我要是输了呢？” 周明艳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输了嘛，那你给我做牛做马一个星期，我叫你往西你不管往东，我教你往东你不准走北，成不成？” 这个心胸狭窄的女人真是记仇，还想着那天我拦住她不让她抓人的事情。 不过左右几天晚上我是要撩个妹子的，这几天太吗压抑了。 跟周明艳说定了，我看了看我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对她说：“这会九点半，开始行动。” 我从桌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两粒小丸放在嘴巴里，挑衅的看了看周明艳：“来两粒？” 周明艳则面带恐惧的问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摇头丸啊。” 我没好气的回答她：“对啊对啊，薄荷清凉味道的。” 逗逗平时不可一世的周明艳真是有趣，我给自己满上一杯芝华士，走了进去。 夜店是个绝对看脸的位置，以我多年夜店小白龙的经验来看，看脸是其一，主要是身材，身材主要看腹肌，看背阔肌，看胸肌，女人也好色，想要约，首先你得有个健硕的体型，就跟你看女生也是只看屁股大胸大的一个道理嘛。 二就是不要盲目自信，千万不要觉得自己长得帅，够撩人了，就把满池子的女生当你的后宫，盯着那些身材好的看，你的行为，对你有意思的女人都看在眼里，如果你跟个留着哈喇子的土狗一样，就算你是潘安在世，也没人会理你。 所以啊，混夜店，得看情商。 我决定找个位置来个守株待兔，毕竟不像以前是个没钱的穷小子了，如今这身行头加一脸邪邪的笑容，撩个把两个妹子还是没多大的问题，最主要是的是，这个角落，我可以看到周明艳。 说句心里话，她今天这个打扮，要是彪彪车还可以，可到了夜店这种地方，第一这个皮裙子不好运动，下到舞池子里面的时候扭起来不方便，第二妆还是不够艳，夜店的环境，不抹浓妆，人都看不清。 我这位置正好在顶上，可以看到舞池里的全景，我就看着周明艳酒都没端，冲着一个大长腿欧巴就过去了。 她对大长腿说了些什么，我估计是你好，但夜店里那个震耳欲聋的音乐，你就是满脸微笑的说句cnm我估计对方也会点点头。 果然人家理都没理她，当她是空气一般的侧身走了过去，这个傻妞，以为这是京都那些高档的酒吧，吹着萨克斯是吧。 不知怎么了，她也注意到我了，正在生闷气的她看到我做的鬼脸更生气了，对我竖了竖中指。 我嘿嘿一笑，正好走过来一个妹子，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盯着我的眼睛，这才是夜店最正确的打招呼方式，这个时候一定要hold住，万一害个羞什么的，妹子心里两句怂比，这一炮就开走了火了。 这个时候你要盯着她看，看到连娜塔莎这样的江湖老手也红脸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入下个阶段了。 第二百零六章 神秘叶丽雅 我并没有想继续下去的意思，看了几眼妹子，就把手上的芝华士摇了摇，抬起来要喝的样子。 这就是个夜店礼节问题了，看对了眼，但是你不想约怎么办，杯子举两下，意思就是，你很漂亮，但是我不想怎么样，这样别人就懂了，点点头就算打个招呼离开。 周明艳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看见我这杯子都端起来摇了几次了，就是再傻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她垂头丧气的走到我身边，愤愤的喝了一口长岛冰茶。 “特瞄的，这满池子的男人都瞎了眼了，老娘这么有货，非盯着几个妖精聊。” 她点了一根烟，我看她把打火机放在下面，烟盒放在上面，于是便问她：“干嘛把打火机放下面？” “你管得着么你，本姑娘喜欢。”她冲了我一句。 “羡慕嫉妒恨。”我看了看她的打火机，不露声色的说。 过了一会，一个留着短平头的矮个子女生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周明艳的打火机，然后又看看我。 “一起的？帅哥？” 我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她穿着一件小西服，打着装饰领带，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人。 “美女，请你喝杯酒呗？”矮个子女生对周明艳说。 周明艳看看我，我看了看她，使了一个无比骚气的眼神。 “上吧上吧，我支持你。”我心里默默说道。 大概是要打败我心里占了上风，周明艳犹豫了一下，装出一副笑脸说：“行啊行啊，来我们这边来喝，这个男人臭的要死，离他远点。” 小个子女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男人最讨厌了。” 我忍住内心的狂笑，周明艳搂着那个女生的腰走开了，临走时候还抛了我一个媚眼。 周明艳走远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声音贴着我的耳朵问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这声音又软又脆，奇怪的是，夜店里那么吵，但我听的清清楚楚，好像这声音直接说到我的心里去了一样。 我转过头来，她跟我站的很近，我几乎要把她搂在怀里。 很奇怪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我认识一样，在梦里？ 可惜夜店光线不好，我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她和那些经常在夜店混的女生不一样，身上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 这时候，借着舞台灯，我终于看到，她带着一副面纱，浑身黑衣，像一个幽灵，像一个可爱的幽灵。 因为面纱无法遮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是一汪湖水，一汪能够容纳你所有欲望的湖水，又好像是一个黑洞，能吸进去你所有的快乐。 我微笑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看你笑的很开心，我很久没见人笑的这么开心了。”她凑到我耳边说道。 “我也是。” “神马？” “我说我也是，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我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边上，大声说道。 她的耳朵太美了，白的如同瓷器，精致，光滑，看着她露出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肤，我吞了一口口水。 “那你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她也一字一句的喊道，大概是觉得我们这样对话太搞笑了，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看到你了吧!”我说，但是我实在没有忍住，轻轻的好似无意般的在她的耳朵上吻了一下。 她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转过来准备质问我，但是两人直接隔的实在太近了，她这一转过来正好吻到我嘴巴上了。 这一下正中我的下怀，我不自主的搂住了她，霸道的吻住了她的嘴巴。 我的脑袋里好像炸了一般，整个人如同化作蒸汽般慢慢飘起，我记得除了初吻，还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她读懂了我的嘴型，面纱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拿起我的杯垫，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又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我脖子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短短几分钟，我如同梦幻之中一般，好像这地狱般的夜店中走来一个天使，而且，我还亲吻了这个天使？ 难道是幻觉吗？可手上的杯垫去提醒我不是。 我看了看，叶丽雅？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背上一痛，原来是周明艳回来了，我看她发鬓都乱了，口红也有些擦过的痕迹，哈哈一笑。 “很快嘛美女，没来个风流夜晚吗？” “你王八蛋，周陵，我恨死你了！”似乎用包包打我还不解气，她挥起拳头打了归来。 我妖娆了扭了一下躲开了，嬉皮笑脸的说：“这你不能怪我，我可是问过你的。” “我怎么知道那是拉拉的意思！” 原来在夜店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把打火机放在烟盒下面，就是找同性伴侣的意思。 “吗的，这下心里阴影了，我被那个假小子拖到暗处吃豆腐，你王八蛋，你还笑！” 我笑的愈发大声了，看到平时飞扬跋扈的周明艳一脸小媳妇的委屈，这种快感简直不可描述啊。 周明艳骂骂咧咧的推着我离开了夜店，她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问我：“刚我看你抓着一个妹子啃，怎么，没上手？” 我怂了怂肩膀：“你都懂个屁，君子发于情，止呼与礼。” “我看你是发情是真的。”她不屑的说，我手上的杯垫，一个不留神就被她抢了过去。 “叶丽娜，叶丽娜。”周明艳重复了几声，也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干嘛？嫉妒的失去理智了？” “切，我是笑你蠢，叶丽娜，还叶玉卿呢。” “想不到你还是老司机啊，明艳，到底笑什么呢？” 周明艳说：“你没听过那首歌吗，叶丽雅，神秘叶丽雅，夜里夜里压。” 额，我也想起了那首洗脑神曲，不由的脸微微一红。 吃了一晚上瘪的周明艳终于找到了由头，她一边唱着歌一边开车。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打了个平手。 第二百零七章 今天你生日啊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当它为你打开一扇的新的大门，就会为你关闭一扇旧的门。 哎，心灵鸡汤好像不是这么灌的。 但我回家的时候，却发现我家的门是真的关了，而且我钥匙也不见了，我傻呆呆的站在自己家门口，不好意思叫门，跟靖兰约好要早些回来的，我突然意识到最近真的很少回家。 犹豫再三，一身臭汗，被夜店的音乐震的有些恍惚的我实在是疲倦，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我对自己说，就敲一下，绝对不吵醒靖兰。 结果门还是开了，背后是一脸怒容的靖兰，靖兰很少发火，但她对于我这种不遵守约定的行为很生气，绝大多数时候，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吃什么，穿什么，去哪里玩，都会听我的。 只有在我失信的时候，她会很生气。 我讪讪的笑道：“忘记了，忘记了，带客户去吃夜宵了。” 我没说去夜店，估计说了她更生气吧。 靖兰吸溜了两下鼻子，声音冷的像寒冰一般：“你这个客户不错啊，用的还是香奈儿五号。” 我楞了一下，这女人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饿死了饿死了，有吃的没？”闹腾了一晚上，又空腹喝了好几杯芝华士，还真的很想吃点东西。 “你不是陪客户吃夜宵去了嘛？怎么又饿了？周总的这个食量见长啊？”靖兰不阴不阳的说了句。 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把给我拿的拖鞋扔到地上，又开了灯，我看到桌上用罩子罩住的一桌饭菜，还有我最爱吃的卤猪蹄，虽然都冷了，可还是看的我食脂大动。 “哎呀，我的兰兰真是温柔可爱，让我先来根猪蹄填填肚子。” “哼！”靖兰冷哼一声，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带女客户去夜店了……”我知道，这时候是坦白从宽的好时候了。 其实如果刚进门我就说实话，反而靖兰会更生气，这个对付女人嘛，要跟对付生意一样，得有技巧。 “废话，当我不知道呢？你现在胆子很有点肥了嘛。”靖兰气哼哼往沙发上一倒。 “恩，这个猪蹄还是熟悉的味道。”我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个猪蹄是我以前住姚娜那个小区门口卖的，跟姚娜分手以后，虽然我换了个位置住，也渐渐说服自己忘了姚娜，可那的猪蹄，我真的是忘记不了。 不过也真难为了靖兰，跑了这么远，专门给我买的。 “你慢点吃，我去给你把红烧肉热热。”她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温柔了很多。 “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我随口问了一句。 正在系围裙的靖兰身体僵硬了一秒，转身端起菜去了厨房。 出大事了呀，我赶紧回想各种日子，她生日？nono，她是天枰座的，还早还早，相识纪念日？nono，那是一号，我记得很清楚，起码她搬进来是一号。 可我还是想不起来，热好菜的靖兰早已回到桌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狼吞虎咽。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给点提示嘛？我的女总裁。” “少拍马屁，我跟你说你今天问题很严重。”靖兰转过脸不理我。 女人发火然而你又不知道原因的时候最明智的就是装傻，盲目道歉只能火上浇油，所以我一边专心致志的啃着猪蹄，喝着紫菜蛋花汤。 一边各种违心的称赞靖兰的厨艺。 刚认识我的时候，靖兰还不会做饭，但自从她发现我喜欢回家吃玩法，就开始练习着做饭，现在虽然比不上姚娜，但一般的家常菜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过了一会，靖兰板着的脸越绷越松，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了，终于脸色转晴。 “我说，今天你过生日，你知道吗？”她转身从围裙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我大吃一惊：“啊，今天几号？” “8月15号啊，你狮子座的，忘记啦？” 我才反应过来，难怪刚刚猜不到，自从离开了孤儿院，好像就没什么人记得我的生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你叫我帮你订机票，身份证上有啊。”靖兰看着我。 “哼，花心大萝卜，我还以为你跟别人的女人出去庆祝生日了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盒子推到我的面前。 我打开一看，是百达翡丽的一款限量款，表上刻着一行字：“time will tell you how much i love you---christine。” 意思是时间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上次你看奇异博士的电影，就说这款表特别浪漫。” “主要是因为你的英文名叫christine。” 靖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拼，究竟是为了什么，跟你刚认识我就问过你，可我现在还是不明白，难道金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我反问一句你，你觉得什么比较重要呢？” 靖兰没有回答我的话，她把表给我戴上，又说：“恩，还不错，你的手腕真是好看，不像我又粗又短。” “我只是瘦而已。” 靖兰抚摸着我的脸，胡子已经有几天没刮了，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下巴，声音显得尤其温柔：“你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家吃晚饭了。” “你问什么对我重要？我想是一句歌词吧，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其实看起来挺简单的，实现起来真的难。”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脑子里真的没有想过要在这个年龄稳定下来。 “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我说。 靖兰叹了一口气：“快吃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碗筷就放桌上吧，明天我来洗，我先睡了，还有，最近林伟又往大风的账户里投了很多钱，两千万左右吧，” 她好像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问我;“我看大风的法人代表是你吧？” 我点点头，她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留下我在餐桌边一个人吃饭。 第二百零八章 闷骚莫寒雨 第二天一上班，陈小亮就跟我说有客人找我，竟然是莫寒雨。 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裙，扎了一个马尾辫，好像一个刚刚走出的女学生。 她好奇的打量着我的办公室，目光落在我挂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副大字上。 “和光同尘，想不到周总的眼界挺高啊。”她看着我，说道。 我咧嘴一笑：“哪里哪里，只是上次去武当山，看到这几个字觉得特别有意思，我又不喜欢挂一切鹏程万里类似的字，就找道长求了这么几个字。” “做生意的，不都求一个发财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做生意就如同做人，做好人了，自然就成功嘛。” “和光同尘，我没记错的话，可是一句贬义词哦，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讲的是顺应时势，注意风云变幻，来实施自己的抱负。” “哈哈，我倒是没你说的这么深奥，不过我就是为了提醒自己，社会是不会适应你的，只能你去适应社会，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莫寒雨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赞赏，她把一串钥匙放在了桌上：“昨天吃饭的时候，拉在桌上了，本来想晚上给你的，但是我也忘记了，早上看到才想起来。” 她有些抱歉的一笑，又眨眨眼说道：“拿到我的联系方式了嘛？” 我知道她是说昨天拿她的联系方式打赌的事情，脸上堆起笑，这个时候只能卖一波队友了，周明艳同学，这可是你提议拿你闺蜜的联系方式做赌注的呀，不要怪我不讲义气。 “算是打平手了吧，我被人耍了，不过周明艳更惨，竟然被女人亲了。” 莫寒雨果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快点快点，跟我说说，她回来只说你被人耍了的事情，没说她自己。” 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莫寒雨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说她被……ohmygod,她竟然没有当场抓狂？哎，你说那是什么感觉？” “抓没抓狂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苏荷的老板今天可惨了，早上就被派出所的临检了，也不知道市公安局哪根筋抽了，硬说他们从事色情非法活动，有伤风化。搞的老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莫寒雨笑的更夸张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止住了笑，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我看到最后的落款是莫再提，有些愕然。 “莫再提？” “对啊，七品芝麻官看过没，就是那个周星星落难时候被收留，然后问那一对兄妹嘛。” “哦哦，一个叫莫再提，一个叫莫再讲。”我突然发现，莫寒雨跟演莫再提的钟丽缇还真的有几分相像，而且她的嘴唇没有钟丽缇那么厚，更显得清纯可爱。 “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诉周明艳。” 我有些愕然：“你们不是闺蜜么？” “闺蜜也不能分享男人啊是吧，你们男人会分享女人么？对吧，一个道理呀。” 莫寒雨魅眼如丝的看了我一眼，我靠，这个外表如此清纯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妩媚的一面。 “你的情报，我要用什么交换？” “想不到你还挺懂事嘛，在商言商，虽然我发现我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中意你，不过还是要收费哦。” “我理解。” 莫寒雨点点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提供的信息一定会有价值的，等你赚了钱再付给我们也不迟，有些消息可是按比例分成的，比如要是股市上的内幕，起码要分5成以上。” “那要是亏了怎么办？” “世事没有绝对，如果一点风险都承担不了，那还想什么利润，你以前也说过对吧，想要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真是个狐狸！果然这些所谓的红三代，京都世家都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那就合作愉快。”我伸过手去。 “不过看在帅哥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哦。”她在我的手心不留痕迹的用指甲轻轻一划，划得我心里跟猫抓了一样痒。 她很满意我的反应，说：“我今天免费送你一条小心，马上部里要搞检查了，你小心点。” “你是说检查组吗？” “恩，不过主要针对林氏，林伟也好，张起林也好，他们在江洲的时候太久了，上面不会让他们长期这样，几个企业，比政府还有钱，而且。” 她贴近了我的脸，又说：“现在林伟这么大动作的做账，洗钱，你以为银监那边真的不知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那个什么养肥了再杀？” “猪……” “乖，啪叽。”她在我的脸上印了一个吻，咯咯只笑，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径自走到了门口。 “拜拜，艳艳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这次来江洲她很开心，至于生意上的事情，你看着办好了。哦对了，那个什么黄金卷，下次给我带点到京都，我会安排人来取的。” 莫寒雨摇曳生姿的走了，那碎花连衣裙看上去说不出的妖娆，同样是一个人，为什么跟周明艳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拘谨单纯，在我面前却如此狡诈妩媚？ 女人啊，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 莫寒雨前脚走，马婷后脚就进来了，她又看见我脸上的唇印了，这一次她反应倒是没这么激动，淡淡看了我一眼说：“擦掉。” 我一愣：“什么擦掉？” “你脸上的唇印，我说了多少次，好好上班，不要在办公室搞七搞八。” “阿婷，你误会了，这事……” “行了，你的私生活是你的事，我不想过问，但请不要置公司形象于不顾，万一进来的不是我，是客户，他会怎么想？” 听着她这不咸不淡的话，我真是比窦娥还冤，nnd，谁想到莫寒雨这丫头这么主动，年年都是我撩妹，今年妹子来撩我。 等等，她会不会是从对面窗户看到马婷要上来故意捉弄我的？ 这个骚狐狸！ 马婷一脸懒得理我的样子，极不情愿的说：“省里推荐来一家广告公司，你接洽一下。” 话一说完，似乎我办公室里有苍蝇一般把腿就走，我听着她踢踏踢踏的高跟鞋脚步声，都可以想象她趾高气扬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下好，还指不定有什么小鞋等着我穿呢。 第二百零九章 广告风云 生气的马婷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走掉了，结果还得撅着屁股到处找几个小股东打听，才问道一些详细。 自从林树的事情，我帮几个股东解围为我赢取了一些好感，而且林涛自从升任副总裁，就一条心全扑在他和陶淼的房地产上，不仅跟我少有交集，而且对于小股东也不看在眼里，赚钱的项目，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辞他们入股。 相反倒是我做俏杭州分店，还有以前开的龙龙汽车配件，让他们内部消化了一些股份，对于我而言，我还是最大的股东，但是对于这些小股东，每个季度的分红确实扎扎实实的。 所以，潜移默化之中，很多小股东，尤其是很多林氏的旁支，反而更倾向于我了，这样我也可以打听到一些内部的消息。 这两年林氏在江洲的名声越做越响，我手上的实业是一个因素，林涛的房地产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不得不说，林涛这个人对于在水一方这样的经营类产业没什么经验，带着拆迁队到处收地倒是如鱼得水，加上城北那块高档别墅做的是有声有色。 要不是我手上的光明河庄园在上流社会打出了名声，还有在孙教授的一帮弟子中建立的良好声誉，说不定林氏真的让他一家独大了。 尤其是林伟，这些日子交税交的真勤，以前都是高价找税务师避税，能偷则偷，不能偷就漏税，今年都是提前交税，税都交到三年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掩盖他洗钱的事情，但省里尤其重视，怎么说呢，一方面还是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对于这种传统的商业大鳄开始转型，产能改革天天在提，以前是靠挖祖宗留下来的资源发家，现在靠制造业，靠经济吃饭，本来就符合政策。 再者我无意之中和罗彻斯特家族的关系搞好，大量外销的业绩也是摆在那。 所以省里就搞了一次招商引资，给了这么一个名单，其中就有这家爱丽芬特广告公司。 林伟也没给任何表示，本来作为公司总裁，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一个执行副总裁说话。 但现在林氏也基本处于分家状态，我跟马婷是一国，林涛是一国，这样看来，我们这两边还暗地里较着劲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有这个需求，俏杭州的发展也好，大风服饰的发展也好，最近都到了瓶颈期，尤其是大风，国内的销量倒是一般般，国外却名声鹤起。 这都是因为营销的力度不足导致的，而营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广告。 虽说俗话说不看广告看疗效，可讽刺的是，这句话本身就是广告语。 这家爱丽芬特广告公司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虽然知道它们是国际知名的广告公司，好多家化妆品，高档时装的广告都是它们承接的，可听说这个价格也是不菲。 不管怎么样，先见一面吧，星期五的晚上，正好约他们一起吃个饭。 靖兰今天心情很不错，我给她买的晚礼服终于派上了用场。 “会不会背露的太多了？”她有些担心的问我。 “哎呀，说不定来的是个帅哥，看着你露着这么好看的背的份上，给我们打个折扣，本来六千万的广告费只要三千万了呢？”我开玩笑的说。 靖兰显然很享受我的马屁，前几天我的晚归事件带来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去，她笑嘻嘻的说：“那你不吃醋啊？” 我嘴巴里说着：“我干嘛要吃醋啊，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是多有面子的事，再说了，看看怎么了，只能看又不能摸。” “粗俗。”靖兰嘟着小嘴，美滋滋的转了一圈。 “好啦好啦，我的拉普汗赛思。” “就你那点破法语水平，是la princesse。这么浪漫的口语到了你口里跟听说读写一样。” 女人就是这样，当她不停唠叨你的时候，那往往是对你充满了爱意的时候。 “今晚的经理是个法国人，好像还是个美女哦，叫海伦娜，我就是要带我女人去比一比，不能丢了咱们中国人的脸。” 靖兰喜滋滋的挺了挺胸，那傲人的上围看的我直流口水。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 “嘿嘿，还是娘子了解我，我想让你帮我把把关。” “怎么，你觉得她们这次来有问题？这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啊，我以前还在京都呆着的时候，当时的正大集团就是请她们做的广告。”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 “不过什么？” “她们公司的业务员一般都是女人，还非常漂亮，这点倒是挺符合这次来的海伦娜，但是我有点奇怪的是，以他们公司的地位，应该不会主动招商，都是别人找到他们，还爱理不理的，这次这么主动，我也觉得有些问题。” “所以说要带上我貌美如花可爱无双的宝贝亲亲啊。” “少来花言巧语，赶紧开车，我可不习惯穿高跟鞋，穿久了脚不舒服。” 我跟靖兰一路欢笑来到国际大酒店，现在国酒跟我们合作，开了分店，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刚刚打开销路的黄梅菜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营销一下，只是不知道餐饮部那边有没有人会做法式料理。 进门，竟然是山寨姚娜在欢迎我们，本来笑颜如花的她看到我身后的靖兰，笑容僵了一秒，但她很快演示了过去。 我回头扶靖兰走进来，原来每次看奥斯卡那些走红地毯的女星都有男影星搀扶着不是光为了显示绅士风度啊，原来穿着那种恨天高走红毯还要走的落落大方，真的需要一定的技术。 比如靖兰就不太习惯，我看她如履薄冰的样子，扶着她腰部的手微微用力。 姚娜看着，眯了眯眼睛，迎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周总的夫人的吧？” 第二百一十章 海伦娜 “是。” “不是。” 我和靖兰的声音同时响起，靖兰看了看我，脸红的像个苹果，而姚娜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看来周总好事将近呢，呵呵。”姚娜微笑着说。 我很难分辨她的笑容有几分真实，不过我现在要集中精神对付这个广告公司。 靖兰看海伦娜一行人还没来，便压低声音问我：“现在不是有个筑梦广告公司在做吗？我见过它们老总，叫肖月的，跟王潇关系还很不错?” 我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这次是省里推荐来的，而且俏杭州也算是国内知名的餐饮业了，我估计是想通过在江洲做成功了打京都总部的主意吧？看看再说。” 我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想起昨晚的浪漫，坏心顿起，轻轻呵了一口气。 靖兰痒的不行，脸红的更厉害了，伸手拧了我腰间嫩肉了一下。 我们的动作不大，站在包间门口等待的姚娜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 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想必就是海伦娜，她的鼻梁挺拔，皮肤如牛奶般白净，一双深陷的眼睛竟然是湛蓝色的，头发曲卷着，以一个很性感的弧度垂在两鬓边上。 她的身材十分高挑，穿上高跟鞋之后，比我还高，一双修长挺拔的大腿把整个人衬的极具曲线感，尤其是恰到好处的上围尺寸。 这爱丽芬特广告公司确实是不一般，从这几个销售角色的外国人就知道，她的两个陪伴，一个棕色头发，鼻梁挺拔的男人，带着金边眼镜，斯文而高雅，就连那个中文翻译，也是颇有气质。 我想想我们正在搞销售的团队，虽然正在建立，但是短时间之内，绝对达不到这样的素质。 我站起身来：“欢迎，欢迎。” 爱丽芬特的总部在欧洲，严格来说，是一家独立外资企业，它们在中国的总部只有三家，上海，京都，香港。这家广告公司的独特之处在于掌握了很多国际化的资源，比如法国巴黎的米兰时装博览会，香港电影节，还有好莱坞的一些外围产业，都有合作。 之前江洲的企业，还没有哪一家能够走向国际，我的大风因为机缘巧合被罗彻斯特家族青睐毕竟是个意外。 看来不管是从省里领导的想法，还是林伟本人的看法，这次爱丽芬特能够在江洲寻求合作的契机，是一个非常难得机会。 正和戴维娜这边寒暄着，包间的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 竟然是她，莫寒雨？ 这才几天不见，她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套剪裁得体的露背长裙，披肩长发也精心盘起，耳朵上戴着钻石耳坠。 我本来安排张伟去接，可海伦娜说她们有引荐人，我还在想这个所谓的引荐人是谁。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周总见谅。” 海伦娜则有些不悦，西方人时间观念比较强。 “没有关系，按照中国的习俗，这个晚餐前的半小时，本来就是用来等待各位宾客入席的，尤其是美丽的女宾客。” 所谓客随主便，而且这样一来双方也就相对来说比较融洽了，今天这个晚饭的气氛相当不一般，从谈生意的角度，本来是爱丽芬特寻求我们的合作，但是由于这家公司深厚的背景，反而显得是我们公司机会难得了。 “本来按照礼节来说，应该主随客便，但今天我们的晚餐，就是公司目前主营业务俏杭州在江洲分公司的核心餐饮菜式，黄梅菜，不知道海琳娜女士是否吃的习惯？我们还有其他的准备。” 海伦娜微笑了一下：“周总您真贴心，不过我是在中国长大的，中餐对于我来说更加可口。” 酒过三巡，正宗的波尔多红酒后劲十足，我已经有些微醺，看的出来，姚娜精心调整了今天的菜式，严格按照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准备饭前点心，浓汤，主食，和甜点。 看上去海伦娜吃的十分满意，而莫寒雨还是中意于黄金卷，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寒暄过后，我一直没有聊到生意上的事情，说实话爱丽芬特的实力我非常认可，这也的确是一个迈向国际的好机会。 一旦今年林伟内部的洗钱完成，我拿到该分给我的份额，我就可以安心面对证监会的评估。 那时候我就会对公司进行融资上市，到时候利用林教授的人脉和一直以来光明河庄园打造的交际圈，林氏集团和我本人，都将迈向一个完全不同于现在的时代。 上市的关键就在于资产的质量，如果大风，俏杭州，龙龙这些产业永远只局限于江洲，是很难获得证监会的认可的。 人总是要走到一定高度才能看见阻挡在他面前的巨石，我就是这样，当我真正站在江洲这个角度去看，京都的高度发展已经成为江洲企业不可逾越的障碍。 这个时候，与其说与一堆京都强者拼的你死我活，不如另辟途径，直接走出国门，建立良好的国际声誉之后，然后利用上市融资，走向巅峰。 我不像周明艳，有家族的拖累，也不像林伟，张起林，有着一帮血浓于水的亲情企业关系割舍不开，这些在我成长初期是弊端的因素反而成了我拔腿离开江洲这个格局的优势。 不过一切的一切，还是要从眼前这个爱丽芬特做起，现在国际关系是有了，罗彻斯特家族可以成为我的助力，但国际声誉和打开市场，必须要群求强者的帮助。 所以这次爱丽芬特找到我，可以说是雪中送碳。 我看着海伦娜，就好像看到了我光明的前景，不过越是渴求一件事情，越不能表现出来，你的欲望会成为别人制约你的手段。 而且既然海伦娜能找到我们，我觉得这笔生意她也是非常想做成的，这种广告公司的费用，动辄几千万，这么大单的生意她也非常像做成。 所以我们两家公司的代表就如同两个充满了欲望却羞于开口的情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夏娃 眼看已经到了上甜点的时候，从法国的风土人情到江洲的地方特色，话题都快要聊穿的时候，海伦娜终于忍不住了、 “据说周总的大风服饰生产的旗袍，已经成为华尔街最流行的一道中国风风景了，那请问周总对于自己其他的产品走出国门，有没有什么计划？据我所知，周总旗下还有汽车配件厂很多产业。” “我想主要还是服装吧，光靠旗袍是不够的，我的想法是依靠这种特色产品打出销路，树立品牌形象。” 看我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海伦娜那深蓝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意思喜色。 “我们爱丽芬特的实力，刚刚莫小姐已经介绍了很多了，不如让我的商务总监克利夫介绍一下我们合作的模式吧，这次正好我们中国区上海分部的经理也在场，他比较熟悉国内的商业模式，也可以提供一些建议。” 我点点头，靖兰却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在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先听听再说。 汉伦娜一行人中，那个开始我们误以为是翻译的男子，他吃饭的时候只是静静听我们的发言，一直没有说话。 “周总你好，我是爱丽芬特广告公司在上海分公司的经理，我复姓欧阳。”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欧阳经理你好。”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爱丽芬特在中国的合作模式主要有两种，简单的说一个是利润分成制，一个是一次买断，这里我举两个例子用来说明合作情况。” 这个欧阳经理看起来十分干练，而且不像很多商业谈判，总是要绕到最后才提到钱的问题，我很欣赏这种风格。 “第一种以大众汽车的零配件生产这个业务为例，这种我们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采取的是分成的制度，其一因为这种生产非常稳定，产品的价格也不太受国际金融的影响，往往订单合同的签署都是五年以上，只要不出大的质量问题，合同都会得以延续。” 他的潜台词就是，这种业务的风险很小。 “我打断一下，我不太明白，你们爱丽芬特不是一家广告公司吗，像汽车零配件这样的业务，广告公司能起什么样的作用呢？”我问。 海伦娜笑了，虽然西方女人的嘴唇普遍偏厚偏大，可是配合他们轮廓分明的面孔，显得尤其动人。 “周总你说的没错，这也就是爱丽芬特的独到之处，我们不仅仅可以帮助中国的公司在国外，尤其是欧洲市场打开销路，更重要的是，我们和欧洲的几家跨国公司的信任，是在几十年合作中累积起来的。” 莫寒雨在一旁补充道：“所以爱丽芬特公司一直在选择合作伙伴上特别谨慎。” 我没有理会莫寒雨，她在这个四人组中的地位相当模糊，而是径直问欧阳：“那另外一种呢？” “另外一种我们在确认了合作方的实力以后，会给客户量身定制最尖端的国际广告，在欧洲，甚至美国的主要城市有规模的投放，帮助产品打开销路，但这种付款是就是定额付款。”欧阳说道。 说白了也就是服装，化妆品这样风险相对比较大的交易，就是一锤子买卖，赚或者亏，都是自己的事情。 这样看来，这个爱丽芬特是稳赚不赔啊，也难怪，他们掌握了这么重要的客户资源，等于是坐拥了一座永远吃不空的金山。 而且等到这些小公司成长起来了，成为一个独立ipo，也可以通过他们再找下家，把利润低的生产环节分配出去。 听起来不错。 我看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并不着急表态，于是说道：“这个合作模式我基本清楚了，这样吧，我需要三天时间考虑，考虑成熟以后，我们再详细讨论细节。” 海伦娜却说：“周总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也实话实说，这次来江洲寻求合作，你们并不是唯一的合作商，包括与您一样是副总裁的林涛先生，也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时间就是金钱，也请周总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海伦娜的一番话，趾高气昂，明摆着没有十分的诚意。 不过在生意场中，诚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海伦娜见我有些不高兴，又说：“不过我们选择合作单位，更加看重的是企业的潜在能力和信誉，从周总之前的一些行为，不管市场上，还是对待员工的态度上，公司的评价是非常优秀，这也是我们优先选择您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这种话没什么营养的，我的脸色稍霁：“我们公司的情况很复杂，这么大笔的合作，我必须要请示几个重要股东，其中也包括我们的林董事长和他的夫人。” 我又笑着说：“不过你们放心，大方向的基本合作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你们是林总和省里推荐给我们的，而且你也看到了，目前林氏集团通过大风，龙龙汽车厂走向国际的意愿是非常强烈的，从这上面也可以看出我们的诚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克利夫说道：“周总如果对我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又很多的成功案例可以参考，比如知名的兰蔻香水，它的产地其实主要是日本，之所以能在欧洲，亚洲甚至全世界打开市场，好不夸张的说，我们公司的运作起了主要作用。” 我笑着点了点头，扭头倒酒，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用余光敏锐的观察到，海伦娜和莫寒雨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装作没看到，脸上挂着笑的举起了杯子：“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点点头，端起了杯子：“合作愉快。” 客套一阵之后，我把海伦娜送到了电梯口，海伦娜对莫寒雨和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周总走楼梯。” 第二百一十二章 设局 莫寒雨会意的点点头，跟克利夫走了。 海伦娜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又说：“周总，我的房间在三楼，从这里到酒店的住宅部要从空中花园穿过，陪我走一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一个懒腰，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那曲卷的棕色头发从我的脸上蹭过。 这种女人头发之间的味道就是天然的香水味，是最原始的香味，这种香气代表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周总真是年轻有为啊，从公司的调查部门的资料上看，短短不到三年，你就给林氏这么一个没有活力和前景的公司赋予了新的活力。” 说着她抓起我的手：“我很想知道，这是一双魔术师的手么？为何感觉充满了魔力呢？” 我不自觉的靠近了这条美女蛇，她把自己的手和我的手放到腰上，并且慢慢的往上移动。 “你想说什么呢，美丽的海伦娜？”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名字前面带有形容词的对话，可能在她们的文化里，这样比较绅士吧。 而且，我的手也不老实起来，所谓将计就计，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干嘛。 “你想过没有，周总，难道您一辈子就想待在江洲，守着别人的产业生活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觉得，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将来。” “呵呵，知道吗，海伦娜，你让我想起一个美丽而又著名的女人。” “哦，我很想知道我在周总心中的位置。”她的右手也勾了过来，不过好在我比她高，不然这一幕就会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夏娃啊。” 海伦娜的脸色微微一变。 “像夏娃一样美丽啊，传说中她也是一头棕色的头发。”我不漏声色的微微一笑。 我搂在她腰上的手腕力度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海伦娜的脸也越来越红。 江州市国际大酒店最有特色的地方就在于，连接宴会厅和客房区是一条长长的空白地，原本是江州市涉外招待所的前身，以前的旧楼只有三层，后来的17层酒店就在他的旁边修建的。 所以这片楼顶就种植了很多花草和树木，成为了一个空中花园，从楼顶看去，整个花园郁郁葱葱，还有不知名的鲜花，过去放在酒店门口的喷泉也移到了花园里，就像伊甸园一样。 “怎么样，周总，还需要考虑么？”海伦娜的声音愈加柔软。 “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看起来，是确实如此，当机会在你面前的时候，往往是不会像一颗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 她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道：“有空的话，希望周总能够跟我单独商量一下细节问题。”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表态什么。只是说：“我的女朋友还在大厅等我，请原谅我的失陪了，前面就是客房部了。” 海伦娜媚笑着转了个身，迈着猫步走了。 “你觉得怎么样？”在车上，我一边开车，一边问一旁的靖兰。 “这个事情看起来没什么破绽，对了，海伦娜把我们都支开，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没什么。” “那你觉得怎么样呢？”靖兰又问。 “说不好，但是我觉得像你所说的，这事情看起来太完美，虽然我估计签约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但是这笔钱如果真的能够达到目的的话，也非常难得。” 我打开车窗，点了跟烟。 “但是问题也就在这里，这事情太容易了，也太顺利了，我正想等一个契机开发国际市场，摆脱江洲的小格局，这海伦娜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且，莫寒雨也掺杂在中间，就更让人不好琢磨。” “莫寒雨，就是上次跟你生日那天还在接待的客人吗？” “不光是她。”我回答道。 “明天去了公司，还是让董事会来决定这个事情吧。只是不知道林伟会怎么想”我的嘴角斜着向上翘起。 “董事会？自从林树那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董事会就是个摆设而已，说白了还不是看着你和林涛的脸色走。” “不，这是个机会，看清谁是聪明人，谁是蠢货。” 靖兰看着我，摇摇头说：“我觉得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第二天的董事会上，我让张伟提出了这件事，这事早已经在公司传开，说与不说，只是挑明了要不要放到台面上谈。 我内心依然是犹豫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世界上你想得到就一定要付出，这么美好的事情，难道几千万就能解决吗？江州市有几千万的人有很多，至于海伦娜说的那些吹捧我的话，我还不至于就相信了。 我也知道自己很优秀，但是没有优秀到好运会自己找上门的地步。 不过这个机会万一是真的，白白浪费也真的可惜。 董事会一阵讨论之后，林涛说话了：“我觉得周陵不适合接洽这次合作，因为他的产业在公司来说所占比例较小，而且今年几个分公司利润也有所下滑。” 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今年房地产暴涨后，林伟那边的产业一片大好。 我没有反驳，张伟想站起来说什么，我用眼神也制止了他。 林伟说话了。 “我觉得还是让周陵再接触一下吧，毕竟人家过来点名要找他合作。” 林涛一脸不服，我看他满脸的横肉都似乎在微微颤抖，我站起来说道：“好的。” 我让靖兰给海伦娜打了个电话，下午海伦娜就带人来了，从两点谈到五点，我没有参与。 “怎么样，今天的情况？”我早早回家了，靖兰进门，我问道。 “很顺利。” “总价呢？”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一口价4000万，这笔原先公司预计的5000万要低了1000万，但是她们提出要预付百分之70。” “这合乎规范吗？” “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呗，要签，就一定要按照她们的规矩来。” 看我不说话的样子，靖兰又说：“你怀疑她们是骗子？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这种公司的电话都是透明的，打电话一问就知道，总公司如果知道这件事情，那么签订的合同就有效，即使海伦娜有诈，公司总是跑不了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靖兰的秘密 “说的也有道理。” “下午的会你为什么不参加，别说什么庄园那边需要你亲自去陪客人，我都问过楚云飞了，孙教授还是你自己约过去的。” 我放下公文包，张牙舞爪的对着靖兰：“这你都知道了，我觉得你在我身边好危险哦。” 靖兰穿着围裙，有些小得意的回答道：“你屁股一抬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真是粗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还不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我哈哈一笑：“这个海伦娜实在是逼我逼的太紧，这件事情即使要做，也不能由我牵头做。” “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这事情能够成功，我受益最大，那这个时候我越是要显得事不关己，为我以后的操作打伏笔。 不过这些东西我说了靖兰也听不懂，所以我打了个哈哈：“那个海伦娜你是不知道啊，我总感觉对我的美色垂涎三尺，万一我们林总叫我来个美人计，你老公我就要献身了啊。” “呸，谁是你老公，哦，不对。”靖兰红着脸说道，逗靖兰永远是我下班之后最大的快乐。 第二天上班之后，我就打电话给肖月，大风这边的日常事务也主要是靖兰在负责，所以也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自从她的筑梦传媒负责大风的国内广告业务之后，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一直也很稳定。 “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肖月那边笑吟吟的说。 “干嘛，这么久没见美女，想念了行不行。” “你少来，你身边的女人可是不少，陈小亮可跟我吐槽过好多次。” 陈小亮，跟王潇，肖月几个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逛街，老看她们发朋友圈秀美食，秀美颜。 不过陈小亮那个p图软件真是夸张，三个人的脸被p成清一色的网红脸，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看见谈话气氛融洽了些，我就说起爱丽芬特的事情了。 “你真的就问对人了，我大学里交我传媒的外教，好像就在爱丽芬特兼职广告设计，我帮你问问。”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爱丽芬特这次主要针对的是国外的广告项目吧？” 我知道她在担心筑梦传媒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国内的广告业务。 “肯定不会，而且，有机会的话，我觉得把你们公司往国外推也是有可能的哦，现在很多美国企业想在国内做广告，欧洲那几家广告公司水土不服，做出来的不太对国内人的胃口，这里面机会很多哦。” 这种没边没谱的事情只能说说，不过肖月似乎听出了话里的其他意思，又问：“怎么，我看你不太中意这次合作呢？要知道，爱丽芬特的价格虽然昂贵，但它能够带来的利润也是惊人的呀。” “没什么，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而且要悄悄的进行。” “我明白。” 靖兰回到家，看我又没在家，她叹了一口气。手机响了，靖兰看了看号码，习惯性的走到阳台上。 “小兰，最近你在他身边摸到什么消息没有？” 靖兰看了看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花花绿绿，有我的，也有她的，咬了咬嘴唇冷冷说道：“什么消息？我跟你说过一万次了，你们经济调查科要证据那是你们的事情，银监会那边又不是拿不到，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找？” 对方几乎是有些哀求的说：“银监会那一块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央直管的，没个落实的证据谁敢去找他们？查账这种事情，违法的呀。” “那你觉得我现在找他的证据就ok?” 电话里的生意变的有些怀疑：“小兰，你是不是对他动了真感情？” 靖兰没有说话。 “你不要忘记，林氏是怎么对我们的。” “那是林氏，又不是他。”靖兰嘟囔了一声。 “你不要以为他周陵是个什么多情郎君，你没看过调查资料？马婷让他以前的女朋友滚，他马上就跟她分手。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马婷给林伟灌迷魂汤，让林伟洗钱，他周陵好在中间捞好处！”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哼，男人我太明白了，小兰啊，听我一句，回头是岸。” 没等电话那头说完，靖兰挂断了电话。她远远看着我的福特野马开进了院子，这才想起来锅里还炖着糖醋排骨。 “今天的排骨有点糊味啊。”我一边吃一边说。 “那你还吃光了，怎么没撑死你的。”靖兰气不打一处来。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靖兰，不对啊，她大姨妈还有几天啊，怎么了这是。 我坏坏的笑着，假装从她身边经过，一把搂住了正在洗碗的她。 “你干嘛嘛，放开我，别闹。” “我不，就闹。” 我无赖的抱住靖兰不放，把下巴支在她软软的肩膀上。 “哎呀，你是胖头鱼吗？头这么大！”她一边抱怨，一边慢慢停止了挣扎，慢慢靠在我身上。 “怎么了嘛。” “今天心里有点乱。” “为什么？” 靖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总觉的最近风雨欲来的感觉，特别是你接触京都的一些生意之后。” “有什么问题？我也是没办法啊，江洲这个位置发展不开了，只有京都才是将来。” “这我也理解，但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为什么？” “说不好，你这两年发展太快了，又没什么根基。姑且当我女人的直觉吧。” “对了，大风的财务我一直都没过问，最近怎么样了。” “你没过问吗？”靖兰看了我一眼说。 除了洗钱的那部分，我暗暗说道，但脸上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两天靖兰一直在看账，我真担心她看出什么。 “反正一直在赚钱，资产已经翻了好多倍了。具体的数字看财报吧，我也不太懂，总之林伟上次问我要明细，我就拿来给他看看呗。” 哦，原来如此，林伟担心我黑他的钱，我心里冷笑道，以为我还是一年前的我么？ 我现在巴不得不要用我的大风洗钱，靠林伟那点分成能干嘛？几千万？我要的是上市，ipo来审查的时候，他的这些小动作只会拖我后腿。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轮谈判 我放下心来，搂着靖兰的手也变的不老实起来，正当靖兰脸已经通红正要爆发的时候，电话响了。 “哦，是肖总啊，怎么啦？” “没有问题，我的老师一眼就认出了海伦娜，他确定是爱丽芬特的人没错，但是海伦娜在公司名声不太好。” “名声不太好？具体哪方面的。” “哎呀，周总，你又装傻。” “哦，呵呵。”我尴尬的一笑，知道她说的意思了。 “还有吧，就是有传言说她为了单子，什么手段都用上了，私底下贿赂用户，给回扣，总之名声狼藉的很，但是销售业绩摆在那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公司上层。” “哎，跟我们国家的医药代表一回事，只能说这个广告行业真是赚钱。” 挂断了电话，靖兰问我:“是在说海伦娜么？看上去挺端庄的啊。”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空中花园的时候，哼了一声说：“端庄？那你是不知道哦。” 靖兰像一只嗅到了腥味的鱼，一脸狐疑的说：“你好像很有心得嘛。” 我尴尬的说：“哪里哪里，我猜的。” 靖兰懒得理我，又说：“真是不要脸的女人，靠这些拉生意。” 我点点头：“人嘛，各有各的活法，但总归是有个底线。” “那你的底线在哪里？大奸商。” “我也不知道，总归是有吧。”我耸耸肩。 靖兰一脸无语。 既然没有问题，第二天的谈判，我便参加了。 刚进电梯，海伦娜也跟着进来了，这女人属猫的？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昨天没看见周总嘛？”她对我微微一笑，又凑近了身子。 “干嘛？怕我吃了你么？呵呵。” 她挑逗的看着我，吗的，这个女人真的吃不消，出于男人尊严我又不能怂。 “哪里，哪里，只是先让你看看公司的其他成员嘛，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吧。” “哎哟，周总真是谦虚，我看来的一群老头子，哪有跟周总这样的帅哥一起开心。”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海伦娜直起了身子，刚刚风情万种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端直了背，扶了扶金边眼镜，对着迎接她的陈小亮点了点头，昂首挺胸走出了电梯。 陈小亮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说：“周总好。” 我微笑了一下，也随之走入了会议室。 “今天的议程，还是讨论关于爱丽芬特公司和我公司的合作预案，昨天的会议周总没有参加，我简单介绍一下昨天的会议结果。” 张家瑞清了清嗓子，他现在越来越成熟了，这种大场面的会议也完全没有一丝凌乱，会议流程，说话的措辞都严丝合缝。 “昨天我们两家公司就合作意向还是基本达成了共识，对于广告的投放区域已经确定，主要的遗留问题还是预付款的比例和其他的细节，是这样的吧，海伦娜小姐。” 海伦娜优雅的点点头。 “那我首先听听你们的意见。”我说 “我们要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预付款，也就是说，最低要预付到百分之七十。”海伦娜一旁的克利夫说。 “据我所知，广告业的行业习惯一般是百分之五十以上，这个我表示理解，毕竟风险比较高，但是爱丽芬特作为一家国际知名的广告公司，应该对自己的广告效果更为自信才对，为什么反而这个预付款的比例要高些呢。”我问道。 昨天还伶牙俐齿的克利夫，被我一句话问的答不上来了。 海伦娜说：“是这样的，您说的确实没错，但是对于资金运转的角度，是不是更多的预付金就代表着更少的资金压力呢？” 我点了点头。 “我们爱丽芬特公司，实际上大量的资金都在维护与媒体和商圈的关系，您是商场的老手，我相信不用多说您也知道，广告的效果有时候并不全部取决于广告本身，而在于承载它的媒体，您的广告做的再好，但却不能精准的投放到客户群，又有什么作用呢。” “好吧，你的说法我接受，可这并不代表我认可这么高比例的预付款，我相信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合作，我们双方一定能够达成一个都可以接受的条件。” 海伦娜看我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只是咬死了预付款过高，只好又说：“周总，这个比例问题我们可以随后再谈。关于投放地点上，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看了一眼，除了在横贯欧洲的列车车身上投放这个方案我有兴趣，其他那些什么在一些城市的广场上竖立广告牌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 “我觉得有些城市的广告牌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德国，这个16个州的广告牌我觉得可以不用设置这么平均，主要斯图加特，慕尼黑，柏林这三个地方的主要城市进出口设置就可以了。 爱丽芬特这是在玩套路，国外也不是每个地方都繁华的，很多乡下的小镇根本没有几户人，那些地方租金跟不要钱没有设么区别，它这样设置，看上去覆盖面广，实际上就是为了节省租金。 “这……”海伦娜有些为难。 “周总，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对于广告点的问题纠结，我们可以实地考察，按照计算出来的人流量进行排名，只取一定高比例的广告店进行投放。”张家瑞说。 我赞赏的看了看他，这小子，比刚进公司的时候机灵多了。 “其实这个广告点的费用并不高，都好商量。”克利夫喝了口咖啡，他显然还没有倒过来时差，显得有些精神不佳。 要么说陈小亮也是个鬼机灵呢，谈判的时间也是她选定的，专门挑在了欧洲人的凌晨两点，正是他们最困的时候。 “说的也是，但我觉得最主要还是削减一些广告牌，你看，我看过你的计划书，这些广告牌都是金属制成，应该不是不太符合欧洲那边的节能原则。” “是的，所以我们是在国内制作了运送到国外。”海伦娜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恶魔一般的男人 呵，然后入海关，用我们的钱做他们的人情是吗？这种反环保的东西进关的时候，不给海关大笔的罚款海关会让你进欧洲？我暗暗想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呀。 “我们公司一贯提倡环保，这个广告牌你们如果不好处理，我也可以在当地定做，至于这部分的费用，就从合同里扣除吧。” 海伦娜有些崩溃了，看来西方人也不是油盐不进嘛，这些我以为在国内的公司才有的官商勾结，在国外还不是一样。 海伦娜咬了咬银牙，说道：“周总真是勤俭持家啊，佩服佩服。” 折磨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真是有意思，尤其看她被你弄的无计可施的时候。 我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海伦娜看着恨的牙根痒痒的。 “还有这里，关于你们提到这个国外媒体在中国文化广播管理局审批的具体事务，需要我方公关配合，我觉得也不妥，实在不行，我觉得可以用国内的艺人嘛，尤其是模特，我们公司也有相关的资源。” 肖月自己就是模特出身，现在她的同学在平面模特和广告模特这个行业，混的都是风声水起。 像爱丽芬特这样的公司，一年送审的广告没有一百个，也是五十个以上，他们和广电的关系，还需要公关？无非也就是用这个说法坑点公关费用而已，而且广告一旦做出来，万一不过审，硬着头皮也要让公关去送钱打点。 那不就成了海伦娜手上一块待宰的羔羊？ 哼，跟我玩套路，虽说你是国际大公司，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有我专业吗？ 听见我侃侃而谈，海伦娜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吼道：“shut up!”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海伦娜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觉得羞愤难忍，她强忍着怒火说：“对不起，我失态了，周总您真是精明，这样一来，我们爱丽芬特不就成了给您跑腿的了吗？” 我呵呵一笑：“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生意嘛，不就是这样做的咯。” 海伦娜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的情绪已经不适合谈下去了，不管能不能谈出什么结果，最终都只能被眼前这个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男人套出更多的底牌。 她哀叹一声，想不到在江洲这块地界，竟然遇上这么一个麻烦的对手。 “今天的谈判就到这里吧，您说的很多意见，我要向总公司反映。”她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又用看恶魔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带着克利夫和那个中国人一溜烟的走了。 今天谈判，这个中国人一直没说话，好像之前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出于礼节，我还是送她到停车场。 一不小心又独处了，我在想，这笔生意谈不能谈的成，这花边新闻是传定了，上次海伦娜要我单独送她回房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了出去。 特别今天这海伦娜一股子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子，指不定公司里那几个以陈小亮为首的八卦狂魔怎么想呢。 “周总，您今天可是毫无绅士风度哦。”海伦娜收起了会上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 “哈哈，抱歉抱歉，等这笔生意谈成了，我请海伦娜小姐去光明河庄园好好玩玩。” “真是小气，那不是你自己的产业吗。” 我呵呵一笑，海伦娜看看四下里没人，又说：“周总，我总觉得今天会上人太多，太嘈杂，我怕我说的话你听不清，要不这样好不好，今天晚上，在国酒楼顶的夜之魅咖啡厅，我们单独聊聊吧。” 我犹豫了一下。 “怎么，怕我吃了你么？”海伦娜挑衅的钩起了手指，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精致，美丽。 “哪里哪里，有美女约我，我只好欣然赴约了。” 正说着，靖兰的电话来了：“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看了看对面一脸坏笑的海伦娜，说道：“不了，要开会。” “哦。”靖兰的声音波澜不惊。 “男人真是狡猾，撒谎脸都不红一下呢” 海伦娜大胆的拉着我的手，我也不扭捏作态，就像情侣一般握住她的手，两人并排走进咖啡厅。 “周总，我很好奇啊，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入座之后，海伦娜轻声问我。 现在才下午5点多钟，咖啡厅里人很少，但是窗帘全关着，好像深夜，从外面的强光进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就连服务生，不知道是知趣不来打扰，还是懒得上班，根本就不见人影。 模糊之间，突然感觉到怀里一阵香气，海伦娜如同一条美女蛇，径直钻入了我的怀里。 “放过你，这从何谈起啊？”我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几个回合，海伦娜的鼻息就越来越重，她轻轻推开了，半推半就的说：“周总看来也是老手啊。” “什么老手？”我一脸茫然。 “呵呵，真讨厌，又装糊涂，我真是看不懂你啊周总，都说你贪婪，可放着这么大笔生意你不心动，还一直推三阻四，你难道不清楚这个合同后面带来的巨大利益么？” 我当然明白，可这并不代表我会丧失理智。 “商人嘛，追逐利益的最大化是理所当然嘛。” “哼，坏人，这样我还有什么利润。” “呵呵，海伦娜小姐，我算过你们的成本和利润，也侧面了解过你们公司的运作，就算按我说的签订合同，你至少还可以净得200万以上的分红，我说的对吗？” 一边说着，我的手一边在她的腰上轻轻的磨瑟。 “这个臭男人，不仅仅要把我吃干扒净，还哎占老娘便宜。”海伦娜一阵气苦。 “哼，账还是你会算啊。”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气哼哼的坐到了一边。 “哪有哪有，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怎么敢和海伦娜小姐这样的厉害角色打交道呢？”我依旧一脸无辜。 第二百一十六章 放弃 海伦娜端起一杯红酒，放在手中轻轻摇晃着，我看着她的嘴唇，暗想到底哪个更红。她白净的手指在酒吧上磨瑟半响，转过头去不想让我看到脸上的表情。 “那么我也给你算一笔账，亲爱的周，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接受我的价格，我相信对于林氏，也不差这几千万，那我以我私人的名义，赠送给你我在爱丽芬特的一些股份如何？” 我有些吃惊，这股份可不比现金，第一，股份是一个无法估价的东西，转让价格只要交易双方认可，一美元一股也是卖，一万美元一股也是卖，就算是检察院，商业犯罪调查科来了，也抓不出什么把柄。 这第二，就是像爱丽芬特公司这样稳定上升的国际企业，除非发生什么大型的国际金融风暴，它的股价就跟黄金没什么差别，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持股之后不仅仅每年可以分红，这股价也是只会涨不会跌的，更何况海伦娜已经暗示是低价转让，就等同于送我。 看我有点动心的样子，海伦娜心头一喜，心想这个男人终究是没有抵挡住诱惑。 “是不是预付款的事情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定要百分之七十以上么？” “那是当然，我看周总你不会不明白我这个筹码的重量吧。” 我沉思了一下，这个时候，咖啡厅已经正式营业了，放起了音乐，我一边听着改编过的钢琴版的十面埋伏，一边轻轻敲着桌面。 我们小时候在冬天把框子用筷子支撑起来，下面放一些碎米，吸引饥饿的麻雀，一堆孩子围着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慢慢接近的麻雀，却不敢出声。 这时候的海伦娜，就像那时候的我们。 “不是我不想做这笔生意啊，我亲爱的海伦娜，是我们公司实在没这么多的周转资金呢。”我苦笑着说。 “怎么可能？根据大风服饰这些产业的估值，你现在的身价起码在两个亿左右，拿出这六千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呀。”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一个跨国公司，对于我的私人产业估值这么精准，其实到底有多少，我心里都没底。 “真的没有，大风今年也是叫好不叫座，龙龙汽车配件受到国际市场的影响，也只能说保持了不亏损状态。” “那你今年还在开展新的业务？”海伦娜有些不相信的说。 “就是因为手上的产业不赚钱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费劲苦心的从京都引进品牌到江洲呢，发展自己的品牌不是更好？” 海伦娜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知道，眼前我的说辞绝对不真实，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这个比魔鬼还要贪婪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在上钩的那一瞬间，又警觉的放弃了呢。 这个话题是无法进行下去了，海伦娜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有一些信息，不知道海伦娜小姐想不想听呢？” 她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做过调查，应该知道我们公司还有其他人，最近的业务发展也非常不错。” “你是说林涛？” “我可没有这样说哦，只是根据上半年的财报显示，某些人的赚钱能力要比我厉害的多哦。” 海伦娜摇摇头：“跟你的合作破裂，再去找他的话，这是生意上的大忌。” “事事没有绝对，我跟某些人的关系可是不太融洽，如果换一种说法，是我没能够争取到的合同被他……” 海伦娜的眼睛一亮，但她还是说：“周总，你确定要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吗？” 我哈哈一笑，说：“技不如人，就要学会放弃嘛。” 海伦娜勾着我的脖子，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又说：“的确如此，放弃也是一种智慧，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她莞尔一笑：“不过周总，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谢你，还是应该恨你呢……” “哈哈，我觉得被您这样的一个美女爱或者是恨，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是吧。”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我俩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第二天的最后一轮议价，我叫来了马婷和公司的其他股东，因为是最后一轮议价了嘛，自然要谨慎一些。 一轮交锋之后，海伦娜单刀直入的说：“如果说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们坚持还是要以三千万，百分之五十的预付款跟我们进行谈判吗？”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底线，因为公司最近资产压力比较大，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合同让公司的资金进入不健康的状态。” “那好吧，我请示一下总公司，我们休会半小时。” 我走会议室，站在一旁的阳台上，马婷也跟了过来，我点了一根烟，也递给她一支。 看见远远的，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中年男人靠过来，准备在饮水机前排队打水泡茶，我小声咳嗽了一下，马婷看了我一眼。 “马总，实在不行我找你借两千万拿下来算了，你也看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因为我这边资金周转不灵拿不下来多可惜啊。”我稍微提升了嗓音，但又显得不是刻意为之。 马婷会意，也尖着嗓门说道：“我哪有钱，前几天你到京城去搞什么市场调查，不是给你钱做投资了嘛，现在突然找我拿两千万，你当我是印钞机？” 我余光看到，格子衬衣已经灌满了杯子，站在我背后不走，正装作茶水烫，在一口一口的吹着。 吗的，真是会演，老子上午还专门叫陈小亮安排饮水机的温度不要调高，外国人不习惯喝热水。 他就是林伟一手提拔上来的，以前就是在工地上当个项目经理，我记得好像姓罗。 我扭头过来，罗经理尴尬的笑笑，说：“哟，周总，马总，聊天呢。” “没有没有，抽根烟而已，罗经理来一根。”我盯着他说，一边递了一根过去。 他避开我的目光呵呵笑着：“不了不了，戒烟了，戒烟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半个小时快要过去了，我对陈小亮说：“继续吧。” 陈小亮看了看我说：“可是还有五分钟呢，罗经理也还没来，要不要等等他？” 我瞟了一眼他的位置，跟陈小亮说：“开吧，不用等了，他会来的。” 会议继续进行，海伦娜这次没有直接出面，而是由克利夫发言：“刚刚请示过公司了，如果是按这样的价格，公司那边是没法接受的。” 海伦娜说：“也就是说，你们确定要放弃这次合作的机会吗？” 我无奈的笑笑：“非常遗憾，目前公司的财务情况就是这样的，我想中国有句老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主管财务的靖兰经理会予以说明。” “根据我们公司的财报，再没有资金注入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动用的现金不足3000万，这与贵公司要求的6000万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4200万有较大的差距。”靖兰把红色封面的财报放在桌上，缓缓说道。 “我反对，要知道，这是一个走向国际的好机会，如果说这次机会放弃的话，那么我们只能埋头发展江洲市场，这对于大风这个已经成为国际化品牌的公司是不公平的。”说话的是老赵，被我提拔上来的大风现任副厂长，主抓生产。 老赵为人耿直，在公司里经常和我较劲，不了解的人，以为他的关系跟我不好，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 “老赵，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公司的财务情况摆在这里，如果强行发展，无异于揠苗助长。”一边说着，我一边眨了眨眼睛。 “可是周总，这个资金可以拆借啊，做生意，拆借是很平常的事情啊。”老赵还是一根筋的说道。 正在这时，罗经理“恰巧”走进了会议室，他说：“抱歉，刚刚在天台去抽烟了，没注意时间，见谅见谅。” 他在老赵边上坐下，又说：“周总决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嘛，这样争来争去，有外宾在这，多不好意思。” “可是……”老赵还想说什么。 机灵的陈小亮不等他说完，开口说道：“那周总，我们的决议是放弃这次合作了嘛？” 我装作很郁闷的样子说：“也只好如此了。” 我抱歉的转向海伦娜：“不好意思啊，辜负了你们公司的信任，希望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海伦娜则一脸惋惜的说：“周总，有时候机会真的只为你开一次门哦，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下么？” “除非你们的价格还有的商量。” “哦，对不起，这真的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我伸出手：“那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海伦娜伸出了手，我轻轻在她手心一扣，她脸微微一红说：“好的。” 中午吃过工作餐，我对张伟说：“你一会去送一下海伦娜小姐。” 罗经理突然自告奋勇的说：“张伟的媳妇不是刚生小孩吗？要不我去吧。” 张伟狐疑的看着我，我点点头：“恩，罗经理真是够哥们，公司就需要这种重情重义的员工。” “你在搞什么鬼？我还以为你被海伦娜那个骚女人迷糊的七晕八素，这合同肯定签了呢，怎么最后又放弃掉了，还好我机灵，以后这种事情事先打个招呼行吗？”马婷靠在我的办公桌上，一脸不耐烦的说。 “阿婷，这么大火气干嘛，我也是觉得你跟我有默契嘛，你看，我一个眼神你不就懂了。” 马婷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但还是说：“我不喜欢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 “哪有嘛，我也是灵机一动看到罗胖子，这才演出戏给他看的嘛。”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又说：“最近婷儿瘦了好多哦，但是皮肤却好了不少，我都快步认识了。” “少拍我马屁，我看你最近是风流快活的很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吧，那个京都的周明艳，自从上次你去了一趟之后，跑江都就勤快的很嘛，三天两头到光明山庄园，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我嘿嘿一笑：“我跟她可是纯洁的生意伙伴关系。” “得了吧，男人话能信，猪都能上树。”马婷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好机会让给林伟呢？罗胖子是林伟的人你知不知道，一直留在身边，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哦，是吗？” “少跟老娘装糊涂，今天会上，那个小妮子陈小亮，还有你的小宝贝靖兰，不都是跟你穿一条裤子，你这点小伎俩，骗骗罗胖子那个大蠢熊，骗我，你道行还浅着呢。” “嘿嘿，我哪有打算骗你，不还喊你帮我做戏来着吗，这叫默契。” 马婷对于这种说法还是比较开心的，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道：“知道我是你自己人就好，跟你说，这全公司上下，真心对你好的，也就只有我马婷了。” “这还用问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海伦娜是有问题的，包括这次来的这个莫寒雨。” “我记得上次来江洲考察俏杭州的时候，她不也来了嘛。像这种国际大公司，未必还能造假不成，随便一查不就露了底吗？”马婷奇怪的问道。 “我不是觉得爱丽芬特有问题，这个海伦娜也确实是她们公司的，但是一直坚持这么高比例的预付款，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如果按她所说，真的想极力促进这次合作，那应该在预付款上更加宽松才对。” 我看了看马婷，同是当年经济管理专业毕业的她也慢慢听懂了我说的意思。 “你说的也是，预付款这种东西，迟早是付清的，海伦娜一个销售人员的提成，绝对是按销售额来，预付款付的的多，只是爱丽芬特公司资金压力小一些。”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说出来真爽 “而且这两天的接触，我可以断定海伦娜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她绝不会拿着自己的利益风险去换取公司的利益，而且我还了解过，根本不是她所说的爱丽芬特一向是百分之七十的预付款。” “他们公司说的模棱两可，但说白了，作为公司层面肯定是越高越好，我估计这个预付款比例应该是最高百分之七十，这个猜测也符合一些相关的规定。” 马婷说：“那你的意思是，这个百分之七十其实是她自己做主的？” “恩，这样一来就引起了我的警觉。她这么卖力的吸引我上钩，不惜牺牲色相也要确保这个合同的签订，仅仅是为了公司吗？” “哦？牺牲色相？周总你真是艳福不浅啊。”马婷略带醋意的说。 “我可是没上钩啊，我向***保证。” “切，说出去谁信啊。”马婷翘了翘可爱的小鼻子。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像我们上学时候那样，马婷的脸顿时红了。 “可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啊，这个机会虽然看上去很美，可我还不至于丧失理智。” “其实我也不想离开江洲，怎么说呢，京都也好，外国也好。毕竟不是我们的家乡，没有安全感。” 我楞了一下，离开江洲是我和马婷最好的选择，可这样看来，她似乎不太愿意。 不过这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说还早的很，我便把话题转到了海伦娜身上：“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想让人觉得这是省里或者是他林伟给我的恩赐，我周陵要成功，一定要靠我自己。” 马婷看着我侃侃而谈，似乎有些呆住了,我好奇的问她：“阿婷，怎么了？傻了嘛？” “讨厌，你才傻，我是觉得，你啊，好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这么狂，这么自信，那时候我就看着你，觉得这个男生好张狂，但又挺顺眼。” 这话充满了爱意，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哎，过去不懂事嘛。” 马婷微笑着说：“说的也是，不过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虽然不能像靖兰那样伴你左右，但起码我们可以成为你……怎么说来着，你刚说的”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哦，对，最纯洁的生意伙伴。” 我看着她，很难分辨她的话有几分真假，我和马婷是一类人，正因为如此，我心里很清楚，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她和我一样无情，可真是如此吗？ “那你这样推给林涛，万一海伦娜真是骗子，这一口咬下去，公司损失几千万，怕林伟不会放过你吧？” “你还是不够了解林伟两兄弟，我告诉你吧，如果林伟最开始能够咬定海琳娜没有问题，他会放给我接触吗？” 夫妻直接最是交心，林伟的虚伪马婷比我再清楚不过，她点了点头：“这确实像他的为人，可是林涛呢？” “林涛就更好说了，连我都考虑要用自己的实力吃掉这个合同，林涛会以总公司的名义合作吗？稳赚不赔的事情用林伟的钱来做？你当林涛真的是那个老实忠厚的司机？” 我又说：“这也是一次人性的测试，如果说林涛没有私心，严格按照股份去签这个合同，赚了赔了大家一起扛，如果林涛不这样，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婷叹了口气：“你们男人之间真是可怕。” “哼哼，你的那个看起来义薄云天的老公更可怕，我看他老早就看出海琳娜有问题，也知道我和林涛的本性，就等着让我们自讨苦吃，哼，只是他念在意思亲情，装作大义凛然的让我先去接触。” “我不明白，现在你和林涛不是林氏的左右手吗，损伤你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呵呵，马婷啊，你还是单纯，我和林涛越有钱，这是他越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我，我的资产越丰厚，那么留在林氏的理由也就越薄弱，你看到了我的价值，未必林伟没有看到吗？不要忘记当年把我提拔起来，你只是建议了一下，真正做主的还是林伟本人。” “而且，现在林伟最怕的就是我离开江洲，这次机缘巧合和罗彻斯特家族关系搞的这么好，你看林伟跟你提过吗？产业转型，洗钱，这都是他的命脉所在，我如果真的离开了江洲，第一个不爽的就是他林伟。” 我身边的这些女人，也只有跟马婷，才可以这样畅所欲言，其他的人，我都必须扮演不同的角色，靖兰面前，我要装出一副温情款款，周明艳面前，我要显得手段狠辣但不爱用阴谋诡计，陈小亮这些员工面前，我要显得阳光温暖。 也只有马婷，我才能露出我恶魔的爪子，展开恶魔的双翅，坦露我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深厚心机。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啊…… 看来老罗就是蒋干一般的人物，我演的这出戏虽然不高明，但他却十分配合，他就这样“不经意之间”的知道了我的经济状况，又“好心好意”的送海琳娜到机场，“随口一提”的表达了林涛愿意合作的意愿。 呵，在天台抽烟？他不是戒烟了吗？我看是天台信号好，在给林伟打电话吧，这么大的太阳，也真是难为了160多斤的老罗同志啊！ 果然每隔多久，与爱丽芬特与敦煌房地产顺利签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洲商圈。 “看来这两年，林伟自己搞的这个敦煌房地产很赚了不少钱嘛。”我微微冷笑。 我想起已经入狱接受调查的陶淼，不禁有些悲伤，林伟非但没有尽力把她从检察院捞出来，还主动提供了所谓的犯罪证据。 还是我打电话给那个曾经打过交道的陆平打电话求情，念在主动坦白并且揭发同犯的面子上，还给陶淼减刑到了两年。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一个被林伟抛弃的女人如何面对自己丧子的悲痛之后又紧接着的十年牢狱，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本该是迎接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却要孤零零的面对独自老去的凄惨。 然而这个平时大嫂前，大嫂后的林涛，却在抛开陶淼之后，掏空了旧公司，成立了这个敦煌房地产。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龙汽车的将来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看着报纸，最近涉外的生意越来越被看好，正考虑着要不要把一些业务开展到中亚，尤其是龙龙汽车配件厂。 正想着，王虹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周总。”她穿着蓝白的工作装，宽大的工作服也不能遮挡她秀气娇小的身材。 “的确很久了，好像自从我去搞光明山的庄园，汽车厂就很少过问啦。” “呵呵，怎么啦，还以为你跟姚娜在一起就陷进温柔乡想不起我来了呢。” “哎，我跟姚娜都分手好久了，长话短说，我看汽车厂一直发展的不错，也就没打搅你。” “哦？是吗？”王虹看着我，我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大口喝着，一边很没有风度的用手扇着风：“最近新政策下来了，进口汽车的关税又在下调，龙龙汽车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啊，整车销售我们本来做的还不错，尤其是大客这一块，但关税一降下来，就竞争不过国际几家知名的品牌了。” “你是说沃尔沃，本田？” “是啊，你知道，我们龙龙主要做的是中型的商务车，以前还有个价格优势，现在这些合资车也就十来万，本来我们的产量就小，他们刻意联合起来降价垄断市场，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你是说这几个跨国企业在有意识的清理像我们这种中小企业？” “是啊，周总，你一定要帮我出出主意，这个月的销售量惨不忍睹啊。”王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其实你不去找我，我也想去找你来着。”我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这件事我也一直在考虑，包括之前和爱丽芬特的合作，出发点也是想谈成大宗稳定的汽车配件供应，也让你们慢慢转型。” 王虹摇摇头：“当年做汽车整车还是有市场的，只不过没有外来的融资，真的拼不过那些国际大型企业，尤其是研发这一块，我们这样的中小企业，根本没有资金支持研发成本，销量跟不上，研发的资金也很难回笼。” 我安慰她：“你不要着急，我有办法的。” 王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这倒是，周总，我一直相信你。” “现在国内的中小汽车肯定是要放弃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短时间内公司不可能上市，林氏本身的资金也不够支持研发。” 王虹不甘心的说：“哎，主要是因为研发现在是汽车行业的根本，现在拼的就是高科技，没有新鲜的技术，就等于没有竞争力啊，要不跟其他公司合作？” 我摇摇头：“用别人的专利，那等于就把龙龙变成了其他公司的车间而已。” 我想了想又问：“王虹，我记得你是汽车专业毕业的是吧。” 王虹点点头：“是啊，汽车制造。” “那么你来组建一个研发团队可好？” 王虹有些惊讶：“我搞了这么多年管理，再回归研发？关键是现在的技术主要集中在数字控制，自动化，无人驾驶，智能化上面，这些我都不专业啊。” “不，我的意思是，研发团队你只掌握方向，主要考虑节能，动力，这些有关最基础功能的的研发，我们换个思路，当别人都在冲高，精，尖的时候，我们反其道而行之，针对最底层的实用性进行研发。” “可这和现在的主流思路相冲突啊，您看，欧系和美系的车，在动力方面都是追求速度，加速度的，包括汽车的安全，智能驾驶和驾驶辅助都是用来保障安全，而日韩方向就是以节能为主，您说的研究，那都是他们不重视的呀。” “你说的没错，换个思路去看，那些国际品牌的大厂，不重视是不是相当于在这一块儿也是一个盲点呢？现在国家大范围提倡的是什么？” “一路一带，主要是针对中亚一些国家的。”王虹说。 “现在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微笑着看着她。 王虹这个人，要说属于实干派的，坑蒙拐骗的事情她没有经验，要不也不会被前男友骗了三十多万，还牵扯上债务被本田从研发部开除了。 但是对于技术上的事情，她极为敏感，我稍作点拨，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思路。 “你是说，我们把车底盘做的更结实，动力更稳定，再加装一些类似滤沙系统以适合中亚国家多沙，路面恶劣的情况，然后去开拓中亚市场？” 我敲了敲桌上的报纸，上面写着“打开中亚经济带，把中国造带向全世界。” “这样不仅仅能获得政府的大力支持，还可以跳出国内畸形竞争的泥潭，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小企业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另辟蹊径的妙招呢？” 王虹点点头，兴奋的说：“恩，而且，现在国内的人工已经不廉价了，而那边的人工费用要低的多，对于汽车制造这个行业来说，人工费用要占到成本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到时候把龙龙搬到中亚的几个国家，还可以大大降低我们的生产成本。” 说着，王虹佩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周总，你真是厉害，一般的人看看报纸，看看也就过去了，谁会像您一样想的这么多。” “这大概是因为我满脑子都是钱吧？”我自嘲的说。 “得了吧，你满脑子都是美女吧，你看看，这一段时间没来，你身边可是又多出了一群女人，今天来的时候，你的那个小丫头秘书那个眼神，就好像护食的母豹子。” 她说的大概是陈小亮吧，我有些头疼的想。 我打了个哈哈：“哪有哪有，当初可是你先不理我的啊。” 王虹知道我说的是那时候建厂时候因为一些小分歧我俩闹情绪的事情，嫣然一笑：“想不到你个大奸商还挺记仇啊，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你还别说，虽然她留着假小子的发型，但这虎牙，小酒窝，真是可爱。 我俩越说越有信心，声音也越说越大，只见陈小亮从办公室门口鬼头鬼脑的探头看了看我们，像一只可爱的土拨鼠。 不过想想这童颜之下的巨乳…… 第二百二十章 罗胖子着急了 “进来！”我没好气的说。 陈小亮吐了吐舌头，有些好奇的看看王虹，又看看我，有些迟疑的说：“你们在谈工作？” 我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才没有八卦哦。那个，外面罗经理来找你，等了半天了，我就进来看看嘛。”她小声解释道。 “哪个罗经理？” 她对我眨了眨眼睛：“就是那个有点胖的那个罗经理。” “哦。”我会意的点点头，又对王虹说。 “那今天先这样，你回去拿一份计划书出来，资金什么的你不用操心，我来准备，需要人，需要钱都跟我说。” “恩。”王虹充满信心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进来吧。”果不其然，罗胖子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我看着他满头的大汗，不禁有些好笑，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什么事情啊，最近不是罗经理一直在往敦煌房地产跑吗？怎么，要买房子啊。” “呵呵，是啊是啊，儿子这不是要上大学了吗，提前准备好，准备好。” 我懒得听他满嘴跑火车，径直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抹了抹半秃的头发，说：“那个，周总，你有没有海伦娜的联系方式啊？” “哪个海伦娜？”我装傻问道。 “哎哎哎，就是那个。”他用手比了比高度，又着急的看着我。 “哪个啊，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嘛。”我逗着他。 “哎呀，就是那个爱丽芬特的？” “哦哦，想起来啦，想起来了。”我笑着。 “怎么，我不是让你把她送到机场了吗？有什么问题。” 罗胖子额头上的汗更夸张了，简直像瀑布一样：“对对，我托她给我老婆带了一点化妆品，不知道她带到了没。”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啊，我帮你问问看。”我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打开了免提，拨打了海伦娜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哎呀，关机了，你看，这法国人可能是时差和我们不一样吧？”我看看罗胖子，刚刚还面红耳赤的他脸色变的惨白。 “哎哎哎，是是，我我再跟你联系。”他收起公文包，飞一般的跑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口吃了。 陈小亮从暗处走出，捂嘴笑着：“周总，您还是真是狡猾呢。” 我得意的点点头，却又感觉不对，板起脸来说：“有这么说自己老板的吗？放肆！” “哦，不对，应该是机智，机智好了吧。”陈小亮波澜不惊的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小丫头，越来越刁蛮了。 地球的另一端，一个短发的女人正在机场等着从柏林飞向香港的飞机，她带着墨镜，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免税店里的商品，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电视里的新闻。 “目前，法国警方已经和中国警方合伙，跨国追捕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海伦娜，下面是犯罪嫌疑人的照片。” 海伦娜棕发碧眼的照片映在屏幕上，女人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嘴里说出一句店家完全听不懂的中文，随手挑了一个lv限量款的包包。 一旁的售货员羡慕的看着，这个举止优雅的短发女人，出手十分阔绰，她拿的这个包包，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两万欧元，可这个短发女人就好像在超市里买一个塑料袋一样随意。 售货员殷勤的迎了上去，这才看清她的长相，这应该是一个混血的女人，虽然有着欧洲人脸型轮廓，却是标准的黑眼珠，黑头发。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很爽快的买了单，又在电视机前的摊位选了一条围巾，这才意犹未尽的走了。 “请去香港的乘客注意，您乘坐的飞机将于12.30起飞，请您及时办理好登机手续，在b-2登机口登机。”广播响起，女人抱歉的对着售货员笑了笑，拿起刚刚买来的包包和围巾，快速的走向海关。 “白佳人小姐，英文名劳力斯？” 女子点点头，取下墨镜，海关的小伙子有些发呆，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西方女人的冷峻和东方女人的柔美，在她的身上完美融合，尤其是一对摄人心魄的眼睛，竟然是双瞳。 “请问，我可以入关了吗？”女子看她半天不说话，轻启樱唇问道。 “是的是的，美丽的女士，祝您一路顺风。”小伙子觉得这样盯着一位女士有些失礼，慌忙说道。 “上帝保佑，这一定是个魔鬼。”他暗暗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女子莞尔一笑：“谢谢。” 几个小时之后的香港，维多利亚大酒店里，女子已经舒服的躺在浴缸中，看着灯火辉煌的维多利亚湾，她那近乎完美的身体已经似乎比瓷器还要润滑，在柔光之下现出淡淡的光晕。 一旁的手机响了，她慵懒的拿起手机。 “我说我的好妹妹啊，你这次闹了多大的动静你知道吗？”听见姐姐焦急的声音，白佳人噗嗤一声笑了。 “哎呀，不就是几千万嘛，看把你着急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我叫你不要招惹那个周陵，那可是爹看好的人。” 听到周陵这个名字，白佳人浴缸中的双脚动了下，白净的脚拇指如同卧蝉般缩了缩。 “哼，你别提他，精明的跟鬼一样，占我便宜不说，明明是借刀杀人，还搞的自己多么的光明正大一般，伪君子，奸商！大奸商。” 白佳人似乎忘记自己刚刚从林涛那里骗了六千万，加上其他一些小公司的钱，已经接近八千万了，她现在可是国际通缉犯了，比我要声名狼藉的多。 “哎，人家非得给你骗个干干净净才是忠厚老实了吗？我说你啊，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无奈。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没有选择 “不对啊，姐，听你说话这口气怎么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呢，我看你是动了春心了吧，哼哼，上次从江洲回来我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你不要瞎说。” “哼，看你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真是丢人，我就是见不得你这个样子。”白佳人张牙舞爪的说道，像一个小老虎。 “别人有女朋友了好吗？我不能破坏他的幸福……” “切，得了吧，爱就要自己争取，有女朋友怎么了，你不会抢过来吗？” “哎，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怎么办，还在香港么？”聊起这个话题，白嘉丽的情绪显然有些不高。 可妹妹却不打算放过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哼，周陵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龌龊，卑鄙，下流！” 白佳人不停搓着被我摸过的肩膀，却忘记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 “白佳人！你过分了！”电话那边的生意尖锐了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好吧，我没事，那个海伦娜骗我们白氏企业的广告费，我索性就叫朋友帮我易容了下，用她的身份跟周陵好好玩玩，只可惜他没上当。” “你是说他没被你骗到？” “哼……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快上钩的时候突然变脸了，运气真好。”白佳人悻悻的说。 看见妹妹没事，白嘉丽心情放松了很多，她开玩笑的说：“看来你的智商还是被他完爆了嘛。” “那是他运气好！运！气！好！”白佳人愤愤不平。 不过这一次也不是没收获，林涛倒是自己蹦到陷阱里，乖乖送了六千万，这小子急于拿下合同，直接付全款。 想起那边林涛在自己面前装大款的样子就好笑，还什么我林涛不差这点小钱，我不像周陵那么小家子气，现在估计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不过这样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真是不好，也许就像姐姐说的，智商被周陵完爆了。 “哎，算了算了，下次我还回去找场子的。”白佳人靠着浴缸里，眯着眼睛想道。 不过这次莫寒雨肯答应帮忙也在意料之外，虽然跟她关系不错，但是莫寒雨这个人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在这件事情里，她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白佳人挂了姐姐的电话，像一条蛇一般滑入了浴缸，浴室里直剩下香薰器丝丝的声音，就好像美女蛇吐信的声音一般。 “周陵，你可要老实交代，你到底和海伦娜之间有什么具体的联系。” 陆平严肃的说。 “我都说了，我也不认识她，而且如果有交易，被骗的就是我了呀，幸好我是没钱，穷人自由穷人福啊。” “周陵！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陆平气哼哼的说。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陆平，陆平无计可施，又对一旁的庄毅说：“反正检察院要求我们下面的配合这次猎狐行动，我们也配合了，无奈敌人太狡猾。” 庄毅则豁然一笑：“我看人家周陵说的很对啊，被骗的又不是他，逻辑上是没他什么事啊。” 陆平一脸不以为然：“得了吧，这个周陵，简直就是阴谋吸铁石，哪里有点钱腥子味儿，哪里就有他。” 他摊摊手：“反正我该问的也问咯，这下好，还不知道敦煌房地产门口多少人堵门呢？” “怎么了？” “这前两天就有工人去闹不发工钱的事情，这下他们被骗了六千万，首先开始说他们公司没钱付薪水的谎话就站不住脚了，而且这下被骗这么多，那底下的工人心里就更没底了。” 我撇了撇嘴：“嗨，实在不行，到我们龙龙汽车配件厂来，马上要招一批出国工作的工人，培训上岗一条龙，也算帮你解决下社会矛盾怎么样？” “成，回头我跟刘书记打个招呼，看他怎么说。”陆平看了我一眼，说道。 等到办公室的人全部走空了，我才拿起电话，拨通了莫寒雨的号码。 “莫小姐，这件事你可做的很不厚道呀。”我笑吟吟的说道，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哼，海伦娜来行骗，还带上你来迷惑我，知道我们俩认识。” “那你被骗了吗？”莫寒月也不多解释，径直问道。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能看懂你给的信号？” “周陵，如果说你连我后来两次议价都不来参加都没明白意思的话，我想，艳艳把自己托付给你，我也不会放心吧。” “强词夺理。” 莫寒雨知道无法说服我，叹了口气说：“周陵，京都的世家远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我能够帮你的，我已经尽力了，况且你也没有受到损害不是吗？” “照你这种说法，我还应该感谢你放我一码咯？说句心里话，那天不是因为海伦娜跟着你，我连见都不会见她一面！林伟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后续的事情，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要怎么演这出戏。” “周陵，想不到你的心思这么深。” “夸我的话我不想听，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知道，莫寒雨，还有周明艳，你们这些京都的世家我到底还能不能相信。” 莫寒雨沉默了一会，她的声音放的很低，很温柔：“周陵，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周明艳，你不知道……” “我也没兴趣知道，老实跟你说，我的眼里只有钱。你带人来设圈套骗我的钱，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莫寒雨叹了口气：“我只能说，这次来不是针对你的，是针对林伟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事前我也劝过海伦娜，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选中了你，事后我也在尽量给你提示了，令人欣慰的是，你也看懂了，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什么？我不像你们这些世家，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钱对于你们来说，只是实现个人价值的工具而已，多点少点，也就是个家族地位和面子，对于我来说，是血，是生命。” “你们失败了，无非也就从此不去经商，一样好吃好喝，而我呢？失败就意味着灭亡，我是生死之战，而你们只是所谓的荣誉之战。所以我一定会拼劲全力，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不留余地，因为，我没有选择。”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合作 莫寒雨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才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终止和周明艳的合作。” 莫寒雨的声音明显粗重了起来：“你疯了?这件事情筹划了这么久,不仅是周明艳,你也花了几千万进去了,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 我摇摇头， “这跟个人感情无关,信任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它意味着你将自己最薄弱的地带交给对方,我曾经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并没有珍惜它。” “我不懂你的意思。” “海伦娜怎么会清楚知道我的资产情况?我记得这个东西只有在我的个人资产评估上才有,而最近一次的评估正是我和周明艳共同成立俏杭州江州分公司之前。” “这,这件事情跟周明艳真的无关,如果你要发难,我一个人承担。”莫寒雨的声音有些慌乱。 她似乎心有不甘,又说:”周陵,不要相信生意场上有什么真正的信任,一时的利益才是关键,据我所知,这次俏杭州分店能再江州开起来,你个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搬倒了江州的卫生局长。” “莫小姐真是消息灵通,不过你如果足够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你威胁不到我什么。”莫寒月还在嘴硬。 “是吗?我知道,对于你们京都的世家来说,这投出去的几千万没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同时也是周明艳接管周家生意之后迈出京都的第一部,如果我中断了生意之后,再放出中断生意的原因是内部子弟伙同起来诈骗我的资金,呵呵。” “周陵,你,你不敢这么做。” “我没什么不敢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知道,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但是这样一来,你们所谓京都世家的名誉可就被你和周明艳毁的干干净净,捕风捉影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何况我说的有错吗?” “周陵,你,你王八蛋。”莫寒雨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我皱了皱眉,她还是以一种凌驾于我之上的地位自处,这才是我发难的根本原因。 我不可能让这些京都子弟以这种高姿态去跟我合作,到头来,我也终究只是个经理人,就像刚刚进入林氏的我一样。 我不等莫寒雨再解释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打开了电脑,把当时合作时候的股权分割书用电子邮箱发给了莫寒雨。 这样一来,莫寒雨就会知道,我想终止合作绝对不是一句空话,因为上面清楚的写到,一方可以终止合作并购入另一方所持有的股权。这时候我占有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就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突然我发现,她给我的电子邮箱和上次陷害郎家时候帮我伪造笔记的邮箱是同一个,看来莫寒雨和周明艳的关系绝非朋友这么简单。 陈小亮走了进来,看我靠在椅子上,神情冷峻的发呆,不由噗嗤一笑:“周总,您这又憋着坏想害谁呢,这表情真酷!” 我苦笑道:“我说,你就不能稍微显示出你的尊敬吗,好歹你也是我的女秘书。” 陈小亮讨好的笑了笑:“好好好,我记住啦,真是的,人家开个玩笑还这么严肃,看来你心情不大好呀。那中午约了肖总吃饭的事情还安排么?” 我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忙说:“安排呀,你让张伟开车去接肖月,今天我们不吃黄梅菜了,换一家。” 陈小亮点点头: “也是,每次你带女客人去,他们那个老总姚娜,眼光里就好像藏着刀子一样。” 我摇了摇头,没有搭理陈小亮。 “今天真是稀奇呀,这么久了都没想起我,怎么突然请我吃饭。”肖月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夏装旗袍,把玲珑的身材现的更加凸凹有致。 她看了看我，“看样子,你们和艾莉芬特的合作是谈崩了?” “说句你不信的话,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请外国的广告公司跟我们合作,尤其是还有肖总这么给力的广告公司在前。” 肖月显然很受用这句马屁,但她还是说: “哎,国外的公司主要的优势还是在于关系圈,这点我们这样的小广告公司是比不了的咯。” 我很欣赏肖月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尽管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与我心知肚明聚在一起就是谈后面合作的事情,但还是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我。 这才是合作的态度,不像某些人,前一步达成了合作的意愿,后一步就拿着所谓世家的复杂来捅刀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做大吗?我不相信你一个江州大学广告专业的高才生,就想待在江州开个小广告公司而已吧。” 肖月的眼睛有些发亮,但她大方一笑:”那就慢慢谈吧,先点菜。” 陈小亮拍手雀跃: “就是就是,我的肚子都饿扁了。” 我摆摆手说:“不着急,还有一位客人。” 话音刚落,王虹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正装,一件天蓝色的小裙子,加上随意扎在脑后的马尾辫,用她那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微笑道:“我说周陵,你这个位置也太难找了嘛。” 我介绍道:“这位是王虹,龙龙汽车厂的厂长,这位是肖月,是筑梦广告公司的老总。” 王虹伸出手来,一边打趣我道:“周总真是厉害啊,这合作的老总一个比一个漂亮。” 肖月哈哈笑道:“你还说呢,你忘了自己也是个大美女了么。” 王虹脸微微一红说:“哪里哪里,我嘛,女汉子一枚。” 陈小亮点的菜很精致,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还点了一碗我最喜欢的川式红烧肉,整个菜式不仅颜色有红有绿,而且种类齐全,有汤有荤有素有上档次的面子菜。 陈小亮说，“哪有姐姐这么可爱的汉子嘛,再说,也只有姐姐这种细心的个性才正好把汽车厂管理的井井有条,周总老是在背后夸你,说比那些糙汉子强到哪里去了。” 王虹的脸更红了,肖月的眼睛也弯成了月亮:“周总的这个小老总,不仅仅菜点的好,这话也说的真好。” 我看着三个女人,这互不相识,见面就笑的好像几十年的哥们一样,这女人啊,都是鬼灵精。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相信你 我看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就清清嗓子说:“今天请大家来呢,主要就是一个目的。刚刚你说现在筑梦广告传媒还是个小公司是吗?” 我转向肖月,她点了点头。:“由于成功运营了大风服饰的广告,在几个大的卫视也播出了,从收视率上看,是还不错。” 正式谈生意了,肖月也不在谦虚,从她的口气我听出,她还是有些得意的。 我也称赞道: “不得不说,我现在回想起,果断选择了你们,是非常正确的。” 肖月却说: “周总您也不要这样说,其实怎么说呢,大风本身的品质,和后续一系列的经营策略,才是产品成功的最主要因素,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广告层面上做到我们能做的最好了。” “哈哈,好的,你这个称赞我还是收下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了,你们做到了能做的最好了。” 听我话里有话,肖月和王虹都停下了筷子看着我。 “王虹,之前我跟你沟通过龙龙汽车以后的方向,我问你,你现在往中亚那些国家推动,最缺的是什么?” 王虹说: “宣传!其实中国现在的汽车制造工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先进的阶段,但是很多国家,很多人对中国汽车工业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几十年前解放汽车的年代。” 我点点头: “他们认为,我们做的好粗枝大叶的大型卡车,这种中小型商务车,载客汽车都不如日本车,美国车。” “恩,其实呢,要说赶超日本,欧美的汽车技术,中国现在的确做不到,但是,从基础汽车研究上看,很多地方我们不仅仅不弱于他们,在一些方面还有我们的优势,比如适合中亚地区多沙地带的专用客用车辆。” 我微笑着看着肖月说: “这让我想起了当时你给我们大风做的那个广告,我觉得你的特点就是能够敏锐的发现一个产品的优秀点,然后把它突出,放大,让它被众人接受。”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筑梦承接龙龙汽车厂的跨国广告业务?”肖月反问道。 “怎么,没有信心吗?” 肖月有些为难的说:“周总,我们公司目前做广告的例子还太少,除了了大风,还有什么其他行业的成功广告案例,龙龙汽车这样的重工行业,以前都还完全没有接触过呀。” “怎么,怕了嘛?” 肖月撇了撇嘴:“那倒不至于,只是我想,这是你事业的重要策略,我知道,走出江州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只是京都跟江州太近,你想避其锋芒往国外发展,万一因为我你这一步没走出去,那我该怎么面对你呀。” 我似乎从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属于肖月这个理智女人该有的情感，玩味的看着她， 她的脸越来越红，面对我的目光，她拿起一杯啤酒，说道：“哎呀，这个酒挺上头的嘛。” 我心里哈哈大笑，但是知道肖月脸皮薄，经不起逗，可况还有陈小亮，王虹在场，于是忍住笑说道：“是啊，是啊。” 肖月瞪了我一眼。 我把酒杯拿过来碰了碰：“我都不担心，你瞎操心什么，当年你们公司中标的时候，我记得不也是打败了两家公司，一家省级的，一家全国级的。” 我看了一眼红着脸的肖月，说：“这还是其次，重点是，我真的信任你啊，放手去做吧，况且这不是还有个天才汽车工程师王虹嘛。” “周总说的有道理，我也相信你。”王虹也把杯子拿过来碰了一下。 去洗手间归来的陈小亮正好进来，她也端起酒杯说：“你们在干嘛呀，趁我不在喝交杯酒是么？那我可不能拉下了。” 除了我，这一屋子女人的脸被这句话说的更红了，似乎比桌上的葡萄酒还红。 她这句话我直接无视，我又说：“这还仅仅是第一部，借着这次中亚的广告，我要把筑梦打造成一个品牌，成为一个像艾莉芬特这样的跨国广告公司。” 肖月有些迟疑的说：“真的可以吗？” 我哈哈一笑：“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 王虹也说：“龙龙汽车厂也一样，放心吧，周总。” 这天，香港红十字协会早上一开门，教会的修女丽萨就被陈会计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这么慌乱？我不是说过吗，这几家儿童医院的费用我下个月的慈善晚会再去筹集，一定有办法的。”虽然被撞倒在地，丽萨还是温和的安慰着陈会计。 “可是可是……”陈会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什么？上帝教导过我们，面对着再艰难的困境也要保持一颗纯净平和的心。” “可是今天早上有人捐了六千……” “哦，这么好啊。” “是六千万啊！” 这下，连丽萨也无法淡定了。 香港某个乡村的银行里，白佳人捂着昨天买的围巾，带着墨镜，确认从那个破烂的监控里面看不清自己的长相，才从柜台慢慢离开。 “什么破地方，热死本姑娘了。”她扯下围巾，露出了那绝美的容颜，虽然嘴上抱怨着，可从她脸上的笑容上看出，她的心情不错。 可紧接而来的电话让她很不爽，可又不得不接。 “什么？你说周陵那个臭小子拿周姐姐的生意威胁你？什么人嘛，是不是个男人，骗的又不是他的钱。” 莫寒雨的声音也有些郁闷，“就是，这不是他的钱都这么横，是他的钱还不过来咬我两口啊，这个人怎么关于钱的事情就这么较真呢？” “我可不管，这钱我已经捐出去了，我不管了。” “我的小祖宗，你大发善心我没意见，问题是周陵这边怎么交代嘛。” “要跟他交代什么？又不是他的钱，他利用我坑了他的对头，利用本姑娘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他还这么凶？” 莫寒雨无奈的说：“但是他现在一口咬定林涛是林氏集团的人，说什么也就是等于对他下手，我就不明白，开始做局的时候你怎么就盯上他了嘛。” 第二百二十四章 莫寒月的苦衷 “哼，我就是看他不爽嘛，姐姐喜欢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非要装傻，搞的姐姐现在天天到处旅游摄影散心，连陪我玩的时间都没了。”白佳人气呼呼的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过那个股权分割书，这个周陵真是狡猾，原来之前就留了一手，现在他中途反悔，你让艳艳怎么办？” “周家人？”白佳人迟疑道。 “对啊，我们莫家这么些年一直跟他们站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我不喜欢周家那个混蛋小子，也不喜欢那个大姐大，反正这事情我不管了。”白佳人挂了电话。 莫寒雨在电话的另一头真是叫苦连连，但又拿白佳人的性子没办法。 她咬了咬嘴唇，愤愤的把手机摔到床上，恨恨的说：“都不管了正好，我也不管了。” 但过了一会，她还是平静了下来。 这个周陵真是个混蛋，小心眼不说，报复心这么强，想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还帮他的忙？莫寒月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这个酷酷的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男人这么“小肚鸡肠。” “哎，不行，我要去趟江州。”她对自己说道，考虑再三，她从自己床前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看着小盒子，她似乎有些不舍，但是想起周陵的话，想起周明艳，又想起父亲看着自己哥哥溺爱的眼神，想着母亲在莫家的地位，她咬咬牙，还是把那个小盒子放进最贴身的口袋了。 “糯米，给我订最早一班飞到江州的飞机，恩，哎呀，你别问了。” 这天，我正准备下班，陈小亮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周总，快跑，外面有个漂亮姐姐找你麻烦，公司几个保安都拦不住她，小刘的手被她拧断了。” 我微微一笑：“淡定。” 话没说话，莫寒月一脸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表情冲进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垂着一只手的小刘。 “周总，这个女人非要进来见你，我说你下班了，明天再来，她非但不听，还大打出手，您看要不要报警？”小刘委屈的说。 “没事了，哦对了，陈小亮，你回头去财务支点费用，把兄弟几个的伤处理一下，再算点精神损失费，把总数报给我。” 我笑嘻嘻的看着莫寒雨，没想到文绉绉的她，穿起一身特种兵的衣服这么干练，唯一拖累的，可能就是她那超乎常人的上围尺寸。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莫寒雨恶狠狠的说。 “没事了，你们先下班吧。”我对一脸八卦的陈小亮说,她一点都不担心我的样子，反而依依不舍的看着莫寒月。 “还不快去，看毛啊看。”陈小亮没办法，只好搀扶着小刘走了。 “干嘛，人都没了，好欺负我吧？”莫寒雨冷冷的说。 “我说大姐，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嘛？”我嬉皮笑脸说着。 莫寒雨一阵气苦，她很想握紧手中的拳头，狠狠砸到这个歪着嘴角笑着的男人脸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这个力气。 “装什么装呢？卑鄙小人。” “我就奇怪了，你打伤我的人，冲到我办公室，还说我卑鄙小人。” “周陵你真是无耻，开始合作的时候，你这股权分配就没安好心！”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好意思啊，这叫谨慎，跟你们这些世家打交道，不多个心眼行吗？昨天还笑嘻嘻合作，今天就带着骗子上门！” 莫寒月也懒得再解释，径直问道：“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能继续你跟艳艳的合作，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呢？”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我冷笑一声看着她。 莫寒雨冷着脸不说话。 “坐吧，我想你找到我，不会是空手而来吧。”我拉开办公椅，看着她说。 莫寒雨跺了跺脚：“周陵，你太可怕了，你好像吃定了我一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鱼死网破，就看着你们的合作破裂。” 我微微一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就是因为海伦娜在诱惑我的时候，你在一旁没有帮腔，如果这件事是对我有利的，你一定会说服我，如果这件事害我的，你应该会出言阻止，就是你中立的态度，说明你既得罪不起海伦娜代表的势力，又得罪不起你的朋友周明艳。” 莫寒雨看着我说：“于是你知道是骗局也不点明，更是把祸水引向了你的竞争对手林涛，一方面还让我们欠下你这个大情，打着不信任我们的旗号来威胁我？”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周陵不是你们世家手上的玩物，可以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 “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必须出自我自己的意愿，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周明艳，更不是因为你们背后隐藏的什么家族势力。” 莫寒雨看着我，说：“周陵，你赢了，不过在我拿出我的底牌之前，我希望你听一个故事。”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在开国的功臣里面，有这么一家人，本是从京都最后的镇守者，但为了保存这座千年古城，或者说是顺应大统，毅然决然放弃了抵抗，以这么一种特殊的方式成为了功臣之一。” 我点点头：“这种方式虽然不光彩，但是牺牲自己的名誉，换来一城平安，付出的往往比其他人更多。” 莫寒雨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想不到你的见识比那些所谓的名流要强很多，你这点还不错。” “本来就是啊，换做他人，也许脑袋一热，也就诛死抵抗，还留的一个好名声，可这城里的军民，可就被他害惨了。” 莫寒雨摇摇头：“可惜一般世人不像你这样想，本是降将，就低人一截，就是在最后的大典中也很少提及。可惜我的爷爷不甘于此，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二百二十五章 信息的力量 “我爷爷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以为联姻可以改变家族的命运，我妈妈，那么一个高雅的世家女子，就这样嫁入了另外一户泥腿子将军的儿子，婚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在传统的观念里，没有儿子就是最大的错误。” “但是这种事情又怎么怪的了我妈呢？没有男性继承两家的势力，家族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唯一的孙女身上。” “想必那就是你咯？” 莫寒雨点点头说：“所以你明白我肩膀上的压力有多大了吗？” 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你开出的价码。我这样想着，但嘴上还是说：“的确如此，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莫寒雨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想告诉你，周陵，那天你在电话里说你没有选择，只能用贪婪的本性面对世界，其实任何人都有选择。” “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你的选择。” 莫寒雨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小盒子，放到我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不是说需要我给出世家合作的诚意吗，这就是我的诚意。”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纯金制成的骰子，放到手中仔细把玩，却发现这个六面的骰子少了一面，本该是六的那面竟然是空的。 “这是一个信物，准确的说是一对信物。” 莫寒雨笑了笑：“抱歉，我又要讲故事啦。” “你看过电视剧《大时代》么？” “听说过。” “那你想必知道1973年香港的股灾了吧。” “在经济学的课堂上听说过，据说是当年经济一片大好的时候，港府又放出兴建地铁的消息，可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冷战结束，国际经济发展局势看好，加上香港这个地方，又是全球金融的重要汇点，市民和政府对于投资盲目看好，导致了狂热投资，至于后来股市大跌，无非也就是股市脱离控制之后意料之中的结局吧。” “的确如此，可你知道吗，在这场股灾之中，大部分的实体经济都没受到冲击，相反还都赚了钱，可这里面，唯一有一个华人老板是赚了钱的，让我考考你，你能猜出是谁吗？” “我想可能是李家城吧？” 莫寒雨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周陵，你说的没错。” “李家城当时早早就把能够转移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了外国，不仅如此，在股灾初期，政府民众都狂热看好股市投资的时候，相对来说，房产，地产实体经济的价值被过分低估，所以他也趁机收购了大量的不动产。” “股灾过后，当投资经济好像被暴雪狂风扫过一片凋零的时候，相反的，不动产，地产也迎来了几倍的暴涨。可你有没有想过，李家城为什么能够未卜先知，做出这一系列的英明抉择？” 这个问题我当真没有仔细想过，似乎经济史上这些传奇大佬，都是天生一颗无比敏锐的头脑，好像能够坐上抽屉里的时光机，看到将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计算，都是信息的处理呢？” “什么意思？” “在过去的年代，科技的发展不如今天，但是依然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本身从事经济的最基础工作，在过去叫账房，现在叫会计。” “这些人，如果只是个人，从这些数字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把手上的这些数字贡献出来，放到一起分析，研究，你说能不能推算出未来的走势？”莫寒雨说。 “如果按你所说，的确是可能的，不过像这种组织，需要的数据太多，没有专门组织或是利益驱使，又有谁会专门去费心费力去做这件事情。” 莫寒雨一身干练打扮，刚刚气势汹汹杀了进来，乍一看去还以为她是个职业杀手，但说起这些经济学上的东西，她格外认真，又如同一个大学的教授。 我看她的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于是打开空调，又给她端了一杯水。 听了我的问题，她把水杯放到桌上，歪着头看着我。 “这个女人真是有百张面孔，有时候温柔清纯，有时候忧郁冷峻，又有时候可爱认真，真是不知道该相信她的哪一面才好。”我心里想着。 “我问你，关于资本，恩格斯在资本论里面是怎么说的。”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这些信息，一旦联合在一起，要说拥有能够颠覆一个政权的力量也不为过，更别说是后面隐藏的巨大的利益，这样的利润，又岂是百分之三百这样可以用数字可以计算的。” “你的意思是？”我皱着眉看着她。 “从古至今，都有这么一个隐藏的秘密组织，他们的使命就是从各个渠道收集各种信息，用来计算，推演出将来的经济，社会走势。” “那你的意思是李家成当年也是？” 莫寒雨点点头：“这个组织之大超乎你的想象，包括我和我的家族，也只能说是组织里的小小一员。当年李家成只是得到了其中这些消息的冰山一角，就成就了传奇般的财富。” 我摇摇头，半信半疑的说：“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莫寒雨微笑道：“的确不简单，散布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要有组织的成员，我们称之为丝，因为当年成立组织的创始人相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根线，而神就是掌握着织布机的人。” “真是狂妄，自诩为神，要掌握他人的命运么？”我嘲讽的笑了笑。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只是莫寒雨说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我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 “这些丝可能是你们单位里的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职工，也可能是政府里的一位官员，更可能是大学里的一个声名显赫的教授，有了这些人多少年的努力，才能得到信息，经过组织里高层人员的推演和论断才能得出基本的结论，所以，你不要以为这样的消息是随随便便可以获取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二分之一的信物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手上的这个黄金骰子，和我跟周明艳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莫寒雨说：“你手上的黄金骰子，就是这个组织的信物之一，当你拿出这个时候，组织就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请注意我的用词，是任何问题。” “任何问题，包括人命生死吗？你这好像神灯故事的现代版。”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也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走到足够的高度，真正的社会，其实也就是一小部分权利在握的人手中的沙盘而已。”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并不恼怒，莫寒雨说的没错，是啊，井底之蛙而已，只有让自己爬的更高，才能摆脱这种狭隘。 “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可你刚刚说，这是信物之一？” 莫寒雨点点头：“是的，还有一个黄金骰子，在我手上，而我手上的这一个。” 她翻出筛子的一面给我看，原来她手中的骰子，代表一的那一面也是空的，原来这两个筛子本是一对。 “这两个筛子放到一起，才能成为提出要求的信物，一旦这个要求被实现，也就是说，这对信物也会被收回了。” “你的意思是，我收下这件东西，就当你伙同海伦娜骗我钱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莫寒雨点了点头。 我仔细把玩着手上的黄金骰子，这个骰子上面有着细微的划痕和细不可见的红斑，这是金器氧化的表现，也就是说除非刻意造假，不然就是这个器物在这世间真的已经存在很久。 我沉默着，莫寒雨也不再说话，她明白我已经相信她的话，只是权衡利弊，计算得失。 “真是小气的很，一个空头承诺，还要搞什么两个信物合二为一的鬼把戏，这世家做派我真是看不懂。” 莫寒雨等了半天，原本以为我会感激涕零的接受她的建议，没想到等来的确实这么一句尖酸刻薄的话，顿时血往脸上涌。 “周陵，你不要太过分！这已经是……是我们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我的脸上又泛起那种无赖的笑容，其实我所要的，只是莫寒雨的低头让步，至于她所说的什么神秘信物，老实说还是半信半疑，但看她如此较真的模样，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嘛，真是没劲。” “我怎么没劲？你，本来就是你不对，我让你三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看到莫寒雨认真的模样，我不禁想起，她也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只是因为背负着太多的家族使命才显得如此老成，不禁一时心生怜惜，伸手好像摸着妹妹的头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你！”莫寒月的眼睛都红了。 “如果你觉得你轻薄我的话，才能满意，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会放弃一切追杀你。”她恶狠狠的说道。 “看你说的，我只是想起我从前最重要的东西了。”我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什么？你这种大奸商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家的阿黄啊，真是可惜啊，自从它和隔壁家的小黑私奔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了……” 莫寒雨这才明白过来我说的是狗，更加生气了，她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姓周的，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陈小亮带着打好绷带的保安小刘从医院回来，正好听见楼上传来的声响。 “这是在干嘛呢?”小刘胆战心惊的问，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小姑娘显然让他心有余悸。 “哎，没事，我们周总啊，对付女人有一手。”陈小亮漫不经心的说着，心中的八卦之火却熊熊燃烧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我怕这个母老虎欺负我们周总啊。”小刘担心的说道。 “哎呀，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能欺负周总的女人啊，还没生出来呢，都是周总欺负女人。你忙你的去吧。” “哎，我去了。”老实的小刘点点头走了，只留下陈小亮，她的脸上现出十分纠结的表情。 “我是去看一眼呢，还是看一眼呢，还是看一眼呢？”陈小亮问着自己，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楼上走去。 几天之后，俏杭州在江洲的分店正是挂牌营业了，我站在周明艳身边剪裁，周明艳看着我脸上的两道划痕，皱了皱眉说：“周陵，你这还是注意一下个人形象吧，我说你个人感情的事情我不干预啊，可这夫妻之间打架，没必要动手动脚吧，你看这脸上给抓的。” 我艰难的咧咧嘴说：“没有没有，靖兰哪有这么野蛮，这我家狗给抓的。” 站我后面的莫寒月听了，气不打一出来，趁着周明艳不注意，抬起小脚，狠狠踩在我的皮鞋上。 “哎哟，好疼，好疼。”我吃痛不住，叫出声来，幸好还没开始剪彩。 “你又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周明艳说。 “没啥没啥，不知道哪来一个石头打我脚上了。” “胡说，这江洲最豪华的国际大酒店，从鬼的地方飞来的石头？” 我无话可说，只能讨好的看着周明艳，我用余光看着一脸得意的莫寒雨。 小丫头片子不屑的瞪了我一眼，骄傲的仰着头不再理我，我只好一声苦笑。 “好，现在让我们欢迎林氏集团的副总裁周陵先生，俏杭州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周明艳小姐共同上台剪裁。”随着姚娜的话，我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挽着周明艳，踩着红地毯走上台。 咔嚓，随着我俩手中剪刀一合，俏杭州在江洲的第一件分店正式营业了，我和周明艳商量过，起名叫做江洲风华，象征着江洲高端饮食行业的领衔品牌诞生。 第二百二十七章 翘家的周名扬 剪彩仪式之后，江洲风华开始正式营业，酒店的订位是天天爆满，周明艳十分满意，又呆了几天，安心回京都去处理总店的生意去了。 山寨姚娜这两天也忙的脚不沾地，一方面，她带来的厨师早已经不够用，正好周明艳从总店派来的特级厨师也在，我就让她招收了一部分学徒，借着免费的特级厨师做特训。 我在考虑，将来生意稳定下来之后，是否跟周明艳商量一下，把我这里的厨师都派到总店那边学学艺，总店那边的特级厨师也经常来江洲坐坐阵。 我已经渐渐习惯了叫她姚娜了，过去那个在我心头萦绕不去的女孩子，随着靖兰一天天温柔的陪伴，渐渐的从我记忆中离开。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但生活总是这样，逝去的东西再美好，也只会在你记忆的深海中慢慢沉底，除非海底掀起风暴，否则就只能在你心中越沉越深。 “周总，我觉得我们可以研发一下婚宴的相关菜式，目前高端餐饮的牌子已经打出去了，除了承接商务宴席，我觉得婚宴也是一个重要的商机，你知道，中国人对于结婚是十分重视的，这一块做的好，还有很多增值业务可以开发。” 姚娜的想法我十分赞同，我笑了笑：“姚经理的想法很不错呀，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做主先去行动起来，需要人也好，需要钱也好，跟我说，在这方面应该你指挥我，我全都听你的。” “谢谢周总的信任，不过目前我的想法还停留在计划阶段，这还是前几天几个老客户订了商务宴席，结账的时候问我们有没有相关服务，我这才认真考虑了一下。” “恩，好好做，不要仅仅把眼前的利润分成看的太重，将来其他的业务，我们还可以一起投资，一起运营，一句话，大家一起赚钱，才是真的赚钱嘛。” 姚娜点点头，但似乎并不太在意钱的事情。正在这时，周名扬走了进来，他穿着一条开洞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文化衫，带着墨镜，穿着一双沙滩鞋，好像度假归来一般。 “周哥，又在谈生意呢。”他径直往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来了个教科书式的葛优瘫。 我给姚娜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会意去了。 “不对啊，名扬，你姐姐到处找你呢，走之前还跟我要回京都找你有事，你这身打扮，怎么？度假去了？” 周名扬一脸不爽的说：“别提了，我给我老姐像追债似的赶了一路啦，把我的信用卡也给停了，我这才没办法，从俄罗斯那边回来啦。” “你老姐追你？干嘛？你姐弟两又吵架啦？” “先搞点水喝，渴死了。”他一眼瞅见我冰柜里的拉菲，大咧咧的从酒柜里取了一个杯子，毫不客气的就倒了一大杯。 “我靠，这可是十五年的拉菲啊，你小子当漱口水呢。”我心疼的说，这是前两天琳达的酒庄里弄来的，跟她说了半天好话，只差色诱了。 “小气劲，周哥你回头把我姐娶了吧，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给自己家里人喝点拉菲，不过分吧。”周名扬大大咧咧的说，闷了一大口。 “得劲，这比我家那个三十年的正宗多了。”他称赞道。 “哼，你姐那个母老虎，我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子啊。”我悻悻说道。 周名扬拍拍我的肩膀，嘿嘿笑道：“别谦虚别谦虚，我看你欺负小莫一套一套的，都差不多，差不多的。” 我岔开话题说：“一般般吧，你还没说你老姐干嘛要追你呢。” “别提了，这不又到了征兵的时候了么，我姐想让我参军，把我打发到军区去，说是给司令员当两年参谋，你说我这脾气，过去当参谋？还不是给别人当司机去了呗。” 看来周明艳给周名扬已经规划好了将来，说是说当参谋，也就是让他历练一下，打好了人际关系的底子而已，加上他们世家的底子，几年之后就会把他派到重要的位置。 周明艳曾经跟我提过，虽说现在家族的企业都是她在管着，不过说到底，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儿身，家族到她这里已经只有周名扬这个独苗，那些传承的家族势力要人接管，让周明艳去管是不可能的。 “其实你姐这样安排也不错啊。” “这我知道哦，可问题关键，我不想靠着家里那些老人的关系，在部队混个一官半职，然后出来当个什么军分区的什么领导，再慢慢往上混，没劲。”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周名扬：“这不是你的梦想么，又不用操心，我是没你这个条件，不然谁乐意天天起早贪黑的忙这忙那。” 周名扬喝了一口酒，说：“周哥，你不知道，这家族关系也不好打理的，我现在是逍遥自在，对谁不爽了，一拳就怼上去，真的进了那个圈子了，遇到惹不起的人，我不但不能怼他，还要抹下脸来摇着尾巴讨好人家，那种生活，我过不来。” 我笑了笑，这小子，还是年轻，为了利益，别说对着自己厌恶的人虚以委蛇，就算是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也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哪里能够像小说里那样快意恩仇，人在这个社会上，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知道再劝他也是没用，笑了笑说：“那你想怎么样？总要找事情做做。” “我不想靠家里，我想跟你一样，白手起家，不靠任何人的力量，打出一片天。” 我哪里是全靠自己呢？当初没有马婷，我还不知道被人追债到了哪里，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那些黑社会打残在哪个角落里当了乞丐。人又怎么能只靠自己呢？有关系不去用，说什么靠本领，无非都是逃避现实的虚言妄语罢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给周名扬上课 我知道再怎么劝周名扬也是没用，于是给他点了一根烟，自己则泡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戒啦？” “呵呵，靖兰不让我抽，所以我现在抽的少。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找到你只是个时间问题。” 周名扬一口喝尽酒杯里的拉菲，又狠狠拔了一口烟，往沙发上一靠，向天空吐了一个眼圈，眯着眼睛没说话，我笑着看着他。 “要不，我说就在你这实习吧，给你打几天下手，也算练练手，当兵这条路不适合我，我性子太野，去了给我姐招惹是非。” “你的意思是以后想做生意？” 周名扬耸耸肩：“反正家族里的几个老辈也拿我没办法，再说我的堂弟已经混到省纪委去了，也不差我在官场的那点势力，当三年兵，然后专业，还要在基层镀两年金，算下来要六七年才看的到出路，不如早早跟着你混混，也给姐姐分担点压力。” 看不出来周名扬看上去大大咧咧，这心底还是为周明艳考虑许多。 我也坐到沙发上，从茶几的烟盒里取出一只，挨着周名扬坐下。 “也行，我去说服你姐吧，不过你可别给我惹什么是非出来啊，话可先说好。” 周名扬则是一脸憨笑：“哪能呢，周哥，你看我是惹是生非的人么？” 我无语的看着他。 “那你说安排我干点什么好？要不从基层开始？” “从基层开始？你懂炒菜还是懂裁缝？或者去在水一方当代客停车的小弟吗？” “你可别激我，越基层越好，你放心，我绝对听你周司令的指挥。” 这句周司令好耳熟啊，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部队大院撺掇着干坏事的时候，手下几个熊孩子也是这么叫我的。 “那成，你去光明山庄园吧，就在楚云飞手下做个服务生，正好也学学怎么跟这个圈子里的人打交道。” “我不懂，不是说当服务生吗？怎么打交道法？” “这光明山庄园嘛，有大型的party的话，一般也是生意圈子里的，你当那些当官的，做生意的，去了是为了吃喝嘛，生意是要靠做出来的，这些人之间的交流，就是在寻找商机，这是做生意的第一步，你要先学会听话。” “周哥啊，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不就是套近乎吗？怎么叫学会听话。” 这周名扬看来很少关注家族的生意，完全不懂我的意思，我耐心的解释道：“名扬啊，你看，如果一个当官的跟你很熟悉，他会不会直接跟你说，周名扬，我这有个项目很赚钱，我们一起合作吧，然后你给我百分之三十的回扣怎么样？” 周名扬熄灭了烟，兴致勃勃的看着我说：“也确实，这听起来就像个传销的，哪像做生意的。” “对的，做生意的大忌就是一开始就暴露利润，除非和你说的一样，刻意行骗，否则怎么会开始就告诉你赚钱，还把自己的底牌露给你看，谁又不想多吃点回扣？” 周名扬点点头又问我：“那他会怎么说？” “比如说啊，马上我们单位要做一批工作服，而这个工作服是我负责采购的，也就是说我掌握了这个商机，那我如果我关心的是我吃的回扣，我这样说，哎呀，最近某单位在你们这订了一批工作服吧，据说上次你把某总请到哪里哪里吃饭喝酒了？” “这样一来，会听话的人就明白了，我的关注点就在于这单生意我能拿多少好处，因为说白了去哪里吃饭就意味着好处的丰厚程度，未必在一个地皮摊子请你吃个小火锅顺便塞给你一个几万块的红包？这可能吗？” 周名扬听的专心致志。 “换一种说法，如果我说，听说你们给某单位做了一套某品牌的西装，虽然价格不贵，但是质量还不错，这个你能听出什么？” “说明关注点在于这批服装的质量，那就要用产品的质量去跟进这个项目了。” “说的没错，那我再考考你，为什么我开始说这样的信息提供者一般不会急于露出自己的底牌？” “因为他不是只针对你一家，而是在众多的竞争者中挑选。” 看来周名扬对于生意上的事情虽然一窍不通，倒是对于人情世故还是明白一些道理。 “这只是一个方面，说白了就是待价而沽，对于掌握的项目的人，尤其这个项目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一定是露一半，藏一半，就像一个风骚的小姐，让你欲罢不能。” 周名扬哈哈大笑：“周哥你这个比喻我喜欢，够贴切。” “臭小子，少来这套，拿来。” 周名扬一脸茫然：“什么拿来？” “你身上的信用卡，手机，一切值钱的东西都给我？” “周哥，你这总裁不当换成抢劫犯啦？要这些干嘛。” “既然你想白手起家，我就让你体验下当初刚被人从追债的人手上救下来时候的感觉。” 看周名扬一脸犹豫，我说：“要不我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得，您拿去，不过周哥，我的薪水可得给我日结。” 所以说人是很奇怪的，以前的周名扬从来不计价钱，跟我们一起出去都是拿着他的黑卡刷刷刷，这一说要把他的经济来源切断，马上开始意识到工资的重要性了。 “这你放心，不会让你饿死的。” 收走了周名扬身上值钱的东西，我看了看天，给楚云飞打了个电话，亲自开着我的车把周名扬送到了光明山庄园。 “你这个地界不错啊，那怪每次我老姐来江洲都要在这呆两天。”周名扬看着庄园门口的喷水池和雕像。 不得不说楚云飞干的不错，不仅门口的草皮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两旁的车道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之前那些达官贵人们在门口乱停车，搞的门厅前面乱七八糟，停车小弟又得罪不起那些人，就一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楚云飞用了什么法子，那些车子都规规矩矩的停在了一旁的停车场。 第二百二十九章 楚云飞的管理之道 “你们楚总管呢？”我带着周名扬走进经理室，看见他手下的小刘正低头整理着文件。 “今天这不是庄园没有宴席么，他就领着大家搞礼仪培训呢。” 我又来到客房部，看见楚云飞正对着一群穿着西式工作服的美女讲解着什么。 以前刚开业的时候，庄园里的服务员都用的是旗袍样式的工作服，典雅大方，可随着大风生意越做越好，上流社会刮起一阵旗袍风，所以渐渐的为了区别开来，这些工作服又换成了西式的。 我看这些妹子们的发型统一分成两种，行政的人员把头发盘了起来，显得知性，成熟；而服务的人员统一扎起了马尾辫，显得可爱温柔。 楚云飞这小子真有一套啊，而且这些美女们身高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连身材和妆容也是调整过的。 “鞠躬必须45度到30度之间，因为我们夏季的工作服都是低胸的，所以请各位注意，不要刻意展示自己的身材，我知道你们的身材很好，但是这样第一个不尊重自己，第二，也会让我们的服务品质变差，知道吗？” 楚云飞又扫了一眼下面的员工，补充道：“这些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也有个别的客人素质不是那么高，喜欢搞些小动作的，这种时候，一定要礼貌拒绝，不要被我发现跟客人们有什么瓜葛。” 他的眼神冷峻，但声音十分温柔：“我知道，有些人想通过一些小动作走捷径，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看那些韩剧看多了，在现实生活中，所谓霸道总裁爱上打工的灰姑娘是不可能的！所以，请各位注意保护自己，也不要给公司添麻烦。” 我皱了皱眉，问一旁的小刘：“楚云飞怎么突然想起来讲这些？” 小刘低声告诉我：“前几天一个客人对我们的服务员动手动脚，那姑娘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了，半推半就的晚上就进了客人房间，后来被那客人的同行的夫人给发现了，闹着要把小姑娘抓到公安局。” 周名扬在一旁说道：“这是什么道理？不抓这个客人，还要把小姑娘抓去？” 我冷冷一笑：“名扬啊，所以说你长期生活在上流社会，不知道一般人家的疾苦。这姑娘固然是自己犯傻没错，可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能去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么？不反咬一口，怎么解决？未必离婚娶了这姑娘？现实么？他们的婚姻都是有利益关系的。” 我又问小刘：“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楚总把小姑娘送走了，那客人的老婆死活不依，非要闹大，楚总就说报警可以，顺便把电视台的人一起叫来，那个胖娘们才闭了嘴，悻悻的走了。” 我点点头：“这些人啊，一张脸比什么都重要，可这姑娘以后不就毁了吗。幸好遇上楚云飞，悄无声息就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我看着周名扬说：“学着点，楚云飞可不比你大多少，这事情要是你来处理，我你一拳打在客人脸上，把她老婆哄了出去。” 周名扬说：“这也没什么问题啊，多痛快，下次看谁敢欺负我们的人。” “现在看倒是没问题了，但他老婆回去就算不动用关系找你麻烦，也会传的满城风雨，以后庄园的生意还怎么做？” 正说着，楚云飞看到了我们，又讲了两句让姑娘们解散了，走到我的跟前说：“周总，来视察么，看你最近忙着江洲风华的开业，我就没去打搅你。” 我拍拍楚云飞的肩膀：“哪里的话，庄园交给你，你就全权负责，不用经常去汇报。” 楚云飞难得咧嘴一笑，说：“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去看看周总。” 我眼睛一转，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云飞白净的脸皮一红，低声解释道：“我没有说要去看陈小亮啊。” 这下，连一旁的周名扬都笑了。 “怎么，周总，这是扬哥吧，怎么了，安排在山庄住么？”楚云飞连忙转移了话题。 “别，现在我可不是扬哥，我就是个马仔。”周名扬嘿嘿一笑。 周名扬和楚云飞在京都见过，去俏杭州考察的时候，我就没多做介绍了，说道：“云飞啊，周名扬这两天在我们这实习，你可要好好带带他哦。” “实习？”楚云飞吃惊道。 我给他讲了讲周名扬的事情，他点点头说：“哦，不过周总，你看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比较好呢，要给他从部门经理开始做起吗？” “高了吧，这样吧，让他端茶倒水，做个最基础的服务生吧。” 楚云飞迟疑道：“这样合适么？”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想当年在学校为了追妹子，我也是在酒吧里当过waiter的啊。” 这事儿我听周名扬喝酒的时候跟我吹过，我忍不住调侃道：“哦，那请问那天你赚了多少钱呢？” “亏了三千美金。”他红着脸说。 “你那包下整个酒吧，就为了给喜欢的妹子来个惊喜，结果人妹子进了酒吧一个人没看到，还黑灯瞎火的，以为被坏人打劫了还报了警，还好意思说呢。” “哎，我说周哥，你这就没意思了，老揭人伤疤呢怎么还。” 我对楚云飞说：“你就放心管教吧，怎么凶怎么来，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我都收走了，没钱打车他回不了城里，给他好好上一课哈。” 楚云飞会意的一笑：“好嘞，周总。” 我让周名扬先去宿舍那边收拾下个人物品，准备在让他在山庄住下，自己则准备开车回市区了，楚云飞送我到车旁，我想起一件事，回头问楚云飞：“对了，门口的停车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 楚云飞努了努嘴：“大门口装了个摄像头，原本不是高清的，看不到车牌号，后来我给换了个高清的，加了一个告示牌，内有高清摄像。” 我恍然大悟说：“哦，难怪那些当官的怕呢，这万一被摄像把车牌号给照了下来，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都成了麻烦” 第二百三十章 下半年董事会 回到江洲，我给周明艳打了个电话：“你弟在我这，挺不错的还。” “真的不错么？我看他落到你手上，不脱层皮才怪。”周明艳反驳道。 “哈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凶恶。” “得了吧，成天恨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恨的牙齿痒痒的。” 听周明艳话里的意思，我估计莫寒雨跟她肯定是狠狠吐槽过了。 “我自行惭秽还不行吗？看你这说的，谁说我恨世家弟子了嘛，比如说可爱的小艳艳同志，成天巴结还来不及呢，哪有胆子恨哟。” “哼，你这种大奸商，向来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我才不信呢。” 虽然这样说着，她的声音却显得很高兴。 “不过名扬放你那我还是放心的，你这个人嘛，虽然看起来坏坏的，其实心底还是有些光明的东西。” “你突然这样夸我，我觉得很奇怪啊，也不知道谁成天总是把奸商挂在嘴边。” “不跟你说，你啥都不懂，对了，你把莫寒雨怎么了，从那天剪裁回去，我看她情绪就有些奇怪，我一提到你，她就是一脸的不爽，那天我看她私底下还恨恨的说你没有绅士风度什么什么的” “我把她怎么了？还说呢，要不是我机智神勇，早被这小妞坑成冤大头了。” 听我们这样说，周明艳可能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叹了口气说：“你也不要怪她，很多时候，我们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说也奇怪，同样的话，莫寒雨说起来我就愤愤不平，但周明艳这么说，我就舒服很多。 大概是因为，一同创业，我跟她一起克服了很多困难，有了类似战友的感情了吧。 “你放心，我这人不记仇的，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况她也付出了代价嘛。” “恩，这样就好，要知道，周陵，我可是日日夜夜盼着你来京都跟我一起打天下呢，我和莫寒雨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呵呵，都说闺蜜再好，抢起男人来一样撕逼，我看将来你们要是喜欢同一个男人的时候，你会不会还说这样的话，我恶毒的想到。 她又问了一些周名扬的情况，终于放心的挂掉了电话。 “开会咯。”我放下了电话，伸了个懒腰。 不知不觉，我到公司已经快三年了，上一次的董事会，我还是坐在董事席下的一个小经理，如今，我已经是林氏副总裁了。 有段时间没有看见林伟了，自从上次介绍海伦娜给我，感觉他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人也瘦了些，最近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而且自从公司的业务放权给我和林涛，他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几次去办公室都没看见他的人。 他看见我，依旧是一脸和蔼的笑，好像在看待自己最亲的晚辈，可只有我们双方心理都清楚，一直以来，林伟通过我的公司洗钱，而我利用他的资本做生意，我们双方一直处在一种互相利用和互相防备的微妙平衡关系。 而且在我看来，以林伟的性格，疑心的成分肯定要多一些。 我看了看，公司其他的小股东也到的差不多了，于是直接坐在了林伟的下手方向，离他最近的位置。 林伟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小周最近不错呀，听说新的餐饮公司搞的不错，这才开张几个月，几千万的成本就回来了。” 我心说你还不知道账目的情况？这位了洗钱，公司的账进进出出好像洗衣机似的滚动，不过这话应该是说给那些小股东听的，想让他们也往餐饮这边投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公司小股东本身数量比较多，二一个，钱这东西，多少才是多呢？ 林伟卖的这个人情我必须得应，所以我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大概确实这块市场比较好，还是林总英明啊，上次董事会的时候做个决定我心里还打鼓，现在看来林总说的太对了。” 我的这记马屁不温不火，一方面肯定了目前餐饮这边赚钱的现实，另外也确立了林伟绝对的统治地位。 为什么一直周明艳拉我去京都发展，我都装作没听见？其实，我一直想跳出江洲的格局，想跳出林伟的掌控，甚至马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过多的跟她在经济上有什么来往。 可是人不够强，就不要在大风大浪中立起旗子，林伟现在虽然一直骑在我的头上，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大笔大笔拿着分红，控制着公司的经济，但同时，他也顶着林氏的一片天。 看着他已经有些驹娄的背，我也暗自感叹，这世界上啊，有得到总有付出，哪有轻轻松松的事情呢。 说话间，林涛走了进来，他板着脸，看了看我和林伟，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下，也在另一边坐下。 他这被人坑了六千万，就算这两年房地产的行情大好，估计也是大伤元气了，不过陶淼的资产也被他黑了不少，总体来说，那不可一世的烟火气是看不到了，但实际上，我估计还是略有盈余，只不过他被骗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传出些风言风语，股东会不会看好他，那就不一定了。 林伟清了清嗓子，先简单讲了下今年的财报，这些造假的数据我根本懒得听。夏日天气本就炎热，加上昨天晚上又跟姚娜在讨论婚宴业务的计划，不免就有些昏昏欲睡。 林伟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越来越小，正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林涛重重咳嗽了一声。 “下面说下地产分公司下半年的计划，一，原有的房地产开发继续进行，这个细节上的东西大家回头自己去看。” 也只有林涛在做报告的时候才敢这么大咧咧的说话，接着又听他说：“二，马上公司准备在城南开发商业用房地产，也就是购入神冠豪都附近的一些商用门面房进行开发。” 神冠豪都？那不是段局长的产业吗？我的瞌睡一下就没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中计了 看来段局长一倒，这些产业也就跟着倒了，不过林涛是怎么弄到手的？通过陶淼？ 不，不可能，从陶淼入狱后林涛的表现看来，她已经被林涛彻底抛弃，话又说回来了，林树已死，总裁前妻这个身份也就彻底不值钱了，唯一那点亲情的维系一断，林涛更是连面子上的事情都懒得做了。 “神冠豪都附近的商铺都收购下来了吗？”林伟抬抬眼皮，问道。 “那里有部分是卫生局的产业，我跟他们新上任的局长刘长安谈过，这些资产卫生局一直也处于闲置状态，就跟我们房地产这边做了个交易，用新起的楼盘换了些商铺给卫生局的职工作为福利房，算是合作开发的模式。”林涛答道。 刘长安？那不就是跟我联手做掉段建国的刘主任吗？还说什么神冠豪都附近的商铺处于闲置状态，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全江都最重要的商铺，处于闲置状态？ 刘长安这步棋走的好啊，私下里不知道吃了林涛多少回扣，而且他这样做，职工不会多说什么，用的是姓段的产业，那些门面房跟职工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换成福利房确实踏实的好处。 这样一来，刘主任不仅得了林涛好处，还赢得得到了卫生局职工们的 好感，他在卫生局新局长这个位置，外有林涛，有我，内有职工支持，坐的是稳稳当当，舒舒服服。 我看了看林涛，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这件事不像我想的这么简单，如果说刘长安本就认识他的话，当时找到刘长安，我就已经入了他的局。 说不定卫生许可证批不下来，就是刘长安从中作梗，然后把火烧到段建国身上去，恰好这个段建国也足够蠢，足够跋扈，所以这一切在开始的时候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暗自懊悔，当时听了刘长安的一面之词，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是段建国是拿到卫生许可证的最大障碍. 这也是这个局里面最厉害的地方，不管幕后指使者是谁，他都清楚的知道，以段建国的个性，一定会对我开在神冠豪都附近的俏杭州敲敲竹杠。 然后刘长安就跑到我面前半遮半掩的暗示，不干掉段建国，休想拿到卫生局的许可证。 现在看来，也许直接找到段建国，给他比钱也就行了，做面条的老赵的话，也是我过分解读了，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刘长安的挑拨。 厉害啊，林涛这一步，利用我的干掉了段建国，还把江洲天下开在了神冠豪都附近，现在这神冠豪都的商铺归了他，不也成为和我分庭抗礼的一个有力后盾？ 就是不知道陶淼的报恩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果是的话，这招棋就是一石三鸟，借我的手干掉段局，刘长安上位，拿了神冠豪都的商铺，还让陶淼也自己进了监狱。 我看了看林涛，他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穿着短袖，带着金链子，已经穿上了西服，但满脸横肉和黝黑的皮肤还有脖子上露出的刺青还是让他看上去凶狠蛮横。 这外表之下怎么会有这么一颗七窍玲珑的算计？还是说他有人帮他？ 林伟自然知道神冠豪都那些商铺的价值，林伟能够拿下这批商铺，他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阿涛做的非常好，是公司的表率！周陵你虽然经营上更胜一筹，不过资产的把控上，还是要向阿涛好好学学，当时你把江洲天下开在神冠豪都对面，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把握住对面的商铺。” 林涛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不亢不卑的冲他笑了笑，这招确实高，输的我心服口服。 “额，财务方面的情况基本是这样了，下面我说两个任命，一个就是我老婆，这些年一直在沿海做生意，最近也是回来了，向大家介绍一下。” 一直坐在林涛身后的女子站了起来，跟会场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厚嘴唇，圆圆的脸，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龄，从面相上看，好像是福建广东那边的人，跟我们这边北方人有些区别。 “柳晓华，她现在的任命是我们地产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以前好像从没听林涛提起过他老婆的事情，突然站在众人面前，刘晓华显得有些不自然。 “大家好，我叫柳晓华，主要负责地产这边的行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林伟带头鼓掌：“欢迎加入。” 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值得玩味啊，我一边跟着鼓掌一边想，在公司所有的职位里面，办公室主任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它可以是参谋，出谋划策，可是类似公关，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单位都有公关部，它还可以是闲职，端端茶倒倒水。 只是不清楚柳晓华是什么位置了，但是看她的样子，林伟娶她应该不是只看中她的长相吧？ 我有意无意看了她两眼，她也微笑着看回我。 “接下来是项目开发部的任命，柳斌。”林涛接着说，坐在柳晓华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也站起来跟大家打招呼。 年轻人十分帅气，国字脸，高鼻梁，按道理来说这就像电影里的正派角色一般，可偏偏有着一双三角眼，尤其是一笑起来，眼睛眯着总让人觉得，这笑好像面具一般。 虽然没有说，但也能猜到这是姐弟两人了。 我低下头，悄声问坐我旁边的黄江海：“怎么一直没听说林涛还有这么个老婆，这下好，还一来来了一家子？” 老黄一直在光明山庄园挂着闲职照顾老婆，这段时间也是胖了不少，他看了看柳斌，也压着嗓子说：“这个柳斌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林涛是很早就结过婚了的，只是老婆孩子一直留在云南那边没有带过来。” 刚认识林涛的时候，他确实也说过之前在云南做生意。 “那为什么一直不接过来？” 老黄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林涛这小子花的很，外面包养了好几个女人，长期短期的都有，这两年收敛了些。” 第二百三十二章 靖兰的分析 我开着车，准备回家和靖兰一起在家吃晚饭，一边想着今天会上新进公司的这两人。 按老黄说的，林涛这种做派，很难说他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言，那驱动林涛把柳晓华掉到身边的唯一因素就只能是利益了。 想到这里，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管神冠豪都的事情是不是柳晓华出的主意，林涛这边的实力在被海伦娜坑了六千万之后，竟然还是这么强劲。 现在看上去我这边风生水起，国际上，江州市混的有头有脸，但实际在公司内部，林涛越来越强大，而我这边的助力要么在京都，要么远在国外，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靠自己。 更别说林伟用我的公司洗钱的事情，始终是个隐患。 “干嘛，又是一脸愁容，谁欠你钱啦？”靖兰一边从厨房把玉米排骨汤端了出来，一边问我。 “哎哟，亲爱的，你是不知道哦，现在林涛那边又来了两个狠角色。”我一边说着今天会上的内容，一边急不可待的用碗盛了一碗汤。 “看你这好吃劲儿，烫，刚从高压锅里倒出来。”靖兰打了下我的手。 “顾不得这么多了，饿死了，中饭都没怎么吃。”我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说起来，今天股东会你怎么没去。” 靖兰楞了下，说：“我有事。” “有事？”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靖兰作为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股东会这种重要的场合缺席本就不合适了，会有什么事比这还重要。 “对啊，家里有点事情嘛。”靖兰似乎不愿意多说。 “神冠豪都归到林涛这边了。”我也没在多问，直接换了话题。 “哦？” “怎么，这件事情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呢。” “也谈不上意料之中，不过也算早有预感。”她在我对面坐下，取下了围裙，也吃了起来。 “嗯~~今天这个汤放了枸杞，味道里面有点甜味，有感觉没有，是不是好喝了很多。”靖兰眯着眼睛，很是满意。 “怎么说你早有预感呢？” “这个嘛，你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好了，有句成语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和段建国起矛盾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这里面不只是一张卫生许可证这么简单，肯定又利益的驱使。” 她放下碗，又说：“当时你要扳倒段局长的时候我就觉得太过于武断，但一个因为你着急拿到卫生许可证，扳倒他是最直接的办法，二也是你的性子太烈了，就像火，就算我劝你低头服软去找段局长和解也不太可能。” 我有些愕然，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没试过怎么不知道我不听啊。” 转念又觉得这句话有些推卸责任，又笑着说：“我可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哦，尤其涉及到钱的时候。” “我没劝过你吗？你记不记得，当时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我想了想，那时候靖兰好像是说过一些话，但是我觉得是些妇人之见，也就没听进去。 “我当时说，以和为贵，做生意，不要搞的谁挡你的财路你就要杀人全家似的。” 我有些羞愧，当时我确实太鲁莽。 “订这条计策的人，也谈不上很聪明，但是我觉得她就跟林伟一样，在生意场上打滚时间久了，对人的脾气太了解了，对人性也太了解了，她非常肯定你一定会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所以才把姓段的推倒你手跟前。” “我记得当时他们在北郊的那块地，我们不是还在旁边留了一块山坡，挟制着他们别墅区的房产，你觉得要不要做点什么报复林涛？” 靖兰摇摇头：“周陵啊，我反复跟你说，做生意以和为贵，你现在拿那块地做文章，公司里不明就里的人还觉得你刻意跟林涛为难，自己也得不到设么好处，这又何必呢。” 靖兰又说：“周陵我不知道这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你身边，一切都以你为中心去思考，去做事了，你千万要记得我一句话，有时候，这人就像一把剑，两边都开锋，舞动起来确实轻快，可也会伤了自己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谈起工作，靖兰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道：“靖兰，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一般。” 靖兰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啥，大概最近大姨妈来了，心绪总是不宁，以后吃饭的时候少谈生意上的事，我不喜欢。” 我点头称是，又安慰她说：“靖兰，我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 靖兰点点头：“恩。” 什么时候要跟靖兰敞开心扉好好谈谈，我并非不想稳定下来，可我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家瑞也在山庄了呆了几天，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开车来到山庄，还没进楚云飞办公室呢，看见门口蹲着一个红衣少女，穿着一件宽松的t血衫，一件牛仔短裤，扎着两个马尾辫。 她拿着手机，不停的拨打电话，但好像电话一直没人接，女孩儿不耐烦的跺跺脚，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 这个女孩长相十分清秀，但却画着浓妆，不过不像那些街头小姐那般，她的妆容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而且从那浓烈但并不刺鼻的香味也可以判断出，这并非劣质低廉的香水。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她横了我一眼，似乎我摆出的那一副客气的模样没起什么作用,撇了撇嘴说道：“怎么说话呢？谁是小姐？” 我这才发现，她不仅带着一副大耳环，连嘴唇上也穿洞戴上了唇环。就连眼影也是七彩的。 闹半天，是个小太妹啊，我呵呵一笑：“那我叫你什么？小姐姐么？” 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看你虽然有些模样，但也不要装嫩啊，几十岁的人了，还说什么网络流行用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来找我老公 我有些头疼，无奈的说：“那小妹妹，小妹妹行了吧。” 她更生气了：“谁是小妹妹？我有名字的，我叫孙豆豆，叫我英文名吧，玛丽。” “豆豆？”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从头到脚又看了看他。 “干嘛！我不能叫豆豆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可爱的名字显然跟她这身太妹般的打扮有些不符。 我笑着看着她就是不说话，她更生气了，我哈哈大笑。 “懒得跟你说，你这个坏大叔。” “大叔？你有没有搞错？我这才三十岁不到呢”我对这个称呼也是非常不爽。 “周总，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楚云飞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这个闷葫芦，估计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姑奶奶，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周总？你是头儿是吧，那这事情就好说了，啥都不说了，放人放人！” 她没头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放人？”我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说。 “装什么装啊，我老公被你抓去当苦力了，你这有没有王法呀，关了人这么久，要不我给我爹打个电话？”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怎么放呀？” “周名扬啊，还给我这装呢？” 我看了一眼楚云飞，楚云飞咧咧嘴看着我，也是一脸无奈。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瞅了孙豆豆一眼说：“你老公？我怎么听名扬说他还没结婚呢？”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眼睛提溜提溜转了两圈，又说：“周名扬这么跟你说的？那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他要对我负责呢？” 我和楚云飞面面相觑，看不出来啊，周名扬这个臭小子，把人家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吃干抹净了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声音缓和了下来，说道：“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嘛。” 谁知道孙豆豆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一个人从京都追过来容易吗？家里又天天骂我，周名扬这个王八蛋的电话又打不通，我一个弱女子……” 这肯定也不是什么弱女子，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只是她既然这么说了，楚云飞跟我也不好只听信一面之词了，况且这周名扬玩过的女人，敢上门找茬的，估计也不是什么一般角色了。 而且我看到，这个少女全身上下，手腕上带着的那一串沉香木的手链，怕也不是一般货色，那深绿色的沉香木珠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恐怕刚刚我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不那么刺鼻也是因为这串散发着幽香的珠串。 我给楚云飞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 “怎么，从京都来的呀，到江洲几天了？有地方住吗？”我一边跟她套着话，一边暗想，到底是谁把周名扬在这的消息给散出去的？ “不就住你这吗？你这位置还可以，上次好像我一个同学来你这玩过。” “哪栋楼？” 她扬了扬脖子：“就那个最矮的咯。” 她说的是我们光明河庄园位置最好的一套房，曾经某个领导人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下榻的。 以前林伟把那当做办公室，我记得第一次来山庄，他说要把山庄股份给我的时候就是在那，后来搬出来做了最昂贵的一间套房。 “一个人么？” “你什么意思？想套我话是吧，真是个狡猾的大叔，我不告诉你。”她撅了撅嘴，不理我了。 我远远看见，楚云飞拽着一脸丧气的周名扬，慢慢走了过来，在转弯那块儿，周名扬孩子般的抱住廊柱死活不肯走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惊扰了孙豆豆，她看到周名扬，像个兔子似的拔腿跑了过去。 周名扬一看这架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楚云飞的双手，拔腿就跑，要知道楚云飞可是练过空手道七段的呀。 我大声喊道：“你跑撒，回头我就给你姐打电话。” 周名扬无奈，一脸丧气的走了过来，而孙豆豆早已经抓住了她，搂着他的手，一脸开心的走了过来。 “你这什么情况？人姑娘找上门了。”我揶揄的看着他。 “周哥啊，你这把我给害惨了。”他的表情好像明天就要上刑场一样。 “人姑娘打上门来叫你老公，说要你负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苦着脸看着他。 “负责？”周名扬挣脱了孙豆豆的魔爪，诧异道。 “我把你怎么了？负责？” “你跟我一起吃饭了！我爹妈都看见我们俩一起吃饭了！”孙豆豆理直气壮的说。 我和楚云飞傻眼了。 “不是，姑娘啊，这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我听你的意思，这周名扬可是把你……” “把我怎么了？”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我。 妈的，这个女人就好像川剧里面的变脸演员，这包里不知道藏着几幅面具，一会一张。 “拜托，孙豆豆同志，那是你非要拉着我陪你吃饭，然后又跟你妈说那是相亲来着，我以为是几个人一起去的好不好。”周名扬解释道。 “我不管，反正我来了，我要跟你一起。” 看来这又是比糊涂账，不过我想了想，刚刚楚云飞跟我说她这三千多一晚上的房间包了两个月，牺牲下周名扬的色相成全我的生意，这比交易我还是愿意的。 “哎，也是，人家一个小女孩到了江洲无依无靠是吧，总要找个地方住着，就这样吧，但我话说清楚了哈，周名扬到这可是来锻炼的，你住豪华套房，他可不行。” “就知道虐待我家名扬，名扬，跟我去巴黎购物吧，不比呆在这端盘子倒水有意思？” “你先去娱乐间休息下吧，我有点事要问问名扬，你放心，我是这最大的老大，我不会骗你的，他跑不了，去吧去吧？” “说话算话吗？” “我像骗子吗？”我摆出一副最正经的模样问她，孙豆豆在这坐了一中午了，估计也累了。 她不放心的看着我说：“那你不许骗我。”然后跟着楚云飞走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三个投诉 我看了看周名扬问道，“你这两天怎么样？” 他有些诧异我没有直接问孙豆豆的事情，回答道：“楚云飞给我安排了个大堂经理的位置，干的还行，但是我没找着感觉。” “哦，那都说说看你处理了哪些事情。” “也没啥，都是些琐碎的事。” 我皱了皱眉：“琐碎的事吗？”。 “恩，你不在这几天有三件事情，第一个，就是一楼有客人投诉半夜有其他客人打麻将太吵，而同层客人则反映因为房间里的网速太差，申请让客房这边加装了一台小路由器，最后就是还有位客人抱怨说在网上点的美团外面怎么也送不到手，大概是因为这里太偏僻的原因，没人愿意接单。” 不管怎样周名扬的说法我还是很赞赏的，有条理不说，几件事情起因，位置清清楚楚，看来他比我想象中强很多。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半夜打麻将的事情，我叫几个服务生查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有客人带着麻将过来，好在后几天也没声音了，说网络差的，我按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把网络处理好了，美团的最奇怪，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突然就有人接单了。” 我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山庄里也常有投诉，不过像这两天突然有几起投诉很少见，而且这边的网络一直都很不错，为什么突然有客人提出说网络不好呢？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外面那个姑奶奶。 “这孙豆豆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我吹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 周名扬苦笑道：“周哥，你想哪儿去了，我跟她的情况有点复杂，她家吧，跟我家不一样，不是属于第一梯队的。” “什么叫第一梯队？” “嗨，忘记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你老说你部队大院长大的，我就以为你家里也是军属。” 周名扬弹了弹烟灰又说：“这第一批进城的，就属于第一批梯队的，好多家里也从来没什么背景，泥腿子一个，革了老蒋的命才算成了上等人。” “这种家庭你知道，多说也没什么文化，都是当兵的大老粗，会打仗不会当官，吃了没文化亏，这才意识到把子女们送出国接受教育。” 我点点头说：“那这种肯定跟孙豆豆家这样的不一样咯？” “恩，孙豆豆家，才算是正宗世家，他们就是那种不管哪朝哪代，整个大家族里都有上百的人在政，军界担任要职的。” “周哥，上次我姐也跟你说过了吧，周家到我们这一代也算是人丁不旺了，所以就连姐姐也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出来做生意，在这个么个背景下面，家里就给我安排了装婚事。” “你的意思，你们还有类似娃娃亲这样的？” “那倒也不是，哎，这小妮子就是喜欢我，本来家里安排的婚事是她姐，她姐看不上我，她倒是一直粘着我。” 周名扬的脸上露出一股子少有的扭捏,我心念一动，这小女孩家里势力这么大，周名扬不稀罕，可我稀罕啊，想办法说服周名扬成全了这桩婚姻，兴许对我的生意大有好处呢？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孙豆豆是怎么知道周名扬在我这里的？好像我只跟周明艳说过这事吧？ 莫非周明艳预料到我肯定会这样做，这才故意打发这个孙豆豆找了过来？ 想不到周明艳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也是精明过人。 我微笑着看着周名扬，心里算计这把这孙豆豆关系处好了，是不是能给我带来点什么实际的利益。 “周哥，你这么看我干嘛，看的我直发毛啊。”周名扬说。 “没啥，对了，那说来说去，你到底喜欢这个孙豆豆吗？” 周名扬楞了楞，显然他自己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我真不知道啊，不过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喜欢靖兰姐那样的，贤惠的，不是这种闹腾腾的。” “臭小子，还学会惦记大嫂了啊。”我笑着打了他下。 “这女人呢，不同阶段有不同阶段的美，孙豆豆呢，我看也只是稚气未脱，说不定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温柔起来了呢？” “哎，总之我现在还年轻，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那我直接把她打发回去吧？” “那她家里人可是要为难她了，我估计这次她出来，她家里人也不知道情况，你这样直接把人送回去，不好吧？” 这个臭小子，嘴巴上说的不喜欢，可心里还是替她着想的，我看这事还是有门儿。 我不动声色的说：“那行，我知道了，” 正好楚云飞也回来了。 “怎么样，那小丫头。” “哎，刚安顿下来，就睡着拉，看样子是在真的累了。” “行，那你们先去忙吧。” 下午，小丫头才醒，一边吃着庄园里的西瓜，一边看着电视，两条腿毫无风度的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我来，她吐了吐舌头，坐了起来。 “问你个事儿。”我在她对面坐下。 “说呗，只要你不赶我走，问什么都行，除了我不知道的。” “那你把手上的手链送我行不行？”我开玩笑的说。 “这可不行，这我爷爷送我的，保平安的说。”她机警的护着手，看着我说。 “开玩笑的，你到底怎么认识周名扬的？” “这个嘛，倒是可以跟你说，我小时候跟院里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们喜欢洋娃娃，喜欢闷在家看动画片，我呢，喜欢骑马打仗，那时候周名扬就带着男孩子们在院里称王称霸，我就不服气嘛。” 小姑娘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两颗小星星。 “所以后来我也带着几个妹妹也打仗，但是女孩子哪里打的过男孩子嘛，总是被他抓起来捆的严严实实的。” 捆绑play?我的脑子顿时浮现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但小姑娘的心思哪有我这么猥琐，还没有意识到这说法有问题。 “捆多了，我就觉得他像个英雄，而我嘛就好像他抢来的压寨夫人，注定是要嫁给他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生米煮成熟饭 这么说来还算是青梅竹马，我很喜欢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逗她说：“你的大英雄现在可是被我抓住咯，要肉偿，不做满一百天苦工，我不会放他走的哦。” 小姑娘不屑的看了一眼：“大叔你怎么这么爱骗人呢？就是我爷爷安排他去当兵的，还想骗我。” 我楞了下：“那你是过来说服周名扬的么？” 小姑娘笑了笑：“你也是他朋友，你为什么不说服周名扬去当兵呢？” “因为他自己不愿意，虽然我认为如果说让你爷爷安排他当兵之后会走的顺一些，而且当兵也是一件很磨炼意志的事情。” “但问题关键这是我的想法不是他的啊 。”我看着孙豆豆说。 孙豆豆点点头：“恩，所以我支持周名扬哥哥，虽然你这庄园破烂了点，不过嘛，好好锻炼下也是好的。” “那你想不想让你的周名扬哥哥对你也好点？” 小姑娘的眼睛一亮：“想啊想啊，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以后他就不爱理我了。” “那我就劝你一句，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伴，我觉得你从家里离开这样支持他，他心里自然有数。” 小姑娘美滋滋的说：“是吧，我就说我爷爷古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呀，为什么一定要靠家里呢。” “不过你这个头发，要黑色的，还有什么耳环，唇环的，要都去了，女孩子嘛，就得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不能这么野，知道吗。” 孙豆豆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这是人家玩乐队的时候，乐队的姐姐说的，说这样比较流行嘛，我听你的，都下掉好了吧。” “然后就在我这安心的陪着他，他来这是锻炼的，所以你也不要搞特殊化，不能他那边在当着大堂经理，你这边住着最贵的套间，明白吗？” “切，我还不稀罕住呢，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额，下午我叫我女朋友，上街陪你去挑两件衣服，你两啊，安心在这呆一两个月，然后你家里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小姑娘还是挺天真的，点点头答应了。 我心里暗自盘算，这时间久了，生米能不能煮成熟饭我是不清楚，不过只要周名扬不是个傻子，这事情肯定能成，至于她家里嘛，既然是安排的政治婚姻，阴差阳错之间这两个小孩儿也还互有好感，正好顺水推舟的事情。 “怎么样？” 孙豆豆点点头：“恩，放心吧，大叔，我听你的，如果这事能成，不仅我，还有我家里人，都会很感激你哟。”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说了半天，终于说到点子上去了。 安排好了孙豆豆和周名扬，我想起周名扬说的那三件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就叫来了楚云飞问个究竟。 “是有这么回事，最奇怪的就是那个投诉打麻将的，庄园里的住宿区都是别墅，说白了都是独栋的，别说是打麻将了，就是打篮球，也不应该能够吵到其他人的休息，不过那客人说的那么认真，所以我也就去调查了下，而且后来也没噪声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凡事反常必有妖，当时客人来投诉的时候你们录像了没。” 楚云飞点点头：“我叫人拿过来看下。” 录像里是个30左右的贵妇人，她保养的很好，唇红齿白的。一脸倦容的说：“这大半夜的麻将搓的哗啦哗啦响，我说你们这可是江洲最高档的位置了，未必还有麻将房这种东西不成。” 我看周名扬一脸笑容的说：“不好意思，您说的情况我具体回去查，不过第一我们有专门的娱乐室，隔音间里也有麻将机，但有没有客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打，这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您别生气，我一定会让您今天晚上睡个好觉。” 想不到周名扬平时飞扬跋扈的，当起经理来，这脾气还是收敛了许多。 “后来你们去周边查，当真没人打麻将么？按道理说，这个搓牌的声音应该不会听差了.” “就是没有咯，再者说了，这里的客人我也不方便多问，住到这里的，好多都是想图个清静，上门打搅本身就是大忌。” 我点点头，楚云飞的顾虑是正确的。 “不过，说起来，老大，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呢？不都解决了嘛？”楚云飞好奇的问。 “这不是解决不解决的问题，世界上就没有不能解释的事情。” 一时间没有突破口，我又想起另外两个投诉，楚云飞解释说：“那天网络也确实出了些问题，好像是断网了十分钟左右，这个设备科那边也有记载。” “不是说牵的光纤保密专线吗？怎么会呢。” “你还别说，周哥，这事情我还专门问了电信那边的人，你说还真是奇怪了，电信都解释不出什么原因了。” 我耸耸肩，只好看向最后一个投诉，跟前两个投诉一样，也是我们这边什么都没做，好像问题就自己解决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皱着眉头仔细想着，可怎么也想不出个究竟。 正在这时，靖兰带着孙豆豆回来了，我眼前一亮，收拾过后的孙豆豆穿着一件白色的t血衫，下面一条浅蓝的牛仔裤，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辫，身上的首饰也全部取了下来，只留着那个沉香木的手链，看上去可爱极了。 就连楚云飞都看直了眼睛，孙豆豆有些害羞的问我：“怎，怎么了？不好看吗？为什么你们都这样看着我。” 我哈哈大笑：“孙豆豆同学，我相信这下周名扬再看见你，恐怕想着的就不是把你当成以前那个骑马打仗的熊孩子咯。” 靖兰则温柔的一笑，对着我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周名扬的女朋友么？” 周名扬的女朋友，这个称号让孙豆豆开心极了，眼睛都弯成了月亮。 不过她瞅了我一眼说：“你这个怪大叔怎么摊上一个这么温柔的小姐姐当女朋友，哎真是可惜。” 靖兰被她也逗笑了：“怪大叔？有趣有趣，奸商，看来你又多了一个外号嘛。” 第二百三十六章 瞒天过海 我们正说着，突然孙豆豆安静了下来，原来是周名扬来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孙豆豆。 孙豆豆有些害怕的看着我：“大叔，你把名扬哥哥训练傻了嘛？” “傻丫头，你把他美呆了，是不是啊，周名扬？” “啊？豆豆，这是豆豆吗？” 孙豆豆的眼睛里似乎湿润了，说：“哎，长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叫我小名呢。” 我看着这两个人，心想这事多半是成了，便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幕，很扫兴的说：“那个谁，周经理，这个投诉的事情你再过来跟我核实下。” 随即我给孙豆豆使了个眼色说：“上班时间，注意影响。” 两个人的脸都红了，孙豆豆懂事的说：“恩。” 靖兰也说：“正好，豆豆，我还有点事想问你呢，我们先走吧，让他们男人先忙着。” 话题又回到了那三个投诉上，我们三人沉默了很久，还是周名扬说道：“周哥，我有种感觉啊，既然这三件事都是自己恢复了，我假设庄园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留下了它的很久，那么出于一种保护，又有人解决了怕引起我们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这事情本来是想暗地里做的，不想却由于一些原因，留下了痕迹？” 周名扬点点头，说：“要不我们就从这个突然恢复的美团外卖查起，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我掏出手机：“也好，忙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干脆点个餐。” 我点了一些吃的，果然过了十分钟左右，有人接单了。 办公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说：“您好，这是您的美团外卖。” 我接过了塑料袋，敏锐的看了一眼的裤子，竟然干干净净，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竟然丝毫不慌乱的说：“您给个五星好评哦。” 我看了一眼楚云飞，楚云飞会意，一下就按住了这个中年人。 “你们要干嘛？我知道延误了时间，也不至于动粗嘛，这不还是给你们送到了嘛？” “还在装算，我问你，到底是干嘛的？” 中年人一脸困惑的看着我们：“送外卖的呀。” “好，那我问你，这刚下的暴雨，庄园下来的那条路，以前大货车过路太多，把路基压坏了，全是泥水，你看看你的裤子，这么干净，骑着摩托车，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愣了一下，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说：“谁告诉你我是骑摩托车来的？” 我愣了一下：“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看我开的什么车？” 我顺着窗户看下去，下面挺着一辆越野吉普车。 “用汽车送？你划得来吗？” “切，当然划得来，前几天有个美团的销售找到我，说是为了提高市场占有率，这一块儿的生意就开车送货，给我们一单一百块的补贴呢。” 我有些无语，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不过，说起来，还有个送货的小子，好像就住这附近，每次抢单比我快，他倒真是骑着个小摩托过来的，不知道他有补贴没有。” 我心里一动，问道：“住着附近？” “是啊，你不知道吧，前几天上脚下那个看果园的房子租出去了，价格还挺高的，租房子的人好像不太在乎钱似的。” 我又问了些其他的，比如租房子的人长什么样啊之类的，但这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大哥，我这还有事情呢，说老实话我也是听说的。” 楚云飞安慰他说：“那行，谢谢了啊大叔，回头给你个五星好评。” 中年人这才开心的走了。 “这果然是有问题啊。” 周名扬好像想起什么。对我说：“前几天门口的监控好像也坏了，会不会跟这也有关系？” 我点点头，问楚云飞：“之前的录像都有么，调出来看看。” 楚云飞则笑了笑说：“老大，你放心，我还真留了一手，那个监控坏掉的时候，我重新装是我自己装的，并没有装在以前那个显眼的位置。” 我们三人一起看着录像，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发现角落里的位置，有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经过。 “你看看那个投诉没有外卖的房间是哪里的？” “104”楚云飞回答道。 “104的位置不是在这啊，这个位置是109的位置，他们当天晚上叫过外卖么？” “这个好说，客房部这边对进门时候的师傅都要盘问的，当天的师傅肯定也是有的。”周名扬回答道。 我翻开记录一看，上面写着晚上10点十五分，有个送外卖的师傅进来，说是104的客人点了外卖。 “104从这边走么？” “不可能，如果真按记录上说104的话，跟109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因为本身客房就是按照单双号排列的。” 我想了想，说：“看来真的有问题，你记得刚刚那个师傅说有美团的销售给他贴钱让他送外卖么？” 楚云飞两人点点头。 “那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说这块地方真的没人送外卖，那会怎么样？” “没得吃？”周名扬小声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想定期的到这庄园里拿，或者送东西的话，但是又没好的理由，因为门口的门禁是非常严格的，也有监控，他如果经常出入肯定会被我们注意到。” 周名扬恍然大悟道：“周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以就冒充什么外卖的销售，借着补贴的名义，让刚那个师傅真的送外卖了。” 楚云飞也说：“这样有特别目的的这么一帮人，就可以借着送外卖的名义，也真的在网上接单，送外卖，只是送的同时，也可以进行他真正的目的。” 我点点头：“楚云飞，你修监控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注意到了，你看，他还是可以在躲避着监控的方向。”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张泽天的交情 “他吗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一向冷静的楚云飞十分恼怒。 “不要冲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我拦住他说。 “那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而且既然他们行事如此的小心，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装作不知道，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周名扬点点头，又说：“但是现在他们熟悉几个监控的位置，我们又不能像公安局查案那样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搜索，那要怎么办。” 周名扬说的的确如此，我们这里不是一般的宾馆，可以到房间里去搜客人的房，这是庄园，每个来这常住的客人都是有秘密的。 我皱了皱眉，问：“说是之前有客人反映说网络有些问题是吧，要加装路由器？” “对，是108的客人。” 我翻出登记表，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陈笑天。 周名扬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问道：“怎么？这人你认识？” 我笑笑说：“这可真就巧了，还真认识。” 陈笑天？这是个化名啊，这不是张家的二公子，张泽天么，张家人在庄园里搞的那个地下女子搏击，不就是他一直主持的吗。 我对周名扬说：“走，跟我走一趟，我去跟他聊聊。” 张泽天不像他老爸，跟林家的仇恨毕竟是上一带的事情，而且随着我在林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林张两家的矛盾多少有些缓和。 他正在看书，看见我进来，站起来向我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情啊？周老板。”他顺手递给我一根烟，我瞄了一眼烟盒子，还是新的，这是第一根。 张泽天自己是不抽烟的，这点也是他为人厉害之处，最开始跟我合作的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他是个单纯的生意人，虽然他自己有一套很独特的做人原则，但是并不排斥跟他不同的人。 比如他自己不爱抽烟，但并不反感别人抽烟。 “发生点事情，找你问点情况。”我说了下前几天在庄园里的那几件投诉，不过那些秘密的事情没有多说，只说核实下情况。 “哈哈，你周老弟还是戒心挺高呀。”他哈哈一笑。 “怎么，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好端端的，你一个集团公司的副总裁上门来查网络的事情？你又不是网络工程师。”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索性笑着说：“那不一定哦，我大学里可是选修了网络工程的内容。而且你张少爷的事情，我重视下有什么奇怪？” 张泽天看破不说破，他看了一眼我一旁的周名扬：“这位小周总想必就是京都的周少咯。” 这人真是厉害，周名扬的身份也猜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近女子搏击的事情搞的有声有色的，还多亏了周老弟的保护啊，大周总，小周总都是哦。”他笑吟吟的说。 “哎，张起林前辈拜托我的事情，我怎敢放松呢。” 张泽天想了想：“这网络的事情真没什么情况，也就是那天，我这的网络信号突然特别差，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我给你们客房部打了电话，又签了一条线，然后就好了。” “你平时住这庄园里，怎么这么依赖网络呢？”我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老弟，现在不同以前了，什么事情都要搭上互联网的大浪潮，我记得你跟我老爹开那个小玩笑的时候，不也是让那个潮牛传媒的牛总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么？”张泽天眯了眯眼睛，说。 我知道他说的是张家那些地下赌场被端掉的时候，就是我让牛总找人搞了一个户外直播。 “你意思你现在搞女子搏击也是在网上搞的？” “恩，周老弟真是聪明人，难道你就不奇怪，这么大个女子搏击俱乐部，怎么我就租了辆个独栋别墅就搞起来了？” “哎，张总，你也知道，这庄园里都是神神秘秘的人，我一般都不干预的。” “也不瞒你说，就是在地下室里弄了场地，再找体校的几个女摔跤手，编号，主要赌博的事情都是在网上操作了。” 我有些惊讶他把这些也说给我听，而且明知道我身边周名扬的身份。 张泽天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又说：“这也没啥，其实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而已，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江州市嘛，林伟也好，我家里的那些叔叔伯伯也好，他们迟早是要退出这个圈子的，到时候还不就是你我的？” “这个搏击俱乐部嘛，也就算是你我之间一点小秘密而已。”他拍拍我的肩膀。 没想到原来张泽天搞这些还有这么一重意思，看来今天不是因为查事情，还真不知道。 张泽天的示好，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是要回应的。 “好说好说，我相信张公子从国外读书回来，相信这个小小搏击俱乐部只是个娱乐，有什么能够合作的，大家一起发财。” “钱都是小事，主要是家里的地位。哎，我们这一个年龄段的张家子弟，太多了，谁到时候上位，还要看周老弟抬一手了。” “好说好说。” 没想到张泽天野心这么大，要知道张家五个兄弟，他这一代的子女有十几个之多，想接张家的班？ 但一是因为他老爹是张起林，现任的家主，二，在张家这辈人里面，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也确实这个张泽天是很有一手的。 将来的江洲是什么样的真不好说，林氏集团也存在一个交接问题，林伟的大儿子林树已经死了，小儿子，也就是马婷的儿子林未都，现在也才刚刚上小学，那么未来的十年，林氏能够扛起大旗的，无非也就我和林涛了。 但张泽天说话的意思，好像认定就是我了？虽说我和马婷的关系上来看，也确实我的希望大很多，但再怎么说林涛和林未都也是亲叔侄关系，张泽天那双好像洞察一切的眼睛，还有他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渐渐明朗 从张泽天那里没有问出什么，但是张泽天给我的暗示倒是让我心事重重。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名扬说：“周哥，我有点思路了。” “哦？你说说看。” “我在大学里，学的是通讯专业，我有个想法，刚张泽天不是说，他搞网络直播吗？” “对啊，然后网络突然不好，就又牵了条线，加了一个路由器嘛。” “直播对网络的要求确实高，但主要是上行带宽要求高，也就是说，他对网络的要求是能够快速的上传视频。”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的看着周名扬。 “我在想，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正巧有人利用山庄的网络，也在上传什么东西？比如，监控视频？” 我吃了一惊，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出脑海，难道这山庄里，一直有人监视着？不管是监视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当初的想法只是利用孙教授的关系圈打开江洲的商圈，可渐渐的，这个山庄也成了保护江洲商人的秘密之处，比如张泽天，还有那些官员商人的亲属，如果这些秘密全暴露了，那我该怎么办？ 虽然是夏天，我的脊背上全是冷汗。 看我的脸色，周名扬说：“怎么了？周哥？问题很严重吗？要不要我找几个埋伏着？把那个假装外面的小子抓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说明这个视频已经传出去了，虽然不知道这几天他们借着送外卖来来往往向庄园里送了些什么，但是肯定这事情已经做成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天你看见还有人来往庄园送外卖么？就连昨天我点的那单，也是那个真货在送外卖。” 我不想多说了，加快步伐回到了办公室找到楚云飞，楚云飞听了我的话，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客人投诉有麻将的声音了。” “怎么说？” “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不过麻将的声音也好，别的声音也好，肯定都是故意放出来再掩饰什么，要么装仪器，要么安装设备。” 我和周名扬互相看了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怎么办？” 楚云飞说：“既然如此，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好确认下位置，找专业的人来查查看了。” 我正想说什么，靖兰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们烟灰缸里的烟头，说：“怎么了这是，看你们的脸色都这么严肃呢？” 我不想让她担心，就说：“没什么，庄园里有个客人有点事。” “哦，那你今天晚上回家吃饭么？”她垂下眼睛。 “你先回去吧，我要忙。” 打发走了靖兰，我打电话给张家瑞：“你学电子信息的那个同学，信得过么？” “能行，怎么了周哥？” “有没有那种能够探测出附近有什么设备安装的，比如监控器什么的，尤其是那种针眼摄像头？” 张家瑞楞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压低声音说：“这事情的话，我那个同学不行，我给你找人吧。” 我没有多问了，张家瑞做事我还是信得过的：“行，让他到光明山庄园里来一趟，记住一定要保密。” 张家瑞答应了，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黑色的路虎在庄园门口停下。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停车走了下来。 “就你一个？”楚云飞问。 女子没理楚云飞，看着我说：“你是周总是吧？” 我点点头，她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龄跟张家瑞相仿。 “家瑞让我帮你查点事情，我就来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我是从来不干什么探宝这样的荒唐事，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科学不是用来发财的途径。” 我有些奇怪，问道：“还没请教您是？” 她的脸有点红：“我是家瑞的朋友，我叫罗菲，是江洲大学考古系的。” 哦，难怪她以为我是要探宝。探宝？我心里一阵苦笑，探炸弹还差不多。家瑞的朋友？这个说法值得玩味啊。 “不会不会，我们就是探测下有没人背着我们装监控这样的设备，因为你知道，现在好多不法分子在客房里装这些东西，录那些视频。”楚云飞解释道。 他的话显然容易引起误会，果然罗菲的脸更红了。 我跟楚云飞，周名扬又研究了下地形，周名扬说：“按照我的推测，一般监控的发射半径不能高于50米，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装设备的话，那么五十米之内，就一定要有信号接收器，或者信号加强的装置，不然，不管是什么，都没法传出去。” 罗菲在一旁补充道：“是的，但是现在有新的技术，可以把这个距离提升到100米左右。” 我奇怪道：“我看电视电影上不都有那种卫星发射装置可以几千米以外发射接收吗？” “周哥，那是电视上，如果要用网络传输的话，距离不能太远，而且卫星传输，在我们国家一定要得到公安部的批准，如果不是专门的刑侦机构，他们是搞不到设备的。” “50米到100米，但是一般两个别墅之间都有150米左右啊。”我说。 周名扬说：“我记得，我们两去张泽天那里的时候，他不是说有个地下室么？而且还在那搞什么直播来着？” “对啊，可这有什么联系吗？” “我想起来，如果说利用他那里直播的设备做一个中转的话呢？” 我想了想，说道：“这？那你的意思张泽天也牵涉其中了？” 张泽天那里，罗菲肯定是不能去的，几个美女穿着比基尼搏击，想想这场面，这个害羞的女博士也接受不了。 我让孙豆豆过来陪她说话，然后带着楚云飞又找到了张泽天。 “哟，周总，怎么又过来了？” 我说了我们的想法，张泽天看着我没说话。 “张总，信我的话，俱乐部里面，让我查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这事情针对谁我还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庄园里很多东西都是见不得人的，而且，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否则我就不会直接从正门走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善后 张泽天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哪里的话，周老弟我当然是相信的，我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查出什么会影响我们直接的关系而已。” “比起友谊，我更相信利益，你这个俱乐部运营的怎么样，我相信你家里的长辈都看着，你肯定也不希望有人在背后搞事。所以你不会针对我。” 张泽天呵呵一笑说：“周老弟说话还是比较直接，道理确实是这个么道理，在商战中混，建立利益关系比所谓的什么有意要靠谱的多。” “不过今天不巧，正好休息，不然周老弟可以饱饱眼福哦。” 我对这些压根就不敢兴趣，但也不好亏了他的面子，只好笑笑说：“是啊。” 进入地下室，看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还真的吓一跳，相比地面上的那栋别墅，这下面可真是大有玄机了，面积是地面的好几倍。 我看着粉红色的搏击台，还有掉在顶上的几个摄像头，皱了皱眉说：“断网那几天，你们是不是没直播？” 张泽天点点头：“对啊，正好给那些女孩子放几天假。” “那你晚上没听到什么声音么？比如打麻将的声音？” 张泽天一脸愕然：“麻将？倒是没有，不过后半夜，跟啄木鸟似的声音倒是听到了，很轻。” 楚云飞说：“周哥，那肯定是锤钻机的声音。” 我的脸色一白，既然这没有表演，那索性就把罗菲也叫过来看看。 罗菲过来之后，好奇的说：“这里是干嘛的呀？” “健身房而已。”张泽天笑着说。 我们说了下直接的判断，罗菲拿出了仪器说：“这是金属探测器，我把它设置成专门探测设备的。” 我说：“那这里也有其他的摄像头，会不会干扰到。” 罗菲摇了摇头：“不会，我们要找的是类似中继器这样的东西，我估计真正的摄像头早已经装到了庄园里面，你的办公室，走廊里都可能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有办法查出来吗？” “如果这些设备不运转的话，没有磁场就很难查出来了，而且现在好多设备为了避免我们这样的探测器，刻意用反探测的材料制成的，那就更不好说了。” 说话之间，探测器果然发出滴滴的响声，箭头指向在地下室的一角。 “这是通风口呀。”张泽天说。 楚云飞爬了上去，打着电筒摸索了半天，然后下了梯子，对着我点点头：“有东西。” 他伸出手来，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小方块。 罗菲拿过来，看了半天说：“这是军用级别的信号加强器啊。” “信号加强器？难道真的有人在用视频监控我么？” 罗菲摇头说：“不，这是同屏监视仪。” “那是什么东西？” “你见过镜子么？简单说，就是电脑屏幕上的镜子。也就是说，你们办公室，或者某台电脑上的屏幕上的东西，在他远程的电脑屏幕上，可以显现出一模一样的。” 周名扬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我们怀疑监控，原来他只需要同屏我们监控室的那台总控制电脑呀。” 罗菲也点点头：“恩，一般大屏显示器的电磁波特别强，最容易被这样的同屏监控设备捕捉。” 张泽天虽然不太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从我们的脸色看出这事绝不简单，他问道：“谁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呢？”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监控上的画面都是进出庄园的车辆，难道他在统计我们的客流量么？” 楚云飞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了，我看着他。 他摇摇头：“周哥，已经没人了。” 果然如此，之前的什么麻将声音哪里是麻将，就是用消声锤钻机在从外面进入地下室的通风口，只是这种声音在夜晚传出去，很像搓牌的声音。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先是在张泽天这里装了设备，然后借用网络把信号传了出去，事成之后，拆掉设备，再借用美团外卖把设备再运送出去。 等我察觉到，除了这个来不及拆卸的中继器，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在庄园里到底又拍到一些什么东西？难道仅仅是门口进出车辆的录像吗？ “你刚说，这个中继器只有军方才有吗？”我想了想，问罗菲。 “是啊，ksz-39型，是从以前苏联柯克波的设备改装而成，谈不上特别先进，但是灵敏度很高。” “我的意思是，只有军方的人才有渠道搞的到吗？” 罗菲犹豫了一下说：“理论上是这样，要知道，这种专业器材，不像洗衣机电冰箱，都操作手册，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安装使用。” “你的意思是，就算不是军方的人，也是受过军方训练的吗？” 罗菲点点头：“也不排除有些国家的雇佣兵，这就说不好了。” 张泽天安慰我说：“周老弟，这种商业上竞争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看看山庄里的运营情况什么的。” 我心里冷笑一声，商业竞争？像光明山庄园这样的地方，是想开就能开的吗？没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就算你开起来也没人光顾，而且建设庄园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挣钱，就是一个保护生意的利益圈，我害怕的不是钱，而是想动的我利益圈关系。 万一有什么隐私暴露到了媒体上，再被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炒作一下，那可真是不堪设想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圈子就这么破裂了。 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设备，有这么大的危害。 “那现在怎么办？”楚云飞看着我说。 “最近先把所有不明来往的进入控制住，不管什么外卖不外卖的，哦，对了除了昨天拿个开车送外面的人，其他人一概不得随意进出。你回头找他谈谈，就让他当个专用司机算了。” 第二百四十章 莫寒雨的警告 “谁要你的东西，不要不要。”虽然这么说，可我放在桌上她也没有拒绝。 “算了算了，看在艳艳的面子上，这次收了，说吧，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可说清楚，这可真是因为艳艳。”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黄金卷，虽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说了暗访的事情。莫寒雨一脸嘲讽的看着我：“周大总裁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再说这次查的是马婷的产业，又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干嘛？怎么？看上老总夫人了？” 我一脸苦笑，莫寒雨这极尽嘲讽讥笑之能事，我自己就算了，不过涉及到马婷，而且周明艳还在身边呢。 周明艳敲了敲莫寒雨的头，转身走了：“你这张嘴啊，比刀子还快，我去看看你养的花，你们先聊吧。” “这在水一方说到底也是林氏的，林氏出了问题，也影响我其他的生意啊，我跟艳艳一起弄的餐厅不也是其中之一么，至于你说马婷，好歹她也算我的恩人之一，不要想得这么猥琐好嘛？” “哼哼，你本来就是一个猥琐的人。”莫寒雨也不是完全听不懂话的人。 “不过生意是无罪的，我告诉你啊，这次的暗访非常神秘，我这里也只是收到了一点消息，最近对于这种官商勾结的事情看的特别重。” “哪个朝代都不喜欢官商勾结，可说白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样的事情又哪里少的了呢？未必就不能通融一下，我回去让马婷把在水一方停业整顿下？” “哪有这么简单，你那个在水一方，还有几个俄罗斯人吧，其中有人还牵涉到一些跨国案件。” 这我听娜塔莎也提起过，自从那边有个小国发生了战乱了，她确实带了几个难民到了江洲，至于留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心里一紧，这些事情都是不入第二个人耳朵的，怎么会连暗访的官员都知道了？ “想必你也有感觉，这次说是暗访，其实就是针对林氏来的，至于原因，说老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周陵，我跟你说个实话，你必须做个抉择了。” “什么意思？” 进门之后，周明艳刻意避开了我们，在阳台上赏花，不知道为什么，莫寒雨突然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周陵，我问你一句话，马婷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没有？” 我看她的表情非常认真，于是深吸一口气：“我说我直把她当成朋友，你相信吗？” 莫寒雨摇了摇头：“朋友？你想想你为马婷做了多少，她的钱，除了她老公林伟给她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本钱，都是你赚的，你的大风，你的龙龙汽车，你的江洲天下餐厅，都有她的股份，有些甚至比你自己的还多，你扪心自问一下，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莫寒雨看了我一眼，说：“我很直接的告诉你，这次暗访，对方是抱着整垮林氏集团的念头来的，至于是谁，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你不会说的是秦家吧？可是一个秦兰，一个她弟弟，两个人能起什么风浪？” 靖兰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仇恨真的能让人创造奇迹。你知道秦兰的弟弟是谁吗？” “秦兰的弟弟，或者说靖浩，他现在是孙豆豆家的下一任家主的人选之一，孙家的权势，跟我，跟周明艳根本就不能相比。如果我们算是世家的话，孙家的势力可以称的上是王朝了。” “可靖兰……虽然刚刚离开了我，但我不信她是这样的人。” “靖兰是靖兰，周陵啊，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远的不说，周明艳对你的心思你看不出来吗？她大可以选择一个安全，可靠的多的人作为合作伙伴，为什么选你？” “靖兰就更不用说了，我虽然也是刚刚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你知道要因为爱一个人而放弃复仇有多难吗？” 我想起靖兰写给我的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靖浩，他的想法跟他姐姐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经历几乎是个奇迹，能登上现在的位置他付出了很多，前几天据说你的庄园出事了？” 看来不只是靖浩，就连远在京城里的莫寒雨都在我的庄园里安插了人手。 我点点头，说：“是靖浩做的。” 莫寒雨啧啧赞叹了一声：“你看看，他已经身居高位，但是埋伏在庄园的事情，还要亲自进行，可见这人心志之坚定，不是你我这种人可以比的。” “所以你明白吗？靖浩不达到他的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林家现在岌岌可危。” “可仅凭一次暗访，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大不了在水一方被查封了，还能怎么样？” 莫寒雨叹了口气说：“周陵，你还是不明白靖浩的想法，就从这上面看，你已经被他打败了。” “他的想法是温水煮青蛙，先是从你的庄园拿到了一部分证据，再把靖兰从你身边逼走，然后暗访搞掉在水一方，你觉得从这些，他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致林伟以死地的话，那你那些洗钱的东西，靖兰虽然不会给她的弟弟，你觉得从银监那边，他得不到吗？连我都能拿到的东西，何况他一个孙氏家族的未来家主身份？” “周陵，我知道从你角度上看，一路走来的敌人都被你一一扫清，可这次，你真的不是靖浩的对手，连我，连周明艳，都帮不了你，如果执迷不悟的话。” 我冷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放弃，放弃林氏，放弃马婷吗？” 莫寒雨坚定的点点头：“对，赶快跟林氏一刀两端，能挪多少资金出来，就挪多少资金，马婷作为林氏的老婆，林未都的妈妈，我估计在这次靖浩的计划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按靖浩的狠辣来看……” 我默然了，莫寒雨的话虽然字字诛心，但我听的出来，深藏的都是对我的担心，而且莫寒雨的性格，绝对不是一个会夸张其词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现在这些产业就这样半途而废了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窃听 “只要沾着林氏股份的，我看都悬。” 那也就是除了江洲天下这个餐厅可以留着，其他的产业都要变卖或者放弃。 “你容我考虑一下吧。” 莫寒雨点点头，又补充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我会让艳艳放弃江州天下的股份，孙家，我们真的惹不起。” 我叫上了周明艳，送她去机场回京都。 “怎么了，事情很严重么？”周明艳说。 看来莫寒雨并没有告诉周明艳。 “没事，莫寒雨会跟你说的，这段时间尽量少来江洲。” 周明艳好像猜到了什么，她说：“周陵，你觉得我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吗？如果当时我顾忌孙家，我会跟你合作吗？是，的确我刻意让孙豆豆接触弟弟，但我是因为他俩确实有感情，我周家也不是胆小怕事的。” “艳艳，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望着周明艳的眼睛，她也毫不闪躲的看着我，带着一丝挑衅。 “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我，那又如何？周陵，我告诉你，我周明艳喜欢的人，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因为我喜欢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影响我，也包括你，你懂吗？” 我帮她理了理额头边上的长发，周明艳以前一直喜欢短发打扮，自从认识我之后，就慢慢留长了头发，但是她常常不习惯刘海，因为怕痒。 “恩，我知道了，艳艳。”我轻轻的说道。 回到公司，我先简单整理了下心情，然后把马婷约了出来。 “那些检察院的人没把你怎么样吧？”马婷有些担心的说。 “还好。”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马婷靖兰，靖浩的事情，看样子现在也是时候了。 马婷静静的听我说着，对于我的话，她向来深信不疑。 “那你的建议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阿婷，我们走吧，去京都发展？” 马婷没有说话，我又问了一遍。 “你的意思说，离开林伟，带着林未都去京都发展？” 她的反问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她会很爽快的答应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还在乎林伟吗？” 她摇摇头：“周陵，我告诉你，我病了。” 我奇怪的看着她：“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阵子，我不是说林伟经常出去玩，去那些地方，有大半年没回家吗？” 我点点头。 “就在那段时间，他染上了花柳病。”马婷凄然说道。 我看着她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时候，面对马婷的绝望和愤怒，我能怎么说？ 的确，马婷为了她母亲，把自己卖给了林伟，但是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林伟的玩物而已。 “而且，重点是，林伟知道自己有病，还跟我做那事情，结果我……” 马婷说话间十分平静，好像不是在说她的事情，而我知道，越是这样，越代表着她的悲伤和无奈，平静只不过是因为无力反抗而已。 “我前段时间去医院，医生跟我说，虽然治好了，但是，我下半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我不是女人，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可我知道，林未都是除了她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了。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桌上摆满了菜，都是马婷爱吃的，我让姚娜给她做了一桌好菜。 “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出门的时候，姚娜正好在值班，我笑着问她：“怎么今天亲自当收银呢？” 她嫣然一笑：“收银的今天没在，我补个班。” 哎，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过去那个姚娜，也不知道她生活的怎么样了。 夏天快要过去了，走出去的时候，已经略带一丝凉意，江州市的夏天很短，秋天很长，叶子落的早，我的车上已经有些落叶了。 我看着那些已经有些发黄的叶子，不禁感叹，真是福祸难料，当初马婷带我出道，我以为跟着林伟，能够一直走向顶点，谁知道，如今给我带来祸水的，也是林氏。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要得到就要付出，可心里却总有一种欲望要得到更多，却又不愿意付出更多，也许，这才是悲剧发生的真正原因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先是打发走了周名扬。 “周哥，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庄园的事情不让我做了么？” “名扬啊，这些天的事情你也经历了，该学的学到了，更何况，我不着急，可是有人着急了哦。” 我打趣的看着一旁的孙豆豆，她的脸也红了，不过她抱住了周名扬的手，没说什么。 另一边，我积极做着准备，能够转移的资产已经开始清算，林伟，我不会陪你在这条船上一起沉下去的。 “我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你这边跟林伟谈了。” “你是说离婚？”马婷心不在焉的说道。 “对啊，财产你一分都不要了，我这里有，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的就是你的。”我说。 马婷淡淡的说：“衣食无忧？我现在的几千万都留给林伟吗？” 我愣了一下。 “而且，未都那孩子，林伟不会放弃的的，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跟他离婚，就是净身出户而已。” “阿婷，难道你想跟他玉石俱焚吗？我告诉你，靖浩是肯定不会放过林家的，当年秦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都拜他林伟所赐，以靖浩的雷霆手段，你现在呆在林家别说财产，连生命安全都没办法保证，他们那种势力的人，草菅人命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听我朋友的说法，靖浩这一次就是要把林家完全扑灭。” 马婷摇摇头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吓唬我，总之我不会这样做的，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没钱，没家，没孩子，像陶淼那样么？那我还不如去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马婷的决心 我看马婷毅然决然的样子，知道是劝不动她了，于是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你不会告诉我真的准备留在林家等死吧？” 马婷诡异的一笑，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问你，这些时候除了林伟，还有没人参与其中？就是逼死秦家人的事情。”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吧。”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林伟死了的话，你说靖浩会不会就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了？” 我不知道马婷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回答道：“只能说有可能，但是现在林伟还活着啊。” “林伟上次得病，身体虚了很多，这两天一直在吃药，我看没几天了。” “而且上次你被检察院的人抓走，我看他故意试探我们俩的关系，我感觉他是有什么想法了。” “周陵，我还告诉你，上次你在检察院的时候，林伟根本就没打算救你，我还听说，他准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马婷。 “林伟活不了几天了，等林伟死了，我们把财产全部转到我的名下，然后你带着我远走高飞，离开江洲，你不是一直想去京都发展吗？” 我低头不语，却没有发现，房间的一角，一个微弱的红点正一闪一闪，好像一个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 马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江州天下，尽管今天饭菜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但是她也没有心情多吃一筷子了。 我的话让她茫然，林伟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靖浩，到底是离婚呢，还是再等等呢。 她回到家，林伟不在，马婷叹了口气，走到林未都的房中。 “妈妈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呀。”林未都扬起肉呼呼的小脸，看着马婷。 马婷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她把林未都抱到怀里，笑眯眯的说：“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啊。” “老师布置的早就做完了，现在是我自己的题目。”林未都得意的说。 “这么厉害啊，还做自己的题目。” “恩，妈妈你看，我都在做三年级的题目了。” 马婷心里一暖，别家的孩子都是打着骂着才肯学习，而自己这个儿子，似乎继承了她的优秀基因，特别爱学习，这才一年级，都主动跳级学习三年级的内容了。 想起我的话，马婷又愁上心头，靖浩，这个狠心的人，虽然林伟是活该，可这个孩子是无罪的呀，为什么要把林伟的错牵扯到他的孩子身上啊。 “妈妈，妈妈，别不高兴了，我给你看我画的画。” 马婷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笑着答道：“哎，看看我家未都这个大天才的画。” 正说着，马婷的电话突然响了，夜里，这电话的响声尤其刺耳，几乎吓的她跳了起来。 这电话，竟然是林涛的。 林涛这两年是越混越好，对她也是越来越不尊敬了，以前见面会叫一声大嫂，可是现在，有时候趁着林伟不在，还会阿婷，小婷这样称呼他。 “干嘛？”她没好气的说，放下了林未都，慢慢走到阳台。 “别这么大火气嘛。大嫂，我今天收到了一段对话，我想你和林伟一定会很感兴趣。” 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里就响起了声音。 这口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林伟活不了几天了，等林伟死了，我们把财产全部转到我的名下，然后你带着我远走高飞，离开江洲，你不是一直想去京都发展吗？” 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让她浑身冰冷。 “你是怎么得到的？”马婷的嗓子突然有点哑。 “呵呵，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想知道，如果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你，你尽管给他！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东西。”马婷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 “不要这么凶嘛，大嫂，你好好想想，我不着急。” “喂，周陵吗？不，不能在电话里说，见面说吧。” 我虽然不知道马婷为什么这么晚跟我见面，但是还是答应了。 听完马婷说的，我看了看她。 马婷比我想象中平静，她甚至还在微笑。 “你怎么看吧？” 马婷摇了摇嘴唇，她有些犹豫，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连我也没了主意，不过我很确定的是，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跟林氏扯清关系了。 “我在想，既然林伟迟早要死，要不我帮他一把？” 我吃惊的看着马婷，她这么淡定的说出这句话，似乎这话在她心头一惊萦绕了很久，只不过等一个机会而已。 “这样也好，林伟把病传染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要他死，还有林涛，以为我看不出他就是想得到我？那么多次的暗示，呵呵。” 马婷的话里充满了我从未见到的狠厉，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阿婷，你的意思是？” 马婷一脸鄙夷的说：“哼，林伟林涛这两兄弟，别的没什么，就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去红灯区，兄弟两天天吃着壮阳药，还以为我不知道。” “我以前给我妈治病的时候，久病成医，知道一些中医的知识，他们兄弟两喝的药里面，只要有一味药抓的多一点，就会慢性死亡。” “阿婷，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走上这条路，你就不能回头了。” “回头？”她凄然一笑。 “林伟，你觉得我还能回头吗？我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如果按你说的，被净身出户，又没有钱，还要照顾我妈，这样的日子退回去十年我也许可以接受，可是现在，你觉得我还可以吗？” “阿婷，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这不是还有我吗？”我看着马婷。 “你？那可以，你会和我结婚吗？”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她突然为什么这么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会和我结婚吗？”她又问了一次。 看我不说话，马婷冷笑道：“男人啊，都是只会说。” 我缓缓的说道：“结婚不结婚的，你就靠这个判断我会不会背叛你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和林涛的谈判 马婷慢慢的抬起头来，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狠厉的神色让人发寒。 “你还是先跟林涛联系下吧，看他怎么说，我觉得既然他没有直接把录音甩给林伟，肯定也是有所图谋。”我劝马婷说。 “周陵，我跟你说，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下手，别人就会先下手，你以为林涛能跟我说什么好东西吗？无非也就是想分赃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分他吧，马婷，你相信我，这辈子我辜负了很多人，但是我不会辜负你，也许结婚这种事情我不能给你承诺，但你要相信，只要我周陵还有一口吃喝，就绝对不会没有你的。” 马婷凄然看了我一眼说：“周陵，如果这话是十年前你跟我说，那该有多好。” “听我的，先看看林涛的价码，多少我们都给，既然你决定一定要让林伟死以保全未都的安全，我们就试试。” 马婷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的，林涛明天约我到在水一方去谈，我就先答应他。” 第二天傍晚，马婷的宝马x7准时停在了在水一方的停车场，她正准备把钥匙递给泊车的小弟，却惊讶的发现，迎过来的人竟然是黄江海。 “老黄，你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照顾你的老婆么，怎么这是？” 黄江海说：“周陵吩咐我了，说今天你要见林涛，他不放心，万一这小子对你有什么不规矩的，你就按下这个。” 说着，黄江海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小方块，上面是一个红色的按钮，又说道：“这是庄园那边用来呼叫客房打扫卫生的，我已经试过了，听灵敏的。” 马婷感激的点点头：“老黄，真是谢谢你拉。” “哎，谢啥我啊，谢周总吧，他真的是很爱护你的。以前你下班晚，都特意叫我留着公司的大门，只是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 马婷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起，自从嫁入这个冰冷的林家，林伟母亲的嫌弃，陶淼那厌恶的眼神，让她从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强人。 但是小腹传来的一阵隐隐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又淡了很多，马婷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走进曾经那个属于她的第一间办公室，这里原本是个vip包间，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按摩床，想当年我刚来公司的时候，马婷还是在这里见的我，想起那香艳的场景，马婷的脸色微微一红。 只是物是人非了，如今坐在床上的，是那个黑皮肤，平头金链子的粗野男人，脸上的笑，也是那么不堪和龌龊。 马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厌恶，在房间的另一角远远的一处坐下，看着林伟：“有什么话就说吧。” “过来坐嘛，别那么生分嘛，床上多软。”林涛猥琐的笑着，拍拍身旁的大床。 “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马婷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多呆一秒钟都是恶心。 “别，难道这段通话录音你不想要回来吗？” 看到马婷的脸上的犹豫，林涛得意的笑了：“有话好说嘛，不要这么急躁。”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东西你给林伟就给他吧，说老实话我不怕，不就是离婚？未必你拿这些还能去公安局，说气话谁不会说，不就是请个律师的事？” 林涛突然把录音带丢在地下，然后用脚狠狠踩烂，然后又说：“这样能不能证明我的诚意？” 马婷有些愕然，随即转了转眼珠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一个女人比较笨，不明白你想干嘛？” “你爱林伟吗？” “这与你无关。” 林涛自以为是的一笑说：“不要骗自己了，马婷，大哥现在等于半个废人，你跟着他等于守活寡。” “这么跟你说吧，你的想法，我也有，只不过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我想换一换。” “你我一起，让我们的林董事长早点退休，然后他的钱就全是我们的了，还开什么矿山，做什么实业，跟着我做房地产，把江洲所有的保障房都吃下来，然后过段时间，再高价卖给那些穷腿子们。” 想必林涛是不知道靖浩的事情，马婷坦然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你怎么保证我能够相信你？而且，林伟一惊没有生育能力了，林未都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这钱终究都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再等等罢了。” “呵呵，马婷啊马婷，你还真是天真，留给你？想必你不知道林伟的想法吧？” 马婷一愣，冷冷说道：“不然呢？” “我告诉你吧，去年的时候，林伟不是有段时间天天往香港跑么？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嘛？” “当时他跟我说是去了解上市的事情，难道他在撒谎？”马婷迟疑的说。 “马婷啊，你真是愚蠢，他说你就信吗？我告诉你吧，林伟的财产，他已经做了规划，今年过后，就会定期转进香港的基金账户，而那个账户的受益人，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只有他的两个儿子！” 马婷如遭雷击，呆在那里，她又说：“这不可能，林伟给我看过他的遗嘱，上面不是这么说的。” 林涛冷冷一笑：“呵，遗嘱？遗嘱这个东西，没有律师的签字，根本就不能生效，那只是他骗你，让你好好敷衍住周陵，让周陵给他把公司的脏钱洗干净好转入基金。” 这一切就都对的上了，为什么这几年林伟突然加快了洗钱的步伐，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让周陵掌管了那么些产业。 “那……，那周陵在庄园的那些股份，还有在水一方的，龙龙汽车厂的呢？” “马婷，我今天就是让你死心，老实告诉你吧，林伟是怕将来这钱进基金会的时候，基金会有一套严格的审批流程，如果说周陵一分钱的股份都没，他之后的那些操作，就会直接被判定为洗钱，可以说，林伟从一开始看见你把周陵带进公司，就做好了后面的打算。让周陵拿股份，只不过是为了后面利用他的公司洗钱做铺垫。”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相 林涛把含在口里的槟榔吐到垃圾桶，嘴唇上还残留着槟榔的颜色，好像鲜血一般，他狰狞的一笑，说：“马婷，你以为你跟周陵是利用他发了财？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笔基金是留给林未都的，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最多只能每个月拿三十万的日常开销，然后剩余的钱会在他24岁大学毕业的时候一次性给他。” 林涛看着一脸震惊的马婷，平静的说：“你不要觉得周陵就不知道这些，其实我想他比谁都清楚。” 他笑了笑，又说：“周陵这个人，我虽然不喜欢，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人要得到什么，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觉得周陵他自己不清楚董事长是在利用他吗？他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作为一种交换，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成为了江州数一数二的企业家。” 林涛叹了一口气，说：“我呢？我又给林伟当了多少年的走狗？有多少脏事情是我出面去做的？而我又得到了什么？副总裁吗？不，这远远不够。” 看马婷不说话，林涛又说：“马婷，你在林家这么多年，你付出了什么？这些得到的东西你满意吗？” 马婷终于抬起头，她说：“你们男人太可怕了，说来说去，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 “哈哈，你终于明白了，人生就是交易，没听过那首歌么，我拿青春赌明天。” “也行，你想怎么做？” 林涛弹了弹烟灰，看了马婷一眼：“别着急，我们先来谈谈怎么分这笔钱？” 马婷想了想，问道：“林伟到底有多少财产？我一直不清楚。” 林涛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矿山，三家在水一方的分店，娱乐城，加上后来周陵搞的那些东西，大概7个亿左右吧。” 马婷又问：“现在需要洗白的有多少？已经洗白的呢？” 林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周陵没跟你说过吗？洗钱的事情一直是他在操作。” 马婷一愣，摇了摇头。 “矿山跟在水一方那些收入，都是需要洗白的，林伟的矿多数都是走私到了俄罗斯，至于通过什么，我想你以前管理过在水一方，不用我说了吧。” 马婷心中一惊，喃喃说道：“这——这些都是周陵一直在管理。” 林涛看着马婷的脸色哈哈大笑，说道：“是不是觉得你的小狼狗也没有你想象中这么听话呢？你不会觉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娜塔莎那群人留在在水一方，是看重那几个俄罗斯小妞的丰乳肥臀吧？” 他狂笑着，笑到眼中都要流出眼泪。 马婷的脸如同死灰一般，她冷静了一下，又说：“这不可能，矿山的那些账本我都看过，刘娜那时候是会计，看不到出口的进项。” “进项？账本？”林涛反问着，如同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马婷啊马婷，你虽然精明过人，但是跟林伟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问你，这林氏集团，难道是林伟一个人的吗？” 不等马婷回答，他又说：“这矿山有林氏很多亲戚的股份，包括我的，做到公司账目里，那是不是还要跟他们分钱啊？再说了，你当海关，税务都是假的吗？这部分进项，早就进了他私人的荷包。” “你以为周陵有什么本钱去开服装厂，开汽车厂，去搞实业，都是林伟从他私人荷包里掏出来的，而且这些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都是他走私矿石得来的钱。这部分钱是经不起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林伟想把它转成基金，搞私募的原因。” “这些黑钱大概有4亿，这两年都通过大风洗白了，尤其是在大风开始出口美国之后，洗钱的过程中还损耗了一些，在国外，做这样的事情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所以境外洗钱机构收费比例也高，几乎是总额的五分之一。”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很好奇，我是林伟的老婆我都不知道。” 林涛看了马婷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今天才有这个打算么？早在当年林伟把周陵约到光明山庄园谈事情的时候，我就想通了，林伟是肯定要拍拍屁股上岸的，我帮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是上岸了，我呢？” “总而言之，现在能到我们手上的，我算过，也就五个亿左右了，我们两个人平分，我三亿，你两亿，周陵你愿意给他分点，就把手上的那些林氏集团的股份都送给他吧，也有一个亿左右。” 马婷沉思了很久，林涛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她。 “你说怎么做，我想先听听。”过了许久，马婷才说。 “跟你说的差不多，林伟不会活很久了，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干脆，你在他每天要吃的那个中药里加点料，早点送他去阎王爷那里报道。然后，我帮你做份假遗嘱，让他把全部资产留给你，然后嘛。” 林涛看了看马婷，她今天穿了一件紧身连衣裙，身材凸凹有致，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我们两结婚，这样这个财产分起来也就说的过去了。” 马婷心里一寒，她看着林涛说：“这不行，我不想跟你结婚。” 林涛尴尬的一笑，但他的脸色似乎没有改变什么，说：“大不了以后再离婚，这钱就可以分的清楚了。” 马婷望着屋里的一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思考，只到今天，很多从前不知道，或者想不通的事情，才水落石出。 林涛的话能信吗？马婷心里想着，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马婷学过经济管理，也看过公司的账目，林涛的话合情合理，找不到什么不去相信的理由。 “这样吧，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今天先这样吧。” 林涛心里清楚，要马上让马婷答应是不可能的，他点点头说：“也好，你也可以去找周陵问问，很多事情他比我清楚，但我提醒你，洗钱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不过我估计周陵也不会告诉林伟，他一直留了一手，就是报给林伟的账目都是由靖兰做的，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知道靖兰为什么突然离职了吗？是不是跟账目上的事情有关？”林涛问道。 马婷早已经听我说过靖兰就是秦兰，她淡淡一笑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周陵又找了个女朋友，把靖兰甩了吧，感情因素。”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迷雾 “这小子，就是风流，之前那个姚娜，呵呵。”讲到这里，林涛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马婷看着满脸横肉的林涛，内心涌起一阵厌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林涛她就是怎么也看不顺眼，从进公司那天起，她就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林涛那一直盯着她的贪婪眼神。 “结婚？做梦吧。”马婷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她又说了一遍。 看马婷已经下了逐客令，林涛也不便多留，他准备告辞，临走前又说：“马婷，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林伟把钱转到了基金，那你我可就真的一分钱都得不到了。” 马婷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正在制定下个季度的工作安排，一股心烦涌上心头，股东会过后，公司的前途如同迷雾一般，加上莫寒雨对我的警告，这林氏集团真的还呆的下去吗？或者说江州还呆的下去吗？ 正想着，肖月走了进来，她最近忙着做龙龙汽车厂在中亚国家的市场开拓，广告也好，营销计划也好，吉尔吉斯斯坦是她选定的第一个国家，之前让我跟她一起跑一趟，我一直都用工作太忙推辞了。 “我说周总，你最近可真是忙，约你见一次比登天都难。” 我艰难的咧嘴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跟靖兰分手了，无心工作嘛。” 肖月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说：“我认识的周总可不像是个为了女人无心工作的人哦。” “看你说的，好像我就是个工作狂似得。” “那你可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周总你不会被这种事情轻易打倒而已，女人嘛，想要多的是，要不，你考虑下我怎么样？貌美如花，家财万贯，知性成熟。” 我不由得笑了，这个肖月，说起话来还真是。 “说起来你跟靖兰也是同学，知不知道她家是干嘛的？” 肖月看了我一眼：“怎么，跟她分手了就要查家底？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你的基因吗？你们这些男人都什么逻辑？” “哪有，随口问问。肖总今天上门有什么指示啊？”我笑了下。 “我哪有那胆子指示你呀，我说，这龙龙汽车厂你还管不管呢？王虹都忙的病倒了，你也不去看看。” “有这事儿？那也好，正好今天也没心情工作，干脆一起去医院看看她，顺便谈事情？” 肖月点点头：“行，那走吧” 快到医院的时候，我看见路边有个水果摊，便把车停了下来，肖月说：“等等，停车我去买点水果。” 过了一会，她拿着一盒黄色的圆形水果上了车，那水果用盒子装着，好像一块黄色的猪肝形状。 “你们女的怎么都喜欢吃这个？”我知道那是榴莲，跟着塑料袋都能闻到一股味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榴莲这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起来会让人开心。” “说的你好像最近心事重重似得。” “我就还好，关键是王虹的压力很大。” 说着已经到了病房，王虹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但是已经有了微微的红色。 “周总？小月月，你们怎么来了？哎呀，我这小毛病而已。” “还小毛病呢，肾结石是小毛病？” “我这不是最近坐多了嘛。” 我看了看王虹，笑着说：“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王虹看着我：“周总，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为了设计新的车型，王虹加班了几个星期。”肖月在一旁说道。 我心里一暖，王虹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像个腼腆的假小子。遇到困难也从来不叫苦，只是默默承受。 “唉，你也是太逼自己了，其实现在龙龙汽车的现状也不至于是亏损，慢慢来就可以。” 说起工作，王虹精神一振，说：“周总，你是不知道啊，好多技术主力，公司如果再没有好的业务给他们做，留不住人啊，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看到桌上的榴莲，她的眼睛一下亮了：“哇，我最喜欢的榴莲，想了好久了。” “这是周总专门给你带的。”肖月看了我一眼，说道。 “谢谢周总！”王虹说着，洗了手开心的吃着。 有时候我真的忘记了，她虽然是龙龙汽车的总设计师，老总，但其实也就是一个好吃的小姑娘而已。 “遇到什么问题了，我能帮着解决吗？”我问道。 “唉，也没啥，我跟肖月去了一趟，发现那边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开始我觉得，所谓的沙漠地带，也就是说跟我们西北那边一样，风沙比较大，就认为在进风口那里加装一个滤沙网就可以了。” “但是后来我去了才知道，那边风的力量实在太大，当地的客车，多数都是20以下的小客车，就是因为无法承受巨大车身体积带来的阻力。” 我看她一边吃这浏览，一边聊着技术上的事情，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她啊，一说起技术，就这样。”肖月在一旁说道。 “龙龙汽车厂不是主要做中型客车的么，实在不行就转型嘛。” “不可以的周总，现在的生产线都是固定的，转型生产小客车，不仅这些生产线都要重新调整，导致我们的成本大幅提高，而且就算花很大代价成功了，我们也在这方面也不专业，远远比不上当地的生产厂家。” “那你的意思呢？” “自主研发啊。”王虹笑眯眯的吃完最后一快榴莲，就连一向讨厌榴莲味道的我，竟然也不觉得它的味道刺鼻了，仿佛在王虹手里这么一过，就变得清香了。 “所以我这阵子才拼命的研发啊，这中型客车最大的问题就是车身了，我们龙龙汽车不像其他厂商，我们一直都是用最好的钢材作为车身材料以保证乘客的安全。但这在中亚国家也是问题，因为那边的油质不如我们国家，发动机的效率本身就比较低。” 第二百四十六章 技术问题 我听着王虹一直说着都在围绕钢材，油耗的问题，不禁问道：“那难解决是因为什么呢？” 王虹有些难为情的说：“主要是成本要上升很多啊，而且，我担心的是，如果说把我们现在的设计套用在中亚那边市场的产品的话，不仅因为高成本而赚不到什么钱，而且带来的高油耗会导致产品不受欢迎呀。” 原来说来说去，王虹还是担心钱，她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我也猜到原因所在，无非就是国内的一套在中亚那边行不通。首先价格不可能跟国内一样，关税什么的一卡，加上为了抵抗风沙的话还要加厚车身和安装防沙网，而且一旦车身加重了，车本身的油耗一起来，销路也会受到影响。 我问肖月：“营销方面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做些工作？” 肖月愣了一下：“周总，这产品的适应性出了问题，恐怕在营销上找不出什么办法吧？” 我笑了笑：“亏你还是我校友，营销就是一切，这句名言都没听过。” 肖月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这是孙教授说的吧，不过呢，我看你最近是忙糊涂了吧？我是时装设计毕业的，这方面哪有你懂得多呢？” 我拍拍脑袋，是啊，靖兰才是学营销的，唉，可惜~~ “你少来，我知道你最近在度mba，哼哼，张家锐可是跟我说过哦。” “哼，就你消息灵通。”肖月撇了撇嘴。 “你的意思是把龙龙汽车往中高端方向去推？就想国内的必亚德？” 我点点头，说：“必亚德最开始就是做摩托车，低端汽车的，在站稳了市场以后，用大量的经历做研发，把新推出的一些不是那么成熟的电动汽车，邮电混合车推向市场的时候，也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当时的做法就是提升了广告和销售力度，把新车定义成中高端车型，从而打开了销路。”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呢，周总，你没到那边去过，那边的市场，在十几年前，有些政治体系还没瓦解的时候，有个国家的知名品牌已经做进去了。” “这已经十几年了，我恐怕这么多年在人们心中形成的固有理念一时间很难撼动，这就跟国内的高端车型永远是宝马奥迪一样，国产车再怎么挣扎，也不会有那个地位。 肖月不咸不淡的说着，看来上次我没跟她一起去吉尔吉斯斯坦，她依旧有些不爽。 “好了嘛，知道我的两位美女副总裁辛苦了，出国考察不容易，回头年终有表示，有表示。”我嘿嘿笑着说。 “倒不是我娇气啊，周总，你这天天关心江州天下这么勤快，我们龙龙汽车跟筑梦广告就不管了吗？”肖月撅起嘴巴。 “月月，周总那么忙，这也挺正常的啊。”王虹说。 我说这小妮子怎么了，原来是吃周明艳的醋呢，我哈哈一笑：“那还不是看着你们两冰雪聪明，周明艳那边蠢的要死，所以才帮她帮的多一点嘛。” “哼，周总你这张嘴，真是还能更假一点。”不过虽然这么说，我看肖月的脸上可是很开心的。 “那你现在的解决办法呢？”我想听听王虹的意见。 “我最近就忙着车身的调整，其实我发现，要防风的话，主要是底盘，其实车身并不重要，我们在中国的设计，是基于中国的车流量特别大，车身容易发生碰撞的情况，但是其实这种在吉尔吉斯斯坦那边并不存在，那边人烟稀少，车辆也少，主要对抗的就是大自然。” “但是也不能只顾底盘啊。” “不会的，我只是说主要是车底，车身的机构，我就是要调整设计，把承力点放在重点地带，而不是放弃，现在最难的是找材料，我已经实验了几百种轻密度钢材了，都通过不了防装测试，唉~” 王虹说着，叹了口气，虽然她说的很轻巧，但我知道其实她付出了很多，每一次防撞测试都是很复杂的事情，设计实验，收集数据，分析，改进方案然后再重复。 而且这种事情，对于心里素质是个极大的考验，失败总是会让人气馁，没有人不是抱着希望成功的目的去设计实验，然而每一次的失败都会动摇信心，如何能从失败中找出经验才是成功的关键。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回头找也下周明艳，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难题。” 王虹奇怪的问：“周明艳？她也是搞科研的吗？” 肖月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我的傻妹妹，周总又要去用美男计了，无非看看周明艳能不能从军方找到点途径呗。” “美男计？”我有些无语。 “那真是挺好的，我也一直在想，这种材料肯定是有的，但估计价格会比较高。”王虹说道。 “也不至于，就算是军用，国家现在也会考虑成本，也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高科技的材料，我只是觉得能够有些思路罢了，而且，现在军工转民用，也一直是国家提倡的东西，更不用说我们的产品是往中亚这样的地方，这本身也符合政策，而且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嘛。” 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王虹开心了很多，我跟肖月也离开了医院，下电梯的时候我问肖月：“刚看你一直对我欲言又止，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肖月说：“周总，有句话我不知道方便问不。” “这有什么呢？我们之间未必还存在什么秘密吗？不过我事先说好啊，感情方面的就免了，我实在没心情提。” 肖月笑了笑，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准备离开林氏集团？” 我愣了一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月说：“前几天我发现你大风服饰的法人变更了呢？我去续签合同，张伟跟我说等到年底，今年的钱照付，我就奇怪，这也不是你的风格。” 第二百四十七章 肖月的决心 “这也很正常啊，公司马上准备重组上市，下面的产业都会股份化，包括大风，龙龙汽车，只是我自己的产业，我会自己买下来而已，说白了，以后大风就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产业了，林氏只是作为上级单位而已。”我轻描淡写的说。 肖月笑了笑：“周总，你这套说辞也许对王虹管用，对于我，我劝你还是免了吧，上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ipo的审核，监管部门的公关，这哪一项不该排在前面？我想还没轮到股份化吧？资产都没核算清楚，哪什么重组？” 我看了看肖月说：“有些事情，你知道也就罢了，何必要说出来呢？” “我虽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啊？说起来，你看过一部电影叫做《世界末日2012》没有，那里面的普通人直到世界末日来临，倾天的洪水浇灌到了脖子上，还不明白世界的终结已经来临，而那些所谓的头头脑脑，早已经造好了诺亚方舟，我就是怀疑你们是不是也造了这么一艘方舟呢？” “肖月，你想太多了。” “周陵，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林氏是不是面临解散？”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无处闪躲了，我问肖月：“如果真的林氏解散，也并不代表着龙龙汽车厂，大风解散，而且我觉得你的公司也不会受到影响。” “周陵，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在担心你啊。”肖月看着我，突然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个外人，虽然我们两家公司关系一直不错，筑梦广告刚起步的时候，你力排众议接受了我们公司，我以为我们是有基础的，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呢？” 肖月的脸有些红，她抓紧着自己的小包包，有些激动的看着我。 “你有难处了？把大风归到自己名下，要么是要把公司抵押出去，要么准备脱离林氏，这两样对现在大风服饰的发展都是没有好处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独立门户。” 肖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脱口而出：“肖月，如果我问你，你是支持林氏集团还是支持我？”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脱离了林氏集团，去别的地方闯荡，甚至没有大风，没有龙龙汽车，你还会带着你的筑梦来支持我吗？” 肖月笑了，她抓住我的手说：“当然会的。” 肖月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我们两人都不说话，继续走着，只是走的越来越近，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两人都要靠在了一起。 肖月的脸一红。 “为什么你这么相信我。”我打破了尴尬，问道。 “因为你相信我啊，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像一面镜子，你有多信任别人，别人才会多信任你。” “你少给我灌心灵鸡汤，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没有那么一点点被我的魅力迷倒吗？”我笑着说道。 肖月的脸更红了，她呸了一声：“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正经话，我跟你说没有，一点都没有，像你这种花心大萝卜，我觉得要贴个标签，给天下的女人都知道才好。” 她转念一想又说：“不过你要是正式单身了，可以考虑追求下我哦。” 我刚想说什么，马婷打电话来了，我脸色一变，对肖月说：“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情。” 肖月看看我的脸色，知道事情重大，点点头说：“那行，你开车注意安全，我自己打车好了。” 等我赶到马婷约的地点，看看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堆了好多烟头了，而她神色漠然的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t台上那个唱着歌的高个男生。 “怎么了？你跟林涛谈的怎么样？”我问马婷。 她没有回答我，又从烟盒了抽出一根烟，这是最后一根了。点燃之后，她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周陵，我对你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什么意思？如果说事业上，可以说你是我的最大恩人，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在守着那几个破产的矿厂躲高利贷呢。” “感情上呢？” 我不知道马婷想听到什么答案，索性没有作声。 “周陵，我真是想不到，很多真相，竟然从林涛的手上才知道。我问你，给林伟洗钱的事情，林伟是利用你的，这件事你清楚吗？还是说你本就清楚，但是你心甘情愿？” “什么叫心甘情愿呢？难道一直觉得，我一直蒙在鼓里？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交换，我不这么做，哪来的第一桶金，又哪来后面这些产业？” 马婷失望的说：“看来林涛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清楚的。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这样，你原本可以拒绝，为什么不呢？” “拒绝？然后呢？安安心心做一个洗浴中心的经理吗？”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马婷一时间也哑口无言，良久之后她才说：“我原以为，你只是想帮我在林氏站的更稳。” “那么你现在呢？在林氏站稳了没有呢？” 我的反问马婷回答不上来，我接着又说：“马婷，如果我只是一个洗浴中心的小经理，我怎么帮你？我自己都如同一只蚂蚁一样，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怎么帮你？人不要怕被利用，被利用了说明你有价值。” “你说的都有理，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洗钱的账户都是用你的名字开的，如果将来查起来，你一个人会顶上所有的罪名。” “那又如何，我也从里面拿了很多好处。”我无所谓的说。 马婷把林涛的话大致跟我说了一遍，然后叹着气说：“你们这些人，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卑鄙，人和人在你们眼里都是工具而已，我甚至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一种工具，在衡量着我的价值。”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娶你 “我看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吧，这林氏现在内忧外患，大厦将倾，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保护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为好。” 马婷无奈的点点头，又说：“你知道吗，林涛想跟我结婚，而且现在他的意思无非是让我杀了林伟，然后结婚之后再离婚。” 我心里一惊，那这样一来，我在林氏的资产岂不是都落在林涛跟马婷的手上，到时候还有我什么好处？ 先看看马婷的想法，我看着马婷的脸色问：“那你觉得呢？” 马婷看了我一眼说：“怎么可能？这不过是林涛给我开的空头支票，上次你我的谈话，就不知道怎么落在他的手上，我又怎么知道真的事成之后，他不会拿出来？到那时候，我就成了杀林伟的凶手进监狱，他才是唯一的继承人。” “那林未都呢？不是应该第一继承人是他吗，除开你的话，我想林伟这个道理应该还是明白，不给你留够足量的钱，怎么放心林未都的将来？” 马婷冷笑一声，把基金会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林伟至始至终都没把马婷考虑进来，只是把她当成了生育机器， “哼，当我三岁小孩子呢？现在我听了他的话，到时候林伟一死，他把那个录音一拿出来，那凶手和作案动机就都有了，然后基金的事情也不了了之，我儿子也拿不到钱了，只有他林涛才是正宗的继承人。” 我不想接她的话，其实不管是什么方案，说白了林伟都是要死的，这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马婷说了半天，看我没说话，便问道：“之前我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端起咖啡，喝一口：“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装什么呢？” 我沉默不语，然后抬起头说：“马婷，你之前问我会不会娶你，那我现在告诉你，如果说我会呢？” 马婷正在抽烟，她夹着烟的手好像被烫了一样，睫毛猛地一抖，嘶哑着嗓子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娶你。” 马婷想要开口说什么，睫毛抖的更厉害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嘴唇染成大红色，却好像还是没有血色，鼻子一吸一吸的。 “但是，我有个条件。” 马婷垂下眼帘，终于熄灭了手上的烟，颤抖着声音说：“你说吧。” 我看着马婷，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和我还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我们也这样面对面着商量着将来，商量着一切，那时候的天空真蓝啊，一眼望去好像只有白云，没有阳光下的阴影，看不到忧愁，看不到烦恼。 “阿婷，我们放弃吧？” “你什么意思？”马婷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累了，真的，你说林伟的仇人，林伟造的孽，我们为什么要为他去烦恼，这些年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在奋斗？赚钱吗？我现在的钱，你现在的钱够我们生活几辈子了。” 看马婷不说话，我继续说：“跟林伟离婚吧，我去找他说，要杀要剐随便他，哪怕他要我的命，我只要你，阿婷，跟我走吧。” 马婷迟疑的看着我，打断了我的话：“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跟林伟提离婚，那我就是过错方，等于是我出轨，那我可是一分钱都分不到的呀？” “钱，对你来说重要吗？” 马婷在身上摸着，我知道她在找烟，于是从我的包里，拿了一包递给她。 “爱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抽这个？”她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点了，吸了一口。 “哎，这么多年啦，大学的时候我去寝室看你们，你们宿舍的就在抽烟，还以为我不知道，拼命的喷香水，其实男人哪有闻不出烟味的呢？更何况，我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寝室的窗口，都在飘白烟，吓的我以为失火，连忙告诉社管阿姨。” 马婷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后来全宿舍的查热的快，原来是你干的坏事。” 她沉默了下，又说：“周陵，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抽烟的女生并不是我，是一起的翁小倩。” “就是那个家里很有钱的女生吗？” 她点点头：“翁小倩抽的，就是这个牌子的烟，那时候我闻着，就想，这烟真香，后来有了钱，我便也抽，可是我其实并不爱抽烟，抽着抽着，便也习惯了。” “周陵，钱对我来说是不重要，可你不觉得，如果没有钱，你还回得去以前的生活吗？” 我握住马婷的手，她的手不像从前那样温暖，而是冰凉冰凉的，但我还是执意握住了，马婷闪躲了一下，轻轻抽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马婷已经不是以前的马婷了。 “我们离开江洲，到京都去，我跟周明艳已经打好招呼了，去京都之后，我开始做证券，从零开始，相信我，阿婷，你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她没说话，只是在烟雾中看着我。 “你爱我吗？”马婷突然问。 爱？什么是爱？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马婷，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一条不归路。 “爱。” 马婷的脸上露出笑容，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笑着说：“从上学的时候啊。” 马婷脸上的笑凝固了，她盯着我说：“周陵，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撒谎的时候，你都会笑。” “你在学校的时候只是把我当妹妹，我知道，那时候，你爱的是那个你从未见过的人，也就是后来的靖兰，其实她那时候叫做秦兰，我一直都知道。”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一会又说：“爱？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已经死在那些追债的人手上了，我不能看着你走向一条没有退路的悬崖。这对你来说有区别吗？或者说你担心我还有别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马婷变了 我摇摇头：“阿婷，我们走吧，离开江洲，换一个地方生活，换一种生活方式好吗？” “不。”马婷的声音清冽而坚决，宛如一丝寒风扫过我的身体。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不会再回到过去了。”马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我看着马婷说。 “你别管了吧。”她突然说。 迎着我担忧的眼神，马婷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的，不过你刚说会娶我，我很开心，真的，周陵，我相信，这句话如果是十年前听到的话，我会更开心。”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周名扬在江洲的“实习”也算告一段落了，临走之前，我带着他去厦门好好玩了玩，算是对于这段时间压抑日子的一种发泄。 “哎，回去要结婚了呀，对了周哥，你也不小了，不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吗？” 我们俩躺在厦门的白城沙滩上，他的眼睛飘像那些女大学生，正值暑假，白城沙滩就在厦门大学后门，所以这里很多避暑，散步的女大学生，加之天气又热，穿的也不多，她们曼妙的身材被晚霞映衬的美轮美奂。 我吸了一口冰镇的椰子汁，呵呵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远在江洲的马婷。 “哎，其实吧，有件事情我知道好久了，就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你还喜欢过去的那个叫姚娜的女人，是有这回事吧？”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周名扬突然提她干嘛。 “周哥，我跟你说吧，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别想她了。” “等会，这什么情况？”周名扬的话一句比一句让我没头脑。 “我是怕你还想着姚娜，我告诉你个事情哦，有一次，我看到姚娜跟林涛一起吃饭来着，就在江洲大酒店，那个时候我不认识她，但是我记得她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前几个月，那时候江洲天下已经搞起来了吧。” 我的心里五味陈杂，不过这个姚娜也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了，为什么我心里还有感觉呢，而且是跟林涛，呵呵，看来她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嘛。 “小孩子懂个屁啊，这都哪跟哪啊。” “周哥你就是这样，我告诉你，她就是以前那一个。” 我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瞎子吗？这两个人明显不一样啊。” 周明扬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他和我之间没少起过争执，很少占了上锋，不过这次似乎他知道些什么。 “我告诉你，这姚娜整过容的，之前好像是有个女人找到我朋友开的整形医院，当时说是喝多了酒，倒在雪地上，把脸给冻坏了，所以重新做了一张脸。” 我不相信的看着周名扬，问道：“你当着是科幻小说呢？整容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变化吧？” 周名扬说：“哎呀，周哥，我跟你说，这整容主要是骨架和脸型不好弄，你回忆一下，这姚娜是不是跟之前的姚娜有几分相似？” 我点点头。 “那不就对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就是因为实际上她的脸型和鼻梁骨都没怎么变动，所以你只是隐隐觉得相似，再说了，换个发型，换几套衣服，你哪里还认得出来呢。” 我细细一想，无比惊讶的意识到，周名扬说的有道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呢，而且她不过是想诱惑你，但是你有靖兰了吧，现在靖兰走了，我自然可以说咯。” 这个周名扬，真是自作聪明！装什么贴心小棉袄。 这一切就对的上了，难怪那天我去江洲天下吃饭，跟马婷商量的事情进了林涛的耳朵里，原来是姚娜搞的鬼。 而且姚娜跟我分手，她最恨的就是马婷，我突然想起马婷的话，要在中药上做手脚。 当时姚娜介绍黄梅菜的时候说过，要烧出好的药膳，一定要在中医上有所造诣！懂中医药理的不是什么马婷，就是姚娜！ 我就奇怪马婷怎么突然这么懂中医了，什么久病成医，那都是她敷衍我的谎话，再说她母亲也不是吃的中药啊！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林涛在潜移默化之间，让马婷字认为的。 之前我也想过，按道理来说，林伟死后，马婷是林未都唯一的家长了，没有道理林伟在考虑遗产上把马婷抛在一边的，反倒是林涛，一直野心勃勃，林伟多有忌惮，不然也不会把我培养起来对抗林涛，这个没有份儿的，恐怕是林涛自己吧。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我脚下升起，眼前这些莺莺燕燕，我再也没有兴趣。 周名扬奇怪的问道：“周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呢？是不是晚上约了人一起嗨皮，怂了吧？要不咱们换几个大学生？” 我懒得理他，简单说道：“不行，我要马上回一趟江洲。” “可是今天已经没有机票了呀。”周名扬经常坐飞机到处潇洒，对于航班班次，可是比我清楚多了。 我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要马上走。” 说着我给马婷打电话，如果我人不能回来，我也要劝她放弃，哪怕赌上一切，我不能让马婷上当！ “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从来没有挂过我电话的马婷，竟然联系不上了，我想起临行时候那句话：“我不会牵连你的。” 心里更加着急了。 林伟从欧洲考察回来，说是说考察，实际就是去荷兰，那边有些服务，是林伟最喜欢的项目，想必回来就要急着吃药，因为出国也不准带药草，尤其是那个昂贵的冬虫夏草。 马婷这两天着急找我，恐怕也是这个原因，我懊恼的跺了剁脚，脚边的沙子被我扬了一身。 第二百五十章 梦 周名扬看我手舞足蹈的样子，惊讶的问道：“周哥你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这样过啊。” 我没好气的说：“你懂个屁啊，赶紧帮我想办法，让我回江洲，要出人命了！” 他以为我只是夸张，不过平时这样抢白周名扬，他一定会生气，今天他也知道，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我方寸大乱，一定是出了大事。 周名扬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我给你弄个私人飞机算了。” 我看着他问：“困难吗？” 周名扬咧了咧嘴，说：“哎，周哥，小事情，我在厦门有个朋友，叫王聪的。” 我长大了嘴巴：“那不是首富的儿子么，这你也认识吗？” 他为难的笑了笑：“别提了，上次他去打高尔夫，输给我的，就说借私人飞机一用，平时他的飞机停在海南，我估计现在跟他说还来的及。” 我虽然吃惊，但是看周名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连连点头说：“周大佬就是威武，赶紧的赶紧的。” 周名扬在我旁边打着电话，这看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名扬，跟他口聪哥说话，也是小心翼翼，透露一股子拍马屁的味道。 等他放下了电话，我看着他说：“哎哟，还以为我们周公子豪气云天呢，怎么跟聪哥说起话来，也是跟个小媳妇似的。” 周名扬难得一见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愤愤然的说：“周哥，我这叫懂礼貌明白吗？聪哥跟我开玩笑，我当然要尊重他笑一下。” 接着他又不忿道：“哎哎，我这是帮你在要飞机呢，你还笑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这份情，我记着呢。” 私人飞机果然豪华，直接派车把我们从沙滩上接回机场，虽然这一切让我打开眼界，但是我心里始终牵挂着马婷，无心感受。 飞机上，我看周名扬几句话，就把随行的空姐逗的喜笑颜开，压抑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便嘲笑他说：“我说周公子，你这一手还真是厉害，难怪我们的孙豆豆天天被你哄的喜笑颜开的。” 周名扬看了我一眼说，对空姐说道：“麻烦帮我拿点喝的去，香槟就好。” 空姐点点头，妩媚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周名扬这才说道：“周哥啊，你知道刚那空姐跟我说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她说，这王公子的客人坐这私人飞机，一般都是大惊小怪，兴奋的很，唯独你，淡定无比，好像做公共汽车似的。而且说你长的还帅，问我找你要微信号呢。” 我哑然失笑，但是担心马婷还是让我心情开心不起来。 酒水来了，我要了一杯温牛奶，喝了一口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不知怎么了，也记不得是怎么下的飞机，就看见姚娜顶着一张被冻伤的脸，形似鬼魅的问我：“你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无言以对，想说我那时候没想分手，只是敷衍一下马婷，却看见马婷突然出现在一边，幽幽的伸出手来拉着我说：“周陵，我错了，我就不该嫁给林伟。” 我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穿着一身囚衣，更诡异的是，后面还插着一根草标，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斩立决三个字。 她的身后一个彪形大汉，又黑又丑，满脸横肉，竟有几分像林涛，大声呼喊着：“午时已到，行刑！” “刀下留人！”我实在忍不住了，高声喊了起来，却发现一块温热的毛巾塞在了我的手上。 “先生，马上到江洲了。” 睁开眼，是那个跟周名扬调笑的空姐，她的身上一股清新的香味，刺激我的鼻子痒痒的，我惊觉这是个梦，拿起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刀下留人？你这个梦很有创意啊，周哥。”周名扬调笑着我。 “呵呵，最近少年包青天看多了。”我笑着看着空姐。 她掩嘴一笑：“您真幽默，喝点冰镇红酒休息下吧，马上就到了。” “我睡了多久？”我问周名扬。 “二十分钟不到吧。” 我想着梦里的那些，一言不发。 千里之外的江洲，马婷跟我告别，慢慢的走出遇见咖啡厅，她想起那年在这里做服务生，我找到这里，把自己在学校餐厅打工的钱放到她手上让她回去上课。 马婷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走向一边的光明河，这两天一直在下雨，河水涨势凶猛，几乎都要漫过河堤。 奇怪的是，越是凶猛的水流，它的表面愈发平静，只是上面有着一个一个的漩涡儿，离远了看，好似一面镜子一般。 但是那个镜子下面，却不知道有怎样曲折，怪异的水流，带着吞噬一切生灵的力量。 马婷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情就如同这河水。 本来她已经死心了，安心做一个小老婆，把孩子养大，但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注定当一个家庭妇女。 后来偶然在分公司办事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追债的事情，提到了周陵，原本以为只是巧合，便顺带着问了一句，结果抓来之后，还真是那个笑起来坏坏的学长。 年轻时候一切对于美好的追求似乎又复活了，嫁给一个有才华的人，和他一起努力，一起为幸福的生活而前进，心中保留着对梦想的渴望去生活着。 心如死灰的她似乎又活过来了，她有了情绪，不再是那个只会假假微笑着的少奶奶了，她会生气，会失望，会开心，会难过了，看着他一步步把林伟给她敷衍了事的破烂资产变废为宝，不仅仅是马婷自己。 连他的眼神中都逐渐摆脱了那种失败的灰暗，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在他的眼睛中渐渐发亮。 那种光芒，甚至比林伟结婚时候给她买的钻戒上的光芒更为耀眼，他就像一个太阳一般，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打败他。 那个时候马婷心里终于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了，能够看着曾经自己爱着的男孩儿一步步变成一个男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下定决心 马婷悲伤的摇摇头，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不爱她，只是感激，只是远远看着，但从未走进。 “都是因为林伟！周陵就是看在马婷的身份，一直有所保留，我不会错的，多少次他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在忌讳着林伟。” 马婷想着，可是又觉得，如今的生活她无法放弃。 “我都要，这些我全部都要，不管是周陵，还是林伟的钱，我全部都要，不仅如此，我还要跟周陵结婚，他能帮我赚更多的钱，一起过更富有的生活。” 马婷想着，一个声音从她的脑海里浮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杀了林伟，杀了他，你的痛苦便可以终结，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生活，富裕，幸福的生活，有灵魂，快乐的生活。” 马婷捏紧了手中的皮包，这个想法一直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林伟似乎成了她的障碍。 是啊，如果不是林伟，如果不是他那些肮脏的往事，这靖浩又怎么会找上门来，以至于未都的将来充满着危险；如果不是林伟，她马婷又怎么会染上恶疾，失去了生育能力；如果不是林伟，她又怎么会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无法接近。 “还有那个林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跟我结婚，还想某林家的钱。” 马婷想着，却早已忘记，她才是真正的局外人，不管是林家的财富，还是我的财富，跟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 马婷是喜欢我的，这我比谁都清楚，其实也许连她自己也看不清的是，她所喜欢的，只是那种正常人的爱恋与幸福，她所渴求的，是平凡人的爱情，但是从她为了那三十万把自己作为交换开始，就注定告别了一般人的生活和感情。 马婷拿出手机，上面是林未都的照片，看着粉嫩可爱的儿子，她深深叹了口气，摁住了关机键。 公园里很多锻炼的老人，晚霞初上，他们在夕阳中扭动着身体，伴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 有位老大爷一直看着马婷，自从她一个人走向光明河边起，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老大爷有些紧张，前几天一个投河自尽的女子，也是她这般样子，先是一言不发的走到河边，看了看手机，突然就跳入河中。 “嘿，姑娘，没事吧你，有啥事不要想不开，都能解决的咧。”老大爷走了过去，对着马婷说。 马婷一愣，随即明白了老大爷的意思，她抱歉的笑笑说：“我没事，家里闷的慌，出来散散心。” 老大爷不放心的点点头，又说：“这几天涨水，这水可急啦，在岸边要小心些。” 马婷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大爷，附近哪有中医药店啊？” 大爷想了想，说：“公园对面的街角就有。” 马婷笑着谢了大爷，走了。 回家之后，马婷炖着中药，这刺鼻的气味她早已熟悉，以前给林伟炖药都是交给保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伟喝了却总是觉得苦，没有办法，马婷只好又自己熬药。 药熬好了，马婷尝了一口，似乎都是苦味儿，她加重了其中一剂药材的分量，又熬了一锅，可是尝不出什么区别。 这样行吗？马婷想着，药在火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保姆也请假回家坐月子去了，林未都也送到夏令营去了没有回家。家中无比的安静，似乎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马婷静静的想着，突然，她站起身来，走进衣帽间打扮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马婷走出了衣帽间，她刻意穿了一件低胸的晚礼服，把头发散开来，批在肩上。她的口红涂的十分鲜艳，与雪白的脖子下是那傲人的事业线，她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一圈，想想，又返回去拿了一支香水，在脖子和手上喷了喷。 她本有些开心，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开着车，马婷来到一间酒吧，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黑皮肤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坐，这边的洋酒我喝不惯，我给你点了一杯长岛冰茶。”林涛说着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令人意外的是，马婷竟然乖乖的坐了过来，她眯着眼睛，瞟了林涛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今天你这嘴可是真甜啊，不过俗话说得好，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是不安好心啊。” 马婷话里虽然带着一股子不耐烦的味道，但脸上始终挂着笑。 林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觉得，马婷不像以前那样了，她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却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了。 “大嫂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林涛假笑着回到。 马婷也不多说，娇媚的看了林涛一眼说：“你说的那件事情，我在家好好想了两天，也行。” 林涛并没有什么表情，马婷的话听了之后，本该高兴或者有所反应的他，竟然只是淡淡的回应：“哦。” 然后，他又问道：“跟周陵谈过了嘛？他怎么说。” 马婷翘起嘴唇，一脸鄙夷的说：“他？不过是个胆小鬼。” “什么意思？” “我跟他说了我们的想法，我原以为他会为了分钱的事情不同意，还想跟他讨价还价来着，结果呢？他只说了一句，说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便又把麻烦扔给了我。” 林涛点点头：“确实，周陵这小子，虽说有才华，不过做人啊，还是少了一股狠劲，成不了什么大事。” 马婷喝了一口长岛冰茶，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想着这是林涛点的，还是忍住了，又喝了一口。 林涛看着马婷，试探的又问道：“看样子你想通了？” “是啊，林伟是指望不上了，这周陵，也是个胆小怕事的，我觉得林氏集团里，只有你指望的上了。” 林涛开心的笑了，他咧着嘴说：“你想通了就好，他们这些文化人，别看上过大学，什么素质高，其实就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说服林涛 林涛鄙夷的一笑，又说：“其实这周陵，嘴巴上说着尊重老大，马屁一直拍，上次林树那个事情，他比谁都上心，我看不就是看着公司里就是我比他强，怕自己在林伟面前失了势，所以命都不要了去帮林伟。” “但是这心里呢，还不是一肚子的坏水，哼哼，我做房地产的时候，恶意收了我对面的土地，想干嘛？无非是不想我地皮卖的好，想坏我的风水。” 他又看了一眼马婷，说：“我说大嫂，实在不行，要我说，我们想个法子，干脆把周陵手上那些实业，都转到我们手下？” 马婷没有说话，林涛又说：“反正你跟他也熟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可以借着遗产转移的过程，你去找周陵买股份，他一定不会拒绝，到时候把他手里的大风，龙龙都骗过来。” “再说吧，先考虑眼前的事情。”马婷轻轻说道。 “也行，不过周陵这个小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还有爱丽芬特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马婷想了想，问道：“我在想着，如果按之前说的，会不会慢了一点？” 林涛反问道：“慢了一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遗产？”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样是要等一段时间，不过林伟现在身体虽差，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天天这样吃补品，喝中药，能活个半年八载的也说不定呢？” 马婷慢慢说道：“我可是等不起这半年八载了，你也说过，这基金会的建立也是转眼间的事情。” 林涛也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马婷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林涛：“如果说直接下毒，我恐怕林伟不会上当。他现在已经对我有了戒心，不然也不会把资产转化成基金了，几天之后，林伟从香港回来，我们两去接他，到时候我就找机会。” 林涛考虑了下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马婷又往林涛身边靠了靠说：“这下毒的事情我可以来做，但是林伟对我现在已经有戒心了，我怕打草惊蛇。” 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又说：“到时候，我会同时给你跟林伟都敬酒，当然，我自己也会喝。” 林涛惊疑道：“那我们未必要给他陪葬吗？” “当然不会，我的杯子，和你的杯子里的剂量会精心调整好，最多会导致呕吐和反胃，却不会死亡。” 看见林涛的满脸怀疑，马婷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喝毒酒，如果你要有事，我也不会活着。” 马婷叹了口气，又说：“事成之后，我们也不用搞什么假结婚了，我索性也就真的嫁给你，我也想通了，我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干嘛，只要你对林未都好好的就行了。” 林涛看着酒吧中央的舞台，一名女子正在台上热舞，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扭动。到尽管如此，在这远远的包间里，不管是音乐还是灯光，透过厚厚的隔音设备和反光玻璃，都无法传递进去，好像里面是个完全隔离的世界。 林涛考虑了半天，连那舞动的女子都似乎脱了力气，似喘似叹的呼出一口气，缓缓弯腰谢幕，这才缓缓的说：“那是自然，不管怎么说，林未都也是我的亲侄子。你这样想就好，那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他似乎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你真的确定有这么种毒药吗？我还是觉得中药下毒的方式好些。” 马婷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巡查组要来江洲巡视的消息终于从上层慢慢落像民间，不光是林氏集团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张家也有所察觉，迅速收缩着他们在各个街道小巷的个股势力，留下的都是正经生意。 姚娜正在做账，这两天江州天下的生意特别好，和周陵合计要做婚宴的事情也慢慢落实，突然她发现门口一个胖胖的男人，带着一串金链子，正探头探脑的看着里面。 “周总不在，我是他的秘书姚娜，有什么事情吗。”姚娜轻轻的说道。 男人站直了，手上似乎还提着一包东西，尽管是夏天，他还穿着一件夹克，只是这夹克的荷包里，不知道藏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姚总，你好。我叫刘长生，看周总跟你提起过我没？” 这个名字说出来，姚娜想起，我在去厦门之前，确实吩咐过他。 刘长生几个星期前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有点事情要找我帮忙。 这个老小子找我能有什么事情，无非也就是借钱，这个呆哥，虽然跟了张家，算是成了张家专门处理一些脏活的人，但是赌博的习惯老是不改，总是隔三差五的找我借钱。 当时我也没当什么大事，随口就答应了，叫他找姚娜处理这个事情。 刘长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还伸着脖子四处看了看，他的大金链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穿的衣服也有些旧，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姚娜皱了皱鼻子，但声音并没流露出不悦，还是甜甜笑着：“是，有这么个事情，您看您这次要借多少，我这就叫财务去支一下，不过现在是中午，财务还没有上班，要等下午哦。” 刘长生看着姚娜，嘀咕着：“哎，你也姓姚？周总以前的那个秘书是你亲戚吧，怎么这么像来着？” 姚娜本来笑着的脸凝固了，心里好像苛察一声什么东西断裂一样，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嘴唇虽然没动，但是牙齿似乎暗暗咬着。 “是吧，我也不知道，好多人也这么说呢。”好半天，她才说出话来。 刘长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也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周身那种本来安静的气息不见了，取代它的，是一种冷冷的气息。 他楞了下，不好意思的说：“这次不是来借钱的。” 他说着拿出放在夹克里的包包，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门口。 第二百五十三章 呆哥刘长生的秘密 “你们现在没上班么？怎么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我说过了呀，周总去厦门开会去了。而且这是中午，都没上班。”姚娜笑嘻嘻的说。 刘长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姑娘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他更不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位美女，笑的越甜的时候，心里就越是恼火。 “那就好，那就好，我上次问过周总，说你们这有个保险箱是吗？” “对啊，怎么了？”姚娜笑的更甜了。 自从上次从莫寒雨拿到哪个金骰子后，我就专门买了一个防爆保险箱放它，不过姚娜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正好正好，我这有点东西，就保管在这保险箱里。”刘长安说着，拿出了包裹，这是一个书本大小的包包，外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但是一股细微的机油味道。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周总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还是当面给他吧。” 姚娜撅噘嘴说：“那你给他打电话好了嘛，何必问我呢。” 看见姚娜有一丝不悦，刘长生又解释道：“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窗外传来警笛的声音，刘长生的表情一僵，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抖，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跟他打过招呼，你记得提醒周总，要放进保险箱。” 他往窗外望了一眼，急急摆了摆手：“走了走了，还有事。” 姚娜等刘长生走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黑色的盒子。 一股强烈的机油味道直冲鼻子，姚娜用手扇了扇，强忍着恶心撕开了那一层层的油脂，里面是一块黑色的金属，姚娜的好奇心更重了，她顾不得站在手上的黄色机油，猛然撕开了最后一层油纸。 里面竟然是一把手枪。 姚娜楞了一下，她倒退了几步，坐在办公室那张大沙发上，张着的嘴半天合不拢。 在电视剧，电影里面谁都见过枪，单真正把一把真枪放在你面前的时候，这种心灵的冲击力还是十分巨大的，它又黑又沉，好像一个铁块，但是你心里又知道，这东西可以杀人。 这是一种诱惑，又似一种危险，仿佛身出手来，便是地狱，但也可以主宰他人生死。 姚娜呆坐在那里，似乎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甚至有些后悔打开这个黑箱子了。 但是刘长生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周总以前的那个秘书是你亲戚吧，怎么这么像来着？” 一股邪火在她心中升起，她偏过头去，却看到周陵的办公桌上，那玻璃下面压着的，正是马婷和他的合影。 她又坐了一会，终于起身来，把那个包裹又原封不动的收拾好，放进了身旁的纸箱中，想了一想，似乎不太放心，把纸箱向自己的桌下踢了踢。 我在飞机上又睡了一觉，这次虽然没有再做噩梦，但是不知道是飞机上的空调太冷，还是什么原因，我的后背一直留着冷汗。 “几点了？怎么窗户外面还是这么亮？还没到江洲吗？”我问对面的周名扬，他似乎正看着我，看到我醒了，又回避着我的目光。 “早着呢，你就安心睡会吧。” 我伸了个懒腰，虽说心事重重，但毕竟这几天在厦门也累了，每天在夜店流连，周名扬这小子这几天有些奇怪，总是拉着我玩儿，是不是要结婚了，想最后潇洒一把？ 我虽然不好拒绝，但从心底里，马婷和林氏企业的事情也让我心力憔悴，不堪重负，原本准备一个星期的休假就回江洲，硬生生玩了十来天。 “周哥，我们这是在天上呢，飞过云层上面都是太阳，亮一点也很正常。” 他不说还好，反复解释不是周名扬的性格。 我看了看他，他回避着我的目光，把脸转向一边，不对！我没带手表，手机在飞机起飞之后也一直关闭着。 但我在刚刚睡觉的时候，朦胧之间，看周名扬好像在用手机跟谁说着什么，我突然想了起来，这是王公子的私人飞机，按照他的标准，这飞机上不可能没装私人卫星通讯。 我摸了摸荷包，手机也没了，我慌忙站起身来，在身上摸索着。 周名扬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周哥，别找了，我让珠儿把你的手机收走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收走我的手机。” “你看看这外面吧。”说着周名扬伸出手来，按了一下座位上的一个按钮，我身边的机舱发出细微的嗡嗡声，米色的幕布从机场顶部慢慢滑了下来，原来我的座位旁边，竟然是一面巨大透明的观景窗。 我无心惊叹这私人飞机的奢华，因为我从观景窗里看到，远处的大地上，已经是一片湛蓝的海域，而海域的边上，白色的高楼紧紧排列在岸边，如同一块块整齐的贝壳，那岸边上，依稀可见的是一艘艘摇下了船帆的游艇，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靠在岸边，而海水，也不同于与国内的海边城市，是一种浅蓝色，好像天空的颜色。 “这是哪里？”我吃惊的问道。 周名扬没有说话。 “我睡了多久了？江洲还没有到吗？” 周名扬看着我慢慢的说道：“这里是巴塞罗那，周哥，江洲你就别想了，陪我在巴萨罗纳好好玩几天吧，你不是喜欢踢球么？不是喜欢苏亚雷斯么？正好，我一个朋友跟他还算挺熟，一起去找他嗨皮一下。” 如果是平时，仅仅是听到苏亚雷斯这个名字，我就心情激动万分了，可这如同梦幻般的反转让我的大脑直接短路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带我来这，为什么不去江洲。”我问周名扬。 周名扬砸吧砸吧嘴，似乎实在不愿意说出什么，但是看着我的样子，他又不能保持沉默。 “这是我姐的意思，让你在这好好玩儿两天，江洲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釜底抽薪 那个靓丽可人的空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我的身边，笑着说：“是呢，艳姐吩咐我，一定要把周总招待好。” 她的手似是无意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又靠近脖子的位置，手心暖暖的温度让我很是舒服，但也感到了一丝危险。 “你这是干嘛？”周名扬看了阿珠一眼。 阿朱一笑，那手顺势向前伸去，从我桌上拿走了座位面前的挡板，转个身，曼妙的身姿如同跳舞一般。 “这次在巴塞罗那，阿朱就是你的翻译，兼职伴游。” “我问你江洲的事情怎么办？”我有些恼怒了。 周名扬为难的咧咧嘴，用手摸了摸头发，又说：“周哥，我姐也是为你好，老实跟你说吧，上次在光明山庄园里，你不是奇怪靖浩是怎么进出自如的吗？” 我盯着他，脸色铁青。 “本来我是没认出他来的，但是从视频监控里面，我看到了靖浩脖子上的蛇形刺青，这才想起他来。” “周哥，你对京都的局势不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天我姐跟你说，孙家不是你我能够得罪得了的，这话其实并不确实。” “实际的情况是，你我这样的人，在孙家眼里，根本就如同蝼蚁，所谓林氏的命运，你或者马婷的生死，甚至于我，根本就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我冷笑一声问道。 “重要的是要让靖浩开心，这小子别看出身低微，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孙家唯一的长女对他大为倾心。” “再者如何，也不会让他继承孙家的产业吧？我想。” “是不会，但是，你要知道，孙倩，也就是靖浩的未婚妻，她的父亲，就是下一任的孙家家主，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吧，孙家，极有可能就是……” 阿珠突然说道：“少爷，你说的太多了。” 周名扬咳嗽了两声，不再继续孙家的话题，又说：“你反正要明白，现在你回江洲，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靖浩想怎么做，就让他去吧，至于说你的产业，该放弃也就放弃了，谁叫你粘了林氏的边儿呢？” “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姐的？”我沉着脸问道。 周名扬没说话。 飞机轻微的颤了颤，似乎正准备下滑，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从周名扬提出去厦门休假开始，就已经准备让我离开这风暴中心。 但我还能怎么说？世家的实力果然不是我能想象的，这出国的手续都不用办理，甚至没有签证和海关，就直接把我带到了巴塞罗那。 可是马婷怎么办？我想着那个梦，心里不禁又抖了一下。 不行，就算是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婷往火坑里跳，想到这里，我一个鲤鱼打挺，想一个扫堂腿把周名扬撂倒，然后挟持机长飞回中国。 然而这只是我的痴人说梦，这不是谍战电影，且不说我能不能打的过跟着他那个特种兵师傅练过散打的周名扬，就是刚刚那个拿捏着我的穴位的阿珠，也不见得可以近她的身。 更何况什么劫持机长了…… 我无奈的靠着座椅，想着曾经自己努力想摆脱林伟和马婷，我也做到了，可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落在了世家的漩涡之中，如同从湖里跳出，却发现落到了海里。 我整理了下情绪，虽然笑不出来，可还是咧了咧嘴，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苏亚雷斯在哪里？我要找他喝酒。” 周名扬楞了一下，随即也是笑了起来，不过他看着我，眼中有股温暖。 当时我并不明白那种温暖从何而来，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叫可怜。 接到马婷的短信，林伟有些诧异，他不记得多久，马婷没有跟他主动联系过了，即使是如此，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林伟坐在飞机上心事重重，尽管亚航的空姐是出了名的风骚美丽，甚至那个领班还在他的手心轻轻划了划，用眼睛飘了飘头等舱的休息室。 林伟哪有心情，这次去香港，原本打算找白老大的熟人，他已经是天使基金的负责人之一了，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引荐他去的白默海，也突然变了脸。 白老大这一辈子有很多名字，白长喜，白默海，汤姆怀特。但是林伟仍然记得他最初的名字白劲松，也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景象。 这是一个国字脸的人，头发也如同一根根站立的钢丝，挺直的立在头上，说话嗓门很大，但如果你认为他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那你就错了。 林伟对他的评价就是城府极深，白默海是他用的时间最长的名字，也如同这个名字，他的心思就如同一片大海一般深邃，但是表面上来看，确是平静无比。 所以当时他的女儿白嘉丽对周陵伸出援手的时候，林伟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张家的人已经下了绊子，就是要教训一下初出茅庐的周陵，顺便给他林伟一点颜色看看。 林伟看的明白，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方面，周陵只是他洗钱的工具，这就如同猎狗一般，要让他充满了对肉的渴望，却不能喂饱，一旦喂饱，有了自己的想法，哪条猎狗还愿意奔跑在猎人的枪口之下，费尽心机的把猎物咬死，又心甘情愿的叼回猎人跟前？ 另一方面，他看透了周陵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张家的手段并不高明，一旦看穿，周陵必然反咬一口，张起林真是老糊涂了，这样从穷窑子里爬出来的人就如同饿鬼一般，谁挡住他发财的道路，就必然会拖着他一起下地狱，这种人的凶狠，会不顾一切。 所以，不作为是最好的作为。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默海的指引 “老公，下飞机了我们一起吃饭了，好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看着马婷的短信，林伟的思绪慢慢飘回了两年前。 在美国新泽西周的某一间幽静的别墅里，红木的书桌边上，坐着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他的头发乌黑，如果不是脸上的皱纹，根本看不出是五十岁上下的人。 他的对面，是另外一个同年龄段的人，肤色黝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但眼睛都紧紧看着对方的脸色。 “林大哥，这一别怕是有数十年了吧？”白默海感慨道，书桌上放着各种小巧精致的工具，还有一块拆成零件的瑞士手表，一副放大镜放在一边。 “我看这十年间，你就这点爱好没变，喜欢拆表玩儿，以前也是，就爱拆东西，什么电视机，收音机，都被你拆了。”林伟哈哈一笑。 “这次来美国，有何贵干啊？莫不是林老板的生意做到了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了？”白默海问道。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所以就想到你白老弟咯，据说你在这里的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几家超市起家，现在已经是美国家喻户晓的华人大老板了，要不，提携下老哥我？” 投资？白默海心中一笑，这林伟的资产大多都是不干不净，这种钱在国内都不一定能见光，更何况还要跨国流转？这林伟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间试探着的东西，说白了，不就是打着投资的旗号洗钱么。 他的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哦？我可是听说现在国内的形式一片大好，投资回报率可是大大超过了美国这边，林大哥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国内的资本市场处于一个初级阶段，怕是不好操作哦。”林伟翘起二郎图，把双手叠在膝盖上，往椅子后背一靠。 他看了一眼白默海说：“国内的审核怕是太严，好多资产都经不起反复审查吧。” 白默海想了想，又说：“现在美国这边对于境外机构投资或者注入资金都管理的比较严格，你也知道，去年的经济峰会开过之后，有些东西，现在国际上各个国家达成了共识，不管走什么渠道，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看看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林伟，安慰他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着急嘛，这最好的财产转移方法就是遗产咯，你我也是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了，有些露不到明面上的钱，买几套房子，留给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就行了嘛，何必再去折腾呢？” 林伟阴沉着脸不做声，白默海知趣的闭上了嘴，知道眼前这人并没有什么家庭的理念，其实他也是到了美国之后，才渐渐觉得家人的重要，也许背井离乡，能给自己安慰的只有那一对女儿，还有对于亡妻的思念了吧。 书房里沉寂了半响，林伟又说：“老白，我记得你当初出国的时候，也是有一笔费用不好处理，当时你是怎么做的？” “哦，那时，我是在香港找了个熟人，找了几个朋友把财产放到一起，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然后当时美国这边的产业也确实缺钱，就把这基金会挂在美国的公司这边，分了几年慢慢的通过营收的账目回了款。” “那你觉得我这样做可行么？” 白默海看了一眼林伟，想起了过去林伟的一些往事，他迟疑道：“基金会的成立，都是由政府部门监管的，在成立的时候，都会对基金的来源进行严格的审查。”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个审核相对你资金出境的那些个审查，要宽松许多了，你也知道，毕竟香港这个地方是全球金融中心，境外境内，白道黑道，各种资金像流水一样在那汇聚。” 白默海停了停，斟酌了一下用词：“所以你说难，也确实难，不过总是有办法的。” 林伟的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打点一下？” 白默海笑了笑说：“不，不，特区政府反腐的力度是很大的，但是他们也有个比较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讲制度，讲规范啊。” 林伟一愣说：“我说白老弟，你这是绕的什么圈子？既然讲制度，讲规范，那你还跟我建议到那边成立基金？” “你先别着急嘛，听我把话说完，这有时候啊，制度和规范是个好事情，但是有时候呢，也不能太过，他们那边，只要你拿的出文件，就不再深究，也就是说，资金的来源也好，税金证明书也罢，只要你拿的出来，即使面前站的就是本拉登本人，这资金也是合法的。我的话你明白了么？”白默海说着，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林伟点点头，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找几家空壳公司，找个替死鬼，钱在里面滚几道出来，自然就干干净净了。 他想起前几天自己那个千娇百媚的小老婆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招聘来的那个小白脸的经理，脸色更加阴沉了。 回忆好似流水一般慢慢流过脑海，林伟叹了一口气，把紧箍着脖子的衬衣解开了一颗钮扣，他放松了一些。 谁又曾想到，这个本该只是洗钱工具的家伙，竟然这么有才华，当初给婷儿的那几个玩具资产，竟然被他在手中塑造成了金子。而且可笑的是，自己曾经以为稳如泰山的几个矿场，随着国家的产能化改革，竟然渐渐破败。 公司的财报上，那几个矿场虽然还是赚钱的，但林伟心里比谁都清楚，兵败如山倒，资产也是这样，扭亏为盈需要巨大的努力，从盈转亏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两年间，他的所倚靠的那些矿石，每吨的收购价格跌了十几倍，矿场早就入不敷出了，每个月几百万几百万的亏钱。 而可笑的是，林伟现在还不能停了矿场的生产，因为，那个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的小经理，实际上早就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逃 如果一旦停产，让他察觉，恐怕是更加难以控制这小子了。但这又如何能够持久，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纸是迟早包不住火的。 林伟又看了看手机上马婷的短信，暗暗想到：“一定要让马婷稳住姓周的，至少，在完成基金会的创立之前。”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厉色，至于创立之后嘛，呵呵，大家的钱都在一个池子里，还分什么你我？而且这基金指明了要留个林未都，我的儿子。 什么马婷，什么周陵，包括那个所谓的弟弟，呵呵，跟你们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回了一个“恩。”字，然后还加上了一个表情，显得不那么呆板。 巴塞罗那的天气不错，蓝天白云，而我的心情却好像面前周名扬手中的烤肉，不仅焦黑，还滋滋冒着烟。 一旁的阿珠笑着说：“我说少爷，你这厨艺大有进步啊。” 周名扬不仅没有听出这是嘲讽，反而得意的说道：“你懂个屁，这烤肉就是要加糖才会比较焦脆，不然就如同木柴，你没看着真正上等的金华火腿在烹制的时候都会抹上一层蜂蜜吗？以此类推，烤肉也要放糖。” “那一会你自己吃，我跟周陵就不吃了。”阿珠看着我说。 “别理我，当我不存在。”我没好气的说。 “咳咳。”周名扬被自己烤肉冒起的烟气呛了嗓子，一边咳嗽一边说。 “周哥啊，其实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现在江洲如同乱麻一般，你回去了，无非也就是把自己陷进去了，何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去打扫战场呢？” 我懒得理他，闭上眼睛，往沙滩上一躺。不知道马婷现在怎么样了，这个蠢女人，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情。 我翻身起来，一边的阿珠谨慎的看着我。 “我出去逛逛。” 阿珠看了周名扬一眼，周名扬点点头，吩咐道：“阿珠，你陪着她吧。” 我冷冷笑道：“怎么着这是，我现在是囚犯了吗？护照我都没有，未必还能回中国？” 周名扬尴尬的笑了笑。 “那行，不过这地方语言不通，你干嘛去啊？” “我去酒吧散散心还不行吗？” 周名扬放下手中的烤肉，说：“那我陪你去。” “别，我现在看着你就糟心，没想到我把你当朋友，你却给我演无间道呢。” 周名扬无言以对，只好点点头：“那也行，不过这地方治安不好，晚上必须回酒店。” 我没理他，径直走了。 阿珠看着我远去的背景，问周名扬：“少爷，这人有些不知好歹啊，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把让他远离风暴中心，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周名扬叹了口气，说：“我这周哥，什么都好，就是一条，遇到女人的事情，就是心太软了。” “你是说马婷？我老听他念叨，这个马婷到底是他什么人？” “哎，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不过阿姐是看不惯她的，一直跟我说，这周哥不去京都发展，就是马婷在拖后腿，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也不会放他回京都了，这老天给的机会，他们自己内部打了起来。” 话说之间，我已经走了很远，我找了一间酒吧，当地人说的英语，口音及重，我点了几杯长岛冰茶，却不知道怎么喝上去一股怪怪的味道，但是很香，后劲很足，有点类似国内的泸州老窖，不同的是，它没有白酒的辛辣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甜。 几杯下肚，我感觉晕晕乎乎的，竟然有些上头了，所谓一醉解千愁啊，就着这股子晕乎劲儿，我靠在最里的位置，昏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竟然十分香甜，既没有做噩梦，也没有突然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像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 我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只看到我对面的桌子上，一个女子穿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黑发披肩，上身是深黑色的露脐公主衣，正跟对面的男子用法语聊着什么。 “这批宝石都是上等货，是从南非那边走私过来的，要不是我赌场着急用钱，我会从我丈夫哪里偷了给你们？”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什么，坐她对面的，是一个黑人，鹰钩鼻子，肌肉非常发达，个子虽然不高，但显得孔武有力。 他们向我这里看了一眼，我翻身之后没有移动，只是把头挪到暗处，刻意发出了重重的鼻息声音。 男人已经放下警惕了，准备接着谈事情，女子却不经意的又瞄了一眼我这里，看我没有再动，便也没有说什么。 “我说过了，这是圣战的军备，不是随随便便品质的钻石都可以打发的，这宝石要卖到欧洲去，我不管你的故事，但如果这些东西有假，那我告诉你，你的尸体明天就会从海湾里浮上来。”男人拥略带嘶哑的声音平静的说着。 女子似乎不为所动，说话的声音依旧轻快：“那你就别买，我也说过了，这是没有办法为了还赌债，你不要，别人就要。”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可是，这一整袋的宝石，你就拿出一个让我看，是不是太没有保障了？” “呵呵，真是傻逼！”女子的突然冒出一句纯正的中国话，似乎……似乎还带着一股江洲腔。 “你说什么？”男人听不懂中国话，反问了一句。 我却听的瞪大了眼睛，不过我也不敢动，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大，已经有不少酒客向这边张望过来，但男子凶狠的目光回望回去，他们也都低下了头。 “没有什么，我是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女子的声音愈发的娇媚，听的人心中一软。 这声音，我绝对在哪里听到过，我暗暗想到。 可惜男人不为所动，又说：“那这样吧，你先把样品给我，我拿回去鉴定一下，如果确实是真的，我们下一步再谈。”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他乡遇骗子 女子失望的说：“我不是等钱用，又怎么会这么低的价格出手呢？我是等不了啦，赌场的人限我今天还钱，还不了的话，就要通知我的老公，那我看干脆算了，好东西也不怕找不到买主。” 她收起东西想走，男子却犹豫的说：“等等。” 虽然没有看到，我猜也能猜到这女子的脸上肯定是一脸得意。 “算啦，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我看还是算了。”女子起身要离开。 正在这时，一旁的酒保不知道踩到地下的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摔在了女子面前的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盒子也随着桌上的东西摔在了地下，哗啦一声，盒子也碎成两半，盒子里的东西也砸在了地上，好死不死的，桌上装饰用的花瓶也砸倒下来。 盒子里竟然全是亮闪闪的宝石，但是，花瓶落在上面，其中有一颗大的宝石被花瓶一砸，竟然碎裂开来，裂成两半。 这下，男子低下头来，看到了那裂开的钻石，他反应过来，但是少女的反应更快，一把抢过男子手中的钻石，向酒吧门口飞奔过去，酒吧乱成一团，我也无法再装睡了，站了起来， 男人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全力追着女子，她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一个箭步，抢在她的前面，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女子脑门上，酒吧里发出惊叫声，一旁喝酒的男男女女看到男人有枪，纷纷逃出了酒吧。 “我说过了，这是圣战的军备，你骗我，就是对神的不敬，该死！”男子骂着，粗野的抓住女子的头发，就要把她往外拖。 女子花容失色，脸色惨白，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看到了男子身后的我。 男子一愣，就这一瞬之间，我拿起手中的酒瓶，用尽全力砸在他的脑袋上，同时用手卡主了他拿枪的那只手，不让他有开枪的机会。 男子被我偷袭，只是意外的扭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腿脚一软，倒下了。 趁着女子发呆，我一把抱住她，飞奔向酒吧外面。 她的身上很好闻，我想着，女子得救，好像也恢复了些力气，我们二人一路狂奔，跑到街角，找了一间小巷，这才慢慢停下。 巴塞罗那有成千上万个小巷，房子与房子之间，有的只有一人宽，我看着头上错综复杂的电线，还有撑衣杆上晾晒的衣服，巷子里十分安静，只有一位老人坐在门口，好像用手编织着什么，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喘着粗气，看着女子，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海伦娜。虽然化了妆，但是这鼻子眼睛，还有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绝对不会错。 海伦娜看着我，显然也惊呆了，我俩同时惊讶的说道：“海伦娜（周陵）？” “你怎么在这？”接着，两人又是同时问出。 海伦娜的脸一红，接着说：“还不是拜你所赐，哼哼，现在我成了国际通缉犯了？” 我呆了一下，后来我也没有报案啊，至于林涛，我想，虽然吃了那么大的亏，但是也没听说什么国际通缉的事情。 我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呵呵，挺厉害的嘛，都骗到恐怖分子头上去了。” 海伦娜的脸一红，抢白我道：“要你管。” 我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今天要不是我正巧在这酒吧，又正巧坐你后面，还正巧学过点散打，你的小命儿可就玩完了朋友。” 海伦娜不屑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婆婆妈妈的。” 被周名扬关了几天了，终于遇到一个中国人，我的心里一动，问道：“你不会是偷渡过来的吧?” “偷渡？”海伦娜一愣。 “是啊，我正好问问你，我现在护照没了，我要怎么才能回国？” 海伦娜歪着脑袋看了看我，说：“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在江洲当你的副总裁当的好好的嘛，怎么跑到这巴塞罗那的一间小酒馆喝酒来了。” “哎，一眼难尽哦。” 我说着，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不过，我隐去了周名扬的姓名，也没提王公子的私人飞机，只说是仇人把我弄到了这里，现在身上护照，身份证，什么都没。 海伦娜看着我，半响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回国呢？” 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江洋大盗吗？这点事情还是很轻松的嘛？” “江洋大盗？”她反问道。 “是啊，敢一个人演这么大出戏，顶着爱丽芬特这种跨国公司的旗号来行骗的，而且我当时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我去查你的底，竟然还真查到了你在爱丽芬特的资历？” 海伦娜看着我，好像看一个傻子一般，她整理了下头发，发现我还保持着刚刚拉着她飞奔的姿势，不由得的脸一红。 “哎哎哎，自觉点，自觉点，都跑出多远了，这手放哪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把她腰间的手赶紧拿开，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姿势很自然呢…… “你到底是干嘛的？”我笑着问她。 海伦娜白了我一眼：“要你管!”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想关心关心你嘛。”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我跟你说，你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她警惕的看着我，似乎想起了在江洲的往事。 “那你关心关系我吧，我这一副总裁，有家不能回。可怜可怜我吧”我拉长了声音，做着鬼脸。 她被我逗的一笑，身子也不自觉地往这我这边靠了靠，说：“你就是嘴巴甜，哼，你这个人，就是运气好，上次在江洲也是，帮你回国也不是不行，但话可要说清楚了，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江洋大盗。” “那是什么？” “我嘛，是特工。”她神秘兮兮的看着我，说。 “特工？哪个国家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哪个国家也不是，红十字会的！” “哦。”我点了点头。 “够不够神秘？”海伦娜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心想，你这当我傻吧？不过说起来，这红十字会也确实神秘，总在新闻上听说，却从来没有见识过。 但我笑着说：“那你这神秘特工打算怎么帮我呢？” “那你就不用管了，总而言之，这次我算不算帮了你？你记不记得我这个情分？”她扬扬脖子，看着我说。 我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您的大恩大德，我磨齿难忘。” “哼，那倒不用，你救我一命，我还你这个人情，很公平，两清了就好，我白……，最讲公平二字。” “恩？”我看她突然说着，停了下来。 “白什么？你是白家的人？” 海伦娜慌乱的看我一眼，反驳道：“白家是什么？我是说，我白玫瑰，这是我的特工代号，你要好好记住了。” 这个丫头，有时候精明的像个鬼，有时候又蠢萌蠢萌的。 不过不管白家人也好，张家人也好，我都无心深究了，只要能让我回到江洲。 好在海伦娜确实有这个实力，在她的安排之下，我登上了回江洲的飞机，不仅如此，她还给了我一张黑色的卡片。 “你路上要用钱的话，就刷这张卡好了，密码嘛，12345.” 我看了看，这是渣打银行最高级别的vip卡，代表着无限制的信用额度，也就是说，只要每天不超过银行本身的现金流，都可以无限提取。 我不禁乍舌，要办这种卡片，可不是一般人家。 “谢了。”我看着海伦娜说，她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温柔的看着我。 “哎，周陵啊。”她欲言又止。 “一路保重。”最后，她轻轻抱了一下，在我耳边留下四个字，转身离开了。 我摸了摸手中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护照，身份证这些入关的东西，连印刷的油污都没有去掉，显然是加急赶制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 “她是白家的哪一位？”我想起白嘉丽，自从大风服装厂发展起来之后，她很少跟我联系了，也就是说说她又到了哪些地方，看到了哪些风景。 不过这些细节又被马婷的身影占据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脑子里想着，忧心忡忡的闭着眼靠在飞机座椅上。 林伟下了飞机，马婷已经在机场大厅等她了，看见林伟，她的脸上露出微笑，林伟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这种笑容了，他心里一暖，伸出手去揽住了马婷的腰。 马婷没有闪躲，只是顺从的靠了过去。 “好像飞机晚点了呢。”她轻轻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开了一架国际航班，好像是从西班牙飞回来的。”林伟说。 “今天什么日子，婷儿看上去特别温柔哦。”林伟笑着。 “你忘记啦，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哦。”马婷笑着说，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温馨自然。 林伟咳嗽了两声，突然说道：“今天是不是一会安排要吃饭啊，我还要吃中药呢，昨天没吃，感觉有些不舒服。” 马婷温柔的说：“早就给你想好啦。”说着她从车后的保温箱里，拿出一个保温桶。 “我早上就给你炖好了，等你想起来，怕是天都黑了。” 林伟迟疑了一下，看着马婷的眼睛，还是咳嗽了两声，打开保温桶尝了一口，脸上的紧张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 他坐进车里，开车的竟然是林涛。 “你怎么也来了。”林伟问道。 “嘿嘿，大哥，你忘记谁是你们的介绍人了么？”林涛笑着。 马婷的精神一阵恍惚，似乎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她眼看着母亲一日一日憔悴下去，脸色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瘦，心急如焚。邻居家的王姐就上门给她介绍对象，本就是林涛。 “这个节骨眼上我哪有心思？而且还离过婚。”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但王姐吞吞吐吐的样子，又不肯离开。 “我说小婷啊，有句话说了，不知道你生气不生气。”王姐临走到门口，突然说道。 马婷一愣，摇了摇头。 “你妈的病，说白了就是需要钱，换肾手术，三十万，你拿的出来吗？” 马婷很奇怪王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只听王姐继续说道：“这女人的一辈子都是苦命的，你看看我，虽然嫁了个瘸子，但是他家里有钱，整天就让我打打麻将做做饭，不也挺开心的吗。” 马婷冷冷看着王姐，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干嘛。 王姐看了马婷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个林涛，听说是在云南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的，别说三十万，就是三百万都轻轻松松的。” 王姐反复强调这三十万，就是傻子也听出来了，可马婷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王姐，可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可他在哪里呢？你妈病了，他知道吗？他关心过你吗？” “他，他在考研究生，我不想打扰他。”马婷小声解释道。 “傻丫头啊”，王姐低声叹道。 “你等的了，可你妈能等的了吗？恩？” 马婷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说：“可这林涛我知道，就是个地痞流氓，我实在……” 王姐叹了口气又说：“那行，他还有个哥哥，说是跟老婆分居了好久了，我去帮你问问吧。” 想起过去那些事，马婷想深深叹了一口气，胸口实在是闷的慌，但是看着林伟，她脸上的笑更甜了。 “我们结婚多少年了？”林伟突然问道。 “十年啦。”马婷感慨道。 “是啊，未都都八岁了。我记得周陵刚来的时候，未都才上学，现在都快四年级了。”林伟说。 林涛透过后视镜看着林伟，马婷正倚靠在他的怀里，林涛的眼神中飘出一阵阴霾，他转过目光，看着眼前的路。 “那我们去哪里吃饭？”林伟问道。 “就是江洲天下吧，我上次去吃过，周陵搞的不错。”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十面埋伏 “是周陵搞的不错，还是姚娜做的好哦？”林涛插嘴道。 林伟他靠在迈巴赫柔软的后座上，用手抚摸着座椅，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这又有什么关系。人嘛，就是会用人，周陵这个人，最大的优点的就是会利用人。” “何以见得？”林涛反问道。 林伟看了看马婷，又说：“你看他多讨女人喜欢，这样的人首先就明白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记得他好像是说过，这世间的事情，都是交易，可这话说起来简单，但首先，你得明白别人要什么，这就是最难的。” 林伟的话里透露出对我的欣赏：“我常常也想，为什么他每次看市场需求看的这么准，就是因为他能看懂人心里想什么。” 马婷听在耳中，心里却暗自感叹：“是啊，周陵并非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只是~~” 她甩了甩头发，生怕这种想法让自己的心里的某一块柔软下来，想着这些，她便笑着说：“好啦，今天不要谈工作上的事情，好好陪我吃个饭吧。” “是是，婷儿说的也是。”说话之间，林伟和马婷已经到了江州天下。 走进装修豪华的大厅，马婷看着大厅顶上还在施工的那副利用大理石纹雕刻而成的竹林石雕画，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今天怎么没什么人呢？”林伟诧异的看着几乎空无一人的大厅。 “这不是正好在装修吗。”马婷对着那副石雕画努努嘴。 “额，未必我们自己去厨房做菜么？”林伟说。 “那怎么会，总裁来吃饭，没人招呼怎么行呢。”姚娜从后厨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 林涛看了她一眼，脸上挤着笑说：“大哥，我特意让姚娜今天过来下厨。” 林伟点了点头，牵着马婷的手走进包间。 姚娜看着马婷的背影，眼神有些冰冷的问林涛：“怎么没见周陵呢？” 林涛摆摆手，低声说道：“他前几天去厦门去参加个会议了，到现在还没回。” 他看了姚娜一眼，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姚娜望了一眼里间，点了点头。 “把门关上吧，卷闸门也拉下来。” 姚娜依言从包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只见大门缓缓合上，就连天窗上的百合窗，也发出微不可闻的斯斯声，轻轻的滑动着，遮挡住最后一丝阳光。 林涛走进包间，看见林伟拿着马婷的手，正一脸温柔的说着什么，便笑着问：“说什么呢？大哥，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 “你大哥在说，将来林未都长大了，读大学的时候，要跟我去乡下租个房子，过几天农民的日子。” 林涛不以为然的说：“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有什么乐趣。” 林伟咧嘴一笑：“涛仔，你不到我这个年龄，自然不明白。” 林涛站起身来,又说：“呵，这跟年龄没啥关系好吧，老大你是钱赚够了，当然想着退隐山野了，我还早的很咧。” 他看了一眼马婷，问道：“今天喝点什么？” 马婷会意的一笑，搂住林伟的肩膀问道：“喝点白酒吧？难得今天高兴。” 林伟犹豫了一下，但是看了看笑颜如花的马婷，点点头说：“那行，就喝点吧。” 林涛脸上隐藏的紧张一扫而空，他呵呵笑着，说：“行，那我去车里把上次古井贡的董事长送的那两坛老酒拿过来。” 林伟眼睛一亮：“就是孙总送的？我还以为婷儿给我拿去送人了。” 马婷甜甜一笑：“专门留到今天的。” 她的眼神里有股子说不清的东西，林伟一愣，觉得有些异样，但是，马婷的双眼就如同一汪深深的湖水那般，自己好像要沉入其中。 想当初初见马婷，还是给林涛介绍的对象，他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心底已经爱上了这个即使是笑起来，也是无声无息的女人，那笑容里有一种让人怜惜的东西，那种忧伤的气质有股说不清的味道。 林伟摇了摇头，一些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重担被他甩在一旁，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林伟轻轻拍了拍他面前的圆桌，说道：“还是婷儿贴心，给我满上。” 不知怎么了，马婷突然犹豫了下，她说：“这么着急喝酒对胃不好吧？要不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林涛看了马婷一眼，反驳道：“说的哪里话，这叫头道酒，上桌前必须喝的。” 马婷还想什么，林涛又说：“嫂子你未必想反悔吗？” 马婷一愣，直直看着林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林伟也察觉道了气氛的变化，怀疑的看着马婷。 正在这时，一旁上菜的姚娜呵呵一笑：“哎呀，我就说涛总你不对了，虽然打过赌了，但是哪能当真呢？” 林伟愣了下问道：“打赌？” 林涛脸上挤出笑：“唉，别提了，早上接您的时候，我跟大嫂打赌说，她舍不得拿出这两坛老酒。” “还有这事？”林伟看这马婷说。 马婷没有说话，姚娜在一旁说：“就是啊，我还在想，董事长你这么有钱，还差这两坛酒吗？” 林伟这才一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种酒啊，倒不是说有多么的值钱，这种基酒，估计在他们酒厂的酒窖里都放了几十年了。” 姚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又问：“未必书中写的，酒越放越香？不就是酒精含量高了些么？” 姚娜天真的样子虽然是装的，但还是看的林伟心里一动，他说：“小姑娘，这酒啊，难的是把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现在市场上卖的酒，就算再好再贵，都没有这种放了几十年的老窖好，哈哈，今天沾了阿婷的福，你怎么也喝点。” 马婷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说的也是，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林涛也跟着说道：“说的真好，来一起干杯，说着，给马婷也倒了一杯。” 他背对着林伟，跟马婷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二百六十章 我回江州了 马婷暗暗叹了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三个杯子，杯子大小早已经精心调整过，但是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 林涛举起酒杯说：“那就祝大哥大嫂心想事成。”说着他咬着牙把酒喝了下去。 林伟不知道在想什么，按道理说，他应该将酒也饮尽才是。 林涛看着马婷，马婷看着林伟。 “要不今天不喝酒了吧，你的肝也不舒服？”马婷轻轻的说，但眼睛一直盯着林伟的脸。 林伟仍不说话，既没喝下酒，也抬头，正在上菜的姚娜好似不小心一样，撞了下林伟的手。 杯子里的酒被撞，撒了一地。林伟正要说什么，姚娜连忙说：“哎呀，董事长，你看我这~~~” 林伟抬起头来说道：“没事没事，这一杯就算敬了天地，婷儿，你再给我倒一杯吧。” 马婷点了点头，姚娜也上完了最后一道菜，轻轻合上门。慢慢走了出去，但是她并没有向厨房走去，而是走向了办公室。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我终于回到了江州，进关的手续，一切都很顺利，可就算是等待入关的那几分钟，都如同过去了数年。 我走出机场，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让我六神无主。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我不知道马婷在哪里，只好先回家收拾了下自己。 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了，我看着镜子里野人般的自己，心情复杂的拿起了刮胡刀，迟疑了下，又放下了。 “马婷，你在哪里呢？你在干嘛？”我问镜中的自己，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眼里闪烁着焦急的目光。 我自嘲的看着放在洗脸池旁的手机，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时代，一切变快了，好像一切都很方便，不带一分钱，靠着一个手机可以坐飞机，可以订酒店，可以吃饭，可一旦一个人没有开手机，就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正在这时候，电话却鬼魅一般的想了，我赶紧拿起电话，却听到电话里一个南方腔调的女子说道：“重金求子，香港富商栾芳芳，结婚多年~~” 我哭笑不得，竟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的说：“好啊，我也重金求老婆，正好正好。” 电话里的机械声音似乎活了一般，激动的说：“是吗，先生，那你可以给你我的银行帐号吗？” 我看她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竟然显示有一条未接电话，而且，是京都的区号。 我想了想，还是拨了回去。电话接通了，但那头没有人说话。我心情不好，以为是那个刚刚那个骗子，声音便粗暴了许多：“行啊，重金求子是吗？行行行，我们先开个房吧？” 却听见那边一个软软的声音说道：“周，周陵，你回来啦？” 竟然是海伦娜，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说：“嗯，我刚到江州，你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周陵，你是不是因为马婷才想回江州的？” “嗯。”我轻轻的说，似乎听见电话那头的海伦娜叹了口气。 “你快去江州天下吧。”说完这句话，海伦娜便挂断了电话。 我赶紧跑下楼，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拖鞋，那辆我最喜欢的福特野马静静停在车库。 这车才不到六十万，后来我那些生意都发展起来之后，就有些显得寒酸了，尤其是每次去参加光明山庄园的晚宴的时候。 她的红色曲线嚣张霸道，前灯如同一对丹凤眼眼一般，娇媚自信。这车是马婷送我的，那是我刚到林氏的一年，年薪才不到15万，有一次我陪她去买新车，马婷问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福特野马咯。”我笑着说。 马婷歪着头，刻意梳到左边的马尾辫在她胸口晃着，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好像一朵盛放的鲜花。 “我记得你以前床前的那个日历上好像就是这个车吧，大学的时候你喜欢看汽车之家。” “切，装些子董师傅，我说的是升级款好吗？那个车是经典款。”我用江州话嘲笑着马婷。 马婷不恼，而是问我：“喂，我问你，为啥喜欢这个车？”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说：“动力不错，v8涡轮增压。” 马婷的眼中的笑意黯淡了一些，“你们男人就爱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我开着这辆车，就如同马婷在我身边一样，飞快赶到江州天下。 进门之后，一股不详的气息袭来，我看着关着的大门，暗暗叹气。 我脱下外衣，门口的保安诧异的看着我：“周总，你这是？” “来不及拿钥匙了，我直接翻墙上去了。”我一边对他说道，向后退了几部，微微屈膝，纵身一跃，翻入了后门围墙。 大厅里死一样的沉寂，我走过黑暗的长廊，只见姚娜神色紧张的走了过来。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一把抓住了姚娜。 我原以为她会挣扎，谁知道她却顺势靠在了我的坏里，虽然那张脸我依然看不出姚娜的痕迹，但是从眼神我看的出来，那就是姚娜，那个曾经的她。 “想干嘛？”她哑着嗓子重复着我的话。 “马婷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呵呵，周陵，马婷？谁能把她怎么样，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策划的！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 姚娜说着，一边抱紧了我，深深吸着气。 “这个味道，太舒服了，周陵，我好想念你身上的气味啊~~” 她感叹着，姚娜这是怎么了？ “马婷到底怎么样了？” “行吧，你既然来了，我就带你亲眼看看。” 姚娜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箱子，带着我向二楼深处走去。 我推开扮演着的门，看见马婷穿着那件红色的连衣裙，倒在地下。她的手中，是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 “婷儿！你这是怎么了？你？”马婷听见我的声音，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终于发生的一切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小声说着：“周陵，你回来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了，林伟瘫倒在椅子上不知死活，而林涛则趴在沙发上，背上赫然一个血洞。 我看着马婷，点点头安慰她说：“没事的婷儿，我打119，你坚持一下，你不会有事的。” 马婷的脸上慢慢飘出一丝笑意，她看着我，很费劲的说道：“周陵，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要你活着。” “活着？”马婷重复了一遍，又好像是在反问自己，她看看我身后的姚娜。 姚娜站在那里，看着房间中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人这一辈子，终究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看了看趴在那里的林涛，说道：“林伟死了，林涛也死了。我终于解脱了。” 她看我并不吃惊，又问：“周陵，这下，你就是林氏集团的总裁了，你开心不？” 我看着马婷问：“都是你杀的？” 马婷猛的咳嗽了两声：“是啊，本来我是想我们三个一起死的，这酒里的毒药，分量原本的够的，却不知道这林涛为什么还能动。” 她看了看姚娜，嘴角一弯对我说道：“还要谢谢你的好姚娜，要不是她给我拿的枪，我还真的不知道把林涛这个畜生怎么办才好。” 我看着她手上的枪，只听见马婷突然狂笑起来：“林涛，我这辈子，就毁在你的手上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给我去死，再死一次吧。” 说着她拿起枪来，我生怕她开枪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保安。 “你要干嘛？你闹的还不够吗？”我怒吼着，捏住她的手腕，把枪夺了过来。 她看着我，冷漠的表情如同一块坚冰被扔到了开水里，突然崩溃了。 “周陵，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为什么不再问我一次要 不要离开这里放弃一切跟你走，这是为什么啊？” 听到这里，姚娜看了看我。 马婷哭泣着，她口中的血越咳越多，我脱下外套，看着姚娜。 “姚娜。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姚娜冷冷看着我，说道：“不能。” 我看着马婷：“今天你是唯一的证人，枪也是你提供的，如果说报了警，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姚娜笑了笑：“你觉得我在乎吗？” 她看着已经昏迷在我怀里的马婷，说道：“当初你为了跟这个女人一起骗老板的钱，就跟我分手，我就像你的一个物件，用完了，就丢了。” 她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从你家走出来的时候，那天有多冷吗？” 我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奇怪的是，当时我竟然不觉得在下雪，因为大概心也是冷的，所以也感觉不到温度了。” “我去了你最爱的那家小餐馆，忘记了吧，周总？当年你我在一起的时候，那家小四川？我去那，进了屋子，才觉得，从外到内都是冰凉冰凉的。” “我裹着老板给我拿来的毛毯，要了两瓶二锅头，好像水一样倒进了肚子里，后来一个人在雪里走着，走着，想着奶奶也去世了，而你又抛弃了我。”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我的脸被冻伤，脸上的皮被切除了三分之一。你又知道什么？你在发展你的企业，你在讨好着马婷，因为只有她才能给你带来钱，才能让你赚更多的钱。” “而我呢？只能在医院里，打碎了每一面我可以找到的镜子，死？”她不屑的看着我怀里的马婷，还有躺在那里的林伟，林涛。 “人最恐怖的不是死，而是连死都没用勇气了。” “后来我出院，林涛找到我，让我回去到你身边，说你坏了他的风水，要我帮着看着你。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没有选择背叛你，你知道吗？周陵？” “我没有钱，顶着一张恶鬼般的脸，哪里也找不到工作，可就在那个时候，你又跟靖兰住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我开出租车从你家门口路过，看见你带她回家，还撞到了你的车上。” 我依稀记起那天晚上的车祸，当时因为我们那里没有装监控，没找到那辆肇事车辆。 姚娜看着我说：“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也好，马婷也好。你都不爱，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还有钱。” 我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报复马婷，报复我不是更好吗？” 姚娜冷笑道：“马婷是我害的吗？我不过给她了一把枪。” 我想了想说：“姚娜，你就不能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忘掉吗？” “你想干什么？” 我看着厨房的方向，慢慢说道：“这么热，你说会不会厨房里面失火烧到了外面而已。” 私房菜的厨房就在客厅后面，如果说一把大火能把证据烧的干干净净的话？ 姚娜看着我，突然笑了：“可以啊，你怎么想，你就怎么做吧。” 我犹豫着，姚娜突然拿出了打火机，问道：“要不要我的帮你啊，我的周总？” 她以前跟我还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称呼我。 我犹豫了，已经快到黄昏，这个时候起火的话，再寻常不过了，这是一天最热，人也最疲倦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狗叫，江州天下的后面是一片居民区，这是一天最宁静的时候，小孩儿放了学，大人们下了班，正享受着一天最安逸的时间。 “快啊，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你带着姚娜走，我可以帮你作证，做不在场证明。”姚娜如同一个魔鬼般看着我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正要答应姚娜，却感觉怀中的马婷似乎动了一下。她喃喃说道：“周陵，你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了，也不要信姚娜的。” 说着，马婷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犹豫不决的我，用尽她最后的力气说：“周陵，你是个什么人你别忘记了。” 说完她便晕了过去，软软倒在我的臂中。 林伟已经必死无疑了，林涛也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马婷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脑门，我看着一片狼藉，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是啊，周陵，你是个什么人呢？”姚娜看着我，她脸上的表情也似乎在问她自己。 我站起身来，把脱下来的外套给马婷裹好。 姚娜又问：“去不去厨房点火？刚刚马婷的打林涛那一枪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人，说不定有人已经报警了。” 我没有说话。 远在京都的一间小房子里，这房子四面都挂着窗帘，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一台电脑前面，屏幕上的微光照射在一个年轻人脸上，他鹰钩鼻下的嘴唇极薄，细细的眼睛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了微笑。 另外一个人，付手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 “我倒是真的想看看，这个周陵要如何抉择。”年轻人说到。 “靖少爷，他就是放火，这里的视频看的清清楚楚呢，交到警察那边，还不是一样”他身后的男人低着腰说。 靖浩摇摇头：“不，我不想这样做，反正林氏两兄弟都死了。马婷倒是无所谓的，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这个周陵，我不太想放过他。” “为什么？周陵和周明扬，周明艳关系都很不错，和莫寒雨也有很深的来往。将来好好结交的话，说不定会是我们的好助力呢，而且，他爱钱，这样的人是最好收买的。” 靖浩看了一眼管家，淡淡的说：“你觉得周陵是这样的人吗？” 管家摇头说：“少爷，这我还真的说不清楚。不过他这种出身低微的，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顾，姚娜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靖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先看看吧，不过姚娜办事倒是利索，江州天下全是她放的摄像头，最开始她向我建议让他们窝里斗的时候，我还有几分怀疑呢。” “那也是少爷的计策好，稍微施压，他们就内乱了。” “这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林氏原本就矛盾重重，我只是推了他们一把，就好像姚娜推了马婷一把一样。” “那马婷呢？”管家问道。 “无所谓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对付她，林家只剩下那个小孩子林未都了。” “可是周陵还留在公司。” 靖浩看着屏幕说：“他这人啊，还是心太软了，刚刚他望向窗外，就是看江州天下后面的那片居民区。” 他笑了笑：“成大事者，如此妇人之仁，他的苦还没吃够呢，让他慢慢在这商战中磨砺吧。” 姚娜在我耳边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脑中就一句话：“是烧还是不烧？” 烧过之后，林伟林涛死于非命，我把马婷一娶，林氏集团落在林未都手上，再利用官场里的关系把这个案件做实，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可是，公司后面这一片居民区又怎么办？这干燥的天气，如果火势一大起来，那么万一烧到了他们又怎么办？ 姚娜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她说：“林伟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这一切，都是他早年造的孽，他该死。” “可林伟已经死了，未必要让这些居民给他陪葬么？” “这关你什么事？公安局的来了，马婷判了死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就她的吗？”姚娜反问道。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恨马婷，恨我么？岂不是正好，两个你最恨的人一次性解决。” 姚娜笑了：“你错了，周陵，我是恨这个世界。” “可我不恨。”我说，姚娜脸上的笑僵住了，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你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听到之后很后悔，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姚娜。” “我过去错了，害了你，也害了马婷，这错，应该我自己来承担。你和马婷都是没错的，错的是我。” 姚娜呆呆的看着我，颤抖着说：“周陵。你就这么爱马婷吗？为了他，你大好的前程全部放弃了？” “爱？我不爱她。”我看着晕迷中的马婷，摇摇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为了她牺牲自己？” “因为什么？是马婷成就了今天的我，我本来只是一个被人追着躲债的窝囊废，只有她相信我，我才有了今天。” 姚娜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说：“可你想过没有，也许马婷只是看重你赚钱的能力，她要的是钱而已，换一个王陵，李陵，刘铃，她一样会把林伟给她的产业交给他，你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 “而且今天无论你来不来，都会是这个结局，要毁灭林家的是靖浩，是林伟的错，马婷嫁到林家，那就是她自己的宿命，这与你又何干？” “你好好赚你的钱，打你的商战，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宿命终结在这里。” 那个曾经的姚娜在她身上复活了，那个曾经爱着我的姚娜。 我苦笑着：“可是，如果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我没有离开她去创业，也许就不是这样。姚娜，别劝我了，她没有找任何人，她找到的就是我周陵。” “而且，如果不是我，她也许会心甘情愿当一个家庭妇女，这会正准备接自己的孩子放学呢。” 说着，我拿起了电话：“喂，110吗？我自首。” 姚娜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想抢过我手中的电话，可这个傻丫头，哪有我力气大呢。我用皮带捆住了她，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巴，她挣扎着，骂着闹着，叫着咬着我的手，我都感觉不到疼。 就像那天第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咬着我的肩膀一样，只觉得欢乐。 打过自首的电话，我的双腿一软，坐在了沙发上。 马婷紧闭着双眼，抿着嘴巴，她的面孔痛苦而扭曲，我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平日里强势跋扈的她，心里暗暗说：“婷儿，你以后也要挺起胸膛，男人算什么，世界算什么，你才是女王。 我翻翻身上，没有烟，便从林伟尸体的西服内兜掏出一包烟来，顺手拔去了姚娜嘴里的手帕，自顾自抽着 姚娜脸上的妆被泪水浸透了，眼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像两条黑色的泪水，她看着我，问：“那我呢？你爱过我吗？” “我说爱过你信吗？当我意识到我不能跟马婷一辈子的时候，我对她的感情就如同亲情一般了，那时候跟你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继续我的计划，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一边说，我的嘴巴一边咳出鲜血。 姚娜惊恐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还能坐牢？在牢里呆个一二十年然后再出来？刚刚我也喝了毒酒。所谓死无对证嘛。”我轻松的说着，看着姚娜。 “周陵，不，你疯了！”姚娜哭着喊着，可她被我捆住了，动弹不得。 “我没有疯。姚娜，我的父母亲去了美国不管我，对我而言等于是死了一般，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没什么真正的亲人，马婷算的上一个，所以你很难理解我对马婷的感情，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此时的我一阵轻松，积累在心头多年的话，那日日夜夜想对消失的姚娜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解开了捆着姚娜的皮带，她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我笑着看着她说：“娜姐，你赶快走吧，别招惹事情上身了，继续你的生活。别再遇上我这样的人了。” 这毒药的效果真快，一阵麻木的感觉从胃里渐渐传来，慢慢的，我的四肢开始没有知觉，意识开始模糊。 “真便宜了林伟，这跟睡着有什么区别？我还以为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面前的姚娜拿起了电话在焦急的说着什么，我想举起手去阻止她，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空荡荡的病房外面，有个穿着警服的人。 看我醒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竟然是陆平。 “怎么，你们检察院也管谋杀吗？”我咧嘴笑笑，胸口一阵穿心的痛打断了我话。 “谋杀？” 陆平诧异的看我一眼：“你在说什么呢？好好休息吧。” 我愣了下，对着外面站岗的警察努了努嘴，问道：“这什么意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后一眼 “隔壁关着重犯呢.”陆平淡淡的说。 “重犯？” “就是你们林氏大案的重犯啊，死了了两位总裁，一个正的一个副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陆平看着我，眨着眼睛。 “林氏大案？”我缓缓重复道。 “是啊，就是你们江州天下的经理，说是在酒里下了毒，公司聚会吃饭，好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中毒，林伟年龄大，肾衰竭，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马婷还昏迷着，你还算身体好，醒的是最早。” “姚娜？她下的毒吗？” 陆平点了点头说：“你总算想起来一点了。” 怎么会这样，我暗暗想到，姚娜自己把这一切全部承担了下来吗？可我打的那个自首电话又怎么解释呢？ 我看着陆平，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些什么，可他只是背过身子不看我。 “我能见见她吗？”我问道。 陆平叹了口气：“我估计悬了，已经定案了，她什么都交代了，是林涛强奸了她，林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不但不作为，还给林涛做伪证。所以想趁着公司高层吃饭一锅端了，只不过林涛在她下毒的时候察觉到了她，所以直接用枪打死了。” “林涛强奸了他？”我呆呆的问，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陆平想了想，又说：“反正现在已经定案了，我就不瞒着你了。其实在卫生局段局长那个案子的时候，姚娜的事情就已经立案了。” 我奇怪的问到：“段局长那个案子，怎么又扯到她了呢。” “给姚娜整容的时候，就是段局长介绍的，江州几个比较大的整容医院，都有他的背景，因为好多医药的审批要过卫生局。” 陆平叹了口气，又说：“最开始姚娜毁容了要重新整容的时候，林涛想照着马婷的样子来，结果姚娜私自做了主张，林涛就在在水一方那边打了姚娜，还强奸了他。”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你们有证据吗？我感觉姚娜不是这样的人。” 陆平深深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感觉？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弯下腰来坐到我一边的椅子上，拿出烟来抽，吸了一口说：“这都是姚娜自己交代的。后来也是姚娜自己报的案，但是林伟因为姚娜的口供里提到要整形成马婷的样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找人了关系，做了假证让这事情抹平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不想牵连你跟马婷这两个无辜的人，所以最后时刻她自己报了案自首了，要不是这样，估计你现在也死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转头向门外望去。 门外一阵嘈杂，陆平摇摇头，把门开的更大了些：“空气有点差。” 我从门里看到，姚娜劈头散发，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被几个警察从门口押着走了过去，她的面容憔悴，但依然那么美丽。 她看见我，冲我笑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她最真爱的东西，睫毛一抖一抖，那大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灯光在她眼睛里的倒影，就好像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煮了排骨汤那样高兴的模样。 警察看她走的慢，粗鲁的推了下：“快走快走！” 姚娜毫不在乎的咧嘴一笑，竟然转过头去，狠狠咬了那警察的手。 “干什么！疯了你！”另外一个警察吼到，举起手中的警棍就要打过来，姚娜只是笑，连躲都不躲。 “你的手太脏了，不要弄脏我的毛衣。”她骄傲的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那是我送她的毛衣，一股悸动从我心底涌起，像一股冰冷的电流在我血液中流动，穿过心脏，直冲我的大脑，最后直至我的眼角，在眼皮周围不停转动，疯狂的冲击着我的泪腺。 我强忍着，抓着病床上被单的手青筋暴起，咬着牙，腮帮不住的颤抖着，看着姚娜。 姚娜被推着慢慢移动着，但她还想再看我一眼，我也艰难的直起身子，随着姚娜被推着向前走的角度移动着，希望能再多看她一秒，哪怕只是一秒而已。 陆平见状，摸了摸头发，站起身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唉唉唉，干什么呢，善待嫌疑犯！”陆平对那个警察喊道。 警察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警棍，嘟囔着：“女疯子，属狗的啊你。” “周陵，对不起！”我听到姚娜从走廊里传来的喊声，那喊声里充满了无奈，悲伤，留恋。 我想直起身子说什么，但是陆平挡着我，关上了门。 他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周总。别让姚娜为你做的一切都白费。” 第二百六十四章 柳晓华来看我了 看着姚娜远离，我的灵魂好像附在那件粉红色的毛衣上一样随她远去，我不知道她将要走向什么样的路。 姚娜啊，姚娜啊，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回想我昏厥前的那一幕。 突然之间，那模糊的影像竟然渐渐清晰起来，虽然那时候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能够回忆起她的嘴型，那可爱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在说什么呢？ 那是什么来着，周陵？你要继续你的门？ 哦，不对，那是，周陵，你要继续你的梦。 泪水终于从我的眼角滑落下来，悲伤的撕裂般的痛楚如同雪崩一样压在我心头，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一泻而下。 我嘶哑着声音低声嚎哭着，吝惜着泪水的流出，我蒙上了被子，不想让陆平看到，不想让这个世界看到。 人啊，人啊，为什么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想起去珍惜呢？ “等我再赚一千万我们就结婚。” “等我事业稳定下来就结婚。” 这些我说过的话好像钢针一般刺伤着我的心，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跟你享受这成功的喜悦啊，姚娜。 陆平看着我，站起身来，站在窗边，背对着我抽着烟。 “你有客人了。”陆平看着楼下那辆宝马，吐了一口烟说。 当那女人进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我依稀记得在董事会上跟她见过一面。 她穿着红色的外套，白色的裙子下面，一双红色高跟鞋很是抢眼。 “林总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她笑吟吟的问道。 我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迟疑的看着她：“柳？柳总吧？你是。” 女子微微一笑：“柳晓华，林涛的前妻。”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的董事会上，她被任命为地产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我疑惑的看着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柳晓华看了陆平一眼。 陆平又吸了一口嘴巴上的烟屁股头子，然后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我去楼下买包烟。”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柳晓华。 “现在林氏的局面，你怎么想？”柳晓华开门见山。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尤其是对林涛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说老实话，我并不想谈这个问题，但是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对于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女人来说，柳晓华的这身打扮也太喜庆了点，不过我想也正常，她和林涛分居多年，虽然有孩子，但是从未关心，养育过。 人与人之间既然没有感情，就只有利益了，林涛的死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柳晓华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反问我：“那你呢，林伟，马婷的事情你又怎么想呢。” “对于利益上的事情，我现在没心思多去考虑，马婷这会还昏迷着呢，等她醒了，让她去抉择吧。”我兴致索然的说。 “林伟那边的资产，一直都是他自己在管，不让我插手，说老实话，我也不想插手，房地产我也不太懂。”我又补充道。 “林伟的公司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他自己的股份，也就是说，办过手续之后，这些股份应该会作为遗产的一部分划到我的名下。”柳晓华说，她看着我。 “周总，这部分资产，我一个女人是管不过来的。”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叫柳斌的么。林氏里面，除了林伟这一系两个兄弟，就没有亲戚什么的么？” 柳晓华笑了一下：“周总，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林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亲戚那边竟然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因为遗产闹起来。” “哦？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一方面，是因为据说林伟之前早就留下了遗书，对遗产的分配早就做好了分配，但这份遗书到今天也没有露出真身，所以大家正忙着找这份遗书，另外一方面，也跟林氏集团本身的结构有关系。” 我看了看柳晓华，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的福建女人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原以为她只是一个林伟任命的内线角色，家族企业家族管嘛，做一做办公室主任的本职工作就罢了，但从她这一番话来看，显然并不仅仅是林伟的事情，林氏家族整个内部情况都她都掌握在手里。 看来她所图甚大，绝不仅仅是当林伟的一个棋子这么简单。 “不过之前已经冒出了几份假遗书，闹的沸沸扬扬，都是外围那些旁系亲属想出的馊主意，周总，这遗书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原来她这么着急找到我，是为了这个？ 我摇摇头：“柳总，按道理来说，你嫁给林涛也十几年了，而我到林氏来，也才四年，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外人，我又怎么会知道。” 柳晓华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想了想。 我刚从昏迷中醒来，精神也不太好，见她不说话，便闭目养神。 房间里异常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林氏集团的格局，就在这份遗书上了，无论谁是这份遗书上的遗产接受者，都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林氏集团的总裁。” “你的意思是，现在想站队么？”我睁开眼，说。 “周总不愧是林总最器重的人，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偏过头去，看着柳晓华：“你只想站个队？我看不尽然吧，你还想站在队伍的前面，甚至最后站出来吧？” 柳晓华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着。 “现在林氏已经没什么人了，本来不像张家，张家最大的优势就是可用之人太多了，而林家除了林伟，林涛，掌控着经营权的，都是你我这样的外姓人，说到底，林氏的钱，都是你我这样因为这样那样原因为他们卖命的人赚来的。” 我顿了顿，又说：“这么说，你现在不想只是当个经理这样的角色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树倒猢狲散 “那你想怎么样？参股？还是看公司的下一任接任者给你个更高的位置？” 柳晓华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道：“周陵，你刚刚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林氏给他们卖命的人’，我想问问你，你呢，你现在已经是副总裁了，林伟死了林涛死了，马婷还没死，还有林未都，我想再下一任的公司领导高层里面，你的位置起码是二把手，你想过将来吗？” “将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氏集团的主营产业就是矿产，但是矿是会挖完的，你做了不少实业，做衣服，开庄园，做汽车，我这边做房地产，不过说到底，这都不能拯救日益衰败的矿产生意，林伟最后几年里，即使每天亏着十几万也要留着几个矿业公司，就是因为他明白林氏的主营是什么。” 柳晓华又说：“不过，林伟一死，这公司不仅仅是没了董事长，没了主心骨，除了林伟，还有谁会坚持这个主业？我这里的房地产看上去一片大好，但实际上也不会做很久了，江洲这么多房子，百分之五十都空着没人住。” “但是房地产商是不会降价的啊，情愿一直保持着高价卖不出去也不会卖，刚性需求摆在那里，现在卖不掉并不代表以后卖不出去。” “但是银行贷款给那些房地产开发商的钱是每一年的贷款都算上去的。基准是百分之十七，这样说吧，如果说房子五年卖不出去，一百万的银行贷款也局变成了两百万。” “这样挺不下去多久，到时候银行作为抵债资产回收了那些房子，再低价抛售出去，江洲的房地产市场就崩盘了。” 我看她说的如此悲观，不禁问道：“有这么惨吗？我想官方也不会看着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吧。” 柳晓华摇摇头说：“这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谁也挡不住市场的规律，我在这个行业呆了十几年，我比谁都清楚，你知道我最开始是干嘛的吗？我就是深圳那边卖房子的销售，认识林涛也是那个时候。” 她提到林涛，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复杂，她掏出一包红色的香烟，问我：“方便不？病房里抽烟？不过我刚进来的时候，那个警察好像也抽过烟，屋里有烟味，我能闻出来。” “没事，还能提神呢，不过我是抽不了啦，嗓子毒哑了，更不敢抽烟了。我看你挺喜欢红色啊，一身红色，连烟盒也是红色嘛。” 她吸了一口，点点头说：“是啊，红色精神嘛。” “现在楼市主要都是银行那边顶着，修房子都是找银行贷款，一个楼盘起来了，下个楼盘再用上个楼盘的回款和抵押贷款再修，可这就像修堤坝的时候，从底部挖土然后再往上堆，上面的土越来越高，看起来越来越厚实，可底下的地基越来越薄。” “坝里围着的，就是经济形势的那摊子东西，所以你看，每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房价的变化。” 我点着头说：“照你这么说，这林伟做的房地产说白了就是个空中楼阁么？” 柳晓华笑笑的说：“空中楼阁这个形容很准确，但林伟这个人，虽然……呵呵，有些东西就不提了，做事情还是脚踏实地的，我们之前搞的几个楼盘，质量，设计各个方面都是我在把关，扎扎实实一步步的走出来的，所以卖的还不错不过，大环境摆在这里，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晓华的一席话，是想说她觉得房地产不靠谱，想转而做实业么？我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房地产这块还继续做下去么？反正现在林涛也死了，他这边的生意就是你全面接手了。” “做是肯定要做的，不过我的想法是，过去那些已经做好的楼盘，该卖的卖，该运维的运维，新的楼盘，包括林涛死前还在准备开发的江景名都，那些都停了吧。” “那将来呢？”我不禁问道，柳晓华刚刚问我，现在我又这样问她。 一朝天子一朝臣，林氏两兄弟一死，手下的人也树倒猢狲散，说白了，柳晓华今天到我这里，除了打听林伟遗书的下落，顺便找靠山来了。 柳晓华弹了弹烟灰，她抽烟的姿势不像马婷那么优雅，倒是有点像个男人，她说：“那就要看你了呀，林总，你不在公司这几天，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 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把放在脚边的一个盒子放到我床边上，说：“这是我弟弟在东北那边收回来的高丽参，您吃了补补身子，为了林氏，也挺不容易的。这姚娜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下手这么毒辣呢，这要是真的公司高层被她全毒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才好呢。” 我听她提起姚娜，神色冷了几分。 柳晓华知趣的看了我一眼，又说：“都是苦命人啊，都不容易。” “你弟弟在东北那边么？”我不愿继续有关姚娜的任何话题，便随口一问。 “恩，他经常跑俄罗斯那边。顺路带点特产，那我走了啊，周总你好好休息。” 说着柳晓华转身走了，正好看见进来的陆平，打了个招呼错身离开了。 “哟，好东西啊。”陆平看了一眼放在我床头柜上的人参盒子。 “这你都看的出来？”我看柳晓华走的远了，说道。 这个盒子上面没有任何商标或者标签，用红色的金属皮子包的严严实实，足有成年男子的手臂那么粗。 “我专业前在东北当兵，这种包装的东西见多了。都是从边境走私到俄罗斯那边的，这铁皮子里面含铅，原本是老毛子那边核电站里用来装水果的，一般x光机根本扫不出来里面是啥。” 听陆平说的有鼻子有眼，我问道：“照你这样说来，很值钱吗？” “值钱倒是还好，不过这东西，有价无市，国内不是有种说法吗，碗口粗的人参能吊命用，不管是不是真的，起码说明这东西的金贵， 哪里弄来的？”陆平问我。 第二百六十六章 姚娜的信 “哦，她也没说，就说送我调理身体，哎，对了，不是说嫂子最近在做月子吗，我就借花献佛，陆处长，送你了如何？” 陆平摸摸头，把人参放了下来：“别，且不说这女人做完月子身体虚弱，这人参又是大补不能吃，况且这东西价值又说不清，轻点说一二十万，说重了五十万往上飘，万一让廉署的人知道了，我头上这定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我这去年才提的干，你可不要害我呀。” 他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周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东西真不能收，而且。” 他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说：“要打听案子的事情，我一概无可奉告，不是我讲原则，我是真不清楚，不过姚娜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陆平看我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就知道本来这案子是有线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一切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说有省里的指示，别的也没多说，然后姚娜就自己来投案了，证据什么的全有。” “那她会判什么？死刑吗？”我忍不住问道，心里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什么都不要了，出院之后就找周明艳，找孙教授，找一切想的起来的关系，也要救下她这条命。 “死缓，考虑到之前林涛强奸她的事情，没有直接判死刑立即执行。”陆平答道。 死缓的意思就是表现好的话，还有可能改成无期。 “那最低多少年能出来。” 陆平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我算算啊，死缓改三十年，三十年改十六年，一共改三次，最低十六年。” 他看着我说：“如果你想找人去她弄出来，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这案子已经被做成铁案了，姚娜下毒的毒药，从她家里的，还有厨房都搜出来了，还有用来射杀林涛的那把枪，也找到了来源，是一个小混混卖给她的，枪里几颗子弹都查的清清楚楚。” 我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再也不愿说一句话了。 我身体恢复的很快，出院之后，我回到家中，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家里的家具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实际上，靖兰离开家里之后，我就很少在家里住了。 我围上围裙，就像靖兰平时那样，把屋里的家具的每一个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地板也反复拖了好几次，直到浑身力气用尽，然后洗了个澡，在洗澡间，我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我瘦了不少，眼睛深深陷了进去，眉毛也不再扬起，而是平平的摆开，眉心拧在一起，脸颊两边的胡茬已经长成了毛绒绒的状态。 我翻找着刮胡刀，因为经常出差，所以我总是买那种十块钱一把的一次性刮胡刀，用完之后就随手丢进柜子，可是有的刮胡刀用了一两次，还可以用，有的用了几次之后刀口钝了，也没舍得扔掉。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一个可以用的，我烦躁起来，抓起盒子，狠狠扔进垃圾桶，却看见最里面放着一个把手是绿色白色花纹间杂的刮胡刀。 我楞了一下，突然想起，这是姚娜送我的，她很少送我的东西，刚认识她那年的五一，她用单位发给她的购物券给我买的，可买来之后，我看了看刀头，笑了。 “你笑什么？” “我说娜姐，这是挂腿毛的呀……” 姚娜的脸红了，她嘟囔着说：“我又没给男人买过东西。” 回忆袭来，我努力甩了甩头想要忘记，而真正打断记忆的却是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门后是一张和善的脸，居委会的王大妈手上拿着一个信封，看着我。 “额，有什么事吗？” “这是你的信件，之前放在小区的信箱那里，你好多天没有回来，所以我帮你拿了，现在还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我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关上门来。信封上写着：“周陵亲启。”那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姚娜给我当秘书的时候，她写的单子，我看了无数遍。 我关上门，外面的阳光好刺眼，于是我拉上了窗帘，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为坐久了家务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的手竟然在抖着，几乎撕不开信封的牛皮纸。 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周陵，我的小周周，我的周总。” 我笑了，这是姚娜的风格。 “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进了监狱了，不要为我担心，只不过是三十年而已，其实，没有你的三个月，比三十年都漫长，然而那我都挺过来了，何况这个呢。” 我心里酸酸的，几乎不忍看下去，“你办公室里那个保险箱我早就打开了，惊讶吧，嘿嘿，你真傻，分手这么久，还在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金骰子是用来干嘛的，不过跟靖浩一起的时候，他们吃饭的时候喝酒偶尔提起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靖浩？姚娜竟然跟靖浩接触过？ “林涛的本意是控制我，因为江洲天下的生意有京都世家的股份，他也想从中获取资源和利益，便利用我的家传的黄梅菜谱来进入你和周明艳策划好的俏杭州江洲分店。” “我再见你的时候，已经被林涛糟蹋了，我已经不可能跟你回到从前了，更别提我那张鬼一样的脸，但是我想，也许只有我有钱，只有我努力经营江洲天下，才能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的生意越做越大，看见你实现你的梦。” “江洲天下的生意越做越好，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找到了我，原本我不想理会这来路不明的邀请，但是那个年轻人长的似乎与你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坏坏的笑容，我便心里一软，答应了他的话，找了个地方详谈。” 第二百六十七章 攀岩的年轻人 “想必你也猜到了，这个人就是靖浩，他给我讲了林氏的过去，讲了马婷的过去，便问我想不想报复你们。” “周陵，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你离开我是为了什么，我以为就是因为钱，我虽然不恨你，但是我恨马婷，是她夺走了你，是她让我人不人鬼不鬼！” “于是我便答应了他的话，在江洲天下所有的位置，都装上了摄像头，正好那个时候林涛找到我，说了他的计划，我是恨他入骨的，便原封不动的把他的计划告诉了靖浩。” “谁知靖浩哈哈大笑，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林氏伤天害理，天都不容，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种话，但我听上去也是很高兴的，因为我也很想林涛去死，马婷去死，林伟也去死！” “靖浩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假意顺从林涛的计划，引马婷上钩，那边交给他，他放出风来，像林家施压。” 原来之前我从莫寒雨那里听到的信息，都是靖浩刻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让我这样为林家卖命的人感到危险，让林家内乱起来。 “马婷真的上钩了，她甚至找我来要中药提取毒药，还在菜里加了引子。实际上，她当时在酒里下的，不过是一种麻醉剂，可以让人昏迷，却不致命，但当吃过一道菜里的另外一味中药的时候，这种麻醉剂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看来马婷早已经决定要杀了林涛，只不过出现意外，林涛当时并没有吃菜，这才用开枪杀死他。 “我诱惑你放火，是想让你成为跟我一样的人，可你没有，在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曾经因为对马婷的恨，对世界的恨而冰冷的心，似乎活过来了，我想起曾经跟你在一起我自己，是多么热爱生活，多么向往美好。” “我记得有一句话，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了，是活着，却不如死去，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成了如此丑恶的人，和我最恨的林涛，林伟还有什么区别。” “不用感激我，我不是因为你才替你顶罪，是我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就像你说的，虽然枪不是我开的，但是我把枪放在马婷的手上。” “我拿了金筛子，问靖浩要到了莫寒雨的电话，用金骰子交换了你的命，但是莫寒雨说，这案子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一个人出来顶罪，那便是我吧，我想，我已经再没脸回去见你了，那就是我好了。” “周陵，你要继续你的梦，我渐渐明白，也许，你爱的不是钱，而是和你一起拥有这些钱的那个人，只是这个道理，我懂的太晚了，再见周陵，我最爱的小周周，对不起。” 最后那行字，“继续你的梦。”那里有几团模糊的泪痕，粉红色的信纸上，是姚娜最后的挣扎和伤心，也是我的悲哀和后悔。 我的心好像被人重重捶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阳光照入这个房间里，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那样安静祥和。 可我知道，这辈子，我欠姚娜的，再也还不清了，我呆了一下，想起了什么，飞奔到洗手间，把那个绿白相间的刮胡刀拿在手里，和那封信一起，放在了柜子最深处的一个木箱子里。 拿出手机充电，开机之后，有无数的未接电话，有周明艳的，周名扬的，有王虹的，有肖月的，还有莫寒雨的，我又静静关上了手机，扔到了床上。 一个月之后，在著名的约塞米蒂船长峰中最险峻的一座山崖上，一个黄皮肤的年轻人在奋力向上爬着，他的身体如同蜘蛛一般牢牢附在悬崖之上，浑身健硕的肌肉在阳光下烁烁发亮，这险峻的崖面上几乎没有附着的着力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手牢牢插入石头之中保持着平衡的。 年轻人往上看了一眼，似乎在估计自己的力量能够在山崖上弹起多高，山崖下的其他攀岩者都敬畏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要知道这片910米的坡崖是全世界各地的攀岩者心目中的“香格里拉。”，最近的一个月，没有人能到达他的高度，甚至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子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急躁，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上肌肉鼓起，血管暴起，他的后腰一弹，做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空中腾跃，然后手像钢铁一般伸出想要抓起一处微不可见的山体上凸起的地方。 可年轻人的手虽然抓住了石块，但石块却没能承受住他跃起时候的反作用力，竟然断裂了。 山下一片惊呼，年轻人如同一片叶子般坠下，好在他的安全绳发挥了作用，他在山崖上摇晃着，脸上满是遗憾。 待他慢慢放下绳子，刚刚那个惊呼的金发美女想要走过来跟他说什么，但是一个穿着红色登山服，面容清秀美丽，乌黑头发的女子却抢了先。 “周陵，你可真行啊，要我找遍世界吗？”女子满脸怒容，但声音清脆好听，充满了自信与骄横。 我咧嘴笑笑，看着马婷说：“那你还是找到了呀。” “哼，你架子真是大啊，手机也扔在家里！我他吗以为你挂了呢。”马婷浑身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一边的沙地上，委屈的对凑过来的我说道：“滚滚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好脾气的笑笑：“阿婷，我只是想放空下，这不是来了嘛，找谁问到我的下落的。” 马婷没好气的说：“行啊，周陵，你手下的人被你调教的真是听话啊，那个陈小亮，被逼的着急了，说是开除她也不告诉我，还有那个汽车场的王虹，都行啊，都不错啊。” 她气的不轻，我只好啥都不说，默默坐她身边。 她骂了一阵，终于消了气，说道：“你是一甩手潇洒了，你知道江洲乱成什么样了吗？那个柳晓华也跟我发难，说是公司的房地产也不做了，要改实业，实业实业，我哪懂这些东西？” 第二百六十八章 马婷找来了 “那你还是赶快好好的学学，因为。”我看了马婷一眼，又说道，“你就是下一任的林氏集团总裁了。” 马婷吃了一惊，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这才注意到，她的面容也十分憔悴，想必这两天为了找我，也是车马劳顿。 “我是下一任总裁？现在林伟的遗书没有找到，法律上没有依据啊，我只是代管总裁，没有正式接任。” 我淡淡笑了笑：“这遗书，在我手上。” 马婷睁圆了眼睛，问道：“这怎么会？你找谁要的。” 我没有答话，而是转身走向山腰的停车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极光，马婷跟在我的身后也上了车，我打着汽车，扭开收音机，一首阿黛尔的《deep》从喇叭里慢慢传出，她低沉的嗓音被重低音演绎的极好。 “我从国内出来之前，听柳晓华说起遗书的事情，我才反应过来，林伟这么早写好遗书，想必一定知道他自己的病情，后来我找了关系，要到了林伟的验尸报告，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得了肝癌，并且已经是晚期，所以在确诊的时候就写下了遗书。” 马婷沉默了半响，又问道：“那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不清楚呢？” 我笑着看了看她，说道：“是啊，为什么呢？” 我又接着说：“我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遗书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于是我就想，这遗书可能在谁手上呢？” “肯定不会在你手上，遗书的内容先撇开不谈，起码以我们的关系，如果有的话，你绝对不会瞒着我。” 说着，我看了马婷一眼。 马婷脸色一窘，神色不自然起来，说：“你看我干嘛？未必你还真的怀疑我吗？未必我找了大半个地球找到你，就是为了演戏？” 我呵呵一笑说：“那肯定不会，我当时担心的是，这遗书有什么不利于你的地方，那如果是这样，这份遗书就保管在林涛手中或者林伟自己藏起来了。” “但是林伟，林涛都死了，这份遗书也迟迟不见天日，所以我的推断一定不成立，那只有反向来看，就是这份遗书的内容一定是对你有利的，但是，这个持有遗书的人对你，肯定是不友好的，所以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看了看后视镜，从公路的后面，急速驶来一辆保时捷超跑，一直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跟着我的路虎。 我心里一动，问马婷：“你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马婷点点头：“对啊，反正公司里的事情一团乱麻一般，我也懒得理会。” “你把安全带系上吧。” 我猛踩油门，后面这辆跟踪的车子来意不明，现在这笔巨大财产最终落到谁的手上还不清楚，后面那辆车上的人，怕是不怀好意。 无奈路虎的越野能力虽然很好，但是在这种高速公路上，又怎么跑的过超跑系列的保时捷？ 马婷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我一脸紧张，便问我怎么了。 我哪有空搭理她，左一脚刹车，右一脚油门，路虎如同一只敏捷的美洲豹一般窜进了乡间小路，在这样的路上，超跑可就没了办法，它的地盘太低，稍微陡峭一点的土坡都不方便攀爬，几个急弯之后，终于消失在我的后视镜中。 我放松了下来，又绕着小路转了几圈，来到一所北欧风格的乡村别墅边上，别墅的面前是一个小湖，一个老人正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看着湖中的水漂，专心致志的钓鱼。 “嘿，密斯特林，您回来了？”他注意到我的车，向我打着招呼。 “是啊，今天战果如何啊。”我笑着问道。 “别提了，这湖里的鱼都不咬钩子，怕是气压太低的原因。” 老人抬眼望了望天，又说：“看样子快下雨了嘛。” 他看到跟在我身后的马婷，把头上的钓鱼帽摘了下来，用右手拿在手上放在腹部，弯下腰来鞠了一躬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我媳妇儿，叫周夫人好了。” 老人满是周围的脸上漾起了笑意，他笑着说：“ok，那真是太棒了，今晚来我们家吃晚餐好吗？玛丽准备了火鸡，您一定得尝一下。” 我点点头：“一定一定。” 马婷的英文也不错，但是老人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乡音，她几乎都没听清，可周夫人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脸一红，随即用手钩住了我的手臂。 “又占我便宜，死周陵，臭周陵。”她低声说道，但勾着我的手却紧紧的。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打开了别墅的门。 “刚那个老头儿是什么人？”马婷好奇的问道。 “哦，这片区域都是别墅区，好些美国中部的富人们都在这里度假。”我看了马婷一眼又说。 “叫人家老头儿，我可跟你说，这位老先生可是硅谷里面著名的投资人之一，人家操纵的对冲基金，顶峰的时候，一天的交易额就抵得上我们几个林氏集团咯。” 我顺手打开灯，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马婷看了看，欣赏的说：“周陵同志，你这点我最欣赏了，一般的男人都不爱做家务，单身住的话，家里收拾的比狗窝还不如，你就不一样了。” 话说着，她舒服的往那张美式沙发上一趟。扯过一个软软的枕头，抱在胸前。 我揶揄的一笑：“少自作聪明，谁告诉你我一个人住啦？” 马婷眉毛一横，正要说什么，只见周名扬撒着拖鞋，从内间懒散的走了出来，看见马婷，倒并不意外，问道：“我烟呢？又给我抽完了么？今天怎么样，登顶了没？” 我摇摇头说：“别提了，到300多米的时候，下面一个洋妞儿冲我飘了个媚眼，我这一激动，把石头都抓断了。” 说着我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了周名扬。 他接了过来，不屑的说道：“周哥，你就可劲儿吹吧，尼玛的300多米你能看见美女飘你飞眼儿，那都60多层高了，您心儿可真真儿的大。” 第二百六十九章 遗书的下路 马婷看我们俩聊着，便插嘴道：“你们这两兄弟真是甩手掌柜啊，江洲天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跟你姐都要急炸了，你们两却在这逍遥自在。” 周名扬咧咧嘴：“怕啥，案子查完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周明扬哈哈一笑，又说：“今天那个老汤姆是不是喊你去吃饭了？” 我点点头：“不过我估计他也就是说说了，我说我有夫人了。”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点，这别人把妹都是主动的，就您，到了这么偏的地方，还有人上赶着要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你。我是真的服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行走的春药。” 我看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马婷在一旁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便说：“就你贫，人家那就是客套话，你还当真了么。” 他却好似没听明白，看了一眼马婷说：“那可不一定哦，前几天你去攀岩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他们住的那片儿开过来一辆保时捷超跑呢，上面那个金发碧眼的妹子，你别告诉我是老汤姆的老婆哦。” 看来晚上到汤姆家蹭饭的计划基本可以取消了，我走进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端了上来。 三个中国人，在美国群山之中的别墅中，竟然静静吃了一顿饱饭。 饭后，我们躺在各自的懒人椅上，不想说话，也不想起身，只想享受这难得的优先。 “明天跟我回国吧，林氏集团需要你，江洲天下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马婷说。 “阿婷，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周名扬站起身来：“哎，才想起来，晚上镇上酒吧的妹子约了我喝酒，我先走了啊。” 他麻溜的爬起身来，换了身衣服，吹着口哨走了，屋里只剩下我跟马婷，山间的黄昏安静的可怕，偶尔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屋内，挂在墙上的壁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温度降了下来，我站起身来，点燃壁炉，戳动煤矿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阿婷，这遗书的事情，我接着跟你说。” 马婷想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又说：“你等我说完。” “这遗书，我后来想来想去，觉得林伟如果需要交到一个人手上，就一定需要那人有着完全中立的立场，而且对林氏有一定的感情，于是我想起了一个人，陶淼。” “她？”马婷皱了皱眉头。 “林树死去之后，可以说陶淼跟林伟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感情了，她对你的恨意随着她和林伟的关系断裂慢慢消失，但是，林伟对陶淼一定是信任的，因为这么多年，一般离婚过后都是相见不如怀念的状态，反倒是他们两个人，一直合伙做着生意，包括林涛初期在房地产上的那些基础，都是陶淼打下的。” “可陶淼不是已经坐牢了吗？怎么可能手上有林伟的遗书呢？”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拿到了陶淼手上的那份遗书。”说着我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上面贴着封条。 我看马婷要打开，伸手制止了她：“别打开，这份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在规定的时间前打开是无效的。” 马婷一愣：“这是陶淼亲自交到你手上的吗？” 我点点头，马婷叹了口气：“光一个遗书也不起什么作用，就算我接任了董事长的位置，我也没那个能力管好林氏集团。” 她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看着我说：“回来吧，周陵，回到我身边来。” 我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你先回江州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你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 马婷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我已经很累了，你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我让周名扬开车把你送到机场。” 第二天，马婷登上了回江洲的飞机，上机前，她问我：“你真的会回江洲帮我么？” 我笑了笑：“会的，你放心吧。” 跨国飞行是一件很让人疲倦的事情，心事重重的马婷在飞机上沉沉睡去，等她新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马婷叹了口气，拿出文件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拆开了文件袋。 文件袋了装着的是一个牛皮纸袋，还有一个小信封。 她先打开了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厚厚的资料，有英文的，也有中文的，仔细看去，是律师事务所的文件。 “香港陈大英律师事务所。”马婷看着文件上的字，想起林涛跟她说起基金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林涛在撒谎设局，根本就没有什么基金，林伟那时候频繁的跑香港，只是为了遗产的事情。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准备后事了吗？”马婷依稀记得，那是林树刚刚过世的时候，和周陵在老家深谈过后，林伟就经常跑香港去了。 她连忙撕开文件的塑料带，发现最下面有一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她无比熟悉，正是林伟的亲笔遗书。 前面都是一些正式的文稿，以林伟的水平，估计是写不出来的，看来是在律师指导下写的，马婷也懒得去看，直接翻到后面。 “阿婷，你好。”熟悉的字迹，熟悉的称呼。 “我不知道你看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把所有的资产全部留给了你，至于周陵的部分，也按律师的意见分配了出去。总体上来说，跟我活着的时候一样，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我这一辈子，做错了很多事情，年纪大了，我开始后悔，开始想要弥补，但是我发现我错的太多了。” “林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看着他越来越像我，起初是高兴的，但是尤其是对姚娜的事情的处理上，我渐渐觉得，我错了，我看见一个完全如同年轻时我一样的人，一个冷酷而不计任何代价底线的人。” “所以我慢慢的偏向周陵，起初我是恨他的。” 第二百七十章 两封信 “周陵进公司的时候，我只想利用他洗钱，可渐渐的，他在夹缝中找到了生存方式，他的野心也同样越来越大，开始跟我谈条件，开始跟我要利益。” “我很反感，不瞒你说，我恨周陵，我看不惯他，从他一进公司起，你看他的眼神我就不舒服，我从你的眼睛里从未看到那样的味道。所以我讨厌他。” “只到林树的事情发生，林氏死的时候，全公司没有人出头，林涛也没有，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事情没有好处，只有付出，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只有周陵站了出来，漂亮的完成了使命，我才意识到，周陵这个人，其实从内心里看，是有一些光明的东西的，而这种光明，自从我爹在抢矿的时候被张家的人打死，在我心中就熄灭了。” “从此我换了个角度看事情，周陵不再是那个利用你上位的小白脸了，所以我开始信任他，然而我的信任却遭到了林涛的强烈反对，我这才明白，林涛反对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即将留下的遗产。” “你们谁也不知道，我已经肝癌晚期了，医生说我活不到两年了，我这才明白，我这辈子唯一没有做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你。” 马婷看到这里，手抖了一下。 一位美丽的空姐正好经过，贴心的弯下腰来：“我能帮到你吗？” 马婷强笑着：“不，不用了。我只是有些胸闷” 空姐甜甜一笑，体贴的倒了一杯冰水后走开了，马婷喝了一口，舒服了很多，继续看着：“我得知我命不久矣的时候，去香港，泰国那边荒唐了一阵，马婷，我对不起你，但我即将死去，我无法再补偿你了，我希望你能过的好一些。” 下面就是一些具体的分配计划了，几乎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马婷，我看过这份遗书，不得不说，林伟是个聪明人，尽管他对马婷的感情我还是报有怀疑态度，但是，他这样做，最大程度上保证了马婷的利益，重要的是，与其把钱留给林未都，不如留给马婷，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话，才会让林未都真正的幸福。 马婷心情复杂，林伟对他的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平复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生育能力，其实意味着失去了很多东西。上次我对马婷说要娶她，之所以她没答应，也是这个原因。 马婷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拿出那个小信封，竟然是我的字迹。 “阿婷。”同样的称呼，但是马婷心里的感觉却有天壤之别。 “阿婷，我之所以没和你一起回江洲是因为，我决定离开江洲了。” 马婷心里一抖，拿着信的手松了开来，信慢慢飘落在地上。 还是那个空姐，她弯下腰来，放回到马婷手里，脸上挂着的还是标准的微笑。 “想必你已经看过了林伟的遗书，也知道了林伟的决定，这遗书我是从陶淼那里拿来的，陶淼之前为了段建国的事情入狱，我找人帮她减刑。林伟在遗书里没有告诉你的是，你拿到遗产的唯一代价就是我必须离开林氏，他虽然没有在遗书里提起，但却在律师公证的时候已经申明了。 “等你回到江洲，张伟他们会把我的交接报告，和辞职申请交给你，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一切准备，只等你回去签字了。” 马婷想起什么，正想着，却看到了下面的字：“你想问我有办法再进公司么？老实说是有的，很简单，我是可以不再在林氏里担任任何职位，但我可以跟你合伙啊。再说，你当上了董事长，我再进公司不也是一样。玩这些文字游戏，其实没有问题。” 马婷急急的往下看。 “但我不想再留在江洲了，这里我已经伤透了心，姚娜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她为我牺牲了自己的宝贵的一切，包括她的自由。” “所以我无法在林氏再呆下去了，呆下去的每分每秒都会让我觉得亏欠姚娜的更多。” “接下来，你要仔细看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公司的这些资产交到你的手上，我必须告诉你，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现在公司的现状远没有财务报表上那么乐观，西山，后河两个矿业公司处于长期亏损的状态。” “我已经让柳晓华准备宣布破产，她手上留下的林涛的房地产，全部正常运营，你可以信任柳晓华，我跟她深谈了一番，作为交换，她会获得之前林涛的所有权利，全面接任林涛的职务。” “如何抉择，看你自己吧，我觉得柳晓华是个可用之才，不过你要注意她的弟弟，她弟弟像极了以前的林树，是个只会惹事的人，在公司，即使柳晓华支持他，也不能让他担任重要的职位。” “至于我这边，除了龙龙汽车厂完全是我自己的产业，我也承诺过王虹，肖月，带着她们去京都，其他的大风，还有跟周明艳合伙的江洲天下的那些资产都留给你了。” “大风服饰的所有人，包括陈小亮，王潇，还有老张，都会听从你的管理，不过我建议是不要过多的参与她们的管理，因为阿婷，你是个很强势的人，但管理一个大公司，不是需要面面俱到的，你只要看好正确人的，相信他就可以了，就像你对我那样。” “庄园的一切交给楚云飞，而我的副总裁的位置，你可以兼任起来，把张家瑞调进你手下，先当办公室主任锻炼两年。他的个人能力是有的，只是涉世太浅，人情世故方面还需要历练。” “庄园就交给楚云飞管理吧，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重要的是，他忠心。” “交待完这一切，我可以放心的走了，我将去京都重头再来，忘记江洲的一切，忘记你重新生活。”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京都又现周陵 几个月以后，在京都的某个酒吧里，两名英俊健硕的男子，一个个性张扬，留着长发，穿着花衬衫，尖头皮鞋，耳朵上还穿着耳环，另外一个则打扮的比较简单，穿着一件黑色的短风衣，西裤皮鞋，剑眉朗目，刀削一般的脸上时常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们的身边，做着一个及其苗条的女子，女子穿着牛仔裤皮靴，上身一件黑色的小夹克，她看着身边两个男子，眼神里尽是开心和宠溺。 “周哥，这到京都几个月了，想不想江洲？”周名扬把头发往脑后一揽，问道。 我脱下短风衣，放在一旁，肌肉在衬衣下显出优美的线条，把衬衣外面的马甲涨的鼓鼓的。我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周明艳便说道：“那地方有什么好，京都多开心。要我说，就这么先休息个一年半载，每天锻炼锻炼身体，晚上泡泡酒吧，挺好。” 我笑了笑，点了跟烟，吸了口说：“反正江洲也不回去了，我这以后就要靠你们俩啦。” 周明艳眼睛一亮，问道：“果真不回去了么？” 我摇摇头：“伤心之地，没有我立足的地方了，只是可惜了孙教授给我打好的人脉基础了。” 周明艳听我提起过孙教授的事情，她笑了笑，把手按在我的手上，说道：“这你自然不用担心，在京都，我们周家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虽然说不能像靖浩投靠的孙家那样呼风唤雨，但让你做两笔小生意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看她最近换了发型，以前的马尾辫子剪成了齐耳短发，看上去由以前的干练变得可爱的很多，便调笑说：“要不然我也学靖浩，找你们周家当个上门女婿算了。” 周明艳一阵气苦，瘪着嘴说：“少来撩老娘，没胆子的货，光说，你倒是来呀。” 我看她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淑女气质瞬间崩塌，哈哈大笑，笑过一阵说：“我不是靖浩，我不会靠着女人上位，就算我要当周家的女婿，我也要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得到你们家族里的认可。” 周明艳鼻子一哼：“得了吧你，自己的力量？那些孩子话表表心意我还是蛮开心的，有资源不用，岂不是傻比？” 夜店的t台上，不知是男是女的领舞穿着一套毛绒绒的熊猫装随着节奏旋转起舞，灯光不停变化着，光斑在舞池里舞动着的男男女女身上窜动跳跃，周名扬不禁心痒道：“我说周哥，好久没活动下了，下去骚会儿？” 我看着周明艳，问：“我说美女，陪哥哥下去浪会儿。” 周明艳摇摇头：“我浪毛线，大姨妈来了，让我喝点热水吧。” 这个喝热水的梗还是百玩不厌，我笑了笑，看准舞池里那个轻轻左右摇着的紫衣少女，示意着周名扬说：“怎么说，看哥哥给你展示下什么叫做聊骚？” 周名扬看看了他姐姐，小声说：“您撩您撩，我看着吧还是。” 我看看周明艳，她撇了我一眼说：“去吧去吧，再找个叶丽雅回来。” 想起在江洲的糗事，我尴尬的笑了笑，便趁着音乐慢了些，顺着舞池的边上靠了过去，紫衣少女舞动的幅度不是很大，只是扭着腰，随着节奏摇摆着。 想起我年轻的时候，首先这句话就让我自己笑了，我今年才二十七岁，为什么每每说话或者想事情的时候都觉得如此沧桑？好像经历了无数往事一般，但实际上，我从大学里毕业也才五六年而已。 大概是对自己的期望太高，每一次的失败都觉得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否定吧，时而久之，便慢慢觉得自己比同龄人看到的更多更复杂，但实际上，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初学者。 就像这夜店，酒吧，以前当学生的时候没钱来，浑身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多巴胺和荷尔蒙的我就觉得夜店就是炮场，这里每个舞动的女孩都是在半夜可以带到如家这种地方ooxx的对象，看着舞池的样子就如同皇帝选妃子一般。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直男癌泛滥，其实，夜店只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喝喝饮料，听听音乐，喜欢动一动，就到舞池里放松一下，除了各种酒托和半兼职的小姐，多数还是上班压力过大的年轻人而已。 要说在夜店会不会有什么艳遇，只能说看你抱着什么目的去的吧，如果恰巧能找到抱着一样目的去的女生，也学能成，不过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 这样想着，我已经挤到了她的身边，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头半低着，黑色的头发随意梳在脑后。 随着那首激情四射还带着一点迷幻风格的《doar cy tine》最后一个鼓点落下，那领舞的身后来了两个赤裸着上身，穿着皮裤靴子，只在脖子上围着白色领带的男舞者，一人伸出左手，一人伸出右手，随着鼓点脚轻轻一踏，领舞身上毛绒绒的熊猫服应声落下。 里面竟是一个穿着薄纱，身材曼妙的女人，她一身大汗，湿透了的黑色薄纱贴在凸凹有致的躯体之上，随着夜店变换的灯光突然平和了，舞池中一静，一首《that place in your heart》在夜店中响起，leslie dowdall那充满魅惑而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who are u?”，女舞者似乎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双腿缓缓而有力的张开，滑落在地下。 突然，一阵贝斯独奏响起，干冰造出烟雾弥漫起来，灯光在雾气中穿梭，跟着音乐的节奏，她一只脚伸直向前，另一只腿弓着，身体如同蛇一般缠绕着舞台中间的钢管般盘旋向上。 夜店中如同爆炸了一般热烈了起来，光，人群，汗水，再次混合在一起把气氛推向高潮。。 等我注意到她那白皙小巧的耳朵边上那颗有一颗细小的痣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已经凑的足够近了，想着要说什么搭讪，却没想到她竟抬起头来看着我。 两人隔得本来就近，加上我正凑过去想跟她说话，她这一抬头，正好撞了个面对面，几乎嘴唇都要碰到一起。 她的眼睛是褐色的，长而柔顺的睫毛让它们显得异常温柔，她的鼻子并不是特别挺拔，圆圆软软的样子，嘴唇也没有多么艳丽，但是温润粉红。 她不是非常美丽，却另人觉得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想要靠近她，想要呵护她的感觉。 我看着她，看着她的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她的眼睛里如同有着一个世界般美丽，我心中似乎有一扇门打开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搭讪 我想要说什么，但是万千种搭讪的话语都在我脑中消失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似乎时间也停止在这一刻停止，一秒如万年。 “你是谁？”我竟然说着这三个字，但马上又后悔了，心想自己真是蠢，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姓名的。 幸好音乐的声音太大，她并没有听清，她指了指耳朵，抱歉的笑着看着我，嘴巴夸张的一张一合，做着口型。 可我没看懂，便也学着她，指了指耳朵。 她凑了过来，那股清香让我沉醉，她身上的热气如同最温暖的春风一般让我打了个激灵。 “jd coke！一杯，谢谢！”她在我耳边说道。 我楞了一下？这什么意思？看我发呆的看着她，她又腼腆的一笑，往我胸前的马甲荷包里塞了一张人民币。 我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是把我当成了酒保啊？但我没有解释，而是转身绕到吧台，点了一杯jd coke 。 等我回到那个位置，她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空气中如有若无的香气，不过我想大概那是我的错觉，夜店里人来人往，她那种清香又能存留多久。 我苦笑一声，一边喝着jd coke 一边回到周明艳身边。 她听了我说刚刚的经历，哈哈大笑起来，嘴巴更是不饶人了：“笑死了我了，还什么撩妹狂魔，歇歇吧您呐，我说这位小哥，给我也点一杯jd coke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小费啊？” 周名扬也笑得不行：“周哥，我跟你说去夜店别穿正装，您这小马甲一穿，跟下面的小弟有啥分辨嘛。” 我叹了口气：“行行行，都是爷，小的这就去各位爷端茶倒水去。” 我走到吧台，点了饮料，本想伸手取出那紫衣少女塞在我荷包里的一百块钱，想了想，又把它放在钱包里。 我拿了一杯长岛冰茶，三人一起喝着。 “说起来，老这样闲着也不是事儿，你想要做点什么不。”周明艳问我。 “我还在想，但是我不想再做传统行业了。” “不做传统行业了？” “是啊，利润低，竞争也激烈，餐饮，服务都是我比较熟悉的领域，可是在京都这地界，大佬太多，没有我出头的空间啊。” 周明艳点点头说：“也是，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京都这地方，要是玩玩乐乐也算不错了，但是创业的话，真的很难，别说你这种没什么基础的，就是周家这么大块产业，在京都的发展也举步维艰，不然我也不会想办法去江洲另谋发展了。” 我撇了她一眼说：“那你还鼓动我来京都，来了京都又给我泼凉水？” 周明艳的脸一红：“那不是希望你陪着我一起打拼嘛。” 她转念一想，又问：“你说不做传统行业了，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还没想好呢，不过我想从模式上基本上就是搞个好项目，然后找风投（风险投资公司），等把项目运营的差不多了，推向市场之后拧巴拧吧了上市，再玩玩资本运作，股市才是我想要征服的下一块战场。” 周名扬插嘴道：“现在中国的股市跟赌场有啥区别，都是套路，你也敢进去？” 周明艳也摇摇头说：“是啊，这两年股市震荡很大，都是大起大落，美丽图知道不？就是做手机里修图那家公司，后来还专门推了几款手机，这前段时间在香港上市，上市后在一个上午内翻了十几倍，如今又成了跌停板。这没有人为操作，我怎么都不信。” 我不以为意的说：“什么事情都有正有负，有黑有白，抱着投机的心态进入股市，他回报给你的自然是凶险和失望。” 我喝了一口长岛冰茶，酸甜冰爽的味道让我精神一震，我的脸上自信的一笑：“但不得不说，股市是累积资产最快的方式，我不可能靠着滚雪球的方式去累积资金了。” 周明艳看着我，眼神里尽是温柔：“我反正信了你的邪，你怎么说我都信了。” 我奇怪的看着她：“哎，你不是京都人么，怎么还说我老家的方言呢？” 她的脸一红，说：“我觉得这话用在我身上挺合适啊，你说是不是嘛，每次你说什么我都跟中了邪一样信了。” 我笑着说：“说的好像我是什么邪教教主一样。” “这美丽图的事情我知道，其实在我看来啊，这就是个资本运作的游戏而已，他们本来只是一家图像处理软件公司，后来借势推出了几款自拍手机，上市的时候，股票卖的好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为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它给出这个概念就非常受欢迎啊，你看啊，第一有市场，现在这中国人的自拍习惯已经成了一种社会现象，就你来说，你发自拍不修图吗？” 周明艳不好意思的说：“开始我不修图呀，后来是没办法，闺蜜发自拍的时候都修图，看她们那么差的皮肤修出来也是白白净净，满满我也开始用了。” “是啊，所以美丽图就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推出所谓的专用自拍手机。” “可我觉得自拍手机也多大吸引力啊，我用手机肯定还是要看手机好不好用。”周名扬插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酒吧里论将来 我笑了笑：“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能确定你的孙豆豆同志不会买么？” 周名扬楞了下，点点头说：“那倒也是，我看那丫头的手机就是自拍然后用微信骚扰我，别的就没什么用了。” “所以呀，且不说她真的会不会买，这都是说不清的事情，市场是复杂的，一个idea，能不能够真正经过市场的洗刷，成为真正赚钱的生意，并不重要，只要听上去，或者想起来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说，做这个策略的时候，能不能真正赚钱，其实ipo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推出来就对了？”周明艳问道。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们的关注点不在那里。”我清了下嗓子。 “或者说，向他们这样的ipo是这样想的，只要这个策略能让大多数投资人相信能够赚钱就行了。” “那些投资人也不是傻子啊，这种没保障的事情会做嘛？毕竟这不是几十万上百万，是几千万的投资啊。”周名扬问道。 我笑了笑，问道：“那我问你，股票涨是怎么涨起来的？” 周名扬楞了下，迟疑道：“ipo的前景看好，大家抢着买。” “那我再问你，前景看好，是谁看好？是你自己看好吗？就像一个生意，是你自己觉得赚钱你就会投钱，还是说你看到自己的朋友都投了赚钱，于是你也投钱，这两种情况，你觉得哪种多一些呢？” “后者啊。” “对啊，你想这个道理啊，这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骗局，前面的人买了股票，并且告诉你这股票买了肯定会涨，于是你买了他手上的股票，他赚了钱走了，你继续跟后面的人说，买了你手上的股票会赚钱，于是后面的人也买了，一直这样下去，股票不就一直涨着。” 我说的开心，声音不由得的大了些，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年轻人，你看的很透彻嘛，不错不错。”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头发乌黑，但胡子花白的中年人看着我，他的穿着打扮跟这里完全格格不入，西装革履，，他的眉毛很浓，国字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您过奖了，纸上谈兵而已。” “那就更不简单，仅仅是推测就看穿真相，留个联系方式？”他的嗓音低沉有力，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我犹豫着，周明艳在一边投来鼓励的眼神。 我笑了笑，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去。他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个乌黑的名片盒，那名片盒十分精致，上面用细颗小粒的钻石镶嵌着一个罗字。 他看了看表，哈哈一笑说：“年轻人挺直爽，我喜欢，不过今天还有点事，有机会到我府上谈一谈。” 说着，便自顾自走了。 “什么来头，这大爷？”我问周明艳。 周明艳也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京都这地界，藏龙卧虎，我是看他身后那几个男人，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穿着的t血衫是特种兵的日常服，能把他们调成自己的保安的，我怕不是一般人呐。” 我点点头：“也是，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我看时间不晚了，便招呼周明艳，周名扬回家，走到地下车库里，周明艳问：“刚刚你说股市的事情，我在想，那最后爆跌是什么原因呢。” 我摇摇头，说：“有些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这种金钱游戏，总有两个大鳄参加，他们不像散户，散户眼前的市场前景就是海市蜃楼，虽说能看到，但并不真的存在。” “但是这些大鳄不一样，他们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反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个金钱游戏的极限，到了顶端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的资金抽出来，这摇摇欲坠的资金堆自然就跨了，散户也想把资金抽出来，可股市就好像冤魂找死鬼替身一般，没有新的躯体，旧的灵魂又怎么舍得离开。” 地下车库里的灯坏了，我说到这里，周明艳只觉得身体一凉，便紧紧抓住我的手，靠了过来：“真讨厌，说的这么吓人干嘛。” 我摸了摸车钥匙，车钥匙倒是摸到了，但我突然想起，墨镜放到了夜店的桌上，便跟周明艳说了声，让她等下我。 “什么墨镜，再买一副好了，黑乎乎的我怕。” 我打开手机，打开电筒，放在我的下巴那，看着周明艳拖长了声音阴阴的说：“这~样~就~不~怕~了~啊~” 周明艳惊叫一声，躲到周名扬身后：“讨厌讨厌讨厌！” 我哈哈笑着，转身离开了，心中想起，那副墨镜是姚娜送我的，我又怎么舍得丢掉呢。 我坐电梯到了一楼，想了想，正门人多，跟夜店的保安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本来带个墨镜来夜店也很奇怪，好在这个夜店我常来，知道后门在哪里，于是绕过大厅和后面一家小卖店，从巷子了穿了过去。 小巷的头前，影影绰绰的似乎有几个人，有些足浴店的小姐经常在这里揽客，我不想被她们骚扰，便加快了步伐。 却听到有争吵的声音传来：“跟我们走，不然我们也很难交代。”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我不走，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不会回去的。” 这女子的声音真是好听，而且竟然有点耳熟？ 我这样想着，急急的步伐慢了下来，那几个人影渐渐近了，原来是一个女人和三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没办法，我们也是听人吩咐的，得罪了。”其中一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抓。 女子惊呼起来：“你们，你们耍流氓！” 剩余两人犹豫了一下，但其中一人又说：“上次也是这一招，这下没人救你了。”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本不想管，但这女子不知道怎么了，声音尤其好听，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住手！”我气沉丹田，大声喝道。 领头那个男人不耐烦的看着我：“少他吗管闲事，你当这是拍电影呢，我们不是坏人，不该你管的别管？” “你们就是坏人！”少女脸上一脸委屈。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可我偏要管一管呢？ “可我偏要管一管呢？”我迎了上去，才发现女子竟然就是刚刚夜店里那个紫衣少女，她一只手被大汉抓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我。 “小子！说了不听，硬是要装好汉是吧。”大汉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名男子走上前来，他的脸上有一条扑克牌长度的刀疤，从额头上斜着划下去，穿过眉心，只至左眼下面。这让他看上去异常凶狠。 刀疤脸不由分说，侧身横起腿，就向我扫来。我眼神一凛，闪过身一让，估计着刀疤脸力使得尽了，迎了过去，用膝盖在他的小肚下面狠狠一撞。 但刀疤脸仍留有后招，一击不中扫腿一停之后，身体摆正由侧变正，脚心由横变直，用力踹了过来。 我也并未将力气用到十分，膝盖撞过去之后，看他换了姿势，便顺势一蹲，左拳狠狠击出，只冲着刀疤的下盘打去。 大汉眯了眯眼说：“好个狠毒的小子，如此下三烂的招数都打的出来。” 我并不理他，但刀疤被他提醒，已经意识到我拳头的去处，叫骂一声，歪着身子想躲开，可为时已晚，虽然并没打中要害，但拳头已经打到大腿上，他失去平衡，晃了下要躲。 一击已中，我怎么肯给刀疤反抗的机会？我微屈身体，腰部一个反弓，用头狠狠撞在他的小腹，他人被撞飞了起来，撞到身后路灯柱上，我顺势向前，抓住他的长发，就要把他的脑袋往铁制的路灯杆子上撞。 “小子！你这人怎么如此歹毒，每下都往死里打？”大汉眼见同伴有难，只得放下紫衣少女的手，如雷霆之势向我扑来。 他的路数就简单很多，肩膀微微后摆，一记简简单单的直拳冲我面门而来，我也不多说话，心想我现在本身就是微蹲着，他却站着，从上打向下面，已经是借力了，而且这大汉身高和体重都强与我，躲开之后，他要是一脚跟过来，那我被打倒在地，他们三人围了上来，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反抗了。 我心念一转，直接借助腿力，蹬着小巷里的水泥地面，出拳的方向先迎着他打了过去。 大汉一愣，这眼前的男子竟然如此自信？跟自己对拳吗？他可是对自己的拳力有着相当的自信，大汉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跟我刚正面，看我打你个服帖！” 可我出拳之时就早已经算好力度，拳出之后就转了方向，从下至上，对着大汉的下巴打去，我记得街机游戏里有这一招，叫什么来着？升龙拳？什么都好。 大汉一心想跟我对拳，完全没有防备，这下打在他的下巴打的是结结实实，而且我用上了腰和腿的力量，冲击力就更大。 大汉被我打的失了重心，险些腾空而起，脑袋嗡的一声响跌坐在地下。 两人虽然没有重伤，但也失去了马上反扑的能力，都狼狈起着身，尤其是刀疤脸，他也真是倒霉，起身的时候又踩到不知道谁随手丢的酒瓶，再次摔倒。 酒瓶滚到我的手边，我冷冷一笑，捡起酒瓶，在路灯柱上一磕，指着三人。 “欺负人欺负惯了是吗？小爷今天还就管了这事了。” 奇怪的是，那站在黑暗中的第三个人，始终靠在墙上抽烟，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烟头的红光一熄一灭。 “我草！你他吗找死！”大汉翻身站起，冲着我就过来了。 黑暗中的人轻轻说了一句：“住手。”说也奇怪，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大汉却听得清清楚楚，硬生生收住了前冲的力量，收手站在一边。 黑暗中的人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条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两个打一个，还被瞬间制服，你们输了。”他说。 白衬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紫衣少女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我以为他在问我，呵呵一笑说道：“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你想说什么？” “女朋友？”白衬衣好像在问我，却又看着紫衣少女。 她的脸一红，说：“干嘛，不可以吗？” 白衬衣一脸郁闷：“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紫衣少女撇了撇嘴巴，不想理人的样子：“要你管吗？跟你有关系吗？” 白衬衣有些无语，只得作罢，他看着我，眯着眼睛说：“不错啊，兄弟，你这伸手，跟地痞流氓有得一拼啊。” 他这话看似夸奖，实则讽刺，但我不以为意：“能赢就行。” 这话把一旁的大汉气的不清，他愤愤然说道：“什么能赢，这是你路数太脏，要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白衬衣说：“哎，他说的对，能赢就行。” 他又看了紫衣少女一眼，紫衣少女正看着我发呆，不由得摇摇头说：“你真的不跟我走么？” 紫衣少女没有说话。 白衬衣把手上的烟头丢在地上，又用脚踩了踩，看我还拿着酒瓶，看了我一眼说：“别紧张，说个你不爱听的话，刚刚那两位，若是存心要了你的命，别说酒瓶，就是炸弹，你这会也趴在地上了。” 他对紫衣少女说：“随你高兴吧，走了。”说罢打了个招呼，大汉和刀疤脸也放松了下来，跟在他的身后一左一右离开了。 我这才放下警惕，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顺手把酒瓶扔进垃圾箱。 少女走了过来，关切的望着我：“你没事吧。” 我咧嘴一笑，这才感觉到刚刚打那大汉的拳头有些脱力，这大汉的身体实在强壮，打到他身上如同铁一般坚硬，可刚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事情没有，而我的拳头却如同火烧一般，看来白衬衣说的没错，从实力上来说，我真的远远弱于这两人。 “没事没事。”我笑着说。 “胡吹大气，明明这手都肿了。”少女眼尖，虽然我把手放进荷包，可她依然看到我那拳头已经肿的通红。 “回头用冰袋敷一下就好。” “你呀，太鲁莽了，知道刚刚那两人什么来路么。”少女没有谢我，反而埋怨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对，我就是那个服务生 她眼睛一亮，又说：“哎，你不是刚刚那个服务生吗？” “服务生？”我一声苦笑。 她也笑了，看着我：“好啦，知道你不是，其实我刚刚看出来啦，这家夜店我常来，这么帅的服务生，我如果见过，肯定记住啦。” 她好看的小鼻子翘了翘：“不过看你过来之前，跟你身边的臭小子嘀嘀咕咕了半天，还用眼睛瞟我。”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赌的什么？” 我一愣：“什么赌的什么？” “你们俩不是打赌，看你能不能要到我的电话嘛，赌的什么嘛？” 我呆了下，她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不过也差不太多，但如果我告诉她我只是为了显摆我的撩妹绝活而过来搭讪她的……岂不是更加荒唐。 我只能笑着说：“这你都猜到了，就北京亮一顿饭（著名餐厅）。” 少女失望的张圆了嘴巴：“啊，我就值一顿饭啊。” 她宜嗔宜喜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看我的心中一阵酥软，忙解释道：“这不是隔远了看不清嘛。” “哼，那就是说从远处看我不好看咯。” 额，这话就没法接了，她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又说：“我今天可是要马上回家了，不过你这赌局赢了，怎么也要分我一半吧。” 我想逗她，又说：“分你一半？怎么分？也成，那我下次请你吃半顿饭吧。” 她卟哧一笑：“半顿饭怎么吃啊？” “你吃，我看着你吃就好了嘛。”我说着，心中却想，能看着这样的女孩子吃饭，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情，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饭，一百顿，一千顿饭我也认了呀。 少女笑了：“小气包，哪有这样请人吃饭的。” 她抬手看了看表，惊叫道：“哎呀，不好，这么晚了，我爹该生气了，真的走了哈。”她急急走着，却好像不怎么穿过高跟鞋的样子，脚一扭一扭的。 我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笑了。回到地下室，周名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问我：“周哥，你这墨镜拿的真是久啊。” 我的脑子里满是那紫衣少女的身影，哪里理会他在说什么。周明艳皱皱眉，问道：“哎，傻了？看你这一脸花痴的样子。” 我说了刚才的事情，周明艳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我说，周陵，你这编故事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怎么了？” “你的身手我又不是没见过，单条可以的，三打一，还瞬间秒杀，您能再夸张点吗？以为这是拍电影呢。” 我耸耸肩：“这怎么了，也许别人喜欢一个一个上呢。” “得了吧，那我问你，你是那女孩子要你请她吃半顿饭，请问她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愣了一下，对啊，刚刚说了那么多，忘记要电话了。 看我锤头丧气的模样，周明艳哈哈大笑，这个臭丫头，就喜欢看我出糗的模样。 回到家里，我把去夜店剩下的零钱一股脑儿的扔在抽屉，身上充满了汗味和香水味儿，索性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塞进了洗衣机。 躺倒床上，透过窗子我看着天上的圆月，它是如此明亮洁白，不知道身在牢笼里的姚娜是不是也在看着它。这几天我都拼命玩乐，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想起马婷，不想起姚娜。 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洗了个澡，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今天是全新的一天，因为我准备去应聘。 在江洲的资产，绝大多数我都留给了马婷，只带走了银行的存款，和那辆红色的福特野马。 马婷往我的账户里打了两千万，这就是我全部的资产了。 到了京都之后，我打定主意不想再回江都，于是在京都买了一套二居室，花去了八百多万，所以，现在只剩下银行里的八百多万了。 从手里掌握着上亿的资金到现在只有一千多万，我没有觉得失落，反而感觉轻松。 倒不是因为银行里的那一千多万，这点钱在京都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在京都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如果我要创业，那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只是离开了从前的一切之后，斩断了过去的千丝万缕，我如释重负，可以放手前行了。 过去的事情能作为我自信的资本，自信就是一切的根源，如今，这个全新的世界等着我前行，路再远，只要你一直前行，便总有到达的一天。 “姚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心里暗暗说着，这个名字渐渐在我心中逝去，她的模样，她的笑容曾经被我遗忘，而她换了一张脸重新回到我面前的时候，当我知道，已经晚了。 可过去终究是过去，我要往前走了，姚娜。 想着这些，我开着车来到转过长安街，绕过王府井，这里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可远远的那座五十九层的高楼上的那个巨大的显示屏上，我看到的是企鹅网络的宣传语：“科技改变今天，网络改变未来。” 红色的福特野马慢慢驶向那座高楼，车开进公司门口，一个保安走了过来：“先生，有预约么？” 我正要说话，却听到门房传来一阵嘈杂，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不满的说：“凭什么我不能进去试一下，不见面怎么知道我合不合适这份工作？” 另一位保安的脸上挂着微笑：“先生，我们公司招聘，都是必须准备好介绍信的，没有介绍信，说明你的基础条件就不能满足我们公司的条件，别说制度不容许我放你进去，就是放你进去了，也是没有用的，公司不会录取这样的人。” 那年轻人似乎被“这样的人。”四个字激到了他什么痛处，喘着粗气闷声说道：“哪样的人？我是哪样的人？我不过就是因为要给妹妹创造条件上大学，自己放弃了学业，本来我的成绩是江洲状元，这公司看的是实力还是文凭？我写的程序，凭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我拒之门外？” 第二百七十六章 应聘 我拿出介绍信，保安检查了上面的盖章和签名，尊敬的递还给我：“周先生，欢迎参加我们公司今年的招聘，请进。” 跟介绍信一起的，还有张蓝色卡片，上面是企鹅网络的logo和公司宣传语。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却不像一般的车库那般阴暗，整个车库里都是乳白色的节能灯光，想起刚刚在车库外看到的大片太阳能硒板，大概是用来提供车库的照明电力。 我看了看车库，不对啊，怎么只有几个好像车梯的东西，还有一套读卡装置和一个显示屏。 正在疑惑的时候，想起了刚刚拿到的那张卡片，便将车驶入其中一个槽位。 那个读卡器伸了过来，缝里透出蓝光，我把卡片放到里面，卡片被吸了进去，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您好，您的车位已经确定，b012，请在确定车辆可停状态之后，暗按下确定。”我拿好东西，锁好车，走出车外，按了下确定。 一阵轻微的齿轮转动的声音之后，槽位下的钢板载着我的福特野马，轻轻滑入了地下车库，原来这是一套全自动停车系统，我惊诧于它的科技感，然而这还没完，那个读卡器又吐出一个方盒子，如同一个火柴盒般大小，黑色，四方，正面的屏幕上是预约的地点和预约的时间。 不愧是国内最强的网络公司，光是这一套智能大楼，停车，预见系统就充满了科技元素，好像置身于未来世界一般。 走进公司大厅，如同我预料的一般，不像一般公司里，坐着一个长相好看的美女作为公司前台，企鹅网络公司的前台，是一个圆头圆脑的机器人，把刚刚那个黑色盒子放到它的手上，他头上的两个灯微微一闪，那个女声又响起了：“您好，您约定的公司招聘在大楼的十七层，c0112房间，请于九点二十分前到达办公室。” 我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决定等十五分钟之后上楼，守时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就算早到，也不能提前。 这套智能系统确实有效提升了公司的管理效率，原本这么大的招聘活动，楼下一定是挤满了人，问询，等候，其他事物，公司的管理运营部一定忙成一团乱麻，可这会儿，公司的等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的等候，我从一旁的咖啡机里取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理下思绪，准备应付一会儿的面试。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在门口被拦住的眼睛兄。便好奇问道“他们放你进来了？” 眼睛兄看了我一眼，也认出我来，便得意一笑：“呵呵，这公司的安保系统，简直就是一堆垃圾。说着，他拿出手机，黑色的屏幕上，正密密麻麻刷新着绿色的代码。 “我开始是不知道，还有电子邀请函的存在，不然费那劲求那保安。”说着，他看到我手上的咖啡，便也冲了一杯给自己，惬意的喝了一口。但他脸色一变，忙吐在一边的垃圾桶：“mother fucker!这是尿还是咖啡，这么难喝？” 我本来对咖啡没有特别要求，也并不觉得多么好喝或者难喝，只是一个提神醒脑的饮料而已，但是听他说的恶心，便皱了皱眉，放在一边。 突然看他跳出这么一句脏话，觉得这人有些有趣，便应了一句：“是啊，其实软件这些，主要还是看实际能力，文凭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这企鹅网络公司的安防系统也就一般，你看，我这才用了几分钟，就黑进他们的服务器，给自己弄来了电子邀请函。” 我心说，既然你这么鄙视它，那又何必费尽心机挤进公司来应聘呢，而且这应聘官每一张邀请函都是亲手签字，都是仔细研究过的，企鹅网络公司每年招新人本来就少，一个市值两千多亿的公司，只有不到一万人，这招人都是格外谨慎的，光是造假一张邀请函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眼前这位眼睛兄，技术上兴许不错，但是人情世故方面真是弱的可怕，但话又说回来了，人有所长，必有所短，关键是能不能为我所用了。 于是我笑着说：“那你真是厉害，一会如果大家一起进了公司，那也算有缘分了，交个朋友如何。” “朋友？”他看了我一眼。 “我这人的朋友都是筛选过的，可不是随便就可以的哦？”不知道是故作幽默还是生性刻薄，这句话放到一般人耳朵里，也许早就变脸走开了。 可我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那你看我够格不够格呢？” 他推了推眼镜：“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刚刚你只是迎合了下我的话而已，但我觉得，你这么难喝的咖啡都能下肚，这忍耐力必然不错，忍耐力好的人，多半都很成功，不像我。” 他挠了挠头：“跟成功人士当朋友，肯定有好处没坏处了，行，我答应了。” 我伸出的手总算没有尴尬的缩了回去，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摇，见我眉毛一皱，又看了看我通红的手背，不好意思的说：“哎，程序员嘛，天天敲键盘，手上力气大了一点，见谅啊。” 他哪里知道我昨天跟那大汉对拳，这手上的伤还没好，不过这份细心值得称赞。 我跟眼睛兄交换了联系方式，我一看，他的名片上写着的头衔竟然是顶级黑客，不由得笑了，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 “张嘉锐？”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张家瑞在江洲已经被马婷重用，当上了办公室主任，磨砺两年之后，就会接任我的位置，我在离开江洲之前，把他引荐给了孙教授，那些我苦苦经营的交际圈，也经由楚云飞慢慢转接给他。 第二百七十七章 面试 想到这里我又仔细看了他两眼，以前做大风服饰的时候，对一些奢饰品牌也做过一些功课，也经常陪马婷逛街，各个领域的奢侈品牌多少也知道一点。 我瞅了一眼他的格双肩包，是始祖鸟这个牌子的，这个牌子属于高端的户外用品，一件简单的白色t血衫都要卖到好几百美刀，而且重点是这个品牌在国内销售的不多，比较大的专卖店只有香港或者国外才有。 更别说那件burberry的格子衬衣，国际顶级设计的衬衣在他身上竟穿出一股乡村风……还有那条揉成腌菜一样的牛仔裤，和z字形搭扣的皮带了。 对于一个没工作要找工作的人来说，他的这身打扮看上去低调，但实际上价值不菲，看来他的身份也不是一个待业青年那么简单。 我正想再跟这位“顶级黑客”再聊一下，一位穿着灰色一字裙的女人走进来问：“哪位是周陵周先生？” 我站起身来，她微笑的向我行了个礼，又说：“您好，您预约的面试开始了，请跟我来。” 我跟张嘉锐打了个照应，随她来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一张圆桌，圆桌的一边坐着两个人。 我也参加过不少的面试，刚毕业的时候，大多数都像考场一般，应试人和面试官坐的很开，而且一般会居高临下，说到底是想体现出等级的区别，你想入我公司，先得服个软儿，承认我的地位。 但不得不说，这企鹅网络公司的确有它的非凡之处，圆桌本是用于谈判，就是承认了彼此之间的平等地位，也就是在潜意识里告诉你，进入公司，大家只是为了共同目的一起努力的伙伴而已，职位的高低只是分工的不同，这样对于员工的自我认同感上带来的认识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就是一种价值观的认同。 “请坐吧。”两位面试官一男一女，女面试官大概三十岁的年龄，带着一副眼镜，男面试官则年龄要更大一些。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是江洲大学财经管理毕业的？”男面试官问道。 “是的。” “后面的工作经历完全没有，这是什么原因？只写自己创业，开办了一家矿业公司，然后因为国内经济形势正处在产能结构调整的时期，所以矿业公司的效益不好，于是没在继续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看过的简历不少，说实话，在投进我们公司成千上万的简历中，是最奇怪的一份，一般人的简历都会把一分本事说成十分，而你不同，你的简历上记载的全是自己的失败，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既然选入了面试环节，我想不管是因为好奇还是别的原因，说明面试官对我还是认同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藏心中的想法。 我看了看墙上的标语，说：“我觉得，企鹅网络公司之所以能够成长至今天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网络公司，最重要的是它的理念在于为了共同的目的一同努力。既然是这样，我就应该把自己犯过的错误，或者在我成长过程中对我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事情都标记出来，而且毫不隐瞒的展现给你们，让你们去判断我的将来，而不是由我自己去判断。” 男面试官看了看女面试官，女面试官点了点头，说：“周先生，你好，我是企鹅网络公司人力资源部的，我姓王，叫王蕊，认识你很高兴。” 她伸出手来，我站起身握了握手。 王蕊笑着说：“您对公司理念的理解非常独到，不过我想说的是，每一个公司招聘，希望找到的都是人才市场上最好的人，才能给公司带来活力和财富。可你的记录里，只有你失败的经历，却找不到你成功的经历，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谦虚吧？你要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一个非常透明的社会，对于很多人来说，尤其是成功人士，他的一些过往在网上是可以查找到的。” 她看了我一眼，又说：“你担任过一家服装企业的总经理，一个庄园的总经理，还有拥有多个资产的有效产权，这些经历虽然未必有网上我们查到的那么精确，但我相信也肯定是确有其事的。” 她抿嘴一笑，又说：“要知道，这些经历不管在哪家公司看来，都是黄金一般宝贵呢，你运营的这些公司，都是在短短时间内扭亏为盈，尤其是大风服饰，还创造了客观的外贸收益，这简直就是资本运营教科书般的成功案例，可这些，在你的简历里却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笑了笑,淡淡的说：“第一，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影响你们的判断，毕竟企鹅网络是一个新兴的网络公司，跟传统行业有很大的差距，过去我是做实业的，生产制造，服务业都做过，如你所说，也算小有成就，但这都是过去了。” 我喝了口茶，又说：“不过还有一个原因，算是个人原因吧，我并不太愿意跟过去的人和事情再有什么瓜葛，也不愿意让新公司觉得我过去的关系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免得到时候双方都尴尬。” 男面试官点点头：“这我理解，这点你可以放心，企鹅网络公司目前不是一家靠着客户关系吃饭的公司了，你如果能利用你的关系为公司赚取利益，当然更好，但是如果没有，我也可以很坦率的告诉你，公司不会因为这个去对你的价值打折扣，我们看中的是一个人的才华，而不是他的资源。”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种说法让我非常舒服，也十分诚恳。 “那你想从事什么职位呢？”女面试官问道。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应试的职位是营销总监，公司刚刚上市的一款网络游戏也正好需要，看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个人的意见是以你的想法为准，以后再调整。” 第二百七十八章 王蕊的想法 我问道：“新上市的一款网络游戏的营销总监么？” 男面试官点点头，说：“可能刚刚我们的王经理说的有些含糊，这可能和你以前的营销工作有些差距，因为公司的产品多数都是软件，比如网络游戏，这种东西都是没有实体的，或者说实体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这样的商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百分之八十甚至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都集中在营销方面，所以，营销总监还需要兼任项目经理，引领整个项目的走向。” 我想了想，这也确实是一种挑战，毕竟跟我以前的传统行业有着太大的差距，不过是挑战，也是种机遇，我想转型，就从这里开始吧。 我说：“好的，就按你们的安排来吧，什么时候我来报道呢。” 王蕊说：“就明天吧，正好这款游戏在做公测前的最后调试。哎，jason，是你明天带他去入职还是我呢？” 男面试官说：“还是你吧，对了，之前发出去的电子邀请函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我记得是18张吧，怎么突然变成十九张了？” 王蕊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人力资源发函，还不是你们管理运营这边的指令，又不是我们订的标准和资格。” 她看着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先去处理，今天面试就到这里了，明天早上八点过来准时报到好么？公司上班的时间是九点，不过我想先带你们把公司的整个大楼逛一下。” 我点点头：“没问题。” 王蕊抱着资料走向门口，一边抱怨道：“这还有事情呢，怎么一上午安排两场面试，让几个招聘专员去做不就好了吗。” 英文名叫jason的男面试官回头一看，我已经离开了座位，走了出去，便压低了声音说：“你不知道啊，这个周陵的人公司重视的很，资料交过来的时候本来我是想pass掉的，那个歌莉娅网络公司的刘林风，我盯了很久了想挖过来，猎头那边都花了好多公关费了，终于有点眉目了，可这周陵也不知道什么来路，像是空降兵一样，简历直接进了公司人力资源的信箱就直接转发到我这来的，你猜是谁转发的？” 王蕊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就没看过他的简历好吗？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jason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了，说道：“是他们董事局转过来的！” 王蕊睁大了眼睛：“啊？有这种事？董事局可都是皇亲国戚啊，他们跟老总那边都是沾亲带故的。” jason点头说：“就是说啊，所以我跟你说，这周陵你可要小心点对待，别不小心得罪人啊。” 王蕊倒是无所谓的说：“还好吧，就算关系户，在这个公司里，也要凭本事，关系也就是个敲门砖，毕竟这营销总监也不是闲职，没点水平搞砸一个项目，董事会也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 “你呀，就是这么迟钝，别管什么业绩，这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赚钱不赚钱，还不是公司说了算，光看报表上的那点东西算个屁啊，公司老大一句话，战略性亏损，就什么都抵消了，到时候吃亏受气的还是你自己。” 王蕊不以为然的笑笑，结束了这个她认为已经十分无聊的话题。 我回到家里，昨天晚上的衣服都没洗，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东西，一丝一毫的不整洁都会让我烦心，不看见也就罢了，一看见，非要打扫干净不可。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要按照颜色区分。 感觉我这是病啊，得治。我拿起衣服，从马甲的荷包里滑出一张人民币，叠成一个鸽子的形状。 这不是昨天晚上紫衣少女放在我荷包里的那一百块钱么？我想起网络上那个有趣的视频，那个妖艳的男人一边扭着腰，一边娘娘腔的骂着：“这个人好坏的，一百块都不给我。”不禁一笑，把这个一百块叠成的鸽子拿在手上。 拆开来我才发现，原来上面写着东西，我拿到阳光下仔细一看，竟然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中文名字。 “罗小莫？”我想起她身上的那股清香，嘴角不由得扬起。这到底是小莫啊，还是小罗啊。 原来她并没有放我鸽子啊，想起这个，我的心情好了起来，赶紧拿出电话，拨通了那串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楞了一下，额？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一大早，我开车来到了企鹅网络，刚走进公司大厅，发现王蕊正在那里等我。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头发是披肩发，昨天见面的时候带着眼镜，而今天看过去，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想着什么。 我打了个招呼：“hi,王经理，来早了一些，不好意思啊。” “哦，没事，吃过早饭了？” 我点点头，她看了看我说：“你住的很远么？公司有专门的宿舍。” “哦，我在附近住，不用了。” 王蕊看着我说：“哦？附近哪里？” “就在王府井那边，有一个soho。” “一个人么？” “是啊。” 然后她便沉默了下来，带着我走进电梯，从她的包里掏出一张卡来，在电梯上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电梯来到11层，停了下来。 “那我们就走走？” 我点点头：“好的，正好锻炼一下腿脚。” 她一边走，一边说了起来“公司目前的运营，基本上行是以项目为单位的矩阵型管理。” 她看了我一眼，问道：“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吧？可能涉及到管理方面的知识，要专业一些了。” “没事，我虽然学的是营销，可你也不要忘记，营销和管理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我也旁听了很多管理学的知识。” 王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接着刚刚的说，尽然是以项目为单位，那就是说，公司虽然目前涉猎的领域很多，互联网软件，人工智能开发，物联网，甚至网咯安全，金融安全都有涉及。”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入职 “但是说白了，都是一个一个的单独项目，这些项目，都有项目经理。” “那项目经理是什么人任职的呢？”我插嘴问道。 “不一定了，原则上说一定是对项目把控最好的人，我们公司也不是一个单纯的项目矩阵型的，要说也是综合型的管理方式，凌驾于项目组之上，还有比如人力资源部，管理运营部，业务保障部，公关部这种功能型的部门用以保障项目组的运行，简单的说，公司的一切都是为了把项目做好，这成千上万个项目就是公司的核心，而我们这些功能部门的人，只是为了它们服务，让它们高效的运转。” “这种方式是最好的，不过这种综合的管理方式需要公司的关系要相对简单一些吧？” 我问道。 “哦？看来你确实不一样，你为什么这么问？”王蕊说，我们已经走过了走廊，整个一层都是用玻璃隔断分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格子里上班，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但是从整齐有致，井井有条的工作间已经看出公司的管理非常有效。 王蕊的直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笑了笑，又说：“我见过的大多数公司，说起来也是这种综合型的，但是到了最后，往往这些所谓的功能型部门里都充斥着关系户，但是又拿着高薪，但项目部的人平时做事辛苦不说，收入上也由功能部门掌控，时间一长，怨声载道。” “这种也有。”王蕊心想，你可不就是个关系户么？要不然轮得着我这个人力资源部的副经理带你来参观公司？ “不过我们公司还不一样的是，所有的收入直接归入项目收入，项目收入功能型部门是不能染指的，不像你说的很多公司挂着羊头卖狗肉，公司的功能型部门都是吃闲饭的，我们的绩效，也是有专门的管理部门评价打分的。” 说道这里，王蕊看着我说：“比如你吧，如果你进公司之后，这项目带的好，利润高，运营好，或者说有社会效应，只要创造了价值，不管是物质的还是精神上的，只要公司认可，那么作为把你招进来的面试官我，在绩效上就会体现出最直接的反应，反之亦然。” 看来王蕊并不十分信任我，我说：“反之亦然？就说我把项目搞砸了，你也要负连带责任？” “不仅仅是我，所有该负责的人都会在收入上体现出奖惩。”王蕊心里说，除了那个把你空降过来的董事了。 “你放心好了，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好。”王蕊简单的说道。 她看了看表：“早上时间比较宝贵，公司的餐厅，健身房，还有其他设施我就不带你细看了，还是带你走走项目部比较好，你也提前入手，项目的情况，几个属下，都提前认识一下。” 我点点头：“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又坐电梯来到三十九层，这层的办公结构不像刚刚看到的那一层，每个办公室都非常宽阔，不再是单间的结构，而是几个人拼在一起，成为一个大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是这种错落有致的拼接办公格，办公格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如果要和对面的同事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就好。 “总监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么？”我问道。 王蕊带着我来到一边，打开一扇门道：“有的，这里就是。” 我看了看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张真皮的沙发椅，可以放倒休息，另外一边就是一张普通的办公桌。王蕊说：“这里主要是休息，其实，多数时候，你都会跟你的员工在一起。” “好了，接下来我会让他们项目组的人来跟你沟通下，剩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我点点头，一会儿，一个平台，穿着格子衬衣，个子瘦小的人来到办公室，王蕊说：“这是周总，你们新上任的营销总监兼项目经理，你把工作情况跟他汇报下吧。” “周总，你好，我是项目部的小刘，给您说说？” “现在公司开发的这款网络游戏是基于公司的社交软件为平台开发的。” 我问道：“哦，据我所知，这个类型的网络游戏在欧美的另外一个平台上是有的。” 小刘诧异道：“周总看来很熟悉这个市场嘛？” “我之前稍微研究了下，现在企鹅这边的网络游戏战略主要是扩张，占领市场，其实好多很有前景的游戏，你们都做了收购，也没有大规模运营。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运营不是么？” 王蕊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 “你们先忙着，我先走了。”她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我往椅子上一靠说：“你们新的这款游戏，开发多久了？” 小刘想了想：“已经四年多了吧。” “那应该非常成熟了吧？为什么一直没有公测运营呢？”我奇怪的问道。 小刘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鼓励他说：“没关系，既然我已经是营销的总监了，很多事情你可以放心的说。” 小刘吞吞吐吐的说：“其实吧，您刚说的很对，目前公司的战略就是占领市场，这个游戏最开始研发的目的，就是为了填补国内动作冒险类游戏的空白，当时的情况是国外一款游戏引进至中国之后，对于国内的市场冲击的非常厉害，企鹅的用户也大幅度的流失，所以公司放出了消息要研制自己的动作冒险游戏，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可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小刘叹了口气说：“当时国内的技术确实要远远低于国外，所以我们还是失败了，后来是通过另一款别的类型的游戏挽救了市场，但是这款游戏的开发也一直没有中断，毕竟前期那么大的投入。” 第二百八十章 见到罗世勇 我正跟小王说着，办公室的门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人向里面张望着，他站在暗处，带着一副金边眼镜。 “您好？”我看到他招呼道。 他只得走进来，看着我和小王，扶了扶眼镜说：“你好，我叫罗世勇，听说幻想世界项目来了新的项目经理，过来看看。” “哦，我自我介绍下，我叫周陵，今天刚来上班，你好。”我伸过手去。 罗世勇微抬了下右手，在我手掌上蜻蜓点水般的一握，脸上挤出一丝笑：“你好，我是隔壁超越火线的项目经理。” 他端着咖啡杯，说道：“周总年轻有为啊，之前在哪里高就啊？” 我笑着说：“哪里，当过两年的职业经理人，能够进这公司我也很意外。倒是罗经理负责的超越火线项目可是大名鼎鼎啊，去年这游戏的收入排行整个企鹅网络旗下网络游戏的第一名，我一直在想是哪位经理人如此精明睿智，简直是我的偶像啊。” 罗世勇自负的笑笑：“哪里，都是公司的支持，我做的很有限。” “罗总太谦虚了，这一年的营业额比一个小城市的产值还高，这简直是神话啊。” “都是兄弟们给力，你也加油吧。”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一定一定，向罗总学习。”他笑着离开了。 接着小刘刚刚说的，我又问：“照你这么说，这项目已经处于僵尸阶段，为什么最近又复活了呢？” 小刘喝了一口咖啡说：“对我来说倒是不存在复活，僵尸这一说法，我一直在这项目组，只是最近公司这方面投入了很多营销的力量，游戏本身的研发倒是没什么变化。” 我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对了，刚刚那个叫罗世勇的进来说，新任的项目经理，难不成之前的项目经理没干了？” 小刘没说话，似乎想着什么。 我笑着说：“刘工，你看是这样，我刚进这公司，各个方面都还不熟，你本身就在做项目开发，对项目熟悉，我这项目经理就是个空壳子，还需要你多多帮助啊。” 小刘试探着问道：“周总，恕我直言啊，” 我靠近了一些，又说：“洗耳恭听。” “这个项目在公司怎么说呢，就是一个边缘的项目，一直都只是起着占领市场的作用，所以您说之前项目经理的事情，我告诉您吧。其实这项目的项目经理都换了好几茬了，都是他们自己辞职走的，因为在这个位置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看不到发展的前景。” “现在突然复活，说白了，并不是因为项目本身的情况发生了改变，只不过是拖得太久，想放到市场上，能收回多少研发成本就收回多少，根本就没有指望它赚钱。” 小刘看起来很坦诚，看来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公司要做这种安排呢？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项目组呢？据我所知，大家的收入都是根据项目的收益来算的，呆在这项目组收入不高，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没有离开呢？” 小刘叹了一口气说：“周总，我们做技术的跟你们做营销的不一样，对你们来说这产品就是产品，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与我而言，这产品是我一手研发出来，虽然谈不上什么国际顶尖，世界领先，但也是我一段一段代码，项目的美工一张一张图拼出来的。” “即使在公司高层来看，它再不好，再不如欧美的同类产品，在我眼里，它也是最棒的，那时候公司把它打入冷宫，我心中便不服，一定要让他们看看，这游戏终有受欢迎的一天，所以我和我的项目组成员，从未停止对它的研发。” 他看了看我，又说：“所以，现在总算是有个机会公测了，我等了这么久，就一定要把它放在市场上看看到底受不受欢迎。” “至于您是怎么想的，我不好多说，不过我始终信任自己的作品。” 我欣赏的看了看小刘，他跟张嘉瑞很像，也是牛仔裤，格子衬衣，带着眼镜，我想在他也是每天背着一个双肩包，跟任何一个it技术宅没有任何区别。但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对自己从事的事业一种不舍不弃的执着。 这样的人开发出来的游戏，品质不会低。 我生出一股信心，公司怎么看这项目，为什么把我调来当项目经理放在一边且不说，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你放心，我跟以前那些项目经理不太一样。”我说。 “我对这项目有信心，对你有信心，最重要的还是，我对你有信心。”我拍着小刘的肩膀说。 小刘笑了，他看了看门外，又说：“那我做事去了，公测前还要进行测试，代码还要再滚一遍。” “好，加油。” 小刘走出门去的时候突然回头说：“哦，那个罗世勇，之前也当过这项目的项目经理。” 我抬起眼皮，说：“知道了。” 王蕊坐在办公室，她反复看着今年的入职员工的档案，就是想不起来有张嘉瑞这个名字。她登入了公司的人力资源管理系统，反复查着，可这份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的文件，却在最后一页多了这么一个叫张嘉瑞的。 “华清大学肄业？这是什么意思？”能够考上华清大学可不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这个叫张嘉瑞的偏偏就是这样写的。肄业？什么原因也没写，只是简单的这样写着。 “这高霞也太不靠谱了，一个新人不明不白进来也就算了，做事还这么不上心，这档案写的什么东西。不知所谓！”王蕊有些烦躁。 高霞是前几天招进公司她的助理，可奇怪的是，就算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她竟然也不知道她的履历。 搞什么名堂？这公司最近进来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着调？那个周陵，简历竟然是董事局直接转下来的，面前的这个叫张嘉瑞的电子简历也是好像凭空现出来的一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 王蕊的烦恼 王蕊越想越烦，眼看就要到九点半了，这个高霞也不来上班，搞什么名堂！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办公室门咔咔一响，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看着背对着办公室门的王蕊，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边的办公桌边坐下。 “咳咳！”王蕊猛地咳嗽了一声。 “要死要死要死！”高霞心里暗道，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一般慢慢一步步蹭到王蕊的身边。 “几点了？”王蕊冷冷问道。 “啊？那个，那个，好像九点多了呢。”高霞小心翼翼的说道。 “晚上早点睡，知道堵车就早点出发，你看今天来的那个周陵，我约的八点，人家不到七点三十就来了，人家才来公司，你也才来，怎么就不能像他看齐呢？” 说到周陵的名字，高霞的眼镜一亮：“对啊，听说他安排到了幻想世界那个项目组，怎么样，怎么样？那个项目组怎么样？” 王蕊一愣，这不是在还在发着雌威，训人训的正开心，怎么话题突然转换到了周陵身上去了？ 看了一脸兴奋的高霞，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高霞一愣，说：“好像也是没什么关系哦，不过就是问问嘛。” 提到周陵，王蕊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笑的坏坏的年轻人，像极了她在国外读书的弟弟，便说：“他那个项目组嘛，挺复杂，回头再跟你说。你先来看看这份电子档案是怎么回事，这个肄业是谁写上去的，为什么没有原因。” 高霞凑过来看看屏幕，她似乎有些不习惯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眨了眨眼睛说：“这不是我改的呀，这份电子档案进来就是这样的？” 王蕊看高霞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遍奇怪道：“怎么可能呢，且不说这肄业的学历不被公司承认，就是公司的电子档案也不可能按这种方式记录他的文凭啊。” 她点开新录档案，学历那里可以选择的都是xx学校毕业这样的方式，根本没有肄业这个选项。 “这可太奇怪了，难道是特批进公司的？”她想着，暗暗看了一眼身边的高霞，心想，这女孩儿就是特批进来的，难道跟她一样。 可是特批进公司的都有一份特别纸质文件，这电子档案如何特批呢？ 王蕊只好打电话给jason，jason也有些为难，说没见过这种情况。这可把王蕊给难住了，这不清不白的电子档案，到底分配到哪个部门好呢？哪个项目组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人啊，连本科都没毕业，虽说是华清大学的，可能进企鹅网络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搞技术，好多都是四大名校的，并不比华清大学差到哪里去，更别提那些项目经理了。 而且，这些项目经理们好多还是考华清大学没考上的，心里那股酸劲儿就别提了，这位爷还是考上了不去上的，去了之后~~~~ 想到这里，王蕊更头疼了，她接过来高霞递过来的一杯咖啡，一边敲击着鼠标，一边叹着气。 正在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显示是江州电信的。 “王总监，我是周陵，中午赏脸请你吃个饭呗？”我在电话这头说。 “这附近有家法国料理味道很棒，尤其是那道焗蜗牛，要不我们去常常看？据说蜗牛肉补充胶原蛋白哦？” 我看王蕊犹豫不决，便温柔的说道。 王蕊又想起那坏坏的笑，心中一动，口气缓和了下来：“哎呀，中午嘛，弄这么麻烦干嘛，我还是在公司吃吧，习惯了。” “可我还是没习惯呀，走吧，你嫌麻烦我们去吃牛排嘛，牛排比较简单。” 王蕊早上早起带我参观公司，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听我说起牛排，竟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行把。”她答应道。 “好的，那narcisse餐厅见，我定好位置发短信给你咯？” “好。” 放下了电话，我隔着玻璃间翻着员工的花名册，能够叫出自己每个部下的名字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这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 “刘青，张全成，陈骁。”我一页一页的翻着，从他们的履历看，这些人基本上一直跟着刘青，一直都是，从项目开始到现在，中间换过几次项目经理。 会不会这刘青太过于跋扈，把权利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导致几任项目经理插不上手？刘青的说法是公司不重视这个项目，这也可能是项目没有什么发展的主要直接原因，不过以一个营销专业出身的我来看，没有任何一个经理是希望自己的项目不受自己的掌控的，营销手段不都是对外对市场的，对公司内部管理，同级，上级都会用到。 而且这个项目换过这么多任的项目经理，难说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是对项目抱有信心的，是不是刘青的专权也有一些原因呢？ 项目上的人全是他带过来的，项目经理想插手管理也很难，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喊了不动，到最后时间长了，项目经理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沟通，去了解了，自然就放弃了。 虽然但这都是我的推测，不过这种管理结构是肯定不妥当的，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刘青，这个人，就目前的接触，我倒是看不出他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但要管好这个项目部，作为项目经理，我必须要直接把手插入最基层，不能让刘青把项目组搞成铁桶一片。 我一边想着，一边拨通电话订餐厅的位置：“narcisse吗？我要个两人的位置，要安静点的，嗯，嗯，好的，对，就这个电话。” 正巧刘青站起身来，他伸个懒腰，正巧应上了我看着他的目光，他笑了笑，笑的很阳光。 第二百八十二章 牛排换情报 “我看周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请客之意不在牛排吧？”王蕊俏皮的笑笑，拿起温热的白毛巾轻轻擦去了嘴角的酱汁。 看的出来她吃的很开心，narcisse的牛排很合她的胃口。 “不过这里的牛排很和我的胃口，跟我以前在国外读书大学门口那家意大利厨子做的味道一毛一样。” “哦？王总在国外留学过？” 王蕊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这私底下，我们还是叫互相的名字比较好，总来总去的，这里的waiter还以为我们两是多么大的老总呢。” “呵呵，不过企鹅网络的人力资源部老大，比一般小公司的老总要威风多了吧？”我笑着说。 “在法国么？法国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我问道。 “我倒是没那么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威风不威风嘛，难道不是老大就不威风么？我读书的时候，自己打工供自己出国，是这样子，现在还是这样。” “这么厉害？打工够自己出国？” 王蕊有些骄傲：“翻译书啊，我高中的时候法语就学的很好了，然后开始翻译小说，挣了不少钱，后来家里又拿了一些，总之够了个出国的机票，公立学校只要分数不要钱，所以我就去啦。” 她想起现在还在国外的弟弟，又看了看我,笑着说：“周陵，有什么指教，吃人的嘴软，我这会可是吃了不少哦。” 我笑着说：“指教谈不上，我刚到公司，好像摸着石头过河，好些人和事情都看不清，找你给我长长眼。” “这样吗？”王蕊看着我说，她放下白毛巾。 “这些东西，都是一面之词，我倒不是知而不言，只不过好多东西，都是我的视角我的观点，说出来你不信还好，信了话，如果我的看法有什么错误，岂不是误了你的前程？” 我看她说的坦白，便说：“王蕊，说了你可能不信啊，进这公司，我觉得对你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王蕊笑了笑说：“谢谢，不过关于你，我也很好奇，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呢。” 我坦然说：“这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也说一句，有些不方便说的，我就直接说我不方便说，你也理解。” 王蕊点点头：“那是自然咯。坦白说，你的资历是不错，不过要进我们公司，还是差了些。” 她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这公司的人，学历上是很看重的，你的档案我看过，我也很认可，不过听说你在董事会认识人？” 我一愣：“董事会？” 王蕊说：“对啊，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档案是从董事会直接传给我们的。” 我茫然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这个情况，选中你们公司，纯粹是因为我对过去的工作厌倦了，想换一个行业，而公司正是行业翘楚，就投了简历。” 王蕊看我不像撒谎，叹了口气，也不再问：“你想问我什么，说吧。” 我想起上午罗世勇到我办公室，问道：“罗世勇你这人熟悉吗？” 王蕊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问，竟先是他？” 我觉得这个罗世勇身上对我有股说不清的敌意，但也不好名言，只说：“他运营的超越火线这个项目很成功嘛，我一直把他当作偶像。” “偶像？”王蕊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这个项目吧，其实并不是他运营的，我不知道你了解公司的项目经营情况不。” 我摇摇头。 王蕊接着说：“公司的项目，尤其是很多网络游戏项目，运营起来，其实最后的收益报表上的数字都是虚的。” “什么意思？未必我看新闻上，那几十个亿的收入都是假的不成？”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有时候收入高并不代表这项目运营的好。” 我想起早上罗世勇那句，都是公司支持，好奇心更浓了：“那是怎么回事？” 王蕊说：“他那个项目吧，其实要说，也是一个脱过壳的项目。” “所谓脱过壳，也就是说并不是公司研发的，而是别的公司研发好的，公司直接收购了整个项目组到了公司，再推出去的。” “企鹅不是一个可以变废为宝的公司么？业内都这么说？” “这话是没错，但是这个项目来说，这套游戏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它的前身是射击游戏最著名，最经典的《命运》系列，可以说是出身名门，加上一些国内的中国风元素融入，本身在研发阶段就受到了国内所有的网络公司的关注。” 我早已经放下刀叉，习惯的喝着餐后的红酒，拿起酒瓶。 王蕊却摇摇头：“我酒精过敏。” “也就是说，这游戏就是个金矿。”我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当时的罗世勇，是项目组的一个开发成员，那时候他还不是企业网络的员工，是另外一个竞争对手的公司雇员。” “游戏研发快完成的时候，几家国内网络公司巨头都想代理，因为你要知道，这些公司对于什么能赚钱，什么不能赚钱再清楚不过了，就在几家公司抢得头破血流之际，游戏的制作商就是罗世勇所在的那家公司突然因为一幢侵权案被告上了国际经济法庭。” 我怀疑道：“这种知识产权的案子不都是一直说只是做做样子嘛，交交罚款就可以了么？” “不，这次不一样。”王蕊摇头说。 “也不知道是谁把游戏的基础代码泄漏了出去，这些基础代码跟他的前身《命运》的开发商正在开发的《命运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在这个行业，你可以借鉴，可以把别人的成功拿过来复用，但是如果代码是相同的，那就只能说明，要么这就是同一个人写的东西，要么。就说明这是赤裸裸的抄袭。” “这种行为在这个行业看起来是非常严重的，所以罗世勇所在的那家公司就陷在这个项目的官司了无法自拔了，不仅仅是这样，那正是他们公司上市的第一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这样的案子缠身，他们公司的股票发行之后，在涨停板时候爆出的消息，涨停板瞬间跌成跌停板。” 第二百八十三章 罗世勇等于尼采？ 我笑着说：“让我猜猜后面的故事，罗世勇所在的公司就被迫破产解散，而他就带着超越火线这个项目组投奔了企鹅网络？” 王蕊点点头，她往椅子上毫无风度的一靠，然后看着落地窗户外面人来人往，舒了一口气说：“你还真别说，天天吃食堂，这胃口还真是越来越差了，都忘记了牛排的味道有多么美好。” 以王蕊的收入，在公司食堂吃肯定不是为了省钱，人力资源也不像技术部那样没日没夜的加班敲代码，时间上也还宽裕，不存在为了敲几行代码随便吃点的因素。 而且，王蕊这个女人，从打扮到说话的姿态，无一不透出一股子精致，这样的女人对于生活的品质要求是很高的。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蹊跷，不过我现在还是比较关心罗世勇的事情。 “那罗世勇后来一些的营销，我自己也学习过，感觉很厉害啊？” 王蕊说突然说：“尼采这个人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德国的哲学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王蕊又说：“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合适啊，但是罗世勇这个人，跟尼采有几分相像。客观的说，罗世勇的才干是有的，不过从道德品质上来讲，就不太好说呢。” 她淡淡的说道：“现在他运营的项目，说到底也不是他的，他在的那个公司，被举报的也有些不明不白，尤其是代码的泄露，不是核心的开发人员，根本就接触不到。” “他之前那个公司抄袭《命运2》的案子，到底有几分真实度呢？” “这我可说不好了，但是你想，法院的判决，肯定还是站在有真实证据的基础之上的吧。” 我想了想说：“抄袭代码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太合常理呢……” “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的说，如果是我想要抄袭一个游戏，我肯定不会在代码上去复制，我可以抄袭画风，抄袭人设，抄袭创意，这样的话，第一，来的比较简单而且从知识产权上也说得过去。第二，抄袭代码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代码这个东西，就像个积木，你从一块堆好的积木中抽出一两块，又有什么用？而且还会给人留下证据，抄袭代码这样的做法是最蠢而且最没有效率的。” 王蕊说：“我不太懂技术，你的意思是，抄袭这件事，可能是陷害吗？” “这可不好说了，但是罗世勇在中间扮演的角色就很让人玩味了，《命运》是开源的，代码都是公开的，在它的基础上去开发别的游戏，这都说得过去，但是《命运2》就不一样了，我比较奇怪的是，如果罗世勇真的有意陷害他以前的公司，那么他又是如何拿到《命运2》的代码的呢？” “这里面巧就巧在，后来《超越火线》的开发组的组长，正巧是在《命运2》开发小组担任过要职的，最后官司打输了，这也是个主要原因。” “后来这个开发组组长呢？他没有来我们公司么？” “如果他来了的话，你觉得罗世勇还会有现在的地位吗？关键是这个人也是下落不明，法院的判决下来肯定不会他一个人但责任，他缴纳了相应的罚款之后，也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了，起码这个行业里面再没他的音讯。” “罗世勇就成了赢家，带着项目到了我们公司?” 王蕊笑了笑，又说：“是啊，这个罗世勇都笑到了最后，他的老东家垮了，企鹅网络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说，《超越火线》也不花一分钱就拿到了手。” “哦？为什么不花一分钱？”我奇怪的问道。 “当时开发并没有全部完成，罗世勇的老东家破产之后，没有资金支持，项目组很快就分崩离析了，企鹅直接全盘接手。后来的故事就是你所知道的啦，这项目运营的顺风顺水，为公司赚了几十个亿。” 王蕊喝了一口咖啡，又说：“但是有一说一的是，后来营销上的那些策略，也的确高明，只是罗世勇这个人啊，公司内部也是褒贬不一，有的说他为公司赢得了巨额利润，用什么样的方法并不重要，有的说这样的手法是商家大忌。” “但是公司对他的态度还是不错，是么？至少待遇上是非常丰厚的。” 王蕊富有深意的一笑，说：“你说的没错，待遇上确实丰厚，但是这职位上却一直升不起来。” “升不起来？他在项目上不一直是一把手么？还想要什么职位。”我问道。 “这网络游戏的项目开发跟一般的项目开发还是不太一样，就拿本身企鹅网络公司最主打的软件聊天软件企鹅来说，这软件经历了十几年的开发，完善，早已经成了中国乃至世界上人们不可或缺的一种联系方式，不仅仅是用户量一直在增长，它的功能，技术开发也在不断跟进，从最开始的免费试用模式到了后来各种各样的增值服务，收入自然也逐年上涨，更别提它带来的社会效益了。” “但是网络游戏不一样，网络游戏都有它的生命周期，一个网络游戏很火爆的时候，可能每天都给公司赚取几百万，可它也有衰亡的时候，对于客户的吸引力会随着时间不断下降，而这个时候，这个项目也就快要走到尽头。” “你的意思是《超越火线》已经处在衰败的时期了么？” 王蕊点点头：“所以说，现在罗世勇很着急，公司赚了几十个亿，他也没什么实际利益，拿的钱也还是项目经理这个级别的钱，虽然项目奖非常可观，我们公司的项目奖都是按比例提成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几十亿的提成，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有几千万了。” 我说：“那他也够贪的嘛，几千万还不满足。” “挣得多没有花的多啊，据说罗世勇喜欢赌博，澳门赌场里，他是常客。几千万在那种地方也就是金山一角吧。” “所以说现在他盯着更好的位置？” 王蕊说：“是啊，我猜应该是网络游戏这边的副总以上，因为这样，他才可以真正持有公司的内部股份，那才是从此住在了金山上，不愁吃喝咯。” 第二百八十四章 高霞的发卡 说到这里，王蕊看了我一眼说：“大概他对你也是防范着的，你这空降过来，在基层还没打过滚儿，直接就进了管理层，说部定一路平步青云，那我们的罗总可是要吃瘪咯，眼巴巴的看着副总的位置要落在他的头上，结果来了个人截胡。” 我听她的话有点幸灾乐祸，便问：“你好像不太待见这个罗世勇嘛？” 王蕊楞了下，罗世勇确实也追求过她，不过这个金边眼镜满脸假笑的男人怎么也让她浑身发毛，更令她不齿的是，罗世勇追不到她，还在公司了到处散布谣言说她是个拉拉。 想想这些，王蕊的双颊一红，恨恨说道：“哼，岂止是不待见，简直就是讨厌，这个人啊，卑鄙的很，你少跟他打交道，免得惹一身是非。”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王蕊说：“走吧，上班去吧，我开车一起回去吧。” 王蕊想了想：“还是单独坐车吧，上班的时候人多，怕公司的人看我跟你吃饭有什么想法呢？” 我哈哈一笑：“能有什么想法？这你未嫁我未娶，追求美女是我的权利，他们有什么好说三道四的。” 王蕊的双颊更红了，说：“少在这口无遮拦，要追我……我还得考虑下呢。” 我也不再勉强，说：“那好吧，今天还是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 王蕊看了我一眼：“你在公司，还是少在人际关系上琢磨，把精力放在你的工作上，哪个公司都有裙带关系，有人情因素在里面，不过在我们公司里，业绩才是最核心的影响力因素，就拿罗世勇来说，他的业绩摆在那里，所以不管公司高层对他的道德品质如何看待，但是还是重用了他。” 我点点头：“受教，受教。” 下午回到公司，我想着王蕊的话，她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不要被人际关系这层迷雾挡住了视线。 我看着前任项目经理留下来的项目开发文档，想从这里面找出一点思路，马上游戏公测在即，我营销这边的方案还没拿出来一个字呢。 王蕊回到了办公室，拿出抱枕，正准备趁着中午的时间睡会，突然没一双直愣愣的大眼睛看着，吓了一跳。 原来是高霞，她没好气的说：“又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对啊，今天破天荒竟然没去公司食堂吃饭？干嘛了，有约会？” 王蕊有些头疼，这个丫头怎么一点办公室基本的潜规则都不讲呢，靠上面的关系进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才进公司几天，而且还是她的下属，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 “你这算是窥探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王蕊半开玩笑的说。 “哼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周陵请你的吧？他不会在追求你吧？” 王蕊有些崩溃的说：“哎，大小姐，是个男人请我吃饭就是在追求我么？拜托你拎拎清好吧，我会喜欢比我小两岁的男人么？” 高霞笑着说：“那不一定哦，别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王蕊想起他们之间的谈话，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突然看到高霞头上的发卡，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这是一个小巧可爱的紫色发卡，上面镶嵌着红色，黄色的宝石，但不像那种玻璃的仿制品，宝石特有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着。 眼尖的王蕊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寻常店里的那种几十块钱的便宜货，就冲上面那两颗宝石，这个发卡的价格也在五位数以上。她不经意的看了这小丫头一眼，笑吟吟的说：“这发卡挺好看的嘛。” 高霞顿时开心的笑了，她说：“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她开心的转了一圈，笑着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紫色很适合我。” 王蕊暗暗笑着摇摇头，高霞还是涉世太浅，根本没有明白她话里的用意，便也不再深究，把抱枕放在怀里，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在京都的郊外，一间装修别致的别墅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对面，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很瘦，肩膀耷拉着，但并非那种营养不良带来的那种瘦弱，而是天生骨架单薄的原因，他的肩膀很宽，异于常人，手臂垂在身体两边，一般的时候，都是放在荷包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老者面前，他手指紧紧贴着裤缝，双腿并拢，竟是标准的军人站姿。 “霞霞最近怎么经常不在家，朝九晚五的？”中年人问道。 “父亲，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企鹅网络公司，在人力资源部实习。” 中年人很满意这种简单，清晰的说法，点了点头，又问道：“她？怎么想起来突然去上班了？不是安排她过几个月去国外留学的吗？” 年轻人有些为难，在妹妹和父亲之间，他有些难以抉择，想了想，才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去外面见识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中年人没有说话，但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有些不以为然：“家里的安排不是挺好？在社会上是要学习，但也不是这样的学习法，将来她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是你妈妈那样的一家之主！” 停了停，他又说：“不过她有这个心态还是不错，由她去吧，企鹅网络公司？那公司你应该熟悉吧？” 年轻人点了点说：“恩，几个大股东都是我的朋友。” 中年人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看来孙家那个上门女婿还是不错，他搞鼓的这个企鹅网络，最聪明的在哪里你知道吗？” 年轻人低下头，恭敬的听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开会 中年人说道：“他的公司赚钱，可他没忘记京都这些个世家的利益，我不懂现在的新鲜事物，这个网络公司，网络游戏我更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它赚钱，靖浩这小子，知道把股份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共享，利益上把几大家绑到一起，很多事情做起来要方便很多。” 年轻人点点头：“父亲，我明白，有钱大家一起赚。” “哦？你是这么想的吗？”中年人看着男子。 年轻人看着中年人，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中年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罗成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不要什么都从钱上考虑知道吗？” 年轻人茫然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接着说道：“我要说的是，你像靖浩学的，不是他这种利益共享的做法，而是学习他用利益控制京都这几大家的做法，利益只是工具，强者控制利益，让利益为他所用，弱者屈从与利益，被利益迷惑而被人所用，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年轻人站的更端正了，他低头说道：“父亲说的是，儿子记下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恩，你去吧。” 他慢慢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庭院里离开，心中那一丝失望慢慢发酵。“罗成这孩子，还是太过张扬，一点都不像自己。” 中年人想起了亡妻，嘴角又露出一丝笑：“大概是像你吧，做事由着自己的性子，尤其是女儿，看着她慢慢长大，就如同年轻时候的你一样美丽。” 罗成离开了别墅，看着别墅后花园里那些假山和庭院飞檐，这在京都是很少见的，这种类似苏州园林的设计是父亲特别吩咐的，父亲到了京都之后，很是怀念他小时候居住的苏州故居，便在燕郊修建了这么一所与故居一模一样的别墅。 这别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知道父亲到底看出来没有，他想着，电话响了。 “喂？”他沉默的听着，半天才慢慢说出一句话：“好，我知道了。” 我在办公室想着，罗青进来了，我让他通知项目组的人下午开个小会。 “现在开会吗？周总？”他问我，看着桌上那些项目文档。 “恩。” 我走进部门的小会议室，罗青应该是提前通知过，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圆桌旁，看我进来，有几个人站起身来。 我看了一眼，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没动，专心致志的玩着手上的手机游戏，另外有个文静的女子也没有起身，她的腹部隆起，应该是已经怀孕。 “大家好啊，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呢，主要是互相认识下。”我笑了笑。 “是让大家认识认识我，我也认识认识大家，我先自己介绍一下，我叫周陵，新任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兼职营销经理，你们这边有哪些是做营销的。”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我有些头疼，难道说我是光杆司令不成？营销部没人，这下面坐的全是搞技术的吗？ 坐在那个微胖男子身边的女孩子用手推了推他，他一愣，这才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哦，对了，我是做营销的。” 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首先这个人的态度就很有问题，开会时候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完全没有融入公司的工作气氛。 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来目前项目组是以技术开发为重点嘛，那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 下面还是没有声音，我快速扫了一眼每个人的脸部表情，发现有几个人在偷偷看着刘青。 刘青看会议室安静下来，说：“那我先来把，我叫刘青，我和我的小组主要负责项目的技术部。” 我说：“好，那这样，你的小组的人都自己来说说，在小组里负责什么。” 刘青点点头，望了下面一眼。 一个瘦削的男子站了起来，他的眼窝深陷，眼袋很重，看上去经常精神不太好，他说：“我叫马华，主要负责系统构架，数据库结构构架。” 另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子也说：“我叫李娜，主要负责美工，动画设计。” 她身边的男人也站起来说：“我叫刘然飞，主要负责测试。” 这个叫刘然飞的梳着一头长发，扎在脑后，加上皮肤白皙，要不是看到他的喉结，我还以为是个女人。 其他人也都一一介绍了自己，我看着差不多了，点点头说：“好，谢谢大家。” 其实之前每个人的长相和姓名在花名册里都有，我也仔细看过，记在了心里，今天开会，才算把人和照片对上。 “除了你的技术部，还有我营销部，目前就没有其他部门了么？据我所知，这售前，售后，都应该是有相应的部门的啊？”我直接问刘青。 他说：“不，周总，这个项目比较特殊，因为一直处于研发阶段没有公测，谈不上售前，更谈不上售后了，所以只有技术部的人留了下来。” 难怪这项目被你围成铁桶一块，这一共就两个部门，营销部就这个喜欢玩手机的胖子。 “哦，这样啊，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不敢再玩手机，但也一直心不在焉，见我问到他，这才站起身来说：“哦，我叫夏天，一直负责项目的营销。” 看来也是个闲人，这项目都没有推出到市场，何来营销这一说。我点点头，说道：“好了，这就算大家互相之间都认识了，今天叫大家来，不仅仅是互相介绍一下，我相信大家工作也忙，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尤其是技术部的这几位。” 我看着马华说：“有的还经常加夜班，是吧。” “所以呢，项目以后的走向，我希望大家也讨论下，从各自工作的角度，谈谈对于项目的理解。” 刘青并不知道我的安排，我只说要认识一下，听了我的话，有些意外的说：“周总，你看我们今天还安排了公测前的最后几轮测试，要跑一下代码，看还有错没。” “不要紧，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家好好聊一聊。”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以营销为首 我的话说完之后，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其他人都盯着刘青，我也看着刘青。 刘青脸上不自然的动了动，说道：“ok,既然这样，那下午的测试取消，大家安心开会。” 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里有些情绪，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笑了。 “这样吧，我上午也和刘青谈了谈项目的进展，我觉得他是有很多想法的，既然如此，刘青！你来说说。”我并没有叫他刘部长，而是直呼其名。 刘青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我鼓励他说：“就把你对项目的感情，以及你对项目的预测，它能到达一个什么上限，都说一下，我不想听大话，套话，说的好听点，我是做营销的，说的而不好听点，我就是叫卖的，也许十几年前，我就是那个卖游戏卡带的小贩，在天桥下面用力喊着，九十九合一魂斗罗，双截龙都有，内涵学英语等其他功能，只不过现在时代不用我再去这样做，游戏产业也好，网络产业也好，正逐渐在被社会接纳。” 我扫了会议室的其他人一眼，他们有些人脸上已经泛出笑意，他们在坐的都是八零后，九零后，儿时的记忆对大家来说都是熟悉的，这样的比喻让他们觉得很简单，亲切。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隔行如隔山，营销做的是什么内容，对他们来说是不容易理解的，尤其是当一个你不知道做什么的人凌驾在自己的头上的时候，这种陌生感很容易被扩大，继而成为抵触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就会成为我领导力的缺失之处。 我接着说道：“只不过现在社会在发展了，以前用嗓子叫卖，现在不同了，用微信号，用视频，用网络论坛，包括网络流行语等等这些，但这些花里胡哨的营销手段背后，核心还是卖出产品。” 刘青说：“我打断下，目前公司的运营方式都是免费发售，然后采取各种增值服务来赚取价值。你说的卖出？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道：“讲个笑话啊，前几年我跟几个外国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起过这件事情，我说这个企鹅聊天软件是免费的，任何人都可以下载了免费使用。你猜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are you kidding me?意思就是你在开玩笑吧，都知企鹅软件的老总已经成为中国十大首富之一了，他做的软件怎么会是免费的呢？” “这就是营销上一个典型的误区，不要以为买卖就是以物换钱，只要创造了利益，就都属于营销的范畴。好了，我把麦交给你，下面是你来说。” “我对这个项目是倾注了很多精力和感情的。”刘青看了一眼项目组的成员，好多人都在点头。 “可能就是周总说的那样，我专注在游戏本身，这游戏能走多少上限？能赚多少钱？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每改掉一个bug，每做好一次优化，每写上一行逻辑正确的代码，都是我对产品的一份心，一份力，能走多远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这游戏绝不会差，尤其是不会比欧美同类的任何一款游戏差！周总刚刚的比喻很好，也许放在很多年前，他就是那个在天桥底下叫卖卡带的，而我就是坐在那台386（一种古老的电脑型号，因为cpu的型号而名）面前写c语言的。” “可是这个卖卡带的后来成立了网络公司，靠着网络游戏发了大财，比如歌莉娅公司的老总黄银河，而写代码的还在写代码，只不过386换成了i9(也是一款cpu处理器）。”我笑着说。 刘青涨红了脸。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在贬低你们的价值，我的意思是，你们并不清楚你们的价值，才会让这些奸商们，拿着你们的劳动成果赚钱发财。” 我接着说道：“大家也不要抱着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想法，觉得作为开发就只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出最好的游戏就行，至于这东西受不受欢迎，抱着一种想当然的态度。” 这话说是说给大家听的，但实际就是说给刘青听的，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有种艺术家般的偏执，这种性格是个双刃剑，一方面，产品的品质可以在他的手上得到极大的提升，另一方面，也会对我的营销形成很大的阻力。 “比如我儿时玩过的一款游戏，叫做《魔鬼破坏神2》，我相信在坐的很多人都玩过，作为现在大名鼎鼎的风雪游戏的开山之作，这款已经发行了近20年的游戏仍然保持让人们赞不绝口。” 只要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这款经典之作，一般游戏的寿命也就五年左右，可是它竟然延续了十几年之久，更是被业内誉为教科书式样的经典。所以所有在坐人的脸上都露出膜拜的表情，这款游戏是在是大名鼎鼎，包括刘青。 “可我要说的是，实际上，这款游戏在营销上是非常失败的，怎么说呢，甚至开发这款游戏的主要创作成员已经被剔除出了风雪游戏公司，这你们知道吗？” 刘青喃喃的说：“难怪现在他们的游戏感觉少了一股味道呢。” “因为他们忽略了销售环节，倒不是主观上的忽略，而是这款游戏在中国，甚至全世界受到欢迎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能够受到如此的欢迎，在销售上，营销上没有及时跟上，更缺乏知识产权保护的有效措施，导致了大量盗版软件的涌入，在亚洲的市场，几乎没有赚到一分钱，只博得了好的名誉，但是对于这些开发组的成员来说，又有什么实际利益可言呢？” 圆桌上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显然，开发这款游戏开发组被剔除风雪游戏公司的消息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实际上在国内业内已经封锁，淡化，原因就是风雪游戏公司不想让这个消息影响他们的市场，让用户产生游戏质量已经下降的感觉。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拘小节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是卖产品，那么所有的工作重点都应该转向营销！让营销牵头，我们不是艺术家，我们不需要死后多年才有人认可我们的价值，我们要活在当下，一切要以利益为先，以营销为先！ 刘青对于技术部的影响我相信不是他的本意，他对于游戏的专注影响了这些员工，过度工作的马华，和那个已经怀孕了的女员工都是这样，我从不认可这种为了工作牺牲健康，牺牲家庭的行为是值得鼓励的行为，这种过度的狂热只能说是被洗脑的象征。 我看了看刘青，他也在深思，转变对于他来说是最难的，因为做一款好的游戏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可是对于公司，对于许许多多跟着他工作的员工来说，需要的是做一款赚钱的游戏。 我对着马华，对着那个怀孕的女员工，说道：“今天的测试就暂停吧，大家今天谁都不要加班了，明天是周五，周六周天也都不要加班。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星期一我们再来商量下怎么把这个游戏做到最好，最赚钱。” 说完我又对那个玩手机的员工说：“你留下，我们两谈谈。” 刘青看着我，我知道他有话想说，但是我也想留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就笑着说：“刘青，这样，星期天下午我请你吃饭，今天就先这样吧。” 刘青点了点头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员工，我主动坐近了些，他白白净净，带着一副眼镜。 “在玩什么游戏？”我笑着问他。 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周总，刚刚没注意已经开会了。” 我呵呵一笑：“你以为我要训你是么？我还不至于为了别人没听到我一句话就这么生气吧？” 他看着我说：“额，那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赵刚，是负责这个项目的营销的。” 我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这项目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公测，根本谈不上跟市场发生什么关系，你这营销工作具体都做了些什么呀。” 这话听起来格外刺耳，笑着说，赵刚以为我是笑面虎，板着脸说，他以为我是黑煞神，怎么都不合适。 所以我干脆就像平常同事直接沟通那样，不徐不疾，慢慢说道。 赵刚苦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在玩游戏啊。” 他把手机深了过来，这是一款目前最火爆的手机游戏，叫做霸者荣耀，也是企鹅公司的主打产品。 我看了看赵刚的手机，用来消费的商城里面，竟然充值了几十万的水晶，水晶是商城里使用的一种货币，折合成人民币，价值也有几万块钱。 我开玩笑的说：“赵刚，想不到你还是个人民币玩家啊？” 这是游戏中对于舍得在游戏里投资，花钱的玩家的一种趣称，带些调侃的味道，意思是通过花钱让游戏过程变得简单，直接。 赵刚认真的说：“周总，我说句话，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说：“为什么不相信？” “您真的不会因为我玩儿手机而有什么看法？” 我楞了一下说：“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干嘛就直接下结论呢？任何事情不都是应该先搞清楚再说话吗？” 赵刚笑了，他说：“您这跟之前的罗总可是有很大区别啊。” “罗总？罗世勇嘛？” 赵刚点点头又说：“看来您也知道一些。” “之前是之前，我就是这样。” “我其实在看，这款游戏商城里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而且，手机游戏的营销和pc端的游戏营销其实是差距很大的，但是核心思路都是一样，用户在游戏里获得愉快感都是通过消费产生的。” 我笑着说：“你是说，用户都是大爷，都是来买高兴的是吗？那我们是什么？” 赵刚也笑了：“周总，你这样说，我可没法接话啊。” 我们俩哈哈大笑，有时候一个粗俗的玩笑可以拉近两个男人直接的距离，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但是周总，你这话糙了点，但是理不糙，就是这么个道理。” 看来赵刚这人，只是为人不拘小节而已。 我说：“那好，关于商城里面销售的东西，你心里也考虑一下，形成一个方案，到时候我们拿出来讨论。” 张刚点点头，凑过来说：“哎，周总，你看这个充值的费用，是不是也能帮我处理下？” 我没好气的说：“不行！拿出方案再报销，我给你充值充个顶级vip出来！” 下班之后，周明艳约我吃饭，等我到了才发现，周名扬没来，我看着她，嘿嘿笑着说：“我亲爱的艳艳，这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了？” 周明艳的脸一红，伸出手来揪住我的耳朵：“说什么呢你？你这胆子越来越肥了，有什么机会，你倒是是说呀。” 她的小手不断用力，我吃不消，只得求饶道：“娘娘我错了饶命。” 其实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以她特种兵的身上，要真的用在我的身上，那还不要了我的命？ “你在那个新公司呆的怎么样？”闹了一会，她的脸颊开始变红，才问我说。 “还行吧。”我懒得提那些公司里的深深浅浅，当老板当久了，现在当打工的，心态放的很平和，王蕊的话说的好，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比较好，一步一步来嘛。 “还行？”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有些幽怨的说：“哼，开始说什么要做股市，说那么些长篇大论的，结果还是去给别人打工，既然如此，给我打工啊，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员工。”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似乎穿着暴露的周明艳正手持皮鞭高呼道：“叫我女王，叫我女王大人！” 周明艳看我一脸花痴的模样，知道没想什么好事，便捅了我一拳：“想什么呢？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哪有，我只是在想，跟你打工，会不会被你用皮鞭狠狠的疼爱。” “什么？什么疼爱？” “啊，不是我是说教训，教训。” “什么跟什么嘛。” 第二百八十八章 色诱对我最有效了 周明艳陪我喝了几杯酒，问道：“说正经的，为什么不来帮我的忙？你不会是觉得跟着我混损失了你大男人的威风吧？” 我笑着摇摇头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我觉得这个问题你的好姐妹莫寒雨应该比你清楚的多吧？” “什么意思？没懂哎。” “如果是她的话，就知道我这个人是利用一切往上爬的人，莫说我不觉得靠女人是一种丢人，即便是我这样认为，为了钱，我也会这样做的。” 周明艳看着我：“周陵，你真是这样的人吗？”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这样一个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那也许就好了。” 我听她的话里似乎令有所指，于是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周明艳没说话，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会才说：“真的不决定来帮我？” 我摇摇头，又问道：“江州那边的生意还好吗？” “还行，你走了之后，你手下的人竟然都乖乖听你的话辅佐着马婷，那个柳晓华更是亮眼，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的好，马婷重用她之后，她雷厉风行的收拾残局，在短短几个月内，江州天下的生意竟然扭亏为盈，真是让我跌破了眼镜呀。” 我点点头：“那就好了。” 迎着周明艳看我的眼睛，我突然没由的心里一软，这个外表刚强，开得起玩笑喝的了酒的女子，在面对我眼睛的时候，眼底那一抹幽怨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哎，真是见了鬼，我会心软吗？ “哎，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没到时候。”我小声说到。 可周明艳听的清清楚楚，她抬起眼睛看着我：“什么意思？” “其实在江州的时候，就是扳倒张家人那会儿，哦，你不清楚，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耍什么小聪明啊，我都知道好吧，人家可是查你查的清清楚楚呢，那算是你的成名之战吧。” “那倒也谈不上，关键是当时的我也不清楚，原来借用牛总的网络水军，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时代变化了，老的一套营销手段正在慢慢落后，这种感觉在我运营江州天下的早期特别强烈。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 周明艳抬起眼睛，她的短发乱了，散落的头发滑到眼睛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我看着她，一股温柔在心底升起，突然冲动间，撩起了她的头发，看着她那鲜红水润的嘴唇，身体也凑了过去。 周明艳有些慌乱，她吞吞吐吐的说：“周，周陵，你，你。” 我像一下清醒了过来，心中腾起的冲动也按了下去，退回身来，脸上装出轻浮的笑，，说到：“妹子，咱去开个房吧。” 周明艳的脸一红，她马上恢复了常态，伸出手来猛的敲了下我的脑门：“嘿，又来撩老娘是吧，来撒来撒，我怕个球。” 我只得示弱：“我，我开玩笑的。” “怂货！” 她呸了一声，又接着我刚刚的话题说：“你是说刚开始那阵儿？我记得你还提议过发展网上点餐业务的么？” 我点点头，压抑着刚刚涌起的欲望，正色道：“是啊，其实那时候我调研过市场，传统饮食行业被网络点餐冲击的很严重，就意识到，现在不管是做什么，跟网络离开的太远，都会慢慢被遗弃。” “现在的我们这代人。都慢慢熟悉了生活在网上，生活在网上，娱乐嘛也就在网上打打游戏，吃饭在网上点点餐，就连睡觉之前的娱乐，也就是在网路上看看直播了。” 周明艳歪歪头，她的短发随着这个动作一摇一摆，非常可爱，她说道：“有这么夸张吗？我跟名扬，还有你也算年轻人吧？我们怎么从来不这样？” “我们？”我笑了笑。 “我问你啊，我的收入怎么样，在江州的时候。” “嗯，一年一百多万吧？你那些暗地里的资金操作我可不清楚啊，反正工资好像就是这么多。” “好，那我再问你，我们晚上出去夜店，平时出去玩，平均消费有多少。” “我觉得你算还好的，比较节约吧，一晚上也就几千块，不上万的样子。”她的脸一红，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便问她。 “你跟周名扬单独出去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男人去玩。”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去了。” “但是一般人呢，他们的收入还不够我们玩一个晚上的，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要买房子，要养小孩儿，他们也需要休息，于是他们的休息方式就是在网上，这种娱乐方式最大的特点就是方便，既不用出门，也不用花很多钱，又还相对安全。” 周明艳想了想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哦，难怪国内这么多网吧。” “是啊，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要练习新时代的营销，那我干脆就去试一下一款网络游戏的营销，毕竟这是最直接，最接近网民的一种营销。” 我又看了看周明艳，温柔的说：“然后我会回到你这来，那时候再来帮你呀。我相信你不会只想做餐饮吧？” 周明艳说：“哼，就是不想帮我说，说的那么好听。” 她看着我，心里默默说着：“其实，生意做的好不好，我不在乎呀，我要的是你陪我。” 可惜我并不能听到她的心声，只是默默喝酒。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等你翅膀硬了，谁知道你会不会飞走啊。” 我听着周明艳娇俏的声音，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心情，便也调笑着说：“哼，翅膀硬了要飞走？那你还不好好的巴结我，友情提醒一下哦，色诱这种招数，我可是完全抵抗不了的哦。” 平时我开黄腔，周明艳不仅配合，还大大咧咧的调戏回来，有时候把我搞的面红耳赤，今天她出了奇的安静。 “哎，开不起玩笑就没意思了嘛。”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刘青修年假了 星期一早上来到办公室，我走进项目组的办公室，敲了敲桌子：“各位同事，开会。” 刘青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又开会啊，我这还有测试没做完呢。” 我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是《幻想世界的》游戏登入界面，便笑着问：“这种用户测试不用做了，我有办法。”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经过周末的好好休息，整个项目组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马华明显精神了很多，刘然飞也减去了长发，至于李娜，即使没有化妆，也漂亮了很多，女人最好的美容就是良好的休息，相比之下，刘青的精神状态就差了很多。 “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是宣布我的一个决定，主要就是针对幻想世界的公测时间。公司管理那边我还没有通知，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话一说，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赵刚也放下了手机，看着我。 “我决定延迟《幻想世界》的公测时间，原定计划的公测改成限号内测，并在几个媒体渠道发号。” 我的话音刚落，就在会议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刘青站起来说：“周总，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我反问道：“你说说你的想法。” 刘青扶了扶眼镜，说：“我觉得这样不妥，这款游戏的研发时间已经太长了，再不公测的话，就会失去竞争力。《幻想世界》当时项目组成立的时候，是为了和同类的欧美游戏竞争，但是由于公司策略上的变化一直没有公测，现如今，那款欧美的游戏都进入了末期的运营，而我们的游戏还没有公测。” “你的意思是，动作冒险已经随着那款欧美游戏的运营末期到了尽头？” “也不能这么说。”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华突然插嘴道。 “不得不说，欧美的那款游戏在动作冒险上已经做到了极致，我觉得凡是能够想到的，现有的技术能够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最好，我同意刘工的话，现在动作冒险已经到了一个抄底的时候，再不公测，恐怕最后的商机都抓不住了。” 马华的话引起了会议室里绝大多数人的赞同，他们点着头，对马华的意见表示同意。 “你们说的是风雪公司的那款游戏吧，我大学时候玩过，确实，它庞大的世界观，优秀的程序设计，以及这么多年来累积的用户人气，感觉让人无法超越。但我认同马工前面的话，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还在以一个程序员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商业项目。” 赵刚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来分析一下，一个游戏为什么会过时？我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来，李娜，你来说说。” 李娜点点头：“我觉得技术上发生了变化，比如以前的3d建模技术，以前的美工软件，都没有现在精度高，那么画面上来说，现在的游戏画面的质量，要远远高于以前的游戏。” “好，说的有道理。”我看了看刘青。 “刘工，你好像有话说，说吧。”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合适不合适，过去我们游戏市场匮乏，用户的选择很少，也不像现在这样挑剔。” “那就是说现在竞争激烈，不仅仅是pc端的游戏，还有手机端，主机游戏都在冲击我们的市场。”我总结道。 “还有吗？” 看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我笑着说：“那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象棋，国际象棋，围棋，这样的棋类，算不算游戏？” “既然算游戏，为什么几百年了，都没有衰亡？反而一直保持活力，还形成竞技，成了比赛项目？” “难道它们有多么的精彩？设计有多么的精湛吗？不？游戏的核心是什么？大家都是做游戏的，大家想过没有？”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是游戏性，大家说的都对，画面在不断更新，程序技术在不断革新，但是游戏性始终没有改变。” “所以我不同意你们的观点，冒险类的角色扮演类游戏已经走到了尽头？可笑，冒险类的角色半夜随着那款欧美游戏的衰败走到了尽头？更是可笑！” “既然不存在到了尽头，又何来最后一班车的说法？难道你们做了接近四年的游戏，最后公测，只是为了捡点欧美游戏的残渣剩饭吗？” 我看到，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刘青，眼神里都露出了不甘。 我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要的团队，健康，向上，有斗志！而不是刘青营造出的一股艺术家般的边缘化和颓废。 “这次延迟公测，有两个目的，第一，在没搞清楚市场的深浅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妄加判断，断定某种类型的游戏已经是强弩之末，从而只想赶快公测，在市场上捞一笔就走。第二，我想解放你们的双手，用户测试不用你们来做，就放给社会，放给玩家去做，凡是在游戏中发现bug，并主动上报的测试玩家，直接给予现金奖励。” “不测试，那我们最近做什么？”刘青弱弱的问道。 “玩游戏。” “玩游戏？我们哪有时间？”刘青站起来问我。 我悠悠的喝了口咖啡，笑着说：“不想玩游戏那就回家休息，总之不要在公司做一切有关于幻想世界的工作了。” 刘青板着脸说：“周总，你这样太胡闹了吧？” “怎么了？我是项目经理还是你是项目经理？”我依旧笑着，看着刘青。 “你！你太过分了！” 我不理刘青， “我不让你们碰幻想世界，就是在这段用户测试的时间内，好好脱离开现在的条条框框，你们做这个游戏做的太久了，已经陷入一个死循环中了，我就是要给你们空间，让你们完全脱离。懂吗？”我看着刘青铁青的脸，笑眯眯的说。 “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玩下其他公司的游戏开阔一下思路当然更好，如果不愿意，就当是带薪休假吧，公司有网有电有空调，就把公司当网吧吧，不过必须上班，否则人事方面我没法交代。” 第二百九十章 找王蕊要人 开完了会，我不再理会刘青，也无视了众人的各种眼光，他们有的奇怪，有的开心，有的畏惧，径直回到办公室。 赵刚跟着我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我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周总，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是不是烧的太旺了一些？” 我一边点击网页查着资料，一边问道：“什么太旺？我觉得还好啊。” “这叫还好？您这来的第一个星期，直接让项目部放了大假了，刘青也被你批的不轻，我看他今天开会那个脸色，啧啧。” 我看了赵刚一眼：“怎么了，他不服？” “刘青服过谁啊？他也算大师级别的人了，在公司，你以为幻想世界是他的第一个游戏？之前的《神仙》，《乐趣江湖》人家都是开发小组中的扛把子，说一不二的主儿，他这要给你出个什么幺蛾子，这项目组不就瘫痪了嘛？” “瘫痪？不至于吧。”我淡淡的说。 “搞技术的人牛比就在于他们有这个实力，他是整个技术组的老大，他要一撂挑子，你这边就没办法。” 我还没说话，有人敲门，赵刚给我使了一个眼色，闭嘴不说话了。 “进来！” 果然是刘青，他进来之后，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赵刚，赵刚很无辜的看了他一眼。 “周总，我想请假，我也很多年没休假了。” “哦，可以。”我看了他一眼。 刘青一愣，他原以为我会挽留他，结果发现我比他还淡定，甚至都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脸色更青了，我忍住笑，说：“你也好好休息几天，至于项目上的事情，也别太操心了。” 刘青冷冷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我看他脸上的肌肉都要拧在一块儿了，还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摔门。 “我说周总啊，你这敌方未动，自己先斩大将，怕是不妥吧？” “敌方？” 赵刚用嘴努努门的方向：“罗世勇一直盯着你这个项目，你不会不知道吧？” “庸人自扰而已。”我想起王蕊的话，说道。 “我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这刘青我倒也不是说要把他从项目组里踢出去，他这个人，才华的确是有，但还需要打磨一下。” “可这眼前的项目组不能群龙无首啊，马华也一直跟着刘青做事，刘青这一请假，我估计马华心里也会有想法。” “这都不要紧，既然群龙无首，那么我就再找一个首来给他们，也压压他们的锐气。” “找一个首？”赵刚皱眉问道。 “对了，我周末叫你考虑一下营销手段的呢？” 赵刚摇摇头，说：“还没什么头绪，但是你今天说要限号内侧我是赞同的，包括现金奖励找游戏bug的事情，我觉得还可以拿一部分测试码到市场上去炒卖，毕竟这游戏用户等了这么久了，游戏设定，截图也都放出去好几轮了，外面想玩到这款游戏的人多的是。” “这没问题啊，你去操作就是了。” “可你先把技术方面的事情搞定，限号公测也不是说说的，需要人来修改程序，导出账号，刘青一回家，这技术部门也就陷入了瘫痪。” “这没问题，你等着吧。” “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周总。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王蕊笑吟吟的看着我。 “今天可没空请你吃饭，我们一起去吃食堂吧，你请我怎么样？”我说道。 “可以啊。” 我和王蕊来到了公司13楼的餐厅，我跟她一路上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此时食堂里面已经满是人，都是穿着公司统一购买的西服，看上去整齐划一。 王蕊看了靠窗的位置一眼，虽然人来人往，餐厅里的餐桌早就供不应求，但那个位置依然空空荡荡的。 “这是老总的位置？”我问悄悄问王蕊。 “你虽然没猜中，但是也差不远了，这是执行总裁的位置，至于董事会，那里面的人从来不会在公司出现，只有大老板会在年终大会上露个一两面的样子，也不会来这里。” “你经常在餐厅吃饭，就是为了饭桌政治？” 王蕊的声音压的更低了：“我说你这人，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说的这么赤裸裸，我只不过是作为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要经常了解一下公司一些人际关系微妙的变化，什么叫饭桌政治啊？未必我还想巴结谁不成？” 我笑着说：“哦，都忘记了，你是人力资源部的老大了，自然是不用巴结谁咯。” 见我打趣她，王蕊懒得理我，说道：“跟你说，这两天罗世勇可是天天来这吃饭的，其实他最不喜欢餐厅的味道，私底下说过几次了，但是但凡到了每年公司人事变动的那几天，他可是一顿不拉的在这出现。” 我到窗口取了一份快餐，说实话，虽然不如外面的餐厅食物精致可口，但也算干净卫生。 我坐在王蕊旁边，说道：“今天我来，可还真就是巴结你的。” 王蕊说：“你少在这给我带高帽子，想干嘛，说吧。” “你们这次招聘，是不是有个特别难分配出去的人？” 王蕊哦了一声，说道：“哦，我回去查查，好像是有。” “你少装了，我可听说了，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电子档案，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反正现在悬在你们人力一直没分配出去。” 王蕊瞪了我一眼：“都知道还跟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想干嘛，说吧。” “这人吧，你要实在不好处理，分给我的项目组吧，我要了。” “奇怪啊，周陵，这多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分项目奖，别人项目组躲还来不及呢，你还主动要？” 她盯着我看，又问道：“周陵，你不会跟着莫名其妙出现的档案有什么关系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农村人养狗 我心虚的一笑，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张嘉锐的黑客行动，但是我的确是知情的，能够攻破企鹅网络的网关系统的，那技术上还能差了？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现在刘青请了年假，我这边的技术力量确实非常缺失，我也就不挑食了，赶紧拿来用咯。” “啊？刘青请年假了？”王蕊看着我。 “你可是不简单啊，周总。”她一边吃着蒜泥炒空心菜，一边说。 她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一只兔子，我不禁忍俊一笑。 “还笑呢？这刘青可是几年没请年假了，一直是公司了的工作狂，你这才来了几天？就让刘青主动修了年假？” 王蕊在人力资源部呆了这么些年了，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哎，我这不是把这一潭死水搅动一下，让池子里的鱼儿游动起来吗？” “那你也不能一棒子把这鱼给打死了吧？”王蕊不高兴的说。 “别人惯着他，我可不惯着，公司是赚钱的，又不是他刘青的创作基地，再有才华，也不能孤芳自赏，必须适应社会和市场！”我说。 “你这样说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这个手法是不是过激了一点？” “这就过激了？过激的还在后面呢，不能用的人才，就不是人才，而是废柴。” 王蕊无奈的点点头：“你自己把握尺度就好，刘青这样的人，公司也不多了，把他逼急了辞职，你这刚坐上营销总监的位置就逼走了一位技术总监，在这家技术职位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公司，一旦传开来了，可是混不下去哦，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就是了。” “所以这不找你要人嘛，成吧，回头我就把档案划到你的部门下面，让他明天找你报道。” “嘿嘿，还是王大总监好说话。”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见到了张嘉锐，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要来我们部门？”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看着张嘉锐说道。 “那是自然，以这帮人的技术，根本察觉不到是我黑进系统塞进去的电子档案。”他得意的一笑。 “这么说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咯？” “那是自然，相当的光荣。”他贱贱的一笑。 “行行行，总之我也算是你同事兼上司了，在公司里可要消停点，我当时没问你进这公司到底想干个什么职位，我们这项目是做网络游戏的，有兴趣没？”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有兴趣也没兴趣？怎么说呢。” “我啊，对创造是没兴趣的，写代码，做程序这些东西都像堆积木，把一块一块的东西搭建起来，我不喜欢，我的兴趣是破坏，我喜欢把他们搭成的积木哗啦一声推倒，这才是我喜欢的。” “做木马？写攻击程序？” “这些现在我都不弄啦，太小儿科了。我现在的兴趣就是从程序本身的漏洞入手，写出一个反逻辑程序，就好像这个积木堆本身有问题，我就利用这个问题去做一个攻击者。” 我觉得有些头大，他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又举例说：“说道网络游戏，我前几年也玩过，不过就是喜欢做外挂，越变态的越好，什么按下f1就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的那种。” 我心里一动，问道：“外挂吗？” “是呀，其实这就跟我刚刚说的原理差不多，就是利用程序本身的错误，算法上的也好，设计上的也好，只要有漏洞的，就可以做文章，就跟积木塔一样，虽然看起来一块积木和另外一块积木之间的缝隙稍微有那么一点差距，不会构成什么问题，但是只要找准位置，轻轻一推，整个积木塔的造型就会出现很可笑的错误。” “那如果我给你一款网络游戏，让你去做外挂攻击它，然后自己再把反外挂的程序做出来，让它们打架，那你愿意不愿意？” 张嘉锐看着我笑了：“这我没试过，不过听起来还很有意思的样子，你招我进你的部门，就是为了这个么？” 我耸耸肩：“原本是想让你帮我做程序的，可是你这个兴趣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 “待遇我们再谈谈？” “这有什么好谈的，你说了算呗。我可以上班了么？” 我看见张嘉瑞的眼睛里闪着绿光，不禁想到，这刘青引以为傲的《幻想世界》，在他的眼里，恐怕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吧…… 等张嘉锐把刘青的程序破解的零零散散的时候，我看他还有什么傲气站在我的面前摆他那套艺术家的谱。 而且能破就能立，张嘉锐的技术用在程序编写上，他的水平绝对不会低于刘青，我就看看，是不是地球离了你刘青，就不转动了。 其实王蕊的说法并不准确，并不是所有的股东都不来公司的大楼，就在我跟张嘉锐具体谈着项目细节的时候，在公司最高层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坐在办公室里，他的面前，是一杯冰镇可乐。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中年人，皮肤白皙，他转身从办公室的冰柜里拿出一杯冰水，冰柜里全是可乐，只有一个小壶里装着冰水。 “张总，最近我的那位朋友在公司里还不错吧？”年轻人拿着可乐，坐在中年人的位置上，可乐被装在一个晶莹的水晶杯中，闪动着琥珀般的光芒。 被他叫做张总的人，正是企鹅网络的现任ceo，张柏涛。 “他自己要求做营销总监，我便把他安排在公司一款正准备公测的网络游戏项目上当了营销总监，您看着个安排怎么样？” “louise,你做事我当然放心，不过我这个朋友，不是一个想靠着关系混吃混喝的人，你需要给他舞台，让他好好发挥，明白吗？” 张柏涛的脑门上微微流下汗来，他不太明白年轻人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的意思，需要我把他调到其他顺畅一点的部门吗？” 年轻人摇摇头：“不，我只是给他一个环境，看看他在你们公司怎么折腾，你见过农村人养狗么？不用用链子拴着它，也不用天天喂饱它，就放它在田里，林子里去跑，遇到野猪也好，遇到黑熊也好，那都是它的命。” 他看了一眼张柏涛：“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李娜的小秘密 由于上星期开会的时候宣布了不用上班，办公室里的人少了很多，马华就没来，他请了事假。 我坐在项目经理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看着这个阳光明媚办公室，心情舒爽。 突然我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叹息声音很小，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一看，坐在离我最近办公桌上的李娜正愁眉不展的看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她的绘图软件，一个形状好像蝙蝠的怪物在她的屏幕中央旋转，她拖着鼠标，拉动着那个小怪物左转右转。 “不是说这几天不用再考虑项目上的事情，好好休息几天么。”我走了过来，递上一杯卡布奇诺咖啡。 “哈？谢谢周总。”李娜一惊，笑了笑，接过了咖啡。 “我想趁着这几天把动画细节再修一下，过几天可能没时间了。”她喝了一口。 “哇，好喝。”她夸张的说道，其实这种咖啡她经常喝，因为她的办公桌离我近，这家咖啡店的杯子很有意思，是用漫画画出了一个披肩发的可爱小女生，拉着另外一个男生的头发，男生大概是她的男友，一脸宠溺和无奈的笑。 我对这幅漫画的印象很深，所以也顺带记住了这家咖啡馆。 “过几天没时间了？”我反问道。 李娜忙说：“我是说过几天公测之后，肯定大量的bug会涌进来，还要做各种宣传资料，应该会比较忙。” “哦，这两天我是让你们好好休息下的，好好放松下，也许会有好的创意，不过你的工作计划实在紧张的话，这两天就给你算加班。” 李娜笑了笑：“谢谢周总。” 我回到座位，一边看着项目文档，一边用余光扫着李娜，她有些坐立不安，眼神乱飘，偶尔和我的目光接触，也迅速躲开。 李娜这是怎么了？我又走出办公室，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李娜：“刘然飞今天怎么没陪你加班？” “啊？他啊，他在家做家务呢。” “恩？你怎么知道。” 李娜的眼神更慌乱了，她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听他自己说的。” 我心里有几分数了，上次听王蕊说过，这个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员工之间不能恋爱。刘然飞帮李娜带过好几次咖啡，而且问题是，如果只是一般同事带咖啡的话，李娜一定会说谢谢，就像刚刚那样。 但是有几次我看到，刘然飞递给李娜的咖啡，李娜接过来就直接喝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而这种默契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来我办公室聊聊吧。”我声音尽量温和。 “周总，我想辞职。”到了办公室，还没等我说话，李娜就自己说道。 “哦？为什么呢？” “我，我家里有事。” 我看了一眼李娜：“家里有事，我可以给你放假嘛，何必要辞职呢？” 李娜吞吞吐吐的说：“要的时间长，我怕公司不准。” “这样吗？李娜，企鹅网络公司可不是说进就进的哦，在同类的网络公司里面，它的待遇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员工的成长空间是很大的，你看你现在在公司是美术总监，而且《幻想世界》的美术主创就是你，这里面你已经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就好像你的孩子一样。” 听到孩子两个字，李娜一愣，反而更加坚决的说：“不行，我一定要辞职。”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又说：“李娜，你是不是因为跟刘然飞的事情，才要辞职？准备结婚？” 李娜点点头，抱怨道：“这公司太不人性化了，没来由的就不准员工之间互相谈恋爱，可我跟刘然飞也从来没影响过工作啊。” 我一愣，问道：“公司只是不提倡员工之间谈恋爱，可从没有说不准两个字啊。” 李娜啊了一声，神情复杂的说：“刘青跟我们说，公司是严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就会开除。” 她叹了口气：“周总，你说我跟刘然飞要是结婚，公司这边肯定瞒不住，与其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坏了公司规矩，不如索性辞职算了。” “可你真的想辞职吗？付出了这么多，况且马上这游戏开始运营，项目奖，年终奖都不会少，你现在离职，损失可也太大了吧？” 李娜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以后让别人指着我们说就是这两个人坏了公司的规矩吧。” “那还有什么办法拖一下么？” 李娜摇摇头说：“周总，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就跟您实说了吧，我已经怀孕啦，再不辞职，这肚子都要大起来了。” 她的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哎，我也不想丢了工作，现在帝都的工作好难找的，更别说我这大着肚子去找工作，我们又刚才贷款买了房，房贷压力那么大……” “哎，现在好多帝都的白领，看上去收入高，可一旦顶上房贷，生活也十分艰难。”我暗暗想着。 “结婚的钱准备好了么？”我问道。 “恩，可是结婚以后就要喝西北风啦，况且我还准备辞职，短时间内还找不到工作。”李娜苦笑着。 “钱的事情好解决，找人借啊。” “可是我和然飞来到帝都之后，把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没时间交际，朋友也少，有钱的更少。” “你们有朋友啊，而且那个朋友还很有钱。”我笑着说。 “谁？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啊。” 李娜一愣，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啊，周总我们这才认识多久。” “没有关系的，我以前也在上海那边呆过，上班族的压力我比谁都清楚，你和刘然飞都是非常有才华和能力的人，不应该为了生活的压力而放弃了追求梦想的权利。” 李娜还要说什么，我摆摆手说：“别，这钱是借你们的，又不是给你们的，把结婚，生小孩儿这段时间度过去，努力工作还给我就好。我马上给你们转二十万。” 看我如此坚持，李娜只好点点说：“谢谢周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办公室恋情 第二天在公司的餐厅，我遇到了王蕊，便拉着她：“请你吃饭，请你吃饭。” “吃你周总的饭，可都是要给你干活的，我不吃。” 我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过来：“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狭隘，我周陵是那种人吗？” 王蕊歪着头看看我：“不是吗?” “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王蕊吃完最后一口，抬起头问我。 “就是问问，这个公司为什么会规定同事间不准谈恋爱呢，这多不人性化啊。” 王蕊说道:“这可不是人力资源部的规定啊，这也不是规定，以前公司女少男多，僧多粥少，而且这互联网公司，你是知道的，加班特别频繁，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几个小时，孤男寡女，总要擦出点火花，所以公司考虑怕再弄出点什么纠纷，就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你问这干嘛？” “我手底下有两个职工要结婚，我在想怎么帮她。”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刘青以前跟那女生说，公司明令禁止同事之间结婚。” “哦，笼络人心啊。” 王蕊笑着说：“周总你这手段犀利啊，先是把人刘青逼着放了假，然后再拉拢他的手下。” “我倒是没这么强的目的性，能帮就帮一下呗，你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个擦边球的？” 王蕊想了想：“办法我倒是有，不过我感觉是个馊点子啊。” “你先说嘛。” “第一，这公司也没说过不准结婚，只是在谈恋爱方面不太提倡，第二嘛，如果说进公司前就结婚了呢？那不是就没问题了么？人家夫妻俩一起进公司，不就得了？” “什么意思？可他们两个人，可都是在咱们公司干了好多年了。” “这还不简单么？先离职，再招进来呗，而且项目组和项目组之间本来打交道就少，认识的人不多的话，谁去多这个嘴呢？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呗。” “那倒是可行，不过再招进来要走程序的时候，可要你王大总监帮忙啊。” “哼，谁叫我吃人的嘴软呢。” 王蕊突然又说：“周陵，你这真的只是为了帮下属吗？但是我觉得刘青不会这么想啊。” 我耸耸肩膀，说：“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 第二天我找到李娜，刘然飞今天也来了，不过没有进我办公室，远远看着我办公室的方向。 “你的辞职，我还是准了。” 李娜有些失望的说：“那好，我马上准备收东西，对了，周总，这是借条。”她拿出一张借条，上面签着刘然飞的名字。 “你别着急，辞职只是个走个程序，你办了辞职之后，你和刘然飞就不算是同事了，拿了结婚证之后，我马上再用项目经理的特招权利把你再招进来。” 特招权利是企鹅网络公司给项目经理的一项特权，它可以让项目经理通过人力资源部，招聘进来一个自己想要的人才，可以不受公司招聘上的各种限制。 不过久而久之，尤其在中国这个社会生态下面，这等于成了项目经理的一项福利，一方面，调用一个自己的关系户进来，人情世故也是一种资产，另外一方面，可以把这个人发展成自己的亲信，也有利于项目管理。 李娜显然也知道特招权利的珍贵，她感激的看着我说：“周总，您这样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有什么？好好工作就行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领导，我的工作就是为你们解决麻烦，让你们安心工作，至于那个什么特招名额。” 我笑了笑：“我在京都也没什么特殊关系要照顾，就便宜你啦，好啦好啦，你看刘然飞望着这边眼睛都要望穿了，去吧。” 李娜连连点头，转身出门，也不在乎办公室其他的同事，一下就扑到了刘然飞怀里。 我想起一些往事，眼角一抽，习惯性的咧嘴笑着，不让眼角发酸，那样很难受。 张嘉锐已经在他那个独立办公室忙活了几天了，我进去的时候，看见满桌的方便面袋子，地上铺着一个垫子，张嘉锐在上面呼呼睡的很香。 我进去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身上的衬衣皱的像腌菜一样。 “加班？你这几天回过家没？” “啊？今天几号？星期四了？我靠，我上次来上班好像是上个星期五啊。” 我看他的计算机风扇转的轰轰直响，屏幕上代码不停闪烁，问道：“你这在干嘛呢？” “嘿嘿，快点夸我，夸我我就告诉你。” “好吧好吧，宇宙无敌犀利哥，狂野黑客张日天，你这在干嘛呢？”我无奈的说。 “厉害了，我做了一个自动破解，然后针对幻想世界的代码进行不停的逻辑验证。” 我摇摇头：“能说人话么？听不懂。” 张嘉锐说：“这么跟你说吧，以前这个《幻想世界》就是一个黑盒子，看不到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是怎么放的，我现在把它的外面一层换成了玻璃，里面的结构看的清清楚楚。” 他嘿嘿一笑，又补充道：“当然，对我而言是这样。” “那就是说，里面想换什么东西，想改什么东西，都可以么？” 张嘉锐点点头：“那是自然。” “行啊，兄弟，你太强了。给你加项目奖！” 项目奖三个字对于张家瑞来说似乎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对我的夸奖，他很享受。 “那还用说吗？”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又到了例行的周会上，刘青经过一个星期的放假，瘦削的脸并未轻松下来，而是更加严肃了。 “赵刚，你说说目前限号公测的情况。”我说。 “好的，周总，目前我们发了大概四万个账号，恩，根据数据统计，这四万的账号中，有两万三千左右的账号登录了游戏。” 第二百九十四章 理想与利益 “那些媒体的测试账号登录了游戏吗？”我问道，因为之前我吩咐过刘然飞，凡是发给游戏媒体的那些账号在后台都做了标记。 “百分之八十都登录了游戏，需要我特别标记出来吗？”刘然飞插嘴道。 “你写一个测试报告，分析一下这些媒体登录游戏的情况，账号发给他们，是让他们用来体验游戏的，相信以我们公司的实力，他们一定会写出各种各样的评测。这些测评对用户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几家主流媒体的评测。”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那几家大的媒体写出评测以后，你根据他们实际登录游戏的情况，可以判断出他们写出评测的真实度，对于真实，中肯的批评，我们要严肃吸收，消化，对游戏进行相应的改进。” “相反那些没有意义的评测，找几家网络公关公司，找水军淹掉算了。”我看了一眼赵刚，他点点头。 “好，这个登录率还是比较乐观，回头再根据他们登录游戏的时间，分析一下他们的游戏时间，游戏内容，我们看看用户们对于什么样的游戏内容比较感兴趣，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研发。” 刘青听我说着这些，突然说道：“这次测试难道没有报bug上来吗？我更关心的是游戏的质量，至于游戏时间这些数据，稍后再去研究吧。” 刘青的打断非常突然，我刻意没有说话，让会议室安静了几秒，谁也不敢说话，我的眼睛扫过会议室，只有刘青的头抬着看着我。 “刘工，我在说话的时候，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至于你有什么意见，请在我说完以后再说，好吗？”我寒声说道。 会议室里更安静了。 我不等刘青表态，继续说道：“我再像大家强调一次，我们开发网络游戏，是为了赚钱，为了项目奖，钱从哪里来？市场！用户才是上帝。” 我看了刘青一眼,又说：“专注于程序本身是没错的，想做到尽善尽美的态度值得肯定，但是，只一切要基于用户的满意。” 刘青冷笑一声，说：“如果说程序本身都不够完美，发向市场本身就是不安全的。” “完美？怎么样才是完美？不符合用户的爱好，即使是天衣无缝又如何呢？”我淡淡说道。 “这个问题不用再多说了，现在修改bug的事情放在一边先，这次测试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就是要弄清用户要什么，喜欢什么，测试报告出来以后，先对内容一次大改。” 刘青被我的话气的满脸通红，他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不同意，游戏的内容不能轻易改变，三年多的开发过程中，核心玩法，剧情，模组，这些东西早就经过多次研究，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是幼稚，经过研究？是用户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不要用个人的判断影响产品的走向，这个判断应该交给市场，懂了吗？刘！工！” 我没有提高声量，而是沉稳着声音说道，话里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压。 “那行，但是程序的结构，模组现在还不能拿出来，我还要修改。”刘青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内容发生更改，你无法配合大家的工作吗？”大家两个字，我加重了声调。 他没有说话，抱起双手，算是默认了。 我等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之前不断讥刺他，打压他，就是让刘青流露出不合作的太多。 “ok，那你现在的职位调整成开发组的副组长吧，具体的技术让张嘉锐负责。” 刘青这两天没有上班，根本不知道张嘉锐的存在，这才吃了一惊，看着角落里的张嘉锐。 “不可能，他不了解《幻想世界》的程序结构，布局，怎么进行内容上的改动？”刘青说。 “是吗？张嘉锐，你把破解的程序给刘工看下。” 张嘉锐拿着一个平板，递给刘青，刘青先是一脸不屑，接着越看表情越严重，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嘉锐，问道：“这都是你写的代码？一个星期之内？” 张嘉锐笑着点点头：“是啊，准确的说，是4天。” “这不可能！我的程序做的很严密，尤其是封装的环节，我写的非常隐秘，怎么会被你破解！” 刘然飞叹了口气，说道：“刘工，我看了下他的代码，写的太巧妙了。” “不，就算是程序被破解了，测试方案短时间也没办法跟上！” 刘然飞摇摇头：“不，能跟上。” 刘青看着刘然飞，又转身看着马华，马华点了点头，刘青看着我：“周陵！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只是让你暂时不要负责项目组的技术工作，作为副组长，你还是需要负责具体工作。” 刘青的嘴唇气的直抖：“周陵，你少在这装蒜！开始放他们的假，说什么利用这段时间放空下，再继续项目的研发，可来了之后，跟我说要从测试报告入手对游戏内容进行大改！” 我斜着嘴角一笑：“刘工，你可不要忘记，请假是你提出来的，我提出改游戏内容需要你配合，也是你主动拒绝的？” 我重重一拍桌子：“怎么？都是你自己的抉择，你在暗示什么？我排挤你么？” “公司的项目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你个人的艺术作品！改不改，怎么改，都是我说了算！”我的声音非常严肃。 “跟着你的这些弟兄们，三年没发项目奖了！光做程序有用吗？” “那怎么了！做程序就是要沉下心，不要受到外物的影响！项目奖重要吗？”刘青反驳道。 我笑了，看着刘青：“你说呢？” 李娜，刘然飞，马华都看着刘青，他们眼里的表情再明白不过了。 刘青看着这些对自己曾经忠心耿耿的下属们，一股陌生感从心底涌起，他这才意识道，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是个理想主义者，利益才是最实际的东西，抛弃了利益的理想虽然纯净，但是终究能走多远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撸串儿 “呵呵，这个周陵，有点意思。”靖浩看着会议记录，上面记录着每个人的对话。 张柏涛点点头说：“刘青把项目组搞成一言堂，换过几次项目经理，都被他挤走了，这周陵来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他挤走了，确实厉害。” “接着看看吧，公司在《超越火线》之后，也没有什么主打产品了，这个罗世勇大概也是江郎才尽。” 张柏涛好像想起什么，又问道：“这公司的副总位置一直空着，看是不是？” “给罗世勇么？” 张柏涛想了想，说：“好像论功劳的话，应该是他了，而且这个人在营销上面的才华的确非常高。” “高？有多高？三层楼那么高么？” 张柏涛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爷为什么突然说出这话，微微一愣。 靖浩笑了笑：“副总先放在那里吧，这么多年这位置一直空着，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柏涛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在领导面前，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这狗啊，喂饱了他，就没欲望干活了。” 这次会议过后，刘青彻底清闲了下来，项目组正忙着对用户的数据进行分析，这天下班，他坐到很晚，其实已经无事可做了，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坐在那里一直呆到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现在项目组的风气完全变了，公司是六点下班，以前在办公室里，他喜欢加班，手下的同事们也陪着他，刘青以为都是为了工作，可如今他失了势，一双眼睛才看的清清楚楚，原来哪里是那些同事喜欢加班，只不过是因为看见领导没走，不敢走而已。 现在周陵把他手上的权利拿掉了，一到了下班，同事都准时走出公司大楼，哪里还像过去呢？ 刘青苦笑着站起身来，他心中烦闷异常，取出一根烟来，在吸烟室猛吸了几口，似乎轻松了很多，这才走向地下车库， 电梯口站着一个人，见他过来，便走了过来。 刘青抬头一看，竟是罗世勇，他的金边眼镜在地下车场的灯光下闪着光。 “聊聊？”罗世勇递了一根烟过来。 “对不起，我不抽烟。” 罗世勇有些尴尬，只好把烟收了回去，他看着刘青的脸色，说：“老哥，被周陵搞成副职啦？”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让刘青的脸更黑了。 罗世勇却毫无知觉的继续说着：“跟你说，这周陵啊，跟张柏涛一个鸟样，都是那种喜欢玩权术的队伍，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公司高层才进来的，不然你想，直接空降在你头上。” 刘青心里一动，问道：“你说，他跟公司高层有关系？” “是啊，你想想看，我们公司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呢，而且，他进来以后，跟人力资源部打的火热，你手下那个小丫头，结婚的事情，不就是他找了王蕊帮忙给搞定的，看他们俩那个样子，啧啧，指不定有什么奸情呢。” 刘青淡淡附和道：“是啊，如今每个靠山，在公司是越来越难混咯。” 罗世勇脸上堆着笑：“就是，要我说，还得靠自己，哎，这些烦心事就不要想了，咱哥两儿撸串去？” 刘青想了想说：“也好。” 小桌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竹签儿，地上也排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看样子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刘青是北方人，别看样子文质彬彬，可喝起酒来，却丝毫不含糊。 反倒是罗世勇，已经面孔通红，领带早已经松开，但是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神，却十分冷静。 “老刘啊，这公司是越来越没呆头了。你说我给公司挣了大几十亿，然后呢？除了一点项目奖，屁都没有，吗的，有点功劳，那张柏涛跑的比谁都快，上次老马过来慰问员工，他他吗站第一排，我呢？” 刘青呵呵一笑说：“这不也正常嘛，领导嘛，不都这鸟样儿。” “哼，上次社会媒体批网瘾的时候，歌莉娅那边做套给我们钻，钻了之后还要我出来接受那记者采访，我是真没丢过那么大的人啊，被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追着问啊，真他吗丢人。” 刘青心里冷笑道，还不是为了赚钱，搞些赌博性质的东西，都是项目组的决定，一看就是罗世勇自己的手笔，说什么歌利亚做套给我们公司钻，这话说起来本也没错，可问题是伸头出去的，可不就是这个贪财的罗世勇。 那个事情刘青还有印象，当时快到年底，超越火线的项目组报出来的项目计划是盈利4000万，报这个数字的时候刘青就觉得简直不过脑子，网络游戏的收益都是慢慢变少的，上个季度已经快达到顶峰了，这个时候能够持平已经是万幸，这罗世勇还要报出高于上个季度的计划。 结果到了年底，还有接近2000万的缺口，罗世勇带着项目组铤而走险，在游戏商城里添加了类似转轮盘赌博机的系统，又在系统后台降低了中奖几率，这一去一来，不仅违反了相关规定，连基本的诚信都抛弃了。 至于后来被央视曝光，那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好在企鹅网络的后台比较扎实，这事情只是罗世勇公开道歉，商城的相应道具下架也就完事儿了。要放在一般的公司，可能公司被连锅端了都有可能。 行有行规，国有国法，这种为了利益挑战底线的行为先不说从道德上是不是说的过去，就是从商业风险上看，都不应该去触及。 刘青想到这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涌入心头，他端起酒杯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喝！” 罗世勇也拿起杯子，塑料做的一次性杯子早就被他用钥匙划出一条小缝儿，这些酒与其说是喝了，倒不如说是漏在桌子下面，他狡猾的看了看刘青，等他抬头饮酒，这才举起杯子，杯子里的酒液都留在桌上，但夜色阑珊，却也看不清楚。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另起炉灶 “哎，说真的老哥，这项目做完了，跟我一起做吧？”看着刘青又喝一杯，罗世勇说道。 “一起做？做什么？”刘青装傻道。 “开发游戏啊，其实企鹅也就是利用了它入行早的优势，无非那套企鹅聊天已经成了全国最大的平台，它内部的游戏开发，也就这么回事儿。” “哦？这我倒是同意，说实话，现在做游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从最开始为了游戏好玩儿，已经变成怎么赚钱多怎么做。”刘青说道。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做的这个幻想世界，被周陵这么捣鼓，还不知道最后弄成什么样子，要不然，把代码拿过来，我们在它的基础上再完美一下。” 刘青酒喝的不少了，可脑子可是清醒的很，他看着一脸假笑的罗世勇，说：“然后呢？” “然后？再找家公司，我们重新再创业吧。” “你的意思是，另起炉灶？可出去之后，我们从哪里搞钱来成立公司？开公司花钱可跟流水一样，就靠我们两这点底子？”” “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说实话，在企鹅呆了这么久，未必还在乎那点钱？都是为了理想，你想想吧，要脱离公司的体制，才能顺着你的心做游戏。” 这话在刘青心里还是有几分中听，罗世勇的想法，刘青不是没有过，不过这需要融资，如果只是从头创业也好，但现在如果这样做，无异于叛出企鹅网络，这种方式在资本市场上极为忌讳的。 罗世勇神秘的看了刘青一眼说：“你知道超越火线吧。” 刘青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点点头说：“这游戏不是从《命运》那款游戏移植过来的吗？听说还跟《命运二》那家开发公司打了官司吧？” 他说的轻松，其实项目里的那些曲折，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当着罗世勇的面，他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而已。 “那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当时那个案子，那些证据都是怎么拿到的吗？” 这话终于成功的吸引住了刘青，他看着罗世勇。 “跟你说吧，这种东西，都不是像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能够左右的。”罗世勇喝了口酒，虽然是假喝，但他的酒量实在太浅，感觉也有些晕晕乎乎了。 “看到没有，这些高楼大厦，我们啊，都只不过是下面的蚂蚁，想上去？只有等一只大手把我们托上去。”罗世勇挥了挥手，指着远方企鹅网络的大楼。 京都的夜色就起伏在这一片高低耸立的摩天大楼之间，楼宇和楼宇中也不知道是烟尘还是什么，把各色霓虹模糊了，那灯光闪烁着，好像烟火，却又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一旁喝酒的人，先是听着罗世勇说着几千万，几百万，又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只当是个酒喝多了傻子。 刘青看着罗世勇，轻轻一叹，想着自己当年从华清大学软件专业毕业，从小专注于俄罗斯方块，小蜜蜂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在电脑前写出一行行的代码，虚幻出一个个有趣的新世界，让这尘世中的碌碌人们，能够在他的世界中找到一丝平静与安慰。 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个世界在我们眼里是汪洋大海，永远看不到岸边，可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一汪池塘，他们就站在岸边，看着我们在里面游来游去。所以啊，没什么是我们做不了的，那时候，我的老板，说要那家公司垮，便也跨了，其实都是搞技术出身的，抄那几行代码？不过是做戏。” 刘青确认罗世勇已经半醉了，不然，这么秘密的隐情，又怎会说给他听？便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个网络游戏的问题？” “呵，当然不是，我的老板想要投靠企鹅背后的人，于是便帮企鹅踩掉一块挡这它路的大石头，至于别的，我不比你知道的多，我只知道，当时只是跟我说，几个月内，那家公司的股价会跌停，结果准时准点就跌到了跌停板。” 罗世勇苦笑了下：“你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哪还敢去问什么呢？” “那你知道你老板的背景么？” 罗世勇摇摇头：“我一个小兵小将，又哪里知道，只知道姓莫。” “那现在他想怎么样？” “这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最近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跟企鹅最近是有些不对路了，他那边的几家公司，都在顶着企鹅的业务，针对性很强，就这次要我出来帮他做个网络游戏的大型平台类公司，也是因为企鹅这两年在网络游戏方面的营销收入太抢眼。” “那挖走《超越火线》不是更好？《幻想世界》到现在都没公测，又能保证将来能够创造多少利益呢？” 罗世勇叹气道：“老哥，你是不知道，这《超越火线》马上就要走到尽头，别看现在是风风光光，几年前的东西，电脑硬件，游戏代码，技术上落后了不知道多少，你看现在欧美市场，随便一个俄罗斯的小公司做出来的游戏都比它强了不止几倍，现在《超越火线》的风光，不过是强弩之末，我还不是想趁着最后一把火，在离开公司之前，圆了我的副总梦，其实能指望它多少？我是项目经理，我还不清楚吗？” 他又看了刘青一眼：“《幻想世界》就不一样了，这游戏被你做了四年，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即将公测的消息，而且周陵搞的那个限号公测又吊足了各大媒体玩家们的胃口，如今你知道在某宝上，这一个激活码要卖多少钱么？” 刘青想到开会时候周陵的的一番话，心中一动，这周陵的几招，想不到还真的有效。 他想了想，对着已经半醉的罗世勇说道：“这说白了就是泄露代码的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小事，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到这里吧？老板，买单！” 第二百九十七章 游戏公测 第二天来到公司的时候，刘青的头还有些疼，看着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他这才想起来，部门的微信群里通知过，今天开会。 我清了清嗓子：“前段时间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在限号公测期间，我们收集了测试信息，并且得出了相应的结果，刘然飞，你说说看。” 刘然飞把会议室的灯关上之后，把他的笔记本连接上投影仪，点开了一个ppt说道：“这就是目前我们测试得出的结果，具体的数据请大家在qq群里面直接下载，经过分析，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用户对于游戏的体验度非常高，也就是说对于游戏本身的内容比较满意，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内容符合用户的喜好，这在我们之前测试的游戏中是非常少见的。” 我说：“我插一句啊，这款游戏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么高的认同度，要归功于刘工，正是他对于游戏的专注精神，才把这款游戏做的如此之好，尤其是细节方面，一些支线任务的逻辑，奖励，我看了下测试报告，功能性bug几乎没有，是公司的平行项目中，质量最高的一款游戏。” 刘青听我这么说，有些意外，他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刘然飞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优点介绍完了，现在我来说下缺点，游戏里面的商城已经上线一段时间了，这款游戏的商城沿用的是金字塔的消费模式。”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又说：“可能有的同事对于这个金字塔的消费模式还有些陌生，这里我介绍下，也就是说，越是游戏里面价值叫高的东西，它的性价比也就越低，这样设置的原因是为了加强游戏的粘度，对于越极品的道具，越是需要高昂的代价才能获得。” “但是经过我们的测试后，发现这样的消费模式并不是很理想，尤其在低价道具方面非常差，游戏里面两极分化非常严重，大量的玩家一分钱不花，在体验过游戏的主要内容之后，上线时间也急剧减少，相反的，高端玩家，那些舍得花钱的玩家，在投入上就非常巨大。” “这款名为国宝的坐骑道具，在商城的售价在三万元左右，已经卖出10只，有百分之零点五的玩家平均消费在20万到25万之间。” “但是百分之70的玩家是处在零消费，或者低消费的区间的。” “这不是一般网络游戏的现状吗？我们的游戏有什么特殊之处呢？”马华问道。 我说：“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一般网络游戏的现状，我们游戏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我们是《幻想世界》，我们不是一般的网络游戏。” 我又看看刘青：“难道大家做了三年多，为的就是制作一款一般的网络游戏吗？” “但是这种消费模式已经经过市场的验证，的确是可行的啊。”马华又说。 “这不一样，我们之所以不凡，就是因为这款《幻想世界》已经做了三年多，我们的游戏质量在刘工锲而不舍的精神下，已经非常完美，刚大家也看到了，用户对我们的游戏体验度非常高，所以那些几天换个游戏的一般玩家，我们必须想办法留住。” “可这些玩家，是不付费的啊，留住他们有什么利益可言？”马华说。 “利益就是一切么？”说了这句话，我自己都笑了，一向崇尚利益至上的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这游戏的普通玩家慢慢流失，那么付费玩家的体验呢？用户的人数慢慢变少，网络游戏和单机游戏的区别在哪里？在于人，如果没有了用户，那付费玩家也会慢慢流失到其他的游戏里去，只是晚那些免费玩家一步罢了。” “那您怎么看？”刘青问道。 我笑了笑说：“这个计划是赵刚做出来的，不是我的功劳，大家可以看下。” 赵刚把自己的计划打在投影上，每个人都看着。 “这，这样可行吗？取消商城？那把游戏还原成点卡模式？”刘青问道。 “不，你错了，不是还原成点卡模式，而是彻底的告别收费这两个字，商城也取消。” “那我们靠什么盈利？” “很简单，基于现在用户体验度高的情况，我们先把游戏订一个价格，让他们一次性买断，这部分营收会用来补充前期开发的高额费用。” 这话会议室的人都听懂了，也就是说，先弄部分钱把在坐的各位四年中没发的项目奖给补上来，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笑容，没有人不爱钱。 “这样公司不会同意的，对于公司来说，这个项目这样就没有收益了。而且项目组怎么办？解散吗？” “后面的收益我决定这样，首先，建立一种货币机制，保障我们后面的收益，在游戏里掉落的游戏币会成为一种交易通货，而这种交易通货，可以充值获得。” “也就是说，如果有钱人进来玩的话，说白了，可以用人民币找其他玩家买装备。” “这只是一个短期的方法，长期的看，会对游戏里的物价和经济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刘青摇摇头。 这个刘青，我渐渐开始佩服他了，他的想法，非常务实，而且他的质疑往往都一针见血。 “这就要靠我们的张工了。” “这跟技术有什么关系呢？” 张嘉锐说：“我编写了一套完整的计算程序，可以计算整个游戏的装备，货币，玩家人数，类似于爬虫，对于游戏里面的交易行数据进行分析，随时调整整个游戏的经济生态，简单点说，游戏里通货膨胀了的话，那么用来交易游戏币的人民币比例也会相应调整，卖的更贵，买的人自然就会变少，相反的，游戏里东西变得贵了之后，这个比例也会下降。” 刘青沉思了下，才说：“也就说，不管游戏怎么变化，要买装备，实际上都是把钱付给我们公司了？” “聪明！” “但是这样还有问题，游戏里面的装备都达到了顶级，游戏内容也完全体验过了，谁还会继续玩下去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赚钱啦赚钱啦 “这就是你们接着要做的事情了，新的级别上限，新的章节。”我说。 “这样《幻想世界》也就散发着新鲜的活力，能够一直进行下去了。”刘青喃喃的说。 “也可以源源不断的赚钱了。”我笑着补充到。 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现出佩服的表情，这种反传统的运营方式让他们眼前一新。 我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做事去了，公司的公关那边，我可是打好了招呼，一个星期后就要正式发布公测公告，在公测之前，很多东西还要大改。” “刘工!”我喊着刘青。 “这更改程序的工作，就交给你的小组了。”你的两个字，我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声调。 “可，可我现在只是副组长而已。” “刘工，张嘉锐过来，只是为了配合限号工作的测试，工作完了，《幻想世界》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这游戏是谁辛辛苦苦开发了三年，我不会忘记。” 刘青望着我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王蕊正跟jason通话，她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幻想世界》在一个星期内创收四千万？我记得当时《超越火线》也才两千万啊，那真是想不到啊。” 放下电话，她看见高霞背对着她，但是她的椅子已经离桌子好远，都快靠到自己的背上去了。 王蕊没好气的说：“干嘛呢？你。” “啊！”高霞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没，没什么。” “人家项目组赚钱了，又不发你的奖金，你开心个什么劲？” “啊？都是公司的项目嘛，关心一下有什么问题。” “关心？我看你怎么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哎，王姐，你说这周陵真是有本事哦，这才进公司几个月，把《幻想世界》做的这么好。” 王蕊心中称是，但嘴上只是说：“马马虎虎吧。” 她看了一眼兴奋的高霞，又说：“哎，你认识周陵？” 高霞的脸红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也，也不算认识啦，见过而已嘛。” 王蕊哼了一声，放慢了声音说道：“那我可告诉你，这个男人可是花的很，我可听说，他的红颜知己可是不少哦。” 王蕊本以为高霞会失望生气郁闷，哪知道这个小姑娘只是轻松的一笑，眯着眼睛，像一只看到了猎物的母豹，笑眯眯的说道：“这才是优秀的男人嘛，没人喜欢的男人，你会要吗？” 江洲光明河庄园里，曾经热闹非凡的待客大厅如今生意差了许多，自从总公司那档子事情发生过后，公司的各项业务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马婷担任公司总裁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举措，首先是给旗下所有的员工，上至高管，下至庄园里的清洁工，每个人都买了保险，买了住房公积金。 据说是新上任的副总裁柳晓华建议的，人心在慢慢的稳定下来，楚云飞穿着他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平静的神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来，楚云飞端起杯子，杯子里既不是黑色的咖啡，也不是绿色的茶水，而是透明纯净的白开水，这才是他的最爱。 可还没等他一杯水喝完，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向他打着招呼：“楚经理，你好哇。” 年轻人留着平台，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耳朵上穿着一个细细的耳环，正是周名扬。 楚云飞原以为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可是并没有，他有些失望的抬起头：“原来是周公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 “得了吧，云飞，搞这么生分干嘛。”周名扬热情的搂住了楚云飞的肩膀。 从那次去厦门赌场里捞人，周名扬就认识楚云飞了，这个不爱说话的白净小子一直跟着我。 楚云飞想起周名扬明知靖浩混进庄园的事情，推开了楚云飞，淡淡的说：“现在当了经理，自然要矜持点咯，有什么事情？” 周名扬见他有些冷淡，什么原因，他也猜到几分，值得无奈的说：“那就谈生意吧，是这样的，过几天，我朋友要在庄园里搞个私人聚会，一定要确保安全，保密。” 楚云飞不阴不阳的说：“庄园里的保密工作做的怎么样，周公子不是最清楚嘛。” “哈哈，你又开玩笑，说正经的，这次聚会一定要做到完全保密。” 楚云飞说：“行吧，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就请回吧。”他似乎想问什么。 周名扬笑了笑：“周总在京都很好，他又找了一份工作，据说做的项目又赚了几千万。” 楚云飞点点头，几天之后的周末，庄园早早清场，门口放上一则告示：“本庄园周末进行打扫，装修，不接待任何客人。” 可后门一直开着，不停的有豪车驶入。 “怎么到江洲开会，这地界没了周陵我真还不想来。”周明艳一边抱怨着一边开着车，身旁坐着着周名扬。 周名扬委屈道：“是你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嘛，我想来想去，肯定不能在京都，现在的京都，到处都是孙家的眼线。” “也好，只不过这地方让我有些分心。” “因为周哥？”周名扬嬉皮笑脸的问道。 “去你的，那小王八蛋谁想他？哼，当了个屁大点营销总监就一直忙一直忙，几次约他出来吃饭都不理我。” “姐，这次几家聚会，到底什么事情？京都这几个老世家，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 周明艳抬起涂着丹蔻的拇指，轻轻扳了一下方向盘，她那辆鲜红色的宝马x7的车玻璃自动升起，车内一下安静下来，与外面相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跟孙家有关系。” “孙家？孙家的话事人不一直是他们那个上门女婿靖浩么？” “对，就是他。”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世家密谈 “跟他有关？现在京都的大局势不都是看他脸色，呵呵，一个外人，竟然站在世家的顶端了，真是讽刺。”周名扬这话带着几分酸劲儿。 “哟，我是不是忘记了，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孙豆豆，也是孙家的？” “她？她只是孙家的旁支，再说，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呵，得了吧，你跟她在这庄园里厮混了多久？以为我不知道呢？” 周明艳又说：“不过现在看来，上次的事情，我的决定还是有些草率，这孙家，怕是日子不好过咯。” 听姐姐这么说道，周名扬不禁奇怪的问：“什么意思？孙家现在如日中天，难道说还有什么变化不成？” 周明艳看了一眼弟弟，突然问道：“你跟孙豆豆，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周名扬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什么地步。” 周明艳看弟弟的样子，心里一凛，又补充道：“这两天，尽量少跟她来往，就算来往的话，也不要太过张扬，知道吗？” 眼看车已经开到侧门的停车场，周明艳下了车，把车钥匙放到周名扬的手上：“你在前厅去找你的哥们玩会儿，我开了会就来。” 周明艳穿过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旋梯，不细心观察根本找不到，要不是请柬上特别画上了示意图，她根本找不到这个位置。 旋梯够一人通过，四周的墙壁上，毛绒绒的，用手一摸上去，是细细的条形纹路，这是上好的隔音材料，想必从这个旋梯到她即将要去的地方，都是这种材料制成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推开两扇重重的隔音门，周明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早已经没了信号，看来这扇门后，是厚厚的铅层，任何电子设备都无法将信号传递进来。 门后，是名高大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可他浑身的肌肉鼓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跟着自己特种兵师傅学习了多年的周明艳知道，这人身上，有股杀气，这是真正作战过，手上沾有鲜血的人才特有的气质。 “到底要干嘛？莫家？”她想着。 那个男子笑着对她说道：“不好意思，周小姐，请您把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取下来，还有金属件。”他扬扬手上的探测器。 “这个探测器非常灵敏，即使身上有个硬币，都会显示出来，所以还是请周小姐配合一下。” 这男人话说的非常客气，但是话里那股子味道，却不容人反抗半点。 周明艳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那股烦躁，把身上所有金属的东西都拿了下来，男子走过身来，他当然不敢对周明艳上下其手，但还是拿着探测器仔细的上下扫过。 “滴滴滴。”探测器红灯直闪。 “不好意思，您再检查一下，不然不能让你进入会场，或者我来给您搜身。” 周明艳一股心头火起，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搜身？你给姑奶奶搜一个看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暗暗收拳，小腿向后微微一压蓄力。那男人看见周明艳的姿势，眼神一凛，也是变掌成拳，摆好姿势。 “哎，这是干什么？艳艳你来啦？”周明艳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莫寒雨，她今天穿着一身全黑的衣服，口红抹的很艳，看上去很是妖艳。 “哟，你们莫家现在脾气很大嘛，这算是下马威么？”周明艳不咸不淡的说着，手上的力气却一丝都没有放松。 “艳艳你这是干嘛？我你还信不过么？放肆！还不快给周小姐让开。”莫寒雨看着男子说道。 男子卸了力气，低声说道：“可是探出来，她的身上还有金属。” “我叫你让开你听明白了么？我的话不好使了么？”莫寒雨的声音冷了下来。 男子打了个机灵，忙站到一旁说：“是，二小姐。” 莫寒雨这才笑了起来，拉着周明艳的手：“艳艳，我们一起进去吧。” 周明艳爱理不理的看了她一眼，莫寒雨拉着她走了几步，直到黑衣男子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地方，才陪着笑说：“还在为那事情怪我呢？” “哼，自作聪明，我把周陵困在国外，就是不希望他参与到马婷的事情里面去，靖浩的雷霆手段，是他能抵挡的吗？需要你把他的位置透露给白家那个小丫头吗？” “这可是巧合，根本跟我没关系。” “莫寒雨，你不会以为我傻的吧？白家那么个千金，跑到巴塞罗那一家酒吧里去骗人？还正好被周陵给救了？还正好就白佳人认识当地领事馆，搞到了护照，正好有飞机是吧？” 莫寒雨咂咂嘴，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结果不是挺好么，那个姚娜也入狱了，马婷跟周陵也没关系了，他也到了京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好你个大头鬼啊！”周明艳生气的说。 “我要的，是周陵自己想通，你这样逼上梁山，周陵又岂是傻子？他虽然不知道这幕后的事情，但也对我有了隔阂，你看他到了京都，也没到我这来帮我，自己找了一家公司。” 莫寒雨叹了口气：“艳艳啊，这男人啊，最烦你管他，你既然暗暗喜欢周陵，就不该操纵他的生活，让他自己去吧。” “让他自己去？让他去给马婷顶罪？让他把牢底坐穿？” “可你想过没有，要不是你们周家在靖浩对付林伟的时候在中间推波助澜，这事情会到最后那个地步吗?” 周明艳哑然，诚然，靖浩决定对付林伟的时候，周名扬帮靖浩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当时她觉得我是我，马婷是马婷，我断不会因为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牺牲自己，结果，又怎想到周陵心中马婷的地位是如此之深。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原来在我心中，对于马婷，他还是存在那种深深的责任感，男人啊男人，为什么都 第三百章 针对孙家 走进会场，周明艳这才发现，原来人已经到了不少，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 “目前，万通集团正准备出售手中的房地产股份，用以进行银行还贷，万通集团的董事长孙菲菲表示，这次‘减负’会让万通集团以更好的资本质量迎接新的挑战，据悉，万通集团近两年，投资方向多偏向娱乐，包括万通营业等等，业内猜测，是否万通集团将转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罗叔叔，您来的这么早哇。”周明艳忙走上前去打招呼。 罗平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哟，周家姑娘，最近你们的餐饮做的是有声有色啊，据说江洲的分店已经赚了好几千万了。” 周明艳忙说：“哪有罗叔叔说的那么夸张，罗叔叔的生意才是做的大，现在不仅仅是国内，就连国外都开始进口中国的橡胶轮胎，我听说最近两年取消了关税，陆叔叔可更是发财了。” 罗平谦和的笑了笑：“周志勋这一双儿女真是争气啊，尤其是你，一个丫头片子，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点的清清爽爽，真是不容易。” “父亲不愿意经商，只好由小女代劳，罗叔叔过奖了。” “不过丫头啊，这事业做的不错，也不要忘记了个人问题哦，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可是认识不少的政商界的青年才俊哦。” 没由头的，周明艳心中闪出了周陵那坏坏的笑容，她说：“哎，家里的事情这么多，哪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不过罗叔叔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她也看着电视，便顺嘴评论道：“这万通集团现在在好些城市的房地产都做的欣欣向荣，怎么突然之间传出要转型的说法呢？” 罗平正要说着什么，门口一片嘈杂，周明艳顺声望去，只看见莫寒雨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她忙堆着笑走上前去，罗平也紧跟着她迎了过去。 “莫奶奶好！” “莫姨好！” 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说道：“哟，周家这姑娘这么大了都？这模样可真是俊俏。” 老太太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看着罗平说：“小罗，你也来啦，不错不错。” 莫寒雨给周明艳使了一个眼色，把老太太扶着做到了桌子正中心的那张椅子上，周明艳赶紧把泡好的藏红花端到老太太面前。 “丫头越来越懂事啦，你家那个小子呢?” “莫奶奶，他送我来的，我让他在前厅等着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问莫寒雨：“人到齐了没有？” 莫寒雨低下腰来，尊敬的说道：“还有宋家。” “宋家现在是谁主事啊？” “宋大同，他从国外赶回来，怕是有些迟了。” “恩，那我们就等等他。” 周明艳，罗平纷纷入座，莫寒雨忙招呼着下人上菜。 “那我们边说边等吧。”老太太中气十足，声音虽不大，但也十分有力。 “我们京都的这几家子，也是很久没聚聚了，大家都在个忙个的事情，这些年。小罗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从古巴那边进口橡胶，加工成轮胎这类的橡胶产品，目前大概整个中国，占了五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吧，不过我们也算是最大一家了。” 老太太说：“哦，你父亲那一辈儿退下来的时候，上面是打算让他去北方集团当干部的，不过你父亲的脾气也是闲云野鹤一般，不太想受拘束。” “北方集团？是干嘛的。”周明艳小声问坐在她身旁的莫寒雨。 “就是重工集团，以前是专门生产军用车辆的，你小时候坐的那种绿皮大卡车都是它们生产的。” “是，父亲他弃政从商，这些年生意也还一直稳步发展。”罗平说道。 “周家姑娘呢？” “我们还是一直在做餐饮业，没什么变化。”周明艳忙答道。 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瘦高的男子，他风尘仆仆，显然是下了飞机就直接到了光明河庄园。 他看着周明艳，笑着说：“艳艳，这么久没见了。” “是啊，宋大同。” 宋大同把背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也过来坐下，他想坐到周明艳身边，可是周明艳把手按在一旁的凳子上。 莫寒雨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认识他？” “小时候的朋友。”周明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你来了正好，我们正在说家里这两年都在忙什么，轮到你们宋家啦。”罗平拍了拍宋大同的肩膀。 “我们？在做资源项目，从俄罗斯那边进口天然气，这不是才过去谈项目嘛。”宋大同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好，大家都简单说了下，各自心里也都有数了，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对于孙家怎么看？”老太太笑着问道。 罗平缓缓说道：“孙家这两年爪子伸的太长了，原本他们是做房地产的，但是这些年房地产不太景气，就开始私底下收购各种小型的橡胶公司，由于那些公司运营成本低，他们便用低价冲击市场，搞的现在整个橡胶行业一片乌烟瘴气。我们罗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前几年不是国家调整了出口橡胶的关税么？按道理来说，应该利润高了很多么？”宋大同问道。 “销往国外的一些渠道，也被他们孙家搞倾销，这行业的整个利润都被压低了。”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罗平的脾气更大了。 “我们这边国内的情况倒是还好。”宋大同说。 “不过前几天我也听说，俄罗斯那边最近情况也不是很好，孙家的人在拉我的供应商。我出的收购价格，他总是要低一些去收购，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天然气的利润已经很低了，他这样一来，我只有去动那些煤矿的心思了，总而言之，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第三百零一章 各走各路吗？ “可能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我们周家的‘俏杭州’了，不过前段时间，孙家打击林氏集团，我在林氏集团的分店江洲天下，受到了较大的牵连。”见众人把眼光转向她，周明艳说道。 “我们莫家，一向是退隐在幕后不招惹是非的，从事的也是证券行业，这个行业大家也知道，都是随着行情水涨船高的，不招谁也不惹谁，自从靖浩在孙家得了权势，靖浩的爪子也伸向了我们这边。” 老太太环顾三人，说道：“今天把大家叫来，一个是叙叙旧，另外也是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自从前些年，咱们一帮子老人决定从圈子里退出来从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但是这两年来，自从孙家这个上门女婿得了权势之后，就越来越放肆了！” 老太太脸一沉，又说：“不单单是你们，孙家马上准备成立证券公司，而且私底下跟好些国内的大型上市公司已经在谈判，这是明摆了要抢我们的生意。” “以前的规矩这样订下来，那都是有道理的，如果是一个生意，你能做，他也能做，大家都做，岂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莫老太叹了口气说：“如今的环境不像从前了，环境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艰难，不再是我们可以全盘掌握的时代了，靖浩这样坏了规矩，那将来各行各业，未必都要自己人直接互相竞争？互压价格吗？” 罗平说：“莫姨，您说，该怎么做呢？” “他既然坏了规矩，我们就打仗，凡是以前帮过靖浩那小子的，或者靖浩那小子帮过我们的，一概全部忘记了，如今，既然是他撕破了脸皮，也休得怪我！” “我们几家要拧在一起，凡是靖浩的产业，都打压过去，再也没有情分可讲，你们怎么说？” 宋大同点头说：“肯定如此，俄罗斯那边他既然要低价抢我的客户，孙家在我这边买的原材料，钢材这些，我也统统提价，孙家的主业就是房地产，呵呵，这钢材，矿产这边，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和孙家生意上来往最少的就是周明艳，她说：“莫奶奶，我这边只有一个餐饮行业，恐怕是帮不上你什么了。” 莫老太说：“丫头，你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听寒雨说，那个交做周陵的小子，你跟他很熟是么？今天开会这地界儿，也曾经是他的产业吧？” 周明艳楞了一下，点头说：“我倒是认识他，不过周陵这个人脾气很犟，要掌控他，我恐怕是没那个能力。” “丫头啊，你还是年轻，哪个好男人不是这样，温温顺顺，好像猫儿一样，那还是男人么？” 莫老太笑了，又瞟了一眼坐在周明艳身旁的莫寒雨，问道：“他最近不是进了那个企鹅网络公司吗？听说给企鹅赚了不少钱呢。” “恩，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以周陵的能力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尽量拉拢他吧，你的那个弟弟，最近跟孙家的一个后辈打的火热，你也要看着点了。” “那只是孙家的远方亲戚而已。” “这个你自己把握吧，总之现在是个站队的时候，站在哪一边，你要想清楚了，以靖浩那小子的脾气，我恐怕他得罪更多的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周明艳只得默默点头。 一起出来的时候，宋大同走到周明艳身边，他看了一眼周明艳的手，说：“还单着呢？” “什么意思？” “我看你的小拇指上还有戒指嘛。” 周明艳这才想起来，原来她的小拇指上还套着一个白金做的尾戒，这才恍然大悟刚刚进门时候探测器滴滴叫个不停的原因。 她心中一动，摸着戒指说道：“是啊。” 宋大同又说：“这两年我一直在俄罗斯那边跑。” “哦，那不是挺好，你弟弟呢？” “还在美国读书呢。” “什么时候毕业呢？” “毕业？我估计他要继续读下去，他对科学那方面感兴趣，家里的生意也不想接手了，都甩给我了。” “挺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几句闲聊之后，周明艳无心多说，匆匆离开了庄园。 房间里只剩下莫老太和莫寒雨，莫老太沉思半响，问身边的莫寒雨道：“你觉得，今天表态的几个人，有几分诚意？” 莫寒雨说：“罗叔叔说的话我查过，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他一直在做橡胶制品，自从关税降低之后，他的生意本该好很多才是，但一直受到孙家的打压，迫于之前老一辈的规矩，罗叔叔这边也没有过多的去针对孙家。” “所以你觉得他今天的话是真的？” “恩。” “寒雨啊，你要记住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刚刚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这罗平以往进口橡胶的渠道，都是通过孙家在领事馆的关系，如今倒不像他说的那样，孙家打压于他，而是贸易开放之后，其他渠道的价格要比以往的价格低了很多，而孙家控制了这些渠道，还是按照以前的价格进行供应。” “那也就是说，罗家的不舒服，在于孙家没有把价格调整，开放贸易的好处孙家自己得了是么？” “恩，但是从道理上讲，开放贸易的政策，本来也是孙家自己人想尽办法提出来的，好处自然也该孙家自己拿。” “那他又为什么要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呢？” “很简单，他想摆出姿态，让孙家看看，现在罗家是我们和孙家之间争斗的关键点，谁争取到了罗家，谁也就最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这个最先表态的，却不一定是最忠心的。” 莫老太笑了笑：“谈钱的时候，不要谈感情，说白了，这次我向孙家发难，也是警告靖浩那小子，不要动我的证券市场，至于他罗家向着谁？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关心。” 第三百零二章 周明艳的心思 “那宋大同和周明艳呢？” “周明艳这孩子还是聪明，她没有当即表态，就是因为看不清宋大同和罗平的真正用意，不过拉拢周陵的事情，还只能靠他。” “宋大同可能是真正向着我们的，因为我的关系卡着他进口煤矿和天然气的审批，所以我指哪里，他一定会打哪里，今天会上说的东西，其实也早就在慢慢实行了。” “孙家的房地产现在真的很糟糕么？”莫寒雨问道。 莫老太责备的看了一眼莫寒雨：“你不是家族里管情报的么？这你还来问我？” 莫寒雨不好意思的说：“这房地产的交易情况，孙家自己往外面的财报一直显示的是盈利的，因为他们是上市公司，财报做丑了，股票就要跌。所以我一直拿不到真实的情况。” “我推测也不太好，今天的新闻不是才报道过么？孙家出售了大量库存的房地产，准备还银行的贷款。” “我以为是用来澄清前段时间万通资不抵债的传言呢。” “也有这个成分在里面，不过寒雨啊，凡事不能看表面现象，银行的钱，谁不欠着呢？需要用卖库存来还债么？我感觉这事儿是有蹊跷的，万通正在慢慢转型，这个国家也是，孙家只是看的比我们远罢了。” “那他把触角伸到我们几家来，到底是想干嘛呢？” “我如果知道，今天也就不会在这啦，不过我想，靖浩现在应该是很缺钱的，至于他要钱干嘛，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融资上市吧。” 莫老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这股市一直是我们的地盘，这靖浩一个上门女婿，这么不懂规矩，呵呵，股市是这么好进来的吗？” 周明艳回京都的路上，一直心事重重，周名扬不禁问道：“姐，今天聚会都说了些什么，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名扬，你说江洲那个事情，周陵会不会恨我们呀，尤其是你把他骗到巴塞罗那，他后来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呢？” “哎，周陵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呢，而且他也知道，这是为了他好，不会多想的。” “真的吗？”周明艳看看飞机外面的云层，听天气预报是京都有雨，不过云层之上，依然阳光灿烂，只是不知道那如同深海般的一片白色之下，又是怎样的雷霆轰鸣。 “怎么不是真的，周哥这人，你还不知道么？他这人虽然生意上精明的很，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小孩儿，跟我一样，他信赖的人，怎么会考虑那么多，我看是你多想了。” “怎么了，今天聚会不都是京都那几家子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周明艳不愿多说。 “他们那几家子啊，我看就是喜欢生是非，好端端的一团和气多好，非要搞三搞四，那个靖浩也是的，就喜欢在圈子里起风浪。” “哦？你也看得出来？”周明艳问道。 “我说老姐，你不要当我成天嘻嘻哈哈，就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好吗？靖浩现在这么积极的结交世家的人，我就看不惯，本来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开开心心，对了，老姐，我一直想问你，你说这世家之间，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合作，只有斗争呢？” 周明艳觉得弟弟渐渐懂事，嘴角浮现出微笑，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自从周陵在澳门认识他们姐弟两人，渐渐的，弟弟变得懂事了很多。 “为什么不合作？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其实，从前的时候，世家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那个年代不讲究利益，更多是为了荣誉或者说信念。” “老姐，你的话听起来好沧桑的感觉，跟你经历过那个年代一样。” “都是听爸爸说的，他总是一脸向往呢，说那时候大家都是为了信念和理想，考虑更多的是大家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利益，那时候的人，比较理想主义。” “后来呢？被现实击垮？” “那倒也不能单纯的这么说，有些东西，只靠着理想支撑是不行的，必须用利益去规范，所以大家后来也慢慢明白，开始依靠利益去分配势力，划分范围。” “但既然是利益，就总会有多有少，有区别，有代价，所以大家也尝试着合作，尝试着共赢，可发现失败的很彻底，理想的东西一旦打碎了，迎来的就是每个人赤裸裸的利益分割。”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分开？各走各的路么？” 周明艳点点头，周名扬很少见到姐姐如此严肃，便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周哥赚钱的能力很强，他好像有个点金手一般。” “所以啊，现在所有的世家都想拉拢他。” “也包括靖浩么？” “对” 周名扬与周明艳之间沉默了许久，周名扬突然问道：“姐姐，那你接近周陵，到底又为了什么呢？是因为他能赚钱么？” 周明艳眼神复杂的说：“开始的确是这样，那时候我想跳出京都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把俏杭州慢慢的从京都转到江洲和其他的二线城市这种一团和气的京都局面维持不了多久，所谓的互不相扰都是表面上说说而已，上次到我们店里闹事的那个赵公子，不也是世家中的一个？我累了，想离开京都。” “我当时只是觉得，接着周陵，借着林氏集团，暗度陈仓的把资产慢慢从京都转移出来。” “可也不知道靖浩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氏就被他这么毁了。我的计划全落空了，按道理说，那时候周陵就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可是……” “可是什么？” “后来？”周明艳的脸上一红。 “后来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没有别的想法啦。” “只是这样么？那时候我看你要我把他骗到巴塞罗那的时候，我看你就动了春心啦！” “臭，臭小子！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第三百零三章 来尚海了 刚下飞机，等了很久才找到出租车，尚海的的士司机不像京都的的士司机那样贫嘴，跟他说过地址之后，既不向我打听来路，也不吹嘘尚海的繁荣，只是安静的开着车，车内只剩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声音。 “目前，无人超市已经在尚海几个区域试行。据悉，天使投资基金已经准备进行第一轮融资。” “现在真是个互联网时代了，这超市都开始用手机刷支付宝支付了，真不知道十年之后是个什么样，公司又将发展成什么样。”王蕊跟我说道。 这一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这次公司组织在风雪公司的培训，由她带队，但是参加培训的只有我和外派的两个经理，自从《幻想世界》大卖之后，王蕊和我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奇怪。 “跟我说话呢？”我装作不知道的看着她。 “废话呢，不是你是谁啊？”她白了我一眼。 “哦，上次开过表扬大会你就跟不认识我一样，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呢，在这悔过呢。” 王蕊甜甜一笑，说：“你想多了好么？你这才进公司就炙手可热，再加上背景又深，我可不想让别人传出什么闲话，说我搞裙带关系，我们搞人力资源的，这方面最忌讳了知道吗？” “这我明白，你要完全中立嘛，像你们这种职能部门都是这样的。” “你倒是知趣啊。” “这次培训是个什么情况？上次全公司开会正式通知这事情的时候，罗世勇看着我的脸都绿了。” “呵呵，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你竟然不知道这次培训意味着什么么？” 我摇摇头，王蕊看了我一眼，说：“这就跟党校差不多啊，准备升官了，周陵同志。” “升官？” “是啊，我也不知道公司的高层是怎么想的，按道理说，项目经理都是从基层做上来的，就算是关系户塞进来的，也起码要在客户部那边磨个一两年才会升上来，这还是照顾，因为客户部那边容易出业绩，如果你是没关系进来的，就把你往技术部一扔，那你就安心做个勤勤恳恳的螺丝钉吧。” “你这完全就像小说里面的情节一样魔幻，进来就直接是项目经理，然后准备升职副总了。” 我奇怪的问：“不对啊，副总一般不都是要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么？现在公司的股份早就不对外售出了，只有有重大功劳的员工才有资格购买，价格还不菲，毕竟这企鹅网络的股份明白就是摇钱树。” 王蕊问道：“看来你对我们公司的制度还了解不少嘛？这有些东西外人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既然进了公司，我肯定要了解一些啊，你以为我天天请他们客户部的那些中层经理喝咖啡是白喝了的么。” 王蕊的脸一红，说道：“去夜店就去夜店，还说喝咖啡这么婉转。” 我被他拆穿，只好干笑两声，这几天，我一直都带着客户部那群人去夜店玩，自然也是我买单咯，不过套来好些情报。 王蕊说：“你想的倒是好，你说的那是企鹅总公司的副总裁，那你想都别想了，那都是大股东里面的，你要当的副总是网络游戏这片业务的。” 她顿了顿，微笑着说：“不过这也很不错了，网络游戏这块业务是咱们公司现在的主营业务，而且，张总之前也是从网络游戏这边的副总升上来的。” 王蕊的脸上已经有细微的皱纹了，但是她嘴角的皱纹非常温柔，那线条如同画像的时候，刻意加上去一般好看，我看着，有些失神。 王蕊看着我说：“你要好好把握呀，不过说起来你这人真是神奇，这才来公司多久，就给公司赚了这么多钱，不得不说我都很吃惊，我原来的打算，是你不把幻想世界弄垮就不错了。” “哈哈，我在你眼里这么弱么？” “谁叫你这人做事这么迅猛，进来没多久，就把刘青这个钉子户拔掉，还把他手下的人挖空，赵刚也能为你所用，那个营销计划是他的手笔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倒不是我要占他的功劳，由我去宣布也是他的主意，赵刚担心他的主意没人支持，由我来推行会强势一些。” “所以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啊，赵刚这人我是知道一些的。公司的人都以为他吊儿郎当，其实他就是有点我行我素而已，刘青就不清楚这一点，其实如果他好好用赵刚的话，《幻想世界》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我说你这把我一顿夸，我今天晚上不请你吃饭都不好意思了呀。”我笑着说。 此时正是傍晚，我们路过尚海的外滩，各色霓虹灯亮起，远处的东方之珠好像海市蜃楼一般在朦胧的夜色中若隐若现，不像京都，尚海是个国际大都市，各个肤色的人们在街道上走着，又是一个迷乱的夜晚即将降临。 “那你主动送上门，我岂能放过你，我想去hungry lung's kitchen很久了，一直忙的没时间来尚海，那的西餐很正宗，不像国内好些地方一种快餐气息。” “我还以为你喜欢法式的西餐呢。” “唉，规矩太多，法师西餐，还是美式的比较适合我。” 我哈哈一笑，连连点头。 王蕊吃的很满意，吃完之后还让我陪着她逛了一下外滩，这么多年没到尚海，外滩景色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事重重，看着外滩的夜色发呆，本来，王蕊这种精致清秀的美女在侧，我在企鹅公司的前景又一片大好，眼见就要升任，加上我也算帅哥一个，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添几分忧郁的气质。 不少路过的美女都投来火辣辣的眼神，要不是王蕊就走在我的旁边，恐怕就要过来搭讪了，王蕊很是不满，不过她好像又没什么理由发作，一路气鼓鼓的。 “唉，干嘛呢？喊你出来玩玩，看你这一副别人欠了你几千万的样子？怎么，嫌我不够火辣么？” 第三百零四章 培训 我哑然失笑，说：“火辣确实不够火辣。” 王蕊正要发作，我又补充道：“但是够美丽啊。光火辣又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脸啊。” 王蕊脸红了一下，说：“肤浅！”不过我看她微笑的样子，又哪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呢、 “我看你一直在想什么，怎么了？为了当副总的事情担心么？” 我这人天性比较悲观，事情总是要往复杂了去想，本来我没有多想，出租车上王蕊的话我也在思考：“在这公司是不是太顺利了？好像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把我从地上抬起一般。” 说道担心，如果你只是一只蚂蚁，在地上慢慢爬着，突然感觉四周风起，环顾四周，竟然已经悬空，难道你不会担心么。 王蕊大概猜到一些，又问我：“上次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谁帮你进公司的时候，你说你不知道，这事情是真的么？” 我点点头：“我骗你干嘛？我来这公司，主要也是想学习互联网时代的新思路，新方法。没有任何人帮忙。” 王蕊想了想说：“这确实奇怪，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人走高一点总是好的，当上副总，你的眼界就会宽了很多。” 我心中暗暗失笑，我可是当过副总裁的人的，现在还不至于需要当个副经理去增加所谓的阅历吧，于是也就笑笑，远处江风吹来，一股海上的咸腥的气味夹在其中，尚海连着出海口，说是江风，其实与海风也没几分区别了。 我看着远处灯火和那慢慢行驶的游轮，说：“总之职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蕊迷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来到了培训的大厅，认真看着培训资料，培训的讲师是个女生，年龄与我相仿，正自顾自的调试设备，将电脑与投影仪脸上，这时候离培训的时候还有一会，她电脑里放着电影《海上钢琴师》的音乐，自己则专心致志的看着屏幕。 我看着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她却注意到了我，因为我坐在第一排，离她也并不远。 “来这么早啊。”她看着我手上拿的培训资料。 “不用紧张，今天培训也不会考试，随意听听就好。”她一边对面投影仪调整着ppt的颜色，一边说。 “这个是干嘛？”我问道。 她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又重复了一遍，指指投影仪。 她这才明白，眼睛弯了弯微笑着说：“调一下颜色，今天这会场的光线比较暗，我把颜色调亮一点，后面看的比较清晰。” “不是说随便听听就可以吗？” “但我可是很认真的啊。”她说道，接着专心看着她的ppt。 “来这么早？”王蕊从门口走了进来，端了两杯咖啡，放了一杯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是美式黑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说：“你也不晚啊。”看了看门口，那两个外派的公司经理还没来。 “他们估计今天不会来，这种培训嘛都是走个过场，估计他们觉得时间还是用来赚钱更好吧。”王蕊耸了耸肩。 不得不说，这课程确实枯燥，本来培训厅里的人也不多，讲师的讲课虽然很精彩，但是不像我参加过的好多类似的公司培训，要么举一些带点色情的小段子调节情绪，要么搞一些幼稚的竞赛。 她只是静静的在那里讲着，如同听众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阿黛尔的演唱会，也是这般，一个绝美的女子，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专注的唱着歌，一首接一首，没有灯火，没有干冰造出的雾气，没有调节观众情绪的挑逗。 就连王蕊都打起了呵欠，讲了一会，那个女讲师抬头说：“休息半小时吧，我渴了，喝点水继续。” 王蕊看了看表，说：“太闷了，要不去逛逛街吧？” 我摇摇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真的假的？” 我点点头，王蕊佩服的说：“我看你真是认真，总之我是听了很多次了，每次公司要培训的时候，我都陪着来，我是坐不住了，回房间去休息会了。” 我点头答应，再次上课的时候，果然人走了一半，那女讲师依旧慢慢的，详细的讲着，直到下午五点，才讲完所有的内容。 我看她疲倦的样子，便买了一杯咖啡放在她的面前。 她只喝了一口，笑了笑说：“喝多了睡不着觉。” 她一边收东西一边说：“这些管理学的基础知识都挺枯燥的，我看你一直听的很认真啊，为什么？” “因为有用啊。” “有用？”她笑着摇了摇头. “国内的管理基本还是百分之八十靠人情世故，百分之二十靠管理学知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越是大的公司，就越正式，而且这也是一种趋势，学学总是好的。”我说道。 我想说我觉得她很眼熟，但是又不能直接这样说，因为她会误会我要搭讪她，其实也没错，不过不能让她知道。 “我觉得你很眼熟啊。”谁知道她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叫陈晨，你呢？”我还不知道回答什么的时候，她却伸出了手。 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周陵。” “陈晨？”我倒是依稀记得大学时候有两个学妹叫这名字，一个叫陈晨，一个叫陈诚，后来两个人分不清，干脆就一个叫大陈晨，一个叫小陈晨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是大陈晨，还是小陈晨呢？ 想到这点，我突然想起来很多事情，她们名字的由来其实来源与鹿鼎记，书里面有个胖头陀，和一个瘦头陀，但其实胖头陀又高又瘦，但是瘦头陀又胖又矮。 那个时候，马婷管着学生会的宣传工作，这两个女生都在她的小组里面，以马婷强势的个性，那个个子比较矮小的陈晨，加上性格内向，常常被其他的学生排挤。 第三百零五章 记忆中的小学妹 “你还记得我？”陈晨婉儿一笑。 “你变了好多，不过长相我还是记得。”我笑着说。 “你这些年很成功啊，我听说了你很多消息。”陈晨说道。 “成功？我怎么不觉得。”我苦笑道，看着她慢慢把电脑关上，电话响了。 “我逛了一会，你要不要也来？”王蕊在电话里问我。 “我有点事，你先逛会，晚上来找你。” “也好，他们那几个外派的经理也马上到了，我一会去接他们。” 我放下了电话，陈晨问我：“这位是你夫人？” “我还没结婚。” “我记得你也不小了吧，我记得你比我大几岁啊，28了么？” 我点点头，陈晨又说：“那时候我还以为马婷能追到你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说。 “你现在在忙什么？当讲师？” 陈晨犹豫了一下，笑了一笑说：“是啊，讲师比较轻松，单纯，适合我。” 我跟她慢慢走出大厅，谈着当年在学校里的一些往事，哈哈大笑。 “我先回去了。”她站在电梯口，微微摆着手。 “好，下次见。” 我看着陈晨离开，想起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难怪刚刚我认不出她的样子，以前她戴了一副厚厚的平底子眼镜，又留着妹妹头。 记得有一次出校报的时候，马婷把校报的内容搞错了。 “都是你，也不提醒我，害的我把上期的内容印到了这一期。”马婷的声音满是烦躁。 我从门口进来，看见陈晨低着头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委屈的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怎么了？”我问马婷。 那的时候的马婷已经穿着高跟鞋了，这在零几年的时候还不多见，她化了淡妆，穿着连衣裙，很不耐烦的摇着小腿。 “都是她，校报也会印错，现在三千多份出去了，本来这个月的经费就不够，我还要去拉经费。”想起又要陪那些校领导一起出去吃饭才能拉到宣传经费，马婷的心情更糟糕了。 “怎么会印错呢？” “你问她啊，之前出期刊的时候我就问过她，是不是审核过版面还有那些稿子，这明明是庆祝香港回归5周年的文章，摆明了是上个月的，现在发出去，这一看就知道。” “我只是审核稿子内容，语句通顺不通顺这些，还有标点。”陈晨委屈的说道。 “这些有什么要紧？关键是内容！”马婷呼的一声把印出来的新一期笑报甩到桌上。 “别吵了，吵也不解决问题。”我劝说她们。 “那什么解决问题？让我陪王主任吃饭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老色鬼，每次出去都色迷迷的看着我，烦都要烦死了。” “不就是钱么？来来，我这里有。”说着我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几千块钱。 马婷一边数着钱，一边笑了：“你抢银行了么？前几天还跟我吵吵着连打印毕业论文的钱都没了，今天就拿了这么多出来。” “哼，好在还够，不过周陵，你也不宽裕啊，这种事情本来都是社团的事情，干嘛要自己掏钱呢？” 我看了一眼委屈的说不出话的陈晨，笑着说道：“哎呀，大家搞这些东西，本来也是为了丰富下课余活动，何必生气呢。” 我又看了一眼马婷说，继续说道：“不过马婷说的也对，这审稿子是要内容，语法一起审的，你只注意到了细节，却忘记了最主要的东西，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么？下次注意吧。” 陈晨抬起头，透过那比瓶子底还厚的眼镜说道：“嗯，谢谢会长，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要紧，这钱反正也是赚的。” 马婷来了兴趣，问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这才几天，就赚了几千块钱。” 我嘿嘿一笑说：“前两天不是说宿舍里几个哥们都要打印论文，但是又找不到打印机么？我算了算，一个人就要几百块钱，六个人就要两千多了，于是我就大家集资一起买了个二手的打印机。” “顺便在宿舍里搞了个打印生意，外面4毛一张，他们要算上房租，算上纸的成本，但是我就简单啦，寝室的电费本来就是两百元包月，至于纸张嘛。” 我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马婷说：“我就在你最恨的那个王主任那里拿的a4纸，反正每次他都要我帮着做事，做完了我顺手就带着一包a4纸出来，他也没个数。” “所以我们收两毛一张，生意好的不得了啊，这，不到一个星期，三千块钱。”我甩了甩手里的信封。 马婷崇拜的看着我说：“师兄，还是你厉害，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里，总能找到赚钱的路子。” “这可不好，拿学校的纸。”陈晨小声说道。 我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那你寝室的兄弟知道了，不会眼红吗？”马婷想了想又问我说。 “这不是请他们吃饭么？”我说。 “呀，那怎么办？你这些钱都拿来印新的校刊了。” “嗨，这有什么，他们好打发，无非也就是大餐变成校食堂呗。”我呵呵笑着。 这件事情我本来已经忘记了，几天之后，我正在寝室里跟几个哥们打着dota，我操纵着末日使者，对着对面的黑弓放了一大招，狂笑着：“让你射我，让你射我，看我不干死你~！”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魔性了，只听见舍管刘大妈在楼下狂叫道：“周陵，你个臭小子又在干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寝室看片声音放小点！” 我暂停了游戏，从窗户伸出头去：“我说刘妈，你可不要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什么时候在寝室里看片过？那都是他们干的！” 可我从窗户外面看去，并没有看到刘大妈那土豆形状的躯体，而是看到一个双马尾的妹子，满脸通红的看着我。 “你有什么清白？赶快下来，有人找你。”刘大妈左手抓着一个拖把，右手提着水桶，从值班室走了出来。 “哪个臭小子扔了这么多废纸，这活真是干不下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 赵光明 这几天搞打印生意，我偷偷不敢告诉刘大妈，但是打印机毕竟是二手的，打出了好多废纸，不敢扔在垃圾桶里，只能半夜撕烂了从窗户外面扔下去。 那妹子抬头看我，我这才发现是陈晨，这才对着她眨了眨眼镜，赶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陈晨跟着我走了好远，这才拿出她手上的信封，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四千块钱。 “这是什么？”我问道。 “上次你帮我垫的钱啊。”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唉，不用不用，这拿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摆摆手，硬是把钱塞了回去。 可别看陈晨这丫头个子不大，可力气却不小，她把信封塞在我手中，怎么也不肯放手。 这一来二去的，我们的手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好像握在一起一般。 路人纷纷看向我们，她白净的脸变得更红了，好像要滴出血一般。 “这钱你一定要收，这是我犯的错的，不能让你买单，不然我以后还会犯错，我要记住这次教训。” 我无奈，只好装进荷包，却又觉得不对，问她道：“我垫了三千块钱啊，可你这还多出来一千块钱，这又是干嘛呢？” 她的脸又红了，这个小女孩儿每次跟我说话，脸都会红，好生奇怪。 “你别拿王主任的纸了，他那个人小气的很，万一发现了告到学校政教处，那你不是完蛋了？这钱不白给你，相当于我在投资，你拿它去买纸吧，也不是很贵，够买五包纸了。” 说着，我们已经慢慢走到了学校的植物园，这里十分幽静，景色也很不错，是我们学校里男女学生幽会的圣地。 我跟她走的很近，几乎就要靠在一起了。 “你这样说，也行，回头我去记个帐，把明细给你发过来。用企鹅聊天给你发过来。” “企鹅聊天？那是什么东西？” “你可真土，这是新出来的一种最流行的聊天软件，可以在网上聊天，知道不？” “哦，没了解过，可以和你聊天是么？就像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样么？” “是啊是啊，你真聪明，就是那样。” “好，那我回头装一个去。” 我笑着看着她，透过那厚厚的眼镜，发现其实这个女孩子还是挺好看的。 “那说好了？” “嗯！” 我看看手表，已经快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下午是孙教授的理论经济学，我可不想错过，于是准备告别，突然我又想起一件事情，问到：“对了，你是怎么想起来加入宣传社的？” “怎么？” “你这种内向的性格，怎么会喜欢宣传社的事情。你是什么专业的？” “中文系啊，我就是太内向了，所以想进宣传社锻炼一下自己嘛。” 后来的事情我就忘记的差不多了，我去尚海参加实习，也没时间上网，后来再有时间上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企鹅聊天号码已经被盗了。 回忆往事就如同开花一般，你看过开花吗？最开始花蕾只是鼓鼓胀胀，然后裂开一个缝隙，慢慢的花朵才伸展开来。 我想着这些，慢慢走回房间，发现王蕊正在门口等我。 “赵经理和陈经理都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她看着我，我自然明白，这是跟外派的那帮人搞好关系的好机会，我看着她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说到：“好啊，我请客吧。” 那个个子很高的叫赵光明，是公司在美国那边软件基地的负责人，我一直不是很清楚他们在那边具体做些什么，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赵光明伸出手来，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手很大，很有力，他是一个典型的北方人，嗓门很大：“你好，周经理。” 赵经理身后的个子不高。皮肤很黑，一脸疲倦的样子。王蕊介绍道：“这是公司驻中亚那边的项目经理陈翔飞。”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说：“你好，我叫周陵。” 他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这十六个小时的航班真有点让人吃不消。” 王蕊笑着说：“辛苦你们了，不过干了这么多年外勤，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陈翔飞消瘦的脸上全是笑意，不过带着几分勉强，这也正常，对于那些在飞机上无非入睡的人来说，超过八个小时的飞行简直是一种酷刑，在那种狭小的机舱里困住八小时，那种难受简直难以形容。 我说：“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带着赵经理先去吃饭，给你打包带一些回宾馆怎么样？” 赵光明笑着说：“周经理还是体贴人啊，那老陈你就先休息下。” 我们几个人下楼，我问王蕊：“要不要再去那家美式西餐？反正离这也不远？” 赵光明摆着手说：“老哥，你就饶了我吧。” 我想起他是从美国回来的，说：“哈哈，都忘记赵经理从哪里过来的了，也好，王蕊，你能吃辣椒么？要不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赵光明拍手道：“唉，不错，在国外几年了，要不是这次回来，我都快忘记羊肉的味道了呢。” 王蕊抿着嘴说：“你好像到这公司没多久就被派到那边去了吧？” “是啊，那时候还是张总还在网络部吧？” 到了羊肉馆，赵光明要了半斤羊肉饺子，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他实在不明白这群人西装革履，开着宝马，怎么会到这种小巷子里面吃饭，只得走过来小声说道：“老板，门口的车子我给你看着，别一会让协警们贴了条子。” “没事，贴就让他贴去吧。”我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赵光明说道。 “周经理是个有意思的人。” “能抽烟不？”我问王蕊，王蕊点点头。 “怎么这么说呢？”我点了跟烟，又递了一根给赵光明。 第三百零七章 纳斯达克 赵光明接了过来，夹在耳朵后面，如果不是他这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加上周围的场景，我几乎觉得这好像就是几个市井混混的聚会了。 哦，还忽略了一旁的王蕊，如果是马婷的话，那简直就像黑社会砍人之后的休息时间了，毕竟已经深夜了。 “你这个人比较直接，用我们北方话说，就是直把人。”赵光明说。 “哦？怎么，项目经理不能是个直把人么？” “项目经理一般都要权衡利弊，对上嘛，要找公司要资源，对下嘛，安抚人心，是个用人的活儿。我觉得跟人打交道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你这话可把我们人力资源部的人也绕进去了啊。”王蕊笑着打趣道。 “本来就是嘛，搞技术相对要简单很多，一是一，二是二，加起来就等于三，永远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简单咯，有时候好心不见得做好事。” 赵光明突然这么说，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所指，只得说道：“其实也还好吧，还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呢。” “那可不好说，比如你吧，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人可靠，一般这种场合，如果是你这个位置的其他人会怎么做？请到又贵又不好吃的馆子里，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在我看来全是扯淡。” 他喝了一口老白干，辣的直撇嘴巴：“在国外这些年，还是这味道对路子，舒服。” 赵光明肯定不是一个只懂技术，不懂做人的那种人，像张嘉瑞一样，能走到他这个位置，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况且王蕊也说过，来参加培训的人都是准备升职的。 王蕊问道：“你们在国外都干些什么？我一直觉得现在企鹅在国外的分公司神神秘秘的，其实这种互联网公司，有什么必要把分公司开到国外去。” “哦，你这么想么？” “是啊，技术上我们显然不如别人，而且也看不到别人会透露给你的希望，何必在国外搞个什么研发中心。” 我笑着说：“你管的真宽啊，人力资源还管这些。” 王蕊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这句话是帮我问的，于是我嘿嘿一笑。 赵光明看了我们两一眼,说道：“佩服。” “什么佩服？”王蕊问。 “周经理这把妹的水平啊，连你都能被他搞定，你不是公司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么。” “贫嘴，再说谁被谁搞定了？”王蕊撅嘴说。 “你们两个认识么？以前。” “是啊，大学同学。” “周经理，你我也算熟悉了吧，我干脆叫你名字好了，周陵，你是不知道啊，没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印象真的不好。” 我才来公司两个月，怎么恶名都传到美国去了。 “刘青是他朋友。”王蕊说道。 我尴尬的一笑，赵光明说：“你别担心，刘青倒是没有多说你的坏话，我看不惯的只不过是仗势欺人的模样。” 我愣了一下说：“仗势欺人？哪有这回事呢？” “之前看你空降，然后这么着急把刘青的底子给挖空了，我心里就嘀咕，这上面派过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要解释什么，他摆摆手：“不过后来看到你的成绩，我也释然了，我是个典型的结果论者，你的手法算然猛烈了一些，但是从结果上来看，真的有效。” “而且不管你空降不空降，有本事就行，我赵光明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只靠着出身，不努力的人。” 他把一碗饺子吃的差不多了，又点了一根烟，说：“我在美国啊，领悟到一个道理，在硅谷的公司里面，没有什么原则可说，美国是个资本主意社会，可以说一切向钱看，能赚钱的才是大佬，赚不到钱，董事会分分钟让你滚蛋。” “本来也是，公司就是赚钱的，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我笑着说。 “现在在美国，说什么为了技术合作这些话都是扯犊子的，刚王蕊也说了，别人不会透露给我们核心技术，说白了就是买。” “买？那得花多少钱？我怕买知识一个表象吧。”我说道。 赵光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的确厉害，比那些没见识的强多了，硅谷那边的人，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中国大陆的市场这块大肥肉，想单纯的用钱换技术根本不可能了，都是要合作。” “这种合作我怕也是幌子吧，外资独资企业在我们国家管控严的很,都是打着幌子想进入我们国家的资本市场。”我说。 “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现在企鹅的高层很蛋疼，他们也无法决定是不是要这样做。” “这就有点清朝时候闭关锁国的那股子味道。”我笑着说。 “是啊，让他们进来，怕他们喧宾夺主到时候引狼入室，不然他们进来把，对他们的技术又馋的很。我听说你在罗彻斯特家族认识点人?” 这个赵光明，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我跟罗彻斯特家族的关系，一般人哪里知道，当时除了几个当事人，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只是简单的说我在美国有关系，就连这些，也只有在江州的时候，大风服饰几个跟出口贸易有关的人才知道。 “你说这么吓人，我怎么好回答你呢？罗彻斯特家族这种豪门，我哪里敢说认识点人，只是以前在江州的时候有些来往。” 王蕊也吃惊的看着我：“周陵，你还跟我说你没什么背景，这种家族你都有接触，难怪跟坐着直升飞机一样升官。” 我苦笑着说：“别说这么夸张好吗？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认识，这种事情关乎到国家利益，稍微有点爱国意识的人都不会做的。” 赵光明看着我哈哈一笑：“没事，我也是有病乱投医，想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咯。” “怎么，公司现在这块有想法么？想从美国买技术？” 赵光明点点头说：“是啊，不过这都是对外这么说，说直白点，国外的资本想利用我们进入中国市场，而我们想利用他们在纳斯达克上市。” 第三百零八章 与赵光明的谈话 我一脸懵比的问道：“纳斯达克？我还真不太懂这个。” 王蕊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商界新秀竟然不知道纳斯达克，好丢人啊。”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说：“不懂就要问嘛。” 赵光明笑着说：“所以说我喜欢周陵你这样的人，其实这个东西好多混商场的人都不太懂，这个词在新闻里提过很多次，但是真正明白这个词意思的没有几个人。不过他们也不问，而是装出比谁都懂的样子。” 他想了想说“股票这东西其实经济体系稍微规范一点的国家都有，只不过公司这个概念也好，股票这个概念也好，都是美国先提出来的，那么纳斯达克代表的就是美国资本市场，相比国内的股市，美国的股市来的要更加规范化，更加有说服力。” “国内的股市这两年也在慢慢规范。” “投机的因素还是太重，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公司一直限制发行股票的原因。心态不一样，那些小公司，做几个好的项目就着急上市，用资本市场的钱赚钱，这还是相对好一点的，更恶劣的，就是洗钱，玩手段，在股市里捞钱，捞的差不多了，拍拍屁股走人而已。”赵光明说道。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公司怎么看，不过相对来说，我们公司还是想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问道：“那还想着在纳斯达克上市？” 赵光明摇摇头说：“这不一样的，在纳斯达克上市，也有很多种方式，其实刚入纳斯达克，美国的ipo对于资本审核是非常严格的，像上个世纪那种找个项目，成立个皮包公司就想搞概念股，根本就不现实，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通过了审核，对于刚入纳斯达克的公司，美国这边的ipo也会限制你股票的发行，不会让你有入侵资本市场的机会。” 我想想也是，保护本地的资产，这是哪个国家的政府都会优先保障的，更别提美国这样的商业起家的国家。于是问道：“那我们想在纳斯达克上市有什么意义？而且我想这样做的成本肯定不会低吧，跟当地的券商合作，还要找公司借壳。这些在国内做起来容易，在国外就不好说了吧。” 赵光明看着王蕊说：“你看好的人还真不简单，他当真没玩过股票吗？” 王蕊一脸无辜的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是吧，神秘的周先生。” 我被她的揶揄弄的说不出话，对于她，对于京都来说，我的确显得神秘，只好苦笑着说：“我就是一个还算比较合格的项目经理，股票也之是关心，了解过。” “有这方面的想法？”赵光明问。 “说不好。” “你可以试试，能够看穿股市真相的人并不多，说实话。” “那你算不算一个呢？” 赵光明哈哈大笑：“周兄真是有意思，不过我想我应该不算吧，不然也不会被公司扔到美国去了。” 他又说：“其实公司在美国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种姿态？” “一种姿态？” “是的，国内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不多，尤其是网络公司，要搬起指头算的话，最早的可能就是国内互联网公司的鼻祖，西纳公司，说实话，现在做互联网企业不像从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前车之鉴后车之辙，西纳当年在国内市场的火爆，就是因为得到了纳斯达克指数上的认可。” 王蕊说道：“我记得你就是从西纳出来的吧？那时候我挖你出来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西纳其实跟现在的企鹅很像，不过载体不一样。” 我没听懂他的话，便问他什么叫做载体不一样。 “最开始西纳的崛起就是微博崛起的时候，那个时候西纳做出了中国第一个微博网站，而且微博作为一种新兴的互联网社交模式迅速发展，西纳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成为了第一批崛起的互联网公司。” 我懂了一些，说：“那么企鹅就是利用了社交软件？” “聪明，不过在我看来，我们公司最聪明的地方在于它并没有只学习了西纳的发展模式，而是利用了这个社交平台，开发出一系列的增值服务模式，比如你现在的网络游戏部门，记得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没有人看好这个部门，那个时候，国家对于这方面十分反对，当时还是张总负责的网络游戏部门吧？” 王蕊点点头。 “不过现在想在纳斯达克上市，这些还是学的西纳的做法，不过本质上不太一样了。西纳那个时候在纳斯达克上市在前，在国内火爆起来在后，而现在的企鹅则正好相反。” 我听的非常认真，王蕊看了我一眼。 “那个时候西纳在纳斯达克上市是为了一炮而红，国内的资本市场不认可西纳，西纳只好另辟蹊径，西纳那个时候要对抗的是整个产业，互联网产业整个都是不被认可的，是西纳在纳斯达克的上市并且取得了骄傲的成绩证明了它自己，也证明了整个产业。” “而现在企鹅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了，在国内的网络市场，企鹅已经占了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份额甚至更多，现在的企鹅在纳斯达克的上市是为了走出国门，像世界证明自己。” 我体会着赵光明的话，不禁动容，想不到企鹅的远景规划竟然如此深远。 赵光明看出了我的震动，笑着说：“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吃惊，其实这两年国内互联网产业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这个赵光明虽然游离在公司权利的边缘，从事的工作却是公司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公司的未来啊。 我对赵光明更好奇了，虽然只是见面了几个小时，还不到半天，但是这个人出身西纳公司，虽说他没说担任什么职位，但是王蕊刚刚那句似有意似无意的插话好像是在告诉我什么。 但现在已经深夜，再聊下去就有些失礼了，我看了看表说：“差不多我们回吧，想必陈翔飞在宾馆等的也着急了。” 王蕊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周经理说的也是，明天还要上课呢，老赵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可要罩着我这位小老弟啊。” 赵光明笑着说：“我能帮他的地方可不多，我做的事情跟他们网络游戏部门关系不大，但是我这些年在美国也累计了不少人际关系资源，拿出来给他用用却是没问题。”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拍着我的肩膀说：“都忘记你有罗彻斯特家族这么强势的资源了，哪还看得起老哥我的那些资源哦。” 我知道他是打趣我，说道：“赵哥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行业里面的大拿教我入行，像赵哥这样的。” 这马屁拍的不显山不露水，赵光明十分受用，说：“周老弟还是会说话啊，难怪我们的王总监这么看好你。” 王蕊红着脸回了一句：“你又开我玩笑，老赵。” 回到宾馆，已经半夜了，我正准备关上手机睡觉，却看见一条未接短信，点开一看，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是：“我换电话号码了，这是我的新号码。我来投奔你啦！” 我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疲倦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竟然一夜好梦，梦里没有姚娜，没有马婷。 第二天陈翔飞的精神好了很多，但还是黑着眼圈，他看着我咧嘴一笑，说：“谢谢你给我带的晚饭，羊肉饺子味道不错。” 赵光明站在他的身后，笑着看着我。 “哈哈，我还以为你喜欢吃西餐呢，幸好赵经理提醒我。”我也笑着说。 陈翔飞呵呵一笑，不再多说，看样子赵光明跟他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我本以为今天还是陈晨讲课，那天也没有跟她多做沟通，回去以后心里还有些后悔，却见得一个老人慢慢走上讲台，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衣，带着厚厚的眼镜。 我小声问王蕊：“公司怎么安排这么个老学究讲课？我还以为都是昨天那种美女的。” “色鬼，感情你来参加培训是来看美女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这种场合不都是那种商界精英的范儿么？这又不是在大学上课。” “企鹅这企业不一样的，特别在高层，像罗世勇那种喜欢搞权势的毕竟占少数，毕竟公司的老总是搞技术出身，所以有的时候看这个公司，那就是个大学一般，学术气息很浓厚的。” 我正说着，那个老教授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走向讲台，看来酒店的客房部也是知道这位老先生的风格，竟然关上了投影仪，在台上临时安装了一个活动黑板。 老教授在一旁的桌上拿出一盒崭新的粉笔，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上课了哈。” 我看了一眼赵光明，他竟然露出一脸崇敬的神色，于是我也严肃起来，不再与王蕊说笑，拿出一个笔记本和笔。 王蕊瞅了我一眼，昨天上课的时候，我用的是一台平板电脑做笔记，今天看到这个老学究，知道不喜欢，竟然换了纸质笔记本和笔。 老教授直奔主题：“我姓乔，大家可以叫我乔教授，今天我们讲股票，讲讲股市的前世今生。” 难怪赵光明这么认真，原来公司竟然专门安排了这么一节课，只听得乔教授讲到：“股票的讲课大家已经听过了很多，相信在坐的各位也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了，手上也有些闲钱，也会把钱放在股票里，大家平时听股票讲课，那些老师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呢？” 第三百零九章 回家 听课的人有些骚动，我本以为这位老教授会讲的十分枯燥吗，没想到并非如此。 有人壮着胆子说道：“预测股市发展。” 乔教授说：“说的很好，几乎所有的讲师都会明着或者暗着提醒你，他们能够预测股市的发展，你们知道我的收入是多少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被牢牢吸引住了注意力。 只听他接着说：“我一年大概二十万到三十万的年薪吧，大家这样想，那些讲师也差不多是这个收入，只会低不会高了。那么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说他能够预示股票的涨跌，那么还需要做讲师这个行业吗？” 人群里传来笑声，看来跟这些经理们打交道，用钱来说事儿是最有效的。 乔教授却收了笑容说道：“人类对于股市波动逻辑的认知，是一个极富挑战性的世界级难题。迄今为止，尚没有任何一种理论和方法能够令人信服并且经得起时间检验” “2013年10月14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在授予美国经济学家尤金·法玛、拉尔斯·皮特·汉森以及罗伯特·席勒该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明确指出：几乎没有什么方法能准确预测未来几天或几周股市债市的走向，但也许可以通过研究对三年以上的价格进行预测。” 乔教授又说：“不过我认为，他这句话不对，我认为即使通过研究，也无法预测价格，那么既然股市如此混乱无序，那么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讲股市？” 他的这番开场白已经完全调动起了下面人的情绪，我暗暗佩服。 “股市就是一面镜子，想要预测股市的人，我认为是赌徒，为什么这么说？面对一个未知的结果，而且这个结果关系到利益，他们看的是几率，而不是逻辑。” “所以几天我们要讲的是，如何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股市的涨跌，如何在一个上市公司找到自己的位置。” 乔教授讲解的内容不但生动，而且都是知识含量极高的干货，我后悔只带了笔记本来，原来只是想装装样子，这手写的速度哪里比的过打字，而且许久不写字，好多汉字也不会写了。 一节课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却觉得仿佛只有三分钟而已。 “下课了，我看大家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听着乔教授的声音，我这才反映过来，课已经讲完了。 听完讲课，我正准备走，乔教授叫住了我：“周陵，你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乔教授认识我？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用投影仪讲课么？”乔教授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向我眨了眨眼睛，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十分可爱。 “因为每次讲完不会有一堆人缠着我要拷ppt，现在的人啊，听课不认真，却喜欢做课后作业，你说怪不怪。” 这种话我当然没法回答，我跟他一起走到走廊尽头，四周都已经没人了，他这才又说道：“我的老朋友孙教授，你认识吧？” 提起孙教授，我十分惭愧，江州那个事情发生以后，我没脸再去见他，孙教授对我的前途是十分看好的，可我却为了女人把已经打好的江山抛弃了。 乔教授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安慰我说：“孙教授没有怪你，只说无情未必大丈夫。” 他看了一眼我，又说：“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我看你在企鹅混的不错啊，据我所知，这来的都是要升职的人 。”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这股市的课程，是每年都有的么？” 乔教授摇头说：“那倒不是，其实我是主动申请过来讲课的，原本安排的是我的助教小周，我想过来看看你。” 他接着说道：“你们公司最近在股市上肯定是有大动作的，不仅仅是你们这些即将升职的，公司的中高层领导也都来听过课。” 我说：“那恐怕不会涉及到我的部门吧。” 乔教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周啊，你真的这么想么？” 我知道瞒不过他，便说道：“现在我在这公司呆着也是学东西，将来迟早还是要自己出来做事的。” “老孙跟我交代过，周陵，老孙真的很看好你，让我把我的那些关系都交给你用。”他坦然说道。 “不过现在你恐怕还用不上，我告诉你，是要让你有信心，知道了吗？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向我问。” 我感动道：“乔教授，那是一定的。” 我留下了乔教授的联系方式，便离开了。 短短几天的培训过去，我和赵光明，陈翔飞也渐渐熟络起来，陈翔飞是公司在中亚那边的项目经理，具体做什么他一直讳莫如深，我也不好多问。 “你们先回公司，我去拜访个老朋友。”下飞机的时候，赵光明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王蕊，王蕊点点头。 赵光明没有上公司来接我们的车，却径自拦了一辆的士，的士在京都的路上左绕右绕，最后竟然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赵光明看了看天，坐了半天的飞机加上接近一个小时的的士，他的脚有些麻木，他轻轻跺了跺脚，按响了别墅铁栅栏上的门铃，过了一会，他头顶上的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在对着他看，过了一会，门开了。 一个管家穿着一身西服，打着蝴蝶结，微微弓着腰说道：“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的口音有些怪异，似乎是捏着嗓子在说话。赵光明笑了，说道：“我说汤姆，这几年没见，你这英式腔调还是没练好啊。” 汤姆的脸红了，说道：“少爷，我已经努力在改了，我的中文还是进步了很多了吧？” 两人越过走廊，向前厅慢慢走去，这座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但走进来才知道，家中的摆放都是中式风格，好像一二十年前苏州大宅里一般。 “的确，现在你起码不会把少爷说成烧夜。我父亲在家么？”赵光明哈哈笑着。这走廊很长，他的笑声郎朗，竟是传来回声。 “老爷还在国外，不过小姐倒是在家。还有~~”汤姆吞吞吐吐的说道。 赵光明脸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青年从身后走了过来。 赵光明眯了眯眼睛，转身说道：“弟弟。” 那青年看了一眼赵光明，面无表情的说道：“罗功，你从美国回来啦？” 青年直呼其名，赵光明也不客气，说道：“罗成，三年不见，你还好吗？” 青年点点头，也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 汤姆苦笑着说：“少爷，你和二少年真是天生的冤家，这几年没见了，怎么如同仇人一般。” 赵光明不想毁了自己的好心情，也不答话，绕了一圈走进后花园中，父亲亲手设计的假山园林在阳光下紫气蒸腾，那假山上已经生满了青苔，看上去生机勃勃。 赵光明挑了一个椅子坐下，汤姆已经很识相的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 赵光明唊了一口啥，往老式的躺椅上一靠，长舒了一口气说：“唉，在国外就喝不到这么正宗的毛尖，老外喝茶还要加糖加奶，真是变态。” 他摇了两下，从月门下走进来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似是有心思的样子。她转身过来，看见赵光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回来啦！” 她也不顾男女之妨，竟埋着头就往赵光明的怀里钻，赵光明摸着她的头，笑着说：“没大没小的，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个小丫头似得。” 女子撅撅嘴说：“谁叫老爸给我起个名字叫罗丽，我自己也感觉我长不大一样。” 她用已经弯成了月亮的眼睛看着赵光明：“你也真行，你就算要自己出去闯荡，也不用改名字吧，哼，爸爸可是生气的很。” “我就是想证明我不依靠家里的背景，也能做出一番事情，如果不换个名字，永远都在京都世家的阴影之下。” 女子摇摇头叹道：“唉，父亲虽然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很是牵挂你的，还暗暗去美国好几次 ，听说你一直在企鹅公司里？” 赵光明，或者说罗功点点头说：“是啊，在美国的硅谷分公司。” 第三百一十章 罗平的谋划 罗功看着妹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你上次在微信上跟我说你要找份工作？不去美国读书了么？斯坦福那边的商学专业可是不错。” 罗霞摇摇头：“又不是自己考进去的，我不去。” 罗功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关系，纠结这些有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觉得不是靠成绩进去丢人么？” 罗霞说：“那你又何必抛弃家里继承人的身份，孤身一人去企鹅网络公司工作呢？” 罗功脸上的笑僵了下，他看着园林中一株形如迎客松的盆景，时间正值早上十点多钟，阳光照在这座幽静别墅的后院里，那郁郁葱葱的假山水雾慢慢腾起。 他缓缓说道：“我们男人不一样，男人在世，要立出自己的一片天，家世，财富这些东西都不能证明自己，必须靠自己的能力。” 罗霞不高兴的撇撇嘴：“我看你就是直男癌发作，不过跟二哥较劲而已，说的这么光面堂皇。” 罗功也不争辩，又问道：“二弟现在在打理家里的生意？” 罗霞点点头：“国外的生意还是父亲在处理，国内的销售路子，他渐渐在开始掌握着。” 兄妹两正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从后院走来，他背着手，两眼目光如炬，看着罗功，招招手说：“回来了？来我书房一趟。” 此人正是罗家目前的家主罗平，他看了一眼罗霞，声音有几分宠溺，但话里的意思，却不容反驳：“今天不用上班吗？要上班就好好上，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罗霞吐了吐舌头，娇声说道：“老爸，顶头上司去尚海培训了，我就放鸭子了。” 罗功随着罗平来到书房，书房里简单摆着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这些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份了，房间里整洁干净，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副横匾，上书四个大字，厚德载物。 罗功心想，从小时候起，父亲的书房就一直这样，从未有几分改变。罗平指着面前的凳子说道：“坐。” 说完他自己也四平八稳的坐下，看着这个大儿子，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感到十分安稳。 “在企鹅网络公司做的怎么样？”罗平问道。 “目前负责美国分公司，为企业在美国上市打好前站。离公司的权利中心还是有一定距离，但是我估计这两年公司的战略方向会往海外发展，所以前景比较乐观。”罗功回答道。 罗平点点头，他十分满意这种清晰，有事实，有判断的回答，他说：“前几天，莫家把我，还有你周家的一对儿女，还有宋大同拉到江州开了个会。” 罗功动容道：“世家之间最近两年很少联系，为什么莫老太会突然想起来把我们几家喊到一起呢？” 罗平说：“这就是我让你今天回家一趟的原因，最近京都这片死水，怕是要动起来了。莫家的意思是我们几家联合起来对付孙家。” 罗功皱皱眉说：“孙家？孙家的势力现在这么大，对付他们？莫老太有这么把握么？” 罗平说：“本来几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现在孙家靠着互联网，把生意做到了各行各业。说到底还是动了莫老太碗里的蛋糕。” 罗功问道：“我听说孙家背后的那个天使投资，收购了不少小型的橡胶公司，用低价冲击市场，对家里这两年的生意影响不小？” 罗平笑了笑：“这都是表面现象，其实要我说，主要是因为他们利用了互联网模式，传统的销售路线被冲击的不清，我在莫老太面前也是这么说的，虽然不清楚莫老太的生意上，孙家用了什么手段，不过就橡胶行业上来说，他们的做法是用物联网慢慢侵蚀传统的营销网络。” 罗功看着这个朴素的书房，书桌上一台电脑都没放，但就从他这几句话上看，父亲对网络商业模式，物联网，网络商务这些新生事物却十分了解，他说：“看来父亲十分看好网络商务的前景？” 罗功说：“看好？谈不上，但是现在这种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身在其中很难做到无知无觉，我们的海外订单，有些老客户已经不从我们这里直接订货了，而是从互联网上订货，不仅价格便宜，而且货源要充足很多。” 他沉吟道：“商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互通有无，互联网这个东西，能让消息更为灵通，以前收购原材料的价格也好，出货的价格也好，都能掌控在商人们的手上，如今有了互联网，市场上的价格都放到网上，谁都看的到，你还能怎么做高做低？囤货？围价？这些如今都过时了，时代在发展，信息会越来越透明。” 罗功心生佩服，别看父亲当年弃文从商，这些年一直勤于学习，这些理念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一针见血的说明了网络商务的本质，比他当年在学校里面，听着教授的那些长篇大论要强了很多。 他又问道：“那您的意思是孙家那个小子，也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在前些年收购了企鹅网络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罗平起身泡了一杯茶，给自己的大儿子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说：“罗功啊，你虽然聪明，做事也是稳扎稳打，很像年轻时候的我，不过比孙家那个倒插门的女婿，还是差了一些。” 罗功虽然沉稳，但是父亲在自己面前夸靖浩，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他放下紫砂茶杯说道：“主要还是这两年政府对于网络产业的扶植比较大，我觉得您说靖浩有才华，这我也赞同，不过要说也是借了孙家的势，算不得什么本事。” 罗平看了罗功一眼，说：“借势？借势才是最大的本事。” 他淡淡一笑，看着这个当年负气只带了三千元只身出门打工的儿子，这些年来，他对自己儿子在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他靠着自己的本事进了企鹅网络公司，因为没有借着家里一分一毫的权势，光靠才华在公司的权利中心里举步维艰，明智的选择了另辟蹊径，到美国分公司打出了自己的一片江山。 第三百一十一章 老同学刘青 罗平拍拍儿子的肩膀：“你也在慢慢成熟，有些东西，以后自己体会，这次叫你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罗功点头，罗平说道：“你刚说，你在公司里面离权利中心太远，是吗？以后不是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公司可能马上会让你进董事会。” 罗功以为自己没有听清，问道：“家里的董事会？” 罗平摇头道：“不，企鹅网络公司的懂事会。” “可是没有股份，又怎么进董事会？而且现在公司的股份根本不会对外出售。”罗功奇道。 罗平喝了一口茶，悠悠然说道：“不，早在几年前，企鹅网络还没有现在规模的时候，公司里的原始股，我们罗家就占了百分之二十。” 罗功大惊，问道：“您是说，靖浩投资企鹅网络公司的时候吗？” 罗平摇摇头：“不，还要更早，企鹅网络第一次吸引投资，老秦带着他的那叠厚厚的文件来京都找各个投资人谈的时候，找的第一批人里面，就有我。” 他又说：“这次莫家开会，嘴上说着要一起对付孙家，我看实际上就是要打企鹅网络公司的主意，据我知道的消息，莫家自己也成立了一个网络公司，主打网络游戏运营，就是要分割现在被企鹅网络统治的网络游戏市场，进而把企鹅网络公司目前的市场峰哥所以现在企鹅网络公司就是京都这滩死水中的一个漩涡。” 他走到窗前，书房的外面就是那片他亲手布置的园林，二十年前他从杭州把罗家迁到京都，舍不得家中那片精致的园林，便一件一件的把苏州家中的假山从杭州空运过来，可惜老房子那些盆景，经不得长途迁移，竟然死了不少。 一盆好的盆景是买不到的，因为它的培育往往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谁也不会忍痛割爱，就算是能买，每个人欣赏的角度不同，也无法替代，于是罗平便自己从山中挖来树根培育，他有耐心，慢慢看着这些其貌不扬的树根慢慢长出绿叶，长出枝条，再用细绳和剪刀创造成他心中的样子。 做生意如同做盆景，你要知道一只叶子长出来的时候，其实跟树枝上的其他叶子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它的走向，它的姿态，决定了将来能不能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那条枝桠。仅仅知道是没用的，还要培育它，修剪它，让它按照自己的计划成长。 “姜还是老的辣。”罗功想着，看着父亲，父亲的年龄其实并不是很大，只有五十岁出头，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头黑发已经生出不少白发，如同一只斑驳皮毛的老虎的额头一般生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王字形。 “那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入主董事会？” “不仅仅如此，这次你被调回总公司，我已经找人给你安排了更重要的位置，但是我们家在企鹅网络公司里面只有股份，却没有人脉，你记住一句话，钱只是工具，人才是最重要的要素，你要借着这次回公司，发展我们罗家自己的势力，懂么？” 罗功想起一个人来，嘴角露出了微笑，说道：“父亲，我知道了。” 罗平点点头，又说道：“功儿，你的年龄不小了，我希望你不要再义气用事，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懂么？” 他似有似无的看着罗霞离去的方向，看着罗功，罗功点点头：“我会的。” 离开罗家大院，罗功又变成那个爽朗的赵光明，他摸摸头上那从刚硬的短发，掏出了电话：“哥们，我回京都啦，出来撸串儿！” 京都某个巷子里，一排铁制的烧烤架上，炭火烧的火热，一串串的猪肉，牛肉被高温挤出油脂来，发出滋滋的响声，烧烤师傅抓起一把孜然撒在架上，一股烟气腾起，肉香味混合着辛辣的孜然味道飘起，烧烤师傅混不在意，又撒上辣椒，抹上香油，火烧的更旺了。 一旁的桌上，不锈钢的碟子里面全是吃剩的竹签，可桌前的两个人没有停止的意思，赵光明喝了一口啤酒，毫不在意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招呼老板道：“老板，再来四串羊腰子！” 坐他对面的年轻人已经半饱，面前白色泡沫方便碗里面的炒饭剩了许多。 “我说刘青，你这战斗力可是不行啊，啤酒喝了半箱不到，串儿也没吃多少？你萎了么？” 赵光明转过头来，嘲笑着对面那个穿着格子衬衣的人。 刘青一阵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也不甘示弱说道：“你才萎了，怎么，美国的大屁股还没整服你这小丁丁？” 男人一旦说起性的话题，气氛总是会变得特别融洽，赵光明哈哈一笑，说道：“你老哥我当真是守身如玉，没被资本主义国家腐蚀半点，不过我上次去时代广场打望，那美女，啧啧。” 他咬了一口羊腰子，羊油混合着一股特殊的腥味涌入味蕾，他又喝了一口啤酒，说道：“还是这个味儿爽，跟你说啊，我在美国，做梦都想着这羊腰子的香呢，天天跟那群硅谷的精英人士吃三明治喝咖啡，简直想吐。” 刘青羡慕的看着赵光明，说道：“你这真是刺激国内的劳苦人民，我们这种苦比天天加班敲代码，您在美国潇洒，回来还可这劲儿的刺激我。” 赵光明说：“还真不是刺激你，跟你说，还真是家里舒服。” 刘青晒然道：“舒服个球，天天被人欺负，你老哥我都快被赶出公司了。” 赵光明看着一脸苦闷的刘青，眼里闪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笑意，说道：“正好，这次喊你出来，还有事要请教你呢。” 刘青一愣，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有话你就说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刘青的看法 赵光明放下手中的酒瓶，正色道：“我想像你打听一个人，周陵。” 刘青皱了皱眉，原本夹着一块烧的油腻腻的蒜蓉茄子，说：“你问他干嘛？” “就想听听你对这个人的看法。”赵光明答道。 刘青叹了口气，问道：“我说老赵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幻想世界》的项目组，我都被他下了课了，你还来问我怎么看他？” 赵光明笑笑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问你，不然我就去问王蕊了。” 提到王蕊，刘青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烦躁起来，说道：“老赵，你既然跟王蕊熟，那你就问她去好了，何苦来找我的不痛快。” 赵光明撇了撇嘴：“我说老刘，你这吃的哪门子飞醋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喝了一口牛栏山，刘青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谁，谁吃醋了？” 赵光明看了一眼刘青，说道：“跟你说个实话，这次王蕊带着周陵培训，他们俩之间没什么。我看的出来，我的眼光你还是相信的吧？依着我说，王蕊肯定是欣赏周陵的，但是要说有什么男女之情，那怕是你想多了。” 刘青半天没说话，又喝了一口方便杯中的白酒，辣的双眼通红：“你是说真的？” 赵光明说：“你不相信我么？” 刘青叹了口气：“要说周陵这个人，我肯定是不喜欢的，不光是因为王蕊对他好，这个人太厉害了。” “太厉害了？什么意思？”赵光明奇道。 “他这人，好像一把刀一样，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他，要说平心静气的来说，我还是挺佩服他的，赵刚那小子在部门里呆了这么久，我以为就是只爱玩游戏的胖子而已，谁知道还是营销的天才。”刘青说道。 他又说：“但是他做人太直接，不拐弯，让人下不来台，感觉说起话来，像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我接受不了。” 赵光明暗暗想到,别人把你当成拦路虎，当然对你没好脸色，可偏偏眼前的这位老同学是个爱面子的犟脾气，周陵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想到这里，他笑眯眯的说：“除开这个呢？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缺点。” 刘青说：“太爱钱了，整个人好像钻到了钱眼子里面一样，做个项目，一切都要看钱。” 赵光明说：“这是对的呀，为商之人不谈钱谈什么呢？难道谈理想么？” 刘青一愣，苦笑道：“我说老赵啊，我觉得你跟他必然有一腿，怎么说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呢？” 赵光明说：“哦？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这么觉得吗？难道。” 刘青摇摇头：“我觉得人在这世界上，还是要给理想留点空间，比如我的理想，就是能做出一款大家都爱玩的游戏，而不是一款赚钱的游戏。可周陵不一样，他的理念里面，似乎没利润的东西就没有任何的存在的意义。” 赵光明看着刘青，插嘴问道：“老刘啊，那我问你，假如你做出了游戏，你又怎么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呢？” 正在侃侃而谈的刘青突然停了下来，说不出话来。 赵光明叹了口气：“老刘啊，你不要觉得谈钱就庸俗，其实钱就是这个社会对于价值的一个衡量度，大家爱玩你设计的游戏，自然愿意在游戏里多花钱，但你那种创造一个脱离社会，社会的普遍价值观在你的游戏里消失的想法，根本是不现实的，你明白吗？” 刘青愣住了，他喃喃的说道：“你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我就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在现实社会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在游戏世界里得到了，那么就是我的成功？” 赵光明反驳道：“真的是这样吗？其实任何网络游戏也好，虚拟现实也好，如果它足够成功，那么它的主流价值观跟社会上的应该相符合，要么付出大量时间，要么付出大量金钱，才能在游戏里获得成功感，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与我们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周陵正是知道这一点，利用这一点来把你的制作的游戏最大的效益化。” 赵光明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深陷理想主义的同学，暗暗想到，当年想拉着他一起走向商界的想法原本就是错的，刘青只适合做技术，他不懂得什么是利益，什么是价值，于是又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吧，你觉得周陵跟公司高层的关系怎么样呢？” 刘青摇摇头说：“这我真不清楚，不过现在公司肯定是很重视他的，《幻想世界》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赚了这么多钱，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 赵光明又问道：“他一进公司就是你们这个项目的营销总监吗？” 刘青点头道：“是啊，我也感到奇怪，我们这个项目本来在公司都处在一个鸡肋的地位了，好多年也没有专门去找营销总监了，项目预算也养不起一个营销总监，可公司高层好像就笃定他来了之后一定会赚钱一样，之前给我分配的项目预算里面突然就宽裕了很多，不知道是人力资源部还是管理运营部的主意，周陵的待遇也是出乎预料的好。” 赵光明点了点头，他心中想到，看来在尚海时候周陵说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直接升任营销总监的事情可能是真的，这样看来，公司里有一股说不清的力量在拉拢周陵，但是拉拢这件事情，应该是正大光明才是，为何要这么不显山不露水，只是默默给周陵创造条件和提高待遇呢？ 刘青这里，恐怕是问不出再多的内容了，赵光明把瓶中的酒喝光，对刘青说：“你现在在项目部是副总？” 刘青说：“唉，说起来是副总，但是其实什么都管不上了，之前项目部的那些兄弟们，被周陵挖了墙角，再也不听我的话了，我现在在项目部，就是混吃等死，白拿工资奖金。”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夜谈 赵光明心中觉的刘青在管理项目组上是很有问题的，但是这话他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只是点点头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听说周陵在项目奖上也没亏待你，想开点。” 刘青带着几分苦闷的点点头，赵光明感觉自己也喝的差不多了，正准备买单散场，却听见刘青问道：“兄弟，你说王蕊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赵光明一愣，说：“我刚从美国回来，别的我就不清楚，不过她对于周陵的感情肯定是欣赏大过于喜欢的。” 刘青摆摆手，叫了声埋单，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来扫着那个充满了油污和铁锈的烧烤架边上贴着的二维码。 赵光明感慨道：“现在国内的支付系统真的是普及度很高，要知道我在美国，超市里也只有万事达的信用卡和cash两种支付方式，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国内这个网上支付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 刘青付过款，他的酒量不小，虽说了喝了不少，但刚刚上了个厕所，酒也醒了几分，他看看远处的霓虹灯，虽说已经是深夜，远处的天空还是被霓虹灯映出淡淡的光晕，仿佛夕阳落山那般，但从不落下。 刘青说：“这你就不懂了，其实国内之所以很多行业的发展速度超过了国外，并不是因为整体经济水平发展的速度快，而是在某些行业，由于我们国家人口多的特殊性，有着巨大的利益，你就比方说付款宝吧，每天的资金流量是多少？你想都不敢想吧？有利润自然发展的就快。” 赵光明想了想，笑着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通，老刘，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挺聪明的，好多事情都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为什么在感情方面始终迷迷糊糊的呢。” 刘青一愣，问：“什么意思呀你。” 赵光明说：“女人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喜欢的是那个最优秀，最有钱的那个，不要把欣赏都当成喜欢，你吃周陵的醋，就是这个原因吧？其实要我说，你不比周陵差到哪里去，你也有你的长处，比方说做事认真，逻辑性强。” 他又说：“看过动物世界么？这雄性动物求偶的时候啊，都会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现给异性看，你也要这样做，追求王蕊，要展现你的长处，而不是要跟她身边的男人比，她现在跟周陵走的近，不是因为她喜欢周陵，而是因为周陵在公司的地位在逐渐上升，王蕊是在培养他，你明白么？” 刘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可是现在王蕊已经不是当初刚进公司的那个小职员了呀，她现在的职位比我高那么多，会不会看不起我呢？” 赵光明笑了笑：“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王蕊说过要攀高枝么？同是人力资源部的jason，那是出了名的私生活不检点，公司里有多少女人上了他的床，只为了升职加薪？可你看王蕊对他的态度？” 他看了一眼刘青，又说：“我再问你，王蕊今年多大了？” 刘青回答道：“跟我一年进的公司，三十了吧。” 赵光明说：“那你觉得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不结婚，她在等什么呢？而且，上次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对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刘青明白了一些，心情好了起来，说道：“那我要好好努力了，周陵能做到的，我也能。” 赵光明心里暗叹一口气：“得，这位爷，感情我说了半天，一句话没听明白。” 星期一一上班，我刚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李娜和刘然飞坐在位置上咬着耳朵，李娜已经通过人力资源部重新回到了我们公司，他俩也顺利结婚，两口子感情现在好的很。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周总，知道在说我，于是绕道李娜身后，板起脸说道：“在领导背后说领导坏话，良心坏啦坏啦地！” 李娜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到：“我说周总，可不带这样的，下的我差点早产。” 刘然飞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拿什么开玩笑不好，偏拿这个。” 李娜吐了吐舌头，笑着说：“下次不会啦，我们在说周总你升职之后，《幻想世界》会不会还是你来管，如果换了别人，我们还真的不开心呢。” 我说：“就你消息灵通，你怎么知道我要升职？” 李娜眨眨眼睛：“派到尚海去培训还不升职？这是公司的老规矩了吧，我进公司就这样。” 我说：“还没公布的事情，别瞎说，这项目组我肯定不会放弃的，即使升职了，我也不会离开《幻想世界》项目组。” 正说着，赵刚走了过来，他还是老样子，连走路都要看着他那宝贝手机，双手在屏幕上点着，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赵刚说：“周总，正好你来了，下个月的营销方案，我有些想法，一起讨论下不？” 我点点头，让他跟着我来到办公室，赵刚开门见山的说道：“周总，这公测已经快两个月了，钱也赚了不少了，我觉得后续要更新一些新的内容了，不然就会出现用户下滑的现象了。” 我点点头，问道：“之前我们定下的无商城概念，引起了市场的轰动，不过这种策略可模仿性很强，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网络游戏效仿。” 刘青正好从办公室门口路过，我一眼看到他那件标志性的格子衬衣，项目部一成不变穿着格子衬衣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就是张嘉瑞。 “刘工，你来一下。”我喊道。 他转过头来，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道跟随着他飘到我的面前，他原本的长头发也剃成和我一样的短发，只不过他的头发偏软，看上去古里古怪的。 刘青这是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搞的油头粉面的，我暗暗奇怪。 “刘工，上次我们谈到后续的游戏内容开发，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公测当时我们好像是规定等级上限是50级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来投奔你了 “你是说马上准备开放新的级别上限？”刘青反问道。 “我正在考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回答说。 刘青好像不太想说话，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不妥，虽然你最开始规划的后续的增值模式开发就是围绕玩家游戏等级和新地图，新副本，不过第一，这开放速度太快对于玩家来说无法适应，第二，新的内容虽然做好了，但是缺乏足够的平衡性测试和代码测试，贸然上限的话我怕引发很多bug。” 赵刚却说：“我不同意，公司对我们的要求很高，如果现在收益下滑的话，我担心会影响下个季度的预算分配，要知道，明年我们准备引进新的游戏引擎和新的游戏动画制作，这些需要大量的资金，如果现在不给公司上册一个良好的业绩的话，那这些计划中的东西都会因为经费不足而流产。” 赵刚的话说的我有几分心动，我肯定不会一直呆在网络游戏部门，走向公司高层，学习高层的管理经验才是我的目的，要升职肯定是需要一个直接而明显的效益的。 刘青看了我一眼，说道：“周总，如果说急于求利益，或者说求成绩的话，肯定需要圈钱，公司不会考虑游戏的长远收益，他们只看财报。” 他的话不咸不淡，显然他也很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我苦笑道：“想不到游戏刚开始公测时候的高收益反而成为我们的瓶颈了，现在如果收益降下来的话，对项目组在公司内部的绩效肯定会有影响，明年的开发计划也会泡汤，但如果急于求成，又会破坏游戏的健康发展，是这样么？” 赵刚和刘青都没说话，显然他们都认可我这样的说法，可他们各执己见，都不愿意表态。 “这事情先放一放吧，我来想办法。”我结束了话题，赵刚点点头，而刘青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我能够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一看还是那条陌生的号码，短信说道：“我来京都投靠你啦，周总！” 我正奇怪是谁，电话响了起来，接了一听，竟然是肖月。 “周总，你在哪呢？”肖月在电话里说道。 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地铁里报站的声音，想必她已经到了京都，便问道：“你来京都玩么？你现在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吧。” “不用不用，我坐地铁就好，你住在哪里？” “王府井这边，”我正想问她怎么来京都了，可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肖月已经挂断了电话。我放下电话，正准备转身下楼，可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脸孔的主人穿着一身紫衣，白净的脸庞有些婴儿肥，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你是~~~”我想起是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儿，但她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便顺嘴说道：“你是阿紫？” “阿紫？”少女一愣，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那天晚上光线不好，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她的额头有些宽厚，但是用刘海刻意遮挡着，鼻子也不算太挺，但是圆圆的，嘴唇也有些厚，粉红色，肉肉的，除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她的五官都称不上很漂亮，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看了就想和她在一起，听她说话。 “晚上请我看电影吧。”她歪着头看着我。 “好啊。”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我突然想起肖月还在等我，脸色一变，又说：“不对，今天不行，今天有事情。” “没事儿，我就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请我看电影，那下次咯？”她笑着说。 我点点头，女孩儿体谅的说：“你要有事赶快去吧，记得我的名字，我叫高霞。” “我叫周陵。” 电话又响了，想必是肖月打来的，我拿起电话：“好，我去地铁口接你。” “熟人？”女孩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那你去吧。” 接到肖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车开进我们小区的时候，肖月笑着说：“我说周总，你这真是大手笔啊，这小区的房子一栋不得要个一千万以上吗？” 我笑着说：“我对吃穿住可是很讲究的，从林氏出来，也就这点钱了，用光了算了，你怎么想起来到京都来玩？” 肖月笑着摇摇头：“来玩？” 我放下她的行李，她说：“周总，我这不是来京都玩的。” 她认真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躲闪了一下，脸微红道：“完全是为了公事。” “公事？什么公事，难道说龙龙汽车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说道。 “你还记得之前跟我和王虹谈过要在中亚办厂的事情么？”肖月问道。 我点点头。 肖月说：“你从林氏离职之后，马婷成了董事长，这个计划被她无限期延后。” “为什么？之前我不是已经把这件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么？你和王虹还往中亚那些国家跑了好几趟。”我问道。 肖月说：“现在公司的战略已经完全发生变化了，柳晓华担任了副总，马婷非常信任她，公司现在的策略是全面收缩，之前比较主动的营销方针已经换成了相对保守的被动经营。” 我说：“怎么会这样？林氏本身就没有多少资产，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吃山空？” 肖月无奈的摇摇头：“我也是这样说啊，她们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放在房地产这边，龙龙汽车厂不过几千万的投资都不愿意批准，我和王虹也很无奈，现在国内的汽车配件市场是越来越萧条。” 我说：“我也很想帮你说说，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我的话，马婷怕是一句话也听不进了。” 肖月说：“周总，你也不用帮我说了，我想好了，我从龙龙汽车厂辞职了，广告公司我也卖了，我来投奔你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肖月的想法 我熟悉肖月的个性，她一向是相当冷静的，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单身女人来说，卖掉自己的公司，退出股份，这无异于重新开始，我愣了下，苦笑道：“我是有苦衷才离开林氏的，你这又何必。” 肖月看着我笑了笑，我给她从冰箱拿出一杯饮料，她看来是渴坏了，咕咕两口就喝下去一大半，她喘了口气.笑着看着我说：“你不要这么自恋好吧，主要现在的林氏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 我看着她，我印象中肖月一般都穿着的很商务，要么是白衬衣，小马甲，要么就是洋装，今天她把头发一眨，穿着一件衬衣，下面一条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刚刚从校园里走出的大学生一般青春靓丽。 我说：“怎么了，我记得我走之前不是专门把你们公司的合约续了三年，难道马婷反悔了不成？” 肖月摇摇头说：“这其实跟钱没多大的关系，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林氏现在的策略跟以前差距太大了，你知道吗，虽然现在合约是续了，柳晓华当上副总之后，林氏的战略全面收缩，资金也全部投向了房地产。” 我接过话来：“房地产？现在的房市不稳，还把资金全部投在上面。” 肖月点头说：“可能在马婷和柳晓华的眼里，这样最安全吧，总比存在银行好一些。” 她看着我的客厅，客厅里拉着厚厚的窗帘，便问我道：“你怎么老喜欢把家里遮的严严实实的？” 我说：“因为我老是加班，很少回家啊。” 她把客厅的大灯打开，又拉开了窗帘，顿时客厅里一片光明，我虽然觉得有些刺眼，但这种感觉实在是舒服，透过客厅里的落地玻璃，我看着小区里的其他住户，他们大多也拉开了窗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或是看着电视，一种温暖从心底涌上来。 “我记得以前在江州你也是这样的。”肖月感慨道。 她又说：“你在林氏的时候，林氏赚了多少钱先暂且不说，但是起码在努力开拓着新的市场，新的生意，从服装制造到饮食业，你一直在努力，可是现在的林氏如同一潭死水，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而且我想了想，以前之所以在跟历史合作，九成是因为你。” 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说道：“你这地界还不错，离王府井又近，我喜欢，要我在这租套房子的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她又说：“周总，我这么向你表真心，你还不用一间房子来贿赂我？” 我愣了一下：“你要在这里住下么？” 肖月的脸一红说：“你可别想歪了，我是看你这房间比较多，租我一间房呗，装修风格我也蛮喜欢的，我这马上又要创业，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省点钱是点钱。” 我有些头疼，这孤男寡女的，怎么说也有些不方便，但是肖月千里迢迢的从江州来找我，又没法拒绝，只得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肖月呸了一口：“你有没有搞错，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 我哈哈一笑：“还有，你的房租可一分都不能少给哦。” 肖月哼了一声：“知道啦，大奸商。” 高霞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王蕊惊讶的看着她说：“我说高霞，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高霞正在回想着刚刚和周陵的对话：“阿紫？真可爱啊这名字，我怎么不想到，回头我就去把我的微信昵称改成这个。” 王蕊看她不回话，便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说：“喂喂！大小姐，想什么呢？” 高霞这才反映过来，笑眯眯的回过头来：“啊？王姐。你刚说啥？” 王蕊有些无语，这个高霞，整天上班跟个神仙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跟她说话也心不在焉，于是有些严厉的说：“明天公司开董事会，我说你这边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高霞点点头，提到董事会，她性质高了起来，问王蕊说：“放心吧，王姐，早就准备好啦，对了，这次周陵是不是要升职啦？我看《幻想世界》的成绩这么好，前几天你们是去尚海培训了吧？我听小陈说，这样就代表要升职加薪了耶。” 王蕊没好气的说：“那是自然，你也不说人家周陵多么努力，你看他项目组加班，每次他总是最后一个走的，你呀，要向他多学学，年轻人，上班要上劲一些。” 高霞自动无视了王蕊的说教，眼看电梯来了，她跟王蕊一起走进了电梯，边走边说：“你也觉得周陵这人不错么？是呀，又帅，又能干，还这么上劲。” 王蕊笑了，感情这丫头是犯了花痴啊，她说：“干嘛？我可跟你说，销售部好几个丫头都找我要过他的联系方式，你要喜欢他，可是要抓紧了。” 高霞呵呵一笑，并没说话，转眼间电梯已经到了地下一层，她摁了摁手上的车钥匙，一辆火红色的宝马嘟嘟响了两声，她转身对王蕊说道：“那王姐，我先回去了哦，资料你放心吧，我早就弄好了。” 王蕊点头，两人告别。 高霞一人上车，脑子里想着那天晚上周陵就她的那一幕，其实这个傻子，也不那么聪明嘛，明显那几个保镖没有动真格的，不过他一下子能制住二哥手下的那个保镖，真的很厉害，很英勇。 上次给他留了电话，他也没再打过来，高霞便坐不住了，她可不是那种等待爱情找上门来的女生，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本来对于这种酒吧里的搭讪她是没什么好感的，可是说来也奇怪，看见周陵那贱贱的坏笑，她怎么也烦不起来。 所以说她偷偷瞒住了父亲，瞒住了二哥，改名叫高霞，进了周陵在的这个企鹅网络公司，不过说来也真是巧，前几天大哥从美国回来，也在这个公司工作。 想起来大哥的脾气真是怪，放着好好的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不要，情愿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 高霞的心思 想到这里，高霞笑了，正好红灯，她踩着刹车，想到：“如今我这不也一样，看来当一个普通人也挺有趣。” 她自己租了一套房子，她不想让周陵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高霞倒不是很庸俗的害怕周陵看上她的钱，事实上，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更好。可她觉得，周陵这样的人，是一定不会靠着女人的钱爬上去的那种人，正是因为这样，她害怕周陵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反而会有所顾虑。 “罗霞？高霞？都挺好听嘛，不过我还是喜欢阿紫。”正想着，却听到后面的车子鸣着喇叭，她这才反映过来，原来绿灯早就亮了，她脸一红，才发动了车子。 身后的车子好像很着急，在她车后鸣笛了两声然后从右边就超了过来，这是一辆红色的福特野马。 福特野马超车过后，发现前面车流滚滚，只得无奈的乖乖跟着车流前进着，高霞看着福特野马的司机，眯了眯眼睛，竟然有几分眼熟，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她本来不在意，可这辆福特野马竟然跟她租房的小区竟然是一个方向。 高霞开着车，跟着福特野马来到自己租房的小区，车在前面停了下来，干净利落的停好，下来一个人。 高霞睁圆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下车来的身影，还有那个短发的女人，那，那不是周陵么？可，可是那个女人是谁？跟他住一起？ 肖月陪我吃完晚饭，满意的擦擦嘴，说：“你这厨艺见长啊。” 我笑着看着她：“要我陪你逛街就直说嘛。你这马屁拍的也太生硬了，未必一碗泡面还能煮出什么花儿来吗？” 肖月脸一红：“我可没想逛街，不过以前忙的很，偶尔闲下来，想去逛一下，我也是第一次来京都。” 她想了想，又说：“哦。不对，小时候来过一次，太小，没印象。正好，也跟你聊聊我的计划。” 附近就有不少的商场，我说：“行，那我们正好走过去吧，消消食，我就不开车了。” 肖月点点头，我们两个慢慢走出小区，肖月伸了个懒腰说：“忘记跟你说了，过两天王虹也会过来，到时候我再搬出去跟她一起租个房子。” 我诧异的问道：“她？她也辞职了不成？” 肖月点点头：“现在柳晓华把汽车配件厂改成了4s店，她觉得没多大意思了，也想到京都看看。” “那你们到京都来，继续开汽车厂？”我问道。 肖月回答道：“京都？竞争太激烈了，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夕阳产业，而且我做实业也做太累了，何况还要全部重新开始，我在京都大学有个朋友，正好搞出一项发明，我想明天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点风投，做来看看。” 我奇怪道：“什么项目？” 肖月笑着说：“说起来，这还跟女人爱逛街有点关系呢。” 我来了兴趣，问道：“你不会说要发明一种逛街的机器吧？” 肖月哈哈大笑道：“也差不多，就是一种代步车，但是非常小巧，电能驱动的，特别适合在公园，和商场使用。” 我恍然大悟，说道：“哦，这种啊，不是很多科幻小说里面有吗？就是像个个人代步器。” 肖月眨眨眼说：“真聪明，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我迟疑道：“这个东西，应该十分小众啊，你真的有信心做大么？” 肖月无所谓的笑笑说：“为什么要做大？脚踏实地慢慢来呗。” 她又说：“我主要想借着这个东西，把环保能源的理念推出去，现在京都的雾霾这么大，人们的环保意识特别强，而且你看哈，我们这个东西，成本低，我算过，毛利在百分之四十以上，如果批量生产的话还能更低。” 我说：“毛利百分之四十？这很低啊，我的肖大将军。” 肖月的注意力却不在如此，她看到远处一个品牌店，眼睛一亮说：“哎呀，今天包包打折唉，本宝宝要好好逛一哈。” 我无奈，只得加快了步伐跟着她走到店里，她一边看着包包，一边说：“利润不重要，足以支撑公司运营就行。” 我说：“那你总要发展吧？” 肖月拿起一个红色的包包，跨在肩膀上左比右比很是开心，回答我的话说：“发展的事情我也想好了，你不用操心。” 她转头问我：“怎么样，好看不。” 我点点头：“还不错，服务员，包起来吧。” 肖月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大气啊，这寇其的包包，周总送我了？” 我说：“好歹你从江州过来，我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嘛。” 肖月嘿嘿一笑：“这可不够，你还要帮我打工。这新公司起来之后，你要当ceo，我也要享受一下董事长的感觉。” 我无语，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我给肖月的房门装了一把锁，把钥匙给她，说道：“厕所和厨房公用。我今天要去公司开会，你先自己逛下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说完道别之后，我来到公司，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那张利润表，头疼啊，因为第一季度《幻想世界》的业绩太好，下个季度的预计利润要是填低了，那就代表利润下降，之后找公司要资源就难开口很多。 可是上次赵刚给我开的计划表里面，下个季度的开发需要cg电影和3d建模还有游戏引擎，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想到这里，我找到赵刚，敲了敲他的桌子，又把李娜喊了过来，顺便也听听她的专业意见。 “我说我的赵大总管，你给我开的这个单子可是压力山大啊，你这三项加到一起，可是要不少钱呢，我看一下，三千万，是这个数字吧？”我说道。 赵刚扶了扶眼镜，说：“怎么啦，老板，准确的说是三千三百万，这不夸张啊，而且我的预算还是按照去年的行情算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资金缺口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这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幻想世界》虽然火爆的很，可前期的开发时间太长了，成本高的吓人，我算过，扣去咱们部门的项目奖，还有其他的宣传费用，算下地，只有四千万的纯利润，按照公司的规定，百分之六十要上交公司，生下来的百分之四十，也就是一千六百万，才能作为我们后续的回滚资金。” 赵刚奇怪道：“不是还可以找公司申请么？” 我说：“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刚刚问过，公司说了，今年的预计利润要是低了的话，对不起，一分钱都没有，这个事情我上次跟刘青谈过，我也比较认可他的看法，不能急于在玩家身上榨钱，我可不想杀鸡取卵。” 赵刚耸耸肩，他显然不以为然。 我问道：“你这部分预算精简过吗？能不能压缩到两千万？” 赵刚有些为难的说：“周总，这我跟你汇报过呀，今年的市场竞争特别激烈，现在《幻想世界》是凭着上市时候的新鲜劲保持了热度，想要热度一直保持，必须要放出cg电影，现在这个行业这种做法是主流，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至于引擎这些，你也知道，这游戏开发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时候的技术跟现在的相比差的太远，如果不即使更换引擎的话，不仅是游戏质量会下降，那些硬件供应商也会有意见啊。” 我奇怪问道：“什么意思？不是说软件么？怎么又扯上硬件供应商呢？” 赵刚说道：“这算是行业内的潜规则吧，现在硬件发展的速度很快，怎么说呢，有时候与游戏软件也算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 他看我还是有些迷，便解释道：“是这样啊，当推出了新的硬件，比如显卡，内存，cpu等等，这些更加高端的硬件创造更好的硬件环境，但是也存在一种尴尬，那就是过去的软件根本用不上这么高端的硬件环境。” 我说：“所以软件也要提高技术标准让玩家们掏钱买那些新的硬件进行升级是吗？” 赵刚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意思，所以你软件一直在很低端的机器上也能玩的话，那么硬件供应商也不会支持你，因为现在竞争激烈，我们的同类产品是支持这样的硬件的，相比之下，如果我们不升级的话，硬件供应商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排挤我们的游戏。” 我感慨道：“这不是流氓营销？强暴消费者的意愿嘛。” 赵刚说：“其实说白了就是个金字塔关系，人家在我们的上层，制定的游戏规则你必须要遵守，不然你就得出局。” 我问道：“那引进新的游戏引擎的费用是不是我们的预算里面比例最高的？” 赵刚点头说：“的确，三千万里面占了一半以上。” 我又问一旁的李娜，她的气色不错，脸红扑扑的，看来刘然飞把她照顾的不错，我说：“李娜，你以一个专业美工的眼光看一下，是不是这cg电影也一定要国外的公司来制作，我们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吗？” 李娜想了想说：“周总，这个其实国内是可以到达这样的技术水平，但是现在国内的几个工作室都在专攻电影特效，我们的单子他们恐怕是不会接哦，因为即使是我们这个价格，在他们看来比起电影，也是差了很多，所以找国外的公司制作会更便宜点。” 我敲着桌子，眉头不展的说：“唉，那这样说的话，就是三千万没得商量了？” 赵刚默然，李娜也没在说话。可是现在这一千多万的缺口我去哪里摆平呢？ 我摆摆手说：“散会散会，我来想办法吧。” 赵刚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周总，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不过我的这些需求对于项目的帮助真的很大，《幻想世界》现在虽然火，但是距离一线的网络游戏，比如超越火线这样的，还是差了一些距离，这可以帮助《幻想世界》占领市场，非常重要。” 我叹了口气，说：“我尽力。你放心吧。” 我走出办公室的门，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昨天跟肖月逛街体力消耗太大了，浑身酸痛，没什么精神，公司的咖啡再难喝，我也要喝点了，不然真没精神考虑钱的事情。 进门的时候我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她身上的香气淡雅舒爽，我自然知道是谁，当然是我的阿紫小妹妹啦。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说：“喂，阿紫妹妹，今天我可有时间了，看电影去吧。” 她看着我，表情却很淡定，好像跟我不是很熟悉一样，说道：“啊？我忘记了，改天吧。” 我被她的冷漠弄的很尴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说：“哦。” 我的心里有事，也不多想，倒了咖啡就回头走进了办公室。 跟在我身后的赵刚正在打水，却听见这个紫衣服的小姑娘嘟囔着：“哼，谁是你的阿紫妹妹，认错人了吧？” 赵刚看着这个嘴巴都能挂上油瓶子的小美女，笑着说：“别怪周总，他现在烦着呢。” 小姑娘哼了一声又说：“烦什么？他。” 赵刚习惯性的扶扶自己的眼睛，说道：“还能烦什么？钱啊？没钱哦。” 高霞看着远去的我和赵刚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公司的顶楼，张总经理毕恭毕敬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已经很有一段时间没来公司了，也不知道今天突然到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从他面带微笑的表情来说，应该是好事。 这年轻人正是靖浩，他看着张总经理，微笑着说：“坐吧，我没什么架子，你别搞的这么拘谨，这两天周陵做的很不错嘛。” 张总经理点点头：“的确，这个周陵在营销上简直就是天才，他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心甘情况从荷包里掏出钱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是生意人 再见到胡开立的时候我简直想挖个地洞自己钻下去，可是人穷志短，而且本身是我误会别人在先，即使再尴尬，我也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胡开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简单看了一下合同条款便掏出笔来在合同上签字了，他转身把合同递给他的秘书说道：“拿给财务审一下，就可以盖章了。” 我看他如此爽快，心中自然高兴，但又略有忐忑，我不希望是因为高霞的原因他才接受这个合同，于是说道：“胡总，您放心，这个广告做下来，能不能够帮您打开销路我不敢说，但是一定能够提升产品的知名度和产品形象。” 胡开立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小周啊，你这人脾气还蛮大咧，上次是误会我跟干闺女的关系了吧？”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胡总。” 他摆摆手说：“没事，年轻人，血气方刚一些是好的，只不过做事要冷静。” 他话题一转，又说：“你这个年轻人脑袋聪明，说实话，我早就想把我的尚好嘉食品像网上发展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希望你能够帮我。” 我说：“您这次给我们做过广告之后，以《幻想世界》现在的热度加上尚好嘉的产品本身质量，一炮而红是肯定的，但是，您还要在包装上，营销上都跟上。” 胡开立一愣，说道：“包装？我们的包装都是请专业的公司设计的，用了这么多年，没什么问题呀。” 我给胡开立面前的茶杯满上了水，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刚刚那种尴尬的感觉一扫而空，我开口说道：“不，现在的社会啊，很多东西都被网络慢慢改变了，比如说文化。” 胡开立打断了我：“我说小周，我这卖薯片，卖瓜子，这些小零食，怎么还跟文化扯上关系了呢？” 我说：“胡总您别急，听我慢慢说，这个文化啊，不见得就是那些中国上下五年，什么诗词，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现在社会的流行语，比方说，坑爹，这个流行语，不就是前两年一条新闻在网上火了之后，才成为人人挂在嘴边的词语么？” 胡开立笑了：“就是那个我爸是李刚那位？” 我说：“对啊，胡总也知道吧？其实虽说很多年龄比较大的人说着不用网络，也不关心网络，但是网络已经深入人心。” 胡开立点点头说：“是这么个道理，就我那个老婆子，每天下班了跳广场舞，都是用微信约的。可这跟我们的商品包装有什么联系呢？” 我说：“当然有啊，首先，要弄一个微信公众号，经常更新一些有趣的，好笑的文章或者视频，吸引人们的注意，然后包装上要印上二维码，像一张名片似的，大家扫码关注，这些都是常规的网络营销了，我要说的是这次用网络游戏进行广告，说是说广告，其实您何不把它当成一次好的网络营销的机会呢？” 胡开立为难道：“这些，我都不懂啊。” 我笑着说:“既然您都这么爽快的签了合同了，那我也就顺便做一套完整的网络营销方案给您，不再多收一分钱，我周陵是爱钱，但取之有道，您看在干闺女的份上，至少给我们多签了五百万，这我心里有数。这钱我不能让你白花。” 胡开立端起杯子，茶水还有些烫，他吹了吹，喝了一口，赞到：“好茶。” 透过缓缓飘起的水汽，他看了我一眼，略带玩味的看着我：“年轻人，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厚道人啊。” 我说：“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公平，我不能因为靠着女人的关系，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做多少事，就拿多少钱。” 胡开立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年轻人，果然有点意思。那我就依你的，这配套的营销方案也交给你了。” 我说：“胡总您放心，我们看效果，如果我们的营销不能帮你提升销量，这钱，我可以不要！” 胡总哈哈大笑：“小伙子，我信你。” 等我回到公司，刚做到椅子上，就看见赵刚满脸喜气的走到我面前说：“周总，你真有办法，刚刚我去财务，财务跟我说新签了一个广告合同，而且那合同上著名的预付金极高，两千万的项目，这预付款就打过来一千五百万，您在哪里找来的这么爽快的老板。” 我笑了笑说：“看把你高兴的，这下项目的cg电影，游戏引擎，不怕没钱了吧。” 赵刚笑着说：“那是那是，周总英明，我这就跟电影制作商联系，争取这个月就把初样做出来。” 看着赵刚离去，我清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准备营销方案，这不仅仅是我对胡开立的一次免费营销，更是我全盘掌握整个营销部门的第一次，以前在江都当老总的时候，都是凭着自己一个人，相出什么主意就命令下面的人做，而这次不一样，我要把整个尚好嘉的营销部门都调动起来，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熟练自如的把控全局。 通过网络游戏里的比赛把热度提升起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能够发动媒体进行宣传，重点是要搞的众人皆知。然后再把产品进行二次包装，以前老旧的包装样式改变一下，把它们打造成零食界的“网红。” 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这个营销方案的大概已经在脑海里形成。突然王蕊走进我的办公室，她看我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屏幕，莞尔笑道：“我说周陵，你可真是心大啊，这马上要开会了，你还在这专心工作。” 我愣了下说：“开会就开会嘛，这么大惊小怪干嘛。”说着继续埋头敲字。 王蕊说：“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真是奇怪，有些事情那么精明，有些事情那么迟钝，看看人家罗世勇，这两天天天往张总办公室跑，怎么别人就知道这副总的任命快下来了，知道巴结领导，你就不知道？” 我心道，因为我不在乎啊，我到这里来是来学东西的，至于职位，我好歹也是曾经管理过一个集团公司的人，当真对这个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没有多大兴趣。 第三百一十九章 竟然是他 王蕊无奈，说：“我懒得跟你说，赶快收拾一下，跟我上去开会吧。” 我起身跟在她的后面，边走变问：“怎么今天突然要开会呢？董事会不是下个星期才开吗？” 王蕊说：“董事会的人都是有股份的人，他们的会议是单独开的，讨论的都是公司以后的战略和走向，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虾米插嘴。” 她瞟了我一眼说“不过你可不是小虾米，您的背景深厚，当我没说好了。” 我见她又在挖苦我，只好闭嘴，听她说完，才问道：“那今天是干嘛？我刚看电梯里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这还不清楚吗？宣布任命呗。”身后传来赵光明低沉的声音，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看上去仪表堂堂。 等我们走进会议室，才发现总经理张柏涛早就已经坐在会议室长桌的顶端，低头看着文件，他的身边空着一张椅子，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客户部的负责人徐梦雅看到我，显得比平时亲热了好几分，她凑到我的跟前，满脸笑容的说：“周总，厉害嘛，我听说你们项目组最近签了一个广告合同两千万呢？”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涂着鲜艳的指甲油，轻轻拍了下我的手，娇俏的说：“有这么扎实的广告商，还装模作样的找人家帮忙，讨厌。” 我笑着说：“哪里，哪里，真是巧合，加上有朋友帮忙。” 徐梦娇说：“周总，您有资源，可是要想着我们客户部的妹妹们啊，这今年的广告单子指标，我们才完成了一半儿都不到，这眼看就要十月份咯。” 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还真有那么几分让人心动。门口又进来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王蕊看着他，轻轻翘了翘她的鼻子，我心中明白，她一定是在冷哼，徐梦娇看他进来，从我身边站起来迎了过去。 “哼，骚狐狸配渣男，真真儿是一对。”王蕊在我身边小声骂道。 “这男的谁呀？”我问道。 “jason，美籍华人，也是有背景的，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王蕊简单说道。 我想起上次好像是他陪着王蕊一起面试的，后来又影影绰绰的说过一点关于jason的花边新闻，据说在公司里，想要通过男女关系上位，找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就对了。 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在这个公司里面是个很微妙的职位，一般这个职位在机关单位里倒是有，功能嘛兼任一部分管理运营部，兼任一部分公关部的职能，不过在企鹅网络这个公司，公关部，管理运营部都是单独设立的，又多出这么一个办公室主任？ jason大摇大摆的坐到张柏涛身边，赵光明看了一眼，坐在我的旁边，罗世勇最后一个走了进来，离我远远的坐着。 张柏涛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道：“本来今天是想等我们的董事长来了之后，才来开这个会。” 他向下面扫了一眼，这个看上去十分温和的男人显得有些严肃。 “今天主要是宣布几项任命，本来是应该等到总公司的正式文件下来之后呢，再宣布的，但是由于下个季度马上开始，工作任务很重，我也不想让这次职务变动影响大家下个季度的工作。” 他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些类似客套话，然后直奔主题：“这次呢，主要是大家一直关心的副总经理的职位，这里我先卖个关子，先说下这个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的问题。” 赵光明认真听着，听到这里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我看了一眼罗世勇，他紧张的看着张柏涛，这个时候也一副茫然的表情。 “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我们考虑过很多次，咱们公司以前是做办公软件比较多，也经常对政府部门，所以当时的考虑是设置这么一个职位跟政府部门对接，当然现在几年过去了，我们公司的软件更多的是面对社会，那么这个职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赵光明认真的看着张柏涛，罗世勇盯着他，手中不停转动着一支圆珠笔。 “那么这个职位，也会直接从公司的管理体系中删除。”说完这句话，张柏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张柏涛接着又说：“同时，根据公司的高层决议，新任命的副总是……” 他看了看罗世勇，却又转向了jason,说道：“就是宋平顺，宋经理。” 啪的一声，罗世勇手中一直旋转的圆珠笔顺着他的中指摔倒了地上，罗世勇也没有去捡。 王蕊张开了小嘴，吃惊的看着张柏涛，而赵光明则微低着头，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虽然震惊，但并不失望，只听见一旁的王蕊用法文嘀咕了一句什么，尽管听不懂，不过从她表情上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张柏涛没等我们把这个信息完成消化，就又说道：“最近公司的几个核心项目的项目经理也会更换，不过这些要等到具体通知出来以后才知道。” 我回到办公室，王蕊在办公室门口等我，进门之后，我一看她铁青的脸色，便关上门。 “公司高层都是猪吗？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竟然当了副总经理？”王蕊说道。 她看着我，愤愤不平的说：“我还以为是你，结果竟然是jason这个人渣！” 我说：“你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王蕊的眼中闪出一抹恨意：“你是来这公司时间不久，不知道他的斑斑劣迹，说白了，他这个位置就是吃喝嫖赌，以前跟外面打交道，公司领导不方便出马的灰色地带，都是他去处理。” 她看着我，又说：“哎，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让你当副总呢。可惜我实在是左右不了公司的高层。” 第三百二十章 新官上任 我笑了笑说：“这又无所谓的事情，本来我也没做多大的指望。” 王蕊失望的说：“那你的意思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咯？” 我被她这个低俗的比喻逗笑了，说道：“这可是你这么说的啊。” 王蕊反应了过来，打了我一下：“讨厌。” 她想了想说：“这公司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算啦，我也不瞎操心了，走咯。”说罢她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想起会上赵光明的反应，这次任命，好像赵光明心里已经有底了一样，但是同处公司管理层中高层的王蕊却一点都没有消息，何况王蕊还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这是为什么？ 也许赵光明的身份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单纯，而且我感觉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入公司当上项目经理也好，公司高层的变动也好，似乎都围绕着某一个目的在进行，至于这个目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跟我有关系。 肖月这两天也跑累了，她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我洗完澡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才看见风尘仆仆的开门回家，一脸疲惫。 今天也是如此，她放下上次我给她买的那个红色皮包，一言不发的走进洗手间，开了水龙头不停洗手。 我站起身来说：“吃晚饭了没？给你下碗面条吧？”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减肥减肥，不吃不吃！” 肖月是个川妹子，老家好像是万州的，前几年在江洲的时候，有一次还要带着我们去成都玩，最终因为我一直加班没有抽出时间。 所以她在江洲总是吃不惯，江洲的口味偏重，偏咸，也正是这个原因，姚娜的私房黄梅菜在江洲才如此受欢迎。 我在厨房叮叮当当忙活了一会，然后就一碗冒着香气的西红柿鸡蛋面就摆在了桌上，鲜红色的西红柿配上金黄色的炸鸡蛋，再撒上碧绿的葱花。 肖月从洗澡间里走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她看着桌上的面条，眯了眯眼睛，说：“不是说了减肥的吗？我不吃，要吃你吃。” 我呵呵一笑：“哦，那我吃了。” 肖月却坐到桌前说：“你等等，让我先尝一下味道。” 她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似乎强忍着食物香气的诱惑，可还是放进了嘴巴里。 我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心中想到，这个苗条瘦弱的女孩儿，这两天真的是累了。我说：“怎么了？找投资商还是不顺利？” 肖月点点头，说：“主要是没方向，我这两天不停碰壁，也算明白了一些道理，京都这个地方啊，像我们这样的北漂太多，你的项目再好，总有比你更好的项目，投资人的眼睛也花了，他没没法判断我是不是在忽悠他。” 我说：“那是肯定的，你以为是在江洲啊，京都的水可深着呢。” 我看了她一眼，她瘦削的肩膀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孤单，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平时自己做好的牛肉干儿，在油炸的牛肉干上又淋了些辣椒油，又说道：“要减肥，少吃点面，多吃点肉，肉吃了不胖。” 她白了我一眼，夹了一筷子放在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要再炸烂一点就更好吃了。” 肖月是个川妹子，我记得以前在江洲的时候，常常跟我说着要带着我和王潇她们一起去成都玩，可这只是说，从来也没抽出时间，她的筑梦广告公司，从最开始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她既是老板，也是广告设计师，又是业务员，后来跟大风合作，渐渐发展起来，发展成为江洲数一数二的广告公司。 可这一切，都随着江洲那场浩劫灰飞烟灭了，肖月嘴巴里虽然不说，可我清楚，如今的林氏已经早已不是我在江洲时候的林氏。 我收起回忆，看着已经把碗吃的底朝天的肖月，说道：“要不咱们这个周末去京都转一转，先别跑业务了，休息一下，说不定就有思路了。” 肖月点点头，看着我笑了。 第二天我到了公司，刚上班没多久，宋平顺就到了我的办公室，他敲敲我的桌子，说：“周陵，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张大的超乎想象的沙发床，相比之下，这他的办公桌要小了很多，我以前和这位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并不是很熟悉，也更加熟悉他jason这个名字，只记得当初面试我的时候，他的发型非常时髦，扎着一个小辫子，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好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 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升任了副总，他今天穿着工作服，小辫子也减掉了，留着干练简单的平头。 宋平顺问道：“我今天在财务那里看各个部门的情况，《幻想世界》项目组的账上多了两千万，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哦，前几天，我用项目组的名义找了一家广告商，合同是和《幻想世界》的开发工作室签的。” 宋平顺点了点头说：“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不过我要说是，这样做是违反公司规定的。” 我奇怪道：“公司在运维这块不是从来不设置任何障碍么？合同签订之前我还专门问过财务，这样是可行的。” 宋平顺看着我，说：“这个规定改了，我改的。” 他解释道：“公司以前的管理模式，今后会逐渐改变，从今以后，项目上的事情，都要公司层面上审批之后，统一调配。” 我点头说：“那行，但是这个合同已经签订了.你看怎么处理？” 宋平顺想了想：“合同签订就算了，不过这钱必须打到公司的账上。”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不过这个下个季度的预算，我已经给你们项目组调整过了，增加了两千万。” 我点点头，想搞清楚他这样做的用意，但是宋平顺却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先去忙吧，记住，以后没有什么《幻想世界》项目部这种说法，只有网络游戏市场分公司，一切都是公司行为，明白了嘛？”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爬山 星期六的早上，肖月还在睡懒觉，就听见我在猛敲她的房门。 “干嘛呢？吵死了！”肖月没好气的喊道。 “起床起床，我们去爬山。” 一个小时以后，略显憔悴的肖月才极不情愿的坐上了我那辆福特野马的副驾驶。 “我有点后悔答应跟你来爬山了。”她说道。 “干嘛？”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而且晚上，我还约了几家风投谈业务，你看我这个样子，眼睛都睁不开。”她愁眉苦脸的看着我。 “别去了，好好放松下吧，再说了，你去跟风投谈，可能性更小，我有个主意，路上跟你说吧。”我说道。 “行吧行吧，你是老板听你的，睡觉我寄人篱下呢。你开车吧，我眯一会。”她把帽子盖在脸上，自顾自睡了。 车子出了东直门，又上了酒仙桥，向北过了怀柔县城，再向北走，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山，山势险峻。 我拍拍肖月，说：“睡美人，到了。” 我把车子停好，肖月还有些半醒，踉跄着跟着我，车外新鲜的空气一下涌入肺中，令人精神一振。 “你还别说，是有那么点放松了。”肖月看着我笑了。 “是啊，好久没有运动下了，我以前在大学里，天天都要踢球，哪像现在哦。”我也感叹道。 “你那时候是学生会干部吧？”肖月问道。 她看了看我，我今天换了条牛仔裤，上面披着一件外套，看上去很是休闲。 “对啊。” “你可是学校里面的名人，想不认识你都难哦。”肖月说着，伸着懒腰。 “你现在跟靖兰还有联系吗？”我突然问道。 “我还以为你忘记她了呢,她啊，去年就出国了，我也没怎么跟她联系了，只不过经常看她发些照片，应该是在英国。” 我们沉默着顺着山道走着，远方的山体嶙峋古怪，在云雾中影影绰绰，那些遍布山体的大树，在穿过山谷的风中抖动着枝丫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里倒是清静啊，都没什么人。”肖月看着路边一处溪流瀑布，说道。 “我来京都之后，经常到这里来，安静，想想以前的事，想想以后怎么走。”我爬到一处山头，喘着气说，自从加入了企鹅网络公司，天天加班，也不运动，这身体素质是急转直下。 “那以后你怎么走呢？我想你总不会在这公司一直呆着吧。当时你入职我就很奇怪，我本来想着你跟周明艳这么熟悉，总是要靠着她做点生意，结果你竟然老老实实上起班来。” 我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周明艳一瓶，说：“怎么？我就不能老老实实上班的样子么，再过两年，娶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不也挺好。” 周明艳正在喝水，听了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把口里的水喷了好远。 “笑毛啊，有那么可笑吗。” 肖月止住笑说道：“周陵，这话要是别人说我信，你就算了，你这个人，跟你不熟悉也就算了，我好歹认识你快两年了吧？你这个人的野心，上班过日子？你别逗我了。” 她平静了下来，山谷里很安静，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听了让人舒心不少，肖月看着我说：“周陵，你休息的差不多，还是跟我来一起创业吧，老老实实当个没野心的人这种事情，不适合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江洲的一切来京都找你吗?” 我没有说话，肖月自顾自说道：“是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一个永不言败的灵魂，从前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过去的精力，是靖兰跟我谈起你，谈起你的过去，谈起你从最开始创业失败起，被马婷带到这个公司，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事情。是你这种精神感染了我，” 我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起往事。 “周陵，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要觉得你能够有今天，是因为当初马婷救了你，你明白吗？你能够有今天，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和上劲，还有野心，我很后悔那个时候不是我遇见了你，如果是我而不是马婷，今天的你就会更加成功和辉煌，我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我的野心就是你，我相信你，你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项目经理或者一个成功的职业经济人，你的未来，要远比这辉煌的多。” 她看了看默默抽烟的我，说道：“你的未来，比这些都辉煌的多，你会成为一个与那些世家并肩的人，甚至会超越他们，所以，不要在企鹅网络浪费你的时间了，来跟我创业吧。” 我看着她，笑了，我说：“我说肖月，你以为我今天喊你来，光是带你爬山的吗？” 肖月一愣，说道：“不然呢？” 我扬扬头，不远处，一个带着八角帽的老年人，从山下沿着梯子慢慢走上来，他看着我，扬扬手，跟我打着招呼。 我对肖月说：“这是云蒙山景区的负责人陈老，陈天祥，是你的投资商。” 肖月张大了嘴巴看着我，我伸手拉住陈老的手，他摘下帽子，看着我笑着说：“哟，难怪你这么上心，原来是你女朋友啊。” 肖月红着脸摆着手说：“陈老你误会了，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陈老不在意的说道：“周陵跟我说，你这有个代步车的项目，我们到景区管理处去谈谈吧？”他扬了扬头说，爬过这截路，就在山腰上。 “啊？还要爬呢？”肖月丧气道。 “陈老可是要投资三百万的人，这上去还有六百多级台阶，两级台阶一万，你看着办吧。”我凑过来，在她的耳边悄悄说道。 “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又感觉到一点都不累了也。”肖月说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空中花园里的代步车 等肖月气喘吁吁的爬到公园管理处，陈老却是气定神闲，他打开门，房间内一股清新的花香飘来。 陈老看着面红耳赤的肖月说道：“不错，看来我现在能让美女脸红，也只有靠这个方法了。” 肖月脸一红，说道：“陈老您真是幽默。” “别陈老陈老的叫我拉，已经够老咯，我叫陈天祥，你就叫我祥叔好了。” “祥叔，你这可有点为老不尊啊，竟然调戏我们家小月月。”我开玩笑说。 “你个臭小子，还好意思说，到了京都这么久，也不来找我，这要投资了，想起老头子我来啦？”详叔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刚到京都忙嘛，您手痒痒了？要不陪您杀一把？”我说。 “可以可以，我就爱听你这句话。”说着详叔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棋框，又擦了擦桌子。 肖月这才看清，石桌上刻着经纬，竟然是一副围棋盘。 详叔抓了一把黑子，抓了一把白子，黑子如同玛瑙一般，透着紫黑光，白子晶莹剔透，如同奶白色的宝石。 肖月眼睛一亮，问道：“玻璃种的？” 详叔瞟了一眼肖月问道：“哟，这丫头挺懂行啊。” 肖月捂着嘴笑笑说：“哪里，我以前挺喜欢宝石的饰品，买多了，上当多了，也就懂了一些。” 详叔棋瘾上来了，不再多说，摆开架势跟我厮杀起来，我让他九目，开盘布局上，被他净占优势，但中盘之后，中路一条大龙我是寸土不让，杀的难分难解。 眼看尾盘收官，我以镇示弱，引得详叔在右星处单出一路白子深入我的腹地，我看着详叔，心头一笑，这个老狐狸，想配合中盘大龙爆我菊花？想都别想！我化虚为实，镇中棋子从腹地吐出，全面推进。 详叔果然中计，深入我腹地的那一路白子高歌猛进，只入我右下角那片领地，所谓金边银脚草包肚皮，镇中那片棋子扎住脚跟之后，也是详叔左下方那块领地被攻陷之时。 落子算棋，我负了两目。 “小周，你这破绽卖的好哇，之前你让我九目，这”详叔说道。 我说：“详叔，你这是哪里的话，让子既是我自己提出的，让了就是让了，哪有落子反悔的道理，输了就输了。” 详叔哈哈笑道：“虽然知道你是在讨老头子喜欢，但这几句话说的在理，好！好！” 我们埋头厮杀，忘记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肖月在一旁支着下巴，已经睡着。 我撩了撩她的头发，说道：“喂，睡美人，醒醒啦。” 她猛然醒来，看着我说道：“啊？都已经下午啦，这中饭还没吃呢？详叔，咱们找个位置一起吃饭去吧？” 详叔摇摇头说：“去外面吃多浪费啊，让小周做饭吧，我这野味儿都是现成的。” 肖月懂事的点点头，在一旁帮忙，详叔自顾自站起身来，在管理处的后院一片池塘里钓着鱼。 很快，一桌冒着香气的菜肴就摆在了桌上，肖月捅了捅我说：“哎，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这么好？上次让你下碗面条看来真是屈才了。” 我嘿嘿一笑说：“这男人单身久了，没有手艺差的。” 详叔一边吃着，一边赞到：“这才是正宗的江州菜嘛，哪像京都这个地方，菜里不放油盐，真是淡出个鸟来。” 我说：“详叔，怎么江洲大学里教授当的好好的，跑到这来承包旅游区了呢？” 详叔哈哈一笑说：“老咯，搞不动学问了，我又不像老孙，外面关系广，天天吃喝玩乐逍遥。” 我说：“您可别这样说，您这教行政管理专业的，出去的学生都是达官贵人，还是您生性比较淡泊，不爱交际吧？” 他摆摆手说：“我可没你说的这么清高，我承包这片旅游区，也是因为老孙说这里是潜力股，说到底还是为了赚钱，只不过我这人讲究一个缘分，上次我来考察，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景区管理处，安静，空气好。” 他看了看肖月，说道：“上次小周跟我提过，说你这有个自动代步车的项目是吗？我是考虑要不要在景区也弄一些，给游客们用。” 详叔望了望窗外，说道：“这个云蒙山啊，又叫两截山，山中腰那块儿，如同刀削一般，是个平地，和大坡，我准备在那个位置弄个主题公园，就像希腊神话里面的空中花园一般，你看，已经动工了。” 我和肖月转头望去，这才发现远处的半山腰处，密密麻麻全是弯腰干活的人，小型挖掘机转动着，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主体的建筑已经搭好，是个台子一样的建筑，台子的周围，是一圈一圈的螺旋，想必是用来观景的坡。 详叔说道：“我那去世的老伴儿，腿脚不好，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追求她的时候，曾经夸下海口，说要给她搞个空中花园，如今也算是有点影子了，但是这个花园里我不想有任何的楼梯，因为如果她还在的话，她的老寒腿是踩不得楼梯的。” 肖月点头说：“那您真是深情。” 我说：“哎，你这狗粮撒的，真是猝不及防啊。” 详叔白我一眼：“好好说话，还亏得我老头子天天看你们年轻人看的那些东西，知道这狗粮是单身狗的那个狗。” 肖月莞尔一笑说：“难怪详叔想引进这个电动代步车，这东西很前卫，售价也高，好多公园我也问过，他们都接受不了。” 我心道：“那你是不知道详叔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带着耳环，纹着纹身，简直一个老年非主流么。” 详叔哈哈一笑说：“我是在美国留学回来的，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还是个飞车党，现在是老啦，收敛啦。” 肖月接着说：“我们这个代步车还真的挺适合在这个位置用的，首先它的爬坡功能特别好，哪怕是四十五度的坡，也是轻松上下，而且重点是非常环保，是电动的，而且是太阳能充电。” 我笑着补充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比较炫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周明艳的召唤 祥叔哈哈大笑道：“说的很对，重点是炫酷。”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去后山看看我老婆，你带着丫头转转就回去吧，再晚了赶上堵车的点儿可不好。” 说罢，他自顾自走了，我和肖月走出了景区管理处，肖月悄悄对我说：“祥叔的老婆不是说已经去世了吗？祥叔不会想老婆想疯了吧。” 我打了个寒颤，说道：“瞎说什么呢，祥叔把她老婆葬在后山，每天都要去看看的，除除草什么的。” 肖月叹了口气说：“这祥叔真是个痴情人。” 我带她一路下山，山脚有几间门面房，我指着其中一间说道：“这就是你的第一家店的店址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肖月白了我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本来人家挺开心的，你这样一说，一点感觉都没了。” 她又说：“不过这荒郊野岭的，人家买了我们的代步车也没办法带回去啊，万一还有外地游客呢？” 我笑了笑说：“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留在企鹅网络公司吗？那我告诉你，为的就是形成互联网思维，都什么年代了，这营销体系还在用过去那种工厂，发货？” 我又说：“虽然是荒郊野岭没错，但我们这里不会放很多货，只会做一个体验店。” 我指了指半山腰的那个还在施工的公园说道：“这公园里，祥叔会订两百台左右的代步机，这就算你在京都的第一桶金了。然后，我们就要换一种思维模式。” “换一种思维模式？” “是的，你知道我在企鹅网络学到的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肖月摇摇头。 “那就是互联网的思维模式，这次创业，我不会走原来的那种老路，再去从实体经济做起，做衣服？做餐饮？那些我在江州我已经试过了，太慢，我现在要做的是跑起来，甚至飞起来！” 我自信的笑了，说道：“这个体验店，我要搞3d全息投影，投影各种国际大都市的影像，投影hollywood的红地毯，用这种强烈的科技感给客户有一种踩上我们的代步车，就有一种梦幻般的体验，至于销售，生产，全部互联网化，生产我会请代工公司，跟苹果手机一样，销售我会用网上商城，以后所有的实体店都是体验店，只在这些店里放上我们最新的概念产品和兼任一些维修工作，绝不参与任何销售环节，这样不仅节省了租赁场地的费用和雇佣人工的费用，而且产品的传播速度也会快几倍。” 肖月看着我，那弯弯的眼睛睁的圆圆的。 我得意的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肖月幽幽的说：“周陵，你真是销售上的天才，以前这话，我听靖兰说过这话，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因为爱你才这样夸你，没想到，真的是这样的。”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已经傍晚了，我的福特野马奔驰在回京都的高速公路上，想起姚娜，想起靖兰，想起马婷，这些女人在我的生命中就犹如公路两边的灯光，温暖的照耀着我回家的路，可她们却停留在那里，看着我越行越远，却不知道那盏在我家门口的灯在哪里呢？ 第二天我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偶尔运动一下再好好睡一觉，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是个废人一样，这种感觉真是好。 如果不是周明艳的电话，我真是会毫不犹豫的躺在床上当一整天的废人。 “最近干嘛呢？几次叫你出来去酒吧hi都不搭我的腔，搞什么呢你？”周明艳的声音充满了娇媚。 我看着一柱擎天的自己，叹了口气，说：“你又反咬一口，这明明是你去江州了一趟之后就不跟我联系了好吧。” 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她突然烦躁起来说道：“那你来不来嘛。” 我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我的大小姐，现在才几点，这酒吧还没开门好吧。” 我突然听到一阵恐怖至极的喇叭声音，不用说就是周明艳那辆路虎巅峰上那个不知道多少瓦的电喇叭发出来的。 “你不下来这喇叭我用双面胶黏上了，直到你下来为止。” “我靠，你信不信我报警。” “笑话，你觉得在京都这地界还有警察有胆子敢接我周明艳的出警。” 我想起上次在京都她要带人砸别人场子那次，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穿好衣服，连袜子都穿错了一只，开门的时候，我看到肖月穿着睡衣一脸地球爆炸了的表情问我：“谁啊？” “女疯子！”我说着，拉开门来飞奔下楼。 “这还差不多。”周明艳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上车之后转动着头，在车上四处找着。 “别看了，周明阳个小兔崽子，去找他的孙豆豆了。” 她看了我一眼，嫌弃的说：“我说你这今天是穿的什么啊，牛仔裤，衬衣？你不是在逗我呢吧，上几次去夜店又是花边衬衣又是小马甲的，骚的飞起，今天这是怎么了，改风格了？” 我嘿嘿一笑说：“不满您说，这几天在it公司呆惯了，大家都这个打扮。” 她撇撇嘴说：“不行，先带你去买衣服，你这一身丢不起本姑娘的人。” 我缩了缩肩膀问道：“你这火急火燎的把我喊出来，不会是垂涎欲滴的想要得到我吧？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周明艳呸了一声说：“请问你还要脸吗？我倒不是吹的，我要勾勾手，多少小鲜肉哭着喊着求我看他们一眼，轮的上你什么事儿啊？” 她似乎有心事一般，叹了口气说：“今天找你出来真是有正事儿，先跟我去买套衣服吧。” 她带着我，车直接开到新光天地，我问道：“唉，你之前不是喜欢逛国贸的吗？” 她扭头看着我，说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我自己逛街，可是低调的很，从来不逛高档商店。” 她看了看头顶上那硕大的新光天地三个字，想了想说：“走，我们去四楼，保罗.史密斯那家的西服还可以，重点是老气。” 第三百二十四章 周明艳的老爸 “老气？你到底要带我去干嘛？”我奇怪的问道。 周明艳也不说话，直接推开了店门，一个圆脸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说：“您好，请问你需要买什么样的衣服呢？是西服系列？还是商务休闲系列？本店的新款和巴黎店内新款保持一致哦。” 周明艳说：“给他选套西服，怎么死板怎么来。” 圆脸服务员笑了，她抿着嘴说：“看您说的，这位帅哥身材这么好，很适合标准裁剪的西服。” 她看了看我的身材，然后选了一套黑色的西服。 “吊牌剪一下，直接穿着走。”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又说：“还行，人模狗样的。” 我白了她一眼，上车之后，周明艳沉默了很久，车驶出了外面，往郊区走着。 “我们到底去哪儿？” “军分区，我爸要见你。”周明艳简单的说道。 “周陵，我也是明人不说暗话，现在京都这个局势，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得清，几大世家都在拉拢你。”她开着车，不看我说道。 “拉拢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上次在江洲，莫老太专门提起了你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你的，也许是莫寒雨，也许是你在江洲的崛起太过于迅速。” 我低头说道：“所以你父亲想见我？” 周明艳点点头，又说：“你现在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站队，还是不站队，马上就要到我家了，趁现在还可以回头，你要想清楚。” 我问道：“那站队又怎么样，不站队又怎么样呢？” 周明艳打着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又打开车窗，拿出香烟来点燃，说道：“周陵，也许在你的眼睛里，我们这些世家都很缥缈。” 我从她手里接了一支烟，她要把打火机也递给我，我却凑过身去，把香烟头对着，用她嘴上的烟点燃了我嘴上的烟，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有闪躲。 “世家在我眼里确实缥缈，可你不缥缈啊，你不是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么？”我抽了一口烟，学着她的样子吐出烟圈。 “周陵，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走上这条路，也许你以后的生活就变了。”周明艳说。 “我有得选么？”我看着她说。 “你当然有的选，只是你选不选。” “上去吧。”我拍拍她的肩膀说。 周明艳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从周围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来看，这个小区在这里已经有几十年了，爬山虎已经布满了这栋独立别墅的一面墙。 老式的阳台上倒是出奇的干净和整洁，只有一张老式的躺椅，躺椅上还放着编织了一半的毛衣。 周明艳带我走到楼下，门就开了，一个和气的中年女人对周明艳说道：“进来吧。客人来了吗？” 周明艳指指她的身后，我侧出身子，脸上带着微笑。 “好，我这就去叫老爷出来。” “爸还没有起床么？”周明艳问道。 “不是，老爷早上起床打了拳，正在写大字。” 周明艳带着我走进客厅，客厅是一套深棕色的家具，米色的沙发上整齐干净，客厅里的电视盖着步，窗帘是深红色的，不过可能是洗的次数比较多，有些褪色的缘故。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走进了客厅，他的头发乌黑，鼻梁笔直，很像周名扬，穿着一套军装，脖子下面的领子扣的十分整齐。 他看了我一眼，对周明艳说：“去给客人泡茶，然后带着跟着周姨出去买菜去。” 周明艳像猫见了老虎一样乖乖点了点头，给我使了个眼色，端了两倍茶水放到桌上，带着那个中年女人出了门。 “你就是周陵吧？”老人问道。 我点点头，老人打量着我，又问：“你这周姓是跟谁？你父亲？” 我回答道：“这是我孤儿院里面起的名字，也不清楚是父母留下的，还是院长给随便起的，总之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这样叫我。” “哦，那你从小到大，一路上不容易。”老人说道。 “坐吧。”老人指了指沙发上的位置，他自己则找了一张板凳，笔直的坐着。 “小伙子一表人才，还是挺精神的，当过兵吗？” 我遗憾的摇摇头说：“当年试过，政审没过。” 老人惋惜道：“可惜了，男人还是应该在军队里呆一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大眼瞪小眼，我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老人也笑了，这严肃的快要凝结的空气一下就活跃起来。 “今天叫明艳把你叫来，实话实话主要是认识一下你。你的名字，我在明艳和名扬的嘴巴里听过很多次，但是却从未见过你一次。” “那老爷子看我怎么样？” 老人咂咂嘴说：“看上去邪气只冒，不像个好人，不过呢，也不是坏人。” 他又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周世勋呢，这辈子很少求人，不过这次我还真没了主意，正好我女儿说你很有办法，我便找你来问问。” “这您尽管说，我但凡死有一点办法的，一定给您把忙儿给帮了。” 老人点点头说：“事情是这个样子，我呢，很多年前就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了，前几天一个老战友找到我了，说是他儿子有一批走私过来的电子产品砸在手上了，我就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把它们给销出去？” 我问道：“行，既然老爷子您开了口，我一定想办法，只是具体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又价值多少呢？” 老人看着我说：“说来也惭愧，我这个老战友的儿子，不做什么正经事情，专门从韩国走私一些手机，至于价值嘛，我没有多问，大概五千万以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爷子，这个量，是怎么能进得了海关的？这么大批量的货，如果要出货的话，是会吸引公安注意的。” 老人笑着看我说：“不然我为什么会找你来帮忙？周家都是军队方面的关系，如果是棉被袜子手套这样的生活必需品，还用你来操心？” 第三百二十五章 帮忙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又悠悠说道：“这个忙你帮了，自然有你的好处，不过我有句丑话可说在前面。今天我们俩的对话，只有我们俩知道，如果扯上明艳或者名扬，哼哼。” 他冷笑一声看着我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既然说道这份上，我也不再多说，微笑着看着周老爷子说：“那我有什么好处？”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废话，当然是钱。” “多少钱？” “你销出去多少，三成。” 我考虑了一下说：“我能拒绝吗？” 周老爷子笑了：“你不会拒绝的，不然，刚刚你就不会上楼来。” 我点头说：“的确，那联系方式和具体的事宜，我要找谁知道？” “你会知道的。” 正当我感慨这个老爷子突然从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周明艳的声音，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脸上的阴沉脸色一改，和蔼可亲的笑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呀？聊得这么开心？”周明艳看着我板着的脸问道。 我也笑了起来说道：“没啥，感觉你爸跟我特有缘。” 虽说是夏末初秋，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空调的缘故，这顿饭吃的我汗流浃背，回家的路上，我正闭目养神，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提示我有一封新的邮件，我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又默默放下了手机对正开车送我的周明艳说：“一会送我回公司。” 周明艳点点头，突然问道：“我爸刚跟你说了些什么？怎么路上你一直不说话。” 我笑笑说：“没啥。”周明艳也不再问。 我回到办公室，这邮件里的内容竟然出奇的简单，只有简单几个字，鲁青，后面是一个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一个沙哑的广东强调的声音说道：“你找谁？” “我是周老的朋友，我叫周陵。” 电话那边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过了一会又打了过来，我一看电话号码，竟然是一个跨国电话：“周老板吗？” “是。” “你今天晚上八点半，在燕郊北三环，朦胧ktv，一个人，带上订金来取货。” “订金？” “一千万。”电话又挂断了。 我放下电话，心中忐忑不安，特娘的不是说帮着销货么？感情是这样个销货法？我成了第一手渠道了？意思是走私的这批货，我既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价值多少，就要带着一千万去冒险么？ 我摇了摇头，这世家的作风真是猜不透，我一直觉得他们高高在上，永远都是只做高端生意，投资房产，基金对冲，可走私这种事情，不是下三滥的赚钱方法吗？ 林伟曾经告诉过我：“钱就是钱，没有什么干净或者不干净。” 如今我才明白，走私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为什么世家就不会做？而且有我这样的外人帮他跑腿，就算东窗事发，也不会染到他们一根指头，难怪周世勋这个老狐狸才一见我人，就抛给我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么问题是我去还是不去呢？ 我叹了口气，给肖月发了条短信：“今天晚上我回来很晚，不用等我吃饭。”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手机带在身上，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小时后，我抬了抬手腕，看着手上的手表，上面那行time will tell you how much i love you在ktv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我苦笑一声：“朦胧ktv是吗？还真他娘的朦胧，在这个地方谈生意，人脸都看不清，难怪要选在这么一个鸟地方。” 突然包间的门轻轻的扣了几下，我紧张的站起身来，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她挤着笑容问道：“老板，要不要公主陪唱？” 我松了一口气，递给她五张老人头，说道：“别来打搅老子。” 妈妈桑也不在意，笑着收下了前，转身离去，我正准备关门，一个手臂按住了门框说道：“周老板来的还是很准时呀。” 这个时候，正巧舞台的灯光转动，我看那声音的主人，脸上一道细长的伤疤，从眉间直穿下鼻子，跨过鼻梁斜生在脸颊上。 他一闪身进了门，顺手带上了门，直接问道：“订金带了吗？” “一千万？没现金，可以银行卡转账。” 那人点点头，拍了拍一旁的包包说：“行，我带了pos机的。” 我看不清他的脸，想笑一下，但是突然觉得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正想说什么，只见这人转身过去，啪的一声摁下了包间里的灯光开关，整个包间明亮了起来。 原来，这包间是有灯的。 面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相凶狠，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只是那道刀疤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 “我的货呢？” “货？”那人一愣。 “你是鲁老板吗？” “鲁青。”他看着我说。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又说。 “什么意思？”我问道。 “如果我是个坏人，现在拿着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说出银行卡的密码，你怎么办？”鲁青问道。 “你说的真好，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呢？”我笑着看着他，说着，手慢慢的往腰间那块儿硬梆梆的东西移动。 鲁青眯了眯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没有恶意，看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走私手机？” “手机？” 鲁青哈哈大笑，又说：“前半部分你答对了，不过手机这样的东西我们从来不做，我们走私的是钻石。有部电影叫《血钻》你看过么？” 他扬扬手，手里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的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这是样品，不过我们没那么大胆子走私大颗的，都是10克拉以下的半成品。”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我不知道你那是不是真家伙，m1911，哦，勃朗宁知道吧？就是它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钻石迷云 他用手枪在我的脸上一晃，又收了起来，奇怪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把我约到这种人多环境复杂的地方，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可你现在有枪，货还在你手上，你占尽优势，却仍然继续这笔交易，为什么？”我镇定的说道。 “而且周世勋这个老狐狸，周家那么大的势力，想必走狗众多，什么时候轮的到我给他跑腿，呵呵，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件事情上，周家也好，你也好，必然是需要我。” “你真的不怕？”鲁青凶相一改，玩味的看着我。 我耸耸肩，说道：“鲁老板，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 鲁青把枪藏好，这才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看来周老爷子的眼光果然不差，没想到你西装革履，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竟然也有这等胆识。” 我吊儿郎当的说道：“少他吗拍马屁，老子是来赚钱的。” 鲁青看着我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周老爷子这么大的年龄了，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搞走私？” “难道不是为了钱么？” “钱？钱的确是最大的原因，可你想过没有，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赚钱，他当年的战友，有权有势的多的是，加上家里的关系，就算随便做点什么也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走私？” 这点我当然无法想通，周家与我的关系，虽谈不上好，可起码凭着周明艳对我的那股子暧昧劲儿，老周要不是傻子，也断然没有害我的道理。 不过就跟上楼前周明艳问我的那话，跟着她走上这条路，我的将来就变了，世家这些利益既得者，你不表现出胆识和才华，别人凭什么信任你？ 鲁青说道：“这么跟你说吧，这次这批钻石，都是从非洲某些地区弄出来的，钻石上都做了炭十四定位，也就是说，这批钻石的销售，都是被跟踪过的。” 我点点头，鲁青又说：“我们现在在非洲国家帮他们搞基础建设，往大了说，这是扩大我们国家的国际影响，往私里说，也是周家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但是最近，我们企业的员工，总是被一些非法的势力掠去，据我从当地得来的情报，是被有些当地的军阀抓去在沙里洗钻石了。”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道：“朋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这故事也太离谱了。” 鲁青说：“你觉得可笑吗？那我告诉你，周家在外派的企业里投的钱，有几十亿之多，失踪两个劳工事小，可失踪员工的公司全部都是咱们的公司，咱们的公司因为有政策的支持，承包工程的价格非常低廉，本身就受到当地公司的排斥，如果说一直这样下去，传出对我们国家公司不利的一些传言，当地的劳工不敢在到我们公司干活，那我们在那边的投资就全部泡汤了。” 谈到钱的因素，我相信了几分，问道：“那你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又需要我做什么？” 鲁青叹了口气说：“如果我要知道，周老爷子还找你干嘛？周家有自己的雇佣兵集团，我只是其中之一，但周家内部全部都是军队里面出来的人，哪里懂买卖上的事情。” “买卖上的事情？你们完全可以用跟踪，一路追随这批钻石，刚你不是说过吗？这批钻石都做过标记，买卖的时候一举拿下，需要我干嘛？”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就简单了，我们的行动在非洲那边已经被人知道了，现在这批钻石到了国内的消息还没放出来，不过我相信在香港的买家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而这个买家，就是那批非法势力的后台，只要把这个买家找到，非洲那边的非法势力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问道：“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们把这买家给找出来？可刚你也说过，这买家已经收到风声，未必还会自投罗网么？” 鲁青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两张机票，说：“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会找到你。” 我沉吟了半响，结果了那张机票说：“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不保证我一定能成功，这种事情如同在大海里钓鱼，可能性太小；但我可以保证我倾尽全力。第二嘛，周世勋许诺给我的三成收益，少一分都不行。” 鲁青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可以，钱的事情你放心，给世家办事，真应了那句话，不差钱，但我希望你兑现你的承诺，倾尽全力。” 我打扮成老板，鲁青打扮成一个保镖，当天晚上就踏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 “我们的第一站是帝豪夜总会，这里是香港黑市交易最火爆的区域，在这个地方，我们先把货露出来，让那些配合我们行动的卧底把消息放出去。”鲁青低声说道。 “你是说露白？”我反问道。 “这是黑话，你怎么懂的？”鲁青看着我说。 我没有回答他，说道：“不，你这样做不行。” “为什么？” “首先，既然是暗线交易，那么在今天交易之前，那个非法势力的人肯定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交易，这批钻石的大小，成色，那个幕后的老板比我们要清楚的多，如果贸然露白，他看到了货，却发现来交易的人却不是以前交易的那批人，打草惊蛇，我们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鲁青点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我问道：“你们是怎么搞到这批钻石的？” 鲁青向四周看了一眼，我们已经快要走到酒店的大厅，而要去的目的地，则在酒店的23层。 “那个带钻石入关的两个香港佬被我们的海关查了出来，周老爷子用关系，拿到了其中的一袋钻石，并且把那两个香港佬给控制了起来，所以现在香港这边的接头人应该不知道到情况。” 第三百二十七章 赌局 我眯着眼看着酒店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轻佻风骚，有的笑颜如花，有的愁眉苦脸，芸芸众生都在这个叫做社会的舞台上，或主动，或无奈的演着戏。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香港这边的街头人应该也在等这批钻石的出现，不如我们主动些。”我回头对鲁青说道，跟着他一起踏入电梯。 此时已经是深夜，电梯里满是浑身烟酒气的中年人，透过电梯的透明玻璃往外看去，整个维多利亚湾灯火通明，远远看见地面上各色霓虹灯的广告牌，如同寺庙里面的长明灯。 电梯的门开了，转过一个旋梯，便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里面摆着一张张的长桌，长桌边上坐着各式各样的人，有衣着华丽的美艳少妇，有目光阴沉，浑身刺青的中年男子，也有精神萎顿，浑身酒气的正装官员，他们的面前摆放着花花绿绿的原型筹码，目光都盯着绿色绒垫桌面上的几张扑克牌，时不时小心的从自己面前摸起纸牌，以各种姿势悄悄看过后，或扔几个筹码在桌上，或满脸凝重的摇摇头的。 至于长桌的顶端，则清一色的站着身材姣好，皮肤白皙，头发或金色或黑色的美女荷官，她们姿态优雅的取牌，开牌。 这里俨然是个赌场，我对鲁青使了一个眼色，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早有穿着燕尾服的少年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道：“两位老板，请这边。” 我们跟随着他的步伐，这才发现，原来要进入落地玻璃里面的内厅，必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金属铁框。鲁青走过去的时候，金属铁框发出嘟嘟的声响，那少年便一低头，神色没有任何异常的说道：“这位老板，我们这里的规定是不容许携带任何金属制品，如果您有的话，请放在房间内的个人保密箱中，然后再从那边的门进入娱乐区。” 鲁青看了我一眼，那少年鞠了一躬，转身离去。这放东西的黑子又黑又冷，表面坚硬而且光滑，鲁青说：“老板，这可是铅皮箱子，防辐射的。” 他掏出枪来，低声问我：“周老板，这？” 我往外看了一眼说：“入乡随俗，切记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亮出你我的真实身份。” 鲁青点了点头，把枪放在箱子里锁上，电子手环便是钥匙，我拿过来带在手腕上。 入了大厅，在总台换了五百万的筹码，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面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年轻人已经赢了好几把，面前堆满了筹码，但这些筹码的面额并不太大，都是50美元或者100美元的绿色小筹码。 我从我的筹码堆里抽出一块儿1000美元的红色筹码。放在手上，轻轻敲着桌面，看着桌面的牌局。牌面是两个梅花三，我看了我手上的牌，一张梅花三，一张方片七。坐我对面是个胖子，肥头大耳，虽然这房间里凉爽异常，可我还是看到他的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花衬衣是上家，他看都没看底牌，随手扔了几个100的筹码上去，看着那个胖子，胖子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紧张的摸起底牌，看了一眼，犹豫着不说话，性感的荷官看着她，抿着嘴等待他说话。 可胖子看了又看，依然沉默。荷官实在等不下去了，说道：“请您赶快决定。” 胖子仍不说话，荷官又催了一遍，他实在没法拖下去，才咬着牙有些口吃的说道：“跟，跟牌。” 他的下家是个微胖的年轻女子，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粉红色镜框的眼镜，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说道：“我也跟牌。” 我是刚刚坐下的，自然是最后一家，虽说这底牌配上牌面，已经有三个梅花三，但我只是把牌一摊，亮出底牌，这种做法相当于直接放弃。 那花衬衫用眼光瞟了一眼我的底牌，眼神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叮的一声，荷官按了一下铜铃，微笑着说道：“现在是最后一轮跟牌，请庄家说话。” 花衬衫哈哈一笑，看也不看，直接哗啦一声把面前的筹码推倒说道：“show hand。” 他看了一眼胖子，挑衅的说道：“伟哥儿，敢不敢跟牌？” 胖子没说话，丧气的看了看牌赌气说：“你别激我，激我我真的跟牌了哦。” 不说还好，一说这花衬衣更是嚣张，说道：“那你跟啊，你吓我啊，你跟啊。” 他本以为这个胖子会放弃，哪知这胖子抖了两下，竟然咬了咬牙说：“算了，也没多少钱，跟就跟了吧。” 花衬衫一愣，脸色便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笑着说：“哟，这伟哥儿今天当真是威猛了一把，行，真行，一会开牌我看你怎么输。” 胖子不理他，转向女子，女子微微一笑说：“今天手气不好，弃了弃了。” 我第一轮就掀了自己的底牌，荷官也不再问我，直接开牌。这底牌是一张方片七，花衬衫狂笑道：“伟哥儿，承让了哈。” 说罢就要动手拿筹码。荷官微笑着制止了他：“这位先生，等大家底牌开完，我自然会分配筹码，您不用自己动手的。” 这话说的非常温柔，可这荷官身后的彪形大汉眼里的杀气却一点都不温柔了。花衬衫一愣，冷笑着说：“老子可是四条，你不要告诉我有同花顺不成。” 胖子这时候笑了笑说道：“孙公子，凡是不要说绝对。”说着他便摊开手上的牌，俨然是十钩k尖，而他那胖手下面压的，竟然是一张方片圈。 “皇家同花顺，不知道比孙公子的牌是大呢，还是小呢？” 花衬衫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声音一下高了几个音阶，嘶吼道：“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他转身看着他的下家，那个粉红色镜框的女人，可女子早已下桌，底牌也被收入盒子。花衬衫伸手要去翻发牌的底盒，一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按在他的手上：“孙公子，不要让小的们难做，愿赌服输。” 第三百二十八章 跟踪 花衬衫用力拉动牌盒，仿佛那个里面藏着无比昂贵的珍宝，可他的力气毕竟比不过那个大手的主人，值得作罢，悻悻的低吼道：“算你们狠！我孙少威算是见识了帝豪好手段！”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那个粉红色镜框的女人一眼，又扫了我一眼，把手插在口袋了。 那个胖子笑嘻嘻的清点着孙少威输给他的筹码，那一堆小筹码中金光一闪，胖子眼睛一亮道：“孙少爷果然还是客气，这几百万的金筹码原来藏在最里面，让小弟我好生难找啊。” 花衬衫气的七窍生烟，整个腮帮子都在抖动着，他说道：“伟仔，你不要欺人太甚。” 胖子笑的更开心了，他看着花衬衫，似乎在欣赏花衬衫脸上那扭曲的表情。 “孙公子要是有兴趣，还可以来继续玩，我郭某自然奉陪，不过你知道，我们这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赌资可不行。” 花衬衫咬了咬嘴唇，说道:“现金我是的确没有了，不过用银行卡转账换筹码都不行嘛？” 一旁的荷官微笑着摇头说：“对不起，我只接受现金或者黄金，钻石。哦，这些东西当然也要我们这里的估价人员估价之后才可以换筹码。” 花衬衫丧气道：“哼，今天先放过你，明天再说。”说罢 便走向门口，我看着鲁青，给他使了个眼色，鲁青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俩不近不远跟着花衬衫，鲁青低声问我：“周老板，怎么你就盯上这个花花公子了，这跟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香港，在香港，赌场不是合法的，所以刚在帝豪夜总会的时候，那个荷官说道，只允许用现金买筹码。因为如果用银行转账的话，怕这银行的转账凭据成为证据。” 我又说：“这赌场是有猫腻的，不过，你口中的花花公子也不是傻子。” 我解释道：“你看刚刚，这个孙少威在show hand的时候，刻意把一些价值低廉的筹码摆放在外面的位置，就是想引其他人入局，让他们误以为他手中筹码价值不高，胜算不大，产生搏一搏的心态。” 鲁青看到路边上有一家鱼丸，便停了下来，买了两碗，一边吃一边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孙少威也跟我们的事情有关系？” 我咬了口鱼丸说：“那倒不一定，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这人肯定是个职业赌徒，这种手法，以前我在当洗浴中心老板的时候，常看人用过。” “关键是，如果他只是一名赌徒，我也不会简单的放在心上，他跟这个赌场的老板明明认识，你看他两都是以姓名相称，却似乎在一唱一和，你听那赌场的荷官最后的话，钻石，黄金都可抵扣筹码，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么。” 我又说道：“而且，从我们一进门起，我就在观察周围的赌桌，这张赌桌明明是最外面的一张，却还空着两个位置。” 鲁青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这是故意做局给我们看的？”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呵呵，这有时候啊，演戏的人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只有导演才最清楚。” 鲁青问道：“那导演是谁？” 我哈哈一笑，眼见着远处的孙少威停了下来，说道：“知道谁在演戏的人，便是导演。” 鲁青被我这话说的不明所以然，但是之前的判断已经让他心服口服，所以也不再多问。 我和鲁青在大厅里绕了一圈，从侧门追上了孙少威，看着他上了酒店的电梯。 “美女，给我开个房间，就在那个花衬衣的隔壁。”鲁青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无权暴露客人的私人信息。” 鲁青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包，在那个前台服务员的眼前一亮说：“我是深圳市公安局的，刚刚上去的那个人，涉及到一桩经济案件，我们正在暗访。” 那服务员撇着嘴，一脸不屑的说道：“您这是大陆的证件，我们这里是不认的。” 鲁青有些烦躁，说：“那也可以，过会我直接在门口抓人，到时候再打电话报警，让你们香港警察来收尾，这样你看合适么。” 那服务员知道，如果是这样，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也吃不消，于是收起了那副国际范的嘴脸，商量着说道：“那我跟我们的值班经理商量一下。” 值班经理过来了，听服务员说了半天，也有些为难的说：“这个孙先生是我们酒店的vip，按照酒店的规定，vip的隐私是要格外保护的。” 鲁青哼了一声说道：“vip？那我要告诉你他跟一起恐怖活动有关呢？这个责任你担当的起码？” 值班经理叹了口气说：“我只能把你们的房间安排在他同层，其他的真的恕我为难，您也知道，我们酒店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说句您不高兴的话，就是香港警察来了，要抓人，也得要出了这酒店的大堂才会抓。” 我看他已经让步，点点头说：“行吧。大家都让一步。” 我和鲁青拿着房卡上楼，看到孙少威站在观景台上，拿着一瓶酒，一边喝着，一边看着阳台外面的夜景。 我走到他的身边，说道：“真巧啊。” 他转头看着我，醉眼朦胧的说：“你谁啊你？” 我笑着看着他说：“孙少爷不记得我了？刚刚我也在赌桌上。” 孙少威哼了一声说：“干嘛？老子刚那一把输了几百万美金，怎么，你们帝豪的人还嫌不够？今天没钱了，明天再说。” “您误会了，我是看着刚那荷官说，钻石可以当现金用，我这边有批便宜的钻石，看您有兴趣没，也不瞒您说，这批东西来路有点不正，您要看的上，给个合适的价格也就出咯。” 孙少威看了我一眼说：“钻石？我可是懂行的很，你要是想骗我的钱，那我劝你还是滚远点。” 我笑着说道：“那我怎么敢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 钱能诛心 孙少威依言来到我的房间，我让鲁青拿出黑色布袋，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挤出一颗，放在桌上。 这孙少威还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十分懂行，随身就带着放大镜。 “要不要给您来点醒酒汤？”我问道。 “呵，这点洋酒下去，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孙少威不屑的说，一边用拇指捏着钻石，放在放大镜面前，仔细盯着。 他看了好一会儿，放下放大镜，问道：“你刚说这钻石来路不正？” 我点点头，孙少威沉默了一下，又说：“这都是没加工过的血钻，成色还可以，不过这收购的价格……” 我使了个眼色给鲁青，鲁青咧嘴一笑说：“妈了个巴子的，你是要压价？” 孙少威不亢不卑的说：“怎么称呼您？” “周。” “周老板，你这东西是不错，不过我也告诉您句实话，这东西在香港根本没法流通，香港这边的金行，钻石这样的东西，没有证明文件的话，那些加工切割的老东西们不会收的。更别提想带出海关，进入大陆内部，如今这海关，可不是九七回归之前的海关了。” 孙少威笑了笑说：“要我说呢，老板，你也难得遇到我这懂行的人，既然这来路不正，我相信你也急于脱手，干脆五十万美金一颗，全部处理给我得了。” 我装作懊恼的说道：“真的像你说的那般不值钱么？” 孙少威心中得意的一笑，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周老板，我当然是无所谓的，说个你不爱听的话，这样的钻石在你看起来很值钱，在我眼中，不过跟餐馆里收土豆一般，不炒成土豆丝上盘，是卖不出去的。” 我心中暗说，能把钻石比成土豆，你这心也真是黑的发紫。不过脸上去装出一脸不甘心的说：“好吧好吧，我这也是急于去美国，后天的飞机，这交易做就做了吧。” 孙少威点点头，把钻石拿在手上，一旁的鲁青说道：“怎么？还没看够？” 孙少威看着这个一脸刀疤的男人，似乎有些害怕，把钻石放在桌上说道：“哼，我孙少威会这点信用都没？只不过我要拿回去仔细看看。” 我笑着说：“没问题，这样吧，你拿个二十五万的押金放在这里，这一颗你就拿去好好研究。” 我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说道：“这里的可不能先交易，等你想清楚了，带上钱我们再来谈。” 孙少威说道：“这样可以，不过我没有现金，只能通过银行转账。” 我点点头，孙少威拿起酒瓶说道：“那行，前几天赌了通宵，头疼，明天再说。” 他掏出手机给我转了二十五万美元，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条手绢，把钻石包在里面，走了出去。 鲁青看着他走出房间，小心关上了房门说道：“这孙少威根本没醉。他那步子，稳如泰山。” “那又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鲁青摇头道：“周老板，我是当过兵的人，这常年当兵的人，这步子跟一般人不一样的，我们一路跟过来，远了看不清，这刚他那几步，绝对是在军队呆过很久的人才能走的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孙少威跟你一样，也是雇佣兵？” “这我就不清楚了。” “可刚在帝豪的时候，那个赌场的保安压住他的手的时候，这孙少威好像没什么力气的样子，难道在演戏吗？” 鲁青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说：“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 孙少威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神情一变，坐到椅子跟前，拿出荷包里的钻石又仔细看了起来，在显微镜下，他看到那一丝藏在伸出的深红色印记，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电话，说道：“张总，这批钻石的下落找到了，对，是那两个大陆仔。” 电话的另一边是一个脸色及其阴沉的中年人，他挂断了电话，看着一旁的女人，那女人带着一副粉红色镜框的眼镜，笑起来十分甜美。 “玛丽，这钻石有下落了，你看这次收还是不收？” 玛丽甜甜一笑道：“确定是那批血钻吗？” “听孙少威的意思，是的。” “那你的意思呢？” 男人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股厉色：“如果那两个小子识相的话，乖乖把钻石交出来的话，倒也罢了，如果不是，呵呵。” “不是你要怎么样？杀人越货么？”女子嘲讽着一笑说。 她换了一个坐姿，男人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看着她说：“山口组的利益不容侵犯，这一点玛丽小姐一定比我清楚。” 玛丽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声音带着几分寒气说道：“你是在质疑我吗？森琦？” 男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说道：“不敢，大姐。” “我说过很多次了，可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现在不是黑社会，是公司，你懂什么叫公司吗？杀人越货，那是最下三滥的手段，如今这大陆的侦查能力和中国的政治影响有多大你想过吗？你还不清楚这两个人的来历，但是一旦有中国人死在香港，而且一旦查出来跟日本有关系，你觉得光靠大使馆能保护的了我们俩吗？” 男人还有些不服，说道：“我们山口组不怕死，不就是一条命吗？” 玛丽冷笑道：“一条命？如果真的引发了外交矛盾，对于政府来说，我们就如图臭虫一般会被一脚踩死，何况，现在山口组的二少爷正在参加议员的竞选，如果影响到了他的竞选，那你我留在日本的一家老小，恐怕直接会人间蒸发。” 森琦想了想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打了个寒颤，低头说道：“那您说怎么办？” “先观望一下，如今这个世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用刀，钱比刀要锋利的多，刀只能斩身，而钱，可以诛心，懂吗？” 第三百三十章 欲擒故纵 玛丽轻笑着说：“你先给孙少威一点甜头，他不是说找到那批钻石的下路了吗？你先拿五百万美金出来，说剩下来多少都收，这批钻石拿到欧洲加工之后，再返回到美国那边去卖。” “可要是这批钻石真的有问题怎么办？我们跟非洲那边好久联系不上了。”森琦问道。 “那也是他孙少威出面，我们山口组是绝对不能沾上麻烦的，钱都是小事。”玛丽说。 接到了森琦的电话，孙少威心喜若狂，但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的钱要先打到我的账上，不然我可不会帮你们卖命。” 电话那边不动声色的说：“放心吧，孙少爷，不仅如此，赌场你的账，我也给你了解了，好好做事吧。” 孙少威放下了电话，把那颗钻石从身上取了出来，又自信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肯定就是非洲那边的钻石，不过这两个小子是怎么搞到的呢？不是说运货的两个骡子在海关载了吗？” 他呆坐了一会，手机叮咚一响，他拿起手机一看，森琦果然如约把钱打到了账上，这帮日本人的信用的确不错。孙少威盘算着，如果这笔生意做成，他能够提取百分之十的佣金，还能把帝豪夜总会的那一千万赌债抹掉。 他转了转眼珠，似乎想到了什么。 鲁青在宾馆呆了一天，似乎坐不住了，问我道：“老板，这个孙少威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了？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呀？” 我笑着说：“不要慌，这个孙少威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对了，那那把枪还在身上吗？” 鲁青点了点说：“睡觉我都带着呢。” “好，今天他估计就要跟我们联系，带上。” 不出我所料，孙少威果然约我们晚上10点见面，再交易一部分。 “老板，你说我要不要从深圳那边调点兄弟过来，我总觉着这个孙少威憋着坏呢？”鲁青看我往袋子里装这钻石，问道。 “不要紧，这次交易的量不大，我估计他不会轻举妄动。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么？”我笑着说。 “这个孙少威我已经叫人查去了，相信今天回来，消息应该就会发过来了。”鲁青又说。 到了约定的地方，孙少威已经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了。 “怎么在火锅店？香港这么热，还吃火锅。”我笑着坐了下来，后面跟着刘青。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刘老板，这越是热，吃火锅越是爽，汗流浃背，然后嘛，再洗个澡，舒舒服服。”孙少威心情很不错，一边把一片羊肉放入锅中烫着，一边说。 我四处看了下，问道：“怎么样，这货看的怎么样了。” 孙少威似乎被羊肉烫的不清，含含糊糊的说：“还，还不错，不过我冒昧问一句，这批钻石，兄弟们是从哪里搞到的。” 鲁青故意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眼色被低头吃菜的孙少威看在眼里。我笑笑说：“朋友，不该管的就别管，免得大家尴尬。” 孙少威打了个哈哈，说道：“周老板，你也别多心，干我们这行的，凡事都要留个心眼，既然老板不方便说，我也不便强求。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如果说不清的话，就要押点保证金，百分之五十，等三个月以后，没什么事情了，然后再还给你们。” 他又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也吃啊，边吃边谈。” 鲁青脸色一冷，说道:“孙少爷，哪有这个道理，百分之五十的押金？这钻石要是正常来路，会是这个价格么？您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想买干净货，去金行买去啊，找我们干嘛？” 我笑着说：“唉，别这么说，孙少爷只是说笑罢了，要我说啊，这押金的道理也不是不合理，只不过这话说回来了，这钻石也不是你一家想要，这押金我们是肯定不答应的，如果您非要讲这什么江湖规矩，那这交易也就罢了。” 孙少威看了看我的脸色，知道面前这人脸上虽然挂着笑，可话里的意思，可是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 他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两位老板别生气，我这也是生意做多了，谨慎一些罢了，您也知道，现在这生意也不好做啊，这前面才交货，后面海关就找上门来咯，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况且钻石这东西也不是别的，最终还是要加工之后卖到明面的店子上去的，海关，税务都一层层的查。” 我笑了下，说道：“知道知道，现在这生意都不好做，不过你放以往恶心，这批货绝对没有被海关盯上，我也实不相瞒，能把这么些东西带进香港，一般的人也没那个本事，这些啊，都是那些大人物们在后面给我们撑着腰呢，我们呢也就是拿个佣金，跑个腿。” 话说到这个地步，孙少威自然听懂了，他哈哈一笑说道：“来来，吃饭吃饭，边吃边说。” 他收下我用盒子装着的几棵钻石，说道：“这交易的量太大了，不能用现金，都是从渣打银行走转账的路子。这没问题吧？” 鲁青在一旁冷笑道：“只要是钱，别说是渣打银行，就是瑞士银行，我也不嫌麻烦。” 孙少威笑着连连点头说：“说的是，说的是。” 等我们回到宾馆，鲁青接了个电话，他的神色十分紧张，那道伤疤扭着，眉头紧锁着，小声说着什么， 他放下电话，对我说：“老板，我在京都那边的情报机构，查清楚了，这个孙少威的底细。”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雇佣兵这么专业呢？还有自己的情报机构。” 鲁青愣了一下说：“我说老板，你跟世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周明艳，周明扬他们，我都是当朋友的，很多事情他们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你是说小姐，少爷？他们是真不知情的，很多家里的事情，老爷也不想他们这么早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孙少爷的背景 “你说‘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鲁青看了我一眼说：“周老板，世家不是一个空洞的东西，它后面，其实都是一个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为什么世家的势力大？你真的以为是因为那些所谓的红二代，红三代的关系吗？” 我还真的没有想过，总觉得像周明艳他们也好，莫寒雨他们也好，都不过是躺在巨大财富上的幸运儿而已。 “这世家的水深着呢。” 鲁青又说：“这孙少威是孙家的人，不过不算什么大角色，也就是沾亲带故罢了。” 我问道：“既然姓孙，那应该是直系才对，为神恶魔算不上大角色？” 鲁青摇头说：“孙家人里面，有一系的人不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后面转入孙家之后，认了孙家某个主要人物当了干儿子之类的关系，这一系的后人，本就成分不纯，加上后来他们认的这个干爹在孙家也失了势，所以他们这一系啊，愈发不被人重视。” 我插嘴道：“是不是你们少爷的那个女朋友，孙豆豆，也是这一系？” 鲁青对周明扬似乎颇有忌惮，说道：“这个，周老板，我不清楚。但是这个孙少威倒是的确有个表妹在京都读大学。” 他接着说道：“这个孙少威啊，一直是游手好闲，不过，他跟着他那个当当铺掌柜的父亲倒是学了一些鉴定古董，宝石的本领，这些年来一直在香港，深圳这边替白道，黑道跑腿，做一些生意。” “我倒是比较关心，他跟钻石这个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我说道。 “要说跟非洲那些恐怖分子扯上关系，这孙少威倒是没这个胆子，因为他一直打着孙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孙家的新当家的，靖浩，也是相当反感他，但碍于孙家的关系一直没有把他怎么样，反正孙少威这些年来一直在香港这边的圈子混，眼不见心为净。但如果跟非洲那些亡命徒们扯上关系的话，那对孙家的政治影响就大了，以靖浩那个雷霆手段，肯定要赶他出孙家，连孙少威这个名字都不见得会让他用。” 我点点头，鲁青的不但能把别人给他的情报分析的清清楚楚，还能够根据自己的推断得出他的结论，看来周世勋这老头子把他派给我，不是没有挑选过。 “关键你觉得这个事情，因为孙少威扯上了孙家，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孙家有意为之？我听你们小姐说，孙家这两年对于其他世家的态度可是微妙的很，” 鲁青摇摇头说：“这就说不好了，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条线挖出那些恐怖分子的经济生命线，让他们别来找我们在非洲的工厂麻烦，至于这些世家上面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样小人物要考虑的。” 我赞同道：“如果这个孙少威真的要是孙家的人，我们还是要提携他一下，别让他跟恐怖分子扯上关系。” 鲁青说：“那周老板，那这话，你来说，就给他一次机会。” 我考虑再三，还是把孙少威约了出来，打了几次电话，终于他回了信息，等他出来已经又是深夜了。 “唉，周老板啊，不好意思，刚在赌场里面，手机不让开的。”孙少威抱歉的笑了笑。 我看了看他，他的眼眶深陷，眼皮耷拉着，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觉了，说道：“孙老板，上次你说要问我货的来历，这我今天也多问一句，这批货收到了，你要怎么处理。” 孙少威一愣，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关你什么事情？周老板，我劝你，管好自己的事情。” 我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孙少爷，有句话，我这说一遍，绝对不会说第二遍，你可听好了。” 我想了想，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钱要赚，可不管你怎么赚钱，你始终是个中国人，不是吗？” 孙少威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好，两天之后我们交易，你把钱准备好，如果钱上有问题，倒不是我周某人夸口，我一定让你不能活着走出这香港，明白吗？” 孙少威有些不耐烦，本是准备开口说话，可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那话似乎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跟孙少威的不欢而散让我有些烦躁，在我眼里，不管他姓孙也好，姓周也好，或是姓宋，姓王，毕竟是个中国人，鲁青看了我一眼说，说道：“周老板，有些人啊，你也不用太在意，他自己的路，是要自己走的。” 我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批假钻石准备好了吗？” 鲁青扬起手上的袋子说：“你刚出去的时候，深圳那边的公安就给我送过来了。这批钻石里面都做了特殊处理，在过海关的时候我们一定知道。无论谁带着这批钻石过海关，我们都能一举拿下。” 我奇怪道：“你们不是雇佣兵么？怎么公安那边的关系也能调动？” 鲁青笑了下，我却分辨不出笑里是无奈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他说：“周老板，有些事情，公安是不方便出面的，不过我们就不一样了。” 我拍拍鲁青的肩膀，说道：“明白。” 一切都准备就绪，我跟孙少威约了交易的地点，孙少威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他仔细的看着我们带来的钻石，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有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这个成色不如你们最开始给我的样品好啊。”他抬起头来，说道。 我和鲁青都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说孙老板，你想压价就直接说，这都是一批的钻石，哪有什么区别？” 孙少威道：“周老板，我说的是事实啊，这个价格，真的收不下。” 我看他还想谈价，心中冷冷一笑，这个孙少威真是无可药救，便装着不情愿的样子说：“那你要怎么收？我可跟你说啊，别太过分，不然这生意我情愿不做。” 孙少威听我这么说，心中知道他的小算盘已经打成功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生意人的思路 我假装为难的说：“孙老板，你这个样子，我们的佣金不保啊，这谈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变卦呢？” 谈生意就如同肉搏，一旦你露出弱势，对方就会强横起来。孙少威看我有让步的意思，话里的意思强硬了很多：“这么说吧，你以为全香港就你们一家卖原石的么？我老实跟你说吧，这两天，已经有别的卖家联系了我，只不过，你们是先来的，我孙某人做生意讲究个诚信，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但你们也不能欺负我，这东西成色确实跟你们的样品有区别，我可以一个都不要，然后再到圈子里把这个事情这么一传开，到时候，是个老板就知道你们的货成色不行，看你还怎么卖！” 我装作无奈的说：“行行行，你是老大成了吧，这后面的一颗钻石，每颗都少十万美元成了么？” 孙少威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这才爽快嘛，早这么说多好。” 孙少威完成了交易，带着钻石来到帝豪，他绕过前厅，直接走向最后那个漆黑的小办公室，他心里一边盘算这这笔交易赚了多少钱，一边脸上带一丝不屑的想，这日本鬼子也真是蠢，自己这边赚了这么大的差价，他们还蒙在鼓里。 森琦看着这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心中带着一丝鄙夷，中国人就是轻浮放浪。 “怎么跟约定的有区别？比约定的少了一成左右。”玛丽甜甜笑着，很客气的问道。 一边的森琦则阴沉着脸，不过他向来如此，孙少威也不在意，说道：“这个，你要知道，这些大陆人，就是不讲信誉，说好的价格，突然涨价，我怎么说也不听。” “哦？真的吗，那也太贪婪了，要知道，我们的价格是一百万美元一颗，这价格还不能让他们满意吗？”玛丽略带失望的说，她的声音娇柔，好像在像情郎抱怨一般。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她紧紧盯着孙少威。 孙少威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头。森琦花了一些时间，在显微镜底下，把每颗钻石好好看了一遍，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没问题了。” 玛丽的脸上有挂上了甜美的微笑，说道：“不错，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佣金我们会如约打到你帐号上的。” 孙少威猴急的问道：“今天能到我的帐号上吗？” “国际银行的转账，怕是没这么快吧？” 玛丽说道，她看了一眼孙少威，又说道：“孙少爷要是着急的话呢，我可以叫人转成现金，不过要收取百分之三的手续费哦，你要知道国际银行的提现，是要收取佣金的。” 孙少威眼睛一转，那百分之三的手续费实在是有些心疼，而且，这么多的现金带进海关的时候，恐怕有些不方便，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和钻石，他准备去拉斯维加斯豪赌一翻，把这些天在帝豪的晦气洗刷干净。 “行，那明天能到账么？”孙少威不放心的问道。 “这你放心，孙少爷，我们的信誉，你还信不过么？”玛丽应道。 她拍了拍手说：“叫陶胖子上来，让他送孙少爷一程。” 孙少威问道：“说起来了，这个陶胖子是哪里来的？上次我在你们赌场输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以前好像没见过这么一把好手。” 在黑暗中的森琦哼了一声说：“一个小流氓而已，一直在夜总会当保安，前些日子露了一手，才知道赌技还可以。” 孙少威在赌桌上的怨气似乎还没消，瞪着陶胖子，陶胖子却好脾气的笑笑，脸上满是谄媚的说道：“孙少爷，您这边请了，车我已经开到楼下等着了。” 孙少威此时感觉自己刚赚了一大笔钱，更是骄横，说道：“叫我什么？孙少爷？叫我孙爷。” 陶胖子笑着说：“是，孙爷，有钱就是大爷，叫孙爷爷都行。” 孙少威哈哈大笑走出了门，玛丽从身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森琦问道：“大姐，这事情就这么算了？这姓孙的不讲信誉，就这么饶了他？” 玛丽嘴角一扬，眉宇间现出一丝厉色，说道：“算了？我们山口组的钱,有这么好骗么？” 森琦问道：“要不要我做了他？” 玛丽说：“呵呵，森琦呀，上次我骂你，你还没听懂是么？我们的手上会沾血么？这事情我已经吩咐陶胖子了，让他找个专业的人让他消失。本来山口组不缺这点钱，但是姓孙的不讲信誉，以后是个人都知道山口组好欺负，那我们在香港还怎么立足？” 森琦佩服道：“还是大姐考虑的周到。” 玛丽微笑道：“这钱嘛，就是用来控制人的，不然钱能干嘛？” 回京都的飞机上，鲁青不放心的问我说：“这样就行了么？” 我正在看书，他突然这样说，我吃了一惊，放下书来说道：“不然呢？” 鲁青说：“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还没有亲手捉到那几个藏在孙少威后面的人。” 我说道：“你找不到他们的，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生意上的事，所以说啊，周世勋这个老狐狸就知道这一点，才非要拉上我。” 鲁青听我这么说他的雇主，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问：“这跟生意不生意的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生意就是赚钱，如果是赚钱，那么这个思路一定是跟钱有关系的。所以孙少威后面那些人，只会用钱收买孙少威让他去出面，我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想起在钻石上做手脚，毕竟是生意，只要跟紧这个交易，就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鲁青似懂非懂的说：“唉，你们这些商人啊，都狡猾的很，要我说啊，直接交易的时候抓人就行了，费这些劲干嘛？”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公司变动 回到京都以后，再回公司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蕊奇怪的看着我，我问道：“怎么？我身上有钱么？这么盯着我看。” 王蕊说：“还以为公司这次人事调整，你没当上副总，心里有意见，直接辞职走人了。” 我说：“我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情，出去了一趟。” 王蕊说：“是么？不过我可提醒你，jason上台之后，公司的风气可是大改，你也小心点。” 我看着王蕊，她的表情里我也读不出过多的信息，不过以王蕊对jason的厌恶程度，她竟然没有带上情绪说这话，那已经说明jason并不是一个传说中的浪荡子。 这次帮周家处理这个事情，我渐渐看清了京都的格局，世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简单的几个家族企业，他们掌控着京都，甚至全中国的各行各业，要谋求发展，必须在他们的夹缝之中求得一条自己的路。 与我而言，这个公司谁去当副总，我并不关心，我再也不是那个在职场中努力着，企图一条跃过龙门的鲤鱼，江洲的几年生活，也许没有留给我很多的财富，却拓宽了我的视野。 现如今我才真正明白当年林伟在光明河庄园对我说过的话，人要有自己的一口井，如果有了，你才不会为了那口井水而跟人争斗被人砍死。当年的我以为这口井是钱，其实我错了，当你拥有了赚钱能力的时候，钱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人一辈子能用多少钱？买多好的车？住多大的房子，这是你还没钱时候的想法，当你真正有了钱，赚钱的欲望如同一个黑洞一样吸引着你，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根本不是一辆豪车或者一栋豪宅可以比拟的。 那口井水，是志气，是一种自信。 王蕊常年混迹于职场，她当然不会明白，我笑着说：“我记得jason的中文名姓宋是么？叫什么来着？” “宋平顺。” “对了，你不是搞人力资源的么，这个jason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清楚不清楚？” 王蕊说：“人力资源也不是秘密警察什么都知道，你的经历我不也不清楚么？这宋平顺跟你差不多，突然之间就进了这个公司，然后一直都是呆在这个办公室主任的闲职位置上，但我知道的是，他和高层的关系很不错，能说上话，不然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的裙带关系了。” 我笑着说：“那就是说这个宋平顺只是草包一个？没什么真本事咯。” 王蕊抿了抿嘴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是的，不过这次他当上副总之后，就在你走的这几天，他对公司的人事结构进行了一次大的结构调整，其中就有刘青的任职。” 听她说道刘青，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问道：“刘青？” 王蕊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的说：“他现在是你的副手，你的职位也提升了，兼任管理超越火线项目组。” 我惊讶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为什么不找我先沟通一下？我就说今天怎么感觉进了公司之后一直有人在我背后咬耳朵。” 王蕊看了一眼远远的座位，自从jason当上副总，他中午便不在外面餐厅里吃饭了，而是改在食堂吃饭。 这是一个标准的办公室行为，公司食堂是一个关系很微妙的场所，张柏涛是老总，他可以凌驾于员工之上，搞特殊化不在这里吃饭，他要显出他的威严，而副总不一样，副总需要的是亲民，而宋平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以往在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做的很不足，现在也在刻意的做姿态。 不管这人是否真如王蕊说的，是草包一个，起码，他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兼任管理超越火线项目的管理？那以前他们的项目经理罗世勇呢？”我问王蕊道。 “这是我这边听来的消息，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罗世勇已经辞职了，就昨天的事情，我估计jason跟他谈过之后，他可能觉得自己体面一点的离开会比较好吧？” 王蕊说着，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吧？前两天公司收到法院的通知，《命运二》的原开发小组把我们公司告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说超越火线涉嫌抄袭和商业欺诈，目标直指罗世勇，公司为了丢卒保车，只能请罗世勇走人啦。” 我没想到我才离开公司几天，内部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动，按道理说，只是要跟我相关的人事变动，起码也要找我谈话，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事情给做了，透露着说不出一股子诡异。 午后困意来袭，趴在办公桌上无比香甜的睡了一觉，鲁青那边的消息过来了，那批钻石在过境的时候果然被查获了，一个名叫森琦的日本人，飞机是飞往东欧的，也没费多大劲儿，就查出了他们在东欧的地下钻石加工厂。 同时，用来和非洲那些原石提供商的瑞士银行账号也被森琦供了出来，不过森琦只是一个人认下了所有的罪责，其他的再也查不出来了。 “这肯定又高层的人在保护他们，不过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个瑞士银行的账号一封，非洲那些武装分子就知道厉害了，我们在非洲的几个劳工都安全的放了回来，只受了些轻伤。”鲁青在电话里说道。 “那孙少威呢？”我问他。 “已经失踪了，估计凶多吉少，我们查获的钻石少了一半，估计是这小子黑吃黑，想带着出境，没想到被森琦的人知道了，半路拦截了下来。” 我不胜唏嘘，这个孙少威，当初我给他指过一条明路，可他的贪婪毁灭了自己。 “关于你的酬劳，小姐会亲自处理。”鲁青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我办公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玻璃，从外面看不出来，从里面可是清清楚楚。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刘青的新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那是高霞，我就是知道，我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猛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进来。” 门外的影子一抖，飞快的跑开了，过了几秒钟，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小声问道：“你说的是我么？” 我没好气的说：“未必是鬼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高霞脸有些红，她今天把头发扎在脑后，看上去可爱极了。 “什么事情？” “也，也没有什么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说道。 “哦，这样啊，那算了。”我装作不在意的说。 她转身要走，想想又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扭头说道：“我家里要装修呢，可我也不太懂这些东西，能不能帮我看看？” “装修？”我奇怪的问道。 “是呀，我搬家了，然后想自己装修一下。”她说。 我想了想，好像今天下班也确实没什么事情，肖月去京都大学的同学那里谈事情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好啊，那下班见咯。”我点头，微笑着说。 高霞走出办公室，心中小鹿乱撞，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道周陵有女朋友，还住在一起，可她还是想喊他帮忙去看下新房子的装修，其实她已经来了几次了，只到有一天，王蕊告诉高霞，周陵有事，请了事假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板着指头算过了七天，当看到那个办公室里又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便在门口停下了。 高霞总是这样，她的办公室在12楼，而周陵的办公室在11楼，她总是坐电梯到11楼，穿过走廊再从楼梯走到12楼，每次她总能从半透明的玻璃中看到那个身影，或者在办公桌前把有节奏的敲击着键盘，或者在窗户前站着静静的思考。 “这个渣男，还是蛮努力的嘛。”高霞心里想着，一边路过。 高霞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刘青，刘青这两天总像是有心事一般，《幻想世界》的运维做的井井有条，赵钢给出的方案非常不错，逻辑性强，可实施性也不差，关键是，他把项目运维的收入和具体每个人的工作挂了钩，按照我的评价就是，有动力，有方法，整个项目组如同一架精准协调好的机器，按部就班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只是这样，刘青就闲了下来。 “老刘？来来，坐。”我打着招呼。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呀？” “哦，我出去办事了，怎么了，有什么指示？”我问到。 “指示可不敢当，这个超越火线的事情，我想跟你沟通下，听听你的看法。”刘青扶了扶眼镜，说道。 “这个不是罗世勇项目组的事情么？”我问道。 刘青笑了：“我说周总，王蕊肯定都给你说过了吧？”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王蕊做什么，他心里都有数一样，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刘青，笑着说：“看来你最近跟王蕊直接关系不错嘛。” “嘿嘿，还行。我说老周啊，你就别绕弯子了，这罗世勇的办公室都搬空了，公司项目管理这一块儿，也就你最拿的出手了，到头来总归还不是你来抓这些工作。” 我看着刘青，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那要不，我看让你来管这一块儿的事情？反正《幻想世界》技术上有张嘉瑞在负责。再说罗世勇以前的部下好多你也熟悉，你过去也方便点？” 刘青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真的是没兴趣，我只是在想，这项目以后该怎么走下去，现在《命运2》已经在起诉我们公司了，是改程序？还是直接解散，现在项目部的人人心惶惶，总要有个说法呀。”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不相信，但是刘青的嘴巴里说出这话，还是有可能的，这个人的思路跟我不一样，我处处想着利益，而他处处想着实际，实际是什么？说穿了就大多数人的感受，利益是什么？极个别人的感受。 “那这样正好啊，你去当超越火线的项目经理，不是挺好？你不是一直诟病我的利益至上的说法么？”我笑着说。 刘青的脸色变了变，说道：“周总，你搞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哈。” 他这人还是开不起玩笑，我连忙道歉说：“我不是说你的想法就有问题，只不过啊，这绝大多数人，都是眼睛看着钱在做事，你比方说这次赵刚搞的这个运维方案，我看就挺好，一切都跟收入挂钩，事实也证明这样做真的有效。” 刘青涨红了脸，想反驳什么，可他想了想，才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过我从前的做法，很多的确太理想化了。” 他脸微红了一下，说道：“也不瞒你说，最近王蕊跟我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也没以前那么清高了，很多东西是很现实的，比如王蕊想要去欧洲玩，作为男人我不能让她买单，拿这笔钱我要拿出来。” “还有房子，车子，这些都要钱，想要更好的生活，必须要赚钱，这些我以前一个人，从来没想过，现在两个人了。” 他的话，虽然没什么逻辑性，但我也能听懂。理想是虚幻的，生活是现实的，你觉得自己可以活在精神生活中，那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好女人。 王蕊是个很精致的女人，对于物质的要求肯定不低，难怪现在这个刘青这么务实，我心中好笑，但是又不能露出半点笑容，怕刘青误会，他的脸皮薄。 “超越火线这两年的业绩本来就在下降，加上这游戏的开发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就算你接手，再想做出什么好的业绩，我估计是很难了，以公司在国内的强势，《命运2》的开发公司起诉我们，肯定要交一大笔的罚金。” 刘青点点头，说：“而且以张柏涛的尿性，肯定会把这笔罚金算在项目的成本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帮高霞装修 我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说：“不错，所以我知道这个消息，老实说，只感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所以你真的要去当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的话，我并不赞同。” 我对刘青说：“你现在的思路虽然转变了，但这么大的项目运转起来，你还是缺乏商业思路，和商业经历，我怕你应对不了。” 刘青笑了笑，他终于看出我是出于好心才这样说，他说：“总是要走出来的，你也不希望我在《幻想世界》当一辈子的副职项目经理吧？” “既然是这样，我刚刚有一些构思，你参考一下，超越火线的游戏程序，我觉得现在只是鸡肋了，既然是这样，我的想法是直接抛弃掉。” 刘青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重新开发一个新的游戏？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呀，这么短的时间内。” 我笑了笑，说道：“不，你想过为什么《命运2》在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来诉讼我们公司？” 刘青摇摇头，我接着说道：“要我看来，一切的行为都跟商务有关，超越火线所在的市场，正是国内最火爆的fps在线游戏市场，这个市场一直是明争暗斗，目前超越火线的一家独大，也许有很多游戏公司已经看不下去了，况且这两年罗世勇在项目的运维上一直不愠不火，更给了他们机会。” 我点了一根烟，打开窗户说道：“过几天，肯定是有一款重磅级的同类型游戏要上市，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给那款项目开路。” 刘青若有所思的说：“你这样分析，很有道理，我听说法院的传票马上要发到公司来了，那个时候，肯定有一到两天是没办法运营游戏的，所以他们就趁着这个机会？” 我看着窗外，这城市里，耸立的每一栋高楼都散发着金属的冰凉，好像欧洲古代一个个的城堡，高低起伏之间，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呢。 刘青说道：“你这些东西，跟张柏涛他们沟通过么？总要想办法应对啊。” 我摇摇头，却并不答话，这些商务上的东西，才是一个项目经理最核心的东西，对于市场的敏锐程度和临场反应，告诉了高层，你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虽然我不准备在公司长待，但这是一种自然反应。 刘青有些着急，说道：“我当初也参与了《超越火线》后期的开发，其实要说这项目是抄袭《命运2》也有些牵强，只是利用了《命运2》比较先进的代码逻辑，所以《超越火线》当时也成了超越时代的存在。可实实在在的说，当时这些我们是付出了心血的啊，如果就这样被人当成了垫脚石，那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没有办法，当初罗世勇把代码偷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触犯了底线，现在你就是再委屈，也没有办法。” 刘青颓然道：“我还想着在新的项目组大展拳脚呢，怎么会这样？” 我说：“你别着急，我有个思路。我想过，《命运2》这次出来起诉我们，这事情也有些蹊跷，原本我以为，《命运2》自己迟早是要走向市场的，但这样看来，这次要跟《超越火线》竞争的，肯定不会是《命运2》，他们的项目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这肯定可以利用起来，我们可以把《命运2》直接收购过来，进行一定的改造，然后代替《超越火线》，成为全新一个游戏。” “这……这也太冒险了。”刘青说道。 “可并不是不可能。”我回答道。 刘青沉思了半天，我抽着烟，看着窗外，好半天，他才迟疑的说道：“收购游戏这样的事情，我不熟悉流程啊，要不你帮帮我。” 我摇了摇头，说：“我能帮你，也不会帮你，老刘啊，你既然决定自己站出来，就要抛弃顾虑，什么都自己来，这思路我已经给你了，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下班以后，高霞坐在我的副驾驶上，她看了我一眼问道：“方便吧？”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坐就坐呗。” 高霞抿嘴一笑说：“网上不是有这么一个段子么，说只有自己的老婆才能坐副驾驶，别的女人都要坐到后面去。” “这不纯属扯淡么？那我要是买个跑车，一共就只有两个位置，未必让人坐到车顶上去。” 高霞的眼睛里微微带着一丝失望，显然我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我问道：“你来公司多久了？” “你来了我就来了啊。” 我呆了一下，突然问道：“不会是因为我吧？那天在酒吧里遇到我之后才来的么？” 高霞的脸一红，说道：“你想多了好吧，谁为了你才到这个公司来，我是想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不想总是住在家里了。” 我知道她家里很有钱，也没有多问，又说：“你那天给我的手机号怎么没打通啊，我打了好几次呢？” 她的眼睛一亮，微微靠近我说：“你真的打过。” 我耸耸肩说：“当然啊，一开始我以为你当我是服务生嘛。后来我洗衣服的时候才看到那张钱上有你的电话。” 高霞笑了，即使是余光看着她，我也觉得这个女孩的美丽好像一种气场，不需要修饰和做作，跟她在一起，即使不用说话，也觉得很舒服。 “那个电话我后来搞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个人有点迷糊，有时候，大概是从小生活太幸福了吧，不用我操心，所以我才觉得，我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将来嫁出去，谁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呢？对我好不好？如果对我不好，那个时候在学会生存技能会不会晚了？”她说。 我笑了，说道：“你肯定会很幸福的，你这样的女孩子，即使是世界上最奸诈的人，在你面前也会放下了心机。” 车绕了几圈，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熟悉，我好像开到了我自己住的小区？ 第三百三十六章 新来的邻居 “你的新房子在这个小区吗？”停车的时候，趁着等小区保安放行，我问高霞。 “对啊，6栋402，怎么了？”她一脸无辜的问我。 怎么了？那是我的隔壁啊，是说头两天怎么叮叮当当的敲墙打砖的，原来是高霞买下来了…… 她这是干嘛？ 香港九龙街的一个麻将馆里，麻将桌旁边坐满了人，有的在看，有的在打，他们大多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一边叼着烟，一边专注的看着桌面，有的人脖子上还隐隐看得到褪色的文身，那是岁月在这些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胡小姐的一声尖叫，大概还没有人注意到爬进麻将馆的这个浑身血污的男人，胡小姐捂住怦怦乱跳的小心脏，连连说道：“晦气晦气，这见了血，今天还不得输一天啊。” 她的上家一笑：“哪天不是输？看谁输的多嘛。” 那男人有气无力的喊道：“水，给我水。” 这人正是孙少威，他被陶胖子一阵毒打，险些断了气，陶胖子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了，才把他身上的钱包，钻石全部收走，往垃圾堆里就这么一扔，也不管死活，转身就走。 一场大雨突入而来，雨滴打在街道上，也打在孙少威满是血污的脸上，他动弹了一下，竟然醒了。 店主人赶紧过来，扶起了孙少威，孙少威有气无力的说着：“老板，给我点水。” 老板不懂普通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巴里说着口音极重的粤语。 胡小姐是从上海来的，她依稀听见这个男人的话，便对店主说道：“给他倒点水来，记得要凉水，重伤的人喝不得热水。” 孙少威木木的转过头来，看到胡小姐那有些微胖的脸，说道：“把，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下，我，我给钱。” 胡小姐看着他那肮脏的双手，厌恶的摆了摆头。 孙少威舔了舔嘴唇，说道：“不白用，我，我有钱，我给钱你。”他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裤裆。 看着他的胡小姐一阵尖叫，以为这男人疯了要刷流氓，店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胡小姐尖叫，便也撸起袖子要打。 孙少威苦笑道：“没事没事，我钱藏在里面。”他抠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捏在手指中间，用手撑起身体，爬坐到一边的塑料马扎上。 捏在手指中间的东西被他放到麻将机的绒面上。 店主凑了过来，又是一阵他听不懂的粤语，胡小姐却听懂了，回答道：“我来看看。”她走过来捏起那粒钻石，对着屋内的灯光看了半天，表情了露出了惊讶。 麻将馆里，赌到没钱了，拿出钻戒抵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这原石钻石，却不是一般人见过，并不那么光鲜明亮，反而有些灰暗。 但石中那一抹璀璨光芒，是人都能看清，老板也不例外。他拉着胡小姐走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孙少威很想听清，但是他的脑袋如同炸了一般疼痛，哪里能够集中精神。 “老板说，1000港币加上吃喝的，还提供位置给你洗澡换衣服，加上这手机，换你这个东西。”胡小姐说道。 孙少威摆了摆手，说道：“他高兴就好，赶紧给老子水喝。”人是多么奇怪的生物，那些财富，在衣食无忧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重要，真正到了生死之时，反而不如一碗水来的珍贵。 孙少威拿起胡小姐的电话，抬起头想了半天，才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是孙豆豆吗？我是少威啊，我在香港出事了，找几个人来香港接我吧。” “你这也太夸张了点吧？”我站在我家门对面的客厅里，看着一地的天然石地板，目瞪口呆的说。 “我觉得还好啊？”高霞一脸无辜的说。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板多少钱一个平米，但是从这些施工人员来看，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工作服，用的工具也是崭新的，而且每铺一个平米，就用地布扑上去趴在上面，生怕踩到了地板。 “你这吊顶也用欧式的？水晶灯？”我看着设计图说。 “我说，你这房子能住多久，要不要装修的这么夸张？”我问道。 “你住多久，我就要在你对面住多久，我好监视你干不干什么坏事。” 我哑然失笑，说：“都说过了，肖月是我的女……性朋友，过几天都要搬出去的。” “那也不行，我二哥说过，这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表面上不如禽兽，实际上都是禽兽不如。”她扁着嘴说道。 “话说，你真的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我悠悠的说道。 她的脸一红，说道：“讨厌！” 一旁的装修公司的女经理笑着说道：“您这两位真的很般配。” 客厅里面，装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我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两个人，男人正微笑着看我，脸庞瘦削，梳着短发，两眼囧囧有神，女的则温柔可爱，好像依偎在男人身边，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我俩越靠越近，就好像一对看着自己新房的新婚夫妇。 “不，不，我俩不是……”高霞连忙解释道，可声音却越来越小，我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肖月从门外探头进来，看见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下：“周总？你这是？” “同事买房子买到这里了，我帮她看看装修。”我说道。 肖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旁一脸通红的高霞，若有所思的说：“啊？这样啊？要不我先回去做饭了？” 她又对高霞说：“这位美女，一起吃吧？今天你可是有服气了，我亲手下厨。” 高霞害羞的点了点头。 “你跟你那个京都大学的朋友谈的怎么样，怎么提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在那边住下来呢？” “哼，趁我不在，还想干坏事。”肖月看了一眼厨房外面的方向，高霞坐在客厅里，静静看着电视。 “靠，思想不要这么邪恶好不好。”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想投资 “真的就是看个房子，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房子买在对面，况且。” 我想了一下，又说：“况且我跟霞霞也不是特别熟悉，也就见了几面而已，不过说也奇怪，总觉得上辈子就认识她。” “我觉得吧，今天做菜不用放醋了，就你这股子酸劲儿就够了。”肖月憋着嘴说道，她正在煮糖醋排骨，一股肉香混合着糖醋，还有酱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我咽了一口口水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呢，看来一直我都在班门弄斧嘛。” 肖月说道：“我不常做这道菜的，这是给你的小女朋友面子好吧，这说不定将来就是总裁夫人，还不得好好讨好一下。” 我懒得理她这种貌似关心，实则八卦的语气，转换话题说道：“顺不顺利啊，你跟你那个同学谈的。” 她点点头说：“那还能有什么问题，针对老爷子的一些需求，我们改动了一下原型机，先弄几台样机投放到景区用几天试试看，对了，马上还要更新一些配套的设施，我这的钱可是用的差不多了，你看要不要找详叔谈一下这个注资的问题了。” “你直接跟他谈呗，问我干嘛？” “我是觉得直接越过你去找投资人不好，毕竟这是你带给我的用户。” “嗨，说什么呢？我的不就是你的，还分什么你我。” “你们在说什么？”耳边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高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 “放心吧，小妹妹，你的这位周哥哥跟我啊，只是个生意合作伙伴关系。”肖月笑着说道。 “我，我没有要偷听你们的话哦，我是闻着这味道实在太香了。”高霞的脸又红了。 “看你这猴急的样儿，一会我喊你，坐着看电视去吧。”我说，高霞听话的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两个创业，规矩还是要有的。”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说话，道：“你也不用这么死板，你这个公司，对了，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 “乐游，前几天就在工商注册啦，看你这甩手掌柜当的。” “哦，对，这个乐游公司，你才是法人，我就安心当个投资者，详叔那里我也把招呼打好，你以后直接跟他沟通，就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就算做股东好吧，那四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就算公司百分之49的股份，决定权都在你这。” “哇，肖月姐姐做的这个糖醋排骨，真的太好吃了。”高霞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还行。”我剔着牙缝，懒洋洋的说道。 “咳咳，某人还是看看自己面前的骨头，再来挑剔我的厨艺好吧？”肖月撇了撇嘴，说道。 “对了，周陵，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股份，投资，的事情？”高霞问道。 我看了一眼肖月，她点点头，我才说道：“我跟她合伙在做生意，就是在景区搞那个自动代步机。” “自动代步机？”高霞好奇的问道。 “是啊，就是下面两个并排的轮子，人站在上面。”我说。 “是不是这个？”高霞掏出手机，翻出里面的一则照片说道。 我一看，一个年轻女子踩在一个白色的代步车上，面带着兴奋的笑容，从背景上看，正是云蒙山的空中花园。 “这照片你从哪里搞来的？”我问道。 “这是我一个朋友前两天拍了发在朋友圈的，你们还不知道吗？最近好多去过云蒙山的都尝试过了，特别有意思，而且说是太阳能驱动充电的，要知道在京都这个地方，雾霾很严重，这样的环保动力的产品很受欢迎。” 我看了看下面的评论，有人说：“真希望每天上下班也能坐上这样的车子，哦，是站上。”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肖月，你说这个车子在城市里跑起来，有什么问题没？” 肖月说：“可以啊，本身就是为了城市路面设计的嘛，在景区使用只是你想出来的打开销路的办法。” “要是把它们放在地铁口呢？如果说那些坐地铁的人，到了地铁口，也不想骑共享单车的话，会不会更乐意使用我们的乐游代步车呢？” “你是说，我们可以做个共享代步车？”肖月的眼睛一亮。 “不，这个市场现在已经被共享单车垄断，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共享单车的那些厂商谈，本来共享单车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好多厂商就想着找点突破点，这是不是就是最好的突破点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肖月笑着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吗？不明觉厉的样子。”高霞插嘴道。 “生意上的事儿，女孩子不懂。”我大咧咧的说道。 高霞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不懂了，不就是投资赚钱么？对了，刚刚你们是不是在说资金的事情？” 我看着她，高霞又说：“我在想，我也来投点钱进去？反正总是要学着自己投资的，干脆我试一试？” 我看了一眼肖月，肖月笑着说：“高霞啊，这你可要想好了，这投资可不是儿戏啊，虽说都是为了赚钱，可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亏钱的啊。” “那位什么周陵，还有你自己都投资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个详叔？” 我愣了一下说：“那是因为我相信肖月的项目啊，也相信自己的运营，赚钱不赚钱的是把握在我自己手中，我对自己的营销放心，当然敢去投钱。” 高霞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们投了多少钱呢？” “我四百多万，肖月自己五百万，还有详叔的股份，详叔的股份属于固定资产类的，只算分红，不算管理。”我回答道。 “好，那我也投点钱进去，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自己的私房钱，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干脆就投给你们好啦。” 我想了想，高霞说的也有道理，女孩子不爱攒钱，与其说哪天这网购打折加入剁手一族，不如投点小资，感受一下这个氛围也是好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陈小姐 我点头说：“那也行，不过话可先说好，投资需谨慎，生意都是有赔有赚的。你准备投多少钱？”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先订个小目标，一千万吧！”高霞笑着说。 哐啷一声，正在一边听我们说话，一边盛汤的肖月吃了一惊，汤勺儿都掉进了碗里。 “一千万？小目标？”我吃惊的看着高霞。 “你说，你投资是因为你信任自己的营销能力，信任肖月的项目，那我也一样啊。” 我吃惊的说道：“可是一千万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啊，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是个坏人，把这些钱拿去用掉了怎么办？” 高霞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那你是坏人么？”我摇摇头。 “不就行了，其实说起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啊，就是相信你，赚钱也好，不赚钱也好，我总觉得你很用心，这就够啦。” 肖月在旁边看着我们俩，她终于盛好了汤，轻叹了一声说道：“要是全天下的投资商，都像高霞一样就好了。” 她又说：“好啦，那咱们这个乐游股份有限公司就算正式召开第一次股东大会啦，主要股东有我，肖月同志，还有周陵同志，还有无比信任周陵的高霞同志，和怪老头详叔。来，大家一起干杯！” 我被她的语气逗乐了，笑着举起了啤酒杯道：“干杯！” 鲁青回到京都以后，心中一直放不下来，这次跟他一起办事的这个年轻老总，总觉得不像他以往的那些同事，做事好像永远在暗处，可偏偏他的一些判断都极为准确的实现了，包括这次森琦的落网，这一切好比一部精确运转的机械，每一个齿轮的转动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周世勋看着鲁青，笑着说：“知道生意人的厉害了？不是什么问题都用力气解决才是最好的。” 鲁青说道：“反正结果是好的，那帮武装势力在瑞士银行的账号也被挖了出来，我们动用关系封存了它几天，非洲那帮被扣押的工人就放出来了。” “有不明白的就问吧，省的你一会去烦陈小姐。”周世勋看着鲁青一脸不服的样子，说道。 “这个周陵啊，给人的感觉跟陈小姐差不多，都是笑面虎一个，都是笑眯眯的把人就给坑了，我不明白的是，这事情本可以直接从大使馆那边想办法斡旋，为什么非得从香港这边入手呢？” “从大使馆那边斡旋是可以，顺便铲除那几个武装组织？反正我们的雇佣兵军力也够了是吧？”周世勋笑着反问道。 鲁青知道，虽然这脸上有刀疤的是自己，可真正厉害的却是面前这位周家的主人，周世勋。 周世勋又说：“当地的武装组织？说白了就是一群土匪，穷的地方出刁民，那些所谓的宗教信仰，不过是他们打的幌子，说到根子上还不是为了一点钱？我如果从政治角度入手，铲除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我们去非洲是做生意的，不是打江山的，得罪了那些人，又有什么好？” 他没有再多说这些事情，周世勋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更何况，这钻石生意，这山口组做的，他为什么就做不得呢？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周世勋眯着眼睛想，这个周陵，是个人才，看来我的一些资源要慢慢的给他一些了。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周世勋叹了一口气，他们确实是很优秀的，但要继承自己的一切，还需要周陵骨子里的这种洞察人心，洞察人性的本事，希望明艳跟这个小子多学一点吧。 “你联系一下周陵，说上次去香港的报酬，让他过来找我一下。” 鲁青点头称是，他想起陈小姐的话，决定还是先去趟她那里，陈小姐叫陈晨，一般的人以为，她不过是个大学里面的老师，可谁能想到，正是她统领着整个周氏世家的雇佣兵集团，见过她的人，总会被她温柔可亲的外表所迷惑，但其实骨子里，她的狠辣，就连鲁青这个满脸刀疤的男人都自愧不如。 为什么这么说？女人的狠，和男人的狠不一样，男人的狠，是暴力，而女人的狠，是无情，他曾亲眼看过这位陈小姐下达灭族的指令，那些在国外和他们对抗的武装分子，抓住了小头目，一般的做法也就是交给当地政府，让他们去处理，可陈小姐不一样，一旦她判断这些恐怖分子是需要铲除的，她不会讲什么法律和道德，就是一个字，杀！ 而且她的杀，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且抹去，抹去的含义就是，不留任何痕迹，简单粗暴。 在雇佣兵的圈子里，提起陈小姐，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极度冷酷和强势。 鲁青走进陈小姐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永远拉着厚厚的窗帘，而这位陈小姐在不去大学里上课的时候，总是一身黑衣，带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大大的眼睛里，两个黑白分明的眼珠总是在注视着某处，或是某份文件，或是某个人，直愣愣的让人心慌。 鲁青走进来的时候，陈小姐正在看一份资料，如果走的足够近，可以看到，那资料的抬头，写着的名字是周陵两个字。 “这次去香港，是不是周陵也一起去了？”陈小姐问道，一如既往的吐字清晰，一如既往的不带感情。 “是的。” “为什么我这边不知道这件事情？” 鲁青犹豫了一下，脸上的刀疤抖了抖，还是说道：“这是临出发前，老爷子突然决定的，我也很意外。” 陈小姐正在翻着资料的手停了一下，说道：“哦，这样啊。” 鲁青以为没事了，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陈小姐的声音：“下次这样的事情，我必须知情，明白吗？” 鲁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半低下身子说道：“知道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老胡又来找我 我正在上班，公司里的人事变动已经正式批下来了，罗世勇正式离开了公司，刘青在我的推荐之下成为了《超越火线》的项目经理，而我依然留在《幻想世界》。 高霞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办公室，看我正在低头看资料，犹豫着要不要说话，我早就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味，头也不抬的问道：“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高霞撇着嘴巴说：“还说人家是娘娘，搞了半天把自己当皇帝了？”随即她又发现这句话里的问题，把自己羞的满脸通红。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想了想说道：“哎，周陵，有人找你。” 我听着奇怪的语气，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耳朵上也多了一串钻石耳环。 我不由自主的微笑道：“干嘛呀，这么神秘。” “哎呀，就是那个胡，胡老板。”她小声说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胡开立，这丫头还挺精明的，上次广告合同是和《幻想世界》项目组签的合同，由于没经过公司，我也捞了不少的好处，不过被jason抓了把柄。 “行，我知道了，就过来。”我回答到。 “那你记得啊，我先回人力资源部了，老王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脸比包公还要黑。” “王蕊？” “对啊，我走了啊。”空气中还留着她身上的清香，人已经飞一般的离开了。 “胡总，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您那边销量提升了没？”我笑着看着眼前的胡开立，双手递上一根烟。 “嘿嘿，不错不错。”老胡接过烟来，我凑过来给他点火。 “还别说，这一千多万花的真是值得，不瞒你说啊，霞霞这丫头开始跟我推荐你的时候，我还有点怀疑的态度，不过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真的是不错，你这个年轻人，真的不错。” “哈哈，您的销量提升了多少？” 老胡哈哈一笑，举起右手在我面前摆了摆：“五千万，算纯利润的话，起码增收了三千多万，接近四千万，关键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现在产品形象提成了很多，不再是以前年轻人眼中的老古董啦。” 我笑着说：“那真是恭喜您了，不过您也别过度夸大我们的广告作用，您产品本身的质量才是决定销路的关键，我们只是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胡开立赞赏的看着我：“你这个年轻人，真会说话，这次来啊，想找你商量下别的事情。” 我笑了笑说道：“您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老胡咳嗽了一声说道：“是这个样子，我有个朋友，前几天收了一批房地产，但是呢，砸在手上了。” 他又说道：“这批地产，其实说起来，地段不错，虽然在三环以外，但是周围的风景不错，有水库，有风景区。”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难道是云蒙山？” 老胡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开车经过那里的时候，留了些心眼，那边是别墅区吧？我看修的不错，都是苏式的小洋房，不过挺荒凉的。” 老胡点点头说：“对，就是那里，那边是以前京都一些老人儿的产业，后来子孙不肖，把这些资产都抵押出去了。” 我听他说道老人儿，话里的意思有些含糊，不禁问道：“您说的是不是那些世家的产业？” 老胡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这些事情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不要问太多，毕竟这些产业现在在我朋友那里的，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问题就是这片产业吃下来了，可是吐不出去，我那个朋友吃下来才知道，那块地界附近是云蒙山，属于国家自然保护区，附近根本不准大兴土木，更别提拆了重新盖房地产了。” 老胡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如今，这房子烂在手上，拆也不是，不拆吧，山里的一片野地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问道：“那胡总，您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老胡哈哈一笑说：“我现在也是没什么头绪，所以想到你了，总觉得你这小子，野路子多，总能想个办法。”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你能把这事情办成了，不说多的，一成的纯利。” 我点点头说：“我想想办法。” 老胡拍拍我的肩膀：“周老弟，费心费心。”又客套了一翻，老胡笑着走出了会客室，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徐梦雅走了过来，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公司发的工作服，不知道她怎么能穿出一股魅态，那事业线，简直要人移不开眼睛。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正要关门，徐梦雅一闪身进来了，我一愣神，她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凑到了我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近了，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热气，她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左腿伸在我两腿中间，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周总，最近可是看不到你人啊，jason跟我说过几次了，说您这可是有业务要开发，叫我来跟你好好沟通一下。” 我也不闪躲，按着她的手，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她说：“你们销售部，哪是我随便请的动的？” 徐梦雅也是纵横情场的老手，不过她的这些招数，对付那些初哥儿有用，我这种老江湖，在她面前当然是镇定自若，话说回来了，谁怕谁啊。 “讨厌，隔人家这么近。”徐梦雅扭了下腰，退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个魅惑无比的姿势。 “刚刚出去的是尚好嘉的胡总吧？”徐梦雅眨了眨眼睛，问我道。 “对啊。”我点点头。 “周总你真坏，上次胡总那么大笔广告业不给我透点油水，害的人家业绩都没有完成。”她娇嗔的说道，声音要腻出水来。 胡开立的合同没有经过公司，损失最大的可能就是徐梦雅了，一方面，公司对待销售这边，一直实行高压力高收入的政策，收入和业绩直接挂钩，另一方面，这事情要是摆在明面上说，她这个销售部的部长也是颜面扫地，道理很简单，自家人的生意都抢不到手。 第三百四十章 别墅区的真相 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我自然明白，徐梦雅吃了闷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我的麻烦，而是在这个时候来跟我说清楚，想必她看见胡开立又来找我。 我笑着说道：“我说徐大美女，那个事情可真不能怪我，第一，这胡总是直接找我，我也不是傻子，何必再捅到公司去呢？第二，我那时候跟你还不熟悉嘛，要是像现在咱两这样的关系，我必然不会绕过你去谈那笔广告，你说呢？” 徐梦雅满意的一笑，说：“那现在，这胡老板又来找你，你周总有什么关照啊？” 胡开立跟我说的事情，我这会也没个头绪，但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让徐梦雅参合进来，我听王蕊影影绰绰的说过，这徐梦雅跟jason之间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关系，jason上次知道了我和胡开立私下签约的事情，已经很不高兴的暗示下不为例了。 我坐到徐梦雅身边，说道：“这次一定不会忘了我们的徐大美女，但这项目我还没个头绪，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徐梦雅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啊，就会嘴里跑火车，我怎么信你说的就是真的？” 我无奈道：“如果我骗你，随你处置还不行吗？” 徐梦雅瞪了我一眼，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说道：“随我处置？呵呵。”她的眼神在我身上一飘，鲜红的嘴唇张开来，在我耳边轻轻呵气。 我有些坐不住了，她却恰到好处一扭腰，闪到了一边轻笑道：“那好，周总这样的男人，我还是信的，我就等你消息了。” 第二天肖月和我又去了趟云蒙山，跟详叔谈谈股份股权的事情，我也正好想听听详叔的意见，胡开立说的这片别墅区就在云蒙山景区的山脚下，看详叔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山中清静，在一片晨光中，四处鸟鸣，详叔一边浇花，一边说道。 “详叔，我这乐游股份有限公司将来可是要上市的，您虽然投资是五百万，但是景区让我们的产品进入，还有山下的那个门面房，可都应该折算价格，您是跟我讲客气，但我不能装糊涂呀。”我说道。 “嗨，这有什么，我看中了这小丫头的产品，拿来用用，山下那个空房，空着也是空着，这些也要算钱，得了吧，小周啊，你要真的感谢我，经常上山来陪我下下棋才是正经，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钱干嘛。”详叔摆摆手，他放下水壶，又拿起一把园林剪子，带上了老花镜，对着山间的阳光，修剪起那些盆景来。 肖月拉拉我的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的意思，现在算上高霞的一千万，我和肖月的一千一百多万，还有详叔的五百万，我们仍然掌握着股权中最大的一份，如果按我说的，把产品使用和门面房考虑进去的话，那详叔的股份就占到了第一位。 人心隔肚皮，她不希望创业的初期就把这管理权让给别人，即使是详叔。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坚持道：“详叔，这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这样我很为难啊。” 详叔摆摆手：“得了得了，你要再说下去，你身边这丫头的眼珠子都要蹬出来了。” 肖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又哈哈一笑说：“我老啦，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就好了。” “对了详叔，这次来还想跟你打听个事情，就山下那块别墅区，为什么荒了这么些年？” 详叔放下剪刀，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块别墅区？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把胡开立的跟我说的那些给详叔也说了一遍，详叔点点头说：“那块别墅啊，本是划给开国时候的某个大功臣的，他战功显赫，但无心从政，于是，当年中央呢，就在云蒙山脚下给圈了这么一块地，给他修了这么一片别墅让他安享晚年。” 我奇怪道：“那后来为什么荒凉成这样？我刚刚开车经过的时候，看见门前的草都半人高了。” 详叔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后来不是政局发生变化么，好些将军都被拉下位置，批斗的批斗，流放的流放，这位大功臣啊，虽说早就退出权利圈子不管事情了，可还是站出来帮他们说话，当时的那种情况，正是权利圈儿站队的时候，在他看来是仗义执言，在当权者的眼睛里看来就是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上。” 详叔接着又说：“于是就跟那些反对派遭了批斗，所以这赏给他的这片别墅也就慢慢的没人住咯。”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些别墅，你别看修了这么多年了，可质量还很不错，按着当年苏联的设计师设计的方案施工的，而且那时候出于安全考虑，这墙壁，地下室，还有这路面，都是用的最高标号的水泥，有些在里面还嵌入了钢条，跟现在那些黑心房地产做的那些个水货房子可不一样。” 我说：“可这种样式的别墅，现在又有几个有钱人会买呢？再说附近比较荒凉，也没什么生活区，这房子就更不好卖了。” 我想了想，问道：“详叔，你当时承包这景区的时候，应该也是有关系吧？不然这么大的景区，说承包出去就承包出去了。” 详叔笑了，说道：“你个小家伙，就知道你绕着弯的就是想找我帮忙。不过，你还真的猜对了，这块地界的发改委，我还真就有熟人。” 我说：“那您老就借我使使这熟人关系呗，我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些别墅都给拆了，重新再修些新的，兴许卖的出去。” 详叔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我这熟人，也不算太熟，你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徐梦雅的野心 “什么叫该走的过场？”回家的路上，肖月问我道。 “这还不知道么？亏你也当过广告公司的老总。” “我那时候也没有跑业务，最大的东家就是你们大风服饰啦，其他的业务，也是一直是你们那边给介绍过来的。” 我说：“走过场就是该送钱的送钱，该送东西送东西呗。” 肖月惊讶道：“啊？这么明目张胆啊？” 我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给你帮忙，无非是权钱交易罢了。” 肖月摸了摸额头说：“哎，希望以后我们的这个乐游股份有限公司不要遇到这样的难题，不然真的要我出面去干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呵呵一笑道：“你不知道怎么开口，自然有知道怎么开口的人。” 我嘴里的这个人，自然就是商务经理徐梦雅，这天中午吃饭，我看她正在一块牛排前面犹豫着，便走了过来。 “徐大美女，够苗条啦，吃点肉没啥的。”我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 徐梦雅看了看食堂的一角，jason正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低声说道：“我一会去办公室找你。” 一边说，她一边还抛了一个媚眼给我，我从背后都能感觉的到，高霞那个小丫头杀人一样的凶光，感觉自觉的后退半步，笑道：“那我等你哈。” 我回到高霞身边，小丫头嘟着嘴，都能挂油瓶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我要找你去看电影，你也不在，好容易星期天。”她不高兴的说道。 “跟肖月出去谈生意了嘛，我不是在微信上跟你说过了嘛。”我直叫委屈。 “我现在也是你们的股东了，以后谈生意，必须叫上我，明白吗？”高霞说道。 “好啦，我知道啦。”我笑着回答，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带着徐梦雅来到了云蒙县的经济开发区管委会，说明了来意，楼下那个穿着褪色军装的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华主任的办公室在403，你们去吧。” 来到办公室，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好家伙，这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硕大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张夸张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很多文件，门口的右边，是一张真皮沙发，华主任看我们进来，从桌上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顺手关上了门，华主任取下眼镜看着我，这是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男人，眼眶泛着浮肿，嘴唇的颜色也有些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华主任往椅背上一靠说道：“这不合规矩啊，要是前两年，这忙好帮，也没有相关的规定明令禁止，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别说你拆了重新修，就是动景区的一草一木都是要向发改委报备的。” 我看了一眼徐梦雅，她扭了扭腰，挪了挪屁股，笑着说道：“这不是听说您有办法嘛，这才来找您。” 华主任看着徐梦雅，笑着说：“美女，你这话说的，听说？这不过都是些传闻。审批是整个发改委内部的一个严谨的流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徐梦雅要说什么，我按住她的手说：“华主任，您太谦虚了，这关了门说话，谁不知道您在整个云蒙山一眼九鼎啊，您看只要帮我们把这审批过了，这项目赚得到钱，您的好处一定不会少。” 华主任笑了，说道：“这审批呢，我是真没办法，现在的规定真的很严，而且你们也知道，网络通信又发达，你们在那大张旗鼓的拆房子，万一哪个来云蒙山旅游的游客，顺手拍张照片发到网上，我这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哟。” 他又看了一眼徐梦雅，说道：“这样吧，我今天一会还有个会，我的联系方式你们也有，看你方便的时候，再联络，好么？” 不明不白的吃了闭门羹，我和徐梦雅不免有些丧气，出门的时候，华主任笑着说：“美女，我看你挺熟悉的，是不是以前见过呀？要不，给我留个微信呗？” 徐梦雅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她咬了咬下唇，说道：“行，回头我给您用短信发过来。” 我们走出了发改委的大楼，我说：“我说梦雅，这明显是让你单独去找他谈，你怎么还要把微信给他？” 徐梦雅没回答我的话，反问道：“对了，你说这项目做成了，大概有多少利润？”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问过胡总，他们收购这块地的时候价格很低，按照现在京都周边的别墅价格，一套在4000万以上，那片地上，起码还可以修十栋别墅，这还不算上那些娱乐设施，游泳池，高尔夫球场，人工湖什么的。” 徐梦雅笑着说：“那就是说，这起码是几个亿的项目咯？那我们俩又能分得多少？” 我摇摇头说：“胡开立是我朋友的熟人，上次他帮我的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次我就算帮忙了，至于钱嘛，没想过。” 徐梦雅撇了撇嘴说：“哟，还看不出来你周总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怎么没见你好心帮帮我啊。” 我呵呵一笑说：“我这不是在补偿嘛，你的好处，我跟胡总说过，纯利润的百分之十，当然，前提条件是这项目的整个商务都得你来搞定，我在京都没什么熟人，不光是这个发改委的华主任，后面很多还需要跑关系的，都得靠你徐大美女咯。” 徐梦雅看了我一眼，凑过来说道：“那是自然，这你放心，不过这出师未捷身先死啊，第一关就卡死在华主任这里。” 我想了想说：“也不尽然，这华主任也没把话说死，不过按他话里的说法，要重新拆了别墅是不可能了，这样多少我们会少赚一点，估计要少赚一半。” 第三百四十二章 投名状和报酬 徐梦雅问道：“少赚一半？那可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规定就是规定，刚才人家也说了，乌纱帽不保，当官的说出这话，就是他的底线了，什么都没他这个位置重要。” 我看了徐梦雅一眼，说：“我可告诉你，你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到时候吃亏上当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当官的一个比一个精。” “那未必就这样了么？”徐梦雅有些不甘心。 “先等等看吧。” 这天下班，我锁好了车子，正准备上楼，手里还拿着高霞的快递，看见楼道的阴暗处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穿着一件风衣，靠在墙上。 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但笑起来挺和善。我却装作没看到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哎哎哎，不认识我了？”鲁青急了。 “认识，不过我感觉你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鉴于上次周世勋让我去香港帮他查钻石的事情，我的感觉很不好。” “嘿嘿，不要这么说嘛，上次去香港结果不是很好吗？这次来找你，是要兑现老爷子的承诺。” 我感觉到头有些疼，说道：“别，这次让我猜猜是什么？毒品？军火？” “看你说的，我们虽然做的生意跟一般人有些区别，但好歹也是遵纪守法的中国公民嘛，毒品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周家是沾都不沾的。” “那拿来吧。” “什么拿来？”鲁青一愣。 “钱啊，上次周老爷子不是说要分几成收益给我的吗？没有现金，转账也行。” 鲁青干笑道：“家主给你的，比钱要重要多了。” 我本不想理他，可是周世勋这个老狐狸，虽然狡猾，但是作为世家的家主，说话总归还是有点信用的。我停了下来，对跟着身后的鲁青说：“那好，我就信你最后一次。” 来到周家别墅，周世勋正在等我，看我进来，他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周陵，香港的事情做的不错。” 我哼了一声说：“少来，说好的钱呢，最近我家里可是揭不开锅了。” “钱？那笔钻石都被海关查封了，还谈什么钱？”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查封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大半在文件上是这样描述的，下落不明。” 周世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钻石都是小事情，该给你的钱，迟早会给你，今天叫你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如果是又有上次那种事情，那还是免了。” “怎么会呢？上次只是投名状，你给我们周家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周世勋笑着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上面的熟人给我透了个口风儿，医保系统你知道吧，还是十几年前做的软件，现在这么久了，也该更新了，马上京都的行政管理中心要发标书了，你去买一份。” 我心中一动，这种国家级的软件开发项目，利润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就光是带来的社会效益都非常惊人，哪怕不赚钱，只要拿下这个项目，以后做同类产品，只要说一句，这京都市的医保系统开发是我们公司做的，那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周伯伯，您这消息虽然很有价值，不过这种肥肉，盯上它的狼恐怕不是一两只，是一两群吧？我可没这把握抢的到嘴巴了去。” 周世勋说：“你个臭小子，有项目做了就周伯伯周伯伯的叫的这么亲？我跟你这样说了，自然是有关系在里面，这是国家公众项目，招投标的过程都是由行政服务中心全程监控，我的一个老战友，正从基层调上来，刚任职主任，你回头去跟他沟通一下。”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这医保系统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半点，赚钱是一方面，可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懂吗？” 我点头道：“那是自然。” 回到家中，我跟肖月说了下今天周老爷子给我说的事情，肖月十分开心的说道：“这是好事呀，这种项目一做，你在京都就站稳脚跟了。” 可我有些发愁的说道：“可我现在手上没人啊，除了你是从江洲过来的我信得过，其他的人都是企鹅网路公司的员工，公司里的事情找他们还可以，这么大个项目，哪里是我一个人吃的下来的。” 肖月想了想说：“我在京都大学的同学也许帮的上你，那边的计算机学院有全国最顶尖的技术力量。” 我摇摇头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学校里的学生知识理论还可以，但是开发这种大型的医保系统，那是要大量的开发经验的。” “软件开发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这种开发团队，想组建一个是很难的。” “只能靠挖墙脚。”我接过肖月的话说道。 肖月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道：“总是有解决办法的，别想啦，对了，刚刚高霞过来找你，看你不在，小丫头挺不开心的走了。” 提到高霞，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帮她收的快递忘记在鲁青的车上了。 鲁青送走了周陵，这才发现后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想必是周陵忘记在车上的，他正准备打电话，周明艳拉开了车门。 “小鲁，送我去趟机场。” 鲁青点点头，又问道：“接人么？” “是啊，接我弟弟。” 周明艳最近很忙，俏杭州的生意基本走上了正轨，她倒是没多操心，而且周名扬现在慢慢对生意上的事情有了些兴趣，开始接手生意，而且，做的还有模有样。不得不说，这里面，那个周明艳一直看不上的孙家姑娘，孙豆豆起了不小的作用。 孙豆豆在感情是确实比较任性，不过做起生意来，好像是一个天才一般，谈合同，算利润，这些很多人需要一辈子才能学会的东西，她好像生来就会，周明艳不得不感叹，做生意这个东西，真的需要天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魔术胸罩是谁的？ 好久没看见周陵了，周明艳的心里还有些想他，不过这种心思，她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因为自从认识周陵，她就知道，他的身边不缺女人，平心而论，周陵并不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但是，跟他接触，他那种知心知性的行为和那坏坏的外表，很容易让人着迷，或许周陵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但身为女人的周明艳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江洲的时候，马婷也好，姚娜也好，包括靖兰，还有那个广告公司的女老总，周明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些人中，周陵真正爱过的，可能只有姚娜，至于靖兰，大概只是姚娜的一个替代品。 所以江都的事情发生过后，周陵几乎很少提起往事却经常不自觉的把姚娜挂在嘴边上。 想到这里，周明艳叹了一口气，她今年二十五岁了，对于一个世家的女子，这已经算是比较尴尬的年龄，虽然不像旧时，世家之间用联姻保持着相互的和谐关系。 父亲也数次征求过她的意见，要么跟她的很多朋友姐妹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一嫁，过着做做饭，遛遛狗，逛逛商场的寂寞日子，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叱咤风云，而自己却是茶米油盐。要么就跟她的朋友莫寒雨一般，立志不嫁，成为一个比男人还坚强的女人，成为家族的希望。 可是周明艳的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个影子，那个笑起来坏坏的，看到钱两眼发光的那么一个男人。 心思越想越乱，周明艳摇摇头，却看见座位上那个黑色的盒子了，她问道：“这是谁的？” 盒子上的标志她再熟悉不过了，她倒是没有用过，好姐妹莫寒雨可是用过，那是一款魔术胸罩的牌子，而且就莫寒雨身上的效果上来看，似乎还不错…… 鲁青当然不知道这些，说道：“周陵的啊，他刚从香港回来，老爷子找他谈话，我从他家里把他接过来的。” 周明艳心里一抖，问道：“你说着是谁的？周陵的？他又有女朋友了？” 又过了两天，我想起胡开立拜托我的事情，想找徐梦雅再商量一下，条条道路通罗马，华主任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只有想别的办法。 走进她的办公室，看见徐梦雅呆呆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我叫了她两声，她也没理我。 徐梦雅这是怎么了？平时的她神采飞扬，说话咄咄逼人，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仍然没有反应，于是便凑近了说道：“喂，徐大美女，傻啦？请你去洗脚，放松下，走走走。” 说罢我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起身出门，直到按摩的师傅在她身上倒腾了半天，她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哎，周陵，这次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哦。” 我迟疑道：“你是不是自己去找华主任啦？” 她颓然点点头，说道：“这个老色鬼，想占了我的便宜。” “想占你的便宜？你不会真的去‘睡服’他了吧。” “睡服？” “睡觉的睡。” 徐梦雅苍白的脸一红，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脑子里想的东西果然是一样的，我那天去见他，本来是带着几万块钱的现金，约到包间里，本来说是想交个朋友，没说两句话，那个华主任就像个狼一样的扑过来。” 我晒然道：“你也是天真可爱，他这种位置，几万块钱就能满足他？” “不然呢？几万块钱，他的薪水才多少，不过一个发改委的主任，还想怎么样？哼，真当老娘是外面的小姐？说躺下就躺下？” 我看她气的满脸通红，心想，要不是你那天骚成那样，还把微信给了别人，这华主任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这个徐梦雅，那天我还警告过她，不要越过我直接跟华主任联系，她就是不听。 “发改委的主任，这个位置的权利可是大的很，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云蒙山经济开发区一年有多少项目要从他们手上审批？” “那怎么办？我可告诉你周陵，要我送让门去，你想都别想。” 我心中郁闷，当时我就是不想她被人几句话给骗了，才不让她轻举妄动，还不是自己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以为这华主任是什么小角色，几下就被她迷的不知所以，乖乖听话。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只能面对。 我摆了摆手，两个按摩的师傅懂事的点了点头，转身关门离开，房子里只剩我和徐梦雅，她穿着桑拿服，凸凹有致的身材隐隐若现，也难怪华主任那个老色鬼起了心思，就连我都有几分心动。 “这件事情，现在算是夹生了，按华主任的想法，那肯定是要把你搞到手才罢休的。”我缓缓说道。 “我呸！我跟你说啊，周陵，别说是一两千万的事情，就是上亿，我不喜欢的人，碰都别想碰我。” “你急个什么急？我说要你去色诱他了吗？” 我的嘴角一邪，微微笑着说：“既然他不忍，也休怪我们不义。我问你，你这次跟他不欢而散，最后把话说死了没？” 徐梦雅哼了一声，想了想才说：“我又不是个泼妇，当然不会当时就跟她骂起来，他扑过来，我只是躲开了，但话里的意思，说的应该很清楚了。” “那就是说，华主任这边，还留着一点希望咯？” “你到底想干嘛？”徐梦雅看着我说。 “仙人跳，你听说过么？你这样，这两天，你绝对不要再跟他联系，我上门去找他，按这次谈话的结果，这华主任肯定还是拒绝，但如果他愿意见我，那就表明他还在想从我这捞点什么，然后你再约他出来。” “周陵！”徐梦雅气的满脸通红。 “没叫你跟他见面，这种男人把女人当玩物，是不是你，在他的眼里并不重要，我上次听我的一个朋友说过，他是刚刚升任到了发改委主任这个职务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以前可没这么正派 我接着说道：“这种人，算是官场里面的凤凰男，刚到位置上比较张狂而已，我就给他好好上一课。等我找个专业的女人，把他这些丑事都弄个摄像机拍下来，我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专业的女人？你还有这个路子呢？”徐梦雅问道。 “我以前可不像现在这么正派。” 徐梦雅不屑的说：“我也没觉得你现在有多正派，哼，上次在办公室里，你那个反应……” “周陵？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莫妮卡接到我的电话，那半生不熟的中文中满是开心。 “酒庄运营的还行么？”每到年底，莫妮卡都会把我的分红给我打到账户上，比起那些在江洲一出事之后，就不再联系的所谓的朋友，这个身份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女人要讲信誉的多，只是因为曾经跟我有这么一段缘分，就对我一直不错。 “不如你在江洲的时候咯，不过比起林氏的其他几个企业，光明山庄园的生意还不错，一来是楚云飞运营的不错，二来，孙教授那边的关系圈比较照顾我们，有比较大型的社交活动也还都在我们这举行。你呢，在京都混的怎么样？” “也还行吧，不过京都的水深，慢慢来吧，有兴趣没，来京都做点事情，我可是听说，这边做高端的商务会所很有前途哦。” 莫妮卡开心的说道：“一定，我也正想换换位置，江洲现在的商圈是死气沉沉的，无聊死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说了说我的计划，莫妮娜笑了：“周陵，你还是那么无赖，行，我这边刚到几个小妹妹，我挑个听话的给你。” 我看了看身边的徐梦雅，说道：“这个，这个，要胸围大一点的。” 徐梦雅狠狠白了我一眼说道：“色狼，你们男人都是大色狼！” 又到了周末，忙碌的一周之后，尤其是在京都这么一个生活节奏紧凑的地方，人们的脸上都现出了疲态，只想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看那些无聊的电影，电视剧，让紧绷的大脑放松下来。 可我却不行，周明艳坐在我身边，脸色阴晴不定，几次我看她想问什么，但又闭嘴作罢。 今天她带我去见她老爸嘴里的那个战友，京都行政服务中心的廖主任，一向话多的周明艳今天竟然如此沉默，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随便扯了一些话题，她也不理我。 “这次你要好好把握了，本来我爸的意思，是让你尽量接触一些贸易上的事情，我死活不同意，我爸没办法，才答应我的。”周明艳说道。 “贸易上的事情？你说的不会是走私吧？” 周明艳白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话，说道：“这项目也算我们家第一次尝试做点科技含量高点的，你可不要给我丢人。” 熟悉的女王范儿回到了她的身上，我笑了，说道：“别人说这话，我肯定就是敷衍一下，然后怎么赚钱怎么来，但是你说这话，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是亏本，也要把这项目给做好，相信我吧。” “哼，少拍马屁，一会见了廖叔叔，机灵点儿，知道了嘛？” 我连连点头，走进包厢，看到一个中年人端正的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端着一个保温杯，如果不是周明艳突然画风大改的亲热的叫着他廖叔叔，我还以为是个退休干部呢。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说道：“我说明艳啊，你父亲介绍过来的这位周总，我看怎么有点眼熟呢？” 我楞了下说：“呵呵，那证明我跟您有缘分啊。” 廖主任说道：“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边吃边聊？” 我端起一杯酒，正要敬酒，廖主任轻轻一摆手说道：“一会，你先垫下肚子，年轻人空腹喝酒对胃不好，知道吗？” 廖主任十分体贴，我感激的放下酒杯，之前我已经安排周明艳帮我们点好了菜，从公司过来又堵车，我早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了。 “小周啊，还不知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廖主任突然问道，我楞了下说道：“嗨，我出生前，父母就出国去了，到现在也没联系过我，总之从小到大呢，我基本上都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倒是有个爷爷，也算老红军啦，所以后来跟部队大院里一些子弟混的比较熟。” 我笑了笑，又说：“不过这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上了大学，也就很少联系了。” 廖主任点了点头说：“那你还是挺不容易的，懂事啊，我那家那个小子，跟你差不多大，整天游手好闲的。” 我笑笑说：“年轻人嘛，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通了就好了。” 廖主任说：“哎，不提了，老周以前跟我是战友，他推荐的人一定不会差，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卫生部的信息科科长老李，跟我一样，也是这次刚提拔上来的，这刚接手工作，上面就发了一则通知，说是政务全面信息化，这不，以前那套软件都用了十几年了，功能也比较简单，现在着手开发一套新的。” 他放下筷子又说：“我跟老李，都是老骨头一把咯，以前在军队里面，要说飞机大炮这些东西我们知道，但是什么网络，什么计算机，我是真的不懂，你看，就我这个手机，我都只会用来发发短信，打打电话，什么微信，淘宝，从来都没用过。” 我听他这么说，心想，这把我找来，不会是探底的吧？在这个行业，有这么一种行为，就是软件开发也好，产业信息化也好，掌握权力的这部分人其实并不太懂技术，所以也不清楚里面的利益构成，说白话一点，就连做个项目，该要多少好处费都不清楚，因为完全不清楚这些项目的成本，收益，也不好掌控项目的质量。 一个真正聪明的当权者，当他想要以权谋私的时候，是考虑的非常细致的，方方面面都要顾及，项目要做好，要容易出政绩，项目质量要过关，相关的人员要安顿好，还要获得足够的回报，而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懂项目的基础之上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战友 周明艳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在一旁听了一会说道：“廖叔叔，那您这次做这个项目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 我赞赏的看了一眼周明艳，她这个话题的切入虽然生硬了些，但也一针见血，如果项目还是雏形，那这预算自然也就不清晰，反之如果预算很精准，虽然廖主任的意图还猜不到，可起码说明这项目是有板有眼的。 周明艳不看我，头高高抬着，一副不理人的模样，我暗暗纳闷：“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廖主任说：“项目预算，从采购那边了解的情况，大概在三千万左右。” 我想了想说：“软件开发项目不比硬件，它是个纯粹的人工项目，这么大的项目起码要开发一年以上，后续还需要稳定的运维工作，一般的小公司根本就吃不下来，那廖主任您对于这些公司的选择，心里有点想法了没？” 廖主任哈哈一笑：“小周啊，我这不是来找你咨询了么？你怎么返到问起我来。” “要我说的话，这样的项目，有两种选择，要么找个国内比较成熟的软件开发公司来做，优点呢，就是安全，不怕项目后期出问题，毕竟那些大公司架子大，也有类似的经验，风险比较小。但是这种公司比较死板，因为越大的软件公司越怕出什么问题，所以他们做起构架来也是以稳定，安全作为优先考虑。” “还有一种，就是直接针对这个项目成立一个新公司，重起炉灶。这样风险肯定是大的多，但是好处在于，这种做出来的软件功能上会强大很多。” 还有一个好处，我没有说，那就是这种像医保系统这种软件，一旦做好了，同一个平台还有很多软件需要开发，那些则都是生意。 廖主任想了想对周明艳说：“明艳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儿子上晚自习还没吃晚饭，你去跟饭店的前台说下，炒几个菜打包。” 周明艳懂事的点点头，打开包厢的门，又从外面轻轻关上。 屋内只剩下我和廖主任两个人，他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周啊，明艳不在这里，有些话我才方便说。”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替周世勋在做事？”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廖主任慢悠悠的说道：“小周，那你现在觉得你属于世家的人么？或者我换种更具体的说法，是不是属于周家的人？” 我不清楚廖主任问这话的意思，但廖主任既然是周世勋介绍过来的，我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以前在江州的时候跟明艳打交道比较多。” 廖主任笑了：“你这个小子，真会说话。” 他又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只是刚入世家这个局，你也看不清是么？” 想不到我在想什么廖主任一眼就能看清，但我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便点点头说：“廖主任，您跟周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廖主任扶了扶眼镜，说道：“这个嘛，说起来，我跟老周也算共过生死的朋友咯。” “79年的时候，我跟老周一起去越南打仗，那个时候老周跟你差不多年纪，不过可没你这么成气，他那个时候算是个花花公子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穿着喇叭裤，花衬衣，还梳着个长头发，好像那个日本电影里面的高仓健。” 想起往事，廖主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对这段历史也充满了好奇，这段历史在书上记录下来的东西很少，只说用了很短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我记得那时候还是许将军当的司令，调动了九个军，当时越南猴子们也挺有勇气的，用六个步兵师迎战。” “我看书上说，不是闪击战么，不到一个月就达到越南首都了。”我好奇的问道。 廖主任点点头说：“话是没错了，不过我跟老周那时候是步兵，跟着杨得志将军打仗，进了越南之后，不熟悉地形，而且这些越南的老板姓啊，全民皆兵。” 他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有一次，我跟老周一起巷战，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抵抗，所以我们的警惕也就放松了，老周那个班，都是像他这种世家子弟，哦，按现在的时髦词儿来说，叫什么来着，富二代。” 他鞠着腰，弹了下烟灰，说道：“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妇女，我们也就没开枪，这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老周知道有那种把炸弹假装成孩子藏在怀里的女特务，还专门看了一眼那孩子，我现在还记得，红扑扑的小脸，用水果糖逗他还笑。” 他吐了一口烟，看着我说道：“你都想不到啊，那个女特务把炸弹藏在孩子的下面，活生生的孩子啊，就往我们的卡车里面扔，老周正好在卡车边上，我眼睛快，看着那女特务把孩子往车里面丢，拉着老周就像外跳，老周那个班，就老周一个人活着。” 屋内沉默了一会，廖主任才说：“从越南回来以后，老周做事就像换了个人，手段狠，以前他是不怎么在乎世家这种说法的，回来之后，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 他又说道：“我今天说这些，一是要告诉你，我跟老周的关系，既然他推荐你过来，你就放手做，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没必要，我如果要找那些大公司做，何必今天把你找来？” 我听廖主任说的直白，也说道：“好，那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廖主任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也算是周家的人，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似乎也不愿意挂上‘周家的人’这个标签，这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这世家的水太深，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廖主任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不过在这京都混，想不跟世家打交道是不可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只能藏在心里，懂么？”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公司新方向 “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具体还是需要走招投标的流程吧？”我问道。 “那是肯定的，这些商务上的操作，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回来的路上，周明艳忍不住问我：“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要先成立公司，按他的意思，借个壳子来做这个事情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要成立公司这么麻烦？你不就在企鹅网络嘛，你们那么大个互联网公司，未必这点技术实力都没有吗？” 我想了想回答到：“按廖主任的意思，他是比较倾向于另起炉灶的，我觉得也有道理，这样做也好。” “好在哪里？”周明艳有些不解。 “这么大个项目，你现在去哪里组建自己的团队来做这个事情？”她又说。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回答道。 周明艳沉默了一会，又说：“现在也不比以前了，以前做俏杭州的时候，我是老板，你是跟我合作的，现在你自己就是老板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其实周明艳的想法并不无道理，这个事情，怎么看都是借个壳子，找个公司把项目转包出去，赚个中间差价来的轻松，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按廖主任的意思，就是不想在这个世家掌控着的京都格局里找一家公司来做，不然，他又何必找到我？ 至于周世勋在中间的介绍，或者周世勋嘴巴上说的好处，我看不能全信，这件事的确是个好的机遇，借着这个好项目，成立自己的公司，在京都立足，或者把项目砸在手上，永世不得翻身。 不是硬骨头啃起来不香，我觉得廖主任的想法跟我有些不谋而合，虽然现在投靠了周家，但我也不愿意从此打上周家的标签，谁知道这里面水深水浅，以前在江洲的时候，因为林伟跟张起林的恩怨，夹在中间的我吃了多少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廖主任在这件事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或者说，他真正要的是什么？把项目做好，为老板姓负责？或者吃回扣？或者用这个项目作为他新官上任的政绩？这就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周明艳今天的情绪不太好，本来我打算送她回家，她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说道：“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七夕呢，陪你的女朋友去吧。” 我楞了一下，问道：“我哪来的女朋友？” 周明艳欲言又止，说道：“那就陪你的右手去！老娘今天气不顺，少来招惹我。” 我耸了耸肩，看着她下了车，走向那栋古老的干休所别墅，打开音乐，听起了那首我最爱的歌，动画片灌篮高手主题曲：在世界中心呼唤你。一边发动了车子，红色的福特野马轰鸣着走远了。 周明艳微微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上楼，家中书房的灯还亮着，看来父亲在家。 “回来啦？周陵这小子怎么说？”周世勋取下眼镜，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一本保罗. 萨缪尔森的《经济学》，刚才翻了几页，不过纸张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注解和笔记。 “接受了，不过听廖主任的意思，想让周陵成立一家新公司来做这件事情。”周明艳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拉开了坐灯，用一只手托着腮说道。 “新公司？”周世勋皱了皱眉。 “是啊，本来我说这种关系介绍来的生意，就找家大点的企业，直接收个信息费得了，几千万的生意，就算是百分之五的中介费，也得好几十万了，非要自己成立公司，这京都他又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周明艳没好气的说。 “哦？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周世勋淡淡说道。 “老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周陵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他以前在江洲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到底还是翅膀硬了啊。”周明艳娇嗔道。 “这男人啊，自立一点是好事，你希望他接着我们家的势力，接项目，转包，吃中介费？那和你以前那个男朋友又有什么区别？” 周世勋看着自己的女儿，皱了皱眉说：“你也不要过多去干预他的事情。 ” 周明艳瘪着嘴，心说：“那你还让他去香港抓什么恐怖分子？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二天到了公司，jason把我喊到办公室，说道：“最近公司准备投个标，你去参与一下。” “啊？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做外面的项目了？不都是自己研发么？”我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那是以前，现在要跟上时代，很多东西都要改变。”jason说道，一边打开电脑，又点亮了投影仪。 “这就是这次要投标的内容。”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轻轻响了两下，我扭头一看，赵光明从门缝里把头伸了出来。 “刚刚有点事，来晚了。”他解释道。 “没事，才刚开始，找个位置坐。” “我们这次要投标的项目是宁海市的物流系统，我简单讲一下项目背景哈，宁海市是这次国家搞改革的重点试点城市之一，拥有众多的轻工业，小企业，甚至微企业，那么这些企业的产品需要销到全国的其他城市，尤其是京都，尚海这样的消费发达地区，以前呢，这块的管理非常混乱，所以宁海市政府决定通过一套软件系统来进行管理。” 赵光明看着ppt问道：“这个项目属于公共系统开发啊，我们公司一直是个泛娱乐类型的公司。” jason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就是要通过这个项目提升公司的形象，这两年公司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过度重视游戏市场的开发，导致了公司的形象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公司的起源本是一个大型的社交软件，提倡的也是以人为本的理念，就是因为在游戏市场上的过度成功导致了外界对于我们的误解。” 我点头说：“不过游戏软件其实是应用软件里面最复杂的一种，相信我们也有这个实力去应付这样的大型应用程序。”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两不相帮 赵光明迟疑道：“可是，现有的团队能不能转型呢？我的意思是说，开发这样的物流网技术，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和行业知识，可不是拍拍脑袋就可以做的。” 他的话里有些刺，这隐隐的意思，遥指着jason这个刚上任的副总。 jason的脸色变了下，但是并没有马上发作，而是笑眯眯的说道：“不管现有的团队问题，即使是借调人过来，这次宁海政府开出的这一份标书，我们也必须拿下。” 他转向我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周经理？” 我看了一眼赵光明，说道：“这个要看公司的决心有多大了，我觉得您关于公司形象分析这一块儿的想法是对的，我也很支持，不过赵经理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 jason笑了笑：“现成的团队当然有，只是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做好了准备。”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有线电话。 “陈少华，你上来一下。” 我们继续翻看着ppt，我有些吃惊，这个项目并没有jason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项目，宁海这么多家企业，产品的销路又这么复杂，而且系统里还涉及到财务，运输调度，况且这种国家级别的项目，要求非常严谨，后期还要经过大量的测试和长时间的运维，才能保证这项目的良好运转。 陈少华走了进来，这个人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他留着一个小辫子，穿的也十分时髦，脸上一直挂着笑，不像一般的技术人员那么死板。 “这两位都是我们公司比较杰出的项目经理，认识一下吧，这位是公司技术研发部的新人陈少华，刚从日本留学回来。” 陈少华弓着身子走过来跟我们握手，脸上挂着笑。 “陈总之前在哪里高就呢？冒昧问一下？”赵光明问道。 “毕业之后就在微软国际里面当技术开发人员，回国了之后在北方软件公司当项目负责人。”陈少华回答道。 北方软件？这个名字可是如雷灌耳啊，倒不是说这个公司有什么惊人的业绩，其实他们公司的产品不多，但是，全部是军队上用来管理军务的软件。 这是什么概念呢？军务管理软件在现代化的今天，是每个国家的软肋，比如美国，若果他们的管理软件出了什么漏洞，中个什么勒索病毒之类的，你想想是什么后果？洲际导弹自己就发射了？还是坦克自己开出了战壕？ 虽然在网上有各种黑客宣城自己冲过了五角大楼的防线，但其实那只是一种炫耀，军务管理软件的安全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我看看jason，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能在北方软件公司工作过的人挖出来，要知道，如果陈少华真的在北方软件公司工作过的话，走正常的流程的话，就算能从公司辞职，也得十年以上的解密期，按规定，在解密期之内是不能参与任何相关工作的。而这些铁一般的律例，在jason这，好像不存在一般。 赵光明显然也明白其中的要害之处，震惊看着我和陈少华。 陈少华微微一笑，说道：“这次军转民，我和我的开发团队一起到这公司来了，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啦。” 如果真如陈少华所说，那么这样一个团队去做宁海市的物流系统，那的确在技术上是可以保证安全性的。 我突然想到，为什么突然之间，我的周围，大家都对这样的系统软件起了兴趣，不仅仅是周明艳的老爸周世勋，还有我在公司？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公司的想法，更准确的说是我的想法，先按照我们的关系从宁海政府那边摸来的底，做一个原型，按照这个原型去跟客户谈。” 赵光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他默默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说：“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jason想了想，说道：“周陵，你和赵经理可以说是各有所长，你比较擅长项目的运营，而管理团队，尤其是管理整个开发过程，赵经理比你要有经验的多，我希望你们两个，作为以前公司游戏市场这边两个最杰出的项目经理，能够合作起来，把这个项目运营好。” 我们四人一起看完了ppt.陈少华谈了一些他的想法，赵光明跟他聊了一些技术上的事请，我看我也插不上嘴，就和jason在一旁听了听。 这次的事情我有些意外，jason上任这三把火，是不是烧的太猛烈了点？这个项目事小，但影响着整个公司的发展走向，不知道张柏涛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不过这个陈少华，倒是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 下班之后，我总算抽出时间陪着肖月去转了转，她今天心情很不错，上个星期她已经把公司注册好了。 我陪着她在商场里乱转，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的样子，我哑然失笑，这人，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即使是在逛街，脑子里想的恐怕还是工作。 “现在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资金到位了，我想应该没大问题了吧。” 肖月眼睛一亮，说道：“哎，我还正在想呢，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怎么了。刘虹辞职了，这星期天到，我要搬出去跟她住啦。” “这是好事啊，怎么就不好开口啦。” “哎，还有件事儿，我问你啊，这新的公司，你我的股份最大，那这公司的总经理，你来当？” “我哪有这个时间，我现在是股东了，你来吧。” 我看见肖月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奇道：“当总经理你又不是没当过，怎么了这是？” “哎，你不明白，以前我只是带个小团队，他们马上也会跟着我过来一部分，但是一下要管理一个公司，我心里还真的没底。对了，你以前在江洲的时候，也是一步一步上来的，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怯场？”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吃醋的肖月 “怯场？为什么要怯场？”我笑着反问道。 “这管理公司，说起来复杂，其实重点在于人，”我说着，看了看肖月。 “你不可能事事躬亲，什么都你来管，一个成功的领导，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资源分配者，每个人的能力，能做好什么事情，你的心里应该有个底，但是还是那句老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旦用了，你就要完全放弃对于细节上工作的掌握，把精力集中在公司的整体运营和把控上。” 肖月被我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我笑着看看她，又说：“慢慢来吧，现在第一批样机出来了没？” “第一批500台，就准备用在详叔那个空中花园的，这个月底应该就出来了，不过我们的投资也去了大半，要知道，代工工厂那边的费用很高，而且不能拖款，必须现金结算。” “后期你有什么计划呢？”我问道。 肖月耸了耸肩，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又没当过总经理，我知道个啥呀。” 我被她这样子逗笑了，这段时间我忙于周家的事情，也确实没在乐游上投入太多的精力，肖月多少还是有些怨念的，因为在她看来，这乐游毕竟是我和她的创业，而周家，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因为我对周明艳的那么一些男女之心才如此尽心尽责。 所以说这女人啊，即使是肖月这样的理性女人，遇到吃醋这种情绪，也是无法避免的不讲道理。 “我问你啊，你觉得我喜欢钱么？”我笑眯眯的看着肖月。 肖月一愣，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这种大奸商，连个房租都要跟我斤斤计较的，当然是爱钱爱的不得了啊。” “那你觉得，我这一千万丢到这个项目里，我不关心，又是什么原因呢？” “哼，你还好意思说？周明艳一叫你，你哪次不是一溜烟的走了？” “你想多了好吧？我只是觉得，周明艳跟你是不同的，别看她是富二代，但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天分，你就不一样了，你从学校毕业就开始自己创业，我是相信一切的事情你心里有个把握，才让你去管的，如果跟在江洲一样，还是我做主，你跟班，那对你又有什么益处呢？” “花言巧语，那我也什么都不想管，当个躺在家里拿钱的地主婆多好。” 我看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嘴角已经泛起微笑了，也就不再多讲道理，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好那好，包租婆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就最适合你了。” 肖月白了我一眼，笑了。 突然电话一响，我一看是江洲的一个座机，接起来一听，是莫妮卡：“我说亲爱的周，我给你安排的人已经到了，你是不是要去接一下呢？” 即使隔了半步远，肖月依然能听见电话里面娇滴滴的声音，不禁撇了撇嘴：“这又是谁？” 徐梦雅看着面前的萝丝小姐，又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禁有些心虚的说：“我说周陵，还真看不出来，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我能说我以前是开洗浴中心吗？恩，今日的商界精英，昨天的洗脚城老板，想想这画面也比较违和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干嘛？自愧不如了吧。” 徐梦雅的脸一红，说道：“什么自愧不如？你说什么呢你！” 眼瞅着她就要暴走，我也不敢再去撩她，说道：“你一会约下那个华主任，就说把自己的表妹介绍给他。” 徐梦雅翻了翻白眼，说：“你在搞笑吗？我是中国人，这位，我看怎么也不是黄种人吧。” 萝丝笑着说道：“您好，我是乌克兰和中国混血的。”听着她这一口的京片子，我吃了一惊，那刚刚我和徐梦娇的对话不都被她听到耳朵里？ “这些都不重要，这问题好解释，就说你家里有外国血统嘛。好了，萝丝，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跟她还有点事。” 萝丝乖巧的点点头，看来莫妮卡的势力还真是大，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妞被她整治的这么服服帖帖。 “你说着华主任会上钩么？我看他那个色鬼样子，什么女人没见过，我怕这萝丝一去就穿帮了，万一摆个假正经的脸子给我们看，那到时候再去找他，估计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啊。”徐梦雅担心道。 “哼哼，这男人的心态我最了解，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她跟你说的，也不就是些对你一见钟情这些话？” “还真是，不过我是不会信的，这你放心，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徐梦雅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人无非也就是色鬼一个，其实你或者萝丝，在他的眼里，都没啥区别，说不定啊，有些变态的，就是那种用眼睛脱女人衣服的主儿，无非是想在你这占点便宜，就穿了裤子走人。” “哎，别说了别说了，恶心死了。我这就给那个老色鬼发微信。”徐梦雅摆了摆手。 “怎么肉麻怎么来，记住了。” “德行，要不你来？”她白了我一眼，说道。 华主席果然上当，还主动提出来要请我们吃饭，我心底暗暗笑了，这男人啊，管不住自己，不管是什么欲望，哪怕走的再高，最终也只是废物一个。 “不用不用。也不瞒您说了，这徐大美女的表妹啊，刚从国外到中国，也算是举目无亲，上次徐经理跟我说了之后，我觉得这事情蛮好，也算是国际援助啊。”我打着哈哈说道。 “还有这回事呢？”华主任笑着说。 “那肯定啊，您要想啊，那边战火连天，您不经常从网上看新闻嘛，那边就是女少男多，到中国遇到您这样的领导，是她的好运，徐梦雅都很羡慕呢！”我嘴里也是胡说八道，总之都是醉话。 华主任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块，说道：“很好很好，周总，你这事儿办的不错。”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各取所需 华主任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块，说道：“很好很好，周总，你这事儿办的不错。” 我握住他的手说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这是帮萝丝的忙，让她有机会能够认识您这样的贵人。” 华主任笑道：“好说，你放心，你的事情虽然难办，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给办成了。” 一阵令人恶心的寒暄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低头玩手机的徐梦雅走出了大门，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早就交代好了，只要这个华主任一脱衣服，在门外呆着的周名扬就会带人冲进去，把房间里面两位男女模特出个风流潇洒。 徐梦雅撇了我一眼，说道：“看不出来，周总，你这一套玩的很娴熟啊。” 我耸耸肩说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擅自决定，自己单独见这个华主任，我至于这样么？你以为这位萝丝小姐是随随便便能喊过来的？” 徐梦雅在商务部混了这么久，尤其是京都这个圈子里面跑商务，你别管是传统行业，还是新兴的网络行业，说到底了，不过权钱交易而已，她不过是在我面前装纯洁而已，至于把这个事情搞的这么下作，也非我本意。 说到底，为了钱，没什么是丢人的，就算是萝丝，她在江都的会所了，不也是一样为了钱脱衣服？这轻轻松松拿个十万块钱，不比被莫妮卡压榨着赚钱好，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只不过，今天过后，这华主任，怕是活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赵光明从jason的办公室走出来，遇到王蕊，两人本身比较熟悉，王蕊就打了个招呼，自从把赵光明从美国调回来之后，给他安排了项目经理的位置，也只是管了一堆小项目，jason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让王蕊不解，jason自从当上了副总，行事她越来越看不懂，而最近周陵跟商务那边的徐梦娇也是打的火热，更让王蕊费解，所以，趁着中午休息，她想找赵光明聊聊。 谁知道赵光明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走过去了，好像在想什么，王蕊有些纳闷，这最近公司是怎么了？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赵光明想的，是jason刚刚跟他说的关于宁海市物流网的事情。早在回国之前，在硅谷他认识了一个留学生，江涛，两人本是华清大学的同学，只不过一个学的是商学，一个学的是软件开发。 赵光明跟江涛算是惺惺相惜了，跟赵光明不同，江涛眼中的中国市场，就如同十几年前的美国，各种互联网企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崛起，所以早在赵光明之前，他就先一步回到了家乡宁海，成了一家软件公司，而这家软件公司的成立，就如同我在京都医保系统这个项目遇到的机遇一样，只不过他们，面对的就是这个宁海市的物流网工程。 所以当jason说起宁海物流网事情的时候，赵光明心里就咯噔响了一声，为什么？不管企鹅在这个项目上的把握有多大，这么一个全国顶尖，乃至世界顶尖的互联网公司进入这个竞争圈子，江涛能够拿下这个项目的机会肯定是微乎其微了。 jason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赵光明心中有数，江涛的公司，赵光明是有大额股份的，而且，这样的政府项目，前期的投入是相当高昂的，不管是商务上的公关，还是项目资源的调配，这都需要钱。 物流网不是一个纯粹的软件项目，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设备采购，江涛原本想一口吃下来，这本身在赵光明看来就是自不量力，他也反复提醒过江涛，可江涛就是不听，直至前些日子，还拉着宁海市资产管理局的刘局长，去外国考察，说的好听，不过是旅游而已，这会还在意大利风流快活，说不定躺在哪个意大利小姐洁白的大腿上。 想起这个，赵光明一阵心烦，这学技术的人搞商务就是这么生硬，献媚和贿赂固然有用，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建立一条利益链，把这些重要的人串在一起，这才是有效的作法，而不是像江涛这样有求必应。 但自己的孩子，怎么都要护着，况且jason突然将公司转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管如何，这项目不能让他做成。 周陵的态度也有些不明朗，但在赵光明眼中，他应该可以争取，但怎么开口呢？赵光明想着，一边慢慢的走出公司。 我回到家中，今天说好了做糖醋排骨，自从上次我在高霞面前小露了一手之后，这丫头深深爱上了这道菜，吵着闹着要我做给她吃。 “排骨买好了没？”进门之后，我一换鞋，就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位美女，一位留着娃娃头，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一个把头发扎在脑后，毫无风度的躺在贵妃椅上。 肖月没理我，高霞笑着说道：“肖月姐早就买好啦，你快去做饭，我饿了。” 我没说话，换了身衣服进了厨房，把排骨放进油锅炸成金黄色，肉香味飘了出来，然后放入酱油，醋，和盐，不停的翻炒。 我正专心致志的弄菜，感觉身后有些异样，回头一眼，高霞站在门口，眼睛股溜溜直转，我咧嘴一笑：“等会，这排骨啊，最重要的就是要煎炸，把佐料的味道都弄进去。” “哎，今天肖月姐姐有些不开心呢。”她看着我说。 “恩，我知道啦。”这小丫头，还满暖心的。 看着肖月一言不发的吃着排骨，我敲敲碗说：“怎么了这是，闷头吃独食，不说话？” 肖月看着面前一堆骨头，满足的呼了一口气，说道：“爽。” 她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哼了一声，说道：“这群工商局的老东西，真是麻烦。” “怎么啦？” “乐游的那些代步车，你不是说要申请专利么？我这些天就在弄这个。” “遇到麻烦了？” “说什么设计方案雷同，死活不过审，专利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就不明白了。” 第三百五十章 糖醋排骨与专利 我听着她的抱怨，微微笑了笑：“这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未必还要弄个什么科技奖？要我这些都是虚把式，到时候评奖，弄资质，都是花钱的事情。” 高霞在一旁好奇问道：“这些奖项不都是评比评出来的么，为什么要说，是用钱买的。” “傻姑娘，你还真以为这些人是闲得无聊搞这么一些奖项评比么？其实啊，这些东西都是一种隐性的资产，同类竞争的时候，就有用了。” 肖月没说话，高霞的眼神更加迷惑了。 “说简单点，如果还有一家公司，在互相竞争的时候，这些奖项就起作用了，东西好用不好用，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怎么看？无非就是靠这些虚头巴脑的奖项。”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些都是一种广告。” “真聪明，差不多。” “哼，什么广告，我看就是一些官僚打着旗号为自己某福利罢了。”肖月有些不忿的说道。 “怎么了？找你暗示了？” “可不是嘛，那个审批的人说了，要我有时间好好跟他聊聊设计思路，哼，看他那张脸。” 肖月终于爆发了。 “哎，不就是点钱嘛，给他就是了。”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我的周少爷，现在本身前期投入就大，几千万下去了，这回款还看不到期限。” 我奇怪道：“详叔那边的采购款不是到了一些么？” “哼，订单现在这么多，又投进去啦。要知道，这几万块钱我拿到富士康那边，又可以代工几台我们的机器了，浪费在这里，真是心疼。” 肖月毕竟还是刚做老总，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必要的投入是应该的，我说道：“你也不要这么想，专利，奖项这样的事情马虎不得，我以前吃过亏的，刚毕业的时候，我的一个师兄，研发了那个公交车上的硬币计数器，每天公交车司机回来之后，直接就可以把硬币倒进去算钱了。” “那这个很厉害啊，应该市场反应不错啊。”高霞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说：“是啊，可惜就可惜在那时候跟你肖月姐姐一样，心疼钱，没有报奖项，也没有申请专利，结果啊，才过了几天，更先进的产品就出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就是我们俩亏的血本无归了呗。” “啊？这么惨啊”高霞惋惜道。 “这也没什么，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教训，所以今天我才在这里教育你的肖月姐姐这个财迷。” “你才是财迷，说起来，才给了我100块钱让我去买排骨，知道现在肉多贵么？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我哈哈一笑，说道：“回头你把科技局的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摆平他。” 我心中依稀记得，赵光明有个同学在科技局当副局长，也是时候跟他发生一点什么关系了。 赵光明是我在公司必须拉拢的人之一，其一，因为他不属于我所知道的任何阵营，公司现在的格局我也慢慢看清了，张柏涛的身后一定站着一个人，公司的董事长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但话都是张柏涛在说，他只是一个传声筒，而这个新上任的jason也有些怪，为什么要突然改变公司的运营方向？上次开会的时候，赵光明明显是不同意的，两个人站队，我还是比较信任赵光明的。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是时候找这么一根绳子，把我和赵光明栓到一起了。 “什么这么好笑？”高霞看我笑，问道。 “哼，指不定又在算计谁了，奸诈！”肖月补充道，又夹了一块儿排骨。 我看到手机上，华主任打电话来了，笑笑说：“我哪有这么坏，天天算计人的？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周总？在吗？” 我悠悠说道：“啊，是华主任啊，您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又响了起来：“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心中一笑，萝丝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这个白白胖胖的华主任，竟然是个变态，自己换上了那套皮衣，像只狗一样的趴在地上，而这些，都被破门而入的周名扬拍到了手机里。 “我不想怎么样，我呢，就是要把这些艺术照珍藏起来好好欣赏呢。” 事情发生之后，我没有主动联系华主任，他越想越害怕，终于忍不住了，找到了我。 “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好说，你那个审批的事情，我去想办法，一定给你办好，我们有事都好商量。” “哦，没事没事，您放心，这几天我不会把照片拿出来的，我不会害您的，交个朋友嘛。” 我不再理会华主任，这个人，我准备再放他两天，简简单单帮我过一个审批？呵呵，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来到公司，赵光明在我办公室门口，真是奇怪，难道说他有事找我，我笑着开了门：“坐，赵经理是稀客啊，自从这新官上任，也没见你过来找我。” 赵光明苦笑道：“什么新官？光杆司令一个罢了。” 他起身关上了门，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项目组，刘青，李娜，刘然飞都在低头工作，办公室一片忙碌。 他感叹道：“你这项目管理的不错啊，井井有条，这一到上班时间，都进入了状态，这可不容易。” 我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用钱管理啊，上次项目奖发下来，大家都有收获，自然也就干起活来认真，谁拿的多，谁拿的少，大家心里都有数。” “有时候啊，我觉得你这人虽然什么都谈钱，反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不知道他话里是不是另有所指，笑了笑说道：“别吹我啦，我就是个包工头罢了。it包工头嘛，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的赵总吹过来了呢？” 赵光明想了想，说道：“前几天的会，你可是真狡猾，顺着jason说两句，顺着我又说两句，你到底怎么想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围标 我笑笑说：“狡猾？我哪里有，看不清形式嘛。” 我看着赵光明，又说：“要我说呢，这公司去做什么物流网，就是不务正业，本来嘛，企鹅网络一直是一家泛娱乐的网络公司，这两年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也是借着网络游戏的东风，现在突然转型这种科技，我是实在不明白jason的想法。” 赵光明心说：“无法就是抓我小辫子，什么转型科技。” 他想了想，说道：“周总，要不给我帮个忙？” 我笑了：“说起来真巧，我也有个事情要你给我帮忙。” “要不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我们俩相视一笑，赵光明不想继续打哑谜了，说道：“这次公司投这个标，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给搞黄了，我可不想带着北方公司的人跑到宁海去做什么物流网，安安心心在公司比较舒服。” 我起身关上了门，看着赵光明，虽然我心里也觉得公司突然转型十分奇怪，但还不至于要把项目搞黄这么严重，赵光明突然这么说，让人非常奇怪。 不过我现在需要的是和赵光明建立联系，问那么多没有意义。 我点点头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赵光明看着我：“你还没说要我帮你什么呢？” 我把专利申请的事情说了下，赵光明说：“这事很简单，我打个电话就好。”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相比之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会比较麻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弄这个投标的事情，到时候要你多费心了。” 我心说，这种事对于我来说还不是轻车熟路，要投标中标难，要废标？轻轻松松。 我们两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我对赵光明使了一个眼色，高声喊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竟然是高霞。 “你们这屋里是起火了嘛？这么大的烟气。”高霞厌恶的挥挥手，驱赶着空气中的白烟。 “啪。”一声脆响，我回头一看，赵光明竟然不小心把手中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他正准备再抽一根烟。 高霞看了赵光明一眼，说道：“王姐叫你去一下，说是有事找你。” 高霞迟疑的看着我：“你们两在这干嘛呢?大白天的关着门。” 我呵呵一笑道：“这不是为了抽烟嘛，走廊里有烟感器，不敢去。” 她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我哈哈一笑：“知道啦。” “找我干嘛？”我大大咧咧的往王蕊办公桌前一坐，说道。 “公司要借资质，你手上有资源没？” “借资质？”我皱了皱眉。 王蕊看了看外面，低声说道：“别那么大声音，公司马上准备投标一个大项目，想围标。” 围标？以前做工程的时候没少听到这个词，一般现在的大型项目，尤其是国家投资或者政策性商业银行贷款做的项目，这些项目肯定不能靠关系，靠人情，必须要公开招标。 但项目一旦公开招标，也就变得不可控制了，这种不可控制是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作为甲方，一些不清楚情况的厂商进来，把工程搞乱也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作为乙方，维护关系需要钱，一旦别人进来拿走了项目，岂不是到嘴的肥肉让别人抢了去？更加不可能让别人参与进来。 所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往往甲乙双方谈好了意向，要正式启动项目之前，必须要通过各地的行政服务中心来进行招投标工作，然而，各种进行这类服务的公司也就应运而生了，比如招投标公司这种类似的机构。 但说白了，明面上是代理招投标，制作标书，暗地里，也就是帮助围标，何为围标？找几家同等体量级的单位，不以中标为目的去投标，就是围标。 但这种事情，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原因很简单，制定招投标这样的规则，本意上就是为了公平，公证，公开，然而围标完全打破了这种规则，把一个本该是体现平等竞争的机制变成了一场闹剧。 我对这种事情的看法倒是没有那么的严苛，行走在这个社会之中，原则，道德这样的理念，应该存在，这肯定如此，谁也不会跳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说出曹操那种宁天下人负我，不若我负天下人的话，除非你拥有曹操一样的实力。 实力才是一切的关键，围标也是需要实力的，围标的风险是存在在甲乙双方的，有能力说服甲方配合你围标，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不过既然赵光明要搞黄这次投标，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围标这种事情，本身风险就比较高，说轻点是打擦边球，说重点就是违法。 “什么项目要围标？以公司的实力，哪个标不是轻轻松松拿下。”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不就是宁海市的那个项目么？你又不是不知道，jason都找你谈了几轮的话了，怎么，这项目没给你负责？”王蕊白了我一眼。 “公司那么多的项目，我哪负责的过来呀。”我懒洋洋的说道。 “说起来，怎么突然转型做这种政府项目？还找北方软件公司的人来做，最近这公司高层到底在想什么？”我又问道，既然是从别的公司挖来团队，那么多多少少王蕊能知道一点内幕。 王蕊看看外面，压低声音说道：“你还真别说，这次这个事情我还一点都不清楚，北方集团是干嘛的？军用软件开发啊，谁能调动这帮大佬。” 她又说道：“不过这件事，跟jason的关系还真不大，上次jason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听他那口气，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心中一动，难道这个jason跟张柏涛一样，也是个传声筒？上次徐梦雅就在我面前说过，公司的高层，每一个的背景都很深厚，但看jason的样子，绝对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到底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呢？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京都的平台 我心念一动，问道：“对了，王大美女，还没请教过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呢？” 王蕊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说道：“我也不知道jason的来历，他比我还早呢，再说以前虽然他不管事，但是也是属于公司高层，神神秘秘的。” 我奇怪道：“什么神神秘秘的？你不是能看到档案么？” 王蕊看了我一眼说：“别说我没这个权利，就是我有这个权利，我也不能随便把员工的档案泄露给第三方，万一你要兼职一个猎头，那我在公司还怎么混？” 我装作惊诧的样子说：“我靠，王蕊，你竟然连我都不相信。” 王蕊哼了一声说道：“我谁都不信，尤其是你，最近跟徐梦雅搞那么亲密，这边还把我们办公室的小高吃的死死的。” 所以说这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讲道理，我也懒得解释什么，说道：“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情，倒是你，人家jason没上位的时候冷鼻子冷眼的，现在人家上位了，怕了吧？” 王蕊不屑的一翘嘴巴，说道：“哼，得了吧，别说是他，就是张柏涛，我不想给好脸色看的人，我一样不给，德行！” 我笑着说道：“行行行，你厉害行了把。那谁还敢得罪你啊是不是。” “少来，我看你得罪我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我站在王蕊的对面，看着徐梦雅摇着屁股踩着猫步走了过来，我使了个颜色给王蕊，王蕊会意道：“那行，明年的招聘计划给我整理好了啊，我先走了。” 徐梦雅笑笑，跟王蕊打了个招呼，看着她出了门，这才关上门又说道：“装的太挺像。” 我装傻说道：“什么装的挺像？” 徐梦雅微笑着撇了我一眼，说：“你跟王蕊之间，就没点什么猫腻？” 我哭笑不得，原来她在说这个，说：“你想多了好吗？我现在哪有心思招三惹四，赚钱才是正题。” 徐梦雅点点头：“对咯，这才是正题，我问你啊，你说的那个云蒙山的事情，有点眉目了么？” 我当然不好说，我找来的小姐已经把我们的华主任吃的死死的，华主任这会正愁眉苦脸的看着我给他发过去的照片，欣赏着自己的大白屁股。 “反正搞定了，现在审批是不成问题了，但是我在想啊，那个位置也有点尴尬呢，你说要是修小区，想想都荒唐，景区脚下一栋栋的住宅区拔地而起，要是被哪个愤青搞到网上去，那我们两个还有华主任就遗臭万年了呀。” 徐梦雅奇怪的看着我说：“你重新翻修一下别墅不就好了？这京都这么多有钱的人？随便五千万一套，怎么也赚啊，何况那是景区。” 我摇摇头，说：“废了那么大劲才从华主任手上拿到审批，就搞这么没创意的事情？我不干，而且那个位置地段太偏僻了，根本不适合做别墅。” 徐梦雅撇撇嘴，说道：“现在的有钱人都怪癖。喜欢住郊区，肯定好卖。” 我有些苦笑不得，到底是it公司的销售，这房地产上面的知识几乎为零，我笑笑说：“我说徐大美女啊，你也不想想，这房地产是要看地段的，我说的这个地段不是说四周的风景好不好，是是不是事宜人的居住，这附近都没有生活区，有钱人也是人，也要买酱油，买卫生纸卫生巾，这附近一个超市没有，更别提医院学校了，难不成你以为人人都是王大少那样的，天天坐着直升飞机上下班？” 徐梦雅被我的抢白说的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看就要爆发了。 我及时闭嘴，转了口风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京都有钱人多，这房子啊，我倒是有个主意。” 徐梦雅的脸色平静下来，她也反应过来，我也是为了赚钱，没什么恶意，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度假村？假日酒店？” 我摇摇头，说道：“这些在京都这地界儿都不新鲜啦，我看最受欢迎的倒不是这些，我前几天跟客户去吃饭，客户想要大保健，最近这方面管的特别严，我四九城找了个遍，都没找着地方。” 徐梦雅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你能出个什么好主意，原来是搞这些？哼。” 我听她话里意思，知道她非常不屑，于是笑了笑说：“第一，听我把话说完，第二，就算是真要开这种会所什么的，你这种态度也是有问题的，在商言商，只要是合法的，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道德上的问题。” 徐梦雅听了我这话，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起来，曾经的我和徐梦雅一样，就在那间大的夸张的办公室里，当时马婷就坐在那张大的夸张的床上，微笑着看着我，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到底是我改变了马婷？还是马婷改变了我呢？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接着说道：“搞一个平台一样的东西，把资源整合在一起。” 徐梦雅哼了一声：“说人话好吗？玄幻的很。” “我的意思是，度假村是照样搞，不过里面弄一些高尔夫球场，洗浴中心，还有别的我们想的到的高端娱乐。” 我突然想起以前张大少搞的那个女子搏击俱乐部，心中一阵香艳，不知道如果到时候在京都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并且在贵族圈子里流行起来，那会是个什么景象呢？ 徐梦雅想了想说：“这倒是可以，不过这需要调动大量的资源，不是说简简单单投资就可以的，而且说起来，你要做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有强大的关系系统，说白了就是要有人给你抬桩，不然谁跟你也不熟，敢去你那消费？” 我淡定一笑，说道：“那你就别管了，这个我自有办法，京都是个水很深的地方，但正因为这样，这种会所才更有存在的必要，再说了，你手上不是有不少的客户么？先带去那里消费，至于公司这边走账报销，不用我教你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钉子户 徐梦雅摇摇头，说：“这都是很远的事情了，现在那片地上的别墅怎么处理？那块地我到房产局了解过，房产局也查不出给究竟。” 我想起上次问详叔，详叔也是含含糊糊的说是以前一个大功臣的地，但按道理说我们国家又没有土地私有制。 “拆起来肯定麻烦，就算现在华主任帮我们搞到了许可和批准，也很难说可以顺利拆了这些老房子，这些老房子你不动它还好，一动起来，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我听徐梦雅说的艰难，从情绪上来说，这些一切都为了土地主人承诺的提成，对徐梦雅来说，钱的诱惑就是她在这件事情中尽心尽责的理由，而我呢？老实说我现在不缺钱了。 但我想的要更多，江洲一个重要的助力就是孙教授和他给予我的关系圈，而我也利用光明山庄园把它利用起来了，如今在京都一样，不同的是曾经再江洲的时候，我面对的是张起林这样的本地势力，而在京都，我慢慢觉得。游走在各大世家之间，必须有个平台能够把我和他们的关系连接在一起。 我想到一个人，嘴角露出了微笑，老一辈的人我肯定是没法说动的，他们的关系都是一个阶层才有的，比如周世勋这样的，生于五六十年代，经历了*****，经历了三年饥荒，经历了香港回归，见证了共和国的成长，他们是奋斗的一带，但从骨子里的那种不安全感和使命感显得他们更加注重感情和联系。 实际上现在世家的格局渐渐清晰，过去的合作和共赢在慢慢消逝，随着商业时代的到来，不管各家家主愿意还是不愿意，时代在改变一切像钱看，这是我的逻辑，我也相信是绝大多数人的逻辑。 说到底，这件事情只能落实再周明艳或者周名扬身上去，周家不比其他世家，他们家只有这一对儿子，女儿，周世勋的绝大多数关系都集中在战友，朋友这个层面上，想比孙家，七大姑六大姨这样的亲戚关系，我更好融入进来。 徐梦雅看着我一边抽烟，一边沉默着不说话，她当然不知道我想的这么多，还以为我在想旧房子拆迁的事情，笑着安慰我说：“好啦，这比那种钉子户要强多了，就算是差不清楚底细，大不了找个推土机，先推平了再说，反正房子里也没住人。” 说着她坐到我身边，我办公室的沙发是真皮的，很大，两个人坐在上面如同在一张床上，尤其现在我靠着沙发，仰头抽烟，而她夹着腿靠着我，这个姿势就十分暧昧了。 我笑了笑，把快要烧到烟屁股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说道：“恩，有空跟我一起跑一趟看看，我也把胡总约出来，他一直说着什么这土地是他朋友的，又不明不白的把华主任推倒我们跟前，我估计着，就是他自己的土地，只不过他不方便出面而已。” 徐梦雅对我说的没什么兴趣，她在乎的是中间费，我原本的初衷一是让她参与进来，顺便让她在jason面前说我两句好话，这样我在公司呆着能自在些，毕竟现在我的主要精力没放在项目上，二也是希望商务上她能帮帮我的忙，我现在不同以前，什么事情都亲自站出来，从这次乐游有限公司的成立就看的出来，肖月才是企业法人，而我只作股东站在后面，除非她搞不定了，比如这次申请专利的事情，我才会出来解决问题。 结果事实的发展并不如我所想，华主任这个钉子徐梦雅不仅没有拔掉，还差点被他伤到自己，最后还是我出面，叫莫妮卡帮我用一种不怎么光彩的方法解决了问题。 这一层徐梦雅自然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必须证明她的价值，仅仅靠身体上的暧昧显然是不够的。 想通了这一层，这几天徐梦雅频频对我青睐有加也就有了一种看上去比较合理的解释。 其实徐梦雅的想法有些幼稚，我早过了那张为了女人会改变决定的年纪，人的成长，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逐渐变的更为自我的过程，曾经的我，的确是为了爱的人牺牲利益或者看清一些东西，但是经过马婷这件事，尤其是姚娜的决绝，我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已经变得坚如钢铁，过去的已经过去，后悔无济于事，但是姚娜牺牲了她一生的幸福告诉我一个道理，真正的爱情不会温馨，不会小清新，而是如同钢铁和鲜血，是一个付出和牺牲的过程。 除开这些，徐梦雅给我的只能是欲望上的了，但我显然不需要这些，至少是不需要在她身上找到这些东西。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女人身材还真是好，就这样挤在我身上，一种肉体的温度，还是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我也毫不拒绝的搂住她的腰，说道：“这样吧，华主任那边也好，胡总那边也好，我来负责搞定，你要帮我的主要是搞定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徐梦雅在我怀里一扭腰，转身看着我问道。她这个动作，更是让人心跳加速。 我移开目光，说道：“还不是jason，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追着我让，让我参与公司的新项目，我自己手上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徐梦雅奇怪问道：“什么新项目？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jason并没有在公司大面积公布这件事情，我愈发觉得蹊跷，按道理说这种违背公司运营方向的项目一旦要启动，肯定是需要各个方面的资源。作为商务部的总监，徐梦雅没有道理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 “你不知道？骗我的吧，jason这么重视你，少来。”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说说，也让我知道。” 我想了想，jason与我非敌非友，他不告诉徐梦雅，到底处于什么考虑？虽说这件事上次jason说的时候也的确提到了，不在公司大范围扩散。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内情 不在公司大范围扩散是一回事，但是遮遮掩掩又是一回事，他这样做，到底出于什么考虑？我能不能告诉徐梦雅呢。 看我一直犹豫，徐梦雅有些着急，她显然有些惊讶jason瞒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些许微妙的变化。 这些变化被我看在眼里，我现在跟赵光明站在一起，而赵光明已经明确表态跟jason站在对立面上，我那个代步车的专利审批已经作为一种交换，看来这jason要不要得罪，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我笑着说道：“哎，这背着别人说坏话不太好吧，不过看在我们徐大美女的面子上，我只能老实交代咯？” 徐梦雅看了我一眼说：“周陵你最好了，快说嘛。” 我把知道的选择性的告诉了她一些，这里面赵光明的内容，我没有说，只是告诉她，在宁海有这么一个项目需要我们投标。 一边说，我一边觉得这事真是奇怪了，按道理，这投标，做标书，都是商务部门的事情，为什么找到我？还有赵光明。 徐梦雅沉思了一会，她认真想事情的时候，侧脸还真是美丽，我看的有些入迷。 “这事情就奇怪了，公司以前也没做过这种系统开发啊，都是娱乐项的软件，你说jason让你带人开发一款新的游戏，这个我相信，做一个城市的物联网？” 我点点头说：“所以呀，反正云蒙山那个项目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把我这个麻烦解决了最好。” 徐梦雅看着我说：“我不明白，虽然这事很奇怪，但毕竟是好事啊，这项目起码几千万，要是你拿下来了，按公司百分之十的利润分成原则，这一下就是好几百万，虽说你前面商务费用肯定要花一些的，最后到手上也有点钱了。怎么在你嘴巴里，成了麻烦？” 我摇摇头，赵光明要我搞黄了这个项目，这个事情不能跟徐梦雅说，毕竟徐梦雅跟jason走的那么近，且不说之前公司闲言碎语说他们连个之间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是假，起码这jason掌权之后，徐梦雅在王蕊面前可是趾高气扬的，小脑袋都抬到天上去了，为这个事情，王蕊私下里不知道发了多少牢骚。 “你是不知道啊，这种项目就是水深王八多，看上去肥肉一块儿，实际上凶险的很，你想嘛，一个物联网起来了，跟着是什么？大量的平台接入，一个物联网不会独立存在，还有跟它配套的很多东西，如果拿下这个项目，紧跟着的是数不清的项目，所以还根本不是你说的几千万的事情，重要的是，后面能形成一个产列链，你觉得这是我轻易能够得手的？这次又是公开招标，不是邀请招标，一个二个都跟狼似的，这肥肉最后落到谁的嘴巴里你说得清吗？” 徐梦雅听我说道，看上去有些动心，问我说：“你确定这么大利润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跟我有点像，一听说有钱赚了，这耳朵都竖起来了。 我悠悠说道：“那好，你去跟jason说，这项目我让给你了。” 徐梦雅知道我在开玩笑，商务上她虽然精通，可这项目需要的是技术上懂，商务上也很上道的人，这项目涉及好多部门，还不像上次周世勋抛给我的那个医保项目，搞定投标中心的人，再搞定一个信息科和一把手就ok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项目，影响到整个宁海的民生民计，物联系统一旦成型，传统的物流效率将得到数倍的提升，要知道，宁海本身就是一个海港城市，有着全亚洲数一数二的白龙港，这港口的吞吐量，一直是受到了传统管理的限制，吞吐人力比相较之同样规模的忘川港要低了几个档次，就是因为忘川港早在三年前就找了一家公司开发了物流网软件。 这些东西，徐梦雅是说不清的，更别说做方案，写预算这些了。 “行了吧，这种项目我哪里有这本事拿的下来，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把你解救出来。” “我要的倒不是置身事外，帮我查查为什么jason给我负责，我奇怪的是，他怎么就这么看重我呢？”我问道，带着脸上的笑。 “我说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人给你送上门的项目你还推三阻四的。”徐梦雅白了我一眼，不过她心中也满是疑窦。 “行，老胡那边的事情，我有消息就及时跟你沟通，不过你也上点心，我想，这点中间费还是其次，我还有其他安排。” 徐梦雅又笑了，这次她的笑是今天我见过最开心，最灿烂的笑，她说道：“神神秘秘的，最直接的就是钱，你还有什么安排？” 我含糊说道：“到时候再说。” 眼看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徐梦雅也及时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下班的时候我办公室门口经常有人经过，被人看到，指不定要传什么闲话，王蕊之前说我跟徐梦雅搞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闲言碎语，当不得真，所以啊，以此类推，这个jason是不是跟徐梦雅真有什么猫腻，还不一定呢。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明艳的号码：“喂，艳艳啊，晚上有时间没？” 好死不死，跟在我身后的就是高霞，她哼着歌儿，好像是上个星期六晚上某个综艺节目，那个选秀冠军唱的歌，听我说话，歌儿也不哼了，一脸黑线的问我：“艳艳是谁？” 我笑嘻嘻的说道：“反正不是静静就好了，静静是个全天下男人都想的人。” 高霞眉毛好看的一皱，问道：“你在说什么呀？” “就是那个梗，就是当你说我想静静的时候，然后吃醋的女朋友会问，静静是谁？你不知道？” 高霞的脸蛋一红，说道：“谁是你女朋友啦？不要瞎说好不啦。” 我被她着急时候露出的上海话口音逗的哈哈大笑，学着她的话说道：“那你急什么啦？” 第三百五十五章 平台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便说道：“谈生意，这是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叫顺口啦，不是什么你想的那样。” 高霞哼了一声：“我想的什么样？反正我也管不着。” 女人就是这样，表面上装着不讲道理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明白了，我当然不会再去补刀，嘿嘿一笑自嘲道：“这京都不认识两个人，没得办法呀，要人帮忙，还是要请人吃饭的。” 高霞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我看不明白的光，不过也就一瞬，她说：“好啦，男人是该努力挣钱，不打扰你咯，晚上我还要看中国好歌手。” 一个小时以后，我匆匆赶到餐厅，看见周明艳坐在桌上，用两手支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窗外川流的车辆，这是一个全景悬空餐厅，京都的夜繁忙而迷乱。 最近她的穿衣风格改变了很多，尤其是今天，以前不是谨慎牛仔裤加上露肚脐的小t雪衫，就是屁股加上小马甲，干练而性感，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还穿着一些不符合她风格的公主裙和连衣裙。 这是怎么了？母狮子转性要当乖猫咪么？ “找我干嘛？老娘很忙，今天，你最好有个好点的理由。” 我看她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加上确实因为堵车，让她等了很久，抱歉加上讨好，与是点头哈腰的说道：“干嘛，艳姐今天，好威武霸气啊。”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哼，你知道个p，我老爸叫我出去，中途给你拉过来的。” 我呵呵一笑，说：“先点菜，吃舒服了咱们再说话。” 周明艳不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既然我这样说了，她自然也就听了，我看她啪啪啪在电子点菜单上一阵猛点，再想想上次跟周名扬一起过来吃饭，才吃了几块牛排，买单的时候一看那个价格就是一台苹果七，心里一阵肉痛，周小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个外人，她这一顿猛戳，我辛辛苦苦，费劲口舌从肖月那里榨取的房租就报了销。 肖月最近也搬了出去，就在我小区里找了一件房子。 周明艳的心里，还在为了上次在我车上看到的那个魔术胸罩生气，后来我也解释过了，不过帮一个女人带魔术胸罩，这种事情怎么都很难把自己的撇的干干净净。 可我怎么知道高霞这丫头害羞，想要丰胸，也不好意思去店子里买，还非得在网上买，买了还好死不死的让我给拿到了，这事情，想起来我都尴尬。 这种时候，不伤钱就得伤感情了，我知道装作大方的说道：“随便点，老夫我一点都不心疼。” 看我滑稽的样子，周明艳脸上的乌云稍晴，把菜单扔给服务员，看着我问道：“我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的，说吧，什么事情？” 我看看她的脸色，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你情绪不好，我不敢说。” 她看着我那小媳妇一样的表情，笑了：“哎，就是拿你没办法，说吧说吧，我不会吃了你的，再说你的肉也不好吃，我喜欢吃嫩牛排。” 我笑了，说道：“也没特别紧急的事情，问你个事儿，云蒙山脚下有块地，你知道不，就上面很多别墅，但是没人住的。” 周明艳突然一愣，说道：“听说过一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在那里搞房地产开发，拆不掉旧房子，看你有什么办法没。”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周明艳也参与进来，只是用这话作个引子，却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奇怪，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我又问道。 “那边啊，老京都人都知道那块地，就是传说中的将军坟啊。” “什么意思？” “那地方啊，邪的很咯，明朝的时候朱元璋有个大将叫徐达知道吧？” 我点点头。 周明艳继续说道：“朱元璋后来不是当了皇帝嘛，为了把军权抓在自己手上，就把以前的大将杀的干干净净，这徐达虽然一直得他信任，但是朱元璋嘴上说着好话，却在死前，不放心徐达，最终还是动了杀念，徐达不明不白死了之后，就葬在那块儿地界，不过老人讲故事的时候都说徐达太冤了，所以到现在还有阴兵过境的传说。” 我听着一呆，这个画风转换的太奇怪了，本来还是房地产，投资，怎么突然之间换了灵异？ “不过那些都是传说了，阴兵过境不过是因为那里有什么磁石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开国之后，就我爸辈儿的，也是有个将军身份的人，一生征战，打了小日本，打老蒋，性格刚硬的很，说不信这个邪，应是要了这块地当住宅。” 我奇怪的问道：“住这么偏远？” 周明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听我爸说过几次，大概觉得也不像想与到他们中间，就老老实实住在郊区比较安逸，所以就呆在云蒙山呗。” 这种事情是有的，不想当官，归隐山林，不过我对这些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这房子为啥找不到主儿。 我问道：“那这将军人呢？” “据说是*****的时候跑到台湾去了?我也不知道，这种话题敏感的很，你少来问我。”不知道为什么，周明艳突然有些烦躁。 “总之是消失了，那他们就没个儿子女儿什么的？”我问道。 “有是有，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在国内了，至于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了，你是怎么想起来在那个位置做房地产的？那么荒凉，会有人住么？” “我想搞个跟光明山庄园那种东西，你也知道，这做生意嘛，总是要有圈子的，不过我也没奢望像江洲那样，能够通过孙教授那种关系，能够把整个江洲的资源整合到一起，京都的水太深了，尤其是你们这样的世家。” 第三百五十六章 往事不要再提 周明艳一愣，我在她面前吐槽过很多次京都世家，但是真正做出有实际行动的建议还是第一次，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端着一杯西瓜汁走到她的面前，鞠了一躬，递上那玻璃杯上还粘着水珠的高脚杯。 周明艳细心的用餐巾擦去水珠，用中指夹起杯子，喝了一口，看着我，然后说道：“周陵，你记不记得你来京都的时候跟我怎么说的？” 我心想，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哪记得是哪一句，但又不好出言顶撞，只得笑了笑说：“怎么了？” 周明艳吸了一口气，抱怨道：“餐厅里的空气真差，我们到天台上去吃吧？” 我招手叫过服务员，再次坐定，周明艳才慢悠悠的说道：“你那时候跟我说，要帮着我把周家接过来，可是这么久了，半年多了吧？这俏杭州的生意你关心过？我提醒下你，这也是你自己的生意？” 她什么意思？在江洲的分店我早就让给了马婷，我疑惑的看着周明艳，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周陵，你决定跟我合作的时候，我就把俏杭州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你了，这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俏杭州的市值也有几个亿了，几千万就这么送我么？” 周明艳又喝了一口，说道：“那个时候，当你告诉我，马婷把她的一部分股份给你，让你跟她和林伟之间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的时候，我就觉得，马婷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也是女人，我比你了解她。”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桌面，似乎那是一架钢琴：“马婷是没法得到你的，这她很清楚，她的一切都是林伟给的，要么永远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要么就要干掉挡路的林伟，这两条路对于你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我不是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周陵，我的岁数比你小，可是从小我在世间长大，虽然父亲给了我和名扬最大程度的保护，可我还是看到了世家之间的倾轧和无情。” 我看着她，心中一丝心疼如同一汪细细的泉眼从心底涌起，慢慢爬上我的脸。 她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变化，眼睛眨了眨，继续说道：“这没什么，有得必有失，拥有财富的同时必将拥有烦恼，你不是也说过吗？要得到什么，必须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女人，我明白一个道理，不要爱上一个太自私的人，马婷的骨子里，有这种东西，而且你也有。” 我听她这样说，有些烦躁，但是我心底知道，其实她说的对，我对世家的看不惯，我对世家的警惕和防范，源于什么？源于我心中时时刻刻想要保护自己的欲望，源于那个从无数失败中走出来的我。 她说的都对，可这是我前进的动力，通俗的说，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私就是我的保护色，我要生存下去，还要生存的很精彩，我不能放弃它。 这个道理，马婷明白，但是周明艳，她一辈子都不见得明白。 “不说这些，其实我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忘记，这个庄园的建设，其实我有资金，为什么找你来谈，当然资金是一方面的问题，这我很诚恳的摆到台面上来说，我的资金后期可能会紧张，这次我准备打造的这个庄园，绝对不是江洲那样，我要搞一个国家级的平台，后期需要的资金是无法想象的。” 周明艳淡淡说道：“这你不用考虑，我只想明白，你到底要干嘛？” 我能说我想在各个世家中如鱼得水么？而且还要借着你周家的势？周明艳喜欢我，这我知道，可如今当我要利用她的时候，我却感到一丝难以开口？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听了她告诉把几千万的股份送我的内疚？ 不，不要跟我谈钱，谈到钱的时候，我没有内疚，后悔，怜悯。 我换了个表情，笑着看周明艳，说道：“我想让俏杭州进入庄园，说到底，庄园的主要的收益项目还是来自于各种宴席，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一直在京都俏杭州的生意没做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自问自答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名气，你虽然是世家子弟，可你利用世家身份又做了什么呢？” 周明艳问道：“什么意思？” “世家的生意，一直是各做各的，没有人把他们集合在一起。” “那你又知道为什么吗？” 周明艳叹了口气：“有句俗话叫谈钱伤感情，要我说这说的真对，世家之所以形成现在这种各自做各自生意的现状，都是因为从前，以前我们不是没有一起做生意，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东西都是批量产，批量销，甚至是国家来采购，没有竞争，大家开开心心，但是后来改革了，有了市场，社会的商家进来了，自然就有了优胜劣汰，各种各样的矛盾涌出来，伤了和气。” 牛排终于送了过来，周明艳停止了说话，把桌上的胡椒瓶子拿起来，对着牛排撒着。我插嘴说道：“可现在时代变化了，如今不抱在一起，只会慢慢被社会消化，侵蚀。” 周明艳被我这句话说动了一些，放下刀叉说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过现在世家里面，老一辈人还是在当家，他们的想法不太一样。”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周明艳对我这种表情非常熟悉：“我怎么知道，有家人不一样呢？” “谁家？”周明艳愕然。 “孙家，孙家那个上门女婿。”我不愿意提靖浩的名字，这个名字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摆脱他的阴影，从江洲到京都，我时时刻刻都觉得，似乎背后一只大手在掌控着一切。 周明艳眯了眯眼睛，在她的意识里，一直没有把靖浩当做一个正派的家主，她说：“孙家？孙家的情况很特殊。” 我好奇起来，问道：“我一直只知道这个靖浩出生草根，后来被孙菲菲看中成了上门女婿，但到底他是个什么人物？” 第三百五十七章 前路几多风雨 周明艳吃的半饱，不愿继续吃了，这是她的做法，她这个人，有个说法，十全八美，她曾经跟我说过，凡事不强求，尽兴就行。 她放下刀叉，端起红酒，牛排过后喝一杯红酒，肠胃会舒服很多，这还是马婷教我的。 “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要想知道，我倒是可以跟你凑一下，看看你我知道都是什么？” 我点点头，说道：“以前靖兰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说她有个弟弟在国外读书，还看过照片。” 我记忆中那是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靖浩阳光帅气，搂着一只巨型阿拉斯加的脖子，笑的很开心。 “靖家似乎跟你们江洲的那个林伟有点关系？” 我点点头：“他的父亲，好像是被林伟占了产业，茶厂开不下去，后来说是欠了茶农很多钱，被逼的良心过不去，跳崖了，还有种说法，是为了钱半夜爬到山崖上去挖药材，摔死了。” 周明艳端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问道：“这么惨？真的假的。” 我苦笑着：“我哪知道，我也是喊人去查的。不过靖浩真的是很恨林伟，这我是知道的，江洲的事情，其实靖浩要搞死林伟有一万种方法，以孙家的势力，在省里随便哪个领导打个招呼，林伟的底子本来就不干净，叫两个公安随便查查就要坐牢，说不定还要掉脑袋。” 我转头看着京都的夜空，看不到星星，远处一片迷雾，光圈朦胧，如真似幻，但心中知道秋冬临近，这不过是雾霾将起的预兆，本来心中的一丝怅然被无奈代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感叹命运弄人，还是天道纷扰。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最为诛心的一种，靖浩知道，马婷是林伟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还存有一丝信任的人，暗暗给我和马婷施压，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当马婷考虑到林未都的将来的时候，其实不管如何，这林伟就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 周明艳看着我，也有些怅然，说道：“那姚娜呢？” 这是第一次她在我面前问起姚娜，我本不愿意说，毕竟这是我心底最难触及到的一块儿，但是看着她那张亦喜亦忧的脸，我还是开头淡然说道：“我当时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帮马婷顶罪，也可能是姚娜当时劝我放火时候的，觉得姚娜的变化让我吃惊，那时候我突然觉得，怎么曾经也会扶着老太太过马路的我，突然如此冷血无情，所以我决定做件正确的事情。” “你说的正确的事情，就是帮马婷顶罪？愚蠢！”周明艳看着我，眼神中一丝愤怒涌出。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艳艳，我欠马婷的太多了，当时我借了高利贷去搞矿场，亏的家徒四壁，不是她把我从追债的人手上救出来，现在我也许只是江州市公安局里面失踪人口名单上的一个。” 周明呀哑口无言，呆呆看着我，问道：“那我呢？你又何曾觉得欠过我？” 我无言以对，我们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已是秋冬，天台上风景虽美，也有丝丝凉意袭来，我看着周明艳单薄的肩膀裸露在瑟瑟秋风中，她看着远处的电视塔一言不发，我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说着说着，怎么跑题了，后来呢？”过了好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后来？无非就是我替马婷顶了罪，而姚娜帮我顶了罪。”我无奈的说道。 周明艳感慨道：“当时我只知道你在江洲出事了，然后就拜托省里的关系给你们市局打招呼，当时还是名扬告诉我说你杀人了，我脑子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呆呆看着她，我只知道是周明艳帮我，但我不知道的是，她的反应如此之大，我不禁动容，把手搭在她的手上，轻轻说道：“艳艳，对不起。” 她的身体一颤，轻轻拿回了手，说道：“我是看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江洲的生意刚刚开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的投资怎么办?你不要想多了。”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如同下雨之前鱼缸里的金鱼一般，只是吐出心中闷气，却什么也没说。 周明艳的眼睛眨了眨了，又说道：“我不知道的是，竟然是姚娜帮你顶了罪，后来检察院的人跟我也没说太多，那女孩儿后来呢？” “无期，缓刑两年，估计表现好的话，十多年能出来，也算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周明艳轻轻说道：“你这辈子也算幸福了，疯狂的爱过人，也被人爱过。” 我爱马婷吗？这问题我到现在都回答不上来。 “我们聊什么来着，又偏题了好像？你不是说要搞个庄园的？”周明艳说道。 “哦，我是说，靖浩在孙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周明艳回答道：“哦，孙菲菲我倒是有些接触，据说是感情上不太顺利，挺叛逆一个女孩儿，而且关键是家里就她一个。” 我皱了皱眉毛，问道：“这么大的孙家，就没个接班人？她总有个表哥，堂哥什么的吧？” 周明艳说：“孙家的情况很特殊，他们虽然旁支特别多，你也知道，就名扬那个小女朋友，也是孙家的。但是实际上，孙家最得势的一支血脉，就只有孙菲菲的父亲孙正钢，他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跟上层的关系很好。” “跟上层的关系很好？我以为你们世家本身不就是上层了？还有什么更上层。”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天，说道：“更上层。” 这种哑谜我懒得继续猜，听着周明艳继续说：“关键是，前些年，孙正钢被查出来脑瘤，压迫了视神经，几天后就失明了，就在这时候，孙菲菲无奈从国外回来接班。” 第三百五十八章 花言巧语 “后来呢？” “那个时候，孙菲菲好像刚跟美国一个什么家族的一个阔少谈恋爱，后来那个阔少出轨了一个好莱坞的女星，孙菲菲也有点接受不了。” 说到这里，周明艳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世家的女子多数感情都不太顺，因为家族的原因不能软弱，从小就养成强势的性格，可又有几个男人愿意低声下去，本来家世就压人一头，加上性格的原因，最后多数都落个孤单一生的下场。 可又有谁愿意这样，要不听从家人安排为了利益结婚，安心当个家庭妇女，遛狗，玩耍，如同别人的宠物，要么只能像自己这样，扛起家族的重任。 “孙菲菲那时候得了忧郁症，几次自杀，家里都拦住了，就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靖浩，靖浩也不知道有种什么魔力，其实孙家是这么大势力的一家，你想想会让靖浩这种来路不清的人进入孙家？只不过孙菲菲当时的状态就是离开了靖浩完全无法生活下去，孙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这桩婚事。” 我心想，这世上的荒唐都是这样，靖浩如何鲤鱼入龙门，竟然源自于这么狗血的一个爱情故事，这世上纷纷扰扰，是不能用逻辑去看待的。 “这靖浩入了门之后，开始也是不得重视，你想嘛，一个上门女婿，没权没势，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说非要个什么名门望族相配，起码也是要干干净净，他家里的事情，传到我们耳朵里，都是那么离奇，别说孙家了。可是，孙菲菲力争之下，竟然也让他进到一家孙家的企业里面去了。” 我插嘴道：“我还没问过，这孙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一直听你们说，他家势力很大，也没见什么实业。” “实业？”周明艳一声冷笑。 “他家是军工，具体多强，我也不知道，但是据传，起码供应着几个军区的装备。你别说我们这些世家多强，多有实力，但在国家级的力量面前，那都是不值一提，每年开支都是多少个亿算的。” 想想是这个道理，对于整个国家而言，钱只是一种数字，关键是稳定和质量，只要能保证，不可能轻易换供应商。 “靖浩表现出了惊人的领导能力和天赋，你要知道，这种装备采购也是有竞争的，其实前些年，孙家的那个贵人还没上位，孙家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败，而孙正钢又眼看着快要离世，靖浩这种闪亮的宝石，一下就被孙家的那些长辈们挖掘了出来，放到了现在的位置。” 周明艳的脸上竟然有意思赞赏，不过品心而论，我也是很佩服靖浩这个人的，就从他能说动周名扬当他的内线，混入我的庄园，这个人就真的不简单。 周名扬这个人，不是那种几句话可以忽悠过来的，别看他做事冲动，但是他的冲动只不过是迷惑人的外表。 记得在澳门第一次见他，他就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见我和张伟一行冲进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笑，这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靖浩现在风头这么旺，他到底想干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不懂么？”我问道。 “这我就不好说了，但是现在是世家这个圈子里面，他也算是到处树敌了，上次我去江洲秘会，就在你的光明山庄园，就是莫老太的意思，莫老太现在可是看不惯他。” “莫老太？就是莫寒雨的奶奶？” “莫寒雨是养女，你这都不知道？还说要在世家混？”周明艳看着我说。 我心中震惊，难怪我一直感觉她出面比较多，那说白了，她跟我一样，也不过是个想依附着世家发展自己势力的人，但这会儿我考虑不了那么多，周明艳给我信息量太大了。 “那按你说的，正好需要一个平台，有共同的敌人是个好事，这能让你们世家更团结。”我顺着周明艳的话说道。 “你说的固然没错，其实你以为你很聪明？这事情我一直想过，但是没有下定决心。早在江洲你搞那个光明山庄园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你要知道，这种行为属于拉大旗，世家不是一两家，是一个集团，一个利益集团，一旦我们走出这一步，就会被打上‘搞事情’这种标签，周家原本默默无闻，自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父亲在非洲还有产业。” 我听她提起非洲产业的事情，知道我去香港她也一清二楚了，便说道：“那我现在还不是被打上了周家人的标签了。” 周明艳点点头，又说：“怎么，后悔了？”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想起刚刚她说听到我出事时候的反应，心中一股义气涌出胸口，说道：“艳艳，你如此对我，我必不会害你，老实说，我有些利用你们周家促成这件事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周家难道就不想崛起么？你就不想有番作为么？俏杭州这些年一直不愠不火，上次那个花花公子甚至还敢在餐厅闹事，这是你乐意看到的？难道你还想向上次一样，带人去砸场子么？” 周明艳想起上次的事情，还是我拦住了冲动的她，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怎么没办法？如果是孙家，如果是靖浩，可能他只要一露面，那个小白脸就立刻吓的自己跑来道歉，人不欺人必被人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么多年的世家倾轧，哪是你想安安心心做点生意就可以的？莫老太这次站队，你去了还不清楚？占不占在她这边还两说，只要靖浩知道这件事情，他必然会把你划入敌人一边，到时候，他像对林氏集团那样对你们，那又怎么办。” 周明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想抽烟，我按住了她的手说道：“艳艳，相信我，我虽然暂时不能像你期望那样对你好，但我不会害你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周名扬的新工作 周明艳想了想，迟疑道：“这个事情，经你这么一分析，做起来的确是对周家的未来有好处，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要跟爸爸商量一下，这几千万的投资不是个小数字。” 我摇摇头说：“你错了，我现在虽然缺钱，但我不想要你的钱。” 周明艳看着我，问道：“什么意思？” 我悠悠然说道：“我要的是你们周家出面主持，前期的建设，我以前搞过光明山庄园，心里有数，目前我的资产够支撑起来，你不是老说你弟弟游手好闲么？我来给他找个事，庄园的建设，就让他来负责。” 周明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要让他打两把英雄联盟还可以，要是做这个，还是算了。” 看来周明艳对她的老弟，还是有些不信任。 跟她聊了这么半天，夜色渐渐深了，我看着披着我的西服的周明艳笑了笑说：“我的钱，我都没有不放心，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我顿了顿，又说：“名扬，我一直当他我的弟弟，你放心，我相信他，不要看着他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其实，他只是做事有他自己做事的方法，你放心吧。” 周明艳想了想，又说：“要是名扬跟着你，能学到你做事的十分之一，就算要投几千万，我也认了，我是个女人，迟早有一天要嫁人，这家里当家的事情，总有一天要交到他的手上，他现在这么吊儿郎当的，我嘴上不说，心里着急的很，我看，也只有你的话他才听。”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说道：“上次你带着他去抓什么贪官，下不为例了哈。” 我的脸一红，知道她说的是我让周名扬去抓华主任那件事，其实我是考虑因为不清楚华主任的后台硬不硬，万一打只猫结果是老虎反被老虎咬一口，让周名扬出场，就算华主任反水叫来公安局的人，周名扬也能全身而退。 这个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利用了周名扬的成分，我心里也觉得有些亏欠于他，忙不诺的点头说：“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周明艳也清楚，她这个弟弟，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暗叹一口气说道：“搞庄园的事情，你启动了就跟我说，我去给你剪彩，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说动爸爸，让他也露个面，顺便把他的几个还在位置上的老战友也拉过来。” 我嘿嘿一笑，聊了一晚上，终于也算有点结果了。只要周家肯帮我出面，这个庄园，乃至这个将来形成的世家之间的平台，就会慢慢成型。 不过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最关键的就是这块地是老胡手上一个朋友的，还得找老胡谈谈。 已经快十点多钟了，本来打算聊完了，喊上周名扬去夜店嗨皮一下，不过这两天实在太累，号称三里墩第一夜店小王子的我，也有些疲惫，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肖月那边的公司成立，她忙着选地址，招聘，还要跟代工厂商确定工期，投放量。 眼看着详叔那边的空中花园就要建起，按照我和肖月的规划，这批代步车会第一时间投放进景区，代工工厂那边也正在应付新的订单，想要保证我们的产品优先生产，还要巴结那个厂长。 我看着京都的夜空，曾经小的时候我很想来到京都，想看天安门，想看长安街，如今已经快在京都生活半年了，还是没有熟悉这个城市的快节奏，一切都在往前走，过去的已经过去。 第二天，我来到公司，看见李娜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我的面前，我微笑着看着她，她的身后是一脸感激的刘然飞，这小两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怎么，要生了？”我笑着问道。 “是啊，今天这不是找您来请孕假来了么。”李娜感激的说道。 “一点小事，我跟人事那边打个电话就好了，好好休养一阵再过来，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美工这边我去找刘青想想办法，他上次跟我提过，说是以前的小组有个美工可以先抽调过来用一下。” 李娜向刘然飞使了一个眼色，刘然飞点点头，转身带上了门。 “周总，我告诉你点事情，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我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这李娜平时就喜欢八卦，这是要跟我说什么？不过她这种表情挺可爱的。 “说吧说吧。”我往椅子上一靠，笑着说道。 “周总，上次我看到一件事儿，高霞你知道么？” 我听到她说起高霞，心中不自觉的一紧，不自觉的问道：“她，她怎么了？” 李娜有些犹豫的看着我，她这样我更加好奇了，连连问她。 “这个，我发现高霞，跟公司的那个赵，赵什么来着，特别亲密呢。” 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涌起，我提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李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就是上次，我看他们两个一起坐车离开公司，本来我也没多想，不过刘然飞正好陪他一个同学吃饭，在餐厅看见他们两一起吃饭，很是亲密呢。”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我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沉着声音问道：“你确定？” 我想了想，说实话，我跟高霞两个人也就算互有好感，并没确定关系，我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我哼了一声，把手上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无所谓了，没事，我知道了，我跟高霞没有什么，只是朋友，你们不用多想。” 杯子撞在桌上砰的一声，吓了李娜一跳，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哦哦，我还以为她是您女朋友呢，看你们天天中饭都一起吃。” “你想多了，我有工作跟她谈，都是公对公的事情。”我强压着怒火，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嘴脸，其实心里早就炸开锅了。 “那好，那我走啦，孕假的事情就拜托你啦，周总。”李娜看着我。 “恩，去吧去吧。” “这周总，还说跟高霞没什么关系，看他那个手，捏杯子都捏红了……”李娜嘀咕着，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百六十章 八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娜前脚刚走，赵光明就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看着我笑着说。 赵光明这个人，平时喜欢白衬衣加牛仔裤，好像一个阳光大男孩一样，我本来觉得他挺顺眼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觉得一阵心烦。 “干嘛？有事说，没事滚。”我的声音有些烦躁。 “我说老周，你这是吃枪药了？”赵光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想起我和肖月搞的代步车申请专利的事情，还拜托他帮忙呢，于是压着怒火，说道：“没啥，我大姨爹来了。” “大姨爹？那是什么黑科技？”赵光明一脸惊诧。 “怎么了，男人一个月就不能有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 “好吧……我来是告诉你，你那个专利的事情搞定了，对了，最近jason又找你谈过话没？” 说也奇怪，这jason上次煞有介事的把我跟赵光明喊去，说是要组织我们投标，但是好像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上次听徐梦雅的意思，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难道他又在憋着什么坏？虽然眼前我很想揍赵光明一顿，不过感情的事情放在一边，还是赚钱比较重要。 我摇摇头说：“我们先按兵不动，你那边的公司接到投标邀请书没？” 赵光明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宁海那边有公司？” 我心想我又不是傻子，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这么热心要搞黄了公司的事情，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投资？ 我呵呵一笑说：“这我自然知道。” 赵光明说：“现在我担心的就是，如果说公司围标围的很好的话，万一消息没放出去，中途就给截了怎么办？” 的确有这样的事情，比如以前我曾经参加过一个投标，事先安排好之后九点开始投标，十点就结束递交标书了，这种事情在法律上是合法的，只不过不合理而已，钻这样的空子，让自己中意的公司直接中标，也是很这个可能性的。 我想了想又问：“你那边，未必没有做客户关系么？这么大的项目，一个城市的物流网开发，甲方这边你没有熟人？” 赵光明当然知道我这样问的用意，直截了当的说：“他们发改委的信息化主任，是我那个合伙人的同学，之前我们也做了很多商务工作，于情于理，这个人都是靠得住的，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听说要公开招标这个事情。”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项目，按国家规定，本来七十万以上的投资项目都要招标，这都上千万了，他们发改委难道还想不招标直接给你们做？” 赵光明摇摇头说：“老周，你是不知道，信息化建设这块儿一直归着国家的工信部管着，而建筑项目是归建筑规划这块，这规定上的事情一直就很模糊，建筑建设都是硬性指标，规则强势而且逻辑性强，钻不了空子，但是信息化建设就不一样了，本身这个东西科技含量就高，领导那边不见得懂多少。” 他喝了口水，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又说道：“反正现在也跟你站在一条战线线上，我也不怕实话实说了，这个项目是经不起推敲的，如果没有竞争还好，如果真的从正规程序上走，我们是没有胜算的。” 赵光明既然这么说，那说明他现在也在害怕公司真正的意图，或者说jason的意图，因为这话说白了，就是，只要公司真心想做成这件事，那一定没有问题。 只不过现在从逻辑上说也好，从公司的发展上来说也好，jason这样做都是不合常理的。 也难怪赵光明现在心里打鼓，这么久没见动静，眼看到了年底，每年的预算要在当年花出去，现在还没开始投标，这明年的预算马上又要打，看来赵光明那个同学在政府的关系还真是比较牢靠，不然这一层厉害关系不会透露给我们。 那么问题来了，jason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这件事我已经派徐梦雅在查，相信很快也会有个说法。 我安慰着赵光明：“这样吧，我们俩这样空谈也没有多大意义，我这早有准备，耐心等待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本来心平气和，生意上的事情一谈清楚，刚刚李娜的话又在我耳朵里响起，这个赵光明到底跟高霞是什么关系？在追求她吗？还是什么？ “虽说我跟高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总不能跟渣男在一起吧？”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把眼前这个阳光中年人想象成表里不一的渣渣。 赵光明感觉到我目光中的杀气，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说道：“你今天真来大姨爹了？” 晚上我回到家，桌上竟然已经摆满了吃的，肖月早早回家了？我闻着饭菜的香味，却发现厨房里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总，我也来投靠你啦！”这声音虽然娇俏，可却是中气十足，也难怪我好几次把她当成男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工程师嘛。”我笑着看着她。 “嘴巴好甜啊，难怪我们的小蕊蕊天天被您迷的昏头巴脑的，那么好的……”她话还没说完，只见王蕊把一块排骨塞给了她。 “尝尝，真是的，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巴。”肖月瞪了她一眼，那人转过身来，一头男孩子的短发，面容白皙，两个小酒窝配上一对小虎牙，看上去就像个可爱的男孩子，正是许久不见的王虹。 今天她倒是没穿工作服，以前在江洲的时候，任何时候找到她，她都是工作服短发，手上也总是有油污，虽然她是动力学博士毕业，但她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修车工人的模样。 我这才注意到，今天她穿着一身牛仔背带裤，里面一件白t恤，还带着耳环。 “欢迎欢迎，我就说咱们的乐游股份有限公司一直缺个技术总监，这下好了。”我呵呵笑着。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共享汽车 想不到肖月的手艺还挺不错的，排骨虽然未得我精髓，但也外焦里嫩，炒青菜虽然我还没吃，不过看颜色也是新鲜可人。 我刚要动筷子，看了看肖月的脸色，她一脸紧张，我心中好笑，以前在我们大风服饰给她的广告公司投标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慌乱。 我先咬了一块排骨，味道中规中矩，转向炒青菜。 额……我错了。 这青菜果然是新鲜，根本没熟，西红柿炒鸡蛋就不用说了，里面还有鸡蛋壳，那个传说中的土豆鸡汤，咳咳，鸡肉上还带血你敢信？速冻鸡肉做出来上面带血，请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肖月的表情，不好打击她，说道：“不错不错，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总体上不错。” 我原以为肖月会雀跃欢欣，谁知道她一脸沮丧，我问道：“怎么了？不是都夸你不错了嘛，这么丧气的样子。” 她去却出人意料的说：“得了吧，要是真的不错，你肯定会挑出一堆毛病，这不好那不好的，反而倒是你说不错的时候，那肯定是做砸了，安慰我的话。” 我哈哈大笑，肖月果然了解我，说：“也没什么，排骨真的还行。” 肖月挥挥手：“得了得了，凑合吃吧，这排骨是我在美团上买的，上次你不在家，我又想吃，就点了这家的排骨，跟你做的味道差不多呢。” 我夹了一块，果然如此，不过还差了那么一些，说：“所以说，什么东西都要申请专利才行，这排骨也是一样，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山寨的就是山寨的。” 肖月眼睛一亮：“专利审批下来了嘛？” 我点点头。 肖月高兴的说：“我还正在担心这个事情，对了，这次啊，王虹来京都，可不是空手来的哦，她带了个项目。” “哦？说说看。” 王虹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哎呀，你别说那么吓人好么，我不过是多年研究的东西终于出了一点结果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王虹的性格我清楚，她是那种做九分，说一分的人，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我的好奇心更胜：“到底是什么嘛，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哎，也没啥，你知道吧，我是学动力能源的，以前不是要我研究卖到中亚那边的中型客车么？你说因为风沙的原因，要加厚车板，增强质量。” 我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加厚车板等于说让车身变重，自然也要加大油耗，但是后来我跟肖月去那边跑了一趟的结果发现，那边的油价非常贵，原油都被欧美控制在手上，到了中亚已经是翻了几倍，所以，当时我们研制的车型过去之后肯定不会销量很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很多那边的畅销车特别容易出车祸的原因。” 肖月又说：“后来我就着手在动力上做文章，前端时间一直在研究电能和油耗的转换机制，这些天终于有点成果啦。” “这个转换率不是固定的么？我上次好像看过一篇文章讲过。”我插嘴道。 “不懂就别插嘴好吗？听大师说。”肖月打趣道。 王虹的脸都红了，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她说：“呀，你别这么说哇，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正色道：“能源问题现在是最有价值的问题，肖月这样说也没错啊。” 王虹笑了，说道：“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我研究出一种新的化合物，能够让这个转换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以上。” 我暗暗吃惊，她说的轻松，可这个一旦用于实际，将带来不可估算的经济效益，这么说吧，能源上，哪怕提升百分之一的效率，就能产生数亿的财富。 “那这个东西要是投入社会，我俩还开什么公司赚钱啊，直接帮着王虹打工就赚翻了呀。”我笑着说。 王虹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周总，这个东西吧，虽说有效，安全也还可控，但是最大问题在于成本太高了，用这东西转换根本就划不来。” 我心中暗想：“这都是你们读书人的思路，国家正在大规模推进新能源汽车，只要根跟上这风向，何愁没钱赚？至于算成本？呵呵，国家的补贴呢？这东西一算上去，肯定有利可图。” 我问道：“高？有多高？” 王虹说：“说复杂了也麻烦，我算过，一亮汽车要是用我这种方法改造的话，要开十年左右才能把这个成本省出来。” 我心中有数，这根本不是问题，有时候，省钱不省钱根本不是个数学问题，而是个心态问题，就我知道的，打着节能旗号的一款著名日本车，创造了同类产品中最低的油耗，广受客户的好评，但是呢？但是实际上，算上车价的差距，不管你怎么节油，对于消费者来说，还是亏的。 只不过现在节能，清洁能源是个炒的非常火热的概念，特别是打着绿色地球的旗号的，不可否认，很多这样的概念里面，是真心想要保护环境的，不过话说回来，在汽车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能源占用大户，所谓清洁能源？您不会自己走两步么？还开啥车呀。 这种东西我知道就可以，也犯不着说给肖月，王虹听，满满的负能量，但这件事情的商机摆在这里。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好解决，到时候我们按照新的技术，生产一批新能源汽车，然后投放市场。” 王虹犹豫道：“周总，这个产汽车可是个大成本的事情，您真的打算这样？” 我呵呵一笑：“我又不傻，我肯定是找企业去合作啊，生产出来的汽车一旦投放，我就会做各种营销让省油这个概念铺便全京都，然后就是搞一个像模像样的共享汽车。” “共享汽车是什么东东？”肖月王虹互相看了一眼。 第三百六十二章 共享汽车 “共享单车总知道吧？”我问肖月，王虹。 王虹点点头：“这我倒是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国家提倡共享经济，最热的不就是这个所谓的共享单车？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资本涌入这个市场，按道理来说，这每次骑扯，也不过才一块钱一个小时，怎么算公司都是亏的啊。” 我笑了笑，王虹毕竟还是专注技术，经济上的账在她这里是算不清的。 肖月就不一样了，她摇头说道：“你错了，你光想着你骑车时候付的那一元钱，没想过你付出的那几百块钱押金？” 王虹不解道:“押金要退还的呀？” “哎，你就没想过，全国多少个人在用共享单车？我早上去公司，还是骑的共享单车，一个人两百块押金，一百万人就是两个亿，两个亿的资金，就算是银行拿来贷款，每年百分之十七的利息，那就是三千四百万，分到每天是多少？那就是十几万呢？什么行业的收益有这个高？所谓的一块钱一个小时，只是支付的日常运维开支，和车辆的折旧的费用。” 我听肖月的这一番分心，心中不禁赞叹，这个丫头，这段时间也没白让她自己经营新公司的林林总总。 我补充道：“这样算还不对，实际上，这笔费用如果拿来投资的话，可能受益远远不止百分之十七的收益，一般的算法起码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七十，刨去通货膨胀这样的因素，这个利润高的可怕。” 肖月拍了拍胸脯，感叹道：“难怪现在这街上，各种颜色的共享单车都冒了出来呢？” 我看她们两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边走边总结道：“所以啊，这个共享经济现在之所以这么火，说到底还是赚钱，我们如果能把这个共享汽车做出来，也许能一炮而红也不一定呢。” 肖月舒服的往沙发一靠，说道：“哎，你这儿还真是舒服，都不想走了。” 我撇了她一眼：“行啊，给我当个压寨夫人，洗碗什么的都归你了。” “哼，你想得美，我要做女总裁，而给你当压寨夫人？” 王虹在一旁低声嘀咕道：“其实我觉得，要是真有个周总这种吃饭之后能够主动洗碗的男人，当个家庭妇女也挺不错的呀。” “你呀，就是没立场，我告诉你啊，周陵这个人，花花大萝卜，隔壁还住了个仰慕他的小姑娘，人家那手笔，啧啧，追男人买栋房子住他隔壁，你有这实力没？得了吧，我们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劳碌命，还是讨论讨论共享汽车计划比较靠谱，不过说起来，你这个理念我倒是觉得不错，但是这项目，感觉盘子好大啊，前期投资顶的住不？”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臭丫头，什么话在她嘴里说起来都这么难听，什么叫为了追我在我隔壁买了套房子？ 不过，好像，也许，大概，是这样的…… “我就没打算自己投资，这么大的项目，靠自己的资金？疯了吧，这个概念一定要推出去，不过王虹，你那边的研究，到了一个什么程度？能够设计出样车不？科技局那边，我可以拜托人帮忙，科技成果展示的时候，我们把这个高效油电混合汽车推出去，到时候自然有人上门找我们谈。” 肖月不解的问道：“那跟我们在江洲的时候一样，做汽车生产不好么？为什么要搞共享汽车这种风险这么大的项目？” “因为成本高呀，你没听刚刚王虹说么，那个燃料的缺陷就是成本高，通过共享这种方式，可以分摊运维费用，再说了，江洲我们说搞汽车厂，最后结果呢？还不是不愠不火？” “这件事情还只是想法而已，先做好现在手上的项目吧，对了，第一季度的财报出来了没？” 肖月撇了我一眼说道：“周老板，你可真是个撒手掌柜，这公司的地址才刚选好，还当你这会是集团副总裁呢，看财报，财报没有，我的记账本你看不看？” 我尴尬的一笑，说：“得了得了，就你嘴厉害，啥时候我去陪你招点人，这公司孤家寡人的就我们三个人当领导也不成，总要找几个人跑腿，对了，详叔那边我有些日子没去了，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恩，就是念叨着要找你下棋，对了，新的样机基本上已经开始试着运行了，你看是不是要想个办法去营销一下？费用我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啊，这可不是以前在江洲的时候了，你就别想找什么广告公司了，这次营销的费用啊，最多一百万。” 看着她的斤斤计较的模样，我笑着说：“知道啦，管家婆，不会花很多钱的，这个思路我早就想好了，别说一百万了，十万都不要。” 王虹好奇道：“哇，这么厉害？什么方法？” 我有些得意洋洋的说：“秘密，商业秘密，我这些方法都告诉你的话，那我还混不混了？” “切，又要骗人了，大奸商。” 周末两天，总算是休息了一天，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做，把屋里积攒的脏衣服洗了洗，然后看着天边的晚霞，就在晚霞里面，在阳台上的躺椅上，静静的睡着了，我望向对面的阳台，肖月和王虹在靠近新公司的地方租了间房子，我的房子瞬间又空了出来，这两天，肖月在我家里，虽然添了很多麻烦和不方便，但是，至少我每次回家，再也不用面对这么一幢空空如也的房子。 我看着对面的阳台，昨天肖月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了追你，都在你对面买了套房子，还不表示表示，天天加班？” 有时候吃完晚饭，我都会在阳台上休息片刻，抽上一根烟，然后又回房间继续加班，写方案，做预算，看书，就在这短暂的片刻，我常常看到对面的阳台上那个可爱的身影，高霞拿着水壶，一一往阳台上的花盆里浇花。 第三百六十三章 喝咖啡 可是我突然想起，好久我都没有看到高霞的身影了？这是为什么？难道真如李娜说的那样，高霞跟赵光明跑了？ 总是说着要跟她去看电影，要出去吃一顿浪漫的晚餐，或者陪她买衣服，遛狗，却总是抽不出时间，或者是我从心中还在思念着姚娜？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昨天听说她和赵光明一起吃饭的事情，我还是感到愤怒。 自我安慰也好，强词夺理也罢，这种真实的慌乱感是我无法不去正视的，我可能真的是喜欢上这个爱穿紫色衣服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里，我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可是晚上徐梦雅还要约我谈事情，她对于jason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这对于我和赵光明的合作，对于将来我在公司的走向，包括周世勋给我的那个京都医保局的项目，都非常重要。 我犹豫着，关键是，就算我打通了电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呀？我拨通号码，打开免提，听着那边嘟嘟的声响。 电话只响了两声，与我而言，却好像过了几年一样。我跳起身来，挂断了电话，算了，还是先去找徐梦雅谈工作吧。 徐梦雅今天精心打扮过，还涂着香水，我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这个女孩子很精明，上次莫妮卡派来那个外国小姑娘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的浓香，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国外的女孩子是这样，普遍喜欢抹着侵略性很强的香水，我记得无意间我提起过，我不喜欢这样，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自从那次，徐梦雅就换了一种风格，以前的她喜欢浓妆艳抹，其实徐梦雅很漂亮，五官十分精致，尽管在鼻子上，眉间的位置还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整容的痕迹，但不可否认，她很漂亮，不然华主任也不会一看到她，就被迷的七晕八素，精虫上脑。 但在我看来，这样的女人好像橱窗里的玩偶，美丽，但是很难从心底产生一种感觉，这样的感觉你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拿两种幻想做个比较，如果你在一个公开场合，如果要挽着一位女士，踩着红地毯，走进大厅去面对众人，你希望挽着的人，可能是徐梦雅，但是如果你某天在家中醒来，看见客厅里影影倬倬的人影，看见那个在客厅里，伸着懒腰，打着呵欠，给你养的狗喂早饭的人，你却希望是高霞。 所以，当我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的时候，需要一个并肩战斗的人，徐梦雅是不二人选，作为一个女人，她可以做到很多我无法做到的事情，这并不是暗指那些商场上的情色交易，当然咯，在我眼里，这种交易也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每个人拥有的不同，可以付出的东西也自然不一样。 这里我的意思是，女人的细心，敏感，知性，在商务谈判中，都是男人无法做到的，这些条件徐梦雅都具备，但也仅仅如此了，人总是要放下防备和外壳，掏出内心的灵魂的，就像我，虽然无时不刻都在想着钱，想着赚钱，但是我也总要在一天的黄昏，去看看天边的晚霞，尽管在京都浓重的雾霾之间，有时候只能看到淡淡的轮廓，可终究那也是一天最祥和安静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那个在花丛中忙碌的可爱身影，而不是面前这个花枝招展，清香扑鼻，秀色可餐的人形娃娃。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人形娃娃开口了：“周总，你可真是忙呀，最近自己的公司开张了，都不请我吃个饭。” 我苦笑道：“我说梦雅，别人不知道情况也就算了，我你还不知道，这公司是开张了，可是又没赚钱，我的一点底子投进去了，到现在也没收回来一分钱。” 我的说法半真半假，虽然账面上确实没进钱，但是详叔的钱转过来已经化成了投资，在这个资金的大雪球中滚动，变大。 “你少在我面前哭穷，我是干嘛的？我是商务部的，我们部门的人啊，有一种能力，就是必须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有没有实力，不然还谈什么生意。”徐梦雅娇俏的一笑，不得不说，她的小嘴涂上鲜艳的红色，配上白皙的面容，这一颦一笑间，还真是让人心动。 我移开了目光，说道：“算了，我们俩就不要继续互相伤害啦，jason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 徐梦雅看看四周，说道：“我说周总，你不是要我在这小区，一边散步一边跟你汇报工作吧？这万一让你的小情人们看到了，还不生吃了我？” “我哪有什么小情人，别瞎说。” 徐梦雅掩嘴一笑道：“得了得了，不逗你了，找个安静点的位置吧。” 我想了想说：“那干脆就在茶馆吧，那里倒是清静。” 徐梦雅崛起嘴巴说道：“不行，那里椅子太硬了，我不喜欢。 我无奈说道：“那就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不过这么晚了，喝咖啡怕是会失眠。” 我突然想起高霞曾经告诉我，她很爱喝星巴克，但是每次喝完星巴克都会失眠，所以只会在准备通宵工作的时候喝它，不过她的工作不忙，很少有机会通宵加班，所以常常就是看着星巴克流口水这个状态。 徐梦雅笑笑：“我不存在这个困扰，喝了咖啡睡的更香。” 我无奈点点头，晚上的咖啡馆自然没什么人，我俩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我点了一杯牛奶，而徐梦雅则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这次我还得谢谢你。”她开口说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呢？”我有些诧异。 “哎，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jason以前追求过我，不过呢，我一直没有答应他，当时他当副总的时候，我还有些后悔，现在看来，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哦。” 第三百六十四章 JASON的故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说法有些值得玩味啊，这其一，似乎徐梦雅最近和jason之间的关系有破裂的迹象，这其二，怎么听徐梦雅的口气，是jason主动放弃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看了一眼徐梦雅，她似乎自知失言，也闭上了嘴。 “我好像听说过，你和王蕊是一批次进的公司吧？”我放下手中的牛奶，这咖啡厅的牛奶不知道放了什么添加剂，一股油腻的感觉，加上我没吃晚饭，感觉有些反胃。 顺手拿出烟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梦雅，她摇摇头。 我低头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辛辣涌入肺中，一股放松感涌起。隔着烟，我看着精致的徐梦雅，这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跟jason到底是个什么关系？jason这个曾经再我看来可有可无的人，又到底在这次招标中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徐梦雅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们俩还算是老乡，王蕊出国之前跟我一样，在尚海读大学，只不过到了公司，我的性格要活泼一些吧？所以就开始做商务。” “jason那个时候是个什么职务？我进公司的的时候，他是办公室主任，不过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个虚职。” 徐梦雅想了想，说：“其实我进公司的时候，大概也就四年前的样子？那时候jason的职位并不是后来你看到的那样，他是规划发展部的，公平点说，公司现在能有现在的发展，跟他的努力还是有一定的关系。” “怎么说？” 徐梦雅的表情有些值得玩味：“你也知道吧，公司一开始做的就是一个社交平台，而且本身也是个免费软件，不产生什么经济效益，没什么投资人看好，那个时候，互联网经济这个东西，也就是个概念，没人当真去做，要说做的话，除了搜狐，新浪几家比较前卫的公司，其他的在我看来，都是打着互联网的旗号去融资。” “那按你的说法，没什么投资人看好的话，公司的这个平台本身也是免费的，那公司的几个创始人不是惨的不行？” 徐梦雅点点头：“的确，公司那个时候拥有的财富，要说也只有人气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比较大的资本融入进来了，其中最大的就是现在公司的那个神秘的董事长，还有一个就是jason。” “起码jason也拥有非比常人的眼光。”我赞赏道，一支烟抽完，精神好了一些。 “的确，我那时候刚刚毕业，要知道，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是没什么主见的，jason到我们学校去招人，他跟我讲互联网的将来，讲国家的经济发展，我听了之后，觉得好像听到了上帝的启示。” 我哑然失笑，取笑道她说：“有这么夸张？上帝的启示？” 徐梦雅脸微红道：“哎呀，那时候人家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呀。” 我暗道我才不信，不过jason的判断毕竟成为了现实，虽说徐梦雅说的夸张了一些，但在商战这块不见硝烟的战场，拥有这样能力的人，确实是一块无价之宝。 徐梦雅接着说道：“后来，jason管着市场部，要知道，这个部门决定了一个公司的未来，正是他的一些决策，比如在国内一阵骂声的同时冲进了网络游戏市场，在大家都不看好视频，看好电影产业的时候进军电影产业。 “照你这么说，jason在公司的前途应该一片顺畅才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江郎才尽，自甘堕落的去当了办公室主任这么一个闲职？”我奇怪的问道。 “这就是我说的呀，那时候我太年轻了，我问你啊，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他明明是中国人，却一直用jason这个英文名字？” 我摇摇头。 “jason的本名叫宋平顺，他嫌弃太土，尤其是他出国留学之后，他有次跟我聊起过，大概16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带出国去，要知道，他十六岁那个时候，正是国内最落后的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从未见过的未来世界。” 徐梦雅的咖啡已经喝完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服务员走过来有礼貌的问道：“小姐需要续杯么？” 徐梦雅笑了笑：“不用了。” 她的确是很美，就连这个服务生也被这突然绽放的一笑美的呆了一下。 她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才明白，他的天才，和所谓的遇见能力，并不是他的才华使然，而是他在美国那边看过，感受过，说句难听点的话，现在我们经历的一切，在五年前，国外早就经历过，所以你不要以为企鹅网络公司真像我们自己宣传的那样，其实这些东西，在国外都有，起步比我们早，成形也比我们早。” “那为什么，反而企鹅的名号更响？你说的我也知道，之前我美国的同学跟我联系，都是用的msn，我也看过，基本功能，开发目的都跟企鹅聊天的差不多，然而时至今天，企鹅聊天不仅没有消亡，而且还发展的这么好，但是同类产品msn，却基本上处于消亡状态？” 徐梦雅说：“这你就不清楚了，第一，国内的平台大，你要想想，全中国有多少人在用我们的软件聊天？第二，我们的软件历经了这么多年，早就发展出了自己的东西，我只不过在说，jason这个人，并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厉害，你知道王蕊为什么一直对jason爱理不理的？因为她也出过国，她很清楚jason这些所谓的思路超前的决策，都是在国外长了见识的结果。” 第三百六十五章 公司背后的身影 “按你这么说，jason这人其实没什么才华？” “哼，这我早就知道，不瞒你说，我一直对他有点爱慕。” 我心中暗道，你那叫有点吗？从商务部一个小销售，升到总监，二十六岁的年龄，四年多的工作经验，这些都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 商务不同于其他部门，商务这边的职位提升基于能力，而商务的能力都是用年龄衡量的的，倒不是别的，赚钱，商务是需要累积人脉资源的，这些都需要时间，虽然不排除一些特定的因素能让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就拥有辉煌的商务战绩，但是，一般的情况，要么有深厚的家庭关系，要么有强大的利益关系支持。 而这两样，徐梦雅都不具备，所以她能提上来，什么原因？恐怕不只是公司里的闲言碎语吧？ 徐梦雅也不避讳这一点，说道：“以前我跟着他，在公司也算得了不少好处，他的‘预言者’神话被打破之后，我并不因为这个排斥他，不过最近他在公司上位之后，越来越过分了，不仅在外面招三搭四，还对我冷言冷语。”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我感到徐梦雅的城府之深，这个女人，不像一般女人一样被人抛弃之后失去理智，反而冷静的分析得失，评价功过，着实强大。 不过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她和jason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并没有听到我想听到的东西，我有些失望，困意泛起，于是又点了一根烟，问道：“jason现在要搞什么物流网，到底出于什么考虑？” “目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这次，倒也算真真儿知道了些东西，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大老板么？” 我心中一动，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自从我进公司，一直在想，不管是接手《幻想世界》还是派到尚海培训认识赵光明，感觉一直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事情的发展。 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问道：“你管大老板是谁呢，总之工资能发出来不就得了，上层的事情。” 徐梦雅得意一笑：“我一直以为这个jason在这个公司算是背景深的，这次我才知道，原来啊，他一直就是那个大老板的棋子而已，什么公司发展方向规划，公司投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听从大老板的安排。” 听她这么说来，那跟张柏涛有什么安排？ “大老板是谁，jason这么厉害的人，都能控制？” “他厉害个屁。”徐梦雅不屑的说道。 “真正厉害的是这个大老板，据说是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人，出身很低，不过后来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本来像他们这个位置都是混吃等死，不过人家不一样，用能力证明了自己的地位，现在成了那家人的主心骨了。” 我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难道是靖浩？ 徐梦雅的话让我无比吃惊，我离开了江洲，就是为了离开马婷，离开林氏集团，离开靖浩的掌控，想不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发生在江洲的事情，虽然不是针对我，但是靖浩的步步紧逼让我喘不过气，这次我进企鹅网络，他却没有对我有什么不善的举动，这样说来，王蕊之前怀疑有人帮我进入这家公司，那个人应该就是靖浩。 可是目的呢？让我帮他发展企业？可我只是一个项目经理，就算《幻想世界》为了公司赚了几千万，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一个项目的成功，很难说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徐梦雅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问道：“怎么？你知道这个事？” 我换上一副嘴脸，说道：“哪里，没吃晚饭就被你叫出来，胃不舒服。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个jason也不简单，听说，他的家里也有些实力，家里是做能源的。” 我皱了皱眉：“什么叫做能源？”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天然气开采？从俄罗斯那边进口，然后再卖到国内，不知道是不是吹牛，整个京都的出租车，烧的天然气，都是他家供的。”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听周明艳提过，世家里面，有家姓宋的，一直是在做徐梦雅说的这个事情。 这一切就都对的上了，看来这个企鹅网络，就是靖浩的产业，至于jason，看样子也是宋家的人，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宋平顺，没有在家里帮帮，却跟这个靖浩搞在了一起。 我脊背上一阵冷汗，昨天我还在想着让周明艳帮我把京都在世家之间搭建一个平台，今天我就从徐梦雅的嘴巴里知道了，原来我一直都没逃脱靖浩的手掌心。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当初来这个公司的本意，也就是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看看新的公司，新的管理模式，新的互联网经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看来，这一切跟以前我在江洲看到的格局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社会，只不过是像他们这样的既得利益者手中的战场罢了，在江洲有林伟，张起林，在京都不过是换成了靖浩，宋家，周明艳，还有我不知道的的林林总总罢了。 “那你说，这一次jason到底为什么突然换了公司的方向？去宁海投标做什么物流网。还动用了北方软件的军方开发团队？” “这个啊，反正我查的结果，好像是针对你的那个朋友的，赵什么来着？” 我接口道：“赵光明。” “恩，就是他，我有一次在办公室门口听到jason跟张柏涛打电话，说是知道了他在宁海的小公司。” “他在宁海还有公司呢？”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徐梦雅白了我一眼：“演技浮夸，你们两个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这我早就知道了，你会不知道他在宁海的公司？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虽然我是亲耳听到的，但还是有点问题，公司动用这么大的成本，难道就是为了抢赵光明一点生意？真是奇怪。” 她顿了顿，又说：“我可是费劲心机给你问清楚了，其他的，那些大老板是怎么想的，我可就不保证了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赵光明面前的迷雾 她这话无非是在邀功嘛，我笑着说道：“知道了，已经做的不错了，那块地上的度假村修起来之后，不仅中间费一分钱不会少你的，而且啊，我还想给我们俩都搞点股份在里面，这样每年还能分点成。” 徐梦雅的眼睛一亮，我看跟她聊了一晚上，也就是这几分钟，她跟我都得到了双方想要的结果。 按照徐梦雅的这些话，拼凑一下，我依稀能够看到企鹅公司的前世今生了，如果说最开始的企鹅只不过是张柏涛手中的以个雏形，那么真正让它发展壮大的主要推力，还是来源于靖浩，他利用了宋平顺，利用了张柏涛，让这个起源于一个简单聊天软件的小公司，发展成至今的一个庞然大物，至于现在针对赵光明，我想也是靖浩的手笔。 那么这个里面的一些隐情就值得玩味了，赵光明在宁海的公司，靖浩要动用军方背景的北方软件去抢他的生意，也难怪一向冷静的赵光明会拉我作为盟友。 而且，这个里面还有个逻辑我一直无法想通，赵光明是生意人，钱的因素肯定是摆在第一位的，但是，跟靖浩刚正面，这个事情如果赵光明跟我和徐梦雅一样是清楚内情的，这个金钱第一的逻辑就应该打破了，为什么？从他上次含含糊糊向我透露出的信息上来看，本身在宁海，赵光明的同学拿下那个项目就是在打擦边球，是经不起推敲的。 退一步去分析，如果说这个项目的争斗真的如我们所料不可开交了，那么受影响最大的是谁？赵光明的同学，或者换种说法，是他的关系，如果我们公司要拿下这个项目，就一定会用正规的途径，因为企鹅网络公司的体量太大，一个细小的举动就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注意力，无数次发生过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赵光明的同学也好，他身后的那些说不清的关系也罢，如上所说，都是见不得阳光的。 这一层道理，我能分析出来，我相信赵光明自然也非常清楚，那么这个时候，最理智的举动就是放弃，牺牲利益保全关系，这个时候再去作过多的事情，只能是杀鸡取卵，坏了自己的关系不说，甚至有可能会断裂自己的利益链。 难道靖浩又是跟上次对付林伟一个手法？高压之下再加上暗中挑拨？让我们内部先乱起来？如果是做这种判断，那么值得怀疑的人就太多了，王蕊，徐梦雅，甚至高霞，都在这件事情里起了推动作用。 想到这里，我很快否定了这种推论，说来奇怪，我对高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如果说全天下的人都对我不利，还剩下一个人是相信我的，那一定是她，这种信任毫无道理，又践踏了我的逻辑，但我坚信如此。 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这个赵光明，也是世家中人，本来靖浩要对付的人，一定是跟他一个体量级的，而且按照上次周明艳在江洲秘会得到的消息，靖浩现在面对的，肯定不止周家一家，还有莫寒雨，和周明艳没有告诉我的两家。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原本只打算夹缝中生存，但是如果我是爬山虎，夹缝中不仅仅能够生存，还能够借力打力，把这夹缝变的更大，只至我能埋下深根，为我以后的成长打下基础。 莫寒雨好久没见了，看来是时候拜访一下她了，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在世家中，扮演的是个消息通的角色，而且根据上次周明艳的话，这莫寒雨跟莫老太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既然如此，那看上去她也是依靠着世家成长起来的草根，如果她能够帮上我的忙，这团团的迷雾中，我就能找到一条最快通向彼岸的航路。 我告别了徐梦雅，回到家中，虽然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但我躺在床上，仍然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两眼的血丝来到公司，刘青看着我吓了一跳：“我说老周，你这是干嘛了？” 我苦笑道：“失眠了呀。” 张嘉瑞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我的身后，笑嘻嘻的说道：“干嘛？纵欲过度。” 我有些无语，这段时间，刘青总算放下了架子，融入到了《幻想世界》这个新的团队中来，我一直忙在自己的事情上，项目上的一些事，都是他和张嘉瑞一起打理的，而且，还打理的相当不错。 《幻想世界》的利润小幅下跌了一下之后，又扬起脑袋横冲直撞，成了公司目前最赚钱的项目。 刘青拍拍我的肩膀，我和他谈开之后，两个人关系也算不错，问道：“我说老周，这钱要赚，身体可还是要保重啊，上个星期我去体检，查出脂肪肝来了。” 说着他捏捏自己的肚皮，自嘲道：“你能想象么？我这一百二十来斤的人，竟然说我脂肪肝。” 张嘉瑞嘿嘿一笑：“这个叫年龄病好不好，人到中年都有，我们部门的又都是搞软件开发，喜欢老坐在电脑跟前，十个有九个都有这毛病。” 刘青诧异道：“这体检的资料都是内部的，只有王蕊他们的人力资源部那边有权限拿到，你是怎么弄到的。” 张嘉瑞神秘兮兮的说：“那我自有办法。” 他的办法我还不清楚吗？无法就是黑进系统呗，我也懒得揭穿，跟他们又闲聊了两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电脑前，心乱如麻，这眼前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尤其是知道了这公司的背后竟然站着靖浩，要按照以前的脾气，这会我已经站在王蕊面前，跟她聊着辞职的事情了，可是我不能再逃避了，江洲逃避过一次，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退让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赵光明面前的迷雾 她这话无非是在邀功嘛，我笑着说道：“知道了，已经做的不错了，那块地上的度假村修起来之后，不仅中间费一分钱不会少你的，而且啊，我还想给我们俩都搞点股份在里面，这样每年还能分点成。” 徐梦雅的眼睛一亮，我看跟她聊了一晚上，也就是这几分钟，她跟我都得到了双方想要的结果。 按照徐梦雅的这些话，拼凑一下，我依稀能够看到企鹅公司的前世今生了，如果说最开始的企鹅只不过是张柏涛手中的以个雏形，那么真正让它发展壮大的主要推力，还是来源于靖浩，他利用了宋平顺，利用了张柏涛，让这个起源于一个简单聊天软件的小公司，发展成至今的一个庞然大物，至于现在针对赵光明，我想也是靖浩的手笔。 那么这个里面的一些隐情就值得玩味了，赵光明在宁海的公司，靖浩要动用军方背景的北方软件去抢他的生意，也难怪一向冷静的赵光明会拉我作为盟友。 而且，这个里面还有个逻辑我一直无法想通，赵光明是生意人，钱的因素肯定是摆在第一位的，但是，跟靖浩刚正面，这个事情如果赵光明跟我和徐梦雅一样是清楚内情的，这个金钱第一的逻辑就应该打破了，为什么？从他上次含含糊糊向我透露出的信息上来看，本身在宁海，赵光明的同学拿下那个项目就是在打擦边球，是经不起推敲的。 退一步去分析，如果说这个项目的争斗真的如我们所料不可开交了，那么受影响最大的是谁？赵光明的同学，或者换种说法，是他的关系，如果我们公司要拿下这个项目，就一定会用正规的途径，因为企鹅网络公司的体量太大，一个细小的举动就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注意力，无数次发生过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赵光明的同学也好，他身后的那些说不清的关系也罢，如上所说，都是见不得阳光的。 这一层道理，我能分析出来，我相信赵光明自然也非常清楚，那么这个时候，最理智的举动就是放弃，牺牲利益保全关系，这个时候再去作过多的事情，只能是杀鸡取卵，坏了自己的关系不说，甚至有可能会断裂自己的利益链。 难道靖浩又是跟上次对付林伟一个手法？高压之下再加上暗中挑拨？让我们内部先乱起来？如果是做这种判断，那么值得怀疑的人就太多了，王蕊，徐梦雅，甚至高霞，都在这件事情里起了推动作用。 想到这里，我很快否定了这种推论，说来奇怪，我对高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如果说全天下的人都对我不利，还剩下一个人是相信我的，那一定是她，这种信任毫无道理，又践踏了我的逻辑，但我坚信如此。 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这个赵光明，也是世家中人，本来靖浩要对付的人，一定是跟他一个体量级的，而且按照上次周明艳在江洲秘会得到的消息，靖浩现在面对的，肯定不止周家一家，还有莫寒雨，和周明艳没有告诉我的两家。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原本只打算夹缝中生存，但是如果我是爬山虎，夹缝中不仅仅能够生存，还能够借力打力，把这夹缝变的更大，只至我能埋下深根，为我以后的成长打下基础。 莫寒雨好久没见了，看来是时候拜访一下她了，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在世家中，扮演的是个消息通的角色，而且根据上次周明艳的话，这莫寒雨跟莫老太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既然如此，那看上去她也是依靠着世家成长起来的草根，如果她能够帮上我的忙，这团团的迷雾中，我就能找到一条最快通向彼岸的航路。 我告别了徐梦雅，回到家中，虽然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但我躺在床上，仍然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两眼的血丝来到公司，刘青看着我吓了一跳：“我说老周，你这是干嘛了？” 我苦笑道：“失眠了呀。” 张嘉瑞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我的身后，笑嘻嘻的说道：“干嘛？纵欲过度。” 我有些无语，这段时间，刘青总算放下了架子，融入到了《幻想世界》这个新的团队中来，我一直忙在自己的事情上，项目上的一些事，都是他和张嘉瑞一起打理的，而且，还打理的相当不错。 《幻想世界》的利润小幅下跌了一下之后，又扬起脑袋横冲直撞，成了公司目前最赚钱的项目。 刘青拍拍我的肩膀，我和他谈开之后，两个人关系也算不错，问道：“我说老周，这钱要赚，身体可还是要保重啊，上个星期我去体检，查出脂肪肝来了。” 说着他捏捏自己的肚皮，自嘲道：“你能想象么？我这一百二十来斤的人，竟然说我脂肪肝。” 张嘉瑞嘿嘿一笑：“这个叫年龄病好不好，人到中年都有，我们部门的又都是搞软件开发，喜欢老坐在电脑跟前，十个有九个都有这毛病。” 刘青诧异道：“这体检的资料都是内部的，只有王蕊他们的人力资源部那边有权限拿到，你是怎么弄到的。” 张嘉瑞神秘兮兮的说：“那我自有办法。” 他的办法我还不清楚吗？无法就是黑进系统呗，我也懒得揭穿，跟他们又闲聊了两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电脑前，心乱如麻，这眼前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尤其是知道了这公司的背后竟然站着靖浩，要按照以前的脾气，这会我已经站在王蕊面前，跟她聊着辞职的事情了，可是我不能再逃避了，江洲逃避过一次，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退让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高霞是罗霞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门口有人，抬头看去，却是高霞，想起之前李娜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摆出一副笑脸，看着她问道：“周末去哪里浪了？我都没看到你浇花呢？” 她婉儿一笑：“你又去阳台上看晚霞了？” 我不想表现出我关心着她，淡淡回到：“是啊，吃了饭去阳台上抽烟了。” “你啊，少抽点烟，我哥哥有点事，让我陪他出去一趟。” “你哥？”按照李娜说的，跟高霞吃饭的应该是赵光明才对，我点了点头，回忆起来，有一次高霞正和我在办公室聊天，赵光明来找我，似乎高霞就找了个理由告辞了。高霞的身份我一直有些怀疑，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轻轻松松拿出一千万来投资一个项目的。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一个高霞，一个赵光明，看来都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呆在我们公司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没点小秘密呢？我的心中轻松起来，脸上的笑意还在，只不过真诚了几分。 “晚上去看电影啊？我一个挺喜欢的导演出新片了，一直没时间去看，这眼看就要下线了。” “你说的不会是诺兰吧？”高霞笑着说 我笑了，点点头：“是啊，盗梦空间。我等了很久了。” “是啊，我也是，那好，下班你来接我么？” “嗯。” 在纷杂烦心的事情中，总算有一件确定而且让人轻松的事情了。我这样想着，打开了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八点，在京都市的某家电影院里，我带着3d眼镜，看着电影屏幕上的沙滩，海浪，心中一阵轻松。小李子趴在沙滩上，一脸迷茫，就像现在的我。可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是大海，沙滩，而我的身边，是一位圆脸少女，吃着爆米花。 虽然电影院的光线比较差，可我还是看到她的脸上一脸幸福，我暗暗叹道，这种表情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我看你喜欢诺兰是假，喜欢小李子是真吧，看你那一脸花痴的模样。”我逗着她。 高霞嘿嘿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她把爆米花拿到我的面前，问道：“要么？” 我直接伸手去抓，她坐的有些远，挪了挪屁股，我顺势向她靠去，两人依偎在了一起，那种让我熟悉的清香刺激着我的嗅觉，一种舒服的感觉从我的神经慢慢延续到情绪，一切都很自然，她不扭捏，我不刻意，好像认识多年一般，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互相吸引吧。 “对了，你哥是不是赵光明？”我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对啊，你猜出来了？” “可为什么你姓高，他却姓赵？” 高霞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道：“对了，周陵，我问你哦，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家里很有钱，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我一愣，说道：“如果你家里有钱，那不是好事情吗？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她点点头，她的下吧有点细微的双下吧的痕迹，但是却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为这种可爱的圆脸添加了一些温柔的曲线。 “因为，很多男的会在意他的女朋友比自己有钱啊，直男，是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听表姐跟我说的。”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你想多了好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知道你挺有钱的，不过，你到底有多有钱呢？” 能这样直接了当的问，那也说明互相之间的信任，高霞喝了一口可乐，笑嘻嘻的说：“那可是相当的有钱，不过，我跟哥哥的想法差不多，家里的钱是家里的钱，跟我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关系。” 电影正放到小李子带着他的团队，去找自己的老师，寻找一个新的筑梦师，这个新的女筑梦师带着小李子在他的梦境里行走，当她醒悟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变的可以被她任意改变，然而让她知道在梦中的那句话就是：“你知道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这个新的女筑梦师就是艾伦·佩姬演的，说起来，她和高霞还有那么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对眼镜，宜嗔宜喜，只是高霞的脸不像她瘦削，而是圆润可爱。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释然，我笑着说道：“这话说的好，其实在我看来，你有多有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也不打算用你的一分钱。” 我笑了笑，又补充道：“唉，你说我们两难得出来一次，还在这谈钱，好没意思哟。” 高霞轻轻的嗯了一声,用手挽住我的手，说道：“其实我觉得，我看着你呀，就觉得很高兴，没别的，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 我嘻嘻笑道：“你确定不是因为我很帅吗？” 高霞脸一红，说：“唉，你还要不要脸啦？要帅也是我的小李子帅，你嘛，倒是有点像那个坏人。” 我愣了一下：“哪个坏人？” 高霞一脸无辜：“就是那个富二代啊，金色头发那个。” 我俩依偎在一起，直到电影散场，我才又问道：“你们两是不是也算是富二代？” 她撇了我一眼，说道：“我可比富二代要厉害多了，我们家啊，可不是那种暴发户。” 我心里一紧，难不成又是世家中人？我无奈了，怎么兜兜转转，始终跳不出世家这个圈子？ 高霞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家的情况挺特殊的，我跟我哥都算比较叛逆的那种，其实啊，我姓罗，叫罗霞，到公司上班，换了个名字。” 她说的轻松，我却听的吃惊，这年代可不是古时候，你说隐姓埋名就可以隐姓埋名的，人人入职的时候都要身份证，看来高霞家里不仅仅是有钱而已。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关心赵光明跟她的关系，于是问道：“那你哥哥呢？” “我哥啊，他也姓罗啊，叫罗功，我有两个哥哥，他是大哥。” “哦，你周末就是给他帮忙去啦？” “嗯。”高霞点点头。 “我有个闺蜜，她的父亲在宁海那边当干部，哥哥让我帮忙签一下线。” 我自然知道赵光明的用意。哦，不对，应该是罗功。看来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宁海这边的项目。 第三百六十九章 爱上罗霞 我其实很想再问下去，赵光明给我印象，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个挺积极的中年男人，很上进，不工于心计，但是对于人际关系，公司里面的上上下下，能看看清楚但不名言，有些人，跟他沟通半天，也不清楚他能不能明白你的话，有些人，几句话，他不但能够知道你的想法，还能提出合理的建议和意见，赵光明就属于后者，在企鹅网络里面，绝大多数人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去参与公司的权利争斗，这也是一个好公司的特点，因为公司在这个层面上的待遇非常公平，做的多，拿的多，收入决定人心，其实一个人的作用，也许只有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能够拿到自己预期值的收入，这是保证公司安定的基础，张柏涛的运营显然就做到了这一点。 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就不是这样了，这种人充满了野心，有着这样那样的目的，我，刘青，王蕊，赵光明，jason都属于这种人，这样的人是不看收入的，比如我，也许一分钱公司不拿，我也会呆在这个公司，第一，我现在觉得，即使创业，也必须有一份稳定，安逸的工作，而现在的职位正好符合了我的要求，《幻想世界》的运营已经走上正轨，我只需要做好日常的维护工作就可以保证拿着公司的公司而不自愧。第二，现在世家纷争之中，我也不想太过高调，尤其是马上就要进行云梦山景区的建设，还像江州那样，人人都知道光明河庄有一个庄主叫周陵，这不符合我对自己的计划。第三嘛，也许做一个上班族要好过当老板吧？ 王蕊不一样，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她是不在乎钱和地位的，因为这两样她都不缺，能在这么大的一个网络公司当好一个游刃有余的人力资源部部长，这本身就不是个安于本分的三十岁不到的女子能够独立做到的事情，也许我是大男人心态作怪，可我仍旧觉得，她的背后，一定有更高层的力量支撑着她。 刘青对于公司的上层是有期望值的，这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喜欢王蕊，可王蕊的身份和地位是他不可企及的,但刘青的性格，注定不可能成为上位者，接受他的项目组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他很难做到全盘考虑一件事情，所以尽管我很欣赏刘青（实际上赵光明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跟我相同）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刘青进入自己的阵营。 好在刘青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和我的争斗失利之后，也就安于现状的呆在公司做好自己的事情。 jason的想法我目前还看不懂，不过根据徐梦雅的说法，这个人也属于靖浩一系，我目前还看不清靖浩的目的，虽然他对我一直照顾大于打击，江州的事情，想穿了的话，那也只是他打击林伟给我造成的一些波及，真正影响我的不是靖浩，而是我的马婷的感情。但是，我在京都的这些日子，看清的一点就是，靖浩这个人，虽然才华横溢，虽然工于心计，但是，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把原本平静的世家格局再次放进纷争之中，这种局面，不仅是保守派的周家，又或者是激进派的莫寒雨莫家，都是不乐于看到的。 跟着靖浩，有去无归，而且重点是，我图什么？我图财啊，尽管靖浩现在给我的财富，或者说通过jason给我传达的信息是，如果我听他的，做他的一个拳头，打罗家现在这个埋在企鹅网络的大少爷赵光明一拳头也好，或者是跟周家划清关系也罢，都可以在企鹅网络混的风生水起。 可问题来了，我愿意吗？几年以后，得罪了周明艳，得罪了罗功，跟我的罗霞闹翻，就为了再去当一个张柏涛吗？也许在靖浩看来，我这种出身草根的人，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又或者是他对世家的感悟，想用这个方法来告诉我，让我安心当一个走狗？ 走狗屈辱，走狗被人唾弃，但是走狗有饭吃啊。可我要的，仅仅是有饭吃么？这些都是其次，面对眼前这个可爱，而且对我无比忠诚的女人，我能说出一个不字吗？ 想通了这个道理，我的手慢慢攀上了罗霞的肩膀，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想要闪躲，却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屈服与内心的渴望，终究还是靠了过来。 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身上好舒服，有股阳光的味道。” 我愣了一下：“阳光的味道吗？” “是啊，就是那种用手洗出来的衣服，再放在太阳底下晾干的味道。”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不过你小时候还自己洗衣服？不都是有保姆的吗？” 高霞转过头，她的短发在我的鼻子前扫过，刺激的我痒痒的，但同时，她头发里的那股味道让我沉醉，她说：“家里的保姆都是照顾我爸爸的，国家配的保姆，我的衣服都我自己洗，我最喜欢早点起床把衣服洗好，放在太阳下面晾晒，然后穿的时候就有股这样的味儿，你呢？” “我啊？我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都自己洗衣服，孤儿院的老师告诉我们，衣服放在太阳下面这样晒着，就能够杀菌消毒，所以我也相信了，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有股安全的感觉。” 高霞的身体像我靠了靠，在京都这个深夜里，夜风已经带上了凉意，我感觉到冷，但是怀中的躯体带着温度，让我感到温暖，虽然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回忆起姚娜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但是我的思绪还是情不自禁，姚娜的身体总是冰凉，尤其在深秋，温暖她的往往是我，可是如今，这怀里的女人如同朝阳一样带给我温暖。 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按道理说，我在夜店认识的她，而且还缘于一个很无聊的赌局，但为什么，她的阳光，她的接近，让我感到温暖和小心翼翼呢？我环过手去，放在她的腰上，又说：“也没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在孤儿院长大也让我后来一直不服输，一直努力，不过我倒是从没想到，能够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儿。” 第三百七十章 摊牌 高霞有些害羞：“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以往对我不理不睬的，今天这嘴巴比蜜还甜？” “我哪有对你不理不睬，你还真的以为我每天黄昏都要去阳台抽烟么？” “哼，你还真的以为我每天黄昏要去阳台浇花么？那好些花都是不能浇水的呀，都快给我浇死了，你还说呢。” 我俩相视一笑，有种心里面的东西慢慢在两人之间连接起来。我原本打算再问一些关于罗功，也就是赵光明的事情，但是我忘记了，我沈醉在这夜中，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江州的种种，忘记了京都我要做的种种。 第二天我找到赵光明，他对我拜访一脸意外，他的办公室现在安排在14楼，比jason的办公室还高一层，我笑着说道：“看样子你是压了jason一头了嘛，也难怪他这么针对你。” 他点点头，自嘲的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啦，现在公司谁不知道，我就是个抽空的领导，顶着项目经理的名号，却没项目做，岂不是讽刺？” 我看他的话中多有失落的意味，心中也明白，只要这公司的股东是靖浩一天，他就不可能获得什么实权，以前他在美国还好，毕竟山高皇帝远，而且公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的角色跟国外的资本打交道，但是现在他这一回来，只能说在外的将军回了京城，却没带自己的兵，带了自己的兵那是造反，没带自己的兵，那就是招安。 这个道理赵光明作为当事人来说自然比我清楚的多，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选择，培训的时候，我两也没有深聊到这个地步。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商量一那个物流网的事情。”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光明起身关上了门，问我道：“我看你一直没找我，还以为你也没什么办法。” “唉，你怎么这么说呢，你那边的科技局帮我申请了专利，我这边答应帮你，我自然不会食言咯。” 赵光明知道，这么说，就是个由头，只不过是我表示跟他站在一条船上，其实这两件事的难度，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他摇摇头说：“你肯帮我，我就很高兴了，现在这个事情我是越来越不抱希望了，早上我看他们公关的做这个星期的工作计划，看样子已经准备对宁海那边进行公关了，我那边的消息也很不利，说是打电话给那个熟人，也已经推脱了好几次，看样子这次真是大势所趋。” 我心中暗道，废话，你是没有领会过靖浩的厉害，他的布置，精妙的很，也许从你回江州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哪里容得我们现在做出反映。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昨天回家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也总选有些思路。 我坐到沙发上，赵光明起身要给我泡茶，他这一点倒是非常不错，同样作为世家子弟，他身上就没有周明扬那种飞扬跋扈，而是比较亲切近人，就算是求人，如果是周明扬，让他给你泡茶？呵呵，那你是想多了。 我掏出一包烟：“不用了，我们两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还是这个适合我，今天我来找你，是来跟你谈谈我的想法。” 他看着我：“你的想法，好啊，我就等你这句话。” 说着他坐到我的对面，而不是办公椅子上，这样他就跟我平起平坐了，这个人在细节上还真是敏锐的很。 我点了烟，说道：“我昨天跟你妹妹去看电影去了，她跟你说了没？”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赵光明的脸，想仔细看看他的反映。 这话包涵了很多的信息量，第一，你妹子我拿下了，这是一种很让哥哥不爽的事情，突然有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你妹被我泡了，你会怎么想？第二，你什么身份我知道了，所以你可以说你是赵光明，但我们双方心里的都知道，你是罗功，你妹妹是罗霞。 但如果赵光明聪明，他也可以这样理解，第一，我喜欢你妹妹，所以我站在你这边，血浓于水。第二，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帮你意味着站在靖浩的反面。 赵光明眯着眼睛，看着我，他又从办公桌上拿过来烟灰缸，放在我的面前，说道：“看的什么电影？” 我笑了：“盗梦空间，怎么，看过。” 赵光明点点头：“是啊，我也挺喜欢这部电影的，我觉得你挺像电影里那个被骗的富二代的，我是说长相。” 我哈哈大笑，赵光明也笑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我，背对着阳光。 “我昨天回去好好想了想，这事儿，我们不能硬着来，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jason后面的势力，不过我想，这是一个公司行为，如果我们现在硬生生的去扳倒他们，那成了什么？为了私人利益挖公司墙角，这个事情是可大可小的。” 赵光明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在公司呆下去。” 我点点头：“我也不在乎，可是目前的情况是，这样鱼死网破对于你我，真的有好处吗？”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的意思，换一个思路。” “怎么讲？” “昨天看电影的时候，男主角为了让你说的那个很像我的富二代改变接受父亲遗产成为公司领袖的目的，开始想让他和那个作为副手的叔叔之间发生不信任从而让公司内乱。” 赵光明显然也看过这部电影，他点点头：“后来却是换成让他接受一个新的概念，是父亲希望让他更好，所以希望自己解散公司，从而获得自由。” 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想告诉我，爱的力量比恨的力量更大，正能量高于负能量吧？我现在可不需要这种心灵鸡汤。” 我哈哈大笑，赵光明还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宋家两兄弟 “我可没有那个兴趣，而且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东西既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钱，这个电影给我的启发在于，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去做成，关键是要换个思路去想问题。” 赵光明看着我吞云吐雾，有些不知所以的问道：“怎么换个思路？” “你有没有想过，jason之所有针对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知道都是世家中人，赵光明也好不避讳的说：“具体的原因我也在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私人恩怨没关系。” 我笑着看着他，说道：“不为了私人恩怨，那为了什么？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无非是为了钱。jason是不是来自宋家，或者说，在这件事情里，他是不是代表宋家的利益，这我并不关心，总之肯定是为了钱。” 我没有挑明宋平顺后面站着的是靖浩，靖浩和jason，这个一直用着外国名字的中国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但能够让两个时间站在一起的，除了利益，还能有什么？ 赵光明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钱？或者有人收买了他，让他利用公司的力量打击我？” 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想这个幕后的人跟这个宋平顺之间肯定是有利益纽带，找到这个利益纽带，我们就能从被动转主动。” “可我现在连幕后的人都不知道，又谈何利益纽带。” 我看着赵光明：“你真的不知道？” 我在赌，也许赵光明不知道靖浩，也许赵光明真如他的外表一样，放下了世家的身份，安心当一个打工仔，但我知道，这不可能。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赵光明低下头来，这在我看来是一种掩饰，人只有在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睛，畏惧暴露内心想法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如果办公室有挂钟，想必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但是没有，我听到的只是远处工地传来的敲打声音，京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在如此繁华的地方，也天天有装修，有建筑工在敲敲打打。 赵光明抬起头来，紧紧看着我，说：“你到底对靖浩了解多少？” 我冷冷的说：“总之该了解的都了解了。” 赵光明重复着我的话：“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但你所谓的利益纽带真的存在吗？” 我肯定的说道：“肯定，这个jason就是宋家的宋平顺，据我所知，宋家一直是从事天然气进口的，这些年，政策方面一直在向着他们倾斜。” 赵光明摇头：“你说这个话没有意义，因为进口资源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一两家的利益，任何一个国家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天然气这种非再生资源。”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是宏观上的，国内的天然气进口那么多，不少他宋家这一家的，而且你知道么？宋家的天然气主要输送到哪里去了？” 赵光明愣了一下，又说：“看样子你做足了功课。” 我心道，跟你们这帮老狐狸打交道，不做足功课行吗？我天天看股市，天天听财经新闻，天天翻看投资日报，可能一两天看不出什么东西，可是长期的投资倾向一直关注着，总能分析出一点东西吧。 我接着说道：“这部分的天然气，主要就是供给了京都的新能源汽车和发电站。但你要知道，这个行业的行业管控是非常严格的，没有一定的人际关系是根本做不进来的，这个行业的利益虽然不如其他的行业高，但是市场需求量非常稳定。” “你是在暗示，这部分进口的天然气有问题？” 我眯了眯眼，说道：“那到不至于，但是换句话说，这种事情，你的天然气用的，未必我的天然气就不能用，还非要从俄罗斯的进口的不行吗？几个主要的供应商的股价我都关注过，最为稳定的就是宋家的那几个公司。” 赵光明不会不懂这点经济常识，上市公司的股价稳定，而且是稳定小幅上涨，这就说明这几家公司的资金支持十分雄厚，一般的逻辑是这样，公司的题材好（所谓题材就是公司从事的业务），金主有信心，投资也就稳定。 赵光明听我这么说，心中也有数了，现在宋家的天然气生意，有一部分，已经被靖浩的资金注入，这个在他们两家之间的利益纽带就是天然气生意背后的资金支持，再说的通俗点，宋家的生意，有这么一部分，就是靖浩代表着的孙家在投资。 可是这种利益纽带是及其强壮的，不是说几句话，送点钱，就能砍断的，资源类的生意，投资基础大，动辄几千万上亿，就算对于世家这样重量级金主，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撤资就撤资的。 赵光明深吸了一口气，这背后的东西，分析清楚了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知道了反而觉得这件事更加难，更加没有希望。 “上次开会的时候，宋家的宋大同还抱怨过，说靖浩的爪子伸的很长，已经影响了他们的生意，看样子也是宋大同放出的烟雾弹。”赵光明摇摇头，说道。 “这话，我倒是相信，因为还有一点你忽略了，宋大同是宋大同，宋平顺是宋平顺。”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难道说宋平顺跟宋家本身还不站在一条战线上吗？” “这可不一定。”我缓缓摇头。 “宋平顺这个人非常低调，在公司蛰伏了这么多年，你我知道他的背景么？要不是这次徐梦雅把他的一些事情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的背景，王蕊在公司算是人精一个吧？可是宋平顺在她面前只是装轻浮，引的她厌恶原理他而已，真正宋平顺的底子，谁知道？”我又补充 我的话让赵光明信服，这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同是世家子弟，他不也一样选择隐藏了自己的姓名，尽管目的都不相同，但是这种心态他是理解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阴谋 我看着赵光明，想到昨天高霞说过，她还有一个二哥，这种情况跟宋家何其相像？宋平顺和宋大同，罗成和罗功。这么多年积攒的财富，又不像旧社会那样三妻四妾，有几个儿子可以选择，兄弟之间终究一个会接过家里的生意，而另一个注定会默默无闻，只不过在这种矛盾面前，赵光明也就是罗功选择了逃避和成全，而宋平顺选择了抗争和决裂。 也难怪宋平顺甚至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名字，一直在公司用英文名字自称，导致公司里面知道他叫宋平顺的人都很少，只知道他叫jason。世家啊世家，又何其不同，又何其相同。 “你的意思是，拉拢宋平顺？”赵光明问道。 赵光明这个人，在智商上可以打十分，不过在阴谋上，真的是一个初学者。 “拉拢他？他现在被靖浩拉拢过去，靖浩能给他的，你我能够给他吗？”我心中不屑，赵光明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我的傻大舅子哟。 赵光明茫然摇头，我咳嗽了一声，最近这烟抽的烟是凶了一些。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从宋大同身上着手，第一，宋大同现在跟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靖浩，而靖浩才是这出闹剧之后的幕后之人，第二，宋大同跟宋平顺，也就是jason之间一定有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那就是利益，接手宋家能够得到了利益，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赵光明看着我，说道：“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好可怕，什么事情都拿利益说事儿。” 我笑着说：“那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 赵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继续说道：“而且最近我的一个朋友，无意间告诉我一件事，我更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 好奇害死猫，赵光明一听这，立马竖起了耳朵，也忘记评价我的世界观了。 “我那个朋友，是拍卖行的，最近他收到一份拍品，是徐悲鸿的一副作品，可是我知道的，这画的原主人，就是宋大同，我在想，宋大同这种嗜画如命的人，怎么舍得转让这一副他最爱的徐悲鸿的画。” “这你都知道？” 我心想我还知道你最爱玩网络游戏，一个游戏花了几十万，还知道王蕊爱打桌球，jason喜欢打高尔夫呢，不摸清楚个人喜好怎么投其所好？ “这就说明现在宋大同的经济情况不怎么样？” 在我的一番忽悠下，赵光明已经没了主意。 “这倒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宋家的现金周转是有点不顺畅的。这幅画我已经买了，花的钱是他开价的四倍，只是留下了联系方式，相信很快，他就要找我谈了。” 赵光明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总之现在我也没什么办法，既然聊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再瞒着你，我跟朋友在宁海的团队，也算是我离开家里之后，凭着自己的力量做的第一件大事，我不愿意看着我的团队因为这么一个无稽的理由，因为世家之家的争斗成为牺牲品。” 他又问道：“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帮我引荐，宋大同是不会见我的，他这人极为自傲，我跟他不熟，贸然私自见他，我想没什么好的结果。” 我看赵光明还在犹豫，又补充道：“这都可是为了你自己的团队，你要上点心啊。” 赵光明点头称是。 京都已经入秋，京都的秋来的很早，不像我的家乡江洲，到了十月份，天气依旧炎热，树叶依旧绿色，这里的秋天，一旦燥热褪去，紧跟而来的就是一夜一夜的寒雨，寒雨过后，树叶便开始纷纷落下，散落在马路上，环卫工人们把落叶扫到一起，堆作一堆，如果来不及收走，便又被寒雨染湿，湿漉漉的挤作一团，本来上好的美景就这样变的颓唐。 一切都在缓步前行中，肖月和王虹也找好了公司的地址，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我也一起去看过，招来两个外地的年轻人，公司百废待兴，王虹和肖月都很有干劲儿，王虹又拉了几批客户，同意在他们的景区试用我们的机器，就连网上，也慢慢出现了我们代步车的照片，不过这当然是有代价的，我找了一家网络媒体帮我们刷人气，但是产品本身确实造型非常时尚，加上概念新颖，很快也成为“网红。” 然而宋大同那边一直没有音信，赵光明等的有些心焦，毕竟在他看来，一直这样等待让他无奈，公司这边关于物联网的动作越来越大，jason不在等我的回应，直接又拉了一个项目经理在启动这个事情。 就在我都有些坐不住的时候，赵光明有天下班找到了我：“有空没？” 我看了一眼手机，说：“还要跟你妹妹去吃饭。” 赵光明无奈道：“我跟她请假，下班跟我走一趟，宋大同约我们走一趟。” 我精神一震，但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呗，上次我的思路不是跟你沟通过么？这种场面我去不好。” 赵光明急了：“我说，是谈恋爱重要还是赚钱重要啊？我妹妹那边我想办法对付，你啊，安安心心给我把这个事情摆平咯。” 我懒洋洋的爬上了赵光明的新车，这小子也算特例独行，别人都爱奔驰宝马，他倒是好，买了一辆特斯拉，虽说这车也不便宜了，起码也要七八十万，但是这个车主打的概念是节能，高科技，在我们这种生意圈子里，还是比较少见的。 他一扭车钥匙，整个车内闪起蓝光，一阵梦幻般的未来感，看我睁大了眼睛，赵光明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叼不叼。” 赵光明现在跟我叔越来越熟络，一方面因为我跟高霞的感情越来越好，另外也因为宁海那边他的小公司的生死存亡就落在我的手上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宋大同的困境 我笑骂着：“看把你骚包的。” 赵光明说笑了一阵，话题渐渐移到了宋大同身上：“这个宋大同，很少在国内，一般跑俄罗斯那边比较多，还找了一个俄罗斯的女朋友，不过那个女人啊，是个中国人，一口的京片子。” “听你的口气，你还跟他挺熟络的？” 赵光明点点头，说道：“熟络也说不上吧，他比我们都大个七八岁，属于七零后跟八零后接轨那一辈儿的人。这辈儿人吧，我也说不好。” 车开了好一阵，绕到一个胡同里面，赵光明左一盘子右一盘子，竟然还找了一个位置停车，这是一个四合院子改造的饭馆，这样的四合院在京都已经不多了，售价也非常的昂贵，估计要几千万甚至上亿一套，租金也自然不会少，所以在这种地方吃饭，消费必然不会低。 走进大门，上书如意二字，这四合院不都一样，也有品级之分，最高端的自然是王府大门，用于八旗子弟，皇亲贵族，再下来，就是广亮大门，金柱大门，蛮子门和如意门了。 不过上百年过去了，能够像这样齐齐整整的门脸的宅子，真是不容易了。 我压低声音问道：“京都还有这种地界儿呢？” 赵光明点头说：“这就是宋家自己的产业，宋家本身一直就是京都大户，要是退回去上百年，说不低这满朝文武里面，能挑出好些个姓宋的。” 我心里明白，世家这种东西，好些人是那种根深蒂固在政治体系里面的，不管社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它们总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看样子宋家就是如此。 在门厅里穿行，我没见其他人，纳闷道：“这今天怎么会人这么少，今天可是星期六啊。” “因为我包场了啊。”一个声音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说话的人站在门厅，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人站在那里，正太头看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大树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因为我看这房子的一角，为了躲开大树，还专门挖出一块空处，以免限制了它的生长。 这人面色净白，头发梳的十分整齐，贴在脑后，看着我们，和严瑞色。 “这位就是周陵吧，幸会幸会，屋里坐。”宋大同说道，却看着赵光明。 “对对，这位就是宋大同，宋先生，这位是周陵。”赵光明介绍着双方。 我伸出手去，宋大同也伸出手来，两人一握。 茶过一轮，宋大同说道：“今天请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见见这位小兄弟，我听周明艳一直提起，却从未见过真人。” 我微微一笑：“那艳艳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原本我只是叫周明艳叫艳艳叫习惯了，但这无意之举却引得赵光明和宋大同同时转过来看我，我尴尬一笑说道：“朋友之间关系好，叫的顺口了。” 宋大同微微一笑，说道：“周老弟的礼物的收到了，很是用心。” 之前我花重金拍卖得来的那副画，又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宋大同，这个人情宋大同当然得认。 “没什么，都是爱画之人，不值得一提。” 赵光明看我们还在寒暄，他是个急性子的人，况且等了这么久消息，也着实心焦的很，便生硬的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听说最近宋大哥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宋大同的脸色一僵，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今天吃饭，宋大同要驱散了所有服务员，独自迎接我们，想必是他对赵光明的脾气也是十分了解。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确实，不过这种问题也常有，最近国际局势动荡的厉害，天然气，石油这种能源资源一直都是外国禁止出口的东西，就变得越来越难弄，所以最近资金周转有些不灵。” 我想说着资金问题我们可以帮忙解决，但是既然是石油，天然气这样的大盘，我那点钱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免得惹人笑话。 但赵光明不这么想，他笑着说：“那要看宋哥肯不肯赏我一口饭吃了。” 他说的急切，但宋大同只是抬起茶杯说道：“先喝茶，不着急，不着急。” “现在我遇到的问题，到也不是单纯的资金问题，而是目前孙家插手我们这个行业，实在太过于强势。”宋大同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心中暗想，怎么也看不出你有一丝着急？ “怎么？价格竞争？”赵光明问道。 “对，而且奇怪的是，我们的价格是相对稳定的，但是，孙家开出的收购价格，却永远只比我们的价格要低那么一点。” 他虽然没说的非常明白，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有人在刻意压价。 “这个行业，一般求的是稳定，一点点的价格优势不能打动人的，为什么您会这样说呢？”我奇怪的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说，突然的低价收购，这个时候供应商是不会理会的，道理就像你刚刚所说的，不安全，不稳定。可现在的情况是，比如我开出19美元的收购价格，就有供应商开出19块10美分的价格。” 这种情况是最诡异的，别看这十美分的价格，天然气和原油的收购，量都特别大，就算只有十美分，算在一起也很惊人了。 “难道说当地的供应商就因为这点利润就放弃这么多年的合作？” 宋大同的表情有些无奈：“只能说人都是现实的，这种情况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存在到了今年，我们最稳定的供应商也被拉拢了过去。” 他的表情一变，又说：“关键是，这种做法其实是损人不利己的，要知道，这种资源收购，在国家层面上来说都是受支持的，原因就是对国家是有好处的，资源不能再生，所以说其实这个行业的利润压的很低，如果不是资源特别富裕的国家，也不会允许出售这样的不可再生资源，勉强出售，价格一定会很高。”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局观和马屁 宋大同的这番话听到我耳朵里，让人感觉这个人起码还是有些大局观的，这在生意人中，是一种大气的表现。 什么叫大气?面对私人利益和行业利益，国家利益冲突的时候，能够有限考虑到后者，这就叫大气，不要觉得这是一种无谓的说法，其实这样做的根本，是保证利益的源头不受损害，所谓危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一个行业的利益被打破了，或者说国家的利益受损了，最终危害到的，还是正宗从事这个行业的个人才是最终的受害者。 所以有时候，行业道德或者职业道德不是一句空话，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东西，这种气质，往往在长期从事一个行业的上位者身上才有。 你比如我，居无定所，事无定职，我才不会考虑什么行业利益，我死之后，哪管天下洪水滔滔呢？ “看来宋会长的确是行业的翘楚，真是心忧天下。”我赞扬道。 宋大同一笑，看来这句马屁确实是拍到了他的g点，他笑呵呵的说道：“之前周明艳也跟我提起到你，小周你这个人确实很不错，江洲那块地方，情况那么复杂，你也能一步步的爬上来，不简单啊。” 我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吗？那还不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人啊，都是被动成长。 赵光明看着我们俩互相吹捧，咳嗽了一声打断道：“我们今天来呢，主要是给你解决这个问题。” 宋大同没有着急回答，他看了看赵光明，问道：“你说这个话，是代表罗家，还是你自己赵光明。”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在这百年老宅中，尽管悬起的已经是节能灯，但不知为什么，感觉灯下的人影还是有几分昏黄。 赵光明眯了眯眼睛，问道：“如果我用赵光明的身份呢？” 宋大同微微一晒，说道：“那我可以回答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是如果你用罗家长子的身份跟我谈，我们就边吃边说。” 我离赵光明很近，他额头上的细小汗珠，和微微握住的拳头被我看在眼里，停了半响，他说：“好，正好我也饿了。” 宋大同拍了拍手，服务员鱼贯而来，不会，竟然摆了好大一桌子，但是每盘菜碟子里面并没有许多内容，菜色却出奇的丰富。 赵光明以前跟我提起过，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满汉全席，其实满汉全席主要讲究的是一个派头，多少碟，多少碗儿都是有规定数量的，味道虽然不见得很好，但是作为待客，这是礼节的一种标准。 换而言之，今天宋大同请我们两个吃饭，也算是个下马威，这话怎么理解呢？如果说今天是正事儿，请的人多，那么上这种满汉全席是一种尊敬，是待客之道。 但是今天就我们三个人，这种超乎规格的招待是显示他的财力和影响力，要知道，今天吃饭这个地界儿，并不是常人可以来的，在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二来，这顿饭也不便宜了，尽管在京都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一顿饭十几万的价格还是让人咂舌。 宋大同这样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摆谱给赵光明？同是世家中人，这样做没有意义，那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我看了。 我想了想，之前的打算也有些不妥，人家宋大同卖画儿,就说明他没钱啦？这种判断也过于草率，也难怪宋大同这样做，世家这种体制之下，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卖多少就是多少，你出三倍的价，什么意思？ 看来我的判断和做法都有些不妥了，既然有错，就要承认。 “宋老板气势真大，小弟之前买您的画儿不是为别的，第一这画我是真心喜欢，这徐悲鸿的马，重点在于意气风发，小弟也很欣赏。” 宋大同夹了一块海参，放入盘中料碟儿，眯了眯眼睛说道：“哦？周老弟倒是跟我爱好相同，不过既然你出高价买了，为何又转送给我？” 我咋了咋嘴巴，说道：“那是因为好马送英雄。” 我这个人轻易不拍马屁，一旦拍起马屁，那真是每次都能拍出高潮，宋大同的怨气随着他的大笑随风而去了。他倒了一杯红酒，我知趣的端起酒杯说道：“为徐悲鸿，为宋哥您的高洁，干一杯。” 宋大同哈哈一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赵光明和宋大同之前的尴尬气氛也一扫而光，宋大同笑着说：“怎么，现在罗家对着天然气的生意也有兴趣了？” 赵光明要说话，我伸手在桌下按住了他，笑着说道：“现在这个社会，讲究个多样化，什么生意大家一起做才有保障，但这次我们倒不是想投资，毕竟您也清楚，这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靖浩已经把生意做到各行各业，我们再参合进来，那不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那三个和尚呢？” 宋大同很满意我的话，他放下筷子，回答道：“这倒不是我独断专行，其实刚刚你们也听我说过了，这个行业现在相当的不景气，尤其是我现在手底下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差，自从这靖浩进入这块，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破坏行业规范的事情，他可没少做，你们进来，在我看来，也无非是一起亏，何苦来呢？” 我呵呵一笑：“可您想过这两年被压价的原因么？我是说，这样程度的压价，如果没有一个内应，又有谁能做到？” 宋大同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表情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他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又放了下来。 看着他不说话，我知道我的推断多半是真的，跟着又说道：“我们公司有个叫jason的人，您熟悉么？” 宋大同咳嗽了一声，反问道：“这件事情，跟我们收购天然气的价格有什么关系么？” 我拿出一个录音笔，里面的声音，是我找人合成过的，但也能判断出是jason的声音：”什么？价格？我家的价格我还不清楚，我要问了才知道。” “那就再降个一毛三，对，反正回头我会去收股票，我肯定不会亏。” 我啪的一声按下了停止，看着宋大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宋大同的哲学观 宋大同的脸色倒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惊诧，赵光明的脸上倒是现出惊讶之色，之前我没跟他沟通过这个问题，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录音本身就是假的。可现在看宋大同的反应，他好像早已经知道的样子。 “家丑，让你们见笑了，平顺在你们公司现在是不是升职成为副总了？”宋大同问道。 我点点头，看来事情的一切，宋大同并非一无所知，只不过一直没有行动。 “现在的问题是，jason不肯归宗也还罢了，还要祸害家里的生意，宋大哥，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赵光明适时的帮腔道。 “做？怎么做？老头子喜欢小儿子，按照你说的这些事情，足以按照商业犯罪的罪名去起诉他了，但是可能吗？血浓于水。” 虽然宋大同嘴巴里这样说着，但是从他眼神中的凶狠，我看出他言不由衷，如果换成是我，我也无法忍受，这种行为等于自损三千，杀敌一百，未必靖浩那边抬高价格，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尽管靖浩那边可能许诺过给他一个职位，或者说在孙家给他一个位置，但是，这代价是自己家里的生意在一天天的衰败啊。 “或者，不用你出手？” “什么意思？”宋大同的眼睛一亮。 “这件事情，你们世家的人都不方便出手，不管是你，还是罗功，你们出手都会引起家族内的问题，既然大家都觉得jason碍眼，我来出手。” 宋大同咧嘴一笑：“小兄弟，你出手？你想说，用商业机密泄露这个事情？如果要我出面提供证据，那跟我来有什么分别？ 我缓缓说道：“不，这条路子肯定行不通，据我所知，我不了解jason的过去，但是，是人就一定有把柄，这个把柄我不知道，但是您一定有数，找个理由，我让他在公司无法立足，靖浩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他看中的是利益，一旦有什么威胁到他的利益，别看现在他重用jason，一样会跟他撇清关系。” 宋大同说：“利益有大有小，我想平顺之所以敢这样做，还不是因为靖浩那边掌握着我们宋家进出口的审批，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合适，但是你也应该能懂，这孙家控制的，不仅仅是市场，而是官场，你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官员是向着他们孙家的吗？如果跟他闹翻了，在进出口的问题上卡我的审批，那带来的麻烦，就不是现在这种收购中的价格战这么简单了。” 宋大同，赵光明之所以这么畏惧jason，说白了还是身份问题，他们畏惧的并不是jason，而是靖浩背后的孙家，他们之所以敢怒不敢言，是因为孙家现在掌握的是大量的官方力量。 可有些事情，是官方也不敢触及的禁地。我要对付一个人，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我自信的一笑，说道：“你们放心，我自然会有分寸，这个jason，我不是想搞掉他一天了，我一直担心的，其实不是别的，而是宋大哥您的感受，搞掉了jason，我不怕孙家，怕的是您这边的怒火。” 宋大同摆摆手说：“这种事情，说难听点就是吃里扒外，我想父亲在溺爱这个弟弟，也不会分不清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你通过罗家小子约我出来，既然已经有主意，不会是单纯问问我的感受来的吧？” 我点点头，说道：“只是有些东西要跟您核实一下，我消息来源的渠道虽然准确，但是毕竟是您家的人，有些东西我知道之后也非常震惊，也想您这边支持一下我。” 我看了一眼赵光明，心底暗说，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要跟你妹妹说啊…… “这样的，jason这个人，跟海关这边一直有来往，这个您清楚么？”我问宋大同。 宋大同点头说：“你说的这个事情，我知道，不过走私这种事情，世家弟子很多都做，因为这个来钱最快嘛，也没什么稀奇。” 我冷冷一笑，周家的情报系统名不虚传，之前找到周明艳，说是要借陈小姐一用，想不到陈小姐如此给力，不到半个月，就查到jason的种种劣迹。 “你说的没错，走私是没什么，可你知道，jason走私的是什么么？”我冷冷问道。 宋大同脸上的表情可以说非常精彩，从开始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后来表态中立，到现在的焦灼。 他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到底都知道什么了？” 我呵呵笑道：“我以前在江洲的时候，有个朋友叫娜塔莎，我想这个人，宋大哥不会不认识吧？” 宋大同没有说话，我接着说道：“这件事，宋家当然不知道别的，都是jason一个人主使的，前几天，我的朋友才知道，这个jason走私的，竟然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赵光明看着我，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向着这个方向走。 我接着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不至于让屋外听到，但绝对能够让宋大同声声入耳：“东欧国家的一些难民，怎么进入江洲，怎么进入京都几家大的会所？呵呵，这样的货色，在国内可是好卖的很啊，而且这些姑娘，据说不做满5年不让回国是吗?出来之前还要交一大笔的保证金，战争财好发吧？” 想到几年前，处理在水一方的几个洋妞，我还前怕狼后怕虎，如今走出来了，见识的多了，原来这黑色产业链的顶端，反而都是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 宋大同的声音很平静：“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我们公司是家干干净净的能源公司，至于你说的这种事情，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这种脏水往我身上泼？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他这种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冷笑一声：“我没有说跟你宋家有关系，不过靖浩，我想很乐于看到这份消息吧？” 赵光明不解的看着我，既然靖浩跟jason穿一条裤子，我去找靖浩爆料，还有什么用。 宋大同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我，我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宋大哥，如果你再继续演习，恐怕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宋大同的脸色一变，咋了几下嘴，说道：“看来你小子，对于局势的了解，比很多世家的小子要强多了。” 赵光明的脸微微一红，我继续说道：“jason与其说投靠了靖浩，不如说是你的一个传声筒吧？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恐怕也只是您的一个棋子吧？” “至于那边的人口走私，我想那不过是您产业中的其中一个小分支，这么多年，这么低的利润，这天然气生意，您还没做腻味么？” 宋大同的脸色发白，继而又现出一片红，我晓有兴致的看着她，哈哈一笑说：“其实宋大哥，您跟着谁混我不管，靖浩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拿您当朋友，我也不好评价，您就不想想，如果他拿您当朋友，为什么我可以查到这些事情？难道是jason跟我说的？” 怀疑的种子我已经埋下，接下来的话，我也不用多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大同冷静片刻，说道。 “不想怎么样，想跟你交个朋友。” 宋大同晒然道：“你以为我们家的朋友这么好交？何况你已经是周家的人了，那次你去香港帮周世勋抓人，你知道抓的是什么人？好多东西我不方便告诉你，不过这么说吧，世家不是你想的一块铁板，而是分成两派的，也是有厉害关系在里面的，现在你跟我说要做朋友？朋友是这么好做的么？” 我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说过要跟宋家交个朋友么？我就是要跟你，宋大哥本人交个朋友，我是一个人，也没有所谓的什么家，我就以我周陵跟您宋大哥，交个朋友，这样可以么？” 宋大同盯着我看了一会，哈哈大笑说：“有意思，有点意思。” 他转而对着赵光明说道：“我说小罗，你这个朋友，当真有些意思。” 吃完饭，已经是很晚了，回家的路上，赵光明问我：“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什么个人身份？” 赵光明在智商上可能要比我强，可是阴谋上，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说道：“这你都看不出么？如果说宋家出面，那这件事就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起码也是个国际人口贩卖走私的大案子，加上国际关系上的一些因素，宋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往大了说，这就是引起国际纠纷的恶意政治行为啊，你想想我们现在的态度。” 赵光明说道：“你真天真，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就因为你查出来的一点东西就想扳倒宋家？不可能。” 我反驳道：“我为什么要扳倒宋家？我有病？就因为宋氏两兄弟跟靖浩都扯上了关系？罗功啊，你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隐藏在下面的东西。” 赵光明对我对他的称呼有些不习惯，毕竟他用这个名字生活了很多年，他反问道：“隐藏在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呢？” “当然是利益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接着说道：“宋家跟靖浩的利益纽带，绝对不会是人口走私这种事情，我揭穿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个道理宋大同是明白的，他害怕的是我捅出这个事情之后，会影响到宋，孙两家的关系，在我看来，这就是宋平顺在孙家的掩盖下做的一点私人小生意，孙家其实也是极不情愿的，这种天怒人怨，违背社会原则的事情，一旦抖出来，孙家估计也要承担很大的压力。” 赵光明似懂非懂的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 ，出于家族利益，他不愿意这件事情曝光是吗？” 我点点头，赵光明又问：“那你说以个人的身份跟他打交道，他为什么哈哈大笑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打了下方向盘，车子驶入高架桥，在万千车流中，我们也许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车也能改变整个车流。 “宋家的情况你不了解，宋家的两个儿子其实并不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宋大同之所以能够接过宋家的位置，完全是因为他长子的身份和一直沉稳的做事风格，相反的，小儿子宋平顺是后妻生的，大概是爱屋及乌，宋老爷子对他是关爱有加，就连宋平顺改名jason，也睁只眼闭只眼。” 赵光明缩了缩脖子，想到，如果自己这样做，估计要被老爷子提着菜刀满街追吧？ “这样看起来，其实这兄弟两的关系很微妙，你没感觉出来吗？所以当我提出来要揭穿宋平顺的时候，你注意到没，宋大同并没有反对，而直接提出来宋家的利益受损。” “那也就是说，其实宋大同是很乐于看到他的弟弟出事的？”赵光明问道。 “对咯，这就是为什么我提出来以私人身份跟他交朋友，他很开心的原因，因为这样的话，实际上宋平顺出事，他乐于看到，而事情又跟宋家没关系，不是他站在宋家利益这个角度去做的。” 我的话有些绕口，可身在世家的赵光明又怎么会听不懂，而且，他的另一个身份罗功，不正是因为和弟弟罗成争权夺利才选择了放弃和忍让么。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宋氏兄弟这样，明争暗斗，心怀鬼胎了。 我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事情，其实来不来找宋大同我都会做，但是这样一来，这个卖他的人情我就没办法要了，我回头找个干净底子的人，把这件事一抖落出去，呵呵，公司打击你宁海的团队的事情，很快就会搁置。” 赵光明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有主意了？” “差不多吧，从你开始找我聊这个事情起，不过我一直不想这样做而已，这是下下之计。” “为什么？” “废话么，不是你嚷嚷着你在宁海的关系要垮了，我至于这么着急么？我靠，你是高霞的哥哥，那就是我的大舅子，如果你要挂了，那我家霞霞的嫁妆可就堪忧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什么叫你家霞霞？ “什么就你家霞霞了？我说同意了么？我跟你说，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人挺老实的，妹子交给你还挺放心的，不过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我要重新考虑一下。” 他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我笑了笑。一个周末又这样过去了，今天准备睡个踏实觉，明天还要去乐游看看新公司的情况，肖月那边已经把架子搭起来了，我这个大老板怎么也要过去看一下，不然这丫头回头又要吐槽我不管事了。 “对了，这件事，谁去做呢？” “什么事？” “就是揭发jason的事啊，下个月那个物流网的项目就要开标了，你要抓紧啊，如果你不方便安排人的话，那我就来安排。” “这倒不用，这件事情我有安排，星期一上班就跟你谈。” 赵光明有些无奈：“你又卖关子，我算是服了你了，也行，就听你安排吧。” 我看着赵光明，说道：“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就行了，我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人，善人，坑蒙拐骗我样样精通，但我对你妹子是真心的，不管我们最后能不能成为家人，至少我不会做出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我认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世家中人，但我们还是成了朋友，所以，你相信我就行了，至于那些细节，说老实话，你还是不要问太多，好吗？” 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因为车内太久没开窗，我看见赵光明似乎压抑着自己一般，叹了口气。 他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任性的人，人人都有反叛心里，越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在冲进社会的时候，总是越会受到伤害，赵光明以前专心搞技术，搞市场，其实对于人心和算计并没有太多接触，尤其之前的十来年他在美国。 国内的环境和国外的环境区别是很大的，人事机制，意识形态，做事的方法，我既然跟高霞在一起了，我当然希望这个大舅子哥能够成为我的得力助手，迅速成长起来。 罗家我是非常看重的，这个切入点本应该是我和高霞的关系，但我真心不想让感情牵扯进这些东西，退而求其次，就这有化名赵光明的罗功了，他是最完美的人选，虽然是世家中人，但他少时离家，并没有太多牵挂。再者，罗家跟周家相比，跟其他世家的联系要紧密一些。所以除了周世勋，我还需要找一棵大树站在我的身后。 这次的事情，赵光明的问题也慢慢暴露出来，他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对于阴谋，算计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这个社会，这样的情绪最好只放在意识形态上，最好不要让它影响你的行为，你可以一尘不染，可以善良和蔼，但那是对自己最亲爱的人，商战之所以有个战字在里面，就是因为它如同战场一样，甚至更加凶险，战场还有鲜血和硝烟提醒你它的凶险，而商战，安静的表面下是那一个个嗜人的黑洞，把你的人生，你的善意，你一切对于美好的幻想都吞噬进去，只留下空虚的躯壳。 “说真的，你的理想是什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青呢。”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少废话，你说就是了。” 赵光明想了想，说：“你呢？你的梦想呢？” “我啊，当然是发财啊，有钱啊。” “俗，太俗。” “那说你的嘛，我说了你又说俗。” “你知道我为什么拼了命要保住我在宁海的公司吗？”赵光明反问道。 他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路灯，说道：“我那家公司，是我毕业之后创立的第一家公司，那个合伙人跟我差不多，家里的条件不错，父亲是个市里的干部，不过现在退休了，他是我的同学，我们俩都不想靠着家里的钱，每个月的月初，踩着拖鞋，去收房租，活的像个废物。” “可那个公司并没有想的这么成功，是吗？”我插嘴道。 “是啊，人还是会向事实低头，到了最后，还不是靠着我那个同学的关系，宁海市负责这一块儿的领导，是他父亲以前的下属，依靠着这一层关系，才有了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也非常关键，以前我也跟你分析过，这个项目做成了，我的公司就盘活了，要知道，全中国，沿海的城市那么多，他们也都需要这个物流网系统，现在宁海是试点，这成功了，那市场的前景可想而知。” 我笑了笑，说：“我说老罗啊，我有句心里鸡汤不知道当灌不当灌。” 赵光明哈哈一笑：“但灌无妨。” “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叫《熔炉》，里面讲了一个向着命运不停抗争的老师，他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用家中积蓄换来的工作，平静的生活，等等，为的只是为自己看到的不公去抗争，在影片的最后，他还是抗争失败了，最后片子里面的女主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在这个社会中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改变社会，而是为了不被社会改变自己。”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想法，我其实很明白，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你为什么会觉得靠上家里的背景，就不是自己的能力了呢？每个人的起点不同，你比如我，我的理想为什么是挣钱，那是因为我在孤儿院长大，我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我最缺的就是钱。而你不一样，老罗啊，如果我是你的家人，就算你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但是却失去了家里的大好江山，这值得吗？” 赵光明静静的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现在世家的争斗很激烈，明里你感觉不到，可暗地里，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你这种逃避已经不行了，这次我帮你救活了公司，下次呢？jason下台是肯定的事情，可是还会有第二个jason，靖浩要对付你，为了什么？你想过吗？他害怕你成长起来，你在美国呆的好好的，公司为什么要召回你？因为你在美国开辟的市场，显现出的能力让靖浩害怕。”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眼光长远一些 “站出来，像个战士一样，这次的事情是个挑战，也是个机遇，等我搞定了jason，你的团队就拿下这个项目，好好做，做成样板！我这里还有京都的医保，关系熟人我都交给你，企鹅网络公司也是从一个20几人的小公司做起来的，你为什么不行？” 我的话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从赵光明的眼里，我看到一种我熟悉的东西，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野心。 人不应该仅仅只是上劲，而是要有野心，要有征服一切，掠夺一切的欲望！商战之中，你争我夺，你让他就进，只有欲望，才能让你放下一切，狠狠咬住利益厮杀，追逐！ 我满意的笑了，好久没跟人洗脑，这次对大舅子洗了一下，效果还挺不错的。 “要不？你把证据拿来，我去揭发jason?” “那倒不用，我现在还不想让你们跟宋家或者孙家有什么冲突，这件事，我有安排。” “好，我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梦中神游，最近睡眠好了很多，很久没有梦见姚娜了，大概是太累的原因，我离开江都转眼也有一年多了，不知道她在狱中过的可好？上次我的信寄过去，她写信告诉我她过的不错，监狱里面虽然辛苦，但是生活简单了很多，每天早上做操，然后劳动，每天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再也不用想我，不用想着自己做过的错事。 姚娜，我会活得好好的，等你出来，不管我结婚没结婚，我要给你买栋别墅在京都，你的前半生我没照顾好，你的后半生我不会让你在飘零无根。 可高霞的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夜身上的清香味，还有周明艳那张宜嗔宜喜的脸，等等，周明艳不是我的朋友么，这算乱入么。 你，你们不要打架，你们可以一个一个来，而且这是我的梦境啊，要打，出去打可以么…… 电话铃声爆炸了一样响起，来京都之后，我换了几个手机，每次都是让我早上睡觉不想起床的时候砸的。 我用力拿起手机，吵我睡觉就算了，还在我做春梦的时候，真是叔忍，婶不可忍。 “喂？”我粗声粗气的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被我吓了一跳，半天没说话，我更烦躁了：“谁啊，再不说话拉黑了啊。” 对面一个温柔的声音糯糯的说道：“这，这个，是，是我，周总，我是王虹。” 说也奇怪，王虹经常弄个短头发，加上她那个平到不行的飞机场，和那一年三百五十六天不换的帆布衣服，到公司的客户经常以为她是男的。但是她的声音特别温柔，大概，这就是她们几个小丫头说的“声优”吧？ “啊，是王虹啊，什么事你说吧。”我的声音温柔下来。 “那，那个，肖姐说，今天要叫你去看看新公司，还招了几个人。” 哼，肖月这个滑头，她肯定是知道我起床气这个毛病，专门叫王虹打电话，她知道我不会吼王虹。 我洗漱一翻，站起身来，开车来到新公司的地点，创业万事难，我们新公司就租了一件三室两厅的房子，记得我自己创业开办的第一家公司也是这样的，当时记得还是一个证券公司，后来也不了了之，当时还不熟悉市场规律，就凭借自己在学校里学的一些知识，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亏的连公司的桌椅板凳都抵债了。 创业这个事情，没有人一开始就一帆风顺的，失败就是最好的教育，青春和金钱就是最好的学费。 不过关键还是要有机遇，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老板，我当年遇到的是马婷，而现在肖月和王虹遇到的是我。 我踏进2046房间，说起来也巧，跟王家卫的那部电影里面的房间号一样，还在门口，就听见肖月的声音：“小汪，你们几个把办公桌转一下，我们对着太阳，这个京都，本来雾霾严重，看不到太阳，还要背对着个太阳。” 我笑眯眯的推门进来，肖月一看我进来，夸张的说道：“大老板来了，大家欢迎一下。” 这个肖月，又在搞怪，那些刚招进的人，我一眼扫去，全是女大学生，脸上都带着紧张和兴奋，有的人觉得，毕业之后进入那些大公司，稳定发展，也有的选择进入这种刚开的公司，选择跟公司一起成长，我看着这些白净的面孔，心中暗想，不知道几年之后，这批新人还会剩下多少。 肖月这么一说，那些学生自然紧张，都停下手中的事来，分分站起来鞠躬道：“老板好！” 一个面皮白净的女孩子有些发愣，显然对鞠躬这件事情有些不熟练，旁边不知道她的朋友还是同事的把她的袖子一拉，她才脸色一红，跟着弯了一下腰。 这一幕，如同闪电一般灼伤了我的心，因为，那天，姚娜进公司，也是像她这样。 我的心一顿，全身僵了一下，但反应过来之后，摆了摆手，更加夸张的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趁着气氛还没尴尬，我说道：“干嘛，首长视察么？不要搞什么老总老板的，叫我老周就好，公司刚刚成立，大家都是公司元老了。” 肖月抱怨道：“你才元老，我们这一群鲜花，不喜欢听这个老字。” 我哈哈一笑，说道：“那好那好，公司精英，这样，大家今天也辛苦，上午就把办公环境整理一下就行，中午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这些丫头也都是小孩子一样，听我这样一说，嘻嘻哈哈的散开了。 我把肖月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全是娘子军，这销售任务很重啊，她们吃不吃得苦啊？” 肖月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女的心细，而且这次招聘，都是我和王虹亲自去的，说的很清楚了，公司刚开始起步，可能要吃苦，叫她们要有心里准备，这些都是她们自愿来的，我可没有坑蒙拐骗。” 第三百七十九章 视察新公司 肖月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是有关于创业的事情，她格外认真，我点头称是，然后又说：“行，公司不用留我的位置了，你们这本来就不大块儿地，事情全部你做主就好了，缺钱就找我要，要我出面找关系的事情，也放开了跟我说，科技局，体育局那边我招呼都打好了，尤其是科技局那边，今年的科技产品推荐目录上面，也给我们的代步车留了位置，你放心大胆的冲，后勤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肖月犹豫了一下问：“你真的不要留个位置？这公司你出资是最多的，其实第一笔生意什么的，也都是你的关系，我就是提供了一个产品，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不废话么？再说了，出资多少有意义么？至于关系是我的，可也是因为你的产品做的好，才能打开市场啊，我只是帮你引路，至于路怎么走，完全看你，你愿意当我一辈子的下属么？你还没明白，我要的是你成长起来，成为我的伙伴，而不是我的下属，知道吗？” 肖月有些动容：“周陵，你……”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再说了，你既然决定从马婷那走出来，我相信你是想自己把过去的一切甩掉，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如果你还是依赖我，那又有什么意义？” 肖月又说：“可是，周总……” 我说：“不用再劝我了，我就安心当一个老板算了，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周总！”肖月一跺脚。 “我是说，公司又没钱啦……” “啊？” 肖月脸红的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我知道啦，你就安心的去搞你的那个软件公司，现在公司前期的投入都进去了，但是很多款项还没回来，前几天，小汪说动了几家大学，在学校里面投放了一批代步车，用于学生换课。” “学生换课？” “对啊，你不记得以前在江都大学的时候，上完高数课，下节课是哲学的话就要往文综区跑？根本就来不及吗？这批代步车正好解决了这些问题 ，本来学校的资金到位就慢，加上现在教育资金的管理很严格，动几十万的款，审批流程很复杂，我们为了占领市场，就先投放进去了。” “所以就导致资金有点紧张？” “是啊，更何况我们公司在扩大，不停的招兵买马，缺口更大啦，就连王虹，都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啦。” “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放心，我回头就打款，不过我的美女ceo这点钱可要省着点花啦，我的一千万也快整完啦。还有，王虹的钱你要赶快还给她。” “不用了，周总，这是我能做，而且愿意做的，你不要在意。”在一旁的王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好了，你是技术入股就是技术入股，这事不用争了，就按我说的来吧，对了，大学里用代步车的这个点子非常棒，是谁想出来的。” 肖月看了我一眼，扬扬头：“就刚那个，小汪。” “哪个？” “装，继续装。刚盯着人家看了半天的那个。” 我才想起来，就是刚鞠躬的时候有些害羞的女孩子。 星期一一上班，我找到刘青，刘青对于我的到来有些意外，他正在和张嘉锐商量一些技术问题。我微笑着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你先忙，对了嘉瑞，我上次看《幻想世界》的财报，这季度的营收涨幅不大啊，怎么回事？” 张嘉锐推了推眼镜，无辜的看着我说：“这你要问赵刚啊。他管营销，我直管技术。” 赵刚自从被我提拔成了项目的副主任，一直掌控着营销的大局，正说，赵刚走了过来，正好听见我的问话。 他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走出办公室，赵刚也跟了过来。 “正好，周总，我也想找你来着。” 赵刚是个很让人放心的角色，一般他这样说，那就说明的确是遇到了难题。 “你说吧。”我看了看走廊，没有其他的人。 “周总，前几天我去跟公司提广告的事情，可是很奇怪啊，你知道的，现在《幻想世界》也算是公司的主营项目了，不说是最赚钱的吧，也算顶梁柱了，按道理说，公司这边给的资源应该非常充足，可是这次报立项表，我明年计划在一些主流媒体上打广告，再拍个电视连续剧，就根据我们这个游戏的故事背景，这一切的开支，公司都给打回来了。” “是不是你报的费用太高了？”我问道。 赵刚苦笑着说：“哪里很高哟，我们今年项目营收8个多亿，我报了个五千万的营销费用，这也算高？要知道一般这种营销的比例，起码都是百分之十七以上，我这已经是非常的节约了，这网络游戏要保持热度的道理，公司不可能不懂，要保持热度就要做广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上层都不懂吗？” 我咳嗽了一声：“我纠正你一下，我们公司是网络公司，虽然现在网游的收益是最高的，但你这种论调我们私下里知道就好。” 赵刚不置可否的说：“无所谓了，怎么称呼就是个文字游戏。” “具体是谁审批这个事情？” “还能有谁，我听我的内线说，是jason给我们砍的费用，您这边有什么办法么？” 我心中冷笑，jason，哦，不，宋平顺，我还没下手动你，你倒是先下手动我的项目了哈？想给我穿小鞋，就因为我不听你的话去抢赵光明的项目，就使这种小手段来把《幻想世界》搞萎了？呵呵，那咱们就硬碰硬吧，我想起我电脑里面那些周家的那个商业间谍头子陈小姐给我弄来的视频和录音资料，嘴角斜着一笑，对赵刚说：“这事儿，你放心，马上他就横不起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JASON 的秘密 刘青对于我这种态度有些意外，大概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他这样闷头上班的四有好青年吧，赵刚却似有所悟的说：“对了，周总，上次我跟张嘉瑞一起看资料，还发现一些问题。” 我看了看赵刚，他的小眼睛在那两片圆形镜片后面，都快飞出来了，这才想起好些日子前，张嘉瑞自告奋勇的要去黑公司人事部档案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正要对付jason，他这个讯息太有用了，我随即会意的说：“哦，那你一会带着张嘉瑞到我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张嘉瑞拿着一个u盘就过来了，把u盘插到我电脑里面去之后，又自言自语嘀咕着不停的敲键盘，打指令，我听见电脑风扇猛转，然后屏幕上划拉刷出一大排我看不懂的代码和报表。 “这什么玩意儿？”我看着屏幕，一头雾水。 张嘉瑞故作神秘的说：“你炒股不？” 我摇摇头，张嘉瑞笑了笑：“这就是我用爬虫软件从某人的电脑里的后台爬出来的东西，要知道股票操作软件都是加过密的，不过我以前对这东西挺感兴趣的，就自己开发了一套解码系统。” 我不知道他东一句西一句到底想说什么，赵刚在一旁解释道：“这些东西，经过一定的处理，就能够还原用户对股票的操作，哪只股票买进多少，抛售多少，都是有记录的。” 我看着张嘉瑞在一边得意的笑着 ，心中一凛，这个看上去毫无心机的技术宅，怎么想起来搞出这么一套东西？他在我的位置上坐着，我突然觉得我的电脑也不安全起来。却听见张嘉瑞一边猥琐笑着，一边说道：“呵呵，这些倒是其次，知道我怎么抓住这个漏洞的吗？本来windows自带的防火墙在我面前是不值一提，不过公司统一采购的防火墙还是有些麻烦，但是jason竟然没有安装。” 上次聊天的时候,jason倒是提起过，一脸鄙视的说起国产防火墙都是垃圾软件，不屑装，想起他自负狂妄的笑，我心中暗自一嘲。 “那你们说了这么多，到底发现些什么撒？”我笑着问道。 “比起发现了什么，倒是为什么会发现比较值得一说。”张嘉瑞说。 赵刚在一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跟我的关系不比张嘉瑞，张嘉瑞在我面前是一直没有任何禁忌的，赵刚就不同。 “前几天我在项目部发现了病毒，然后我就查来源，发现是jason上次统一发的邮件里面有问题。”张嘉瑞说。 我想起前几天，jason为了促进宁海那个项目的进展，还专门发了一个邮件，大概意思就是动员项目上的人毛遂自荐加入宁海的物联网项目，点了点头。 “我就黑进他电脑看了看，发现这个病毒来自于国外的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啧啧。” 我看赵刚跟张嘉瑞的表情都怪怪的，也起了好奇心。 卖够了关子的张嘉瑞终于说道：“这个人，上班看黄色网站。” 原来如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谁还没点心中的小龌龊，我觉得张嘉瑞有些大惊小怪，却听到他继续说道：“要是一般的黄色网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人，看的是同志黄色网站。” 我靠，这个爆料，真是劲爆了。我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没想起来，赵刚在一边说道：“别扯这些乌七八糟的了，快上班了，一会儿还要开例会，说正事。” 张嘉瑞忍住了笑，接着说道：“重点是，我发现他这个股票操作有点意思，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内部股，放在市场上，那就是金砖一般的存在，有价无市的东西，好些人削尖了脑袋也要钻进高层，为的不就是内部股份。” 我的注意力被他的话牢牢吸引住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张嘉瑞得意的一笑：“厉害吧？” “厉害，厉害，回头我做主送你一套最新ps配套vr设备，你不是喜欢玩那个什么打枪游戏嘛，正好满足你。” 张嘉瑞眼睛一亮，用手搂住我的肩膀，赵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平时牛逼轰轰的老总，跟这个邋遢的程序员这么没边没际。 “我发现，这个jason最近，帐号里的内部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部卖了。” “卖了？卖给谁了。你是说提现了？”我大惊道。 张嘉瑞意外的有些丧气：“嗯，卖的可不便宜呢，要知道，这种内部股都是私下进行的，都没上市，肯定不会过股市经纪的手，只不过借用了软件背后的平台，不过他吗的，银行的那个帐号的加密方式真是太强了，我死活没能破解，不然我可以顺藤摸瓜查到他到底把这些股份卖给谁了。” 听到这里，赵刚突然一拍脑袋，说：“哎呀，我的咖啡还在煮着，我去弄一下。”他快速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张嘉瑞等他关上门，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地区代码我还是可以破译，周总，他卖的这个人，账户开在江州。” 说完这句话，张嘉瑞闭上了嘴，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以前的事情，张嘉瑞是不是知道，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这个人不简单，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一点，这个人，穿着几万块钱却灰头土脸的衣服，常常加班到深夜，项目上的事情是绝对没有那么多的，作为他的平行职位的刘青就可以看的出来，明显就清闲很多，那么到底他在忙些什么呢？ 不过我直觉的感到，张嘉瑞对我而言，绝非敌人，查jason，虽然不是我的授意，但是我和jason的敌对关系，张嘉瑞是知道的，他绝非表现出来的那种技术宅，不关心人际关系的那种形象，我常常觉得，这个人那双茶色眼镜之下，是一双极其敏锐的眼睛。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点了点头说：“行，我知道了，辛苦了。”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谢了，兄弟。” 张嘉瑞扶了扶眼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家有女总裁初长成 京都已经入秋，我记得我来京都的时候，正是春天，京都是一个春秋季节时间很长的城市，然而这两天的天气有些反常，本已经是临近中秋，可是气温却反常的升高了起来，这样的温差不仅是人无法适应，就连本来已经准备入秋迎冬的植物也好像受惊了一样，开始提前落叶，云蒙山的山道上，全是青黄色的落叶，一些本该蛰伏起来，或是死去的夏虫又鸣叫起来。 我和王虹喘着气，一边的肖月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一脸得意的样子。 “哼，你们两个懒鬼，我天天来找祥叔，早就锻炼出来啦。”肖月嘴边咬着一支狗尾巴草，一脸娇俏。 “啊，我是说你这两天怎么苗条了很多呢？”王虹一脸羡慕的看着健美了不少的肖月。肖月以前的圆脸这段时间的确是瘦削了不少，这尤其显得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特别是一笑起来，就像她的名字，如同两弯明月悬起。 我心中一动，这丫头最近为了办融资的手续，没少找祥叔，祥叔年纪大了，加上腿脚也不好，在山上也呆习惯了，一般不会轻易下山，这可苦了肖月，融资的程序有大量的文件需要亲笔签名，于是她便不厌其烦的反复在京都市区和云蒙山景区之间来往。 不过我的嘴上是肯定不会露出什么安慰性质的话，这大概就是朋友和情侣的区别：“屁，苗条？算了吧，我看是强壮多了，哦，不对，应该是健壮，这个词比较准确。” 肖月被我气的七窍生烟，显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听到别人形容健壮还能淡定的，她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如同古惑仔吐掉嘴边的烟头，反身就要找石头砸我。我一边笑，一边躲。寂静的山谷里，我们的笑声回响着，惊起了几只不知名的山鸟，它们在天空中盘旋着，困惑的看着下面几个欢声笑语的年轻人。 我痛快的长舒了一口气，问道：“融资都办完了？” 肖月闹了一会，气息也紊乱起来，喘着气说：“是啊，现在你和祥叔是最大股东，我还有你那个小女朋友是第二股东，还有一些社会融资和王虹的技术股。” 我点点头，本想掏出烟来，但是想想秋高气爽，这山谷里又如此干燥，引发了山火可不好，于是抬到半工中的手又放下来，按住一边的长梯，看着远处的飞鸟，山谷，和那一缕缕洒向山谷的晨光。 王虹还有些迷糊，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睡懒觉，以前在江州也是如此，每个月的考勤被扣的惨不忍睹，那个时候还是王晓亮管理考勤，那个精似鬼的丫头帮着掩护，被马婷发现了，还扣了她几个月工资，小丫头委屈的不行，在我面前抱怨过很久。 想起从前的事情，我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但眼前的一切让人安静祥和，新开的公司又欣欣向荣的发展着，肖月捋了捋耳边散落的长发，这两天她忙的，没时间修饰短发，于是索性在脑后扎成了马尾，不过这样以来，配上她现在的瓜子脸，换了一种形象的她让人感觉更像个女人了。 “现在各个客户回款的情况也不错，前几天我大概算了下，照这样下去，公司下个月就能实现盈利了。”她轻轻说道，语气自信，平稳。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笑着说道：“哎哟，富婆了嘛。” 她没理我，继续说道：“对了，跟你商量个事情，祥叔的股份比，我想再提升点。要不是他的第一笔订单，我们的公司还是一筹莫展，而且在云蒙山景区的代步车，很大程度了起了示范作用。” 祥叔的个性，一定会拒绝，不过肖月的好意，我直接回绝会伤害到她，这话还是让祥叔跟她说吧，其实我觉得，祥叔之所以这么支持她，跟肖月很像他的女儿有很大关系，但让肖月知道这点，难免打击她的自信心。 我皱了皱眉，问道：“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就这事吧？” 肖月摇摇头：“还有一个事情，我们马上准备搞共享汽车了。” 王虹在一旁张大了嘴巴：“啊？我这边的研究工作还没结束呢。”肖月在京都大学里找了一个研发小组，而王虹的动力研究正好弥补了他们最后一片拼图，这也让新动力汽车终于从图纸走向现实。 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做起来，肯定是没那个实力的，这不是小打小闹，往小了说，这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巨大反映，往大了说，这会从根本上改变人们对于汽车的看法。想到这一点，我摇摇头说：“这个事情还不成熟吧？这个东西，我们手上的一点资金，投在这里面跟打水漂一样，现在只是研发，我开始的想法就是研发成熟了之后，去科技局那边申请个专利，先把市场上的第一面旗子插上去，至于后面，等段时间吧，毕竟现在乐游也刚刚盈利。” 王虹虽然没说话，但是从她的表情上看，她是支持我的。 肖月走到我的身边，站在我的对面，说：“不，周陵，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我有些吃惊，这是她第一次提出反对我的意见，只听她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市场不会等我们，我前段时间跑过华清大学那边，我的同学告诉我，现在那边有个财团支持的科研中心一直在秘密研发这个东西，他们的瓶颈，就是动力问题，而且就快要接近尾声了。”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这种事情走向市场要做多少事情么？就不说研究这边，大量的细节要完善，比如设计，汽车不是自行车，车灯，引擎，内饰，电子辅助驾驶，它是一个很成熟的产品，不是说发动机加上四个轮子就可以的。就算那边我去找厂商直接挖墙脚直接找团队，这里面的代价我都不算了，就说这种可能性就很少。” 肖月静静的看着我，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同一汪湖水一般，她等我说完，说道：“你说的很对，都很有道理，不过，市场不会等我们。” 第三百八十二章 刘青的将来 其实我并不赞同肖月的话，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我实在是说不出让她放弃的话，况且王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从她眼巴巴看着我的样子说明，自己研制的新能源汽车能够上市，也是她的梦想，面对着这两个追求自己梦想的美女，还是先让她们自己去冲去闯吧，况且现在公司里面也需要这种精神，新招的大学生都不是傻子，之所以选择我们公司，说到底还是希望能够跟着公司走向辉煌，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也许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年之内，如果没能闯出来，等到人近中年，面对社会的压力，再去谈梦想，也许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这种时候，肖月和王虹这样在前面猛冲的人会给他们上劲的勇气。 我笑了笑，退让道：“好吧，那你就去努力，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肖月听了，有些高兴，随即又有些颓然的说：“你也不是银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钱，没有资金的支持，什么都是虚的。” 王虹在一旁问道：“难道不可以贷款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这种话说出来是很伤士气的，肖月摇摇头：“你没有很多的固定资产，别人银行凭什么信你？” 我呵呵一笑，望着山下说道：“你看那边。” 肖月顺着我的眼光望去，那是一片很平坦的空地，有些奇怪的是，云蒙山景区多是岩石，要不是那些郁郁葱葱的植被紧紧抓住了岩石，护住了上面的泥土，这里也许跟京都附近的其他山地一样，荒凉而险峻，正是因为地下有一股说不清的水源，这里才成为远近闻名的景区。 我想起了光明山，那里也同样是如此，正因为光明河在那里绕了一个弯，才孕育了一片肥沃的沙洲。所以说有时候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就跟我们的公司在社会的大环境中一样。 肖月有些茫然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特别吗？我记得前几天这里不是一片荒草地，哦，对了，祥叔说过，这里叫做百里荒。” 我点点头，百里荒的对面就是空中花园，而这片百里荒，正是我将来要建度假村的地方，我已经找胡开立拿到了土地的开发权。 我告诉肖月了这个消息，肖月看着我，她知道我的用意，只不过我的想法她一时间还没有消化。 王虹却一脸蒙比，她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肖月扶着护栏，跟我一样看着远方，说道：“周陵想用山下的土地抵押贷款。” “那不是挺好嘛？”王虹歪着头问道。 “可是，这片土地不是他的呀。”肖月叹气道。她自然知道，这片土地的价值不菲，我是不可能拿到这片土地的拥有权的，最多是使用权，而使用权是不能作为抵押的，除非....... 这个除非二字后面的话，是肖月最不想去面对的，她知道，那肯定是一些非常规的办法，说穿了，就是要触碰她的底线，但是对于我，我的底线，底线二字只不过是两个字而已。 梦想有时候遇到现实，就是会这样，勉强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但这，其实就是成长的代价。原本一片欢欣的气氛变的有些沉重，肖月倒没有再多说什么，原本今天她也只是想跟祥叔再谈谈股份的事情，而我只是过去陪祥叔下棋。 天色渐明，两个如花般的女子和一个表情坚毅的年轻人，在山梯上慢慢前行，迎接他们的，究竟是山中善变的天气，还是那缕穿过迷雾的日光呢？山中鸟鸣，虫声，寂静声中，似乎就连老天都不知道。 赵光明今天有些坐立不安，他反复看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翻开新闻看两则，又看着平时他最爱的段子手app，想找两个小段子看下缓解紧张的神经，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打定主意拨通了电话：“喂？刘青吗？周陵跟你说过了？那你怎么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赵光明急的嘴边都要冒泡了，但没说话，等了半天，只听到电话那头轻轻说道：“我答应他了。” 几天之后，再也没见jason来上班，刘青也修了年假，奇怪的是，公司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所有的员工都在议论这个上任了三个月不到的副总，为什么突然撤职了，原本很少来公司的张柏涛也常常来了。赵光明看着jason的办公室，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物流网的项目随着这个重大的公司人事变动停止了，他松了一口气，但是一股说不出郁闷一直萦绕着他，令他备感压抑。 下班之后，赵光明如约来到那个曾经三个人一起喝过酒的地皮摊子，然而赴约的人却只有那个笑起来坏坏的青年。 “你开心啦？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让刘青去捅这个篓子。”赵光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想么？”我看着赵光明，给他倒了一杯老白干。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酒精的味道，赵光明抽了抽鼻子，说道：“那....那也不能是刘青？” “为什么不能是他？” “我以为你我都拿他当朋友。”赵光明讪讪地说。 我咧嘴一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没有强迫他。” 我接着说道：“你想说。不想把他卷到这件事情里去？那他以后接着这样，在公司当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跟以前的jason一样吗？” 赵光明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这事过去之后，我会从公司辞职，而我的位置会留给他，这个承诺我给他了。我已经问过王蕊，前任的意见非常重要，而且，刘青喜欢王蕊，却苦于一直没有一个相配的身份，王蕊一定会帮刘青成为项目经理。” “我真的是很佩服你了，现在。”赵光明叹道，辛辣的酒味让他眯起了眼睛。 “王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他是自愿的 “你是想说，我在利用刘青？”我皱着眉头，看着赵光明。 赵光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一开始就说你有人选，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刘青。” “是的，如果你一定想知道，这件事情，我很早就有准备了，而这个人选，为什么是刘青？那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找他谈，他一定会答应这件事。” 我夹了一口菜，这个小店的口味偏重，正是我的喜欢的。 其实如果是别人，问出这种问题，我都懒得回答，只不过赵光明不一样，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不会重复。 “刘青，是你的同学，这层关系确保了他在考虑的时候会把你的因素放进去。” 赵光明要说什么，我摆摆手打断了他，让他听我说完。 “这件事情，上次我跟你说过，你出面，我出面，都不合适，为什么要让刘青？因为他是我们之中最不可能将来跟这些世家扯上关系的人。你我就不说了，本身有层血缘关系，而且我想，你也不会真的能够放弃作为罗功的角色，安心当一个赵光明吧？” 赵光明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说出口。 “我从公司离开之后，能够在这公司保护他的，没有其他人了，你被公司外派太久，国内根本没什么人际关系可以支撑他，只有靖浩本人，才会成为他最大的靠山。”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靖浩会保护他？” 我微笑道：“你真的以为靖浩跟jason的关系很好吗？这么说吧，其实孙家打击你的主意是不是出自于靖浩这我还不清楚，我知道的是，jason这些走私人口的荒唐做法，给靖浩其实是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的，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需要一个制衡宋家的手段，但是现在jason擅自主张搞掉你的项目，本身就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赵光明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你之前不是分析过，制衡我们家，一定是出自靖浩吗？” “对，可是靖浩没有说制衡你们家，就要通过你去啊。”我悠悠说道。 “所以说刘青出面，在靖浩这边看来，其实是一个示好的表示，我离开了公司，这张牌就可以确保刘青能够在这公司站得住，而且，《幻想世界》的运营上了正轨，我相信以刘青的能力，把这个项目运营好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我从公司走了之后，他也可以混的不错。” 虽然半信半疑，但总归这件事是于自己有利的，赵光明也不好多问下去，至于刘青，赵光明心中依旧不太认可我的安排。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公司的物联网项目因为jason的离职暂停在那里，永远没有再启动的可能性，而刘青也即将成为新的项目经理，而我将从公司辞职，把全部精力转移到云蒙山景区度假村的建设当中去。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jason，公司天台，张柏涛面前站着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男子发际线略高，但是他把脑后的长发梳起，束成一个小辫子，加上一身过于华丽的西服，显得有些妖艳。 “张总，这事完全是无中生有，恶意造谣啊，我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jason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调，显得委屈。 张柏涛脸上笑着，心中却是另一种情绪，实际上，刘青送来的资料非常详尽，不仅仅是视频，录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被上头那位爷很忌惮的，那就是公司股票的交易，虽然公司的内部股份不停的升职，但是也三令五申的规定，不能私下交易。 所以其实走私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就凭着后面提供的交易记录，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就必须承担那个年轻董事长的怒火。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个资料的真实度非常高，即便是为了撇清自己，公司层面上也一定会开除jason，断没有留他在高层领导中的理由。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微笑着说：“这是公司的决定，你也不要灰心嘛，清者自清，这段时间你就不要上班了，公司的薪水还是会给你发的，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人事那边就给你这个处理了，我也很为难，你也知道我这个位置很难做。” jason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那点秘密不知道为什么被爆了光，更因为他收到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上面写着他最近浏览的一些网站的截图，那些曾经看起来让他冲动的图片，那些源于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是那么刺眼，尤其是下面的一行字：“我知道你是什么。”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其实自己的取向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的社会也开放了，不至于让他身败名裂，但是他的父亲，宋蕴和知道了，恐怕就不会那么开心了。 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一直压抑着情绪的自己终于有些控制不住的迹象，jason的拳头紧紧握住，而表情却一如既往的轻松，尽管这种轻松在很多人眼里被称之为轻浮。 “我知道了，那公司准备怎么处理我？工资的事情，我没有什么问题。” 张柏涛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后期可能，我是说可能的话，会出具一个声明，表明你跟我们公司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宋平顺皱了皱眉问道。 张柏涛没有说话，只是笑，他认为现在面前这个人就是一条死狗，那些资料不仅仅送到了他这里，更送到了公安局，要不是跟检察院的刘检察长关系好，不想企鹅网络公司陷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子中，打过了招呼。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面前这个人跟公司的关系撇清，保证公司不会牵扯到里面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自杀？他杀？ 张伯涛换了一个姿势，转过身来，以前，公司的这座大楼是附近最高的，可最近对面正在修建的大楼明显要超过这座大楼了，对面那座写字楼是一家金融公司的，据说还有好几家银行的资金背景在里面，每天在办公室的时候，张柏涛看着大楼，公司的发展这两年慢慢减缓了下来，以前的一家独大也慢慢变成了互相竞争的格局，这跟开始公司一桶市场的情形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这个行业慢慢的在转变，张柏涛想着，他的走神并没有引起jason的注意力，张柏涛有些累了，要指导，一直维持着笑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就这样好吧？总之这种事情，不要指望公司帮你出头，我也无能为力，这么大的事情，谁掩盖的住？就算是上面那位，恐怕也……” jason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恐怕也帮不了我是吗？” 张柏涛依旧微笑，可他惊恐的发现，一直站在对面的人表情变得说不出的疯狂，jason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样，抓住张柏涛的领子，把他按在半人高的护栏上。 张柏涛感觉得到，高空中的风呼呼在他耳朵边上经过，只听得jason大叫道：“同样是为他办事，为什么他一直这么器重你？哼哼，帝王豪都的股份，我像狗一样的求他，不肯给我分毫，非要我用内部股份去换？现在又抓着我点小事，大惊小怪，我有什么不好？” 张柏涛是真的害怕了，他手舞足蹈抓着，却怎么也抓不住一边的护栏，身体如同摔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拼命的摆动。 他终于放弃了脸上的假笑，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之下的愤怒：“你他吗疯了？你要干嘛？公司亏待过你？？你也不问问当年选ceo的时候，有几个人投了你的票？做狗，光会咬人有什么用？做狗就是要听话！” jason哈哈大笑起来，他手上一松，张柏涛如同一摊烂泥巴倒在地上，正当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却感到脖子上被一双铁一样的双手紧紧抓住，还没反应过来，那种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又传过来了，只不过，这次，他的头是朝下的。 正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的徐梦雅正一边看着自己的股票涨落，一边用漫不经心的眼光瞟着窗外，突然，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人影从窗外一晃而过，她一声惊叫，滚烫的咖啡撒在乳白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上，从键盘上冒出一阵青烟，她也没顾得许多，冲到窗前，扒开窗户一看，即使是隔着11层的高度，她仍然听见楼下传来的惊叫，看见那个四仰八叉摔在公司大门口的血肉模糊的身影。 徐梦雅脑子嗡的一响，接着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尖叫起来，这种声音同样在楼下围观的陌生人中响起。 企鹅网络公司的执行官，张柏涛，坠楼身亡了。 jason的脸上尽是疯癫，当一个人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时候，一旦爆发出来，这种恐怖是前所未有的，他其实并不恨张柏涛，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着靖浩的原因，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推他下楼，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愤怒。 jason把头伸出来，看着坠落的张柏涛，冷漠的如同看着一片飘落的叶子，他裂了咧嘴，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感叹：“这个人，有点虚胖，怎么我才用了这么点力？” 他冷静下来，又拨通了电话：“喂，阿里克塞吗？这两天有船到欧洲么？我在国内惹了点事，要到欧洲避一下。”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停说着，宋平顺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过时间显然不会等他，他似乎已经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 宋平顺脱下外套，潇洒的向一旁丢去，松开领带，转身走下了天台。 ceo跳楼自杀，副总畏罪潜逃，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袭击了公司，我坐在办公室，隔着玻璃看着一轮纷纷的员工们，一脸冷漠。 在我看来，这个事情算是利好，张柏涛是我也想除掉的，结果没想到，jason帮了我这个忙，不过现在公司上市在即，各个方面查的本来就比较严，加上这次的事情，警方肯定要介入，我想离开公司的念头看来是不能实现了。 刘青有些战战兢兢的，他请了年假，我顺手也批了，他这种个性，留在公司肯定会碍事。本来这事儿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总体说来，我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其一，人是jason杀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走私人口的事情也确有其事。其二，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大乱了靖浩的步调，这也是我乐于看到的。 徐梦雅推门进来了，她看着我脸上装出来的悲伤表情，轻轻撇了一下嘴，但是她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轻轻说道：“心情不好？” 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哎，这公司高层一下走了两个，公司的格局大乱啊。” 徐梦雅没接我的话，我看着她，之前她也算和jason处过一段时间，这公司上下都知道，这段时间流言蜚语的很多，甚至有人说什么情杀的，公安那边的调查结果，也不会轻易公布，一时间，她也顶上了不小的压力。 不知道是不在意这些，还是徐梦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她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云蒙山那边，你怎么打算的？这几天一直没音信了呢？”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找过周明艳，就没有跟徐梦雅再见过面，于是便细细的把中间发生的事情给她好好补了一课。 徐梦雅边听边点头，然后说道：“周陵，我想从公司辞职了，要不那边建设的工作，交给我吧。” 我看了她一眼，说：“你现在走？那不是更加说不清了么？” 原本我只是淡淡一问，哪知道徐梦雅本来挺淡定的，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情绪一下崩溃了，豆大的眼珠就在眼里打转，我赶紧起身关门。 徐梦雅往我的沙发上一座，就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很难把一个梨花带雨的形象套用在她身上，因为一直以来，她在我面前展现的，都是精明和魅惑，如同一只妖精。 第三百八十五章 徐妖精当经理了 妖精的嘴巴里不停的埋怨着：“这个张柏涛，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跳楼，这下可好，别人都说是jason跟我还有张柏涛是三角恋，我的天哪，就连jason上次，也是醉酒了要拉我的手，还被我狠狠拒绝了，这下可好，现在全公司上下都以为我徐梦雅是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以前商务部的小丫头们多听我的话啊，现在可好，一个二个的，看我好像看犯人一般，真是冤枉啊……”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安慰着：“是啊是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控制他怎么说么？哎呀，我看这事是清者自清了，你也不要钻牛角尖，现在公司里面人人自危，你们那帮小丫头，精的跟机灵鬼儿似的，当然不敢跟你太多接触，这不也是你教导的好吗？” 徐梦雅听了我温柔的声音，渐渐控制住了情绪，她看着我说道：“周陵，你相信我跟jason是清白的么？” 我想起上次从张嘉锐那里搞来的爆料，心中暗暗一笑，自然是相信她的。不过嘴巴上却说：“哎呀，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跟你说点高兴的事情。” 徐梦雅的眼睛一亮，眼泪马上就收了：“什么好事？” 我笑着说：“这个云蒙山，我不是准备把它弄成度假村么。正好我也缺一个经理，要不你去吧？” 我看的出来徐梦雅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但她还是想了想，问道：“我做经理？我做的好么？” 我怂了怂肩膀：“有什么做不好的？” 徐梦雅是个聪明人，这我很清楚，如果我不说清楚这样做的用意，徐梦雅就算是一只把嘴巴张开要咬饵料的鱼，也会停下来，左右游动不会上钩的。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这片土地我现在只拿到了使用权，没有拿到开发权，所以按照规定来说，这个开发商我们肯定是做不了的，只能做代理商，我估计，我提出要自己找施工队的主意肯定是行不通了，现在就是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帮我长期盯着施工队，让他们按照设计方案，老老实实的把庄园建好。” 徐梦雅微微点头，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对一个人有所求，才会给他一些什么，这才是符合利益关系的逻辑。 “不过，我完全不懂施工上的东西，我怕被坑啊，顺带连累了你的事情？”徐梦雅的话看样子是答应了，但是还是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你这么精明的人，只要把握住钱就行了，至于施工队，我肯定不会让胡开立那边的人去找，这样对我们很不利，这片土地是我辛辛苦苦想办法弄来的，如果这个环节掉以轻心了，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我安慰她说。 “那好吧，总之这个公司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就没心思跑业务，加上流言蜚语的，哎……”徐梦雅感叹着。 “也行，回头我让王蕊那边给你帮帮忙，内部辞职了算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企鹅公司也算是世界五百强了，如果了你这次退了，以后再想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徐梦雅撇撇嘴：“我像是那种没志气的人么？哼哼，这个公司里，都说我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我早就呆着不耐烦了，而且在我眼里，你比这个公司要靠谱的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其他的意思，抬起眼来看着她，四目相对，徐梦雅有些慌乱，把眼光移开道：“你不要瞎想，我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人，你放心吧，云蒙山的事情，即使我不会，我这两天也会恶补这些知识，起码要做到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你呀，只不过这样能让我放心一些。” 我暗自好笑，也不想揭穿，而是认真点了点头：“恩，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至于我能给你的，除了说好的金额之外，还有公司的股份。” 徐梦雅一愣：“什么公司的股份？”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靖浩利用公司的内部股控制着高层的忠心，却没想到jason把它换成了更值钱的房地产股份，我比他要自信的多，这个庄园，我将成立一个公司叫天海盛宴娱乐股份公司，至于你，还有将来几个合作人，都会是它的原始股份持有人之一，我看看比他企鹅公司的股份，到底哪个更吸引人呢？” 徐梦雅看着我笑了，眼角还带着泪。 在京都最大最豪华的一家私人医院，一个年轻人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天空，这座医院坐落在京都的一个不知名的郊区，几十公里以外就被当地列作了禁区，命令禁止了社会人员的进入。 这里非常安静，玻璃内的空气经过了特殊处理，不含有一丝杂质，这里喝的水，也是经过特殊处理，喝起来有种说不清的怪异，大概纯净到一定程度的水，也没有所谓的味道了吧？ 靖浩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玻璃杯，这种水煮出来的咖啡，即便是来自于南美的顶级咖啡豆，喝起来也有种说不清的怪味儿。 他的背后伸出一双修长的双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脖子，滑到他的腰上。靖浩笑了，他板着脸的时候，有种压抑的感觉，或者称之为杀气，但是这种气息被双手的主人所化解，竟然笑容里带出一丝温馨。 “豆豆，你该好好休息，我站一会就回房间了，小心着凉呢。”靖浩没有转身，温柔的说道，一边把手拿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第三百八十六章 病房里的女人 靖浩身后那个温婉的女人微笑着，却倔强的没有移动，她的额头上尽是细细的汗珠，看的出来，尽管从卧室走到阳台的距离，她走的依然很吃力。 “最近事情很多么？我看你经常发呆。”孙菲菲问道。 靖浩转过身来，搂住了她的腰，微笑着说：“没有，就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女子叹了一口气：“也难为你了，家里的这些事。” 靖浩抱起女子：“走，我还是送你回房休息一会，你看你虚汗流的，不过医生上次跟我说，能够排汗是好事情，说明你身体的免疫机能在恢复，你不要操心了，没什么大事。” 女子顺从的点点头，虚弱的一笑。 靖浩心中烦躁，说起原因，张柏涛的死是一部分原因，宋平顺的出逃是一部分原因，然后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个从江洲来到京都的男人。 靖浩很难用言语说出对这个人的评价，其实他不恨这个人，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都是草根，都是从零开始，都在世家中周旋。 所以，靖浩实际上在帮他铺路，尽管这种想法没有明显的表示出来，可靖浩的一些做法，主观上或者客观上都帮助了他的成长。 可是，如同一只在网中不安分的鱼，他竟然挣脱了束缚，这种感觉让靖浩非常不爽。而且，这两个关键棋子的失去，让靖浩一下感觉企鹅网络公司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段时间，必须要回公司一趟了。”他暗暗想到，看着面前已经熟睡的妻子，她瘦弱了很多，一向强势的她在病了之后像个孩子般的依赖着自己，这让靖浩本已经快要冰冷的感情又重新燃起。 记得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唯一的中国人，靖浩对这个冷艳的姑娘其实没有什么好感，他不喜欢过于骄傲的女人，这是出身贫寒的每一个男人的通病。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从原始社会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征服世界，征服大自然，征服女人，这不是直男癌，这是写在基因，写在荷尔蒙里面的东西。所以当一个出身贫困的人，尤其是从小家境急转，靠着自己挣钱出国的人，这种性格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 然而这种性格，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从小娇生惯养，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孙菲菲小姐身上呢。 靖浩看着孙菲菲，沉思着，她又睡着了，医生开的镇定剂很好用，倒不是为了让她休息，镇定剂是为了让她免于在清醒状态下承担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想起以前的事情，靖浩的表情很复杂，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当面前这个女子睡着，他才可能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换做平时，他甚至不会这样做，脸上永远是温柔和爱护。 前几年看电影，好像是《无间道》来着，刘德华演的那个人，在面对郑秀文演的妻子说出自己小说中那个有着十几种多重人格的主角时，陷入了深思。看到这段情节的时候，靖浩心中似乎被触动到了什么。 可是哪有人真的一辈子温柔，如果永远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另外一半，那只能说，他不过在扮演一个好男友，或者好丈夫的角色，也许有一种人，他的一辈子都在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好领导，好朋友，好丈夫，好爸爸，他在其中游刃有余。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的眼里是成功的，幸福的，快乐的，高情商的。但，也是很疲惫的。 是的，人固然很难处理真我和本我的关系，但是如果说真的有人能够让他放下防备的话，这个关系也不是显得那么复杂了。 这个逻辑很奇怪，社会的发展，家族的前进，家庭的幸福，其实都需要一个人，一个男人磨去自己的棱角，去适应他应该扮演的角色，如果这个过程是被动，那么这个人完成的将是一个壮举，拿起雕刻锤，雕塑的是自己的性格，为的是身边人的幸福。 但如果是主动，而且是目的性很强的主动，那这个人其实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性的做自己的真我，那个有心机，有目的的真我。 演和不演，有时候真的不是台上台下的区别。 靖浩属于后者，他本是不爱孙菲菲的，可他隐隐猜出了孙菲菲的家世，要知道，曾经的他，也是家中开着茶厂的富少，对于一些细节，加上合理的推断，靖浩很快就看出孙菲菲家中的巨大财富和权利。 他对这个暗恋自己的女孩保持着若即若离，感情和欲望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完美无瑕，因为靖浩的自己的人生是计划过的，他不会让这一段被动的感情打乱了他的节奏。 直到……直到这个叫做孙菲菲的女孩在一次意外的激情之后怀上了他的孩子。 孙菲菲也慌了，即使是公主，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因为，国王没死之前，她只能是公主，而不是女皇，这个孩子源自于从小压抑式的家教，也源自于她那一直以来飞蛾扑火般的爱情观，或者，是那种我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的任性。 总之，这场荒诞的感情闹剧，导演兼演员的靖浩，还是继续下去了，孩子虽然打掉了，他借口做研究，考入斯坦福之后，进入了计算机专业，想继续深造，他改名换姓，他换了手机号，斩断了一切跟孙菲菲的联系。 可是教他的教授却受到了来自罗彻斯特家族的党羽黑手党的威胁，如果不回国跟孙菲菲结婚，恐怕连落叶归根都做不到。 靖浩自然妥协了，其实，当他终于清楚孙菲菲背后拥有的巨大权利之后，他就从被动转向主动了，他不喜欢孙菲菲，不喜欢她的强势，不喜欢她的任性，他甚至觉得孙菲菲连下城区巷子里50美元的小姐都不如，起码，那些小姐在收钱之后，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完成一些事情。 但是，孙菲菲的家中展现出来的强大能量让他屈服。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公司还是那个公司 屈服在一定的程度会转换成妥协，靖浩计划好的人生改变了，利用孙菲菲，他可以走捷径。 这种夫妻关系可想而知，不过天真的孙菲菲并不这样认为，威胁靖浩的事情，背后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家中的公关部门作出的判断，她在大病一场之后，终于认为挽回了真爱，在她的眼里，这个突然桀骜不驯的男人能够回心转意，能够像梦想中的王子一般满足所有特质，是因为爱情。 可男人的眼睛里，哪有这么多爱情，靖浩是一个看得懂局势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孙菲菲在家中的地位虽高，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接管孙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要知道，孙家的旁系血脉中，可是有不少野心勃勃的家伙，靖浩的努力和上劲，温柔和体贴，都不过是为了他迈向最高层的两个必须扮演好的角色而已，一个是上劲有能力的上门女婿，一个是完美老公。 这些往事在靖浩的脑海里放电影一般的经过，他也有些疲惫了，医院的安静是让他昏昏欲睡，正好，在孙菲菲的床铺前睡着，是他最好的戏码，是孙菲菲最想看到的一幕。 然而荷包里手机的震动却让他清醒，这个号码只有几个亲信知道。 “喂？调查结果出来了？”靖浩走到洗手间，又顺手关上了门。 “是刘青去举报的？”靖浩的脸上浮现出诧异，随即，他又笑了。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你最近不要路面太多，周家的人最近好像在准备什么，我担心你会暴露。” 他放下电话，自言自语的说道：“刘青？有点意思。呵呵。” 几天之后，靖浩那间位于企鹅网络公司最高一层的办公室里，刘青站在靖浩面前，有些紧张，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与自己没有什么分辨，短发，精神，牛仔裤，格子衬衣，如果不是那一双锐利的目光而非那种长期盯着屏幕有些近视模糊的眼神，刘青几乎就把他认成了张嘉锐。 “你是说，你现在想跟我说，主动接任张柏涛的位置？据我所知，你之前一直在搞技术开发工作，没有什么项目管理的经验吧？”靖浩没看刘青，而是盯着办公桌对面的那副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那是一幅梵高的名作,或者说，可能是，因为刘青不认识，但那种画风，透出一种有条理的疯狂。 刘青有些紧张，我跟他说让他去毛遂自荐的时候，他的眼神看我，就如同看一个疯子：“你当靖浩傻？” 我点点头：“有时候，他还真的傻。” 想起我的话，刘青心中的紧张缓解了很多，他直起身来说道：“我只是没有项目管理的职位，不是没有项目管理的经验，周陵来之前，《幻想世界》的项目组一直是我在管理。” 靖浩笑了笑，这句话不足以让他把这个职位给刘青，要知道，公司上下，想到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不仅仅是一年百万的年薪，这个位置，离董事长最近，可以直接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 刘青咬了咬牙，说：“还有一点，我想您一定感兴趣。” 靖浩喜欢这种直白的说法，既然是交易，那就早点开出价码，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会确保公司，按照您的思路发展下去，赵光明也好，周陵也好，跟我的关系都很一般，这公司上下，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来做领导。” “有点意思，你接着说。”靖浩的目光终于从画上转移到了刘青身上。 “周陵跟我关系一直不好，毕竟他抢走了我的项目组，而赵光明，想必您也知道，他家里也有钱，在公司里，基本上算个闲人了，所以说，只有我能够一边听从您的指挥，一边控制住他们两。” 靖浩咧嘴一笑：“你的项目组都被他抢走了，跟我说你能控制他？” 刘青的脸有些红，但是他凑近了靖浩，在他的耳朵边上说了一些什么，靖浩听着，一边点头，一边微笑。 刘青离开靖浩办公室，看见我在吸烟室抽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凑了过来，关上了门。 “怎么样，他答应了么？” 刘青点点头，看着我说：“周陵，你这样自黑，真的好吗？” 我呵呵一笑：“这有什么？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局，要让他相信你我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只有这种办法，再说这件事情，我也问过徐梦雅，她反正也不准备在公司上班了，这种事情，捕风捉影的，是和不是，重要吗？” 刘青看着我，叹气道：“你呀，也真是野路子多。” 靖浩留在办公室，想着刚刚刘青的话：“靖总，这个周陵跟商务部的徐梦雅之间，可是有不正当关系，关键是，上次他们两在办公室约会，我的电脑没关，还正好录下来了。” 靖浩看到的，其实就是上次徐梦雅跟我谈事情的画面，虽然徐大美女离我的距离只有那么零点零一公分了，换个视角来看她，已经坐到了我的身上，但其实，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以公司的规定，只要这种视频泄露出去，我俩都要滚蛋，而且是像jason那样，很不光彩的滚蛋。 换句话说，只要刘青愿意，什么时候把这个视频拿出来，什么时候就可以让我离开公司。 靖浩的嘴角泛起微笑：“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用意，呵呵，不过这出戏，我还是配合你。” 几天之后，公司就宣布了新的任命，刘青担任了公司的副总经理，原副总经理张柏涛自杀的事件带来的影响也在慢慢消散，一切好像依然照旧，不过，我的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因为，现在靖浩的手上，有的是我给他安插进去的刘青，而那个代表着宋家利益和孙家利益纽带的宋平顺，已经逃到了俄罗斯。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新来了一个老总 不得不说，企鹅公司给员工的福利确实是很到位的，这一点在新的老总刘青上任之后更为明显，就拿午餐来说吧，原本是纯中餐，两荤一素一汤，最近为了照顾员工的口味，竟然加入了西餐牛排，这个改动最大的收益人自然是王蕊，深爱西餐的她再也不用中午偷溜着出去吃小灶了。 我看着她仔细的把牛排切成小块儿，再酱汁上轻轻一点，然后再放入嘴边，心想照您这个吃法，怕是要吃到公司餐厅关门吧？ “徐梦雅辞职了，这事儿你知道吗？”王蕊一边吃，一边问我。 我看了看我碗里的宫保鸡丁，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啊？可能jason下台了，她也觉得没依靠了，所以就辞职了。” 王蕊看了我一眼：“她？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她放下刀叉，有些忧心的说：“现在公司的情况很糟糕，青黄不接的，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了。” 她向我靠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又调过来一个老总，知道不？听说是市场部的总经理。” 作为一个人力资源部的总监，问我一个项目上的人关于人事的问题，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耸了耸肩膀：“这我还真不知道，跟我没关系。你没问下你家老刘？” 王蕊的脸一红，说道：“他也不知道，说是靖浩直接任命的，我还以为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种消息从王蕊嘴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捕风捉影了，我想了想，王蕊突然跟我谈起这个新的商务总监，肯定不会是只是八卦这么简单。自从刘青上位，加上王蕊和刘青日益亲密的感情，王蕊很少在公开场合跟我交谈，毕竟现在刘青的身份很特殊。 今天她用这种方式跟我透露，看样子，里面有点门道。 下午我偷了个懒，几篇文档完成之后，我开车出了门，约了胡开立，谈土地转让的事情，每次我和胡开立的见面都在一家偏僻的茶馆，开始我还以为这是某种阴谋，但是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不过是胡开立的一点个人喜好罢了，他很喜欢那里的凉茶而已。 凉茶算是京都的一种特色了，说的十分玄妙，但在我看来，和我习惯喝的茶水，最大的区别在于，凉茶是煮出来的，茶叶和草药的味道充分融入在水中，但是外表却其貌不扬，因为反复的烹煮，其实茶叶里面的精华早就溶进水中，也不需要再留在杯底。 胡开立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看着我：“小周，你这班上的舒服啊。” 我呵呵一笑：“那还不是因为您胡总面子大，特意跑出来找您的。” “挺说你搞了一个公司，专门卖那个啥代步车？”胡开立问道，喝了一口凉茶。 “是啊，小生意而已，胡总见笑了。” 胡开立摆摆手：“那也不是什么小生意咯，前几天我带闺女去云蒙山散心，看到你们厂做的这个东西了，不过你说现在的人真是奇怪，这到景区来，本来就是为了锻炼身体的，还弄个这玩意儿，不过看上去挺时尚的，我看好些年轻人都在那里玩儿。” 我呵呵一笑：“现在的年轻人是这样的，容易受媒体影响，这个东西我最开始在网络上做宣传的时候其实没那么火，只不过成了一种潮流之后，互相之间都跟着模仿，才火了起来。” 老胡以前的零食就是靠网络宣传创出了销路，他对我的话自然深感认同。 他又喝了一口凉茶，说道：“土地使用权的事，我帮你打听过了，我朋友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东西，肯定是要谈钱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我笑着说：“那是一定，这又不是办公纸借只笔啊什么的，更何况这个事情我们也算是喧宾夺主，本来人家要拿来开发的，现在找过去说要借来用，确实不太好。” 胡开立不以为然的说：“这倒是没啥，说起来，这块土地能动工还是你的功劳，不过事情搞成这样，我那朋友也没什么动力了，反正拿过来的时候也是抵债过来的，值不得几个钱儿，给你，你要是有办法，那还算做了件好事。” 我点点头：“那好，什么时候签合同？” 胡开立拿出笔和一份文件，放到我的面前：“这我早就拟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我戴上眼镜，仔细看着合同条款，这个土地转让合同出奇的简单，对方要求一千万的转让费用，而转让使用的时间却是二十年。 我有些吃惊，这跟我的估计差了很多，肖月这段时间之所以捉襟见肘，就是因为我从乐游的利润中抽去了大量的资金作为预备，准备着这个土地转让。 没想到，我准备了三千万买十年，却是一千万拿到了二十年。 老胡看着我的表情，哈哈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点点头，喜不形与色的说：“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老胡，你跟我说个实话，这土地真的是你朋友的？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你的土地呢？” 老胡一愣，随即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从头到尾，你说是朋友的土地，可是我一直都没见过他出现啊。再说了，这土地转让权，还可以受理别人帮着签的？”我看着合同上受理人，胡开立三个字，说道。 胡开立想了想，又说：”哎，你管那么多呢，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啊，这土地还真就不是我的。至于为什么要卖这个价，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人高兴，不瞒你说，这土地啊，别说你开始跟我说的三千万，换个人来买的话，就是三个亿，都不见得能拿到。” 胡开立的也有几分道理，做生意这个事情，有时候的确不要较真，我点点头：“不管是谁的好意，我都心领了，那这份合同就签了吧。” 我又核对了一下法律条款，确认无误，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样子，这云蒙山庄园，可以开始动工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新公司成立 “我去找施工队？你不是吧，我哪认识这方面的人啊？”徐梦雅一脸惊诧的看着我。 她从公司辞职之后，去外地旅行了一段时间，也难怪，前几天公司的突发事件搞的她身心俱疲，眼眶都陷下去不少，这两天好了很多，似乎恢复过来了。 “我是想看看你有这方面的关系没有，未必你就没点想法？” 徐梦雅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解释道：“我是一个做it行业的商务，不是一个做房地产的商务，老大，我怎么会认识建筑队嘛。” 我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既然交个徐梦雅，她在里面做点手脚，克扣一些工程款，也算是一种福利，只要确保庄园能够建好，至于中间那点小猫腻，我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算是她的小福利了，因为我的谋划，意外导致了张柏涛的事情发生，也顺带牵连了她，虽然嘴上不说，我还是有些小抱歉的。 我原以为徐梦雅在商务这边混了这么多年，对这些表里不一的事情早就摸的一清二楚，哪知道她却没听出我话里的含义。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我的意思，就是让周名扬参与进来，这也是跟周明艳保证过的，既然徐梦雅没那个意思，就交给周名扬，我也看看他的能力。 徐梦雅虽然不清楚我的言下之意，不过以她的精明，这一去一来之间，也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她半是埋怨半是打趣的说：“你这次闹的可好，把我的工作都闹没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撇了她一眼，说道：“我的新度假村，你是一把手还不好，什么事情你自己不会操作么，这种度假村，搞搞公务接待，搞搞家族聚会，在京都这个地界儿，一块砖头扔下去，能砸死好几个部级干部，你别跟我说这你也没门路。” 企鹅公司这两年跟政府这边的关系很好，这也理所当然，前些年网瘾战争的事情吵的那么凶，媒体，网游公司，和万万千千管不好自己孩子的家长们，形成了三足鼎立的这么一个格局，政府那边迫于压力，做了很多限制，企鹅这边自然是战战兢兢，那个时候的徐梦雅还在公关部，这样的关系处理做了不少，想必也留下了很多资源。 她的眼睛一亮：“你这说的还是那么回事，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话说，这建设期间，你就不准备给我发点工资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新的公司，该注册了，于是我笑着说：“这肯定没问题，不过，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同事咯，我就是你的老板。” 徐梦雅的眼睛眯了眯，如同一弯明月，看的出来，她的心情不错：“是啊，是啊，我的总裁大人。” “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注册自己的公司，感觉好奇怪。”周明艳跟着我走出工商局，后面是一脸吊儿郎当的周名扬。 “俏杭州不是在你这注册的么？”我好奇的问道。 “没有，那都是家里的产业，直接就过渡过来了。”周明艳答道。 这次的新的公司，我起名叫天海盛宴娱乐公司，公司的经营范围，自然是度假村，承接大型商务接待。周明艳觉得这个名字俗气，可是我让她们姐弟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只能用我起的名字了。 最重要的是，新公司的成立人里面，包含了周家这姐弟两，周明艳那天回去之后，跟周世勋商量了之后，最终还是同意跟我一起经营这个庄园。 周世勋这条老狐狸，自己不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女儿，儿子，这算盘也是打的真响，资金我来出，建设我来负责，而他们家，就是出面一下就行了。 虽然心里不平衡，但我只能接受，这与我跟周明艳的友谊没有多大的关系，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周世勋的想法七尺跟我差不多，京都这个格局，山雨欲来，想独善起身，干脆跳出来做个第三方。 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么？我心中暗想，笑着问身后的周名扬：“我说名扬，我现在还在找施工队呢，你这有没有什么班子，直接拉过来好了。” “有自然有，我的朋友里面，好多都是做这行业的，不过周哥，你真的放心把事情交给我？这里面很多道道儿的。” 周名扬和徐梦雅自然不知道，一看就是曾经参与过这方面事情的人，他一下就明白这里面的油水，这句试探性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耸了耸肩，在傻子面前摆道理，在聪明人眼里装糊涂，这才是我的处事哲学：“什么道道儿？我不管这些，反正你们两也是创始人之一，这个云蒙山度假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看着办呗。”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说：“喂！我弟可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要污染他。” 我心说我靠，你弟是个老实人？我的艳艳，你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楞呢，这个家伙坑蒙拐骗的事情，做的可不比我少，像如今建筑行业这种风气，还真的就要他这样的过去以毒攻毒。 “反正我肯定不会管那么具体，有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不过分就行。”我说了一句折中的话，毕竟一下子把用于建设的几千万交到一个人手上不是一件那么轻松的事情，就算动用大笔资金的权利在我手上，但县官不如现管。 “这次的建设经费是从银行贷款的？”周名扬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家里有座金山呢。”我反问道。 “那你真的是想多了。”周明艳摇摇头，她今天穿着一身紧身的小脚裤，上面一件白色衬衣，虽然个头小巧，但举手投足之间，隐隐一股霸道女总裁的风范。 “哎，说真的，你家到底多有钱？我只知道你们家是做餐饮的，不过上次你老爸把我弄到香港，我才知道你们在非洲那边还开了厂，这可不是什么小手笔哦。”我试探性的问了问。 第三百九十章 周家家底 “你又没问，怪我没说咯？上次我爸的那个战友，话都被你套了七七八八，你还不清楚？”周明艳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十分娇俏。 “我哪有套他的话。”我叫冤道。 “哼，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这个度假村一建好，我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们三人走着走着，绕到了一个公园，这里曾经算是京都比较大的几个儿童公园之一，可如今，娱乐的场所越来越多，公园的经营也日益惨淡，渐渐的成了一个老人们休息娱乐的地方。 正直下午，远处，老人们拉着二胡，唱着京剧的声音传来，脱离了现代城市的紧张感，让人放松。 “我爸这个人吧，闲不下来，你别看他像个军人模样，严肃的很，其实年轻的时候啊，他是个挺文艺的人，没想过赚钱，更没想过利用他的位置赚钱。” 周明艳捋了捋头发，接着说：“那个年代，他的位置可高了，整个军分区，也算是半个老大，要知道军队里面，稍微有点这方面的想法，发财不难，裁军之前，那么多人，要吃要喝吧？而且都是统一采购，采购的来源又不向社会开放。” 她看了我一眼，问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我点点头，我自小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是这个孤儿院，也算是军队里面的孤儿院了，好些都是烈士的子女，国家的待遇非常的好，可以说比一般家庭的孩子，物质上要丰富的多。 不仅如此，对于军队里面的一些事情，自然也知道的不少，懂事的早不说，身边的各种人的各种事，慢慢也了解了不少。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最好的哥们，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借着部队的资源去倒卖煤矿，出去几个星期回来，经常给我带礼物，其中还有一只飞行牌儿的腕表，当时据说能换好几辆自行车呢。 那个时候，只要懂得钻营，国家军改那阵儿，本来就乱，加上局势又不那么稳定，这些大孩子们就在这个浪潮中成长起来。十几岁的小屁孩儿都能找到机会，更别提周世勋这样的上位者，周明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可以想到，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帮他跑腿的人就会排成长队了。 周明艳话音一转：“可是我那个老爸，心思死的很，就是一条心干自己的活儿，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名扬，说：“名扬，你下午还有事情吧？” 周名扬一愣，点头说道：“是啊，豆豆下午约我出去，但周哥不是要拉着我们来注册公司么，我就先顾着这边呢。” 周明艳微笑着说：“那你还是先去吧，我们俩这边还要一会呢？” 周名扬显然误会了他老姐的意思，挤眉弄眼的说道：“你们俩要干嘛呢？还要一会儿？” 周明艳脸一红，霸道女总裁秒变女古惑仔：“你个臭小子，连你姐也调戏？我靠，叫你滚，麻溜的，惹老娘生气是吧？” 周名扬在他姐面前，就是硬气不起来，这不，小老虎一发飙，他马上就怂了，嘀嘀咕咕的说道：“要约会就约会呗，还美其名曰有事情，当我三岁小孩儿吗？” 我笑着说：“你知道还在这当个一千瓦的电灯泡吗？不嫌热得慌？” “你们凶还不行嘛？我闪好了吧？”周名扬摆摆手，径自走了。 周明艳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其实我没告诉过你，名扬啊，不是我的亲弟弟。” “这我早就知道好不好。” 周明艳一脸意外：“你怎么知道？好哇，你又让莫寒雨查我是不是，这个臭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 我笑着说：“周名扬这么野，哪像你的性子嘛，温柔可爱。” 这个马屁拍的太假了，连周明艳都听不下去了，不过也算缓冲了下她有些淡淡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我感觉的出，她的性质不太高。 “少扯犊子，名扬，其实是我爹最好的战友的遗腹子，我的后妈，也是那个战友的妻子，为了照顾她，我父亲冒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非议，把她娶回家。” “真的假的？要照顾她，干嘛非要结婚呢。”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爹其实是一个心肠特别细腻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照顾，那最多也就是经济上帮助一下，但是我爸曾经告诉我，他的命都是那个战友给的，光是钱不能解决他心中的内疚，所以，只有这样，才能从财产上给这个苦命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周明艳好像之前提起过，不过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的理由竟让如此让人唏嘘。 她接着说道：“所以从越南回来之后，我爸也像变了个人一样，原本对于钱不那么看重的，开始拼命的赚钱，说到底，他还是想给名扬一个补偿。” 我有些奇怪，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按年龄说，打仗那时候的事情，周明艳应该还没生下来啊。看来周明艳的生母和周名扬的生母之间还是有点故事的。 “所以后来的俏杭州，就是你爸的杰作？”我插嘴问道。 “恩，父亲根据当时军队食堂的味道，搞的这么一个餐饮，很对主要领导的胃口，吃习惯了嘛，一来二去的，也就发展起来了，可其实，这些都只是一部分，是第一桶金，现在我们做的，远远不止于此。”周明艳看了看四周，我们已经走入公园深处，四下里没什么人。 “就是在非洲的那些厂子么？”我问道。 “那是厂子这么简单？现在那些涉外的企业，都是做工程的，要知道，非洲那些国家，基础建设是十分落后的，我们现在的很多策略，都是通过给他们搞基础建设，换取资源，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要知道基础建设不是一两年。” 她说的隐晦，我却听的明白，但这里面有个问题，资源进了国内，恐怕不能直接变现，突然一个人的名字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宋大同，宋家！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我开始就想过，直接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倒卖进国内，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利润，宋家不可能只做这点生意，一定有更大的经济来源，不然靖浩不会这么看重和宋家之间的联系。 第三百九十一章 无言的两个人 但这件事仅仅只是我的猜测，更不好在周明艳面前讲明，我把这个念头放在心里，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爹做这些事情，一直也没有让我们插手，都是一个人在管着。” 说着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道：“上次鲁青带你去香港，其实事先也是瞒着我的，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我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而且我的态度你一直知道的吧？要得到什么，就要相应的付出什么，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周明艳静静看着我，显然她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她却没说，又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才又说：“如果你要问我，我家到底有多大的家底，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我一直很奇怪，按道理以我的了解，你是个很看重实际利益的人，为什么在选择合作方的时候，直接选择了我们家？”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说：“说老实话，我们家几个世家中，实力不算大，在政界军界，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支持，不然父亲也不会选在去国外求发展了，但是你，其实有很多选择，莫寒雨也不止一次的找过你，这其实我知道，在江洲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过我没说穿，我没说穿的原因是我根本看不懂你，到现在还是看不懂，这云蒙山度假村的事情，我看真正明白是为了什么的，只有你和父亲，至于我，就算那天在那家西餐厅，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还是半推半就。” 可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啊，我看着周明艳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是看在你我的关系上，你才答应劝说你父亲帮我？” 周明艳没有回答，她转过头去，不想让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只是合作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我最终决定帮你，也是那天你说对我们周家有利打动了我。” 她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人就是这样，瞻前顾后之下，反而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我们俩静静的并肩在公园的小道上行走，如同一对饭后散心的情侣，但却又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很高兴，这件几乎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终于被我做成，从胡开立那里搞来土地，从周明艳这里弄到支持，从靖浩和宋大同那里找到理由，一切的一切，在我精准的计算之下如同齿轮般契合着前进，可我依然觉得有些失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使困惑，也不会影响我前进的脚步，商战之中，不进则退，凡事没有回头路，明白这个道理，才能坚定的前行。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冷了几分，脸上带着微笑道：“你想太多了，其实选择和周家合作是我的荣幸，谁叫那次在厦门遇到的是周名扬和你呢？机缘这个东西是说不清的，你说呢。” 周明艳点点头，又说道：“早期动工的话，让名扬去负责，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看了你企划书里面的名单，里面还有个叫徐梦雅的女人，她又是谁？” “哦，我们公司的一名销售，前面我拿土地的时候，她也算出了很多力，加上本身也是个人才，所以我放在领导小组里面，怎么，你不喜欢吗？” 周明艳的脸有些微红，说：“要我做主，肯定是你身边的女人越少越好，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免得你把心思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这丫头还吃醋了，上一秒还在说自己跟我没什么关系，下一秒就吃醋，女人啊，还真是心口不一。 “都是为了工作，你别想多了，走吧，我记得这家公园的旁边有加芒果冰特别好吃，走吧，我请你吃吧。” “我不吃。” “酸甜酸甜的咯，重点是，那里的芒果是青芒，京都可不多见哦。” “好吧，带路。” 好久没见高霞了，虽然我知道她姓罗，这兄妹两还真有意思，一个化名赵光明，一个化名高霞，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她不化名叫赵霞呢，就算是化名，也是一个姓，这种设想很无聊，但是每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叫她什么好。 不过面对她的时候，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是一个形象，一个你心上的影子，一个个想起来让你微笑的场景和瞬间。 “你最近都瘦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她看着我，摸着我的脸颊说道。 “怎么样，自从用了你送我的刮胡刀，我觉得这胡子完全不是问题。”我嬉皮笑脸的说。 “你还说呢，大懒鬼，找理由，每次加班都不记得刮胡子。”高霞埋怨道。 我们俩躺在温泉中，我隔着一面一扇木制的栅栏看着她，我们都穿着泡温泉专门的衣服，她的皮肤白腻，语声轻柔。 这个天杀的温泉浴场，还搞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惹了爷兴起，一把推开这个木头玩意儿。 不过这只是想想，我和她虽然亲热，但是毕竟没有突破最后的一层防线。 “哥哥这两天怪怪的，我看他虽然忙，但是心情却奇怪的很，老是深更半夜发一些心灵鸡汤一类的东西，他以前不这样。” 赵光明在张柏涛的事情之后，沉寂了很久，宁海那边的项目终究是尘埃落地，归到了他的公司，他的光明软件公司也如同我计划好的一样，顺利拿到了合同，这个项目对他的公司非常重要，这种地域级的项目一旦做好，打开了全国市场不说，还能给项目团队丰富的经验和资金，有了这些，前路将会顺利不少。 这个时候，赵光明自然是最忙的，他正在做着他最擅长的事情，经营。 这一点其实我不如他，我的能力在于开拓，如果把商战比作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我一定是骑兵，适合撕裂敌人的防线，而他，就像是稳扎稳打的盾兵，适合坚守已经打下来的阵地。 第三百九十二章 供货商出问题了 “对了，你今年的年假休了么？”高霞歪着脑袋问我，头发湿湿的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 “没呢，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富士山玩么，我就一直留着年假没休呀。”我把洁白的毛巾搭在脸上，这惹火的画面要是再看一眼，我怕我真的要犯错误。 这个死丫头，却毫无防范意识的开心的拍了怕手，笑着说：“哎，家里老头子不喜欢我去日本，也难怪，爷爷都是老红军，我们偷偷的去。” 她想想了，脑洞大开的说：“不过好可惜啊，人家到时候还要发朋友圈炫耀呢。” 想不到她这种身家的女孩子，去趟日本还要发朋友圈庆祝，我笑着说：“你爸未必还加了你的微信么？” 她呵呵一笑：“你是不知道哦，我爸这个人，时尚的很呢，什么微信，msn，还有推特儿，天天上，最近几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互联网吧，特别的关心，上次胡叔叔想起来找你在网上给他打广告，还不是听了他的撺掇。” 我点了点头，其实最近这么忙,年假什么的，我其实根本就没想过，一股倦意袭来，我听着她温柔的说着话，说着她每日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边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答着，竟然渐渐睡着了。 回到家中，发现客厅里坐着个女人，肖月离开家的时候，并没有把钥匙还给我，有时候还经常不请自来。 “哟哟，我们的大总裁又风流快活去了？这几点了都？”她看着表，一脸不爽的说道。 肖月的毒舌我是领教过的，跟她斗嘴那简直是自寻烦恼，我好脾气的一笑，高霞回家的路上不仅没有埋怨我的“不请自睡”，话语里还带了许多心疼和理解，这真是一个宝贝一样的女孩子。 “怎嘛啦，看你这负能量爆炸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肖月把自己的皮包重重一按，说道：“哼，这个不讲信用的付土康，这下把我们害惨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凉茶，自从上次去跟老罗谈生意，我就深深爱上了这种饮料，不为别的，让人心情平静。 肖月情绪冷静了一些，才跟我说清楚了事情的详细，乐游最近的订单很多，尤其是公司正式挂牌营业之后，谈项目不再像以前那样夹着个皮包了，加上公司的注册资本也摆在那里，税务局都查的到，信誉度高，项目是越接越多。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供货商出了问题，原本签订好的合约是月底交货，现在突然变卦，不仅拿不出货，连正在生产的那批代步车都停止了。 “什么原因，你查了下没？”我问肖月。 肖月恨恨的说：“还能又什么原因，坐地起价呗，我们现在生意好，他们强行加价。” 我奇怪道：“这种和约定好的事情，未必还能违规？” 肖月叹了口气说：“合约没什么用，当初我们的公司刚启动的时候，为了让步，这个合约本身就签订的很憋屈，赔偿金是有啊，但是人家一句话，我这没有生产线了，至于赔偿金，赔呗，我们又不是赔不起。” 她这一说我就明白了，肯定开始为了妥协，赔偿金也没有约定很多，现在这点赔偿金已经不能制约厂商了。就算是能付给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信誉对一个正在发展的企业，是最重要的东西，这批货交不出来，用户不会把板子打在我们的生产商上，只会认为我们公司有问题。 “他们要求加代工费？如果不多的话，暂时可以妥协一下，等这批货交了，我们再调整，你看这么办怎么样？”我建议到。 肖月无奈的说：“我一开始也想这样的，但是你知道他们加了多少代工费？是四倍啊，我的总裁先生，我们一共才多少的利润？这根本就是刻意刁难嘛，还说什么最近国际行情，什么某某晶片进口价格上涨，我听了半天，那个付土康的厂长连自己的都说服不了了。” 我沉思了一会，又说：“这看来有点针对我们啊，最近在生意上得罪什么人没有？” 肖月想了想，迟疑道：“应该不会啊，我们的这个项目，目前也算是横空出世，加上你上次抢注了专利，根本没有人敢跳出来跟我们竞争，只要做个类似的东西，我就可以让我在京都法学院的大律师同学告他跟倾家荡产。”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这是今天的财经报，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上面一行赫然的大字，花儿共享单车股价大跌，公司ceo表示，是共享交通出行的多元化，导致了公司股票的暂时下跌。 共享交通出行的多元化？我突然想起来了，问肖月道：“上次人民公园的单子，就我俩一块去的，是徐梦雅的熟人，就那个管理员，是不是跟我们吐槽过共享单车？” 肖月冷不丁的听到我说，一拍了拍脑袋说：“啊？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耶。” 她又说：“他好像是跟我们说，现在好多骑单车的人，素质太低，骑了就随便一停，有的还停在草丛上，把新栽的小草都压死了一大片是不是？” 我也想起来了，说道：“对啊，人民公园那块儿，进口出口都有地铁站，每天上班下班骑车的人特别多。” 肖月奇怪道：“后来不是说解决了嘛？换了我们的代步车，我记得你还专门租了一片场地停我们的车，还雇佣了专人管理，后来还有网络媒体报道过这件事情，左右对比，哦，我还想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个，京都好多公园后来都在找我谈这个共享代步车的事情，可这是个好事呀？” 我看着那张报纸说道：“呵呵，对于我们来说，这的确是个正面的典型事件，但是对于那家共享单车公司，就不是这样了，网络媒体那边，可能是我请的水军有些失控了，一边粉我们的产品，也一边对那家共享单车公司进行了舆论上的冲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以毒攻毒 “也是，我上次去看论坛，好多人都说什么共享单车破坏城市秩序什么的，还说什么破坏市容市貌。这个帽子戴的有点大了，不过，宣传就是这样的啊，没有比较，哪有吹捧呢？”肖月说道。 我拿起报纸，摆在她的面前，她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因为那次的事件，导致了他们公司股价的下跌？” 我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强啊，我记得，我们两家公司在网上打嘴仗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公司上市不久，他们公司的老总刘浩波还给我打过电话，不过当时这人很强硬，闹的有些不欢而散。” 看来我们俩的分析没错，这个供货商突然反水，跟这个刘浩波肯定有关系。 “那你的意思，现在去找刘浩波谈谈？”肖月问道。 我淡淡的说：“现在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我们主动找他联系，恐怕是他气焰更加嚣张，这种跨行业的竞争是最残酷的，他们甚至会联合其他厂商，毕竟这就像航空公司和高铁之间的竞争，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却凶险异常。” 肖月恨恨的说：“太卑鄙了，竟然买通我们的供货商，不敢明摆着竞争吗。打价格战，拼品牌，我根本不怕，我们的产品过硬的很。” 我哈哈一笑说：“哎，你以为这是拼刺刀么？这很正常的事情，面对利益，实用点手段，再寻常不过了。” “那你就任由他们这样？重新找供货商是很麻烦的事情，这批货也肯定要延迟了，未必我们就吃这个闷亏么？你不是认识周明艳他们么，找几个人，我们去威胁他的供货商，让他也做不成生意好了。” 肖月的脾气还是太刚烈，我安慰她说：“这件事情，这样，这批货你跟客户解释一样，订金按百分之两百退款，付土康那边，你直接告诉他，赔偿金付出来，我们就不追究责任。” 肖月很不理解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就这样屈服了？周总，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我记得以前搞大风服饰的时候，张家找了几个流氓断我们的物流，你可是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啊，怎么一到京都，这么怂了呢？” 我苦笑道：“我怎么会怂？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用强也没用，关键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就算你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那又怎么样，别人供货商加价，那又不违反什么法律，订货的时候因为没有在意，自己没签合同，现在补签的合同，别人怎么说都行。” 肖月想起付土康张厂长那张看似憨厚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道：“太不讲信誉了，怎么能这样？这先做后补签合同是很寻常的事情，拿这个搞事情，真是太低级了。” 我严肃的说：“你也不要这么说，这是你的责任，再熟悉的合作关系也要按规定来，这不是江洲，我们熟悉情况，京都的水很深的，这在成立公司的时候我就反复说过，但是你听了吗？这个月的工资扣光，你也好好反省一下。” 肖月委屈的说：“我活该这我知道，但是这事情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妥协下去吧？ 我的嘴角一斜，严肃的表情一变，笑着说：“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你别管了，把客户那边稳定下来先。” 肖月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哼哼，说道釜底抽薪，这一招，我想没有人用的比我熟练了。 几天的后的傍晚，一个社会小青年站在人民公园派出所的对面，犹豫着，一旁的值班民警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他正专注的玩着手机上的某款游戏，时不时，手机还发出unbelievable的电子音，那青年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过来。 青年有些口吃，想说什么没说出，民警有些不耐烦，这刚刚正准备破记录呢。 青年犹豫了一下：“民警同志，我，我要自首。” 民警一愣，这种事情他处理过不少，像这种老实巴交的人，说不定出口就是一个大案件，他有些高兴，蹲了这么多年的值班民警，终于看到点升职的希望。他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板起脸来说道：”说吧，犯什么事了？” 青年有些无奈，似乎觉得相比那些杀人放火，自己的罪行有些不值得一提，他想了想说道：“我，我偷自行车。” 民警十分失望，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教育一下，再罚款意思一下，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不过看样子这面前的青年也是个老实人，他柔声说道：“把自行车还过来，写份检查就行了。” 谁知道青年摊摊手，说道：“太，太多了。” 民警同志一下没明白过来：“啥意思？啥太多了？” 青年又叹了一口气：“偷，偷的太，太多了，大概有，有个几百辆。” 民警半天才反映过来，吃惊的说道：“你是说偷了几百辆自行车？在哪里？” 青年本就口吃，加上态度又有些不配合，民警问了半天才弄明白，这个小青年，偷了几百辆共享单车，放在家里。 事情本来不大不小，可不知道为什么，企鹅网络公司旗下的企鹅传媒公司却及时的找上门来，事情了解清楚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偷了几百辆共享单车放在家里，准备砸了卖铁，却发现这个新闻上一直吹嘘的高密度合金车身保证安全的单车，却是废铁做出的，而且，还没经过处理，人家收废品的老板根本就不收。 不仅如此，这车身上的二维码，扫过之后，似乎也在后台不停的计费。 这件事情当天就在新闻上被披露出来，引起的反响自然是巨大的，各个方面的质疑接踵而至。 我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微微冷笑，呵呵，黑人，我是最专业的，可是这个事情，其实我没出什么力，因为这个共享单车的行业竞争原本就激烈，向这一家花儿共享单车，本就是打着互联网创业的旗号在操作股票，玩资本运营。 忘记我在江洲干嘛的了嘛？笑话，在我面钱班门弄斧，如果说是正当的商业竞争，那也就罢了，断我的供货商，说到底只是因为行业上的一些摩擦，弄的他股票下跌，打到了他的痛点。 那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窝里斗。 第三百九十四章 窝里斗 “客户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看着一脸疲惫的肖月，她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以她的体质，一杯咖啡足以让她一整天清醒，所以每次早上只要她喝咖啡，那说明今天一定安排了很多事情。 “恩，昨天谈清楚了，订金按你的意思双倍返还的。”她喝了一口咖啡，空气浓浓的都是香味儿。 “昨天的新闻你看了没？” 肖月放下咖啡杯，迟疑的看着我：“那是你做的手脚？” 我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像吗？” 肖月抿嘴一笑：“说起来，要是一个人的无赖程度能够打分的话，我给你十分，不过现在不是比撕逼的事情，供货商那边不松口，这点小压力，对于花儿共享那样的上市企业，造不成什么实际的影响。” 我笑着说：“正因为是上市企业，这样才有用，上市企业最大的问题是把自己的生意放到了市场上，一举一动都盯着呢，尤其是这样的热门ip，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在华清大学里找个专家，经济学方面的，你熟悉不？” 肖月一愣：“怎么还扯到学术界的人了？我的同学在电子学院，我得去问问。” 我说：“共享经济有个死穴，其实一直解决不了，就是这个共享之后的资产分配问题，你比方说这个共享单车啊，这用之前都是要交押金的，一辆自行车有多少人在用？每个人都在交押金，这押金又有多少呢？” 肖月是学过经济的，我一说她就明白，但是肖月反驳道：“那未必不用押金？这不现实吧。” 我点点头说：“所以我说着是死穴，押金的机制实际上是因为社会的道德，素质发展没到那一步，而共享经济的这种体系，实际上又超越了现有的社会发展，这就相当于一个未来的高科技人才回到过去，却发现完全看不懂过去的方程式，也不会用算盘，因为他只熟悉计算机辅助计算。” 肖月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十分有道理，但是为什么现在共享经济的旗号这么响亮呢？” 我看着盘子里的面包，最近睡不好，早饭也没什么胃口，那鲜艳的红色果酱看上去竟然有些恶心，我喝了一口热牛奶，放下杯子说道：“这原因很复杂，不过都是体制内的人，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意思。” 肖月的眼睛里有些茫然，不过我不想解释下去了。我又说：“这个就不管它了，我想说的是，我派人查过，花儿共享单车的这家公司啊，这个押金的去处有点问题的，这家公司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它的ceo刘浩波，以前是做融资和基金对冲的，这两个东西，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高级骗术。你可想而知花儿共享单车这些巨额的押金去哪里了。” 肖月迟疑道：“巨额？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我冷笑了一下：“这种资本游戏的背后，藏着的东西多着呢，你这么想啊，每次你用单车，都要往里面放100块钱的押金，花儿的我查过，是300元，他们打着免费骑一个月的旗号，吸引了很多用户。至少五十万以上，五十万乘以300是多少？一亿五千万！” 肖月吃了一惊，问道：“有这么多？用户有五十万吗？” 我的胃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说：“京都这么多人，更何况还有附近的好几个一线城市，这我还是算少了的，你想想看，这么一大笔钱放在这么一个人手上，会有什么后果？” 肖月感慨道：“哎，我们这么辛苦在做实业，三个月过去了，也没赚到什么钱，他就是鼓吹了一个概念，瞬间就集资到了一个亿。”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跟你说的要找个教授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说：“上面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情，想让公众都知道，我说，你说，都没有信服力，找个经济学的教授，把这个意思放在公众层面上一讲，那个压力就不一样了。” “可是这样，整个共享经济都会被撼动，其实说到底，我们做的不也是差不多的事情，何苦又砸了自己的饭碗呢？”肖月问道。 “我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你还不明白么？大家虽然同在一条船，但是看见有一个人在船上砸了一个洞用来钓鱼，其余的人会怎么做？当然是把他丢下船去咯。” 肖月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点点头说：“行，不过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真的有用吗？” 我微笑着说：“真凭实据？我们又不是检察院，又不是公安局，要那东西干嘛？我只要隐晦的这么点两句，戳到这个行业的痛点就好，其他的，自然有人帮我们做，对了，你找教授，不要找那种老学究啊，找个思想开放点的。” 肖月白了我一眼，那个神态出乎意料的美艳，可能是昨天睡的不大好，今天她画上了浓妆。 我走出肖月的办公室，和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这个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头发也不做任何修饰的梳成马尾辫。 我定睛一看，就是上次那个撅着屁股不肯弯腰的小王。 “对不起，周总。”她蹲下去捡起文件，连忙说道。 我默默脑袋，说起来，这么青春靓丽的小美女用这种轻轻柔柔的声音叫我周总，仿佛还是几年前那个借了校园贷的王晓亮刚进公司的时候，现在，哼哼，肖月叫我老周，周明艳直呼其名，企鹅公司的人叫我周经理，想起来真是怀念啊。 “没事，我来我来。”我看见她穿的一字裙，下腰不太文明，连忙蹲下腰来帮着拾取文件，小美女妩媚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中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小美女的脸一红，说：“周总，我叫琳达。” 第三百九十五章 新的合作伙伴 琳达，这个名字勾起了我很多的回忆，我在江洲认识的这么多女人，真正有实际性接触的，琳达也算的上一个了，只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江洲自从我走了以后，光明山庄园的繁华也不复以前，不仅仅张家大公子的女子搏击俱乐部搬了出去，我送给琳达的酒庄也没了什么生意。 不过我知道的是，琳达这个人，其实不缺什么钱的，她留在江洲，可能只是因为要跟我和罗彻斯特家族中建立一个纽带。 想起过去的事情，我不胜唏嘘，那个时候打败郎家，意外获得这一笔隐形财富，我一直放在那里，没多做处理，只是记得有几次罗彻斯特家族介绍过来的企业家来江洲考察，点名道姓让我陪同，让江洲的几个主要领导对我高看不少。 我想着，开车回到了公司，难得一见赵光明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这两天他宁海，京都两边跑，整个人瘦了一圈，每次打电话叫他去撸串，都说自己在飞机上。 哼，在飞机上了不起吗。我心想，不过现在赵光明是忙并快乐着，他自己也很欣赏这种状态。 “哟，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咯。” 赵光明不好意思的一笑，他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放的满满的，想必应该是电脑和换洗衣服。 “怎么样，宁海那边？”我问道。 “招投标已经做了，现在正在实施呢，哎，我是没想到啊，原来开公司这么麻烦，跟做项目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我呵呵一笑：“以前当项目经理的时候，要资源就找老板，好比一个饭来张口的孩子，现在自己出去自立家门了，感觉不一样了吧？” 赵光明把背包往我的沙发上一扔，顺势倒在沙发上，四仰八叉，毫无风度：“刚下飞机，哎，你是不知道啊，这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哦，我现在简直成了管家婆，什么办公桌，给员工租房子，招聘，都要我来。” “这种事情你需要找个管理的人，帮你处理。” “这不是正在找吗，对了，说正事。”赵光明的脸色严肃了些。 他说道：“上次公司不是组织要投宁海的那个标么，现在也不了了之了，不过今天我上楼的时候遇到陈少华，聊了几句，好像有点奇怪，要不你找他来聊聊？” 赵光明突然提到陈少华，不会是一时兴起，我想了想问道：“你在宁海那边是不是缺人？” 赵光明看了我一眼，他在渐渐成熟，为人也有城府了很多，我很欣赏这种变化，不是说一个人有城府了就变坏了，有城府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有了外套，是好是坏，要自己体会。 他说道：“缺，肯定的是缺的，不然我也不会关注这个陈少华，但我听说你在京都医保局有个项目，一直因为手上没团队，放在那个地方。” 我点点头，前几天廖主任还在打电话问我这个事情。 赵光明的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本来这个团队他是盯上了的，不过现在要让给我。 我自然趁他这个情分，点点头说道：“你跟他沟通过么？” 赵光明笑着说：“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跟这个陈少华聊了几句，发现竟然还有那么点关系。” 我好奇的问道：“难不成又是世家的？” 我想了想，又说：“不过话说回来，陈少华一直在公司，知道我为什么没去打他的主意吗？之前是靖浩引进的这个团队，我就担心底子上不干净，靖浩这个人，心机太深了，跟他沾边的东西我还是尽量少碰。” 赵光明摇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还真就没什么关系，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其实北方软件公司，是军方这边最大的软件研发，国家的1000计划里，就有他们的好多项目。” 这些机密的东西我当然不知道，我问道：”1000计划？那又是什么东西。” 赵光明看了看我办公室的门，即使知道是反光玻璃，他还是起身拉上了窗帘，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这么神秘的样子。 “1000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影响我们国家未来发展的1000个项目，这些年，互联网的概念被提的比较高，这些项目里好多都是北方公司的。” 我看了一眼赵光明，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属于内部消息？” 赵光明点点头：“是的，世家现在的格局嘛，很微妙，这些项目就是独立于世家的，你知道，现在的上位者跟孙家关系不错，可奇怪的是，这次公布的1000项目里面就没有一个有世家背景的。” 我迟疑道：“可是，北方软件不是说有孙家的背景么？” 赵光明说：“这是没错，可是孙家只是作为最大的股东，而且奇怪的就是，即使是最大的股东，也没有参与公司的运营，真正管着公司的反而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赵光明在这个圈子里，算是人脉资源很丰富的了，连他都说不认识，那看来北方软件公司的确背景很深，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公司背景深，自然下面的团队给力，也符合我对于它们的期望值，但是这样一来跟北方软件就扯上关系了。 但是，这种东西是双刃剑，强大的公司，背景深厚复杂，可蕴含的商机也同样巨大，赚钱靠什么？无非就是关系和实力，换句话说就是做人和做事。 我打定主意了，赵光明给我的这块肉，看来不是什么五花肉，而是快硬骨头。 我点点头：“好，这些我都不理会了，我去陈少华谈谈。” 赵光明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他是很欣赏这种迎难而上的人的，这也合他的作风相符合，要知道，这次宁海的项目，在我看来，其实已经希望不大了，但是我们两也一直没有放弃，最终还是达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 第三百九十六章 白马非马 我来到陈少华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东西，我笑着说：“陈总，你好。” 他看了我一眼，答道：“我不是什么老总，我就是个项目经理。” 我递过一只烟去，问道：“抽么？”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公司禁烟，你不知道吗？”，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接了过去。 我笑着点燃了他的烟，又点燃了自己的，他的办公室有个开放式的阳台，两人顺势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看着这个繁忙的城市。 “你们现在在忙什么？上次在jason那边见了一面，就没见过你人了。”我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上次还是项目的事情吧？我们被找过来，本来是做项目的，前期需求调研都没开始弄，一直拖着，到现在，组里的人都有些不满了。” 我附和道：“谁知道事情发展这么离奇呢？” 陈少华看了看我：“周总能量还是很大啊。” 我愣了一下，他这话锋一转，而且话里叫我是周总，不是周经理，看来他对公司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这事儿吧，其实我到真没预料道会是这样，我的本意只是不想公司做这个项目。”我也懒得试探了，干脆实话实说了。 “这些跟我都没关系，你今天来找我干嘛？”陈少华的表情有些冷漠。 “我这边有项目，看你的团队有没有兴趣？”我笑着说道。 接着我就把我知道的项目背景说了一下，陈少华一直在抽烟，直到最后他才问了一句：“周总，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我愣了一下，这人真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或者就是一个不通世事的蠢蛋，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我跟靖浩的关系吗？ 不过想想也理解，这个京都，能看得懂局势的人都清楚，夹在世家之中，不管做什么，来龙去脉一定要搞清楚，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这么说来，这个陈少华跟我应该差不多，属于那种游离在几家中的独立派，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现在在技术方面，我一直没有一个好一点的帮手，刘青太过于平庸，张嘉瑞又一心扑在《幻想世界》的项目组里面，赵光明本身就是罗家人，更何况是罗霞的哥哥，这关系就更加微妙。 我需要一个能为我所有，而且跟我情况差不多的住手。这通分析之后，我觉得这个陈少华更应该拉拢。 于是我换上一副任人都会信任的和蔼面庞笑着说：“你会答应的，因为我不是靖浩的人，也不是宋家的人，更谈不上什么周家，什么什么家的，我只想把事情做好。” 陈少华看了我一眼，这目光跟刚才的就不太一样了，我看的出来他有些心动，毕竟一个人想着的，都是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而前进的道路上，有个跟自己情况差不多的老板，能够轻松很多。 “你那边是做的医保？这种项目，我的团队倒是没做过，但是类似的项目做了很多。” 他又说道。 我点点头：“大同小异，你的实力我很清楚，我放心。” 陈少华点了点头，他的话不多，但是每句话往往都能直击要害：“那我们算是合伙人，还是上下级？” 我耸耸肩，说道：“你就是项目经理，我呢，就是项目负责人，至于开公司注资，你看着来好了，我没什么想法。” 陈少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大概他觉得，这个人虽然满身铜臭味，但是在公司利益分配上，却显得不那么计较。 我又补充道：“我做公司，喜欢交朋友，不要扯什么老板不老板，你需要的资源找我解决，缺钱给钱缺人我去给你找，你专注在项目上就好，至于你说分成的事情，五五开好了，你就技术入股吧？” 这个条件优厚的陈少华简直不敢相信，医保这个项目做下来，起码赚个几千万，五五开，那就是说他的团队得到的是上千万级别的报酬，这对一直拿工资的他来说，震撼力是非同小可的。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陈少华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他看着我，笑了笑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行吧，过两天，你那边要是谈的差不多了，我就跟你去做需求调研。”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两个抽烟的男人相视一笑，就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我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没由头的一阵紧张，肖月说道：“这是经济学院的刘教授，这是我们老总周总。” 我伸出手去，刘教授推了推比瓶底子还要厚的眼镜，看着我问道：“小肖说，你要资助我发表论文？” 如果不是肖月之前给我上过一堂课，我还不知道现在学术界的道道儿是这么黑，不像以前了，现在的大杂志，权威期刊，在上面发表论文，不但没有很多的稿费，还要缴纳一定的赞助费。 不过这个东西也要分开来看，有的杂志，或者学术论坛，还是非常严格的，有些则是我说的那种，拿钱发表文章的做法。 这也不奇怪了，现在的社会，好多地方都需要证明，怎么证明你学富五车，德高望重？光凭嘴巴说有用吗？先看看你的履历，履历好，怎么体现？当然是这种杂志，期刊咯。于是乎，这件事情就成为一种经济，而且还建立了完整的渠道。 教授们写出论文，拿钱发表，用这些业绩去完善自己的地位，然后赚钱，在门槛更高的杂志上发表，凭更高的职称，这似乎是一个金字塔般的畸形结构，如果你要越级？找人帮你吧。 我点点头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写，钱不是问题。” 刘教授点点说：“你放心，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哪怕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我都能找到学术证据。”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荒唐，但社会就是如此，便笑着说：“那也不至于，我是想让你写一个关于共享经济的悖论问题。” 刘教授抬起头：“这是跟主流观点唱反调啊？”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要知道，我是很尊重教授的：“不可以么？” 刘教授笑着说：“多给点钱就行了，我的意思是，这种东西主要是需要找论证的观点说，白马非马知道吗？不存在不可以。” 第三百九十七章 刘教授 刘教授看着我的表情，确定我没有不高兴，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最好的话，我想不要署名。” 我奇怪的问：“怎么了？不署名的话，这批论文有什么意义？” 刘教授有些为难的说：“哎。说来也巧的很，前几天我的一个师兄才发表一篇关于股市行情的论文，结果才过了没多久，家里就被寄来了威胁信，师兄吓得都搬了家。” “这一篇学术论文而已，有这么夸张么？” 刘教授扶了扶眼镜，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闪亮，他有些骄傲的说到：“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些读书人，有时候我们写一篇文章比什么都管用，要知道很多人对于我们说的话，那是非常相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的空气比较差，我突然感觉一阵恶心。 我笑着说到：“按您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公信力咯？” 刘教授呵呵一笑：“差不多，差不多，这个东西啊，就是个赚钱的事情，其实那么多的学术观点，真真假假，有谁在乎？可是钱最实际了，要知道，现在学校里面的待遇不行，如果是理工科的教授还好一点，毕竟他们的科研成果可以拿来创造价值，而我们呢？我们这些文科，社会学的教授们，研究成果根本不能拿来变现，可怜的很哟。” 我自然明白他这一番诉苦不是为了宣泄情感，会意笑道：“好说，署名是肯定的，您大名鼎鼎，大家要知道是您发表的，这些观点才有力啊，不然我也不会找到您。” 我想了一下，又说：“至于这个费用问题嘛，您看，肖月是学校里出来的，我就多出五十万，也算报答她母校的恩情了，这个署名还是帮下忙？” 刘教授犹豫再三，说到：“实在要署名也可以。不过我肯定不会像老王那样预测股市的发展了，哎，你是不知道啊，老王现在连班都不敢上，其实想想也的确，他搞得别人一个上市公司垮了台。” 他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他也是太蠢了，说什么资源经济是夕阳产业，别人一个做天然气进口的公司，刚刚上市，他点名道姓拿出来举例子，好死不死这篇论文还火了起来，说什么揭穿了真相，哼哼，不知道这小子收了多少钱，为人家这样的卖命，这下可好吧？” 我一愣：“做天然气进口？” 刘教授觉得有些失言，转换话题道：“周总对人文科学的支持太有价值了，那钱什么时候到账？”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马上又要评职称了，我想早点开始工作，也正好借着这篇论文再加点业绩。” 我看了一眼肖月，肖月会意的点点头说：“嗯，我明天就把钱打到您的卡上。” 刘教授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嗯，那就这么说，我这马上还有个会议，要不，今天就到这？” 从刘教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空气好了很多，正直秋天，校园里满是落叶，远处传来扫地的刷刷生，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看着他们背着书包，带着耳机，走在校园的路上，脸上的表情或是烦恼，或是平静。 “现在这学校里面也变味儿了。”肖月感叹到。 “你以为跟我们以前在学校里面一样呢？价值观发生变化了呗。”我笑着，夹着公文包，摁了一下车钥匙，车子嘀嘀一响，一辆漆黑的奔驰在教学楼下的停车场亮了亮车灯，周围的学生投来羡慕的目光，尤其是好些个女学生，那目光里就还有着一些别的味道，不过看看我身旁的肖月，又转头继续走着。 “你最近怎么没开你那辆野马了？从江州到京都，我还没见你换过车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肖月笑着说。 “哎，这是高霞的车子，她说我去谈生意，老开那辆跑车，显得不成熟。”我回答道，钻进车里，肖月也在后座坐下。 “这个刘教授说的天然气进口公司，是不是宋平顺的那家公司？”肖月问道。 我点点头：“可能性很大，前几天我看财报，宋大同他们正捣鼓着要上市，刘教授的这个同事不知道怎么跳出来说行情不好，也是挺糟心的，这刚过ico的审核，正准备大赚特赚呢，就来这么一出儿。” 肖月掩嘴笑道：“我觉得这些教授们啊，有些也是情商跟智商不成正比，这种事情，想想也是得罪人的，竟然还写出来这样发表。” 我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当真以为是为了学术么？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肯定是有人找过来出钱让他写得呗。” 我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想，天然气进口？哼，做个生意的人可是不多，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宋大同的公司，看样子挤走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宋平顺，宋大同这日子过的很滋润嘛。在他的操作之下，本来苟延残喘的公司竟然还上市了？不过肯定也是有不小的阻力，不然也不会有人出钱让人写文章黑他们。 上市，我想起这个事情，心中一阵踌躇，自打我从江都到了京都，我就想着要把自己的企业搞上市，但是一方面因为规模不够，二是受到资金压力的限制，一直以来，也没有真正沉下心去考虑这件事情，想要走向商战中的巅峰，光靠做生意，做实业，永远是不入流的，用钱赚钱才是真的赚钱，这就是我在江州这么多年得出来的结论。 宋大同已经率先走出了这一步，不知道其他的世家会不会效仿，这是个趋势，而且是大势所趋。 肖月在一边看着我深思，拍了下我的肩膀：“想什么呢？现在还早，我请你喝咖啡去吧？” 我点点,心不在焉的说：“好啊，随便你。” 肖月对我这种态度有些不高兴，说道：“又在想你的高霞了？你们也真是的，左右邻居，天天腻在一起，这才不见多久。” 我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对了，你说我们的乐游下一步怎么走？” 第三百九十八章 研发基地的预想 肖月叹了口气：‘现在这供应商一出问题，我哪还有心思想以后啊？祈祷这次的事情赶快过去吧。” 我皱着眉问道：“有这么严重吗？是不是连货都生产不出来了？你不至于就找了富土康一家供货商吧？” 肖月摇摇头说：“那还不至于，不过因为这次富土康闹了这么一出，其他我找的供应商都加了价格，成本增加了不少，哎，本来前段时间为了维护信誉，我们双倍返还了订金，就已经造成了亏损，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亏损就更严重了。” 我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紧盯着路面，说到：“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 肖月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自己想办法搞个生产线？我考虑了很久了，这个助力车也不可能做一辈子，你我都清楚，其实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就算你现在抢着在科技局注册了专利，时间一长，各种各样的模仿品都会出来。”， 肖月的考虑不无道理，凡事要讲究一个实事求是，很多东西你虽然通过非正常的途径解决了问题，但是违反常规的事情终究会被逆转，就像我们的助力车，本质上说这个东西就是卖的一个概念，概念这个东西终究是会慢慢淡下来的。 这次的事情虽然也算行业间的碰撞，但是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自己的主打产品，核心商品，终究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上难以站稳，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连锁的亏损。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虽然我看不到肖月的脸，但是我知道，她这回一定低垂着眉头，紧紧抿着嘴唇，每当她细细思考的时候都是这样，令人着迷。 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要不？我们自己做生产线怎么样？” 没等我说话，她又补充道：“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的产量不高不低，要支持一条成熟的生产线比较吃力，但是迫在眉睫，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一起去云蒙山的时候，我在路上跟你说过的话吗？市场不会等我们，如果继续这样，你我也许都还是能赚钱，你的方法很好，我不否认，通过行业的竞争排挤掉我们的对手，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这个出了个花儿单车，那以后要来个草儿，猫儿，狗儿的呢？” 她叹了口气，说：“我们的资本还在成长，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这次的亏损我算了下，大概五百万左右是有的，平摊到各位股东头上，每个人也有一千万以上了，我们有多少这样的一千万可以去浪费？” 她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是的，我一直以来觉得做生意嘛，有了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很少考虑将来怎么走，或者说为了将来现在应该做一些什么事情。 而这一点她比我强，肖月的思路总是能放在将来，和为了将来，我们现在能做的，或者不能做，必须学着去做的事情。 她又想了想，说道：“一方面，我们的流水线要开始研发了，而且我的想法是，直接立足于共享汽车的生产研发，这样的话，即使将来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去生产汽车，那么起码在这个领域，也能拥有自己的地位，而另一方面。” 说到这里，她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说话嗓子进了风，还是因为京都的空气污染确实严重。我嗯下电子开关，车窗摇了上来。 “另一方面，也是我想说的重点，就是一定要重视研发了，我们必须要成立研发中心，就从我的学校里面招学生，现在教授层面的学者已经被经济社会污浊了，只想着赚钱，相反倒是从山村里出来的穷学生们很上进，我想聘用他们进行动力研究，降低燃料的成本，解决王虹设计里面的最后一公里。” 我暗暗想到，王虹想的倒是挺周到，不过这些事情是很花钱啊的，说白点就是往里面砸钱，哦，准确的说法是烧钱。 这种研发性质的项目，几乎是完全不能产生效益的，我们毕竟不是丰田，本田那样的巨型企业，也许通过研发，只要解决一点小问题，哪怕一公里路能够结余一分钱的油，这么大的销量基数，也能创造巨大的收益。 不过肖月的话是对的，这些事情绝不能等到真的发展起来再去做，那个时候就晚了。 我自信考虑了下，说到：“好吧，不过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必须等这次事情平息，刘教授的稿子写出来之后,我要评估一下，我们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到底还有多少空间，第二，这个新的研发基地，必须商业化，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必须灌输进去。” 肖月满口答应，她好奇的问道：“什么叫研发基地商业化？既然都是研发了，还怎么商业化呢？” 车子已经停在了国贸酒店的停车场，一个性感的服务员走了过来，低头说到：“先生，您是住宿还是购物呢？” 这里是vip区域，不同于开放给普通大众的停车场，里面的商铺消费也是自然很高的。 “哎，我说请你喝咖啡，可没叫你到这种人均消费一千的地方吧？”肖月有些不爽的说到。 “哼哼，你都是女总裁了，就不能大气点？钱算什么？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是吧？”我嬉皮笑脸的说到。 “哼，我自己的工资都拿出来发加班费了，你还说呢。” 前几天公司加班，一群新招的孩子们通宵达旦的做标书，写方案，肖月看着心疼，就自己做主发了加班费，我说了她两句，她一赌气，扣了自己的薪水。 其实这个事情怎么说呢，要一分为二，加班的原因是上班时间懒懒散散没有完成该做的事情，这种加班还给加班费吗？我要严厉一些，唱的是黑脸，而肖月不一样，她直接面对是员工，唱的是红脸。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从股民那拿 “做好人，就要付出代价，怪我咯？”我笑着打趣道。 看见肖月即将暴走，我只好笑着补充了一句：“行吧行吧，今天我来请，行了吧。” 肖月瞬间换上一副开心的样子说到：“这还差不多，那我今天要赶贵的点，上次来看见这里的新鲜龙虾，啧啧，两百多刀，硬是没下的去手，这次你送到我跟前，我就不客气了。” 我无奈的说到：“您开心就好，不过今天我还请了一个客人，你的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肖月警惕的说到：“谁？不会又是高霞吧？上次你去吃饭就这样子的，把女朋友跟女性朋友一起请着吃饭，我真是佩服你的情商。” 我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呢？还能一错再错咯？上次回去被高霞一通骂。可算是长记性了。” 说着我们来到了餐厅，餐亭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来来去去的waiter都穿着燕尾服，打着白色的蝴蝶结，看上去风度翩翩。 然而纵观吃饭的人群，却穿着随意，有的是牛仔裤，衬衣，有的更加简单，干脆就是一件便装。 肖月感叹道：“哎，在国内怎么都吃不出来那种非常高档的感觉，有时候想想这真的跟钱没有关系，我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就算在那种人均消费二三十英镑的地方吃饭，资要标明了正餐餐厅的话，周围的人不说西装革履，也是很注重自己的穿着的。” 我歪着头看着肖月，问道：“你这种崇洋媚外的心态很不好哦。” 肖月摇摇头说：“谁崇洋媚外了？现在有些人跟你一样，一说中国不好，就往崇洋媚外的杆子上靠，这其实是一种文化上的差异好不好。” 我心中暗想，肖月不愧是学文科的，这心思跟别人确实不一样，不过现在我等的人还没来，听她说说也好。 于是我看着她，微笑道：“你对这个还有研究呢？” 她却知道我在敷衍她，没好气的说：“谁叫我知乎看多了呢？整个人都变得圣母了？” 她这一记自黑我给满分，我也不好再多过于讥讽她，老老实实说道：“其实你说起来也怪啊，在中国，混的最惨的几个行业，反而穿的最正规，你看看啊，成天上班西装革履的，那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卖房子的，” 她被我的说法逗笑了，笑着说到：“别瞎说，人家收入很高的好不好，现在卖房子随随便便都是十几万一年，你看看你给我开的工资才二十万一年。” 我懒洋洋的说到：“那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信吗？” 肖月摆摆手：“我谢谢您了，你还是当我陌生人给我多开点工资吧，其实说到底，中国的礼仪，着装问题是现代文明的底蕴不足，中国自己的礼仪文化被入侵了，却又还没适应外国的文化，说到底啊，就是四不像。” 我听的头脑发麻，这吃个西餐咋还整出文化来了呢？正在我想打断她的高谈阔论的时候，我的后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周总，这么早，还带来了一位美女呢？” 我笑着站起身来，迎着一副冰冷的面孔，就连他脸上的笑意也似乎是装出来的，此人正是陈少华，倒不是这个人对我有什么意见，我的观点是，这人就是搞技术搞久了，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显得不那么熟练，所以任何场合都是挂着一种微笑，没有什么分别，挂的太久，就让人感觉皮笑肉不笑了。 “我来介绍下，这是我马上准备进行的京都职工医保项目的合作伙伴，陈少华，这位美女呢，就是我的乐游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肖月小姐。” 两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肖月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陈少华介绍给她。 我笑着说：“这次京都的职工医保项目，是我非常看重的一个项目，我准备成立一个公司，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科技含量比较高的人工智能。而你们两边，正好的人工智能的一半。” 陈少华的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明白了我的用意，而肖月还蒙在鼓里，看着我问道：“人工智能？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搞共享汽车的么？新动力什么的。” 我解释道：“那个也要搞，本来我的意思是，这两个都是独立的项目，只不过通过我这边搭起一个资金上的桥梁。” 看肖月还是不懂，我说道：“你跟我说要搞研发，其实我之前考虑过，但是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但是这次医保项目拿下之后，我们可以用这个利润把陈少华陈经理下面的团队留下来，他们以前属于北方集团，专供软件开发和半自动程序控制。” 陈少华点点头说：“是的，现在任何东西离开了互联网都会被时代抛弃，而要跟互联网建立关联就必须线上线下一起动。” 我赞同的说到：“是的，本来我的思路还不成熟，上次跟陈经理聊过之后，就渐渐清晰了，我们做共享汽车，难点有三，第一，没有资金，仅仅是做个样车还好，但如果要投放市场，就需要批量生产，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靠银行贷款去找富土康这样的代工企业么？” 肖月眼神专注的看着我，微微点头，这次的事情给她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不然她也不会提出来要研发生产线。 我接着分析道：“第二，科研力量不足，我们手下只有王虹，能够信任的技术人员很少。第三，就是没有成熟的运营思路，共享汽车出来以后，怎么运营，难道跟共享单车一样，让客户去交押金？那可不是一两百块钱啊。” 肖月和陈少华都轻轻点头，显然他们也有这样的担忧。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的彻夜不眠，终于在此刻化成了不吐不快：“办法就是上市！上市能够解决我们一切的问题，没钱，可以从股民那拿，没有研究力量，可以从股民那拿，没有运营思路，也可以从股民那拿！” 第四百章 迈向巅峰的路 肖月依然有些迟疑，不过当着陈少华的面儿，她自然也不好多说，其实我内心深处也明白，虽然准备上市是必然之路，但是这中间有很多的路要走，其实早在江洲的时候，还在林氏集团，林伟就一直筹划着上市。 只不过他的目的不一样，他是为了赚一笔钱就退休，把烂摊子丢给我或者马婷，诚然我现在也是为了赚钱，但我想用相对正规的手段了。 人嘛，都是这样，歪路走多了，总想走大路，大路走多了，却又想走歪路，天下的事情都是如此矛盾。 肖月这顿饭吃的心事重重，就连事先说好的龙虾也没点，我倒是和陈少华谈的多一些，想不到这个闷油瓶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还是很容易沟通的，但有一些内容我始终无法触及，那就是为什么他的团队要离开北方集团，要知道，这样的军工企业进不容易进，出更不容易出。不过陈少华本人的确是一个可用之才，思路清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的清清楚楚。 我看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天色已晚。看着窗外的夕阳，这一天在繁忙中过去了，前路怎么走，我虽有想法，但还需要大量的工作，必须要有个核心的思路才能带着我的事业前行。 这个思路就是怎么把周家，罗家，绑在我的利益战场上，其实京都的世家牵扯着往事和政局，格局错综复杂如同雾里看花，谁是谁非都无从判断，但是，利益是永恒的，顺着这条线一直走下去，总能到达我想要到达的巅峰。 送肖月回了家，一路上，分别之后，我开着高霞的奔驰，回到了小区，我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个点已经没有车位了，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反正明天早上六点，我都要起床开车上班，交警也不可能起那么早去贴罚单。 马上就是深秋了，尽管有几次反季节的燥热，但温度还是渐渐凉了下来，一股秋风扫了过来，凉意袭来，我缩了缩脖子，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不知道是不是生性薄凉的原因，我喜欢一片肃杀，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大自然的威严，尽管夏虫叨扰，炎热逼人，但是在秋风之下，谁又能逃过时光？ 这种微凉，头脑清醒，可以好好思考事情，今天跟肖月说的事情，多半有鼓动她和陈少华的意思。 不同于肖月，王虹，甚至现在替我做事的周名扬，我需要考虑的是企业的前进方向，现在手上的生意很杂，有实务，比如肖月正在做的代步车业务，有合作项目，有开发项目，比如即将走入招投标环节的京都市医保，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股份，周明艳的俏杭州也还有我的股份，还有一些非盈利目的的项目，比如马上要搞的云蒙山庄园。 如何整合起来？不专注做一件事情，终究不会成什么大气，我边想边走，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回家。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跟刘青聊天，公司的事情我管的越来越少。本来我想通过刘青上台之后，看看靖浩那边有什么动作。结果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任何举动，就连公司半年一度的总结会都没开。他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绝不是靖浩的作风，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的事情，我和赵光明让他损失了张柏涛这个左右手，就连宋家和他之间的联系宋平顺，也逃到了俄罗斯。 然而他不仅接受了刘青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还这样平平静静，实在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一阵颤抖，我看是周名扬的电话，笑着对刘青和办公室的众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拿起电话走到公司的吸烟区：阳台，四下里无人，这才接听电话，只听到周名扬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说道：“周哥，他妈的遇到钉子户了，这片地方几个村都签了拆迁协议了，就一个桃源村，他吗的一共不到十几户，联合起来抵制拆迁，这还不说，还要去发改委那边去告我们，反了天了他们。” 我向刘青告了个假，开车接上周明艳，匆匆赶到工地，一进工地的临时简易房，看见周名扬，带着一个安全帽，站在一台推土机跟前跟几个工人说着什么。 “什么情况？”我掏出烟来，每个人发了一支，最后递给周名扬之后，自己也拿了一根点燃。 “这个村，全他妈刁民！”周名扬吸了一口之后，遥指着半山腰的一个村落，破口大骂道。 旁边一个穿着浅黄色衬衣的年轻人补充道：“周哥，要不不用跟他们比比，直接我叫人开着推土机过去，碾他们几个畜生棚，看他们敢不敢嚣张。” 周名扬啪的一声抽了那小子一个耳光，，黄衬衫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名扬，周名扬哼了一声说道：“以后给爷们记住了，在董事长面前，不要叫什么周哥，叫我周经理，懂吗？我们现在是正规公司，别他吗一个二个搞的跟黑社会一样，听到了没有？” 周围一帮闻着青龙白虎的壮汉们纷纷点头说道：“是，老大！” 周名扬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我说：“怎么样，周哥，这是不是你说的有组织，有纪律。” 我被烟呛的猛的咳嗽了一声，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明艳忍住笑，拍拍周名扬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儿？说说呗。” 这几天周名扬带着施工队进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平土，挖地基，按照以前的规划，那边荒废的别墅周围，要用来修路，修园区，里面的村民肯定要相应的迁徙出去，周名扬本来叫的这些兄弟们都是四九城里的霸王，如果这是京都市内，做点“小工作”让别人搬迁，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在这荒郊野岭，土生土长的村民格外凶悍，根本不害怕这些混混们。 第四百零一章 拆迁风波 前面几个村落在他们的软硬兼施下，虽然没有很快搬出村子，但好歹是把协议给签了，最后只剩下桃源村，这个村里的十几家老老少少，说什么也不肯搬走，周名扬没有办法，只好私底下抬高了拆迁款，结果不但桃源村的几户没有谈下来，连之前谈好的几家也因为听说桃源村的拆迁费抬高了，闹着闹着要反悔，吵的闹的，撒泼的，乱的是一塌糊涂。 周名扬之前拍着胸脯说把拆迁的事情处理好，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当然觉得很没面子，他的这些朋友，多半是混黑道的，也最讲究一个脸面，结果这个黄衬衫要工人们把推土机开了过来，说是准备强行拆迁。 我给周明艳使了一个眼色，她会意的点点头，拉起蹲在村口抽烟的周名扬说：“名扬，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对着黄衬衫招了招手，他跑了过来，我拿起带着的钱包，拿出一张卡，放到他的手上，说道：“今天叫兄弟们散了吧。” 远处村民已经慢慢聚集到了村口，他们有的是中青年，拿着锄头，镰刀，有的是妇女，儿童，拿着手机准备拍摄，还有老年人，在一旁冷冷看着我们。 黄衬衫一脸为难的说道：“周总，这大家事情没办好，心情都不好，觉得没办法像您交代，还抹了名扬哥的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么？” 我阴恻恻的一笑，瞟了一眼远处的村民，说道：“算了？怎么可能，不过今天也不早了，你拿着这卡，去太子去请兄弟们好好舒服舒服，这推土机就横在马路上，别留太大的位置，让村民的模特和电动车过下可以。” 黄衬衫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我冷若冰霜的脸庞，动了两下嘴唇之后，终究还是闭嘴点点头说：“谢谢大哥了，那我这就带他们闪人。” 我微笑着说：“去吧。” 转身走过来，看见周名扬蹲在那里，烟头被他踩落在泥巴里，周明艳在一边数落他，他低着头不说话，一脸郁闷。 “怎么了？不高兴？”我笑着说道。 “一群乡巴佬，他吗的，不讲信誉，说好了一亩地十万块，还特么想怎么样？王府井的地价也才一个平米十几万。”周名扬捏紧了拳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次我让周名扬负责整个建筑工地的事情，周名扬是很有干劲的，这跟钱的关系还不大，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单单是向我，而且还是向她姐姐。 他也是比较心急，这次我可以原谅他，不过这种错误，绝对不能有下一次了，这次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真的起了冲突，这种黑社会开着推土机强拆村民的画面正是现在最热门的，如果被人发到网上，一下就会引起社会的口诛笔伐，这个项目还没动工就上了新闻，还谈什么将来，而且本来庄园这边就是做的擦边球生意，对以后的影响有多大这可想而知。 不过周明扬好歹知道想起来通知我一声，也还算粗中有细了。 “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想过没有，周边这么多村，为什么就这个桃源村拒绝搬迁，难道仅仅是因为钱么？着周边的农民都不是特别穷，此地生产桃树，每次这里到春天的时候都开桃花节，特别是这两年，年年都有人来踏青，这笔旅游收入自然不菲，等到桃树结出果实，又可以卖一笔钱，其实说起来，这边的农民还算富足。”我看着那片茂密的果树从，说道。 “难怪这帮土老帽这么难打发。”周名扬恨恨的说道。 周明艳很不高兴的说道：“什么土老帽？你再说一句我撕了你的嘴？我们的父亲，爷爷，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怎么说话呢！” 周名扬自知理亏，悻悻的嘀咕了一句说道：“就算我说错了，那这样强人所难总是不应该吧？未必我们要一亩地赔他几百万？这是华尔街么？坐地起价，我看农民那点忠厚老实到了他们这就成了土匪，我是最见不得耍横的，要横起来，我周名扬怕过谁？” 我知道再让他说下去，又要说出开推土机强拆这样的话了，于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既然就独独他们一个村子不签合同书，这里面的原因先了解清楚，而且就算是他们耍无赖，我们也没必要这样硬碰硬，我刚刚站在高处看了看，这附近不是有个水库嘛，整个村子的用水都依靠它，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可以在从水源上面建个化工厂，或者把附近的公路封起来，这样都比你直接正面冲突效果好。“ 周名扬哈哈大笑：“还是周哥你的主意好，聪明，不像我脑瓜子简单。” 周明艳白了我一眼，说：“什么聪明，尽想一些缺德的招数，别带坏我弟弟好不好。” 我有些无语：“大姐，你这是在赚钱好不好，那不然怎么样？按道理说我们开的价格很优惠了，这算下来，每一家至少能拿到几百万的拆迁款，你我一年收入才多少？我们的总投资才多少？算算账好不啦。” 周明艳嘀咕了一句：“哼，最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一股子尚海味儿。” 她想了想说：“还是先派个人去打探下，虽说算起来，这帮村民们也算弱势群体，按理说我们也不是黑社会，不会做欺压良民的事情，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让他们坐地起价吧？” 我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片茂密的桃树林，第一批果子已经收了，桃树枝上空空荡荡的，桃园里也不见一个人在劳作，按道理说，这时候正是做过冬准备的时候，不然这些桃树都会冻死，桃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本地的桃树种远近闻名，这些村民不肯搬离这个村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些桃树？ 周明艳看着我的侧脸，撇撇嘴，没有说话，她知道每当我露出这种表情，就一定是在算计人了。 第四百零二章 老傅的脾气 停在村口的推土机已经在那里快一个星期了，村民们倒是没有觉得不适，反正也留了一两米的小口，人和电动车都来往自如，偶尔有些运输化肥的卡车，也是麻烦一些而已，需要年轻人到村门口搬一下。 老傅是村里的村长，这个村子，一共也就十来户人家，有些家里的子女耐不得村里的无聊生活，考上了大学便离开了村子，算下地整个村子也不到五十口人。 这天，他从赵寡妇的家中出来，脸上带着满足，这个丰满的女人让他感到舒服，虽然赵寡妇本人有些不情愿，但是每年的村里的土地分配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赵寡妇即使再不情愿，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村里的土地其实现在都没人自己种植了，都是通过老傅包给一家公司在种植桃树，说起来也奇怪，按道理说，京都附近的天气根本不适合种植这种水分丰富的果子，也不知道这个新农公司，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每次结出的果子是又大又圆，卖到市场上能卖上一个不菲的价格。 这些老傅都管不着，他最关心的是，每年年底这个新农公司给他送来的红包，新农公司的业务员还真是会做人，不管收成如何，分给村民的钱是一分不会少的，一家二十万呢，另外还有红包。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新农公司的小赵很有些不高兴了，言语里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老傅有些惶惶然，这不，又找到赵寡妇这来了，只要听着这个女人强抑的叫喊，他的心中才有一点安慰。 走到村口，他看见一个黄衬衫的男人，正拿着一支烟，脸上的笑容无比客气。这个村子里在这个季节少有外人，即使有，也是有事而来。 越看就越觉得这个黄衬衣脸上的笑容越讨厌，他走了过去，看着黄衬衣，扯开嗓子说道：“哎，又来催我们拆迁？回去跟你们那个什么扬哥说清楚了，没有一亩地五十万，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行吗？” 黄衬衫一愣，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脸上的笑却更加谄媚了。 他递过来一支十块钱的烟，老傅虽然嫌弃烟的廉价，但是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别人给他上烟，他还是很高兴的。 “大哥，我来这收农产品的？您把我当成拆迁的人吧？哎，这帮天煞的孙子。” 说道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黄衬衫脸上抽动了一下。 “收农产品？”老傅一愣，这个季节哪有什么农产品，除了一些最近的桃子，也不知道为啥，自从上次堵了公路之后，这桃子的质量就明显差了很多，又小又瘪。 老傅心中也纳闷，上次他们那些黑社会跑来谈拆迁的事情的时候，那个叫扬哥的其实挺讲义气的，听说这边穷，还特意提高了一些补偿金。 但是老傅心中清楚，这个村子一拆，哪里还有他那碗喝不完的美酒？这新农公司的小赵就靠着村后的那片水利田种桃子卖，村里的那些人拿不到每个月的例子钱不说，关键是…… 黄衬衫脸上挤着笑，看着老傅说道：“哎，您是村长吧，啧啧，看看您这派头，嘿，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这皮鞋，帅呆了。” 老傅心中高兴，也就赵寡妇不懂欣赏，说穿起来像个包工头，哼，包工头怎么了？包工头有钱啊，靠了。 他心情又好了一分，问道：“收什么农产品啊？最近的桃子可是没什么收成呢，都怪外面那帮搞拆迁的，搞的桃子都没心情结果子了。 黄衬衫心想，您这可真是会扯，未必声音还会影响果树的心情，看来杂志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老傅正想说，这仓库里还有一些桃子没人要，要不就给这个会说话的黄衬衣？这样想着，突然他想起新农公司的那个小赵说的话了，说这是残次品，怎么也不能流入市场，怕损坏公司的名称。 黄衬衫笑了笑说：“哎，我们厂子啊，就在找那种小桃子，说是酸酸甜甜的有营养，特别适合做罐头，这收遍了整个四九城都没办法，怎么，您这有？高价收？” 高价？老傅心里打起了算盘，最近小赵没送回扣过来，这打麻将又输了不少，眼看着手上就没几个钱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黄衬衫，笑着，不说话。 黄衬衫果然懂事，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红色的卷卷塞在他手上，老傅笑了：“哎呀，你早说嘛，我们这批珍品一号桃子，本来是有客户预定了的，看你小子还挺上道，这，我就做主了，放给你啦。” 黄衬衫连连点头，说：“谢谢哥，谢谢老哥。” “这批桃子啊，才是正宗的本地桃子。”一位鹤发童颜的老教授，对我和周名扬说道。 我看着他厚厚的眼镜底子，还有手上的资料，想起前几天帮我们写文章的教授，心中感叹，这同样是教授，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您在看看这批桃子。”我拿出一个罐头，放在他的面前，老教授没有拿起罐头，直接摇头道：“这不用看，打了激素的。” 周名扬一愣，咧嘴笑道：“这就看出来啦？” 老教授不高兴的说道：“你还有怀疑？哼，跟你这么说吧，这么多年了，凭着我的经验，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就一定有问题，那我就做个化验，让你心服口服。” 我瞪了周明扬一眼，他吐了吐舌头，老教授转身去忙了。 周名扬在一旁问道：“周哥，你是怎么知道那边的果树有问题的。” 我呵呵一笑：“说过了，从利益的角度看事情，当时你去签合同，本来是村民答应了，结果突然被这个村长反水，能为了什么，无非为了钱呗。我就拖我银行的朋友，拿了点资料，呵呵，这个傅得财，五年村长，银行里多了几百万，哼哼，这不是有人再给他黑钱，还能是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又说：“至于为什么猜到是桃子，那水库旁边有片活水地，全是果树，本该结满桃子的季节，最近我们封了路之后，偏偏就不结果子了。” 周名扬摇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 我看着正在忙碌的教授，微笑着说道：“马上你就明白了。” 第四百零三章 赵瘸子 隔着实验室的玻璃墙，我看见黄衬衫探头探脑的，于是跟周名扬了打了个招呼，反身出了实验室。 “你说这个村长跟那个寡妇还有点奸情？”我皱了皱眉，问道。 黄衬衫点点头，一边吸着我给他的烟，一边点头说道：“这个姓傅的老东西，花花肠子可是不少，每天晚上从人家后面进去，不过我听那寡妇的邻居影影绰绰说了一句，说是那寡妇本人可是不大愿意的，因为老傅卡着她的份子钱，所以没什么办法。” “份子钱？”我喷了口烟到空气中，问道。 黄衬衫嗯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一直在高价收购他们的桃子，还有其他的一些农产品，全部都是高价收的，其实给了这个村长不少钱，让他分出去，大概的意思，算是堵他们的嘴。” 我看了看在实验室里忙碌的罗教授，这个新农公司的背景可不简单，虽然只不过是一家农贸品公司，但是来头挺大的，因为我让陈小姐去这家公司的底细，竟然一无所得，我还是第一次从陈小姐的嘴巴得得出这种结论。 不过公司惹不起，这个老傅我肯定是惹得起，哼哼，知道我这样的人最怕什么？最怕正人君子，因为无懈可击。 可你只要是个人，就有七情六欲，欲望越多的人，缺点也就越多，也就越软弱。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老傅还克扣了不少村民们的钱？”我问道。 得到黄衬衫的回答，我的心里有了底。 赵瘸子属于村里的破落户，他原本不叫赵瘸子，当过几年民兵，会倒腾点炸药，那年村子里准备修私人水库的时候，他就去帮了点忙，这点忙帮过之后，他变成了赵瘸子了。 现在的他，靠着吃救济金过日子，和村里那点所谓合伙做声音分得的份子钱，最近的村里可不平静，那个扬哥来了之后，村里人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要拿拆迁费的，这部分包括他，因为这个所谓的份子钱虽然一直在给，但是给的太少了，这老傅对人是厚此薄彼，有的给的多，有的给的少。 为什么这样？别人他是不清楚，赵瘸子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有一次他看见老傅欺负赵寡妇，都是本家，他就打了老傅一锹，虽然没怎么打到，这老傅肯定是落下了心病，每次看见赵瘸子，这脸就黑的跟碳一样。 份子钱拿少了，还不如拿着拆迁费另谋生路，大家都有个概念在这里，这土地是土生土长的根儿，虽然补的钱多，可钱再多也有吃完的这一天，而且现在那个果树生意正好，每年还拿着份子钱，所以老傅就鼓动大家，死活不肯放了这手上的一点地，其实在赵瘸子看来，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天赵瘸子骑着电动车，绕过了村口那两辆渣土车，正准备到十里地外的镇里买点生活用品，才绕过一个弯儿，就看见几个黑西服的人站在路上，一脸笑意的等着他。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凶神恶煞的这帮人，突然之间转了性一般，一个二个的脸上都带着魔性的微笑，看着渗人得很。 黄衬衣看着黑大个，看着远处骑车过来的赵瘸子，赶紧说道：“来了来了，记得啊，咱们老大的老大说过什么？” 黑大个一脸无奈的说道：：“娘的，就是那个什么微笑服务是吧？别他么恶心人了行不？我们这兄弟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还非要笑着干？变态不变态？” 黄衬衫旁边的另一个小弟说道：“大黑，你这就不懂了，我们这，怎么也算服务行业的人，有点精神行不行？” 大黑呸了一声说：“什么服务行业？我他吗服务个鸟啊。” 黄衬衫嘿嘿一笑：“服务您不打折，只打死。” 一群黑社会小弟哈哈大笑起来，把个骑着电动车的赵瘸子看的心惊胆战，正想把方向盘一打，绕过他们，却觉得自己整个人悬空了起来，那车径直自己走出去，在地上翻滚着。 “我的车，我的车！”赵瘸子不顾自己肩膀生痛，喊叫道。 “看你那个样儿！不就一个破车么，事情办好了，我们老大赏你一辆新的。”黄衬衫大大咧咧的说道。 “办事？办什么事情？”赵瘸子警惕的看着这个穿着黑西服的人。 “有你的好处，让你当个村长玩玩，怎么样？”黄衬衣笑着看着赵瘸子。 这天，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周名扬带着自己的小弟们，踏进了村长老傅的家中，老傅看着这一群黑西服，着装整齐，心里难免有些发虚，不过他知道，现在的社会不比以前了，这网络发达的很，随便闹点新闻放到网上，就让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这种大公司，都是要面子的。 想到这里，他的底子足了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快走，不是说了拆迁费低于一百万一亩地不谈的吗？” 周明扬的眼睛眯了眯，感情这几天过去，这价格又翻了一翻？ 可今天不一样了，这屋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在看着墙上的一片大字报，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人声鼎沸。 老傅感到有一丝不妙，他的心里没由头的慌了起来，他想越过这几个黑西服去看看清楚，却被那个满挤着笑的黑大个用手拦住了。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么？这地是我们的，怎么算钱是我们说了算。”老傅往椅子上一靠，说道。 周名扬点了根烟，不紧不慢的看了老傅一眼，笑着说：“是你们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嗯？” 老傅有些奇怪了，上两次，村里的人一直堵着这帮黑社会，就没让他们进村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放他们进来了，还让他们进到自己家里。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但是被黑大个牢牢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第四百零四章 谁真谁假？ “我们这村里有果园，就算按照你们的价格来，那果园总应该按市价陪给我们吧？”老傅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好让外面那些聚集的村民听到，可是只有个小屁孩儿好奇的往屋里看了一眼。 老傅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周名扬，说：“这桃源村为什么叫桃源村，你不是不知道吧？就是因为这里的桃子又大又圆，远近闻名，你现在要拆迁，破坏生态环境这种官话我就不说了，就是我们这的经济收益少了多少，不用我多说吧？” 周名扬撇撇嘴：“我草，你个老东西还懂生态环境，天天开他吗个柴油车就不说生态坏境了？” 老傅听出他话里的不敬，未免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周围这个环境肯定是不允许他拍案而起了，他只能愠怒的看着四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屋内稍许平静，屋外却越来越不可开交，人声鼎沸中，老傅听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赵瘸子，他高呼道：“吗的，村长骗我们钱，我们去找他要！” 老傅最怕听到的就是这骗钱二字，要知道，他原本也只不过是村里小学的一个语文老师，开放公务员考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混了个名额，在那个年代，知识分子原本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身份，一下子翻身，难免有些飘飘然，九十年代，村里土地所有制改制，他是收益最大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桃源村远远不止这些人，好些个壮劳力还在，可是他们都不识字，这些文字游戏上的东西，老傅是最在行，一来二去，他老傅名下的田地不仅是最肥沃的，而且是最多的，以前看不上老傅的那些大媳妇儿，小姑娘，也踩破了门槛。 那个时候的老傅，还是傅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补偿心理吧，虽然占了乡亲们的田，但是从心里还是想着为乡亲们谋点福利的，他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己搞搞小水电站，当然咯，违法什么的，老傅还是知道，他胆子小，搞两年没搞了，又弄了个水库，水库用的是国家扶贫拨款，而经营水库的钱却落到了他老傅的荷包里，两个孩子不声不响的送除了国，再也没有回来，只不过跟着他的老婆，却从来没有长久，也只能在胆子小的赵寡妇这，他能找到点男人的尊严。 所以每当被人质疑的时候，他总会红着脖子反问，唯独骗钱二字，他内心清楚，就是一个说不清的东西。 赵瘸子这个狗东西，哪里来的勇气？老赵心烦意乱，老谋深算的他感到一丝不妙。 他眼前一花，本来被严严实实围着的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脸庞有些营养不良，但是一双眼睛却黑的发亮，头发剃的很短，看不清是否有白发。 ”赵瘸子，反了天了你还，还敢带人来革老子的命？“老傅在周明扬面前乖得像只猫，但是他不怕赵瘸子。 赵瘸子冷冷一笑，扔出一张单子，老傅用余光一扫，心理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妙。 那上面的数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老傅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是他对数字尤其敏感，尤其是当这个数字是每个月打到他的账户上的。 外面人声鼎沸，老傅总算知道为什么了，他有些丧气了，不过贪点小钱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已经毫无希望，那么鼓动外面的村民，多讹这个面前的年轻老板一笔是一笔。 想着，他大声说道：“那又怎么样？哼。你们无非是想赖账坑我们的土地，拿这些证据来忽悠外面这些乡亲们！“ 周明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手上，笑呵呵的看着一脸不忿的老傅。 毫无防备的，周明扬用手上的文件夹甩到了老傅的脸上，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少了一分。依旧那么和蔼可亲。 “乡亲们？你他吗还敢跟我提乡亲们？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新农公司要用你们这里的地，你还真以为是风水宝地？实话告诉你吧，他每次半夜偷偷运进村子的化肥，是一种催长剂，而这种催长剂有个显著的作用，就是致癌！你当为什么这些年村子的人口越来越少，都是得怪病死的吧？我告诉你，那叫淋巴癌！” 周明扬的声音极其冷酷，他对这件事倒是没有多少情感在里面，只不过这个老傅现在被他踩住了尾巴，以他的性格，那就要一次踩死，踩在泥里不算，还要跺两脚，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老傅算是彻底说不出话了，这件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也难怪那个新农公司的业务员一再提醒他不要把没施肥长出来的桃子给人看到，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这天下，果然是没有白吃的米，这新农公司之所以选这么便宜的地方种植桃树，说白了就是用上这种违禁的催化剂。 这些事情，赵瘸子和外面的众人，一定是知道了。现在这片土地已经从他们心目中的聚宝盆变成了老鼠药缸子，还谈什么拆迁费？躲都躲不及。 周明扬清了清嗓子：“我们公司决定，原先谈好的拆迁费不会少一分钱，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周边买了一片真正的生态果园，云蒙山现在在搞景区，大家都知道，正好那边也缺少景区的工作人员，我们老总周董说了，免费给大家提供就业机会。” 下面一阵欢呼，老傅知道大势已去，心中慢慢有些清醒，这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吓人，如果真的致癌，那这么多年那些桃子又卖到了何处？只不过他黑钱在先，不管现在他说什么，乡亲们都不会相信了。 老傅想着银行卡里的钱他们总不能拿去吧？孩子们都去了国外，自己也算了无牵挂了，干脆就这样吧。 想着这些事情，老傅总算有一丝轻松了，直到他看见那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 第四百零五章 被公安抓了 两名警察穿着绿皮公安装，走到老傅的面前，径直亮出了工作证。老傅年轻的时候喜欢看谍战剧，在片子的最后，那个隐藏在好人中的坏人，最后的下场，就是在公安干警的逮捕下，带着不甘走向警车。 其中一个公安开口问道：”请问是傅全友吗？“ 老傅木然的点了点头，公安说道：“你因为涉嫌强奸妇女被逮捕了，跟我们去趟公安局吧。” 老傅奇怪道：“强奸妇女？”他歪着脑袋，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另外一位公安则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扭住他的手，把他从座椅上拎了起来，屋外嘈杂的人群静了一下，老傅被拉出房间，这才发现阳光灿烂，灿烂的有些刺眼。 老傅看见赵瘸子在笑，看见周名扬在笑，甚至那些围观的村名，脸上也带着讥讽的笑，如同过节时候村子里围着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黑猪。 他想骂，想叫，想吼，可惜自己的手被那名公安丝丝按住，疼的他有些发晕，直到被带到了警车上。 我坐在高霞的奔驰车中，一边想着，这两天天天跑山路，这车是不是要洗了，一边躺在座位上。 周明艳不甘寂寞，从一旁的果树上摘了很多野果，放在副座上，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喂，你不是说这里的水质有问题，会致癌的吗？”周明艳讥讽的问道。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周明艳也拿起一个果子，一边吃一边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名扬跟着你，到底是好是坏，你说，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我有些无语，想了想我回答道：“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周明艳也回答不上来，楞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总之我觉得你这样栽赃陷害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冷笑道：“栽赃陷害？这个村长，收了外人的钱，却不按规定的数额给自己的村民，这才是他被我制住的最关键原因，至于你说的，我说这个水质被新农公司的人污染到致癌，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催化剂用了没我不知道，可是转基因是肯定的，新的药剂运不进去，他们那里的果树就现了原形，当地的人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可那又如何？” 我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那片宁静的村庄说道：“不要以为人心向善，以前那些村民们拥护这个姓傅的，不是因为真心服他，不过是因为他可以带来每个月的份子钱，然而他们发现这些分子钱被这个老村长黑了一半，而且失去了这种知名的催化剂，土地也失去了它的价值的时候，这种尊敬早就化成了愤恨。“ 周明艳哑口无言，她似乎觉得我的话是对的，却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远远的，周名扬拿着一摞文件，喜气洋洋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微笑着问道。 “嘿，周哥，还真让你猜准了，那帮村里人，听说土地被那个什么催化剂污染了之后，都抢着要跟我们签合同，现在基本上全把拆迁合同给签了。”周名扬开心的笑着。 我看了一眼周明艳，她撇了撇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赶快拆迁了，不要等他们反应过来，懂吗？“我吩咐道。 周名扬点点头，说道：“周哥，这次幸亏有你，还是你的办法好，这枪打出头鸟，我老说你以前教育我说不要打打杀杀，要用脑子，那时候我还不怎么服气，现在这次我是真的佩服你。” 他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纸，说道：“就这么些文件，就让他们桃源村自己的人干掉了自己的村长。“ 我笑了笑，坐起身子，启动了车子。 ”对了，那公安是你找谁给演的，还真像呢。“周名扬又问。 “没有找人演，那些就是真的公安，老傅以前得罪了人，正好那人现在在当地当派出所所长，加上赵寡妇本身就不情愿跟老傅过，村里人也一直指指点点的。” “那老傅这次要被抓进去了？“周名扬问道。 我一边开车在乡间公路上走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名扬啊，做人别那么实诚，行么？公安局的人，不会不明白这种情况不算强奸，我出了点钱，让他们去帮我把老东西抓到看守所蹲两天，等到我们这边拆迁结束了，至于他是不是犯了罪，还重要么？“ 周名扬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高，周哥，你真高！” 周明艳不开心的打落了周名扬的手，说道：“你们连个够了啊，看看你们干的这些事，栽赃陷害，还贿赂官员！” 我耸耸肩，难道老傅是个好东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他自己仗势欺负人家赵寡妇，赵寡妇能愿意去报案？没人报案，公安那边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抓人。再说这个果树的问题，要不是新农公司用了非自然的手段催生这些水果，也不会让我们抓住把柄。 只不过这个新农公司暂时我们惹不起，这次只能打它的狗。 不过这些话跟周明艳说没什么意义。我这样想着，一边踩着油门，一边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我让刘教授写的文章，抨击花儿共享单车的押金管理办法，只听得那个声音柔美的女主播，用怀疑的音调重复着：“花儿公司收入囊中的这些钱，到底放到哪里去了，他们又准备向公众如何交代这些质疑？刘教授的文章里虽然没有给出答案，我相信各位听众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种调调的话是最有用的，也不用造谣，其实只要动摇公众对于花儿公司的信任，我想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呵呵，敢断我的供应链，找死，我的抱负可不是公平的，你动我的供应商，我就让你生存不下去，京都这片土地，我刚刚建立起山头，任何一个站在我面前的障碍都必须身败名裂。 回到公司，经过高霞的办公室，她正在跟王蕊说着什么事情，看见我从门口经过，娇俏的眨了一下眼睛。 我心头一热，要不晚上约她出去约会？好久没闻到她身上那种清香的味道了，十分想念。 第四百零六章 宁海出事了 正当我满脑子全是少儿不宜画面的时候，听到背后一声咳嗽，我回头一看，正是刘青，他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的点点头。 两人走到一旁的消防梯，我点了根烟，也给他点了一根。 “最近怎么样？这个总裁的位置当的还舒服么？”我笑着问道。 “哎，你少来嘲讽我了，我是个什么料子，我还不知道么？”刘青结果烟来，嘿嘿一笑。 他一边抽着，一边看着楼梯间的消防门，消防门紧闭着，虽然外面可能是艳阳高照，但是这楼梯间里依然是开着照明灯，好像晚上一样，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刘青的烟头一闪一闪的。 “找我啥事儿？” 刘青在黑暗中的表情我看不清，但是声音有些奇怪：”你说这么久了，除了我上任的时候，靖浩露了一面。就再没看到他的人，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皱了皱眉，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我的朋友倒是说过一点，孙菲菲，好像得了什么病，靖浩陪她去国外治病去了。” 刘青又说：“那就奇怪了，我前几天收到他的邮件了，说是准备把公司上市，让我这段时间多注意跟ipo的领导们沟通沟通。” 我冷笑一声：“沟通？一个大男人，沟通什么东西？贿赂就贿赂呗。” 刘青的声音有些犹豫：“周陵，你说这个ipo到底是个何方神圣，连靖浩提起这些人，声音都有些害怕的意思。” “害怕？害怕倒不至于，有求于人，身段放低一些是自然的。”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至于ipo是什么，这东西其实也简单，ipo就是首次公开招募，就说一个公司要上市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股份放到股市上进行第一轮的融资，融资的方式，当然就是卖股票咯。“ 刘青点点头，问道：“你的意思说，靖浩现在的意思是，跟这些ipo的审核单位关系搞好，是准备在第一轮应酬中卖个好价钱？” 我沉吟了一会，很多事情我有些怀疑，但是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 我想了想，说道：“恐怕不是公开募集吧？企鹅网络公司老早就有所谓的内部股这种说法，你忘记开始《超越火线》的那个项目经理了嘛？那个时候他要成为公司副总，为的不就是拿到公司的内部股？” 刘青摊了摊手说：“那我现在成了副总，我也没看到所谓的内部股啊。” 我摇摇头：“那不就得了。“ 刘青迟疑道：“要不这件事情问问王蕊？王蕊比我们俩来的都早，或许她会知道点消息。” 我想了想：“这我问过，她也不知道。” 我俩陷入了沉默，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形成，我迟疑道：“难道靖浩这笔所谓的内部股份就一直不存在？公司的股份，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 刘青马上否定道：“不，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是怎么通过每年公司的审计的？要知道，这种大型公司，财报每年政府是要过问的。” 我心中冷笑，以孙家的实力，就算这财报做出来了，那些官员敢看么？这看出点问题，是查呢，还是不查呢？“ 想到这一层，最近这ipo的事情也可以解释了。靖浩现在这样，肯定是用内部股做什么手脚，融资也好，敛财也罢，只不过我们是看不出了，不过想想刘青这种新上任的副总，又是如何得到靖浩的信任的呢？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先跟刘青提吧，刘青这人，最大的不好就是有点小心眼，说多了怕他多心。 我把烟头摁在垃圾桶了，拍拍刘青的肩膀说道：“那行吧，就这样吧，既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我看我们俩也不要在这瞎猜了，现在你的任务是取得靖浩的信任。我让你宣布对我的处分，怎么还没动静？“ 刘青有些为难的说：“哎，别提了，我现在出面去责罚你，下不了这个手啊，而且《幻想世界》现在效益这么好，也说不过去吧？” 我呵呵一笑：“你错了，你现在对我越过分，我们俩在公司就越安全，我的职位相当于是带兵打仗，你的职位相当于是朝中宰相，你想想，我们的关系太好，最紧张的是谁？当然就是那个藏在深宫里的皇帝咯，放心去吧。“ 晚上约了高霞，搂着她正在商场里散步，我感叹道：“哎，好久不见你了，好想你啊。” 高霞撇了我一眼，说道：“得了吧，就你嘴甜，我可你跟你说清楚了，今天我可不行，有亲戚来了。” 我苦着脸，装可怜的说：“不是吧，这么巧？” 这还没算完，我一抬眼，还看到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赵光明。 赵光明同学最近在忙自己的公司，总算是有点空闲了，就拉着我要投另外一个标，我最近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个事情，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把跟周家合作的云蒙山的事情做好。 他打了我几次电话，我都说没时间，结果这撒谎被当面揭穿了，而且，我怀里搂着的女人，还是他的妹子。 赵光明的脸上自然是没有好颜色，我陪着笑问道：“赵经理啊？最近忙什么呢。” 高霞看到哥哥，有些害羞，我也放开了咸猪手。 我看他一脸焦急，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对，高霞也看出来了，她笑着说：“我去楼上逛逛，你们在咖啡厅等我把。” 赵光明急急开了口：“我在宁海的项目出事儿了，我的那个关系，昨天晚上被双规了。”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的项目不是已经签合同了嘛？怎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赵光明叹了口气，说：“我如果知道，会这么着急吗？最近也不是什么风头，更没有什么风纪组，这突然之间，就出事了，签合同有个p用，只要项目款没过来，一切都是虚的，老周，你赶紧给我出个主意。” 第四百零七章 出事了 我看了看赵光明，他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这商场里的空调可开的不小，能把这位阳光中年着急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先别着急，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我们再来想办法。”我安慰他说，一边给他拿了一瓶纯净水。 赵光明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找到我的。 他喘了一口气，神情安详了些，这才说道：“前两天，正好投标结束，我的公司也中标了，我还说松了一口气，想要休息两天，我那个朋友王军也准备给员工们放几天假。结果等放了两天假回来，就传出来消息，说是王军的关系被双规了。” 我皱了皱眉问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啊，这王军的同学是城投的老总？” 赵光明点点头说：“是啊，一般这种大型项目都是城投牵头，这个项目也不例外。” “那这项目你们是怎么操作的？是围标的么？”我又问道。 赵光明点头道：“是啊，不过整个操作流程都做的比较隐秘，你也知道，现在这种事情敏感的很，我也不想王军的同学出点什么岔子，那几家围标的公司，都是委托专门的围标公司找的，互相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标书，串价都做的天衣无缝。” 一般这种情况，最容易被抓住把柄的局是围标这个环节，比较马虎一点的做法，就是找两家熟悉的单位，帮忙去一起演个戏，针对标书去看，比如标书上规定一百万的标底，价低者得，那么需要中标的公司做个九十五万，其他两家则做成九十五万以上，这样一来，中标也就成了合理合法的事情。 但是这个其中有一些问题，别家公司帮着围标一定会承担风险，换句话说，就必须给这些公司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这样一来，也就有了金钱关系了，这种转账记录是最要不得的事情，如果说出了什么风险，尤其是在建筑行业，万一整出个豆腐渣工程，政府那边要严查，公安那边是有权动用银行的转账记录的。 这个时候，银行的转账记录也就成了死证，也许有人会问，那为什么不用现金进行交易呢？其实，在公司这种体制下，大笔的现金根本就无从谈起，因为从会计学的角度上来说，大比的现金根本不可能能从银行提出来，这方面的漏洞早就被国家堵死了。 所以赵光明的做法是最稳妥的，找一家招投标的手续代办公司，当然了，说的好听点是手续代办，其实也就是帮忙围标的，这样一来，首先公司之间的关系问题就解决了，因为都是通过这家第三方的代办公司进行交易的，查账是查不到的，即使经济管理科的知道你在围标，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也没办法用这个起诉。 其次，这也确保了整个项目的合法性，这样的公司一定是非常专业的，他们早就熟悉法律的漏洞和需要规避的一些套路，你只要出钱，他们就会让这件事情天衣无缝。甚至在一些工程比较密集的地方，这种代办公司本身就是相关官员的亲戚或者亲信注册的。 说到底，都是想让招投标这个环节成为一场逼真的真人秀。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事本身万恶不赦，是造成工程质量差的根子，好像只要把招投标环节做好，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不这样想，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幻想，这幻想之下的真实，就是一条一条的利益纽带，诚然，公平的招投标是可以很好的控制工程质量，体现技术实力，但是人际关系的运维能力呢？ 这些东西说起来都比较复杂了，不过以我的观点上去说的话，这种事情太正常了，难道王军的熟人就是栽到这上面了？ “这次开标的时候，有几家公司参加了？”我问道。 赵光明想了想，他的脸色一变，说道：“好像是5家。” 从他脸色的变化，我看的出来，这招标公司找来的围标单位，算上他自己的瑞鑫科技，肯定只有四家了。 我们俩的心中都出现了同样一种想法，难道这个举报来源于那个不知道底细的第五家。 我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说罗大侠，这个事情你做的就有点马虎呢？围标出现了搅局的，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赵光明听我叫他真名，知道我动了几分火气，这项目也的确来之不易，为了这项目，我们撕破了和靖浩的之间那层可有可无的面纱，宋平顺也逃到了国外，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他解释道：“这事我开始也不知道，我记得那天约定开标的时间是九点整，我们很早就交了标书，然后我们约定帮助围标的公司也陆续在九点以前也把标书给交了，可这第五家公司，是八点五十五分来的，我当时也没有缓冲的余地了。” 我皱着眉说：“难道你就不感觉后怕？唱标的时候见过那个公司的代理人没。” 赵光明连连叫苦：“老大，这次投标根本就没有唱标环节，这有不是做设备，做建筑，做软件项目，唱标有什么意义。” 我真是无语，这个赵光明，凡事喜欢动死脑筋，谁说唱标就是为了讨论技术细节？唱标是能够更好的掌握整个标底的底细。 这没做过产品经理的人就是没经验，本来还有个最后的机会能够看看这个身份不明的第五家投标者，这下可好。再责怪他也没用了，我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说，你要说那个举报人一定来自于这第五家，那也没什么依据，何况在我大量的投标经验中，这种情况是有的，很多小公司或者投机者，看见一个标，仓促准备下，拿着一套笼统的方案跑去碰运气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一般来说，只要出现废标的情况，或者原本投标的几家单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这个时候，这家误打误撞的公司就能成功的拿到项目了。 至于拿到项目之后，任何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没人，可以招，不懂技术？招聘有技术的人，没钱？可以贷款，中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放高利贷的和各种有能力想找事情做的人。 第四百零八章 按兵不动 赵光明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他又喝了一口手边的黑咖啡，那种浓郁的咖啡香气，连坐在他对面的我都能闻到。 咖啡这种东西，能不能提神我不清楚，不过对于头疼来说，还是挺有效的，每当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杯咖啡可以让我神清气爽，看样子，赵光明也是这么想的。 我轻敲着桌子，好像那是一台及其豪华的钢琴，说道：“王军现在是不是已经跟他的同学联系不上了？我上次被双规过一次，记得手机什么的都收掉了。” 赵光明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所以我跟王军现在都没了主意，我的意见肯定是动起来，宁海市那边我还有不少的关系，该打点一下就打点一下，总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那第五家公司作妖，我们也赶紧准备好桃木剑和黑狗血啊。” 虽然知道情况紧急，但他这个极为不恰当的比喻让我还是笑了起来：“我说老罗啊，你还真是，要不要找个林正英过来啊？” 赵光明翻了翻白眼，看着我说：“你不就是我找来的林正英么。” 我摆摆手：“这件事情我可不方便出面，宁海那边我还是生面孔，而且你这事情又牵扯到世家，我就更不好露面了，万一被人解读出一点别的什么意思，那之前我们做的一切可都白搭了。” 赵光明知道我的意思，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不能判断是不是背后还有其他世家的参与，之前一直想要阻拦这个项目的就是靖浩，万一这里面又有他或者跟他一条战线的其他世家的影子呢？我一旦置身其中，那我和罗家之家的合作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这对正在修建的云蒙山庄园，还有其他很多我在谋划的东西，都是极为不利的。 赵光明点点头：“我也没打算让你出面，你就帮我分析下现在怎么做就行，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吧。” 我仔细想了想，说：“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要看看谁得益最大，如果是投标的前几天出这个事情，那就很难说，不过现在你也说了，投标的安全公示期都过了，基本上也算尘埃落定。不管这背后是谁搞掉了王军的同学，这项目肯定是花落你家没得跑了。” 赵光明有些迟疑，我看出他想说些什么，只不过不愿意质疑我，我微笑道：“有什么想法你就说。” 赵光明是个典型的不作不死星人，对他来说，最无法做到的，就是静静坐着。可是商战之中，有时候动不如静，高手过招，往往讲究的就是动静两相宜。 果然，赵光明说道：“难道什么也不做吗？你的意思是我埋头做项目就好是吗？可是你要知道，这项目做起来是要投资的，如果我做到一半，王军的同学真下了马，那我这做了一半的项目怎么处理？” 我看着他问道：“我问你，这项目质量你有把握吗？” 赵光明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项目小组是我亲自带的队，王军也是做了很多年物流网的人，做之前，我们不仅进行了充分的需求调研，还打通了项目的每一个环节。” 我笑着说：“既然如此，你怕什么呢？我们往坏了想，就算王军的同学因为这事情下马了，那又如何呢？大不了我们丢车保帅，王军开除出公司，给个临时工的身份，往国外一跑，让他们慢慢查去，再说了，这一两千万的项目，呵呵，就算受贿，能有多少？几万？几十万？这种东西，王军不会傻到送现金吧？” 赵光明楞了下，他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又说道：“你的项目本身没问题，你怕什么？别人查起来，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回头去看项目，项目本身做的好，比什么证明都有用。至于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我奉劝你一句，查，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只不过现在你要做的，是吧精力放在项目上，明白吗？” 赵光明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不过你考虑的也有道理，做项目的时候，把保密工作做好。” 赵光明奇道：“把保密工作做好？为什么？” 我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叫你做，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告别了赵光明，他便急匆匆的赶往机场了。高霞不知道在哪里转了一圈，提着一个小袋子，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她看了看我身边，没有赵光明，不高兴的瘪着嘴说：“哎，老哥最近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水，这浑身上下跟打了鸡血一样有干劲，我都好多天没看见他的人了，还说一起去吃顿饭来着。” 我心想，这个超级大灯泡，我是有多远想让他走多远，我笑着说：“这样的状态不挺好，人嘛，还是上劲一些好。” 高霞可没这么好忽悠，她咬了咬嘴唇，突然问道：“你们俩搞的那个项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啦？” 我装傻道：“你说的哪一个啊，是你介绍的胡开立的那个地产项目，还是你投资的乐游代步车，还是什么。” 高霞哼了一声，扭了扭我腰上的嫩肉，说道：“还不老实，你说的那几个项目进展，你天天在我面前嘚瑟，我还不知道进展，你这个人啊，就是报喜不报忧，哼。” 我苦着脸，别看这丫头平时好像柔若无力的样子，这掐起人来，就好像平时乖乖的小猫露出了爪子抓人一般疼。 “真的没啥问题。” 我还要嘴硬，眼看得高霞已经要生气了，这才老实道：“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我都解决啦。” 高霞这才说道：“我不是要管你，不过你如果遇到了困难，我不知道还好，我又能猜出来，你还瞒着我，那我岂不是又要担心，我这人，心里有事藏不住，答应我，有困难了，跟我说，好么？” 我看着她，温柔的笑了，这个死丫头，一下子就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第四百零九章 宁海一行 我搂住她的肩膀，歪着头问她：“喂，我这样天天忙生意，你不会怪我吧？” 高霞用眼睛白了我一下，扬起头说道：“怎么会不怪你？哼，别人家的男朋友天天车前马后，嘘寒问暖，你呢？还要我约你，你说，我是不是女神？” 我装出一副崩溃的样子说道：“我的天，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也太自恋了嘛。” 不过想想，高霞还真算的上是女神了，长相不用说了，有白又苗条，该胖的胖，该瘦的瘦，不过这点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她经常半夜还在秀美食，为啥这个腰，始终是a4纸这么宽呢？ 更不用说她的家世了。 高霞莞尔一笑：”我啊，只想当你的女神，懂吗？“ 她搂着我的脖子，笑着说：“你这么上劲是好事，我虽然心里想你，但是也不能影响你啊，不过我就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管你忙到什么样子，如果休息了有空，想我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连忙点着头，她满意的笑了，从背后拿出那个红色的包包，说道：“喏，赏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手表，银色的表面，漆黑的表盘，上面细细刻着一行字：“time will tell you how mach i love you.”这行英文我似曾相识，却忘记了在哪里听起。 高霞温柔的笑着，说道：“你呀，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还好我记得，这是你的礼物，我以前爱看科幻片，就是那个英国剧，叫什么来着。” 我自然知道，脱口而出道：“doctor who ,神秘博士！”这是我俩最爱看的剧。 “对对，就是那个。我就在想，这时间一定是世界上最忠诚的东西了，它会永远陪着你，我也要像时间一样，和你在一起，每年的生日，好么？”高霞的眼睛弯成了月亮。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在你耳边说出上面的话，这种感觉让人颤抖，那是一种能让你在盛夏季节也能浑身一个机灵的事情。 我搂住了她，就在这万人来往的王府井大街，就在这霓虹闪烁的京都的夜里，就在初秋季节，我们可以互相感觉彼此体温的黄昏中。 哦，我错了，还有件更美好的事情，就是赚钱了，赚钱了，赚钱了。恩，美好的事情，要说三遍。 看着王虹新招来的小丫头阿婷递过来的财报，我哈哈大笑。 虽然不知道花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但是我们乐游是真的赚钱了，前段时间，犹豫供应商失信带来的亏损只是暂时的，虽然花了很多钱支付了给客户们的订金，但是这种诚信的做法，也获得了客户的认可，双倍的赔款之后，就是双倍的订单，回款情况也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我看着消瘦了的肖月，毫无心肺的评价道：“恩，你这段时间减肥效果不错。” 肖月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连续催款一个月，你也可以做到的。” 我哈哈一笑，王虹在一旁也开心的说道：“这下子，我们的研发基地可是有着落啦。” 我苦着脸说：“不是吧，这才刚刚赚钱，你们两就要又花钱啊？” 肖月撇了我一眼：“鼠目寸光，我决定了的事情，必须要做到，这次，我们的利润全部拿出来投入到研发中去。” 我知道肖月是对的，也欣喜于她的改变，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事情都要周总前，周总后的女人了，她已经独当一面了，这个研发的事情，从预想到实现，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哎，不知道我以前的那些其他部下，在江洲混的好吗？是不是也和肖月一样呢？ “成成成，只要不是上次给我们写文章的那种教授来做研发就好，事情我就交给你啦，明天我还要飞一趟宁海。” 肖月奇怪的看着我：“你去宁海干嘛？” 我笑了笑：“抓鱼，你信吗？” 我给赵光明打电话，他那边焦头烂额，我只得自己叫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带着我在宁海海边公路上飞奔，我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天，和那影影绰绰的渔船，今天的天气一般，这些渔船收港看起来挺早，我问的士司机：“老哥，你们这地方，旅游业发展的好像一般呢。”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人，皮肤黝黑，一看也是长期在海滩上劳作的人，他忠厚的一笑说：“哎，我们这儿啊，人都老实，别的地方，一点小景色就吹的天花乱坠，我们这里，不会吹牛皮，世世代代打鱼，都习惯了。” 看样子这宁海市，也是一个以渔业为基础的地方，之前我听赵光明给我吹过，说什么要配合亚洲最大的深水港，做他的物流系统，心中好奇，不禁多问了一句：“师傅，我听说你们这马上要建深海港了，有什么说法没？” 师傅哈哈一笑，显然这件事他同样十分期待：“是啊，你也知道啦？这深海港啊，就是能停大船，大船吃水线低，别的周边几个城市都不具备这个条件，也就我们这有，我们这的海边，都是石头，不像边上全是沙子，所以也不能搞旅游不是？这海边全是悬崖，没个沙滩，谁愿意来看呢？” 海风有些微凉，我拉起了车窗，听的师傅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说是亚洲最大的呢，不过这样一来，周边几个城市，可都没了生意咯，尤其是那几个大码头，这消息一放出来，他们那边可是慌了神。” 我好奇的问道：“码头？码头之间也有竞争么？” 第四百一十章 在宁海的第一天 司机师傅哈哈一笑说：“肯定啊，小伙子，就社会这些码头就是黑社会呢，船靠了岸，船上的货不可能自己跑到岸上去吧？还不是要人来搬，只不过现在不时兴靠人工搬运了，但是这种人终究还在存在，开叉车也好，用龙门吊也好，过去宁海，哦，也就我小的时候，这码头上可不太平呢，经常是两帮人杀的你死我活。” 车开到一栋直怂入云般高大的写字楼前停了下来，我看了下计价表，摸出三十块钱，放在司机师傅手上。 来到办公室，我就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上次投标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记得当时办公室里都是敲击键盘，点击鼠标的声音，像极了企鹅网络公司的研发部，而今天过来，我看见大部分人只是慵懒的看着屏幕，有几个身在还在玩游戏。 我咳嗽了一声，办公室里有几个比较懂事的马上至其身体，起码是做出了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还有几个，因为不认识我，依旧我行我素。 绕过大厅，，赵光明正在办公室里跟谁打着电话，声音很大。 “不是说了这项目做完了再办款的吗？为什么偏偏等到今天？这跟我们说的不一样啊，什么？没合同，没合同怎么了，不是有意向书吗？难道这你也怕我赖账？拜托，老兄，我们是正规公司，有法人的。” 我倚在门边微笑着看着赵光明，赵光明抬头看到我，眼睛里有一丝感动。 好半天，他才放下电话，猛喝了一口水 ，说道：“真是扯淡，这消息传出来没多久，别的先不说，催账的倒是一堆了。” 我奇道：“催账？你们又不是做实业，未必还有供应商这种说法不成吗？” 张光明摊开手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虽然做软件，但也没有产品化，界面，前端，包括很多插件的开发，都是要外包的，你以为一个物流网的软件这么好做嘛？还不是跟你做那个什么代步车差不多，主题是自己研发，至于其他成熟的部件，也需要外购。” 我问道：“按理说，物流网这项目大几千万，软件行业我是知道的，利润那么高，就冲着这钱，不能自己搞一套成熟一点的体系么？非要这样东拼西凑的？” 赵光明摇摇头说：“不是你说的这个概念，你以为苹果手机里面都是自己做的吗？并不是，好多核心的部件也是外购，倒不是说省事，怎么说呢，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就比方说前端和美工，我的确可以招募几个相关专业的大学生来做这件事，但是她们就算经历了这个项目，也很难说就成为一名合格的前端工程师。” 他喝了一口水，又抱怨道：“得，我这跟客户说了一天的话，你一来，又要给你上课。” 我笑着说：“劳烦您老人家咯，我在企鹅也是当高层管理，这些事情不太懂。” 赵光明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积累的，你比方说前端，数据构架，这些东西你单独养个人去做，不仅养不起，他的工作量也不饱和，所以一般这种都是外包给那些成熟，专注于做一件事情的软件公司去做，你比方说我现在找的这家美丽美公司，人家做前端那是多少年了？什么美术风格，严谨性，用户体验设计，那都成熟的不得了，而且人家有大量的累积经验，你自己做？做的过他们吗？” 我恍然大悟，说：“你的意思是，其实像你们做项目，那也是把项目先拿下来，然后找各种外包公司，从外包公司那边拿到这些模块化的东西，然后进行拼接？” 赵光明点点说：“你说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能拿下项目才是关键，尤其在我们国家这种环境下面，不是你有实力就能当老大的，有实力只不过是一个必要的条件，而不是决定性的条件。” 我哈哈笑了两声，又扯了些京都的事情，包括高霞送的手表，也在他的面前炫耀了一番，赵光明感叹道：“我这妹子算是白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给我送过啥，这丫头都是赔钱货，古人诚不欺我。” 看他情绪轻松了不少，我又把话题扯到了正轨上：“我这次来，专门请了三天假，就是帮你把宁海的事情搞定，这每一天，我们都要做点事情出来，今天，算是开门第一招，我决定搞的激烈点。” 赵光明摆摆手：“我现在毫无头绪了都，这关系一被双规，什么样的留言都出来了，我这边的合作商都炸了锅了，做完服务的在要钱，做了一半的在打退堂鼓，还没做的，连人都找不到了。” 我平静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先稳下来吗？” 赵光明摇头道：“问题下载怎么稳？” 我一字一句的说：“怎么稳？大战来时，先稳军心，你这个样子，把这几天的考勤拿来给我看看。” 赵光明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拿起电话说道：“小顾，你把这两天公司的考勤记录调出来，给我们的ceo看看。” 我笑着说：“别，我可不是什么ceo，你的这个ceo一当，我怎么也脱不了身了。” 赵光明不服道：“哎，我现在妹子都陪出去了，你就不能感恩戴德一点么？” 我俩开着玩笑，一个穿着职业服的美女在门口探头探脑，她妩媚的看了我一眼，问赵光明说：“这位就是您说的公司新上的ceo么？给我介绍一下嘛。” 不知道刻意还是无心，我觉得这个顾颖有点曲意迎合我的意思，我这才刚见面，她就ceo前，ceo后的。 赵光明懒得理会这些，大咧咧的说：“你就叫周总就行了，不过你要注意啊，这位才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这两天公司出了点事才过来的，平时你想看可是看不到的。” 赵光明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我看顾颖却听到心里了，她的声音愈发温柔了：“那中午可要好好的陪咱们赵总喝两杯了，哈哈，这是您要的考勤记录，我做事去咯.” 她转身出门，两个男人的眼光都落在她那婀娜的身姿上，一时间有些尴尬，我咳嗽了一声，赵光明脸微红的转了过来，装模作样的看着电脑屏幕。 我看了下，上个月的考勤还算比较正常，但是自从上个星期，个别员工的考勤问题就很大了，迟到早退各种开小差。 我皱了皱眉，问赵光明：“你们现在工资是在正常发吗？” 第四百一十一章 遇到一个美女 赵光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点点头，在他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只红笔，在考勤记录上不停的勾画着，然后把考勤记录本扔在桌上，说道：“这些人，全部辞退了。” 赵光明吃惊的看着我，说道：“你疯了？现在公司本来就人心惶惶，还要裁员，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我摇摇头说：“你先看看我圈出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赵光明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一会，这才抬起头说：“哦，这些考勤有些问题的？哎，这两天公司人心不稳，他们出勤有点小毛病，这可以理解。” 我敲了敲桌子，冷笑道：“罗功同志，你的这种观点，你觉得没问题吗？” 赵光明一愣，说道：“员工也是人，这没什么啊。” 我摇摇头说：“你错了，如果说现在公司效益很好，前途一片看好，他们这样做，我也许可以容忍，也就是扣扣工资，批评教育下，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不是这样，不管是流言也好，小道消息也罢，公司的商务关系被双规了，这种事情都还没有公开公布呢，就这种上班态度？” 赵光明楞了下。 我继续说道：“我这还是往好了想，如果他们这早退的时间是在为自己找下个公司呢？我之所以问你工资有没有停发，就是要搞清楚这个责任关系，如果说你没发工资，那么ok，我没拿钱我不做事，这就是个情感上的忠诚问题，我虽然鄙夷，但是不去评判。” 我接着说道：“但是，你是发了工资的，那么这个问题就好说了，拿钱，就要做事，这是职业道德，不管是我以前在江洲那个洗浴中心的小姐们，还是我现在乐游公司招聘的大学生，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这种情况零容忍！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就不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人。” 赵光明自然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他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可是，你要知道，软件的开发具有连续性，这些人的工作，后来的人不是马上就能够接管的上的。如果说现在裁员的话，那后面的路就更加难走了。” 我冷哼了一声：“难走？那我要是告诉你，一个人没有职业道德，那发生的事情可不好说了，也许他们在找猎头，准备进入下一家公司，更有可能，把代码泄露给那家我们看不见的敌人？” 赵光明想做好好先生，但是在职场之上，犹如弱肉强食的大自然，哪有那么多仁慈和道理，利益至上的观点才是最明智的，既然发了工资，那就要好好干活，不过我也不好太过于逼迫他。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你考虑的也有道理，这批员工，抽空让刚刚那个顾颖给他们开个会，我相信她一定会做好的。” ”顾颖，她看上去和和气气的，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么？我让她过来吧”赵光明问道。 我呵呵一笑，这个女人，才几个照面，就知道在这个办公室里该怎么说话，在不得罪赵光明的前提下取得我的欢心，这样的反应和这样的心机，又身处在人力资源部，她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果不其然，顾颖看了看我圈出的那几个人，点头说道：“周总，您放心，我去找他们谈。” 我笑着看了看她，对赵光明说道：“你这有个这么好的人资部长，也不知道给我介绍介绍。” 赵光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洞大开的说：“你不是有霞霞了么，少在这打歪主意。” 我看见顾颖的脸上一红，抓着文件夹的手紧了几分，本来毫无邪念的我突然心思一动，不过也被我克制了，我咳嗽了一声说道：“瞎说什么呢，我是在说，你的这位人资部长可是得力的很，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宁海的夜晚很美，不比那些大城市，这里的居民带着一种慵懒，海风也是如此，一般来说，深秋的海风往往带着几分咸腥，至少以前我在詹州的时候是那样的。 我在这边文人心起，说着各种骚话，赵光明却哈哈一笑说：“你有点物理常识好不好，你说的那种味道的海风是因为海边涨潮，而且海湾里的水比较浅的话，海底的一些东西就被潮水带到岸上来了，我在美国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牡蛎，每到这种时候都去海边，在当地的朗姆酒酱料里面一过，味道就别提啦。” 我反击道：“你真是个吃货，我在这感叹人文风情，你却扯到吃上去了，我也是佩服。” 顾颖晚上穿了一件连衣裙，早上扎好的马尾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裙角和长发在微凉的海风 中轻轻摇晃，好一个可人的女子。 她笑了笑，眼睛对着我眨了一眨，说道：”周总，我们这里是深海湾，所以没有您说的那种海风，气候也比较舒服。“ 她转向赵光明，问道：“赵总，要不带我们的周总去吃吃这里有名的深海蟹。” 这个丫头真是个人精，三句话，两个老总的马屁都拍到位了，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这样的人很省心省力，你只要简单说说，她就知道怎么做。 我点点头说：“美女都提出建议了，赵总你怎么看？” 赵光明哈哈一笑：“也好，我来开车。” 那些张牙舞爪的螃蟹，被蒸的通红，这里吃螃蟹不像京都，京都的螃蟹喜欢放很重的佐料，一摆上来花枝招展，首先给人一个视觉上的震撼，这里的螃蟹就是简单的把手脚用稻草一捆，蒸熟之后摆盘上桌。 顾颖拿起一旁的剪刀，她的那双修长而净白的手，如同瓷器一般在柔和的灯下映入我的眼帘，她剪开一只之后，细心的撬开外壳，剪去小足，把鳌放在一边，摆的整整齐齐，放到我的面前，我看的食指大动，就着一旁的香醋，用手指大小的银勺，挖了一勺蟹黄，放入盘中，旁边一碗奶白色的面条，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顾颖笑着说道：“周总，这是我们本地最出名的鱼粉，蟹黄就是放在里面搅拌一下吃，鱼粉的素淡配上蟹黄浓郁的鲜香，相得益彰，您不妨试试。但是如果您喜欢纯净的蟹黄味道，也可以直接食用。“ 这个顾颖真是个妙人儿，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眼，时时刻刻看着对方的表情，或喜或嗔，一颦一笑间都是一个魅字。 螃蟹的味道在我后来的生涯中慢慢的忘却了，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顾颖这个女人，这是见她的第一面，这个场景在后来我的回忆中不停的出现，或美好，或感叹，或遗憾。 第四百一十二章 能干的顾颖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第二天身上便红肿了起来，这是老毛病了，我每次吃虾吃蟹，然后饮酒，就会这样，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跟赵光明和顾颖聊的高兴，便忘了这许多。 赵光明讲了很多他在美国的事情，我这才觉得，我对他以前的一些看法是有问题的，我曾经认为，赵光明不过是一个进阶版的刘青，他也是那种技术上十分犀利，而人情世故上比较迟钝的人。 我对他的解读主要就基于他的真实身份罗功的经历，他是家中的长子，按道理来说是肯定要继承家业的，不同于周家，周名扬和周明艳并非一母所生。 罗平的三个子女，罗功，罗成，罗霞。要我说，罗功和罗霞的性格更为慵懒，罗功，也就是赵光明，竟然放弃了接替家中大权的职责，转而选择去国外当一个外派的经理，更何况是蜗在靖浩的公司里面。这是我无法理解的。 我开始的判断，就是罗家在用这种方式和靖浩建立着某种联系，然而在企鹅网络这么久，我觉得罗功反而被靖浩制约住了手脚，无法得到锻炼和提高，这次宁海的事情就是这样。 但是赵光明谈到的一些在美国的事情，又让我对这种判断产生了怀疑，要知道，他在美国的目的，一直是基于企鹅想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这种预想，这种事情靖浩愿意交给他，那就说明并没有完全处理敌对的一个态度。 也许，罗功这种特殊的身份，也是导致靖浩这样做的原因吧？和宋平顺相似，他们都是世家中那个不愿意被缚束着的人。 这是我之前的看法，但是赵光明谈起在美国的往事，我渐渐觉得，他的问题在于，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他的管理经验，他的处事方法，多基于美国那边的社会情况。 在中国，做人往往比做事重要，这一点不管是深处与商战，还是职场，都要牢记，你的能力是你成功的基础，但万万不要以为，它能够决定一切，任何一个行为都是团队努力的后果，在团队中的胶着力，远远比锋芒毕露的个人能力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裁了那些员工的原因之一，现在这个时候，赵光明的公司正处在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公司的主基调一定是共同度过难关，这种迟到早退的情况，在平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搞it的公司嘛，这都正常，但这个时候这样做，要么是情商太低不懂得察言观色，要么就是无所顾忌，而这两种，都不适合在这个团队里起到粘合的作用。 不过同时这个事情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我站在顾颖门口，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着嗓子说道：“顾经理，我到这个公司，也是从猎头那边过来的，以前我在的公司，比现在的条件要好吧？当初我跳过来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我才几天没来上班，就要我走人？呵呵，我不来上班也是因为公司项目不顺利，这你不会不清楚吧？还要我说的更直接一点么？“ 我听的出来，顾颖在强压着怒气，她仍然很冷静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当时还是我找的猎头，第一，你从旧公司到我们公司，也是因为丰厚的待遇，并不是因为个人感情，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忠诚问题，第二，你到了公司之后，根据用人合同，我们没有迟发，少发你一分钱的工资，就是基于对你个人能力的一种判断，至于你后来的行为，给公司的员工造成了及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决定请你离职。” 顾颖的话不卑不亢，也没有像很多人力管理部的人，跟员工起了这种冲突，就拿出例如，这都是公司的决定，你可以去找x总，这不关我的事，这种类似的话来搪塞。 我的眼睛一亮，这个女人，很有担当，遇到事情不是先把老板拿出来搪塞，而是自己担待起来。 男人的声音高了一些，说道：“我不管，你必须赔偿我的违约金，不然我这边的源代码也有一些，哼哼。” 顾颖的声音不骄不躁，反而多了几分甜美：“先生，您是在威胁我么？” 她接着说道：“我提醒下您，您刚刚是否在用泄露商业记录讹诈遣散金呢？本来，公司的用人合同里就有这么一条，因为不服从公司管理，导致员工离职的，不予发放遣散金。” 男子的声音多出几分无赖：“哼，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我要去告你们。” 其实他说的没错，这个条款是有点问题的，如果真的闹到劳动协调那边，不说别的，以现在公司的处境，哪有时间去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对奸诈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提起了精神，想看看顾颖怎么解决，这个男员工的事情我是有点了解的，赵光明跟我说过，这个物联网的项目，最开始一直有公司在跟进，只不过第一，项目的需求也不明确，幕后的投资人也不敢轻易行动。第二，那些公司也只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这种规模的项目，哪是它们可以拿下的。 所以尽管这些公司一直在项目边缘游离，到最终立项期间，真正拿出方案的公司却没几家，这种项目，没有足够的人脉，资金，就算你有内线，知道这个需求信息，也不能有什么作为。 所以说啊，机遇是留给给有准备的人的。其实要我说来，更加准确的说法是，机遇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 里面说话的这名员工，就是当时赵光明从那些游兵散勇里面招募过来的，当时这个家伙为了自抬身价，履历上写的是天花乱坠，但是做软件这个行业，履历根本就是一张纸而已，最多能够帮助你提高第一个月的工资，真正的工作能力在工作中会马上显现出来，但是公司出于一些其他的考虑，也就没有着急辞退他，毕竟这个项目背后的人际关系是很复杂的。 这次我决定清退一部分职工，一个是为了杀一儆百，现在公司最核心的价值观应该就是忠诚度了，公司的生意发生了问题，我需要甄别谁是一起奋斗的战友，谁是转身投向敌军的叛徒。 而另一个目的，也就是顺便把以前公司的一些拖累给解决掉，就跟医生处理伤口，会先切掉腐烂的伤处是一个道理。 屋内静了静，顾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ok，你大可以去劳动协调部门告状，不过为了双方的利益，我建议你还是耐心听我讲几句话。” 这招非常聪明，先安抚对方的情绪，然后阐明自己的观点。 男子没有说话，显然大吵大闹也不是他的目的，只听顾颖继续说道：“公司现在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是不想呆下去了，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想离职这个问题，我们俩没有分歧吧？” 男子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上班漫不经心，迟到早退，你未必还能舔着脸说想继续为公司工作么？人就算再无耻也做不到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顾颖又说：“那么我们之间要解决的问题就很明显了嘛，你就是对于这个遣散费有争议是吗？” 男子默然，然后又说道：“对啊，辛辛苦苦为你们公司工作了半年多，这临走了，还不能给点补偿吗？” 顾颖说道：“遣散金公司肯定是有这个制度的，你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遣散金不是不给你，问题是公司规定是要进行职务交接之后，才可以发放。你把这个手续补一下，应该不是问题。” 男子一愣，茫然问道：“这个职务交接有什么复杂的？我做就好了呗。” 顾颖的声音十分甜美，这跟我倒是有几分相像，越是坑人的时候，这个态度就越显得谦卑：“哦，按照公司规定，你有一些文档必须处理了，我看了下你的资料，你是产品经理对吧，那么，你手上的一些项目文档，比如需求设计书啊，变更说明啊，调研报告啊，一定不会少的咯？” 男子一愣，说道：“这些……” 顾颖打断了他的话：“按照您的说法，您也是个非常稀有而且难得的软件开发工程师，我从您的履历上也看到，您曾经在不少的大公司做过开发工作，那么这种正规的文档一定是不成问题的咯？那么ok,你把这些文档整理好之后，交到我这里来，我马上安排财务来处理你的遣散费问题，这样可以么？” 男子呆在那里了，自己平时在公司吊儿郎当，这些场面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在意，现在突然说要交这些，怎可能拿的出来呢？ 顾颖的声音愈发甜美了：”哦，对了，从今天起，您就自动离职了，那您把私人物品清点一下，回家准备交接用的那些资料吧，对了，公司的财物，我们可是要严查的哦，包括您领用的笔记本电脑，也限期内交到公司。“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顾颖已经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了，他想了半天，只得懊恼的一跺脚，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我的脸上挂着跟顾颖一模一样的微笑，这让他更为恼怒，他本想狠狠瞪我一眼，但是我看着他，却让他有些畏惧。 顾颖坐在办公桌前，看我进来，靠在皮椅上的上身以一个及其魅惑的姿势前倾了过来，手上正优雅的旋转着的铅笔也啪的一声轻响按在了办公桌上。 她这一下就搞的我比较尴尬了，我是看呢，还是看呢，还是看呢？ 我偷偷瞄了一眼，这女人的事业线，啧啧，不过我的动作比较低调，不过我的动作虽然小，但是这个女人精明的跟鬼一样，从她嘴角那一丝掩饰的很好的微笑就能看出来，她发现我在偷看了，而且还装作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让人心里痒痒的。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这目光来去之间，媚态横生，而且那种男上司和女下属之间微妙的那么一点小秘密，被她演绎的有趣而有情调。 真不知道赵光明守着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会没什么动静的。 “嘿，你还挺厉害啊，这么一个大男人，被你折腾的哑口无言，佩服佩服。” 她鼻子一翘，说道：“哼，你还说呢，我刚凶他的时候，他就这样翻着白眼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虚，生怕跳起来打我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学着那人的样子，一边翻着白眼，只不过一个美丽的女人翻起白眼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云港和宁海之间的故事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从那些员工被裁，整个办公室里不仅没显得冷清，反问整洁，规矩了很多，我看着一大办公室里忙碌的员工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过来不，赵光明坐在那里也是精神百倍。 我笑着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这样一来，反而感觉公司挺有干劲的。” 赵光明点了点头，不过他脸上还是带上一丝担忧：“根本问题还没解决啊，现在我连对手都不知道，更想不清楚要往哪里走。” 我想了想，说道：“这两天赵军去哪里了？” 赵军就是赵光明的合伙人，两个人共同创立的这件联邦软件公司，为的就是这个物联网的项目。之前赵军单独也做过一些小的软件开发项目，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几万块钱的生意。 赵光明揉了揉眼睛，他昨天可能是没睡好，哈欠连天的样子：“他？去省里找关系去了，这种时候他也着急的很，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把他的那位老同学给捞出来。” 我又问：“赵军的老同学到底在这个项目是个什么地位，虽说现在做生意的确是关系一垮就很麻烦，但是也不至于说全绑死在关系上吧？” 赵光明摇摇头说：“你不知道，这个项目吧，前期做了很多工作，其实物联网这个东西，几年前宁海这边的信息化办主任就在想了.” 他这样一说，我想起来那个刚刚辞退的员工，之前也有耳闻这个项目的背景很复杂，但是究竟怎么个复杂法，真的还没听赵光明系统的讲一下。 我问赵光明，赵光明捏着自己的鼻梁，说：“这个项目说起来就很久的事情了，宁海一直在云港市的旁边，云港市的情况你也知道，一直算是我们国家比较大的海港城市，而这边就一直被云港压制着。” 我皱了皱眉，在的士车上，司机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赵光明又说：“这地方的发展啊，也是很偶然的事情，以前的船，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前，我们国家对外贸易比较少，就算有，也多是一些周边的国家，万吨级别的远洋轮也不多，都是中小型的船，这种情况，云港那边的地理环境就刚刚比较合适，所以，自古以来，从明朝那会儿起，云港那边的发展就比这里要好。” 我奇怪道：“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国内这种类型的软件还没有什么比较成熟的产品，按到底说，经济发达的地方，需求也就走的更前卫些，为什么不是云港那边先做呢？” 赵光明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道：“这个里面，呵呵。” 我不知道赵光明为什么突然打起了哑谜，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赵光明的脸上有些为难，说道：“也不是我不说，哎，有些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 我呵呵一笑说：“那你就当个笑话讲，我就当个笑话听一下不就行了。” 赵光明只好说道：“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不要当真。” 我点头道：“那是自然。” 赵光明点了一个烟，又起身推开了窗户说：“你知道前两年云港的大案子么？” 我楞了一下，反问道：“你说的是天华那个案子？我知道是知道，但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有这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赵光明的这个难题，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了中标之后的环节出了问题，而且如果是同行之间竞争下黑手的话，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看出得益方是谁。 赵光明说道：“之前天华公司的老总不是被控走私，然后就逃到国外去了么？可这件事，我听说奇怪的很啊，判决书下来之后，大概一个月，天华公司的老总王天华，才跑到澳大利亚去，到现在也没抓回来。” 我点头道：“我记得当时看报纸上说是因为走私汽车，走私原油吧？” 赵光明哼了一声：“走私？老周，我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街上跑的那种红皮老虎牌汽车么？” 我自然记得，那个时候，坐出租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出租车的车头上，总有一个老虎头模样的标志，我们在江洲都叫它们老虎头。 只听得赵光明说道：“那种车，其实就是日本的木铃车，只不过换了一个车皮，改装了一下就卖到了国内，因为没有给国家交税，所以价格特别便宜。” 我吃了一惊，要知道，江洲离这里可是上千公里了，算是内陆城市了，走私的汽车都卖到那里去了，其影响可见一斑。也难怪当时天华这个案子搞的人尽皆知，就当时在大学里的我，还组织了一场关于天华案子的教育片放映，虽然不懂世事的学生们都看的一头雾水，但是一旁的教授们都啧啧称奇。 按赵光明的说法，这么大的案子，在云华发生，难道跟后来的物流，物联行业发生了什么联系？我刚想问，赵光明就说道：“其实云港这两年经济发展的这么迅速，跟王天华是有直接联系的，王天华这个人，虽然出身草根，但是非常懂得钻营，跟各个方面的关系都处理的非常好，我说的这个各个关系，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赵光明突然问我，我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也就是说，这个王天华，其实就是跟现在的我差不多，在几个世家之间游离，这也不难解释，一桩走私案，为什么会做到震惊全国。 赵光明继续说道：“可后来案子一发，王天华说是说跑了，可哪有检察院那边会让他准备了一个多月才跑的道理？这里面的猫腻，我想我不用多说吧。” 赵光明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这件事看起来是东窗事发，实际上更为准确的说，是世家的利益在中间争斗，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而王天华败走。” 不管怎么说，当时云港的经济也成了牺牲者，然而这种格局之下，谁还敢跳出来做工程？飓风刚刚刮过，就算你是两袖清风的清官，这个时候出来主导物联网这种项目，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双城记 赵光明的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正对着一个海港，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但是尽管如此，来往的渔船或者各地的货轮都在港口里不停的进出着，而港口之上，工人们正顶着海风敲敲打打，回响传了很远，在人来人来，车海马龙中，竟然直达耳膜。 我回头看着赵光明，屋内的光线并不太好，而他说着过去的故事。脸上是阴是晴，我看不清。 我反问他道：“你的意思是，最终物联网落地在宁海而非经济更为发达的云港，是这个王天华的案子阴差阳错带来的后果吗？” 赵光明耸了耸肩，似乎觉得我的问话没法回答，然而他的习惯是用逻辑性把每件事联系到一起，这件事情显然没有逻辑性可言。 我转念一想，在这个时间点上，赵光明提到这件事情，是不是别有用意呢？于是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宁海的项目，也有来自官方的阻力？” 赵光明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说：“是啊，不过我也只是怀疑，因为从宁海官场的角度来看，我真的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不让这个项目继续进行下去。” 他还是上次在需求分析的时候提到过一些基于利益的判断，这些判断也正是我最需要的，我打起精神来，看着他。 赵光明继续说道：“就在你昨天提醒我说，这个项目跨了，谁是最大收益者的时候我才想到，其实从宁海这边来说，一个赢家都没有。首先，如果王军的同学这次被双规之后查实了，那么，这个项目带上的污点不仅仅是我们公司的，同样也是宁海官场的，这种消息传出去之后，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我眼镜一亮，赵光明现在也学会了我的思维方式。 赵光明又说：“官场上追求的就是一个稳定，我听说现在宁海的市长正想着往省里调，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有人落马，很难说不影响到他的升迁。” 我表示不同意说：“但是，很多地方的官场是存在派系的，也许是派系之争呢？” 赵光明果断的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你说的那种情况我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也正好是领导干部的新老交接的时候，比如江州，就有这种所谓的敌对关系存在于官场内部。但是宁海绝对不会这样，因为宁海的发展速度一直很慢，其实原来的领导班子并不太大，所以互相倾轧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那么这个问题就很明显了，既不是为了利益，也不是政治倾轧，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除非，除非一开始我们的思路就不对，我们开始的认定，是基于一个错误的判断，那就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意做不成。 然而现在看来，这个背后的人极有可能看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套物联网软件，车上司机的谈话，那天晚上出去我所看到的港口，很多事情联系在一起，好像那天我晚上看到海边渔民用一个绳子穿起很多风干的海鱼一般。 我心思一动，打断了还在猜测和分析的赵光明，说道：“你觉得，这个事情，会不会跟云港那边有什么关系啊？“ 赵光明愣住了，看着我说：“应该不会吧？而且光把目标放在我的软件上也没什么意义啊。“ 我摇摇头问他：“你这个软件到底是干嘛的？说简单一点，我现在可没什么精力听你讲技术，还是从利益上着手。“ 赵光明点头说道：“这个软件，说穿了，就是可以吧整个宁海的码头，和码头之间的运输都联系在一起，你知道，每个港口都有船位，但是这个船位并不是一直饱和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软件能够大大提升所有宁海港口的容驳效率。” 我简单的问道：“是不是就是说，这个软件一上，整个宁海的港口都能够最大的饱和起来？“ 赵光明点头道：“那是自然了，以前的宁海只是作为云港的附属品，只有当旺季的时候，才会分一部分流量给宁海，我们的软件一旦部署，再配合现在宁海修建的亚洲最大的深海港，那个时候，宁海就可以反客为主了。“ 我有些吃惊：“你在吹牛吧？一套软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赵光明苦笑道：“的确在吹牛，不过项目最开始，王军的那个同学，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资金，向上级单位的确是这么吹嘘的。” 他这样一说，我的心里就有数了，难怪，把项目吹嘘的越厉害，能要到的拨款就越多，领导也就越重视，同时也就越容易出政绩。 赵光明想了想又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在吹牛，这个事情的背后其实也是因为云港这两年的经济确实不行了，原因我也跟你说过了，前两年的云港那完全就是违反自然的发展，虽然盛极一时，但是毕竟是违法了，所以尽管云港那边叫的很凶，可其实政府那边税收，产值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 我呵呵笑道：“现在不都讲藏富于民嘛。” 赵光明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也不是这么个藏法吧？” 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不肯相信的说：“你说这个事情是云港那边做的？是告发还是栽赃？”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浅了，我的意思是，是不是你们这次做的项目就动了云港那边某人碗里的蛋糕？” 赵光明的颜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他知道我这话的分量，如果真如我所说的话，王军的同学就危险了，这种集团之间的碰撞，是非常残酷的，一两个小官员算什么。 不仅如此，这种事情真的赵光明的公司能承受的起码？呵呵，政府要搞你的公司，那还不是如同撕烂两张纸那么容易？ 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小的利益不值一提，这个道理简单，而且残酷。 第四百一十六章 忠心的顾颖 赵光明有些丧气，他叹了一口气，我两心里都清楚，如果真的如我分析的话，那这个项目遇到的困难就不是靠一些小伎俩可以解决的了，想不到这个项目如此曲折，开始是企鹅网络公司横生枝节，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困难又如同一座山一样横在我们的面前。 我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小声说道：“你也别太过于烦恼，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不见得就一定是真的，还需要证据。” 赵光明点了一根烟，静静看着办公室透明玻璃外面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起身说道：“现在最重要就是不要自乱阵脚，公司的员工稳住，这个项目只是个项目，再重要也只是个项目。懂吗？” 赵光明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起身回到办公室，路过顾颖的办公室，她向我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周总周总，我问你件事情好吗？” 我慢慢走了过来，顾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往我身边一坐，笑着问道：“你们刚刚聊了半天，都在说什么呢。” 我到宁海是来干嘛的，别人猜不出，顾颖还能不知道，我不太清楚这话的用意，想着要怎么回答的功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职工从我背后走了过去。 顾颖这才半掩着门，看着我，歪着头说：”情况不太好？“ 我轻描淡写的说到：“没有的事情，你别瞎想。” 顾颖撇了撇嘴，说：“拜托，不要当我傻好吧，赵总跟人谈事情，很少关上门说话，而且说了这么久，想想也知道情况不妙。” 我知道骗过顾颖很难，于是微微一下说：“那你想说什么？” 顾颖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会说：“情况真的很糟么？” 我点点头，顾颖又问道：“有多差？” “差到三层楼那么高的差。” 顾颖笑了，说道：“你知道我跟着赵总做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么？” 我一直奇怪赵光明怎么有这么一个跟他画风完全不同的下属，顾颖这样说，我就更加好奇了。 顾颖说道：“赵总最开始招聘的时候是公开招聘的，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做什么的？我做的是房地产，哎，我说的再直接一点，就是卖房子的，来应聘销售的。” 赵光明的团队组成的时候，我跟赵光明都不认识，这些过去的事情我自然不知道，但是房地产行业和it之间的跨多还是比较大的，也不知道顾颖的从前是什么样的，不过听她的口气带着几分沧桑。 顾颖对于自己的过去没再多说，接着说道：“那时候，公司都不在这个写字楼了，搞程序开发的也只有赵总自己还有王总。也就这么三间办公室，那个时候我挺过来了，何况现在呢。” 我苦笑了一下说：“哎，你是不知道，这人啊，走的高了再摔跤，就不一样了，要是过去创业的时候，这事情也不算什么，不过，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接着，我大概说了下现在的情况，顾颖也是吃惊的说：“不会吧？这件事情的水这么深呢？我开始还以为王总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呢。” 我接过她的话说道：“是啊，我估计跟云港那边的商团有很大的关系，而且不仅仅是软件，各行各业慢慢都会波及，怎么样？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顾颖想了想，笑了，说道：“我是个女人，胆子可小呢，别吓唬我行不行呀？别的我不知道，要不是赵总，我现在还在天天骑着电动车跑二手车的房源呢。” 她说的真切，我摸了摸下巴，看着她说：“哎，赵光明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你这样的女下属。“ 顾颖抿嘴一笑说到：”我可听说，您在京都的公司，可有一个漂亮的女总裁哦。“ 我的脸一红，把话题扯开道：“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起这些吧，难不成这件事情你有办法么？” 顾颖眯起了眼镜，就像一只妩媚的狐狸一般：“办法倒是谈不上，不过我在宁海那边倒是有些关系，相信可以帮得上你们。” 我纠正了她的话：“是我们。” 顾颖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笑着说：“我只是个打工的，你们才是老板。” 我轻笑了一下说到：“你还可以是老板娘。” 趁着顾颖脸一红，我笑着说：“这次赵光明遇到的问题很大，谁这个时候帮了他，将来在他的心目中自然地位不一样，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顾颖没回应我的话，而是说到：“我的表弟在云港那边航运集团当副总，这个事情，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要不我们三个跑一趟云港，反正王军今天的飞机回宁海，家里有他，我们去云港那边跑一趟。” 顾颖的安排十分合理，就算是我这么细密的人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我们正说着，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走进顾颖的办公室，他看着我，笑着说到：“这位就是赵总的朋友，周陵先生吧？” 这个中年人虽然瘦弱，穿着一条几乎要褪色的牛仔裤，穿着军绿色的但是一双眼睛十分精神，他伸过手来，手心温热，顾颖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副总，王军。” 我虽然知道他是副总，但这一身朴素的打扮还是让我有些意外，要知道，这里可是沿海，整个风气都比内地要浮夸很多，这一点在生意圈子里尤其是这样的，我和赵光明有几次参加当地商会组织的聚会，家产几百万的老板开着一百多万的路虎巅峰的多的是。 有的人也许会说，生意人浮夸，喜欢打肿脸冲胖子。其实这话说对了一半，对于很多生意人来说，有些行为确实是一般人眼中的打肿脸，但是目的并不是为了充胖子，实际上，作为生意人来说，有时候需要显示他的实力，因为在某些场合，实力是最重要的东西，比如生意场上的谈判。 我眯了眯眼睛，这个王军如此另类，有别于一般商家的西装革履，他这一身如同扫地工人的打扮之下一定是一颗极其强大的心灵。 当然了，这种强大的心灵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非要我去猜想的话，王军这个人在本地的势力肯定不容小窥，不然也轮不到他跨过了赵光明跟用户来来往往。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云港一行 我本想问问王军在省里的关系联络的情况，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也算比较私人了，大家虽然同在一条船上，有些东西也不是说分享就分享的。 王军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大方的一笑说：“这次去省里，我的关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现在这阵的确严查，希望我的朋友一切都好。” 我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是否和云港有关，开口问道：“那您的朋友到底得罪人了么？” 王军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本地也算有些关系的，这次确实挺怪的，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不会打击面这么准，就好像看准了他一个来的，其实我跟我朋友之间也算是比较干净的，财务什么的，从来也就没有刻意的送，或者是收，拖了这么久，也没有找他的麻烦，我想就是找不到证据的原因吧。” 我说了说我的判断，王军点头道：“你们取云港那边去看看也好，其实之前我们在做需求的时候遇到过一件事情。” 我跟王军正说着，赵光明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我们三个人聊的正欢，虽说心里有事，但还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军哥，你见过周总了？” 王军哈哈大笑说到：“这个周总很不简单啊，才来宁海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们公司的事情分析的这么清楚，佩服佩服。“ 我也知道这是句客套话，笑着说道：“哪里，哪里。” 顾颖在边上已经订好了火车票，我和赵光明还有她，中午就出发去了云港，王军则留下来坐阵宁海，见过这一面之后，我觉得赵光明虽然在生意上没什么大的经验，不过他这一男一女两个副手却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这样我就有信心了，其实在我的眼睛里，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够坚持，事情一定会按你想的方向去发展。 看着车外迅速倒退的风景，顾颖发着呆，而我则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而赵光明则低头玩着手机，我看了看手表，离云港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便问顾颖道：“对了，你刚刚说你表弟再航运集团当副总，在云港，这样的航运公司很多么？” 顾颖点了点头说：“云港其实本地没什么经济发展的比较好，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都跟来来往往的船只有关。” 我点点头，这种港口城市也的确如此，人口流动性太大，本地根本无法发展其他的经济，其实宁海也是如此，除了仅有的一点渔业，就没有其他了，这也是为什么宁海如此落后的原因。 我记得有一次在跟我江州那的混混同学喝酒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但凡是有港口的地方，一定有冰库，便问顾颖道：“对了，宁海这边海产多吗？” 顾颖点点头，说：“那是自然，宁海这块是深海港。”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我们刚下车，就看着一个穿着西裤，白衬衣的清秀男子，站在出站口等着我们，云港的火车站十分简陋，很多当地人都把海产挑到火车站附近摆好了毯子出售，在这样一个纷乱的环境里，有这么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就显得特别扎眼。 年轻人看着顾颖，挥了挥手，顾颖笑了笑，带着我们上了他的车，并向我们介绍道：“这是顾明明，算是我的表弟吧。” 顾明明倒是大方，说到：“欢迎欢迎，我给你们把房间都开好了，就在我们单位的招待所。 路程不远，汽车一会儿就把我们载到了宾馆，这是一栋苏式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由于常年海风的侵蚀，已经成了灰白色，但是宾馆里的设备倒也干净齐全。 “照顾不周，见谅啊。”顾明明带着歉意说道。 “哪里，这已经很好了。”我环顾着四周，看着墙上的为人民服务的横幅说到。 “我们单位啊，以前曾经是国有企业，所以这些东西都特别怀旧。”顾明明说道。 “那现在呢？私人企业了么？” 顾明明摇摇头说：“您这问题，随便换了我们单位的另外一个人都答不上来，正好，我就是财务经理，其实要我说啊，现在单位就是个四不像。” 我奇怪道：“什么意思？“ 赵光明似乎觉得我这样刨根问底有些不好，看了我一眼，但顾颖却听的很有兴趣，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顾明明解释道：“现在啊，这单位算是股份制单位，但是股份的构成又特别复杂，国家控股占到了一半以上，其他的又是私人股份，这这那那的，我也说不清楚。” 我看了赵光明一眼，这种单位我们是最熟悉的，为什么这么说呢？说简单一点吧，这种也算一个套路，套路的就是那点国有资产，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就是把自己的资产和国有资产扯上钩，有了这层关系之后，后面经营中间，再做做手脚，很多国有的资产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京都有多少不成器的世家子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弄点资产，成为他们第一桶金，所以我跟赵光明一看就明白。 难怪这宾馆房子破破烂烂，里面的设备倒是非常前卫，肯定是这宾馆早就承包出去了，也作为个人资产的一部分，房子是国家的，而房子里面东西是自己的。 顾明明正跟我们说着，他的电话响了：“要开会吗？好，我马上来。“ 他抱歉的说到：“对不住了各位，单位突然之间要开会，我就不陪各位吃饭了，姐，那就辛苦下你咯？” 顾颖点点头，说到：“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处理的好。” 她看了我一眼说:“他们公司啊，最近忙的很，天天加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海鲜面的味道 顾颖不会平白无故在我面前说起这些细枝末节，果然，目送着顾明明的大众朗逸在宾馆那个古旧的，没有水的喷泉边绕了一圈，然后离开之后，她转身说到：“顾明明这家公司叫纵横，原来就是一家国有的航运公司，专门往马来那边运货。” 我在屋里绕了一圈，宾馆的房间还是十分富余的，给顾颖开了一个带阳台的包间，我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房间里的顾颖，这时候已经傍晚了，房里的光线也不太好，她坐在暗处的沙发上，歪着身体。 “马来？那应该也不是远洋轮啊，主要贩些什么货物知道吗？” 顾颖微笑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之前可是做过功课的，这家国有企业专门做橡胶的，马来那边买我们的轻工业品，我们呢，则需要他们的天然橡胶。” 赵光明有些胖，虽然已经是初秋，不过从机场颠簸劳累到这里已经是浑身的臭汗，他又比较爱干净，在房间里冲了个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门口走了进来。 顾颖冲着他微微一笑，赵光明朝着我问道：“我们先去吃点啥吧？” 我点点头说：“不过我是一点不饿，跟着你们随便吃点吧。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呢？” 顾颖笑了笑：“肯定是要从顾明明的这家公司入手，这原因嘛，我们吃法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本姑娘实在是太饿了，实在没力气再去跟你们谈生意上的事情了。” 我这才想起来，中午为了赶车，顾颖都没吃东西。 我们一起走出宾馆，这里的风土人情虽然跟宁海只有一城之隔，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里的经济要明显发达一些，大概是因为之前顾颖说过的原因，黄昏时候，街头一篇热闹，各种海产品放在街道两边兜售，而且，偶尔还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不熟练的中文向小贩们讨价划价。 棕榈树下，很多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那里揽客，海风吹起她们的头发，像我们展示着这座海滨城市的妩媚，我这些年多在内地，在宁海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是到了这里，我才觉得真正有南国风情了。 所以说啊，一定地方的经济发达起来了，城市的魅力才渐渐显示出来，这就跟女人只有有钱打扮自己之后，才会真正好看。 顾颖看我目不转睛的样子，撇了撇嘴说：“男人都是这样，看见那些人都走不动路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在给你找吃饭的地方好吗？” 顾颖抿了抿嘴，笑道：“随便吃点，就那家海鲜面吧，我记得味道很不错的咯。” 赵光明在一旁奇怪道：“听你的口气，你以前在这里呆过？” 顾颖点了点头说：“我周末的时候，经常来看顾明明的。” 顾颖在海鲜面里放了一勺红红的泡椒酱，配合着鲜香的白汤和微微飘起的雾气，我虽说了不饿，但看着这么一碗让人食欲大开的海鲜面，却还是食指大动。 三个人在这家简陋的小面馆里大快朵颐，顾颖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前几天听顾明明说，就在这两天，哦，就是明天，云港的航运公司商会要召开一次大会，我们跟着一起去看看听听，看看云港这边的商界到底想做什么。” 我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跟云港的商会有关系么？” 顾颖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宁海的物流项目垮掉了，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们宁海了。听听他们怎么说就是了。” 赵光明在一旁插嘴到：“王军昨天也跟我说了一些事情，这次他到省里，了解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宁海马上准备在半月湾建设亚洲最大的深海港，计划都报到省里去了，却迟迟没有批下来。” 他把碗里的汤喝净，接着分析道：“这个事情很奇怪，我听过王军的分析，他的判断是，在政界方面，极有可能是云港这边在做手脚。” 我奇怪道：“按道理说，这个层面的事情，宁海自己就可以决策，为什么要报到省里自找麻烦呢？” 赵光明看着我说：“当然是因为钱啊，深水港的建设，不是说光一个港口这么简单，港口。航运，物流，全部都要跟上，我们的物流网系统就是为了给他们提高整个航运效率的啊。” “你的意思是投资太大，宁海自己吃不下来么？”我问道。 赵光明点点头说：“是啊，你想想看，光是一个港口建成都要好几十亿，还有配套设施呢？光是我们一个物联网预算都要三千万，你想想其他的呢？” 他想了想说：“我给他们算过一笔帐，要拿下整个建设项目，大概是接近五十多亿的投资，宁海一年的总产值才多少，更别说税收是从总产值里面抽出来的，省里还要拿去大半。” 一般一个项目的建立，从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上看，都是为了民计民生，为了经济发展，可是民计民生，经济发达都是一些很空洞的文字，并不能说明问题，真正能够说明问题的就是人民币，是不是赚钱了，是不是生活的更舒适了，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但是从地方官员就不仅仅只是这样了，这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官僚作风，不管是自己的前途，还是本地的民生民情，不为政者不懂政，要升迁，必须就要做成成绩，什么是成绩？大项目，好项目。 这些东西，曾经在光明山庄园的时候，跟那些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我就已经很清楚了，我不再是那个在街头巷尾，管理着洗浴中心的小经理了，很多事情，我渐渐的可以看出事情背后隐藏着的一些不便对人言明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这样说来，其实在宁海的层面，整个官场，应该是有着一种期待项目上马的热潮，你要问我为什么？ 第四百一十九章 商业间谍 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有利可图，放远了不说，这个半月湾的港口一旦建成，整个宁海的产值能加多少？别说对外贸易这些有风险和不确定性的东西，就算是去日本的远洋轮，在这边停靠收取的泊船费，还有带来的旅游，经济效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港口能赚钱，当地的老百姓自然是拍手称赞，人是一种很复杂又很单纯的生物，有利可图他不会无动于衷，这种项目带来的社会效益同时也是能看到的。 所以不管是政绩上来看这件事情，还是算经济账，这个港口的建成都是功在千秋的。 所以我就更不理解为什么王军的熟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双规了，说句反社会的话，就算他真的是个贪官，在现在，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起码暂时不会动他，而这个大方向，肯定是冲着建设港口，建设整个物流系统去的。 这样一来，云港这边商会的想法就更值得我们去了解一下了，这里面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云港那些大大小小的航运公司，因为一旦宁海的港口建成，那些远洋轮会直接停靠在宁海，很多以前不可能，或者是费用很高的贸易就会开始发展。 比如从前，大船停在对岸的宝岛，那么云港这边的客运公司就有业务是从宝岛把这些分散的货物运输到内地，这中间的差价养活了这些大大小小的货运公司。 我不禁觉得，顾颖的思路即为清晰，甚至超过了我们这些在商战中滚打摸爬了多年的人。当我们还在想着各种愚蠢的阴谋论的时候，顾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云港的表弟顾明明身上。 看着我赞赏的目光，顾颖害羞的一笑，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明天冒充一家进口商，参加他们的商会。” 我奇怪道：“商会的会议不是一般都商讨本行业的事情么，怎么会扯上这些做外贸的大佬们呢？” 大佬是广东话，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外贸开放的时候，你经常会看到一些个头不高，胳膊下夹着几十块钱的皮包，在各个港口之间来往的广东人，而这些人常年跑江湖，身上往往带着一丝匪气，一般的老板姓都喜欢叫他们大佬。 那些质量堪忧的生活日用品，那些讲不清来历的进口电器，往往都出自他们的手笔，然而时过境迁，现在的他们有个更为好听的名字：外贸商。 外贸商们什么生意都做，小到袜子，内衣，大到汽车配件，工业产品，如果说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整个经济来往是一个空杯子要被填满的话，那么国企和国际进口出口，是石头，民营企业的进出口是小石块，这些都不足以充满一个杯子，最终要让这个杯子满满的，需要这些外贸商，像沙子一样无孔不入。 顾颖说道：“因为这些人最能反映现在外贸的走势啊，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最清楚的不就是他们么？” 赵光明似懂非懂的插嘴道：“你是说这些人能够提供贸易的一些细节问题?” 看着天色渐晚，一天的旅途劳顿让我有些疲惫，我也不想再去玩耍，说到：“我们回宾馆吧，既然安排我们演戏，那就演好了，别明天没休息好穿了帮，这样，我演老板，顾颖就演我的秘书，老赵，你就扮演小弟吧。” 赵光明不服气的说：“干嘛你不演小弟。” 顾颖掩嘴笑道：“你看看你们两个打扮，谁是老板不就一下清楚了么？” 我穿着一身西服，黑色尖头皮鞋，衬衣笔挺，而赵光明则是万年不变的牛仔裤，t血衫。 赵光明有些发窘，不过他不在意的一笑说：“那也好，明天我就当好这个小弟。” 第二天中午，顾明明开车把我们送到凯撒酒店，他把车停在离酒店不远的路口，对顾颖说：“姐，你们的身份卡片我早就准备好啦，对外，你就说是我们纵横的合作商。” 他看着我，又补充了一句说：“这位老板说话记得带点台湾味道，之前我们没来的那个客户是台湾的。” 顾颖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冒充的这家公司叫丽华贸易，本来也是纵横的合作商，但是这次因为要去上海参加一个会议所以没时间，这家公司一直是电话和电邮来往，老板很少露面，这次我们去，商会的人也看不出。” 我拿起我们的id卡，沉甸甸的，一看就是特殊加密的金属卡，不禁皱了皱眉问道：“自己召开的会议，保密搞这么好？” 顾明明嘿嘿笑道：“他们喜欢这样，搞得自己多么高大上一样，其实吧，也就是谈谈生意。” 顾颖问道：“对了，阿明，你们昨天晚上加班在干嘛呢？半夜才回我微信。本来想叫你带着我们在本地转转的。“ 顾明明苦着脸说：“哎呀，姐，你就别提了，搞什么贸易预案，搞到半夜呢。” 赵光明做过公司，贸易预案这个词听到他耳朵里，他便问道：“你是说的年度的报表和计划那些东西？” 顾明明点点说：“是啊，现在航运公司每年的商会都要做个预算，大家合计一下，然后把航运的任务平均一下，免得大的吃不完，小的饿死了，不多说了，这位置有摄像头呢，我得赶紧开车了。” 我们站在街角，看着他的朗逸大众开走。 绕过半条街，云港凯撒大酒店就在前面，门口两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恭敬的看着我们，问道：“您好，请问是参加商会年度大会的么？” 我点点头，门童半弓着腰拉开了玻璃门，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出了电梯，踩着柔软的地毯，我们一行三人慢慢走向会场。 我回头看着赵光明，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于是低声说道：“别紧张，就当是在自己的公司开会。” 赵光明尴尬的咧嘴一笑，叹道：“哎，从小到大，就没怎么骗过人，这还是第一次当间谍呢。” 第四百二十章 红姐 “间谍？你想多了吧？我们这最多也就是刺探一下敌情，不要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好吧？”我没好气的说道。 顾颖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坐在圆桌上席的那个矮胖的中年人说道：“那个人就是徐江，云港商会，他算是一把手。” 我们三个人挑了一个很远的位置坐下，顾明明也算有心，不仅仅是胸牌和门卡，就连座位上的姓名也给我们准备好了。 我一看名片上的公司，云港市天隆矿业公司，便问顾颖道：“矿业公司？这不是海滨城市吗？为什么还会有矿业公司。” 顾颖想了想说：“前几年有些内陆的矿产在这边出口，所以也有些外地的矿业公司在云港驻点，处理一些矿业出口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也挺好，这些矿业公司大多都是外地人开的，我们三个这个口音，一说话就露陷。” 赵光明插嘴道：“话说你不是也算半个云港人么？为什么你一出口也是宁海口音。” 顾颖翻了个白眼说：“我口音里还有一半算是云港的味道好吧？是你听不出而已。” 我笑笑说：“这样正好，外地老板带上一个带着云港口音的副手，天衣无缝。” 说这个话就是为了让赵光明稳下心来，其实我对今天的事情没做太多的指望，怎么说呢，人家就算有重大的商业决策也不会放到商会这边来讨论啊。 一般的人可能不熟悉商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商战之中，都是各自为政，就有点类似三国那会的乱世，拉大旗，扯虎皮，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主，打仗抢的是个资源，商战不也是一样？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下一句呢？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的信念里，始终是利益至上的，所以我并不太认可所谓的商会，说白了，这个东西也只不过是在面对共同的利益问题的时候，组成一个联盟互通有无，让自己的生意更加强壮，不被一些歪风挂倒而已，等到恶劣的局面一旦过去，该撕破脸皮竞争还是一样撕破脸皮。 商会大多都是同行，同行之间的竞争往往最为激烈，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既要合作，又要竞争。 我们算来的比较早的，今天是星期六，会议的时间设定的比较晚，可能是考虑到商人们的时间都比较紧张吧？我们坐定之后，其他人才慢慢入场，我一边喝着普洱茶，一边用余光看着门口。 他们身上都带着一种强烈的商人气质，所谓的商人气质跟我们这种创业者是不太一样的，我和赵光明，还有顾颖，年轻，自信，赵光明尤其是这样，他那种阳光般的笑容和经典的商务人士的打扮给人一种富足的感觉，怎么说呢，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八零后，九零后的身上，这种气场是很明显的，因为从小生活比较优越，所以他们乐观，积极。 但是草根打拼出来的商人就不这样，可能这与年龄无关，如果有稳定的生活，谁愿意颠簸流离？这话也不乏绝对，比如我，当年可以选择留在学校里教书，当助教，但是我选择了创业，选择了投资搞矿山。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也许走上商路都是被迫不得已之举，在贫困的环境中互相厮杀着拼搏出来，才能穿的光鲜亮丽的走进这件富丽堂皇的会议室。但是骨子里，那种贪婪，崇尚利益的世界观已经深深烙进了他们的人生中。 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大概三十多岁的年龄，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低胸衣服别着的那朵大花，配上一身鲜红色的衣服，鲜红色的皮鞋，让人极其震撼，这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虽然不是很好，但面容还算清秀。 坐在首席上的那个中年人看见她进来，点了点头，说到：“红姐早啊，今天这身衣服够劲儿。” 红姐微微颔首，说到：“陈总这么精神，今天会上怕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吧？” 中年人拍着肚皮哈哈大笑道：“消息传的这么快啊？我还一直在保密呢。” 顾颖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个矮胖子叫陈大龙，算是商会的一把手了，几次联合收购，并购，和针对宁海这边企业的垄断价格战，都是他挑起的。那个女人叫刘艳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爱别人叫她的大名儿，而是喜欢用红姐代替。”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红姐在陈大龙旁边坐下，陈大龙眼见得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拍拍手说道：“我们今天也不搞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大家自己坐下，安静下我们开始开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管用，之前还十分嘈杂的会议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陈大龙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的时候，似乎停了一下，我冲着他笑了笑。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平时呢，大家都很忙，忙事业，忙赚钱，不过不是要紧事，我们也不会开大会，这个各位心里都清楚的吧？”陈大龙笑着说到。 下面没人回话，大多只是微微点头，红姐接过话来：“那今天的议程呢，也很简单，第一件，还是例行的事情，大家通通气，这么久没见了。这第二呢，就是眼看就要换届了，下一届商会该怎么走，大家伙一起出出主意。” 我听得没有关于建物流的事情，有些失望，正在这么想呢，只见红姐微微一笑，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说到：“还有呢，就是这宁海最近在建深水港，我想问问大家都是个什么态度。” 赵光明眼睛一亮，低声对我说到：“看来我们也没白跑一趟啊，这物联网的事情，要是跟他们商会没关系，他们会这么在意深水港的建设吗？” 我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陈大龙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说：“先听他们怎么说，别着急。” 第四百二十一章 认筹 陈大龙的肤色很黑，一看就是长期日晒的结果，本地人多是这种肤色，尤其是海边长期劳作的渔民。一般商会的地域性都特别强，换句话说也就是排外性很强，不知道云港是不是也是这样。 会议议程通报完了，红姐坐了下来，陈大龙呵呵一笑：“先宣布一个好消息，之前我的龙兴物流公司一直在准备并购，现在并购是正式完成了。” 下面议论纷纷，不过陈大龙再次开口，就又安静了下来：“这次并购的主要目的呢，也是消除本行业之间的不良竞争，不过也是得亏了红姐的大力支持啊。” 红姐在旁微笑着，顾颖却在我边上轻声笑道：“也亏得这个红姐能忍。” 听她的话，这事情的隐情她应该知道一二，果然顾颖接着说道：“他们并购的这家公司啊，就是我弟弟的那家公司。” “那家公司不是国企么？” 顾颖往台上看了一眼，说：“这里面有些蹊跷反正，不过我知道的是我弟的那家公司吧，业绩虽然是差，不过有特种经营的拍照，所以陈大龙和红姐抢的特别凶。” 赵光明对物流，海关这块儿是完全不熟悉的，插嘴问道：“特种经营？怎么一个物流公司还搞出这些东西来了？” 我之前做过矿山，自然知道，便替顾颖解释道：“这特种经营，指的是一些特种货物的运输权利，比如说有些矿石，本事在运输的过程中就是极不安全的，比如用来制作爆炸品的硝石矿，这样额运输风险比较大。” 顾颖接过我的话说到：“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但这种东西国家是严格控制的，基本上只有一些国营企业才有资质，我弟弟这家公司就有。” 我回想起昨天晚上宾馆的毛巾上印着的字，问道：“就是那家大华物流公司？” 顾颖点点头说：“嗯，这公司虽然效益不行被强制破产了，但是接盘的这些私人老板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拿到这个大华的特殊货物运输许可，就可以自己经营。” 赵光明有些担心的问：“那这个东西有没有什么门槛？自己搞，能搞好？” 我觉得他的视角总是有些奇特，不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商人看到了商机，是不会考虑诸如安全性，可能性这些东西的。 顾颖也喝了一口普洱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普洱的味道喝不习惯，她皱了皱眉说：“红姐之前和我弟弟谈过很多轮，谈的差不多的时候，被这个陈大龙截胡了。” 我看着两个人在台上微笑以对，说道：“你弟弟这家公司被收购的话，大概能创造多少效益？” 顾颖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的话，应该不会少，这还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云港商会的规矩应该是看份额来决定下一届的商会会长的，而且这种限牌照的生意你也知道，效益能差到哪里去吗？” 我听得陈大龙在台上笑着说：“这次的收购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云海的这些个物流公司啊，需要一个统筹的计划和安排，不要内耗嘛，你看之前我和红姐的牡丹物流，就是为了一笔单子挣个死去活来，到最后呢？得益的反而是客户，用极低的价格成交了大宗货物运到京都的一个单子，五十万啊同志们，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的话有些人听进去了，微微点头，有些人却不见得，我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个子就满面不不认同，红姐在旁边依旧微笑着，大个子却忍不住插嘴道：“陈总，你什么意思？就说以后谁做，谁不做，都是由你说了算吗？” 我暗暗在心中说道：“这不明摆着么？不然他当这个商会的会长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为了打着商会的旗号搞恶性竞争么？这个大个子也真是耿直。” 陈大龙看了大个子一眼，他的眼神倒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林伟，这两个人的个子都不高，我想陈大龙同样是草根出身，这举止言行了都带着一股子匪气。 大个子已经站起身来，陈大龙笑笑说：“坐着说，坐着说。” 陈大龙身后站了一个彪形大汉，也不知道是干嘛的，瞪着大个子，大个子人虽然状，但是不凶狠，被那彪形大汉一瞪，显得有些害怕，不过他没有退缩，依旧站着说到：“陈总，我的物流公司本来就不大，按你说的，不要内部消耗，我的理解就是不要打价格战，可是我的公司本身就没名气，再价格低点，我哪还有生意嘛？” 赵光明低声问我：“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名气，价格就要低？这两件事情没有逻辑关系啊。” 我有些无语，哪有什么事情都讲逻辑的？解释道：“物流这个行业跟其他的行业不一样的，你公司没有名气，说白了客户就觉得不敢相信你，货物的安全，货物的运输时间，都说不清楚。” 赵光明不太认同这种说法：“那也不一定啊。” 我笑笑说：“你要这样想，大的物流公司实力雄厚，物流的网点多，车多，司机多，你比方说万一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大的物流公司可以马上调车，调司机，这些你小公司做的到吗？” 所以说物流这个生意，大公司会越来越做大，而小公司确实是难以生存，但这也不是唯一的因素。 陈大龙面对有些着急的大个子笑着说：“我说大奎，你就这个急性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呢？” 他这话一说，大个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解释道：“今年我跑了好多客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也着急嘛。” 陈大龙接着他的话说到：“你以为现在就你难熬嘛？现在港口被转道宁海那边去了，这边大船靠了岸，好多都不下货，而是开到宁海那边去下。” 第四百二十二章 被发现了 赵光明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按了按我的手，我低头凑过来，只听他问道：“不对啊，老周，宁海那边的港口不是还在筹建吗？据我所知，现在那边的主题船堤根本就没建好，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船位，根本就没有多少船在宁海那边卸货啊。” 这还不明白么？不管因为什么，这边的小公司生意被抢了，肯定不是因为宁海这边的港口，只不过宁海枕边在修港口是新闻里反复报道的，而且云港商界也很忌惮这个事情，陈大龙就拿来搪塞这个大个子。 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暗暗想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 陈大龙接着说道：“大奎啊，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一致对外，谁知道宁海那边的港口什么时候正式开通呢？现在还在试运行，我们的生意就差成这样，要是将来真的港口都被移到宁海，那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公司也搬去宁海，要么就知道在家里等着饿死了。” 云港这边人，天性顾家，家乡意识很浓烈，让他们背井离乡去宁海开公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宁海跟云港本身现在就较着劲呢，两边的领导干部地方保护意识都强的很，真如他所说，云港的港口全部移到宁海去了，宁海当地能给这些外地企业好果子吃吗？ 这些东西我能想到，台下大大小小各种公司的头头脑脑自然也能想到，会议室里顿时嘈杂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第一次听到，反正给我的感觉，好像平静的湖面里丢进了一个深水炸弹。 我看了一眼红姐，她的眼神里是有些东西的，很明显她并不认可陈大龙的话，但她选择了沉默。 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陈总，那你说怎么办？”，“这帮宁海的穷腿子是要翻天了？云港的港口，凭什么要移到宁海去？我们不答应。”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我在省里有关系，找找关系说说去，这也太欺负人了。” 陈大龙看着台下的一切，十分满意，他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众人的情绪，他用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大家不用着急，我已经委托省委的表舅，出面干预一下宁海的港口建设问题，要知道，云港的命根子就在这些大船上，这些大船都停到宁海去，我们吃什么？我作为云港商会的会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台下有人叫好，有人沉默，有人则静观其变。 陈大龙说到：“我是有信心的，不然我也不会收购大华物流，马上我还有开展更多的业务，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橡胶的运输，年后，我要搞一次认筹，大家如果看好我陈某的。欢迎一起投资一起赚钱。” 一个小个子中年人笑着问道：“陈总，你的业务扩展的这么快呢？连橡胶都运输了么？”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赵光明说：“对了，你家不是一直在搞橡胶进口吗？” 赵光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在搞，不过生意我没经手，不都是我弟弟在弄吗。” 我没有说话，听陈大龙说到：“怎么，李总有兴趣？还有三个月开始认筹，到时候一起来啊。” 红姐在一旁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这个橡胶生意，可是最近才被热炒起来的呢。” 我本来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但自从上去周明艳带我了解了世家的格局，我也多多少少去补习了一下，橡胶进口这个生意，在前几年确实十分萎靡，这要说起来还要扯到一些政治问题，那个时候美国对中国进行制裁，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关税制度，橡胶从西方国家运到国内，那些美国和美国的成员国，都会收取高额的关税，但橡胶这个东西又是必须品，而我们国家的产量也不大，所以说一直依靠进口的我们，在利益上就被压榨的所剩无几了。 罗家在世家里面一直比较孱弱的原因也是如此，同是作为吃进出口这碗饭的宋家，他们一直跑俄罗斯这条线，进口的是天然气，利润这些年被靖浩控制了不少，还依然活的很滋润，但是罗家就不同了，橡胶进口的生意国家一直管控严，利润低，在里面很难做什么手脚，而且国家必须，你做了一半想撒手不做都不行。 但是这种情况在最近两年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道理很简单，因为制裁到期了，如今的政治格局又比较好，再没有所谓橡胶进口税这种说法了，所以不仅罗家最近势力崛起的相当迅速，就连眼前的这个陈大龙都在打这个行业的主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个陈大龙是自己闷声闷气的在做这个生意，可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认筹？呵呵。 有些时候，人在局外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局内就会很荒唐的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比如这个橡胶进口认筹的事情，如果说一件事情很赚钱，而且是所有人都知道它很赚钱的时候，你会不会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呢？ 答案明显是no，没有人会这么傻，除非是自己没实力，有项目的情况下，才会搞所谓的投资做生意，那陈大龙是没钱的人吗？云港商会的会长，要知道，据顾颖的说法，商会的会长，是依靠本身公司的实力去当选的。 那这个事情后面就难说了，我微笑的看着台上的陈大龙，脸上的笑容就如同他边上的红姐，那是一种街头看猴戏的笑容。 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是我不说，下面那些起哄的，肯定是抱着陈大龙大腿的一些公司，要么有经济依赖关系，要么是合作关系，他们抢先认筹了，肯定是可以拿到相应的分红的，如果是敌对关系的公司去，那可不是陈大龙嘴里说的那么美好的。 况且，本身陈大龙说的这些东西，我就要打个重重的问号，港口的事情，他到底参与进去多少呢？ 正在我想着下一步对策的时候，陈大龙注意到了顾颖，也注意到了我，便转向这边问道：“这位朋友，看起来有点眼生啊？” 他身后的彪形大汉用阴沉的声音说道：“天隆矿业公司？这公司我知道，但这几个人我没见过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保安队长 赵光明的脸上一阵慌张，我心里一紧，我本身自己是不怕的，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我什么风浪没见过，而且我这个人，习惯把事情往最坏了想，就算是被他们识破了身份又如何呢？也不过是挨顿打，赶出会场而已，而且顾颖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在这里，想必他们也不见得能下得了手，但是赵光明跟我不一样。 他从小是顺风顺水的，我想他最恶劣的情况也就莫过于他跟我讲过的有一次在机场护照丢失了的事情吧，而且凭着罗家的关系，他也顺利的回了国。 有些事情，看的是一个气势，其实我想拿个彪形大汉也不见得就真的认识什么天隆矿业公司的人，这公司的执照我看过，几千块钱的注册资金，估计是为了避税，营业场所也是一个虚假的，摆明了就是一个做出口的驻扎点。 但赵光明这种表情一出来，就肯定会引得陈大龙的怀疑，特别是以他这种个性。我颇有些猪一样的队友的感觉，之前我还反复铺垫，怕的就是他经不过这临场的应变，结果还是如此。 我看向顾颖，她也有些举手无措。 我的脸色都没变，这个时候我肯定不能说话，如果我一开口，那掩饰的意味就太浓烈了，即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问题所在了。 赵光明虽然慌张，但很快恢复了神志，他没看彪形大汉，而是对着陈大龙反问道：“陈总，这位是谁呢？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心中暗暗称赞，到底是我看中的人，虽然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能够很快恢复冷静，而且这反戈一击不但缓解了局面，还在气势上不输于人。 既然他问了，陈大龙就一定要回答，虽然明眼人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彪形大汉一定是陈大龙的狗腿子，但是话说回来，你主动发难，别人问你个身份，这不过分吧？警察搜家，还要出事逮捕令呢？中国人讲的就是一个言正名顺。 陈大龙始终在微笑，我看不出他的想法，他轻描淡写的说到：“这位是我们的保安公司的候队长，他有这种疑问也很正常，要知道，商会的好多家企业都是聘请的他们作为运输的保安。” “不就是个押车的么？这么横？”顾颖小声嘀咕着。 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押车的，毛爷爷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现在干点什么，都要有自己的势力，周家，罗家，宋家，孙家，谁家没有情报机构和商业间谍？陈大龙虽然比不上世家，但是好歹也是地方豪杰。 肯定不能硬碰硬，这个基调没问题的，想通了这一层，我笑着说到：“候总，您是贵人多忘事吧？上次我们公司请您押车，我到您家那次，嫂子还说我带的秘书长的白净呢。” 我用余光看见顾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姓候的保安队长却游戏迟疑，我心中暗喜，果然被我赌中了，哼哼，这么多人，谁记得谁啊？而且，我估计就是这个陈大龙私下里授意他来盘问的，他在商会会长的位置上，自然不便多问。 可是这话得说的有技巧，有套路，我挤着微笑，说：“侯总你看，这小赵是刚来的，不太懂事。” 带着秘书到家里登门拜访，这是去干嘛？在座的都是老油条，这点话自然能听懂，这种话是可进可退的，如果说现在侯总也打个哈哈，承认是自己搞忘记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但是如果姓候的翻脸不认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值得玩味了，别人带着这么漂亮个女秘书上门拜访，遇到你的原配了，那肯定不是送色去了，财色财色，那是什么？ 保安公司押车收的是押送费，但是这个费用一般都是按照货物的量计算的，但如果私下里搞点手脚，给保安队长搞点回扣，那这个算量的活儿可就说不清楚了，尤其是矿石这种东西？你怎么算？按重量？那一吨煤矿和一车金矿一个价？那价格？那一车煤矿的价格等于半拉金条？怎么算都不合适。 说到底，这些都是潜规则，陈大龙懂，候队长懂，我也懂，但是这种东西公开说出来了，大家也都下不来台了。 更何况，这些行业内幕，也不是一个外人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出来做套路来勾心斗角的，只能说是懂的都懂，这本身也是身份证明的一种方式了。 侯队长脸上抽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呀，你看你看，这年龄大了，记性还真的是不好，这也怪你，长时间不来关照我的生意，搞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哈哈。” 顾颖自然知道给个杆子就爬，甜甜一笑说道：“哎呀，看您说的，这有生意还不知道一起做吗？现在不是不景气嘛。都是宁海那边港口的事情弄的。” 这话算是说的极其巧妙的，侯队长的话里意思，无非暗示转帮我们过了这一关，转头搞点好处给他，顾颖模棱两可的认可了这话，又回到陈大龙的话题上去了。 毕竟这个屋子里，坐在最上席的还是那个矮胖的陈大龙，而不是这个人高马大的侯队长。而且，重点是，不管我们的身份如何，就这宁海和云港的竞争关系上来说，绝对是是有友非敌人，这种根子上的问题解决就行了，至于我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在陈大龙眼里，是否真的就很重要吗？ 陈大龙还是眯着眼微笑着，他的面相，笑起来不管是否真心，但是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别扭，有这么一种说法，叫笑比哭还难看，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他的眼睛又小，眉间距离很宽，又偏偏生了一个高鼻梁，阴沟鼻，倒三角眼，这在面相上来看，就是奸诈之人。 这些虽然是无稽之谈，不过，有时候啊，面由心生这句话也绝非是唯心主义产生的谬论，一个人，什么表情做久了，便成了面具。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人生如戏 全靠演技 人生如戏，人人都在卖力演出，而此时此刻的我和赵光明，顾颖三人，更是戏中之戏了。 陈大龙眯起眼睛，笑着对候队长说道：“来往都是客，我不是一直跟你说嘛，这商会里，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何必太过于认真呢。” 侯队长别看个子高，但是在陈大龙面前却真显得像一条虫一般，他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陈大龙接着说道：“这位朋友，刚刚你说你的生意也被宁海那边的事情影响的很厉害，要不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我心中一凛，这个陈大龙真是小心谨慎的很，不动声色的，便又要继续查我们的底细，这一来，这句话可以套套近乎，二来，如果刚刚那些话只是信口胡诌的话，那么说的越多，破绽自然也就越大。 不过好在我当真是运营过矿山，当年在江州，就是因为那个倒霉的矿山资不抵债，被高利贷的往死路上给我逼，才迫不得已跟马婷上了一条船。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事情，顾颖跟赵光明都不行了，因为他们都是做it的，对于矿山这种生意，简直就是瞎子关灯一摸黑。 我装出苦笑的表情说道：“哎，这两年吧，您也知道，本身这个进出口海关就查的很严，想夹着做点沙子都不行，更何况，云港这边的驳船费是越来越高了，两边夹了过来，这两年，我们都是夹缝中求生存咯。” 做沙子是黑话，搞矿产出国，有这么一种营生，就是在矿石里夹带一些违禁品，因为有些矿石本身的特性，加上矿石的运输量又大，海关不会查的特别仔细，可以夹着一些走私的东西出国。 这种做法在云港这边估计非常常见，因为本来云港的那宗大案子，说白了就是企业性质的大型走私案件。 但是当地人却不以为然，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心态之下，看见别人做走私赚了钱，自己也没有安分守己的道理，所以所谓的做沙子，就是这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这其实也是试探一下陈大龙这个行业到底懂的有多少，再看看后面话怎么编下去，而且其实我说的，也就是一些小矿业公司的现状，违法的事情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条件去做，正经的生意又在地方利益和国家利益间的倾轧中求生存。 陈大龙点了点头：“说的是啊，矿业现在本身就是个夕阳产业，以前也就靠运输的过程中搞点油水，对了，你说驳船费涨了？” 这个事情我事先是了解过的，所谓驳船费，其实对于大型的航海运输公司是不存在的，他们常年租用着码头里的船位，所以，邮轮来来往往，都是有固定的位置可以停靠，并且上货下货的，越大的航海公司租用的船位也就越好，设备齐全不说，各种龙门吊，机械吊，而且吃水线还深，能容得了大船。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云港那边申请做深水港的原因，小的公司就没这个实力长租了，他们只能短期的停靠，然后付给码头这边一些费用，这个费用，就叫驳船费。 矿业公司想要把自己出口的矿产运输到国外去，就一定要这种航海运输公司来船运送，大的矿业公司有实力，常年跟航海公司合作，这笔分摊的租借费一般都省了，或者说在合同里言明平摊。 但是小的公司就不一样了，你叫船来运货，别人是一定要你来出这个租用码头的费用的，最后在总价里按比例平摊之后再补给你，而且这笔费用，一定是支付现金全款，没有拖欠这一说法的存在。 所以说，一旦生意不景气，现金周转不灵，最直接的一个后果，就是出不起这个驳船费了。 驳船费涨了的事情，倒是跟宁海那边关系不大，这也算是行业内的一种价格调控，其实你去云港问也好，去宁海问也好，都是一个价格。 陈大龙不知道是不是想拿这个话来做些文章，我既然要讨好他，就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是啊，现在那些小航运公司都要搬到宁海去了，说什么吃水线深，能停大船。” 这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废话。陈大龙却无法分辨我是不是听了他的蛊惑，反正从场面上看，他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也就没再多问了。 正在我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就此过去的时候，陈大龙突然说道：“对了，上个月，我们开会决定要一起吃掉东丰市的一笔货物，我记得当时你们公司是派代表来参加会议了的啊。” 他回头望望侯队长问道：“他们公司的老总是承诺说要入股一起购进去的吧？我记得。” 侯队长连连点头说：“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观察了很久的红姐突然说道：“他们公司的老总早就跑路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她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我看向赵光明，他脸上的肌肉如同打了结一样拧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烦躁。 至于顾颖，她倒是相对来说镇定很多，闭上了嘴也同样看着我，打算静观其变。 我轻轻嗓子，正要说话，就听红姐接着说道：“你说上个月的事情，这个小伙子当然不知道，他是以前那个老总的合伙人，叫什么来着，我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了。” 红姐歪着头想了一下，又才说道：“对了，是姓温的吧？叫温同？” 我这才注意到，在红姐的身后，一直坐着另外一个年轻人，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但却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红姐问他，他却用手挡住嘴巴，轻轻咳嗽着。 年轻人咳了两声，皱了皱眉头纠正道：“不是叫温同，是叫温同生，同生共死的同生。” 年轻人的话说完，我瞅了一眼陈大龙，他对这个病恹恹的年轻男子有些忌惮，竟然闭嘴不说话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帮助 红姐继续说道：“那个老板跑路了，这孩子也是没办法，本来投资人可以甩手不管的，他好歹接过手来，所以，各位，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吧？” 侯队长想说什么，但看了红姐两眼，终究还是作罢。 红姐的突然解围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按顾颖的说法，她和陈大龙是有过节的，可能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一行三人的身份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红姐出面佐证力度还是很强的，陈大龙既然闭了嘴，侯队长又何必出来得罪人呢。 会议继续进行，陈大龙既然抛出了所谓的“宁海威胁论”，这个调调定了下来，下面的一些小商家自然是口诛笔伐，我面带微笑的听着他们的各种夸张言论，可笑的是，有人竟然提议市政府出面去跟宁海方面交涉，让宁海让出深水港的建设权。 真是好笑，如果云港具备这个条件，不早就建了？至于商人出面请求市政府层面的交涉，更为不可能了，都是同级干部，凭什么你说了我就要听？ 如果闹到省里，这种事情更加是面子上过不去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只能潜移默化，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比如那个暗地里阻止我们做物联网的幕后黑手，表面上只不过是阻碍了一个软件系统的开发，可是实际上呢？这个软件其实是宁海新的深水港的枢纽器，没了这个项目，即使深海港建好了，也不能再第一时间发挥它的作用。 陈大龙似乎也对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没了兴趣，他总结道：“好了，大家的意见我会收集起来统一送到政府去的，云港这边的信访办我也很熟悉，大家放心吧。” 他眨了眨眼睛说道：“下个季度的生意合作，大家更是要积极一点了，现在内忧外患，我们更是要抱在一起，才能跟宁海那边的商界对抗。” 我心中一哼：“这恐怕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说起来，这跟当年三国时代的蜀国后期还有几分相似，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道，在刘备，关羽，张飞都相继离世之后，只有诸葛亮带着一个不成器的阿斗缩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白帝城的时候，诸葛亮的口中，还一直叫嚷着北伐。 小说的确是写得忠义两全，为了先帝等等，其实细细想来，那个时候的蜀国，连翻吃了败仗，国内一片衰败，哪里还有实力主动挑衅如日中天的魏国？ 那么，北伐的意义何在？跟今天云港商户把宁海定位假想敌相同，都是为了通过外恨解决家仇问题。 我看着台上的红姐，突然想起来，我们刚进门的时候，有个跟陈大龙身形有些相似的人，叫做徐江的，一直没有出现。 我低声问正在翻看手机的顾颖：“对了，你不是说徐江在这商会里是一把手么，可为什么他一直没在？” 顾颖把手机扬了扬说：“都是一把手，只不过这个徐江是对外的，比如说市里的领导关系，包括省里有些个别领导的关系，都在徐江身上，而陈大龙是专门管事。刚刚我问我的朋友，她说她得到的消息是，好像出了什么比较要紧的事情，徐江刚刚打车去机场了。” 我沉吟道：“你说，会不会是云港这边对于宁海那修深水港这个矛盾，真的捅到省里去了？” 顾颖问道：“你不是开始就分析说这不太可能么？” 我摇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开始觉得，这件事不涉及政治，肯定都是商人在下面搞事情，但是我看这个商会也只不过是利用两个城市的经济矛盾了做了点文章而已。” 顾颖想了想说：“这也有可能，不过凡事要讲究个目的，就算是犯罪，也得要有犯罪动机啊。你说政府干预这些商场上的事情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早已经断定，这次的事情，不会是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只是牵扯到两个港口的事情，背后一定还存在着更大的利益关系，只不过我现在还无从得知而已，我知道的，就是为了利益，我们在宁海筹谋了这么久的it项目肯定要泡汤了。 会议的后来，自然是装模作样的选举一下商会的会长，我听顾颖说，这个陈大龙都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了。不用想，红姐这样的人肯定不服气。 会终于开完了，我们一行三人回到宾馆。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尤其是赵光明，我看的出来，他严重的希望之火正渐渐熄灭。 我们如同在黑暗中前进的外乡人，在这漆黑的路上摸索着前进，还不知道在终点什么等待着我们。 突然，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你可以信任刘艳红。” 我一看号码，竟然是10081，这是某个运营商的服务号码。但是为什么会显示成私人的短信呢？ 我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可信程度，但是直觉告诉我，此人是友非敌。因为在整个云港都被陈大龙挑拨的群情激奋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告诉你该去信任谁，着实需要一些互相信任的。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宾馆的门铃叮咚一声想起，吓了我一跳，我起身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身红色衣服和红色的皮鞋。 “红姐？” 女人笑着进门，反身关上门才说：“你的其他两个朋友呢？” 我耸了耸肩：“逛街去了。” 红姐皱了皱眉头：“你们知道今天你们有多鲁莽吗？还逛街？” 我有些惭愧的说：“哎，我想想也是十分的后怕。” 红姐又说到：“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陈大龙以前是干嘛的，这个候队长，说的好听点事保安队长，说的不好听就是打手头子。” 她看了看我胸前的名牌，会开完了还没来得及摘掉，笑着说到：“天隆矿业集团？是顾明明给你找的这家公司吧？” 原来她认识顾明明？看来顾颖说的，红姐和陈大龙争夺顾明明的那家公司的事情，果然是跟顾明明有关系吗？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为什么要帮你们？ 红姐点点头，伸出手来说道：“你好像已经认识我了，可我还不认识你，自我介绍下吧？” 我轻轻在她手心碰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叫周陵，没什么可介绍的，就是顾颖的朋友。” “顾颖？顾明明的姐姐是吧？” 说着红姐转身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因为我开的房间是套房，有一个独立的客厅，所以接待人的时候会方便一点。 这个女人不请自来，又这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多少有些尴尬，并没有立即在红姐对面坐下。 红姐看了我一眼说：“怎么？有什么问题嘛？” 我笑着说道：“不，只不过我想不通红姐今天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她认识顾明明，又自己找上门，猜也能猜到，陈大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不过，她和陈大龙之间的问题能不能成为我们合作的契机，还要在于，她对宁海怎么看，对于宁海海边正准备修建的深海港怎么看？ 合作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互相利用的代名词，既然是交易，那就要看看互相之间的筹码。 红姐微微一笑说：“为什么帮你？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很帅，你相信么？” 红姐这一身打扮，加上她进门之后就带上门去，她这样说，我还真有些浮想联翩呢，红姐虽然一脸风尘模样，但其实并没有掩盖住她脸庞的清秀，只不过她的皮肤没有像很多女人那样细腻，作为一个生意人，即使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条件。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社会我红姐……” 红姐看着我的表情笑了：“逗你玩呢，其实顾明明这么帮你们，你以为没有我的授意，他敢这么做么？” 她看了我一眼，说到：“你以为你们的举动很聪明？假扮一个矿业公司的老板，就能瞒过陈大龙？” 她的脸色有些阴沉，看来商会内部，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和谐。 我的脸色有些不爽，毕竟是被人利用了。 红姐看在眼里，却不多言，给我第了一根烟，这个女人抽烟的动作特别风尘，但却不像很多女人那样让人讨厌，只是生出一种沧桑之感。 也不知道红姐沙哑的嗓音是不是因为抽烟抽多了，我看着她的脸说道：“红姐，既然我们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有何指教呢？” 红姐弹了弹烟灰，笑道：“指教？周总，我看您是言重了，不如我就讲讲顾明明的公司，还有我和陈大龙之间，到底最近都发生些什么了，你来判断下我跟你之间是敌是友，如何？” 我点点头，这样的做法最好，也省的我刨根问底。 红姐又抽了一口烟，鼻子里面冒着呼出的烟雾，说道：“我跟陈大龙，算是徐江的左右手，这你能看出吧？” 我点了点头。 “其实十几年前，我们刚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还是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那个时候钱好赚，市场也乱，知道我做什么生意的？我是做海产的，咳，说的好听点叫海产，其实就是赶潮的。赶潮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以前听林伟的弟弟林涛吹牛，说是海边涨潮的时候，落潮的时候，海滩上会留下不少海产，于是很多没有出海捕鱼能力的妇女儿童便去捡起来，放到集市上去卖，一来二去，这些集市上也不是单单只卖些捡来的海产品，还有一些其他的。 红姐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不懂什么生意，就知道老老实实卖点货，卖的海产，连点晒干的海货都要挑出来。那些晒干的螺蛳壳，海草，混在海产中间，看也看不出，上秤一称，能多很多重量。” 红姐这样说来，她应该算是一个厚道之人。 我笑着称赞道：“看不出来红姐你过去这么艰难。” 红姐也感叹道：“是啊，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没城管，只有税务，天天追着我们收摊位费，我那时候搞了一家海鲜面条小摊位，他们来，我也没钱给，只好给他们做一碗海鲜面吃，好在人心都是肉长的，以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我笑着说：“让我猜猜，徐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红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以前你认识我么？” 我笑着没说话，徐江的背景我倒是略知一二，自从宁海的事情跟云港这边扯上关系，我就侧面了解过这个人，他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商会的会长这么简单，不同于刘艳红和陈大龙，徐江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前税务局的副局长，在这个位置，能拿到很多资源，比如很多商机，很多关系。 徐江从一个税务局的小科长做起，十几年来，他慢慢升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他的老婆，在工商那边工作，这种关系就让人很容易的联想到他的发家史了。 徐江先是获取了不多的第一桶金，跟一个外地老板合作做了一笔生意，分了不少红利，不过我怀疑这不过是一个比较好听点的说法而已，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了。 不过说也奇怪，徐江这么多年，并没有往高处爬很多，其实以他的条件，是完全有可能走到市领导那个级别的。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本科生是多么的值钱，尤其是一个学经济学的本科生，不过徐江最高的位置也就是税务局副局长，然后他就在而立之年下海经商了。 其实我对徐江的了解也不算太深，只不过红姐提到税务局，我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在云港也算传奇的人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上上午我在会上看到的那个矮胖子的形象，我还真的是有些失望。 红姐看我讳莫如深的样子，抽着烟的手弹了弹，半截烟灰落在地摊上，她接着说道：“徐江的生意也是慢慢做大的，开始也是小打小闹，我记得最开始就是东门那边搞了一个市集吧？那个时候北门这边的市集要收摊位费，税务局查的也严，那个时候卖盗版碟子的多，这样一来，他东门的生意就慢慢好起来。” “后来呢？”我问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过去的人和事 “你一定以为这个东门的生意，徐江就会牢牢抓在手上了是吧？”红姐看了我一眼，问道。 “如果要是我，我会去发展其他的生意。”我这样回答道。 刘艳红很诧异的看了看我说：“看来你真的不简单，当时的徐江也是这么做的，他在东门的那个百货，转手几十万让了出去，却在百货边上盘了好几块地，修了一些住宅楼，写字楼，记得当时还是找市里很多领导融了资的。” 我心里暗暗叫好，这个徐江，先撇开我跟他目前的敌对关系不谈，就是这一步好棋，也是相当令人敬佩。 这个套路一定是这样的，北门的税务严格控制在他手上，他只要稍微做点暗示，那边的执法力度就会上升很多，这样一来，天平就会像他的东门倾斜，相比之下，北门风吹日晒的地皮毯子和东门他建的百货商城，不吹风，不日晒，而且在房子里面卖东西，很多手脚好做，不至于税务一来，东躲西藏的。 等到东门生意好起来，徐江的选择就更加聪明了，一般人肯定认为，好不容易把东门的百货市场搞红火了，应该加收租子，或者建设更多的门面。 然而徐江却看到了生意人的需求，既然要做生意，那么这部分人也要住，也要吃喝，也要发展，所以修住宅，修商店，搞门面。 “徐江现在肯定在你们云港的影响力不小啊，怕是几个大的楼盘都有他的股份吧？”我问红姐道。 红姐点点头，说：“我看这徐江跟你差不多，都是读书人，脑子灵活，不过我跟陈大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以前，我跟陈大龙的关系还算不错，当时徐江爱在我的馆子里面吃我做的海鲜面，那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做生意，我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后来有次，我在北门的百货商场里面租了个门面做理发店，又看到他来收租，这不到两年的时间，他摇身一变，从一个税务的小科员，成了北门百货的大老板，当时我觉得这个男人挺厉害的。” 我看到红姐的眼神里带着爱慕，心中八卦心顿起，话说，这个红姐会不会跟徐江有一腿呢？听说徐江是有老婆的。 “那陈大龙呢？他是怎么跟徐江认识的？”我问道。 红姐的表情有些复杂：“陈大龙啊……，以前我们都叫他龙哥，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挺讲义气的的，以前，云港以前很多码头，码头上搬货的工人们各个都是小伙子，血气方刚，为了点生意，经常打架，陈大龙有点文化，做事又有章法，这一来二去的，就混出了点名堂，有了名声之后，他就开始做点小生意，比如送货，或者做些那些大人物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红姐深吸了一口烟说：“我虽然很佩服徐江，不过都是生意上的场面人，有些东西，不用我说太清楚吧？” 我微微点头，这其实跟我在江州的那些日子没什么区别，人嘛，穷的时候，只能不择手段，在我的世界观里，这不过分。 红姐还没有讲到她跟陈大龙的恩怨，我便又插了一句：“那现在，您跟陈大龙之间，有什么问题呢？” 红姐叹了一口气说：“哎，其实说穿了，就是我们都变了，就拿顾明明的这家公司来说，其实徐江开始说要收购，这个调调肯定没问题，但是徐江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去做这件事情，因为我的手法相对陈大龙来说要柔和一些。” “你肯定也听出来了，顾明明的这家公司吧，其实值钱的就是那个特殊货物的运输牌照，公司破破烂烂的，你看看这宾馆。” 红姐指了指地摊上因为烟头烫穿的小孔，我笑了笑说：“老宾馆了。” “这都还好，公司有批老职工，以前这个公司搞改制的时候曾经把内部股认筹了一部分，现在我们在收购的时候，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这个内部股，如果把审计的请过来，这笔内部股是要补给这些员工的。” 我皱了皱眉，这种事情的确头疼，要收拾烂摊子。 “那你们准备怎么做?”我问道。 “我原本的打算是把价格稍微压低一些，然后把这笔钱出了，尽量和规矩的把这家企业给收了，可是陈大龙的意思却不是这样，他准备把这公司的几个老总买通，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公司转移到他的名下。”红姐又抽了一口烟，说到。 “这也没什么问题啊？为了做生意，虽说这样做确实很没道德，但是的确是最经济的一种做法。” “哼，你错了，他陈大龙这样做绝对不是为了省钱，本来这个公司，开始按徐江的意思，就是给我的，我们虽然都在一个集团公司里面，但是确实是分开核算的。也就是说其实陈大龙的生意跟我的生意，本来也是分开的。” “徐江要我来收这公司，就是不想惹是非，因为他知道我做事比较老实，以前卖海鲜面的时候，其实我的味道不是最好的，但分量是最足的，味道这个东西不稳定，有时候咸了，有时候淡了，但是分量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一天厚道，天天厚道。” 想不到红姐江湖味道十足，做事却是一板一眼的。 “因为顾明明的这家公司，还不太一般，这个公司是云港资历很老的一个公司了，员工很多都是本地人，街坊邻居的都很熟悉，如果把人坑了，将来在云港，我们集团的名誉是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我奇怪道：“那陈大龙呢？他就不担心这个吗？” 红姐微叹一口气说：“本来家丑不外扬，我也不该说这些，可是陈大龙的心思，现在真的变了很多。”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扑朔迷离 我想起那个10081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了，甚至 开始怀疑我们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的正确性。 生意人参合到政局里面去，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本身这个徐江的半个身子就还在官场里面，陈大龙的家底又这么复杂，说实话，只为了赵光明的这点生意，掂量着这些麻烦事情，我觉得性价比真的是有些太低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赵光明能不能通过这个项目站起来，我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在里面，更何况，如今已经入局，半途而废的事情我不愿意做。 我看着红姐那涂抹着艳红口红的嘴巴一张一合，想起我从前养的那只金鱼，每逢雨天，就会摇着它的胖尾巴浮到水面上呼吸氧气。 “陈大龙这次收购顾明明的这家公司，用的是他自己资产中的一家公司的户头，换句话说，这次的收购其实跟徐江，还有我都没什么关系了，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红姐说道。 我的手摸着烟盒，拿起它的一角转动着，翻了一面又放在桌上，如此反复。 “这样说来，在这件收购之前，你，还有陈大龙，徐江，都是一个公司的？？”我突然问道。 红姐犹豫了一下，说：“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过要我说，算是一家人吧？徐江其实从来也没有把我们两个人当做下属，只是教我们做生意，就拿我的公司来说，很多生意其实根本没我什么功劳，都是徐江看到了商机，然后带着我和陈大龙，让我们参股，拿好处，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让我们参与，因为凭他个人的资产，这些年，拿下其中任何一个项目都不是问题。” 一家人？刘艳红对生意的理解还在比较低的层面上，做生意是为了钱，这固然没错，但不能是只为了钱。 这个道理是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来说吧，穿街走巷的商贩，尤其那种云游四海的，可能过了这个村，这辈子也不会再来了。这种商贩的信誉如何保证？ 从利益的角度上去看，他既然这辈子都不会再在这个村里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坑蒙拐骗了呢？显然没有人这么做，为什么？因为生意这个东西，他是一种长期利益，如果仅仅看着眼前的收益，那跟抢银行有什么区别？ 把抢银行理解成一个项目，首先目的性明确，就是进入银行的金库，拿钱，其次，组建自己的团队，招几个亡命之徒，然后签订合同，抢了之后，几个人怎么分钱，非常明确，不谈好也不会动手，然后，风险分析，警察多久能到现场，开始计划项目，怎么走，抢了之后怎么跑路。 这看上去就是一个完美的项目计划啊，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 做生意不是投机，建立商圈，拉拢部下，这些都是为了保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而不是做了一笔生意成了暴发户，再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把钱输光的倒霉蛋子。 我越来越佩服这个叫做徐江的矮胖子，他之所以拉拢刘艳红和陈大龙，就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光靠他在市里的一些关系做不成生意，具体的事情还要具体的人去做，不管是明面上的事情，还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明面上可以交给经验丰富，老实厚道的刘艳红，打擦边球，坑蒙拐骗的事情可以交给陈大龙。 这不是一个可以用感情去判断的世界，利益至上这个道理是永远存在的，只不过是长期短期的问题，徐大龙和她还有徐江，都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谈感情，未免太过于感性了。 这跟当年江洲林伟的安排何其相像，我出面去做运营，做并购，找商机，而林涛带人搞拆迁，搞房地产。只不过在林树的问题上，林涛是怂了，这才导致林伟和林涛兄弟之间的信任度反而不如我和林伟之间的信任度高。 不同的，徐江的个人魅力远比林伟要高很多，而徐艳红又是一个女人，从这个刘艳红口里的语气就知道，刘艳红对于徐江不仅仅有种感激在里面，更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难道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 刘艳红虽然不像很多女人那样精致，优雅，不过她身上那种风尘气，还有精致的五官，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 而且她的身段，玲珑小巧，陷在沙发里，十分曼妙。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目光里的欣赏，红姐的脸微微一红，轻瞪了我一眼上说道：“陈大龙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不过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这次收购的事情就是这样，他不仅仅瞒着我和徐江暗地里联系顾明明他们公司的老总，而且整个事情都没经过徐江这边的同意。” 我奇怪道：“那现在陈大龙不是等于说和徐江撕破脸皮了吗？” 红姐点了点头，说道：“他的这次收购虽然用的不是在徐江的集团里的分公司的名义，但也是他的资产，你没看今天，徐江走了之后了，他就直接宣布了收购成功的消息。” 这个陈大龙的性格还是真张扬的，一般这种事情，私下里做就行了，做了何必还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呢？还是说这个里面有其他的目的呢？ 我想了想，问道：“徐江今天去干嘛去了？” 红姐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好像省里来了个什么领导，是他的老同学，说是去接去了。” 收购的事情，今天既然陈大龙已经宣布了，那么木已成舟，红姐站在我们这边，那么下一步呢？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手中的烟盒也放在桌上，微微前倾着身体说道：“那您的意思是？针对陈大龙做点什么咯？” 红姐莞尔一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她把手合在一起，弓着腰说道：“很简单，你帮我搞掉陈大龙，我帮你把你的人放出来。” 我的人，指的当然就是王军的同学了，那个被双规的领导。红姐这样说，事情就明确了很多，不过这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示好呢？ 我摸着下巴，没刮的胡茬摸上去有些扎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却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第四百二十九章 徐江 看样子，红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徐江，陈大龙现在想要自立门户，左手借着宁海跟云港这点事情做文章挑得云港商会这边群情激愤，右手收了顾明明的公司想要扩大实力，然后跟徐江叫板。 可是陈大龙真的有这个本事吗？徐江这个人，据我的了解，在云港这一块儿如同一棵大树，不仅枝叶茂盛，而且扎根深厚。 我对徐江的了解也算意外，要不是今天陈艳红提起，我根本就不会想起过去关于他的一些事情，那还是我在江洲的时候，孙教授的一个朋友，偶尔讲到过他的事情。 这几十年来，不管对于社会还是个人，都是一个原始积累的过程，可以说改革开放之前，真正的商场骄子并没有多少，经济搞活了，才有了这些成功的商人们。 而徐江，在孙教授那个朋友的嘴巴里，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 可陈大龙是谁？如果不是因为赵光明的项目突然受阻牵扯出的这一系列事情，我甚至都不会认识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我考虑这些，是因为红姐的陈诺帮把王军的同学给捞出来，问题不在于她有没有本事把他捞出来，而是为什么当初要把他双规掉？ 云港商界和宁海商界的争端焦点，就在这个深海港上，两个海滨城市，一个海港创造的效益，也许占了整个城市的gdp大半，这个争执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是不仅仅存在于商的这个层面上，还有政界，还有其他的一些我不可判断的东西。 陈大龙的做法虽然是夸张了一些，也的确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扩大化了这种争端，但是能够让王军的同学被双规，他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还是说这件事就是徐江的手笔？ 我看着红姐问道：“你怎么保证我的人能够放出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方便么？” 红姐笑了，说：“你真的以为你的人被双规是我们云港这边的人做的？虽然你的想法，你的行动，都合情合理，但是这件事情，肯定跟徐江没有关系，至于陈大龙。” 她鄙夷的撇了撇嘴说：“他倒是想，可他有这个本事么？” 看着我愕然的表情，红姐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头发，说道：“其实，你这个项目做不成，跟有家公司的关系比较大。” 她又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我只说我知道的东西，至于真实性，你自己去判断吧。” 红姐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家公司，叫做恒生贸易的。” 我摇了摇头，既然这事情跟徐江和整个云港的商会都没有关系，那到底是赵光明或者王军得罪了哪路神仙？ “恒生贸易是一家专门做橡胶进出口的公司，说句搞笑的话，全国一半以上的轮胎制造商，都是找他们进的货，顾明明的公司在破产之前，也是属于他们公司的一部分，顾明明公司之前的物流主要业务，就是橡胶提取出来的一种化合物，具体干嘛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咳，谁叫我书读得太少呢。那种东西就是易燃易爆炸，所以资质特别难办，不过这些特种行业的利润很复杂，我今天就不跟你说的太多，反正顾明明的姐姐好像给你关系也挺不错的样子。” 我的心中一动，易燃易爆炸？会不会牵扯到了军方呢？橡胶进口？ 只听得红姐接着说道：“恒生贸易这家公司非常稳，从那会徐江还在税务局上班的时候，它就一直在做橡胶进出口，从国外买了橡胶转到国内，经销网络遍布大半个中国，然后从国内再低价收购一些布料出口国外。” 我好奇的问道：“布料？怎么橡胶生意还扯上布料了呢？” 红姐接口道：“这个问题啊，你要是问别人，那就还真的说不清了，可我以前做过服装生意，跟你这么说吧，在中国到国外，最好卖的就是布料，特别是南美，那边本身是产橡胶的位置，都是一趟船去运输，来来去去不知道有多少钱。所以这个恒生贸易赚了多少钱我们都不知道了，钱赚得多，势力也就特别大，我知道的消息就是，你的那个朋友，也不知道得罪了恒生公司的哪位，总之是找了一个由头把他给双规了。” 怎么进去的我已经不去关心了，这个恒生公司，回头还要拜托周明艳家里的陈小姐好好查查，红姐话题又转了回来，说道：“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我还真不一定有这个把握把你的朋友给捞出来，因为恒生公司的人我是真的惹不起，但是这里是云港，宁海，这两个地方的市局领导，徐江那边都能说的上话。你放心，只要你想办法帮我把陈大龙的事情解决，我保证你的朋友能够恢复原职。” 我抬起头，说道：“红姐的话，我自然相信，好，你就跟我说说到底要陈大龙怎么样。” 红姐是个豪爽的人，看我大方答应，便说道：“有些话我也不想瞒着你，其实这整个云港，我要找个人来做出戏，还就真找不到，现在商会的人，也不知道是向着徐江的，还是陈大龙。” 我点点头，其实陈大龙也在试探，今天会上他搞得那个什么认筹，恐怕就是一出指鹿为马的好戏。 红姐接着说道：“你的身份很合适，天隆矿业公司的合作人，这天隆矿业公司可是块儿肥肉，陈大龙想了很久，只不过之前那个温同生一直是个好好先生，陈大龙怎么逼，他只是笑，从不肯跟他进一步沟通。” 我想起在会上的时候，红姐曾经说温同生已经跑路了，于是便问道：“那个温总真的跑路了吗？” 红姐抿嘴一笑说：“不是跑路，前几天，我让顾明明偷偷把这公司给收了。” 这红姐果然是有过人之处，按她说的说法，这陈大龙没有解决的问题，在她这里，悄无声息的就给搞定了，我也不想去问她是怎么收到这个矿业公司的。 第四百三十章 崩溃的顾颖 红姐继续说道：“现在温大同早就去了国外，这矿业公司也在我的名下了，但是陈大龙他并不知道，他还一直打着矿业公司的主意。” 她看了我一眼说到：“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我正想继续吻下去，门口传来顾颖的轻笑，还有赵光明的声音，看样子他们逛了一圈，也回来了，我开门让他们进来，顾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红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能察觉到顾颖的不爽。 顾颖抱着手往我身边一坐，问道：“你怎么来了？” 似乎两人认识，红姐淡定的一笑说：“怎么了，我不能来么？” 眼见两个人如此不对路，已经开始这种毫无营养的对对碰，我试了一个眼色给赵光明，赵光明会意，拉起顾颖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周陵他喜欢吃释迦，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下面有家水果店，走，陪我去买点。” 顾颖很少顶撞赵光明，总是乖得像个小鸟一样赵总前，赵总后的，今天她一反常态的一扭腰，盯着红姐，红姐仍然十分淡定。 这女人之间啊，一旦吵闹起来，比较冷静的那一方往往站着优势，我不熟悉她们的情况，自然不好多说。 顾颖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头，她哼了一声，这才跟着赵光明出了门，红姐在她身后一笑，把剩余的烟头按在烟灰缸，冲着我一笑说：“这小丫头，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今天也太晚了，回头我让顾明明来接你们，明天请你们吃个饭。” 她转身出门，却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对我说道：“对了，忘记提醒下你们了，这大半个云港的夜市都是陈大龙和他所谓的保安队占着的，这个陈大龙，在我们这的势力确实很大，我提醒下你啊，别在他的地盘搞事。” 我正想说哈，红姐莞尔一笑说道：“不过你要实在搞出事情来，报我的名字，陈大龙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两天红姐既然要跟我一起定下计策来对付陈大龙，我也不会轻举妄动，起码到现在为止，陈大龙还没对我产生什么戒心，在他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傻傻接盘的投资人而已。 红姐转身走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她用的是sk的香水，不过sk的香水一般都是清香系列的，只不过她喷的似乎有点多了，让人有些腻味。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按照红姐的说法，阻碍赵光明项目的人，跟云海商会一点关系都没，之前我的分析似乎是猛拳打到了棉花上，毫无着落。 这难道只是巧合而已吗？恒生贸易又是一家什么公司？橡胶贸易，怎么会扯到物流，扯到软件开发？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又抽了一根烟，看着淡蓝色的烟雾在房间里慢慢飘着。 赵光明带着顾颖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她拿着一支南方特有的榴莲冰棒，看着满屋的烟气夸张的叫到：“周总，你这是要点燃房子了么？抽了多少烟了？哼，一定是那个坏女人抽了不少。” 我无奈的笑笑说：“你怎么对红姐意见这么大？” 顾颖装模作样的说道：“什么意见怎么大？我对她没意见啊。” 我结果她的话，装着她的声调说道：“你怎么来了？” 赵光明也坏笑着接上：“怎么了，我不能来么？” 顾颖的脸红了，拿起手中的冰棒塑料袋就向赵光明扔去，赵光明哈哈大笑，跑开了。 我看赵光明的情绪好了很多，不像从会场出来的时候那么丧气了，想必是一起去逛街，顾颖已经安慰过他了。 两人停止了嬉闹，顾颖这才微微叹了口气说：“你们是不知道，这个红姐啊，虽然是帮我们的，不过这个人，作风不正派的很。”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跟赵光明的八卦之心烧的更旺了，我本来就怀疑刘艳红和徐江之间的关系。 顾颖幽幽说道：“我弟弟顾明明你知道吧？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好男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结了婚的老婆也不要了，还是净身出户。” 我想起刚到云港时接我的那个白净的年轻人，想不到还有这种风流的往事，便问了一句：“净身出户？” 顾颖没好气的说：“他出轨，怎么不是净身出户，哼，这个刘艳红也不知道好在哪里，竟然这么迷恋他。” 说着她转向我说到：“你也不要也学我弟弟，跟你说了，这个红姐啊，可是四处留情，我还听说她能当上徐江的副手，就是因为跟他上了床。 赵光明也看着我说到：“对啊，我来的时候可向我老妹保证了的，要看好你。” 我看着他们两这一唱一和，有些无奈的说：“拜托你们搞清楚好不好，现在我们是有求于人，未必我还连她的面都不见了？再说，我是那种风流成性的人吗？” 顾颖没说话，赵光明却点了点头，若有深思的说到：“我那妹子都能被你迷得五迷六道的，我看你这撩妹的水平能跟我一拼。” 我听他吹牛，看了顾颖一眼心中暗道，就顾颖这么好的妹子，一直在你身边你都看不出她喜欢你，还撩妹的水平跟我有的一拼。 顾颖是个明白人，我这一个眼神看过去，我感觉她就懂我的意思。 我装作佩服的说到：“那是，那是，我哪能跟你比啊，号称东直门小旋风的就是你吧？” 赵光明得意洋洋，顾颖看着她，感觉有些崩溃，我却哈哈大笑，看着窗外，南国的月亮比京都要低很多，而且这边空气没受到什么污染，月亮如同一个巨大的白玉盘子挂在天边。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下套 月影下的棕榈树，随着傍晚的和风轻轻摆动，这悠悠的海风，如同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这座即将睡去的城市，远处海港的一切已经模糊，只能看到晚归的货船淡淡的影子，只有那浑厚的鸣笛声，穿过海面上那在夜空中散发出柔和紫光的薄雾，传入我的耳中。 我想起红姐的警告，也无心再出门了，倒不是害怕真的遇到陈大龙的那些党羽，红姐的话也多有夸张，陈大龙既然已经进入商会，那么从前江湖上那套打打杀杀的作风肯定是不会带到商会里面来了。 我洗了个澡，赵光明和顾颖也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红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真没出去浪一下？这边的夜生活还是很精彩的哦。”红姐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哎，明天还有事呢，我准备早点睡了。有事么？” 红姐的声音在电话里顿了一下，说道：“刚刚话还没说完呢，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这两天之内，陈大龙一定会主动联系你来谈矿业公司收购的事情，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跟她回复么？” 我睡意全无，起身走到阳台，在一片如雪的月色中，坐在藤椅上回答道：“先拖着他？还是掉下他的胃口？” 红姐呵呵一笑，说：“温大同跑了的话，那你就是公司的合法拥有者，说白了，公司卖与不卖，都得你说了算，光是骗陈大龙一笔钱，恐怕伤不了他的筋骨。” 我沉吟半响，说道：“你今天留在我房间里的那些资料，我先看看再说。” 红姐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赵光明敲了敲我的门，问我是不是订回京都的机票。 “顾颖留下吧，你回宁海那边，公司照常运营，项目上的事情，该干嘛就干嘛。”我吩咐道。 赵光明看了看我的黑眼圈，问道：“那王军同学的事情，怎么处理呢？这次来云港也没什么结果，昨天王军从省里回来，也是毫无头绪的样子。” 我拍了拍赵光明的肩膀说：“你放心吧，你接着做项目就是了，我有办法。” 赵光明只好点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习惯了信任我。 顾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了床，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站在他的身后，听到我的话，也安慰赵光明说道：“赵总，你放心吧，我跟周总一定会带个好消息回去的。” 赵光明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了，我看着顾颖，问道：“我们俩这两天的任务，就是玩，好好的玩。” 顾颖看着我，奇怪的说：“玩？怎么个玩法。” 我笑着看着她，说道：“陈大龙经营的几个店铺，大多都是夜总会什么的，你呢，还是扮演那个听话的秘书，而我，就要扮演那个经理人跑了的可怜老板。” 顾颖歪着头问我：“那为什么要到夜总会去玩儿？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 我笑了笑，看着她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有的时候，夜总会这种地方，可是个好地方。” 在很多人的眼睛里，夜总会和一个窑窝没什么区别，那不过是一些还没进入生意圈人的算酸溜溜的想法，做生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是每个人眼中的老板都喜欢包二奶，喜欢流连在风月场所，实际上，绝大多数的商人都活的很勤奋，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在这方面浪费过多的精力。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特别爱玩那种魔幻类型的角色扮演游戏，那里面的主人公，每当需要信息的时候，都会跑到酒馆里，找酒馆的老板，花一到两个银币买来需要的消息，用来开启新的任务。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夜总会承担着同样的功能，商人如何寻找商机？有很多办法，看新闻，看股市，但是每当需要拆借，或者融资合作的时候，夜总会往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种双向选择的合作，有需有求，而我现在，就是那个需要合作的人。 昨天在会上，红姐已经放出了天隆矿业公司的老板已经跑路了的消息，如果这个时候，我频频出现在各个夜总会找人搭讪的话，那么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一个被经理人坑惨了的老板，想要把手上这笔不良资产迅速出手。 我叫上顾颖，买了一身花哨的打扮，在黄昏时分两个人出了门，红姐已经告诉过我们，太子夜总会，就是陈大龙的地盘了，或者说，陈大龙就是在这里起家的。 我暗自庆幸找红姐搞了一辆宾利，这边的生意人，最喜欢的车就是宾利，跟京都不太一样，京都生意圈子流行的车子都是那种比较厚重的，比如周明艳的那辆路虎巅峰，开起来跟坦克车一样，而这边的车子就过于追求奢华，纯木内饰，烤瓷漆，这些华而不实的配置充斥着整个车身。 顾颖在车上坐的很不安稳，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哼，这红姐的香水抹的也太夸张了，整个车子都是她的那个sk的香水味，闷的我想吐。” 我点点头，按下了车窗，透过茶色的车窗和镶着花边的车窗帘，金碧辉煌的太子夜总会映入眼帘，整个建筑都是欧式风格，神殿风格的廊柱和大理石地板铺就的大厅，都显示这这家夜总会的奢华。 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说道：“老板，泊车？” 我把车钥匙扔给了他，顾颖挽着我的胳膊走进了大厅。 走到门口，那一排穿着女仆装的迎宾小姐深深鞠躬，我甚至怀疑那个角度是刻意压的这么低。这里的泊车小弟也好，那一排身材好的让人流鼻血的小姐也好，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从你的衣着打扮加上你开的车，迅速就能判断你的消费能力。 顾颖看着门口猩红色的地毯和穿着低胸女仆装的营业员，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说一会我不会被那些土大款给搭讪吧？我该怎么回？” 第四百三十二章 十面埋伏 我瞅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么精明的人还要我教？当然是在不被吃豆腐的情况下，迅速把话题转到我这里来咯。不然你以为我带着你干嘛？” 顾颖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兴奋的说道：“你这样说来，岂不是要我去使美人计吗？” 我呵呵一笑：“你总算聪明了一次，不然呢？留赵光明那个阳光中年男子么？看看有没有女老板有兴趣？” 顾颖被我的话逗笑了，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是你有眼光，总算有个识货的了，哼，赵光明那个大蠢蛋。” 我心中正在暗自思索，顾颖到底知道不知道赵光明的真实身份呢？如果让她知道赵光明其实是罗家大少爷，家产有个几十亿，又会怎么想？ 走进大厅，早就有人迎了过来，问道：“两位老板，请问您是有预约了，还是已经订了房间呢？” 我柔声说道：“已经有人在等了，君临天下房间。” 迎客的小姐脸上顿时换上一副更为甜美的笑容，君临天下是这个会所里标价最贵的房间之一了，听名字就知道，每个小时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当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了。 不过这种包间有这点好处，也就是消费全包，也就是说，在这个房间有任何的消费行为，都不会另外计价了。 陈大龙能从一个市井之徒混到现在的位置，不得不说也是有过人之处的，他这种消费方式的设计非常符合一个商人的心里，商人都是看到利益就如同一个多年混迹烟花之所的老客，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那种。 即使是高消费，也要让那些恩客们感觉到赚到了，你比方说这个包间，虽然一个小时打出了六千六百六十六的高价，却还留了这么一点空间，好像自助餐一样免费开放了高档酒水，一千多块钱一瓶的芝华士，三千多的白兰地，用杯子免费供应，这听起来很靠谱，很实惠，可是到了这种地方，又有谁是来喝酒的呢？ 迎客的小姐很适度的把握着跟我和顾颖之间的距离，既没有挡住我们的视线，又保持了半步的领先让我们不至于不知道怎么走，走路的姿势也非常得体的半弓着腰。 我很恶意的想到，如果是徐江，这个一米七以上的小姐姐会不会低着肩膀走路？因为徐江那个矮胖的身材。 到了包间，硕大的真皮沙发上，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玩着手机，看见我们进来，站起身来迎接道：“周总，你好！” 他的肤色净白，个子瘦高，瘦削的脸上洋溢着客套的笑容，我伸出手去，他的手心冰凉：“你好，顾总。” 此人正是顾明明，顾颖看见弟弟，吃了一惊，不过好像姐弟两有什么芥蒂一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身体还好吧。” 顾明明挠了挠头，说：“好多了。” 按照红姐的安排，今天的这个局，由顾明明牵这个头，不过既然顾明明刚跟陈大龙这边签订了公司的转让协定，而且还在积极的参与陈大龙的收购审计，又怎么会服从红姐的安排？ 难怪我们到云港这件事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进行，那天顾明明送我们到会场，隔了一个路口就让我们自己下车走过去，看来红姐对顾明明的安排就类似我对于刘青的安排。 换句话说，这顾明明在红姐心中，还是相当值得信任的，顾颖关于她弟弟和红姐直接的一些腹诽，看样子也确有其事了。 我的感情经历也算比较复杂了，从马婷到姚娜，到靖兰，再到现在的高霞，如果说我舔着脸说自己专情，也许没人相信，不过我这些年来得到最大的感想就是，在感情问题上，真的不要随意的去腹诽他人，那真的是一种很不明智的做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和执念，你觉得奇怪的东西，也许在他或者她的眼里就是中无奈。 想到这，我对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有了一丝好感，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姐也是关心你，她这两天经常跟我们念叨你呢。” 顾明明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他喝了一口热茶，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今天来的几个人，我先给你们补补课，免得一会儿抓瞎。” 我点点头，顾明明想了想说：“虽然是做局，不过我们还是要做的逼真，红姐交代我的事情，我不可以办砸了。” 他打起精神说道：“一会来的两个人，一胖一瘦，体征都很好辨识，我先说这个胖子，他叫陈庆达，也算是陈大龙的远房亲戚了，我们这次，主要就是通过他把信息透给陈大龙，这个人省心多疑，做事非常小心谨慎，很得陈大龙的信赖。” “另外一个，瘦些的那个，脾气很好，在云港的商界算是一颗常青树，做服务业起家。” 顾颖好奇的问道：“什么服务业？” 我估计跟我以前在江州的生意是同行，肯定是洗浴中心之类，不然顾明明不会说的这么隐晦。 顾明明果然没理顾颖，继续说道：“别看他第一桶金来的不干净，现在的杨万里可是投资界的大佬，他看好的产业，就没有不赚钱的，其实你要说起来，大概十年前，搞服务业的确赚钱，尤其在我们这种港口城市，本来就有这样的基础。” 我笑着说：“这是红姐请来助阵的吧？” 顾明明看了我一眼，也不理他姐姐羞红的脸蛋，说道：“周总好见识，的确如此，这个陈大龙特别好胜，要不是因为之前跟杨万里在一次投资中得罪了杨万里，我们还请不来杨万里。不过我相信陈大龙虽然嘴上常常说出瞧不起杨万里的话，但是对他的眼光，还是十分信任的。” 他补充道：“还有一个客人，可能就是今天的变数。” 第四百三十三章 杨教授 顾明明的表情有些疲惫，说道：”昨天晚上12点多，红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的聚会，有个人要来，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很不靠谱。“ 顾明明这种说法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不靠谱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顾明明有些啼笑皆非，他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迎宾小姐那刻意提高了的声音：“陈老板你好！” 我转头望过去，房间的房门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挺着老版肚走了进来， 这个人嘴唇很薄，鼻梁厚实，头发半秃，一进门来就哈哈大笑道：“靓仔，今天有什么好生意关照陈叔啊？”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领他进来的那个小丫头的屁股，那个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的女子风骚的一笑，嗲声嗲气的说道：“陈老板，您真坏……” 顾颖看的有些尴尬，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放着新闻的电视。我则哈哈笑道：“顾总，这位老板看起来好霸气啊，给我介绍一下？” 顾明明欣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陈老板，这位就是天隆矿业的老总，周陵先生，周总，这位就是神冠房地产的董事长陈总。” 我识趣的伸过手去，陈庆达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打着哈哈说：“年轻有为啊，周总，啧啧。” 我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都是靠着一点父辈的资源而已。” 一阵寒暄，陈庆达可能是走的太急，肚子有些不舒服，说要去厕所，我给顾明明一个眼神，他点了点头，听到冲水的声音，顾明明又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刻意加大了声音说道：“哎呀，这么久了，你就不担心投资出点什么问题？” 顾明明笑道：“周总你也太谦虚了，您这边的投资我还担心什么？且不说您家里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就是是您自己做的投资也是非常成功的，天隆矿业一开始勘探的几片玉矿，业界都不看好，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看上的，哎，结果后来挖出玉床来了是吧？“ 他说道玉矿的时候，陈庆达正好从厕所出来，包间里面自带着卫生间，他开门的时候，顾明明刻意把声音越讲越小。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哪里，哪里，那都是朋友们说夸张了，其实也就是挖出来的矿石纯度高了点，加上也算是老坑冰种，他们就说什么床矿，其实哪有那么夸张。” 顾颖在一旁满眼疑惑，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专注的看着我。 所谓床矿，算是玉矿里面的精品，其实这两年，云港的玉矿生意，早就成了夕阳产业，以前的天隆矿业，不过是拿着矿业公司的招牌融资而已，而且在云港的办公点，对外说是方便运输，其实说白了，公司只不过是个皮包公司。 陈庆达显然也很吃惊，他似乎从未听过关于玉矿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哟，周总还有这么大的生意呢？现在的玉矿不都是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我装作责怪的样子，看了一眼顾明明，打了一个哈哈说：“没有，没有，我跟顾明明吹牛呢。” 说着，我故意伸手去端茶杯，露出手腕上的那支高霞送给我的江诗丹顿表，陈庆达的眼睛一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周总，你们公司的生意怎么样啊，怎么听说以前那个老板跑路了呢？” 我端起普洱，用手指扣着茶盅，轻轻滋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现在外面都是这么传的么？哈哈。” 陈庆达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依然不改：“不是会上，王晓勇说，你们的那个老总，叫温同的，跑路了？” 我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这种高深莫测让陈庆达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凝固在那里，一时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顾明明看看我，看看陈庆达，说道：“哎，别进来就谈生意嘛，今天来，也算是来快活一下的。” 说着他拿起房间里的电话，说道：“lisa，你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门铃响起，顾明明起身开门，一个高个女人踩着猫步走了进来，她穿着高跟鞋，身材修长，一袭短裙，浑身散发着一股媚人的气息，她看着顾明明，桃红色的嘴唇弯起，说道：“哎哟，这不是我们的男神么，男神今天带了这么几位阔气的老板，也不说照顾下我们的生意。” lisa一边跟顾明明说话，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我们几个人，她的脸虽对着顾明明，可这眼珠子却犹如一双灵活的放大镜，似乎能看穿每个人腰包里究竟有几个子儿。 顾明明笑着说：“哎，我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最喜欢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茶越喝越冷，这酒越喝越热。” 我余光看着顾颖，她撇了撇嘴，那句话应该是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吧？不过这种场合，逢场作戏，又何必冒那些小资味道的酸气。 我本来装出板着的脸一变，哈哈笑着说：“说的真好，不过光是几个大男人喝的就没意思了。” 顾明明看了一眼lisa，说：“听到没，可别说我没照顾你的生意哦，lisa姐。” 女人笑的如同一朵艳丽的玫瑰，说道：“哎，这就来。” 她转身出门，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也不避让，伸手搂住了lisa的腰，欲要将她搂在怀中，lisa却将腰灵活的一扭，躲到一边呵呵笑着说：“哟，杨教授，好久不见了呀，男神，今天你这请的是什么贵客哟，竟然把我们云港最阔气的老板和最聪明的老板都给请来了哟。” 一边说着，lisa的眼睛一边向我抛着媚眼，我也微微一笑。 那人见lisa躲开，也不生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衣，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看上去其貌不扬，倒是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囧囧有神。 但他的目光从lisa的身段又转到顾颖的脸上，充满了欲望，我暗暗好笑，难道这杨万里，跟我有段时间一样，经营这些洗浴中心久了，这眼神就只看得到女人的脸蛋儿和身材么？ 我呵呵笑着，站起身来：“杨教授，你好，久仰久仰。” 第四百三十四章 会来事儿的Lisa姐 杨万里先是一愣，随即接过了我的手，顾明明在一旁说道：”杨教授，周总听我说过您的传奇故事之后，可是非常期待跟您的合作哟。“ 这一切陈庆达都看在眼里，他看着杨万里，也站起身来说道：“杨总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都吹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庆达扫了一眼顾明明，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比较尴尬，怎么说呢，如果说我和我背后的天隆矿业是一种货物的话，那么，按生意场上的规矩来说，就应该一家货只卖一家人，也就是说今天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和规矩的。 任何事情都讲游戏规则，脱离了游戏规则，那就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控。 但我和顾明明心里都清楚，今天这场戏，如果是一次精彩的篮球比赛，我和顾明明是中锋和前锋的话，那这个杨万里就是一个控球后卫。如果只是我们三方的独角戏，那陈庆达就会很快生出戒心，这出戏的难道也会大大增强了。 顾明明脸上挂着笑，不说杨万里的事情，话题却回到了我的身上。 “周总这么好的手段，把温总逼的退了位，这怎么传来传去，变成了温总跑路了呢？” 我的脸色稍转，带上了一丝得意，却又不显得张狂：“哎呀，顾总，这又不是个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嘛。” 陈庆达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这种生意场上的八卦事情，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不亚于谁家老公出轨了这种消息对于一个市井大妈的吸引力。他盯着我，小眼睛里尽是专注。 顾明明呵呵笑着说：“哪里哪里，其实以前温总当老总的时候啊，好多事情都太公式化了，他这样的人，不适合当老总的位置，没有发展的眼光。” 到了顾明明表演的时候，陈庆达之前也不知道跟这个温同交往过没，说道：“哎，那些老企业都是这个样子的嘛，胆子太小。” 顾明明也是从国企中走出来的，他的公司刚刚被陈大龙的公司收购，显然在陈庆达眼中，顾明明肯定理解他所谓的“胆子太小。” 我心中暗想，这顾明明也是个狠角色，一个原国有企业的科员，一步步走到总经理的位置，而且在整个云港的商圈中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似乎并没有他姐姐说的那么不堪。 陈庆达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竟然把杨万里放在一旁，追问起我来：“周总是怎么把温同生挤走的？说出来，我们也学习学习，哎呀，像这样的老总早就该取而代之了嘛。” 我早有准备，笑着说道：“其实也没啥啊，这人啊，都有他的弱点，这个温同生，就是好赌，本来小赌怡情，可他偏偏要拿公司的股份开玩笑，呵呵，我设了个局，让他乖乖交出了股权。“ 陈庆达点点头说：“也是，那个家伙确实有点这毛病，以前龙哥还跟我说过，这个温同生啊在他的赌场里面欠了好多钱，干得不错。那现在温总的人呢？“ 我撇撇嘴，神秘的笑了笑：“这人啊，早就跑到国外去了。” 顾明明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听说这个人在京都还有家公司，好像也出了点事情，反正现在温同生是肯定找不着拉，这还还有我们周总在，不然之前温同生借的那些钱，都不知道找谁讨去。” 杨万里一直没有说话，他一边喝着普洱，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说话，这个时候也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是啊，都说他在京都有认识的人，关系还不浅，其实这两年天隆矿业一直在亏损吧？“ 陈庆达看了看杨万里，lisa微笑着一直听我们说话，顾明明对lisa说：“站着干嘛呀？叫妹妹们过来啊。这谈生意没个女人在，还有什么乐趣。” 我笑道：‘说的太好了，哎，lisa姐姐，我看你叫的女孩子肯定没你漂亮，我能点你lisa姐的钟么？“ 顾明明十分老道，在一旁帮腔道：“哎，周总，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太子夜总会最漂亮的一朵花，你怎么说独占就独占了呢？” lisa莞尔一笑，如玉的手臂就攀上了我的肩膀，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男神，我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哟，这个小哥哥，可是比你要帅上几分哦，那要点我的钟，我还能拒绝了。” 说着对我嫣然一笑：“周总，我说的对不？” 我哈哈一笑：“我说顾总，你可不要吃醋哦。不过lisa，你看我两这样，我的这几个朋友却孤孤单单，不好吧。“ lisa的头发落在我的脖子边上，有些痒，我身上突然感觉一阵没由来的燥热，她打在我腰上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风月场的老手。 只听她娇巧的说到：“刚早就喊好妹妹们啦，怎么能把你们忘记了呢？” 说话间，几个女子莺莺燕燕的走了进来，一看坐在后面一脸不悦的顾颖，嬉笑着说道：“哟，这还有个姐姐呢。” 顾颖就是脾气再好，看到自己的弟弟和我在这花花口胡一通乱说，也忍不住了，我生怕她爆发，连忙解围道：“这是我的秘书，大学刚毕业，不懂事。” 我转向顾颖，眨眨眼睛，意思这是逢场作戏让她淡定一点。谁知道我转头一看，顾颖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神里尽是杀机。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次回京都之后，我要躲一段时间。 女人的温柔就是杀机重重的商务谈判中最好的润滑剂，房内一阵莺歌燕舞的声音之后，这陈庆达看向杨万里的目光也没那么戒备重重了。 ”话说最近周总的几个矿准备转让吗？“原本我们正聊天聊地聊女人聊人民币，杨万里的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淡然说道：“是有这个事儿，不过也不是几个矿啦，整个公司我都想转让出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变数 陈庆达一愣，摸在小妹妹胸前的手也规规矩矩的收了回来，他问道：“不是现在整个矿业公司都归了周总么？干嘛还要出让呢。” 我笑了笑，说道：“哎呀，陈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云港的几个码头要拆了，拆过之后，我们的好些货物都不知道怎么出国呢。” 陈庆达自然知道我在暗示走私的事情，不过他也不蠢，必然不会当面戳穿，只是简单的说到：“码头拆了又有什么影响？你我都不是外人，龙哥那套说辞，你未必还真信？” 看来他并不相信我的说法，而是想套出我真实的目的，这也正在我计划之内。 “信不信的，反正也就那么回事，现在海关查的严的很，好些东西，都逃不过那些设备了，尤其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杨万里突然插嘴道：“哎，这些东西不要多说了，没什么意义。” 顾明明则恰到好处的咳嗽了一声，陈庆达的眼珠一转，又说：“要不兄弟们合伙一起做吧？我知道这条线肥的很，你一个人吃不下来，以前温同生在海关的熟人，你也未必能够全部掌握在手上，我的实力，在云港来说，你应该不会信不过吧？啊？” 顾明明不说话，陈庆达有些着急，他也咳嗽了一声。 顾明明这才慢悠悠的说到：“周总，这陈总的话，十分靠谱，其实整个云港来说啊，不管是物流，还是海关这边，这陈总的影响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杨万里在一旁嘿嘿一笑说：“怎么个有目共睹法？我很好奇啊，难道说，上次查出来那批韩国货，你们拿回来了？” 陈庆达的脸有些红了，他的肤色本来就黑，这脸一红，就好像个烧焦的红薯。 杨万里出言嘲讽的事情，也算是轰动一时了，从韩国走私过来的某大品牌手机，通过陈庆达的运输船进入内地，结果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海关那边的招呼打好了，本来扫描的设备就打算在那个集装箱外轻轻扫一下走个过场的，结果不知道怎么了，那走私的手机因为受潮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在集装箱里爆炸了一个。 这下可好，当场查验的海关人员吓了一大跳，就要开箱检查，可陈庆达手下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被查出来是个什么后果，要知道，走私的罪名可是跟金额扯上关系的，这一箱子的手机，算上价来，那不关各个十年以上？ 铤而走险之间，他们就准备烧毁证据，反正正直八月，这码头上阳光强烈，加上报税的时候，这集装箱写得本来就是就易燃易爆炸的货物。 这一点火之间，整个集装箱里的电池全部爆炸了，虽然正是中午，海港里面就如同放起烟花一般，五颜六色甚是壮观。 这下可好，公安，消防，海关跟捅破了的马蜂窝一样倾巢而出，就连电视台都派了记者来到现场。 最后也算陈大龙有本事，硬生生把锅甩到了几个临时工身上，说是船员私自夹带了给家人的手机，呵呵，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这件事情，陈大龙的物流损失了不少钱，跟海关的关系也一度降到了冰点。 陈庆达知道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的，只好点点头说：“我说杨教授，你就不要揭我的老底啦，那件事情也算是个意外，谁他娘的知道那个手机的电池那么不稳定，一晒热了就炸？” 我看到，就连被陈庆达搂着的那个妹子的眼睛里也尽是笑意，也不好太过于伤到他的面子，便开口说道：“其实呢，这也算意外，不过陈总，这合作肯定是不可能的，我这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想找家物流弄到国外去那是轻轻松松，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就算搬离了整个云港，该干的事情还不是一样？” 顾明明看了我一眼，这些细小的表情都看在陈庆达的眼里，其实陈庆达这样说也不是真的就抛出橄榄支的，设局这件事不是原始人找老婆，一棍子打翻了拖到洞里ooxx，是如同恋爱一般，要经历一个洗脑的过程。 我当然不会认为陈庆达的大脑简单到，我影影绰绰的说了一些，可能是走私玉器的暗示，就蹦到怀里要买下我全部的矿藏，因为里面可能含有一个有着床矿的玉矿。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被顾明明称作变数的人敲门了，我们几个男人都在沙发上，在这种顶级会所里面，姿势有多么不雅自然是可想而知， 可这个女人的表情之淡定，就如同她看着的只是一部商战电视连续剧的不堪画面而已，甚至带着意思欣赏。 她梳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字裙，如果不是出现在这个场合，我甚至会觉得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学的老师，或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知识分子。 顾颖的淡定充满了复仇的烈火，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她的平静，来自于见多识广。 她对着顾明明说道：“顾总，你这这么hi，就没打算等等我嘛。” 顾明明一脸不情愿和尴尬，而且这种不情愿和尴尬是他可以展现在脸上的，就是展现给面前这个女人看的，如果是一般人，现在应该跟顾明明一样的尴尬。 可以想象这个场景，一个私密的高档会所里面，几个男人都搂着女人，在谈论一件可能是走私的事情，门推开之后，这女人的身后如同圣光一般闪耀着光芒。 我心下一阵恶寒，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她扫了房间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着我说：“你好啊，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月琴，是信达公司的老总，今天来是跟你谈收购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说：“你能把门先关上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 她怎么来了 她这样一来，整个包间的气氛一下就变的很尴尬，就如同本来在一个香艳的梦中出现了你的那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三百六十四天都板着脸的小学校长一样。 一屋子臭男人顿时都没了兴致，连我怀中的lisa都直起身子，悄声在我耳边问道轻叹道：“my god，她怎么来了？” 我苦笑道：“我哪知道。” 我起身跟顾明明使了一个眼色，说：“我出去抽根烟。” 顾明明会意，也站起身来，说：“我也去来一根。” 他作为主人，自然不好太失礼，转向李月琴说道：“李总，你在房间里等会，我们马上回来。” 李月琴却不愿意轻易放我们离开，不依不饶的问道：“你们不会不回来了吧？我的诚意还是很满的。” 我脸上挤出一个及其温柔的笑容说道：“怎么可能呢。做生意嘛，互惠互利的事情，我还想赚钱呢。” 李月琴板着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是了，都是为了钱嘛。” lisa跟着她手下的几个小妹妹也借故离开了房间，我看了一眼顾颖，让她在房间拖着李月琴。她点点头。 而杨万里和陈庆达都选择了尿遁，其实这种理由有些打脸的嫌疑，因为这种高级包间，本身就有洗手间。不过我看了一眼李月琴，她听过我的陈诺，笑眯眯的端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任何不悦。 这个女人真是赖皮，我暗说道，一边走到走廊上，点燃一根烟，一边抽一边问顾明明：“这女人什么来路。” lisa浑身香气，站在我的身边，靠着软绵绵的墙壁，风情万种的使了一个无奈的神色，看来lisa也是知道一点这个人的。 顾明明叹了口气，说道：“哎，这次我们谈收购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她拿到信息了。她可是云港的业界名人啊。” lisa为了缓解气氛，柔柔一笑，也伸手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精致小盒子，打开来，同时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的还有一个zippo女士打火机，她拿起打火机，那光滑的釉面在透过会所的茶色玻璃的阳光下闪了下光，那优雅的手指魔术般的把打火机转了一转，却转过身来把头凑到我的跟前，香烟对着接了个火，两人凑的极近，我被她身上的幽香弄的意乱神迷，她看到我的表情，满意而妩媚的一笑，然后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深吸了一口，低头吐出烟气。 阳光照着她的侧影，她纤细的脖子后面，几捋散乱的长发在飘起的淡蓝色烟气中弯出柔软的弧度。 女士雪茄强烈的橘子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我常常觉得，抽烟的女人让人心动，lisa就是典型的例子，她的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王家卫电影《2046》中的苏丽珍。我并不是说她长得像2004年的张曼玉，而是那种骨子里的妩媚及其类似。 lisa又吸了几口，她跟我认识的很多女人不一样，她烟抽的很急，似乎某种渴望得到释放了一样。 顾明明在一旁抬起头抽着烟，说道：“她啊，以前是个记者，也不知道怎么就卷进云海那个大案子里面去了，她还有个弟弟，当时两个人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过一般的人选择让秘密留在心里，而李月琴选择了把它交换成秘密。” 我动容道：“就是那个走私大案？” 顾明明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道：“李月琴当时掌握着一些算是证据性的资料，开始拿到云港公安局，呵呵，那时候的公安局，早就跟天华公司搞到一起去了。会容得她一个小记者去搅局？要知道，当时的云港，整个城市都觉得天华是它们的救星，带活了一方经济嘛。” 顾明明看了一眼窗外，那透过茶色玻璃照过来的阳光苍白无力。 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很热，我在这个四季长春的顶级包间的走廊里感叹道。 只听顾明明接着说道：“当时的局长也不是个善茬，林月琴有个弟弟在云港大学上大三吧？我记得，就威胁李月琴说，如果出去乱说，让他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那李月琴妥协了嘛？”我问道。 顾明明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看她那个样子，会是妥协的人嘛？她越挫越勇，准备拿着资料到省里去告状，在火车站的时候，被拦下来了。” 我暗自心惊，这个女人还真是执着，而且是有些单纯的执着，当时的天华集团只手遮天，容得你一个弱女子捅破真相？这还不是关键，整个云港都在从天华集团受益，她这样的行为，等于是同身边所有的人为敌。 “那后来呢？” “后来？她在报社的工作肯定是没了，弟弟也被退学了，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拿着那叠资料跑到天华的董事长哪里，要了个天价，说是如果不给她多少多少钱的话，就把这资料交到京都去。结果这下可好，这种行为不就是勒索咯？她所谓的犯罪资料直接成了犯罪证据被公安的收了去，封存了起来，再也见不得天日，本人也被判了几年，前年才从监狱里放出来。” lisa一直静静听着，只到这时候才叹了一口气，说：“她也挺可怜的，前两年还在我这里做过一段时间，还是白手带那种。” 一般像这样的顶级会所里面不可能让自己的小姐们自由的做皮肉生意，在强势的老板也怕惹麻烦，这个东西，只要白道里的那些人想搞你，随时都能成为一个理由，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东西，尽管你道理讲的再顺溜，该搞你还是搞你，何必让人留个把柄呢？ 但是夜总会这种地方，如果真的淡如清水，没有这些“佐料”，又有谁会光顾呢？找个咖啡厅谈生意不是更清净吗？ 所以一边折中的方案就是让这些袅袅婷婷的小姐姐们手上缠上丝带，这丝带分两种，一种是蓝色的那种，这种小姐就只能在包间里做些暧昧的事情，但是绝对不能出格。 第四百三十七章 欲望与贪婪 还有一种就是李月琴那种白丝带了，这种自然是可以带出去私人交易的，至于这些交易是什么，会所不会问，也不会管。 lisa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种温柔可人的笑，只有这个时候才带上一丝说不清的哀伤：“她的弟弟得了白血病，然后又被学校退学，到处找不到工作，医院那边拖的没办法了，说是要拔管子，李月琴急红了眼，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是几拨客人来，她挂着大学生的牌子，身材也还是那么回事儿，那些广东老板喜欢点她的钟，有时候我常常看到她在国酒那边进进出出的。” 她说的国酒，应该就是云港国际大酒店。 我皱了皱眉毛问道：“那现在怎么变成这种样子了？” lisa轻蔑的一笑：“可能是看开了吧，这女人一旦看开了，眼睛里只有钱了，就像个没灵魂的躯壳一般，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顾明明轻笑道：“灵魂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这个女人为了钱还真的是不管不顾的，我记得以前有一次是公安局的什么项目，她隐瞒了身份中了标，但是公安局那边一听说是她当的项目经理，当场就不干了，这个女人也真是舍得面子，就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撒起泼来，上衣都脱了，说一些胡话，后来这项目也办法，最后也还是只能给她做了。” 我呵呵一笑：“那看样子也算是个本事人，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lisa叹了口气：“你们这些老板啊，是不知道一个女人有多难哦。” 她难得吐槽一下，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靠着我说道：“我说周总，那过会儿我跟妹妹们还进去不？” 我摇摇头说道：“算了吧，要是李月琴闹起来，你们在反而尴尬。” lisa的眼睛里现出一丝感激，她同李月琴是旧识，要是真的闹起来，真的是不知道如何自处，她眼里的温暖转瞬即逝，对着顾明明说：“不过男神，今天的买钟钱可是不能少的哦。” 顾明明看了看表，又点点头说：“lisa姐你说的什么话，规矩我还是懂的，这样把，这点小意思，你先收下，带美女们去喝喝酒，高兴一下，其他的事情晚上再说，费用那边我跟总台会处理好的。” lisa满意的一笑，收下了顾明明递过来的一厚叠人民币，依依不舍的对着我说：“周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晚上记得call我哦。” 她嘴上说着不舍，人却已经走到电梯口，我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才发现她刚刚塞在我手上的是她的联系方式。 刚刚也没注意，她手上的带子是什么颜色的？顾明明对着我说道：“那周总，我们回房间吧，我姐拖不了很久。” 我皱了皱眉，问道：“李玉琴不会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顾颖摇摇头说：“应该不是，她这个人，比较努力而已，看见一点点商机就会凑过来。她这种背景，还有谁会给她当靠山？ ” 想想也是，回到房间的时候，我看见顾颖跟李月琴正在聊天，一脸开心的样子，杨万里和陈庆达也坐在吧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哟，周总回来了？给我说说卖矿的事情呗？”李月琴很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 我在沙发上坐定，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江洲那边的几个小矿，产量嘛，一年几十万吨的样子。” 杨万里问道：“什么矿呢？铁矿石？” 我嘿嘿一笑道：“差不多，不过大家真的关系这些吗？我还是说说我们公司的物流吧，反正这么说吧，海关那边，我们长期合作，一般矿石都是简单的验一下就出关，所以只需要找一个可靠的运输公司就行了。” 我这个意思很明显，卖矿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的渠道。 陈庆达自然听得懂，他问道：“是不是所有的矿源都卖，刚刚你说的那个玉矿呢？” 杨万里也竖起了耳朵，正想说什么，陈庆达补充了一句：“玉矿多少钱都行，只要你开价，兄弟。” 我还没说话，只听到李月娥在一旁说道：“周总，你手上还有玉矿呢？还有渠道？” 我咳嗽了一声，顾明明笑了笑说：“这个玉矿，说清楚了是不卖的哈。” 陈庆达的脸上有些难看，杨万里也一脸不爽。 顾明明问道：“陈总，不是听说您马上准备移民了嘛？玉石这个东西，在国内又不好流通，考虑一下出手？” 我的脸上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我虽然出国了，但是国内还有公司啊，玉石的价格年年都在涨，我现在出手了，明年就会翻几倍，我为什么要着急卖出去啊。” 杨万里点点头说：“周总你说的没错，这两年玉石矿出产越来越少，确实每年都在涨，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你的通道很流畅，有些东西往国外卖，现在越来越难了。” 我不置可否，笑着说道：“也无所谓啊，反正我今天来，也只是想把手上的几个小矿出手。” 陈庆达知道走私玉石矿的利润，那些东西流到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价格比我们这里要高出几十倍，最重要的是，玉石这样的东西，在国内本来就没个规范的市场。 做生意的人，看到一点赚钱的可能性都不会让它白白溜走。 “周总，别这样，要不咱们开个价。多少都行。”杨万里说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仔细观察着陈庆达的表情，他看着杨万里，神情十分专注，杨万里在投资界的盛名他是很清楚的，只要是他看好的东西，那一定是翻了几倍的赚钱。 我想了想说：“呵呵，也没有说不卖，只是这个价格？” 陈庆达一直在被冷落，他看着我问道：“周总，你就不问问我么？是觉得我出不起这个钱？” 杨万里有些不高兴的说：“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截胡吗？要不是我提起这个事情，你还不知道有玉矿呢，说好的你来收那些矿业公司的小矿，在这个中间插一杠子，什么意思？” 第四百三十八章 自作自受 陈庆达胖胖的脸上对起笑：“杨总，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做生意的事情，你情我愿嘛，再说我们周总，也是想卖个好价钱不是？你出的起这个钱出，出不起我来出，有什么问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月娥眼睛里闪着光，问顾明明说：“顾总，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矿业公司的收购的吗？怎么又扯出一片玉矿？” 顾明明没理她，她又转向我：“周总，你这个玉矿怎么回事啊？” 我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李总，陈总，这个东西本来是说清楚杨教授是我请来给我长个眼的，说老实话，这玉矿我也不懂，看不懂矿脉什么的。” 杨万里之前是云港大学里面教地理的，这些陈庆达和李月琴自然知道。我这话一说，李月琴抓着我的肩膀说道：“哎哟，周总，你就不要瞒我嘛，是什么好项目，拿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我执意不肯说，其实这个时候如果要是一般的骗子，早就把准备好的故事拿出来讲清楚，无意间发现了一片玉矿，然后又不懂矿云云，这才找到杨万里。 而且杨万里在业界还有个很出名的外号，叫做石王，所谓赌石，就是把玉矿里面连着石材的大片矿石直接售卖，至于里面有没有玉材，完全靠运气，一边玉矿场现在都是这么经营的，它不会直接卖矿石。 而且关键是这种东西，现在在东南亚那边特别流行，这种大片的玉石矿石，非常值钱。 这种风气在云港的生意圈里很流行，陈庆达也经常参与，我越是遮遮掩掩，他越会猜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不存在的玉石矿。 李月琴早就按耐不住，直接说道：“两千万，先一千万现金，其他的过户之后就给。” 我有些咋舌，这个女人，不知道懂不懂这个行业里面的深浅，直接开价，这样不管不顾也真是利益熏心了。 想不到原本以为她来搅局的，现在却阴差阳错了成为了助推手，李月琴这样一开价，整个房价里的气氛就变了，就好像一个含羞的美人原本只是在撩动大家的情绪，却没人敢造次，突然有个失去理智的家伙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样。 李月琴红了眼睛，陈庆达却比她要冷静的多，然而他才是今天的正主，我没有说话，杨万里明白我的意思，赶紧说道：“两千就想买玉矿？妹妹，你还是太天真吧？这随便出产一块带心儿的豆腐，那就是好几千万。” 带心儿的豆腐，就是指的那些里面带上一些玉石的矿石。 杨万里想了想说：“我在云海国酒附近还有个楼盘，加上两千万，直接换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打着哈哈，装作一副释然的样子对李月琴说：“哎呀，这跟钱没什么关系嘛，说好了卖杨总，那就是杨总咯。” 李月琴一声冷笑，显然她对这个所谓的生意场上的“道义”非常了解。她不屑的一笑说道：“哼哼，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国酒附近的那个楼盘我知道，前几天不是出了点事，说地质局的那边查出来地基沉降，你那房子根本就卖不掉，还拿出来抵价？哼哼，周总，我们也不晚虚的，我就算上那个楼盘的价格，五千万一起，怎么样？” 我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李总，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杨教授跟我的交易是之前就谈好的，要不是他出面帮我看矿，我这片矿根本就卖不出去，我都不知道玉矿的事情……” 李月琴叹了口气说：“周总，你当真这么想嘛？呵呵，这生意场上，哪有什么道义可言。” 她的眼睛咕噜噜一转，突然说道：“也行，要是不卖给我，我就去省里告状。” 她得意洋洋的拿一只黑色的录音笔说道；“刚刚你们说的那些，我全部都录下来了，要是你们不让我参与进来，我就告到省里去。” 我心中一晒，要是你有这本事，会混到现在这样吗？ 不过她这样子也好，我本来心念她可怜，身上的钱都是拼了命挣来的，不想让她参与到其中，结果这个女人的贪心控制了她自己。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顾明明，顾明明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李总，你怎么能这样呢？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看杨教授，她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们就一起合合股，把这矿一起收了得了？” 杨万里低着头，一脸不爽的说：“那请问我能说个不字吗？哼，我是不怕你李月琴的，不过事情还涉及到我们周总，他怎么说，就怎么样吧！” 我一脸无奈的说：“现在不是我要怎么样，李总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李月琴看到她的撒泼战术再一次奏效，脸上露出笑容，这种变脸之快让人恶心，她凑了过来说：“这生意做成了，周总是不是要请我们吃个饭？”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陈庆达，他一直看着我们在争吵，却始终笑嘻嘻的没说话，不过这个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他们谈他们的，那我们的交易还继续么？这徐董交代我的事情，我得办好呀。” 徐董就是指的徐江，陈大龙的公司也好，陈庆达自己的公司也好，现在名义上都是归在徐江的集团公司里面。 我点点头，陈庆达说道：“我们这边的手续先办吧，晚上我再来找你谈细节。” 顾颖看到陈庆达要走，一直沉默的她说道：“陈总，那晚上我来拜访你哟。” 陈庆达的脸上堆着笑，说道：“哟，美女要拜访我，欢迎，欢迎。” 第四百三十九章 坚持的力量 李月琴看着二人表情，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眼看着局要散了，她的脸皮就是再厚，也没有要挽留的道理。 我站起身来，跟着顾明明一起告别了杨万里几个人，顾明明有他自己的事情，先行告辞了。 顾颖没有多说什么，我原以为她会跟顾明明吵闹两句，谁知道出乎我的意料，她只是笑着同李月琴说了两句话，就钻入了我的奔驰车中。 ”李月琴没跟你说什么？“我奇怪的问道，在我看来，这个如同苍蝇一样的女人是避之不及，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对于金钱的执着是一种上进的表现，但我很看不惯这个女人。 “她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交易，还提了提要举报的事情，没明说，但是话里暗示的很明显了。”顾颖一边很亲热的对车窗外的李月琴挥着手，一边对我说。 “哎，真是倒霉，怎么遇到这么个女人跑出来搅局。”我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汽车在幽暗的地下停车场中穿行，这里属于太子夜总会，好车不少，车灯在这些光滑如镜的车身上滑过，反射出光芒，好像一柄宝剑在映着月影的水中划过。 “你怎么看这个李月琴？”顾颖问道。 “啊？没怎么看啊。为什么这么问？”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顾颖抿了抿嘴，看不出是喜是无奈，说道：“那这次你下套给这个陈庆达，想必是要连着她一起坑咯？” 具体的细节我肯定不会跟顾颖说的太多，这是我的习惯，跟信任无关，不过事情的大致走向我想我即使不说，以顾颖的聪慧，自己猜测也能猜到，与其说让她猜出来，不如我坦言相告，显得我比较信任她。 李月琴这个人，按理说我跟她无冤无仇，我也不是所谓的云港利益集团的一份子，没必要针对她，可是现在，真应了那句话，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的沉默不语顾颖看在眼里，轻轻说道：“那看样子是这样了，不过我真的挺可怜她的，同为女人，其实我真的有些理解她，你想想看，一个弱女子，从农村走到城市，无依无靠，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沉吟半响，说道：‘“可能她后来的行为都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的弟弟吧。” 顾颖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看到顾明明做起生意来如此的狡猾精明刷新了那个在她心目中国企高管好好先生的顾经理形象，还是看到李玉琴如此凄惨的前半生。 我本来不愿意多说，不过顾颖是我们这个计划里的关键一环，我觉得还是要跟她探讨一下。 “那你觉得李月琴的问题在哪里呢？又或者说，是什么导致了她的悲惨故事呢？”我问道。 顾颖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本来我觉得是社会亏待了她，但隐隐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顾颖啊，你比我年轻，倒不是我在你面前装老成，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多方面非常有前途，才这么说你，你可不要多心啊。“ 我的话推心置腹，况且话里的沧桑感再明显不过了，以顾颖的聪慧，怎么会有什么骄傲自大的想法呢。 她点了点头说：“嗯，周总，那你就跟我好好说说。” 我把车停在了云港市的城市花园，这里也算云港有名的景点了，不同于很多发展中的城市，在市中心的地段寸土寸金，哪有什么闲心去修公园，云港这两年一直在发展，但是这片地却始终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一直没有改变。 “其实我挺明白李月琴的心里的，你想啊，从农村出来，受到良好的教育，有自己的信仰，坚持正确的东西，我很欣赏以前的李月琴，她坚持要揭穿整个云港走私的内幕，我真的佩服她。可你知道她的问题在哪里么？“我摇下了车窗，看着公园里的棕榈树。 这里离海边不远，海风轻轻吹着，棕榈树的叶子随风摇摆，然而叶子在风中是无奈的，因为它不可以有自己的意志，永远只能跟着风，就像我们在这个社会中，永远只能被命运所左右。 顾颖茫然的摇摇头。 大概是车内的空气不好，我始终觉得有些胸闷，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我说：“她的问题就在于被这个社会所改变了。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是出狱之后，依然正直，依然眼里容不得沙子，也许她的前路反而会通畅一些。” 顾颖茫然道：“为什么？她触及的是整个云港的利益啊，坚持斗争下去，谁会支持她？” 我摆摆手：“那就上诉，在省里，不行就去京都，一个足够坚持的人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不然圣雄甘地是如何诞生的呢？” 顾颖沉默了，我继续说道：“可她，在出狱之后就变了，变得惟利是图，这种转变不会给她的敌人带来任何妥协的可能性，反而会更加凶狠的践踏她，直到她在尘土里变得肮脏不堪。” 顾颖反驳道：“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人总要生存啊。” 我摇摇头：“生存？相信我，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能生存的，不要拿为了生存当做懦弱的理由，我们来到这个社会上，为的不是要改变这个社会，而是要不被这个社会所改变，如果你是后者的话，就会像她一样的下场，我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很正能量的价值观，不管你是善良的，正面的，或者是反面的，奸诈的，这不过是社会给我们安插的面具而已，但是既然带上面具，就一辈子不要摘下来，明白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lisa，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能懂我的话。 顾颖有些迷惑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她想了想，问道：“那周总，你是正面角色呢？还是反面呢？” 我笑了笑：“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第四百四十章 威胁 吃完晚饭，顾颖回房间去看电视连续剧了，我一个人无聊，想在街上转转，来云港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的高霞在干嘛？给她带点释迦吧，她很喜欢吃这种甜的发腻的水果。 我走到一条小巷，光线不太好，我看着灯下摇曳着的昏黄灯光，犹豫了一下，有时候，这种水果摊上的水果才是最好的，比那种大型超市里面的要新鲜很多。 我走到近前，水果贩是个老太太，说话带着强烈的南方口音，我说了半天，她也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无奈之下，我只能丢下一张五十块钱，拿了两个释迦准备回宾馆。 遥想原始人的交易，就是这样简单，现代人为什么也这么简单呢？还要勾心斗角，哎.... 这样想着，突然之间眼前的灯光一弱，我定睛一看，几个大个子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为首的确是一个典型的云港当地人，穿着背心，从锁骨那里闻着一条不那么精致的龙，他的身材瘦弱，却孔武有力，勾着腰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一愣，放下水果，翻了翻大裤衩的荷包，苦笑着说：“大哥，出来买东西，没带钱，要不您把这水果拿走。” 那领头的人嘿嘿一笑道：“周总，您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这句话大概就跟所有淫贼在行事之前都要微笑着来一句，我不会伤害你的一样。不过我倒是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 他递给我一只烟，又点头哈腰的给我点着，说道：“我们老大请你过去谈谈，赏个脸？”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几个彪形大汉，虽然脸上都是带着微笑，可那手，却都垂着，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我心里暗骂一句,我特么的敢不给你这个面子么？ 跟着他们上了车，车里不知道是什么怪味道，那个瘦矮个抱歉的笑了笑：“这车上刚刚有个小弟不听话，剁了一个手指头，怕是有些血腥，不要在意啊。“ 我心里微微一怔，这话说的十分吓人，这种铁屑般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血腥味，不过于我何干？呵呵，我在江州的经营洗浴中心的时候，什么混乱场面没见过？ 不过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过于冷静会让人厌烦和害怕，流氓最怕什么？怕不怕他们的人。 我装作慌乱的样子说道：“这，这也太吓人了。” 借着路边变换的霓虹灯，我看见矮个脸上有着一长长的刀疤，我记得周家有个保镖脸上也有这样的刀疤，不过鲁青脸上的刀疤给人勇猛的感觉，而他，却是一种凶狠和猥琐。 姑且叫他刀疤脸吧，刀疤脸看我的样子很是得意，安慰我道：“这没事情，你只要听话，跟我们老大合作，我们是不会乱来的，要知道，我们可是文明人。” 说完这话，他哈哈大笑，就连身后开车的大个子也用深厚的胸腔发出了沉闷的笑声，好像那种厚实的鼓点一般。 车子绕着海边的公路开了一会，在一家会所停下，我抬头一看，正是白天我们谈事的太子会所，我心里有数了，可还是装作六神无主的样子说道：“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 刀疤脸嘿嘿一笑，摆了下手，我便被驾着下了车，来到包间里，整个包间里空无一人，电视里放着ktv的歌曲，灯光转着，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个矮胖的人和蔼的看着我，正是陈庆达。 他看见我的手被驾着，二话没说，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刀疤的脸上，刀疤既不避开，也不退让，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么没礼貌？知道这是谁么？这是我好朋友，周总？叫你请过来，是这么请的吗？”陈庆达装模作样的喊道。 刀疤也装模作样的解释着，我微笑着看着他们这场闹剧，说道：“陈总的敬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大半夜的，我正准备出来找个女人乐呵乐呵，打扰我的性质，到底什么事情嘛。” 刀疤看了我一眼，此时的我无比淡定，这才知道刚刚我是在扮猪吃老虎，眼神有了一丝毒辣。 我浑不在意，无非就是钱嘛，我可不是几年前的我了，老子有的是钱。 陈庆达见我直入主题，叫了一声痛快，给我面前的杯子满上一杯芝华士，笑道：“周总，不瞒您说，这白天在这谈生意的时候，人太多，我一直想跟你好好喝一杯，无奈总是有些苍蝇嗡嗡乱叫，这时候清净多了，赏个脸？” 我一饮而尽，陈庆达笑道：“爽快，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那个玉矿，我要了。” 我看着他，把酒杯放下，说道：“那杨总那边我怎么交代？” 陈庆达笑着说：“老弟，你不会觉得在云港的生意圈子里，真有规矩可言吧？他杨万里当时开会所的时候，仗着自己跟公安的熟悉，叫人天天查我的场子，搞得我手下的小姐都跳槽去了他那边，这又讲的什么道义呢？” 我哼了一声说道：“别人是别人，我周某人做事但求讲个规矩方圆，我们山西的商圈，就是这个态度。” 听到山西商圈四个字，陈庆达似乎有所避讳，但是他想了想，又说：“我知道周老弟是个讲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接了那个温同生的盘子，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云港这块地界，还不是我们龙哥说了算？我也是替龙哥办事的人。大家都有苦衷，要不一人让一步？“ 我微微点头：“怎么个让法？” 陈庆达说道：“这玉矿，龙哥是要定了，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缅甸那边的朋友，就喜欢这些东西，至于价格上，你开，只要不是漫天要价，我绝不还口，如何？” 他话说的客气，但一边的刀疤却紧紧盯着我，手上的甩刀玩的跟变魔术的一样。 我心中冷笑，我随意开价？简直是笑话，那我开个几个亿你也给？不过好在我根本不图他的钱，于是便换上一副脸孔说道：“陈老板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玩虚的，不过这……” 第四百四十一章 自投罗网 陈庆达把刀握住，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你如果答应了，那么一切好说，钱嘛，我也不黑你，生意场上的规矩截胡翻倍，只要现金。” 陈庆达点点头，迟疑道：”现金？现金恐怕有点困难吧？“ 我摇摇头说：“必须现金，做了这件事，我在云港的商圈里是混不下去了，要是别人还好说点，偏偏是杨万里，他在云港的声望太高，我得罪了他，他一定不会怪你们中途截胡，只会说我背信弃义。” 陈庆达摸了摸下巴，呵呵笑道：“你说的的确也没错，杨万里是个大嘴巴，但是这个几千万的现金实在是难度太大了，而且你也带不出国，要不这样吧，我们先付一半现金，其他的打到你的账户上，你在国外开了户没？” 一般来说，做海边这些生意的人往往有些黑钱不方便处理，所以都在国外开了户头，应对特殊情况。 我的海外户头则早就有了，早在江都帮林伟洗钱的时候，我就偷偷把一部分灰色收入转进去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想着，装着思考了一下，突然间包厢的门被人拍的山响，陈庆达脸色一变说：“莫非是条子？” 我哑然失笑：“我说陈总，我们在这谈生意，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莫说是条子，就是太上皇来了，也得讲个证据不是。” 陈庆达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四周他的小弟都看在眼里，未免觉得有些失了面子，讪讪的说道：“哎，夜场做多了，搞习惯了。” 他扬了扬下巴，刀疤脸把门漏出一条小缝，正要合上门，一只白皙的大腿伸了进来，也不怕危险，就插在门缝之间。 刀疤脸就是再凶狠，看见女人的白大腿也会本能般的一愣，我只看见一个红影子一闪，一个女人从门缝里蹭了进来。 这个女人梳着马尾辫，高高的额头，耳边的头发散乱着，穿着一身低胸的连衣短裙，我借着包厢昏黄的灯光一看，却是李月琴，她趁着刀疤脸发呆，索性把门一推，我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拖鞋，仔细一看，却是顾颖。 我愣住了，顾颖迎过来的目光却是焦急和担心，我看见她，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很有一些不高兴，但是见她在担心我，又有一丝心软。 原来我出来的着急，没带手机，顾颖本来想打电话跟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我左右不接，又正碰巧李月琴登门拜访，一听我的电话打不通，聪明的李玉琴竟猜到我是被陈庆达强行请到了太子夜总会，便带着顾颖跑了过来。 我还是有些不高兴，说道：“你不在家好好看你的电视剧，跑这里来做什么？” 顾颖看到屋内场景，以她的聪慧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不好意思的说道：“哎，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李月琴还是一贯的作风，直奔主题的说道：“呀，你们绕过了杨教授，竟然准备交易。” 陈庆达有些头疼，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能够在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夜总会横冲直撞，刀疤脸的身后跑来一个高个，看见屋内的情景，挠了挠脑袋说：“对，对不起，陈总，她说是您的那，那个啥……” 陈庆达十分恼火，吼道：“说话说清楚，到底是啥？” 高个儿知道闯了货，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三，三奶……” 这个女人心计很深啊，难怪白天的时候她对陈庆达动手动脚的，原来是做给这些小的们看。 事已至此，陈庆达也不好多说了，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钱都是公司的，至于这个矿，一个人收和合伙收当真没有什么区别，说到底，龙哥的意思，无非是用这个玉矿的产出去讨那些缅甸商人们的欢喜。 至于后面的事情，陈庆达知道，这个屋子里没有人能猜到，那是杀头的大事，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李月琴，他知道，这个女人可以为了钱一晚上陪十几个客人，对自己都是这个样子，何况对别人呢？ 如果现在不让她参与进来，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要是真的捅到了公安那边，又或者是海关，虽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那样的话，动静一定不会小，如果要是被龙哥知道…… 陈庆达打了个寒颤，龙哥的背后还有徐江，还有云港官场的利益集团，这个传闻中的玉矿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成了一个利益链的结合处。 陈庆达的脸色阴晴不定，李月琴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陈庆达，这一屋子的人都愁容满面，唯独她，淡定自若。要不是听了她的经历，我真的会以为她是一个疯子。 陈庆达的腮帮子不停的抖动着，他本来就是满脸横肉，这样一来，更显得狰狞，过了一会，他突然变脸笑道：“这样，李总，你看你这前前后后跑的也不容易，我给你三百万，现金，你就当这件事情不知道，如何？这个玉矿，我们老板很想拿到手。其实你看啊，你一个女人，这玉矿经营起来也没点经验，干脆大家都拿点好处，开开心心不是挺好，现在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双赢，双赢。” 陈庆达是笑里藏刀，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这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威胁。 此时的李月琴已经被利益蒙住了双眼，哪里知道一个深渊般的骗局在等着她，她笑眯眯的看着陈庆达，从进了这个包间她就一直是这种表情，那是一种自信，认为自己能够获得利益的自信，就像拼劲了家产去赌最后一把的赌徒一样。 顾颖看到李月琴的表情，脸上有些不忍，我正准备说话，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拉了拉李月琴的手说道：“琴姐，这个玉矿经营起来风险是很大的，你可要想好啊！”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颖，我反复暗示她，不要动怜悯之心，不要动怜悯之心，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价值观与底线 再说什么都晚了，如果说陈庆达从顾颖的话里听出一些什么，一切的一起都将前功尽弃，从宁海来到这里，环环相扣，因果循环的事情，做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毁于她的善心。 我失望的看了看顾颖，她，注定只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不会是一个商战中的胜利者。 但是李月琴丝毫不为所动，她甩开了顾颖的手，笑嘻嘻的说：“顾姐姐，你怕什么呀，是不是怕我参与进来，这个收购价格会压低啊，没事的。” 她现在认定陈庆达对我的矿志在必得，自信已经发展成为一种膨胀了，她就认定不管开价多少，陈庆达都会答应，三百万如何能满足她的胃口？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呵呵，我今天来，我的弟弟就把资料准备好了，如果我回不去，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矿石交易的内幕，就让我们云港人民好好看看，这么多年所谓的缅甸玉器到底是哪里产的。” 李月琴的脸上一股癫狂，我似乎都能看到她眼睛看到的幻象，漫天的人民币，从天上洒落下来，而她在中间旋转，好像一个公主一般幸福。 陈庆达的脸上现出一股阴霾，我连忙解释道：“陈总，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陈庆达转头说道：“没事，周总，交易照常进行，你明天把文件准备好，我也把两千万现金准备好，那李总，既然你要跟我一起收购，你的现金呢？陈总可是要求现金交易的，要不，这两千万，你出一半吧。” 顾颖眼看李月琴入套，但她已经出言警告了，哪知李月琴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李月琴的脸上尽是无赖，她依然笑着说：“这一千万，你帮我出一下，等到玉矿经营起来，我拿分红抵扣给你。” 陈庆达被气笑了，感情今天，这个女人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啊？不过他想了想，浑不在意的一笑说：“也行也行，李总的话，我们哪敢不听呢？” 李月琴听到陈庆达这样说，还以为真的事情办成，脸上现出狂喜，如果真能有玉矿的经营权，那等于是靠山吃山了。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她盯着我说：“那您明天千万记得把文件准备好，我和陈总等你我。” 她转向陈庆达，说道：“还在这里 交易嘛？” 陈庆达点了点头，她竟然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哼着小曲离开了包间。 我转向陈庆达点了点头。 回宾馆的路上，我一路沉默不语，顾颖小心的看着我，等回到宾馆，她才讪讪的问了一句：“忙一天了，我看你也没吃晚饭，要不我请你吃麻辣烫吧？“ 我本来不想理他，不得不说颜值在这个时候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她讨好的笑容好像一只兔子一样，海滨城市的夜还是有些凉意的，就连我这个粗枝大叶的老爷们都感觉到了冷，更别提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我看着她白嫩的双脚，踩着拖鞋走了这么远，已经又红又肿，想起她着急我，竟然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不禁有些心疼。 我想起网上那个关于麻辣烫的梗，坏坏一笑说：“你要请我吃十块钱的麻辣烫么？” 顾颖应该是没听懂我的黄段子，喜笑颜开的说：“哎，你理我就好啦，别说十块钱，一百块，一千块都可以。” 我笑着说：“哎哎，我是男神好不好，不是男神plus，晚上吃多了胃痛的。” 我们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所谓的四川麻辣烫，我本不抱希望，这个几乎是中国最南方的城市里，能吃到我钟爱的辣味么？ 事实证明我错了，当一碗冒着热气的麻辣烫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看着红通通的辣椒和青色的花椒颗粒，还有那琥珀色的香油，我不禁咽了下口水。 饶是再高冷的形象，做出这个举动也会顺价下降逼格，顾颖看着我笑了，说道：“现在跟个孩子似的，刚刚那么凶。” 我哼了一声，一边挑起一块卤透了的豆干大口吃着，一边说道：“你就是滥好人，我之前还反复提醒过你，这个李月琴根本不是你能拯救的，人啊，有时候要跳坑，你拦着她，她还跟你急。” 顾颖点点头说：“哎，我是实在看她可怜，这点钱来的容易么？女人要是有点办法，谁会去做小姐？” 我想起李月琴，冷冷的说：“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的话你记住了，如果不改了你这个乱发善心的习惯，你这辈子注定不会走很远。” 顾颖想要解释什么，但还是轻叹道：“我只是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如果不这样做，我会迷失自己。” 我愣了下：“迷失自己？” 顾颖点点头说：“是啊，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卖房子的，二手房，为了卖房子，我把差的房源说称好的，缺点说成优点，有一次一个老板带着自己的小蜜来买房子，我以为是给小蜜买的，硬生生的把一栋在铁轨附近的房子说成了地段好，生活方便。” 我可以想象的出顾颖，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喜欢凭着自己喜恶去判断事情的人，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但有时候，真的不适合在商场混。 她接着说道：“哪知道那个房子是买给他乡下的老爹的，两个老人家住在铁路旁，刚刚睡着，火车路过又醒了，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觉得自己唯利是图，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这样，就是怕以后我们也成为李月琴那样的人。” 她的话，我想了想，才回答道：“你觉得你会成为那样的人吗？” 她耸耸肩：“如果老是为了钱不择手段，我估计会。” “其实啊，在我眼中，可能万物都能用金钱衡量，金钱是冰凉的，但也是直观的，比如说我的节操，值多少呢？我不知道，我曾经设想过，因为我从小是个孤儿，渴望见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在我面前说，周陵，你叫我一声爸爸，我给你一个亿，我会这样做吗？” 顾颖看着我，她的眼睛在夜光下闪闪发光。 我摇摇头：“答案是不会，不要觉得想着钱是罪恶的，有些东西在李月琴那里变得廉价了，并不代表在我们心中也是这样，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不要从怎么衡量一个东西价值去评判一个人高尚与否，我反而觉得，盯着钱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底线？懂吗？” 第四百四十三章 以后叫你周陵好吗 顾颖看着我说道：“周总，我以后叫你周陵好吗？” 我愣了一下，耸了耸肩说：“随便你咯。” 顾颖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在路边摊昏黄的灯光显得那么温柔，她说：“总觉得叫你周总太疏远啦，以后还要向你多学习。” 第二天，我担心交易现场出什么危险，吩咐顾颖在宾馆里等我，虽然顾颖百般不愿意，不过见我执意如此，淡淡的说道：“那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你的手机也别像昨天一样打不通了。” 我点点头。到了现场，李月琴和陈庆达果然在那里等我，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皮箱，顾明明看着我，我微笑道：“陈总，你真的不跟我去现场看看？毕竟几千万的的生意呢？” 陈庆达哈哈一笑说：“如果我去看，你真的让我去看么？” 我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虽说道上的规矩是这样，不过你只要不带着别人，我想问题不大吧？” 像这种玉矿的生意，一般是不会把客户把带到矿里去看的，这也颇有些赌博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天隆矿业想必之前是供货没发生什么问题，所以陈庆达也就没多在意。 其实顾明明也早有准备，其实天隆矿业还就真的有这么一块玉矿。 我看着李月琴，想起昨晚顾颖的话，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微笑着问道：“李总，想好了？要跟陈总一起收购吗？” 李月琴笑眯眯的反问道：“怎么？周老板后悔了吗？” 我暗暗想到，顾颖，你的这点善心，我可是给足了面子啊。 签完合同，我拿起黑色的手提箱正准备走，陈庆达突然伸出手来按在箱子上，说道：“周总，别着急。” 我吃了一惊，但是脸上却现出一股子克制的很好的不耐烦神色：“怎么？” 陈庆达笑眯眯的看着我：“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龙哥请你。” 陈大龙要见我？我内心不惊反喜，连忙点头道：“那样最好了。” 陈庆达很满意我的反应，也微笑着说：“以后还要你周老板多多关照。”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李月琴，又继续说道：“生意要好好做，就要守规矩，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这话似乎在暗示我不要跟李月琴过多接触，又好像不是。 中午吃饭，陈庆达引我走进房间，陈大龙坐在首席，他不像一般的生意人，喜欢西装革履，今天他穿一身丝绸制的长衫，穿着一双布鞋，好像旧社会的教书先生一般，他人近壮年，正值一个人精力和能力的巅峰之时，却那种一根拐杖。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又能想到，这就是云港商会最有势力的老板？我笑着走过去，说道：“陈总，您这吃饭的地方真是气派。” 屋内金碧辉煌，到处都是金色，但我在京都呆了这麼久，打交道的又是周明艳这一群世家子弟，什么气派场面没见过？其实越到奢华处，却越是简单，就好像那位跟我一起开办代步车的老人，虽然住在景区，可他用来下棋的棋子，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种。 越是在意，说明越是缺少，喜欢显摆的人，总是喜欢把有钱放在表面上。 不过这种人最喜欢的话，也就是例如大气，敞亮这种话。陈大龙听了我的话，果然笑着说：“小周，你也不错，一般自己的合伙人走了，躲还来不及，只有你还挺身而出。” 我笑着说：“做生意嘛，讲的就是诚信二字嘛，今天龙哥请我吃饭，是要庆祝我和陈总的合作吗？” 陈大龙笑了笑说：“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又寒暄了一阵，陈大龙话题一转，问道：“我听说你们天隆的那位老总，还有个身份，这个事情是不是属实？” 我看了一眼跟我一起来的顾明明，他一直把那个放钱的黑箱子随着携带，想必十分紧张，我跟他说话，他愣了一下，我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反应过来，皱着眉毛说道：”你说温同生？啊，是有这么回事，我只知道他还有个身份，好像家里人都是京都的，姓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姓宋，宋什么顺来着？“ 温同生？姓宋？难道是宋平顺？我突然想起公司那桩离奇的跳楼自杀事件，张柏涛跳楼自杀，而宋平顺则突然消失。 我回忆起来了，天隆矿业的原老总温同生消失的时间，正好是京都企鹅网络公司出事的时间，难道宋平顺就是天隆公司落跑的老总温同生？“ 我记得电影《卡萨布兰卡》里面有句话，世界上那么多酒馆，你却走进了我这一家。我心中苦笑，世界上这么多有着跑路老板的公司，我却找到了你这一家。 这样一来，所谓矿业走私的事情，也就不难解释了，宋家本来就一直在暗地里搞鼓走私的事情，难道几年前的云港大案跟宋家也有关系？ 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也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为什么我来到远离京都千里之外的云港，却还是牵扯到了世家？ 我心里百转千回，还得应付眼前的陈大龙，陈大龙没看出我的惊讶，接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个生意这么神秘，还要搞几个名字？我记得小时候看的电影，不都是只有特务和间谍才这样做吗？那么周总，你会不会也是个间谍呢？”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要在我眼睛里看到一些什么，我眨眨眼睛，笑着说：“龙哥你说笑了，我就叫周陵，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份证？” lisa昨天带我去开房，想必就是他安排的吧？我虽然拒绝了lisa，但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这点事情看不出吗？ 陈大龙哈哈大笑，点着头说：“周总是个明白人，我 第四百四十四章 执迷不悟 陈大龙把桌上的罩布一拉，我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这个桌子上，一半是各种雕刻好的玉器，一半是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人民币。 玉器不是黄金，所谓珠光宝气，那是刺人的，侵略性极强的，让人花了眼睛的，玉器的美丽更像一个不经浓妆的美女，也许你第一眼不会被她吸引住，但是你转过眼光，却又忍不住回转目光去再看它一眼，它的光亮，会直接映入你的心里，映入你的记忆。 人民币自不必说，其实这堆人民币也没有多少，要算的话，我估计也就在五百万左右，不过这样放在桌上，的确非常震撼。 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我还是被那尊白玉雕刻的菩萨吸引住了目光，这尊菩萨光润温和，在灯光之下竟然包着一层柔柔的光晕。 这不会是新玉，跟我一起开公司的王蕊在玉器方面有些知识，跟我讲过一些关于玉器的常识，玉像人一样，刚从石头中磨砺而出的时候，就像一个年轻人一样锋芒毕露，可随着岁月的过往，人被抹去了菱角，剩下的是智慧和灵性，玉也是如此，经历过时间的玉，和初露锋芒的玉是完全不同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恐怕还不仅仅只是玉石的走私，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让陈大龙看出来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然…… 虽然海滨城市的气候十分凉爽，而且包间里还开着空调，我的背后还是沁出了丝丝冷汗，我脸上挤出笑容，而且尽量让这种笑容看起来贪婪一些：“我靠，龙哥，这个玉器买卖，这么赚钱呢？” 陈大龙一笑，说道：“现在你知道姓杨的那个老东西为什么死乞白赖的找着你买矿洞了吧？跟你透个底，整个东南亚的矿石都是从我们这边出的，你以为那些国人，跑到越南，缅甸那边，在店子里买到的都是本地货吗？实话跟你说吧，这都是我们这边产的。” 我装傻道：“那我们这边的玉矿够吗？” 陈大龙摆摆手：“这个东西也要看的，低端的，不过就是一些玉石粉做的水货，要买高端的自然也有。” 他努努嘴说：“看到这尊菩萨没，两百万，刀乐儿。” 我惊讶道：“啊？美元呢？那算成人民币，不还得上千万了。” 陈大龙得意的说：“所以你知道这个东西赚钱了吧，这玩意儿在国内不让卖，但是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想赚钱么？” 我看着桌上那堆钱，点了点头，而另一旁的李月琴，则眼冒绿光看着这些钱，就像一只看着肉骨头，吐着舌头的狗。 陈大龙一笑：‘想赚钱就跟我合作，我有销路。我知道，玉矿这个东西，你有资源，这次找你买的，还只是其中的一个。“ 我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顾明明看了我一眼，在一旁说道：“陈总，您真是精明，不瞒您说，周总还真的就认识这方面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桌子地下摁住我的手。我只好点头笑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陈大龙以为是钱的问题，把现金向我面前一推，一堆新印刷好的人民币捆扎成一团一团的，散发出一种油墨的清香。他笑着说道：“钱都好说，只要周总你肯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我相信这次卖矿你多少有些半推半就，这手下人办事粗野，还请见谅。” 说着他看了一眼陈庆达，陈庆达低着头，拱拱手道：“周总，多有得罪。 这钱的味道，有人的人觉得这是种臭味，可我却觉得，这香味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鲜花都要香。我咳嗽了一声，往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一靠，摆摆手说道：”都是商人，我也说句场面上的话，其实我对龙哥您十分敬仰，之前执意要卖给杨万里，也是因为他先你们一步跟我谈好了。“ 陈庆达又要说什么。我摆摆手说：“不过这个东西嘛，我是这么看的，一切要讲实力，你们能找到我能威胁到我，那说明你们的实力强过杨万里啊，他也可以来抢嘛，对不对？所以不存在道义这种说法。“ 陈大龙哈哈大笑，脖子上纹的那条龙睁目张口，显得格外嚣张，他说：“好，好，我喜欢你这种说法，什么江湖道义？都是狗屁，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谁有实力谁说话，来干一杯！”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的辛辣，让我咳嗽了两声，对陈大龙说道：”龙哥，这个其他矿的事情，我也跟您说个实话，这种资产，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占得住的，我只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代表。“ 陈大龙想了想，又说：“好像说的是有这么点道理啊？你说呢，庆达？” 陈庆达连连点头道：“也是，如果是这么些资源都在一个人身上，反而有点假了。” 陈大龙点了点头：“行，你这个小伙子说话比较实际，不像徐江的那些人，嘴上净是什么经济，什么指数，听起来虚的很咯。” 吃完饭，顾明明抱着那一箱子钱，跟我回宾馆，我看了他一眼说：“你至于么？抱这么紧。” 顾明明白了我一眼说：“废话，这一千万呢，红姐吩咐好的，你们五百万，我们五百万。” 我摇摇头：“钱倒是不重要，关键是红姐答应我们的事情，一定不能食言。” 顾明明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你放一万个心，红姐这个人，别的我不敢说，她说出去的话，就如同钉子一样。” 我有些奇怪，这个顾明明跟红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竟然如此信任红姐。 不过眼前顾不得这些八卦，我问道：“刚刚你说还有其他的玉矿是什么意思？” 顾明明钻进了奔驰车，关上车窗，看着远去的太子夜总会，这才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们空手套白狼呢？其实这个天隆矿业集团真的就有这么块玉矿，只不过当时这个温同生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也没来得及跟他们谈开发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成长的代价 我心中暗道，哼，搞出了人命，那还不赶快撒丫子跑到国外吗？宋平顺这化名起的也的确有深意，温同生，跟宋大同本是同根生吗？ 也难怪后来宋平顺逃亡国外的时候，有强力人士帮忙，难道说，是宋大同亲情泛滥，帮了他一把？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边开车边说：“那跟陈大龙说，我有这种资源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可说清楚啊，这种事情我只做一次，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泡在云港，京都我自己的公司忙的不可开交。” 我说的是实话，昨天王蕊还在微信上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公司准备拓展业务，还等我拿主意呢。 顾明明笑道：“你放心，这次我们的局，可以让陈大龙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其实这次抛出去的这个矿，就是给他放的饵料，这个矿虽然还没开发，但其实也没什么产量，不然温同生也不会放着这么一大块宝藏跑路吧？” 我奇怪的问道：“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做？” 顾明明神秘的一笑说：“这你不用管，反正不出我所料，马上他们就会找你买其他的矿，你也不用太着急，往我这里推就行。” 我愣了一下：“他们会相信你？” 顾明明悠然一笑道：“为什么不会？我帮着他们侵吞了多少公司的资产？现在这个国企被收购，背后多少黑幕，你又不是猜不到，我想周总，你应该不会跟我演戏了吧？” 我尴尬一笑，顾明明这种态度虽然让我很不爽，但是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我之前的确不太信任他， “后面你就说，这收购业务就给我处理了，而你只负责进账就行。” “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相信你我之间的牢靠关系。” 顾明明神秘一笑：“为什么？哼哼，因为利益啊，因为之前他们的矿石走私，你以为都是谁在牵线搭桥？你以为就凭陈大龙那个流氓，能说动海关的那几个蛀虫？哼，以他的作风，那笔钱直接甩到别人脸上，别人敢用吗？”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云港这个局，这个导演不是徐江，不是刘艳红，也不是什么龙哥，或者陈庆达，而是面前这个眯着眼睛，有些病恹恹的小伙子。 顾明明又说：”知道为什么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么？其实为了红姐，我什么都愿意做，她不方便出面的东西，我就来，陈大龙这个蠢货，还以为真的说动了东南亚那几个走私商人，其实狗屁，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做成？海关的那些人，都是我用陈大龙的账号在给他们行贿，一旦他真的收购了这个矿，尝到了甜头，就会找我收购新的矿场，那个时候，他走私的规模就会越来越大，而且，以他贪婪的性格，不光是矿石，其他的东西也会开始。“ 我看着顾明明，他清秀的脸上带着恨意说道：“到那个时候，我就把这些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给李月琴，让她去捅到省里，我看陈大龙还怎么能够像现在这么猖狂。” 我问道：“为什么要让李月琴去？你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顾明明看了我一眼说：“我？我是姐姐眼中的好弟弟，这些东西，我不想让她知道，至于李月琴为什么会帮我，那是因为陈大龙的资产到时候我自然会分他一杯羹。” 我默默的开着车，原本以为我只不过是一个棋子，没想到，谁都是一个棋子，只不过作用不尽相同罢了，顾明明这样，不也是为了红姐？人啊，都是欲望下的动物，被欲望驱动，在世间游走。 顾明明沉默了一会，又说：“你回去之后，拿好你的钱，至于你朋友，哦，就是王军的同学，我自然会让红姐那边动用关系给弄出来，你放心好了，不怕透露给你，这次事情，其实都是宁海的某个大佬在幕后操作，宁海即将代替云港，成为国内最大的深水港所在地，你说要是陈大龙落在他的手上，能会落个好下场？要知道这些年来，陈大龙害那个贵人损失了多少钱？徐江倒是精明，反正这些年的脏事都是他做的。” 我还是有些糊涂，问道：“你说徐江是刻意的从这件事情里脱身的么？” 顾明明点了点头：“你当真以为那天开会，是徐江去接人来了？他是刻意回避这件事情，这场斗争，说白了还是两个城市商圈之间的碰撞。” 看来我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问题，只不过这里面的一些事情，我又如何得知？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光明打来电话，说王军的朋友已经被放出来了，他那边一切正常。 正在吃饭的顾颖突然说道：“周陵，我想跟你去京都。” 我愣了一下，放下电话，说道：“你不愿意在宁海呆了么？赵光明很有前途的，他的家里也很有钱。” 她摇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在宁海呆久了，我觉得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安稳，而是更广阔的视野。” 我默然道：“可是，赵光明是我的朋友。” 顾颖放下筷子，看着我说：“可是赵光明并没有把我当回事，这你也看出来了吧？” 我默然，顾颖看着我，我喜欢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像姚娜，大大的，亮晶晶的，好像一面镜子一样，似乎能从里面看到自己，或许，我对她的好感就来自于姚娜，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姚娜的影子，精明，懂事，机灵，而且她身上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我反复的告诉自己，她的善良不适合在商场中生存，可最终我还是提醒了一句李月琴，是为了什么呢？ 可我还有高霞，还有京都那些放不开的东西，成长真是一件肮脏而且无奈的事情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时间就像那啥 我考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手上的产业嘛，我也给你透个底，一家是我跟以前的部下开办的公司，主营互联网，做代步车的秘密，也算是个股份制公司，我和我的女朋友，都在里面有股份，另外呢，正在准备筹建一个度假村，在京都的郊区。你看你想在这些里面找一个什么位置呢？” 顾颖歪着头看我：“你和你的女朋友？夫妻店吗？看样子你的业务还挺多嘛，我听赵总说，你在企鹅公司还有职务是吧？” 我点点头：“是啊，那才是我的主要工作好吗？” 顾颖惊讶的说道：“那你是怎么忙的过来哟。” 我笑了笑：“时间这个东西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嘛。” 顾颖的脸红了，轻轻说道：“讨厌。 顾颖想了想说：”那我就到你的度假村帮忙吧，我以前卖过房子，对地产这块儿也熟悉，哎，说起来，我在赵总的公司呆的并不开心，我还是不太喜欢互联网公司的工作氛围。“ “为什么？” “大概是这样的公司节奏太快，什么都很快，一个项目立项，研发，实施，一环扣一环，就像钟表一般精密，没有人情味儿。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公司，大家虽然也很忙，但是做房地产嘛，你知道，主要靠的还是人际关系的处理。” 我点了点，可能云蒙山庄园也的确适合她，周名扬一个人在那边，这小子虽然现在的确也长进了不少，但是还缺少一个主心骨。 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在成长的过程中，周围的人因为他的家世，或多或少的在跟他打交道的过程中会区别对待，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你知道你的朋友或者同学家里有几个亿的资产，未必你还会在周末放松ktv聚会的时候带上他吗？ 这样就造成了一种假象，就是这个社会不像一般的人的社会那般艰难，周名扬就是如此，他以前的一些行为，比如单枪匹马杀到澳门去寻找所谓的金骰子，比如喜欢按照自己的喜恶去评判一个人，这都是一种极为不成熟的表现，而周明艳的担心也就在于此。 世家不可能永远强势，这个道理，周明艳是明白的，其实世家的强势也有他们的历史原因，但如今的社会变化了，互联网的到来让一切变的不一样了，它正在悄悄改变着一切你可以看到的东西，经济，商圈都是如此，你可以怀念过去的日子，但时光不会倒流。 周明艳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也明白了掌握着网络公司的靖浩的实力有多么恐怖，才担心周名扬的将来她是一个极为顾家的女人，在她的眼里，周名扬的未来远比她的现在重要的多。 而顾颖就可以弥补周名扬的这些缺点，因为顾颖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是一个看穿不说穿的人，她能看懂一切隐藏在真相下面的欲望，却又能很好的当一个旁观者，她的缺点是不够狠辣，而这点，周名扬又可以补充，还有徐梦雅，有这两个美女去帮周名扬，我相信他的前路会走的十分顺畅。 想起赵光明，我又十分头疼，说实话，顾颖这个珍珠一般的女人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直无动于衷，我真的无法理解，不过既然这是顾颖自己的意见，那我也只好尊重她了。 我为难的表情被顾颖看在眼里,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去跟赵总说。” 我只好点点头，看来顾颖去意已决。 回到公司，这次我请了年假，对内的说法是去宁海休假，所以公司并不知道我在宁海干嘛，我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刘青在季度总结工作，我和赵光明现在都是闲职，这种会上的代入感并不强，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等着会议结束，我看了一眼赵光明，他脸上露着掩饰不住的喜气，我凑了过去，笑道：“怎么，赚钱了？” 他看了一眼台上慷慨激昂的刘青，压低声音说道：“想不到刘青现在还混得不错啊。” 我听他这话有些酸溜溜的，不禁笑道：“怎么，后悔了？” 赵光明摇摇头，说：“不啊，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这个道理我早就想通了。” 他有些得意亦或是开心的说：“跟你说啊，我在宁海的公司阶段款已经到账了，一千五百万。其中五百万我准备打给你，回头把你的账号给我。” 我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用，钱的事情不用跟我算的太清楚。” 赵光明执意道：“不，这五百万，你一定要收下。这也算是我赚的第一比大钱，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付出的东西。” 我心里哼了一声，你这小子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不过钱对我现在来说真的不重要，我笑了笑：“干脆你把这些钱入你公司的股吧，就用高霞的名字。” 赵光明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点了点头。 刘青看着我和赵光明窃窃低语，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咳嗽了一声。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刘青，他最近有点长脾气。 回到办公室，我悠悠然叹了口气，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我一口茶还没喝进口，就看见徐梦雅摆着高跟鞋，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我看她抬头挺胸，端起杯子就想跑，徐梦雅看到我的样子，娇嗔道：“周总，你还管不管啦？” 我一阵头痛，生怕她的声音传到门外，她娇娇一笑，像只狐狸一样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我最讨厌被人胁迫，即使是用这种比较香艳的方式，不过这个女人，我实在是没办法抵御她的妩媚。 “怎么啦？”我没好气的问到。 “哼，周总，您到宁海去潇洒快活了，云蒙山山庄可是出了大事啦。”徐梦雅瘪着嘴说。 我去宁海是干嘛，她必然猜的到，这狐狸精我也懒得瞒着她。 “什么大事情？周名扬把房子拆了么？还是放了一把火把整个云蒙山的树都给烧了？”我问道，其实徐梦雅这样说，我还是有几分担心的，从过去的经历上来看，周名扬真的有可能闯出你想象不到的乱子，比如我有一次带他去酒吧，按理说跟别人打起来这种事情在他身上也是经常发生的，不过，能把整个酒吧拆掉，还动用了当地的武警，这就不常见了吧？ 第四百四十七章 回京都的第一个麻烦 徐梦雅叹了口气说：“我的好周总，你说最开始我看见我们名扬哥，心想跟着你混的人虽然不会都是商务人士，可怎么招也得是那种西装革履谈股票，张口闭口利润，管理的精英人士吧？这名扬哥怎么看，我觉得都像个，像个……” 我接着她的话说道：“像个流氓么？“ 徐梦雅看着我满脸的苦笑，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她点点头说：“周总，您还真别说。” 这个妖精，我心想，哼，一口一个名扬哥叫的好亲热呀，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些左青龙，右白虎的手下，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不过这个小妖精这么骚气，但却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徐梦雅这样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出事了，而且，按周名扬的个性，如果山庄这两天有什么好事发生，他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向我报告，可这次我去宁海这么久才回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悠悠然问道：“他又闯什么祸了？” 徐梦雅在我身边坐下，身上的香水味儿弄的我鼻子痒痒的，说道：“哎，他啊，刚开始几天还挺老实的，天天蹲在项目经理的简易房里面，可这时间一长，就跑到工地上跟工人们打牌，我本以为他是借着打牌给那些工头们发点小福利，好让他们卖力点干活，谁知道他把几个包工头输的干干净净，现在那些工头看见他都躲着走。” 我听了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小子是这个脾气，其实以周家的钱财，那点钱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不过周名扬比较好强，他只是不喜欢输而已。 “这点小事，你就担待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那些包工头的钱，回头找点由头给他们补起来，加班费，夜工费什么的，这还用我教你？”我笑着说道。 徐梦雅轻轻扭了下腰，说：“周总！要只是这，我至于这么心急吗？” 她细细跟我说了下事情经过，原来前几天搞安全检查，那个安全科的小科长估计是没听说这个工地是谁在管理，那可是在京都跺一脚，四九城都要抖三抖的小霸王周名扬。 一般这种情况，一半可能是真的在搞检查，工地上为了赶工，很多苛刻的安全措施都没有认真执行，比如有时候夏天，要求工人们把安全帽都戴上，这京都最热的时候，工地上估计得有四十度多度，那鸡蛋放在水泥地上都能自己熟了的天气，你要求每个人带着个又重又不透气的安全帽么？ 所以这另外一半，就是所谓的揩油了，安全这个事情，就算你再注意，也可以查出点问题，查出问题来，就可以下停工令。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停工是建设商最心痛的事情，很简单的道理，搞房地产也好，搞基建也好，谁会傻到用自己的钱去做？有风险不说，这工程一旦开工，就如同堵不上窟窿一般费钱，所以绝大多数的项目都是找银行贷款去做的。 这银行贷款，最低的商业贷款利率就是百分之十七，比如一百万，这一年什么都不做，就是十七万，分到每天就是好几百，那要是几千万，上亿的大项目呢？每天可能就是几万，一旦停工，这个时间成本之高，恐怕是每个建设商的切肤之痛。 所以这帮搞安全检查，利用的就是开发商这种心态，要知道他们的牙口并不深，每次来工地晃一下，董事的项目经理都知道去塞个几百上千，这样就通过了检查，也免得因为这点小钱没到位导致项目停工。 可是周名扬这个阎王脾气，他倒是不在乎钱，这个安全科的小科长倒也是个愣头青，有时候这个流氓带上硬骨头，一般的人去工地之前也会稍微打听下项目经理的背景，如果是惹不起，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这个小科长可不这么想，云蒙山这个地界，本来就是万年每个人影子，好容易来了一拨开着推土机，头戴安全帽的施工队伍，那还不得好好的讹一把？ 两个硬骨头撞到一起去了，我们的周少爷，规则自然是懂，但是他的少爷脾气一上来，也估计是那个小科长在周少爷面前小小的装了一下大哥，我们的周少爷，竟然拿着一把人民币，硬生生的用这把人民币把这小科长的脸打肿了。 本来这个事情听起来就荒唐得很，然而不巧的是，正好那个小科长手下有个科员，偷偷把这一幕给发到了网上，这下可好，整个京都的朋友圈都火便了，周名扬本来平时人就非常张扬，开着辆保时捷911满京都的洗浴中心，夜总会乱逛，他在跑车前面用钱扇那个小科长的脸的照片一下子就火了。 有人开心的评论道：“被人用钱打肿脸，这交易，值。” 其实社会上的舆论风向也还正常，多数人是用一个看热闹的眼光去看这件事，可是这样一来，还有哪个安全检查的人敢上门？没人上门巡检，就没人签字，工程自然也就无法继续进行，就算是开工，也是偷偷摸摸的做点零散的小工。 “那周名扬呢？他没出面处理这个事情吗？”我问道。 徐梦雅叹了口气说道：“他？他现在那还敢出门？全京都都认识他了，都别说去找领导摆平这件事情，我找了我以前在企鹅网络公司的几个旧关系，可是人家知道我来摆平这件事情的，隔了多远看到我，就连忙打电话叫我别过来，哎，愁死个人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情确实比较棘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个被打的小科长呢？” 第四百四十八章 要他自己想通 徐梦雅莞尔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这个小科长呢，也不是说很有背景的一个人。“ 我插嘴道：“一般安全检查这一块儿的事情，不都是要有点背景才可以塞进来的吗？” 徐梦雅撇了撇嘴：“什么关系，无非就是爹妈是城管局那边的，毕业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弄到这边也是托了不少熟人。“ 我想了想说：“这个事情，要我出面解决也不是难事，用钱摆平，或者往这个小科长身上泼点脏水，这网络娱乐嘛，也不是不能引导的，关键这样一来，周名扬还是得不到成长，他姐姐把他放到我这里，就是想学点东西。” 徐梦雅看着我没说话，我说：“这样吧，我们俩先去找周名扬谈谈看。”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刘青，他西装笔挺，看着我走进电梯门了才问道：“又出去忙呢？” 徐梦雅虽然没在公司上班了，可我还算是公司的职工，我看着他点点头，挥了挥手。 在电梯里，徐梦雅看了看我，问道：“哎？我看刘青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我不在意的说道：“没有的事情，你不要瞎猜好吗？” 徐梦雅很知趣的闭上了嘴，我打了周名扬的电话没接，我想了想，启动了车子。 “去哪？我这两天也找不到他人。”徐梦雅补充道。 我微微一笑：”没事，我知道他在哪里。“ 车子开到三环外，我熟练的把车停到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属于旧房子，七八十年代的那种，京都的雾霾全国有名，而三环这边很多工业园区，本该是灰白色的水泥染成了棕黄色，也不知道是水泥里面的钢筋的锈迹，还是雾霾累积的灰尘，小区里人也不太多，房子的墙壁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却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拆字中间又用红线划了一道。 “这边是棚区？”徐梦雅问道。 京都这两年发展很快，即使是三环以外，也很少有这种待拆或者待建的区域了，所谓棚区只不过是一种很柔和的说法，直白一点就是贫民区。 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些军供企业的职工宿舍，或者说准确点说，是过去的职工宿舍，以前的十几年里面，军供企业的效益是相当不错的，不仅单比较稳定，对产品的质量也不是特别挑剔。 但是这几年，政策发生变化以后，供需关系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这些以前生产军用棉被，军大衣的厂子就慢慢的开始倒闭，这些职工们呢，也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有本事的，做生意的做生意，另谋高就的另谋高就，那些没本事的，也慢慢衰落。 我们在小巷里绕了一会，绕到一处不那么显眼的角落，推开门帘，不大的房间里赫然摆着几台游戏机，发出单调的电子音乐，有的机器上，红绿灯光不停闪烁，一个色块在埋着灯泡的塑料板上不停转动，有的机器上，则是粗糙的显示屏上，几匹马儿的身上坐着动作僵硬的骑师，来来回回不停的在赛道上奔跑。 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游戏机室，里面的机器，也都是一些十分古老的赌博游戏机,因为房内光线不好，店主在房顶上挂了一个节能灯泡，用粗糙的电线连接着。 灯下一个青年，穿着一件苏联军质的皮夹克，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偶尔在游戏机上的红绿按钮上拍上两下，上面液晶显示器上的数字也跟着变化。 徐梦雅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化妆打扮无一不精致优雅，她显然是没来过这么脏乱的地方，举手投足间很有些不自在。 我则毫不在意，尽管我也穿着七千多的西服，穿着两万多的老人头皮鞋，可还是如同十几年前那个小流氓模样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坏笑说道：“扬哥，赢了多少了？” 周名扬听到我的声音，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一看是我，一直在拍着下注按钮的手停了一下，咧着嘴勉强笑道：“周哥，是你啊。” 我在他身边的板凳坐下，徐梦雅大概是觉得凳子不太干净，站在我身后，微笑着看着我们俩。 徐梦雅的确是个妙人儿，我多多少少对她知根知底，她其实挺小资的，不像顾颖那么接地气，如果说请她吃饭，在咖啡厅或者西餐厅的话，她是很乐意的，但要是麻辣烫，地皮摊，估计会找各种理由爽约，总体来说，虽然媚态横生，但也算是娇娇女一枚。 但在各种场合，她都能克制住自己的喜恶，平淡的把握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招？不去工地跑到这儿来玩马机？”我压抑着脾气，笑着说道。 周名扬算是比较了解我的，我一般要是笑着说出这种话，那说明心里已经有火了。 周名扬挠了挠头，说道：“哎，工地上也没事儿，来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我眯了眯眼睛问道。 “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怎么招？往这里一蹲，能解决问题吗？”我不客气的问道。 周名扬看了看我身后的徐梦雅，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都是这个狐狸精给你打的小报告是吗？” 我没有反驳他关于狐狸精的说辞，直接说道：“需要吗？你差点就上了我们企鹅公司的新闻频道了知道吗？恩？拿着人民币抽别人的脸，可以的啊你，你周少又出名了？是不是？” 周名扬张了张嘴，想顶嘴，不过没说出口，其实这两年，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了。 我是一直把他当做我半个弟弟去看待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姐姐的原因，更大程度上，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周名扬哼了一声，还是说道：“谁叫那小子这么嚣张，其实我红包都准备好了，这小子非要我们带着他去云蒙山公园转转。” 第四百四十九章 准备上市 我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看徐梦雅，她说道：“恩，当时那个小科长好像是这么说的。” 去景区？景区里面荒凉的很，有什么好去的？ 周名扬解释道：“周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景区，还有些蹊跷呢。” 周名扬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徐梦雅，我知道他的意思，说：“没事，你说就是了。” 他身后的游戏机，那暗红色的光点在塑料版面上旋转，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整个正方形的轨道上的灯同时亮了起来，游戏机一阵颤抖，响起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周名扬眼睛一亮，笑着说：“哎呀，竟然中了个炸弹。” 这个赌机我也玩过，好像是叫彩晶，还是什么，炸弹算是头奖，很难中到，这样一来，周名扬的精神一阵，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周名扬赌博也不为了钱，就是为了调整一下心情，我生气倒不是因为看着他在玩赌博游戏机，生气是因为他逃避事情的态度。 何为男人？男人应该有担待，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这是一个人是否成熟最重要的标志。 周名扬开心了一会，说道：“不过我当时也是脾气上来了，要知道，在家里，就算军区司令员在我的面前，也不敢像他这个小科长这么说话，我心想，不就是钱么，劳资甩给他，小赵正好取了现金要发给项目上的几个工人，我就拿出来往他身上砸。” 我哼了一声：“你倒是不心疼钱，用砖头砸不是更好么？” 周名扬看我已经在说反话了，知道我的气算是消了一些，这才解释道：“我本来以为，这种小角色，无非就是贪几个小钱儿，给他不就得了。” 徐梦雅抿着嘴一笑说：“名扬哥，其实那种人，就不能硬碰硬，当时你要是听我的，说话柔和点就好了。” 周名扬和徐梦雅之间显然有些不对付，我原本把徐梦雅安排在他身边，就是希望徐梦雅能够出面去解决一些周名扬不善于解决的问题，周名扬的特点就是做事风风火火，而且社会关系还比较厚实，尤其是搞基建的时候，遇到了问题，他能够解决一些，但是他心性还是有些不成熟的，这种时候，就需要徐梦雅或者顾颖这样比较圆滑精明的女人在中间调和一下。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徐梦雅可能是出于周名扬的身份，很多事情不敢忤逆他，或是说驳了他的面子。 徐梦雅是我的嫡系，我必须通过我在周名扬面前的领导力，让徐梦雅有站出来跟周名扬平起平坐的自信。 我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也变得严厉了很多说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周名扬有些怕我，挪开了和我直视的眼睛，说道：“还能怎么办？我出点钱让那小子闭嘴呗。“ 我反问道：”闭嘴？现在闭嘴有用吗？现在是个网络社会，你那个用钱打脸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光是那个小科长闭嘴就能解决问题吗？而且现在事情撩在这里，安全局那边不肯松口，我们怎么复工？“ 我顿了顿，又说：“还有，这停工之间的损失，你来负责。” 徐梦雅看着我们俩，悄悄笑了笑。 周名扬有些烦躁，说道：“当初就不该接着劳什子事情，麻烦死了，整个包给老赵多好。” 老赵是周名扬的朋友，也算是世家子弟，不过家里的背景远远比不上周名扬，但是靠着关系，自己成立了一个施工队，也算混的是风生水起。 周名扬十分羡慕他，因为说起来周名扬是周家二公子，但是财政大权是他姐姐牢牢掌握在手上，所以可以调动的财产其实并不多，而老赵相对来说就要潇洒很多，经常在京都的一些豪华会所流连忘返。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然后呢？然后像以前一样，做个甩手掌柜，周明扬？你这句话说的太让我失望了。” 周明扬的脸红了，我作为他的朋友，一直以来都从来不曾这样说话，就算是在江州的时候，周明扬把我从马婷身边调开，把我骗道国外，我都没有说这么重的话。 徐梦雅张嘴想要打个圆场，可我拦住了她说道：”周明扬，你想清楚，如果你想只是跟着我在江州那样玩玩，天天泡泡酒吧，玩玩女人，也可以，这庄园的项目经理我有的是人来做，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当初不该接这个项目的话，要是你想跟我一样，凭着自己的力量在京都站住，不让你的姐姐操心，那你想通了来找我。“ 这话说完，我拉起徐梦雅，转身走出了游戏机厅，现在必须给周明扬一个反思的时间，徐梦雅跟着我，小心的说道：“我说周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说那个小科长要在云蒙山公园了转，周明扬拦住了，他是想告诉我什么，这都不重要，我要的是他能够独立把这件事摆平，这样他才能明白做事，说话，都必须付出代价，人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成长也是一样。” 徐梦雅想了想，说：“好，周总，我明白了。” 晚上肖月找到我，一脸不高兴的说：“我说周总，你这谈生意还带着家眷，这是完全不照顾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啊。” 挽着我的胳膊的高霞，笑着说道：“干嘛，小姐姐，我是不是影响你们了？” 我大咧咧的说道：“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理她。” 这下，两个女人同时脸红了。 最近乐游代步车发展的很不错，一度困扰我们的代工问题已经解决了，看来教授那篇文章还是起了一定作用，不过要我说，也只是个催化剂的作用，共享单车现在作为一种共享经济的代表，发展的过于迅速了，很多东西本身就不成熟，这种时候低调和稳步发展才是王道，还有心思去跟别的产业发生碰撞？ 我看着肖月，问道：“今天找我来干嘛？不会是来讨狗粮吃的吧？” 肖月对我经常嘲讽她是单身狗这件事情已经免疫，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你就别打击我了，自己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嘚瑟成这样样子。” 我看着高霞说道：“怎么，不值得么？你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么？” 高霞笑眯眯的看着我，搂着我的手的掌心更加温暖了。 肖月抬手说：“得，我们能不讨论这问题么？” 第四百五十章 做戏 我嘿嘿一笑：“怎么了，今天找我干嘛，说完我可要去办大事了。”我朝高霞挤眉弄眼说着。 高霞暗暗掐了下我，我吃痛傻笑。 肖月无奈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道：“最近这公司的运营的还不错，不过研发那边进展一直不行。” 王虹一直在领导着新能源汽车的研发，这也是乐游一直打出的理念，我们之所以在风景区主推产品，就是因为想打造一种健康，清洁的产品形象。 我问道：“她不是在华清大学招了一些应届毕业生搞了一个研发基地吗？” 肖月有些为难的说到：“现在是问题是差钱，研发需要的资金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高霞也是乐游的股东，也是我的女朋友，听到这里她插了一句：“不要紧，我追加点投资不就行了。” 肖月喜笑颜开说道：“靠，周总，你这媳妇儿靠谱。” 我懒得理她，说道：“不行，老是靠媳妇儿的钱算什么？”高霞甜蜜的看了我一眼。 肖月丧气道：“我说周总，现在是没钱寸步难行啊，这王虹那边还等米下锅呢，样车都差不多了。” 我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去云蒙山找老爷子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来着？“ 肖月一愣，说道：“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再想想看？真的不记得了吗？” 肖月声音小了很多：“我说，要把乐游捣鼓上市啊，那时候也是资金的问题，你说，没钱找股民拿。” 我接着她的话说到：‘然后呢？“ 肖月看着我问道：“难道说，你准备现在上市？现在吗？” 她重复了两次现在，我笑了，说到:“有什么不可以吗？” “可是，现在上市的条件还不成熟，乐游的产品定义是成功了，宣传也跟上了，可是产业链和资产这边都不成熟啊，更别说现在的资产质量这么低，很多都是贷款和欠款，现在去上市，真的能够拿到投资吗？我们乐游还是靠着几个熟人的资金才发展起来的？” 我的表情认真道：“你说的都对，但这都不是理由，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乐游有将来吗？还是说你觉得乐游跟现在很多打着共享经济旗号，实则是借着概念冲击股市的投机呢？” 肖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我看了看高霞，说道：“对啊，就像我的宝贝老婆一样，既然是有信心，那你还怕什么呢？” 肖月丧气道：“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icp什么的，都没打过交道。” 我笑着说：“我有啊。” 说动就动，第二天，我就让肖月着手准备资料。 我开着车，顾颖正式从赵光明的公司辞职了，她带着行李到京都住下，我给她找了我们小区的一套房子先住下，可这个丫头，洗过澡了之后，就提出要到云蒙山的工地去看看。 “看样子你干劲满满啊？”我一边开着车。 我微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顾颖，她得意的一仰头：“废话，哎，京都哎，祖国首都，想想都厉害。” 我实在不想说，机遇和挑战一直都是成正比的，去看看那些天天蜗居在地下室的北漂们，他们又何尝没有曾经怀着一颗向往着美好的心来到这里？然而呢，现在还不是在困惑和努力中挣扎。 但是有一点是确定，虽然辛苦，虽然迷茫，虽然困苦，依然坚强，依然努力，依然乐观。成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带着顾颖走进项目办公室，却发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看着项目表，那人看我进来，站起身来说道：“周哥，帮我。” 我笑了，看着周明扬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渴望，不是欲望，是渴望。 我指着我身后的顾颖，对周明扬说：“来，你的哼哈二将我给你凑齐了。” 顾颖微笑着说道：“周总，您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呀？什么哼哈二将？我跟那个难看的胖子将军有可比性么？” 周明扬看这个女生如此大方，也笑了：“周哥，我想清楚了，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摆平了，我不能让我姐姐失望。可我现在没什么办法。” 我悠悠说道：“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危机公关，我问你，现在你在舆论媒体上的形象是什么？” 周明扬喏喏的说到：“公子哥儿呗，可是我其实还好好吧？我也从来不仗势欺人，上次那个事情，也不全是我的问题。” 我反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那点事情生气吧？其实在我眼里，别说不是你的错，就算是你的错，那又算什么？你是我的什么？你是我的哥们！好哥们，说这些干嘛？” 周明扬看了我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说道：“现在的问题在于，你已经被定义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形象，所以不管对错，媒体都会像弱者一方倾斜，懂吗？其实我花点钱，让安全检查那边的人开个证明出来，复工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顾颖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说：“顾颖，你说！” 顾颖点点头：’这样的话，我们就成了永远的仗势欺人的一方，这些搞安全的人就会抓住我们的把柄，以后再过来，我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性。“ 我看着周明扬：“懂了吗？” 周明扬点点头：“这些人也是真的不要脸，明明是他们的问题。” 我摆摆手：“这些都不用再提了，明天我会找到朋友，她是专门做网络媒体的，你呢，就跟我做个大戏。” 周明扬一愣：“做戏？什么意思？” 我笑眯眯的说到：“如果说你上门道歉，然后我再把真实的情况再透过网络曝光，这些搞安全检查的，里面的内情虽然已经是行业潜规则了，但是公众并不知道。” 周明扬迟疑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在行业内混不下去呢？” 第四百五十一章 让人怕，让人敬佩 “传出去的话，确实是对名声有些影响，不过我喜欢这样，与其说让人敬佩，不如让人害怕，留下一个难缠的名声，总比是个小科长都能欺负你好的多吧？” 周名扬点点头：“说的也是。” 徐梦雅早已经打听好了这个小科长的住址，第二天，我带着新风尚的人，和周名扬来到了这个小科长住的小区。 新风尚是我来京都之后一直合作的一家网媒，是一家公众微信号，在京都这个地方，有大概4万左右的关注度。当然了，对外宣称也是十几万关注度。 在江都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新媒体的力量，或者说网络的力量，如今这个社会，对于媒体而言，众口铄金这个成语是再贴切不过了，无所谓对错，只要力量足够大就可以了。 如今的网媒，基本也就是以此为职业，其实不管哪一次在网上流行的人或者事，都是一次精心的营销，只不过当你不在局中，看不明白而已。 我看着新风尚的老总牛德利，笑着说道：“牛总最近又换车啦？我上次去俱乐部的时候，看见小刘他们在给你的车上色嘛。” 我说的说车其实是摩托车，我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认识牛总的，当时是有一个客户在俱乐部有事情，我去找他，看见了一部造型及其狂野的川崎。 我从小爱摩托车，但是我从来不开，因为一直觉得摩托车这个东西充满了危险，从骨子里抗拒摩托车的人其实都是小心谨慎的，但是喜欢模特的造型，那纤细的腰身，性感的前大灯，流线型的车身，就好像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女人，试问哪个男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呢。 有钱人惜命，所以牛德利跟我一样，只是购买，收藏，自己嘛，还是喜欢开着路虎巅峰这样极具安全感的车，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拍牛总的马屁不如拍他车子的马屁，我深知这个道理，牛总嘿嘿一笑道：“那是，川崎最新款，拖了好多熟人才从云港那边买过来。” 他说的隐晦，我心里却明白，无非就是走私的嘛。 “这次要麻烦牛总了，呵呵。”我话题一转，这不过是个客套话，其实该付的钱，我早就付了，制造这种网络新闻，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新风尚这种热度很高的网媒。 新风尚的兴起其实也很偶然，我听牛德利谈过一些，其实牛德利本人就是个大老粗，丝毫不懂什么互联网，什么新媒体，新风尚开始是一家婚介机构，针对的用户呢，就是那种在北京打拼的年轻人，但是借着这个用户群，新风尚在他们的公众号上发表了好些情感类的文章，获得了这些年轻用户的认同感，牛德利虽然不懂技术，但是他敏感的察觉到了新媒体的力量。 跟在牛德利后面的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她看了看我身后的周名扬，周名扬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我看了看他蓝色的工作服，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剪成了平头，显得干练，精神。 “待会儿，你要不卑不亢，明白吗？”小姑娘吩咐道。 这丫头跟周名扬说话的口气，好像对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周名扬竟然没有生气，顺从的点了点头。 “我们的打算，是把这段上门道歉的视频放到网上，不过肯定是偷拍啦，你今天去，就是低头认错，给红包，然后看他的反应。” “你说，事情会不会按我们想的发展呢？万一那个小科长拒绝了怎么办？“我担心道。 牛德利摇摇头：“周总，你放一万个心，他们安全局的人，我了解的很，绝对不会有不接红包这种说法。“ 我跟着问了一句：“最近不是管的很严吗？这两年，别说他们了，我过年的时候给客户去送礼，那个工商局的朋友，隔了几百米看到我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别过来，最近敏感的很，他们还敢这么搞？“ 牛德利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不以为然的说：“土建这一块儿，黑的很，我跟你说，我以前是干嘛的？我就是搞质量监督，跟他们安全局一个性质的，夏天的时候，就到工地上这么一晃，懂事的项目经理就知道把我们拉到办公室递红包，喝茶。” 顾颖今天也来了，她跟在我的身后，惊奇的问道：“啊？那照您这么说，岂不是工程都是豆腐渣工程咯？” 牛德利摇摇头：“那倒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主要吧，我们国家，有些相关标准制定的太高了，说实话，要是检查的人认真检查，做工程的人认真去执行，现在的好多项目，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所以说吧，这种标准都只能灵活执行，我的意思就是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从客观上来说，这种行贿的空间在体制上本身就是存在的。“ 我懒得听他长篇大论，打断道：“所以呢？” 牛总笑了笑：“所以，在他们很多人眼睛里，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个姓傅的科长一定会认为，他索要贿赂是应该的，而我们的小周总不给，是不对的。” “小周总？“顾颖在后面偷偷笑着。 “哈哈，你还真别说，名扬哥还真的挺像我们周总的弟弟。”徐梦雅在我身边笑着说。 跟着牛得利的马尾辫说道：“所以你一会要注意，向傅科长道歉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好，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 周名扬望着三个美女，点了点头。 车停到了小区，京都很多这样的房改房，就是原来的单位宿舍用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私人，从这点就看出来这个姓傅的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像他这个年纪，稍微有点志气，早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自己闯社会去了，哪里还窝在自己父母的房子里面，从事着父母给他找关系弄来的工作，靠着弄点灰色收入过日子？ 关键是还觉得理所当然。 第四百五十二章 隐形摄像头 小区的老年人很多，阳光从大树的叶子里面洒下斑驳的光斑，叶子半青半黄，有些已经落下，楼宇之间其中一个6层的小楼，徐梦雅指着顶楼说道：“就是这家。” 我转身问道：“你通过电话了，在家？” 徐梦雅呵呵一笑：“我本来是没打通，不过我说要意思一下，他就说在家了。” 我示意了下周名扬，周名扬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服， 一步步的走了上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想到，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在这个社会上混，一定要学会能低下头。 周名扬按了下门铃，门拉开一条小缝，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探出头来，一看周名扬，不怒反喜，满脸的媚笑：“呀，周总，你好你好，屋里坐。” 周名扬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是想起我的话，他压住心中的不爽，说道：“你好，傅科。” 傅科长听了他的话，心中得意不已，他其实不是不知道周名扬的背景，但是事情发生之后，他多少也有点骑虎难下，现在看到一个富二代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周名扬进了屋子，傅科长端了一杯茶水，看着周名扬问道：“怎么，周总，有什么事情找我？” 周名扬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说道：”来跟您赔个不是，那个，那啥，我之前对您有些不太尊重。“ 周名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傅科长肯定是听清了，他很得意，其实自从当了这个安全检查科的科长，他一直很喜欢这份工作，以前他在企鹅网络公司做客服接待人员，每个跟他打电话的人都充满了怨气，对他吆三喝四，因为依靠着客户的评价作为绩效考核的标准，就算他心里有多不满，都能不发火，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孙子装到家了，还没几个钱拿。 可是后来父亲从城管局退休，在退休之前，靠着一个十万的红包把自己送到了现在这个肥缺，其实现在红包都不敢塞的太多，也就几百块钱，不过看到那种身家几千万上亿的老板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傅科长十分兴奋。 不过周名扬不一样，跟他之前见过老板不太一样，别的老板心疼钱，就算请他们吃饭喝酒，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那花销和之后送的红包都息息相关，比如这吃饭用了三百，那之后的红包就有两百，好像这一切的待遇有个总价，而这个总价都在这些老板的眼里。 想到这里，傅科长其实是明白这是为什么的，像他这样的人，在那些老板的眼睛里其实都有个价值，值得多少，不值得多少，清清楚楚。 而面前的这位老总似乎不是这样，开始是把他们当个朋友去相处的，他更像是过去武侠小说里面的那种豪侠般的人物，请客吃饭也好，发红包也好，都是凭他自己的高兴。 所以傅科长就动了个心思，检查的过场走完，本来收了红包就准备走人了，他又节外生枝提出要再去看看，哪知道面前这位剑眉朗目的年轻老总就发起了火。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次他又带了多少钱来？ 傅科长看着周名扬，两人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交易，周总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工地通过安全检查，而他自己，无非也就是要弄点钱而已。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傅科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本来他们单位核定的工资也不高，本来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周名扬脸上堆着笑，很勉强，不过确实是笑，说道：“这呢，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您千万要收下。” 傅科长愣了一下，接着他看到周明扬拿着一堆土特产摆到了他的桌上，脸上还是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周名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是傅科长有些恼怒，他摇摇头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周名扬陪着笑：“没什么意思啊？得罪了您，这点都是我外婆家里的土特产。” 俗话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周名扬家里多有钱，傅科长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拿个万把块钱出来，那是轻轻松松的，可眼前这堆土特产，能值几个钱？这是在把自己当叫花子打发吗？ 想到这里，傅科长的心中十分恼怒，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撕破脸皮，周名扬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这个小阎王翻脸了，叫人把这栋楼给拆了都是有可能的。 傅科长强忍住心中不满，冷冷说道：“这样啊，没事，你回去吧。” 周名扬没动，傅科长有些恼火，顺嘴又说了一句：“我说的你听不懂吗？先回去吧？“ 周名扬的嘴角一笑，问道：“那傅科长，我们工地上的停工怎么办？上次您过来提出来的整改意见，我们都已经整改好了。” 傅科长笑着没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名扬眼睛一转，又道：“这还有一点给您准备好的土特产，您看满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一摞人民币放在傅科长那个棕红色的茶几上。 傅科长的脸上好像换上了一副面孔，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顾颖透过大树，抬起头看着楼上的房子， 担心的说道：‘小周总不会又跟他吵起来了吧？“ 徐梦雅在一旁说道：“你放心吧，不会的，名扬哥想通了，不会那么任性的。” 牛德利笑着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你说他那个隐形摄像头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哦？” 马尾辫自信满满的说道：“您放心吧，牛总，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合并 我们正说着话，周名扬从门洞里走了出来，我看他提的袋子没了，问道：“钱和土特产都收了？” 周名扬点点头，从荷包里掏出隐形摄像机，交给了牛德利。 我冷笑一声：“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难为我去超市买的一百多块钱的东西。” 牛德利接了过去，笑着说：“看来事情还挺顺利嘛？你放心，周总，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了。” 又过了两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我关注的新风尚的公众号发新闻了，我点开一看，哟，还是牛德利署名的一片微信新闻：真相？男人拿钱甩我脸，我这么说。 我暗地里一笑，现在的新闻，总是要用这种吸引眼球的标题，什么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一点开，无非也就是一些生活杂谈，不过封面上的周名扬穿着一身工作服在工地劳动，和之前在某个微信公众号上登出来他拿着钱打傅科长脸的照片比起来，还是十分震撼的。 起码在一般人的眼里，周名扬这种富二代，都是开着豪车，搂着娇艳女子，大口吃肉喝酒的形象，我点开文章，这里面不仅仅有傅科长索贿的全程视频，还有牛德利的评论新闻：事情的真相是，我把你当朋友，拿钱扇你脸，你却把我当摇钱树。 之前周名扬的行为，牛总解释成朋友之间的玩笑，却被有心机的傅科长录了视频发到网上博取同情，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的索贿。 视频在这里，真实度，可信度很高，而且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极好，从下向上拍的，画面上的傅科长飞扬跋扈，但是一提到钱，却马上满脸堆笑。 文章的最后配上了周名扬弓着腰在工地上工作的图，上面写着：“因为某些领导干部的恶意卡，拿，要，导致了工地至今停工，总经理都只能亲自上工地了，后面配上了一个调侃的表情。 这像是在开玩笑，又像不是。 我笑了，这个牛总还真是有办法，白的被他说成黑的，黑的被他说成巧克力色的。 我正笑着，赵光明敲了敲我的门，看着我问道：“干嘛呢？笑的像个傻子。” 我抬起头：“没什么，怎么，有事找我？” 赵光明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是啊，有点事。我听说你的乐游准备上市了？” 我起身关上门，点了跟烟说：“是啊，你的消息很灵通嘛。” 赵光明也伸手要了一根，我们俩同时吐了一口，平行的烟气在空中合成一股。 “你周总现在也算京都的名人了好吗？跟周家走的这么近，又要在燕郊那块儿修庄园，手底下好几个公司，上次你去icp咨询的时候，消息就都传出去啦。赵光明酸溜溜的说道。 “哎，我说，这顾颖要走，我可是替你挽留过的啊，人家自己陪在你身边跟你创业几年了，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是你自己不搭那个茬的，怪我咯？”我贱兮兮的说道。 赵光明摆了摆手：“你懂个屁，我是忘不了过去的人，算了，不提这个，跟你说正事。” 我耳朵一竖，什么意思？过去的人？看来这位阳光中年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赵光明说道：“我是在想，既然上次你用我妹妹的名义入了我们的股，然后这个题材也是差不多的，干脆我们两个人，一起合伙搞上市算了，icp那帮人，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养熟了也得花不少，我这方面一直在谋，不如一起吧，还省点钱是不是？”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赵大公子什么时候知道钱这个概念啦？” 赵光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哎，这不是，自己才赚点钱，扩大投资就又扔进去了嘛？自己不赚钱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赚钱有多辛苦。” 他这个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倒是不相信他所谓的icp审核省钱的理由，现在的审核费用虽然高，但是对于公司行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少来给我灌心灵鸡汤，到底什么原因。” 赵光明知道忽悠不过去，嘿嘿一笑说：“你非得我说想蹭你热度才开心吗？哎，你不知道你的乐游现在在京都的市场很火么？”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意思？你要把你的海声科技迁到京都来？” 赵光明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然呢？永远留在宁海吗？” 赵光明搞软件公司的目的，我心里还是知道一些，多多少少是跟那个弟弟在较劲，不过他现在把公司想往京都转移，是否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说道：“留在宁海也没什么不好啊，那边现在国家这么重视，马上深水港一起来，经济发展的快，你起步的也早，机会多的是呢。” 赵光明摇摇头，说：“我倒不是要把大部队人马都弄过来，我现在的想法是，搞个小的项目部，放在你的乐游，然后我们合并了一起去申请icp。“ 我上次才到icp咨询了一下，心里正好没底，听他说的言之凿凿，顺便插了一句：“你跟icp很熟吗？看你很有把握的样子？” 赵光明嘿嘿一笑：“那你跟我一起合并，我就告诉你。” 我就是想问清楚他到底突然为什么要谈合并的事情，合并在商业上是很复杂的，很多工作要做，关键是要经过审计，这是我最头痛的东西，本来为了招商，我云蒙山庄园那边就虚注册了资本，这个事情就带点违法的性质，只不过算是潜规则而已。如果说合并要涉及到山庄这边的话，那审计一定会介入，如果这件事背后有其他的什么目的，我就会让自己变的非常被动。 赵光明想了想，知道我不会打个哈哈就轻易点头，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他看着我，问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在京都有多么重要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你是关键 赵光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脸上尽是轻松的笑容：“我说，周陵，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在京都世家圈子里的地位还是假不知道呢？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么？” 我愣了一下，我一直是跟周家绑定在一起的，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上次跑到香港去解决问题，得罪了孙少威，就算是摆明了站到了孙家的对立面上去了，我虽不知情，但是周世勋这个老狐狸，借着这件事情已经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了，我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赵光明好像知道我怎么想的一般，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孙家没什么动静，不过这世家的斗争却一直暗暗进行着，不声不响的，也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呢。” 我默默点头，赵光明这个话说的也没错，至少企鹅网络公司算是摆脱了靖浩的掌控了，他的棋子宋平顺，跑到了国外，以前的张柏涛也自杀身亡，现在是刘青掌控着公司的发展。 “你的意思是，现在京都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你我不成？”我问道。 赵光明的表情有些复杂：“不是我们，就是你。京都的情况我帮你理顺一下，你想的也没错，你现在跟周家绑在一起，但是，更为明显的是，你跟孙家不对路，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只要有意站在孙家对面的人，都会跟我主动靠近。” 赵光明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面，呵呵一笑道：“聪明。那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要跟你谈合并的事情了吗？” 我低头想了想，嘴角斜着一笑：“仅仅是因为这个么？我可以理解成为，现在罗家准备站到孙家的对面了？” 赵光明摇摇头：“当然不止，其实我不代表罗家，至少现在还不。” 我透过淡蓝色的烟雾，眯着眼睛看着赵光明，体会着他话里现在这个现在还不的意思。赵光明我一直是想把他扶植起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高霞的哥哥，跟我谈的来，还因为他有个重要的身份，罗家的长子，不然我也不会费劲心机的去帮他处理宁海的事情。 有点意思，赵光明难道终于想清楚了，他注定是罗功，罗成的哥哥，而不是这个游戏人间的赵光明。 我琢磨着这些，顾颖敲门进来，她在赵光明面前倒是没有感觉出一丝的不自在，倒是赵光明，好像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回头给我消息吧。” 我笑了笑：“不用考虑，合并就合并，回头你过来，我们商量下具体的事情。 赵光明点了点头，看也没看顾颖一眼，独自一人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说你们两这是怎么个情况？”我问顾颖。 顾颖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职业装，把长发束在脑后，白皙的脸上稍微画了一些淡妆，还精心喷洒了一些香水。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没什么情况，既然不是上下级，普通朋友呗。” 我心里琢磨着，这普通朋友也不是这么搞法吧？相对既无言？不过他们两的事情我倒是不想插手。 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看赵光明倒有点错位的爱情观。 什么叫错位的爱情观？我记得当年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个语文老师很爱写小说，她有个理论就是，爱情就是时空的一种错位，当顾颖喜欢赵光明的时候，赵光明不喜欢顾颖，但是当现在赵光明想起顾颖的时候，顾颖又不理赵光明了。 顾颖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取出我柜子里的红茶，又拿起我桌上的电水壶，泡了一杯红茶，喝了一口说道：“牛德利那边的新闻效果不错，现在舆论上逆转了，那个傅科长索贿的视频点击量一下彪到了十几万，大多数人都在骂这帮安全检查的人贪得无厌，倒是周明扬的富二代骄横跋扈的形象改变成了辛苦创业。” 我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看着杯中的红茶，棕红色的茶水散发出一股清香，很像我以前爱喝的一种红酒。 顾颖看着我，又说到：“那现在呢？” “工地现在复工了没？” 顾颖摇摇头说：“还没呢，安全检查那边发生了这种事情，哪还敢轻易上门。” 我想了想说：“这样，你去跟徐梦雅说，让她公关上多下点功夫，现在那个傅科长肯定是废了，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但是我们跟那边的关系不能太差。” 要在局里面玩，必须遵守规则，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顾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安检那边不再出什么乱子，以现在的进度，我估计还有三个月左右就要完工的。” 一到年底，各个企事业单位都要搞年会，那个时候也正好弄一波商务接待，我点点头说：“那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保证年底竣工，好吗？” 顾颖点点头去了。 刘青看了看手上的天梭表，已经五点四十了，公司下班的时间是五点三十，不过他刻意在办公室多呆十分钟，这跟他以前的作风完全不同了，身份变了嘛，以前不过是项目组的组长，现在不一样了，ceo，首席执政官，而且企鹅网络公司的ceo，想到这里刘青有些得意洋洋，他从未想到，今天能走到这个位置。 只不过有一点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那就是王蕊，刘青原以为，王蕊以前不喜欢自己，那是因为自己在公司混的不好，可如今他成了ceo，王蕊成了他的部下，他有机会了。 可惜，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王蕊反而有意在疏远他。 公司现在一切都在稳步前进，不管是那几个网络游戏的运营，还是其他的项目，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张波涛还活着的时候，虽然一切都是听靖浩的，可是公司仍然在不断拓展新的业务，但是当他成为ceo之后，所有的研发项目都进展缓慢。 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刘青也感到了压力，靖浩也很久没来过公司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解散项目组 刘青正在想着，忽然发现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手，他诧异的抬起头，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圆脸。 “小谢？怎么？有事找我？”刘青诧异的说。 谢小琳是新上任的办公室主任，她有着一副非常可爱的外表，圆圆的脸上常常挂着微笑，两个小酒窝十分甜美。 “对啊，晚上公司高层开会，通知您一声，刘总。” 高层开会？刘青有些奇怪，其实最近公司的人士变动很大，而且他也问过王蕊，说是这些任职都直接从董事会下来的，根本就不是从公司里面提拔的，这个谢晓琳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所谓的高层又是些什么人？刘青充满了疑问，但他看见谢晓琳甜甜的笑容，好像这些都并不是很重要。 刘青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好呀，那你带路吧？” 坐上谢晓琳的车，刘青看了看王蕊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还亮着，刘青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情愫，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曾经那么渴望靠近的一个女人，如今却变得似乎可有可无。 “对了，你不是说公司高层都参加么？喊了周总吗？周陵。”刘青问道。 谢晓琳摇摇头：“没有，哎呀，刘总，你去了就知道了嘛。” 刘青没再多问，车在一家私人会所停下，谢晓琳带他走进房间，他这才发现，房间里坐着的，竟然是靖浩，他的身边坐了两个人，男的，是公司刚刚任命的项目经理王庆，女的，是王蕊新招聘进来的研究生钱曼曼。 刘青心里有了点数，他远远的坐在圆桌一边。 谢晓琳打着招呼：“过来坐呀，刘总。” 刘青只好点了点头，靖浩一直在看手机，直到刘青坐过来，才放下手机抬起了头。 “上任三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靖浩问道。他本来就不胖，这几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面孔显得更是瘦削。 刘青恭敬的说到：“正在熟悉工作，总体来说还可以。” 靖浩扬了扬下巴，对着王庆说到：“公司的新项目，他是项目经理，今天来呢，也是把你们这些人召集到一起，看看下一步怎么走。” 王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最近去北京开会，发现政策方面变化的比较大，我来给大家讲讲？” 他对着刘青，但是话确是说给靖浩听的，靖浩嗯了一声。 王庆点点头，说道：“这次主要是上海的经济高峰会，我们的一些主要关系也都去了会议现场，我就简单讲讲。目前的情况上去看，可能将来五到十年的经济增长点都会放在科技类型的题材上。” 刘青暗想道，这个王庆说话的口气很奇怪，但是一时之间他又说不清楚奇怪在哪里。 王庆接着说道：“所谓科技题材，就是那些跟互联网结合在一起的各种应用，主要是大数据应用，城市级的数据中心。” 王庆讲的有些专业，刘青是学计算机出身，还算能听懂，但是靖浩就似乎有些迷惑了，钱曼曼在一旁解释道：“哎，王庆，你说简单点嘛，无非也就是建立一些数据库，把很多个人信息都放在一起，然后衍生出各种各样的应用嘛。” 靖浩点了点头：“这些都要依托在我们的那些社交软件上么？” 王庆回道：“是的，目前来看，企鹅网络的优势就在这里了，我们公司因为起步的比较早，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市场，不过我想说的是，目前公司必须开始改变营销策略了。公司必须从一个泛娱乐类型的网络公司转型成为科技网络公司，跟着大数据的潮流，我们必须迎合目前政府的一些需求，开发出各类应用，这样才能在将来的十年中稳稳站住脚跟。” 靖浩点点头，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种场合，必须说点什么，刘青深知这个道理，他清了清嗓子，说：“王总说的没错，目前的市场的确如此，不过我有个疑问，要知道，做科技也好，做研发也好，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因为研发付出的经费在短期是无法回流的，而且，这部分费用也不方便从股东那边弄，不知道王总有什么想法没？” 谢晓琳也附和道：“的确，现在的方向肯定是要往科技方面靠。” 她的发言完全没有营养，刘青则不一样，不管他现在是什么立场，作为一个ceo来说，他的话一定要非常切合实际。 靖浩听屋内的其他人说完，敲了敲桌子，表情十分专注的说道：“我来总结一下，我同意王庆的说法，目前我们的确是要改变营销策略了，我仔细分析了去年的财报，目前公司的营销业绩在不停的下滑，泛娱乐这条路确实是走不通了，我的想法跟他差不多，准备搞研发，前几天，我们的一家竞争对手公司，已经放出了要用机器人代替人来送物流的新闻。” 这种类型的新闻都不过是博人眼球，其实现在在中国，人工成本这么低，根本不至于要用机器人代替人去做服务，但也从侧面说明，现在这个时代，一切跟科技相关的产业都会得到极大的发展机会。 “至于钱，公司前两年也是一直准备着上市，不过我现在给大家一个说法，可能我们王经理会失望了啊，现阶段，公司不会有上市的打算，具体原因你们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靖浩一锤定音，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说，刘青有些奇怪，那既然不准备上市，这钱又要怎么来呢？ 靖浩似乎知道刘青在想什么，笑着说：“我决定把公司目前的一些项目进行转移，比如之前的《幻想世界》网络游戏项目，至于相关项目人员，也准备解散，刘青，这件事交给你负责了，有问题没有？” 第四百五十六章 收买 刘青一愣，他似乎有些不明白靖浩的意思，既然是转移，又何谈解散相关人员？而且偏偏又是《幻想世界》。 但是看靖浩的样子，笑嘻嘻的，也不打算再多说一句了。 刘青咽了咽口水，每当他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他知道，靖浩在这个所谓的高管聚会上这样说，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恐怕明天一上班，就会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到时候，具体的事务，还是会落在他这个ceo的身上。 想到这里，刘青看着靖浩，有些犹豫的问道：“靖总，这个解散相关人员，具体指的是哪些人呢？” 靖浩看着刘青，他正在精心的切着面前的一块牛排，闪亮的银质餐具在盘面上无声的滑动，听到这句话，他皱了皱眉，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干扰了他吃饭引得他心情不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相关人员，你不明白么？就是周陵和他的项目小组啊。”靖浩慢慢的说道。 他细长的手指捻起餐巾，擦了擦嘴，又说：“我的意思是，《幻想世界》，包括很多运营的比较不错的项目，这种网络游戏项目，让周陵去掌控已经不太合适了，毕竟我也听说他现在自己在外面搞了不少的产业，心思也不在项目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让他下课，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刘青当然知道靖浩的意思，不过想起来，很多靖浩知道的情况，都是自己透露过去的，包括赵光明在外面开公司的一些事情，他有些心虚的说：“这样好么？毕竟周总和他的团队在运营这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突然之间换人，这是运营管理上的大忌啊？” 谢小琳看了看刘青，眯着眼睛，心中想着，跟靖浩谈管理，这个刘总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靖浩不在意的摆摆手：“刘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来吗？你是觉得对于周陵，你没这个把握把他架空，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提醒下你啊，周陵现在的项目小组，还是曾经你自己的部下，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有什么问题？” 刘青在心中苦笑，想当初，那周陵还不是仗着你自己对他的提拔，才一手掌控了《幻想世界》？而且现在的项目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项目组了，张嘉瑞和王胖子一人文一人武，已经牢牢抓住了整个项目的技术和管理，下面那几个技术人员，也是对周陵忠心耿耿，现在，刘青毫不怀疑的是，如果强行按照靖浩的想法去拆分项目组，估计那帮人会毫不犹豫的跳入周陵的怀抱。 他不知道靖浩是否清楚这些情况，还是说就是要把他推向周陵的对立面，小心翼翼的说道：“靖总，我觉得是这样啊，周陵目前，平心而论，花在公司的时间是不多，不过他主抓的《幻想世界》，从账面上看是相当不错的，您看，上个季度的财报出来，《幻想世界》的数字是相当好看的，而且，对于一个已经运营了接近一年的网络游戏来说，它的活力相当旺盛。” 靖浩没有说话，接着吃他的牛排，在一旁的谢小琳却说话了：“我说刘总，董事长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就行了吗？作为一个下属，自己有太多的想法，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自从张柏涛从公司顶楼跳下，公司楼下那一大滩血迹是清除掉了，每天从停车场走过，刘青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每天板着面孔的张总，甚至自己坐在他的办公室中，脑子里还会冒出，如果是张柏涛，这种场合应该怎么处理的念头。 张柏涛的人虽然死了，但是他提拔起来的人，就如同他一样，在公司阴魂不散。 刘青没有接谢小琳的茬，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了王蕊，如果是她在场，又会说些什么呢？王蕊是一个绝对的中立派，这么多年了，公司经历了几个董事长了？她都牢牢稳坐人力资源这个重要部门的部门负责人，尽管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作为一个部下，跟着董事长的话风，去呵斥一个作为她上司的ceo。 刘青眯了眯眼睛，用同样的口吻说道：“作为一个下属，我建议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谢小琳那白净的脸一下红了，她想要说些什么，靖浩打断了她：“andy说的有道理。” andy是刘青的英文名字，是一种比较亲密的称呼，比如谢小琳的英文名字叫jorlin,但是靖浩却一直叫她小谢。 谢小琳很快转换了态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在变脸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很容易把尴尬的局面化解成为一场误会。 她笑着点头，两个酒窝格外温柔：“靖总说的是，是我太急躁了。” 靖浩没再理她，转向刘青：“andy,现在公司的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我们的发展方向也明确了，泛娱乐的公司能走多久？网络游戏的市场正在逐渐萎缩，虽然《幻想世界》是越做越好，但是整个市场的行情你也看到了，歌利亚，幻城，这些著名的网络游戏公司都在慢慢改变他们的营销模式，我没有任何针对周陵的想法，不过现在，他的《幻想世界》已经成为一个鸡肋 ，已经阻碍了公司的发展步伐，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靖浩的这番话把刘青放到了很尴尬的一个位置，刘青是否支持周陵被转换成为了是否支持公司发展，这你刘青还能说什么？ 刘青在心里对着面前这位瘦削的老总比了一个中指，只能说道：“好的，那我马上就安排跟周陵去谈。” 靖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恩，结果要让我清楚。” 原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饭了，刘青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夹在靖浩和周陵中间呢？ 靖浩又说：“对了，自从赵光明在调回国内之后，我们公司的驻美国分公司也一直没有新的领导，谢小琳，你这边有新的人选没有？” 刘青和赵光明是同学，这里面的隐情是略知一二的，公司在美国的分公司，说到底，完全是靠着赵光明在哈佛商学院的一些旧识，建立的这么一个类似于咨询顾问的事务所。 当时公司的想法是在纳斯达克上市，也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自从赵光明回来之后，这件事情也无人问津了，这个时候靖浩再提，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四百五十七章 沦陷了 刘青心里隐隐觉得，今天这个所谓的高层会议，寥寥数人，坐的其实都是靖浩自己的人，比如谢小琳，宋平顺升职之后，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一直空缺着，而长期在财务部门当个会计的谢小琳突然出现，成为了公司高管，谁知道她和靖浩是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他更要谨慎了，虽然他现在不肯把自己划归为靖浩这边的人，但是事实上，看看今天这些开会的人，又有谁不是在公司毫无主见，跟着张柏涛的那几个其中之一呢？ 靖浩提起赵光明的那个美国分公司，又刻意的在刘青面前提起，刘青在人情世故上就算是再愚钝，也明白了一些什么，问谢小琳？她又知道什么？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刘青最不能回避的事情，那就是当初赵光明在美国创业的时候，公司成立的几个股东中，有他刘青一个，后来这个公司名义上是成为了企鹅在美国的分公司，但是实际的注册关系却还是在美国的。 企鹅在收编赵光明公司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要把公司转注，只不过就算企鹅这么大的网络公司，在处理这方面的事务的时候，也不那么效率，一个手续办了接近两年了，还没有算真正的完成。 这也很正常，就算在国内，把一家公司转到另一个人的名下都有很多手续要办理，更别说从美国转到国内的靖浩名下。 所以，当靖浩提起这件事情，刘青就更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太简单了。 谢晓琳有些答非所问：“靖总，前两天工商局那边还在找我们处理手续，说是关系才从涉外经济部那边转过来，国内的手续还要处理呢？” 靖浩点点头，又说：“好了，不谈公事了，今天请各位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过感恩节，这虽然是个国外的节日，但是对我们今天的生活还是很有意义的，我一直提倡啊，这人要懂得感恩。我也清楚，公司在有些同志的待遇上还是有所亏欠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刘青，说道：“andy，你一直任劳任怨，这我也清楚，ceo这个位置不容易，很多配套的东西也一直没跟上，这样吧，今天让你来，也是有很多待遇上的调整，这样，小谢，你来说下。” 谢晓琳甜甜一笑，羡慕的看了下刘青，说道：“您现在还在公司的员工宿舍住着吧？按照公司规定，最近新买入的几套独栋别墅，就在紫玉山庄，我们靖总专门帮您挑的一栋，装修什么的也不用您操心了，最顶级的意大利设计师设计，原班人马施工，您就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这是房间钥匙，另外，公司还给您配备了奔驰c200一台，还专门准备了车库，明天上班的时候，小钱会带着您去看一下。“ 靖浩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这完全出于我对你的个人赏识，房子也好，车子也好，都是划归在你个人名下的，就算你今天辞职，明天，这房子依然还是你的。” 刘青不是愣头青，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他看着谢晓琳拿出的一个公文包，里面是房产证，车辆证明书，却没有伸手拿，他看着靖浩，问道：“那靖总，我该怎么做？” 刘青的直接了当让靖浩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轻轻拍了拍巴掌，说道：“好，andy，我就欣赏你的直爽，这房子里都不是外人，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赵光明海外那个公司，我要了，你能帮我做点什么？” 以前一起出资注册公司的事情，刘青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赵光明要在美国创业，几个同学一人拿了点钱，但后来公司成立的初期，运营并不是很理想，加上刚从大学走入社会，用钱的地方也很多，所以开始几个合伙人，后来基本上全部退了股，赵光明也是一个很直爽的人，纷纷把钱吐了出来，只有刘青一直坚持了下来。 所以现在从法律上说，赵光明和刘青共同拥有这家公司，刘青想着紫玉山庄的那套别墅，这是京都最老牌的富人区，很多明星，政界要员都在这里有房子，在这能弄到一套别墅，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象征着实力，这个地方，不是你有钱就能够买的到的。 靖浩这样做，还不单单只是收买刘青，只要真的接受了这套房产，那从此走的道路，就不再是现在这样给人打工，叫别人老板的生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那个达官贵人的圈子里，拥有财富，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年刘青给赵光明办公司的钱，不过几十万人民币，现在靖浩付出的，是它的几百倍都不止，虽然不明白靖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刘青是真的心动了。‘ 他一直觉得，王蕊对他若即若离，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钱，他混的不好，尽管几分钟以前，他还在为了和周陵之间的关系而纠结，但是在利益面前，刘青还是妥协了。 刘青收下了桌面上的那个公文包，问道：“我可以直接把这部分所有权转到您的名下，这样可以么？” 靖浩笑了，谢晓琳也笑了，说道：“刘总，这样就对了嘛。” 靖浩又说：“对了，我还专门给你选了一位助理，钱曼曼，你来认识一下刘总。” 刘青这才注意到这个叫做钱曼曼的女孩子，她是今年刚刚分配到王蕊手下的研究生，虽然见过几面，但是从私底下接触过。 钱曼曼有些害羞的走到刘青跟前，不知道为什么，刘青总觉得有一丝的眼熟，当钱曼曼走到跟前，他才突然发现，原来钱曼曼跟王蕊有几分相像。 他的脸上露出微笑，伸出手来：“欢迎欢迎，钱小姐。” 钱曼曼也伸出手来，轻轻的放到他的大手中，刘青觉得自己的手心有点痒，他诧异的抬头看着钱曼曼，发现她正害羞的笑着，原来是她轻轻的用手指挠着自己的手心。 刘青觉得，一股子从未有过的冲动从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涌起，这个与王蕊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有着跟王蕊截然不同的一种风骚。她那种看似害羞的表情更加让男人心动。 第四百五十八章 离开公司 当年的我，虽然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在很多方面还是不如靖浩，尤其是笼络人心方面，我一直把刘青当做朋友去看待，即使是安排他成为企鹅的ceo这件事情，都是这样。却忘了一个人的本性。 人的本性是什么？是贪婪，刘青这样一个从普通家庭出身的技术型理工男，到了企鹅网络公司，跟我，跟赵光明，跟王蕊这样的人接触，最不缺的情感是什么？ 不是爱情，不是友情，而是羡慕嫉妒，是的，他满眼所见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活，然而自己却仅仅依靠着公司发的工资，就算是ceo这样的位置，工资又有多少呢？几十万？可是他周围的人，都是几千万上亿的身家。 这你让他心里如何不失衡呢？ 靖浩就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简单粗暴的掏出了一个男人最需要的三件东西：车子，房子，女人。 这样想想，刘青的沦陷也不奇怪了。 所以当我面对面看着刘青的嘴里说出要我自己辞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惊讶程度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辞就辞职吧。我当真在乎么？ 当年找这份工作，只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京都的商圈，和互联网经济的运作模式，然而现在的我，都知道从网媒上下手解决云蒙山庄园的公关危机了。 “我辞职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我好奇的是，以后公司《幻想世界》这样的网络游戏项目，怎么处理？” 我打断了不停解释的刘青。有时候，这种解释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感觉好受一些，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刘青还在说着，这都是公司的决定，我也很无奈这种话，突然被我打断，很尴尬的停在那里，张着嘴，像一只付出水面呼吸的金鱼。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以后公司《幻想世界》这样的网络游戏项目，怎么处理？” 刘青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他不太想告诉我，不过，利用他最后的良心发现，我必须知道靖浩随后的动作。 “我说，你这都要赶我我出公司了，怎么死的我总是要搞清楚吧？”我苦笑着说，心里其实没有表情上显示出来的那么难受。 “哎，老周，你看你这说的，这也不是我愿意的，靖浩要这样做，我能说什么？未必跟着你一起去开公司不成？我不会做生意，只会老老实实上班。” 我笑着说道：’理解，理解。“ 刘青叹了口气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的消息是，马上公司这块的业务会整个包给另外的公司，然后主营科技研发，自动化这块。“ 这些东西我自然清楚，不过我的感觉，靖浩也就是拿着这些东西当个由头而已，他真正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自从上次张柏涛在公司出事之后，他一直再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不过刘青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些话，恐怕已经站到了他这边，按道理来说，网络游戏这块儿业务，现在利润这么丰厚，他断没有放弃的道理，摆出这种姿态，无非是为了找个理由把我赶出公司而已。 我看在他这里问不出太多的事情，淡淡的说道：“行吧，你好自为之。” 我离开了公司，坐上了一辆珠红色的宝马，开车的是一个穿着紧身皮裤的女孩儿，扎着马尾辫，我从侧面看着她的耳环，笑着说：“你今天怎么搞的这么靓丽。” 周明艳自从成了俏杭州的董事长之后，奔放的穿衣风格大改，以前的她，总是穿的十分劲爆火辣，成了董事长之后，常常是商务套装，装模作样的戴着一副平光眼镜。 周明艳撇着嘴说：“我是不知道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潇洒快活了，我出去谈生意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听周名扬说过，周明艳去了趟俄罗斯，具体干嘛，周名扬也没说。 “谈生意？我以为去俄罗斯旅游了呢？”我试探的说了句。 “旅游？我哪有那个心情，我弟弟都被你整成网红了，我还有心思出国旅游吗？”周明艳反驳道。 周明艳对于周名扬最近的一些情况颇有微词，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就没好多说什么了，不过因为她人在俄罗斯，所以很多事情没找她商量一下，她还是觉得很不爽。 “网红就网红，现在做生意，有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这网络形象不是也塑造的还不错么？一个上劲耿直的富二代创业者。” 周明艳哼了一声，不再争辩，似乎是想起我刚从公司辞职，安慰我道：”你从公司辞职了也好，专心搞搞自己的生意，我本来就不赞同你，一个老板，天天窝在公司里面当个小经理，有什么意思嘛？“ 我点点头，不再争辩，要说失落感我还是有的，不是因为丢了工作，而是因为刘青的背叛。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跟罗家的那个大少爷走的很近？”周明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我抬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我开始可不知道他是罗家的人啊。” “罗家，他们家主要在搞什么橡胶进口是吧？”周明艳眯着眼睛说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赵光明，愣了一下，只听周明艳又说：“对了，这些橡胶进口之后，加工业你熟悉不熟悉，是交给什么人在做？” 我奇怪道：“都跟你说了罗家那个大少爷是不管家里生意的，我又怎么知道，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提到这个问题呢？” 周明艳开着车，我从侧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顿了一下，说道：“因为这些产业的钱很好赚啊，其实本身橡胶进口，利润都是毛利，主要是走量，我爸爸在非洲那边的产业，也经常做些原材料的生意，其实这种东西都是因为量大才有利润，进入了国内，主要还是靠着二次加工。” 第四百五十九章 抉择 世界上的理由有千千万种，但是肯定有一种是最有说服力的，那就是这个东西很赚钱，周明艳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这个，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的女人。 我靠在座椅上，以一个比较放松的姿态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生意关照我吗？” 周明艳看了我一眼，说：“我是看你最近跟罗家那个妹子关系还比较亲密，我这边呢，又正好有销路。” 我听到销路二字，提起了兴趣，销路就意味着销量，而销量就意味着滚滚而来的利润，如今，我所有的项目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不管是乐游的研发团队的建立，还是周名扬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着的云蒙山庄园。 我常常在想，人生不过是一个一个的循环，上学时候的一无所有到借资开了矿场，成为同学眼中的矿老板，又因为亏损再次一无所有，被高利贷追债，然后因为马婷的帮助，再次崛起，爬到了林氏集团的二把手，跟林伟斗，跟林涛斗，跟张家斗，却因为保护马婷再次一无所有，还让一个曾经深爱我的女人在牢狱中度过余生。 如今，财富女神再次青睐于我，我又一次站在了人生巅峰的那道长梯上，遥望着路上的云雾感叹着前路艰辛。 不知不觉中，周家那栋小楼映入眼帘，周世勋从国外回来了，说有事情找我。 我正准备上楼，却发现周明艳在身后站着不动，我奇怪道：“怎么了？你不跟着去么？” 周明艳有些扭捏的说：“哎，我有点忙。” 我奇怪的看着她，她却摆摆手说：“哎呀，你上去就行了，别管我。” 她这母老虎脾气一起来，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看着她有点害羞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奇怪的。 保姆把我带进客厅，又端了 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安静的走了出去，阳光照在客厅里的茶几上，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周世勋两个人。 周世勋这次去非洲回来，人似乎消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胖的他显得更加强健，他穿着一条迷彩的军用长裤，虽是深秋，在京都这种地方，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家中，好多已经开启了地暖这样的设施，而周世勋的书房里却略显凉意，而他穿着一件长袖军绿色t恤，一边吹着杯子水面上的茶叶，一边喝着。 见我进来，他放下茶杯，简单的说道：“坐。” 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不过他介绍过来的京都市医保系统，我也已经安排人在跟进了，是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我原本考虑让赵光明的软件公司来接手这个项目，但后来又考虑到他的身份问题，这小子虽然天天把自己当成赵光明去面对一切，但毕竟他的真实身份是罗功，罗家的长子。 如果说让周世勋知道，靠他的关系搞来的项目，最后却是罗家长子来做，我相信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无奈之下，我只得出资让陈少华以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空壳公司，现在正在投标。 “廖处前两天跟我吃饭，说是现在医保这个项目进展的程度还可以，不过你得抓紧了，廖淮安他可能马上就要上调到国土资源部去，到时候这个关系一走，你的项目要怎么处理，你心里要有个数。” 周世勋说话的风格向来是直来直去，就像他的人一样。 我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廖处要调到国土资源部去，那里可是一等一的肥缺，利用好了这层关系的话，不愁没有钱赚。 不过以廖处的个性来说，估计是不会接受贿赂，因为首先，廖淮安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他也不缺钱，他们这批老人儿，尤其是他这种科班出身，又经历过战争的人，意志上非常坚定自不必说，对于物质生活追求的欲望也并不是很强，这样的人，恐怕就不是靠金钱可以买通的。 当初在医保这个问题上，愿意跟我合作，也主要是因为出于对周世勋的信任，爱屋及乌，事实上后来的我也没让他失望，因为陈少华的团队出自于北方集团，是军工出身，不管是做事的风格，还是公司的纪律性，都非常对老廖的胃口。 但周世勋抛出这句话，可能是随口一说，带着善意的提醒，因为确实，这种靠着关系做的项目的确存在这种隐患，哪怕你再问心无愧，一旦支持你的领导迁任了，或者说离职了，接任的领导是肯定不会在项目上配合你的，道理很简单，搞的好，是你前任领导英明，搞的不好了，别人会说继任的领导收了钱，人言可畏，最好的做法就是能拖就拖。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抛出一个烟雾弹，描述着这种朦胧的美好，因为如果真的能利用好老廖的关系网的话，在国土资源部这个位置弄点什么项目出来做做，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这种国家级的项目，说难听点，就算不在项目里面掺杂任何猫腻（实际上你也不可能，也不敢掺杂任何的猫腻），里面的利益也是巨大的，因为投资太大了，一般的生意，上亿就已经是规模特别庞大了，国家级的项目，几十亿几百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样的话，我周陵可就不会在这个层面上运作了，甚至于周家，都能够摆脱现在和罗家，宋家，还有莫老太太这样几乎是平起平坐的格局。 想到这里，我觉得现在考虑这些，如同空中楼阁一样。 我想了想，回答道：“现阶段还是把事情做好吧，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那么多。“ 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赞同，周世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又问了一些关于云蒙山山庄的事情，我也是知无不答，我看着他精瘦的面容，想必在非洲开厂的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容易，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不禁想到，周世勋这么大把年龄了，为什么在事业上的精力上还这么旺盛？ 第四百六十章 越来越忙 我们一老一少谈了半天，包括周明扬最近出了风头的事情，我也像他汇报了。 周世勋点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周陵，这件事情你确实做的不错，我倒是没想到，名扬这小子还能乖乖听你的话，把这件事情做成了。“ 我笑着回应道：‘我还以为您老人家还学回绝这件事情丢了周家人的脸了呢？“ 周世勋摇摇头：“明艳这丫头跟你说的吧？明艳毕竟还是丫头，不大气！丢人?如果说自己闯的祸自己不去主动解决了，那才是真正的丢人，我周家不是其他几家那么迂腐，到现在还把什么红色贵族挂在嘴边上，父辈的成就是父辈的成就，我最害怕就是周明扬成为莫家几个小子的模样。“ 我对于莫家不太了解，也不清楚为什么周世勋会突然直接提到莫家，莫家于我的印象，也只有莫老太太，还有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莫寒雨，也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样了。 我看天色渐晚，正准备告辞离开，周世勋却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不禁有些奇怪，这老周同志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平时生怕我蹭他一顿饭的，今天却拖拖拉拉。 正当我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周世勋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艳艳说，你最近跟罗家那个闺女走的挺近啊。“ 我心里一紧，老周这是啥意思？我记得以前好像警告我不要打你闺女主意的好像是你自己吧，现在这什么情况？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老周，这个好像是我自己的私人生活吧。” 周世勋哦了一声说：“也没啥，不过啊，我是觉得，罗家那个闺女，跟我这艳艳比差了不少哇，你看看，我闺女这么有能力，将来你事业做大了，她都是一个好帮手，怎么着，你不好好考虑一下？” 我心想您这真是老王卖瓜啊，刚刚还在说自己闺女眼界有限，这会又成了所谓的“事业好手”？ 不过周明艳我一直就把她当个朋友，还是特爷们的那种。 我支支吾吾的说到：“这个嘛，老周啊，你看我在京都混的就这样子，就算我想娶，也得人家想嫁呢，所以我这个阶段，还就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至于霞霞嘛，哎，这个……” 周世勋看我为难，倒是不好再逼，叹了一口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懒得多管了，不过，这个廖哥子的事情，你要抓点紧了。” 我点点头，告辞了，周明艳已经不知去向，只把车药匙留给保姆，我取过钥匙，慢慢发动了她的路虎巅峰，回忆起第一次我来京都的时候，她带我去北京亮餐厅吃饭，也是开着这辆车，跟她的过往在眼前显现，我突然觉得，周明艳一直默默帮我，真的是想跟我合伙做生意嘛？ 正想着，高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摁了下免提，看着路口闪烁的红绿灯，车里放着邓紫棋的歌曲，这是周明艳的最爱。 “喂，还在忙着呢？” 我答应了一声，高霞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柔：“你吃了没？我今天加班，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在家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早点回来吃吧？” 他们人事部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加班的计划，我跟王蕊刚刚聊过，知道她早早的回了家，而且糖醋排骨这道菜很花费时间，没有个一两个小时根本就做不好。 我心里泛出一股暖潮，其实周世勋说的固然没错，接受周明艳对我的生意确实很有帮助，本身我现在就已经被绑上了周家的标签，娶了周明艳能够让我更进一步，甚至继承一部分周家的产业。 可是，我不是一个靠着用婚姻去换取事业的人，我静静想着，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一直觉得周明艳跟我之间，有一种无法跨越的隔阂呢？那过去的种种，她穿着紧身干练的皮衣在澳门出现的时候，她带着我在京都的夜里徜徉，她在我为马婷悲伤的时候留下的泪水，这一切，就真的只是商业合作？ 我不能骗自己，今天周世勋逼我表态，想必也是不想女儿留下遗憾，我知道这次拒绝了他，不管是在周世勋还是周明艳的面前，我都不能再重提。 我轻轻的说到：“好啊，我马上回来。” 电话那边的高霞清脆的一笑：“你今天怎么啦，声音好温柔哦。” “没什么，就是突然真的挺想你的。” 高霞那边哼了一声，我都能想象到她软软的小鼻子：“干嘛，嘴这么甜？有什么阴谋？” 我哈哈一笑说：“没啥，今天丢了工作，以后我这失业男人要你来养咯。” 高霞假装叹了一口气说：“好啊好啊，我的男人我就是养着怎么了？我又不是养不起，是你不让我养的嘛。” 这也许就是高霞和周明艳最大的区别，她不会考虑我和她之间的利益关系，在她看来，钱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一个道具，既然没有利益关系可言，那么剩下来的只有感情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跟周明艳是因为利益而相识呢？ 我摆摆头，那个时常留着短发，行动干练的女孩子的身影在我的心中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甜甜笑着的女孩子。 我辞职之后，专心从事着庄园的建设，秋去冬来，项目在年底也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候，工地上我还是交给周明扬负责，日渐成熟的他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合格的项目经理。 我陪着老张头在山顶下棋，云蒙山昨夜下了一场细雪，盖在云蒙山的薄薄的山岩上，黑色白色间杂，就像我跟老张头中间的那种棋盘一样。 “小周，你又输了。”老张头思索半天，最终一算，我又负了两目。 “哎，我说张老，您的棋艺是越来越好啦，我是真的不行咯。“ 老张撇了我一眼说：“年纪轻轻的说自己不行？我看你是有点搞笑哦。” 我无奈的笑笑，最近这公司上的事情越来越忙，陈少华那边为了响应廖淮安的情况，加紧加急在赶工，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也要做好一切保障工作，该外包的项目，还要谈合同，员工有问题了，我得及时解决。 乐游也是生意越来越好，我忙着谈融资，吸纳新股东。 最关键的是，马上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全力以赴，那就是赵光明这边的合并，和即将到来的公司上市。 第四百六十一章 好心办坏事 我坐在云蒙山山庄的大办公室里面，宽阔的办公桌前是一整张落地的玻璃，透过它，我能看到整个云蒙山的全貌，山雨欲来，山腰上缠绕着一条淡白色的云雾，如同一个婀娜的女子腰间的丝带一般。 京都的山貌多数是比较险恶，所谓穷山怪水，实际上回望历史，京都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山水风景秀丽，亦或是富庶安宁而定为都城，只是为的一句天子守国门的陈诺而选。 然而讽刺的是，最后山海关破关，政权更替，也同样是因为这个糟糕的决定。所以很多事情，往往愿景是很美好的，但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我坐在办公椅上，黑色真皮，散发的一股淡淡的皮革味道，舒服，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周名扬。 这小子，我暗暗笑了，这两天我去冀东新区办事，他一个人在这边主持大局，才走没两天，就又给我捅了个篓子。 事情是这样的，任何的这种娱乐性场所，有些服务是一定要有的，再高端的商业会所，也不能如同清水一般无色无味。 但这种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只能心照不宣或者在商战小说里yy一下。所以我走之前跟周名扬交代的原话是：“原则上来说 ，我们会所走的是高端路线，所以ktv分部和足浴分部不需要招聘太多的员工，质量比较高就行，在精不在多。” 我相信这话应该很清楚了，结果我回来之后，看到的却是几个满脸雀斑的生涩妹子，估计刚刚从大学毕业，还是说几句黄段子就会红脸的那种。 我有些无奈，周名扬也觉得有些不靠谱，解释道：“周哥，你说质量高的，我专门找了几个声学系的研究生，原本是安排在晚宴上唱歌剧的。” 我含在口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这小子，一说也是混过黑社会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不着调呢。 我苦着脸说道：“我说大哥，我让你走高端路线，没叫你走高台路线，来这玩儿的都是大爷，你让他们吃过饭吹牛逼的时候，却在台上唱起歌剧？“ 周名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您说怎么走高端路线嘛？” “我问你，我为什么要把洗浴的做成是古罗马浴室那种结构？” 周名扬一脸茫然：“因为那样比较有艺术气息？” 我放下咖啡，点燃了一根烟，缓解一下我紧张的神经，说道：“狗屁，因为古罗马的浴场结构比较适合男女裸浴。” 周名扬睁大了眼睛：“我靠，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劲爆的项目嘛？” 我无奈的喷了一口烟：“有没有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让客人知道，不排除有的可能性，这是一种暗示好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费劲：“高端指的是，一切都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是你那种曲高和寡的行为艺术！我请小姐来是跳钢管舞的，不是当人体模特给客户们画素描的！本来这个地方就是个充满了欲望的国度，我为什么要把这个会所搞到这么偏远的云蒙山来？是因为我们的客户群都是达官贵人，他们要脸，不要脸的事情不想让人知道，不代表他们不想做！懂不懂。” lisa在一旁捂着嘴笑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配上一双红色的皮鞋，那苗条的身段和傲人的上围，站在我的旁边，就如一朵娇艳的玫瑰。 那天顾颖还在问我，上次去云港和张大龙和陈庆达谈判的时候，专门提出来的那个特殊条件是什么？就是lisa了，lisa现在也不在陈庆达的太子夜总会工作了，而是被我带来了京都。 我摇了摇头，周名扬这个纸老虎，看起来嚣张跋扈，真正社会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就是听过，看过，临门一脚还是踢歪了。 “这样吧，lisa，回头京都那几个三流的模特学校搞招聘的时候，你带着徐梦娇两个人去看看，给我找一批嫩点的丫头过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lisa莞尔一笑，搂着我的手说道：“哎哟，周总，还要’嫩‘一点的丫头，请问什么叫做嫩啊？” 我看着她脖子下面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心想，这个妖精，又来撩我。我懒得理她，对周名扬说道：“这边的事情就交给lisa，多向你lisa姐学学，有些方面，别整的跟个二百五一样，知道了嘛？” 周名扬点点头，走了，lisa往我腿上一坐，勾着我的脖子说道：“我本来以为你这个地方会正经点，哎，谁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我笑着说道：“什么叫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嘛，活在世界上，无非三样东西，钱，权，女人。我这个地方就是给他们有钱没权的搞点权利，有权没钱的搞点钱，钱权都有的找点刺激，难道不是这样嘛？” lisa恰到好处的在我的肋骨上一掐，哼了一声：“男人都是王八蛋，我算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从宁海那个鬼地方出来，每天可以清静一点，开个花店什么的，谁知道又是老本行。” 我哈哈一笑，在她嫩出水的腰上轻轻一摸，说道：“你得了吧，你在办公室养的仙人掌都死了，还花店呢，再说这要不是我们小周总不给力，我至于让你这个大将军出马么？” 女人都爱听好话，lisa眯起了眼睛，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我们可要说清楚啊，你顾我来是当客户部的总监的，可不是什么高级妈妈桑，我给你找好人了，培训的差不多了，可还是要交给顾颖去管的。” 我点点头，又奇怪道：“不对啊，客户部你就不准备用这批小模特了？” 她摇摇头：“客户部不一样，这些丫头你别看出身不怎么样，心气可高的很，你让她们给这帮有钱人唱歌跳舞她们不嫌丢人，端茶倒水她们就觉得不是那回事儿了。客户部的，还是要找几个勤快点的大妈，看着就让人放心。不过形象上还是稍微注意下就可以。“ 我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点了点头：“行行行，让专业的来，那找小姐姐的事情，你多费心咯？” 说着我拍拍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公文包。 lisa顺手拿起我桌上的烟灰缸，倒进垃圾桶，帮我收拾了一下桌子，问道：“要出去啊，周总？” 我回头笑了笑：“出去骗钱去。“ lisa给了我个鄙视的眼神，娇俏的一笑，扭着猫步走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为什么要用C200 肖月已经坐在我的奔驰c200里等我了,我一边启动车子，肖月一边说道：“我还真是奇怪，怎么想起来买个这车子？以前那辆福特野马呢？” “给霞霞开了啊。怎么了？“ 肖月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你买新车，怎么也不买辆稍微好点的？这个车？不上不下的。” 我笑了一下，说：“你猜？” 肖月摇摇头：“我哪知道你们这些老总们，反正我是没那个钱，买个大众的经济适用性就对付了。“ 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人开什么车，就往往说明了那个人对自己的定位。为什么买c200?这款奔驰车型属于中低档，在奔驰车系里面，基本属于入门级商务座驾，现在我们在上市之前，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投资。 上市和公司注册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过程，这个事情说起来很有趣，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是怕你知道我有钱，而另外一个是，怕你知道我没钱。 公司注册，一般的经营者，会刻意的压低注册资金，怕的是税务局根据注册资金去核定税金，而等你要上市的时候，在ipo对你进行审核的时候，则是要打肿脸充胖子，道理上很简单，这个时候你的估价越高，你的股票上市也就卖的越高。 有趣的是，这样的逻辑在你对着投资者的时候又是完全相反的，公司刚刚成立，最需要的就是钱，矛盾的是，你出去跟这些投资者谈的时候，却又要装出很有实力的样子，每个生意人都想空手套白狼，别说什么原则与良心，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你不按它的逻辑做事，第一个死透的就是你。 但是公司一旦上市，这个情况却更复杂了，首先你必须让他知道你有钱，但不能太过奢侈，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三角关系，我，就是经营者，投资人，跟我一起赚钱的人，股市，投资者，想跟我以前赚钱的人。 请注意这里的称呼，想跟我赚钱的人，和跟我一起赚钱的人。 那些想跟我赚钱的人，恰恰是我钱的来源，为什么你的股票亏的一塌糊涂？经济不振？世界不和平？nonono，你的贪心就是一切的根源。 张起林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那就是，你能在他身上赚到钱的人，一定也是他想在你身上赚到钱的人。 商场如战场，其实战场还相对简单，互相仇恨敌对的双方，撕掉一切伪善，亮出自己的武器，在鲜血和硝烟中厮杀。 商场不同，这里是欲望与利益的博弈，人人都想从对方那里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忘了交易的本身的定义就是要付出等价的代价。 那么我为什么要用这部奔驰c200，第一，开奔驰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地位，在京都这地界，多少钱的车都不算贵，但是开什么车决定你的品味，奔驰象征着商务，专业。 那么为什么是入门级的c200?，首先我有钱，我不是买不起奔驰，但是我不奢侈，这符合一个节约，有品味，有前途的老板形象。 我不再是那个开着福特野马的年轻老总，凭着自己的点子和套路提高公司的业绩，我现在是一个在京都圈子里混社会的老总了。 当然这些东西我跟肖月说了她也不懂，所以我开玩笑道：“暴发户就爱开奔驰，这你都不知道？” 肖月呸了一口，显然她对我这种自黑模式习以为常，她打开了文件夹，说：“这开车还要点时间，我给你讲讲投资人的背景。” 我虽然昨天已经看过一遍，但是太晚，没记下多少，再者，我也想听听肖月的看法。 “这个投资人叫宋金荣，属于安吉拉投资集团的一员，这次单独见我们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上次我拿着提案去见他们，就被另外一个叫路永生的人拦在外围。“ 我打断了肖月的话：“这个路永生什么来头？跟世家之家有什么关系没？还有宋金荣。” 肖月知道我十分忌惮宋家，忙说道：“宋金荣跟宋家没什么关系，算是山西商圈的一员，他倒是跟煤矿业扯不上什么关系。是做零售业起家的，后来功成身退，现在专心做投资人。至于路永生这个人，我还没查具体的资料，不过听朋友说起，他和宋金荣和宋金荣背后的山西商圈有些不合，但现在这个人在安吉拉投资集团中地位比较高。” “做生意，最害怕的是模棱两可，比较高是多高？三层楼那么高？还有路永生一个人也无法跟山西商圈发生什么摩擦吧？这些历史渊源都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的，明白吗？” 肖月点点头：‘好的，我去查。“ 我余光看她瘪了瘪嘴，知道她有些不服气，便缓下语气说道：“肖月啊，我们一路走到今天，必须要谨慎知道吗？做生意这件事如同踩着一人宽的山路登上顶峰，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悬崖，明白吗？“ 肖月想了想，说：“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不过还没证实，这个路永生在国土资源有些关系，要知道，山西的商圈里面，很多是资源类的项目，比如矿业开采，而这些，恰恰是国土资源管的事情，在这个问题上，路永生利用自己的资源，经常卡着这类项目的审批。” 资源类项目前期的投资是很大的，勘探，各种审批，过关斩将到了国土资源这边，最后的临门一脚被路永生这个“守门员”给扑了出来，这种事情确实有点不共戴天了。 可问题是，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尤其在商战名利场。 车停在红绿灯，我的脑子正好可以把注意力转移一部分到生意上，我握着换挡把手的右手摩挲着奔驰c200的皮质把手，说道：“这样，一会跟宋金荣谈的时候，你来主导，你来谈主题，我旁敲侧击一下，提下路永生，看看宋金荣什么反应？” 第四百六十三章 引资谈判 所谓这种引资谈判，顾名思义，就是吸引投资的谈判，像极了我曾经呆了很久夜总会的舞女，在t台上或者钢管上，用各种夸张的姿势展现着自己的腰身和美腿，吸引的，当然就是台下那些目光发绿的老板们，看哪一位将会成为今晚的恩客。 只不过，我现在展示的，不是我的美好的身材，而是我的项目即将带来的利益，所谓画饼充饥，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放完了ppt，各种吹牛逼的资料之后，肖月略显得有些疲倦，她拿起桌上的纸杯，轻轻抿了一口，她曾经跟我说过，不管多么高大上的会议室，哪怕是国际会展中心，用的都是这种一毛钱不到的再生纸杯，毫无卫生可言。 黄金荣自己带着保温杯，透过会议室为了播放ppt那调暗的灯光和杯子本身的茶色玻璃，我看到里面泡的是枸杞子。 虽然跟那个旧上海滩的著名青帮头子重名，这个白胖的老人面上表情却一直和蔼，让人看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虚浮的眼眶里，那对眼睛又细又长，鼻梁端正，鼻肉厚而宽。 短暂的平静带着尴尬，这倒不是因为黄金荣带来的金融团队提不出什么问题，这种引资，可不像我说的夜场跳跳脱衣舞那么简单，甩两个媚眼，扭一扭小蛮腰，就可以勾的人兴趣盎然。 我们公司的所有审计资料都摆在黄金荣和他的金融团队面前，这也不是一个硬性规定，你不愿意提供近两年的财报，拿也可以，只不过那样的话，你的诚意和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只不过就算是年薪五十万以上的注会拿出来的财报也不见得就能说明问题，花木兰当了几年兵，同室相居的战友还安能辨我是雌雄呢？更别说在这个你骗我，我骗你的商场之上。 黄金荣深谙这个道理，他手下的那几个年轻的注册会计师也知道，只不过我看的出来，黄金荣对他的团队统治力极强，他不发话，下面那几个小伙子，别说是憋着微红的脸，就算憋的吐血，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投影仪发出的滋滋声音成为我能听见的唯一声音，甚至没有人咳嗽或者喘气，黄金荣在这个时候发话了：“周总，年轻有为啊，这乐游电子的一些产品，我很看好。” 赵光明的光明科技跟我的乐游合并之后，我们也不再给自己打上助力车这么一个标签了，考虑到王虹的研发团队还在对节能汽车的研发做最后的冲刺，我们给自己改名为，乐游电子，主打生产新能源交通工具以及智能穿戴设备，和智能家居设备。 赵光明科技局的熟人给我们帮了个忙，王虹的研发团队设计的全套智能家居参加了京都举办的第十五次全球科技展览大会，我们的云镜得到了很大的关注。 所谓云镜，就是对家中最常见的镜子进行改革，根据设备获得气温，空气质量，天气信息，将这些信息反映到家居的洗漱镜上，并且提供适当的穿衣建议，不仅仅如此，云衣橱，云窗帘，根据用户在互联网上的购衣习惯，在穿衣镜上进行推送，并自动计算主人的身体形态，进行模拟试衣，简单的说，就是可不用到商店，或者在网购的时候，就能够通过穿衣镜进行试衣。 这只是开始，这种智能家居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就是通过家居将一些互联网科技应用到现实中来。 之所以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虽然不算平起平坐，但也算心平气和的跟安吉拉投资集团面对面的谈，都要归功于这套智能家居在国际科技博览会上带来的巨大影响。 产品够好，博得眼球，切合需求，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一个好的case还需要现实的支持，比如供货，比如销路，比如政策宣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黄金荣的话一锤定音，他手下的团队也不是瞎子，那个带着圆形镜框的青年男子说道：“那么根据我们的评测，周总所在的公司，成立的两年以来，收益率高达百分之八百六十三，这个数据相当惊人了。” 我心中自然清楚，这翻了八翻是怎么来的，审计来的时候，每个人一万的红包，然后，从周家调来的现金流涌入资金池，账面当然是假的，这些款项作为收款进账，成为利润。 但是实际上，这两年以来，乐游电子的发展速度确实非比寻常，只不过这个时代太浮夸，实际上百分之两百以上的增长率都已经不健康了，更何况是百分之八百的增长率呢？ 都是演技而已。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感谢黄总对我们的支持，那肖月，你把我们的投资计划公布一下。” 肖月面露难色，我微笑鼓励：“没事的，黄总信的过我们，我们也信得过黄总。” 这是我事先就跟她商定好的桥段，其实，每个公司的投资计划都是保密的，在商业机密里面，属于最高级别，它所呈现的，是一家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一直以来的用钱习惯，一般在这种引资会上，抛出了投资计划，就等于把自己的底牌露给对方了。 黄金荣也不禁动容，咳嗽了一声说道：“周总，这样真的合适吗？你就不怕我透露给别的投资财团？” 我笑眯眯的说：“信任是面镜子，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展现我最大的诚意，就算黄总真的透露给别的公司，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也只有黄总的实力，才可以为我们的乐游科技注入新鲜的血液！” 第四百六十四章 意外的失败 我这话说的相当漂亮，黄金荣眯着眼笑了，他摇头晃脑的说到：“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既然周总这么信任我，那这合作意向合同，我们是签定了。” 我愣了一下，不是应该直接签注资合同的吗？怎么还要搞个合作意向这么麻烦？ 我眯着眼睛看着黄金荣，心中说道：“看来他这合作意向远没有他这显示出来的这么强烈嘛？” 可从刚刚的谈话的方向上看，完全没有问题啊，是哪里出了毛病呢？我看着这个一脸和蔼可亲的胖子，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抓住他那夸大的衣领吼道：‘把钱乖乖的拿出来，劳资帮你赚！“ 可我不是土匪，土匪也没有抢了人钱财却帮人赚钱的。 肖月还准备了一堆的资料，比如投资保证书，投资计划书，就等着这个黄胖子拿钱出来，谁知道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儿。 我看着肖月有些沮丧的脸和老黄脸上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黄总相信我们是我们最大的动力，那就先签个投资意向书吧。” 这投资意向书不代表任何法律效益，我拿了过来，随手递给了肖月。 黄总看了我们一眼，哈哈笑了一下，说道：“那今天也不早了，我晚上还有个会，就不陪大家吃饭了？” 别人下了逐客令，我当然也不好舔着脸呆下去。 坐上自己的奔驰c200，我长舒了一口气，肖月也郁闷的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问我：“周总，你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问道：“对了，这次投资你不是说是安吉拉主动跟我们联系的么？为什么上门是这个态度呢？” 肖月想了想，说道：“它这个过程有点曲折，最开始是他们安吉拉投资集团的主要负责人，也就是陆安全跟我们联系的，后来就有些奇怪，陆安全开始就要求我们提供一个由他指定的会计事务所出具相应的两年度的财报，本来这个要求也算合理，但我考虑到我们的公司本身就只有两年的历史，第一年的销售额也完全拿不出手，就像折中一下，提供后一年的财报，谁知道这个财报提供过去之后，这个陆安全就好像疯了一样突然翻脸，不仅不提投资的事情，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我奇怪道：“把你臭骂了一顿？“ 提起这件事，肖月明显还一肚子火气，说道：“是啊，一个老头子，说什么我们公司是皮包公司，什么打着科技旗号骗投资人的钱，真是发了神经了。” 她捋了捋耳边的短发，好看的刘海一摇一摇的。可能在肖月眼里，公司就是她自己了吧？ 我低声说道：“这事是有点奇怪，我回头去查查。” 肖月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后来，突然有这么一天，本来我跟青花瓷那边谈的都差不多了，进入实际商讨阶段了，这个黄金荣突然有天亲自找到我，说是安吉拉投资集团改主意了，让我这两天准备一下，参加他们的投资协商会。就是今天这个倒霉事情啦。” 我沉吟半响说道：“今天这事情也不说有多意外，如果按你所说，这件事情本身就太顺利了，一般来说，像安吉拉这么大的公司，就算要做投资，绝对不会简单这么几个会计师到场的，我看他们今天就是来做做样子的。” 肖月点点头说：“那周总，你觉得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呢？难不成跟青花瓷那边有什么利益冲突，特意来搅局的？ 青花瓷也是国内著名的投资中心，不过他们的资金来源主要来源于国内外的拍卖，这两年收藏热，他们也赚了不少钱。 要说投资市场的话，也存在不小的竞争，其实一个好的项目招商，大型的投资一定不会找两家的，第一，这样会导致公司的成分过于复杂，导致不健康的公司发展。 肖月迟疑道：“你说会不会是安吉拉这边不想给我们投资，但是又不想青花瓷这边拿到这个项目，所以找黄金荣出面，签这个什么投资意向书把我们拖着？我刚看了看意向书上写的很清楚，在一段时间之内，我们不能去找第三家来合作这件事。” 我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不一定，安吉拉算是很大的投资公司了，这点小伎俩他们不屑于玩，第二，你也过于高估我们的项目，我们的项目哪有你想的这么受欢迎？别人上赶着给我送钱？青花瓷的事情我知道，他们也是浅尝辄止，要说深入程度，还不如安吉拉。” 我又想了想，才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这个黄金荣搞这么一出，是不是对我们有所求啊？你这样吧，明天给黄金荣打个电话，单独约他出来，我看看他怎么说。“ 肖月点点头，说道：“好的，周总。”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考虑着这个事情，跟肖月说的比较柔和，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不太希望她介入到这种权钱交换的圈子里来，她比我更加纯粹，是一个搞产品的人，但是如果这种事情她接触太多的话，会影响她很多判断。 我已经基本确定了今天黄金荣的表现是为那般了，他肯定我们的产品，我看的出来绝非虚言，投资的欲望也是肯定存在的，但是今天之所以不跟我们签合同，我估计还是安吉拉公司的内部问题，换句话说，就是这个黄金荣都不能解决的事情阻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而这个事情，一定要从侧面去解决。 等等吧，看肖月打过去的电话，黄金荣是怎么个反应，如果欣然赴约，那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密谈 京都有很多安静而且档次比较高的会所，世界上也有很多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的事情。 比如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四合院，据说曾经是一个王爷用来包养一位青楼名妓的住所，因为家中母老虎太过于凶悍，只得在外面金屋藏娇，虽然这只是传说，不过从房屋的结构上看，这些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穿过一条狭窄的小道，眼前一亮，假山盆景营造出一种苏州小院的别样精致。 我想起霞霞说起，家里的老爷子也是喜欢苏式园林，看样子这些南部地区的商人在京都的数量还不占少数。 黄金荣还没到，肖月今天穿了一件旗袍，美好身段在灯光下格外诱人，我啧啧了一声说：“看不出来你身材还可以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肖月被我调戏，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说这样穿比较诱惑？还说什么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商业谈判上就容易犯错？” 她哼了一声，抱怨道：“你们男人就是好色。” 我咧嘴笑到：‘我说肖总，你要这样考虑，你穿这件衣服，万一能多帮我们争取个几十万的投资，莫说是旗袍，就算是比基尼你也得穿好吧？“ 这个玩笑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立马就得翻脸，但是肖月却明白我的苦衷和笑点。 肖月一声轻咳，我回头一看，黄金荣到了。 两天前，肖月一脸苦相的走到我面前说：“我说你这次会不会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装作大惊失色道：“怎么？你被卖了吗？” 肖月破涕为笑：“滚，你才被卖了。我是说你吧投资计划给了黄金荣，别人画了一张空气饼给我们，这下可好，你看看他回的短信。” 我摸了摸下巴，看见肖月的手机上一行绿字：“先打五十万过来。” 后面是一串账号，是黄金荣本人的。 我还没说话，肖月再次气鼓鼓的说：“这什么意思嘛？索贿？我们公司虽然现在急缺投资，这也太过分了。” 我摆了摆手喊道：“小朱，你过来一下，按着这个账号给他打过去五十万。“ 肖月气炸了肺，愤愤不平的说到：“周总，你这是干嘛？人家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拉尿了，你还给他递纸吗？” 我看了她一眼：“粗俗，最近我看你跟周明扬交道打多了，整个人的素质都被他拉低了。” 肖月红了下脸，说道：“本来就是，我们也不能没原则吧。“ 我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道：“我问你，这个账号是谁的，你知道吗？” 肖月有些莫名其妙，说道：“这不写着吗，黄，金，荣。” 我点点头：“我问你，你觉得像黄金荣这种人，发这样的短信，还留下真实的账号，玩意我截个图什么的，拿去商业犯罪科，他会有什么下场？” 肖月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说明他不小心么? 我摇摇头：“这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这点警觉性没有吗？再者，他也算苏系商圈的人，要说有什么特点，就是细心，你的说法不成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向着我们抛出橄榄支。“ 肖月不太认同我的话，摇着头说：’你这什么逻辑？意思是他找我们要钱是信任我们咯？“ 我反问道：“那你觉得呢？黄金荣缺这五十万吗？其实我也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在商人眼里，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也是我一直的观点，只不过不像他这么极端。 肖月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不过她还是很信任我的，既然我这样说，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黄金荣笑着看着我和肖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的挺早啊，周总？” 我笑着说：“跟前辈打交道，晚辈要有该有的礼貌。” 黄金荣哈哈大笑：“不错，都说京都新贵周陵是个人物，今天总算是见识了。“ 我谦虚的说道：‘哪里，这也是我像你们南方商圈的致敬，并非完全是客气。“ 黄金荣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了些特殊的意味，其实就连我身边的肖月都不知道，黄金荣属于南方商圈一事，并不为很多人所知。 所谓南方商圈，也不是一个确切的组织，并不像云港商圈那样，带有强烈的地域性，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规矩方圆，更没有什么会长，如果把云港商圈比作是解体前的苏联的话，那么南方商圈就是后来的欧盟，这样讲起来，南方商圈存在的地位应该不言而喻了吧？ 京都，这个世家集中的地方，也是全国，甚至全世界经济文明的中心，自然也是商场之战中最为激烈的地带。 要想真正的挤进京都的这个圈子玩游戏，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运气这么好，在澳门遇到了周明艳姐弟二人，从而通过周家进入了京都的商圈。 其他的人怎么办？特别是黄金荣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江浙一带的习惯是十几岁就出来做生意，等到他这个年龄，已经是做了近三十年的老前辈了。 可就算是积累的三十多年的人脉关系，想要混进安吉拉这种国际投资集团，他依然需要外来的助力，而这个助力，就是南方商圈。 商圈这个东西，简单的说，就是我们小时玩过家家的时候，最长说的一句话，我们两个好，所以不带你玩，与其说是一种合作，不如说是一种排外，排除商圈以外的人进入自己的生意链条，在你还没能力掌握整个产业链的时候，任何生意都需要商圈把买入卖出控制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以便获取利益的最大化。 战场上的游侠最后的都会死的很难看，商战也是一样，拆借，商机，合作，这每一样都需要朋友，可还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商圈一样如此，真正将他们粘合在一起的，就是共同的利益。 只不过南方商圈真的就没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利益目标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组织如此松散的原因，不过我想他们其实是有一个目的的，那就是跟京都的利益集团抗衡。 第四百六十六章 借刀杀人 而作为这个商圈的一员，黄金荣的身份其实非常微妙，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他所在的安吉拉投资集团是一家非常有背景的投资集团，资金来源嘛，多数是京都的达官贵人。 我曾经和周明艳聊天的时候谈起过这个商圈，周明艳的原话是，连她都想象不出这个集团能拿出多少钱来。而作为一个投资集团，资金的支持就是最大的实力象征，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两个投资集团看中了同一个项目，最后谁会获胜？当然是拿钱拿的最多的。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投资不是靠猜，那是靠经济学和果断吗？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对于政策的敏锐。 那么政策的敏锐从何而来呢？回头看看他们资金的来源吧。 自然而然的，这个投资集团的血统就要远高于青花瓷这样的民间资本，甚至可以这么样说，他们投资的方向，往往会影响到整个行业里面的格局，被他们看好的企业，飞黄腾达，他们不看好的，永不翻身。 但是也不是绝对，比如黄金荣曾经的公司，一个小小的家用电器厂。 黄金荣又客套了几句话，话锋一转：“对了，这次安吉拉对于你们的投资，内部意见很是不统一啊，我的意见你们也看出来了，周总你既然做足了功课，自然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题材。” 黄金荣真正的成名之作，就是看好了现在国内最大的手机生厂商之一，tsm，当时的tsm还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而且公司的运营策略也非常激进，当时国内的生产技术还完全不足以支撑tsm所对外宣传的那些科技理念，而tsm的ceo王超也成为了当时业内的一个笑话，当所有人都不看好tsm的时候，黄金荣站出来，力排众议说服了安吉拉投资集团的高层，尝试着投资了1000万美金，后来tsm的那些技术理念都在他们的坚持之下成为了现实，同时，也一跃而成成为国内手机生产商的翘楚之一。 后来的那些故事，都已经成为人人皆知的事情,tsm一路高歌，a股低开高下，创造了股市神话。 然而黄金荣也因为这起成功的投资案例，在安吉拉投资集团内部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围股东，挤进了核心决策圈。 我笑了笑说：”这您放心，我们的乐游科技，绝对不会逊于当时的tsm。“ “哦？你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不知道你的自信来自于哪里呢？”黄金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因为我啊，我是周陵啊，我过去创造的奇迹还不够证明我的话么？”我也笑着看着他。 黄金荣也跟我一样，在商业谈判之前，了解过我的底细，他知道我所言非虚，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刁难我。 “我直说吧，老实说，你们公司的业务我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黄金荣说道。 他眯了眯眼睛，又说：“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公司路永生的声音很大啊，我说我要帮你，路永生不同意，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呢？ 肖月在一旁的脸色有些不善，我跟她都知道，黄金荣之所以绕了这么大哥圈子，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他想利用我来对付路平安。 乍一看，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很生气才对，但仔细想想，路平安驳掉了安吉拉的投资，又不让其他的投资公司靠近我们，这摆明了就是要我们公司屈服与他，这也就是为什么路平安要故意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又出尔反尔反对对我们公司投资的原因吧？ 这样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至于投资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说道：“黄总说的很有道理，但不知道您想怎么样呢？” 黄金荣哈哈一笑：“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让他消失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害怕惹祸上身，路平安在这公司待着，我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至于办法嘛，对于一个投资行的人，最怕的就是眼光不行，如果说路平安看好的一些产业亏损，那我就可以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您的意思是，让他牵扯到一些不良资产上面？” 黄金荣摆摆手：“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可以承诺的就是，只要路平安一旦有什么问题，我安插在商会里面的熟人关系就会出来传话。” 说完，他竟然饭也没吃，自顾自走了。 “对付路平安？我要有那个本事，还要你黄金荣干嘛？什么支持我们，集团投资，路平安一下台，安吉拉一定会投资我们。这黄金荣不过就是做了个顺手人情而已。“ 姜还是老的辣，我这还没几句呢，就被忽悠着上了他的船。 我拉上会议室的窗帘，会议室里坐着lisa，顾颖两位美女，他们一个典雅，一个风情万种，像极了一朵红玫瑰和一朵白玫瑰，周明扬则和张家瑞一起坐在沙发上，张家瑞前几天也从江州赶过来帮我，小张家瑞已经出生了，他也没有太多顾虑，索性就从马婷那里过来帮我了。 “说说吧，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我今天没喊赵光明实在是因为他不适合这里的场合，这种事情不适合他来出主意，我现在需要的是跟我一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顾颖想了想，问道：“要不跟云港一样，做个套让他钻，如果投资一个垃圾产业，瞬间亏欠，那他在投资集团颜面何存？”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行，这陆平安可不是张大龙这样的粗人，他投资肯定跟黄金荣一样，要看到大量的财经数据，你编个故事能骗过张大龙，还能骗过他？” 第四百六十七章 西伯利亚狼法则 我正想说什么，lisa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我说，是个男人总是有弱点，无非酒色财气，你说财方面没办法，那我想在别的方面总会是有突破口吧。” 我点点头，说道：“今天加班，看资料。” 张家瑞一愣：“看资料？怎么现在坑人还要靠资料的吗？” 我指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文件说道：“这是我找人搞来的陆平安的资料，我在这上面总能找到一点突破吧？” 顾颖眨了眨眼睛说：“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的资料？” 周明扬自然知道，他正准备装作知道的样子说话，我打断了他：“我从哪里搞来的你别管。” lisa有些深意的微笑了一下说道：“那我的小哥哥，请问我在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厚厚的一叠资料呢？” 我安慰他们说道：“你们都多心了好吧？这边是我托商业间谍搞来的一些资料，想陆平安这样在京都投资界举手投足都能弄出一点动静的人，你以为只有我们一家在乎他吗？只不过是钱的问题。” 说道这里，lisa拍拍手说：“得了，领导的秘密，最好还是不要窥探的好。” 自从从云港那个环境出来，lisa的画风也有很大的改变，虽说还是搞得她的老本行，但是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从一个风尘舞女，看破红尘改成了一个睿智的知性女人，或者这不过是我的感觉而已。 其实就算是这些资料，也不过是一些单调的数字，比如几点几分，路平安离开了家，几点几分，又出来吃东西。 一个小时过去了，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翻着纸张的声音。 周明扬第一个受不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把资料甩在桌上，说道：“看这些有什么用？这你看看，都是些什么烂资料，什么什么，十五点三十分，在小驻西餐厅，吃华夫饼两块，喝咖啡一杯。” 我虽然觉得周家的那个商业间谍头子陈小姐，提供的这些资料太过于杂乱无章，但是陈小姐做事向来非常可靠，凡是她给我提供的东西，都是经过她亲自审核，如果说真的觉得没有兼职，她就不会给我送来。 至于为什么这次陈小姐没有如此明白的把计划和方案放在我的面前，我想，主要原因还是周家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会不会比较微妙呢？ 我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周明扬，摸着下巴沉默不语，周家在这件事情的态度真是奇怪呀？按道理说以前的事情，陈小姐在对我这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仅提供资料和方案，就连她的建议都放在里面，列出这种方案的优缺点，而这一次，她只是托手下的一个小伙子把资料送到我的公司里来了。 但是周明扬又在我这里帮我出谋划策，这又是什么套路？未必不想站在我这一边，却又放个人在这里监视我嘛？ 周世勋这个老狐狸，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他了，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周世勋那个黒瘦的面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看到周明扬那张单纯的脸，我又实在不想把他也放在我的成人世界里去评价和审视。 我正在发呆，顾颖却突然说道：“不对啊，平时这个老家伙都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去吃个下午茶，在四点左右回公司工作，为什么在星期五那天，却是在下午五点回办公室的？” 周明扬笑着说：“你说会不会是他有个小蜜什么的？到那个点去开个房，或者是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明扬这个脑洞开的实在是有点大，我没好气的说到：“你以为都给你一样？每天工地上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跑去找你那个孙豆豆？” 周明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周哥，原来你都知道啊？” 我哼了一声，要不是他姐姐在我面前说，家里盼望他早点结婚稳定下来，我才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呢。“ lisa沉思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每个星期五的晚上迟了一点回公司呢？” 顾颖看资料看的最认真，她说道：“你们说，会不会跟每个星期五要召开的评审会有关系？” 安吉拉投资集团之所以一直在风险投资里牢牢占据着王者的位置，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它们有着一个叫做西伯利亚狼群机制，什么意思呢？在狼群里面，尤其是西伯利亚的狼群，到了每年最冷的那几个月，食物极其缺乏，在那段时间生存下来是非常艰难的事情，要么从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其实力大无穷的北极熊口里抢肉吃，要么就从冰原冻土中挖兔子洞，把那些冬眠的倒霉蛋儿捞出来大快朵颐。 最后一种，也是最残忍的一种，那就是，在狼群中的老弱病残的狼，在整个狼群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里，会心甘情愿的作为其他年轻力壮的狼的口粮。它们之所以心甘情愿，是因为，一只独狼在西伯利亚这种地方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留在狼群里，固然是摆脱不了最终被同类吃掉的悲惨命运，但是仍有生存的可能性。 风险投资也是一样，之所以叫做风险投资。那是因为，在这种投资行为里面，风险是远远高于同类投资的，风险来自于什么呢？ 风险来自于不确定性，就如同大海，在人类掌握了卫星技术以前，大海上是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怎么办呢？ 结盟，强大的利益联盟能将所有人的信息共享，从而降低投资的风险。 所以安吉拉集团每隔一段时间会召开一个会议，将那些未曾盈利，或者盈利较低的项目投资计划中止，把这部分投资放到新鲜的项目里面，这就是安吉拉集团的西伯利亚狼法则。 而每个星期五召开的会议，却蹊跷的从不对外公开会议内容，即使是像何平安这样的超级高层，只要透露了会议内容，也难以逃脱被整个投资集团弹劾的命运。 第四百六十八章 AB股的玄机 我看了一眼顾颖，难道她也知道这个所谓的西伯利亚狼法则的事情吗？于是我便问道：“顾颖，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每个星期五要召开评审会的呢？” 顾颖楞了一下，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这很难看出来吗？一般公司的会议都会选在在周一开，这样的话，在周六或者周日里，大家能够沉淀一下，对上周的工作进行总结。” 周名扬则不坏好意的笑笑说：“正好也能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处理一下。” 顾颖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也有可能，不过我想说的是，一般放在周末的事情，那一定是一个星期内，最为重要的事情，而且最为紧急，像安吉拉投资集团这样的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对别的公司进行投资，那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我想不外乎是投资的方向了吧？” 周名扬惋惜的说：“你说为什么这些资料都是文字形式的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没个视频或者录音什么的么？” 我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留下视频资料属于偷拍，留下录音属于偷听，但是文字资料算什么？你总不能谴责一个奋笔疾书的年轻人吧？“ “可是这样如何确定他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吃饭的呢？我相信下午茶这个东西，尤其一个男人，总不会是一个人吃吧？”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对了，顾颖，你刚刚看资料，那你判断下，何平安到底是在开会之前去喝的下午茶，还是开会之后呢？” 顾颖想了想，又查了一下她面前那堆文件，很肯定的说道：“开会之后。”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 顾颖扬了扬她手中的一份文件说道：“你们看，首先是刚刚我分析过的，星期五的时候，他去喝下午茶的时间要晚一些，其次，在上上周，也就是12月10号的星期五，这周应该是没有开例行的分析会，而他也就相应提前了时间。“ 我皱着眉说：“12月10日，这个日期怎么这么耳熟呢？” lisa莞尔一笑，眼角细密的鱼尾纹显得特别温柔：“周总，那就是我们去安吉拉投资集团谈引资的日子呀。” 我心中好像觉得动了一下，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面突然开了一扇窗户，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屋里的灰尘在那一束光中漂浮翻腾一样。 “你是说，那天因为要接待我们，所以这个每周例行的评审会并没有如期召开吗？”我问道。 顾颖点点头：“是的，而且从另外的资料显示，他们星期六的早上，还专门加班了半天，其中加班的人员大多都是公司里有独立分部的几个老总，比如黄金荣。” 那么是什么导致何平安在固定的时间要去做一件固定的事情呢？而且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如此钟爱下午茶，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这些资料里面有体检报告没？”我问道。 顾颖点点头，抽出其中一张，说：“上面显示陆平安有轻微的糖尿病。” 我拿出一只烟，虽说顾颖在这里，我不方便抽，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自从lisa脱离了那个环境，竟然也是对烟异常反感。 不让抽，我只好在桌上磕了磕，说道：“你们想想，这位陆平安，本身有糖尿病这种毛病，却每天固定要在一家西餐厅喝下午茶，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名扬，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一定要查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我们好对症下药。” 这天，路平安坐在办公室，看着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白金的指针在镶嵌着钻石的表盘上转动着，就要转动到那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时间。 他站起身来，一旁的秘书知道每天这个时间，老板都要去吃下午茶。 路平安年轻的时候在剑桥读过经济学，不过最终却没有毕业，他并非是那种靠着家里的钱财去剑桥闲逛一圈的人，他出身一般，进入剑桥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只不过进了剑桥之后，他似乎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更重要的目的了。 有时候，人会在某个节点疲惫，就如同你下了决心要旅行去一个地方，到达了某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却不清楚是否要这个小镇住下，体验着风和阳光，而不是走向那个未知的终点。 当然了，那种迷茫和彷徨并没有存在很久，不然也不会产生了今天的路平安。 但是，最近的路平安似乎又有了这种迷惑。这种迷惑源自于哪里？路平安也说不清，但是看着对面那对湛蓝色的大眼睛，路平安那颗已经苍老的心中似乎又泛起一种类似于激情，但却夹杂着说不清的东西的悸动。 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深冬时节，京都男人常常穿着的浅灰色大衣。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刻意还是真的心情不太好，一直低着头，喝着手中的咖啡，尽管那个负责加水的小妹妹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续杯，他却只是笑笑。 “marry，你这学期读完，就要回英国去了吧？” 路平安不能吃太甜的东西，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儿都体贴的只给他点一杯红茶。他感激于marry的细心，却觉得这种体贴不知来源于何处而空虚。 女子点了点头，据说真正天然金发的基因已经极为稀有，这种西方文化里的美神维纳斯同款的肤色和瞳色其实来自于古希腊，然而到了英国，真正保持这种血统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不过，我考虑留在中国。” 少女及其优雅的拿起杯子，她拿起杯子，轻轻尝了一口咖啡，又用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捻起一块提拉米苏放入口中。 路平安及其完美掩饰了眼中的一抹兴奋，但是这种兴奋如何能够骗的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和一个别有心机的旁观者呢？ “中国这两年的经济发展很迅速，很适合你的专业，但是国内的b股一直有些萎靡不振啊。”路平安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第四百六十九章 爱情还是占有 所谓b股，是指中国人对于境外经济体的投资，说简单点，就是中国人买外国人的股票，相比a股，也就是国内自己的股票，b股收到更多因素的制约，比如汇率，国际形势，这些国际经济因素，还有国际形势，政策影响这些非经济因素。 但是b股的收益也同样具有更强的诱惑。因为汇率和b股的走势在某个时间点会重合起来相加，两者收益相乘，能赚到的钱也变得更多。 周名扬虽然没有面对面看见这个女孩子，但是从她那脆瓷一般的声音中也能听出这是精致可爱的如同油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听到路平安的这句话，他握住杯子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些。 不知道路平安所说的b股，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到底是外国人投资中国人的股票，还是外国人投资自己的股票呢？ “放心，老师，在您的指导下，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中国股市的一些涨势和规律啦，我觉得，中国的股市相比我们英国的股市，赌性要强很多，不过我喜欢这种挑战。”少女有些骄傲，有些感激的说道。 路平安却似乎不愿意谈及这个话题，又问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听的出来，路平安跟这个少女说话的口吻，似师似友，又有一些说不清的味道在里面。 等路平安和这位金发碧眼的女子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的大门，周名扬也站起身来，跟着离开，只不过在那个笑起来很甜的女服务生手里，多了一张周名扬写着自己手机号的杯垫。 “你是说这个路平安，跟这个叫marry的女人有点暧昧？怎么个暧昧法？”我问周名扬。 今天这次聚会，顾颖给我安排在一个江洲风味儿的餐厅里面，京都的口味偏清淡，而江洲的口味比较重，所以这顿火锅吃的我十分惬意。 “我也说不太清，不过听他们的交谈，算是师生关系，不过感觉上，又不是那么简单。”周名扬回答道。 ”怎么个不简单法？“lisa轻笑道。 “要我说呢，这就叫做男人的直觉，有些东西，不用说太多，懂的都懂。” 我看见周名扬学着我的样子，抬头吐着眼圈，得意洋洋的模样像极了我以前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出息了嘛，还给我整出直觉这东西了。那你说说你的直觉告诉你什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顺便瞪了一眼lisa，这个千年女妖精，这魅力在周明扬这种小处男面前随意发挥一下，就搞的他这么亢奋，她吐了吐小舌头，抿嘴一笑，那妩媚的样子看的我也是心中一荡。 乖乖，这个女人真是毒玫瑰。 周明扬想了想说：“我觉着这两个人一定是有奸情，你想想看，这么大把年纪了，尤其是这种什么主席啊之类的人，时间肯定很宝贵，即使如此，还要抽出宝贵的时间去陪着这个小丫头谈人生谈理想，这难道没有什么问题么？” 顾颖经历了这半年的生活，作为周名扬的副手兼半个老师，跟他也渐渐熟络起来，毫不客气 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呢？也许别人之间就是纯洁的友谊呢？” “no,no,no。”周名扬一边说，一边伸出中指摆动着。 “我跟你说，这男人女人之间啊，不管年龄差距，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纯洁的友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好感，是肯定不会去帮她的，尤其是商人，更加讲究一个价值交换。” 周名扬一边说着，我就看到顾颖似乎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话题先不说了，任何事情没有证据也没什么意义，顾颖，你翻一翻路平安的个人档案，看看有没有线索。” 顾颖点点头，她本来也不太爱吃口味比较重的菜式，我看她夹着一片被火锅辣油浸的通红的牛肚，微笑着喊道：“服务员，给我端一碗海鲜面过来。“ 服务员显然不能接受在一家川味火锅店里有人点海鲜面，傻傻的看着我，顾颖嫣然一笑：‘没事，我吃点油炸花生米就行了。“ 顾颖认真的看了看档案，我看她半天不说话，问道：“看出什么了？” 吃饭的包间里安静下来，我听着隔壁传来的丝竹乐器声音，想着竟然还有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彩云追月这么奇葩。 时间在过去，顾颖突然咦了一声，我知道她有所发现，赶紧问道：“怎么了？” 顾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发现一张老照片，你们过来看看。” 我和周明扬凑了过来，与其说是一张照片，更不如说是一张油画。画上的女子丰满美丽，同样是金发碧眼。 我奇怪道：“这是什么？” 顾颖看了看下面的一排手写的英文，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路平安的前妻。 “前妻？我记得我看过他的一些介绍啊，他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婚姻历史，只结过一次婚。” 顾颖摇了摇头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妻子，就是一段露水姻缘，这个女子的家境一般，而陆平安也算名门世家，自然不会答应这段丝毫没有意义的婚姻。” lisa感叹道：“你的意思是，是陆平安始乱终弃？” 我看着资料说道：“不，不是这样，下面还有一段法文，je t'aime ,éternellement.” 顾颖着迷的看着我，说：“哎，法语就是浪漫。”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永远爱你，我想应该是来自于路平安本人。我想他并不是不爱这个女人，只不过有时候身在一定的位置也非常无奈，对于爱情的忠贞可能永远都是自私的。“ 周明扬若有所思的说到：“的确，有时候家族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尽管利益婚姻这种事情看起来很无耻，不过却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说着，他的注意力也放到了这张油画上来。 “哎，不对啊？”周明扬迟疑道。 第四百七十章 真真假假 “怎么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感觉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周明扬说。 顾颖迟疑道：“难不成一直跟路平安吃饭的女人就是她吗？” “不会，那个女孩非常年轻，绝对不是油画上的少妇模样，难道？” 周明扬突然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应该跟这张油画上的人有血缘关系，不然这个路平安跟她不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 我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私生女吗？” 周明扬点点头：“不能说一定是这样。” 一直沉默的lisa说道：‘我倒不是这么想的，其实亲情的话，不会让这个老男人如此狂热，我倒觉得……” 我明白他的意思，接着说道：“是不是路平安在那个女人身上没得到的东西，如今想要在这个少女身上得到？” 顾颖有些郁闷的说：“为什么你们男人总喜欢把事情往肮脏的方向想？” 我呵呵一笑：“因为我们是男人啊。” 这样看来，路平安之所以跟这个少女频繁的见面，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得到她，不过这个少女也好，路平安本人也好，不会把这种事情定义成爱情，那还能有什么？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一定有他的价码儿。 想到这里，我对周明扬说道：“你这样，这几天，跟紧了路平安，我想办法在股市上闹出点动静，我想验证我的想法。” lisa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顾颖却有些茫然，吃着碗里的油炸花生米。 隔了几天，周明艳气急败坏的踹开我的办公室，吼道：“是你让人放出恒远那批股票的？” 我没理她，悠悠然的说到：“你这么高看我呢？我哪有那个本事哟，我只不过让我几个朋友把手上的几只老股票清理一下，准备给我的公司投资罢了？” 周明艳哼了一声说道：“你少在这哭老实，我跟你说，你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个知道，明白吗？” 我知道也瞒不过她，索性手一摊说道：“我就想看看风而已。” 周明艳没明白我的话，不高兴的说到：“你不要以为我这样是因为钱，老实说你这次闹出来的震荡，我多多少少还赚了一点，我一直在跟你说，操纵股市很危险，这会触动很多看不到的人的利益，你不要以为那些大笔金额的持有下面真的全是散户，很多都是一些利益集团，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我可是保不住你。” 我嬉皮笑脸的说到：“哎呀，说的哪里话，艳艳可是我最强大的靠山。” 争执起来，周明艳向来是甘拜下风，只要我使出无赖，她就没有办法。不过这次她的表情十分严肃，我只能答应她下次再也不随便这样。 我看着面前股市的上涨线，心中暗说，哼哼，周明扬说你只玩b股？我看不见得吧。 几天之后,marry看着股市，一股绝望的心情从心底涌起，这几只股票按照之前在路平安那里学习的知识，应该是教科书式的绩优股，怎么自己一旦买入了，就迅速下跌呢？ 在我的办公室，周明扬看着同样的股市图问我：“老大，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呵呵一笑：“我能操纵股市你信么？ 周明扬虽然崇拜我，但是也不是个傻子，摇摇头说：’当然不信了，怎么可能有人真的能够操纵股市？操纵一两只股票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说：“说的没错，不过我可以操纵她marry一个人的股市。” 周明扬迷惑的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原来几天前，我找了张家瑞，黑进了marry的电脑，把我想让她感觉要“涨”的几只股票的曲线图通通都改成了我想要的造型。 其实真正的股市搏杀哪有什么曲线图和造型？何平安这一辈子也是迂腐的很，竟然教给这个小妹妹这些东西，呵呵，也难免被我坑。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最多说明了现在这个叫marry的女人听信了何平安的意见在国内运作股市，周明扬跟我提到的a股b股的事情，恐怕才是陆平安的真正所求。 既然决定要搞翻陆平安，从她这里下手是最好的。 我隐隐觉得，陆平安和这个女人之间，不会是男女这么点事情这么简单，在我看来，商场上，所谓感情，都是奢侈品，哪怕是这点丑陋的占有欲。 “得找到这个女子面谈一下，你觉得呢？”我看着lisa，说道。 lisa想了想，迟疑道：“不过，你得想好，如果marry是站在陆安平这边，我们相当于是打草惊蛇。” 这个风险我当然知道，不过陆平安到底给这个女子交代了什么，恐怕只有查到他们开房的宾馆去装监视器了。 如果在我的云蒙山山庄里查的到这两个人的记录的话，会不会简单很多呢？我突然想到这点，问lisa道：“对了，上次我叫你准备的黑本子，你落实了没有。” lisa站起身来，关上了门，说道：‘准备是准备了，不过万一这件事情没做好，透露了黑本子的存在，我怕？毕竟这件事情，你连周家人都瞒着。“ 我自然知道lisa话里的意思，黑本子，是在云蒙山庄园建成之后，对所有到过我们山庄的人的开房记录进行的记载。 云蒙山庄园，借着周家的威势一帆风顺，不仅如此，高霞还说服她的父亲来给我做了剪彩，京都两大世家的态度充分说明了这个山庄的前途，自开放以来，也是广受欢迎，很多大型的商圈和集团公司都在我们这里召开过会议。 lisa虽然迟疑，但是看我坚持，只得点点头去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脸上带着微笑，我知道她必然有所收获，笑着问道：’查到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击致命 lisa点点头：“你还真别说，他们的确在我们山庄幽会过，不过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两个人各自开了一间房，我在监控视频里面也看过，路平安和marry两个人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互动。” 说着，她把u盘插到我的电脑里面，打开了视频，我看了看视频录像上面的日期，问道：“这个时间我有印象，好像是京都一个大学在我们山庄搞的一次大型论坛，内容好像就是经济学中的股市学。” lisa笑着说：“想不到周总的记性这么好。” 我哪里是记性好，只不过那天京都大学作为这次大型论坛的主办方，请来了很多漂亮的女大学生帮忙布置会场而已，这样一想起来，我的印象就愈发深刻了，难怪初见marry的照片，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当天，marry作为京都大学的留学生代表参加的论坛发过言。 这样想来，他们两相视应该就是在我们山庄里面。 我有些头疼，本以为两人之间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拿出视频资料就可以逼路平安就翻，谁知道这个路平安就目前看来，只不过是把marry作为一个忘年交的朋友在相处。 不过，哪有没有缝的鸡蛋。 lisa看我脸上表情变换，轻轻说道：“周总，这两个人在我们这边没有什么猫腻，不代表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奸情啊，也许我拖点关系，在各个夜总会里面查查，会有发现。” 我摇摇头：“这人啊，世界观决定了行为准则，的确，男人都有欲望，不过我觉得，这个路平安就算对marry有想法，也克制的很好，开始分析是没什么问题，他们见面这么频繁，路平安对于marry不会是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但是在行为上又有所控制。” lisa想了想，问道：“那我们找点人，把marry控制起来，看看路平安的反应？” 其实lisa的想法跟我有些不谋而合，这样做简单暴力，可问题是marry现在的身份还是外国人，如果失踪几天的话，闹出乱子就会牵扯到大使馆。 如果不是靠着周家的势力，我肯定会这样做，我向来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我要考虑对于周家的影响，毕竟京都的局势复杂，稍有失误，万劫不复。 我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说：“这样不行。” lisa点点头，说：“我觉得关键还是要搞清楚，路平安跟这个marry之间，到底有些来往，上次名扬哥去打探消息，两个人也没有说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上次周名扬开玩笑的话，说一直也没提供什么视频资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我看在我们山庄开会的时候，陆平安喜欢用一个文件夹拿资料，你注意到没。” lisa楞了一下，凑到我跟前，一起看着视频上的陆平安，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中长风衣，表情严肃，相比周围那些老总，他用的包格外简单，就是一个文具店里买来的文件袋。仔细去看，显得格格不入。 我敲着桌子，脑子里想着，上次我问周名扬，凭什么知道那个marry是个学生，除了她说毕业之后，还有什么证据，周名扬当时的说法是她拿着一个京都大学的文件袋。 脑子里的迷雾渐渐散开，真相如同一汪湖水一样在心底深处呈现出来。 “他们每次见面，聊天，吃饭，这些都是假象，还记得顾颖说过，路平安的习惯是，参加过公司的评审会再去见marry吗？” lisa看着我，不明白我想要说什么。 “他们见面的目的，是为了把评审会的内容交给marry，按道理说，安吉拉投资集团这样的会议，是不准留下任何电子档案的，全部都是口头的沟通交流之后，达成决议，然后由公司的执行层去实行。”我缓缓说道。 “跟陈小姐给我的资料一样，在商业间谍的世界里，其实不常用电子资料，电子资料虽然方便，但保密性难以控制，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东西作为纸质的记录带出公司，再交给公司以外的人。” lisa问我：“你的意思说，路平安这样做，为的就是把开会的内容透露给marry？” 她对于阴谋和算计十分熟悉，但是在经济方面却不敏感。 安吉拉投资集团的决定，为什么对外保密，就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实力，在某种程度通过股市影响着经济，这个所谓的西伯利亚狼法则，保证了投资血液的新鲜，把资金从陈腐的产业中抽离，投入新鲜的产业。 但是这种评估对于公司的业绩虽然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也加速了一些产业的灭亡，换句简单的话说，如果安吉拉都不看好一家公司，其他散户或者小的投资公司也会迅速的抛售手中的股票。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周的评审会都显得如此神秘,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尤其是京都的圈子，得罪人就等于是给自己挖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些产业的背后，是哪些大佬在支撑。 尤其是安吉拉这种被打上了南方商圈烙印的投资集团，本来就算外来势力，如果还要引战，会更加生存不下去。 那么路平安把这些资料给marry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猜，跟我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赌片一样，如果你没有能力猜中哪个庄家会开，至少你知道哪个庄家会赔。 原来陆平安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指导”marry避开投资上的误区。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终于让我找到路平安的把柄了，就这个商业泄密罪，把这些证据都丢给黄金荣的话，也够他路平安喝一壶的了。 不过这远远不够，现在路平安如同一个拦路虎挡在了即将倾倒入我的科技公司资金流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管黄金荣是真心想投资我的公司，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去挡在他，或者南方商圈前面的路平安，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帮黄金荣。 路平安的势力甚大，恐怕只是拿着他泄露商业机密的事情发难的话，并不能一次致命，对于敌人，我的态度就像一只非洲眼镜王蛇，哪怕倾尽一个月捕食用的毒液，也必须让一只庞大的野兽一击毙命。 第四百七十二章 泄密 而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相信路平安和marry之间有这么简单，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不过是个表象，路平安是对她的母亲余情未了，想在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身上找到一些什么当年的感觉，又或是路平安只是在追寻当年的遗憾。 不过这些，我认为都是假象，真正的目的一定跟利益有关，路平安，一个风险投资集团的一号人物，里里外外都是跟钱打交道的人，会浪费感情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吗？ 想到这里，我摆了摆手，lisa懂事的退出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我拨通了陈小姐的电话。 陈小姐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怎么，还没查出路平安的弱点吗？”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每次面对陈小姐的时候，我总是这样，似乎她的冷静和计算撕碎了我们这些满口兄弟情义，合作精神的商人们的面具。 “还没有，不过marry的身份倒是确定了，她是路平安初恋女友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我本来是想用这段地下情要挟路平安就范的，但好像两人之间又很清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陈小姐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 我听着嘟嘟的盲音，想着，这个陈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周家的商业间谍力量，一直不肯完全放开的给我使用。 对抗莫老太之前，我一定要把陈小姐和她手下的力量完全掌握，莫寒月之前的能力我是知道的，然而，那仅仅只不过是莫老太的一点皮毛而已。 王虹这辈子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无数，但从未感觉如此紧张，她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肖月面带笑容说这话的那群西装革履的人，想着研发中心的命运就决定在他们的手上，不禁感叹，钱，真是一个好东西.虽然她并不希望跟那些女人一样买一个几万块钱的包包，也不羡慕能够坐着飞机全世界到处游玩，但王蕊希望看到自己设计的新能源汽车奔驰在京都每一条大道上。 想想那个坏坏的周总常说的一句话：“钱不能通神，却能让你有神的感觉。” 肖月这会正努力挤出自己这辈子能挤出最甜美的笑容，今天是研发中心迎接ipo审核的日子，与赵光明合并过后的明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正做着ipo的第一步，资产清查和审核。 这是每一个上市企业都必须历经的过程，ipo会派出最有经验的审计师，把企业一切的价值转化成可以衡量的基本单位：钱。 然后这些钱化成股份，然后股民的钱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平常这种重要的时刻，她总是能够看到那个让她安心的身影，尽管那个人的脸上常常带着坏坏的笑，却给人温暖和力量。 肖月没有感到无助，相反，我的缺失让她感到信任和力量，因为她知道，我在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引资。 我把明天科技的上市过程压缩到一年，一般公司的步伐会慢一点，先让产品在市场上打响，然后寻找好的股东，丰富公司的业务，引资，上市。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周家给我的压力太大，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把钱化作一种权利，一种资源。 肖月没有在意那刻意在她手心里抚摸着的猥琐审计师，笑着把手抽了回来：“请大家随便看看，具体的账目，研发计划，之后我们会按规定上报，不过这里抱歉的是，有些关键技术的部分不可以给大家看的哦。” 说着，她故作羞涩的一笑，用女人的妩媚化解了尴尬。 在审计师的队伍里，一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古板样式的眼镜框竟然是纯金的。 “我们还需要评估下，对于特种汽车的研究是否有经济价值，要知道，一旦上市，很多东西都要讲价值，可恕我直言，这个研究，我看不到它的价值在哪里。” 肖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女生，她双手端在胸前，穿着西装，青涩的脸上显着一股与她年龄不匹配的成熟。 记得公司成立初期，肖月招聘过一批大学生，如今，只有这个叫孙悦的女生坚持了下来，肖月已经安排孙悦私下里给这批审计师每个人一张现金卡。 肖月这个眼神，孙悦明白，就是在问，这个凭空发难的审计师是不是没收到孙悦的现金卡，孙悦赶紧摇了摇头，示意每个人的打点已经送到。 肖月的眼睛闪动，她一边保持着笑容，一边在思索着对策，其实审计师对于研究所的参观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这种明显就是有目的性的挑拨，也许影响到审计组的意见，在随后的打分环节，几分之差就会让初次上市的股价低了几个百分点。 “是这样的，徐总，我们的新能源汽车设计也取得了国家科技发明奖一等奖，尤其是中控系统的核心技术，也获得了政府的支持，相关的免税证明，我也附在了审核资料里，请各位专家注意看一下哟。” 肖月说的这番话，不亢不卑，实际上却在打这个姓徐的脸，简单的说就是，你觉得没价值，我们却获得了科技局的奖励，你说没前途，国家给我们优惠。 徐审计觉得有些尴尬，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哈哈，必要的风险估计还是要有的嘛，你也知道，国内的新能源技术研究早就在进行了，到今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那不能将来让股民们陪着你一起烧钱吧？” 肖月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这句话，一旁一直瞪着眼，像个小老虎一样的王虹跳了出来，委屈的说道：“怎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们的油电转化率已经突破了传统的天然气转化率，至少在汽车动力上是一大进化。” 徐审计似乎被王虹将了一军，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肖月的脸色一白，她很快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但却已经来不及阻止王虹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胁迫 再接到陈小姐电话的时候正是周末，我看了看窗外，冬天的夜总是特别的早，尤其在京都，浓重的雾霾慢慢升起，各色霓虹灯和车灯在雾中闪着，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没有心情度过周末，尤其是听了肖月给我汇报的关于白天的ipo审查的事情。 “你是说，王虹白天把研发的关键进度泄露出去了？”我抽着烟，静静看着窗外，公司的地址已经从外三环移到了长安街，这不是我强行撑面子，尽管租这里的写字楼办公用去了目前公司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我还是坚持把公司搬了过来。 主要是在经济中心，很多资源是你在外三环享受不到的，最简单的，比如楼上的微软中国，有什么动静，比如开股东会，就算跟这些知名企业的高管打个照面都是有价值的。 “是无心的还是有目的性的? 肖月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有目的性的？周陵，我没听错吧？那可是王虹，难道你现在连她也要怀疑？“ 我耸了耸肩膀，说：“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是对事不对人，情感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刻，只会影响我的判断。” 肖月没再说话，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这件事，我认为王虹只是太单纯，这个徐审计绝对是别有用心，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在不停的挑刺，后来王虹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了想说：“也就是说现在竞争对手知道我们的新能源汽车的动力转化率要高于传统的天然气动力了？” 肖月点点头：“这对的士车市场是个非常震撼的消息，要知道，现在京都绝大多数出租车都是采用的天然气驱动。” “利益关系肯定是在汽车制造商这边，不过目前还不好说。王虹自己知道惹了多大的祸么？” 肖月摇摇头：“应该没有。” 我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说道：“那就好，其实我也知道王虹就是那种小孩子的心性，一心扑在研究上，不过现在这社会什么都有可能，还是小心为妙。“ 肖月点点头走了，办公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着陈小姐给我传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陈小姐的话有些模棱两可，marry拿到了这些资料，一方面作为自己股市的指导资料，另一方面，好像是透露给了某个民间的组织，控制了股份。 陈小姐的力量也有限，尤其股市，资金的流向特别复杂，很多东西只能靠着猜想，并不一定能够说明什么问题。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路平安通过marry在控制b股，这个话虽然说的有些过分，不过的确是如此，陈小姐不会说假话，但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是想不通。 尽管有很多人号称可以控制股市，或者预言股市，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天方夜谭，一般说法上是有控制股市这种说法，但其实那都只能控制趋势，并不能精准的控制某一只股票的升降。 但是陈小姐的报告上却提到了某一只b股的升降，甚至降低了多少，都在路平安的算计之内，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而且这件事跟marry又有什么直接联系呢？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上，我们的调查走了歪路。是在什么地方歪了呢？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陆平安喜欢marry这个理念，是不是我们先入为主带到自己的分析中去的？就因为marry跟他前女友很像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陈小姐的第二批资料上这样写道：“分析上，调查对象一定是拿到了某些具体的信息，才能准确的对某只特定股票的价格进行预测。“ 具体的信息？难道这个marry根本就不是什么路平安初恋女友的女儿，就是一个不可不扣的商业间谍？ 我再看下去，果然，陈小姐跟我的想法一致，马上转头调查了marry的资料，发现留学生只不过是她的一层身份，她还有一层身份，就是证交所的秘书！ 难怪能够接触到具体的数据，要知道，股市的交易信息在我们看来是实时发送，但是在证交所的内部人员那里，如果没有职业操守，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黑色信息！ 路平安拿来交易的，就是那些内部的投资审批信息，有了数据和分析，这个marry在股市上，自然是无往不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让张家瑞黑了marry电脑的时候，marry就失去了判断能力，导致了她在股市上的大亏。 “是这样的吗？”我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眯着眼，看着窗外，一个计划在我的心中形成。 肖月喜气洋洋的走进办公室，看着我说道：“奇怪了，安吉拉集团突然批准了对我们的投资，我刚查了一下账，三千万已经到账了，这下起码不用看那些ipo那帮老家伙的脸色了。“ 我懒洋洋的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ipo那帮人还是得罪不起，安吉拉的投资也只不过是试试水，将来还会有更多。” 肖月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呢？” 哼哼，有些事当然是不能跟肖月说咯，现在黄金荣已经掌控了安吉拉，至于投资？当然是水到渠成咯。 路平安上个月自己退休了，不过对于一个出卖公司利益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体面的处理办法了，据说这个决定是那个神秘的南方商圈集团首领做出来的。 我把从陈小姐那里拿来的资料，一部分放给了黄金荣，另外一部分，直接邮寄到了另外一个局内人那里。 第四百七十四章 圣诞节 不过路平安在这次打击之后似乎很平静，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据黄金荣说，在公司的股东会上面，他甚至没有多解释一句话，只是叹了口气，便静静坐在那里。 我有些奇怪，一般像路平安这种人，背后肯定也有一些势力，不会随随便便这么放弃，便问道：“照你这么说，这路平安就认命了？” 黄金荣不屑的笑笑说：“不然你觉得呢？其实董事会又何尝不知道路平安这次出事有蹊跷？只不过目前路平安背后的势力本身就不得势，我们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罢了？” 我听黄金荣说的私有蹊跷的样子，便跟着问了一句：“什么叫路平安背后的势力？” 黄金荣看了我一眼，我看出他有几分犹豫，便说道：“黄老板，这个事情一出，现在是个明白人儿都知道我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信息就要一起分享嘛。” 黄金荣把手上的雪茄狠狠的塞进嘴里嘬了一口，然后看着我笑着说：“不过周总你知道也没什么问题，实话跟你说吧，你就没感觉这天要变了。” 京都的夜晚阴晴不定，但我当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天气，而是这京都的政局。 我凑近了黄金荣，尽管他口中的雪茄味道十分呛人，透过淡蓝色的雪茄雾气，我看到黄金荣那张笑眯眯的脸说道：“其实周总你靠着周家，很多事情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吧？” 这个老狐狸！还没透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就想反过来套我的话？ 我模棱两可的说道：“周家有周家的顾虑，很多事情是高处不胜寒，有些资源，我用的上，不见得你用的上。” 黄金荣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周老弟你说的也对，很多东西嘛，的确像你说的，拿过来也未必是福。” 雪茄已经被他抽的差不多了，他把雪茄摁在烟灰缸中，哈哈一笑：“最近呢，世家的势力正在慢慢抬头，这你总知道吧？“ 我心中一惊，之前周明艳跟我说过，孙家结交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具体没透露是谁，只知道在政局上，这人地位非同寻常，不过我一方面想着只是结交，并不是孙家人，另一方面嘛，也周明艳本身也没有说的太清楚。 难道这黄金荣说的世家的势力抬头指的是孙家吗？ 我看了一眼黄金荣，眯着眼睛说：“世家嘛，向来不就这个样子，总还是有些人在位置上嘛。” 黄金荣点了点头说：“这次更加厉害，要知道，现在的经济格局，政商结合这四个字，你明白么？” 我反驳道：“这些难道还会有什么变化吗？自古以来都?如此。” 黄金荣的那双厚嘴唇的嘴巴咧的更开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都说周总不简单，几个世家中是游刃有余，我以前不信，现在看看周总，算是明白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尽管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大概想法，无非就是世家的沉浮你不管，只要你自己的公司发展起来就行，现在周明艳依仗着你去制衡宋家，将来不知道不会不会莫家向你抛来媚眼呢？” 我不知道这个黄金荣从哪里了解来的这些秘辛。但他既然有胆子在我面前提到周明艳的名字，想必是有所依仗。 只听他接着说道：“前几年的时候，世家的势力都在明面上，你看那几个当家的，每次家里有点什么喜事，那喜事都做的那么高调，现在呢？前几天周明扬在你那里，还算为世家的脸面挽回了一点分数。“ 我动容道：“照你这么说，未必世家现在已经人人喊打了么？” 黄金荣哼了一声，说：“那倒也未必，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分久必合，以前团结的世家，现在也矛盾重重了。” 我默然，他说的诚然没错，就从现在我身处的环境上来看就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路平安，以前还不属于世家么？”我问道。 黄金荣摇摇头：“不是，他属于后来的那一派。” 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那个时候世家一统，也需要人来帮忙，他就算其中的一个，只不过后来世家分裂开来，就算是无辜的人，也会陷入很尴尬的局面。而这些人，又另外联合起来，犹豫当初借着世家的力量，得到了不少势力，后来也就还自成一派了。“ 我奇怪道：“可这样的势力根源上就来自于世家本身，能强到哪里去？” 黄金荣不同意我的我话，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你想想看，世家分裂开来，而这部分力量又本属于各家，也就是说，他们都有成为某一家力量的助手，所以，这种局面也算是平衡了。“ 黄金荣没有接着说下去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现在之所以路平安失势了，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世家正在慢慢走向融合。 可问题是，这跟我在周明艳这里听到的却完全不一样。 我掩饰着内心的震惊，不露声色的看着黄金荣，仔细观察着黄金荣的表情，他得意洋洋，但从他的身上闻不到什么阴谋的味道。 送走了黄金荣，我默默看着公司的财报，今年到现在来看，形式一片大好，安吉拉入主我们公司的资金层无疑是最大利好消息，但是是否能够引起其他中小投资者的看好，还不得而知，而且，ipo的消息还没传来，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借着安吉拉的入主，能够把ipo通过而且上市卖个好价钱才是我最好的结果。 正在我苦思计策的时候，我办公室的门响了响，我听到顾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周总，在吗？我方便进来下么？“ 我打开门，发现顾颖一袭风衣站在门口，黑色的风衣上都是细密的白色雪花，不禁有些诧异：“下雪了？” 顾颖点点头，一脸喜气的说：“今天圣诞节啊，还在加班吗？没跟你的小女朋友去甜蜜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圣诞节？” 顾颖点点头：“是啊，今天咱们庄园里还在搞patty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借你的肩膀 我耸耸肩，逗她说：“那你呢，这一身的工作装，你今天也没什么节目？” 顾颖一脸哀怨的看着我：“我说周总，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好吧？这ipo的审核下个月就要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了，公司这上上下下，财务上也只有我最精通了，我不加班谁加班？”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忘记了忘记了。” “你呢？没跟高霞一起出去浪漫一下嘛？” 我苦笑着摇摇头：“最近吵了几次架，在冷战。” 顾颖一愣，问道：“你们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会突然吵架呢？” 我不愿意多说，只是把关上的电脑又打开，然后转身把办公室的空调也开上，拉开玻璃幕墙，看着灰蒙蒙的天说：“那我就陪你加班吧，正好还有个方案没做完。” 京都的夜空中，细密的雪花如同轻巧的棉絮一般悄然落下，我关上了办公室的节能灯光，随手摁开了暖黄色的落地灯。 我感到肩膀上一凉，一股幽香窜入我的鼻中，回头一看，是顾颖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累了，在你肩膀上休息会儿。”顾颖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几乎就要凑过去吻上她亮晶晶的嘴唇，眼前却突然出现高霞的面容，尽管顾颖的发丝已经在我的鼻子上蹭的痒痒的，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顾颖在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隔了一会，肩膀上的温暖消失了，那个端庄秀丽的顾颖又回来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我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图表，数字，脑子却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到底有多少钱了？ 曾经在我贫穷的时候，我不用思考片刻就可以告诉你银行卡里的余额，因为每个月的月底，我都在等着那笔少的可怜的工资，后来在江洲，渐渐收入变高，林伟给我涨到了年薪十万，后来当了总裁的年薪百万，开始攒钱，开始拥有自己的股份和分红，但是也慢慢开始记不清楚到底银行有多少钱，越来越多的银行卡，信用卡，没张卡有多少钱自己也记不清楚。 可笑的是，每一个在我生命中的女人却越来越模糊，那些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人，也许几个月不再联系，就慢慢开始模糊，消逝。 是因为我把一切都物质化的原因吗？我也不知道，也许在我眼睛里，就像电影《黑客帝国》里面看破了世界真相的尼奥，只不过他看到的是一串串代表着编程的1和0，而我看到的是一串代表钱的符号而已吧？ 顾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单薄，她本来就很瘦，这段时间公司忙着应付ipo审核，她连续加班我记得半年前认识她的时候，在赵光明的光明科技公司时候，她只是一个俏皮，聪颖的助理而已，而今天，她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管理者。 人们都在慢慢变化，我身边的人们都在慢慢变化，周名扬变了，周明艳变了，顾颖变了，肖月变了，就连曾经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的天真可爱的王虹，也因为这次的无心失言沉默寡言了好几天。 我也变了，看着窗外飘雪的我沉默着，雪越下越大了，我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敞开了衬衣领口，埋头继续工作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肩上却披着顾颖的外套，一张纸条压在我的咖啡杯下面：“加油，老板！” 不过这个字迹嘛，却没有玛丽苏电影里面女猪脚的那么清秀，歪歪斜斜好像狗啃的一样，我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拿起咖啡杯，给自己泡了一杯纯黑的美式咖啡。 周名扬从外面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样子，我看着他一身商务打扮，便问道：“庄园那边最近怎么样？” 周名扬点点头：“昨天圣诞patty你是没去啊，京都的名流基本上去了大半，我还请了几个歌星现场唱歌，效果好的不行。” 我点点头：“我关心的是，认识了哪些新朋友。” 周名扬知道我的意思，这个庄园建立起来之后，主要的功能倒不是用来赚钱，这点他的父亲周世勋也很清楚，我们要做的，正是黄金荣昨天给我透露的，建立世家之间已经断裂了的纽带，但并不是毫无选择性的。 就算是皇亲国戚还有个偏枝旁叶，更何况世家呢？林伟从前之所以能够以铁腕手段统治林家，把林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很大的原因在于，他能够把林家的所有亲戚绑在一个利益战车上。 这次我们的目的也基本相同，实际上，乐游科技和光明科技公司合并成为乐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积极接受ipo的审核，有效吸引社会投资的这个进程，也是一个世家间合作的进程。 不管罗家那位掌权的二公子罗成，大公子罗功和罗霞都坚定的站在了我这边，乐光科技的股份组成十分复杂，甚至我的股份在其中都微乎其微了，但最主要的还是周家，和罗家两姊妹的股份。 周名扬咧嘴一笑，我看他笑容里有些神秘，便问他道：“怎么？有意外收获？” 周名扬搂着我的肩膀说：“还是你了解我啊，周哥，这次发达了。” 我有些意外，大概是刚刚睡醒，大脑还没正常运转，有些发懵的问他道：”什么就发达了？“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周名扬兴奋的说了，原来事情是这么一回事，这次的圣诞patty,宋家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宋文涛，这小子，以前也算是周名扬的跟班，在京都里面闹事，每次也少不了他。 我想起来一件事，说道：“你跟宋文涛不是有点旧怨么？”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发小 早一些的时候，大概还在我认识周名扬之前，那个时候周名扬才十几岁的样子，喜欢在各种夜店混，京都里那时候的夜店，好些还有些二三流的歌手驻唱。 有天晚上，周名扬在工体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喝的有点大，就叫了台上唱歌的妹子陪酒，其实这种事情也很正常，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周名扬的性格我很了解，也不是那种看见漂亮女孩儿就走不动道儿的人，他无非也就是喝多了有点浪，恰好，这个妹子正好是宋文涛罩着的。 要说起来的话，周名扬跟宋文涛虽然同属h三代，但是辈分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周名扬根正苗红，家里跟军队方面渊源颇深，而且周家三代单传，所以周名扬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经济压力，如果不是他硬顶着头皮不去国外深造，他老爹也不会把他放在四九城里搞的鸡飞狗跳。 不过周世勋的意思是，放社会上磨两年，总比不磨要强，所以周名扬在社会上斗勇讲狠，就好像是历练一样，真的出了事情，自有周世勋那些形形色色的社会关系给他断后，说白了，就好比打游戏一般，虽然游戏难度再强，但是可以作弊。 而宋文涛就不一样了，宋家本就是h色资本家出身，从关系网上来说，大多集中在商界，这些人的关系都是利益关系，哪有周世勋身边那些铁血里打出来的战友关系铁？ 而且周世勋本人也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他懂得经营自己的关系网，廖处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宋家就不同了，所谓人走茶凉，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当宋家的经济因为整个大环境不那么好的时候，宋家那些朋友，在社会上的地位也就显得不上不下。 宋文涛就更惨了，因为他本来就出身旁支，再宋家的权利体系里就属于那种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位置，加上宋家那些年的衰败，就更显得凄凉。 所以，与其说宋文涛那个时候是个h三代，不如说是个顶着中山靖王之后的牌子的冒牌皇叔一样的人物，靠着家里的一点名望，拉了一些军队大院儿里的几个兄弟，在社会上混出了一点名声。 但是这个名声的用处跟周名扬混社会的目的就不一样了，周名扬那是为了虚荣心，可宋文涛就不一样了，宋文涛那是为了钱，为了生存，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只是一种工具。 相比之下，周名扬的行为就有些断别人的财路的意思，京都里的酒吧，有时候歌手是个很重要的元素，尤其在那个年代，一个酒吧的歌手往往是一个揽财的摇钱树，很多的顾客都是冲着某个歌手去的。 周名扬叫人陪酒，等于是把一个公众的宝贝摁到了自己的怀里，那台下那些喝酒的人怎么办？真的是吃着花生喊着五魁首六六六么？ 所以宋文涛出手了，他带的几个孩子，那都是个顶个儿的好身手，都是从贫民窟子里冒上来的狠角色。如果这个时候周名扬要只是个一般家里的孩子，说不定早给他们打断几根肋骨了。 但周名扬不是，那个时候虽然还不时兴什么大金链子，但周名扬一身的进口名牌儿，还有挂在腰上的届错刀都不是一般人见过的。 所谓届错刀，是抗日战争时候，鬼子的高级军官随身携带的一种短刀，它的作用不是用来杀敌，而是用来在关键时刻自杀向天皇谢罪用的。 这种刀，只有在抗日战争里面获得了卓越战功的gm党高级军官才有，后来jf战争的时候，也只有俘虏了高级的gm党军官，才有可能得到，所以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是周世勋虽然出身军人家庭，本身对战争却充满了反感，尤其是参加了对y反击战之后，所以这些个军刀也好，奖状也好，都被他收进了自家的箱子里，从不对外示人。 但是藏的再深，也放不住 自家的这两个小王八蛋，尤其是到了青春期的周名扬，老爹的战利品，就被他带在身上当做打架的道具，因为届错刀的长短正好，不像武士刀那样长，带到酒吧去也不方便。 宋文涛是识货的，在他表哥的屋里，他也见过这种东西，只不过表哥的父亲可是像供着不得了的宝贝一样供着这个东西，像这样打架拿出来，他还是第一次。 年轻气盛的宋文涛当然不会服软，所以周明扬还是挨了顿揍，只不过没有打的太狠。 周明扬哪里演的下这口气，跑回了家，和周明艳这个小魔女一合计，带着当年还在当警卫员的鲁青，也就是后来周家雇佣兵的头子，一鼓作气带了一帮人杀到了宋文涛几个兄弟们的麻将馆，宋文涛那天刚好不在，周明扬一小霸王脾气一冒，直接就把宋文涛的麻将馆给拆了。 我记得周明艳跟我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还得意的加了一句：“那时候正是严打，搞这些东西本来就偷偷摸摸，这宋文涛被拆了老家也不生气。” 我心说，这哪里是不生气，这是生气也说不出话，不过周明扬这个小子，倒也粗中有细，因为他当时去做这件恶事的时候，还记得带上了当地的一个小干警，仗着扫黄打非的名义。 后来，宋文涛跟周明扬怎么和好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要我说，这里面宋文涛曲意迎合的成分肯定是占主要的，不然以周明扬这小子的个性，得罪人了有时候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修复关系了。 这些历史都是周明艳跟我说的，周明扬并不知道，他点点头说：“那小子过去可冲了，跟我差不多，算是个愤青，现在在els那边做生意，做的挺大。” 听到els三个字，我突然想起，之前赵光明跟我说过一点，宋家的生意，这两年都往els那边在发展，主要就是一些资源类的倒买倒卖。 第四百七十七章 诱惑 过去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现在的事情，我看着周明扬，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不好打击他，于是问道：“那你说说看，你这兄弟给你什么好消息了？” 周明扬就等我这句话呢，他哈哈一笑，往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说道：“跟你说这次可厉害了，你知道现在最赚钱的是什么？就是能源产业，咱们这个科技类的产业，那比起能源类，利润差远了，你看看，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把它给挖出来就行，根本不用操什么心。” 我听他卖关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能源产业赚钱我未必不知道吗？便笑着说:你说的都对，可是能源产业一般都控制在政府手上，我倒是想插手，可是插不上手啊。“ 周明扬神秘一笑：“问题就在这里，那是我们的政府，不是别人的政府。“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平时都是只有周明扬不知道的，没有我不知道的，今天周明扬格外的兴奋，说道：“很简单，这次啊，这生意不在国内，在els啊。” 难怪这小子卖了半天关子，我心下有些好笑：“宋文涛跟你说什么了？” 周明扬给我递了根烟，两个人在办公室吞云吐雾了起来，这才正色道：“宋文涛前几年在东北那边做生意，主要就是把我们国家的羽绒服之类的一些轻工业产品往苏联卖，哦，那会儿还没解体呢。” 我奇怪的说：“我记得那时候你们应该还小啊？” 周明扬有些惭愧的说：‘哎，还不是因为我那次拆了他的麻将馆，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呗？那时候老宋年纪也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原来后来并不是周明扬修复了关系，而是宋文涛被迫到了els。 周明扬继续说道：“不过，这也算好事了，这家伙现在混的不错，据说跟当地的一个帮派关系还不错。“ 之前在江州的时候，我跟意大利黑手党是打过交道的，对这些国际黑帮也算有些了解，els的黑帮是全世界最为凶残的黑帮之一，因为他们的黑帮往往带有政治色彩，有些地方势力在里面，便跟着问了一句：“帮派？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事情是真的呢？” 周明扬耸耸肩说道：“你知道我姐每年都喜欢穿貂吧？” 这我倒是见到过，尤其冬天，周明艳喜欢穿皮毛制品。 “那些都是宋文涛送的，你还别说，他前几年还有追我姐的意思，让我爸给打出去了，再没敢提这事情。” 我点点头：“那你说说生意吧。”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东西。 “嗯，那帮派叫北极熊，算是一个比较正规店的帮派，在基普，你说的没错，地方政府里那个帮派有好些人，尤其是年轻的几个警察。” 这周明扬倒是所言废墟，els的警察是全世界最腐败的警察。 周明扬接着说道：“那边有一大片煤矿，els那边的这种矿特别多，北极熊自己又吃不下来，于是想找一家zg的企业合作开发。“ 我皱了皱眉：“合作开发？” 周明扬点点头说：“就是我们出钱出人力，开出来矿进口到国内，五五分账。” 我大致明白周明扬的意思，这种生意的运营是这样的，els那边缺的，是人和技术，别看是个西方国家，恶劣的地理环境让当地的技术并不比我们先进到哪里去，相反倒是我们国家这么多年累积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的资源。 劳工肯定是当地去找，但是没有那些当地势力的介入，你压根就别想安生的做生意，就像周明扬老爸在非洲开的工厂一样。尤其是黑帮，跟他们合作，虽然五五分成，但是风险要降低很多。 听起来这件事情有点意思，我斜着嘴角笑了笑说：“我们合作是不成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啊，这宋家自己就是做资源生意的，渠道什么的都是轻车熟路，这么好的事情，这宋文涛怎么不找自家人，偏偏找你，找我们乐光科技？” 周明扬抿了抿嘴，嘿嘿一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其实宋文涛这小子，在宋家地位太低了，他们家一直不怎么受待见，所以送宋大同跟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这么多年跟我关系好。” 我摇摇头：“在商言商，说这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就算关系不好，那宋家明显在这件事情上成本要比我们低很多，为什么舍近求远呢？还有我很奇怪的就是，按道理说，我们这边一直也没做过类似的生意，怎么这个宋文涛就自动找上门来呢？” 我的一串问题让周明扬目瞪口呆，他显然没有想这么多。 我看他有些丧气，又柔声说：“我不是说要责怪你，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候少说几千万的投资，怎么我也要慎重一些。” 周明扬点了点头说：“周哥，相信我，我真不是一时冲动，这个宋文涛我从小玩到大，这人我了解，一直想在宋家出人头地，但是宋大同一直也没给他机会。” 这样说起来，倒是赵光明的情况有些相似，我进退两难，因为这个煤矿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要知道，这笔生意真的做成了，一个矿，少说也得创造个几亿rmb的价值，而这些钱，就算乐光现在发展很顺利，短时间也产生不了这么多的利润。 我突然想起一个熟人，那个意大利女人，我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 故人 琳达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我从听筒里听到气息有些不稳，便问道：“方便接电话吗？” 她不在意的笑笑说：“没事，刚刚处理一点事情，你说嘛。” 她的普通话越来越标准了，想起那几个跟她在一起的夜晚，我不禁在电话这头微笑着，这个骚狐狸，也不知道最近活的好不好。 “你现在在国内吗？还是回意大利了。” 她呵呵一笑道：“肯定是还在zg啊，不过没在江州了，林氏你走了之后，就待不下去了，酒庄卖给马婷了，哦，你的股份回头我折现给你。” 我浑不在意的说道：“那没事，你做生意资金也不宽裕，你先用着，等赚了再还我。” 琳达也很大方，我既然这样说，她也不推辞：“行，啥事情？” “有个els帮派，叫北极熊的，你知道不知道？有比生意要跟他们做，现在我心里也没个底，问问你，看你有消息没？”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只听琳达问道：“消息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琳达想了想，说道：“这个北极熊，我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跟一般的黑帮有些不一样。这个黑帮，后面有政府的支持。” 我奇怪的问道：‘els的黑帮不都有政府的支持？这有什么稀奇呢？“ 琳达的声音有些奇怪：“你不了解els的形式，在他们那边，有些地方不那么太平的，北极熊活动的地方，虽然对外说是基普，不过实际上主要帮派的人员，跟那边的一些反政府组织有些牵连。” 她顿了一下说：“我的意思倒不是说怕你卷到政治纠纷里去，其实就算是有这样的风险，我想你也不会太在乎。” 我哈哈一笑：“你太了解我了，不过要是自己国家的政治稳定我还是在乎的，不过别的国家嘛，我还真不太关心，你跟他们做过生意嘛？” 她嗯了一声：“之前跟他们买过一批军火，不得不说，在黑帮里面，他们真的是我见过最专业的，我的意思是做生意这方面，你见过卖枪火的还有售后服务的吗？“ 就算是我心里万般疑窦，听了这句话，也不由得无言的微笑了：“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琳达很认真的说：“我没骗你，我感觉这个北极熊与其说是个黑帮，不如说是个企业，我感觉他们的主要头脑一定是管理学专业毕业的。管理黑帮的一些举措跟企业没什么两样，金字塔型结构，交叉控制，层级管理。” 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对北极熊这个帮派知道的还不少，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一直在忌惮着什么，但在电话里我也不便多问，只能说：“好，要是我问你，现在北极熊的生意要不要做，你能给我建议建吗？” 琳达在电话那头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这种事情，高风险，高回报，我的意见重要吗？” 乐游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小孙是个年纪轻轻的女性，她的个子不高，兴许是南方人不服水土的原因，她到京都来之后，尤其是冬天，娇嫩的皮肤被风吹的通红，加上一成不变的马尾辫，让本来十分清秀的面容现出一股子稚嫩，好像一个刚上大学的高中生。 但其实，她已经工作了一年半了，这一年半来，她经历了很多，从最开始一穷二白的乐游科技，到现在和一家软件公司光明科技合并之后的乐光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想想当初一个月只有800块钱的生活费，她都一直咬着牙挺过来了。 跟她一起招聘过来的黄月曾经问过她：“孙晴，你是不是迷上公司老板了呀？我可听说他有个富二代的女朋友，你可不见得有希望啊？” 孙晴害羞的笑了：“是啊，我是迷上他了，可就像你说的，他有个富二代的女朋友，可你看他，自己一直开着那辆跑车，自己的女朋友有钱，也没拿她一分钱，而是这么努力的在运营自己的公司。” 黄月摇了摇头：“可公司现在发展的不行，要知道，像我们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在这样的公司只是练手，最终都是要进入那些大企业去就职的，现在京都的买房压力那么大，这点收入养活自己都困难，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公司？“ 孙晴没有接话，而是调笑黄月道：“你长这么漂亮，可以考虑去勾下我们的总裁大人，说不定就能上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呢？” 黄月笑着说：“哼，你说的也是，不过我看过他的富二代女朋友，说实话，我感觉没那个实力。” 两个女孩子说笑着走出了办公室。却走向了不同的路，有的人喜欢走大路，有的人却喜欢走更富有挑战的小路，虽然也许小路走起来比较崎岖，也可能迷失在路上永远到不了山顶，但是谁又知道路上的风景是多么美丽呢。 如今孙晴掌管着三分之一个公司，而且马上，公司就要上市了。 她想到这里，端直了腰板，自信的看着办公室里面低着头忙碌的人群，这个红着脸的苏州姑娘如同一个穿着花棉袄在舞台上偏偏起舞的农家姑娘，充满了活力自信与掌控力。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脸上带着笑。 孙晴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有些别扭，男人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请你们周总在吗？” “他早上出去了，请问你有预约吗？” 男人避开了她的眼睛，只是笑了笑，便又坐在办公室外面的长条椅子上，自顾自玩着手机。 肖月开着车，我有些昏昏欲睡，ipo的这一轮谈判实在是耗费我太多了经历了，这帮形形色色的人，怀着各式各样的目的，但有一条我很确定，那就是跟钱有关。 可问题是不是说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比如今天那个王主任，他掌管着关于质量体系申报这一块儿的业务审批权力，其实要我说，这人并不是那种只看钱做事的人，但他对于质量这块儿的标准实在是高的有点过分，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似乎一点蝇头小利是无法收买他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 无奈的选择 我正想着，跟着肖月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回头一个，一个青年男子束着手看着我，西装笔，面容瘦削，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鹰钩鼻子，和一对有些发蓝的眼睛。 我楞了一下，男子说道：“周总，您好，我是宋文涛，找您有点事情谈谈，请问这会儿方便吗？” 我看着孙晴从后面追了过来：“你这人，怎么一声不响就跟过来了呢。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的？“ 宋文涛好脾气的笑笑，看着我，我摆摆手说：“没事，你下去吧。” 孙晴的脸红了，她不好意思的说到：“对不起，这人实在跑的太快了。” 孙文涛跟着我进了办公室，肖月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指了指办公室的真皮沙发：“坐。” 宋文涛不客气的坐下了，我估计他是为了els那笔生意来的，也不避讳的说道：‘怎么？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宋文涛这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还不是怕您反悔？” “反悔？周明扬那小子答应了吗？” 宋文涛一愣，点点头说：“是啊，订金都下了。” 周明扬是怎么了？以往虽然经常犯浑，但是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他很少去做。 我看了看宋文涛，他的面色沉稳，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很难想象这人在十几年前也算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中人。 宋文涛又说：“周总，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但这件事，我这么跟您说吧，赚钱是肯定赚钱的，但是风险是很大的，这我不瞒你，我怕自己也知道。” 有点意思，这个宋文涛，我原本以为今天他是来当说客的，说老实话，昨天跟琳达通过电话之后，我就不太想做这笔生意了，别的倒是还好，我本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我最为忌讳的，就跟政治扯上关系，有些时候，生意人看上去无限风光，但在当官的眼里，其实什么都算不上，几千万身家的老板在一个小科长面前点头哈腰的事情，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两年zg跟els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微妙，我不是个政治敏感的人，但是江州当年在在水一方藏了几个els妹子的事情，最后还是成了隐患。 黑帮，政治势力，国际关系，这些游离在商界之外的东西确实是能给你带来很多利益，但这就如同武功，也许那些邪门歪道的功法让人更容易一步登天，但是稳扎稳打的少林功夫实力才是真正雄厚。 有时候，资源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你可以依靠的对象，当你强大的时候，它确实可以给你带来很多的利益，但是你弱了，这只会成为你灭亡的原因。 这就是我不想招惹北极熊的原因，固然，这一大笔的利益让我心动，照现在公司赚钱的速度，要三年才能赚到一个月它给你带来的利益，不过…… 宋文涛的一双眼睛看着我面色阴沉不定，知道我在犹豫,他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我的面前。 我拿起来看了看，这矿的位置，矿的含量，以及开矿合同都在里面。我漫不经心的翻着，只到我看见一个信封，里面有张薄薄的信纸。 我用手指挑了出来，问宋文涛道：“这是什么？” 宋文涛的脸上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微笑：“这是您一个老熟人的信。” “老熟人？”我皱了皱眉头，拿起信打开一看，这信竟然是用中文写的，那字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来，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江都的那家洗浴中心，我的第一次挑战，就是处理在水一方顶楼的那几个els美女，一个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娜塔莎。“ 中午跟ipo的那帮人沟通，我的头脑昏昏沉沉，但这个名字让我打起了精神。我看着那歪歪扭扭的中文字迹，想起娜塔莎之前签名的那些文件，心里知道，这些字迹绝对不是仿造。 信的大概意思，就是娜塔莎回国之后，在叶卡捷琳堡市那边做生意，原来的关系找上他，要合作开发矿产，她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吃掉这么大一个矿，想起我在江州给她的方便，便写了这封信。 我摸着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真的很高了。 宋文涛看见我的表情，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不失时机的说道：“周总，要不是我在宋家一点势力没有，我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 我淡淡的看着他，问道：“宋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不信你们这些旁亲一点资源都拿不到，宋大同不会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宋文涛苦笑一声，说：“您说的的确没错，在很多家族中，都是血浓于水，只要沾亲带故，多少会照应一些，不过宋家不同了，尤其是这两娘，前几年出的事情，说是宋家的二公子为了争面子，把企鹅网络的副总给推下楼了。这事传来传去，跟我们其中一个远亲扯上了关系，说是他再两位公子中间挑拨，才造成了大公子对二公子的猜忌。” 我暗暗想到：“他两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用猜忌，两个皇子总有一个要当王爷，只不过，宋平顺这个王爷呆的不那么自在而已，加上靖浩的扶持，这才跟宋大同分庭抗礼，而且就算如此，宋平顺这个杀人嫌疑犯都没逃出国，竟然还抽空在宁海做了一个案子，这背后的势力若是没帮他，谁会相信。“ 我笑眯眯的看着宋文涛，问道：“那现在宋家的亲戚们都出来做生意了？” 宋文涛点点头说：“那是自然咯，其实就算没这宫斗的戏码上演，前些年不也是一样？宋家这两年本就衰败，不然谁愿意在els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待着呢？ 第四百八十章 叶卡捷琳堡我来了 深秋的阳光从百叶窗中照进办公室，落在宋文涛的浅色西服身上，他的侧脸在黑暗中，鹰钩鼻子把一张脸清晰的分为黑白。 “这生意我接了，不过你要跟我一起去。”我想了想，说道。 宋文涛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的说道：“那好，机票，全程的费用都我来出，你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好，在那边，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把事情谈妥。” 我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把国内的渠道放在对方的面前，其他的就是出资问题，重点是这种中俄合作的项目要争取政府的支持。 想到这里，我十分头疼，因为一旦涉及到官员，那我就要跟周明艳开口说实话了。 “不行，绝对不行！”果不其然，周明艳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看着她粉嫩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这事情要是做成了，周明扬在你老爷子面前也有面子，而且这个利润确实高，我根据宋文涛给我提供的材料算了个大概，起码能赚六千万到七千万的样子。 “有这么多？”周明艳也有些迟疑，最近周世勋在非洲的项目亏损十分严重，这六七千万拿过来，也能填补一下漏洞。 “肯定啊。你想，这两年国际的煤矿价格一直在长，前段时间我们国家跟cx交恶，煤矿进口的量又缩减了些，好多火电站都断了货。”我看事情有门，赶紧跟着说道。 周明艳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保险，关键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我爹交代啊？“ 我安慰她说：“那地方又不是边境，叶卡捷琳堡市那边安全着呢，治安比我们国家还好。而且你想想，周明扬这些年，一直也没怎么真正有点自己的产业，他这次为什么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想证明自己。” 我这说的倒是真话，虽说周明扬一直在我这边帮忙，算起来云蒙山山庄也有他的一半，不过他一直没能真正有点能拿的出手的战绩，这次这个煤矿的事情，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在意。 周明艳斜着眼看着我：“少来说这些话，我看你就眼馋那几千万吧？现在乐光科技马上要上市，多点资本，这第一次发行的股份也可以多卖点，我说的没错吧？” 我大义凌然的说到：“你看你，我是那么唯利是图的人吗？我还不是想着给名扬立立威风，将来接手的时候，你老爷子放心？” 周明艳笑着摇头：“我怎么这么不信你呢？” 她想了想，还是最终同意了：“我尽力给你争取一个对外合作投资的名额，其实这种资源类的项目，按现在政策早就不扶持了，现在都在大力扶持科技项目，我要是你，就好好把手上的乐光科技做好，产品卖到els，国家有奖励不说，国内也能挣个好名声。” 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这次这笔生意，跟以前那个娜塔莎有关系没？” 这女人，一个个都精的跟鬼一样，我要实话说了，这免关税的政策优惠还不泡了汤？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怎么可能呢？“ els的叶卡捷琳堡市机场，几个东方人从飞机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似乎是个混血，鹰钩鼻子，后面的两位穿着风衣，英气逼人，正是我们一行三人。 “这次借着考察团的名义出来的，大家做事都收敛点。”我吩咐周明扬和宋文涛，宋文涛我倒是不担心，这小子城府深的很，做事自然有分寸，周明扬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els，尤其是叶卡捷琳堡市这种旧工业城市，黑帮甚多，说不定几句话不对付，枪就掏出来了。 周明扬点点头，问宋文涛：“安排接我们的车还没过来吗？” 宋文涛迟疑了下，说：“今天好像是他们北极熊老大小儿子的婚礼，本来说是要亲自来接的，估计是耽误了一下。” 叶卡捷琳堡市的一家酒店内，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在举行，豪华宾馆里面的地热和暖风把整个大厅里温暖的像是夏天的午后，人们穿着便装偏偏起舞，女人们穿着els的传统服饰，浓妆艳抹，有一种别样的风情，els的传统音乐响起，人群中，男人碰着手中的大杯，杯中装的是散装的伏特加，一边大声讲话，一边畅饮着美酒，女人们则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刚刚过去的仪式上新娘的那个硕大的结婚戒指值多少钱。 在舞池中间，一个男子搂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儿正在翩翩起舞，这女孩儿的服饰是整个舞池里最华丽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最甜蜜的，男子的个头不大，跟女子差不多高，但是极其匀称，想比在下面喝酒的那些男士，那么孔武有力，要么大腹便便。他显得格外的斯文，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女孩儿旋转了一个圈，幸福的笑容在她脸上荡漾着，她凑近了男子的耳朵，悄悄说道：“安德烈，你们家里的亲戚都是做什么的呀，怎么感觉都这么的……” 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的凶悍么。” 他的脸上现出一股奇怪的表情，说道：“他们是开安保公司的，强壮些也不奇怪。” 女子没有多想，反而嘲笑起男子来：“那也没见你跟他们一样的高大呢。” 安德烈笑了，他金发，深褐色的眼睛又细又长，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女人眼中的爱慕说明了一切，只不过，她在跟自己的丈夫开着小小的玩笑。 在宾馆的三楼，一间办公室永远都拉着窗帘，似乎是个杂物间，可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要带着敬畏的神色看一眼这个房间。 外面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一个壮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他的个子不高，但肩膀很宽，腮帮的肌肉十分紧致·,但额头却充满了皱纹，显得臃肿肥大。 他的面前是一个高个男人，男人低着头，一头栗色的头发冲着天花板。 第四百八十一章 娜塔莎的担忧 尽管外面欢歌笑语，办公室里的却阴暗冰凉，高个男人低声说着话：“亲爱的万尼亚，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听我说话，我知道今天是您儿子的大喜之日，只是我实在是……” 万尼亚打断了他的话：“这没有什么，费佳，我理解你的苦衷，我的小儿子安德烈，我相信他也会理解。” 高个男人小心而又感激的说道，屁股往前稍微挪了一下，万尼亚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想起了外面正在举行的婚礼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嘴角泛起了微笑，可他的面容冷峻，即使微笑，也是只眼睛弯了弯，面容看不出一丝喜色。 那是我可怜的女儿薇拉，她遇到了一个mg男人，我曾经劝过她，mg的生活不适合我们北方人，可她就是不听，早早离开了家，到mg去，我阻止不了，只好祝福她，可是那个mg杂种……“ 说道这里，那栗色头发颤抖了一下，本来扶在栗色沙发上的手也握成了拳头，声音痛苦了起来：“他们打她，骂她，羞辱她，可怜的孩子，我把她从mg接回来的时候，两个眼睛就看着天上，空洞洞的好像没有了灵魂，我的女儿啊，我喊她，她也不理我。” 矮个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今天是儿子的婚礼，过会还要出去敬酒呢。 高个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擦了擦眼角，前倾的身体回到了沙发上。 万尼亚柔声说道：“可是你知道规矩的呀，亲爱的费佳。” 费佳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犹豫，不过他咬了咬牙，低下头来，把头伸到万尼亚的面前，声音大了些说道：”我敬您为人间的天父，我的导师。” 万尼亚似乎已经厌烦了这一切，但费佳的行为还是让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把手放在费佳的头上，柔声说道：“那么我接受你的请求，费佳，现在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费佳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恶毒的光：“那个mg人，花高价钱请了当地的律师，他的孩子只判了几个月的监禁，我要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害人，不能做一个男人。” 万尼亚司空见惯的点了点头，用柔和的生意说道：“如你所愿。” 费佳不再说什么，半跪的身体直了起来，倒退着走出了办公室。 男子坐在办公桌前想了想，拿起了电话。婚礼上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试着松开自己的领口，一听电话响了，费劲的从荷包里掏了出来，然后看了看号码，赶紧放在耳朵边上。 他听着电话里的吩咐，连连点头，好像老板就在他面前一样：“好的，我吩咐在mg的兄弟们办好这件事情，要活的还是死的？“ 电话里的声音比较随意：”死活无所谓，要确定他受到地狱一般的待遇，懂吗？让他知道，得罪了北极熊的人是什么下场。“ 胖子和蔼的笑了：“知道了老板。”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遇到了挽着妻子的手的安德烈。 安德烈看着自己这位肥胖的叔叔，笑着说道：“叔叔，您确定要错过晚上的酒会吗？” 胖子笑的如同任何一个乡下的肥胖大叔一般忠厚：“还有点事情，保准错不了你的晚会。” 安德烈正要说什么，胖子的肩膀被重重一拍，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这么好的日子，就没请两个姑娘么？” 安德烈身边的女孩儿眼神里尽是不愉快，不过她很好的克制了自己，安德烈却随和的笑道：“今天嫂子没来么？看你这么猖狂的样子？阿廖沙哥哥。” 阿廖沙怂了怂肩膀：“她去机场接人了，那几个zg人已经到了。” 安德烈的嘴角泛起了微笑：“是吗？人到了就直接通知我。” 我看着一身名贵的娜塔莎，不由得有些感叹，她在zg的时候可没这么阔气，她的眼眶有些黑，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上车吧，亲爱的周。”娜塔莎亲热的说。 我看她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问道：“今天司机没来么？” “今天小叔子结婚，他们都去帮忙了。”娜塔莎简单的解释道。 我看她表情复杂，便一边招呼着宋文涛和周明扬上车，一边坐在她边上的位置，小心问道：“你不是当了压寨夫人么？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娜塔莎的中文水平在江州练的非常好，她自然知道我说压寨夫人的意思，苦笑着说：“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哦。” 她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看了我写的信了？” 我点点头，她有些高兴的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你还是挺在意我的嘛。“ 我跟着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她看了看后座的两个人，我说：“他们都不懂俄语，你说吧。” 娜塔莎这才放下心来，一五一十的说起了这个煤矿的事情，这个煤矿本来属于国有，但是以前改制的时候，整个矿场就停在了那里，一直也没人去管，娜塔莎的老公前段时间正好有比欠款，那苦主没钱还债，这才打起了煤矿的主意，说要五五分成，赚来的钱用来还账。 我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不开心的呀，至于愁眉不展的样子么？” 她摇了摇头，好看的蓝眼睛里全是忧愁：“你不知道，最近mg一个帮派在跟我们谈合作的问题，那个mg帮派是贩毒起家的，而我们大灰熊只经营赌当，坚决不占白色的那东西，但是我老公最近有点动心，我有点担心他。” 我有些奇怪，其实这些年，娜塔莎过的并不好，我多多少少听她的姐妹们谈过一点，这也能理解，当年在在水一方做皮肉生意，就算远在zg，还是被他的老公知道了一些，但她老公本身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家，而且生性风流，原本以为洗尽铅华，可以安心过日子的娜塔莎就这样被冷落了。 但是今天听她话里意思，似乎对这个平时对她又打又骂的老公还有一丝眷恋，难不成这els人也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吗？ 我摇了摇头，听见她继续说道：“你走了，高层主要是柳晓华和她那个弟弟，具体的事情，就是杜欣荣，就是林涛的那个私生子在管事了。” 我听她没提起马婷，有些奇怪：“那马……，你们董事长没管事么？” 娜塔莎摇摇头说：“她？听说挺duoluo的，养了几个小白脸，把自己搞的跟武则天一样，人也瘦的不像话了。” 我曾经一万次的对自己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马婷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了，不要再想了，可心中这种莫名的难过是为什么呢？ “去他吗的，马婷过的不好跟我有啥关系？我跟她又算什么？周陵，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腮帮上的肌肉不停颤抖，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叶卡捷琳堡的姑娘 我转头看向窗外，叶卡捷琳堡属于els的重工业城市之一，隶属于乌拉尔工业区，就连我坐的飞机降落的机场，也是一个较大的军用机场改的，从安检出来的时候，机场的安保人员穿的还是旧制的军服。 els这边的规划跟我们国家初期的规划有点相像，属于粗枝大叶型的，并没有把某一个城市细分成主要从事哪些工业的开发，而是整体的定义了某个工业区的功能，比如生产基础工业设备，乌拉尔就是这样，规划时候的定义，就是生产大型农业器械，还有军用方面的坦克，装甲车等等，叶卡捷琳堡因为属于山区地带，煤矿较多，也就负责了整个乌拉尔工业区的能源供应，有些纯度不高的煤矿直接就进入了火力发电厂。 我曾经以为，像els这样的地方，不管是民主性，还是社会先进程度，要优于国内，但是对于在京都已经生活了近两年的我来说，初到叶卡捷琳堡，还是觉得有种时代退化的既视感。 尤其是娜塔莎开的这辆豪华版伏尔加，据说红旗车就是用的它的设计，但是，车上现代化的元素非常少，虽然整个车的内饰都是桃木制作，但在我眼中还是非常土气。 我看向窗外，虽然在京都还没入冬，但这里已经是白雪皑皑，街上也是人烟稀少，偶尔路过的人们也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皮帽，围巾，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想起娜塔莎从江洲离开，便问道：“你那时候怎么突然就离开江洲了呢？不是过的挺好的嘛？” 我从江洲离开的时候，娜塔莎已经属于管理层了，一般的客人早就不用她亲自接待了，她具体负责的，也就是从els国内那些比较动乱的地方，介绍一些谋求生计的女子而已，这两娘，那些一方一直冲突不断，经济受到了很大影响，男人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就更别提这些弱女子了，所以，选择来江洲做这样的工作也是无奈之举，这些女孩儿的收入，其实在我们看来已经非常高了，年收入都大概能到二十万左右，可是这些收入，绝大多数也寄回了她们家中。 娜塔莎看着路面，清晨的叶卡捷琳堡十分冷清，宽阔的八车道上一辆车都看不到，我知道，也许她只是不想面对我。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你那时候还在江洲的时候，对我们这边，管的比较少，抽成也低，基本我们赚多少，自己都能拿走，后来你从江洲走了之后，换了个管事的，跟我们四六分账，加上有些关系也没维护好，海关天天到我这里查偷渡的姑娘，没有护照就直接带走，还要罚款二十万，这生意怎么还做的下去呢？” 我皱了皱眉头：“换了个管事？” 娜塔莎点了点头，熟练的换了个挡，在身上摸着，我知道她在找烟，于是在身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伸到她的嘴边，她叼了过去，冲着我笑了笑，但是我感觉她的笑里充满了苦涩。 吸了几口之后，她深深的吐了口气说：“你还别说，回了els，我最怀念的就是你们zg的烤烟，味道特别香，不像我们这的雪茄，又苦又辣。” 我笑着说：“没事，你留个地址，回头我托人从海关给你弄点过来。” 她没有接话，而是说起了江洲的事情：“你真的没回去看过吗？” 我摇了摇头，听见她继续说道：“你走了，高层主要是柳晓华和她那个弟弟，具体的事情，就是杜欣荣，就是林涛的那个私生子在管事了。” 我听她没提起马婷，有些奇怪：“那马……，你们董事长没管事么？” 娜塔莎摇摇头说：“她？听说挺duoluo的，养了几个小白脸，把自己搞的跟武则天一样，人也瘦的不像话了。” 我曾经一万次的对自己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马婷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了，不要再想了，可心中这种莫名的难过是为什么呢？ “去他吗的，马婷过的不好跟我有啥关系？我跟她又算什么？周陵，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腮帮上的肌肉不停颤抖，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车内陷入了沉默，只听得后座的宋文涛轻轻说道：“哎，周总，你深藏不露啊，这口俄语说的，真是地道。” 我笑了笑，我在部队大院的时候，上学上的是部队的单位小学，那时候尽管地方上的学校里面已经普及了英语教学，而我们学校，沿用的还是以前的那套俄文教学系统。 “你的俄语怎么样？我相信你既然有这资源，不会真的像你说的，俄文说不来吧？”我反问道。 宋文涛解释道：“我？北极熊的大少爷安德烈跟周名扬是同学，上次是到这里来做生意，认识安德烈，套近乎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周名扬：“你还有这层关系呢？” 周名扬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哎，别提了，以前考不上国内的大学，我爸说让让他去求教育部的老同学丢人，干脆就给我找了个mg的大学，出了点钱让我出去留学了，这才认识安德烈。” “哦？你在读大学的时候，知道他的身份么？”我又问道。 周名扬摇摇头，接过我的话说道：“别人家里是黑社会，会跟你说么？我对他印象也不深刻，只能说是认识，不过我知道的是，他身上els的味道倒是挺深的，在mg读书的时候，平时吃不惯当地的东西，自己还带了一个els厨子，我记得当时知道我是从zg来的之后，还带着我去蹭饭，问题是我觉得也不好吃，一股子东北大菜的味道。” 我想象也的确，周名扬上的那个学校在圣路易斯安娜州，是mg著名的一所私利大学，在那个地方，一年的学费就要三十万美元，教授的课程主要也是企业管理和经济管理知识，一般人压根就用不上，说白了，就是给那种财团的培养下一代接班人的地方。也只有周世勋这样的爹妈才会把孩子送到那里，mg还好，社会制度摆在那里，就算读书也不用低调，但是周世勋还有北极熊这样的就不一样了，周世勋当时还在军队里有着职位呢，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孩子读的是三十万一年的mg私利学校，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第四百八十三章 过日子呗，谈什么爱情？ 安德烈就更不必说了，他身为北极熊老大万尼亚的小儿子，身在mg读书，不可能因为身份暴露弄出点什么安全问题，所以平时也是极为的低调，所以哪怕身为同学一起生活了三年，互相不了解各自的底细也是十分正常的，到了最后还要宋文涛这个不相干的人牵起这条线，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我靠在伏尔加的真皮靠椅上，看着一边抽烟，一边开车，一脸疲惫的娜塔莎，车窗外灰白色的建筑在不断的倒退，道路两旁都是积雪，叶黄树枯，万物一片肃杀，脑子里却想着刚刚娜塔莎跟我说的一些mg黑帮的事情，她说的白色的东西？应该是毒品把？ els黑帮相比意大利黑帮和mg黑帮还不太一样，他们更加类似riben黑帮，事实上，只有mg的黑帮和香港的黑帮是涉毒的。 黑帮也是一个比较古老的社会体系了，不涉毒不是因为觉悟高，有些黑帮电影里面，似乎不涉毒，不搞人口贩卖，成了一种侠义的标签，好像这种黑帮就成为一种江湖风尘之中的正面形象了。 万物的背后皆是利益，所谓情感，感性的形象只是一层虚伪的标签，只不过利益也分长短，香港的黑帮和mg的黑帮形成的时间都不到一百年，利益上看，多少有些目光短浅，毒品和人口贩卖这种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情都是每个国家的严令禁止的东西，所以黑帮不去触及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道德上的限制，而是他们清楚，一旦跨过了这个底线，就会引来灭顶之灾，els和riben的黑帮多数是家族式的，而香港和mg的黑帮多是帮派式的，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他们求的是长期发展，是和政府达成某一种平衡，就好像那些色情按摩的小姐，既不能弄的你浴火难耐，干出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又不会像正规按摩那样规规矩矩，只会让你欲罢不能，似痒非痒，似痛非痛。 mg的黑帮跟他们的国家一样，越来越国际化了，大概是本土竞争激烈，一些有色人种的帮派在本地混不下去，只能通过这种航海家式的方法另辟蹊径。当年在澳门的时候，我就听说那里的毒品生意表面上是澳门本地的帮派在掌控，实际上，后面的生意都是mg的帮派在打理。 这种合作的方式跟连锁店也差不多，mg这边供货，本地的帮派负责销售，和处理销售方面的一些麻烦，比如对付当地的警察，比如一些明面上不能说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嘴角一斜，暗暗笑道，他们找娜塔莎的老公看样子也的确是事先做了功课，如果是安德烈，以我的猜想，恐怕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种在mg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黑帮，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通过企业化把自己的黑帮洗白，毒品这种东西，躲还来不及，更别提主动接触了。 可能也只有阿廖沙这样在黑帮基层干过的次子，才有可能利欲熏心，接受mg黑帮开出来的一些所谓的优厚条件，帮他们引荐北极熊的真正掌门人。 我眯了眯眼睛，看着车窗外，els不像zg，酒吧比较多，zg的酒吧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而这边，喝酒有酒馆，其他的有夜总会，剧院这种地方，现在还是中午，天色阴沉，恐怕下午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这些雪中的霓虹灯会不会如约亮起呢？ 我看着面容憔悴的娜塔莎，温柔的问道：“你跟你的老公感情如何呢？” 如果是别的女人，她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娜塔莎懂，她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烟蒂，从车窗的缝隙中扔了出去，短暂的开窗之间，一股寒风刮过，把她的头发吹起，凉风也让我觉得面上一紧。 “谈什么好不好？过日子呗，不过当初是他给我搞了回国的护照，我是偷渡过来的，回els是要坐牢的。” 我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说道：“这个毒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白么？” 娜塔莎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阿廖沙的几个场子里都有卖摇头丸的，我以前在江州的酒吧里见过，那些年轻的孩子跟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都带着枪，有些还是车臣那边的高加索人。” 她的眼睛里有种我没见过的东西，这些话也是用中文说的，而且声音很小。 我眯了眯眼睛，看来这车上说不定有qie ting qi，于是板着脸，用俄语说道：“那倒也是，年轻人嘛，都是这么爱玩的。” 我装作闭目养神，考虑着现在的情况，这北极熊看来最近很不太平，因为mg帮派的介入，而且最关键的是，北极熊现在极有可能处在新老接替的关键时刻，我们来的很不巧啊。 我皱着眉，轻轻闻着香烟，却没有放进嘴里的心情，说不定这次的煤矿，就是安德烈为了争取成为接班人的一个举动，想想看，这个煤矿，根据估算，开采出来起码是七千万到九千万，我之所以跟周明扬说的少了些，是因为我还想在其中捞一些，如果运作的好，极有可能上亿。 我是曾经经营过矿场的人，我很清楚矿脉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开采干净的，而且这个矿的矿脉都延伸到了地面，过去之所以没开采，就是因为勘测技术有限，而且没有很好的设备去开采深层次的矿产，这次我带来的一些专业科技，那都是从京都矿业大学里面新研究出来的最精端设备，所以，这里面的利润十分巨大。 安德烈想必也清楚，一个管理学，经济学双料硕士，会猜不到一块煤矿的隐藏价值？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当地的公司合作，而是舍近求远的找到了周明扬？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跨国的合作首先在政治上就是一招很亮眼的举动，像这种可以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合作项目，也是他成为参议员的重要砝码。 第四百八十四章 老实巴交的恶魔 这样说来，这个项目，安德烈一定会不浅余力的促成，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这也算是在这个复杂的局中唯一让我欣慰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被利用的事实我是基本肯定了，不过利用这个东西也是双方的，具体的分成，到时候肯定还要谈一轮，既然想清楚了利弊，我也有了谈判的胜算，对于安德烈来说，我的背景也是他看重的，如果只是一个民间商人的话，这钱是一样的赚，只不过周世勋带来的政治效应就没法实现了。 而且，我感觉安德烈不会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他的格局要远高于谢廖沙，这从mg帮派不去接触他就看的出来，为什么不去找更有接人希望的小儿子？要去找一个基层工作的执行者？如果说mg帮派在考虑的时候觉得有这可能性的话，安德烈才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代表着未来。 至于安德烈和谢廖沙之间会不会上演一场争夺继承权的大戏，我还不清楚，不过，娜塔莎肯来给我当司机，那说明谢廖沙目前为止对于这个项目是不反对的，想必安德烈也早已经许诺好了给他的好处。 娜塔莎安静了一会，已经开了一个小时车的她有些疲惫，她一直没看我，这个时候突然好想不在意似的说了一句：“我丈夫是个很老实的人，其实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小的时候跟安德烈的关系很好，就算安德烈在国外呆了这么久，我相信这份兄弟之情还是很真实的。” 我脸上笑着，心中却哼了一声，兄弟之情？在利益面前，就算是父子也会撕破脸皮，不过娜塔莎的话还是让我安心了不少，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阿廖沙跟安德烈之间有什么矛盾，那样的话，也许我坐着的这辆伏尔加都不安全了。 我正想着，一家城堡样式的宾馆出现在我的面前，车子开过吊桥，就如同中世纪的时候，骑士们骑着马闯进了城堡，只不过等着我们的，是巨龙，还是和善的领主呢？ 第一天的时候，安德烈和北极熊的老大万尼亚，我都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下马威，不过娜塔莎的解释是今天安德烈结婚，这对于els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实在无法抽空过来。 我们正聊着，一个酒气冲天的高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敞着胸脯，露出棕红色的毛，像一只大灰熊。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身体一定很壮实，不过酒色大概掏空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摇摇晃晃的。 “哦，我的娜塔莎，客人接到了吗？”他不由分说的把娜塔莎拥进怀中，娜塔莎十分小巧，被他这样一搂，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抱。 娜塔莎没有说话，费劲的想抬起他的手，但实在没这个力气，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对啊，从柏树林机场接过来的，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阿廖沙没理她，看着我们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zg人就是讲信誉，我以前跟riben人也做过生意，他们，不行，你们zg人，很好。” 我看着他操着一口谁都听不懂zg话，微笑着站了起来，却没有伸出手，用俄语说道：“讲信誉是一个生意人基本的素质，这点您放心。” 阿廖沙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想到我的俄语如此标准，打了个哈哈之后说：“今天我弟弟结婚，招待不周，你们现在宾馆住下，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我的百灵鸟会带着你们入住，这两天你们在这玩的费用都算我的。” 他看着周明扬，挤了挤眼睛说道：“包括找姑娘哦，这附近的酒店和剧场都是我们的地盘，什么样的姑娘让他们去安排。我要回去敬酒咯，见谅。” 他举了举手上的酒杯，径自离开了，留下疲惫的娜塔莎和我们一行三人。 娜塔莎抱歉的笑了笑：“周总，您别在意，我家丈夫就是个粗人，不过他没什么心机，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结婚的时候三天是不见客人的，这次因为很重视和你们的合作，才提前把你们接过来。” 我听到她的说辞，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她故意解释的这么僵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一个肥胖的身影艰难的从电话亭里挤了出来，他无奈的喘着气，把被门打歪的帽子扶好，谨慎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上一个鬼影子都没，这才放心的呼出一串白气，在雪里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伊万年青的时候很精壮，那个时候打架比枪管用，因为都是一个乡里的人，再大的矛盾也只会用拳头解决，加上lieqiang这个东西，也不是他这样的穷小子家里有的。 跟着万尼亚是他这一生中最为正确的选择，伊万是个简单的人，吃不饱的时候想吃饱，没女人的时候想结婚，结婚了之后生了很多孩子。所以他办起事来也很简单，不服？打服？还不服？干掉他，有lieqiang的时候用lieqiang，有shouqiang的时候用shouqiang，有冲锋枪的时候，套上消音器用冲锋枪，他倒不是怕引来警察，他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毕竟妻子住的不远，听见枪声之后担惊受怕。 所以在这个深夜，他宁肯拖着肥胖的身躯，放下锅里还热着的土豆炖牛肉，跑到两个街区外的电话亭打这个跨洋电话。 自从万尼亚的小儿子去mg读书，每年万尼亚都要送一批年轻的兄弟去mg，伊万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难道mg的汉堡包比els母亲的牛油面包好吃么？他不觉得，不过万尼亚知道，他知道就可以了，至于那些粗活，自己来做久可以了。 万尼亚白天说的话，他明白了，地狱的滋味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伊万知道，当一个人的手心戳着钉子，再用滚烫的烙铁烫肩膀上的肉的时候，那人肉烧焦的滋味跟硫磺也差不多，据神父说，硫磺是恶魔的味道，那自己算不算恶魔呢？这个问题伊万没想过，不过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是对的，万尼亚更是对的，跟对的人作对的人那就是错的，错的太严重的人，就是恶魔，不是么？ 第四百八十五章 礼物 伊万吩咐下去了，几个在mg的手下自然会去做，至于结果如何，他其实并不担心，要说mg人教会了他什么，那就是用钱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他只需要看到那个mg小崽子的一支被砍下的手臂和现场的照片，还有刚认万尼亚为教父的那个商人感恩戴德的谢意，这事情就算完了，至于后果如何，那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在确认完指令已经发出去的同时，他摸了摸荷包，想想老婆孩子还在家中等他，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时差的痛苦折磨的我无法入睡，一直想着要去趟els，去趟克林姆林宫，看看从小就在教科书上照片中存在的建筑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来也奇怪，其实照片上的东西往往是某个景点最美的时刻，但你还是想用眼睛去看到它的真实，尽管在看过了之后会生出，啊，不过如此，原来就这样子啊类似的感叹，可生活一旦继续，你还是想去看更多。 不过这些照片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它有个指导意义告诉这些你景色在哪个时间点最漂亮，比如克林姆林宫就一定要配着大雪，富士山就一定要等到顶上积雪漫过山腰。 但叶卡捷琳堡离莫斯科太远，我也实在不想拉着疲惫的娜塔莎再去奔波，这个姑娘的疲惫是身心双重的。 早上起来之后，我用阿廖沙提供给我们的手机给娜塔莎打了电话之后，确认今天阿廖沙没时间见我们之后，坐在阳台的座椅上，顶着刺骨的冷空气，吸着从国内带来的红塔山，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空旷原野。 一夜的折磨让娜塔莎浑身酸痛，开了一天车不说，晚上阿廖沙又不解风情的无限索求，让她觉得头昏眼花，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娜塔莎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辈子的一边已经空了出来，阿廖沙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中央大街的灰森林酒馆是个老酒馆，从佩妮小的时候就有了，那个时候的灰森林只有一个吧台，两张桌子，来喝酒大多也是附近炼钢厂，煤矿厂的工人们，这些浑身汗臭和肮脏的男子汉们大声说着话，佩妮觉得粗鲁，可妈妈告诉她，那是因为在井下工作的时间太长，互相之间说话听不到，只能加大了嗓门，慢慢就习惯了的原因。 尽管如此，还是小孩儿的佩妮还是觉得妈妈每天陪着这些肌肉发达的叔叔们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这些叔叔的力气都很大，就算是每天工作了一天，晚上在酒馆里，还掰着手腕，输了的人把那种用来倒酒的大壶拿过来，灌的自己满嘴白沫，佩妮每天拖地，这些酒在酒馆的地上，会变得粘稠，走路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毛毡鞋给黏，如果是没生炉子的时候，冷风吹进来，毛毡鞋说不定还会因为这样沾在地上没法拔起来，佩妮总是调皮，不肯用热水打湿之后再走动，硬生生一拉，毛毡鞋就会拉出一个大口子。 现在佩妮自己也长成了一个高大苗条的少女，梳着一条大大的辫子，她把棕色的头发染成了金色，配上牛奶般的皮肤，引得那些来酒馆里赌博的年轻人的眼睛跟着她走，连叫牌都忘记了。 佩妮早就习惯了那些脏话和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揩油的手，她甚至还能像当年的妈妈那样，用一句带着俏皮的媚笑的脏话反击回去，引得那些喝酒或者打牌的人一阵口哨，虽然现在生意越来越差，年轻人们更习惯去那些时髦的地方消费，比如市里的夜总会，还有高档的趴体，不过佩妮喜欢这里，因为妈妈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她最美好的时光，佩妮也是。 但是最近有些不太平了，自从那几个打扮跟els人差不多，但是说着一口欧洲味道的英语的人来过之后，老板已经跟他们谈了好久，也没个结果，她常见到老板在深夜里一个人对着外面的雪发呆，给他倒上一杯热热的牛奶也没有反应，直到牛奶凉了才喝上一口。 昨天几个技校的兔崽子闹的有点晚，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不说，还拉着佩妮也喝了好多，几个人走出酒馆，吐在马路上就双脚一软躺在了冰凉的地上，如果是那种老酒鬼，佩妮才懒得管，可这种刚刚离开家的孩子，佩妮只好费劲的把他们拖进酒馆的木地板上，又把大厅的火炉烧的旺旺的，还给每个人都盖了一条肮脏的地毯。做好这一切，又收拾了一下房间，佩妮才昏昏入睡，本来酒馆里面是可以请帮手的，不过佩妮知道，请来的人也干不了多久，年轻的女孩儿嫌这里太低级，做不了这些粗活，有志气的考进学校，到莫斯科那样的大城市去工作了，没志气的做起皮肉生意，来钱快，又不用辛苦，自然也不会到这里来，所以终究还是她一个人，带着几个小伙子，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和生意。 梦里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家乡的火车，翻身之后，却觉得那辆火车似乎永远没有到站，还在轰隆隆的响着，这才反应过来是门框在响，门铃也不知道坏了多久了。 她叹了口气，来不及穿衣服，先爬起身来看看藏在衣橱里的lieqiang，然后小心的透过猫眼看着门外，只看见阿廖沙一脸精神的站在门口。 也许是很久没有喝的这么开心了，昨天喝了这么久，还和娜塔莎荒唐了一晚上，阿廖沙一点都没感觉到疲惫，只是宿醉让他有些头疼。 佩妮拉开了门环，赶紧让老板进来，阿廖沙进来之后，看见衣冠不整的佩妮，先是搂住了她的腰。 “呀，你的胡子真扎。”佩妮笑着挣扎着，却任由那双大手在身上抚摸。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兄弟之情 阿廖沙勾着腰，往佩妮的床上一坐，从天寒地冻的外面到佩妮的温暖的闺房，让他觉得十分舒服，伸了伸懒腰，说道：“我说你最近这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又软又热乎。” 虽然已经身经百战，阿廖沙这种chi luo裸的话还是让佩妮的脸一红。她转身低下腰来，把火炉边上的铜壶拿了起来，给阿廖沙倒了一杯羊奶，说道：“说吧，这次要多少？” 阿廖沙有些尴尬的一笑，在他的下面的姑娘们中，也就佩妮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她上床的原因，所有的女人，包括自己的老婆都对他百依百顺，只有这个美丽的野丫头敢这样顶撞自己，这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不过昨天疯狂了一个晚上，现在肯定是没什么心思，他现在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阿廖沙的脸阴沉下来，看得佩妮心上一寒，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说我父亲和我弟弟的坏话，明白吗？” 他看了一眼佩妮，佩妮赶紧点头，阿廖沙的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寒冷，但带着一丝佩妮才能听出来的温柔：“这次是给安德烈的结婚礼物，他刚从mg回来，我要给他买辆车吧？” 佩妮连连点头，脸上讨好的笑着：“哦，我是担心那些肮脏的警察手上是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喂给他们的，两百万卢比怕是不够吧？我再给你加点？” 阿廖沙点了点头，又狐疑道：“你不会听了那帮mg狗的话，在咱们的场子里卖白东西吧？” 佩妮有些委屈，难过的转过身去：“那是我的小费！真是个没良心的蠢蛋。” 阿廖沙笑了，他面露惆怅的说道：“哎，我听神父说，那些白色的东西就是魔鬼的礼物，是会让人下地狱的。可是其他的场子我现在怎么也管不住了，这些年剧场和酒馆的生意都不好，他们过不下去，面包里没有黄油，自然管不住自己的手。” 说着他看了看佩妮，说道：“你怎么过的这么自在呢？成天无忧无虑的？” 佩妮白了他一眼，微笑着看着窗外的大雪，喃喃说道：“你说呢？” 暴风雪已经来临，这些雪花被风夹着，横扫着每一个街道，路上稀少的行人，也只能扶着墙上的把手前行。 城堡里的壁炉里，炉火烧的正旺，莫妮卡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老公，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情，安德烈却早就醒了，为了不吵醒自己的新娘，他闭着眼睛打着盹，说实话，昨天一天的婚礼，他也是筋疲力尽，光跳舞就跳了两个多小时。 他盯着床脚那猩红色的窗帘一眼不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妮卡醒了，趴在他chi luo的肩膀上，调皮的哈着气，安德烈没理自己的老婆，莫妮卡急了，用手指轻轻掐了下安德烈肋骨上的肉，安德烈闭着眼睛偷偷的笑了，因为莫妮卡掐自己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估计还是心疼自己，刻意把尖尖的指甲壳翘了起来，生怕伤到了自己。 “我想回mg了。”莫妮卡的声音在安德烈的背后幽幽的响起 “等做了这笔生意，我们就回去。”安德烈说道，看着窗帘的一角。 “这笔生意能赚很多钱么？”莫妮卡睁大了眼睛。 安德烈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莫妮卡有一个看透心灵的镜子，那应该是安德烈带着她在mg的高速公路上开着跑车飞驰，就像《肖申克的救赎》电影最后，肖申克开着跑车奔向那一片蓝天一样。 第二天，安德烈就看到了那辆在他心中画面里的跑车，1971款的普利茅斯，这款无数次出现在mg经典牛仔电影中的经典款跑车是他的梦想，从很小的时候，安德烈就喜欢看各式各样的mg片，他不喜欢els的电视节目，要么是枯燥的政治节目，要么就是传统的歌舞节目，这他也不喜欢，他喜欢看歌舞青春，喜欢看好莱坞，喜欢mg的一切。 他拉下身后的莫妮卡，兴冲冲的走到车边，车灯上有一根丝带，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那歪歪扭扭的俄文也只有中学都没读完的哥哥写的出来：“亲爱的安德烈，欢迎回家。” 安德烈的眼神有些黯然，不过依然十分高兴，甚至比他看见这辆车的时候更高兴。他招了招手，莫妮卡赶紧跟了上来，她看着这辆车，奇怪的问：“这谁送的呀？” 安德烈笑了笑，把她散落的围巾围好，回答道：“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莫妮卡有些吃醋的问道：“你最好的朋友不应该是我嘛？” 安德烈笑了，他碧蓝色的眼睛如同大海一般清新，他拉开车门说：“你说的对，是第二好的朋友。” 万尼亚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手中牵着的儿媳妇，一股溺爱之情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他并不是不想笑，而是年轻的时候跟另一个帮派火拼的时候被人砍到耳根，医生说破坏了面部的某跟控制笑容的神经，变得想笑的时候，却只能做出一个冷冷的表情。 这点万尼亚自己也知道，所以他的声音变的特别柔和：“这次在家呆多久呢？” 安德烈看了看站在父亲身边的大胖子伊万叔叔，想着这么多年没回来，这伊万叔叔怎么胖成了这样。然后他在父亲身边坐下，一起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说道：“不知道，但我想把矿山那笔生意做好了再回mg。” 万尼亚没有转头，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你真的信得过那批zg人嘛？说老实话，我觉得zg人都很狡猾，我不讨厌他们，但我也不喜欢，你应该跟索夫卡叔叔谈谈这件事情。” 安德烈柔声说道：“父亲，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我 第四百八十七章 谈判 万尼亚从他那张椅子上站起身来，沉默了一会说道：“煤矿现在开采出来，有销路么？莫斯科那边我有熟悉的渠道，要不我跟我在能源部的朋友打个电话？“ 安德烈摇摇头：”不，爸爸，zg人出的价格更高，这批煤矿会通过合作开发的名义出口，这些在电话里面我都已经落实了。“ 万尼亚感到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他往旁边看了一眼，阿廖沙正靠着墙壁打盹了，好的心情又变差了，猛的咳嗽了一声说：”你记住，这笔生意对我们非常重要，现在局势本身不稳，下面的产业被封了很多。“ 安德烈有些意外，抓着莫妮卡的手臂一紧，莫妮卡吃痛放开了手，诧异的看了安德烈一眼。 阿廖沙醒了，看着安德烈偷偷一笑，你很难想象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如同孩童般的一笑有多么可爱，莫妮卡觉得这个家庭充满了温暖，有一个威严的父亲，有一个粗俗而充满了爱心的大哥，还有个留学归来的小弟。 可莫妮卡又怎么知道，这位威严的父亲，是北els最大最凶恶的帮派的领袖呢。 万尼亚咧了咧嘴，一旁的年轻女子赶紧拿出一块花格子的羊毛毛毯放在他的膝盖上，他的膝盖在当年当兵的时候受过冻伤，每当这种暴风雪的天气，还是会觉得有些阴冷，他觉得浑身僵硬，骨头接合的地方有些干涩，他摆了摆手：“煤矿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zg人也好，els人也好，我都信不过。” 他看了一眼阿廖沙，后者赶紧点头道：“父亲，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 万尼亚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那个年轻女子把他推进里屋去了。露台上只剩下安德烈夫妻和阿廖沙夫妻四人。 “亲爱的莫妮卡，我们下去喝点热奶茶吧？”娜塔莎亲热的说道，莫妮卡看了安德烈一眼，转身跟她进屋去了，天台上只剩下兄弟两人。 他们两个一个高大英俊，满脸阳光的朝气，在这阴霾的天气中如同一个太阳般闪闪发光，一个壮实威猛，却满脸杀气。 我从楼下望去，一道阳光照射下来，恰恰照在两人中间，一个犹如天使，一个犹如恶魔。 一旁的管家用标准的中文说道：“主任已经同意见你们了。” 周名扬在我背后嘀咕着：“主任？这个公，司有点意思啊。” 我听他拉长了音调，知道他在嘲讽，因为之前我们求见安德烈，等了三天之后，早上约好九点，又等到十二点，这半天又过去了。 周名扬也知道，对于现在我的来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这句话是再合适不过了，国内的公司上市，赵光明在勉强主持，还有山庄的事情，一个没有主人的山庄，生意也是大有影响。 而且对于他来说，他在京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以前还给人留了个有勇无谋的形象，后来拆迁那件事，牛德利又把他包装成一个十分精明的人，这样一来，在京都，他也算半个名人了，让他到这异国他乡受到这种冷遇，他多少也有些不忿。 我倒是十分淡定，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很清楚，宋文涛迈开步子想走进去的时候，我笑了笑说：“宋总，不着急，不着急。” 宋文涛奇怪的看着我，想开口问我什么，但是看着我淡定的表情，又没说出话来。 安德烈瞅了一眼楼下，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说道：“阿廖沙，这次的生意，你也一起来吧，父亲不管，你也不管，我一个人怎么吃的下这么大的蛋糕？” 阿廖沙眯了眯眼睛说：“弟弟，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你叫我哥哥。” 安德烈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这矿我看过，还不错，我知道你最近手头也紧，我成了一个公司，你也入个股?我说什么你明白吗？” 阿廖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入股？父亲说的是让我帮你，没叫我跟你一起。” 安德烈自然能听懂他的话，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吩咐一旁的管家说道：“把周总他们请上来吧。” 管家鞠了一躬，用标准的伦敦腔答道：“好的先生。” 终于见到了安德烈，我竟然发现我跟他有点像，除了发色跟眼睛的颜色不同，还真的有点相似，就连阿廖沙都惊讶的说：“我的上帝，你是我的东方的弟弟吗？” 我哈哈一笑，握住了阿廖沙的手，暗暗运气，顶住了他慢慢用力的大手。 阿廖沙捏了半天，发现我的手如同钢铁一样，渐渐的，他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带上了点微笑：“你好，东方的客人。” 安德烈在圆桌旁坐下，说道：“我听你们的宋先生说，这具体的价格要等到见面了之后再谈，ok，现在也见面了，可以谈了嘛？” 我微笑着点点头说：“这样吧，具体的，我也不便多说了，七三吧，我七你三，有问题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要不是天台的玻璃隔音效果好，我想我都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 安德烈额钱的头发很长，他低下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被刘海挡住，声音充满了戏谑：“你在开玩笑嘛？你知道你在哪吗？这是北极熊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从来都只有九一这种分成方式，你凭什么？” 周名扬想要说什么，我看着他腮帮子被咬的紧紧的样子，忙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不如先听听我们能干嘛？” 谢廖沙也已经虎视眈眈，安德烈却抬起手，拦住了即将爆怒的哥哥，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就说说吧。” 宋文涛说道：“首先，我们会提供最先进的煤矿开发设备。”他咳嗽了两声，看了看安德烈说道：“要知道，我们zg煤矿开采技术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安德烈点点头说：“哦，这倒是很有吸引力，然后呢？设备我也可以找别人买，而且别人可是九一的分成比例，你的理由不够。” 第四百八十八章 惊变 安德烈看着几个zg人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阿廖沙则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嘀咕着高加索方言。 这些zg人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七三分成，竟然是自己三，那也就是说，这个煤矿，自己也就捞了点信息费，不过安德烈在心中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技术是人家的，工人从国内招聘，销路也是他们自己的提供的，自己这边，付出的仅仅是信息和对付当地警察和政府的一些人情上的资源。 但这不单单是一个钱的问题，又是个钱的问题，北极熊目前的赚钱方式，无非三种，地下赌场，垄断一个牌子的啤酒，还有一些剧场的收益，现在叶卡捷琳堡的经济模式正在慢慢转型，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资源渐渐开采完了，资本在这个城市正在慢慢撤离，年轻人都在向着大城市靠拢，莫斯科，zg，都把家乡的年轻人吸引着，这个城市的衰败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了，不管愿意不愿意。 安德烈想着，突然管家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阿廖沙有些愕然，面色有些微红，但还是忍住没有说话，问道：“怎么了？” 安德烈摇摇头，简短的说道：“胖山姆失踪了。” “怎么会？” 安德烈冷静的说道：“早上在克拉湖找到了他的尸体，脑门心中了一枪。” 阿廖沙呼气的声音变得急速起来，他的络腮胡子也随着面容的变化似乎一根根的立了起来，他咆哮了起来：“是谁？谁敢动山姆叔叔？我要放火烧了他们的家，让他们的尸体连灰都不剩下！” 安德烈冷冷的说：“这种杀人的方式，我怕是mg人。” 阿廖沙喘着粗气哼了一声：“mg人，我看他们是找死！我这就找到那几个mg人，阿福，叫上几个兄弟，我们出发。” 阿廖沙呼唤着管家，管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安德烈。 安德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把莫妮卡还有大嫂，父亲找个位置藏起来。先按兵不动。” 阿廖沙大声吼叫道：“为什么？现在不去找他们，难道等他们跑出els?” 管家鞠了一躬走了，安德烈的声音大了一些：“你觉得这些mg人来我们这，是为了杀山姆叔叔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阿廖沙回头道：“你什么意思？” 安德烈没有接话，而是冷笑了一声说：“山姆叔叔死了，跟mg那边的很多联系就断了，而且我们这边也少了一个实际的执行者，父亲已经老了，这种动刀动枪的事情总要有人做，现在山姆死了，是你来？还是我来？正面的冲突一起，少不了要流点血，你觉得我们现在适合这样做吗？” 阿廖沙有些黯然，但是嘴上依然不让分毫：“怕什么？mg人才几个人？我们有多少人？” 安德烈摇了摇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我不想北极熊的身上还有什么血案再发生，警察局的局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现在时代变了，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些mg人，完全可以趁你我不备伏击我们两，但是没有，他们杀的是山姆，就是威胁我们不要拦着他们的财路。” 阿廖沙自然知道所谓的“财路”是什么，他恨恨的说道：“这些mg人就是癌症，不仅污染了自己的国家，还要污染我们的国家。” 安德烈没有发表言论，他只是点燃了一只雪茄，默默看着窗外，像极了自己的老父亲。 “你觉得今天我们提出来的条件，他们愿意接受吗？”宋文涛问道，吃了闭门羹的我们走在街道上，好在白天风雪不大，雪安静的下着，但我们四人身上也很快就变白了。 我看着他嘴巴里呼出的白气，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是必须接受，技术是我们的，人也是我们的，连销路都是我们的，你觉得他有选择的可能性吗？” 周名扬迟疑道：“但这是别人的地盘，万一他们下黑手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跟els人干起来，他们打架都不要命的。” 宋文涛吓了一跳，说道：“我说名扬哥，这里可不是四九城，你不要冲动，再说了，这边打架都是动枪的。” 我嘴角一邪：“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周名扬一愣：“为什么？” 我看着天上的雪从灰白色的建筑间轻轻飘落，说道：“你见过自己搞掉自己财神爷的吗？没了我们的技术，那矿，就算有七千万的煤在里面，他安德烈就算再高智商，能挖出来吗？” 宋文涛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els人的性子可是刚烈的很，逼的太紧了，会不会？” 我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如果现在北极熊是万尼亚在主事，那也许他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是安德烈，他能够想通的，放心吧。” 莫妮卡看着漆黑一片的卧室，有些犹豫的拉了拉丈夫的衣角：“我说亲爱的，我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么？” 安德烈安慰的搂住了莫妮卡的腰，柔声说道：“没事，暴风雪要来了，这地堡比较暖和。” 莫妮卡自然不会傻到拆穿他的谎话，上大学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公身份不一般，他总是有一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跟着，虽然笑起来面容和善，不过即使是在他们俩亲热的时候，也会忠诚的守在门外。 安顿好了莫妮卡，安德烈走出了门，转身问道：“阿廖沙呢？他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正在收拾衣服的娜塔莎楞了一下，回答道：“没有啊，他说跟您一起过来的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中伏 这天我起了个早，叶卡捷琳堡的旅馆很便宜，700卢比一天，还有全天供应的热水和送到房间的三餐，不过els的黄油面包我实在是吃不惯，绕了三条街区，我终于找到一家zg人开的超市，想不到在这异乡还能找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一问之下，还是有些失望，对方说着带着浓重口音的俄语，聊了两句，才知道他的父母是在**时期跑到els的知青，真不知道从中俄边境到这里，上千公里，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他卖的老坛酸菜面比他的人更有zg味儿，我一边从高压水瓶里到处热气腾腾的开水，一边把昨天没吃完的牛肉用餐刀切成小块儿，丢进快餐面里，一边想着这碗牛肉面如果加点四川酸菜的话那才真是货真价实了，一边看着那台老式电视机里的俄语新闻。 我虽然俄语不错，但是早晨起来，脑子里乱的跟麻一样，这els的啤酒味道虽然正宗，但是这酒精含量也高，酒量本就一般的我，喝了两扎啤酒，又从周名扬那里倒了小半杯特供五粮液，竟然径直睡着了。 我听着电视里说着，脑子却没跟上，但我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老年人照片，鬓角花白，一双眼睛却如同饿狼一般看着前方，跟着不知道新闻播报员说了什么，照片一换，又换上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照片。 正在给我摆着餐具的服务员看了这张照片，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有些奇怪，就用俄语问她，她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说，我更加奇怪了，递上了一张1000卢布的纸币，她这才操着蹩脚的中文说道：“败几兄。” 我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捞大。” 我突然明白，她说的是：“北极熊，老大。” 两个名字电光火石一般在我心中闪过，这新闻说的是：“北极熊的头目万尼亚和阿廖沙遇袭了。” 我的智商重新上线，集中精神听着电视里的新闻，这才明白过来，北极熊的老大万尼亚和阿廖沙和数名手下，在帮派火拼中深受重伤，目前，万尼亚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亡，而阿廖沙正在医院里九死一生。” 顿时，我一身冷汗，那不就是安德烈的哥哥和父亲吗？为什么？是谁干的？mg人？还是安德烈为了自己上位干掉了自己的父兄？ 这种事情在黑帮来说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煤矿的事情没有落实，几千万的钱，他想一人独吞？那我会不会也有危险？ 我很快推翻了这种可能，安德烈这人虽然城府很深，不过那天去他家里，还有阿廖沙接我们时候说的那些话，首先阿廖沙就没有接任北极熊老大的野心，万尼亚实际上已经把实权交给了安德烈，不然这么大的生意，也不会交给安德烈直接负责。 那么是mg人？mg黑帮的行事风格应该不会这么强硬，而且他们和北极熊关于毒品的事情也还在谈着，按道理来说不该这么激进。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再安全了，我们和北极熊接触要开矿的事情，mg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动手，想到这里，我赶紧穿上厚衣服，疯狂的拍打着宋文涛和周名扬的房门。 敲了半天没有反应，我心下一急，猛吸一口气，狠狠一脚踹在门锁上，从周名扬那里搞来的特种军靴果然给力，我几乎感觉不到脚痛，门应声而开，却见周名扬和宋文涛的床上各自躺着一个els女子，一头金发埋进被子里，看不清长相。 我心中暗骂，这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下半身那点事儿，伸手就扯下了被子，随着两个美女的惊呼，周名扬和宋文涛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我。 “快走!有情况！”我大喊着，一巴掌抽在周名扬的脸上，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拉起裤子，就跟着我往外跑，宋文涛紧跟其后。 就在这时，我听到旅馆的楼板东东只响，心下暗道不妙，拉起还在穿上衣的周名扬，给他从床脚拿起一件花色的皮大衣就批在他的身上，拽着他就往后跑。 宋文涛chi luo上身，转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找枪，却望着我的背后大喊到：“小心！” 我心中一紧，看也不看，回身一腿扫了过去，听见后面咔嚓一响，再回头看去，一个矮个男人被我踢倒在地，手上拿着一把半人高的军刀。 我知道不妙，一般黑帮杀人，先是冷兵器招呼，因为动静较小，不容易闹出什么乱子，跟着后面的正牌黑帮分子，可都是拿着重火器的，现在我们再不走，恐怕马上ak47就直接隔着门扫进来了。 我扯着周名扬，宋文涛也拱起身子，我一脚踢碎窗户，用拳头砸烂的窗棱，拉着周名扬就翻了出去，楼层不高，我们摔在楼下面包店的布质斗篷上，把一大片积血摔的粉碎，雪尘飞扬起来，只听到上面伴随着两个美女歇斯底里的尖叫，一阵类似放鞭炮的声音响起。 我在部队呆过，知道这是ak冲锋枪的声音，现在的我们手无寸铁，周名扬还穿着一件女人的大衣，chi luo着上身，宋文涛也shenyin着，似乎是摔断了手臂，但我们都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周名扬要冲着巷子里跑，我大吼道：“你tmsx吗？他们不比我们熟悉地形？就在街上跑，街上人多，他们不敢用枪扫！” 三人飞奔着，早上是叶卡捷琳堡市人最多的时候，他们用见怪不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追击我们的人站在旅馆门口，看着我们逃跑的方向。 我慌不择路，不知道往哪里跑，后面那些人不紧不慢的追着，如果是一个人，我有信心拉开距离，但是我还带着周名扬和宋文涛，他们衣冠不整，加上宋文涛受了伤，更跑不快。 绕过一条小路，我看着前方的一座酒馆，酒馆虽然紧闭着门，但顶上的烟冲中冒出了渺渺青烟，我想起娜塔莎曾经说过，这市里的酒馆大多是北极熊的地盘，就想碰碰运气，大声叫道：“我们是安德烈的朋友，有mg人在追我们！” 第四百九十章 猛女 门丝毫没有动静，眼见着后面的人越追越近，我用军靴在雪中乱踢，引起一大片雪尘，让他们看不清我们的方向，然后准备挑一个岔路逃跑。 突然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大辫子的els姑娘，穿着围裙，站在门口，看见我们，问道：“你们是那几个zg人吗？” 我连连点头，用标准的zg话说道：“是，那天是阿廖沙接我们来的。” 听到阿廖沙的名字，女子的眼中露出了信任，拉开门来，抓着周名扬的衣服，扶着宋文涛，把我们带进了门。 我以为她要关门闭户，但她转身，拿出一个墨绿色的长筒，看着我跑过来的乡村公路的方向，淡淡的问道：“他们在那边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女子把手中的长筒拿起，我这才看清她手中的东西，这竟然是臭名昭著的狐狸蛋，它是前苏联专门用来给民兵装配的单兵反坦克火箭筒，只有一发炮弹，但爆炸效果非常卓越，炮弹里埋了很多钢珠和碎片弹。 我暗叫一声我操，赶紧卧倒，这女人就扣动了班机，一声巨响，我的耳膜都要被震咧了，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火光一闪，这反坦克火箭炮就发射了出去。 “他吗的，els女人都是疯子！”我暗骂道，这女人却冷静的看着远方的爆炸，把一次性的炮筒往我身边一扔，拽着我进了房间。 周名扬和宋文涛正呼呼喘着气，我好半天才恢复听力，这女人板着脸看着我们：“阿廖沙的死跟你们有关系没有？” 我楞了一下，女人手中的面包刀就架在了我脖子上，周名扬怒喝一声：“cnm，你tm想干嘛？” 可女子平底棉鞋却一下踩在了她的胸口，我这才看清，她的右手还拿着一支黑洞洞的lieqiang，对着宋文涛。 我哼了一声说：“我们是找谢廖沙做生意的，指望着他挣钱的，而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是杀他的凶手吗？” 女人想了想，觉得似乎有道理，放下了武器，我瘫倒在地板上，她转身进了屋子，拿出两条毛毯，扔在了周名扬和宋文涛身上。 我这才发现，周名扬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他赤脚在雪地上奔跑，脚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紫黑色。 女人靠在墙上，一边抽着过滤嘴香烟一边说：“我叫佩妮，谢廖沙是我男人，我要给他报仇。” 她抽的竟然是红塔山，我接过她递来的小刀，听她说道：“你的朋友这脚废了，赶快给他放血。” 我知道她的意思，现在周名扬的这只脚已经被冻坏了，我拿起尖刀，在他的小腿上划了一道小口，紫黑色的鲜血流出，我拿起温水毛巾，仔细的擦洗着，他咬着牙，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佩妮静静的看着我们，又递过来一瓶伏特加，说道：“用点酒喷一下。” 我先喝了一大口，给自己的口腔消了消毒，然后又一口喷在周名扬的伤口上，这才发现一块玻璃嵌进了他的脚掌中。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哥们，忍着点。” 周名扬脸上苍白，点了点头，我用牙齿咬住玻璃，猛的一甩头，周名扬再也没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看伤口里的鲜血已经是鲜红色的了，叹了口气，用布条扎住了伤口，又给他套上袜子，放在壁炉前。 “追你们的是什么人？”佩妮一直在抽烟，看我处理完了，才问道。 “不知道，我看了其中一个人一眼，他的额头上闻着一把匕首，直插在鼻子上。” 佩妮停住了正在往嘴里递烟的手：“你确定？” 我点点头，佩妮的表情有些嘲讽：“竟然是他。” 她把烟头摁在桌上，说道：“那是卢卡斯，是谢廖沙的手下，之前mg人来找谢廖沙，都是找他引荐的。” 佩妮叹了口气说道：“卢卡斯最开始是跟着安德烈去学校读书的几个保镖之一，在mg生活了几年，整个人跟变了一样，嫌皮袄重，穿滑雪服，嫌els妻子不好看，天天去找市里的mg夜总会，我早就告诉谢廖沙，他跟mg人走的太近，可他就是不听，说什么卢卡斯是安德烈的朋友，不肯把他赶出帮会。” 她冷笑着说：“阿廖沙，你个蠢货，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叫你不要按父亲的意思娶个zg回来的女孩子，你不听，结果几年都没个孩子，叫你不要对弟弟这么好，你不听，叫你那天带上我，你还是不听……”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慢慢的竟然细不可闻，我看着她，她转过脸去，生怕我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我叹着气，天下人，终究是逃不过情之一字，不管你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 沉默了一会，我又说道：“现在安德烈肯定藏起来了，我们是找不到他的，我们的护照也拉在了旅馆了，我想回国，你要给阿廖沙报酬，都得找出幕后的人是谁。” 佩妮甩了甩她的大辫子，点点头：“是这样，不过现在这幕后的人肯定不会出来，因为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警察们都疯了一样在街头乱窜。” 我奇怪的问道：“我听阿廖沙说，当地警察跟你们的关系很好啊？” 佩妮摇摇头：“那是万尼亚还活着的时候，其实当地警察一直十分忌惮北极熊，要知道，现在本地的年轻人要是打架闹了矛盾，都不找警察，而是直接找万尼亚，尊他为教父，你觉得警察会怎么想？” 我点点头：“现在万尼亚死了，警察正好趁机扫平帮派。” 佩妮叹了口气：“他们太贪心了，酒店的收益，他们早就垂涎欲滴，这次正好是个好机会。” 她看了看窗外，又说：“不过这里绝对安全，这是以前矿山上的小镇，警察们管不到这里来，你们先养养伤，我出去打探下情况，现在这个局面，必须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第四百九十一章 佩妮的过去 佩妮所言非虚，我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边，被反坦克火箭炸倒的大树已经慢慢被雪覆盖，几个追踪我们的人也不知踪影，想必是被这恐怖的火力吓退了，不管如何，今夜应该可以平安的度过了，想不到在这冰天雪地的小镇上，远离家乡千里之隔的异国他乡，竟然牵扯到这么一个错综复杂的帮派斗争中。 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变得完全黑暗，没有任何的光线照到这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远处的山林如同黑色的岩石一般沉默而冰冷。 屋内的炉火越烧越旺，我把周明扬和宋文涛扶到床上休息，地窖里面不仅仅有温暖的壁炉，还有宽大的床铺和各类伤药，而从佩妮处理外伤娴熟的动作上来看，想必这边的帮派械斗常常发生，她对这类的事情似乎见怪不怪了。 我的精神渐渐委顿，白天一直强打精神在支撑自己，生怕那群人再来找麻烦，这时候慢慢支撑不住了，炉火的温暖和木柴烧在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冲击着我疲惫的神经，竟然看着窗外，靠在墙上就这样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上了厚厚的毛毯，回头看去，周明扬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睡，宋文涛已经起床了，一个人坐在炉前，静静看着跳动的炉火，默然不语。 屋内没灯，窗帘上也蒙着厚厚的毛毡，想必是怕晚上遇到袭击。屋里满是肉香，佩妮看我两已经醒了，端了两个大碗，里面满是泥状的土豆和切成打火机大小的牛肉，然后又放了两块黑褐色的面包在我们面前。 我尝了一口，不像我们国内的土豆炖牛肉那样，放了很多香料和调料，而是简单的炖煮，但是土豆炖的非常烂，里面放了一种我不知道的酱料，十分辛辣。 佩妮竟然找到两双筷子，我爱吃辣，便找佩妮多要了些酱料，把土豆泥拌的均匀，大口吃着。佩妮看我吃的很香。不由得笑了，白的像牛奶一样的皮肤和湛蓝色的大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一尊美丽的塑像一般。 我有些好奇，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子是怎样加入黑帮的，于是问道：“你是本地人么？” 佩妮点了点头，看我吃的很急，一边递给我一碗温热的热茶，一边说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以前很穷，我父母亲都是这里的工人。” “那现在呢？” “死啦，父亲矿难死了，母亲便丢下我，一个人去了莫斯科，听说后来去了zg，我也不知道。她平静的说道。 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她扭过头去，看着炉火，我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下面文着一只凶恶的熊头，知道那是北极熊的标志。 “那个时候矿上经常打架，没有企业，有些矿脉没什么矿可挖，商人们不愿意用机器去开采，于是村里的人都自己扛着工具去挖，挖出来之后再换点钱，到城里去消费。我爸爸死了，妈妈要养活我，就到镇上的酒馆里做那种生意，再后来改革了，什么都很乱，生意也很差，所以妈妈就做不下去了，只好离开了我们。” 我皱着眉头：“改革？” 佩妮抬起头想了想：“哦，就是苏维埃解体的时候。”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北极熊就是那个时候发展起来的吧？” 佩妮点点头：“万尼亚那个时候是警察局的一个警察，那段时候很乱，他的朋友多，也敢为我们这些当地人说话，跟外地人打架，很拼，所以大家都信任他，愿意听他的。” “后来呢？” “后来大家想着，与其说一个一个的去找那些镇上的国家矿务局收矿的人谈，不如推选一个当家的一起去谈，万尼亚很有办法，以前那些国家矿务局的人很狡猾，大家拼了命赚来的钱，他们卖给国家的价钱中还要赚上一些，所以总是把价格压的很低，万尼亚就直接去找市里的人，一车一车的收矿，卖的钱翻了几翻。后来搞了个公司，不过那时候国家不让私人成立公司，万尼亚没办法，只好先起了个名字北极熊。“ 佩妮捋了捋耳边散乱的头发，炉火的热气把那些金褐色的卷发烤的软软的，又说道：“我那时候穷的没饭吃，眼看就要冻死在自己家里，只好跟着那些男人们一起去矿山里挖石头，可是我的力气很小，每次只能带小小的一筐子出来，常常也吃不饱。后来跟着北极熊，情况稍微有了好转，但是我毕竟是个女人，挖不了矿，又在长身子。“ 她的声音有些冰冷：“谢廖沙那时候看到了，就从家里偷了面包出来给我，被他妈妈把手都打肿了。” 她放下了手里的碗，静静说道：“不管是谁杀了阿廖沙，我一定要杀了他，就像宰了偷牲口的野狼一样，把它的皮剥下来，挂在门口的墙上。” 我叹了口气，她对我说的这些还有所隐藏，比如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是怎么会使用反坦克火箭这种重型武器的，先不说这么恐怖的东西是怎么来的，要知道，就算你有这东西，也不是一般人会用的。 不过她话里的悲伤是没有错的，不管阿廖沙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是阿廖沙的死让她非常难受。 我不再多问，默默吃着碗里的肉，一直沉默的宋文涛问道：“我们怎么办？老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回zg吗？” 我心中暗叹，回？怎么回？周明扬现在伤城这样，不修养个大半年恐怕是爬不起来了，而且，就这样灰溜溜的逃掉么？也许赚钱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但我不能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逃开。 我摸着下巴，这就如同生意一样，已经投入这么多，中途放弃的话，不仅无法收回成本，还会亏了钱，亏了名声，我用余光扫着佩妮，她也看着我。 第四百九十二章 麦当劳的邂逅 “我们跟北极熊一个立场，我的兄弟太躺在床上，这个亏不能就这样算了，而且，我们zg人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我用手按住桌面，淡淡说道。 佩妮偷偷松了一口气，显然，如果现在她孤身一人，给阿廖沙报仇，也只是一句空话。 我想了想说道：”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出头，我们毕竟只有四个人，我们zg有句话叫名正言顺，我们必须找到安德烈。“ 宋文涛想了想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北极熊遭到这么大的打击，我恐怕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保证安德烈的安全，你有办法吗？美女？” 佩妮摇了摇头说：“我只和阿廖沙接触的比较多，安德烈我只知道是他的弟弟，在mg读了很多年的书，现在回来结个婚而已。” “在mg读了很多年的书？他很小就出国读书了么？” 佩妮点了点头：“好像不到10岁吧。” 我摸着下巴：“我知道怎么办了。” 第二天，佩妮的小屋里，周明扬终于醒了，他的头像炸裂了一般疼痛，刚醒，之间一个白皙的金发女孩子给他端过一杯水来。 “这女孩好像一个天使啊，不知道她有微信吗？”周明扬朦朦胧胧的想到，却觉得牙齿一紧，那女孩儿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捏着他的下巴，温热的水灌进了他的喉咙。 水灌的太急，周明扬连连咳嗽，女孩看到他清醒了，这才有些抱歉的解释道：“你一直喊着水，水，我看你没醒，又怕你脱水，就给你灌了一点。” 她搓搓手，脸上泛起一阵轻微的红色：“我在家里给马灌水，也是这样做的，手劲儿大了些，你别见怪啊。” 周明扬被气笑了：“给马灌水？“不过看着这女孩子的面容，他又生不起气，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见自己的腿上已经被绑上一层纱带，他感觉到疼痛，又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周哥他们呢？” 佩妮用温暖的手握住了周明扬冰凉的手，安慰他道：‘没事，你的腿被冻伤了，小腿那中了一枪，子弹我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觉着这个东方男子的面容十分清秀，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周陵去找安德烈了。” 我和宋文涛穿着佩妮家中的大衣，用厚厚的围巾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还带着一扇大皮帽，当地人大多这个打扮，这样也看不出我两的身份。 宋文涛看了看我，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腰上的shouqiang已经被体温暖成温热的，如果不是在这种天气，在这个地方，我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暖宝宝。 面前是一个快餐店，巨大的m形状的商标被雪覆盖了原有的颜色，我看着玻璃门，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大概是美式的快餐并不和当地的口味，不过这里的店和国内的麦当劳还是有些区别，有个对外的窗口，估计是为了让那些开车经过的卡车司机方便点餐带走用的，天气寒冷，那个窗口紧闭，只有一个铜制的铃铛沾满了雪尘。 店员无聊的看着门外，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可是还是感觉很冷清，因为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很差，他有些无聊的看着对面，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在雪地里跺着脚，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买点东西吃。 宋文涛睡了一晚，心情好了很多，跟我低声说道：“我说老大，你的这个推断靠谱不？这可好冷呢、” 我微微一笑：“放心吧。” 安德烈本身是最小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这样的人对于生活的要求是最高的，他平时不爱吃els的食物，这婚礼进行了这么多天，早就憋的不轻，加上突然之间出了大事，就算藏着，恐怕这对美式食品的渴望，比那种一个星期没烟抽的人还要饥，渴。 宋文涛无聊起来，于是便找了个避风的位置，点了跟香烟，说道：“哎，这次这事情，还真是抓不到狐狸惹了一身的骚，对不住了，周哥。” 我一边看着店门口，一边说道：“也没事，不过是麻烦一点。” 正说着，我看见一个矮个男人，跟我们一样，带着厚厚的帽子，低着头，走进了快餐店，我拍了拍宋文涛，低声说道：“来了。” 不多一会，那人提着一个厚厚的牛皮袋子开门走了出来，袋子有些沉，我暗自庆幸，看样子这安德烈派人买东西也不是每天都来，幸好今天运气好，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呆上几天盯梢，还真有些受不了。 我使了一个眼色，宋文涛会意的点点头，两人隔开，跟着那个矮个男人后面，走过了三个街区，矮个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加快了步伐，想甩开我们两人，可是我和宋文涛跟的更紧。 他左绕右绕，走进了一个小巷里，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跟了进去，一眨眼，那人竟然踪迹全无。 我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腰上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那矮个男人拿着一把shouqiang，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英语：“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我笑了，这又不是拍电影，问的话也太没新意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我听见背后唔的一声，宋文涛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那个男子摔倒在地上，我转过身来，一脚踏在男子手上，他惊呼了一声，吃痛放开了手，帽子也被打落跌倒在雪里，露出一头棕色的长发。 她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容，我点点头：“hello，莫妮卡。” 她向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我的眼睛，又闭上了嘴。 安德烈不安的等待着莫妮卡，今天已经晚回了半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终于，他听到门铃，跟着猫眼，他看着门外的莫妮卡，松了一口气，门露出一条小缝，却看见一只黄皮肤的手，伸了进来，两个zg人跟着一脸无奈的莫妮卡挤进了门。“ 安德烈认出了我，也看见了我手上乌黑的shouqiang，他向后退了几步，冷冷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第四百九十三章 宋文涛的遗言 “如果你想跳窗逃跑的话，那我告诉你，阳台上的楼梯已经被我从外面封死了。” 我淡淡的说到，收起了shouqiang，坐在沙发上，莫妮卡被宋文涛放开，一脸愤怒的瞪着我。 “可以啊，安德烈，自己躲起来，让自己的女人去给自己买吃的。”我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安德烈的脸有些红，他低声说道：“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出去就是找死，你明白吗？”、 我摇了摇头，嘲讽的看着他：“那你的哥哥呢，还你爸爸呢？据我所知，现在他正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不觉得应该去看看吗？” 安德烈没有我想象中恼怒，只是看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耸耸肩：“我只告诉你，我们住的地方被袭击了，我跟我的朋友现在跟你一样，我这次来，只想问问你怎么打算的。” 安德烈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这次的袭击，没有任何征兆，开始我只是以为，是mg人为了让我们的帮派帮他们卖毒品示威的，但是这次的袭击，北极熊的首领一层死的死，伤的伤，失去了统领的北极熊怎么去帮他们卖毒品？难道目的只是为了摧毁北极熊？” 他分析的有道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想了想，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佩妮那里是不是也不再安全了？我拍了拍宋文涛：“小宋，你去周明扬那里吧，这边我来。” 宋文涛点了点头，放开了莫妮卡，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安德烈，说道：“那难道就这样躲着吗？北极熊呢？就这样散了吗？” 安德烈没有说话，我又重复了一遍。 “那我能怎么样呢？我这次回来是结婚的，父亲的生意，我根本就不想接手，我学的是工商管理，不是黑社会管理！我只想结婚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问题？躲过这阵儿之后，我就回mg去，带着我的莫妮卡。” 我听他说着，冷笑着：“你的算盘打的还真好，不过我问你一句，你躲过这阵，他们就会放过你？你的哥哥已经死了，你父亲就算不死，也是个废人了，北极熊你是唯一的接班人，你说不接班，你觉得mg人会相信你？” 我看着他颓然的表情，大声喝道：“你是谁？你的父亲是谁？负起责任来，安德烈！” 他的表情有所触动，我跟着说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我想置身事外很简单，谁给我钱，我跟谁做生意，你觉得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找到你，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相信你，所以才找到你，你明白吗？” 安德烈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现在怎么办？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我看了看楼下，宋文涛已经走了，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转头说道：”你说的固然不错。但是现在我们孤身作战，岂不是更危险？你必须要亮起北极熊的牌子，让帮人的知道你还在，而且，这样一来，敌人才会浮出水面，更重要的是，你觉得那些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北极熊?无非都是利益，你不出现的话，怎么知道他们要什么？“ 安德烈想了想，我安静的等着，过了好一会，安德烈才开口说道：“行，我这就通知父亲以前的部下，就说现在北极熊由我代管。” 我点点头：“但是也不要莽撞，现在这个位置先不要住了，我们不能待在城市里，因为还不知道警察局那边是怎么想的，那天我被袭击的时候，店主人是一定报过警的，但是很久的时候都没有人来支援我们，这说明警察那边已经不确定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转身吩咐莫妮卡：“带上枪。” 我们赶到佩妮小屋的时候，远远的，我看见那烟的颜色，脸色一白，对安德烈说道：“不好。” 那烟，已经不是淡白色的炊烟，而是黑色的浓烟，我连忙赶到小屋，用来档门的厚重门栓充满了弹孔，我一脚踢开，听见了宋文涛shenyin的声音。 我一个健步，冲到房中，屋内一片狼藉，佩妮不知踪影，宋文涛躺在地上，胸口赫然一个大洞，汩汩的往外留着鲜血。床上的周明扬也没了，只留下一床散乱的被子，屋内一片冰凉，冷风从窗口的破洞穿了过来，呼呼直响，好像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在呜咽。 宋文涛看着我，艰难的说道：“周，周哥，他们跟着我突袭了这里，明，名扬被抓走了。” 我看着满手的鲜血，慌忙说道：“文涛，你别说话，我给你找药。” 宋文涛虚弱的说到：“不，周哥，我，我不成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脑子里仿佛要炸了一般，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这个一直微笑着的小伙子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说起过去的那些荒唐事情，他还会感到愧疚。 宋文涛看着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地下那一大滩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周哥，你，你本不姓，姓周的，我，我认识你……”宋文涛好像想起了什么，抓着我的裤脚，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小，就算是离我几步远的安德烈都没有听到，我刚想问他什么，却感觉裤脚一松，宋文涛靠着墙壁软软的倒下了。 我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已经感觉不到他再呼吸了，他的眼睛睁着，看着我，好像是有什么要告诉我。 宋文涛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姓周？他认识我？他的话好像点醒我什么，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看着我的样子，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伸出手来，把他的眼睛闭上，然后把他的尸体抱了起来，放进了地下室里。 第四百九十四章 佩妮没死 安德烈穿着大衣站在雪里，雪越来越大了，从破碎的窗户里刮了进来，屋里的血迹慢慢发黑，然后被晶莹的雪花覆盖，又慢慢变白，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四周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从地下室走出来，地下室的重军火已经被洗劫一空，曾经温暖的炉火变得灰暗，只剩下烧焦的木柴。 我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放到了安德烈面前，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俄文写着：“zg人和女人都在我们手上，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下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标记，上面是两只蛇牙和一对儿倒三角的眼睛。 “这是什么标志？”我问安德烈，一边点燃了一根烟，但是室外的温度太低了，姚娜送我的zippo根本就点不燃。 想起姚娜，我木然的情绪稍微有些缓解，苦笑着把打火机放进贴身的荷包里，看来国内的zippo打火机并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可以到零下二十多度还可以工作。 安德烈递过来一个燃气火机，上面写着一串俄文，说道：“我们这边用这个。” 我哆哆嗦嗦点燃了烟，宋文涛的鲜血还在我的手上，然而我却不能处理他的尸体，死的已经死了，等事情处理完，我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带回zg。 我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它是那么的湛蓝，仿佛就是整个宇宙映在苍穹，但雪依然下着，颗颗晶莹剔透，然而这一片天空之下，却埋藏着宋文涛的尸体，和我前途未卜的命运。 “这是响尾蛇的标志，这个组织，我在mg就听说过，那个时候父亲给我安排了保镖，防的也是这些人。“安德烈叹了一口气，说道。 “响尾蛇？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特种兵？”我钻进了安德烈开来的那辆路虎车，冷空气被隔绝在车外，车内温暖的空气让我松了一口气。 安德烈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是像，就是，他们的前身应该是当时留在els的一批mg特工。当时冷战的时候，这批特工应该是有一个什么特殊的任务，不过随着苏维埃的解体，这个任务也就消亡了。” 我皱着眉头反问：“那他们怎么没回国呢？els这冰天雪地的地方，难道有什么目的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这我也是听父亲提起过，并不是他们不想回国，而是mg政府那边否认了他们的存在，所以，我跟你说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猜测，不过从他们行事的风格来看，的确是mg人的做法，我在mg读书的那段时间，那边黑帮的做事风格，我太熟悉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是留在els的mg特工吗？难道mg本土他们也有涉及么？” 宽阔的马路上，一望无垠，叶卡捷琳堡市那些高低错落的建筑已经看得见了，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用腿跑了接近60多公里路的，看来人在绝境之处，确实是能够发挥异于常人的实力。 “这就是响尾蛇厉害的地方了，他们的组织，当时在mg内部也有一些els人，似乎当时这个特工组织就是为了互通某种资源的有无才建立的，一部分柯克勃在mg，另一部分中情局在els，中间大概是有一些政治丑闻，所以后来冷战结束后，这部分人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只能在本地落地生根了。“ 安德烈说到这里孑然而止，我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发青的腮帮，他其实跟阿廖沙很像，不同是的，阿廖沙不拘小节，而他把络腮胡刮的干干净净。 这个响尾蛇竟然有这种背景，说实话我在江都也是混过一段时间的黑帮，以前在我看来，黑帮无非也就控制着一些地下产业，无非吃喝嫖赌嘛，搞搞啤酒垄断，做做土方生意，大都差不多是这个套路，当然因地制宜还有一些变化，比如控制水产行业，控制地皮摊子，做的大的，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搞搞房地产，做做金融投资，最后洗白上岸。 北极熊也差不多是这样，可这个响尾蛇就完全不一样了，要知道，这些特工们拥有的技术是一般人难以想象和企及的。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叶卡捷琳堡市越来越近，思索着响尾蛇到底图什么？利益？权利？如果说仅仅只是把毒品植入北极熊，它大可不必这样强势凶悍，但如果有什么别的目的，却又说不过去，说句难听点的话，北极熊并不是山口组这样庞大的黑帮，它控制的只不过是市内一些酒馆和剧场这样的消费场所。 我想从安德烈这里得到答案，问道：“你是怎么听说响尾蛇的呢？” 安德烈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不过父亲知道一些往事，我知道的这些都是父亲告诉我的，我只知道，在mg，响尾蛇很有名，他们的人数不多，不过做事及其狠辣，在我读书的那座城市，本地的墨，西，哥毒贩，哥，伦，比，亚毒贩都是臭名昭著的凶狠，不过遇到响尾蛇插手的事情，他们也是避退三舍。” 说到这里，安德烈叹了口气，说：“我开始以为，所谓响尾蛇对我们不利，只不过是父亲的一种臆想，因为北极熊只能说是本地的一个组织，跟响尾蛇这样的国际黑帮组织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看来安德烈所知道的也并不比我多，我叹了口气，靠着座位闭目养神了起来。 回到安德烈藏身的地方，还好比较安全，我们正要进屋，却看见阴暗处似乎有人，我掏出了枪，对准了那人，低声喝道：“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来人慢慢走出阴影，原来是佩妮，她的脸上全是血污，扎好的金发大辫子也散开了，安德烈正准备拉开门，我拦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佩妮看了我一眼：“宋告诉我的，他没说我在那些人眼皮子里跳到黑河里面去了？” 我想了起来，佩妮的安全屋后面确实接着一条小河，不知深浅。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这才注意到，佩妮的头发上全是冰渣，一直穿着的皮袄也不见踪影，这才放下了枪，打开楼道的大门。 第四百九十五章 真相 佩妮一边喝着我拿过来的热水，一边打着寒颤，我又拿来一条电热毯，这是我专门去楼下的zg超市买的。 沉默了半天，她幽幽说道：“宋是不是死了？” 我点点头，抽着烟，她拿了一根，也点燃了，猛吸了一口说：“宋是个英雄。” 我听她这句话说的是中文，想必英雄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词语了。 “我们抵抗过，我仓库里的那些重武器都用上了，但是那些人太专业了，竟然有狙击手。”佩妮摇摇头，颓然说道。 我想起宋文涛胸前的大血洞，想必那就是重狙的杰作，佩妮转头看着安德烈：“北极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惹上这些杀神？” 安德烈摇摇头，我看莫妮卡已经不在屋里，问道：“你还让她出去买吃的呢？” “早就让她坐飞机回mg了，你说得对，响尾蛇太强大了，躲是躲不了多久的，我想主动跟他们联系一下。” 安德烈睁大了眼睛，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刚刚从他们的魔爪里逃出来！” 我想了想，说：“安德烈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为的一定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我觉得主动见面比较好，而且，在没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 佩妮哼了一声：“那是他安全，我们就不一定了。”说着她拿起不知道藏在她身上的shouqiang，指着安德烈的脑门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看着安德烈，佩妮终于忍不住我的挑拨，主动站了出来。 安德烈头上的汗珠滴滴滑落，他咬了咬牙，依然没有说话，佩妮冰冷的枪管顶着他的脑袋，枪上的润滑油和他的汗混合在一起，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你还是说吧，也学佩妮不一定真的会杀了你，因为你是阿廖沙的哥哥，可你不能利用她的善良成为你逃避的理由，这个原因，你一定知道。”我翘着二郎腿，站在佩妮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文涛已经死了，这次els之行已经搭了一条人命在里面了，他虽然是为生意死的，也是为了我死的，而周名扬还生死未卜的在敌人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现出了周名扬那张脸，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看着我，还有那眼睛里有着万千情义，却从不肯透露半句的周明艳。 周名扬，你活着，我就带你的人回去，你死了，哪怕是尸体，我也让你落叶归根，我想着，看着安德烈的眼光愈发冰冷。 也不知道是感觉到我身上的杀气，还是安德烈真的良心发现。 他想了想，深深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说，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离奇，我也是听说的。” “这件事，说起来，跟那个要卖给你们的矿洞有关系，那个矿洞的资料你们都看过了吧？其实，前几天我在勘探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佩妮和我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大秘密究竟是什么。 安德烈没有推开佩妮手中的枪，尽管这个时候佩妮被他的话所吸引，已经有机会挣脱她的威胁了，而他只是接着说道：“勘探的时候，我用的是放射性的探测仪，而我发现，这个矿洞的放射性比一般水平要高出十几倍，这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佩妮有些不知所以，我却知道，这煤矿周围按道理是不应该又什么辐射的，如果发现了这么大的辐射，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个矿的深处，有制造核武器用的核反应物质矿物。 我点点头；“这极有可能是真的，十几年前封矿时候留下的资料，我仔细看过，模糊其词，根本就不能说明问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说明，十几年前封矿的根本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这个矿不值得开采，而是当时的苏维埃政权也看出了它的价值，想要暂时封闭起来等以后再来开采！” 佩妮虽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看我也在帮着安德烈说话，只好放下了枪问道：“那这些辐射什么的值钱么？” 安德烈点点头：“我以前也想不通为什么响尾蛇一直针对我们，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是因为这片矿一直在北极熊的起源地，枫叶谷的后面，他们一直想要从父亲的手中买这片矿，但是父亲一直认为故乡是不能出卖的，难怪父亲一直跟我说，就算是这矿要开，也必须是由我来，只能合作，不能卖给你们去开发。” 这一切就都对的上了，我神色严峻的看着安德烈：“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安德烈摇摇头：“我对这危险的财富没有兴趣，我只想拿到我该得的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笑了：“你太天真了，响尾蛇会接受你的求和信息？这种类似于恐怖组织的国际犯罪集团，拿了你的矿，真的是要交易的吗？万一是自己要做个什么核弹，去威胁哪国的政府，那你觉得还会给我们一条活路？” 安德烈茫然的看着我：“那你说怎么办？” “主动约他们，他们说什么都照着做。” 安德烈看着我，点了点头，现在的他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了，只能听从我的建议。佩妮也点了点头，放下了枪。 第四百九十六章 钟楼上的袁绍 叶卡捷琳堡的钟楼据说是沙皇时代就修建好了，不少城市，这样的古迹会作为旅游景点开放，显示一座城市悠久的历史，面带微笑的导游向一脸好奇的各国游客介绍着种种或有趣或骇人的传说，把一个平凡的大铁钟说的不平凡。 其实有时候你会想，为什么会有钟楼这种东西，因为那个时候手表和家用钟表是很贵的东西，一般人买不起吗？曾几何时，时间原来也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呢，但是回头看看，过去那种听见钟楼响了，全市一半以上的家庭在起床，上工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说群体生活是一种很好的东西，它让一个组织有强大的凝聚力，比如眼镜蛇这种组织。 劳瑞斯站在钟楼的彩色玻璃后面，看着外面的世界，这玻璃又厚又涂着浓厚的色彩，谁也看不到这古老的大钟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劳瑞斯的身后是一个真皮沙发，沙发旁边是一个茶几，上面放着他最喜欢的美式咖啡。 他其实没有喝过真正的美式咖啡，上个世纪的政治事件把他父亲和他的身份永远冻结在了els，好不容有了合法的身份，谁会冒着风险去申请护照呢？ 旁边那个zg人异常的安静，劳瑞斯这辈子绑过不少人，有富家子弟，还没有给他父母打电话已经透露出自家的存款金额的，有帮派老大的子女，叫骂的比谁都凶，真正拷打起来，一轮都没过已经昏厥的。 周名扬这样的人他见过，沉默，这样的人最危险，在这种性命任人宰割的时刻还可以保持着自己的清醒的人，大多都是野心极大的人。 劳瑞斯转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判断并不正确，这个人质竟然毫无顾虑的睡着了。劳瑞斯有些无语，暗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高个男人走了进来，低声说道：“首领，安德烈在他所有的酒馆都贴上了告示，您看看。”说着，他递上了一张纸，纸条上写着一句话：“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来拿。” 劳瑞斯的两只倒三角眼睛眯了一咪，像极了那个标志上的眼镜蛇，有意思，安德烈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劳瑞斯拍了拍还在睡觉的周名扬，对身后那个高个男人说道：“约他们见面，早这样不就完了么，搞了这么多事情。” 高个男人耸了耸肩：“这样才显得我们响尾蛇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嘛，凡事要规范化嘛。” “规范化？”劳瑞斯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我喜欢这个说法，哼，响尾蛇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些正统的特工机构竟然沦落到跟北极熊这样的黑帮抢饭吃，是该验证我们血统的时候了。” 一旁假寐的周名扬听了劳瑞斯的话，不由得闭着眼睛暗暗笑道：”血统？真是够sb的，现在黑帮都急于洗白自己，就连周哥都洗心革面搞商业了，还有人急于把自己往黑道上拉的？看来这眼镜蛇这也够不靠谱的。“ 他眯着被打肿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从每天一到点就震耳欲聋的钟声来看，这个地方一定是钟楼， 想想这些黑社会也真是恶趣味，为什么老喜欢把自己的巢穴定在这种地方，难道阳光阴暗可以培养一个人的黑暗面么？还是说从缝隙透露出来的阳光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安德烈打开了那封类似于公函的电子邮件，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我也看得一脸无语：“这是政府部门招标还是公务招待？搞这么正规？” 邮件的内容大概是，通知安德烈在一个叫做斯威索特酒馆去进行“正式的会谈”。 “什么东西？这什么套路？”安德烈睁大了眼睛，我正准备让他联系他父亲的旧部，让他们抄起家伙暗中布置起来，正面跟响尾蛇大干一场呢。 其实我本不愿意采取这样的策略，因为毕竟不清楚响尾蛇的实力，而北极熊这两年衰败，本身就人丁不足，不然佩妮这样的女孩子不会独自管理着酒吧。这样一交火，我还生怕把万尼亚留下来的这点资本给败光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算对劳瑞斯有了个全新的认识，硬是要说的话，我觉得三国的历史上倒是有个人很像他，那就是袁绍。 袁绍这辈子会输给曹操，当然有一定的运气因素，不过这些运气因素的背后，都是他自大埋下的祸根，比如说那个提供了乌巢方位的许攸，也是因为他的过于自大得不到重用而心生二心，再比如那个看清了一切事实的田丰，没得到重用，也是因为他当着领导的面顶撞他不切实际的狂言。 袁绍最为夸张的行为，就是行军打仗还带着一辆重重的马车，而这辆马车上，装的既不是什么重要的军用物资，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武器，而是他平时爱读的书，这种沽名钓誉的行为也导致了他最后被轻易的追上。 历史的真相已经不可考，不过历史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像这种过于强调形式的人，智商往往都不在线。 我想了想，问道：“这个斯威锁特酒馆，你们熟么？” 安德烈看着电子邮件楞了下说：“这是个中立的酒店，应该不在响尾蛇的控制之下，全市的酒馆，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的大概有三分之一多点，这家酒馆所在的位置属于上城区，周围多是政府跟警察局，治安比较好，都是有钱人去那里消费。” 佩妮问道：“那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酒店呢？” 我笑了笑：“因为那里是中立的，响尾蛇现在想摆出一个姿态，说明他们根本不是黑帮，做事都像大公司一样规范和正规。而且，他们一定觉得，即使是北极熊，也没有这个可能把枪械带进这个酒馆，双方只能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谈判，好像谈判的双方不是黑帮，而是两个公司一般。” 安德烈摇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不是向来标榜自己是血统纯正的黑帮吗？为什么这件事情做的这么正大光明？” 我冷笑着说道：“正大光明？你忘记他们是怎么对你的父亲和哥哥的吗，是怎么对我的兄弟的吗？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足够强势，而强势的象征，就是一切都规规矩矩，骨子里，做的这些事情，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我转念又说：“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我有办法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女招待 第二天，全市著名的斯威索特酒馆遭到了一桩奇怪的盗窃，那些盗贼们只拿取了前台的零钱，不到1000卢布的样子，而真正放钱的保险柜，除了多了几个撬痕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盗贼真是愚蠢，这个保险箱，是他们能撬开的吗？据说多少公斤的炸药都炸不开呢。”领班得意洋洋的对着昨天刚招进来的女郎说道，女郎留着一根金黄色的大辫子，两只眼睛尤其明亮，就是脸颊上有道轻微的伤痕。 女郎笑道：“是啊，这天下的蠢人太多啦。”她的笑容让领班一愣。 女郎转身出去了，领班暗叹道，这个女孩儿，要是跟上次那个姑娘一样就好啦，瞧瞧这个屁股。 佩妮可以感觉到身后男人那火一般的目光，不过这种事情在以前她自己的酒馆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以前她感觉很骄傲，而现在，一种说不清的责任感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着。 谢廖沙的死对她来说，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谢廖沙有老婆，那个从zg回来的美人，有时候看见谢廖沙带着她在超市里购物，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的，谢廖沙还会开玩笑一般拍着她的屁股，佩妮也会生出一种空虚感。 不过谢廖沙是自己的，这点佩妮很清楚，就算是他睡过一百个女人，谢廖沙也是自己，至于这份感情是不是爱情，她也不知道，从那个吃不饱的冬天起，这个每天从自家偷一块面包的男孩儿就一直在她心里，那种莫名的好感来自于一种非常奇怪的反应，似乎看到了谢廖沙，她就知道自己能吃饱了，能不至于手脚冰凉的在矿井中工作养活自己了。 后来万尼亚看到这一切，不像谢廖沙那个满脸雀斑凶神恶煞的妈妈，万尼亚只是把谢廖沙交到了一个屋子里，至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佩妮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从那个屋子出来以后，在一个月光明媚的晚上，阿廖沙就爬上了她的床，那个晚上，他二十岁，她，十五岁。 都说女人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是最忠诚的，而男人对于自己第一个女人是最不忠诚的，佩妮也不例外，所以当她看谢廖沙那冰冷的尸体躺在那辆还燃着熊熊烈火的伏特加6座轿车里面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黑，心中好像又什么一下就抽空了。 后来的几天，她过的恍恍惚惚，神父说当一个人没有灵魂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如同空气一般，她那几天就是这个感觉，家人？她没有家人，唯一一个有着家人感觉的人，已经在那次袭击中成为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佩妮想到了自己生活下去的意义，那就是复仇，当一个人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另自己无法忘记。 所以佩妮仍然会说话，仍然会笑着躲着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揩油的男人的手，再用一个媚眼还击回去，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的背后，已经不再是一个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无比自信，得意的在男人中游荡着的小机灵，而是一只在暗处，静静看着世界的狼。 这只只会在暗处舔舐自己伤口的母狼，那对幽幽的蓝眼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安德烈刚进门的时候十分紧张，他一眼不发，静静喝着咖啡，说实话，在这个场所里，喝咖啡的只有外国人，正宗的els酒馆没有人喝这东西，尤其是酒馆里的人普遍情绪兴奋，大声说笑着，只有这个将头发染成金色的els人，默默喝着美式苦咖啡，安德烈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穿着一件深褐色的皮衣，满脸微笑看着自己。 在安德烈看来，这种微笑莫过于一种挑衅，他直起身来，看着来人的眼睛，可是来人极力闪躲着他的目光。 “劳瑞斯？”安德烈轻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梳着大辫子的服务员也走到了他们后面的那个桌子，弯下腰，不知道在干嘛。 劳瑞斯不喜欢别人直视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可能任何人都应该仰视他，只可惜响尾蛇这两年一直处于劣势。 这个原因他想过，他觉得是因为响尾蛇太过于低调，黑帮就应该有黑帮的样子，现在的黑帮都像北极熊那个样子，也不贩毒，也不贩卖人口，就只做些皮肉生意，卖点酒，这还像黑帮吗？ 响尾蛇和北极熊不一样，这些人以前做事，是为了国家，这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被国家抛弃之后，全部的生活意义就变成了活下去，在劳瑞斯的父亲眼里，这帮人应该低调，背负着太多秘密的人活不久。 但劳瑞斯的父亲死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政治丑闻中，劳瑞斯十九岁的时候就被他的索尼亚叔叔推向了领导地位。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劳瑞斯明白，他的父亲，一直在尽力让他远离黑帮，尽管家中十分有钱，但是父亲从来不让他像自己的那些叔叔们那样，戴着大金链子，抽着雪茄，而是让他上着教会学校，开着自己打工赚钱买的二手riben车，劳瑞斯不明白，这样的生活经历如何是一个黑帮老大的儿子该有的。 劳瑞斯永远不懂，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教会学校里收了第一个小弟的时候，他的父亲会如此的失望，要知道那可是教会学校，这样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交不起学费的虔诚信徒，可这样的学校付出的代价是自由和欲望，能在这样的学校里收到小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可父亲只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便黯然回到了他那件漆黑的小屋里。 劳瑞斯那个时候就发誓，一定不能让父亲看不起，他要把响尾蛇发扬光大，让全世界每一个善良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并为之颤抖。 第四百九十八章 酒馆里的枪手 而这个愿望，从面前这个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可能性。 “想不到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啊。”劳瑞斯淡淡的说道。 安德烈自然明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道：“那是，响尾蛇的威名，我虽然刚刚接手黑帮的业务，也是非常清楚的。” 劳瑞斯点点头：“知道就好，谈谈吧，我就明说了吧，知道那矿里有什么把？那东西，我说句实话，你拿了也卖不出去，但是给我们响尾蛇，却是有大用的。” 安德烈不动声色的看了劳瑞斯一眼：“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想多问一句，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方便运输的玩意儿，难道你就想在叶卡捷琳堡市里去处理这些东西吗？” 劳瑞斯不屑一顾的说：“这些就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了。” 安德烈的眼睛眯了眯：“那意思我交出矿洞的位置，把地图给你，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吗？那我父亲和我弟弟的死，还有那个被你们抓起来的zg人，难道都这样算了？” 劳瑞斯哈哈一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没错，那个zg人我留着也没用，在我那里吃得好，睡的香，不过这些必须是用来体现我的仁慈，而不是你我双方交换的条件。” 安德烈的腮帮抖了一抖，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不过想起我交代他的三个字：“忍，忍，忍。” 人这一辈子，大概有许多张面具，有愤怒的，有欢喜的，有平静的，有冷嘲热讽的，但表情也是表达情绪最直接的一种方式，所以，成功的人往往可以把面具带在自己脸上去麻醉对方，安德烈做到了。 他低下头，换上笑容：“是，不过我的兄弟们不这样想，你的人打死了那个zg人，还有个zg人，对我很重要，必须要看到他活着，我才可以放心的把矿洞的地图给你。” 劳瑞斯摇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交易的确是交易，不过我的意思是，矿洞的地图你必须要无条件的给我，然后，你的酒馆里的生意，我也必须插手，不过你放心，我对你那些乏味的生意没有任何想法，你可以保持你的生意，但是，我的毒品必须要进场。” 安德烈点点头说：“没问题，但我必须确认我的朋友还活着。” 劳瑞斯笑了一下，吹了下口哨，两个高个子的mg人驾着周名扬走了出来，我远远的看过去，他的精神还算不错，总算放下了心。 我对着佩妮打了个手势，她点了点头，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佩妮开枪制造一场混乱，然后趁乱我带着周名扬逃跑，然后再另行打算。 安德烈看了看周名扬，又说：“行，我马上去安排矿洞和生意上的事情。” 劳瑞斯得意洋洋的看着安德烈，尽管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其实是羡慕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年轻人，他的父亲是北极熊的首领，从小就把他当做黑帮头领去培养，让他去见识生意怎么做的，在酒馆里收账，跟着一起安排那些姑娘出场，混到一定年龄，派到国外去学些管理，这一切都是劳瑞斯最想要的。 所以当这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同龄人低着头，服服帖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劳瑞斯特别开心。 他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好好做，不会亏待你的，毒品进你的场子，我们四六分成，你四我六。” 似乎是觉得利诱不够分量，他又说：“总不至于像你哥哥一样，我用枪打在他额头上的时候，他还在咒骂着我。我真的不想杀他的，但是不能合作，只有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安德里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越捏越紧。 后面那个大辫子的女孩子，本来低着头在收拾客人们离开后的酒桌，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放着一把勃朗宁，黑色，崭新，用塑料袋包好了放在马桶的冲水箱里面，那次抢劫案，店铺里确实丢了一点零钱，可也多了这么一个东西。 劳瑞斯看着咬着牙的安德烈，心情简直愉快到了顶点，有一个好爹有什么用？接过了一个这么大的帮派，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服服帖帖。 他感到额头上一痛，想抬起头，却没了力气，头脑里忽然一道光闪过，周围一切变得怪异，旋转着，模糊，发白。 四周尖叫声响起，劳瑞斯最后的想法，是想着口里的那种铁腥味的东西是什么，佩妮却知道，那是脑浆混合着鲜血。 店里的人都看到，平时那个新来的温顺无比的女服务员，突然拿着一只乌黑的shouqiang走到这个倒三角眼睛的客人面前，从后面顶住他的脑袋，干净利落的扣动了班机。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服务员的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 如同平静的湖里丢进一颗破片手雷，顾客们带着尖叫四散奔逃，那两个拉着周名扬的大块头保镖，还想从怀里掏出shouqiang，可佩妮带着同样的表情，用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这两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再次平静的扣动了扳机。 几声声清脆的枪响之后，两个人也倒在了血泊里。佩妮脱下餐厅服务员专用的白色手套，和shouqiang一起扔在他们身上，表情平静的看着从门口匆忙冲进来的我，和被枪声吓呆了的周名扬，还有一脸惊愕的安德烈。 “你干嘛？我还没套出来他们总部的位置，就这样把他杀了？等几天不行嘛？”安德烈懊恨的说。 佩妮没有看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酒馆说道：“不行。” 我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佩妮满足的表情，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一次快意恩仇你，算了。” 周名扬把套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有些惋惜的看着劳瑞斯的尸体说道：“真可惜，我还想揍他一顿，狠狠的揍一顿那种。”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明白你说的快意恩仇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敢说三分钟之内，警察就能赶过来，因为最近的警察局只有不到500米。”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逃跑了 安德烈所言非虚，我已经听到警笛声响起，逃跑的路线我早就计划好了，我也早已经提前关闭了监控系统。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一顿脚：“风紧，扯呼。” 两个els人虽然不知道这句zg黑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清楚目前的处境，我们从酒馆的后门，绕进了一条小巷，上城区这样的建筑结构并不多，但这个酒馆却不一样，所以当劳瑞斯定在这个酒店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这一切，包括策划逃跑。 我们跑出酒馆，几天之前搞来的一辆套牌车早已经加满了油，停在哪里，周名扬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我扔给他一只shouqiang，他的脸因为几天的折磨已经有些浮肿，我看着他，说道：“还没死撒？没死就干！干死他丫的！” 周名扬咧嘴一笑：“对，干死他丫的。” 我们俩的对话是用zg话说的，佩妮听到了，不知道她是不否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她悲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用汉语说道：“牛逼。” 我哈哈大笑，今天的结果其实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原本安排胁迫着这个自大的劳瑞斯，逼迫他说出响尾蛇的总部，带着佩妮，拿着仅剩下的重武器精确打击。 和响尾蛇博弈的计划，我们相当于以小博大，以弱搏强，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我现在能够调动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打蛇打七寸，一击制敌。 问题响尾蛇这么长，盘踞在elsmg之间，从这次的事情看，也许还涉及到zg边境的一些势力，只不过这个组织相对松散，才并不像riben山口组，zg青帮那样赫赫有名。 我并不怕响尾蛇，以前我还顾及周名扬的性命，现在看着虚弱但还是活着的周名扬，我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我这一辈子，失败过，低谷过，但我从来没有怕过，把我羁绊住的往往不是我自己的软弱，而是身边的人，为了马婷，我屈从于林伟，为了姚娜，我屈从于马婷。 我一边开着车在叶卡捷琳堡市那宽阔的大路上飞奔，毫不理会身后疯狂的警车和路人诧异的目光，乡村小路上的积雪被我的卡车撞的四散飞起，安静的黑森林中，飞鸟惊起，扑哧扑哧打着翅膀，不知道是因为我和周名扬的狂笑声，还是因为汽车的轰鸣声。 安德烈看着我们感叹道：“虽说我在父亲的培养下，一直觉得自己是真正的黑帮，现在看到你们才知道，什么才叫亡命徒。” 跑出了市区，眼见后面的警车越来越远，我的心情好了起来，这一团乱麻，终于有个解决之道了。 一旁的佩妮看着地图，说道：“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然后绕到小路，就可以进入黄石谷了。” “黄石谷？”周名扬看着后面的警车已经看不到了，放下了shouqiang。 佩妮点点头，说：“进了这边，警察就不会跟过来了，这里面的地形复杂，藏到山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注意到了没，刚刚警察追我们的时候，没有开枪呢，不知道为设么？” 安德烈有些意外的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开始开了几枪，也是对天开的，算做示警。” 他看了我一眼，问道：“周总，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我估计这个眼镜蛇在当地也不太受欢迎，开始我看警察的态度还是很紧张的，后来大概是发现死者是劳瑞斯，也就做做样子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躲一躲了。” 安德烈点点头说：“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脱离危险，我一定想尽办法把你们送回国。” 回国？我不禁在心中苦笑，上次在旅店被响尾蛇袭击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已经丢了，现在国内的人已经联系不上我很久了，而且就算能平安回国，宋文涛的死我要怎么解释，宋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车子在山间公路上行驶了半天，终于在一座木质的小屋停下，这栋房子用木头架起，离地大概有三米左右，要用绳梯才爬的上去。 安德烈打了一个唿哨，门被慢慢挪开，这门用厚厚的原木制成，为了防冻，上面泼了一层厚厚的柏油，据安德烈说，这种木门，一般的冲锋枪都扫不透。 一个穿着一身皮衣的男子从门后露了个头，一看安德烈，放下手上的东西，紧紧和他抱在一起，安德烈拍了拍男子的后辈，对着我们说到：“这是卡夫卡，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卡夫卡裂开嘴来，把门推开，让我们进来，寒冷的空气和呼啸着的风声被隔绝在那扇门外，屋内烧着炉火，我终于放下一口气。脱下外套坐在熊皮上。 屋内挂着各种野兽的皮毛，想必平时卡夫卡以打猎为生。 安德烈和男子说着什么，我的疲倦一下涌了上来，就靠着温暖的炉火，慢慢的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之间周名扬在我对面检查着枪械，正把一个一个的弹夹放进他的背包里。而安德烈他们都在准备行李。 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佩妮指了指我身边的背包，说：“周哥，你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晚上我们准备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难道这里还不够安全吗？”我反问道。 一旁的卡夫卡说道：“不，这里绝对安全，我准备带你们去的地方，就是那个要交易的矿洞 。” 看来安德烈已经安排好了，这样也不错，这个矿洞到底有什么玄机，我也想亲眼见识一下，我看安德烈拿着一个黑色的半人高的长杆，杆的顶端是个黑色圆盘，知道这是金属探测器。 我喝了点伏特加，又把锅里的牛肉吃了一碗，看见他们围坐在炉火前，说道：“你们准备进山多久？” 安德烈在一旁说道：“三天吧，起码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下来。” 第五百章 找矿洞 我皱了皱眉，把手穿进厚厚的背包中，一边拿起佩妮给我准备好的ak47冲锋枪，这种枪，虽然精度没有美制的m4a1高，但更能适应门外那恶劣的天气，而且不管是对付野兽，还是人，这种枪的火力都足够应付。 我问安德烈：“你上次不是说矿井里很强的辐射吗？我们在这种辐射的环境中，难道没有问题么？” 安德烈神秘的笑了笑：“你真当所谓辐射一说是真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个猜想，这个矿洞啊，其实并不是他们所说的有辐射，而是另有玄机。” “为什么？” “那天跟劳瑞斯对峙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这矿所在的山谷，通不通汽车，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后来回来的时候，我突然就想通的。” 我们五人开门走进门外的雪里，天色已渐入黄昏，天空阴沉沉的，卡夫卡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要在半夜前赶到矿洞门口，不然如果暴风雪来了，也许就找不到那个矿洞的入口了。” 我对这些倒是不以为意，以前在东北的时候，也精力过这种因为大雪封山，连地面的火车铁轨都找不到的事情，更别说这种本来就废弃了的矿洞，想比之下，我还是更关心安德烈所说的玄机是什么。 “其实，我这也是猜测，真正如同我一直所知道的，这矿里含着什么放射性物质，那他不可能用普通的运输工具就把矿洞里的金属给运出去，因为强烈的辐射物质，根本不会用汽车运输，而是用火车，他问我汽车，那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而且，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以前从来不会露面的响尾蛇突然一改策略，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那你怎么判断这个事情？”我问道。 安德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所以趁着这次要躲警察，我们干脆进到哪个废弃的矿洞，一举两得，吃的用的物资，我已经分配到了每个人的背包里。” 他这样做，就是把很多生活物资分开携带，那么我们五个人，就不得不依靠彼此共同前进，看来这个安德烈相当的有心机，不过从这几天的接触我也看出来了，安德烈现在已经相当相信我了，所以我也没有多少，既然相信，就相信到底。 而且，这矿里不管有什么，都必须通过我的渠道进入国内，转化成钱，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安德烈的背叛，因为我对他来说，还有非常高的价值。 卡夫卡说：“兄弟们，再不动身，恐怕真的要留在暴风雪中了。” 这种山林里的暴风雪是非常恐怖的，且不说这一路过去，山上怪石嶙峋，一不小心跌落山谷，在这碎石上滚上一滚，就有可能摔的不成人形，就是这可怕的山林中的北风一扫，也会让你体温过低而死。 几人加快了脚步，我们在白雪皑皑的山上前行，幸亏有卡夫卡做向导，不然连山间的路都找不到入口，我看着一路黑黑的脚印，抬头看到一棵形状有些怪异的秃树，停了下来。 我问卡夫卡：“到了没有？” 卡夫卡看了看地图，摇了摇头说：“地图上显示还有十公里。” 我抬手制止了后面的人向前走，说道：“这里的路有些奇怪，看出来了嘛？” 其实现在山上早就被白雪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依稀觉得，这个位置的山路有些奇怪，因为一般的山路都会沿着山体转圈，而这里似乎生出条岔路，通向一个巨大的平面石滩。 一边说着，我对着那个秃树用力的踹了一觉，树上的积雪落在我的身上，原来这并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条泼着柏油的黑色树干，我和安德烈对望了一眼，再看那个树干上，原来我们以为是马蜂窝的东西，竟然是一串黑色的喇叭。 很明显，这是一人为建成的，在这深山之中，除了矿洞，还有什么可能？ 安德烈点点头：“这，这里就是的，那下面的河床，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起降机场。” 安德烈的分析很有道理，因为下面河床上的碎石，有着超乎自然规律的整齐，很有可能就是水泥路面的基石，也许山里气候恶劣，路面已经碎裂融入土地，只剩下碎石制作的路基。 我趴了下来，轻轻抹去积雪，的确如同我的猜想，这路面上还有俄文写着：“科诺斯克斯基矿场。” 安德烈欣喜若狂的对我说：“周总，你知道克诺斯克斯基是谁吗？” 我摇摇头，安德烈得意的拍拍我的肩膀：“周总，他是我们els的第一代财政部长，而且，他属于黄金家族。” 我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去处，搭起了帐篷，点起了篝火，准备稍事休息就进入矿洞，安德烈一边喝着伏特加暖身子一边说道：“这个黄金家族啊，就是els的一个传奇，为什么这样说呢？沙皇你知道吧，末代沙皇在为了庆祝最后一个公主，也就是叶卡捷琳娜的生日的时候，让黄金家族的人给她做了一个纯金的小屋。把金条贴满了整个墙壁。他是全els最有钱的家族之一，而且，不管是当年的沙皇，还是后来的苏维埃，还是现在的els，黄金家族在整个els的历史上，每一带人在财团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不过，佩妮拿着的金属探测仪器倒是没什么反应。 安德烈的脸冻的通红，指着地图说道：“如果地图真的能够准确的指出位置，我反而觉得这里可能真的就是一个简单的矿洞，但我现在更加确信了，这个地图，根本就不是因为除了差错才把矿洞入口的位置搞错，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我们找到这里，在上个世纪，军队的绝密单位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地图上的。” 第五百零一章 洞中惊变 我看着天边的夕阳，一轮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为这白山黑水般的风景中挂上了唯一的彩色，卡夫卡在我们背后嘟囔着说：“这个天气，怕是要下暴风雪啊。”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说到：“有道理啊，周总，我们得赶紧找到矿洞的入口啊。” 我站在这个土台上，看着下面那块平板一样的山坡，皱起了眉头，我突然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那时候我的父亲母亲还在我身边，我常在家中的阳台上玩，我记得那些起起降降的飞机，那个机场的造型跟眼前的这个山坡有些相似。 可如果这个山坡是个冻土坡，那我们几个人的重量加上去之后，万一引发大片的冻土脱落，甚至有可能引发成雪崩。 我本来想打算放弃这个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儿时的经历如同挥之不去的幻影，一直在我眼前浮现。 那么如果下面真的是个机场，那现在我在的位置又是什么?我转身狠狠一脚踹在土台上，土台上的积雪抖落，我看着里面的灰色岩片，伸手敲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已经很确定，这就是个机场的发射台，而那几个喇叭，就是简易的发射通知，想通了这一点，我再看那个如同刀片一样的土包，顿时就明白，这就是我小时候看的那飞机屁股后面那两扇巨大的金属闸门。 小的时候，我常常会问这是什么呀，那是什么呀？记得父亲就会好脾气的回答我，这是坦克，这是装甲车，而这些东西就会从那两扇巨大的闸门中慢慢进入运输机的腹部，然后伴随着喇叭中大声播放的起降指令和通信兵挥舞的令旗，跟着展翅的雄鹰飞进天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纳闷，为什么他们突然去了欧洲，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呢？后来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包括他们是间谍，去了欧洲投敌，这些话我不是聋子，不会听不到耳朵里，我只不过一直在骗自己。 我的眼神里越来越冷，甚至比天空飘下来的雪花都冷，周名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周哥，怎么了？” 我回头笑了笑：“没事” 我抬头看看天，对着那扇山壁，对着其他几个人说道：“我们带了安全绳都没？” 卡夫卡点了点头，从背包里取出安全绳，圈在岩石上，我摆了摆手，没让他们跟上，自己拉着绳子滑下了那个曾经是发射台高塔的建筑，踩在那片大片平台上，当脚踩在地面的一刹那，我知道我赌对了，因为如果真的是冻土，现在的我，双脚早就陷进去了。 我的军靴在地面上摩擦了几下，感受到地面的粗糙，这种粗糙不是那种山石般的粗糙，而是年久失修的水泥地。 我喊了两声，上面剩余的几人才跟我一样，小心翼翼的贴着岩壁滑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因为，这里是谷底，只要引发了雪崩， 我用刀刮了刮那扇铁门，确认了这的确是我想象的那两扇机械门闸，这才看出后面不过是被风刮烂的砖墙， 这样一想，一切就全部清晰了，我看着天上，卡夫卡看来没有骗人，刚刚还是夕阳西照的美丽景色，一旦太阳下山，便变得阴云密闭，啸风呼朔，好在躲在那扇巨大的铁闸门背后，总不至于被强烈的山风刮走，我们点亮了电筒，顺着铁门后面的小道一路前行，安德烈默默打开了金属探测器，随着铁闸门远离我们，金属探测的声音越来越小。 卡夫卡看了看他的夜光手表，转头对我们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早点扎个帐篷休息，我来守夜如何。” 我看重伤之后的周名扬，害怕太过体力透支，万一再感染个肺炎什么的，于是点点头说：“好，就听你的。” 安德烈看了卡夫卡一眼，突然问道：“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空气中一股怪味儿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背对着卡夫卡，离我非常接近，眼睛对着我猛眨。 我有些奇怪，不过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安德烈，毕竟我和他之间利益绑定了。我抽了抽鼻子，说道：“哎，还真奇怪啊？真的有啊。” 我们俩都这样说了，佩妮也不是傻子，她也呀了一声：“还真有呢，一股煤气的味道。” 卡夫卡也有些诧异的闻了闻，那动作就像一个老练的猎犬，他喃喃说道：“不过我还真的没有闻到呢。” 但这种事情，卡夫卡是肯定不敢大意的，年久失修的煤矿矿坑里面，往往积累着大量的瓦斯煤气，万一蹭出一个小火星什么的，都会引发及其激烈的爆炸。 他之好作罢，说道：“我们退回矿坑的门口，在那里安营扎寨吧。” 安德烈点了点头：“也好。” 我们一行五人，只好退回地面，在矿坑的入口处，用碎石垒起了一面挡风墙，支起了帐篷，用极地壶烧起了热汤，围着熊熊的炉火吃着。 佩妮看着跳跃的炉火，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德烈跟我们吹着牛，说他小时候就是在这个山谷里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拿着枪漫山遍野的找野狼，卡夫卡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 “周，说说你吧，我觉得你这人真的不错，算我安德烈的朋友，我这个人啊，只要比我强大的人做我的朋友，凡是比我弱的都没有资格。”安德烈从他的怀里拿出一个铝制的军用酒壶，喝了一口，吐着白气说道。 外面的暴风雪想必已经来袭，风透过我们垒起的碎石墙壁呼呼的吹了进来，隔着那扇大铁闸，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魔鬼在呜咽着，想要冲进我们的洞穴。 “我？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zg人而已。”我笑了笑，说道。 佩妮看着周名扬，突然问道：“那他呢，他也是个普通的zg人吗？” 我耸耸肩膀：“美女，如果你非要这么问的话，那我告诉你，他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zg人。” 安德烈在一旁插嘴道：“其实要我说啊，zg人就没有普通的，我记得我在很早以前，知道了一个zg词，叫枭雄，至今我还搞不清这个词是夸人的，还是骂人的。” 周名扬呵呵一笑：“夸人还是骂人，重要吗？其实人这一辈子，重要的是活的开心。管别人怎么看呢？” 我们聊的很开心，拉夫卡不懂中文，孤独的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风雪，他的话没错，入夜之后，成片的雪花被狂风卷着，旋转着，拍打着，想要进入我们栖身的这个山洞，石缝中发出呜咽的生意，如同万千个嚎哭的恶鬼，想要回到彼岸之隔的人事。 疲惫慢慢袭上我的大脑，一直警惕的神经开始慢慢舒缓，我抱着枪，隔着厚厚的军大衣，也感受不到洞里的阴冷，安德烈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如同一块石头慢慢沉入水底，几个水泡鼓过之后，终于安静睡去。 一阵低沉的野兽嘶吼把我惊醒，我跳了起来，却看见卡夫卡早已经堵在仅仅一人宽的洞口，手持双口lieqiang。 “什么东西？”我用俄语问道。 “灰熊，没事，我刚打了它一枪，应该是跑了。”卡夫卡转过脸来，平静的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 “跑了么？”安德烈从我背后伸出头来，看着卡夫卡。 第五百零二章 洞中惊变 安德烈在一旁插嘴道：“其实要我说啊，zg人就没有普通的，我记得我在很早以前，知道了一个zg词，叫枭雄，至今我还搞不清这个词是夸人的，还是骂人的。” 周名扬呵呵一笑：“夸人还是骂人，重要吗？其实人这一辈子，重要的是活的开心。管别人怎么看呢？” 我们聊的很开心，拉夫卡不懂中文，孤独的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风雪，他的话没错，入夜之后，成片的雪花被狂风卷着，旋转着，拍打着，想要进入我们栖身的这个山洞，石缝中发出呜咽的生意，如同万千个嚎哭的恶鬼，想要回到彼岸之隔的人事。 疲惫慢慢袭上我的大脑，一直警惕的神经开始慢慢舒缓，我抱着枪，隔着厚厚的军大衣，也感受不到洞里的阴冷，安德烈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如同一块石头慢慢沉入水底，几个水泡鼓过之后，终于安静睡去。 一阵低沉的野兽嘶吼把我惊醒，我跳了起来，却看见卡夫卡早已经堵在仅仅一人宽的洞口，手持双口lieqiang。 “什么东西？”我用俄语问道。 “灰熊，没事，我刚打了它一枪，应该是跑了。”卡夫卡转过脸来，平静的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 “跑了么？”安德烈从我背后伸出头来，看着卡夫卡。 我只好转身又睡下，第二天清晨，卡夫卡蹲在军用锅旁煮着黄油咖啡，香气随着白烟袅袅在山谷中升起，昨天大雪之后，湛蓝的天空之下，山谷中传来清脆的鸟鸣和动物撞落树上积雪落在雪地上的沙沙声。 如果不是辗转流落在els，在山林里躲避着黑帮和警察的追杀，这一切应该多么美好啊，我感叹着，翻身站了起来，抓了一把雪抹在脸上，让自己清醒起来。 我们吃过了早饭，往矿洞的最深处进发，这是安德烈坚持的，一直安静的金属探测器，也开始鸣叫起来，开始只是间歇的滴声，间隔越来越来短。 “是发现什么了嘛？”我低声问安德烈。 安德烈点点头，但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卡夫卡。 我们继续前行，金属探测器叫的越来越疯狂，安德烈取出小矿镐，在矿壁上轻轻一砸，取下一块矿石，拿过电筒仔细照射着，卡夫卡凑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我站在安德烈的后面，那矿石上明明有一丝诡异的反光，当我意识到安德烈不可能没看到的时候，却看见安德烈对卡夫卡说道：“没，大概是这里的矿石里面有铁吧？” 卡夫卡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的食物只带了三天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如果再没什么发现，中午之前就要往回走，下一场暴风雪马上来临，而且会很大。” 周名扬好奇的问了一句：“多大？” 卡夫卡的表情很严肃：“大的好像从地狱里吹出来一样。” 我跟安德烈交换了一个眼色，安德烈点了点说：“那也好，我们稍作休整，这就准备回村子。” 佩妮一直跟在后面，听到这句话，一屁股坐到地上，她的金属水壶打到矿洞一脚，砰的一声撞下一块矿石，翻滚到卡夫卡的面前。 这块矿石有些不同，它在岩壁上摔打出来的声音，不像普通的石头，而是有金属之声。 卡夫卡抓着lieqiang，弯下腰来，捡起了矿石，安德烈手中的矿灯正好照射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块矿石上的金色脉络，虽然灰暗，虽然沾着煤尘，但那一抹妖艳的金色还是照进了每个人的眼睛里。 突然之间，一声枪响在洞中炸裂般响起，发出的回响如同滚雷一般由近及远。 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间卡夫卡的头上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倒在地上，他的lieqiang在摔倒时跌落一旁，人摔倒之后，他的手徒劳的抓着lieqiang，但是lieqiang在粗糙的坡面上翻滚，安德烈拿着shouqiang，在他的身上又补了几枪。 “你他么干嘛？”周名扬一声吼叫，掏出枪来对准了安德烈，佩妮见状也拔出枪来对着我。 安德烈平静的看着我，按住了佩妮的手，然后把她手中的枪拿了过来，对准地上。 啪的一声轻响，却没有发出我意料中的火药爆炸的声音，而是枪栓撞击的生意，子弹根本没有打出。 “我在救你们，懂吗？”安德烈转过头来，看着地上已经不再抽搐的卡夫卡，说道。 “你什么意思？”周名扬瞪着安德烈。 安德烈叹了口说：“如果刚刚我不是开了枪，除了我有生还的可能性，你们都得死，昨天你们睡觉的时候，卡夫卡已经把你们枪里的子弹全部换成了空包弹，而他手上的lieqiang，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是说，他想杀了我们独吞？” 安德烈点点头：“昨天晚上，灰熊过来的时候，他故意一个人跑去面对灰熊，我就觉得可疑，连忙检查我手上的shouqiang，这才发现了不对，他是害怕我们开枪漏了馅。” 我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卡夫卡，叹息道：“可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不是说他是你从小长大的朋友啊。” 安德烈冷冷一笑：“朋友？在金矿的诱惑下，天使可以变成魔鬼，谈什么朋友？如果今天我不开这一枪，那后果就是我们四个人都会被他杀死在这里，而他一个人拥有整个金矿。” 我看见周明扬的眼中露着凶光，摇了摇头说：“没事，安德烈倒是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安德烈哈哈大笑道：“看来我评价你枭雄，真的一点都没错。” 我们在洞里继续前行，开始还是仅仅隐隐约约的金色矿脉变得越来越明显，道路也越来越崎岖，我用手电筒照着矿洞墙壁，眼前一片金光四溢，周明扬则一直警惕的看着安德烈，生怕他突然暴起商人，我淡淡说道：“我们很安全，没事的。现在安德烈是不是能够重新成为北极熊的首领全靠我们，就算他能够掌握这片金矿，那也是没用的。“ 第五百零三章 鬼屋的真相 周明扬反驳道：“那卡夫卡呢，他也不就是孤单一人，还不是想杀了我们把金矿占为己有？” 我一边看着这些诱人的矿石一边说道：“你错了，卡夫卡杀了我们不是因为怕我们分他的财产，而是怕我们先动手杀他。其实安德烈说的并不是真的，因为卡夫卡给我的枪里留下的一颗子弹，只不过没支枪的头两颗子弹的确是被换成了空包弹，但是后面几颗子弹，还是有火药的。“ 周明扬呆呆的看着我说到：“那我们岂不是错怪了卡夫卡？” 我冷冷一笑：“错怪？哪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这个矿洞里有黄金的消息一旦泄露，就算卡夫卡对我们没有杀心，我相信我们也不能或者回到市区去。” 看我们两在后面一直说着话，走在最前面的安德烈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我向周明扬使了一个眼色，加快了步伐走在前面，留下周明扬和佩妮殿后。 绕过整个矿区，我们才发现，这一大片黄金足足有三辆重型卡车那么大，有些直接就是还没来得及融化掉的金砖，安德烈捡了几块，分成两份，对我说道：“我们对半分，没什么问题吧？” 我摆了摆手：“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对付响尾蛇的余党，我想他们现在虽然还没找到山村里来，但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现在警察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安德烈点点头，顺手把那些金砖又扔回原来的位置，对我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根本不会把我们定义成为罪犯，现在他们不过是在等待我和眼镜蛇之间角逐出一个胜负，胜者继续跟他们合作，而败者才会成为他们眼中的罪犯，所以，我劝你们一句，如果想堂堂正正的回国的话，只有帮我除掉眼镜蛇。“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喜欢他说话的这种方式，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安德烈往他身后指了一下，那是一堆长方形，大概一米见方的木箱，从盖子的缝隙里漏出一些茅草，在军区呆过的我对这再熟悉不过了，这些箱子都装着枪械和弹药。 我看了一眼周明扬，他的眼里满是狂热，这小子，一旦涉及到斗勇斗狠，就显得比谁都兴奋。 我们几人转身查看了一下那些箱子，看完的结果却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震惊，原来这批重火器保养的非常完好，枪械的表面涂着浓浓的机油，下面的铁盒子里，满满全是子弹，这批ak47冲锋枪不仅仅保存完好，而且数量很多，还没有到洞中其他的地方搜索，就是眼前的这批，就足以装备几十个人。 不仅如此，枪支旁边，还有很多又黑又沉的黑色铁疙瘩，周明扬一看，咧着嘴笑了笑：”f1破片手雷，这玩意，俗称西瓜蛋，一旦炸开，几十米以内的人非死即伤。“ 我看着这些黑黝黝的军火，转身对安德烈说道：”你刚刚说要除掉眼镜蛇是吗？你打算怎么做？“ “目前敌我不明，我还没考虑好，不过这些军火倒是好东西，拿着这些，起码暂时不怕他们了，我们再等等，万一他们再找上门来，就抓一两个活口去谈判。“ 我摇摇头说：“不行，这样太慢了，我离开国内已经好几个月了，国内的生意还等着我去打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安德烈一愣道：“现在刚刚发生两起这么大的火拼，室内已经戒严了，这时候杀回叶卡捷琳堡，岂不是太鲁莽？” 我笑了笑：“我更愿意称之为出人意料，而且你说市内戒严，你真的相信么？” 安德烈耸耸肩：“卡夫卡告诉我的。” 我微微一笑：“卡夫卡是怎么知道这洞里有黄金的？你觉得他肯主动带着我们进入这个矿洞真就是看着你儿时一起玩耍的友情？他这样说不过是想拖住你，而且在我看来，现在杀回市内是最好的时机，因为现在警察和响尾蛇都正忙着在山林里面找我们，响尾蛇的老巢里应该没有什么兵力。” 安德烈犹豫了一会，问道：“可是你并不知道响尾蛇的老巢啊，我很欣赏你的想法，不过按你们zg人的话说，打蛇打七寸，必须一击制敌，否则就应验了另外一个成语：”打草惊蛇。” 周明扬在一旁说道：“我被绑架的时候，专门主意过，每次一到中午，这耳朵里面就要传来钟声。” 安德烈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全市有一半以上的地方听得到那个大铜钟的声音，那个地方在市郊，是沙皇时候留下来的遗物，那个地方以前很繁华，打卫国战争的时候遭到了轰炸，变得残缺零落，现在没什么人了。” 周明扬摇头道：‘我说的传来钟声，不是说那种远远的，是好像那个大钟就在耳边一样。“ 佩妮插嘴道：“难道说，响尾蛇的巢穴就在那个大铜钟的钟楼里面吗？我一直都听说那边闹鬼，甚至还有神父去驱魔过，所以那附近根本没人居住，以前有几个mg游客要搞什么惊奇之旅，也死在了那里，说是什么心脏病发作，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去了。” 周明扬好奇道：”惊奇之旅是什么？“ “惊奇之旅就是几个年轻人，拿着摄像机拍摄全世界各个地方的所谓鬼屋，因为大铜钟那栋楼本身就在市郊，周围也竟是些狰狞的枯树，本来也看着吓人，再说这两年那里经常出些说不清的人命案子，死者都是突发心脏病，面色青紫。”佩妮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问安德烈道：“她说的是真的么？有这么玄乎。” 安德烈却摇摇头说：“面色青紫，心脏病？哼，我知道了，那地方就是响尾蛇的总部，面色青紫，就是氰，化钾中毒的征兆，什么闹鬼，为了保护他们的总部不给外人看见，偶然闯入的人，他们都强制性的打了氯化钾的毒针，正好这种闹鬼的传言又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佩妮睁大了眼镜：“这响尾蛇也太残忍了吧，就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领地，连一般的妇女儿童都杀吗？” 我晒然道：“你们西方人不是 第五百零四章 黄雀在后 我看着周明扬把那些手雷和子弹搬进军用吉普车的车厢里，一边抽着最后一根软中华，从zg带来的过滤嘴香烟我一直很珍惜，因为到了els以来，各种事情发生一直在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甚至不敢到zg超市去买点过滤嘴香烟。 “你觉得以后北极熊怎么发展？”我看着在我一旁陌陌抽着雪茄的安德烈，他楞了一下，用手摸了摸金色的头发。“ “先活过今天吧。”他淡淡的说道。看着远方那个漆黑的城市，我们计划是趁着凌晨把车开到郊区，直接进入大铜钟的内楼，然后无差别开枪。 “你就对今天的行动这么没信心么？”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插手黑帮的事情，本来我想把这个矿卖给你，然后拿着三千万去mg的，没想到响尾蛇跳出来，打乱了我一切的计划” 安德烈没有提到父兄的死，他的面容冷的像冰雪一般。 车子停在路边，我盯着大铜钟的方向，在墙脚，接着黎明前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一丝青烟慢慢升起，那是有人在抽雪茄，我用望远镜看了看，低声说：“这两天响尾蛇显然加强了防御，看，楼下这个位置，还有上面，都有人在看守。” 我和周明扬一前一后，在黑暗中摸了过去，原本我打算用狙击枪杀掉他们，但是怕动静太大，我看着那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军大衣，在黑暗中原地跺着脚抵御着严寒。 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从后面跃起，如同饿虎一般，直接把战术匕首插入了那小子的心脏部位，左手死死摁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这样做的好处还可以让他呼吸不了，加速心脏血液的流动，我卡住了他的脖子，即使他的身形比我壮实几倍，奋力挣扎了一会之后，我感到他的力气慢慢变小，口吐鲜血再也不动了。 周明扬那边也十分顺利，我两顺利在门口会师，我看着手上的战术手表，离天亮还有10分钟，太阳马上就要从东方跃起，可是周明扬仍然没来，本来计划他是从阴影的地方绕过来，然后我们三个人直接杀进房间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有些担心，但是我一直注意着他那边的方向，没听见有很大的动静。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周明扬走了过来，我看见他的脸色苍白，脸上流着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 周明扬摇摇头：“没事，我们走。” 我低下身子去，看到他的腿上触目惊醒的一道伤口：“怎么回事？” 周明扬呲了呲嘴：“刚刚过门口的时候，有钢丝线. 钢丝线算是一种机关，是用旧式反坦克地雷改造的，一旦触发，就会以极其快的速度弹出钢丝机关，如果运气不好，整个腿都会被钢丝拉掉。 我没有细看，不过以周明扬的个性，一点小伤根本不会拖他这么长时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名扬，你在楼下等我。” 周明扬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周哥，我担心你上去之后打不过他们啊，毕竟这么多人呢。“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脖子，说道：“我操，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安德烈一直紧张的看着东方，马上天就要亮了，听到我们的对话转头说道：“我说兄弟，你这是给他添麻烦知道吗？放心吧，还有那么多的金条没回去拿，我们不会死的。” 周明扬只好点了点头，扭头消失在黑暗中。 我和安德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漆黑的楼道，这里并没有楼梯，也看不到什么直接的通道。我皱了皱眉，这里的大铜钟建筑这么大，不可能是个实心建筑，那钟面后面一定有暗门。 我看着黑暗中的那尊雕像，太阳已经在东方慢慢露出头来，一丝晨光照射过来，我突然发现那个举着石柱的长角恶魔的一只角有点怪异。 我伸手过去，那角果然是活动的，用手一捏，我的身后一声轻响，我扭头看去去，墙上露出一扇暗门，我和安德烈闪身而入。 楼梯窄而长，出乎我的意料，房间里面竟然有光微微透出，我和安德烈贴耳过去，竟然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缓缓说着什么，我看了安德烈一眼，摆了摆手，安德烈点头，我静下心来，发现的人里面竟然说的是中文。 “我们还没找到，叶卡捷琳堡基本上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什么线索了，关键当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 我透过门缝看去，一个身材身份高大的男人正打着电话，他留着一头齐耳的长发，络腮胡刮的不那么干净，眼框深陷，高高的鼻梁，一只眼睛被黑布蒙着。 对方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从男人脸上的表情上来看，一定非常的生气。 男人有些无奈，放下了电话，静静抽着烟。 我和安德烈一脚把门踹开，拿起ak对着里面就扫射起来，没想到的是，这门后面竟是一面巨大的钢化玻璃，玻璃被射的粉碎，男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就地一滚，躲到那个厚实的木质办公桌后面，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支银色的shouqiang，对准我们的方向。 安德烈眼睛一咪，大声吼道：”快闪，沙漠之鹰！” 这种shouqiang的威力臭名昭著，它的高爆子弹，根本不是起到打击敌人的作用，而是直接爆炸，近身射击十分可怕。 我连忙退开，子弹打到墙面，炸的粉尘乱飞。 安德烈咧了咧嘴，拿起一个f1碎片雷，就要扔过去，我连忙按住他：“你疯了，这手雷爆炸，我们两也会被炸成筛子！”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那人不知道按了什么，房间的后面露出一扇门来，他冲进门去，我和安德烈赶紧跟了过去，原来门后可以直接从暗室跳到一楼，难怪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大大的软垫，还以为是有人丢在那里。 第五百零五章 打蛇打七寸 听见那人的呼喊，所有外围的眼镜蛇帮派的人都疯了一样的向我们靠近，我和安德烈一边开枪还击，一边追击着眼镜蛇的头目，真是不知道这个人跟死去的劳瑞斯是什么关系，竟然在短短时间内接管了眼镜蛇，想到这里，我杀心顿起，这个人一定要死，不然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我拿起冲锋枪，装上了之前准备好的夜视瞄准仪，对着他跑的方向。 我以前在军训的时候学过射击，教官说我很有当狙击手的潜质，狙击手的特点并不在于射击技巧要多么多么的好，而是要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呼吸才是关键。 我的耳边响起了教官在无意间说起的方法，呼气的方法，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跟着夜视镜里跑动的人一上一下，然后重合，然后就是…… 开枪。 砰的一声，草丛里的人应声而倒，我跟着又补射了几枪，以ak47的精度和接近三百米以上的距离，这种射击已经是极限了，可不知道是上天保佑，还是因为命中该绝，那人翻滚了几下之后，我的子弹全打在了他身上，他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哀嚎，倒落在草地上，那些赶来支援els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向我和安德烈冲了过来。 这不是警匪电影，我们两个不可能开着主角光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面左右闪躲，毫发无伤，这些眼镜蛇黑帮人不知道手上有没有枪，就算没有，就是空手，我们两个也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头顶突然出现一束亮光，宛如天堂的圣光。 那当然不是圣光，那是直升飞机的探照灯光，安德烈拿起枪，对准直升机要开枪，我拦住他说：“你觉得现在我们两的火力够吗？外面还有那么多响尾蛇的人，放弃吧。” 我和安德烈只得放下了手中的枪，举起了双手。 els的警察局里，我被明亮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对面的警官是个年轻的小子，脸颊很瘦，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就好像一只猫看着自己捉来的老鼠，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便撑起上身看着他。 他显然不是一边的警官，其他的人都穿着警服，只有他穿的是西装，那人摆了摆手，其余的警察都默默离开了审讯室。 “周陵是吗？zg人，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掺和到我们els人的事情里面来。”他语速不快，慢慢的用标准的中文说道。 “这不是我想的，朋友，我是来做生意的，只不过在响尾蛇和北极熊之间，我选择了北极熊而已。”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往皮椅子上一靠说：“选择了北极熊？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顺便说一声，叫我拉德洛就好，叶卡捷琳堡市市政官顾问。” 我低头琢磨着这个叶卡捷琳堡市政官顾问是个什么职位，听拉德洛继续说道：“安德烈关在另外一个房间，但是我决定先跟你谈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知道。” 拉德洛的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周陵，你把整个叶卡捷琳堡的治安搞成这样，未必想就这么甩甩手离开zg么？呵呵，我知道你有关系，我来之前，我的长官跟我谈过，让我务必把你从这件事情里解救出来，可我不打算这么做。” 我进来之后，那些警察并没有搜身，而是很客气的把我的请到了审讯室，我就知道els警方必有所图。 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我们双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不过你我选择不同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拉德洛喝了一杯咖啡，看着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选择的是响尾蛇？”我反问道。 “也对也不对，我们选择的是响尾蛇和北极熊共存，本来和平相处，可安德烈要打破这个平衡。” 我皱着眉头看着拉德洛：“他做了什么？” 拉德洛看着我：“你还是不了解安德烈的想法，你以为他除掉响尾蛇是为了给他的父亲和兄弟报仇？你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一直以来，我们市政府这边之所以放任响尾蛇发展，那是因为响尾蛇一直起着压制北极熊发展的作用，北极熊这个组织，有一定的民间基础，如果只是做做生意，这我们管不着，可是安德烈现在竟然让他的父亲去申请成为议政厅的成员。这就触犯了我们的底线，你明白吗？” “可你们也犯不着下杀手吧？那我呢？我又犯了什么错，我的那个zg朋友，他又犯了什么错呢？” 拉德洛冷冷的看着我：“你以为我们会怎么想？当一个黑帮妄图从政，突然出现一个外国财团的经理人，你指望我能怎么想呢？你们难道不是去提供资金的吗？” 他咳嗽了一声，又补充道：“况且，万尼亚和谢廖沙的死包括你们的遇袭，真的不是我们的安排，我做的不过是放松了对响尾蛇的监视，放任事情自由发展而已。” 拉德洛语中的自信和冷酷让我感到寒冷，我有些崩溃：“警官，我再说一次，我是去做生意的。” 拉德洛摆了摆手：“这个话题不用再说了，你应该明白，任何黑帮跟政府抗争，不过是蚂蚁撼树而已。我现在的要求，是你必须说服安德烈放弃走从政路线的想法，这样北极熊才可以跟政府和平共处，来控制市内复杂的民族关系。” 我看着他：“那我呢？我能获得什么？” 拉德洛的声音无比清晰：“西伯利亚的重犯监狱和两张回国的机票，你自己选一个吧。” 这种选择题还用做吗？我只得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和安德烈谈的时候，必须撤掉所有监控。” 拉德洛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第五百零六章 抉择 安德烈在蒙头大睡，我进来的时候他翻了个身，转过来懒洋洋的看着我：“干嘛？” 我坐在他对面：“警察跟我谈了，放弃吧。” 安德烈看了我一眼：“放弃什么？你说从政的事情吗？我就问你一句，北极熊发展到现在，到底算什么？要说是黑帮，可我们只是经营着一些他们不愿意经营的东西，我不转向政局，能怎么样？放弃吗？”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完美了，我也就问你一句，如果你从政了又怎么样呢？你的北极熊都是高加索人，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你的想法真的现实的话，我们两个人就不会坐在这个破地方了。” 安德烈其实知道我说的是对的，只不过，他不想面对的也正是这个。 我看了看四周，拉德洛还算讲信义，撤掉了所有监控设备。 我靠近了他，说道：“其实，我们换一种方法去思考这件事情，从政不行，为什么不把你们北极熊商业化呢？有钱财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安德烈有些心动，不过表情上依然是冷冷的：“你说的简单，北极熊从事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赌场在els是不合法的，皮肉场所也是，我难道去开连锁店，开超市吗？” 我笑了：“你的思路为什么这么狭隘，我问你，这次你想把这个矿洞卖给我，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们手上有着开采深层矿脉的技术，当然了，后来我们发现的东西不算在里面，就从纯商业角度去看这件事情的话。 安德烈有些犹豫：“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els现在多的是资源，这些资源，你在政府的关系也能拿到批文，而我们缺的也正是这些资源，不如就用一些比较科技含量较高的生活永平去换，互通有无才是生意的关键，不是吗？” 安德烈又问道：“那我以前的那些产业呢？哼哼，政府的那帮人，会允许我放弃它们吗？我对他们的唯一值得利用的地方，难道不就是因为我能控制住这些人吗？” 我又四处看了一下：“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矿洞里面那些枪支，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安德烈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这小子，难道想凭着这些东西跟政府对抗不成？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疯了么？” 安德烈冷冷的说：“周，你不知道，你们的国家跟我不一样，在这个国家里面，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实力，没有实力，你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我沉默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的哥哥和父亲都是例子。 我不再劝他，把拉德洛的交易如实说了。 安德烈看了我一眼：‘周，你的难处我可以理解，干脆这样吧，我就按你说的做，不过矿洞的事情，黄金我自然会分你一半，但你也知道，这么一大笔黄金，你是无法带过边境线的，这笔钱只能借着我们两房做生意的幌子。慢慢的打到你的账上，你的想法我也会慢慢的去实现。“ 尽管解决了问题，我的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安德烈走的是一条相当危险的道路，他的父亲和兄弟都已经死了，而他呢？ 我在机场，周明扬却没有站在我的身旁，我看着他腿上还没有拆卸的固定板，笑着说道：“想好了吗？ 佩妮站在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我微微一笑，佩妮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但抓着周明扬的手没有放松，这次来els，最让我没想到的就是这点，周明扬竟然爱上佩妮，或者说佩妮爱上了周明扬。 我摸着下巴，看着周明扬：“你不准备回zg了吗？” 周明扬看了看远处和拉德洛聊着天的安德烈，摇了摇头，说道：“你说许多年后，我是不是也像安德烈那样，也会产生这样的苦恼呢？而且姐姐现在在国内干的很好。” “你是觉得挡了你姐姐的路么？可你姐姐不是这样想的，一直以来，她把你托付给我，是希望你跟着我能够最终有天能接替她的位置。”我说道。 “不，你错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我不停的努力并不是因为我想成为下任周家家主，去面对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而是我不希望姐姐失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姐姐希望我的，也是我出息，开心。”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佩妮，转头对我我说：“而我现在很开心，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可我要跟周世勋如何交代呢？周明艳也许是一个豁达的人，但周世勋是一直计划着要周明扬接替他的位置的。 但我看着周明扬幸福而坚决的脸，我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为了周家，他甚至跟那个孙家的孙豆豆在一起了那么久，我见过周明扬高兴，但很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这种坦然的表情。 周明扬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请求，我只能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你伤好之后，最好回趟zg，我让安德烈好好照顾你，等差不多了再回去看看。” 周明扬笑了：“周哥，你的大恩大德，我周明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摆了摆手：“都是爷们，说这些干啥？” 想当初我跟宋文涛，周明扬三个人一起踏上了飞往els的飞机，而如今只有我，带着一身伤痕回国去了。 坐在飞机上，看着渐渐变小的一切，想着在els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诚然，这次我赚了很多钱，那批黄金大概值五个亿，分我一半也是两亿五千万，虽然要分十年慢慢打到我的账上，但是宋文涛死了，我已经听说，宋家在派人查这件事，周明扬又任性的留在了els，这件事周世勋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这么久没回去，我的乐光科技到底怎么样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我到底是为的什么呢？是姚娜那句让我好好努力吧？也许是吧，每当我疲惫的时候，想要让那个软弱的意识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姚娜那张充满了泪痕的眼睛。 飞机在剧烈颤抖着，我冲上了三万英尺的高空，我捏着飞机的把手，让思念肆无忌惮的在我心中绽放。 第五百零七章 回国之后 又看到了熟悉的京都，谈不上泪流满面，我也算是感慨万千了，我和宋文涛不熟悉，去els之前，他跟我也不过是个中间商和合作人的关系，但是最终却留在了els，再也没有回来。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钱，像他这样，说起来也算是世家子弟了，但是又怎么样呢？如果他是个平头百姓的话，也许他现在在一个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娶妻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客死他乡，我问过周明扬，宋文涛也没有什么家属了，也是孤儿，我最终只能拿着他的骨灰，返回京都，找一块安静的墓地下葬。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几个月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而我，仍是孤单一人，高霞因为聚少离多和我慢慢产生了裂隙，几次吵架之后，我们终于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冷战状态，这次出国和回国，我都没有告诉她。 安排好宋文涛的事情之后，我打了电话给肖月，肖月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她说她原以为我在els出了什么大事呢，但是想起我走前跟她吩咐的，不要把电话打到大使馆，又只能默默的担心我。 我笑了笑，从繁华盛景到孤影只单，也许就是几个月的事情。 “我说周总哪个，你到els，是中了什么大奖了，每年两千五百万？那我们的公司应该是不差钱咯。而且这个脸上的纹身也太酷了，不是傍上了哪个富婆，为了吸引她特别弄上去的吧？”肖月笑着，看着我脸上的伤疤。 肖月自然是开玩笑，这是她表示心疼的一种特殊方式，我也明白，于是配合的摸了摸腮帮说道：“可惜啊，别人富婆的要求太高了，非要我按某个影星的模样来，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过说起来，现在公司上市了，市值怎么样？话说要是市值高的话，那你不也是富婆了么？” 肖月一晒，拿起手中的咖啡杯说道：”市值也还行，稳步上涨吧，有空你看看财报，我们当初每个人投进去的几百万，现在基本上都翻了几倍。“ 一般公司的内部股上市之后，都是十几倍的涨，才翻几倍？这市值肯定是出了问题，我点了点头说：“那成，不过相比较股票，公司的业务还行撒？” 肖月点点头说：“那是自然，我们的发展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十分健康，这我倒是挺欣慰的。” “那就好，我走之后，公司没发生什么事吗？” 肖月看了我一眼：“肯定还是有些流言的，不过你一出现，这些留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话又说回来了，顾颖和徐梦雅两个女人，你到底是哪里找来的，你跟周明扬消失的这几个月，我看她们倒是淡定自若啊，整个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还在京都的上层圈子里如鱼得水，你知道吧？公司上市以后，好几个大单子，都是她们两个在山庄的宴会上就这么闲谈了一下，就达成了采购意向，我是真心佩服她们。” 我笑了一下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她们两个，本来就是极好的公关人才，徐梦雅就不用说了，当了那么多年的销售，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那顾颖，还有我一起从宁海弄来的lisa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你和他们一样么？你是一个管理型人才，我看重你的是全盘掌控的能力，这次我出去，你看手下的几个项目，不还是进行的挺好？” 肖月嫣然一笑，刚感觉出她有点女人味儿了，只听她说道：”你这马屁嘛，老娘收了。“ 我两哈哈一笑，沉默了一会，肖月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说道：”其实你回来的前几天，宋家来了好几拨人，问你回公司没，我没多说。“ 我想起宋文涛，心中有些黯然，点点头说：“知道了。” 宋大同最近消瘦了一些，我进四合院的时候，他站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看着天空，京都很少有这么大棵的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落了满地，阳光透过玻璃幕顶照射下来，照在他白色的长衫上。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人，尽管宋家跟我的关系一直处于中立，哪怕我在周家递过了投名状，成为众所周知的周家人之后，他仍然保持着跟我的联系。但他给我的感觉过于无欲无求，这本身就是个很可笑的伪装，身为一个世家的掌门之人，逼走了自己的弟弟，又在几个世家中游刃有余，无欲无求？笑话，我看他不过是静静等待着某个契机而已。 “听说周总去els做生意了？”他自己在藤椅上坐下，又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杯子是纯正的普洱茶，飘出一股醇香，我翘起了腿，喝了一口，点点头说：“宋总的消息很灵通嘛，是的。” 宋大同的两鬓的头发有些花白了，他的年纪其实不大，五十岁出头的样子，他看着我，想要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我皱了皱眉头，宋文涛的死对于宋家，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文涛是个好兄弟，我的错。” 宋大同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波动，他挤出一丝难过，说道：“周兄已经尽力了，他的骨灰你葬在八宝山，这我是知道的。文涛的遗物是否能交由我宋家保管呢？“ 宋文涛的遗物？这我在els的警察局是收到不过的，不过只有一个打火机和一些现金，他在国内的一些财产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我皱了皱眉头，宋大同这么快就撕破了难过的面具，转而询问遗物，难道这宋文涛去els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吗？ 我还没有回答，宋大同又说：“这次，周明扬也没有回国，据我所知是留在els养伤了，是这样吗？” 第五百零八章 龙头杖 他不停的试探，我又不知道宋大同这次偷偷找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我摊了摊手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是周明扬自己的选择，我不清楚你到底想问什么，宋文涛这次去els，本来是介绍我去做一笔生意，至于后面发生的变故，我想也不是他想发生的，老实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遗物是在指什么，不过我这里知道的，就是一个打火机和几件不值钱的衣服，而且是els警方交给我的。“ 宋大同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一边用手拿着那个紫砂茶杯的盖子轻轻摩挲着一边说道：“周兄既然坦诚相告，我也就大开天窗说亮话了，宋文涛这次去els，我怀疑是为了一个东西去的，这东西，就是我们家族的信物，龙头杖，我只问周兄这一次，你确定没有看到那个东西么？乌木制成，两个拳头大小，一手能握住。”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确实没有看到。” 宋大同叹了口气：“这龙头杖，是家族族长的信物，一直传说遗落在els，所以到了我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东西了。” 我奇道：“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信物这一说吗？” 宋大同点了点头：“宋家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严格的宗族制度，宋家不算家规特别复杂的那种，其实家规也就短短十条，但是这十条，一直是严格执行，毫无任何折扣可打，如果说当年能够找到信物的话，也不会草草就把宋家的族长位置交到我的手上，所以现在家族里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就是我的族长地位来的不明不白，这种说法尤其是在平顺跑到els之后，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文涛这次本身就是去找这个信物的。“ 宋大同的话有前有后，也不像是假话，但我真的不知道宋文涛的真实目的，因为他死的太突然了，我只能叹了一口道：“宋总，这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这个人做人你是知道的，我从不说假话，只不过当我不想说真话的时候，我会选择闭嘴，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不过如果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会通知你。“ 宋大同看了一会我，点点头：“那就谢谢周总了，今天叨扰周总过来，还有件事情想要商量。” 我抬头看了看他：“哦？” 宋大同站起身来，在庭院里面慢慢踱着步：“我听说你在els拿下一个煤矿？”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知道金矿的事情了？于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宋大同没看出什么异样，说道：“宋家现在主要做的就是资源进口，我在想，周兄弟是不是可以跟我们合作一下？我这边有销路，进口过来的煤矿说实话，要不经过加工就流入市场也没什么意思，要么发电了跟电力部门合作，要么成为天然气，看周兄弟怎么想？“ 宋大同的这个提议算是刻意示好了，谁都知道，这些行业哪里是不想涉足，而是宋家牢牢垄断了整个资源加工产业，尤其是煤矿加工产业，现在对我网开一面，我真是求之不得，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产业链去支撑我后十年的煤矿进口，安德烈的黄金分成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如果仅仅是靠煤矿进出口这个生意去掩盖，那会显得十分不合理，引起海关的怀疑。 我笑了笑，说：“宋总既然有这个美意，那我只好心领了，至于信物的事情，你放心，只要我在els那边的关系知道一点消息，我马上传达给您。” 等我走出门口，从门厅的暗处走出一个人，静静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对宋大同说道：“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实呢？” 宋大同背着手，淡淡的说：“其实他说的话真不真实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跟宋平顺之间没什么联系。” 他的表情有些疲倦：“家族留这种规矩干嘛？真是害人，平顺我当年留他一条活路，现在倒是反受其害。“ 暗处的声音有些冷：“早就跟你说过，妇人之仁。” 我疲惫的回到家中，睡了一觉，起来看了看微信，竟然看到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我们谈谈吧。” 署名是霞霞，我知道这是罗霞发来的，顿时睡意全无，挂了胡子，顺便又把头发梳理了一下，来到约好的咖啡厅。 她的眼眶有些深陷，看来离开的日子，她也过的不好，我看着她，微笑了一下。 “才回国呢？”她轻轻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竟然伸出手来，摸着我瘦削的脸：“周陵，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去els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接不到你的电话有多着急嘛？”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你还在怪我……” 她笑了一下：“怪你？怪你什么呢？怪你太努力吗？我知道那句话伤了你，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也好，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而已，我都不关心，我要的是我们两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这种几个月都见不到你面的生活，你明白吗？” 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你们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我没有足够的资本，怎么向你的父亲提呢？难道婚姻不重要吗？对你而言？” 霞霞在我的脸颊上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痕，说道：“我只要你，什么都不重要，明白吗？爱情是没有什么条件而言的对我，我不缺钱，钱对我也不重要，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说：“可是对我重要啊，亲爱的。” 第五百零九章 情场失意 我和罗霞说好，去找他父亲谈结婚的事情。 “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私奔！”霞霞信心满满的说。 我笑了笑，并不以为意，这种话，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子说出来，那会是多么温馨的事情，可霞霞不是，我也不是普通人了。 私奔？她放弃她的身份，我放弃我在京都的一切？这可能吗？不过结婚也许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吧，老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情。 我并不是真的想结婚了，其实，姚娜带走的，不仅仅是我心中的美好，还有我爱人的能力。 这是我第一次见罗平，我对罗家这个雷厉风行的家主早有耳闻，但我不亢不卑的态度还是有些激怒了他。 “娶我女儿，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凭什么呢？”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罗平的长相跟他的女儿不像，也许霞霞那良好的基因来自于她的母亲，罗平有着一对三角眼，而且他的身材极其干瘦，我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某位反派人物的照片。 “不凭什么，就凭我爱她？” 罗平没有说话，却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咧着嘴笑了：“爱？爱有什么用，你觉得霞霞的未来，可能有你这样的人吗？她可以当一个外交官的夫人，或者某个省长大元的妻子，而你又算什么？我知道你，你在京都有些名声，靠着周家，你搞出了一些名堂，还带着我那个不肖子做了很多生意。我很看重你，但是要娶我的女儿，你真的不够格。” 我有些无语，罗平这种先入为主的态度让人无法沟通，不过为了罗霞，我愿意再试一下：“伯父，您像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再做什么呢？不也是努力向上爬？为什么我的努力您看不到，看到的却是我的出身呢？” 罗平背着手转过身来：“你说的没错，我年轻的时候也许还不如你，我曾经只不过是一个下乡青年，你这个年龄，我还在生产队种地，可那又如何呢？五年之后我就坐上了罗家的家主的位置，我很清楚世家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罗霞嫁给你，你再努力，又能到什么位置呢？确实，一个人的出生不能决定什么，但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人只能做有限的事情，你的上限又在哪里呢？靠着周家，娶我罗家的女儿，跟宋家眉来眼去，就连意向不问世事的莫家老太都对你赞赏有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姓，家，奴！” 罗平的话如鲠在喉，我气的浑身发抖，可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从未想过要跟世家扯上关系，仅仅是孙家在林州搞出的那些事情，就让我失去了一切。 我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这里，我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罗家的那栋苏式小楼。 高霞看我出来，原本喜气洋洋的脸，看见我一脸的恼怒，也慢慢充满了阴霾，看着我离去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难过的慢慢走开了。 我看了看手机，有三个未接的霞霞的电话，我默默把手机放在身上，来到了公司，公司的气氛有些奇怪，我看着肖月，问道：“这是怎么了？” 肖月把我拉到一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这才发现赵光明也坐在会议室里，一脸严肃。 “刚刚我接到证券协会的朋友的消息，说我们上市的一些事情，被人举报了。“ “举报了？”我皱着眉头。 赵光明默默点了点头，我问道：”我们的股价没什么反常？他们证监会有什么可挑剔的呀？暗箱操作？“ 肖月摇了摇头：“是估值过高。” 这阵是无稽之谈，上市之前的一轮融资，加上安吉拉投资集团的名气，外部投资如热浪般涌来，而且我一再强调，上市是为了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但我坚决反对的就是做高股价去透支企业的活力。 肖月说道：“其实在ipo审核的时候，对那些评委们客气一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我安排下面的人送购物卡的事情，被举报了。“ “真是荒唐？我们做足礼节，还有人举报？” 肖月有些难受：“周总，这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当初我做事不小心，也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我安慰她说：“这不关你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还是要重视起来。” 赵光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跟高霞吵过一架之后，我的心情极差，无聊翻开了手机，乐光科技的股价已经连着跌了几天了，初次将企业上市的我还是缺乏经验，我看着公司股价狂跌，却束手无策。给那些ipo的人送礼的事情，本身就是个潜规则。 “周总，这件事情我负全责，我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引咎辞职算了。”肖月的声音十分沮丧和自责。 “不用，其实你这样做也没用的，因为现在是传言，而且这个传言我根本不知道来自于何方，敌人在暗我在明，你再辞职，那公司就真的完了。” 我没想到的是，股市给我上了代价惨重的一课，不到一个星期，乐光股份从一个市值破亿的新三板，瞬间成为垃圾股，而理由，竟然是他们散播的，我们的股票可能会被停牌这个消息这么荒唐。我还是小看了股市，股市最大的问题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哪里。 我看着公司里忙碌的人沉默不语，这里面谁不知道公司现在的股价跌成什么样了？只不过这些人还相信我，肖月走了进来。 “坐。” 肖月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你这是？股价跌了就跌了呗。“ “你不明白，做空我们的股票是第一步，然后就会用证监会来举报我们的违规行为……” 肖月打断了我的话：“是我做的，我去坐牢。” 我摆摆手：‘说什么傻话呢？任何人都不会坐牢，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快分离乐游和光明科技，保全其中的一个，然后让另外一个公司去顶包。“ 第五百一十章 证监会主席的建议 “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肖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事实证明，我们上市还是太心急了点。这样吧，我下午带着lisa去看看证监会的刘主席，看看他又什么办法。“我结束了话题。 “刘主席是什么来头，怎么成了你的熟人了？”我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在一旁补妆的lisa。 “还能有什么来头？你在els的那段时间，云蒙山山庄那边搞了几次大型的宴会，我觉得这个姓刘的值得我们交往，于是送了点东西示了下好，后来上市的时候，也算帮我们说了两句话。” 我皱着眉头问道：“送了点东西？说了两句话？” lisa把口红放在提包里。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低胸职业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配上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十分迷人。 她慵懒的抬起手来，摸了摸额头说：“不止是东西哦，光免单就免了几万，还有几块表，还有那送上门的女公关，我们现在跟京都的几家三四流的表演类学校签了约，那边培养出来的小模特，到这边来兼职。” 说着，lisa莞尔一笑：“你可别说我逼良为娼啊，上次你嘱咐过我，这种事情都是签了正式的合同的，你情我愿的事情。” 我摇摇头说：“具体的操作你自己把握好了，这种事情不用多说，不过你说帮我们说了两句话，我一直听肖月那边说，上市的时候比较曲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lisa想了想说：“肖月姐姐的想法本来是挺好的，但是有些东西怎么说呢，不是你说想走正常路线，人家就让你走的，乐光科技本来属于新三板，公司主营科技，这些是国家提倡的，政府那边我好走路线，但是股份制这个东西，条条框框的东西太多，严格按照那些规章制度搞，呵呵，那还赚什么钱？” 我想起一件事，平静的问道：“你到底买了多少公司的内部股？” 车厢内安静了十几秒钟，lisa有些不悦的说道：“周总，你是觉得我想通过内部股的炒作赚钱吗？所以我才通过这些违规的手段炒高上市价？” “我没有这么说，但我要知道你真实的想法。”我柔声说道。 lisa生了一会闷气，说道：“你其实说的也没错，不过炒高股价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证监会一帮人，还有银监会的人，在我们公司内部，拿了多少内部股你知道吗？” 我默然了，这也是我默许的，把更多的人绑定在我的利益战车上，才能推动乐光迅速的上市，升值。 “哎呀，tommy，好久不见，您这技术，可是越来越好了嘛~~”lisa那甜得发腻的声音。 证监会主席，王志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满脸写满了油腻和欲望，正撅着屁股，在他的办公室里打着迷你高尔夫，他晃动着屁股，把重量压在膝盖上，慢慢推出白色的小球。 听到lisa的声音，王志峰转过身来，盯着lisa胸前的一片白腻，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向我伸出手来：“周总，早就听说您了，一直没有见面，幸会啊。”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我差点把幸会听成了行贿。我也挤出一丝笑意，握了握他的手。 王志峰看了我一眼：“周总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lisa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笑着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lisa跟我说，王主席您在证券方面算是老前辈了，从当年的尚海证券交易中心主任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周某不才，找您来给我出出主意来了。” 一边说着，lisa看了看办公室的天花板，冲着王志峰微微一笑。 王志峰会意，笑了笑：“最近证监会这边查的严，不过我的办公室里还是比较清静的。” 他这样说，无非就是示意，这办公室里面的监控设备早已经拆除了，现在证监会受到经济管控科的调查，各个主要领导的办公室里都装上隐形摄像头，不过王志峰倒的确是一个有能耐的人，经济管控科和证监会的双重监督之下，他还在这些新三板企业，证监会，上市公司中长效善舞。 看来他那肥胖臃肿的皮囊之下，有着一颗玲珑心，我点了点头，lisa会意的拿出一张支票，夹在一本书里面递了过去。 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志峰哈哈一笑：“周总还是个有情调的人啊，我最喜欢书了，也喜欢爱书的人。” 他转身把书放到身后的书架上，我看了一眼，这书架有三层，每次都摆满各类书籍。我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就爱结交您这样的领导，有品味，有档次。” 该送的也送了，我又寒暄了两句，话题一转，便谈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上来：“那么依王主席的意思，咱们这个乐光科技目前的困境要怎么解决呢？您也知道，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在做ipo的审核，至于高开高放，那是市场选择的必然结果嘛，怎么就硬是有小人在背后说我们违规操作呢？这也是给证监会抹黑嘛，现在这种不实的传言已经影响了我们的股价，王主席要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王志峰哈哈一笑，眯着眼睛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其实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过这些都是流言嘛，这些东西，随着你们公司的业绩好转，我觉得就不攻自破了嘛。” 所谓的公司业绩，那只不过是一堆数字，乐游上市之前，为了抢占市场，我们几个产品线全面压低了价格，比如代步车，比如智能云镜这些东西，这个基调是我的定的，我自然清楚，销量一下子涌上去了，也带来一个问题，那也就是贷款的大量积压。 公司为了发展，很多时候是必须要牺牲利益的，但银行这边不一样，比如银行的贷款利率是年利百分之十七，那么你的商业收益率就一定要超过这个值，不然就是给银行打工。 第五百一十一章 资金链断裂 很多人以为，赚钱是一个累积过程，似乎赚钱就像卖烧饼，用钱买了面粉，佐料，生起炉子摆到小学校的门口，做饼，卖钱，日积月累，自然赚了不少，那叫挣钱，用你的时间和你的精力去换钱。 赚钱是什么？用钱换取更多的钱，所以，一个事情是不是真的赚钱，并不在于本身，而是这个商业体系能不能健康有效的运转起来。 而现在的乐光，就是一个得了病的体系，病结在哪里呢？发展太快了，为了发展我们牺牲了很多，包括不计代价的银行贷款，包括恶性的压低价格，得罪了同行，赢得了市场，表面上看起来，乐光前途一片大好，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研发内容紧跟潮流，但事实上，银行的高利率和我们的低价冲击市场两面逼迫，实际上，真正赚到手的钱并不多。 原本我的解决方案就是上市，一方面来说，乐光的声誉非常好，为什么我费劲心机想让安吉拉给我们投资，并不是我真的缺那笔钱，如果是私募基金的话，这笔钱来的更快更简单，营造一个良好，具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才是重点，这让我们在银行贷款也简单许多，另一方面，供货商那边看到乐光公司上市，对乐光的货款也会相应的宽松许多，让乐光有了更多的流动资金空间。 商人都是贪婪的，有个古老的吉普赛人故事，讲的就是商人欠钱，能拖到明天还绝对不在今天还，那不是因为信誉问题，而是钱在商人手上可以生钱，流动资金在我们手上越久，能挣的钱也就越多，公司发展的速度也就越快。 所以当王志峰说道财报，说到业绩，我只能冷笑，这种东西在一般人眼里是障眼法，其实本年度或者本季度的财报根本就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这个季度的乐光要用大量的收益去填补供应商的货款，那财报上又能好看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盯着王志峰，还要显得不那么刻意，所以同时在脸上摆出一副近乎于谄媚的笑意：“王主席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年报要明年五月才能出来，但是目前公司的股价一直在跌呢，看王主席能不能帮我们出来澄清一下这件事情呢？毕竟流言嘛。” 王志峰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换句话说周总，原本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君子之交，如果说我站出来帮一家上市企业说话，你觉得是不是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他又看了看lisa说道：“不过我会做点什么的，毕竟你们乐光科技也是我们看好的新三板上市企业，证监会绝对不会坐视你们股价下跌不管的，好吗？” 我看了看王志峰那几乎占了半面墙的书架，有些无语。 我只能微微点了下头：“那就麻烦王主席了。“ 奇怪的是，正当我焦灼不安的时候，公司下跌的股票竟然暂时稳住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即使如此，我也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了，又是几周过去了，虽然公司的股票还反弹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差强人意。 我看见肖月面无血色的走了进来，心中咯噔一声，肖月是个非常冷静的人，认识她到今天，还没见过她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安吉拉撤股了。”她简单的说道。 我大惊失色看着她说：“什么情况？” “证监会的王志峰刚刚打来私人电话，说安吉拉大幅度抛售了我们公司的股票，现在股价正在疯狂下跌。” 我心中一沉，拿起手机给黄金荣打电话，当初投资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深层次上是南方财团的投资行为，这大面积抛售股票又是什么意思呢。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转入来电提醒，请稍后再拨。”电话里的声音虽然亲切，但在我耳朵里却是极其冰冷。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失败，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公司的股票再次下跌，那天在王志峰的办公室里，趁着lisa不在，王志峰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想起来，那话好像就在我耳边一样：“周总，其实我说句心里话，开公司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公司内部的问题。“ 可是，这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离开公司，准备回家，霞霞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干嘛，我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静静思索着对策。 上市实际上是吧公司推向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现在公司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在股市上，而是这种畸形的发展模式，股市对于一个公司的评价其实是最为准确客观的，你的好与不好都会反映在股价上，我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果股票再这么跌下去，马上供应商的钱要怎么解决？ 公司的资金池已经空了，去年，按照公司的计划，分红非常及时，这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投资，但这也造成了不小的资金压力。 我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第二天，来到公司，却看见楼下全是人，看见我来，其中一个人向我走来，是江淮制造厂的徐总。 “怎么了这是？”我看着徐江，问道。 “周总，您看着马上到了年底，我们的货款是不是要提前结算下？”徐江没有看我的眼睛，低声说道。 江淮制造厂，这个曾经濒临倒闭的小厂，当时是因为别人介绍我才找到了它，我们的乐光代步车的车轴，用的特种钢，就是找这家公司代工的。 可以说是因为乐光，江淮制造才没有破产，我还记得当年徐江感恩戴德的眼神。 我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道：“徐江，现在公司股价一直下跌，你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公司股价下跌什么原因如果你不清楚，那你着急过来要钱我不说什么，可这种情况，明显不过是有人恶意造谣，公司的财务有没有问题，你的心里不清楚吗？” 第五百一十二章 求助 徐江看着我，他的表情十分为难：“周总，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现在不是我们一家有这个担忧，万一你们公司要真的破了产，这走上了司法程序，咱们公司的欠款还能不能要回来就很难说了，反正既然公司没有难处，就先把我们这笔小钱还给我们呗？” 他还要说什么，身后有个愤怒的声音插嘴道：“徐江，你这话什么意思，就你们公司的欠款是欠款，我们公司的欠款就不是钱了嘛？你什么意思，让他们先还你们的？过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共同进退。现在你什么意思？” 徐江扭头解释道：“我这不过就是个说法，先还后还不都还是一样嘛？” 我苦笑着看着他们吵成一团，为什么在他们眼里，钱永远比信誉重要呢？现在乐光需要的是度过难关，而不是这种无意义的争吵。 徐江扭头去应付其他的供应商，我摇摇头，径直走进了公司，却没有注意到路边的那一抹闪光。 看到新闻的时候，我的手气的发抖；“乐光科技遭到供应商堵门要钱，疑资金链断裂。” 点进去一看，还有各种报道，什么乐光科技的员工讨要薪水，什么董事长周陵涉嫌金融诈骗，违规操作。我叹了一口气，电话响了，是周明艳的电话。 “你这次回来，就没想过要先跟我说一声么？”周明艳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忙啊，你看看我这才几个月不回来，公司就搞成这样。”我避开她的眼睛。 她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面的咖啡，似乎在杯子里寻找什么东西。 “你一直在忙，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当初你在江洲的时候，我们俩的关系还好一点，你当你的副总经理，我做我的俏江南，合作或者不合作，大家都挺开心的。可是现在呢？按道理说，父亲把你纳入门下，打上了周家的标签，可你跟我的话也少了，感觉就算说两句话，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 她说的有些伤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名扬呢？他的人呢？父亲问了几次了。” 我看着她，没说话。 周明艳的表情有些凄然：“周陵，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跟她讲了在els发生的一切，包括周名扬的选择，唯一隐瞒的，就是周名扬关于希望她接任周家家主的想法。 “这孩子，太任性了，其实作为我们这样的人，又哪有选择的权利呢？我倒是理解他的想法，但这，你又怎么向我父亲交代呢？”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支持他的做法。” 周名艳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周陵。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第一个找我。” 一个月之后，肖月看着人去楼空的公司，问道：“周总，现在怎么办？” 我耸了耸肩：“退股吧，我算了一下，目前除去那些员工的遣散费用，我们的股息稍微高过银行利息，总算是没害了咱们这些股东。” 肖月咬了咬嘴唇：“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所有的资本不都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为什么我们行不通呢？” 我慨然一笑：“没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在京都。” 肖月摇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世家之间，真的希望我们公司发展起来吗？真的希望周家发展起来吗？这都是一个问题，我曾经以为，可以在几个世家中用利益均衡，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周明艳跟我说过，那些对于乐光科技不利的新闻身后有莫家的影子。 我想起了那个巧笑嫣然，古怪精灵的莫寒雨，不知道她现在在莫家过的又怎么样呢？ 我拍了拍肖月的肩膀说：“你也别这么丧气，起码王虹现在过的很不错啊。” 王虹的研发组已经移交给了京都大学，这也是我刻意为之的，利用肖月的关系，我们之前的研发经费已经转化成为研发基金，作为一个长久的研发支撑，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以我私人的名义去办理的，那么就算将来我要东山再起，这也必将作为一种资产。 肖月点点头：“不过周总，我也决定了，不管你生意做的怎么样，我一直跟着你。” 我苦笑道：“傻丫头，我自己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你又何必，而且你也在京都闯出了名堂，利用那些关系，你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很顺畅，何必来跟我一起在世家的这个烂摊子里面越陷越深呢？” 肖月笑了：“那又如何，你是周陵啊，我信你。” 公司是肯定没救了，兵败如山倒，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资金链，资金链一断，任你是再世神仙，也无法翻身了。 我坐在周世勋的对面，周世勋少见的点燃了一根烟，看着我：“周名扬呢？他没有回国么？” 他没提公司的事情，反倒说起这事，我的心里一沉：“他的腿上还没有痊愈，还在els休养，具体的情况，您要联系他。“ 周世勋看着我：“周陵，你给我说句实话，周名扬还活着么？宋文涛的事情现在在京都传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也看着他：“周老爷子，我向你保证，周名扬不仅活着，而且是按他自己的想法活着。” “按他自己的想法活着吗？”周世勋重复着我的话，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我说道：“周陵，我当初把周名扬放在你这，是为的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指望他回来继承我的事业吗？你今天来是希望我拯救你的公司吧？这样，我们也公平一点，你交出周名扬的位置，我给你四千万，足够你东山再起，说老实话，你的那个什么乐光科技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这种小打小闹的产业，以后名扬想做，就如同买包烟抽这么简单，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名扬在你的调，教下面，变的不听话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希望 我本想再说什么，谁知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跟我们周家也就再没什么关系了，我知道，明艳她一直对你有点意思，今天我就摆明了告诉你，如果说你听我们的话，按我说的去做，那一切都还好说，我也推心置腹的跟你说句话，我迟早是要退休的，名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需要你这样的人辅佐他，至于明艳嘛，女孩子，嫁的好一点就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看了看他窗外的大树，虽然是冬天，那棵树依然翠绿，我不记得这种树的名字了，但是我知道，它是一种生长的很慢但是从来不会改变自己眼色的树，尽管树叶上面压着累累白雪，但依然坚挺。 周世勋紧盯着我，手按在他那张老式的红木书案上。 “我不明白。”我转过头，慢慢的说道。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周世勋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不明白。” 走出周家大门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棵树。 周明艳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抽烟的样子。 “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周明艳沉默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我送你。“ 我摆摆手：“别送了，人总是要自己走一次的，每次都让你送，多不好意思啊。” 周明艳楞了一下，还是坚持道：“这次还是让我送你吧。” 我们一路无话，好像第一次认识一样。 “周总，破产清查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您看你这部分资产怎么处理？是存入银行，还是投资呢？”肖月走进办公室，对着正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我说道。 债务处理完了没？“我问道。 肖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周总，供货那方面，本来很多我们也没签合同，我觉得没必要太较真吧……毕竟您要再次创业的话也需要钱，我看这笔钱就……” 我打断了她的话：“你把我的股份拿出来，不管签没签合同，他们只要拿的出资金来往的证据，全给他们付了。” 肖月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乖，听我的吧。” 肖月转身出去，还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说道：“周总，这很大一部分的债务都是赵光明的光明科技欠下的呀，只不过合并的时候，这些债务关系一起合并到我们公司了，现在公司分解了，这债务也不该我们来承担啊。”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到：“肖月啊，你为什么要把这话点明呢？就按我说的做吧，这次公司的失败，我要负全责，至于这点债务上的事情，又何必分的那么清呢？保全他的公司不好吗？” 肖月看了我一眼，直的低头出去了。 公司结算清楚，还清了各种债务之后，我名下的资金只有几十万了，其实乐光科技的破产就是个笑话，世界上有多少公司是负债运营着，向我们这种破产之后清理出来的资产还略有盈余的，可以说本身就是一种成功了。 不过，这世界从来都是只以胜败论英雄的，公司解散了就是解散了，迫于外界压力又如何，只不过是给自己的软弱找理由。 南都高尔夫球场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用手背搭着棚子，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看着远处正在打球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些瘦高，正挥着手上的杆子。 老白白虽然头发白了，但是皮肤却十分细腻，尽管有些皱纹，但也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的姣好。 “周陵放弃了他的股份把钱拿出来还欠款了？”她诧异的说道。 旁边一个绝美的女子，低着头回答道：“是的，婆婆，其实我分析他应该知道这是谁背叛了他了，但他还是坚持还了这些欠款。” 莫老太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这个孩子，人品倒是不坏，不过太锋芒毕露了点，韩雨啊，你回头让咱们手上控制的那些媒体，就写一篇关于乐光公司破产的报道，但是在文章里面，务必要把周陵还债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带上一笔，也不用刻意夸她，明白吗？” 莫寒雨点了点头，弯着腰给莫老太又掺上一些热水。 炽热的阳光下，赵光明觉得自己全身都好像要融化了一般，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打高尔夫球这个东西，会这么的吸引人，以前在mg的时候，硅谷那些高管也很喜欢打高尔夫，所以他也练了几手，不至于在某些场合不那么丢人。 孙浩在让这他，这赵光明是明白的，自从靖浩改名为孙浩，他也似乎解放了自己，很完美的融入到了世家的这个圈子里。 “该了你了，艾迪森。”孙浩在那边招呼着他。 赵光明点了点头，赶紧走了过去，一边挥击着球棒，一边听孙浩问道：“你的公司没受什么影响么？” 赵光明笑了笑：“那倒没有，跟周陵分家的时候，算的很清楚，他是他，我是我。” 孙浩眯着眼睛说：“不错，你做的不错。： 赵光明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孙总，这次乐光在股市上载的这个跟头，跟你真的没关系吗？” 孙浩咧嘴一笑：“你猜呢？” 我买好了机票，把在京都的这套房子铺上了布，在京都呆了几年了，这里充满了我的回忆，我呆呆坐在客厅里，肖月去帮我买机票了，车子我也留在了京都，给她用着。 我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转头一看，竟然是周明艳。 “你什么时候有我这里的钥匙了？”我奇怪的问道。 “你到京都的第一天，买了这套房子，钥匙就给了我一套，你忘记了么？”周明艳看着我的眼睛。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名扬在els过得好么，结婚了么？” 第五百一十四章 周明艳的悲伤 我知道周明扬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她，便老实说道：“据说已经订婚了，安德烈主婚，你去els么？” 周明艳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很多事情都能看的这么开，我跟他可不一样，我若离开，周家怎么办呢？” 她看了一眼我：“你又怎么办呢？” 我笑了笑：“我自有打算，别担心我。” 周明艳甩了甩头发，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留短发了，以前的那个留着短头发，形式干练的周明艳，似乎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其实我离开京都也是无奈之举动，你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安慰着她。 “周陵，我还有个办法，我自己这些年做生意，也算攒了一些钱，这几千万都是我自己的钱，跟周家没关系，你拿去用吧，我相信你能东山再起，即使是在京都，即使是在世家林立的京都。” 我摇摇头：“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周明艳静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我说：“周陵，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周陵，这么多年，你一直分你我？周陵，我不想分你我啊，你明白吗？周陵。” 我抬起头，她那秀气的脸上划过一丝泪痕，看着我。 “明艳，你，你不要这样，我从来没想过……” “可是我想过，周陵，你那时候跟姚娜在一起，我想着你们是亲密无间，只有默默看着你，你为了马婷想要牺牲自己，我拦着你，恨你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自己的人生，可也爱着你对情义的那份忠厚，姚娜牺牲了自己保全了你，你来到了京都，那时候的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我总算是有机会了，可是那天喝醉了，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世家子弟，因为他们都不明白珍惜，不明白感恩，我又默默的等，最后却等来了你和罗霞的喜讯，周陵，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周陵。“ 周明艳用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双肩微微颤抖着。我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往事历历在目，她带我们去北京亮吃饭，带着我开心在在京都深夜长安街上开着车兜风，在澳门陪着我们喝酒，跟着周明扬，我们三个人曾经渡过了那么好的一段时光。 我的眼睛也湿润了，但还是摇摇了头：“阿艳，你的这份感情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这钱，我真的不能要你明白吗？我要离开京都，也许看一眼姚娜之后，我就会静静的离开，别挂念我好吗？阿艳，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那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我咬了咬嘴唇，提醒自己，也许这样下去，我真的心一软，就留在了京都，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世家，当我力量不够强大，又怎能在京都生存？我曾经以为，靠着关系，靠着我的资源，我能够慢慢爬起来，可我忽视了一点，这些东西，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可能给你带来利益。 我狠下心来，把高霞那条紫色的围巾放在沙发上，搂住了周明艳，在她额头印上了一个轻轻的吻痕，提着箱子走出门进了电梯。 尽管我从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我的眼睛还是潮湿了。 我坐在飞机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白云，我想去江州看看姚娜，然后，离开zg，我该休息一阵了。 姚娜的气色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不过她一直低着头，不想让我看到她脸上的伤疤，脸上那些美容的东西，做过手术之后，该拿掉的也都拿掉了，其实我知道，她的脸上满是疤痕，但无论在我心中还是眼中，她永远是那个我第一次看到的，穿着那件白色羽绒服，围着红色围巾的姚娜。 “你来看我了？”她呆呆的说道。 为了不让她拒绝，我只是跟狱警说了我是她的亲属，我笑着点点头，眼里湿漉漉的，也许是人在失败之后特别敏感，我看到姚娜，心中好像有根紧绷着的弦断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对啊，来看看你，想你了。”我轻轻笑着说道。 我感慨道：”你胖了。“ 姚娜的脸有些红：“是吗？在这里面不用想，每天生活很规律。” 她又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瞒她，便把这些年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她听的入迷，时而叹气，时而欢喜。 我说起高霞的时候，她笑了笑：“周陵，你该结婚了，真的。” “不着急，等我找到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姑娘，那时候再结婚吧。” 姚娜笑了一下：“周陵，你要振作起来，真的，就算你等我出来，如果我看到你没钱，是个穷光蛋，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看着她，我两的眼神都有一种东西。我熟悉的那个自信，可爱的姚娜回来了，我看着她，她抬起头，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也许时间真的能够平复所有的伤疤。 “我会的，我等你，真的，姚娜，我等你。” 姚娜笑了一下，转身去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里放松了很多，人一辈子也许有很多感情，但那个能让你放下所有防备的，也许才是你真正需要的，可是，又有几个人，不经历失去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并不是失去了斗志，我只不过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而已。感情，事业，都是这样。 第五百一十五章 离开ZG “我要消失一段时间，去意大利度个假。” lisa撇了撇嘴，测过身子给我抛来一个媚眼，慵懒的哼了一声：”又去找哪个老情人了吧？“ 她随口一说，还真的有些接近我的目的，我转过脸去。 “被我看穿了吧？不过你这次到底要消失多久呢？”lisa得意的一哼，转念又有些黯然。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我在京都是人人喊打，你跟着我，只会影响自己。” lisa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我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上次周明艳跟我说过，靖浩现在改名孙浩之后，算是正是成为世家中人了，不管这次乐光公司的股价问题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孙浩已经明确放出话了，现在京都的几大世家，只要跟我有合作关系的，就是与孙家为敌。“ “这又是为什么呢？”lisa不解的问道。 我一边把姚娜和我的照片放进行李箱，一边说：“没有什么为什么，有时候人在屋檐下，就是这么无奈。” 周家书房里，周明艳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容平静的说道：”周陵下个星期一的飞机。“ 周世勋点了点头，靠在躺椅上，看着女儿的表情，说：“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周明艳没有接话反而问道：“为什么孙浩非要赶尽杀绝呢？我从江洲的时候就跟着周陵，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啊。” “感情纠葛？”周世勋摇了摇头。 “周陵在京都，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他太过于相信世家了，于是他不停的拉近跟世家之间的关系，包括你，那都是他的手段而已，你明白吗？我曾经给过他机会，他娶了你，成为我们周家的人，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呢？一方面，他跟我们合作做生意，然后又和罗家的长子一起开公司，和罗家的女儿搞在一起，本来这种关系就岌岌可危了，我关照他的那个京都医保的项目，就是让他用周家的名义去做，但是他呢？” 周明艳显然不认同父亲关于我对她的态度是源于利益，但她低着头，并没说话。 周世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惋惜，却又带着一丝嘲讽：“明艳，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那天晚上你去找周陵，我没有拦你，可你也看到了，有的人就是有穷脾气，不愿意靠着我们发财，而且周陵的这条路，注定是个死路，你明白吗？” 周明艳微微点了点头，在她父亲看不到的面容上，却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周世勋毫无知觉，抬起头叹息道：“世家现在需要的是平衡，周陵的做法，很多人尝试过，那是行不通的，以为自己长袖善舞？呵呵，他曾经豁出命来帮忙的赵光明，就是那个罗功，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转身就背叛了他？” 周明艳的脑海里想起那天在天台上我对她说的话：“人但求问心无愧，如此而已。” 人真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周明艳想着，嘴上说着利益至上的人，最终却输给了感情。 马纳罗拉小镇是一个安静的意大利小镇，整个小镇建立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据说是为了远方打鱼的人能够看得到回家的路。 我躺在沙滩上，眯着眼睛看着悬崖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屋顶，在过去，那代表着各种不同的家族，而现在，那些都是家庭旅馆。 小镇的的旅游生意不怎么样，大概是因为这地方交通不便的原因，到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一趟老式火车，小镇的背后是高高的山崖，自然也不可能建立什么港口。 但意大利人真的很懒，他们本地唯一的产业就是酿酒，别看这里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其实，本地的三家酿酒厂生产出来的葡萄酒，往往会摆在各种豪华宴席的桌上。 我穿着一个大裤衩，装了一些零钱和一台连微信都登录不了的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手机。慢悠悠的走在沙滩上，午后的阳光把海滩上的白色细沙烤的温热，让人脚心痒痒的。 “buongiorno！”海滩上的黑皮肤孩子跟我打着招呼，他的父亲在这里弄了一个海滩浴场，但是因为没什么人，所以一般一到上午十点多钟，就跑去找当地的几个华人老板打麻将，以前他只不过是爱睡懒觉，自从找zg人学会了麻将这个东西，就乐此不疲，所以浴场就丢给这个孩子去管理。 意大利的人生活喜欢比较懒散，是典型的晚起晚睡，就算在米兰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写字楼都要上午九点多钟才真正进入工作状态，更别提这个偏僻的小镇了。 我像那个小孩扔过去一只香烟，他笑着接住了，他的父亲让不让抽烟我不知道，但是自从这孩子上次趁我睡着，偷了我一包过滤嘴香烟之后，似乎就深深爱上了这玩意，经常跑来找我要。 我在海边支起了一张桌子，季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拂过我的脸庞，我的头发也留成了长发，肌肤晒成了古铜色，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静静的写着信。 离开意大利之前，我偷偷去了趟林氏，光明山庄园已经关闭了，前段时间，江洲的政局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林伟死后，马婷管理的林氏集团，并没有注重及时的调整这方面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一道禁令送到了马婷手上，光明山庄园就这么被无限期的封园了。 这些都是张伟告诉我的，他已经身为人父，刘娜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楚云飞离开了林氏，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据说是因为跟马婷大吵了一架之后辞职去了广州。 现在林氏集团，主要的产业就是林涛的老婆柳晓华手中的房地产，和生意还算不错的大风服饰，其他在建的高尔夫球场，商城，电影院，都因为林涛的死戛然而止。 第五百一十六章 意大利小镇马纳罗拉 我想了想，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白云悠悠而过，好久没写字的我写的很慢：阿婷，见字如面，我最近过的不错，勿念，写这封信主要是看到林氏现在发展不如人意，想提点我自己的看法，曾经林氏集团在江洲能够迅速发展，主要是靠着林伟在江洲政府的很多关系，这些关系虽然林伟死了，但是利益链条不能断裂，阿婷，我知道你不喜欢林伟，也不喜欢他留下来的一切，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抓一下公关工作。 柳晓华的房地产是不靠谱的，现在房地产经济已经陷入僵局，曾经房地产之所以火热，是因为它脱离一个商业体系运作本身最核心的东西，那就是商品，房子本身是用来住的，它的第一功能是居住，但是你看看，江洲的房子又有多少是住进去人的呢？不要相信柳晓华的鼓吹，她的目的我无法判断，不过这两年来，用新贷还旧贷，这样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现在江洲的房子，好多都是卖出去了，但是没人居住，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房子在柳晓华手上，只不过是用来操作资金和投机的一种工具。 我笑了笑，想着马婷看到上面文字的反应，她一定是撇着嘴，不屑一顾的反驳我：“只要能赚钱就行，你管那么多呢？” 是的，我管，因为我们做的是商业投资，不是生意，我不是那种赚了比钱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游商走贩。很多时候，正面的行为和正能量的规范并不是为了道德和形象，而是为了长远的利益，为了更稳稳定的利益。 是的，正义有时候就是这么虚伪，对于利益的推崇在某些程度上不和道德，规范冲突，那是因为归根到底，它就代表了利益本身。 所谓大气，所谓战略眼光，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马婷懂吗？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能想通。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在商业上来说，都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现在的林氏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未免有些忧心，曾经的林氏这辆滚滚的商业战车在我的驾驭下已经慢慢走向了正途，现在这发展的趋势又让人忧心。我叹了口气，继续写到：“柳晓华这人不值得信任，现在的林氏，缺少了政府层面的支持，就不要想着做大生意了，你应该转向基础，做哪些需求明显存在，而且一直存在的商业，比如超市，比如物流，以林氏的资金基础，转变业务方向是不难的，你应该信任我留给你的张伟，他虽然没有很过人的才华，但是他做事非常务实，很适合现在林氏的情况。 写到这，我放下笔，原本我想写些关心体恤的话，但是人心脆如玻璃，一旦碎了，很多那些曾经以为坚定不移的东西，就如同小时候有一次捡到一块风化的石头，轻轻一捏，便如粉末一般在指尖滑落，再也无从寻找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大概是伏在桌上太久，胸中闷气太多，于是走向大海，纵身一跃，如同鱼儿一般在水里游了起来。 游泳使人放松，据说是因为这样能让人激起潜意识里还在子宫的安详时候，那让人很有安全感，人这一辈子，也许终其所有追求的不过是一种安全感，我常常在想，我为什么对钱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我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生活贫苦的原因吗？还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只有拥有很多的钱才有安全的感觉呢？ 我踩着浅滩上的碎石，慢慢走上海滩，一个混血美女坐在我的位置，手上拿着我的那本原版的德语《资本论》，她肤色乳白，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栗色的头发和衣裙被海风吹的轻轻摆动。 我走了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她迎了上来，在我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温暖湿热的吻，还调皮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用手搂住我的腰，嫣然一笑说：“看这么深奥的书呢？我都完全不懂。“ “哎，总不能让脑子空着嘛。” 听着我的意大利语，女人的眼睛里流出钦佩：“周，你真是个天才，这才不到三个月，你这意大利话说的比我还好了。” 我搂着她的肩膀，一起在海边走着：“我说琳达，你这酒庄都开到意大利了，意大利语还是说的半生不熟的，该打屁股哦。” 她娇媚的看了我一眼，又跟我靠近了一些。 琳达的酒庄起名叫做le vent这其实是一句法语，意思是风，不过奇怪的是，意大利人喜欢法语，觉得浪漫，法，国人却喜欢意大利语，觉得狂野。 酒庄坐落在小镇的中心，自从上次罗彻斯特家族交代我办的事情我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之后，琳达的酒庄也一直颇受照顾，至少一些比较低级的酒会，或者宴会用酒都在她这里订购，不过zg的葡萄满足不了高档葡萄酒的生产，进口这个来源解决不了问题，而且，真正上乘的赤霞珠葡萄，意大利根本不出口。 后来云蒙山庄园被封停之后，琳达的生意就更差了，她索性把酒庄搬回了意大利，毕竟，她的身份，是黑手党的老大。 但我始终不能把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跟黑手党联系到一起，就算是看到一群虎背熊腰的意大利汉子在她的面前服帖的像个听话的猫咪。 我俩下了敞篷跑车，走进了酒庄，装修成克罗地亚风格的前厅中还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穿着长袖连衣裙的女子，看到我们过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敬畏。 “桑亚，今天还是没什么订酒的人么？”琳达有些失望的问道。 桑亚赶紧低下了头，我看见了她脖子上面的纹身，被她很好的隐藏在黑色连衣裙里。 “padrona（意为女主人），早上有群欧洲游客来参观了一下，问了问零售不，被我回绝了。”她看了看我，又说到。 “padrone（意为男主人），您今天过的还好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 威逼利诱 这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不过这个称呼还是让琳达的脸微微红了下。 我笑着点了点头，跟琳达走到了后厅。 我在阳台上坐了下来，和询的午后阳光照射到我们和琳达的身上：“你们酒庄的生意一直不怎么样么？” 琳达点了点头：”也就是罗彻斯特家族每年会派个管家过来订些酒，其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样，主要镇上其他两家酒厂的生意太好了，我是从zg迁回来的，本地人也不怎么欢迎，不过我们是黑手党，他们及时惹不起，也不敢说什么。“ 我笑着打趣了一句：“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琳达笑了笑：“本来就是呀，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葡萄问题，附近的葡萄供应商不太愿意跟我们合作，每次运来的上好赤霞珠被被另外两家买空了，我们le vent就没得买了，只能去附近的农贸集市上收些中下品的葡萄。” “即使你们是黑手党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么？抓两个赤霞珠供应商吓唬吓唬，不就全解决了么？” 琳达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什么都能够用暴力解决吗？意大利人是很奇怪的，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把葡萄卖给我们，有两个原因，一是现在葡萄的交易方式都是先葡萄，等酒酿出来卖出去按葡萄酒的销售比例再付钱，我们的销量不好，自然供应商们也不愿意卖给我们。二是，其实意大利人是很懒的，他们不太愿意去改变，这么多年的交易习惯养成了，他们也懒得去开辟新的市场。” 我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往往能做出全世界最好的钟表的原因，因为足够专注啊。” 琳达嫣然一笑：“但是全世界都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懒而已，因为他们懒，所以只愿意做一件事。“ “这的确是个问题，前面的还好解决，你说的这种习惯性，那是镶嵌在他们文化里面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也有意大利的血统，怎么没见你也有这种慵懒呢？“ 琳达撇了我一眼，像一只吃饱了的猫一样，挪到我的怀里，享受着阳光，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 “先解决你说的第一条，把葡萄的收购价格抬起来。”我搂着琳达，想了一会说道。 “可是葡萄商不会买账啊。”她用鼻音糯糯的回答道。 “给你讲个zg的老故事，古时候啊，有个国王决心要通过变法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强，他颁布了一套法令，遵守的人将会给与中奖，而违反的人将会重罚。但是他的臣民们都不相信他，于是他那个聪明绝顶的丞相想了一个办法，在城堡的一个门边放了一块木头，宣布把谁把这块木头搬到东门就奖赏这个人一百两黄金，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处啊，但是依然没有人相信。“ 看我卖了个关子，琳达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把人家当小孩子，讨厌！” 我手上不老实起来，嘿嘿笑道：“我可没把你当小孩子呢。” 琳达的脸更红了，她呸了一口：“你呀，赶快说嘛，后来呢？” “后来，还就真有个人把那块木头搬到了东门，然后这个丞相真的赏给了那人一百两黄金，于是这个法令渐渐的有人开始相信了，最后执行了起来，这个国家最终也成为了强国，打败了很多国家。” 听我讲完故事，琳达若有所思的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搞一个类似的，高价收一批葡萄？” 我笑着摇摇头：“这个故事我很小的时候就挺过，但我有个想法，如果说，那个把木头搬到东门的人，根本就是这个丞相预先找来的呢？” 阿米地奥是个老实巴交的葡萄商，跟许多葡萄供应商不一样，他卖出去的葡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农庄里种植的，他的祖父，他的祖父的祖父都是干这行的，所以他的生活就是重葡萄，然后卖给马纳罗拉小镇上的红酒制造商，固定的价格，固定的货物，固定的人。 这固定的一切被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全部给打乱了，他的儿子阿西莫不喜欢农庄里的生活，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父亲对他，可比他对这个儿子要凶狠的多，他溺爱着这个独子，而阿西莫却滥用了这份父爱，常常去城里玩乐。 他赌马，他打架，找女人，欠下了一屁股债，当阿米地奥拿着那份高利贷债主放到他面前的文件，眼前一黑，几乎要摔倒到地下。 就当他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天使一般的女人，哦，不，这一定是魔鬼，因为只有魔鬼才像她这样的魅惑。 “老头，给你个机会，免了你所有的账单，怎么样。” 阿米地奥连连点头，但身为生意人，他又怎么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于是他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请问，美丽的女士，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用您今年的葡萄收成换，很简单，对不对？”女士身边有位黑头发黄皮肤的zg男子，一双眼睛如同狼一样锐利，只不过脸上挂着笑意。 阿米地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像这一男一女能够看穿自己的灵魂一般，同时他也心疼自己的葡萄，要知道，一年的收成，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看他还有些犹豫，我冷冷的笑着说：”听说一般欠钱不还的人，我们这里是怎么处理来着。“ 琳达淡淡的说道：“现在比较温柔，一般是不用枪的。” 阿米地奥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我在一旁说道：‘都是用石头挂住脚，沉到黑湖里面的吧？“ 阿米地奥屈服了，低着头说道：“可，可是一年的收成实在太多了。” 我看了琳达一眼，琳达笑道：“好，这也算给你面子了，我们会付一半的价格，还有你的儿子的高利贷，不过，你得听我们的？懂吗？” 第五百一十八章 做局 阿米地奥出门的时候，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从门外进来的琳达奇怪的问我：“你跟他都说些什么了？” “我把他的葡萄收购价格抬高了一倍，还免了他儿子的高利贷，代价就是跟任何的人都不能说这件事情，但是葡萄要大张旗鼓的送到我们的酒庄。” 琳达把我晾晒在院子里的外衣拿给了我，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是想让其他的葡萄供应商都知道我们在高价收购葡萄么。” 我耸了耸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琳达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很多谎言，越是假，就看上去越真。 le vent酒庄的对面三条街，就是马纳罗拉小镇上历史最悠久的一座建筑，那层层叠叠的建筑印记就能说明这一点。 建筑的最顶端，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阳台，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植物，让整个阳台看上去郁郁葱葱。 站在阳台的顶端，拉斐尔可以看到镇上唯一一条铁路上，远远的开过来一辆火车，后面拖着一节一节的白皮货箱。 拉斐尔是个大肚皮的矮个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也有着一头标准的意大利男人普遍的棕褐色卷发，只是年近五十，他的发际线渐渐升高，所以他常常带着一顶礼帽，即使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事实上，马纳罗拉小镇全年的日照时间要占全年的百分之八十，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拉菲总是一头热汗，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渐渐习惯了这一点。 “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呢”他数着白色车厢的节数，默默的在心里说道，正当他准备打电话吩咐儿子去接货的时候，他看到远方的山洞又来了一辆火车，那辆火车在等前面的火车卸货，那车身的长度远远超过前面那一辆，都排到了山岩的转角处了。 “这是哪家的？阿米地奥的葡萄？“可是今年我没订这么多啊。拉斐尔摸着自己的肚皮，喃喃说道。 就连琳达看到那趟火车都皱起了眉头：“阿陵，这么多的葡萄我们可吃不下来啊，酒庄虽然也有冰柜，但是葡萄这个东西不能低温冷藏，我怕是要坏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招呼工人们去运货，然后对着领头的工人咬着耳朵说了句话，工人茫然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走了。 等到葡萄搬到酒庄，打开箱子的时候，琳达睁大的双眼看着我：‘怎么这箱子里面只有一半的葡萄？“ ”我就是要让镇上的其他酒商知道，我们收购了大量的葡萄。“ “可我们用不了这么多啊？” 我呵呵一笑：“我问你，进货多意味着什么？” 琳达茫然的摇了摇头。 “意味着我们有大量的订单，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会高价进大量的葡萄。” “可你跟我说，对于阿米地奥的葡萄，你是压低了价格收购的啊。” 我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可我的条件就是让他在葡萄商的圈子里大肆宣扬是高价卖给我们的。相信不用过很久，镇上的所有葡萄商人都会知道，le vent酒庄现在有一个大订单，需要收购大量的葡萄。“ 琳达迟疑道：“可是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嘴角微微一邪：“秘密。” 忙来忙去，我出了一身汗，在前厅里洗了个澡，我早早的躺在了阳台上的躺椅上，和询的风吹了过来，我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胸口一阵温暖，原来是琳达趴在我的身上睡着了，我看着她纷乱的发丝，笑着说道：“喂喂，我这个人肉垫子可是要收费的哦？” 她脸一红，呸了一口说道：“切，我才不稀罕呢。” 我逗着她：“也不知道谁在我的胸口睡的直流口水……” 她急了：“谁睡觉流口水来着？人家又不是小狗。” 我哈哈大笑，这个下令手下杀人放火的女黑手党头子，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小猫一样乖，她挨着我坐下，说道：“说真的，为什么你要抬高葡萄的价格？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解决了收购葡萄的问题了吗？“ 我看着远处那一大片葡萄园，摇摇头说：“其实我根本不担心进货的问题，如果只是这，我完全可以从意大利东部去进丹宁，换一种葡萄，我要的是这镇上的葡萄价格涨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看我的表演吧。 不到两个星期，拉斐尔果然坐不住了，这天，他约了镇上的其他两家酒商，在海边的一块阴凉处，支起了一块帐篷。 “现在怎么办？葡萄的存货越来越少，他们都把葡萄卖给了那个风，骚的混血女人，我们怎么办？”拉斐尔摘下了自己的礼帽，放在桌上。 “其实，现在葡萄上市的时间还没到，你着急个什么呢？”说话的是个个子瘦高的意大利人，他的脸红通通的，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在葡萄园里常年劳动日光留下的痕迹。 “罗纳多，现在不是你慢性子的时候，要知道，每年的葡萄产量其实都差不多，而且，今年因为雨水的原因，产量比往年要更低一些，如果被那个混血女人收走了葡萄，那今年我们的酒厂产量还怎么保证？”另外一个英，国男子慢悠悠的说到，他的眼眶深陷，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下面是一张嘴唇细长的最爱吧。 “威尔士爵士，你当然淡定，你的酒厂也就那么一点英，国皇室的订单，就算一瓶酒的价格再贵，你又能卖多少？更何况，我是不大相信你所谓的每年都能提供三十年的波尔多葡萄酒这种说法，我是真的不明白，现在的皇室已经蠢到不明白波尔多是德国的葡萄品种了吗？”罗纳多反唇相讥道。 英，国男子的脸变的通红，几乎要比罗纳多的脸都要红了。他这样争辩什么，却被一旁的拉斐尔拦住了：“诸位，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这葡萄的价格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了，怎么这个zg人一来，就抬高了几倍的价格在收购呢？各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嘛？” 那正在吹胡子瞪眼的两位，转过头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能有什么问题？“ 第五百一十九章 帆船和海港 威尔士爵士想了想，他的意大利语带着浓浓的伦敦腔，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装出来的：“最近我是听说了，zg人的葡萄酒生产技术上获得了突破，说什么能够通过基因技术，在酿造技术上进行了改进，说是可以把当年的葡萄酿造出二十年到三十年的陈酿味道。” 拉斐尔沉默了一会，迟疑道：“真的吗？”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要知道，在葡萄酒这个行业，利润最高的往往是那些历史比较悠久的酒庄，不为别的，就因为葡萄酒这个东西，往往陈年的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酿造技术固然重要，但是时间能够让美酒更加香醇。 海滩上的风很大，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听得风把海滩上那棵枯树吹的呼啦呼啦作响，三人面面相窥，终于，拉斐尔打断了沉默说道：‘你们觉得现在怎么办？有几家熟悉的供应商已经跟我说要货源不足了。“ 威尔士爵士问道：“货源不足？不可能把，这才四月份，葡萄的收获季才刚刚开始呢，你就没问问原因？那些贪婪的葡萄贩子又是怎么说的呢？” 拉斐尔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说呢？无非跟你们的说辞差不多嘛，无非就是季节刚刚开始，还要等葡萄成熟才能摘下来，所以现在的产量都达不到我们需要的标准。“ 罗纳多拿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了一口，他的脸变得更红了：“这理由你们也信？说不定私下里，早就跟那个混血女人睡过了，葡萄源源不绝的运到她的酒庄，那么那些葡萄又是哪里来的？未必我亲眼所见有假吗？未必火车站上那些长长的货运车厢有假吗？” 威尔士爵士想了想，虽然是早上，但是直射的阳光也让他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他掏出裤兜里的手帕，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说道：‘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把收购葡萄的价格提高了，这样起码那个女人不会独占这些葡萄。“ 剩余两人沉默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对于意大利南部的葡萄商来说，这也许是个最好的夏天，因为这个夏天葡萄收购的价格出奇的高，但事情也不会十全十美，因为镇上只有一条铁路，而意大利的政府对于安全运输的管控特别严格，超载什么的基本不用想了，高额的罚金会让每一个商人望而却步。 每逢午后，我都要来山崖后面的海水浴场游泳，那能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刚从水中站起身来，琳达给我递了一条毛巾，问道：“现在可好，所有的葡萄价格都被你炒高了。” 我接过了毛巾，擦了擦浸满海水的头发，看了看她说：“可你好像不慌不忙的样子嘛。“ 琳达耸了耸肩，她今天穿的一件低胸的衣服，这个动作看上去尤其性感，她看了看我眼睛的方向，脸一红，一巴掌轻轻拍在我的胸上：“讨厌，我是觉得你做事都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一个女人，也就懒得操那些心了嘛。“ 我笑了笑，转念问道：“这个小镇没有港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琳达想了想说：“要建港口，必须海岸线上得有砂石地，能够挖下去，这样那些大船才能停靠在岸边，否则跟我们这一样，都是岩石的话，运输的船只过来就得搁浅。“ “所以说渔船并不受影响么？”我看着海面上随风而动的三角帆，问道。 “是啊，其实吃水浅的船都不太受影响，像这种木头做的小渔船，岸边找块石头，用绳子一系就行了，但是大船就不一样了，得用铁锚钩住海底的砂石，可是你想想，这海水下面都是岩石，哪有位置下锚呢？况且还有搁浅的风险，所以这么多年来，本地一直也没什么港口。“ 她用手搭着凉棚，看着海面上的三角帆船，又说：“不过运输的话，这种渔船吃水浅，除了能运送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别的东西都不行，所以这里以前没有火车站的时候特别穷。” 看来这个小镇不过是一个“要想富，先修路”的海上版本，意大利人口不算多，加上生活节奏慢，就算贫穷，当地的人也还算比较知足，所以别看这里盛产中高档的葡萄酒，但运输方面，始终很落后。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唿哨，那个一直在海滩上捡着牡蛎的，黑皮肤的孩子赶紧跑了过来，我把身上的香烟给了他一根，拍拍他的肩膀：“罗伯特，把你爸爸叫过来，让他别打麻将了，就说镇上的琳达夫人问他点事情。” 罗伯特傻傻的看着我，我比了个抽烟的姿势，又指了指我身边的琳达，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嘻嘻的走了. 罗伯特的爸爸是一个老实的意大利域名，黑红的肤色，体格强壮，虽然高我半个头，但是看了看我身旁的琳达，他低下头屈了屈膝盖，闷声闷气的说到：“日安，尊敬的先生，小姐。“ 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柔和的笑了笑：“别怕，我就想问问，你们打鱼用的这种帆船，一般能载多少货？“ 他挠了挠头，回答道：“大概500磅左右。不过现在鱼不值钱啦，我们也很少出海，只有等季风来的时候，顺着洋流，看看到那舍尔海湾去有没有鱼。” 那舍尔海湾是一个挺大的商业港湾，港湾外面是范围几十海里的渔区。 “洋流？洋流要来了吗？“我心念一动，问道。 男子茫然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在他的手上放了些钱，男子带着感恩的笑容走开了。 我转过身来，对着刚刚静静看着我们对话的琳达说道：“这段时间，你一方面装着收购葡萄，私底下，这种单帆的渔船，也收购一些，还有个问题，这种渔船操作起来很复杂么？” 琳达想了想说：“还好，我们手底下的人，大多都是渔民家庭出身，这种程度的帆船，就算不会的话，简单的培训之后，也可以航行不短的距离。” 我点点头，又嘱咐她道：“这件事情，千万要暗地里做，不要给其他两家酒商知道了，明白吗？” 第五百二十章 有朋自远方来 回到琳达开的酒馆，天色已晚，琳达看了看四下无人，拉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说阿陵，今天给我做点zg菜吃吧。” 白天在她的属下们面前，琳达必须摆出她作为黑帮首领的一面，而我就成了混饭吃的小白脸，但是没有人的地方，琳达心中那个温柔的小女人就从她那冷冰冰的表情中释放出来了。 自从我到了意大利，给她做过几顿zg菜之后，这丫头的口味就越来越刁钻了，一般程度的菜，比如酸辣土豆丝，青椒炒肉这样的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我嗯了一声，绞尽脑汁想着凭我这仅有的厨艺还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菜式：“松鼠鱼怎么样？” 她一脸嫌弃：“哇，真残忍，松鼠肉你们都吃吗？那么可爱的小动物。” 我不禁失笑：“松鼠鱼是吧鱼做成松鼠尾巴的样子，并不是真的要吃松鼠，不过你们这边都是海鱼，做出来味道差一些，我一会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淡水鱼。” 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慢慢走着，这里一到傍晚，街道上就没什么人了，晒了一天的石板路散发出余热，通过我的赤板拖鞋传到我的脚心里，金黄色的夕阳余晖撒在小镇五颜六色的建筑墙壁上，让人感觉很安详。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放弃在zg的一切，就在这里和琳达呆上一辈子。 正这样想着，却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站在我前方不远的距离冲着我礼貌的微笑，他有着一双大手，个子很高。 “mr周，好久不见啊。”向我打完一个标准的zg式的招呼，男子又转向琳达，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尊敬的黑珍珠女士，你好啊。” 我曾经问过琳达，为什么她的肤色如此白皙，却在道上有“黑珍珠”这么一个外号，她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 “詹姆士，好久不见啊。”我后退了半步，也礼貌的笑着回应道。 詹姆士给罗彻斯特家族办事的，在江州的时候，我在帮助罗彻斯特家族寻找那个订婚戒指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只是把那个被强占的房产给拿了回来，至于后来罗彻斯特家族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对他们的未来族长非常重要的戒指，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从后来罗彻斯特家族的态度来说，这个差事应该办的还不错，我原本打算，利用他们的关系，能够在进出口这方面赚钱的钱的，不过后来我意识道，当你自身的层面没到一定高度，即使有很好的资源，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不过罗彻斯特家族的人还算挺给面子，当年大风服装厂的旗袍，还是他们帮我引进了mg的中高端市场，但时尚这个东西，如同风一边变换莫测，后来旗袍出国之后的反响，也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了。 詹姆士看着我感叹道：“我说mr周，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从江州到京都，然后到意大利，我算是跑遍了大半个地球了。” 我呵呵一笑：“那想必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咯？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想起我这个zg朋友呢。” 詹姆士的脸一红，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现在正应了zg的这句老话了。” 琳达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明白，罗彻斯特家族虽然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远在mg的助力，但是对于她的黑玫瑰黑帮，却是金主，我能够得罪詹姆士，她不行。 于是我笑的很甜：“这样吧，到家里去说吧，外面风大。” 琳达的公寓里，我漫不经心的用筷子搅拌着面前的意大利面，看着早已经吃完，在喝着咖啡的詹姆士，他这次来没带保镖和随从，而是像一个度假的欧洲人一样，花衬衣，lv的格子条纹旅行包，这和他一贯的风格有些不符。 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比较隐秘，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考虑？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烦什么错误的，他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考虑。 “吃不惯意大利菜？”詹姆士随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半开玩笑的说到：“其实是你来了我就没什么胃口了，因为你的脑门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字，trouble。” 詹姆士尴尬的笑了笑，倒是不以为意：“我真的很佩服你，mr周，你的适应力真的很强，从zg，到els，现在又是意大利，为什么每个地方你都能这么快融入环境呢？” 我暗暗想到，如果你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你也跟我一样。 詹姆士想了想，放下杯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拉尔夫先生今年是最后一年的实习期，明年就要正式成为族长了，这件事情，我想你也清楚。” 罗彻斯特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任的族长在上任之前，都要到家族的企业基层去当一两年的最底层员工，让他们体会到创业的艰辛和锻炼一下情商，拉尔夫也不例外。 詹姆士看了一眼琳达，琳达又看了看我，他接着说道：“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拉尔夫先生之前还有个弟弟，但这个弟弟早年的时候在香港失踪了，据说是被绑架了。” “以你们家族做事的方法，这被绑架了一般都是全额支付赎金吧？”我问道。 詹姆士看着桌上的细花桌布，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们家族有句很著名的话，我相信你也听过，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用其他方式解决，97之前，香港的治安相当差劲，据说你们国家的首富也遭到的绑架，是么？” 我想起李嘉诚的那件震惊国内外的绑架案，点了点头。 “如你所说，我们也支付了全额的赎金，但是那个绑匪却不守信用了撕了票，这件事情很是奇怪，因为绑匪和人质都不知所踪了，一般来说绑架都是图财，而且现场也没有太多的血迹，根据当时的dna分析，也只是找到拉尔夫先生弟弟的血液样本和绑匪的，但是他本人就完全没有踪迹了，绑匪也不知所踪。”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合约 我支起双手，看着这个灰白胡子的mg人：“詹姆士，你跟我说这些应该不是为了只是告诉我你们家族的密事吧？目前为止我还没听出跟我有关系的地方。” 詹姆士笑了笑，说道：“拉尔夫先生马上就要成为家族的族长了，我是一直跟着拉尔夫先生的人，所以我很清楚这个弟弟在拉尔夫先生心目中的地位，mr周，我觉得我们应该还算是朋友，不是吗？“ 他那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我，似乎要在我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我沉默不语，琳达抱着手，好像这件事情根本于她无关。 过了一会我才说话：“是的，我们算是朋友。” 詹姆士很好的掩饰了他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了，周先生，我们想让你帮着把绑架的事情调查清楚，最好能给拉尔夫先生一个可以信服的解释。” 我不明白的是，几十年前的一宗绑架案，为什么要落到我的身上去调查？或者是罗彻斯特家族确实是不方便出面调查？这是可能的，毕竟我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特殊。 或者是这件事根本就是詹姆士自己的想法？拉尔夫非常信任詹姆士，这我的确是知道的，因为上次我在江州见到他们的时候，拉尔夫的所有随行食宿都是詹姆士安排的。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琳达的面子，这个请求我必须答应，于是我也不再纠结，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呢，詹姆士？” 詹姆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简单，你跟我签一个无限期的合同，帮我寻找这位’失踪‘的弟弟，可以么？” 这种只有接受没有拒绝的事情，我只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服从。 “具体的做法？” 詹姆士神秘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具体的做法，你只要知道，你现在为罗彻斯特家族做这件事情就行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我本想再问一下，但是看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知道问了也没多大用。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话题一转：“詹姆士先生这次来意大利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吹吹海风，迟迟意大利面。” 詹姆士哈哈一笑：“意大利面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东方食品。不过这次真的没时间。“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詹姆士离开的身影，琳达抓着我的手臂问道：“他这是干嘛？” 我一边看着那份所谓的合约，一边皱着眉头：“从这份合约上看，全部是对我有利的，每年一千万美元，无限期搜寻一个不知道姓名身份的人，感觉完全就是找个理由给我送钱嘛。” 琳达莞尔一笑：“那还不好吗？” “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1996年，那年我多大？12岁？” 琳达奇道：”你自己的生日自己不知道吗？“ 我凝视着远方渐渐下沉的夕阳，苦笑了一下说：”我的生日并不是真实的，我知道的就是孤儿院老师告诉我的，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我去了mg，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琳达沉默了一下，说道：“哎，我跟你也差不多，我从小就是帮派里的人养大的，我的生日就是我义父捡到我的那一天。” 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让我们都安静了一会。 琳达打破了宁静，问道：“你怎么看这次詹姆士来找你做的这件事情？” 我耸耸肩膀：”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担心这两天葡萄的价格涨起来了，我们的资金会有点问题么？这下正好解决了不是么？“ 远在zg，我走之后的京都陷入了暂时的平静，这天赵光明走下了他刚买的劳斯莱斯，进入公司刚租的写字楼，对面的那家公司他曾经非常熟悉：企鹅网络科技。 赵光明看了一眼他曾经每天进出的办公楼，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一个个的进入办公楼。 乐光科技破产之后，赵光明曾经的乐游直接分离出了原公司，公司的股权也发生了很多变化，肖月一直是紧紧抱住周陵的大腿，周陵也不知所踪。 赵光明想起周陵，心情有些复杂，与其说，他背叛了周陵，不如说他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半年前，在香格里拉酒店的一个房间里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有些事情，等周总回来了再说吧。”赵光明面对几个风投渐渐失去了耐心，原本他以为是来谈引资的，对于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来说，没有哪个ceo会拒绝这种请求，尽管上市公司就好比一艘即将远航的大船，每一个商人都想把自己的商品放上去，运到远方卖个好价钱。 真正对于投资感兴趣的，关注的一定是产业本身，这几个西装笔挺的商人，上来却关心的是公司的财务问题。眼前这几位，赵光明稍作试探就知道了，这不过是想利用新三板去投资，利用内部股上市，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把资产做一个几倍回报的投资而已。 赵光明心思转到了眼前的这杯难喝无比的咖啡，世界上有很多打着某些旗号，却做着另外的事情的情况，如同这个京都最贵的咖啡厅之一，难道你花钱买的是咖啡吗？花钱只是买的面子，说明正在从事的事情又多么的赚钱。 这种隐藏而荒诞的逻辑进行了几千年，从人类有交易行为就开始了，原始人都知道用来交换贝壳的石刀要摩擦的更为锃亮，是否能让它更好用谁也不知道，至少能让它看起来更锋利。 原本以为这几个投资商能听懂他客气的逐客令，赵光明喝了一口咖啡，抬眼一看，那几个人还在那里并不想走。他心下里有些厌烦，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很平淡的声音说道：“周总不在，难道赵总你就不能做下主么？” 赵光明抬起头，一个个子瘦高的年轻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说：“幸会，我叫孙皓，很高兴认识你。” 赵光明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他握住咖啡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就要撒在地毯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 背叛的过去 “孙总您这是？”赵光明有些不明白，孙皓怎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什么，借着你们公司的东风，做点小生意嘛。”孙皓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份文件放在赵光明的手上，那几个穿着西装的人随着孙皓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 文件上是一份入股计划，只不过，这个股份……有点大。 赵光明只看了前面的部分，就不想再看下去了，这在他眼中看来，简直是滑稽，别说周陵，就算他也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恶性的兼并计划，只不过在商业操作上化整为零了，什么那些小资产合并，什么那些联合报税。 他一声冷笑，把文件丢在桌上。 “这个东西，等我们董事会研究下吧。”赵光明淡淡说道。 孙浩看看了赵光明，笑了：“怎么？不感兴趣？” “啊，我们公司目前没有做并购的打算。”赵光明不想直接顶撞孙浩。 孙浩翻着那份被赵光明丢在桌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放在他的面前：“你看看这里。” 赵光明本不想看，但是孙浩的表情有种他无法无视的认真，他低头，看到最后一页是企业法人的签名，按照规定，所有这种并购文件都必须是有执行法人的签名的。 然而……他看到了五个名字，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父亲，罗平，甚至还有周世勋，也就是说，要执行这份恶意并购的，是京都的五大世家。 赵光明的心陷入了冰冷，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小一个乐光公司，怎么突然就引来了五大世家的共同的敌意。 孙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份合约，那赵总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呢？” 赵光明只得苦笑，这能不签吗？话句话说，只要拒绝，就等于跟所有世家为敌。 赵光明一眼不发，拿出笔来，问道：”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浩往后一靠，说道：“为什么？京都这么多家公司，除了那些小打小闹的，真正做出点名堂的，有哪家背后没有我们世家？那么我请问你一句，你们属于谁家呢？嗯？属于你罗功？属于周陵？” 赵光明心中苦涩，原来如此，他其实有过这种担心，不过心里的侥幸心态让他没有向周陵出言提醒。如果说只是依靠着周家，那么也不会有今天这场谈话了，世家可以容许你的投靠，但你自立山头，那就成了所有人的竞争对手。 也许，乐光不过早的上市，也不会这么快引起世家们的注意力，但是为了迅速发展，谁又考虑了这么多呢。 “别想了，周陵自己现在人在哪里？他有管过这个公司吗？你想想？这公司还不是你一直在操心？” 孙浩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充满了诱惑。 赵光明解释着：“他去els是为了开拓海外业务。” 孙浩笑了笑：“海外业务？我怎么听说，他去那是为了捡便宜买一个黑帮手上的煤矿呢？那些煤矿买过来再一转卖，随随便便赚个几千万，他会分你吗？或者说，他去els干嘛？告诉过你吗？你见过一件公司的老总去办事，连自己的ceo都不告诉吗？” 赵光明沉默了，其实去els的事情，他是极力反对的，尤其是知道这件事情是周明扬提出来的，说老实话，他根本不信任周明扬，觉得他就是个二世祖，做事做人都很不靠谱，更别提这件事情里面还有宋文涛的参与。 回想起这些，赵光明也不能让自己的空虚感少一点，现在每天去公司，虽然他是独一无二的老总了，公司人也走了不少，以前跟着周陵的，差不多都走了。 现在的光明科技，主要业务就是给孙家提供信息化设备，说白了，孙家现在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从光明科技采购，这简直就是孙浩丢过来让他咬的骨头，现在这种设备的价格非常透明，京北和寻宝这样的电子商务网站上随处都可以查到底价，为什么还要在他这里批量采购？这难道还不明显嘛？ 现在的业务稳定而且赚钱，这才是一个世家子弟该做的生意，不是吗？赵光明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大开电脑，玩网络游戏等下班。 自从葡萄的收购价格被抬起来已经有三个月了，我不慌不忙的看着早晨送来的意大利报纸，这段时间我渐渐熟悉这边的生活。 “你拿倒了，报纸。”琳达走了过来，笑着打趣我。 我很认真的读起报纸上的内容来，琳达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能看懂？这才几个月啊，意大利文就学的这么好？” 我嘿嘿一笑：“这是中文版本的，当地的华人办的报纸呢，你看这里。” 我指着报纸上面一角，上面写着：“预计今年的葡萄酒产量会大幅度增加，是这十年内最高的一次呢。” 琳达撇了我一眼说：“都是你，我们收的是半车厢的葡萄，可其他几家不是啊，这么高的价格，最后到底要怎么收场？每年的订单都是差不多的，跟十几年前一样，生产的太多，只能往常青藤泉里面倒么？” “还有这种事？” 琳达点了点头：“是啊，大概十几年前吧，有一次葡萄大丰收，收购价格一度下跌的很厉害，镇上的酒商为了不让种葡萄的农民们吃亏，就把所有的葡萄全部都收购了，然后酿出来的酒又卖不掉，最后只好倒进泉水里面。因为这件事，镇上的酒商赚了不少好评，说是宁愿自己亏损也不让镇上葡萄商吃亏。 我却有些怀疑的说：“我看未必吧？收购价格低是低，但是这种情况是完全是可以转嫁风险的啊，根部没必要把酒倒在河水里这么夸张。” 琳达有些好奇：“转嫁风险？” 我点点头：“是啊，就这个事情来说，葡萄虽然是用来酿酒的，但是也不排除可以提炼葡萄糖啊，最简单的道理，即使酿酒用不了这么多，他们完全可以卖给制药厂，又有什么必要强行收购了来去做已经过剩的酿酒呢？我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控制产量，把劣质的酒倒进河水里作秀，变相的抬高价格。“ 琳达感叹道：“你别看我们老是搞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说道奸诈，还真的不如你们这些商人。”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万事俱备 我和琳达一边闲谈着，一边回家，路过拉斐尔的酒厂，酒厂的大门紧闭着，我看了看表，才下午5点多，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紧闭的酒厂里办公室里，拉菲尔正在查着工厂的账目，越看他额头上的汗越多，抬高价格收购葡萄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月了，去年就的销售款已经用完了，可琳达的酒厂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幸好现在有冰库，所有的葡萄都放在冰库里面，只不过再这样下去，就要动用存款了。 今年的酒还没动，能调配的资金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拉斐尔忧心忡忡，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虽说镇上的报纸也说过，今年的葡萄成熟季节要来的早一点，可是就目前收回来的这些葡萄，糖分的含量确实没达到往年的标准。 “难道说他们说的是真的？的确是没到葡萄成熟的季节吗？”他暗暗想到。 可是今年按照日历上的时间来看，的确已经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啊，难道说几年是晚熟季么？ 他越想越怕，当初怎么着了魔一样的要和琳达的酒厂拼着收获呢？想着，他拿起电话，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阿米地奥，现在怎么办？”拉斐尔抬起头说。 “我还想找你借点钱呢？”阿米地奥也是一脸丧气。他点了一根烟。 “借钱？你的销售款呢？去年你们酒厂不是销量很不错么？” 阿米地奥咋了咋嘴，拉斐尔面色一寒：“你又去米兰的赌场了吗？” 阿米地奥没说话，难为情的看了看拉斐尔，拉斐尔叹了口气说：“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收葡萄么？” 阿米地奥啊了一声，说道：“还收？我现在还欠着他们的钱呢！” 拉斐尔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坚定的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找我在北部的朋友想想办法。” 我看着一箱一箱的紫红色葡萄从渔船搬上岸。脸上露出了笑容，鲁伯特的父亲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我的面前，我拿出一沓厚厚的钱，放在他的手上，琳达手下那些汉子，经过简单的训练，也驾驶着帆船从那舍尔港口开着三角帆船来往。 其实拉斐尔说的不对，这里的葡萄今年压根就没有晚熟，只不过我来之前，特意观察了一下今年的天气，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连着下了很久的雨，本来这样就很影响葡萄的收成，只不过他们看我提高了收购价格，便自乱阵脚。 杀敌一万，自损五千，我也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在收购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就算拉斐尔现在反应过来，再去北方收购葡萄，也来不及了，因为小镇的运输能力有限，只有通过水路，才有可能收购足够的葡萄。 那舍尔港口已经堆满了运送葡萄的船只，等着通过火车送往小镇上，拉斐尔看着那些运来的葡萄，又犯愁了，这气温这么高，如果不用冷藏，葡萄很快就会变质，但他也同样清楚，如果用冷藏，就会大大影响今年葡萄酒的口感。 他看了看水面上来往的帆船，走到港口管理处，问那个头发花白的黑人：“现在还有这种运输船队么？” 黑人看了看他：“当然有了，这两天一直来来回回在运呢。” 他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得黑人大叔又补充了一句：“都被人租完啦。” 拉斐尔垂头丧气的走到码头，看来今年这葡萄酒生意，是彻底没希望了，正想着，阿米地奥一脸晦气的走了过来。 “真倒霉，下一趟火车要半个月以后呢。”阿米地奥抱怨着，在他身旁坐下。 “你哪来的钱进货？” 阿米地奥摆了摆手：“借的，今年不进货，这订单上的葡萄酒怎么办？” 拉斐尔一愣：“还有人肯借你钱呢？” 阿米地奥有些不高兴的说：“这你就别管了。” 万事俱备，我看着地窖里的葡萄，搂着琳达，笑的很大声。 “怎么了你？这么高兴。” “哼哼，你知道最后一批葡萄我花了多少钱吗？”我得意的说。 琳达看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阿米地奥拿个蠢蛋，我让你们的高利贷放债给他进货，他租不到船，又怕这些葡萄坏在港口了，只能低价卖给我了。” “你真有办法，看样子今年这制酒，我们跟那几个酒厂能够拼一下了.琳达说道。 我眯着眼睛，拼？不，我要唯我独尊，不过还需要做些事情，我没再接话，转而问道：“对了，你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啊。” 亚历山大是琳达的干弟弟，实际上就是她义父的亲生儿子，不过姐弟两的感情还不错，一直以来，琳达都没有让他插手黑帮的事情，也是为了让他多个选择。 “他自己说要回来的吗？”我问道。 琳达点点头，有些惆怅的说：“好不容易让他远离这行了，结果自己又跑回来了，我是真的想不通，一个哈佛的毕业生，不去纽约找份好工作，反而回意大利来管黑帮。 我呵呵一笑，看样子这小子跟安德烈差不多，毕竟身上流着黑帮的血。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黑帮现在都有些什么生意？” 琳达想了想：“其实也没啥，就是几个赌场，还有高利贷，这两年我在做生意，好些帮派上的兄弟们都到厂里上班了。 现在黑帮都慢慢的社会化和正规化了，说实话，黑帮这种东西，最终也是走不长远的，我想起了眼镜蛇，老是搞些贩毒，人口拐卖这样的事情，政府也不会不闻不问吧？ 还是跟政府和平共处比较好一点，我点点头，对琳达说：“你做的对。”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一炮而红而不技压群雄 这天我起了个早，穿上了许久不穿的西服，这段时间一直穿着花衬衫，短裤，好像一个游客。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西服依然合身，但是却感觉很别扭。 琳达还在床上酣睡，我穿衣服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从后面保住我，问道：“今天是订酒会么？” 每年的这个时候，小镇上都会来很多人，他们有的来自于欧洲，有的来自于意大利，这两年，随着红酒文化在亚洲盛行，还有从米兰赶来做飞机从亚洲过来的zg人和riben人。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今年新产的红酒中评选出合适的产品，订货下单。 这个酒会，往年都是安排在菲奥娜广场举行，镇中心的一个广场，有着喷泉和空地，这几天，空地上已经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遮阳帐篷，迎接各国的客人，远远望去，竟然有些像曾经在我们学校里面召开的招聘会。 “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去么？”我回头看着琳达。 她摇了摇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去就好了。” 我沉默着打着领带，听见她又说道：“现在le vent酒庄的经营是你，签订货合同，这些东西，你都做主了，以后酒庄的生意，我就只是个股东，具体的经营，都是你做主。” 我想着昨天她说的话，看样子这个酒庄琳达是不想以自己黑帮首领的的身份出面去经营，尤其现在酒庄的运营走向了正轨之后，她担心自己的黑帮身份影响了订酒会上那些商人们对我们产品的看法，从而对订单的数量造成影响。 从米兰订购的福特野马终于到货了，我闻着皮质坐垫的味道，开车来到了菲奥娜广场，我不知道动画片《怪物史莱克》中的那个绿皮女怪物和这个菲奥娜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广场中央的那个苗条的裸女塑像可是一点都含糊，要么说意大利是个开放浪漫的国家呢。 不过今天菲奥娜广场可看不到那尊塑像了，整个广场被酒厂的遮阳棚覆盖了，美丽的意大利女人穿着一字裙，短袖衬衫，把各种样品倒进高脚杯中，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酒商们和游客们在广场中穿行着，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人声鼎沸中，悠扬的音乐响起，虽然听不清，但是偶尔听到也让人感觉到一种欢乐。 不过我看到的却是另一幅场景，这就是片没有硝烟的战场，红酒的利润是非常高的，世界盛名的赤霞珠葡萄，也不过几千美元一吨，而这些葡萄，酿成美酒，一瓶就要卖到上万人民币，美酒的口感固然重要，但是口碑和品牌却占主导因素，道理很简单，一瓶上万的葡萄酒，一般人家是消费不起的，也只有重要的商务场合才可能拿出来撑场面，所以前几年，才会有收购xo酒瓶来装普通酒的荒唐事情发生。 当时国内很多新闻媒体把这件事当成国人崇洋媚外，爱慕虚荣的典型事件来评判，其实这样的事情，老外干的也不少，比如葡萄酒行业，romane conti可以称得上是豪门品牌，尤其是97年产的罗曼尼-康帝，更是经典中的经典，这种酒在市场是有价无市，但是，据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调查机构表明，这些年来消耗的97年罗曼尼-康帝，有销售记录可查的就有一万五千瓶以上，可笑的是，根据酒厂的生产记录，97年当年生产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一共也只有不到四千瓶。 所以在镇上的这些酒商里，仅仅靠着今年葡萄收购上的优势把拉斐尔的红玫瑰酒厂击败是不可能的，不仅是它，还有其他三家酒厂，都已经稳定运营了几十年了，这几十年的口碑和产品质量，已经在这些经销商的脑海里形成了一种定式。 这就如同著名的时装品牌lv，即使推出了一款不那么好看的产品，但是人们会盲从的认为那是一种时尚。 这次红酒展览会，我只想一炮而红，不想技压群雄。我微笑着走进教堂，从前天开始，琳达的手下们已经开始准备这次展览会了。 教堂里面的摊位自然是非常昂贵的，但拉斐尔和其他的几个本地酒商都没有租这里的摊位，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产品线比较多，教堂里这几十平方米根本就摆不开。 我走进教堂，这里已经被铺上了红色的地毯，每一个教堂从天空上看去都应该是一个十字架的形状，这个也不例外，意大利人对于宗教信仰也是秉承着他们一贯的浪漫，随性，所以这里不像很多天主教教派的教堂那么严肃，神父的着装也相当随性，为了今天的商业活动，他们甚至准备撤掉听讲的长条椅凳。 一个花白胡子的矮个中年人正在跟神父聊着天，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拉图博士，您好。”我主动走上前去，伸出手来。 矮个中年人转过身来微微欠身，用手在我身心里轻轻一握：“您好，周先生。” 詹姆士临走前，我拜托他找来一位国际级的品酒师，就是眼前这位拉图博士了。他原本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物理学，世界上最有用的学科也同时是最无聊的学科。 退休之后，这位世界著名的博士竟然改行开始品酒，而且秉承着他一贯认真严格的风格，开始给《葡萄酒观察家》撰文，他以对待科学的态度去对待每一种葡萄酒，所以，他的在物理学上研究虽然默默无闻，但是在品酒这个行业，却是声名鹊起。 关键是，他的脾气十分倔强，至少在对待红酒这个这个问题上非常较真，这个行业的水很深，因为红酒这个东西，它不像汽车飞机，有着明确的技术指数，很多时候是一种文化象征，所以权威的引导性在红酒销售中就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常有酒商来贿赂他，据说是都一一拒绝了。 不过事情也并非绝对，不然今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詹姆士肯定是通过罗彻斯特家族打过招呼了，不然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又是东方人，拉图是肯定不会放在眼里的，倒不是歧视华人，但zg人在红酒生产这个产业上，有成就的寥寥无几。 所以这个礼貌但是冷冰冰的握手我是有心里准备的。 “拉图博士昨天从mg赶过来的么？”我笑着问道。 他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又说道：“想必拉梦多酒庄的chateau la mondotte saint-emilion的让您舍不得离开了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拉图教授的夸奖 罗彻斯特家族的酒宴我参加过，他们一般用来招待贵客的红酒是chateau la mondotte saint-emilion，这种酒来自于不是特别有名的奥比昂酒庄，是一种口感非常醇正的葡萄酒。 我对葡萄酒没有什么很深入的研究，但是自从接管了琳达的酒庄，我也抽空看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回想起来，才把那种口感上极具特色的酒和所看的资料联系到一起。 我对这种酒的印象如此深刻，主要的原因是这种红酒的口感的确太适合东方人的口味了，因为可能在东方这种以白酒为基础的酒文化中，红酒更像是一种饮料，或者是配合西餐饮用的一种附加品。而恰恰这种酒的口味偏甜，酒里还加入了奥比昂酒庄庄主本人的秘密香料配方，不过虽然说的玄之又玄，我感觉就是一股巧克力味儿。 其实作为名门望族，罗彻斯特家族偏爱这种酒有些不合逻辑，因为chateau la mondotte saint-emilion这种酒虽然也是世界十大著名红酒之一，但在价格上比不上罗曼尼-康帝这样的贵族品牌，在闻名程度上又比不过拉菲，只不过一直以人工酿造，口感醇厚而闻名，据说是因为罗彻斯特家族某位领导者的特殊口味的原因，所有的宴会，使用的都是chateau la mondotte saint-emilion这种名字长而拗口的“非主流“红酒。 拉罗是英，国人，偏爱甜食，我推测这种酒同样深得他的偏爱，从他眼中一抹异色我知道，我赌对了。 “想不到周先生对于红酒还有研究呢？”拉图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谦逊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碰巧品尝过，虽然这种酒不算最昂贵的一线品牌，但是口感却令人沉醉。” 拉罗扶了扶眼镜，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觉得口感对于葡萄酒重要么？” 这个教授出身的品酒师，做事带着一股子学术气息，我是不知道詹姆士是怎么说动他来帮我撑这个台面的，不过今天我已经通知了当地的电视台和日报社，还有mg旅游杂志的摄影师，有他出面为我们的葡萄酒说一句好话，我相信我们的葡萄酒一定能够加分不少。 我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我不太看重那些所谓的品牌，比如拉菲，它能够在世界闻名不是因为它曾经被一个法，国政治家西刚经过一些商业炒作才得以让它闻名凡尔赛，进而成为世界名酒。” 我笑了笑，端起我们酿造的calme，这是我给酒起的名字，意味安静，轻轻抿了一口，一股醇香带着成熟的葡萄香味扑鼻而来，口感上虽然没有那些世界名酒那么细腻，但是如同一个小家碧玉那般清新自然，这就是采用了最新鲜的葡萄酒和本地最原始的酿造技术的结果。 “现在的葡萄酒，商业操作的成分太多，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我做这个葡萄酒，不可否认是为了赚钱，但与此同时，我同样想让葡萄酒还原它本来的功能，它首先是一种酒，是酒嘛，就要好喝，不是么？而且，好喝才有人买嘛。“ 我的话让拉图的脸上挂上了微笑：“看不出周先生对于葡萄酒的见识这么独特呢。” 独特？我这是刻意讨好好才这样说的，我们的酒质量怎么样，跟那些82年的，98年，97年的酒能比不能比，我心里没数吗？如果放在一个起跑线上，我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不过好在我有拉图这个世界顶级品酒师镇场，既然不能在年份上于那些名酒竞争，那就干脆在新酿酒上面做文章，加上我有今年上等的葡萄做原料，加上琳达酒庄上扎实的酿造技术，这酒肯定在味道上是差不到哪里去的，而且新酿的葡萄酒并不是不好喝，而是人们已经习惯了陈酿的葡萄酒而已。 我的几句班门弄斧的话当然不会忽悠到这个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只不过作为他的立场上来看，受人之托，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去把我的酒和那些世界名酒放到一起去评判，他也十分为难，我这番话其实是解放了双方。 拉图拿起我放在丝绸桌布上的那瓶红酒，倒了一杯，用鼻子闻了闻，说：“周先生，我还真从您的酒里闻到一种新鲜的气息呢？看来红酒的这个沉闷的贵族圈，要迎来它们的新贵了呢。” 第二天早上，我搂着琳达在床上看着第二天重播的新闻，琳达勾住我的脖子，把脸贴到我胸膛上，说道：“你穿西装的样子真帅呢，你应该多穿穿。” 我笑了下：“穿多了也会不习惯呢，对了，我们现在生产的能力够不够昨天下的这些订单？” 电视上，拉图对着穿着精致的主持人说道：“今年我很高兴的就是在马纳罗拉镇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贵族葡萄酒，有时候我在想，葡萄酒这个东西，一直是我们年龄稍微大点的人在喝，年轻人无法接受，到底是因为这葡萄酒都比他们的年龄大，还是我们都老了呢？” 金发碧眼的主持人被逗的哈哈大笑，接过他的话说：“我也喜欢喝红酒，它让我的睡眠质量提高了很多，难道我也老了么？” 拉图抓住这个话题带来的轻松感，跟着说道：“这种名为calme的酒，如同它的名字，非常低调，既没有华丽的商业炒作，也没有什么强行搭配的文化背景，就只不过是意大利一个小镇上，选用最好的葡萄，通过古老的酿造技术，没有加入香料，没有加入任何人工合成的，影响你口感上的判断的原料。就是单纯的葡萄酒，我建议年轻人们可以去尝试一下，尤其是喜欢在一天工作之余，能够静静喝上一杯calme的人，享受这份单纯带来的宁静。“ 琳达在我身边噗嗤一笑：“你给这个老教授灌什么迷，魂，药了，能把我们的酒说的如此富有诗意。” 我耸了耸肩：“各取所需而已，没什么奇怪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酒中玄机 琳达想了想又说：“我昨天看了下你签回来的订单，就现在这个量来说，只能说勉强能够应付，不过好在今年的葡萄采购量很充足，对了我还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这次的订单都是mg那边的？“ 我楞了一下：“有什么问题？” “以往我们的订单多是欧洲，mg人喜欢喝啤酒，很少订我们的红酒。“ 我不以为意的说到：“大概是拉图这老头给我宣传做的好，现在mg人也开始喝红酒了呢？加上我们的售价比较适中，几百美元一瓶，这个价格属于年轻人中间的高消费。” 琳达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对于mg人来说，效仿英，国人的贵族风范是他们的一种很常见的事情，以前mg在我们这里没订单，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的红酒不够上档次，现在，也许真的如你所说，这些年轻人中间突然有了消费需求呢？” 她叹了口气，说道：“在没遇见你之前，我对钱的概念一直是处在一个很错误的认识，因为从小在黑帮里长大，其实不说你也清楚，这每一分钱都来的很不容易，也许十几岁的时候我还没这个概念，但是当我看到我们控制的一些妓院里面，那些来自东欧的穷苦女人，为了十美元就出卖自己身体的时候，真是庆幸自己被我的干爹捡到，没有成为伶仃的孤儿，否则，我也许已经跟那些可怜的女孩一样，染上了一身的性病和戒不掉的毒瘾了。” 我看着她肩膀上的刺青，很少听到她说出这样感性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转换了一个话题：“你以为这次酒的利润很高么？我还没把广告费剔出来呢，我计划用吸血鬼和哥特主题做一个广告，直入美剧《吸血鬼日记》里面，正好打入mg市场。“ 琳达有些悲伤的情绪被我冲淡了，她不禁失笑道：”我看你真是信嘴胡说，这吸血鬼和我们的红酒有什么关系呢？“ 我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情节我已经设计好了，男主狂性大发要吸女主血的时候，突然看到桌上有一瓶我们酒庄生产的calme,于是女主灵机一动，给他倒了一杯，然后男主竟然恢复了平静。” “你这也太离谱了，再说了，你不是要打造小清新的风格么？怎么突然又让吸血鬼帮你做广告了嘛？” 我有些懊恼，让美剧里直入自己的产品广告一直是我的梦想，现在也有这个条件了，但好像琳达说的也有道理。 琳达看了看我，安慰道：“其实吸血鬼有什么好的，我不喜欢，小时候就听父亲讲过附近的一座城堡里面有吸血鬼的故事，到现在还是我的心里阴影呢。” 我嘿嘿一笑，假装露出獠牙：“像我这么英俊的吸血鬼呢？你怕不怕呀。” 说着我向她扑去，这个平时在公司里面不苟言笑的黑帮女头领，向着我露出了妩媚的笑容，任由我抱住了她。 不管我们酒庄的订单来自于何方，总之整个酒庄都彻底忙活起来了，往年的生意惨淡和今年的繁忙行成了鲜明的对比，过去，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在心底还是觉得我不过是琳达的情人，小白脸一个，现如今拿回这么多的订单，让酒庄所有的人对我刮目相看。相比之下，拉斐尔的酒庄就不那么繁忙了，他今年也拿到了不少的订单，不过因为葡萄的收购出了问题，都只是往年的存货，远远看去，那用来蒸馏的烟筒只是不紧不慢的飘着蒸汽。 拉斐尔望着远处山顶的酒庄，心里满不是个滋味，要是往年，这种情况应该倒过来才对，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整个收购事情就是一个圈套，只不过现在也只能吃这个闷亏了，毕竟，人家酒庄也没有造谣，别人愿意高价收购葡萄，你又能说什么？只是后悔当初不该如此冲动，跟着一起抬高价格罢了。 这还不是重点，关键他看着这满仓库的葡萄发愁，这些半生的葡萄，早早的就离开了枝丫，如果不放催化剂的话，葡萄中的糖分根本就不足以达到酿酒的要求。 坐在他一旁的威尔士爵士和罗纳多也是愁容满面，罗纳多这次的订酒会是最惨的，他不仅卖掉了高价收购的葡萄用来还赌债，还因为财务问题只租了几个小小的摊位，这次的订酒会，他只收到了几个老客户的订单，而且数量也非常有限。 “想不到这个东方人，做生意如此有头脑，仅仅用了几个小伎俩，就把我们大家都骗过去了。”拉斐尔摘下礼帽，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看不见得吧，我们是没想到他的资金这么雄厚，当时收购葡萄的时候我们三家跟他一起耗着，也没见他退让半分。这种人，我们是惹不起的啊。你想想看。连拉图大师都肯亲自光临他的摊位来品酒，哎呀，你是没见当时那个场面啊，拉图大师走过了多少家酒庄的摊位，对那些几十年的老酒庄的酒都是不闻不问，偏偏到了他那里，主动要了一杯calme，你说这又怎么解释？“罗纳多抱怨道，他红通通的脸上有些不忿。 “对了，我的老朋友拉斐尔，你跟我说句实话，关于那个混血的东方女人开的酒厂你到底清楚么？以前你不是说过，他们的酿造技术，你完全清楚么？”威尔士爵士问道。 拉斐尔点了点头，有些怀疑的说：“他们酒厂的那个酿酒师，就是那个被我的酒庄辞职的年轻酿酒师啊。” “哦？有这种事情吗？当时是什么原因呢？”威尔士爵士皱起了眉头。 拉斐尔眯起了眼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那年是那个女人刚回来的时候，我只听说她是米兰和威尼斯那边的黑帮老大的干女儿，也不敢怎么招惹她，她到我酒庄里，想挖几个酿酒师过去，我就想起了谢舍尔，那孩子天天不务正业，总想着偷懒，师傅教的也不认真学，其实这都是年轻人的通病，我也理解，关键是他总有些标新立异的想法，比如在红酒里面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的师傅也很头疼，正好这女人来要人，我就推荐给了她。” 威尔士爵士拿出了一瓶红酒，那酒瓶上没有印其他的东西，只有一行字：calme,整个酒瓶显得干净利落，正是我们酒会上拿出来给拉图品尝的样品酒。 第五百二十七章 威尔逊爵士 威尔士爵士并不是一个无聊的外号，而是他的家族实实在在的拥有这么一个爵士封号，严格来说，爵士这个东西，严格的说法应该是对拥有爵位的人的一种称呼，是一种统称，爵位又分很多种了。大抵来说就是一种荣誉称号，比如嘉德勋位，印，度帝国勋位，这些都属于爵位的一种，从这些名字也可以看出大概是因为什么获得的这些称号，勋位种类繁多，但对于受勋者本人，实际的利益又分公，候，伯，子，男这几种高低不等的阶层区分。 至于威尔士祖上是怎么获得的这个子爵称号，有很多说法，有的说是在印，度战争中获得了战功，有的说是远征军里面获得的军功，但威尔士自己却很少提及，爵位这个东西，不过是他用来给自己的酒庄抹上一层贵族色彩的佐证而已。 威尔士一直在鼓吹的，倒不是祖上那些似有似无的卓越功勋，而是作为贵族阶层一直以来深谙的红酒酿造技术。 拉斐尔倒是在威尔士有一次喝醉之后无意中听他提起过，威尔士的祖先在宫廷中担任的是品酒师这个职位，但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试毒的人肉工具，这个倒霉蛋因为喝到了敌人敬来的毒酒，帮女王或者皇帝死了这么一次，所以追认了这么一个子爵的爵位。 也难怪威尔士自己讳莫如深，怎么看，这也是个挺丢人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威尔士对于红酒的钟爱是来自于祖先们的某种遗传，各种各样的红酒，他喝了不下上千种，完全是因为他对红酒的喜爱。 他抿着嘴巴喝了一口calme，表情有些复杂。 “这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看拉图大师吹的天花乱坠的，也没喝出什么名堂。”拉斐尔问道。 威尔士爵士的表情很奇怪，拉斐尔从他脸上看不出好坏。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新酿酒，你喝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不懂。” 威尔士说道，然后又喝了口，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是一个典型的西方人，毛发旺盛，身材高大，这种疑惑的表情让他很像一只愁眉苦脸的树懒。 “一般的新酿酒有股葡萄的酸涩味道，他这酒里是没有的。”威尔士又说。 “会不会因为他们这次用的葡萄好，所以酸涩味儿不明显呢？”拉斐尔问道。 威尔士矜持的笑了，在这方面，面前的其他两个人是完全不懂的，拉斐尔是个典型的生意人，生意上的事情，的确是很有经验，但是酿酒，只能说略懂一些。至于拉罗尔，靠的就是父辈留下来的一套完整的酿酒技术，长期合作的经销商，和花了几十年打造出来的口碑和销路，他本可以凭着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成为把他的酒庄发扬光大，可是他却迷上了赌博，酒庄只不过是他敛财以聚集赌资的工具而已。 威尔士的心中，这些人都难成大器，就算他看不起那个黑帮出身的妖艳女子，但他的心中却暗暗佩服拉图在订酒会上的评价，那个东方人和他背后的黑帮，对于自己的产品定位是非常准确的，他们没有因为有拉图的支持，就自大的选择了冲击陈酿市场，而是独辟蹊径的选择了新酿酒市场，而且，之前的收购风波，也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现在，拉斐尔也好，拉罗尔也好，恶心的商人也好，一事无成的败家子也好，现在自己毕竟是跟他们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安心帮助他们。 威尔士扶了扶他的金框眼镜，很认真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用再好的葡萄做红酒，新酿的酒里面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酸涩的口感，因为酿造葡萄酒用的是橡木桶，而橡木桶中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叫做丹宁，这种物质可以把红酒中的各种活性物质进行凝聚，形成红酒复杂迷人的口感，同时，这种物质会带来微微的涩感。“ 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发呆的拉罗尔愣住了：“我说爵士先生，我还真的不知道，这红酒酿造要用橡木桶是这个原因啊。那如果说不用橡木桶，换成别的金属器材，岂不是更好，那样葡萄酒就没有苦味儿了啊！“ 威尔士实在是难以容忍拉罗尔的愚蠢，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怒气：“如果没有丹宁，那葡萄酒里面各种物质如何融合在一起呢？这种分子级别的混合是大自然的恩赐，是几千年的传承，如果是那样，那就是葡萄汁加酒精就可以称之为葡萄酒了吗？” 拉罗尔皱着眉，似乎觉得葡萄汁加酒精勾兑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 其实威尔士说的也不全对，只不过比较传统的葡萄酒酿造方法的确是如他所说，用橡木桶酿造，发酵，过滤，但如今，有很多现代化的方法去酿造葡萄酒，化学合成，蒸馏，等等，这些在中，国，批量化的红酒生产中早就运用到了。 威尔士心中鄙夷，拉罗尔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酒二代”，跟他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但是他知道，拉斐尔一定明白他话里的潜台词。 拉斐尔皱了皱眉，想了很久才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酿酒技术吗？“ “至少在新酿酒这一块，我相当肯定是这样的。” 葡萄酒是怎么酿成的？其实……就是放了很多天的葡萄汁，上好的葡萄经过去梗，榨汁，然后酿造之后，经过复杂的工艺，就会成为红酒，至于红酒为什么会是红色的？那是因为葡萄皮里面的色素沉淀，葡萄和葡萄皮会在酿造的时候一起压榨，所以其实葡萄皮里面带来的微酸味道也会留在红酒中。 “想不到你短短时间，对葡萄酒的酿造就这么了解了？”琳达看着我。 她这句话是在表扬我，只不过众多虎背熊腰的黑帮兄弟们在场，她的表情不苟言笑，冷若冰霜，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一种质疑。 第五百二十八章 名门望族 我半鞠了一躬，回答道：“前段时间经常看书，了解一点而已。“说这话的时候，我抛了个媚眼，意思你现在挺威风呗。琳达闪电般的咪了咪眼睛，笑了下。 我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之前那个酿酒师去哪里了，我还有些事情问他。” 琳达点点头，让人去叫来了那个身材矮小的酿酒师，我向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点了点头，让手下都出去了，自己也起身说道：“他们在把已经生产出来的酒装箱准备运往米兰，我去看看。”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酿酒师。 我笑着说道：“之前你对酿酒配方的改造非常不错，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那酿酒师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瘦小，皮肤白皙，脸蛋红扑扑的，一对深褐色的大眼睛中间的鼻梁上还星星点点的长着几个雀斑。 他包着头巾，应该是害怕酿酒的时候，自己的头发落进葡萄汁液中。 听我赞扬她，她像个孩子般的笑了，得意的说道：“是啊，我尝试性的加了一些薄荷叶，后来觉得口味还是有些不好，又加了一些冰草汁，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故意说道：“挺意外的嘛，跟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一样，纯属偶然么？效果还不错，值得表扬。” 他一边在自己的围裙上搓着被葡萄染红的手，一边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是表扬么？不加点工资么？加入薄荷叶和冰草汁的比例，我可是反反复复试了好多次的呀。“ 这个人的脾气好耿直，看样子他再拉斐尔的酒厂被踢出来也是有一定原因的，我曾经跟他一样，但社会教会了我含蓄。 我并不生气，笑了笑说：“好，就按照你说的，加工资，不过只加一级。但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再给你加一级。” 这人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听说要涨工资，马上就笑了：“问吧，你随便问。” 我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你是个女人吧？“ 他的脖子憋的通红，我看着她耳朵上的耳洞，悠悠然的说道：“之前在拉斐尔的酒厂，他们说你娇气，不肯住在宿舍里，是因为你不愿意和那些又臭又不爱干净的酿酒工人住在一起？说你格格不入，是因为你不喜欢听那些工人们说着下流的笑话？” 年轻的酿酒师有些丧气，她往房间里的凳子上像个孩子般的一坐，带着鼻音嚷嚷道：“干不来了，我要回家！回家！” 我笑眯眯的给她倒了一杯我从中，国带过来的红茶，像一个诱惑小萝莉的怪蜀黍一样说道：“别生气嘛，给我说说，这都是为了什么呀？” 她有些不信任的看了看我，我一脸冤枉的说道：“你看，要是我真的想找你麻烦，还特别嘱咐琳达给你安排单独的住处和独立的工作间么？而且，我现在跟你说话，还专门把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叫走。” 她叹了口气说：“我叫劳拉，是费舍尔家族的。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男扮女装了吧？“ 要不是跟拉图大师学了些红酒历史，我还真的不明白她的这句话，费舍尔家族是法，国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酿酒师家族，说起来，他们家族的历史也满坎坷的，本来费舍尔是英，国的一家豪门旺族，一直以给以为英，国皇室提供红酒而闻名，费舍尔家族的祖先，还在达芬奇的名画中出现过，但是十七世纪的时候，著名的玛丽皇后死亡事件中，费舍尔家族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那就是在酒里下毒，从此以后，这个家族的声望一落千丈。 尽管这种政治事件都是虚虚实实，历史也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但是一个以酿酒闻名的家族被牵扯上了下毒这种事情，终究是无法抹去的一笔墨迹了。 于是费舍尔家族从此在政治舞台上消失了，只是活跃在红酒界，据拉图的说法，这个家族现在还有一些不传与世的秘密酿酒技术。 我心中哈哈大笑，这可真是捡到了个宝，想不到全欧洲酿酒界最著名的费舍尔家族的人，竟然在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庄里当酿酒师。 劳拉见我拆穿了她，干脆就把头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头波浪形的卷发，甩了甩头发说道：“哼，真是虚伪，一听说我是费舍尔家族的人，这眼睛都直了。” 我苦笑道：“我说小妹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再说了，我这还不是欣赏你们家族那惊人的酿酒艺术？未必我听说你是费舍尔家族的人还波澜不惊才对么？” 她当然不能理解我这句波澜不惊的意思，只不过看我说的真诚，也不在意，说道：“你这人对我脾气，说话挺直接的，我家里的酿酒技术都是传男不传女，我都是偷学的父亲的技术，每次我爸爸给哥哥教授知识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偷学，本来想当个酿酒师，但我父亲硬是叫我去米兰学习什么服装设计，我气不过，从家里跑出来了。” 我点点头：“那欢迎你来到我们le vent酒庄咯，我看我那点工资你也是看不上咯，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劳拉歪着头看着我：“你知道了这些，还要聘我当酿酒师么？” 我一愣：“怎么了，这有什么影响么？” 劳拉有些难为情，想了想，她还是说道：“要知道，我酿出来的酒，你是没办法打上费舍尔家族颁发的徽记的啊。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即便不是，父亲也不会容许我酿出来的酒打上家族的印记。” 我看她说的有些伤感，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的是你的技术，又不是那些虚名，知道拉图大师是怎么说的么，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葡萄酒本身上，而不是过多的关注那些商业因素。” 劳拉的眼睛一亮：“你说的真好，我也是这么觉得，哥哥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为了让酒能够被那些品酒家看好，有时候刻意加入一些不必要的香料，让酒的口感太过于华丽，但不真实。” 我听她滔滔不绝的讲起酿酒，生怕她和拉图一样，给我不停嘴的讲大半个小时，赶紧话题一转道：“好啦好啦，有时间再听你讲你的红酒经，我和琳达商量过了，专门给你弄了个小楼，给你当实验室，有什么大胆的想法都可以尝试，好不好？” 劳拉拍拍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笑了：“哼，这可比给我加工资好多啦，谢谢你，怪大叔。” 第五百二十九章 有朋自远方来 我正在奇怪怎么自己一个才刚到三十岁的人，怎么就成了怪大叔的时候，琳达从外面进来了，她抿嘴一笑说道：“这次运往美，国的酒都比较顺利，多亏了你之前把水路运输给垄断了，拉斐尔那个老家伙把火车站的人买通了，硬是卡着我们的运输许可证不让我们的货上火车。” 我打趣道：“你一个堂堂黑帮女老大，还会怕这些小手段，带几个人上门，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为难我们。” 琳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来她不喜欢我的玩笑，过了一会，她才有些严肃的说到：“不要以为你的笑话很幽默，我不喜欢。” 我看她生气了，只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的知错了，娘娘息怒。” 她看到我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接着又有些哀怨的说到：“我不喜欢自己黑帮的身份，说实话，在外人们眼里，我们似乎杀人不眨眼，似乎为非作歹，可你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可见过我们做过一件这样的事情么？” 我摇了摇头，听她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黑帮，只不过是做这着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赌场也好，妓院也罢，这些东西政府要是真的想去禁止我们做，还会没有办法吗？这些年来，我一直避免自己的场子里面有吸毒的情况发生，只要手下的成员有吸毒贩毒的行为，我全部都踢出帮会了，为什么？我只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能让事情变得不那么下作。” 我沉默了，轻轻说道：“对不起。” 琳达摆摆手道：“我没有怪你，心有点乱。” 我看看四下里没人，从后面搂住了她说道：“我明白，酒庄的生意，其实你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想把兄弟们带上正途，原谅我刚刚的玩笑，我一定会以非暴力的手段击败拉斐尔的酒庄，还有镇上的其他几家酒庄。” 琳达回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不应该是堂堂正正的击败么？你这说法有点怪啊，什么叫非暴力手段。” 我嘿嘿一笑：“那你就别管了，反正跟不用暴力就行。” 我和琳达一边走着，一边先聊着，小镇的地面都是五颜六色的石头铺就而成的，非常的干净，道路两旁的建筑也各有各的特色，不仅有传统的意大利风格建筑，还有法，国和英，国的建筑，不过对于我这个毫无美感的中，国人来说，那就是四个字，异域风情。 夕阳撒着金色的余晖，我和琳达走到了教堂，正准备回头，突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一个中，国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头卫衣，不施粉脂，正拿着自拍杆对着教堂拍照。 我认出那是谁了，她给我的会议可是相当的不愉快，你问为什么？因为丑吗？nonono，当一个男人的智商被一个女人完爆的时候，即使这个女人再漂亮，给他也是一种被击败的耻辱感，什么？你说我是直男癌发作？哦，那对不起，反正我有点怕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正当我拉着一脸诧异的琳达想遛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那得意洋洋的声音：“怎么？周陵，不认识我了？” 我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转过身来：“啊？你是？” “装，继续装，我就不信我把你耍的团团转了，你还能忘记本姑娘。”白佳丽一脸胜利者的笑容。 她瘦了，即使以前她也不胖，只是有些小仙女的模样，手臂圆圆的，脸蛋也圆圆的。现在看上去，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变成了瓜子脸，以前曾经是弯的像月亮一样，常常笑着的眼睛变的更大了，直愣愣的看着我。 琳达看着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白佳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半秒，随即笑的更开心了。 “笑的真假。”我低着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琳达奇怪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道：“没什么。”，又转向白佳丽，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说白姑娘，我这好不容易躲在这世外桃源，你怎么追过来了哇？” 白佳丽听了我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说：“谁追你过来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邀请她到琳达和我居住的公寓做客，她靠在沙发上听完我说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感叹道：“周陵，我还以为你到京都去混的不错呢？怎么滴，世家没给你好果子吃么？” 我对她这种挖苦式的安慰早就习以为常了，几年没听到有人这么跟我说话，竟然还有一丝怀念。 我苦笑着耸了耸肩：“我留在江州么？江州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佳丽看了我身边微笑着的琳达，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管不住自己，早就跟你说过，马婷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水，你听过我的吗？还有靖兰，你扯到这些女人中间，迟早有一天是这样的结局。” 琳达笑眯眯的没理她，要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不会吃醋，那就是琳达了，因为她是一个很看重当下的女人，不管怎么说，现在天天和她睡在一起的是我，不是马婷，这就足够了。 第五百三十章 出现山寨货了 白佳丽讨了个没趣，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问起我现在的近况。 我看了一眼琳达，她微微点了点头，白佳丽看在眼里，放下了杯子。我给她讲了在京都发生的一切，在俄，罗，斯发生的事情，又讲了现在的近况，经营酒庄的一些情况。 她听的入迷，睫毛微微颤抖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想不到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 我哈哈一笑：“吃苦？我不觉得，毛爷爷曾经说过，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发出点什么声音吧？” 琳达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白佳丽却哼了一声：“从未有人把奸商说的这么励志的。” 我喝了口红茶，意大利的茶跟中，国人的茶完全是两个概念，倒是有点像我曾经在星巴克喝过的英式红茶，虽然名字叫茶，但是实际里面的主要成分是牛奶和咖啡。 我惊觉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反而家乡的普洱成为了记忆，上次吵过架之后，白佳丽就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了，就如同这红茶的味道，苦？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再次看到她坐在我的面前，我心里很开心。 “你呢？你这两年呢？一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啊，开始还从莫寒雨那里听到一些，后来跟周明艳一起做生意了，和她的关系也有些不尴不尬的，所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听了。” 白佳丽眨了眨眼睛：“你还关心过我？我以为你恨死我了？当初马婷出事的时候，是我出主意把你的调开江洲的，周明艳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知道这些事情么？” 我摇摇头：“当初那些你以为过不去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谈起它。其实当时我就没怪你了，只不过你处在我那个境地，我相信你也会做相同的选择。人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各有各的想法是正常的事情，选择干预或者不干预，其实也是关心的一种表现。“ 白佳丽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是佩服你，你经常这样刨析自己的想法么？我是没想那么多的，当时我觉得是对的，我就这么做了。” 一时间，我俩都无语沉默了，是啊，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不见得会被人接受，我对马婷是这样，白佳丽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沧海桑田，你能忘记的不过是当时的人和事，你忘不掉的，是当时的爱与恨。 “别说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要我说啊，你们这是他乡遇故知，算是缘分了，白姑娘，我虽然在本地混的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算本地人，按照你们中，国人的礼节，也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的，是不是啊，周陵？”琳达笑着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白佳丽抬起头笑了笑：“嫂子说的有道理，不过周陵，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现在周游世界，想看看各个地方的风景，到你这个位置，真是巧合。” 我想起她原本是选建筑专业的，聊天的时候也曾说过，最喜欢的就是欧洲的建筑风格，美的如同诗歌一样，于是笑着说道：“也好,在镇上多呆几天，据说对面的山上还有一个古堡，有空带你看看去。“ 琳达在中，国的时候，我曾经以为那个喜欢穿着风衣的男人是她的情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的保镖，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好笑，这位保镖并没有像很多电影里面那样，是某某特种兵出身，身怀绝技，面容冷峻。 她的这个保镖叫克利夫，很有几分逗比气质，在江洲的时候，经常吵着让我带他去吃臭豆腐，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我还教过他几手中，国功夫，所以他一直半开玩笑的叫我bruce周，感情因为李小龙的英文名字叫bruce李，所以每个会功夫的中，国人就叫bruce了，后来我问过他，他说以为跟日，本人一样，是个忍者就叫半藏。 克利夫拿着一瓶红酒很严肃的走到我和琳达面前，很严肃的说道：“bruce周，你看看这个，你应该尝一尝。” 我拿起红酒瓶一看，上面的标签是两头狮子抱着一根立柱，那是拉斐尔酒庄的商标，我打开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这个酒的味道跟我们的calme很接近，但不同的是，它没有很好的处理未成熟的葡萄的酸涩，仔细品尝，能喝出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不管从包装，还是酒的味道，明显就是模仿我们的calme。 我问他道：“这是拉斐尔酒庄生产的？” 拉尔夫点了点头，早就被喊过来的酿酒师劳拉也尝了一口，说道：“这应该是之前我给拉斐尔酒庄的那个老酿酒师提过一次，不过那个老家伙十分自大，当时并没有采用我的想法，现在看到我们的酒卖的好，所以也用了薄荷叶和冰草汁这两种原料，不过他并不知道比例，所以和我们的就酒还是有差距。” “但是它们的价格非常便宜，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一旁的琳达接过话来。 当初在收购葡萄的时候，我们是做了假，一整车的葡萄只装了半箱，可拉斐尔不是，所以实际上他们的存量比我们多。 “你是说他们想搞薄利多销？”我看着琳达。 琳达摇摇头：“恐怕不止，现在的酒上还打着他们的商标，谁知道到了美，国和欧洲，会不会改一下商标，就直接当成我们的酒卖出去了呢？拉斐尔以前是做过这种事情的，1982年的蒙特蒂尼，去年的行情是1200美元一瓶，他就搞了一个蒙特里尼，在商标上面印了一个1982的标签，就堂而皇之的卖到东欧那边。” ”可这属于明显的造假，海关就没管他们么？“ 琳达无奈的说：“红酒这块，一直是当地政府的主要收入，山寨也好，正品也罢，只要你交税，工商那边才懒得管你，况且，这蒙特里尼和蒙特蒂尼虽说只隔了一个字，拉斐尔也是到正规部门注册过的，也并不是完全一样，而且他的酒都卖的很便宜，你买之前也不会不知道买的不是正品吧？” 第五百三十一章 真的假不了 琳达说的这种情况，在国内都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这种造假，表面上看不是恶意的，各做各的市场嘛，你走你的高端路线，我做我的屌丝经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认真呢？但是细细一想却不是这样。 人为什么会买山寨的品牌呢？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别的？ 有的人可能会回答这就是个面子经济，道理很简单嘛，正牌的nike，阿迪达斯，好一点的运动鞋几百块上千，而一双山寨的鞋子，只要几十块，你就能拥有它。 可面子经济的背后又是什么呢？品牌这个东西，是一个公司通过产品用数十年甚至更久建立起来的一种品质上的意识形态层面的保证，看到某个品牌，你就会联想到，这个牌子的产品质量好，或者样式时尚。，这就是客户和公司之间的一种默契。 这种山寨的造假初期看的确是人畜无害，但是时间久了，这种花费了大量精力和人力打造出来的品质保证就会变味儿了，举个例子来说，前些年，一种叫做狼爪的户外品牌曾经风靡中，国，它本是德国的一家中高端户外服装品牌，可后来，就是因为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控制，导致各种低廉的仿制品充斥着市场，以致于现在真品的狼爪都无人问津了，人们已经接受了这种花低价就可以买到狼爪品牌的概念了，却从来没有考虑，一件300元的冲锋衣，和一件3000元冲锋衣到底有什么区别，难道真的是因为卖的只是一个品牌的价格吗？ 拉斐尔这样做，我不清楚他哪方面的目的更强一些，是想处理掉那些列支未成熟的葡萄，还是想把我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品牌给搞垮。 不过有一点我是很确定的，那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要不要我让他们重新注册个商标，跟拉斐尔那个酒厂的酒区别开来？”琳达看着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不用，这样做只会中了他的计策，我们的品牌形象建立起来不容易，《世界红酒观察》还有拉图大师都已经把我们的商标打出去了，现在一改，只会让这些东西都落到了拉斐尔那里。” 另一边，在拉斐尔的办公室里，拉斐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很低，威尔士向来为了所谓的绅士风度，穿着的十分整齐，而拉罗尔，虽然穿着短袖，被冻得哆哆嗦嗦，但是又不敢吱声。 “这样做，工商局真的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么？”威尔士有些担心的问拉斐尔，他正专心的看着电脑上的销售记录。 “放心吧，工商局的负责人是我的在大学里学经济管理的同学，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威尔士懒洋洋的说道。 还有每年那三十万美元的分红，那个“老同学”自然是不会断自己的财路，他心中暗暗想到，拉斐尔看着目前的销售额，借着那女人酒庄打出来的calme牌新酿红酒，自己已经卖了近三百万美元的货了，毕竟是个女人，会酿酒又怎么样？做生意还是嫩了点。 “最近那个女人的酒庄有动静没？” 听到这句话，拉罗尔赶忙接了过去：“我去看了好几次，他们这两天大门紧闭，我看是因为货卖的那么贵，又被我们这批酒冲击了市场，根本卖不出去了嘛。” 拉斐尔愣了一下，卖不出去？上次订酒会上的订单都超过了他们其他三家现在卖出去的红酒数量。 “你确定大门紧闭么？”拉斐尔有些不相信拉罗尔的话。 “我当然确定，不信你自己去看去。”拉尔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拉开了关闭了很久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一些。 酒庄封闭了几天，原因其实并不复杂，那就是，我给员工们放假了，我带上琳达，白佳丽，还有那个终于不用女扮男装的劳拉，跑到海滨浴场度假去了，虽说对于琳达和劳拉，这海滨浴场极为普通，毕竟她们在此地生活了十几年了，但琳达能够不用在她的手下面前扮演那个冷酷无情的“女魔头”，劳拉也能远离酒厂，在外面的新鲜空气中好好休息几天，我和白佳丽呢，也可以去看看一直想去的古堡，也算是各得其乐。 “我发现你这个人，花花肠子的很，你看看别人，谁像你周围的女孩儿这么多？”白佳丽一边给用巨石堆砌起来的古堡拍照，一边撅着嘴巴说道。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奉告。 白佳丽无奈，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两个手指大小的人影说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京都混不下去了，就跑到意大利来，这地方有什么好，连个夜店都没有，天天吃了晚饭散个步就睡觉，我看你还不如回农村种田去算了。” 我呵呵一笑：‘种田？我现在可比种田赚的多。” 我用手搭在眼睛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又说：“累了，总要休息会，而且，京都的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完了，而且我觉得现在蛮好的，琳达这女孩儿不一样，跟她在一起，没什么压力。” 白佳丽放下了手中的照相机，盯着我看了一会：“你真这么想？” 我蹲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我刚刚从海滩中捡起的一片玻璃片，那应该是一个青岛啤酒的绿色玻璃瓶的残片，不知道它是如何万里迢迢来到这个意大利小镇的海滩的，那曾经锋利的棱角已经在海水和砂石中磨的滚圆，但也让它如同宝石一般美丽。 锋利的菱角固然好，但是也会让人远离它，觉得它是一块危险的玻璃碎片，而磨难看似艰辛，却能让它成为更美丽的东西。 透过这块已经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玻璃片看着太阳，还有眼前的白佳人，一切都变得那么温润，清爽。 我笑着转向她道：“对了，我这有个不错的差事，你感兴趣么？” 第五百三十二章 假的真不了 “什么？让我假扮富家大小姐？你这也太荒唐了吧？”白佳人大惊失色。 “你还能再大点声音吗？这浴场的老板嘴巴可是出了名的大。”我苦笑着说。 白佳人看了我一眼：“有这么夸张么？看你这贱兮兮的样儿，又想坑人了吧？” 我得意洋洋的说道：“兵不厌诈，怎么样，事成之后，分你这个数儿。”说着，我用巴掌在她面前比了比。 她一把打开了我的手：“恶心不恶心，刚刚还看你在沙滩里挖了沙子的。” 白佳人想了想：“钱我不需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直起身子：“这我可不能随便答应，万一是我做不到的怎么办？” 白佳人眯了眯眼睛：“你这态度倒是还端正，一般问都不问就答应了人，我反而害怕他食言，你放心，我说的，肯定是你能做得到的，不会搞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我的脾气你知道，要么不认真，认真起来就不得了，成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她像个刚刚偷吃了鱼干的小猫一样得意，心里一软：“好吧，就依你。” 小镇的公路只有两条，一条进，一条出，前段日子，路上全是运货的沃尔沃小卡车，在国内沃尔沃车还算比较高端的车，到了它的原产地，原来也不过如此廉价。 不过最近真的平静下来了，各大酒庄的订单都已经出货完毕，看着依然冒着蒸汽的le vent酒庄，拉斐尔头上的汗流的更凶了。 “又在搞什么？这个黑帮女人！”他恶狠狠的把帽子摔到桌上。 今天本应该很高兴才对，他暗暗想到，抱住双手坐在窗前，静静看着le vent酒庄，门被推开了，是威尔士爵士。 “拉洛尔没来么？”拉斐尔问道。 威尔士摇摇头，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刚拿到订货赚来的钱又去米兰赌博了。 拉斐尔长叹一声：“也好，本来今天约你们在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事情，他不在，我想我两的沟通更加顺畅了。” 说着，他摇了摇桌上的铜铃，一旁的老管家端上来两客牛排，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默默下去了。 “知道这牛排是哪里产的么？”威尔士一边拿起刀叉，一边在盘子里轻轻切割着，他爱吃三分熟的牛排，在很多中，国人眼里，这看上去非常血腥。 不等拉斐尔回答，他就自言自语道：“神户，一个日，本的城市，你看看我家里的家具，哪里产的？中，国，就连你身上的燕尾服，都是中，国产的。” 拉斐尔正在咀嚼牛排的嘴停了下来，放下了刀叉，拿起一杯拉菲，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东方人，东方人已经把生意做到我们这里来了，就连红酒都是东方人在跟我们竞争！“ 拉斐尔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么生气干嘛？这季度我们卖的红酒卖的不错啊，算起来，不比去年差。” 威尔士摇了摇头：“不错？哼，我以前是做中高端市场的，现在只能用假货去冲击别人的市场，我觉得很可悲。” “觉得可悲？我看你是骨子里的那股贵族血液在作祟吧？”拉斐尔嘲讽道。 威尔士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如果你只想赚钱，那么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前几天，有个中，国女人到我的古堡去游览，她对我的酒庄非常感兴趣，想收购下来。” 拉斐尔一愣：“酒庄？你不会想把整体的酒庄全部转让给她吧？那可是你家族流传下来的。” “自然不会，不过她开的价格相当诱人。” 拉斐尔放在手中还没有吃完的牛排，尽管他很清楚那牛排是按克计算价格的，他擦了擦嘴：“说说看详细的东西。” 原来威尔士府上前几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开门见山的就要收购酒庄，威尔士十分好奇，便询问个究竟，那个中，国女子却拿出了一些文件，证明了她是某家中，国知名的葡萄酒制造厂商的海外部经理，想在本地开一个大型的酒庄，或者直接收购。 “收购这种方式？会不会有诈？”拉斐尔问道。 “不，收购只不过是一种说法，她原话的意思是用入股的方式投一部分钱进来，然后在我们生产的红酒上直接打上那家葡萄酒厂的商标，作为中高端限量酒发售，酒庄依然是我们的。”威尔士说道。 拉斐尔想了想，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实际上，酒庄和酒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酒庄走的全部是中高端的路线，像自己的酒庄今年这样批量生产低价酒，那全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常情况下，酒庄都是产量不多但是有特色的，每一个酒庄都有自己的独特的酿造技术，但酒厂就完全不同了，他们采用的是工业化的生产方法，追求的的是量产，针对的也是低端市场，所以在欧洲，喝红酒是一种很高雅的行为，是贵族的象征，而到了美，国，只不过是家庭主妇们求醉的一种工具而已。 他从威尔士手上拿来了文件，仔细看了看，上面那个葡萄酒的品牌他是知道的，金龙干红，这种酒在中，国的销量上亿，不过本身没有什么高端的产品线，一直都是以低廉平价著称。 难道最近他们想拓宽产品线？这倒是个简便的方法，收购一家酒庄，直接冠名。相当于多了一条产品线。 不过，这还有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她说了投多少钱没有？” 威尔士有些吞吞吐吐，拉斐尔又问了一遍，他这才说道：“四千万。” “美元？” “欧元。” 第五百三十三章 诱饵 ”bloody hell！“拉斐尔口中的红酒都差点喷了出来。 “中，国人这么有钱吗？，四千万欧元？上次我雇了一家会计公司给我们的酒庄估值，最多也就一千万美元左右，而且那还是给那个注册会计师送了不少礼金的情况下。”拉斐尔喃喃的说道。 威尔士打断了他：“是三家一起收购。” “那也不少啊，就按照现在的销售额，我们两家每家一千五百万欧元，拉罗尔那个破酒庄一千万。这个价格太吸引人了，不过爵士先生，你怎么看呢？” 威尔士想了想说道：”首先，这个公司我们查过，这女人确实是公司的海外部经理，她的身份的确没有问题。第二，这种做法，之前我也听同行提过，现在中，国的很多葡萄酒厂都这样做，来提升他们的产品形象。“ 拉斐尔拿起帽子又戴在头上：“还是先见了人再说吧，你去请她过来。” 威尔士爵士回家换了一套上好的西服，那是在伦敦的裁缝店定做的，他仔细的打好领带，把皮鞋擦的锃亮，自信满满走出了门，小镇没有太好的宾馆，唯一一家三星的宾馆在海边的悬崖上，房间也只有寥寥的数家。 爵士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闻着从窗户里吹进来的海风中的咸腥味道，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眯着眼睛看着悬崖边上，镇上的唯一条河水在这里入海，从悬崖高处把岩石冲出一个小口，形成一个不大却气势威武的瀑布，一群游客在海滩上看到这景象，发出惊呼之后纷纷拍照留念。 威尔士站在窗口看了会，又坐到沙发上，又站了起来，游客早已不见，可还是没有看到白女士的身影，他翻起自己的手腕，这都九点半了，怎么东方人的作息习惯比意大利人还要懒散么？ 威尔士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绅士风度，对酒店前台那个矮胖可爱的小姑娘说道：“请问那个中，国来的女士醒了么？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催一下？”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臂长着细密长毛的大手压着一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推向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板着脸本想拒绝，但看到那张钞票，脸上立刻换上甜甜的笑，不露声色的接了过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威尔士心中一紧：“哦，那位美丽的女士啊，好像很早就走了呢，应该是从后门走的吧？” 威尔士十分失望，但送出去的钱也不能拿回来，只得收回手来，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小姑娘有些不忍，又补充了一句：“我看她的方向，应该是去le vent酒庄那边了？要不先生您过去找找看？” 威尔士走出门来，发动了车子，昨天晚上是打电话约过这位白女士的，可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却放了他的鸽子呢？ 去le vent酒庄？他实在是有些迈不出步子，le vent酒庄建立起来之前，其实拉斐尔和自己，还有拉罗尔三家其实也一直是互相竞争的，只不过因为欧洲的红酒市场相对比较稳定，你来我往之间，也算建立起了一种还算平衡的默契，但le vent酒庄来了之后，这个格局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le vent酒庄的主要销路是在美，国，说实话，之前拉斐尔也不是没想过去开拓美，国市场，因为现在欧洲市场每年都在收缩，追起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红酒市场的生产格局发生了变化，而是本身红酒的整体市场在发生变化，这话听起来很绕口，实际情况就是，欧洲喝红酒的人，慢慢变少了，红酒文化是贵族文化，日益加快的生活节奏正在慢慢淘汰红酒和红酒代表的慢节奏生活，文化虽然在变，但并不代表酒本身会消亡，这只不过是一个贵族走向平民的过程。 红酒要生存下去，必须另辟蹊径，改善那复杂的酿造技术，改善那需要细细品尝才能享受其中美妙的饮酒模式，变个更容易生产，更容易传播，更容易被更多的人接受。 威尔士本身是非常抗拒这一点的，这并不是拉斐尔嘴里的所谓贵族气质作祟，无可否认，不管别人怎么想，威尔士在心中觉得自己的祖先是个英雄，尽管卑微的死在毒酒之下，但他很欣赏中，国人的一句话，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也许自己的祖辈没有死在刀剑之下，没有死在战场之上，没有死在十字军东征的路上，在过去的年代里，一个国王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人，国王一死，天下大乱，皇子们打成一团，大臣们也带着封地里的农民们杀的鲜血横流。 保护国王就是保护和平，在威尔士的心中，那杯有毒的红酒就象征着一种使命，一种贵族的骄傲。所以威尔士选择了学习酿酒，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但却待在家族曾经的封地上，继续酿造着祖先酿造过的红酒。 时代在发展，他渐渐的也得向现实低头，最开始的几年，他的酒庄一直都是采取高端，低销量，结果发现人们对于精湛的酿造技术根本就不感兴趣，只有品牌才有说服力，他常常充满恶意的想到：“如果收购一批拉菲的瓶子，往里面灌点马尿，会不会那些所谓的品酒大师也喝的满脸喜悦？“ 可惜这个计划被食药监局的给否定了，想起这个，威尔士的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微笑。这两年生意的萎靡不振一直困扰着他，他甚至只能和拉斐尔这样的生意人同流合污。 但是那个白女士前几天跟他的谈话给他带来了希望：“你把酒庄让我入股，除了公司规定的任务，达到了公司的产量，其他的任由你自己发挥，公司在中，国的实力非常强，你研发出来的上品红酒，甚至有可能用在国宴上。” 是的，凭借着那位尊贵的女士的投资，他在做酒的路上可以发挥自己百分之两百的实力，他本该是一个艺术家，却为了现实低下了头。 想到这里，威尔士的心中泛起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渴望，那是梦想触手可及的感觉。 第五百三十四章 SHOW HAND 正当威尔士在犹豫着要不要去le vent酒庄找白佳丽的时候，拉斐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起了小算盘，他自动忽略了三家一起四千万欧元的说法，开始计算起自己的所得来。 拉罗尔那个弱智！他也配这一千多万欧元？给他也是浪费在米兰那些赌场和妓女那去了，如果稍加操作，把拉罗尔的酒庄做些手脚，他自己的酒庄能分到两千万欧元以上，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现在拉斐尔最想做的，就是脱离红酒这个产业，脱离自己的酒庄，脱离这个小镇，拉斐尔早就觉得红酒产业是夕阳产业，这个观点他和威尔士谈了不止一次了，可威尔士有一种信念一样的东西在支持着他，但是他的信念就是利润，在这点上，拉斐尔觉得那个女人新养的一个小白脸是懂自己的，因为品酒会上的几次交锋，让拉斐尔觉得这个人非常危险，他像一只饿狼一样盯着利润不放，而且不择手段。 所以当接到了威尔士的电话，拉斐尔有些坐不住了：“什么，你说白小姐去le vent酒庄了？哼，难怪这两天他们一直没有停工，他们拿了几千万美元的订单还吃不饱么？太贪心了吧？算了，你先回来吧，我们再商量一下。“ 于是两个人再次坐在办公室中，拉斐尔又摘掉了帽子，满头是汗的问道：“你确定白女士昨天是答应跟我们先谈的？” 威尔士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现在怎么办？你说会不会是le vent酒庄那边抢先我们一步准备卖酒庄了？” 拉斐尔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个女人才做酒庄生意多久？我问你，就算白小姐要买，可她买什么呀？le vent酒庄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有名气的主打产品，在欧洲市场上籍籍无名，你以为那个中，国人经理不做欧洲市场是让着我们？是他们根本没这个条件懂吗？所以如果是你开始说的那个目的，那就根本不可能去找le vent酒庄谈收购的事情，收购le vent酒庄酒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威尔士觉得他这番话似乎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又担忧的问道：“那是不是因为今年我们葡萄原料收购的质量太差被他们知道了，跟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拉斐尔不禁觉得好笑，自己的这位生意伙伴虽然在酿酒技术上是数一数二的，但在生意上却近乎是个白痴。 “怎么可能？你还么明白？这白女士要的根本不是一两瓶好酒，她要的是历史悠久的酒庄这种产品形象，能够给他们的酒厂塑造贵族气质，说白一点的话，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娶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女孩儿做老婆，为的难道是那女人本身？是为了藉由她进入上层社会，懂吗？” 威尔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尽管他很不喜欢刚刚拉斐尔的比喻。 拉斐尔心中忐忑不安，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看着酒庄里日夜不息的蒸汽炉，他的心里更着急了。 其实他们几个的推测根本不对，白佳丽在我们酒庄只不过呆了半天，就从后面来到沙滩上，坐着我早已经安排好的小船，从纳什港口又坐上了去米兰的游轮。 我两站在游轮的观景台上，我端了一杯香槟，她今天换了一套白沙裙子，海风把她美妙的身体轮廓勾勒的很美，看的我眼前一亮，她注意到我在看她，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又很好的把它掩饰在了揶揄的笑容中：“哟，这次出来，不怕你家琳达吃醋吗？” 我面不改色的说到：“啊，这是琳达已经批准了的。” 我这种不动声色的反弹效果让白佳丽郁闷的一口老血咽在肚子里，只好故作平静的打了个哈哈，我们并排吹了好一会的海风，我才说道：“这次事情完了，你不会弄个什么很奇怪的要求给我，让我兑现吧？” 她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那我要真的提那种要求呢？你会不会兑现嘛？” 我正在喝香槟的手一抖：“哪种要求？” 白佳丽眯了眯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没想好。” 这次轮到我一口老血憋出内伤了。 米兰最豪华的赌场里面，一个英俊的意大利男人正紧盯着自己手中的扑克牌，说他英俊，其实有些过誉了，因为没有哪个男人在三天不洗澡之后还能配得上这个说法，只不过他的面容确实比较俊朗，但即使是有美女想走过来搭讪一下，闻着他身上的恶臭，也只好敬而远之了。 除了牌桌上坐他对面的一个中，国美女，她的身边还有个不那么显眼的中，国男人，但是细看之下，那男人的眼神锋利如刀，别有一番味道。 拉罗尔已经很久没查过账了，这个赌场是有自动借贷功能的，当然了，需要客户自己许可，或者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才可以，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抵押。 拉罗尔知道自己的烂赌鬼脾气，所以也不敢开通这项功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会把一切都作为抵押。 今天的运气还不错，那个穿着白色的女子一直在输钱，虽然她下注不多，但她手上的筹码闪着金光，拉罗尔怎会看不出来，那是全赌场价值最高的筹码，五千美元一个。 拉罗尔前几天输的很厉害，基本上把这次订货得来的款项全部输光了，不过好在今天这个穿着白沙的女子如同天使一般降临到自己的牌桌上，他没有算，不过面前这一堆的五千美金，抵消这两天的霉运倒是没有问题了。 女子觉得有些无聊，站起身来想走，拉罗尔心里一颤，但也不好站起身来强行留住她，却听得那个男人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再来一把就翻盘了，我这还有呢。” 拉罗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是多大的一堆金色筹码啊，起码有几百万美元。 这一把牌局相当惊险，还没到最后一步，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金色筹码，牌桌上的其他人都摇摇头，叹着气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只剩这个白衣女子和中，国男人了，中，国男人把所有的筹码向前一推，咬着牙说道：“show hand。 第五百三十五章 自动借贷服务 所谓自动借贷服务，就是赌客把值钱的东西押到赌场这里，一旦赌客需要，就自动换成筹码，这种方式等于一个被动的高利贷，只不过根据赌场的规定，自动借贷服务可以提供更高的筹码兑换率，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吧，本来拉罗尔的酒庄换成现金的话是1000万美元，但是通过这种方式的话，就可以换成1200万美元的筹码。 其实对于那种穷凶极恶的赌徒来说，这种方式和主动抵押没什么区别，赌徒最终的下场都是倾家荡产。 拉罗尔其实是有梦想的一类人，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沉迷于艺术，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女友，两人一同在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学习雕塑，只不过自从那个女友嫁给了一个华尔街做对冲基金的美，国小伙子，他的人生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艺术是一门孤独的学科，坚持或不能坚持取决于你对它的热爱程度，慕斯女神的真面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探究竟的。在那通向万丈高崖的路上，有多少人跌落下去，失去了梦想。 失去梦想后的拉罗尔听从了父亲的劝阻，回到小镇上继承了祖业，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退路，他渐渐的习惯这种麻木的生活，却忘记了是自己把生活过的麻木。 往事袭上心头，幻化成面前花花绿绿的筹码，拉罗尔看看了手上的底牌，三个方块四，一个黑桃五。 按规定“show hand之前，大家的底牌都要公布，而对面是方块五，方块六，方块七，方块八。 要说赌博，拼的就是那最渺小的希望，白衣女子的牌面并不好，除非再来一张方片四，凑成同花顺。 白衣女子摊开手中的底牌，她身旁那个男人刚刚还咬着牙推出了手中的筹码，现在就带着胜利者的眼光看着自己，这种玩法有个规矩，当玩家在show hand的过程中哦那个，只要拿出了足够的筹码，就相当于是一种挑战，如果另外以个玩家也show hand的话，那就必须保证自己手中的筹码能够承担起输牌之后的费用。 比如现在，女子show hand，她手上明显是即将做成的同花顺，那么作为应牌方的拉罗尔，除非能够凑足输给同花顺的筹码数量，不然就只能弃牌，这样看上去是为了保证赢牌者的利益，但实际上就是为了刺激赌徒们下更大的注，博更大的彩。 但这种规定也可以这么解释，当你足够有钱，你也可以拿着一幅永远不会凑成同花顺的半成品，去逼迫没你有钱的人放弃那一副牌面大于的你的底牌。 在拉罗尔眼中，就如同当年那个做着对冲基金的华尔街之狼，当着他的面拉着自己曾经的最爱离开自己一样。 拉罗尔那好久没有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猛的一抖，苍白的脸上现出了红晕。 “怎么样？没有那么多的筹码，你就乖乖放弃吧。”白衣女子身边的男人带着礼貌的微笑说着。 拉罗尔看了看自己的筹码，又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他想松开手，敲敲牌桌示意放弃。可一种奇怪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嗓音：“额……等一下。“ 人有时候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着了魔一样，当拉罗尔把这个牌局和他当年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身体似乎就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了。 拉罗尔叫来了赌场的打着领结，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去帮我开通自动借贷服务，我这里有地契和抵押证明。“ 说着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皮包，拿出几叠文件放在服务生手上。 服务生鞠了一躬去了，不到十分钟，又微笑着出现再了拉罗尔身边，贴着耳朵说：“先生，您现在的抵押财产不够您打完这局牌，你看是选择放弃呢，还是再增加借贷的限额呢？” 看着我那胜利者的微笑，拉罗尔终于失去了理智：“我这里还有一些资产，我的酒庄，可以抵押多少钱？” 半个小时后，拉罗尔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坐在赌场那宽大的椅子上，看着白佳丽挽着我的手走出了米兰最大的赌场。 白佳丽掐了下我的手说道：“便宜占够了没有？还不把你的脏爪子拿开。” 我尴尬的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白佳丽撅了撅嘴说道：”你怎么就一点不慌的？万一那最后的牌开出来不是方块四怎么办？我看拉罗尔也在赌那张牌。“ 我神秘一笑：“我也不知道啊，赌桌上的事情，谁说的好。” 白佳丽哼了一声：“你少来，你这个人我最了解了，老气横秋的，没有完全的把握，我看你是不会拿金钱冒险，说，是不是琳达那个狐狸精操纵的？哼，想来她是黑帮头子，随便抓个荷官吓唬一下，想必就可以在牌桌上做手脚。“ 我嘿嘿一笑：“那你还真的想错了，其实我这也是赌博，只不过赌的不是牌面，赌的是人性。” 白佳丽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人性？什么意思。” 我淡淡的说道：“赌场靠什么赚钱？靠抽头，今天我赢了拉罗尔三百万美金，和他的酒庄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折算下来，一起是一千万美金，赌场的规矩，这百分之二十都要归到赌场这里，也就是两百万。，出现同花顺，按照赌场的规矩，庄家是要抽头的，加上抽头的金额，大概是五百万，也就是说，在这场博弈里面，赌场可以获得五百万美元的收益。“ 白佳丽眨了眨眼睛：“对呀，那又怎么样，这数学我也会算。” “但你换个角度考虑一下，如果拉罗尔赢了我们又会如何 ？他的牌面是三条，就算凑齐了fall harse,那也就是一个十倍的赔率，而且庄家也不能抽头，最多也就是十几万美元，你如果是赌场方，会怎么选择？” “你这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赌场如果自己作弊的话，那要是传出去，这风险成本也是很可怕的，而且那家赌场是米兰最大的赌场，一直是以监管严格出名，你觉得他们会冒这个险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上钩了一个 我嘲讽的笑了笑：“什么监管严格？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为了钱，而且之前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拉罗尔，喜欢欠账，个人信誉差的一塌糊涂，他到这里来赌，并不是因为看中这里的监管严格，而是这赌场的声誉不错，不会做出高利贷还不上就杀人全家这样的恶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赌场根本没有人老欠着钱不还是为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觉得很奇怪的事情，一定有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去解释它。 米兰这家赌场，跟其他的赌场不一样，全世界能够把赌博和个人信用联系在一起的赌场，我估计也就米兰这独一家了，这也是为什么它是世界十大赌场之一，其实客人过来赌博，你的家底会被赌场旗下的经济调查机构查个清清楚楚，像拉罗尔这种破败富二代对于赌场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方面手上有点钱，具备消费的实力，另一方面，这钱又极不稳定，真是流水一般的现金，铁打的赌徒。 其实赌场的经理倒真的和琳达的黑帮有来往，不过说起来可笑，原本是我求他帮忙作假，到成了我们双方一起制订的给拉罗尔“戒赌”的行动了。 这些细节我不太想说给白佳丽听，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了，一句普通的话，动辄就能听出一些额外的东西来，其实她那一个无比开朗又似乎不在乎一切的外表下面，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米兰的购物广场上，白佳丽对着已经快要被各种购物包淹没的我嘿嘿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讨女孩儿欢心嘛，每次我自己还犹豫不决，你就知道该选哪个，难怪那么多美女被你骗的团团转。“ 我暗暗想到，这有什么难的，直接挑最贵的不就行了嘛？ “现在这三家各怀鬼胎，都想搭上我的大船，柿子先捡软的捏，我已经处理了一家了，剩余的怎么办？”她又问道。 我看见路边有一家咖啡店，在店外放了几个藤椅 ，如同看见了救星一样，把那堆价值十几万的包包，衣服，鞋子往凳子上一放，也不管自己穿的如何绅士，往藤椅上就来了个葛优瘫， 一个身材凸凹有致意大利美女招待看了我们一眼，含着笑意端来了两杯意大利奶昔。 我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凉爽让我的舒服了很多，想了想我才说道：“我在想，这个中，国葡萄酒厂商海外部经理的职位给你扮演挺合适的， 要是别人，还真就做不来。” 白佳人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哼了一声：“不怀好意，你又想让我扮恶人了？” 我得意洋洋的纠正道：“是装成好人的恶人，现在这三条大鱼要么已经上钩，要么还在看着耳食盘旋，马上也要咬钩了。接下来你就要开始提条件了，俗话说的好，婚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白佳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你的道德观就这么低级么？看看你在意大利都学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要引入竞争机制，这样才能让这个骗局变的真实，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个女流氓。” 拉斐尔不知道自己这十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想着那四千万欧元，想找人商量吧？威尔士爵士最近好像有了心事一般，在家当起了宅男，拉罗尔的电话又老是打不通。 每天看着le vent酒庄的蒸汽炉冒着白汽，他知道，那是在蒸馏葡萄酒，既然不是在生产订酒会上订单上的葡萄酒，那又是在干嘛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关上窗帘，眼不见心为静，可这两天在镇上偶尔看到琳达，她又是精神奕奕的样子，脸上还挂着谜一般的微笑。 “老板，老板，好，好消息。”正想着，他的经理穿着一身西服，从镇上的小路狂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我让你最近注意白佳丽的情况的呢？怎么样了？这都十几天了，也没在小镇上出现过了。 “老，老板，我，我正要跟你说这个。”经理从桌上拿起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我看到白女士了，她和那个中，国人在镇上的十字路口吵了一架，有些不高兴的走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拉斐尔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但是他又疑惑起来：“吵了一架？听清楚吵的什么内容没有？” 经理无奈的摊了摊手：“老板，他们说的是中文，而且很快，我怎么听得懂呢？” 拉菲尔摸着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 “尊敬的白小姐，你好，能够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么？”拉斐尔鞠了一躬。 尽管他表现的非常绅士，但白佳人却从骨子里不喜欢这个矮胖的秃子，甚至比那个烂赌徒拉罗尔更不喜欢，是的，白佳人小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党。 尽管如此，她还是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您非常绅士，拉斐尔先生，当然可以了。” 两人来到海边的一间咖啡屋，已渐黄昏，拉斐尔看着被夕阳照的红通通的海滩 ，笑着说道：“听说白小姐这次来是找酒庄合作的？ ” 白佳人单手拿着咖啡杯，不露声色的看了看拉斐尔：“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我以为威尔士爵士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为什么您还要再问我一次呢？” 拉斐尔堆起了笑：“您要知道，镇上这三家酒庄也是有竞争的。” 白佳人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哦？只有三家吗？” 拉斐尔装作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胖脑袋：“哦，原谅我的不敬，那个le vent酒庄生产的葡萄酒实在是太差了，每年都卖不出去多少货物，忘记他们也算一家了。” “是这样嘛？我怎么听说他们今年的销量非常不错呢？”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瓶价值四千万欧元的酒 拉斐尔的谎言被人当面戳穿，老脸一红，说道：“那仅仅是今年，不过今年也是生产的新酿酒，如同他们的那个女老板一样，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我想今年的销量并不能代表一切。“ 白佳人笑了笑：“ 那您呢？拉斐尔先生，我觉得我们不用太多的去考虑le vent酒庄，毕竟您也知道，我最开始找到的就是威尔士先生，可他似乎对我的生产计划没什么兴趣，您呢？您有兴趣吗？” 拉斐尔再也顾不得矜持，脸上也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不知道您开始的开价现在是否有效呢？我听威尔士先生说，是四千万欧元，是这样么？” 白佳人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四千万就是四千万。” 也许意大利语里面很难理解什么叫做一个诺言用四匹马也无法拉回来，不过后面那句话听的拉斐尔是喜笑颜开。 “那我们的合作就不成任何问题了。你看什么时候可以签约？我的酒庄有所有的配套设施，只要您入股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我可以放弃任何权利，简单的说，这酒庄就是您的了，至于拉罗尔和威尔士那边，您放心，只用把钱交给我，收购的事情，我去谈。“ 此时太阳渐渐下山，坐在户外的两人之间已经快要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白佳人翻了翻白眼心说，把钱都给你让你去谈？你当我傻吗？ 她不紧不慢的说到：“我们酒厂的实力，您可以去稍微了解一下，其实这四千万欧元呢，也并不算什么大数字，不过呢，有句话，我还是说清楚了，这是个公司行为，收购或者不收购，并不是我白某人一个人说了算的，公司启动收购程序，自然也有个检测，过了这个检测，我也好像总公司提交申请，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拉斐尔，又有些随意的带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但是四千万欧元也不是个小数目呢？对于您个人来说，四千万欧元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拉斐尔并不气恼，相反，他觉得这件事越来越靠谱了，只有骗子才会毫无原则，况且，眼前这位女士说的很有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好的，那您的这套测试程序，什么时候能够启动呢？” 白佳人听到这句话，双肩微微一沓，如果是fbi这样的高级行为分析师，通过录像观察到这个微小的动作的话，一定会分析出，这是一个骗子得逞的典型表现。但拉罗尔又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 她一边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在桌上，一边说道：”很简单，我不管您用什么方法，这瓶红酒，照着它一模一样的味道，在三个月内，拿出你们最大的产量，用事实证明你们的能力。“ “原来这两天le vent酒庄正在生产的，就是这个？”拉斐尔和威尔士爵士看着桌上这瓶红酒，面面相觑，这瓶子的包装异常简单，上面没有任何的标签和文字。 威尔士想打开喝一口，也许这样能够判断一些什么。 拉菲尔想到这是一瓶价值四千万欧元的酒，打断了他：“我说，如果见了空气，那红酒里面的某些活性分子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被氧化了怎么办？要不要搞个真空环境什么的？“ 拉斐尔实在是忍不住对于这位合作伙伴的愚蠢的鄙视了，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这红酒的酿造过程就是一个深度氧化的过程，如果害怕氧化，那直接吃葡萄算了。” 拉斐尔的老脸一红，心里却鄙夷道，不就是会酿点酒么？哼哼，你这点本事我请个酿酒师也行，一辈子也上不了台面的料子。 尽管说是这么说，威尔士爵士还是异常小心的拧开了金属盖子，生怕撒了一滴一样，倒进了一个真空消毒的杯子，这样可以避免杯子上的污迹影响红酒的口感从而影响他的判断。 他像举起圣杯一样举起了那杯鲜红色的葡萄酒，却听得门枝丫一声被人推开了，吓得他差点失手把酒杯摔倒地下。 拉斐尔正想回头骂人，却看到那是多日不见的拉罗尔。 拉罗尔以前是很注意保持自己的身材的，尽管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每天跑步，锻炼是他必不可少的项目。 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感觉拉罗尔老了很多，面容也臃肿了起来，好像人也不是那么精神了。 “这一个月，你跑哪里去了？酒庄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又去米兰了么？” 拉罗尔尴尬的笑了笑，但却不回答，问道：“这是在干嘛？” 拉斐尔耐下性子把前面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本以为涉及到钱，拉罗尔应该兴趣盎然的参加进来，没想到他只是摆了摆手说：“你们看着办吧，我都行。“于是便走到隔壁去看电视了。 “这是什么态度？”拉斐尔不耐烦的说到，看着被拉罗尔关紧的房门。 威尔士爵士则没空理他，闭着眼睛品着红葡萄酒，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样？”拉斐尔看着威尔士，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生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有点奇怪。”威尔士迟疑道，他想了想，又拿起了一杯。 “要不要去做个化学测试什么的？”拉斐尔有些心疼，毕竟白佳人给的只有这一瓶，如果被这威尔士喝完了还品不住它的酿造方法，那怎么办？ 好在威尔士喝完这杯就停住了，静静想着什么。 “到底什么情况？” 第五百三十八章 酒中玄机 “这酒……”威尔士顿了一顿，想了想用词，很小心的看了拉斐尔一眼。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这种酒你以前做过。“威尔士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便不在多话，那瓶没喝完的酒也被他放在了桌上。 拉斐尔心中奇怪，自己也喝了一口，虽然他在酿酒和品酒上面懂的不多，但这有些熟悉的味道和威尔士的提醒，他顿时明白了。 年轻的时候，拉斐尔不是做酒庄生意的，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服过兵役之后，他拿着一些积蓄，本来是准备买个房子，成个家，之后找份文员的工作，妻子在他当兵的时候很喜欢喝酒，准确的说，应该是酗酒，以致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拉斐尔都把他们的婚姻问题怪罪在酒精上。 他至今还记得那种低劣的葡萄酒，皇后牌，那种有着轻佻的桃红色的葡萄酒几乎是他婚姻生活中的重要一部分。 战争的后遗症让他非常暴力，而且拉斐尔把这种暴力发泄在了他的妻子身上，每天的生活成了一个循环，每天回家，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妻子，家暴，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所以那个女人离婚之后，带着浑身的伤痕去了戒酒中心，而留在他记忆深处的，出了大笔的赔偿金，还有那种让人上瘾的葡萄酒。 那个时候，拉斐尔一方面奇怪于一向文静的妻子怎么变得如此嗜酒，也第一次觉得，原来酒是这么好卖。 所以当拉斐尔有了自己的酒庄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生产类似皇后牌葡萄酒的低质红酒，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极低价的酒，原来有麻醉剂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很轻易的让人上瘾。 “她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产这种有添加剂的酒么？”拉斐尔问道。 他没有明说，但是威尔士明白，这种所谓的添加剂，就是让人成瘾的精神性药物，杜冷丁，麻醉剂，是什么并不主要。 “要不你去问问她？暗示一下？”威尔士也有些犹豫。 拉斐尔撇了撇嘴，暗示？这瓶酒已经放在自己面前，还需要说什么么？至于为什么，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赚钱，看样子那女人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为了提升酒厂的产品档次，什么投资，她看重的不过是意大利相对宽松的生产环境，这边的食药监局对于这种药物是不禁止的，要知道，大麻在美，国的有些地方还是合法的呢。 如果换做是别人，拉斐尔想都不用想，就会拒绝，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不管是对于顾客，还是自己，不过想想那四千万欧元，拉斐尔又有些犹豫。 “要不，我们先生产样品？至于到底要不要帮她做着个酒，到时候再看看吧？”拉斐尔犹豫的问威尔士。 对于这种酒的细节，拉斐尔知道的更多，其实加不加添加剂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黑白分明的事情了，加了添加剂，那就是勾兑酿造，是合成，是食品化学，这根他自己的酒庄所用的的人工酿造完全是两个概念。 至于这个添加剂是什么？他并不关心，只要能让酒卖的更好就行了。 他想了想，也想起了那四千万，其实这个四千万，最先找到的人还是他自己，至于拉斐尔，还不是听他说起来的？ “你看着办吧，我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见，反正现在我们三家已经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拉斐尔看了看窗外，从那le vent酒庄一直没停的蒸馏厂上来看，他们显然是接受了白佳人的条件，说不定已经开始生产了。 哼，黑帮就是黑帮，一点原则性都没。拉斐尔暗暗骂了一句，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问威尔士：“你会不会配置这种酒的配方？”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上钩？”白佳人看着我和琳达，有些担心的问道。 “四千万欧元，他们又不蠢，为什么拒绝？” 琳达看了我一眼：“你到底在那种酒里放什么了？麻醉剂么？如果真的批量生产，这种东西的污染是很大的，这边是旅游景点，环境管控特别严格。“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哈哈一笑，搂着琳达说道：“担心那么远的事情干嘛？” 威尔士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配出来的酒，虽然色泽和浓度都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味道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看来开始他的判断还是出了一些偏差，葡萄酒里并不是麻醉剂中也含有的三氧核糖酸，至少不是仅有那中物质。 到底缺了一些什么呢？他看着面前的酒陷入了沉思，连拉斐尔进门都没注意到。 “怎么样？可以交差了没有？”拉斐尔问道。 威尔士摇了摇头：“这没那么简单，如果我凭着口感就可以判断里面的成分，那这种在中，国每年有十几亿产量的就不也太容易被复制了？就像可口可乐一样，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能喝到这种饮料，可你又见过谁能够生产一模一样的产品呢？” 拉斐尔愣了一下说：“那白佳人不是在刻意刁难我们？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因为le vent酒庄的经理也是个中，国人就偏心告诉他们么？” 威尔士摇摇头：“那她之后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未必只是摆个公平竞争的样子么？我觉得她不会这么无聊，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什么我们没用弄清楚的地方。” 拉斐尔叹了一口气：“我先拿去交差吧，总这样等着也不行。” 白佳人抿了一口威尔士造出来的酒，果然如我所料，威尔士不可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制作技巧，这是我拜托劳拉专门配置的一种叫迷魅的配方，其中各种原料的比例是完全保密的，只有劳拉这个天才少女酿酒师自己才知道。 “差不多了，不过还没达到要求。”白佳人笑了一下，说道。 拉斐尔小心翼翼的说：“您给的样酒实在太神奇了，我们研究了很久，也只能造成这样了。” “你倒是老实，我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情愿，但没办法 这是什么意思？就说白佳人本来就清楚自己不可能拿出完全一样的酒来？拉斐尔暗自说道，觉得面前这个美的如同精灵一般的中，国女人愈加神秘了。 “这次只是衡量你们的能力，合成酒虽然简单，但也需要技术和耐心，要知道，我们的酒每年的销量高达十几亿，稍微有些瑕疵都会被放大，从而影响销量，所以即使是复制，也必须复制的有模有样。” 拉斐尔的表情有些犹豫，白佳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你就问。” “如果是以加盟形式来理解这个收购，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产品和技术交给我们，让我们直接生产呢？那样不是简单很多么？” 白佳人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从总部给你把生产的机器和配方都交道你手上？” 拉斐尔点了点头。 白佳人端着手中的杯子，看着拉斐尔，半天没说话，安静了一会之后这才说道：“拉斐尔，这种事情不是很明显么？老实说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不过很显然，我们不信任你们。” 拉斐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白佳人笑了笑：‘老实说，并不是针对你们，不过欧洲的厂商在这方面实在是臭名昭著，好多成熟的技术都被你们学去了，这个问题我不想多说了，毕竟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作为海外部的经理，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为什么你无法造出和我给你的样品一样的酒？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们还差一种药剂，这种药剂放进去之后，你再看看？“ 说着，白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盒子是黑色的，在灯光下散发出金属的光泽，白佳人把手指按在盒子的表面，那盒子上映出微微的蓝光，她的指纹在表面映出波澜般的光，盒子发出咔哒一声弹开了。 拉斐尔看的目瞪口呆，白佳人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鲜红的小瓶子，在拉斐尔拿来的那瓶威尔士调制出来的红酒中滴了一小滴，然后又放在他的面前。 拉斐尔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一直以为做不出一模一样味道的酒是因为威尔士的能力不够，现在看来，真的如同他说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拉斐尔心想，也难怪白佳人如此放心大胆的和他们合作，如果是这小瓶子里的液体这么神奇，任何人也无法复制他们的产品，看来白佳人也只不过把他的酒庄作为一个生产基地而已，根本就不是看上了什么生产技术。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郁闷，不过想到那四千万欧元，又无所谓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通过了测试么？可以谈后面的合作了？” 白佳人点了点头，看了看拉斐尔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又补充了一句：“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只是第一步。” 拉斐尔有些失望，却听到白佳人又说到：“不过，我马上将转账两百万欧元到你的户头，作为合作开始的奖励。” 看着拉斐尔眼中的贪婪之色，白佳人暗想到我的话，用利益控制他人的喜怒，这才是有钱了之后最有意思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说:接下来，我们要谈下一步的合作了，第一次，公司测试你们的技术是否过关，虽然说没有意想的那么好，不过也算让我很满意了，接着，是你们的生产能力了。“ 说着，她把一那瓶红色液体放在桌上：“这是你们需要的合成剂，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生产出像样的王朝牌葡萄酒了，这也是我们公司目前卖的最好的一款酒，下一步，就看你们能不能在一个月内生产出我规定产量的葡萄酒了，具体的细节我都写到合作合同里去了。” 说着，白佳人拿出一张合约，上面盖着世纪干红的合同章。 干这一行的，又有谁不知道这个牌子？全中，国有百分十五十以上的葡萄酒是这个厂家生产的，拉斐尔全身一阵，不单单是因为他看到了合同上写的那个数字，似乎漫天飞舞的全是花花绿绿的欧元。 “买生产线？买勾兑机器？你想清楚了吗？“拉罗尔最近开会的时候很少说话，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低头玩着手机，但是听到拉斐尔和威尔士商量的时候，还是开口问道。 “有什么问题？”拉斐尔有些不耐烦的说到，这个朋友的建议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 “这意味着我们要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这些酿造师又怎么安排？一旦买了生产线，我们原本的生产技术要全部革新，转成工业化生产，这……” “这有什么问题呢？工业化是必然的趋势，我觉得很好啊。”说着话的竟然是威尔士爵士。 拉罗尔呆了一下，他本以为威尔士爵士会站在自己这边，他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拉斐尔的脸色，又没有说话了。 其实现在拉罗尔的酒庄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再过一个星期，他的酒庄就会被米兰那家赌场收回，拉斐尔知道了米兰收走酒庄的事情，一定会出面收购的，赌场不会在乎酒庄，他们只在乎钱，这个抵押的价格会比实际价格低百分之二十，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拉罗尔对于自己的酒庄即将被夺走其实早就麻木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未感觉到珍惜的那个酒庄现在在他的眼睛里变得很不想放手，尤其是父亲传下来的一切即将不复存在，按照拉斐尔的计划，这酒庄还能叫酒庄吗？工业化生产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 第五百四十章 周陵离开之后的京都 周陵离开之后的京都，王蕊坐在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户照射了进来，洒在她办公室的布艺沙发上，这一点王蕊是非常任性的，一般人事主管办公室里都是一张真皮沙发，不管真的假的，也算是估计企业形象，显得大气，豪华，她跟行政管理那边的人争取了几次之后，才答应她换成自己喜欢的布艺沙发，尽管颜色依旧浮夸，但较之老气恒秋的皮沙发，已经显得轻松时尚了。 或许是每个人对于工作的态度不一样，大多数人把工作当成一种求生的手段，这固然没错，但这样活着，精神压力会慢慢加重，有的时候，不一定每个人都排斥工作，但是集体环境如此，也就会受到同事的影响，被同化成那成有着“上班就是混日子”，失去了激情和梦想的重复着工作，将熟悉的工作越做越差的那种人。 企业足够大，这人也会越来越多，因为可以指望的人太多，自己不做，会有人做，自己不懂，有懂的人来做，想裁员，但每个人又似乎必不可少，大企业正逐渐陷入这种管理无能的情况。 王蕊看的清晰，却无从下手，她已经离开了企鹅网络公司，一是越来越看不惯刘青每天卑躬屈膝的在孙浩面前鞍前马后，二是自从周陵，赵光明相继离开了公司，整个公司越来越乌烟瘴气，王蕊这种钢铁一般的脾气又怎么呆的住呢？ 王蕊这种在各大公司当过高管的人，想换个公司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她没等年终奖发，在一个冬天，简单的写了一封辞职报告，便离开了公司，来到了现在这家单位，这是一家全国最大的汽车生产单位之一。 放在十年前，这样的国产汽车企业是半死不活，被合资汽车企业挤压的喘不过气来来，低廉的制造成本，成熟的生产技术，良好的企业口碑加上国内盲目崇洋的意识形态，让国产汽车始终停留在农用车和小型汽车制造的范围里停滞不前。 近十年间，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国内的制造技术上去了，很多核心技术渐渐的也不再被垄断，比如王蕊现在呆的这家公司龙腾汽车，前几年做农用车积累的原始成本，现在公司每年能拿出百分之40左右的利润去搞研发，技术方面不成问题了，制造成本也慢慢的降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欣欣向荣的公司里面，能够让王蕊在办公室里面放上一张自己想要的布艺沙发，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想到这些，王蕊很舒坦的呼了一口气，京都很少有这样晴朗的天气，今天的阳光显得弥足珍贵，她坐在沙发上，喝着玫瑰花茶，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感觉。 办公室的门响了两下，她随口说道：“请进。”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叫小陈，是人事部的干事，不同于王蕊这种常年呆在办公室的领导，他是常年在厂区里四处走动的，自然穿的厚实一些，所以办公室空调温暖的风让他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蕊看了他一眼，起身把大衣披上，打开了窗户，新鲜的冷空气让人精神一震。 小陈感激的一笑：“王总，新来的那个罗总经理，你有消息没？” “不是说是股东那边派过来的吗？恒天集团过来的人把？”王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 小陈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是听说，那个新来的副总认识你，上次吴总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新来罗总还特意提起过你。” “罗总，认识我？” 小陈羡慕的说道：“我说王总，这下你可是平步青云了呀，人事部是个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位置，趁着有关系，干脆把你调到管理运营部那边去吧，帮我也美言几句。这天天在厂区跑，真是累的很。” 小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王蕊却早已经走了神，罗总？根本不知道是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陈所说的即将要来个新的副总的原因，中午员工餐厅的人特别整齐，在这种标准的朝九晚五的公司里面，中午的聚餐算是个小型的社交场合，平时工作起来大家都窝在自己的部门，绝对不会有跨部门的交流，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在一起传传闲话，讲讲八卦。 王蕊对这个公司并不熟悉，毕竟刚到公司不久，还没弄清怎么站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要站队，而且，很快和人打成一片也不是一个领导该有的风范，所以亲切归亲切，领导的架子还是要有的。所以她很明智的选择了独自一个人吃饭，而不是费劲的去融入集体。 这天中午，她打好了饭菜，正要坐下来吃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正在奇怪的时候，一个剑眉郎目的中年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刚想抬头拒绝再换个位置，眼神一花，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赵光明？你不是在搞科技公司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王蕊诧异的问道。 赵光明有些不好意思，但顿了一顿说道：“你不是也在企鹅网络么？不也是到这家公司来了？” 王蕊耸了耸肩，看了看四下里依然在她背后议论着她的人群，说道：“难道那个恒天集团派过来的的罗副总就是你不成？” 赵光明有些尴尬：“我本来就姓罗，在企鹅的时候，那不过是个化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蕊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赵光明改用以前的名字罗功，那看来算是认祖归宗了，这个问题深究起来太复杂，所以也懒得再问，于是淡淡说道：“那罗总，你是怎么想起来跑到这家公司当个副总的呢？” “一言难尽，这食堂的菜味道太清淡了，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 王蕊本想拒绝，但是看了看赵光明，哦，不，应该是罗功那张带着讨好神色的脸，只好点了点头。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不可言，不可言 出乎王蕊意料的是，罗功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多谈工作上的事情，提及的多是过去在企鹅网络科技公司发生的一些事情，绕来绕去，总也离不开周陵。 王蕊冰雪聪明，抿嘴一笑说：“我说罗功，你现在都不叫赵光明了，过去的事情就不用说的太多了吧？也没什么很大的意义，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功并不是一个能够很好隐藏自己的意图的人，他楞了一下，王蕊的坦诚让他有些尴尬，不过这样也好，节省彼此的时间。 “周陵现在……到底在干嘛？我去江洲也找过他，根本没有他的消息。” “你就想知道这个么？” 罗功点了点头，王蕊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怎么，怕他打击报复你？“ 罗功一窒，吞吞吐吐的说：“我为什么怕他打击报复？乐光科技破产解散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太大的关系，ipo的审核中查出了案子，都是他一手指使的，又关我什么事情。” 他无法面对目光如炬的王蕊，又解释道：“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周陵滚出京都，凭我，能拦得住么？大厦将倾，不跑出来，未必抱在一起等死么？不明智呢，不是么？” 王蕊弯了弯嘴角：“你不用说服我，你说服你自己就行了，周陵是怎么对你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当初宁海那件事情，周陵请了多久的假去帮你处理，公司的人不知道，你我心里还不清楚么？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想周陵也没有报复你的打算，不然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走掉。或许他选择消失，是真的心累了。“ 罗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王蕊，你说的，我比谁都清楚，不过在商言商，有些事情我不明说，实在也是有苦衷的，总之你如果有周陵的消息，就一定通知我，成么？” 王蕊没有回话，话锋却一转：“我这是真的没有他的消息，不过说起来，乐游在这次的破产中不是明哲保身了么，公司应该运作的还是比较好的，你不是一心创业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了，怎么跑到这么一家民营的汽车公司来当副总呢？“ 罗功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不过我可以给你透个底，这次我被派过来当副总，是因为马上龙腾汽车要上市了，这次我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应付ipo的审核。“ 王蕊吃了一惊，问道：“这乐光公司的审核才出了事情，怎么又喊你来主持ipo的审核。” 看罗功脸上的表情，王蕊抱歉的笑了一下，又说：“我的意思是，才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按道理说你也正在风口浪尖了，为什么还把你拉来做这个？” 罗功欲言又止，但他心里清楚，要瞒过眼前这个聪慧的女子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能实话实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京都的股市，背后都有势力在操纵，其实龙腾汽车要上市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这过了审核，谁该买多少，谁不该买多少，都已经是定了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在这个里面陷太深。以前企鹅网络公司发生的一些事，也不是你能看得懂的？明白吗？“ 王蕊知道，虽然罗功没有明说，但这些话几乎也是一种变相的警告了，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机警性还是有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常常在办公室爽朗大笑的人，这开朗的外表在外人面前也许只是一种保护色，在背后，又有谁知道他的想法呢？ 她不打算步步紧逼了，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我看你就是个灾星，到国外吧，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事情也搅黄了，回到国内吧，开了个公司，一上市又出了大问题，似乎只要涉及到股市，涉及到你，这事情就准没好的，哎……” 罗功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国内的新闻，可惜这里只能收到中央一台的信号，但是每日的新闻也不会包含多少我想要的信息，只能大概看看国内的经济形势。琳达从外面走进来，我给她倒了一杯威士忌，放了两块冰块。 “怎么样，那几家开始生产了没有？” 琳达喝了一口，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威士忌的冰凉让她的嘴唇带着一丝凉爽：“当然了，他们那群人，我最了解了，在金钱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我点了点头，琳达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些不明白，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到底想干嘛？按道理说我们的酒现在销路也不错了，每年进账很可观，但是我看你这两天用掉的钱，都远远高于我们的利润了，这样做，值得么？” 我呵呵一笑，用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怎么，心疼钱啦？” 琳达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信你，你知道的，只是我不明白，不明白自然要问啊。” 我看了看琳达，说道：“其实你说的对，这账，如果单从钱上来算，我们的确是亏的，白佳人那边给那三家的钱，早就比今年的利润要高了。但凡事不能这么算账，不能只从钱上去看，不然生意上的问题不就变成了数字上的问题么？” 我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今年这酒的确是卖的不错，可是你看看，我们做出了多么大的动作，首先在收购葡萄这件事情上黑了他们一道，其次，罗彻斯特家族请来的品酒大师又帮了忙，这么看来，你觉得这样的事情能持续多久？做生意这件事情，不是一两次，或者一两年，必须整个销售环节，生产环节达到一种平衡，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种平衡不只取决于我们自身，还要收到一些外来因素的影响，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消除这种外来因素。“ 琳达虽然对我的话似懂非懂，但她明白，消除外来因素这种说法虽然听起来文绉绉的，但其实跟黑帮火拼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消除异己，于是笑了一下：“你在这方面真是厉害，虽然你说的我不太懂，但总觉的听你的就行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解雇 其实琳达想的还不完全正确，我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归根到底是要用新时代的生产模式去击败旧的，为什么那三家一直死咬着我们不肯放？说到底，我们对于他们的威胁来自于我们拥有更快捷，更赚钱的一种模式。就像美洲大陆上的原始人看到了西方人开来铁皮船，这种敌意是无法避免和缓解的。 不过要说传统的红酒酿造好不好？当然好，我喜欢，但是真的不赚钱，一瓶酒要放在酒庄里几十年才能拿出来卖，利润还怎么保证，贵族式的消费相当于金字塔尖，但小镇上的几家酒庄又到不了这个层次。 白佳丽在合同上用钢笔写下了cinderella,笑着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拉斐尔又不是傻子，看着合同的条款他就明白了，这没有配套的设备并不是很重要，这种东西在米兰的工业市场上很轻易的就能买到，甚至可以去酒厂里买现成的，现在制造业十分发达，只要输入参数就可以使用，这些东西都是没什么门槛的，关键是…… 签约仪式的规模很大，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纸都派来了记者，这件事情我问过白佳人，万一她的假身份露了馅怎么办，谁知道她神秘的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我老爸把关系都走好了，我现在是如假包换的海外部经理，只不过有这么一条，出了什么案件我兜着就行。” 她看了我一眼：“你不会坑我吧？” 我呵呵一笑：“这怎么可能呢？” 等记者们走的差不多了，拉斐尔跟在白佳丽身后走着，白佳丽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何贵干啊？拉斐尔先生？” 拉斐尔陪着笑：“白小姐，这合约虽然签了，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啊，您给我的那些催化剂，真的够生产足够多的葡萄酒么？” 白佳丽哪会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抿嘴一笑，却不戳穿：“自然是够的咯，这你可以放心。” 她又看了拉斐尔一眼，这个中年男人低着头，看上去十分恭敬。 “如果你想自己生产这些酒，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第一，没有我们的商标标识，你根本不可能通过海关，第二，在意大利本地卖的话，被我知道了，如果我去告您一状，这个经济纠纷的赔偿金？” 白佳人脸上半带着开玩笑的样子，拉斐尔连连点头：“尊敬的白女士，您放心，我懂了。” “他懂了是什么意思？”听着白佳人给我描述的话，我笑着问道。 “哼，这帮老狐狸，他们想的是，用给他的这些香料去生产不挂牌子的酒，再转卖给那些二流的红酒商，当做上等葡萄酒去蒙人吧？” 这样可行么？我有些怀疑的看着白佳人。 “当然咯，你以为每个意大利人都会品酒么？我让琳达的手下私底下去打探过，他最近找附近的玻璃制品厂在订购玻璃瓶，不会有假.白佳人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这么下作吧？除非是穷疯了，否则造假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出来，那在这行还怎么混？” 白佳人懒洋洋的说道：“他最近很缺钱，只有出此下策，马上这批样酒一做好，就涉及到签分家合约了，现在谁占的比例大，将来那四千万里面分的也就越多。” 想不到他们三家看似抱成一团，实际上内里也是各有打算。 很快，白佳人在合约上规定的样品就生产好了，看着一车车远去的货车，拉斐尔舔了舔嘴唇，似乎那四千万欧元唾手可得了，新的一批款项也到账了，买生产机器的钱已经回本，他十分满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门外有几个人影，拉斐尔正高兴呢，按平时的脾气，他是不喜欢自己办公室外有人的，来找老板，不是讨薪就是扯皮。 听到门轻轻响了一下，进来之后，却是围着围裙的几个酿酒工人。 “有什么事情？”拉斐尔问道。 几个酿酒工人的年龄都不小了，几乎都是四十岁以上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打头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大个儿，他小声说道：“老板，我们……，我们想辞职。” 拉斐尔有些惊讶：“为什么？” “现在工厂都是用机器生产酒，我们感觉……”说着那几个酿酒工人互相又看了一眼，才鼓足勇气说道。 “感觉你们没什么事情做了么？”拉斐尔接过他们的话。 还没登那些工人说话，拉斐尔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公司还给你们多发一个月的薪水。” 拉斐尔暗想：“这群老东西，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呢，竟然自己就走了。” 拉斐尔的酒庄自从开始了机械化生产，这些一辈子只懂用传统工艺酿酒的老人们就显得很多余了，现在的工厂里面，只需要轰轰隆隆的机械，哪里还需要这些把酿酒当成艺术的人啊？ 拉罗尔从外面进来，大概是听说了那些酿酒工人的遭遇，一进办公室就冲着拉斐尔嚷嚷：“你疯了吗？这些人都解雇了？我们还怎么酿酒。“ 拉斐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算他的账。拉罗尔有些生气，又问了一遍。 “你的酒庄都没了，还担心这个干嘛？” 拉罗尔像泄了气的皮球，看着微笑着的拉斐尔说不出话来，他还想说些什么，拉斐尔却一摆手：“别闹了，回头我和威尔士的酒庄卖了，会给你点钱补偿一下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拉罗尔的机会 拉罗尔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办公室，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笑咪咪的看着他，他猛然想起，那天在赌场里面，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正式她。 拉罗尔猛然抬头想说些什么，但那女子后面还有两名膀大腰圆的保镖，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了？没自己的酒庄就没底气了？“白佳丽看着他问道。 拉罗尔面无表情的说：“关你什么事情？愿赌服输，这道理我明白，酒庄没了也不能毁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上。” 白佳丽嘲讽的一笑：“哟，你还挺硬气？觉得自己男子汉？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失败者。” 出乎白佳丽意外的是，拉罗尔并不生气，他淡淡的说道：“我相信白小姐今天过来不是专门为了羞辱我的吧？” 赌博这个东西，魅力就在于以小博大，其实往往沉迷赌博的人都是心气很大的，但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又很失败，以致于陷入了恶性循环。 白佳丽摊了摊手：“确实，我找你的确有事，坦白的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赌棍，别说是你一个酒庄的庄主，我认识的人里面，多少曾经富甲一方的人，最后倾家荡产，我就不明白，吧自己的财富和命运寄托在别人那里有什么乐趣可言？” 拉罗尔无奈的说道：“你不在其中，你不懂的，有的时候人去赌博，只是为了挽回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白佳丽斜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不管你说什么，我这呢，的确需要一个人来管酒庄，你有经验，但是你也有恶习，这样吧，我给你个测试，如果你通过了，咱们再继续往下谈。“ 拉罗尔的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拿回自己的酒庄么？” 白佳丽笑了笑：‘当然，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在两个月挣满5000欧元。“ 我正看着新闻，琳达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问我：“你真的觉得这个拉罗尔还可用么？” 我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说：“对啊，就从他一直阻拦着拉斐尔解雇那些酿酒师就可以看来出。” “这能说明什么？“ 我把注意力从m国cnn新闻上转移过来，上面正大篇幅的报道着减税的消息。 “说明他有商业头脑，小镇上其实根本就不适合做大规模的工业生产，这点那几个脑子里只有钱的蠢货是看不懂的，所以才会被我利用，相反倒是拉罗尔还算清醒。” 琳达似懂非懂的去了，我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跨国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清冷：“喂？周陵？” “我在b股上面的那些股票，你找个机会帮我放掉，钱嘛，你抽百分之十，剩下来的打到我的账户上。”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那个声音回答到：“为什么？美联储刚刚加息？这是利好的消息啊。” 我想了想：“你听我的没错，至于为什么，这会儿不方便给你解释。” 电话那边无奈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周陵，你什么时候回中，国？上次罗功还专门来找我问你的消息。”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暂时没这个打算。” 白佳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电话，问道：“跟谁说话呢？” “国内的朋友。” 白佳丽看了我一眼说道：”现在，拉斐尔和威尔士的酒庄都被我们搞定了，据我了解，他们都已经废掉了传统的制酒方式，进了一批机器造酒。“ 我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这批酒你怎么处理的呢？” 白佳丽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理？高价收购了，再降价处理给国内呗，现在仓库里还压了好多存货，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鬼。” 我抬起眼皮，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最近拉斐尔的日子过的是顺风顺水，他一直就看不惯那些老掉牙的造酒设备，如今，这些东西终于随风而去了。而且，销路方面是完全不用担心的，生产出来的葡萄酒都被白佳人以合同上约定好的价格收去了。 关键是，最近那个败家子也没再来烦他了，拉罗尔几次过来找他，希望能够留住那些年老的酿酒工人，这些事情在拉斐尔的眼中根本就不重要，尤其是拉罗尔现在根本没有自己的酒庄，根本就没有能力和资本跟他谈什么条件。 威尔士爵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说不清的表情：“你知道不，最近拉罗尔又弄了一个酒厂，赚了很多钱。” 拉斐尔自然不信，懒洋洋的回应道：“你开玩笑吧，那个赌棍，哪里来的钱？我听说之前他在米兰的赌场把家里留给他的酒庄都输掉了，还是白女士收购了酒厂，给赌场还了赌债，这事情才了解了。” 威尔士爵士摇摇头说：“我骗你干嘛？上次我去参加酒会，各路名流都来了，拉罗尔长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拉斐尔迟疑了一会，这才答道说：“你要不说这件事，我还没想起来，前两天我在镇上的教堂也确实看到拉罗尔了，那小子一脸精神的模样，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精神状态，当时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威尔士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最近酒卖的不错，我就在想，是不是也要搞个研发中心出来。” “研发中心？你吃饱了撑得？这才赚了多少钱啊。” 威尔士心中鄙视这个目光短浅的朋友，但又不好明说，只得压低了声音道：“你难道想那个中，国女人骑在我们头上一辈子么？她不过就提供了一些添加剂，只要我们搞清楚那些添加剂的成分，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合作呢？我们自己生产这种葡萄酒，卖往中，国，没有那些广告，海外经营的费用，我们可以拥有更低的成本，更低的售价。” 威尔士这么一说，拉斐尔自然明白了，看来这个红头发高个子的朋友不仅仅酿酒方面有研究，生意上也是有长进嘛。 “不过，这个东西，你上次研究了那么久，都没什么结果？就算成立一个研发中心，就有用了么？” 拉斐尔想了想，又问道。 “事在人为，不过就是一些钱嘛，不舍得投资，哪有效益呢？” 第五百四十四章 B股的危机 看着全线飘红的b股面板，王蕊不由得佩服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厉害，果然你才抛售股票，这股价就大跌，幸亏信了你的，不然我这点钱也套在里面了。” 远隔万里重洋，我的电脑屏幕上是同样的内容，我其实也松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把经济学的理论运用在股市上，以前在企鹅的时候，我记得还组织过一次关于股市的培训班，那个时候罗功还叫赵光明，公司也还准备上市。 想起往事，我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放下了黑帮老大架子的琳达正窝在沙发上看着我下载好的韩剧，哭的满脸泪水。 我抬头想了想，笑了一下，然后在电话里说道：“那就好，对了，我不是跟你说你留百分之十的么？怎么全款给我打过来了？” 王蕊的生意从电话听筒了传来，依旧那么清冷：“你跟我算的倒是挺清楚嘛？那好，我这人情费用怎么算？你倒是好，跑到意大利当你的富家大佬去了，你知道我在国内多难过么？知道国内有几个人有多难过么？阿霞不知道你的音信，以为你在俄，罗，斯出了事情，跟家里人也闹翻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就不打算告诉她点什么？” 看来同为一个办公室待了一年多，王蕊还替高霞抱起了不平。 “我说，那是她甩了我好不好？她难过个什么劲头呢？” 罗霞？我心中复杂，我最艰难的时候，也是跟她吵架的时候，那时候我在俄，罗，斯，每天不过想打通她的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结果回应的确是冰冷的待机声。 有些事情，没有对与错。 有些感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回头路了，听说她的消息，我只觉得愧疚，但并不心疼。 “说点别的把。“我打断了王蕊。 她在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最近在意大利这边可是花钱如流水啊，你知道吗？你走之前留在我这的账户我上次看了一下，已经花掉了接近三千多万了，你在意大利是一个外国人，做生意又不能找银行贷款，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好好，感情上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我提醒你，国外的市场跟中，国真的有很大区别，我知道你会做生意，不过还是要谨慎一些，好吗？”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尽管我认识很多女人，对我好的也很多，但是真正理解我的，却屈指可数，王蕊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她懂生意，有时候我的一些想法跟她不谋而合，只不过，她对金钱的欲望很小，这点我跟她是完全不同的。 我不想把自己感动，一旦感动就会软弱，而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容许我软弱。 我呵呵一笑：”没事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看出股市会跌么？我前两天看新闻，发现m国的新总统上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你猜是什么？是减税法案。“ 提到经济上的事情，王蕊很感兴趣，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我吸引了过来：“不对吧？减税不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么？” 我微笑了一下，虽然远在中，国的王蕊看不到这个表情：“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的确，减税是为了促进经济的发展，可你想过没有，这经济发展为什么要促进呢？为了勇攀新高？这些都是m国政府的说辞而已，一个政府已经稳定运行了这么多年，国内又没有什么大的动乱，经济的结构是不会调整的，至少是不会主动去调整的。” 说到这里，以王蕊的聪明，自然已经知道了下面的话：“你是说，促进经济就是因为经济发展萎靡不振？” “聪明，不过你的说法还有些问题，是即将到来的萎靡不振，经济危机这个东西，跟感冒一样，你被冷风吹了，或者你被感冒病毒感染了，并不会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感冒了。而是会在以后的一段时间感觉到。m国的情况也是相同的，其实你看他们国家的历史，近两次的减税出现在什么时候？一次在1981年，一次在2003年，而1982年和2004年都爆发了相当大规模的经济危机。” “减税，说白了就是国家在让出自己的利益，人民拿了利益，可以扩充收入，增加收入，带动内需，企业拿了这些利益，可以买更多的机器，扩充更多的厂房，只不过这样带来的负面作用也是明显的，那就是政府常年的赤字，羊毛出在羊身上，政府必须维持自己的平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印钱，那意味着什么？通货膨胀。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一个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蕊有些半信半疑：“真的？经济危机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m国在世界上的影响这么大，到时候会不会连我们也受到波及？” “这倒不会，你大可放心。” 当然不会，过去的我们受到波及是是应为我们国家自己的经济体还没有发展成熟，现在可不一样了，z国已经成为世界的几大经济体之一，要我的判断，这次即将到来的经济危机恰恰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或者说，是我最好的机会，我在罗彻斯特家族里的关系，如果利用的好，帮他们安然躲避过这么一场金融风暴的话，那我从中又能获得多少利益？ 我挂掉了王蕊的电话，刚刚在这边夸夸其谈，琳达却丝毫没有分神，看她的韩剧看的十分认真，我不禁奇怪，问道：“哎哎，你就不担心我在说什么么？” 琳达回头妩媚的一笑：“我中文水平一般，就知道你在说钱的事情啦。” “那不是更应该担心吗？” 琳达摇摇头：“我才不担心呢，我的确是完全不懂经济上的事情，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懂你，信你就好了嘛。” 第五百四十五章 布局 三天后，王蕊给我转的钱才从ruishi银行的汇款到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在江州帮林伟洗过钱的原因，现在ruishi银行对我的银行账户审查的十分严格，开始我还以为是对亚洲地区都这样，后来一查，才发现只有我是这样。 “我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是要环游世界的人，老在这个小镇上呆着算怎么回事啊？”白佳丽嘟起了嘴，看上去十分可爱。 “你放心吧，你的使命马上就结束了，琳达的手下上次已经查到了，拉斐尔已经在偷偷的接触酒厂方面的人。“ “看来酒厂那边的人也是你找来的咯？你这戏做的是真足啊。“白佳丽翘起嘴巴。 那是自然，琳达和罗彻斯特家族的人早就给我把外围准备好了，任凭拉斐尔怎么去打听，他接触到的，也只能是”中，国第一大葡萄酒制造商“。 “我是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想干嘛？” “你马上就知道了。” 小镇上的治安向来不错，治安官只有一个年近五十临近退休的警官，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去小镇上的餐厅，吃一顿可能让自己寿命再缩短几年的培根鸡蛋加上一杯让人一天都可以晕乎乎的威士忌。 “这会危害您的健康的，洛奇先生。”蓝眼睛的小萌不情愿的端来了早餐。 “哦，绕了我吧，要我在剩余不多的日子里还继续吃着花椰菜，我想我会疯的，亲爱的。” 洛奇先生挺着大肚子，警用皮带让他的肚子十分的不自在，他松开皮带，坐了下来，闻了闻香喷喷的培根鸡蛋，透过餐馆的玻璃墙，他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运输车。 这是什么东西？小镇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运输车。 “真的要橡胶手套么？”白佳丽看了拉斐尔一眼。 “是的，这些新的机器上全是机油，哪怕碰一下，也会让你的手指变脏的。”拉斐尔低眉顺眼的看着白佳丽那身雪白的连衣裙。 “哦，这样啊。”白佳丽点了点头。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看了一眼拉斐尔说：“对了，公司最近准备跟你签订明年的合同，因为公司很满意上批酒制造的质量和数量。” 拉斐尔自然欣喜，他点了点头，问道：“那还是像上次一样么？我们只生产基酒，然后您这边提供添加剂来进行合成？” “对，公司会派专门的运输处运送到这里。你来负责保护运输车的安全吧。” 拉斐尔内心窃喜，不过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用尽量平淡的语调问道：“运输车的安全？” 白佳丽看着他：“那是自然，要知道，只要有了这个添加剂，就可以生产出我们公司的产品，然后就可以卖到亚洲市场赚钱了，这次运输过来的，不仅仅有添加剂，还有添加剂的绝密配方，是要运输到丹麦去做研究的，所以你这次务必要保障运输车的安全哦。“ 拉斐尔不知道在想什么，白佳丽看着他，暗暗笑了。 洛奇向来都不喜欢镇上开酒厂的那几个家伙，除了那个金发的年轻人，偶尔见面还会打打招呼，不过那孩子喜欢在赌场里面晃荡，跟他的小儿子一样。 尤其是那个在夏天还带着礼帽的家伙，他最不喜欢了，平时开着一辆二手的凯迪拉克，常常停在消防栓旁边，说了好几次，但他始终不听，说的烦了，便拿出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来，塞给洛奇。 洛奇当然还是收下了这些钱，不拿钱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清高，但即便如此，洛奇还是不喜欢那个矮胖的老板。 所以他看见拉斐尔堆着笑走了过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拉斐尔先生，今天您就算再怎么说，也要把镇上的安全道路让出来了，要知道，从米兰过来了一辆安全级别很高的车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拉斐尔笑嘻嘻的，拉着洛奇来到街边一角：’我说老伙计，何必这么认真呢，不巧我今天也要接个贵客，我说，这保安工作，就我来代劳如何？“ 洛奇看着拉斐尔，奇怪的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哈哈，那辆车子，是往我的酒厂运货的，您看今天太阳这么大，要不您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下，喝口加冰的威士忌？” 拉斐尔的提议让洛奇感到十分的不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看到拉斐尔手上的那笔钱，他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么重要的东西只带了一个司机？那怎么保证安全性？我的手下可以去帮忙啊。”琳达看着我说道。 “怕什么？”我懒洋洋的说到。 “可你上次不是说，拿到了那个配方，任谁都可以生产我们的葡萄酒么？”琳达有些着急。 两人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脸焦急的说到：”老大，东西真的不见了。“ 琳达正要说话，我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来：“哎~呀，这可怎么办哦。” 我的样子把白佳丽逗笑了：“看你这个贱样，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告诉琳达这是出戏而已。” 琳达一愣，我呵呵一笑：“你说这个配方会是谁偷去了呢？” “当然是威尔士爵士了，你把这个保护工作交给拉斐尔，他一直对我们的配方感兴趣。” 我笑了一下：“你还是不太了解人性，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白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白佳丽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你布下的局么？估计让配方流落到拉斐尔手上？至于是谁拿的，这重要吗？” 第五百四十六章 恶魔曾经也是天使 我看着白佳丽，目光滑过她柔顺的头发，落在她倔强的脸上：“你是不是觉得，拉斐尔一定会监守自盗呢？” “这不重要。”白佳丽拧过头去。 琳达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白佳丽一眼：“不重要就不重要嘛。” 我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那口水井。 “电话还是没打通吧？”我问白佳丽，她没理我，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继续拨打着电话。过了好半天，她才转过身来，小声说道：“拉罗尔，找不到他的人了，我们的配方也不见了。” “你是说拉罗尔跟配方一起消失了么？” “……” “还会回来的。” 白佳丽把手机放在阳台的藤桌上，背对着我坐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拉罗尔会动手抢配方？” 我没说话。 “想必这配方是你故意要让它流出去的吧？” 我还是没说话。 白佳丽沉默了一会。 “佳丽，你要明白，拉罗尔是个赌徒，为了钱他能够放弃一切，这样的人你不能相信他。” 白佳丽把腿伸直，靠在藤椅上，依然背对着我：“周陵，我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个。你明明是可以把拉罗尔带上正途的，他和拉斐尔这样的人不同，只不过是走了弯路，为什么要这样呢？” “那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呢？” 白佳丽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给过他机会吗？从设计赢了他的酒庄，然后再逼他赚钱，然后抛出这个配方当诱饵，一步一步，他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不为什么。 “附近的化工品商店我全部都已经安排好了，凡是配方里需要的各种化工原料，都能买到，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不出一个月，拉斐尔就会来找你谈合同的事情。“ “谈合同的事情？谈什么内容？合同上的事不都早就说清楚了么？“白佳丽看着我。 “不，拉斐尔马上就会提高价格跟你谈，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他一定会撕毁合同，他想摆脱你的控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猜想的没错，而且拉斐尔反水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迅速。 白佳丽看着拉斐尔放在桌上合同，嘲讽着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现有的价格往上浮动百分之二十？这怎么可能？我向总公司那边汇报，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么？“ 拉斐尔直起了身体，原来，他虽然矮胖，但是并不比白佳人矮多少，挺直了腰杆竟然还要高过白佳人半个头，让她吃惊的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一点。 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白小姐，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现在中，国人做生意是真的很精明啊，葡萄酒制造产业全放在国外，一方面价格低廉，另外一方面还能把纯国内技术造的酒伪装成为进口高档葡萄酒，我在美，国那边的朋友早就跟我证实了，在baxi，在南非都有如同我这里一样的葡萄酒厂，baxi那边的酒厂和我们是一样的收购价格，凭什么？美，国的更高，比你给我的价格还高出了百分之十，您能向我解释一下么？“ 白佳丽冷冷笑了一下：“解释？哼，你觉得贵了是么？ok，我看离开了我给你的添加剂，你还怎么制造出符合公司标准的葡萄酒呢？” 拉罗尔的脸上笑的更开心了：“那就是没得谈咯？没关系，没得谈了就不用谈了，从此以后，大家各走各路，ok? 白佳丽给我讲着她和拉斐尔的不欢而散，我点了点头说：“拉罗尔把偷来的配方应该是卖给他了，琳达在米兰赌场的朋友说前段时间，他又去赌博了，看来这配方换来的钱对他好像就是及时雨一样啊。” 白佳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用手上的配方和拉斐尔做了交换，他拿到钱了，不应该赎回自己的酒庄么？” 我摇了摇头：“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么？事实上我给过，上次我让他自己亲手赚钱，克制住自己不去赌博，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在laohuji旁边呆了三天，我曾经是想过，如果他能控制住自己，我把拉斐尔的酒厂搞垮之后，就让他来接手，可是他自己没有把握机会。” 琳达在我身后微微一笑：“阿陵，我早就跟你说过，这赌徒是没有灵魂的，就连天使都拯救不了他们。” “可我还是不明白，拉斐尔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抢配方？你又为什么不在拉斐尔身上做功夫？”白佳丽问道。 “那天车上我没有安排保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自己混进了安保公司，开车的司机就是他。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你以为配方的事情是你泄给他的吗？错，那些信息早在拉斐尔上次在酒会上就问过我的美，国朋友。“ 我看着白佳丽：“你觉得我是控制狂？是导演？觉得我控制了一切？不，你错了，控制一切的是欲望，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加大了他们对于欲望的渴望。对于拉斐尔，是贪婪让他放弃了传统的酿造技术，买入了机器，找你拿来了秘制的添加剂，做出了大批廉价葡萄酒？为的是什么？是利润，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抢，而是安排拉罗尔？因为他算计过成本，如果事情败露了，他会坐牢，我甚至觉得，也许他连假释的费用这种事情都已经算计过了。” 白佳丽插嘴道：“那为什么拉罗尔又要主动去做这种事情？要知道，沉迷赌博是一回事，抢劫的话，性质就变了啊。” 我一声冷笑：“你觉得当他把自己祖传的酒庄都抵押给了赌场的时候，还有半点人性可言么？都不过是为了钱，只不过拉罗尔已经孤注一掷，而拉斐尔却还有所顾忌。” 白佳丽凝视着我：“我真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你最开始的时候已经策划好了，从米兰的赌场开始，你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事情？“ 琳达看见我和白佳丽之间有吵起来的趋势，连忙过来打圆场说：“事情进展的顺利不就好了么，何必这么认真呢？” “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好像一个恶魔一样，以前我是这么觉得，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白佳丽后退了半步，摇摇头说道。 琳达微笑着说道：“要知道，在故事里，恶魔也曾经是天使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酒庄里的环保局官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镇也在默默的发生变化，镇上的酒庄一直在变，最开始是收购葡萄的时候，平静的小镇迎来了一批一批的货车，海滩上的浴场上也有了帆船来往，接着又是大批大批的机器运输了过来，在小镇上呆了几十年的酿酒工人也纷纷离开了。 拉斐尔越来越意气风发了，以前，他就住在酒庄里面，旁边就是办公室，还常常安慰自己，方便，可真的有了钱，他马上在镇上的那个石头悬崖上修了一座别墅。每天望着海上日出日落，开着新买的凯迪拉克，心情就如同头顶上的那片蓝天白云一样舒坦。 不过最近他也有烦心的事情，拉斐尔的妻子离开他之后，他养了一只小狗，名叫道奇，填补心灵的空虚也好，打发时间也好，至少每天工作之余，有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陪着他。 可这两天，小家伙不见了，几天之后在某个下水道里发现它口吐白沫的倒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谁毒死了这条活泼可爱的秋田犬。 拉斐尔日渐烦躁，以前他可以把所有的不顺都归结于小镇西边的那个le vent酒庄，因为小镇上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是一个黑帮的头目，而她常常带着的几个满是文身的家伙也常常惹人侧目，所以小镇上的人都看不惯这群外来者，尽管那个混血美女总是满脸笑容，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们跟镇上的人们说起话来也低声细语。 现在le vent酒庄早就人去楼空了，据说是还在做葡萄酒生意，但是厂房都移到米兰的近郊了，小镇上是再也看不到了。 这样一来，镇上那些被人看不惯的家伙们突然消失了，但怨气总是存在的，日月发出噪声的葡萄酒工厂的拥有者拉斐尔就首当其冲了。 也不知道是镇上哪个缺德的家伙给道奇下了毒，找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拉斐尔恶狠狠的想到，回到了自己刚刚专修好的办公室，里面还带着一股轻微的刺鼻味道，却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那里等他。 “您好，请问是？” 为首的人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环境监测局的，最近发现您的酒厂正在生产的一种生产原料违反了相关规定，希望你们能够及时停止这种原料的生产。他留着一撇白色的八字胡，看人的时候两个眼睛紧盯着对方，好像一只秃鹫一般。 拉斐尔弓着腰，从自己的酒柜里拿出一瓶82年的拉菲，倒了几杯，给几人送了上来，站在一旁的助理也很识相的端来了蓝莓饼干作为小吃放在茶几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几乎是个国际标准，何况82年的拉菲的香气充斥了整个办公室，这气氛怎么也紧张不起来了。 拉斐尔虎着脸对那个刚刚招进来的大屁股助理说了句：“marry，你就是这么对待尊贵的客人的么？每人只有一杯么？赶紧去我们的酒窖里取酒去! marry妩媚的一笑，扭着屁股就去了酒窖，拉斐尔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一瓶82年的拉菲价值就是4000美元左右，这一下就送出了三瓶，关键是有价无市，这还是以前琳达刚到镇上的时候，托她从黑市上买的几瓶。 不过这也是值得的，拉斐尔自然知道面前这几个人的厉害，环保局在欧洲的权利是相当大的，跟他们的关系处理不好，一支公文下来，马上让你停工，它拥有执法能力，可以直接冻结税务账户，冻结税务账户就交不了税，交不了税就贷不了款，这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几瓶拉菲拿在手上，几位环保局官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为首那白胡子老头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次鉴于你的态度比较好，暂时就不涉及到处罚的问题，不过我多说一句，我们是根据河水的变质情况发现这个问题的，目前河水两岸唯一的工业生产就是你的酒厂，我们已经接到几家温泉旅馆的投诉，说目前河水的品质发生了变化，请你一定要重视这个问题。” 拉斐尔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查这个情况，请您放心，我们生产的葡萄酒是没有添加剂的，这点在我们的产品说明上也非常明确，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白胡子看了看手上的酒瓶，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自然，我相信拉斐尔先生有这个诚意和决心。” 等人走完以后，拉斐尔郁闷的坐在办公室，marry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 “他吗的，这群人是吸血鬼吗？四瓶82年的拉菲啊。”拉斐尔诅咒道。 marry嘟了嘟嘴巴，很明智的没有接话，她知道，以她老板的这个脾气，现在接话肯定会被他一阵臭骂，不如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的自言自语。 “算了，送都送出去了，无所谓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个环境污染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那个老头子说的一样，对水质有污染？“ 拉斐尔看了一眼前凸后翘的女助理，声音轻柔下来：“别理那些老头子，晚上我们去放松一下。” marry眨了眨眼睛，用甜得发腻的生意说道：“好呀好呀，走，我们去逛商场。” 拉斐尔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酒柜，叹了一口气，勉强笑着说：“那走吧。”说罢牵着花枝招展的marry走出了门。 第五百四十八章 工商局大厅里的偶遇 赵光明缩着脖子走进了京都工商局的大厅，他把自己的奔驰车停在停车场的最深处，哪怕要越过500米长的停车场，还要再坐电梯下到地下三层。 不知道是不是地下阴寒的风让他感觉寒冷，还是京都的冬天干燥的寒风去掉了他身体里的水分，他拿着手中的一叠资料，拖着已经有些微麻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到排号机的前面。 赵光明四处望着，万一看到熟人的话，能够及时躲开，或者是吧帽子拉下来遮住自己的脸，但是大厅里面的空调开的很足，这样做又实在太突兀。 没有办法，他只好低着头，排在队伍里面。 忽然他问道一股香气，而且这香气还有些熟悉，接着就听到一个略带南方口音的柔软声音问道：“赵总？真巧呀。” 赵光明只得一阵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回头一个，一个大概一米六左右的白皙女子带着微笑看着他，她穿着一双红色的靴子，天蓝色的牛仔裤，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皮夹克，头发扎成马尾辫子随意的搭在脑后，脸上两个小酒窝显得有些可爱。 “哦，顾颖，是你啊，最近怎么样？” 顾颖拿着一杯奶茶，她两只手紧握着奶茶杯子，白皙的皮肤被冻的红通通的。 已经有几个月没人叫自己赵光明这个名字，用这个名字生活了十来年，突然之间没人叫了，罗功还有些怀念。 顾颖看了看他，又带着些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啊，忘记你现在改名字了，应该是罗总。“ 罗功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把刚刚问过的话再重复了一遍：”你最近怎么样？“ 顾颖喝了一口奶茶，说道：“还不就那样？你是想问公司还开着在么？“ 罗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声音小了一些：“也不是这个意思。” 顾颖盯着罗功看了会，眯了眯眼睛说：“公司破产的主要原因，不是你们对外宣称的资金管理不善，周总走之前把供应商的钱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没剩下多少现金流了。加上那些突然查过来的ipo的会计们。“ 罗功有些惊讶：“所有的供应商都结清欠款了么？” 顾颖点点头：“是的，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当时报上去的市值会和实际差距那么多？哼哼，应收账款没有算计去，应付欠款倒是全部结清了。” 说起这些，顾颖似乎不那么冷了，她松了松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看着罗功：“赵总，我是有有些想不通啊，明明那么多的款项没有收回来，这些都应该算在核算里面的，为什么ipo要这样审核呢？看来京都的ipo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罗功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啊，当时我又不在公司里，你知道，我在忙宁海那摊事情嘛。“ 顾颖不留痕迹的冷笑了一下：“也是啊，看来罗总真是忙，ipo审核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操心，也是倒霉的很，周总当时去俄，罗，斯了，家里也没个人懂这个东西，哎呀，都怪周总，明知道你是最熟悉ipo审核流程的，却不让你做主，我看破产了也是活该呢。” 罗功觉得这话已经聊不下去了，他只好闭嘴，苦笑着看着京都工商局大厅里那块不断闪动着红色字体的led屏幕。 顾颖眼尖，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的各种资料，问道：“你这是要注册一家新的公司么？” 罗功知道瞒不住她，顾颖以前是干嘛的？公司的财务管理都是她在抓，这些东西她比谁都清楚，只好承认道：“是啊，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顾颖眯了眯眼睛。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京都三环以内的房价已经非常夸张了，物业办公室的王大妈清楚的记得，以前那个总喜欢开着一辆红色福特野马跑车的年轻男子，现在总也看不见了，据说是去国外了。 他的房子是全款付清的，前两天有两个漂亮的女人还来物业办公室办理过手续，小区所有的民用房改成商业用途都要备案，这个小区这样的情况不多，这里虽然也属于市中心，不过周围环境都是生活区，学校，商场或者写字楼很少，小区拆迁前也是国家设计院的老家属区，十分幽静，这个小区里的外地人不多，要不是凭着当年的拆迁款，有谁能够住进这个平均房价两万七千多的小区？ 王大妈看着那个个头不太高的女子在张钉着指路牌上面的钉子，好心提醒道：“姑娘，你放这里，外面进来的车都看不到，你得放在外面巷子口那边儿。” 顾颖一边刷着浇水，一边回头笑着冲着王大妈说道：“大妈，没事儿，我们这没啥生意，放外面也没人来，放这就得了。” 王大妈伸头看了看，说：“成，那你别挡着人幼儿英语培训班的广告。” 顾颖苦笑着，现在股票经纪有这么难做么？还没幼儿英语培训班牛了都？ 宽阔的办公室里，顾颖看着linda，周陵走后，公司的主要业务已经停了，因为罗功把生产线和厂家的资源全部都拿到了手，linda利用她的关系，把原来的客户关系维持了起来，开了一家股票经纪公司，公司里的员工倒是没走很多。 小孙正看着屏幕，认真的处理着今天的交易流量。从毕业到现在，她一直呆在这个公司，公司对她不错，尤其是当时请婚假的时候，没扣她一分钱的工资。 “你说这个事情，要不要跟周总说一下？”顾颖有些犹豫。 “罗功注册了一个新公司？”琳达一边抽着烟，一边问道，自从我离开了京都，她就霸占了我的办公桌和我的烟灰缸。 顾颖把窗户拉开，有些埋怨又有些温柔的说道：“少抽点烟。” 她又有些伤感的说道：“以前我老是抱怨周总，我们这个办公室，女孩子多，他每次都到阳台上去抽烟，哪怕天气再冷。” linda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一缕青烟飘起，她拍了拍顾颖的肩膀说：“周陵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与其说在这里伤感，不如把事情做好。赵光明最近注册公司这个事情，我去找工商局的朋友核实一下吧。“ 顾颖的眼睛一亮：“说的也是，虽说云蒙山庄园是被勒令停顿营业了，不过以前那些关系还在，我记得当时有几个领导是那边的常客，从他们嘴巴里肯定能套出些什么。” 第五百四十九章 反常必有妖 linda撇撇嘴 linda撇撇嘴：“凡事反常必有妖，你查清楚了，给周总汇报一下，还有最近的账单，都给他看看。免得他担心我们黑了他的钱。” 顾颖笑了：“看你说的，周总把户头都转到我们俩这来了，他是那种疑心重重的人么？” linda哼了一声：“你倒是信任他，我也不知道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了，以前跟了姓赵的那么久，也就是去了宁海合作了一次，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那你呢？” linda楞了一下，脸微微一红说道：“哼，我才没有，只不过现在京都呆的舒服，我不想回宁海那个没有冬天的地方。“ 顾颖看了看她被冻的微红的鼻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罗功回到公司，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感觉到空气十分压抑，他打开了空调，又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可还是感觉一股气压在心头喘不过来。 今天一口气注册了四家公司，全部都是用的自己的名字，法人代表也都是自己，上次见孙浩的时候，孙浩的意思很清楚，新的公司不能和孙家扯上任何关系。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从那时候他接受了孙家开出的条件，就没有回头路了，当年给自己改了一个赵光明的名字，是希望自己能够从罗家出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结果到最后，发现这天，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楚门的世界》里面一样，不过是一个人为的大罩子而已，这罩子便是世家共同建造的。 周陵在他眼中，曾经是一个英雄，就像那孙悟空一般，打破了这片天，不是说在京都要把生意做大，都得看那几家人的脸色的。 可罗功错了，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是错了，周陵不是孙悟空，他也不是唐僧，周陵也保不住他，取不到那想象中的经书，妖怪太厉害，全是诸天神佛的亲戚，手下。 上市是一个必然结果，也是一个必然的悲剧，回头看过来，罗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以前他们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那是因为没有放在社会环境下去检验。优秀的经营技巧，敏感的财经头脑，把一个公司玩儿的生机勃勃是可以的，世家们也不会去重视你，就凭着银行借款做生意，能做多大？别说是电子科技这种新型行业，就算你做传统行业，做制造业，做资源，做能源，又能如何？ 做制造，做的过南北两个重工集团，做资源？做的过石油化工？ 赵光明的眼睛里看的清清楚楚，周陵这一路走来，都是有目的性的：周陵是明智的，他在江都尝试过各种产业，做服装制造，做房地产，做饮食，做娱乐，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练手，到了京都，蛰伏在企业网络公司两年之后，开始从电子科技这种新兴行业入手。 在他看来，周陵选择电子科技行业，高利润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世家不重视，宋家，牢牢把握着资源产业不放手，他爹，橡胶进口和加工，还有汽车制造的半壁江山，孙家，重工制造和军工，还有莫老太太牢牢控制住的新闻媒体产业。 他们如同一个巨人，看着他和周陵这两只蝼蚁辛苦的在土里沙里挣扎，搬运。 唯独孙浩（靖浩），这个连自己姓都改了的世家女婿，他看的懂周陵的套路，和赵光明（罗功）一样。 在企鹅网络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把自己姓改过来的靖浩就曾经提醒过赵光明，不要跟有野心的人走的太进，野心是一团火，欲望则是燃料，把这火烧的更旺。 可这把火还是烧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罗功和周陵在企鹅公司好好干，不生出那么多的想法，不表现的那么出众，大家相安无事，都是公司高管，都是一条有着钻石项圈的狗，孙浩还想过让他们去咬咬人，磨磨锋利的牙齿。 但秋天的野火又怎么止的住呢？别说是那些干燥的野草，枯黄的落叶，干到枯死的树枝，就连空气都能成为它的助力。 野火烧起来，最先感觉到烫的当然就是靖浩，还有人感到了它的热，那便是周家。 但上市又是另一回事了，一旦在ipo上市，你经营的就是不在是产业，而是资本，这是一个质的不同，这话听起来十分的玄幻，但其实，说明白了，前者是玩儿生意，后者是玩儿钱。 上市的同时，你的资本构成会全部chiluo裸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你是怎么赚钱的，你的经营策略是什么，你的资金来源是哪里，你赚的钱是怎么花了，一清二楚。 ipo的说法是要对股民们负责，这种说法也对，可“股民”二字又岂是全部？散户才站整个投资市场的比例多少？更多的发绿的眼睛看着你的公司，如同黑暗中饥饿的狼。 当年周陵拒绝了自己找风投的想法，这个苗，这个因就种下了。 罗功觉得自己懂，但是周陵却不让他做主，为什么背叛？这个问题在今天工商局偶遇的老部下顾颖那鄙夷的眼神里有，在自己妹妹罗霞带着哭腔的问责中有，在孙浩那不信任他的眼神里有，在自己深夜思考的时候都有。 背叛是因为他罗功不想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要九五之尊，他要自己说了算。 所以孙浩提出来，破产后的光明科技，还有孙浩送过来的几家公司，都是他罗功做主，他来当总裁的时候，罗功自然动心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送过来的几家公司，怎么感觉就这么的不对味儿呢？自己去成立新的公司，然后让他孙浩注资，然后再转让？ 嘴巴上说的是为了避税？可这税对于罗功重要么？ “总之，这件事很奇怪。”罗功下了这个结论，然后窝在沙发里抽烟，面前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 第五百五十章 该叫你姐夫么？ “这事很奇怪！”看完顾颖给我发来的邮件，我自言自语道，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我最爱的普洱茶。 什么事情?在我身后的琳达被我的声音惊醒了，从背后攀到我的肩膀上，到意大利这么久，我的时差还是没有倒过来，每天晚上都会三点左右惊醒，然后爬起来看邮件。 “国内的事情，没啥。”我一边说着，一边又睡下，关上灯，屋里一片黑暗，我感觉到胸前一片温暖，琳达搂着我，她的头发很香。 “明天要去机场接你弟弟回国吧？那你还不多睡会。”我轻声问道。 琳达的声音软软的，不知道她的中，国话是跟谁学的，据她说是她的爷爷，她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没事儿，靠在你身上我才睡的着，你有时候半夜一醒，我就知道了。” 我呵呵一笑：“歪道理，那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去偷情的话，不还马上被你发现了？” 琳达用头蹭着我的胸口：“你不会的，这我知道，你这个人，根本不需要去偷。” 我搂住她的腰：“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万人迷咯？” “对了，说真的，那个白姑娘，我看的出，她喜欢你，可你好像对她很凶的样子啊。” “我哪有？” “你明明就有。” “我哪有？” “你明明就有。” ”我……算了不说这么无聊的话题了，最近河水都变颜色了你注意到了么？“ 说到这个，琳达直起了身子：“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给了拉斐尔一些什么东西？怎么生产起来，把河水都染成了这种颜色？还带上一股酒味儿？你到底想干嘛呀？” 我在黑暗中斜起了嘴角：“这个嘛……你会知道的。” 第二天中午，我穿着一件白西服，带上黑色的墨镜，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就像一个标准的小白脸一样，还是那种陪伴着琳达这种女黑帮老大的小白脸，望着飞机在米兰机场降落。 身后的保镖早已经知道我和琳达之间的关系，平和的看着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不过路人看到，还是避退三舍，毕竟保镖们露出的胳膊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 琳达远远看见一个酒红色头发的高个男子向她走来，从他的黑眼镜和西方人标志性的高鼻梁上我立刻看出来，这就是琳达在美，国读书的弟弟。 琳达和她的弟弟是被上一届黑帮头目拉克西姆在孤儿院发现的，原本琳达是没有被选中的，当时拉克西姆只想找个孩子，作为他当杀手时候的掩护，毕竟，人们不会怀疑一个带着婴儿的奶爸身上的包包里装着点四五勃朗宁手枪。 但是琳达凶狠的目光震慑了拉克西姆，这件事琳达倒是没有多说，是我自己猜的。 拉克西姆可能没有想到，当一个弱小的女孩儿为了保护自己仍然在襁褓中的弟弟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杀气，比他单枪匹马冲到其他黑帮里，当着三个保镖的面射杀他们的老大还要来的强烈。 总之，后来的故事就很温情了，尽管在黑帮中生活的女孩儿多少有那么些不一样，不过琳达至少生活在一个有父亲，有弟弟的家庭中了。 拉克西姆一辈子女人不少，没有孩子，把黑帮交给琳达管理的时候，同时也把小罗伯特送到美，国读书。 “你弟弟读的什么专业？”我问道一脸喜色亲自开着车的琳达。 “我学的新闻专业，我该叫你姐夫么？”罗伯特转头看着我，他的嗓音很轻，带着磁性，一头酒红色的卷发。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的，我想了想，说道：“amant” 兹拉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正在开车琳达差点把方向盘甩到对面开过来的车的方向上。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秀你那半吊子的法语水平？我弟弟学过中文的，而且学的非常的好，你知道amant是什么意思吗？”琳达一脸黑线。 就连罗伯特也是满脸尴尬：“我说姐夫，我姐的信件里可都说了你两的关系了，这amant是情夫，小白脸的意思。你可不要乱说呀。“ 我哈哈一笑：“那也没啥错，现在你姐才是酒厂的老板，我嘛，只不过是个参谋而已。” 琳达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的参谋么，还要本老板给你开车？” 我嘿嘿一笑，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吻：“好啦，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对了，罗伯特，你毕业多久啦？” 罗伯特笑了一下说道：“在市政府干了几天，美，国的公务员没什么意思，政府机构庞大而臃肿，我觉得有些没趣，又在华尔街做了几天金融。” 我想了想，问琳达道：“对了，镇上的镇长是不是马上要选举了呀？好像就在这几天了么。” 琳达点了点头：“是呀，不过这次我看拉斐尔志在必得啊，从年初开始，就搞了几次慈善活动。” 我微微一笑：“这些有什么用？就考这些小恩小惠是拉拢不了人心的。” 我又看了看罗伯特，他正扭着头看着米兰的城市风景。 “你是说，罗攻注册的这几家公司都是钢铁公司？现在这个行业根本就不赚钱啊，我有个朋友，一直是从事的这项工作，他告诉我说，一吨钢材的利润还没有一个茶鸡蛋高。尤其他注册的这种贸易公司，说白了就是倒买倒卖，利润就更悬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顾颖吃惊的说道。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听我工商局的朋友说的，喏，这申请表的照片都发到我手机上了。”linda言之凿凿的说道。 顾颖凑过来一看，上面确实写着：注册资金五千元，经营内容，钢铁以及钢铁制品经销贸易。 “这件事太奇怪了，得赶快报告给周总。”顾颖说道，一边拿起了手机。 罗伯特到家，看着我们的酒厂，奇怪的问道：“对了，姐姐，你来信不是说现在生意很好吗？为什么你们的蒸馏用的炉子都没开啊？” 琳达看了看四下无人，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周的主意，我们现在主要还是经营酿造酒，一会带你去看看。” 第五百五十一章 酿酒少女 吃过简单的午饭之后，我们一行三人，慢悠悠的走在酒庄后山的石子路上，自从拉斐尔的酒厂开始工业化运作，我就从隔壁的镇上买来了很多的红枫树栽中在这里，如今一年多过去了，树经历过一次落叶之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新的叶子已经长了出来，在石子路的两旁，耸立着，好像一排婀娜多姿的美女一般。 这种树的特点就是叶子特别干净，每摘下一片，都能够插入书中当书签用，有点像我读书的时候大学里面的叶子，那个时候我常常摘几片特别好看的送个马婷，当书签用。 “哦，想不到离开家才几年，这山上就这么漂亮了。“罗伯特一边称赞到，一边弯腰拾起路边的叶子，石子路十分干净，工人们每天都打扫。 往后走了几步，树林之间，赫然出现几间矮屋子，全是橡木制成，已经有酒香飘了过来。 推开木门，一个扎着头巾的少女正专心的看着木盆里面的葡萄，用网筛把里面的葡萄籽去掉，细心的放在一旁的篮子里。 “这葡萄籽还有用吗？”罗伯特奇怪的问道。 “我说周总，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来打搅我的工作！”少女有些生气的说到，脸上的雀斑更明显了。 罗伯特看了看这个少女，笑了笑。 “劳拉，这是琳达的弟弟罗伯特。”我看了罗伯特一眼，笑着说道。 劳拉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忙了起来，我拍了拍罗伯特的肩膀：“这可是我们厂里最权威的酿酒师，你可不要小看她哟。” 劳拉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女，听见我夸她，板着的脸松下来很多，她对着一旁工作的酿酒工说道：‘我告诉你这葡萄籽有什么用，你可要记住了哦，这葡萄籽里面含有一种物质，拿出来榨油的话，滴几滴在葡萄酒里面，不仅可以使葡萄酒的味道更好，还能让这酒具有独特的功效哦。” 我们又看了看厂房，走出了林子，罗伯特感叹道：“原来您偷偷在树林里建成了酒厂！”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年，我什么也没做，就是配合劳拉把她嘴中所说的古法制酒给实现了。” “古法制酒？” 琳达笑着说道：“劳拉的家族一直有种传说，有种不用任何添加剂就能做出带有甜味的葡萄酒的酿酒方法，但是现在人为了酒快速生产出来，几乎已经放弃了这种酿酒方法，周陵把酿酒的位置搬到了树林里面，完美还原了当年他们家族的酿酒环境。” 罗伯特问道：“你是说，这酿酒的方法跟这种树有关系么？” 我想了想说道：”是的，不过我当时也是猜想的，因为这种树当地其实没有，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这种树在几百年前的记录中才慢慢出现，这应该跟当年明朝的时候中，国人来过这里有关系，我想会不会是当年他们带过来的。“ “这种树木的果子，在酿酒的时候，能和当地的葡萄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让红酒的口感特别醇厚。” “当然了，还有劳拉自己加入的葡萄籽油。”琳达笑着补充道。 原来，在这一年之中，我放任拉斐尔的酒厂发展，他们已经完全采用了酒精勾兑加上香料辅助的制酒方法，所有的传统酿酒方法都被他们抛在了一边。 他们没想到的是，被他们放弃的传统制酒方法，反而被我捡了起来，而且一直默默的研制，就连罗彻斯特家族，都不知道我的计划，还在收购着拉斐尔的红酒，然后转手卖到了亚洲市场，还小赚了一笔。 能够赚钱的原因就是国内好多省份的环保机构已经禁止了这种酒的生产，尤其是几个旅游产业比较发达的省份，这种葡萄酒虽然对人体是无害的，但是这种葡萄酒内必须的一种催化剂，在生产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衍生品，这种衍生品有很强的染色功能，会把周围的土壤和流水染成红色，而且极难去除。 在酒庄了逛了一圈，罗伯特也累了，他去楼上睡了，我给琳达使了一个眼色，琳达点了点头，我两走到阳台上。 我点了跟烟，也递给她一根。 “好怀念啊，以前在中，国老是爱抽这个牌子的烟。”她呼出一口，我看着她抬头吐烟的样子，仿佛又回到江州认识她的时候。 “我们两怎么认识的？”她突然问道。 我皱了皱眉，有时候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和一人分非常亲密，却忘记了是怎么相识的。 “我记得还是罗彻斯特家族要我办事的时候吧，就是拿回那栋房子的时候？” 琳达点了点头：“好像是，你找我出来干嘛？想对我弟弟打什么主意？” 我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打他的主意呢？” 她又抽了口烟：“你在车上就那么关心他？我还不知道你？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笑了一下：“其实我在想，让你弟弟当个镇长怎么样？” 琳达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我说，你开玩笑没有这样开的，他才多大？镇长？再说了，这次竞争的几个人都很有实力。一个是劳伦斯，以前当过警察局长，做事做人都很厉害，镇上人的都很服他，还有就是神父，虽然这些年去教堂的人不多，但是他用自己几十年的收入修缮了教堂，也是引得不少人的赞誉，再有就是拉斐尔了，他一直在花钱贿赂选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摇摇头：“我只问你，你觉得当镇长谁比较好？是你来，还是他来？反正你们两我是肯定要选一个扶起来当镇长的。” 琳达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可真是个疯子，你就这么确定你能够做到吗？” 我笑了一下：“试一下嘛，事在人为，现在，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选举 我哈哈一笑：“这有什么问题，我既然让你把罗伯特叫回来，就有我的打算。” 小镇的十字路口有一个木制的电线杆，这么多年以来，不管小镇上的建筑怎么改变，道路如何变更，这个木制的电线杆一直耸立在那里，因为那是小镇的中心点，渐渐的，周围建起了广场，米兰开过来的游客大巴常常停在这里，一批批的游客从这里下车，再从这里上车离开小镇。 尽管这两年来，意大利的旅游发展的非常不错，这其中我的同胞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常到这个小镇上来，因为小镇实在是太默默无闻了，他们更喜欢有名气的景点，像这种没什么名气，但是风景优美的地方，中，国的游客来的不多，可能也只有白佳丽这种带着几分神经质的文艺女青年才会想起来拿着单反相机，跑到这个安静的地方。 往年，美，国，法，国的游客倒也来的不少，但今年的人流量也少了很多了。 库奇警长自从上次的失窃事件受到了警方的批评，上班的认真劲头低了很多，白天他在街上巡逻一圈之后，找家温泉酒馆泡泡温泉，和镇上的老伙计们吹吹牛，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据说意大利的温泉浴场设计起源于古luoma，其灵感就是luoma斗兽场里那些大理石围起来的喷泉，温泉水经过奇妙的设计，从中间的圆形石盘中汩汩流出，冒着热气和硫磺味道，流进用来浸泡身体的池子里，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讽刺的是，这种设计，原本是是用在那些用性命相搏的角斗士身上的，因为硫磺能够阻止他们的伤口发炎，能够更快的愈合，快速投入下一场战斗。 久而久之，带着硫磺味道的温泉能够让人解脱疲劳的说法就传遍了整个luoma，这才慢慢演化成为后世的温泉。 这种说法可能只是个传说，很多新来的游客们不喜欢这种硫磺的味道，不过库奇警长却早已经习惯了，他围着淡黄色的毛巾，赤脚走进了温泉池中，池中早已经坐了几个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头，用乡音浓厚的意大利语交谈着什么。 库奇本就是当地人，他的父亲是参加过二战的法，国士兵，在这个意大利小镇上安家落户了，这个未曾受到战火侵蚀的小镇，在战后一片残垣中显得格外宁静，库奇的父亲就在这一片祥和中遇到了库奇的母亲，一个红鼻头的胖女人。 他自然能听懂那些外乡人连单词都无法分辨的语言。 “北街的那家温泉也关门啦，没办法，我也过来了。”一个半秃的老头发着牢骚，他不满意这里的价格，虽然这个温泉酒馆的装修比较好，但价钱也贵了其他温泉好几倍。 “听说那边的水好像受到了污染，整个温泉水都红了，也不知道对人有害没？”另外一个高个子老头说道。 “那这边怎么还是好的？”库奇问道。 “这边的河水没受污染，镇上那几家酒庄里面，也就le vent酒庄后面的这条温泉没被污染。” “污染？”库奇皱了皱眉毛。 高个子老头耸了耸肩膀，把温泉池中泡着的毛巾稍微拧了一下，放在毛绒绒的胸前，舒服的喘了一口气，神秘兮兮的说道：“对了，库奇，去年不是有辆从米兰过来运输车么？“ 库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个话题他不想多说，毕竟当了一辈子警长，也就这个事情成为了退休之前的污点，在他心里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 他点了点头，嘟囔的说道：“这事儿反正古怪的很。” 高个子老头凑了过来，库奇几乎能够看清他身上的皱皱巴巴的皮肤；“跟你说，这个事儿啊，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我有个老伙计，以前在拉斐尔那个酒庄里当酿酒师，后来他的酒庄不是改成机械化生产了嘛，跟你说啊，其实就是把酒精和一些红色的东西混在一起。” “糟蹋老祖宗的东西！”库奇插嘴道，他不喜欢拉斐尔，更不喜欢他的酒庄。 高个子老头也点头附和道：“是啊，你说那样的酒有什么好喝的？酒里面放点染料，然后弄点香精什么的，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想的。所以我的那个老伙计就从拉斐尔的酒庄辞职了。” 半秃的老头也凑了过来说道：“镇上那几条河水现在都被染红啦，照你这么说，这温泉的污染也跟他们那几家酒厂有关系吗？“ 库奇突然想到，上次那个从米兰运送过来的卡车，好像就是运送到拉斐尔酒厂的，当时记得那个箱子上，有一个污染源的提醒标识。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脸上露出些许怒气。 高个子老头又说道：“这几个酒庄我是越来越看不上啦，以前合伙起来对付那个外地人开的酒庄，我就觉得做的不够光明正大，现在这几条河又被他们污染成这个样子。” “对了，le vent酒庄没有搞什么机械化生产么？据说它们酒庄附近的河水倒是还十分干净。” 高个子老头拍了拍自己的毛巾，把里面带着咸味的水甩干净，站起身来说道：“那倒没有，我那个老朋友，到他们的酒庄上班去了，说是那里用的是纯手工的方法在造酒啊。” 库奇和那个半秃的老头都点头称赞道：“这种方法好，这造出来的葡萄酒才有味道啊。真不知道哪些机械化生产出来的红酒有什么好喝的。镇上的委员会也不管管，真是害人害己？” 库奇哼了一声，肥大的鼻子颤抖了一下：“害己？我看没有吧，他拉斐尔现在是快活的很哪，天天带着个小姑娘进进出出的。” 说起这个，哪怕是年龄再大的男人都充满了兴趣，几个老头眼睛一亮，秃头老头嘿嘿一笑：“你说拉斐尔那个身板，能被那妖精榨多久？想必早就顶不住了吧？难怪天天一直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第五百五十三章 会做意大利面的镇长 高个子老头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看样子他是洗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到外面的阳台上晒晒日光浴。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几个酒庄，现在每年交那么多的税，尤其是拉斐尔的酒庄，说是镇上一半以上的税收都是他们给交的。” 话说现在拉斐尔天天在广场那边发传单，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传单上写的很清楚了，投票选了他，就可以加入什么镇上的工会组织，然后凭着打折券就能在镇上的超市里面购物。这跟贿选有什么区别？” 温泉浴池里的话，就留在温泉浴池里面吧，高个老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刚刚的温泉和阳光浴让他身心放松了很多，想起在浴池里听到的话，他的心情又有些烦躁。 小镇已经平静了很久了，就连一只狗不见了，第二天也能找到，可自从那个混血女人带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黑帮分子来到镇上，就一直发生事情，每年的葡萄收购都搅的鸡犬不宁，很多发生在暗处的事情，他的眼睛明亮着呢。 但他没什么办法，小镇的政府机构很松散，邮局，警察局，唯一的公共汽车，还有那几家养老院，都需要钱，虽然不多，但是也需要钱啊。 这些东西只有靠税收，镇上的几家企业，包括这些温泉酒店，但是需要税收去保障员工福利和退休工资的。 这些东西，一般的人不懂，他们只知道看结果，发不出养老金，百分之九十多的医保不能及时报销，除了组织几个人都镇政府的门口抗议，他们还会做些什么呢？ 意大利的生活节奏太慢，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觉得不劳而获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其实政府年年的赤字都摆在那里，坐吃山空也有个期限，好在意大利二战没受过什么冲击，所以这些人吃老本也就吃的心安理得了。 并不是说这个国家都在吃老本，但是在这种偏远的小镇，实际上的收入也就是旅游带来的经济收益，那些家庭式的旅店都是没在工商登记的，也谈不上交税，唯一受益的就是以前那些老式酒庄的参观费用，和对酒庄收的税。 所以说这个当了十几年镇长，准确的说是连任了十几届镇长的瘦高个老人老杰夫看来，现在这小镇发生的一切其实没改变什么东西，或者换种说法就是，其实没什么改变。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对那个混血女人的看法，首先他很钦佩的一点就是，尽管意大利黑帮以经营赌场和妓院出名，但是这些东西，那个叫做琳达的女人控制的很好，小镇确实也多了一家唯一的赌场，不过他也悄悄去看过，除了几个在那里玩着骨骰牌的老人（意大利的传统游戏，相当于中，国人的麻将），带着几个里拉的彩头兴致勃勃的玩乐着，其实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这个女人把她的手下控制的非常好，这帮凶神恶煞的高加索人，对于小镇上的人们彬彬有礼，从不招惹任何是非。 尽管老杰夫知道，米兰的生意，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常常在深夜看到神色严峻的人，从米兰方向的路上，开着黑色奔驰车过来，那神秘的后备箱里不知道装的什么。 老杰夫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只要不在镇上闹事就行，渐渐的也习惯了这一群人的存在。 老杰夫能够连任十几年，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没人愿意去当这个镇长，意大利的公务员又没什么权利，主要是行政机关的预算太低了，就算能够支配又如何？ 所以现在的局面在很多小镇人的眼睛里就是个很奇怪又很有趣的事情，竟然有人出来选镇长！而且还是花钱贿选!并不是贪这点小便宜，只是好奇而已。 老杰夫却看得明白拉斐尔在想什么，他的生意做的足够大，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镇就不一样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镇镇长就不一样了，从政需要经历，这跟我们国家很多单位招工的时候一样，要有xx年的工作经验，拉斐尔当然志不在此，他如今的造酒厂生意做的这么大，也许州长早就注意到了他，从小镇走向州里的政府机构，又有酒厂这么一大片挣钱的资产，拉斐尔的野心很大。 至于这些有什么意义？投资建厂，出口，这些东西在政治上有支持，利益就源源不绝。 老杰夫正在想着，准备开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回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头发的中，国人。 老杰夫一愣，问道：“您是迷路的游客么？我带你去找警察局吧？” 年轻人一笑，老杰夫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的亮，他的意大利语不是很熟练，语速不快，但是非常清晰：“镇长先生，我有点事情麻烦您。” 老杰夫活到这个年纪，当然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了，他淡淡笑了笑，知道来人肯定是有所求，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来说，如果要对他不利，何必用这种方式？ “可以可以，正好我准备吃午饭，有兴趣来我家吃点意大利面么？”老杰夫哈哈一笑，这个年轻人，虽然那眼神看起来有些傲气，不过并不讨厌。 我看着老杰夫把番茄捣烂，然后放进色拉油搅拌起来，他的动作很仔细，原本平淡无奇的意大利面在他手中竟然散发出一阵隐隐的奇妙的香气。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食神？这种无聊的想法在我脑子里一闪一过，不过，能把最简单的食物做到好吃，起码能说明这个人是个很专一的人。 番茄沙司伴着香喷喷的意大利面激发了我的食欲，配着桌上的红酒，还有香气扑鼻的牛排，我吃了很多，其实我到意大利来也不常吃西餐，因为我还是比较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通忽悠 “我孙子在米兰大学遇到的麻烦，是你帮忙解决的吧？”看着我专心吃着盘中的意大利面，老杰夫冷不丁的问道。 “对啊，教训了几个不懂事的手下而已，不是什么问题。” 老杰夫的孙子在米兰大学读美术系，搞艺术的多少有些颓废，平时生活有些不检点，买大麻欠了一比款子，正好这个放贷的是琳达的手下。 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我就让琳达把这笔款子抹掉了，欠条也匿名寄给了老杰夫。 “拉罗尔现在去哪里了？他的父亲可是我的旧识。现在酒厂也抵押给了你，最近镇上也看不见他的人了。” 我微微一笑：“这个事情，您真的很关心么？” “我得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老杰夫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珠是蓝色的，眼边的皱纹很深，但神眼十分清澈。 “那您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笑了。 “要我说，像个魔鬼。” 老杰夫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又摆摆手说道：“别误会，我不是教徒，你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一种称赞。” “可我还没听过这么特别的称赞呢。” 人总是有欲望，总是有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有这种欲望就有被利用的可能性，在老杰夫的眼里，我也许就是那个站在十字路口，手持着金币的黑衣人吧？ “没有人是被拉下地狱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杰夫叹了口气：“那我应该为我的什么行为负责呢？” “如果我觉得您应该为几年前排挤我的女朋友开的酒庄生意的那件事情负责的话，今天这段对话就不会有了，我觉得您算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也因为是这样，您今天才会在这个地方跟我心平气和的聊天，不是吗？” 老杰夫笑了一下：“年轻人，你真的很有趣，虽然我不太喜欢东方人，我觉得他们都很奸诈狡猾，虽然你也是如此，不过，老实说我很欣赏你。” 意大利面也吃的差不多了，我放下刀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和我都不希望拉斐尔去竞争下一任的镇长，那我们就有合作的机会。” “可你忘了还有一个人，索菲娅，她的叔叔是警察局的局长，支持她的人很多呀。” “她？” “你的功课还是没做好，年初的时候，索菲娅就一直在竞选镇上的劳工工会会长，去年年底的运输工人罢工，不就是她组织的么？”老杰夫看了我一眼。 这件事情我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因为这样，我的水路运输才成为了当时唯一能够运送葡萄的交通路线。 “先不去管她，如果我告诉您我将要把我未婚妻的弟弟推到镇长这个位置，您有什么看法？” 老杰夫摇了摇头：“只要能够让小镇发展起来，我都没什么意见，老实说，到我这把年纪了，很多事情早就看的很淡了，其实拉斐尔之前也找过我，不瞒你说，这一任的选举上，如果有我的推荐函，在竞选的时候，有很大的优势。” 他看了我一眼：“我相信，你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 “拉斐尔来的时候，带了十万欧元，我想知道，你又带着什么来了呢？” 我摊了摊手说道：“不瞒您说，什么都没带。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一个承诺，而且我想，那也是您最想要的东西。” 如果这个老镇长是想要钱的话，也许拉斐尔第一次找他的时候，他就答应了拉斐尔的请求，又或者明码标价，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谈话？就像我说的，如果我是追究他发动葡萄商排挤琳达这件事情的话，我也就不会说这些话，一定是两方都信任，我们才可能心平气和的在这个地方，吃着他做的意大利面聊着天。 “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您最想要这个小镇回到以前的样子，发展是个好事，但是不能牺牲小镇的环境，您想我给您一个承诺，小镇以后的葡萄酒厂也不会使用工业化的生产方式，是吗？” 老杰夫伸了一个懒腰，对着阳光打了一个呵欠: “光说是没用的，年轻人，你的酒厂生产出来的样品酒在去年的品酒会上还得过奖，据我所知就是新酿酒。这东西你没有继续生产，倒是拉斐尔继续了下去，我又怎么知道将来你不会跟他一样？机器生产成本低，利润高，难道我看错了，你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我微笑着说道：“您说的没错，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这点毫无疑问，不过，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为什么我的未婚妻会从米兰搬到这个小镇上？” 老杰夫楞了一下， 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好好想过。 “琳达跟我说过，黑帮也不能干一辈子，而且她不喜欢这种生活，您有没有想过，她到这个小镇，就是为了想从此正经做做生意。” “可她的手下不一定会这样想吧？” “没有黑帮愿意一直靠着非法的营生生活着，我们不像拉斐尔，他不是小镇上的人，不像您这样对小镇有感情，我虽然也不是，但我想长期的在小镇上待下去，您觉得我会牺牲这种平静的生活，换取一时的利益吗？” “况且，这传统的制酒方法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用新酿获得的仅仅是名声和声誉，要的是意大利，甚至欧洲市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le vent酒庄，真正我想做的是高端市场，是一个以红酒为中心的文化圈消费。” 老杰夫有些茫然：“文化圈消费？” 我点了点头：“是的，要保证小镇的青山绿水，又要镇上的财政收益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展旅游业，这里有着全意大利最好的温泉和如此奇特的风景，山，葡萄树，悬崖，峭壁，大海。综合了这么多美景，有很强的旅游开发潜力。现在的问题在于宣传，如果我的红酒能够成为欧洲新贵，我就有足够的资金去把宣传做到中，国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最年轻的镇长 老杰夫想了想：“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文化圈消费。” “很简单啊，酒庄发展起来之后，一些相关的产业都能发展起来，比如酒庄本身就可以成为参观的地方，葡萄树海，还有小镇的风貌，一切只需要一个文化的包装，海滩浴场上可以搞帆船游，小镇教堂可以搞特色婚礼。只要经过合理的包装，这些都能够成为非常吸引人的旅游景点。” 老杰夫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我并不反对小镇有富人，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带着大家一起富。” “你就这么让老杰夫那个顽固把推荐信给交出来了吗？”琳达惊奇的看着我。 “想当初我刚到镇上的时候，开了酒庄，连葡萄都收不到，就是这个老东西搞的鬼。”她恨恨的说道。 听了我的话，琳达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一个以造酒为基础的生产基地？还带动旅游？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起来这么玄呢？” 我哈哈一笑：“当然没这么夸张，不过我相信老杰夫也知道我说的这些都不怎么现实。” “那他还把推荐信给了你？” 我摆摆手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也相信，我的做法是目前对于小镇上的居民最好的做法，至于拉斐尔，他恐怕还没有相通这种工业化造酒的方式为什么我们国家已经放弃不用，反而把生产场地放在人工成本要贵了很多的欧洲？“ 琳达抿嘴一笑：“照你这么说，就中，国人精明一些？” 我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这个原因，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像拉斐尔就没看到，或者他没想到，他只是选择了短期利益，很多东西就是这样，抉择，道德，都是这样，无非是对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的选择。“ 琳达笑着把手搭到了我的手臂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不过我知道，相信你就可以了。” 罗伯特是个十分开朗的人，这才回来几天，就跟琳达的几个手下打成一片，我远远看他再草地上跟琳达的几个保镖笔画着，等他终于口渴走进凉棚里喝水，问道：“干嘛呢？看你在阳光下面比比划划的” 罗伯特笑着回答道：’没事，本来是拉着拉尔夫他们打打棒球的，结果聊起了拳击，然后我才知道，原来拉尔夫是个拳击教练。“ 罗伯特一头金发，人看起来还比较老成，不过实在是太年轻了，我真不知道如果把他推上镇长的位置会不会不能服众。 “当初我让你姐跟你说要回来当镇长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问道。 罗伯特耸了耸肩：“我本来也是准备去美，国从政的，提起开始也挺不错。”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嫌弃这个小镇比较偏远，于是我又问道：“觉得这里太小么？” 罗伯特马上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笑着反驳道：“不，姐夫，我想你误会我了，我是说，以前老是想，并没有真正的行动起来，这次你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其实当官无非一句话，学习用人管人，而不是靠自己去管人，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用人，要了解他的需求，知道他的欲望，用这些去控制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知道一个人的需求，需要心思缜密，而懂一个人的欲望，需要阅历丰富，我渐渐怀疑着自己的决定，罗伯特为人阳光开朗，没什么心机，本来我是想把琳达捧向这个位置的，但是无奈琳达的黑帮老大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整个小镇都知道，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我的计划中必须有镇长这一节。 老杰夫的推荐信作用很明显，短时间内，我们就获得了不少镇民的支持，加上现在小镇上的河水被污染，小镇上的居民又大多以旅游业为生，好多家里开了温泉旅馆的人因为自己家里的生计无法维持，我明里暗里又拿出了不少钱补偿他们，他们也纷纷站在了我们一边。 奇怪的是，那个警察局局长的女儿竟然意外是酿酒少女劳拉的朋友，原本参加这次选举也是为了搅局，不让拉斐尔当选。 至于拉斐尔，意大利的环境管理局找上了他的门，他行贿官员，工厂偷税漏税，这些罪名被那个输掉了一切的拉罗尔给举报了，真是可笑，连我都没想到，拉罗尔竟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拉斐尔被法语封掉了一切资产，葡萄酒厂也停产了，当然，他参加选举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琳达的弟弟顺利当上了镇长。 “这应该是最年轻的镇长了吧？”白佳人看着西装革履，站在台上向下面的人群挥着手的罗伯特，问我道。 “怎么了？“ “我在想，罗伯特上台之后，你的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好了，谁又想到当初把配方故意泄露给拉斐尔他们是因为你现在要抢这个位置？”白佳人眯着眼睛，一边跟着人群一起鼓掌，一边对我说道。 “你好像有话想说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骗骗那些蠢蛋也好，做生意也好，游刃有余，现在觉得你才真是厉害，一步步的算计，如同齿轮一样精准，看来，把红酒生意做到美，国市场也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步罢了，我在想是不是感情上你也是这样呢？我每次见到你，你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以前在江州是周明艳，马婷她们，后来到了京都是罗霞，现在又换成了琳达，是不是她们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我楞了一下，想了许久回答道：“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白佳人耸了耸肩膀：“我没法不这样想啊，也许人和人之间就是一种利用关系吧，就比方引拉斐尔入套这场大戏，我也是你利用的人之一吧？对么？” 我说不出话来，白佳人说的都对，又好像不对。 ”记得，你还答应欠了我三个条件，别忘记了。“白佳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离开了礼堂。 第五百五十六章 毛利率和成本的关系 罗攻擦着汗，天气已经转入夏天，京都的夏天一点也没有北方该有的夏天那般凉爽，过度的城市开发让整个城市找不到一丝阴凉，除了开着空调的市内。 隔着挡光玻璃，他看着外面的阳光炽热，就像他的心情一般，他的面前放着几分财务报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和文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些a4大小，打印精美的文件放进了碎纸机，一边不免还有些心疼。 这些东西可都是有会计事务所派了好几个注册会计师审查了几天的证账票据计算出来的，花了大几十万呢,关键是这比钱还是罗攻自己的公司出的。 其实有些情况他心里清楚的很，面前的这些报表只不过是把那些东西给数字化，让这些事实更加无法无视而已。 孙皓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在这个刚成立的公司里里面，不敲门直接进来的人，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这次的余款我过几天会打给你，没问题吧？”孙浩坐在罗攻的办公椅上，平声说道。 “小事情，不过孙总，有件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罗攻的声音有些低。 “怎么了？证监会的人又找你麻烦了吗？” “找麻烦倒是没有，不过……” 按理说孙浩应该问一下，不过他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没事的，你吧该做的事情做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孙浩的确是很守信用，在钱方面，他从不吝啬，这点罗攻并不担心，他真正烦恼的是脚下的碎纸机里面那些已经成为了雪花般碎片的文件，这件事情迟早会曝光，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身为法人的他。 “你是说，最近孙浩的公司交易量特别的大？”我听着宋金荣在电话里说着，皱起了眉头。 宋金荣最近在安吉拉风险投资集团里面可谓是如鱼得水，路永生出了性丑闻之后，他就成功上位了。 还不光是如此，路永生还扯出了泄露商业机密的事情，其实所谓的性丑闻这样的事都是为了抹黑路永生，中，国人就是这样，要害一个人，先搞臭他，这个手法宋金荣用的炉火陈青。 我一直觉得归根到底，还是路永生在这件事情里面失去了南方投资集团的支持，不过这些东西是我不清楚的，我只是直觉的感到，宋金荣的上位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南方投资集团跟孙浩是不对路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孙浩在银行和他的一些经济行为查的这么清楚？ 孙浩最近通过罗攻开了这么多家公司，我就觉得异常，看来南方集团的人也察觉到了。 我看着电脑上宋金荣传过来的文件，一边在qq上跟他聊着，他的名字叫暗花，那是一部很有意思的香港电影。 这些交易量显示的都是一些原材料，有钢材，主要是钢材，还有很多化工原料，还有其他我不熟悉的东西，这些原材料都是通过罗攻注册的新公司购入的。 这些交易没什么问题，但太集中了，半年内购入了几千万的原材料，这是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那张合同附带的材料清单和价格用英文写的十分详细，这又是什么原因？我开始以为这么大宗的交易项目是为了洗钱，这样的操作我在江州的时候也帮林伟干过，用伪造的合同把非法的收入变成货款，尤其是服务类型的合同，这种合同一般又没有实体内容，很容易说的清楚，只要把相应的税交了，不细查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可这些合同不一样，这么详细的把所有的货物都写出来，万一查起来，这些东西的经销都是有渠道了，轻轻松松就能查到，换句话说，这些交易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极有可能是涉外交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合同凭据都是英文的。 正常的交易是不可能这样进行的，首先，采购原材料一定会有详细的订购计划，会有供货商的衰减，这不是一个土豪在市场上买东西，财大气粗不问价格直接买，企业收购材料是很复杂，很慎重的，也不是一两个部门可以决定的，除非这个指令直接来自于罗攻本人，否则像这种突兀的出现大笔的材料进购是极不正常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罗攻为什么要下这个指令呢？我也问过宋金荣，他也不是很清楚。 王蕊告诉过我，前段时间，罗攻注册了大量的公司，现在从宋金荣给出的数据上看，他的这些贸易公司，成立之后什么事情没做，收购了大量钢铁和化工材料。 难道他想冲击钢铁市场？这个也太狂妄了，钢铁市场里面的资金可有几百亿，因为钢铁能用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算是一种基础原材料，就算是罗攻吃下了公司破产时候的一些资产，也不可能敢动这个念头。 而且我敢说，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孙浩的影子。 “这批材料呢？这批材料到哪里去了？” 宋金荣的反应有些意外：“材料到哪里去了不重要啊，你只需要关注钱的流向就可以了。” “可现在钱的流向是正常的，你的那个会计事务所，专门搞审计的，钱的流向只要有问题，应该早就发现了。” 宋金荣发了一个皱眉沉思的表情，打了一个省略号。 正在我想不通的时候，琳达给我端过来一杯咖啡，用手攀住了我的肩膀，她顺便看了一眼我屏幕上的采购单，咿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道。 “你这是钢铁材料的采购？”琳达问道。 “对啊，你还懂这个？” 琳达笑了笑：“我以前在德国的一家造车场当过一段时间的采购。 我奇怪道：“你不是一直在弄帮派的事情么？怎么还跑到过德国去么？” 琳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十几岁的时候跟干爹大吵了一架，然后生气就跑到德国去读大学去了，这都不重要，你这个钢铁的价格有问题啊。“ 我眼镜一亮：“你也看出有问题了，我一直觉得有问题，但是又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琳达撇了我一眼：“你当然看不出咯，我从事过这个行业，告诉你把，它这个价格不对。“ “价格不对？” 第五百五十七章 收买人心的重要性 琳达点了点头：”是的，这明显低于市场价，连二分之一都不到呢。“ “会不会这价格是地域的原因，德国那边的钢铁价格要低一些呢？” 琳达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这不会的，钢铁这个东西，全世界都是差不多的价格。” 我想想也是，跟汽油差不多，它也属于最基本的生产资料。 价格这么低？到底为了什么呢？也就是说，这钱不管是谁出的，总有一个幕后的人花钱让罗攻开了这么几家公司，又暗地里塞钱让这几家公司以极低的价格收购钢材。 那么关键点在于交易，他们想促成这笔交易，一笔低价收购钢材的交易。 那么促成这笔交易的目的又在于哪里呢？我一边在想着，琳达在我旁边仔细看着那份报价单，一边喃喃说道：“这价格也低的太离谱了，这要是哪家公司用这批钢材生产点什么，那毛利率得有多高啊！” 我心中灵光一现，毛利率！对啊，毛利率和原材料的收购价格成反比，当原材料出人意料的便宜的时候，也就是毛利率高的让人出人意料的时候。 有人想抬高毛利率，这样说来，那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了，抬高毛利率这种操作只有一个目的，造成利润的虚高，造成利润虚高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抬高公司的业绩，为了抬高股价。 一般来说，股价的高低固然跟这支股票的热度有关系，但更多人的相对冷静，炒高的股价吸引的只不过是投机者，他们虽然能够把股价抬高，让企业的市值升高，但是同样的，如果他们抛售了股票的话，企业的股价也会瞬间降低。 我在京都上市，不就是吃了这个亏？不仅仅如此，还被ipo的调查，说是我故意抬高股价，然后那些不知道被谁指使的投机者，瞬间抛售了股票，又在公开场合发表一些不利于我的言论，一个好好的企业就被毁掉了。 我是被人太高股价，目的是为了让我破产，可现在孙浩刻意的提高毛利率，就是要让真正做投资的人被蒙蔽住。 股票这个东西，归根结底是投资，投资就要分析，怎么分析？看收益，其实每个产业，它的毛利率基本相同，说句通俗的话，那就是这个产业赚不赚钱在一定的经济环境下其实是固定的，比如说餐饮业，以餐饮业的发展水平，有些餐馆赚钱，有些餐馆不赚钱，但是这个行业总体的收益是固定的，有一个参考值的。 这就是毛利率，毛利率非常不容易提升，要么提高制造技巧，要么降低成本，降低成本，在财报上显示出来的话，那就是进价低，孙浩现在的做法，就是让罗攻成立公司，演一出戏，自己买材料放在罗攻的公司里，然后用极低的价格再买进。 这样，成本就大大降低，毛利率提高，在同一个行业里面，孙浩的公司的利润在报表上看起来就格外赚钱。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样子，孙浩马上就会把罗攻这么多子公司后面的那家公司操作上市，现在这些作假的财务数据，都是为了上市之后抬高股价打基础。 这样看起来，罗攻现在非常危险，如果将来出了事，像这种刻意造价，属于经济犯罪，就不仅仅是道义问题了，而且，像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有经济犯罪史的人在投资界是混不下去的。 对于一个做生意的人来说，没人给你投资，那跟判了死刑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想着这些东西，我要不要提醒罗攻呢？ 第二天，我来到罗伯特的办公室，刚换了一身西服的他看起来格外精神，他穿着长袖，我笑了一下：“怎么，怕人看见身上的纹身么？” 罗伯特不好意思的说：“那倒没有，镇长总是要有个镇长的样子，怎么，姐夫，有什么指示？”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想想听听你的意见。” 罗伯特想了想：“我想先把拉斐尔的酒厂给查封了，正好他现在还在被环保局和经济局调查，趁着机会把他的资产给吃了。” 我暗暗惊讶，这小子，好狠啊，有我的风范，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行，我们现在是官，官就要有官的样子，懂吗？不要这么着急。你应该先把他的场子保护起来，然后出钱安抚下那些遭受损失的葡萄商们。“ 罗伯特迷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现在是铲除拉斐尔最好的时候，现在不动作的话，等他甩掉缠在身上的那些东西，恐怕我们就不好过了。” “不，你不要以为把他的厂子查封了能怎么样，厂没了，还能再开，钱没了，还能再借，我教你做的这些，是离间他的人际关系，本来拉斐尔竞选的时候，给镇里不少的人都给了好处，我们从中间抢了镇长，别的先不说，拉斐尔陈诺给那些人的好处肯定是没了，这些人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罗伯特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那些承诺是假的啊，你说的这些，我姐派人查过，拉斐尔竞选的时候，抛出了好多不切世界的空头承诺，比如帮人开超市，还有帮人重建温泉旅馆，我看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 “他想过没想过我是不清楚，不过既然他说了，我们就帮他兑现。” 罗伯特摇摇头：“那为了什么？让他们觉得拉斐尔背信弃义不是更好吗？” 我语重心长的说到：“做生意固然是要狡猾，但是做人要厚道，你以为那些人心里没数吗？只是多少还抱着一点希望而已，但我们帮他实现的话，他就会对你死心踏地，但是如果我们不理，尽管拉斐尔是倒了，可我们呢？也一样不被信任，成为了他们口中‘那些当官的’。” 收买人心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不想回国了 罗伯特虽然还不是太明白，但是他喝他的姐姐一样，有个很重要的品质，那就是十分相信我，他按照我说的去做了，虽然也花了不少的钱，但我一点都不心疼，因为我知道，再多的钱也值得。 拉斐尔在对于镇长这个位置上，跟我其实是不谋而合的，别看他当时花了那么多的钱想把这个位置拿到手，最终也没能如愿。 当官有什么好？当然不仅仅是过瘾，把罗伯特扶到这个位置来，其实花了我不少的钱，这点我当然没跟罗伯特说，但琳达是知道的，镇上的镇民们，我虽然不像拉斐尔那样对他们许以小利，但我搞了不少公益建设，车站，那个破破烂烂的海滨浴场，还有已经几十年没有翻修的火车站，都是我花钱把他们维修的漂漂亮亮的。 名声不是一句空话，公众形象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名词而已，一切的背后都是钱和利益，你以为这些都不用钱？ 有投入必有回报，想要回报也必须要付出。 而且这个回报马上就来了，当官为了什么？为了官，商。勾。结吗？也对也不对，有时候不见得要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有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就足以变成钱。 这天罗伯特回来，就给我带来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小镇所在的市，也就是米兰，准备和中，国的一个城市做经济伙伴，作为欧盟与中，国经济合作的一种方式。 这个城市，正好是宁海。 我跟顾颖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顾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周总，想不到又要回宁海去了。” 她又想了想，问道：“这次准备搞点什么生意？进出口？” 我笑着把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说了下，她接口道：“你是要做红酒出口么？这个东西利润不大啊。” 顾颖说的固然如此，红酒市场其实目前比较饱和，就算我是高端的红酒生意，利润也非常有限。 或者换一种说法，对于一个刚做生意的人来说，这利润非常可观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真的没有多大的诱惑。 我现在不差钱，如果我就此罢手，我可以富足快乐的活到我老死，在意大利也好，在中，国也好。 我现在的要的是要能撼动京都世家的生意，我要打回京都。 以顾颖对我的了解，她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才会这样问。 “不，我会做投资，投资生产汽车。“我说道。 顾颖大吃一惊：“生产汽车？周总，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这个想法啊。” 我笑了笑：“如果说没有过去就不能有将来，那么也就不会有飞机，不会有轮船了，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 顾颖沉默了一会说道：”ok，周总，我相信你，你走以后，公司发展的还不错，按你的意思在做房地产经纪，生意还可以，你需要多少钱？“ 这是我临走前交代给顾颖的，不因为别的，现在房地产虽然谈不上赚钱，但是非常稳定，尤其在京都这个刚性需求很大的地方，这样可以很好的保存公司的实力。 “不，这次我不会出面，我会让我的朋友出面跟你们搞合资，王虹那边的研发已经有成果了，他们的新能源汽车的研究已经突破了瓶颈，我在欧洲申请了专利，准备用这项专利的技术在国内开厂。” “在京都么？” “不，暂时我还不想引起世家的注意，工厂放在同州。” “好，我马上去处理开厂的事情，选址，需要引资么？” 我想了想，说道：“暂时不要，我现在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引资的确是可以减轻资金的压力，不过，一旦有投资行为，就涉及到审计，核算，我自己手上没有信的过的人，而找会计师事务所的话……，罗攻的例子还不够我警醒吗？ 放下了电话，罗伯特对我说道：“mr周，对了，之前你收购的那些民居现在要怎么处理？” “这件事你不要出面，我让你姐姐已经在准备了，我把它们都改成了连锁的温泉酒店。” 罗伯特哈哈一笑，转动着屁股底下的椅子，说道：“我说姐夫，你还真是狡猾啊，开始污染严重的时候，做好人，把那些生意不好的民居旅馆的房子全都收购了。赢了那么些好名声，现在这污染治理的差不多了，又改成了连锁的温泉酒店，又能赚钱，厉害！” 我淡淡一笑说：“这有什么好夸的，生意就是这样做的嘛。” 新装修过的海滨浴场干净整洁了很多，游客也多了不少，其中不乏那些黑眼睛黑头发的同胞们，他们不像那些西方游客，多数在沙滩上支起的遮阳伞下慵懒的躺着，而是用手机拍着照片，或者在烧烤摊子上面吃着东西。 小汤姆的父亲现在也很少去找镇上的几个华人打麻将了，海滩浴场的生意好，他忙都忙不过来，这会正在烧烤摊上汗流浃背的顶着烈日忙活着，小汤姆在一旁帮着忙，小汤姆新交的女朋友在一旁调着鸡尾酒。 “这个臭小子，才十五岁就知道找女朋友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亲了一口躺在我旁边的琳达。我们两人躺在一片四下无人的沙滩上，头顶是一棵不知名的树，挡住了阳光，还散发出一股清香。 这是小汤姆给我特别预留的位置，也是整个浴场风景最好的地方，关键是可以不受打扰。 琳达舒服的哼了一声，她趴在沙滩垫子上，浑身涂满了防晒油，姣好的躯体散发着诱惑。 她啪的一声打开了我的手：“坏人，想干嘛？我可不要，这么大的太阳，还是睡睡午觉舒服，前两个月忙着给弟弟竞选，都快累死了。” 我嘿嘿一笑，收回手道：“看你看你，我就是看见那有个蚊子，帮你赶一下嘛。”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哼，懒得理你。” 我听出她的语调里有些不对劲的情绪，连忙笑着扳过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怎么啦，我的甜心。” 她把脸贴在我的胸膛上，海风吹来，十分怡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罗攻明白了 我仔细看着琳达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棕色的眼瞳，而且这双眼睛就如同一汪泉水一般清澈，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常常不懂，为什么了一个黑帮女头子，会有一双如此干净的双眼，虽然她时而狡诈如同狐狸，时而凶狠像只财狼，但是这双眼睛，好像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忧郁一样，让人心疼。 尤其是我跟她有了这种更亲密的关系之后，我每次与她对视的时候，都会从心底生出一种男人才有的保护感，也许是因为这双眼睛很像姚娜？ “你又在想别的女人了，是不是那个为了你进监狱的女人？”琳达看着我，轻轻问道。 我心里颤抖了一下，有句话我曾听一个朋友说过，当一个女人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的时候，那么不是你爱上她了，就是她爱上你了。 我？经历了马婷对我的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经历了姚娜对我的牺牲，经历了罗霞和我无疾而终，我以为我不再会爱上一个人了。 可，琳达的表情，让我不之所以。 “你不是曾经说过，不在乎我有别人的么？后悔了？”我勉强笑着，说道。 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季风到来的时候，据说这股季风，是从印，度洋，吹到太平洋，再到达我这里，这只是一种说法。 琳达背过身去，在呼呼的海风中，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叹气声。 “陵，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最爱的男人心里还有别的人？你知道吗？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很无耻的人，哪有男人从一个女士身上把利润抢的干干净净的？我自己觉得我自己是很狡猾的一个人，然而你把我的一切心思都猜透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我搂着她，默不作声。 琳达继续说着：“后来你把酒庄送我，我对你除了感激，心中也明白，你是希望我通过这个酒庄，能够不再继续待在黑帮里，洗白上岸，在江州的那晚，你对我讲了很多，我听进去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说，你这样可爱的女人，不应该继续在黑帮里待着，我回到意大利，决心洗白上岸，一边想着你，一边经营酒庄，知道等你会回来找我。” 她还想说下去，我已经堵住了她的嘴，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傻瓜，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狡猾的。而且，我不想回中，国去了。“ 琳达笑了，哼，这个狡猾的女人，果然是因为我跟她提要在中，国开汽车厂的事情以为我要回中，国去吃味了。 “小狐狸，就知道你又想多了，就算我在中，国投资开汽车厂，也是由你出面。” 琳达瞬间笑了。眼睛弯成一弯明月，我哼了一声，刮刮她的鼻子说道：“我怎么舍得回中，国，有这么好的女人在我身边。” 孙浩坐在罗攻的对面，看着这个刚刚投靠自己不久的下属说道：“上次一笔货款已经打到你账上了，这次的事情靠你帮忙了。” 话虽这样说着，不过话里明显没有任何的感谢之意，罗攻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坑你？这些企业的法人都是你，你害怕担责任？”孙浩看着罗攻，笑眯眯的说到。 这话肯定不是一句好话，罗攻哪里不懂，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以前周陵被打上周明艳所在的周家的印记之后，他就觉得不是一件好事，但现在自己投靠了孙浩，无疑也被打上了孙家的印记，除了按照孙浩的意思去做，还能怎么样呢？ “没事，帮孙总做事，是应该的。” “你真的这样想吗？” 罗攻叹了一口气，跟孙浩做了一段时间的事情，他觉得，这个人的疑心，实在是太重了。尽管如此，他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既然决定跟孙家合作，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们罗家的态度还不明显么？我的弟弟罗成，现在不是正在和您家的那位在谈合作？” 孙浩冷笑了一下：“你倒是喜欢实话实话，你不过你说的没错，确实，你的那个好弟弟，跟你说的那位，确实是在谈，不过你别多想，我想说的是，我孙浩绝对不会让人白做事，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是冒了风险的，我今天就给你一句话，马上，我准备上市得力汽车制造公司，已经向ipo申报了。” 罗攻吃了一惊，这孙浩做起事来，属于那种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做了，再告诉你结果的那种，这次也是这样。 得力汽车公司是国内一家非常大的汽车制造公司，不过这两年公司的业绩很一般，主要的原始是大环境的确不好，诚如顾颖所说，现在国产汽车发展到了瓶颈，技术上不领先，制造商无法突破，国外的汽车直接进口关税的影响又比较大，只有合资汽车稍微有些前途。 但得力汽车一直不在京都，难道说孙浩现在已经开始跟除了京都以外的公司开始接触了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就在于，孙浩无缘无故的把一家企业操作上市，到底为了什么？ 联想起之前孙浩让自己做的事情，罗攻出了一身冷汗，难怪让他注册这么多公司采购原材料，难怪一直给他资金让他去平衡收支，这是为了降低成本啊，降低了成本，得力汽车的毛利率就会远远低于同行，那在ipo的审核中，就会定出高于行业内的利润率。 换句话说，这个得力汽车上市之后，开盘的认筹价就会高于同行很多，孙浩肯定是目前得力汽车最大的原始股持有者，上市之后，这笔钱会成倍的增长。 罗攻终于明白，孙浩想干嘛了。 第五百六十章 老同学 我在意大利注册了一家旅游公司，本来作为外国人的我，是无法申请注册的，但作为琳达的合作伙伴，我可以注册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从政策上来说，不仅可以免除大部分的税收，而且还可以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有极大的优势。 “问题是你现在的产业不够，按照意大利方面的规定，要做旅游公司，必须要有一大笔钱押在政府那边。”琳达看了看满是意大利文的通知书，对我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琳达想了想，问道：”这很奇怪么？像旅游这种对信誉度要求很高的产业，政府会要求押款，打个比方说，如果说你这边做了伤害到当地地方形象的事情，恶性拉客，或者强制推出增值服务的话。也许这个客人不但自己以后不会再来，连亲朋好友也不会再来了。欧洲的人口不多，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的话，其实是个很严重的资源损失。“ 我奇怪的问道：“旅游？国内的旅游不都是去一次，看看风景，然后以后也不会再去了么？” 琳达摇了摇头：“这是个人观念的不同，中，国人的旅游方式，更类似于长长见识，但在欧洲，比方如果我们俩人要去巴黎度假，那一定是比较喜欢当地的风景和生活方式，也许今年去了，明年也会再去一次，那是一种常态化的生活方式。”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我成立公司的时候，各项审批非常严格不说，而且还要交纳数量惊人的资金抵押，甚至把酒庄的一部分股份抵扣都不够。 以欧洲的这种度假式的旅游，必然非常重视信誉，服务的质量，商家的信誉，这些都会影响到用户的体验，因为他们是长期的，不是像国内那种做了一单生意就不会再来的。 所以啊，任何诚信体系都是取决于经济体系，这个概念当时在上大学的时候，孙教授就语重心长的说过。 感叹这些也没多大用，现在有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押金问题，按现在的规定，大概比例是一比四，也就是说，注册资金是一百万欧元的话，你得在政府规定的银行账户存下四百万欧元。这笔钱，一旦发生了重大的责任事件，政府会直接从这笔钱里面提取赔偿金。 所以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国外一些旅游事故发生以后，赔偿金的数额如此巨大了，原因很简单，通过这种机制筛选出来的旅游公司大多实力非常强劲，他们赔得起。 这从侧面也说明旅游这个行业的利润真的是非常高，不然这么大的投入，不能迅速收回成本的话，我想是不会有人去做这个行业的。 偏偏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注册这家旅游公司的目的，根本也不是为了赚钱。如果要以琳达的名义在中，国市场投资开厂的话，必须要有开办合资公司的经历，现在注册这么一个旅游公司，只是为了应付这项规定。 我算了下账，虽然现在现金流很紧张了，但是这笔钱还是得出，从米兰的工商局走出来我真是满头大汗，这欧洲成立欧盟之后，公务员办事的效率真是慢的夸张，我早上八点就进门开始办理，等到九点钟才有人上班，11点钟开始办理，真正办事只花了半个小时。 看来这个官僚主义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我走出了门，突然一个男人站在工商局大门口的对面看着我笑，我依稀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周！还记得我不，我是大狗！”这一口纯正的江洲话唤醒了我很多回忆，我自信看着这个人，他的头发又硬又直，矗立在不大的脑袋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嘴唇有些厚，虽说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但是我依旧能想起来，这是我大学同学，最铁的哥们，洛清泉。 别以为有个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就说明这人有多么风流倜傥，他其实是一个及其猥琐的人，我最记忆犹新的就是他那个不知道原色是什么的蚊帐，和永远不知道有什么怪味儿的衣服。 看见我脸上犹豫的表情，洛清泉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抱住说：“哥们，我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老是打完篮球不洗澡。”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同学，竟然在意大利碰上了，我自然开心，也笑着。 “怎么，老狗，怎么跟我一样，也跑到意大利来了，真是地球再大，也能找到一两个兄弟啊。“ 洛清泉拍拍我的肩膀：“我是过来公务学习的，没你这服气，找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做了这么大的生意，现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我捶了他一拳：“得了吧，我那是中，国混不下去了，才跑到意大利来的，倒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洛清泉笑了笑：“我正好到你住的小镇上考察，你这个小镇的上的红葡萄酒卖的好，公司就派我过来考察一下，看有没有投资的可能性，正好，镇长接待的我们，然后不知道怎么，他说她的姐夫也是中，国人，这么一扯起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你，正好，你夫人又在一旁，说你一早就到工商局来了，正好也不远，我就过来找你啦。” 早上琳达跟我说过，今天米兰这边是有一个招商的引资会，说是从中，国来的，我大早我们俩就从镇上出发了，我到工商局，她去陪着罗伯特见官员。 所以说千山万水总是缘啊，想不到就这样遇上了。 “混的不错啊，大狗，这次我听琳达说，这次来的可都是国内著名的投资集团，怎么，对我们这的红酒起了兴趣，这都是小生意哦。” 洛清泉嘿嘿一笑：“你个老东西，又想探我底，这大街上我可懒得说这些，晚上你要请我吃最好的鹅肝酱，法，国料理，我才跟你谈，老同学见面，不谈谈感情就先谈生意，啧啧，太让老夫寒心了吧。” 我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他一拳：“净扯，我们俩的感情，也只有用金钱衡量了。” 话虽这样说着，我还是开心的拉着他直奔米兰最有名气的法，国料理。 第五百六十一章 生日快乐 几分钟之后，迎着服务员诧异的眼光，我把琳达挽着，跟着洛清泉走出了这家意大利最贵的法，国料理店，据说英格兰女王都在这里这里用过餐。 “什么狗屁料理，那个鱼子酱腥的要死，还一百多欧一盎司，真是难吃。”我大咧咧的说到。 琳达嘟起了嘴巴：“喂，你跟我约会的时候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还说什么里海的鲟鱼鱼子最香，原来都是装的呀。” “这小子就爱装大尾巴狼，追姑娘的时候装的特有档次，其实啊，就是个喜欢穿着大裤衩在路边摊上撸串的臭屌丝。” 我装作生气道：’哎，我说，你不黑我会死啊，你这家伙还不是追了马婷追了好几年没追到。“ 他看了我一眼，我自知失言，闭上了眼睛。 琳达好像没听到刚刚我们的对话，插嘴道：“哎，我特好奇，周陵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很爱惹事情？“ 我苦笑着看着琳达，说道：“我现在也不老吧，明年才三十呢？” 琳达甜甜一笑：“你是完全没有自觉呢，大叔。” 我搂住她的脖子：“说什么呢？”一边装着要咬她的耳朵。 洛清泉在一旁感叹道：“哎，有句歌词叫什么来着，花了大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结果你们来给我撒狗粮，我真是泪流满面啊。” 我没理他，哼了一声说：“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琳达掩嘴笑道：”你们两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两到底怎么认识的。“ 洛清泉哈哈一笑，说道：“你知道这家伙在大学里面有个外号吗？叫生日快乐。“ 我有些发窘，但是琳达扯着洛清泉让他说，值得听他说道：“这家伙啊，大学的时候挺厉害的，表面笑嘻嘻，但是心里凶的紧，我记得是有一次，我是因为什么跟你吵起来了吧？” 我笑了一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谁还记得。” 洛清泉却想起来什么一样：“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在食堂把你打的饭给撞翻了是吧，然后你硬拉着让我赔，我心想这哪来的穷小子，就推了你一下是吧？” 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不会挣钱，就靠着一点奖学金过日子，然后后来出去帮学校外面的老大当小弟收账。 本来那个月，我的钱是够的，刚收了一笔账，老大也挺讲义气的分给我该得的那一份，给马婷买了一双冬天用的靴子，自己留了几百块钱准备当生活费来着。 结果月底的时候，老大让我去收个女孩子的账，我看那姑娘实在可怜，也不忍心把她的裸照真的寄给她的家人，就自己垫了点钱，本身也没点积蓄，还把身上最后一点钱也给了她。 老大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晚上去他的场子，结果我看到这姑娘一身光鲜在那里赌博，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我可能一辈子都记得老大说的那句话：“永远不要可怜赌徒，他们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上，不值得可怜。” 当时我还年轻，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饭卡里是真的没钱了，吃了一个星期的白饭加豆腐乳，我决定周末加个鸡腿。 然而这个鸡腿，竟然被洛清泉这个愣头青给我撞翻了，本就不开心的我，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自然也就打了起来。 洛清泉这个家伙，在学校里也不是善茬，还收了几个小弟，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在食堂里仗着小弟多，把我给打了一顿。 “那生日快乐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呀？”琳达瞪大了眼睛。 “你别着急啊，重点就是，这小子啊，报复心忒强，其实我后来也知道这小子是狠茬，心里也有点发怵，后面也赔了个不是，帮这家伙买了个鸡腿，我就觉得这事情过去了。那个时候也年轻嘛，就把买来的鸡腿往他桌上一扔。” 琳达抿嘴笑道，靠着我说道：“那你也太不尊重我们家周陵了，该打。” 洛清泉哼了一声：“瞅你们这酸劲儿，就这么点事儿，这小子找了几个兄弟，当天晚上就给我堵在宿舍里面了，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就要动手了，估计是声音有点大吧，惊动宿管了，你说也倒霉，当天那巡夜的正好就是我们系主任。” “想不到你们这些不良少年，还有怕的人啊。” 我翻翻白眼，对琳达说道：“没办法啊，系主任一发彪，万一不让你毕业怎么办。” “那后来呢？” 我们这个时候已经来到华人区，找了一家烧烤店儿，三个人坐到木桌边上，看着热气腾腾的炭火上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油。 “后来啊，就在系主任冲进来的一刹那，你知道这小子干什么了？”洛清泉卖了个关子。 琳达看了我一眼，我还是笑眯眯的。 “他啊，突然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其他所有的人一愣，也跟着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琳达笑的很大声，我则有些不好意思。 洛清泉微笑着说道：’这小子啊，我那时候就觉得，他不简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反应过来，真的是不容易。而且还有点搞笑，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喝着店主人给我送过来的青岛啤酒，在意大利呆了这么些年，吃到这些真爽。 “就说，这个酒厂是你们夫妻两开的吗？”洛清泉看着我问道。 是啊,对了，刚刚我还问你，你们这么大的投资公司，怎么会看上红酒生意呢？据我所知，你们一般做的都是大生意啊。“ 洛清泉看了我一眼，说道：“大的投资公司怎么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红酒，现在在京都的上流社会，有多么的流行吧？” 第五百六十二章 南方集体的拉拢 我耸了耸肩膀：“流行又如何，我只不过是一个红酒商人，哦不，准确的说，琳达是一个红酒商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站在她背后的商业顾问而已。” 洛清泉脸上带着微笑摇了摇头：“我可没见过有商业顾问这么嚣张，跟老板这么亲密的。“ 他咬了一口被烤成棕黄色的猪肉，道：“你这红酒，意义可不止于此，老实说如果没有得到京都那帮大佬们的青睐，也许真的就如同你说的，就是红酒本身而已了。关键是现在它在上层圈子很流行，都是老同学了，我也就不在绕弯子了，我来之前，老总特意吩咐过，不惜代价拿到你le vent酒庄的代理，不为别的，就为了打入京都的贵族圈。” 我抬起头，想了一下：“可我还不知道站在你身后的，到底是谁呢？方便说么？老同学？“ 洛清泉毫不迟疑：“当然可以一方面我们俩交情在这里，另外，老板来的时候也对我说过，说是这个酒庄的负责人是一定会问到他的身份的，也请我对他如实相告。” “哦？看来你们的老板是有足够的诚意嘛。” 洛清泉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非常直爽的人，但并非耿直，他的秘密，只会选择性的开一扇窗给别人看，并不是一览无遗。 “南方集团，听说过没有？” 我迟疑了半秒，道：“没什么印象了。” 洛清泉看了我一眼：“我说老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没印象了，我们的副总对你可是有印象的哦。” 他这样一说，我自然也不好再掩饰，南方集团这两年，在尚海市，在宁海市都有很大的举动，我说的举动不是说经济方面的，而是在社会影响层面上，他们成立了好几家叫做南方公园的会所，就跟以前的温商俱乐部，晋商会所一样，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而且经常有商人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出入。 要知道，以尚海，宁海这样的地方，繁华地段那都是寸土寸金，别说是开一家这么大的会所，就是开一家小小的门面，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以我对南方集团的了解，这个财团的背景大概是苏杭两省比较富庶的商人，和一部分把握重权的官员，在这个背景之下，就几乎决定了南方集团是一个不可能做公开投资的财团。 本身大财团的处事风格都很低调，更别说如果财团的资金来源不想被人知道的时候，要不是宋金荣和安吉拉投资公司，南方集团在我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根本没有机会打交道，但我很清楚的是，几次大的股市动荡都和南方集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这个财团，我个人以为，还是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现在这般强势为了什么我更是不清楚，水深水浅都不知道，又何苦去踩一脚呢？ “哦，你说的是宋金荣，宋总吧？呵呵，以前是跟他打过一点交道。印象不深刻了。“我淡淡的解释道。 既然话已经说开，洛清泉也就不再试探了，直接了当的说道：“这次集团内部拿下这个代理的决心很大，老周，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公司给出的价格非常优惠。” 我笑了一下：“这不是钱的问题。” 洛清泉喝了一口啤酒，感叹道：“老周，你知道在我商业谈判的时候最怕听到的一句话是什么么？就是你这句话，算了，也罢，在我这个立场上不好多说，喝酒喝酒，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回头给我打个电话就成了。“ 我和他又聊了些大学时候的事情，在这个异乡的烧烤店里喝的半醉，被琳达搀扶着回去了。 “你和你那个同学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什么叫不是钱的事？”第二天中午，我躺在米兰的酒店里，琳达早已经起床，在阳光下，坐在镜子前面化着妆。 “这收购不过是个幌子 ，他们想的是找我合作.我做起深来，揉着有些发昏的头，打了个呵欠说道。 “合作？我想起我爷爷的一句话，要么有共同的利益，要么有共同的敌人，否则人和人之间是不会合作的，那么，你们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还是共同的敌人呢？“ 我笑了：“我倒是比较好奇，你爷爷是哲学家么？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呢？” 琳达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不过是一个参加过二战的老兵。” 我和世家之间的矛盾，京都金融圈里面没有不知道的，宋金荣也不例外，他最近一直盯着罗功，南方集团势力很大，就连京都最大的几家会计事务所都有他们的内线，南方集团跟京都的势力有摩擦，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最近南方集团这么活跃，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我，是个什么用意，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琳达说的没错,合作要么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要么是为了共同的敌人。 但问题是，南方集团是真的要对付世家？还是装出一个样子？这就很难说了，我不喜欢想一些感情上的理由，什么京都势力排外，什么世家固步自封，看不起外来势力，这些话都只能讲给那些感性的人听，在共同利益面前，一切虚伪的冲突都是演示。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南方集团跟京都的世家是有合作的可能性的，在我看来，京都之所以风云变幻，那是因为这些世家窝在京都这块经济盆地里面已经太久太久了，其实周明艳也好，宋大同也好，罗功这些人，各个都是我们这代人中杰出的商人，只不过在京都这个环境中互相倾轧，利益交错，只要他们往外冲，跳出京都的格局，前景是非常广阔的。 周明艳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到江洲找我联合，南方集团也一样，这个集团牢牢控制着江浙地带的经济，虽然这些地方还是有一些力量，但无论从规模上，还是实力上，都跟他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第五百六十三章 股神！股神！ 强者和强者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合作，因为这样能让利益最大化，他们之间争斗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出了互相蚕食，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比如我，得到利益。 “你觉得酒庄现在的代理有必要出售么？”我问琳达。 琳达侧着脸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他的耳环，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多，不过想要把生意做大，代理是必须的，现在我们品牌还没打响，如果能够在中，国有一个强势的集团帮我们推广，何乐而不为呢？” 见我脸有几分犹豫，琳达又说道：“我只是表明我的想法，具体的决定还是你来吧，我听你的。” 我笑了一下：“你啊，又把皮球踢给我了。” 琳达装作委屈的说道：“本来就是么，人家只想做个乖巧的小女人，都听你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想了一下，又认真说道：“不过我支持你的观点，我们的干爹以前对我说过，任何仇恨都不应该放下，报仇是为了让自己成长，让自己不再畏惧，周陵，如果你要借这个机会打回国内，我支持你。” 我站起身来，从背后搂住了她。 “讨厌，人家才化好的妆。” 再次面对洛清泉的时候，我神清气爽，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喝了一斤多白酒的样子。 “怎么，答应了？不过你这个价格有点高啊，公司那边……”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吧，我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公司的老总看到这比费用，只会大大的夸奖你会做生意。“ 对于一个刚刚冲进国际市场的红酒品牌，我开的价格确实高了点，但如果是收买我周某人的费用，还远远没到我的心里价位。 这只不过是一个”友谊价”。 洛清泉嘿嘿一笑：‘那就好，所以说啊，不过周陵，你现在也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一百多万的欧元，仅仅还是一个品牌的代理费用，合同我看过，全是对你有利的条件。“ 我笑了笑没说话，全是有利的条件？那合同我昨天喝酒前就看过了，其中有一条就是，授权书必须要签我的名字。 那意味着什么？我想撇清跟南方集团的关系是不可能的，只要拿出这份授权书，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这就是典型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在漳州，能够看到西湖的地段，房价都非常夸张，更何况是这种还能看到断桥的40层的高楼？时值三月，杭州下起了毛毛小雨，每年过完春节之后，内陆的冷空气和来自海洋的暖空气在这里碰头，所以基本上从二月开始，就开始阴雨连绵,只是经过了台，湾海峡和四川盆地，这两股力量已经都是强弩之末，与其说在杭州的天空中厮杀，不如说是妖精打架,云里雾里。 所以这雨就格外缠绵，《新白娘子传奇》里面，许仙和惊若天人的赵雅芝饰演的白娘子在断桥相会那种浪漫在这个季节并不存在，似雾似雨把四月份的漳州变得阴冷潮湿。 黄志强的办公室里，空调开到了二十三度，或者说中央空调特意为他调到了二十三度，加湿器在滋滋的响着，往办公室里喷着带着兰花香气的细密雾水。 “你是说，他只要了这么点钱就把这合同签了？”黄志强皱着眉毛，看着面前的宋金荣。 黄志强有着一头黑白间杂的头发，他索性留了个胡子，也染成了黑白色，看上去十分沧桑，其实他的年龄并不比宋金荣大，而后者却把已经发白的头发染成乌黑，还刻意带了一副黑框眼镜。 “据我所知，周陵的公司破产，跟罗家那位大少爷，还有孙家那位，可是有不小的关系，周陵这个人，可不是以德报怨这种，我们现在这么强势，他肯定想靠着我们去跟世家拼一枪吧？” 宋金荣眯了眯眼睛，又说道：“互相利用而已，我始终不懂，现在周陵已经是在在意大利的闲人了，酿酿酒而已，为什么您这么看重他。“ 黄志强笑了一下：“roben，你记得我是怎么当上这个财团的副总裁的么？” 宋金荣犹豫了一下：“自然记得，您的资产在几年内翻了几十倍，这个速度让所有董事都无法忽略。投资您的人，收益也在百分之五百以上，在很多人眼睛里，您就是个财神。” 这番明显带着拍马屁的话却字字是实情，黄志强这个名字也许不被人所知，但是陈志豪这个名字在股市上，可是如雷贯耳，他曾经以一千元人民币杀入股市，赚到了第一个一千万成立了股票经纪公司，十六岁的年纪，拥有两千万和尚海最大的股票经纪公司。却因为涉嫌非法交易锒铛入狱。 两年之后，出狱之后的陈志豪消失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南方集团来了一个以一百万入行的小小董事，名字叫黄志强。 宋金荣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百分之五百的回报率是什么概念，一百万经过黄志强的操作，一年之后变成五百万，所以，他也有了聚宝盆的外号，就连他特有的私人徽章，也雕刻上了一只凶猛的貔貅。这个人又以惊人的速度在集团里面迅速提升，五年之内就爬上了副总的位置，只是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黄志强并没有被宋金荣的马屁逗开心，冷冷的说道：“我不是财神，我是股神。你不是想知道我招揽周陵的原因么？我就告诉你，几年前，我在江都做过一段时间的操盘手，当时我记得是用的客户的钱，那个客户嘛，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姓林，当时我看好一只股票，做好了抬高股价的所有准备，然后有个人突然买进了一百万。你明白这是干嘛么？” 宋金荣虽然十分精通投资，但股市方面是一窍不通，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副总其实不喜欢别人说假话，老老实实的说道：”不懂。“ 黄志强淡淡的说到：“这就是抢钱，抢我的钱，但是前提是，这个买股票的人对于市场有着神一般的预判，都是买涨不买跌，但他敢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不是智商有问题或者钱多的没地方用，我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买涨不买跌 “买涨不买跌？您的意思是，他选择了在股票下跌的时候买进？”宋金荣问道。 黄志强往真皮沙发里面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不，准确的说是在那个下跌转到反弹上扬的关键点买进的，也就是说，他上一秒买进这只股票的时候，这股票还是跌停板，等他下一秒买进之后，这只股票就涨起来了。” 他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是我通过操盘把这支股票的价格给炒起来的。” 股票说起来很复杂，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有一条基本原则在影响股票的价格，那就是大量买进会长，大批抛售会跌，前者是供大于求，后者是求高于供。 但其实又很复杂，因为对于散户来说，以上这条是不适用的，因为操盘控制的是上亿的资金，能够对市场产生影响。 操盘，就是通过大量买进股票，或者大量抛售股票的方法来影响一支股票的价格，建仓，吸筹，拔高，回档，出货。 建仓的时候，会选择一只干净的股票，所谓干净，指的是没有人为操纵的痕迹，这样的股票很容易吸引散户，做起来风险低，但利润也少一些，因为是平仓进货，出货的时候，差价不会拉的很大。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铤而走险的办法了，就是另找一支跌停的股票，这样的股票，要么是由于本身货商经营不善导致股价大跌，失去了投资人的信任从而导致没人买入，要么就是这支股票被某些操盘手给彻底做空。 但相比较上面一种情况，利润是非常可观的，从跌停做到涨停，中间的差价可想而知，只不过散户或者投资人一般不会对这样的股票感兴趣，操盘这样的股票，风险很大，万一经过操盘，这支股票还是没有涨起来的话，那么，之前操盘中投入的资金，就白白打了水漂了。 宋金荣听到这里，才明白黄志强为什么对周陵当时那一百万的买入行为印象那么深刻了，周陵应该是在黄志强把股票从跌停做涨的那一瞬间买入的，也难怪刚刚黄志强说他是在抢钱，在那一个瞬间，买到就是赚到。 而且既然已经是跌停，除了像黄志强这样主动操盘控制股价的人，谁会突然这么大批量的买入？ “是不是您当时走漏了什么风声？据我对周陵这个人的了解，没听说过他在股市上捞过什么好处，就连这次去意大利，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公司在上市的时候吃了大亏，让京都那几家抓住了机会。”宋金荣问道。 黄志强看了宋金荣一眼：“你觉得，我操盘的时候，会让别人知道我的想法么？” 宋金荣这才反应过来，黄志强是单人操盘，操盘的策略和计划都在他的脑子里，他不说出来，谁又会知道呢？ 那么周陵当时行为，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应该是预测到了黄志强的行动，趁机从他这里占了些便宜。 一百万，不多不少，无伤大雅。 至于周陵在上市的时候吃的大亏，宋金荣想起了之前听到过的一种说法，当时ipo上市的关键时候，因为周家的一些事情，他好像不在国内。 而且现在跟着孙浩的那个罗家的大少爷，最开始不也一直是用另外一个名字，叫赵光明的，跟周陵合伙在做生意么？ 宋金荣突然明白，为什么周陵一直让他盯着罗功了，罗功就是赵光明，赵光明就是罗功。 “那您的意思，是让周陵过来做您的操盘手么？”宋金荣问道。 “这要看周陵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明白我的想法的话，我想他会答应的。”黄志强吸了口烟，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那烟雨朦胧的西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只派克钢笔有些年头了呢！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支笔吧？“洛清泉看着我手上的笔，感叹道。 “不管什么笔，签到这个合同上的是我本人就行了？对吧。”我收起钢笔，放进了我胸前的西装口袋里。 “我老板真的夸了我一顿，说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周陵，我真有点迷惑，这么大的价钱，明显是个冤大头的价格，为什么老板这么开心？” 我笑了一下：“那是因为他有求于我啊。” 一个星期后，杭州的美光大厦楼下，负责接待的小孙紧张的看着玻璃门，今天老板挡住了所有来访的客人，特别嘱咐，有人会来找他，可是眼见要到了下班了，还没个人影。 三四月份的天气，天黑的早，今天是个有太阳的天气，难得几天阴雨之后，终于有个晴朗的日子了，可小孙却无心享受照在她身上的阳光，只是喃喃自语道：“黄主席吩咐了，今天一定要接到贵客的，怎么还不来呢？” 她心中暗暗想到，机场那帮同事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客人，也不在接机口立个牌子，不知道公关部的那帮人是怎么安排的。 正想着，公司大门停下一辆的士，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个子不算太高，但十分挺拔，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看着小孙就走了过来。 被他看着，小孙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我要见你们黄总，可以么？”他的普通话带着些南方腔调。 “对……对不起，我们黄总今天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哦。你就跟他说，我姓周。”男子皱了皱眉头，把手按在接待台的玻璃桌面上。 小孙突然想到，早上宋总特别叮嘱过，要接待的这个人特别爱穿黑色西装，个子瘦高，叫周陵。 她连忙站起身来鞠躬道：“对不起，黄主席在楼上等你。” 我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年轻小美女，宽慰的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有人说一个公司的实力强不强，主要决定于公关部有多少美女，这样看来，你们公司的实力应该是非常厉害了。” 小孙笑了，她的眼睛弯成了月亮：“周总，您真会说话，又夸了我，又夸了公司，这边请。” 我跟随着她猫一般的步伐，踩着红色的地毯，走进了黄志强的办公室。 第五百六十五章 杭城夜色 “让四大家族如此忌惮的人竟然这么年轻？我真是没想到呢。”黄志强见我进来，只是坐在靠椅上，看着我说道，好像面对一个进来汇报工作的下属。 他这句话说的很讨巧，但我并不喜欢，尽管这种戴高帽子的话在某些方面已经显示了黄志强的诚意，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我也想不到靠着股市把南方集团盘活的黄总，架子也像您的地位一样大呢。”我微笑着，背着手站着看着他。 黄志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来，伸出了左手：‘不好意思。“ 我却没接，转身在他宽阔的办公室里走了两步，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硕大的玻璃缸，里面铺满了碎石，一条银白色的蛇趴在玻璃缸里的树枝上，一动不动，想必是现在还没有完全开春的缘故，蛇在这个季节的生物钟本该是冬眠未醒，但办公室常年的暖气又让它不太习惯，故而显得十分木讷。 “别人都喜欢养猫养狗，你喜欢养蛇么？”我开口问道。 黄志强并没有因为我没有伸出手来完成握手这个动作而生气，至少表面上是，他也背过手去，点了点头说：“养了很多年了。” “哦？那你应该是一个非常冷静，而且很有耐心的人。”我说道。 “哦？”黄志强看了我一眼。 “什么样人的喜欢养什么样的宠物，蛇本身就是一种很冷静的生物，而且蛇生长十分缓慢，却可以活很久，喂蛇也是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 “一般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你的胆子真大，又或者觉得我一定很冷血，你的视角真的很独特。” 黄志强笑了，再次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黄志强，是南方资金集团的副主席，幸会。”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冷，也笑着说：“我只是选择看一个问题的本质，而不是表象而已。” ”我想今天黄主席把我从意大利请回来，不单单是找我喝雨前龙井的吧？“我放下手中的紫砂杯子，笑着问道，茶喝了一轮，黄志强依旧没有说话。 “确实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周总帮我打一场仗。”黄志强放下杯子，说道。 “让我猜猜，对付四大家族？”我眯了眯眼睛。 “这么厉害么？黄老板的胆子倒是很大呢？放眼整个z国，能跟四大家族叫板的人是少之又少了，难道这个办公室坐了两个不成？”我又微笑的补充了一句。 黄志强点了点头，看向我：“我相信周老板跟我想的一样，不是么？” 我笑着说道：“让我猜猜，这桌上是我签的合同，今天我到这里的目的已经不用多说了，不过我也提醒你们一句，你看看这个合同签的是谁的名字？ 黄志强脸色一变，拿起合同书仔细一看：“琳达？你在意大利的那个情人？” 我微笑道：“不错，le vent酒庄的老板一直是她，我？不过是个顾问，兼股东而已。” 黄志强点点头：“原来如此，多少钱？我知道那个所谓的品牌代理不会满足你，开个价，我代表南方资金集团回答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黄志强是不愧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我在合同上摆了他一道，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并不是因为他脾气好，是因为他想达到他的目的。 合同上是无法约束我了，但是我既然从意大利来到中，国见他，说明我是想合作的，既然有了合作意向，所谓的约束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反问道：”黄总怎么这么确定我要的就是钱呢？“ 黄志强耸了耸肩膀，把还在冒烟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的确，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解决问题都需要钱，钱不过是一个比较好量化的单位而已，江大经济系的高材生，这点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黄总说的有道理，如果我要一千零八十九亿呢？你们也愿意给我么？” 黄志强正在点下根烟的手顿了一下，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周总真会开玩笑。“ 他放下打火机，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次操盘预备金的准确数字的？” 我欣赏着这个冷静的人表现出来的慌乱，好整以暇的说道：“您可以知道我毕业于江大，可以知道我跟世家之间的恩怨，我就不能知道一些你们的信息？“ 黄志强很快调整了情绪，他打起精神，表情反而变的兴奋了一些：“周总，不得不说，跟你合作也许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我摆摆手：“别，我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跟你合作呢？你不是想知道我开出来的条件吗？其实很简答，我一直在想，跟四大家族有仇有怨的不止我一个，有才华的也不止我一个，在这些人里面，我还算是比较愚钝的，否则也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了，哼，罗霞，罗功？高霞，赵光明？“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为什么是我，我想找我同学不远万里的找到我，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吧？什么杭城市和米兰的合作？什么投资红酒？你们刻意示好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否领情，我可以考虑下吧？” 我笑了一下：“我是个很公平的人，和我太太签订的那个红酒品牌代理的一百七十万欧元。只不过是把我请到这里的出场费，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生意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够听到挂在墙上的钟秒针跳动的沙沙声，已经要入夜的杭城又飘起一片雾气，落日的余晖很快败下阵来，城市灯光闪烁，在雾气中映出朦胧的光圈，感应到市内灯光变暗，办公室内的暖光灯安静的亮起，照在黄志强那黑白夹杂的头发上，他眉毛紧锁，看着我的方向，似乎在看我，而我坐在阴暗之中，他又似乎在看着杭城那片迷离的夜色。 第五百六十六章 感动吗？不敢动！ “你如果非要问，我只负责说，至于真实度，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去考虑。”思考了良久，黄志强终于开了口。 “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这点你是清楚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还是放弃了意大利的安静生活，来到这里陪你喝西湖龙井。”我笑着说道。 黄志强看着办公室一角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南方集团一直是做金融的，不做实业，但是京都四大家就不一样，他们手中牢牢掌控着各种实业。按道理来讲，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黄志强的这句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黄志强又说道：“可就在前段时间，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知道老宋是做注册会计师出身，在这方面的熟人比较多，这点我相信你也知道吧？“ 我点点头，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装傻充愣是对对方的一种侮辱，宋金荣的会计师事务所一直帮我盯着罗攻。 罗志强继续说道：“前几天，孙浩指使宋金荣注册了很多小公司，并且用这些小公司做假交易，拉低他新收购的汽车制造厂的成本，靠这种手段提升了他的毛利率，然后准备把他的汽车制造厂上市。” “这种操作很常见，除了坑散户的钱，应该对你们这种在股市上打磨的庄家没什么影响吧？我想？”我插嘴道。 罗志强点点头：“你说的的确没错，本来孙浩这样做，也只不过算是不地道，并没有破坏游戏规则，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但世家突然打上了股市的主意，我肯定是要留心一下的。而且……” 他的脸色一紧，又说：“有个名字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陈浩丰。” 我虽然人在意大利，但是每天早上，我都会在网上仔细研究国内的财报，经济新闻，这个名字又怎会不知道。 “你说的是股神？” 罗志强喝了一杯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正是。” 此人最近可是风头十足，虽然之前我没听说他的来路，但是财经新闻上可是把他吹的神乎其神，什么带着几百块钱杀入股市，短短两年之内，就赚了两三千万，还说他推荐的股票，百分之百会涨，似乎在股市方面，只要这个陈浩丰手指动一动，这钱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往他的账户里面钻。 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一些类似江湖传言一般的市井故事，说陈浩丰看见一个贫苦孩子读不起大学，于是给了他一个单子，上面写着明天会涨的所有股名，结果那个孩子抱着试试的心态，当晚就买了几百块钱的，结果第二天不仅凑足了学费，还赚了一大笔给久病的父亲。 罗志强这样问起，显然是想看看我的意见。 我淡淡的说到：“我是不太懂股市的，这个嘛，七分真，三分实。“ 我哈哈一笑，又补充道：“我猜，我猜是，说的不准，罗总不要笑我才是啊。” 罗志强看了我一眼：“你不懂股市？我说周总，你就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吗？” 他继续说道：“这人是有问题的，如果真在股市上有很强的敛财能力，“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又说：“那么会让别人知道么？股票这个东西，赚的就是个信息钱，如果说什么股会涨告诉全天下的人，那大家一起买，岂不是天下一起富？凭什么？” 其实真正的股市，是一片腥风血雨的战场，就像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出招之前，只会静悄悄的亮出那嗜血的刀锋，又怎会像电影里面那样高喊着招数的名字，好让你加以防范。 操盘手背地了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资金，是为了股票在短时间内飙升，自己好从中渔利，这个时候，别人进来分一杯羹都是大忌讳，又怎么会像陈浩丰那样满天下去说？ 罗志强继续说道：“在我看来，陈浩丰的确是股神，但应该是一个假的股神，而且，这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在刻意造假，而是背后有一个团队在帮他造假，现在业界这种风潮已经止不住了，人人都相信，陈浩丰是一个天才一般的人，能够一夜之间创造亿万的财富。” 我迟疑道：“可，绝大多数人不是一般的散户，在财经界混了这么久，没有点基本的判断能力？” 罗志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那说明你还不足以了解人性，很多简单的骗局，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发现其中的破绽，可被骗的时候却浑然不觉，这是为什么？” 这倒也是，面对利益，又有几个人能像我，像罗志强，或者是玻璃箱中那条灰白色的蛇一样，保持冷静，仔细观察呢？ “走吧，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顺便见一个人，她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哦！”罗志强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对我说道。 宋金荣在门外早就等的肚子咕咕叫了，看见我们从办公室走出来，笑着说道：“聊了这么久？看来周总和罗总很投缘嘛？” 他这句马屁算是拍到点子上了，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罗志强都露出了微笑：“老宋，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误么？” 宋金荣这个老狐狸哪里不知道，罗志强的脾气就很像军队里的军官，骂的越狠，说明越器重，连忙摆出一副陈恳的模样：“罗总您给我好好讲讲。” 罗志强看了我一眼说：“你让公关部的打着周总的名字去接人，周总自然是不会领你这个情分的吧？” 我哈哈一笑，掩饰着说道：“没事，没事，我不都自己来了么。” 现在的国内，有多少人不希望看到我的名字？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机场接我，我感动吗？我不敢动。 尚海振兴路上有件花店，名字很普通，叫做木易杨，也许有人会猜测这是不是花店的老板的姓。 但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花店的生意不好，虽然里面简易的花架上摆满了各种葱郁的植物，但仍旧很少看到有客人光顾，因为它并不像很多花店那样与时俱进，会在各种投机取巧的节日里推出各种活动，店子里只有一台电脑，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里面玩着游戏。 这天天气有些阴冷，按理说已经要到了开春的季节了，但是虽然阳光灿烂，风里带些着凉嗖嗖的感觉，就像夏天的时候走到了某个地下隧道出出口一般。 所以今天电脑的下面还摆了一台取暖器，女孩子缩在一件大棉袄里面，看着屏幕上晃动的人影。 玻璃门上方的铜铃响了一下，她的眼睛一花，一个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脸上带着笑意。 “莫寒雨，一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莫寒雨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周陵，好久不见啊。” 我看着莫寒雨，她的面容清瘦了些，一双眼睛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忽闪忽闪。 “你是来买花的么？” “这么久不见，见面就跟我谈生意么？”我叹了口气，假装有些失望的说道。 莫寒月则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在如今这个社会上，似乎谈生意比谈感情来的要廉价一些。怎么，来买花？” 我看了看那些没有标价的塑料盆子，咬咬牙说道：“是，我来买盆发财树。” 莫寒雨暂停了手中正在玩的游戏，看了我一眼说道：”哟，今天这么破费啊。“ 她笑着伸了伸手：“先给钱，再拿花儿。” 我说道：”就不能等我先去二楼吗？非要现在就给？“ 莫寒雨摊了摊手：“老太太的新规矩，先给钱，三十万。” 我一口纯正的江洲普通话说道：“一颗发财树三十万，哎，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喲。” 莫寒雨一脸无辜：“花钱买花，上二楼问问题，你要是觉得不爽，可以不来。” 等我付完款，这才上楼，楼上是一张普通的桌子，还有几件古色古香的家具，都是黑红色的，但是如果你懂行就知道，这是纯正的红木家具，而且是海南黄花梨的，这样的家具，据说连故宫博物院里都没有几件了，但在这里，就随随便便这样摆着，好像江洲靳东区的那个设置在地下一楼的旧货市场一样。 但桌子就是桌子，椅子就是椅子，再好的桌子也是用来放东西的，再好的椅子也是用来坐人的，就好像生意就是生意，几千万上亿的是生意，几十万的也是生意，就连路边摊买一个外面灰头土脸，里面金黄喷香的烤红薯一样，也是生意。 莫老太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看着我：“哟，稀客嘛，听寒雨说，你买个棵发财树？” 听到说话的声音，我回过头来，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莫老太，您好。” “你是不是在想，生意就是生意，收了你的三十万，我就应该回答你一个问题呢？周陵。”她放下红薯，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摇摇头：“当然也不一定，就像莫老太不一定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眼前的女人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用一张丝巾裹着肩膀，既然敢穿旗袍，那这个女人的身材就一定不会太差。 这个女人单从外表跟老太这两个字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可偏偏所有人都叫她老太。 那是一种尊敬。 我低下头，说道：“莫总您说笑了，周某人只是来找条明路走走，至于这发财树，也当是孝敬您新店开业罢了。” 莫老太呵呵笑了一声：“我看你周陵的消息比我的要灵通的多嘛，我在尚海的这家金融顾问公司，这消息好多业内的人都不清楚，你身在意大利，竟然知道这么快？” 我笑了一下：“但我知道，在金融界，如果说有什么莫老太都不知道的东西的话，那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莫老太道：’光说这些是没用的。既然我开了门做生意，那就收钱办事，我们这有两种计费方式，你选一种，一个是按时计费，一个小时10万块钱，还有嘛，就简单一点了，一个问题五万。“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选第二种。“ 莫老太有些意外的说道：“周总以前是做实业的，做实业的人不都是喜欢讲究一个考虑性价比么，怎么说这前面一种方式也实惠一些啊，考虑一下吗？”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莫寒雨那个丫头就够狡猾的了，更别说她的师傅了？我敢打赌如果我要是选了按时间计费，你一定会找个理由接个电话，然后又抽空补个妆，毕竟像您这样美丽的女人是很重视自己的形象的，然后再喝两口茶，那样一个小时我一条想要的讯息都得不到。“” 莫老太哈哈一笑：“好吧，好吧，你问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尚海的消息我会给你保密，这个保密费我就不找你要了，这也算是看在你和莫寒雨这丫头的交情上给你这个老客户给的优惠了。”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如果我问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怎么办？是不是就能退钱呢？” “不会。好，第二个问题。”莫老太双手合十，如同葱白一样的手指上染着蔻红色的指甲油。 “这也算？” “算。第三个问题。“ 我有些无语，要知道这一个问题可是五万，几秒之间，十万块钱没了，我总算知道莫寒雨那套骗钱的技术是哪里学来的了。 “我想知道，周明扬现在在哪里？“ “你这样做，就不怕莫家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不要告诉我你相信莫家会保守秘密。”尚海春天大厦的55层办公室里，肖月对我说道，她的身边是王虹，多日不见的她带着一个粉色边框眼镜，以前的短发也留成了妹妹头，看上去十分可爱。 “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耸耸肩膀，反正现在周阳明回国的消息世家都知道了。 周明扬坐在我对面，闷生闷气的补充道：“俄，罗，斯真的好冷。“ 我撇了他一眼，说道：‘比京都还冷吗？“ 我把玩着手上那个黑色的龙头杖，琳达看着这个东西，奇道：“你说这个，宋大同真的肯用多少钱来换？“ “钱？我要的可不是钱。”我笑着摇摇头。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这样的老朋友 “周陵？你舍得回来了？”如果这句话出自琳达，那听上去一定让人心软的如同酒心巧克力一样甜醉，但如果出自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还面带煞气的话，这听者就应该有些心寒害怕，尤其是知道说话的人还是京都目前最大的能源公司老总宋大同的时候。 可偏偏这个听话的人满脸笑容，好像橱窗里面给人展示一套运动服的塑料模特脸上的笑容一样，爽朗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宋大同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宋氏集团刚刚经历过一次重组，按道理说，宋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又一直掌握着煤炭和天然气的进口生意，这么大的经营策略变化，应该会引起各方关注。可这次重组却悄然无声。 其中的原因，宋大同心中自然清楚，作为宋家一直的实际掌控者，他的地位最近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虽说龙头棒这个东西，包括用龙头棒作为信物传承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都过于传统，而且传统就是传统。 而且有些话说的也有道理：“连个一个棒子都搞不定的人，管这么大的一个企业？” 宋大同想着说这些话的人，又看看面前一脸如若无事的人，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光是我回来了，恐怕这会儿，您经常带着的那些据说是曾经是kgb的前特工的俄，罗，斯保镖早就把我摁到地摊上趴着跟你说话了吧？宋总？“我看着他握住的拳头，又看着宋大同，说道。 宋大同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依旧笑着：“宋总，我听说你这的雨前龙井很不错，哎呀，在意大利，我一直喝咖啡，很想念茶水的清香味道。” 宋大同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一杯冒着清香的雨前龙井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拿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细腻的紫砂壶，说道：“这紫砂壶啊，要说还是明朝年间的供春壶最为珍贵，特别是董瀚制作的菱花式壶，一套四样，据说这故宫藏的都是清朝仿制的西贝货，真品十几年前在香港拍卖，被一个神秘买家以四百万港币的高价给买走了，哎呀，真是可惜呀，我一直喜欢那东西，可惜那个时候没钱，也买不起，对了，宋总，你说这是不是很遗憾呢？“ 宋大同腮帮上的肌肉抖了抖，我看着他，他白净的脸有些微红，他沉默了一会，摁了下桌上的通话器的开关键，说道：”老张，去到我的保险柜里把那套紫砂壶请出来。“ 老张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大同一下烦躁起来：“少他吗废话，让你拿过来就拿过来，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宋大同，当你把别人的命门抓在手上的时候，在他面前为所欲为的时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起来大概就是：“抱歉，我周陵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白发苍苍的老张不情愿的把一套极为细腻的紫砂壶放在我的面前，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出去了。 我伸手要拿，瞟了一眼宋大同，他小声说道：“周陵，我提醒你，这东西可是明代的，你这又不带手套，又不消毒，直接这样抓起来么？” 我哈哈一笑，收回手来，盖上了那个古色古香的木质漆器盒子，又说道：“我听说……” 宋大同一惊，连连摆手说道：“我说小爷，我叫您一声爷不成，您就别听说了，您在听说几下，我这宋家的位置让你好吗？” 我哈哈一笑：“宋总是个明白人，放心放心，我这个人很讲原则，等价交换嘛。我相信宋家族长的信物，用套破紫砂壶换，您应该是不亏的吧？” 宋大同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周总还是会做生意嘛。一套破紫砂壶？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往沙发上一靠，昨天晚上跟琳达那丫头闹的有点晚，腰上有些酸疼，宋大同办公室的真皮沙发柔软的贴在腰上，让人舒服无比。 我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宋总，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这东西呢，我拿了，也没什么用，原本我也没有发现它，只是清理宋文涛死的时候，我在他的遗物里面发现了这个，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极力促成我和周名扬去俄，罗，斯做那笔生意，也就是因为这笔生意，我去俄，罗，斯的这段时间，你们几大世家趁虚而入，把我的公司搞破产了，我拿回来给你宋总是没问题，这我这损失，是不是要算一下呢？“ 宋大同看着我说道：“怎么，按着你的意思，我应该赔你一个公司，你手上的龙头拐才能拿出来吗？哼，如果你周总的公司只是一个简单的科技公司也就罢了，你通过ipo上了市，市值翻了十几倍，我赔？我赔的起吗？” 我笑嘻嘻的说道：“宋总，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京都四大家里面，就你们宋家最是富庶？哼哼，又是煤，又是天然气的，你赔我，你是肯定赔得起的，只不过嘛，我周陵是个公平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这次的事情，谁是主使者，我自然回去找他，不过你宋总在里面起了个什么作用，我心里有数，您说是吗？” 宋大同叹了口气：“我说周陵，要说换个人，没了周家的支持，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我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个疯子，但偏偏是你，我只能说，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我又笑了一下：“宋总的情分我也清楚，宋家是宋家，宋总是宋总，这次我来呢，原本也不是为了让你宋总难做的，这龙头杖嘛，这两天自然有人送到你的手上，这你大可放心，今天我来，这其一呢，是想会会老朋友，第二嘛，就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宋大同看着我手上的那个古色古香的木质漆盒，苦笑着摇摇头：‘你这样的老朋友，我还是少交几个，不然我就是再有钱，迟早也会破产。“ 第五百六十八章 周陵失踪了 “你说什么？周陵失踪了？”罗功看着眼前的手下，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属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一脸沉重的站在罗功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再跟你确认一次，你说的失踪，是指人消失了？手机联系不上，然后也不知道在哪里生活？也不清楚住在哪里？是这意思吗？” 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看罗功，又点了点头。 “这不是古时候，一个人想要在现代社会消失，有这么简单吗？几天前，他带着那个意大利女人以旅游护照入境，现在这几天，人就没了？海关就不管吗？还有王法没有了？” 那属下迟疑了一下，说道：“罗总，现在周陵是意大利人，他的国籍已经变更成为意大利了，所以准确的说，海关是管不着他的……” 罗功哼了一声，点燃了一根烟，说道：“真是荒唐，意大利人？就算是这样，如果一个意大利人在中，国就这样消失了就没人管了吗？“ 黑西服无奈的摊摊手：“罗总，周陵和琳达都是用的六个月的旅游签证，在签证期间，发生这样的情况去找大使馆，大使馆的官员是不会受理我们的。” 自从知道周陵回国的消息，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风湿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罗功的脊背上就一阵阵的发凉。 现在似乎有堵无形的墙横在他的面前，这种感觉就跟小的时候在祖辈老屋前的那条泥巴路上很像，你明道路上有坑，但你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踩到这些坑，这些坑有多深。 罗功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阵猛颤，他瞟了一眼，上面写着孙浩，罗功坐起身来，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你去吧，切记最近如果有周陵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罗功心头一阵烦躁，他知道，与孙浩的这番即将发生的对话肯定跟周陵有关，而这两个人，都是他目前最不愿意接触的。 “小罗，周陵回来的事情，你清楚吗？哦，对了，想必他失踪的事情你也清楚吧？” 罗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不愿意让孙浩知道，自己私底下在查周陵，这件事情的，但孙浩的口吻却带着一丝平淡，暗示着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他顿了一下，说道：“是，孙总，有什么指示。” 孙浩在电话里说道：“他人消失了，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份文件，你清楚么？” 罗功有些紧张，他在揣度孙浩这平淡的口吻里的意思，是怀疑，还是命令，又或是提问？ “什么文件？“罗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也平稳一些。 孙浩似乎在电话那头想了想，好半天才说：“据我这边的消息，周陵最后出现在宋大同的办公室里面，放在宋大同的办公室的世纪浪潮集团马上要进行的投资计划也不见了。” 说完，孙浩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功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却没有放下手机。他往后一靠，倒在座椅上思考了起来。这份投资计划，宋大同的办公室里，孙浩的办公室里有，还有曾经看过一眼的罗功脑子里，也有。 世纪浪潮集团，是孙家两年前注册成立的集团公司，主营房地产开发和金融投资，董事长，当然是孙浩，身为世家中人，这种金融上的大动作，罗功就算不感兴趣，也不会一所知。 这个集团资金来源及其的复杂，而且神秘。除了这些年跟孙家走的很近的宋家，还有一向中立的莫家，就连周明艳已经接手过来的周氏集团在这个世纪浪潮里面都有资金投入，而且罗功知道的是，这些投入还只是九牛一毛，因为以孙浩前几天抛出来的那份投资计划书来看，背后的资金支撑都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了，只能说是恐怖。 这个投资计划跟前段时间的一则消息有关，詹州市通过填海，开辟了一片新的开发区，据说新的开发区里面，还会有一座直通香港的大桥和一座机场，还有不确定的消息说，还会有一个机场落户到这个开发区，机场有到全国各地省会，包括京都的直飞航班路线。 而这个开发区的土地，马上就要开始拍卖了，这份投资计划里面，第一步，写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片土地。不惜一切代价？这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詹州市本就是著名的经济开发区，参照周围土地的价格，这片土地的售价起码在50亿以上，而这还仅仅是最低估计，因为最近在政策上，对于土地的管控非常严格，炒作土地的行为早就被严令禁止了，但是这片土地属于开发区，又有谣传会划为自贸区，这就给这片还处在开发状态的土地抹上了一层金晃晃的色彩。 所以保守估计，光拿下地皮的价格就会上百亿，更别说后面的开发，毕竟这是个城市级的投资。 孙浩是怎么想的，罗功也无法揣度，周陵是怎么想的，罗功更无法揣度了，更别提这份计划书在给罗功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雏形，里面具体的信息都还没有敲定，也不知道是孙浩刻意为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罗功从上面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份投资如果真如计划那样拿下来的话，对于孙浩本人，那绝对是人生的转折点。 孙浩现在在孙家的地位是很微妙的，上门女靴毕竟还是上门女婿，动用家族的力量报复一两个人，这没什么问题，孙菲菲就当让自己的老公玩个游戏，孙家的那些老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搞垮了一家上市公司，又把周陵排挤到了国外，并且从实业经济霸主开始转型资本市场，这么大的动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外人不会说是孙浩搞垮了周陵，他们会说是孙家搞垮了 起码他向孙家的长辈们传达了一个信息，我孙浩，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我想怎么走，孙家就要跟着我怎么走。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互相帮忙 这种讯息有好也由坏，孙家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们家的这群长辈们，在某些方面是十分开明的。 想到这里，罗功叹了一口气。 孙家这群长辈们对于孙浩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毁誉参半。不过结论还是要靠数字说话，赚不赚钱这种事情，要看钱。 别看靖浩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孙浩。他姓靖还是姓孙，在孙家某些人的眼睛里面是有个说法的，孙浩能够调动的钱，其实并不多，这次投在世纪浪潮里面的，多数还是前段时间那些铤而走险的行为在股市上捞的。 毛利率作假，自己注册公司造假合同，贿赂ipo，这些事情虽然天天发生，但还是不能放到阳光之下的，本来资本炒作对于国家经济的负面作用就天天被提及，尤其是孙家本身就有人在执政层的这种大背景之下。 有时候旁观者清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所以说其实罗功看的很明白，他不过是不去点明，况且靠着股市吃了这么多散户弄来的这些钱，不投到世纪浪潮里面还好，一旦投进去了，很多不透明的事情就变的透明了。 忘记有条罪名叫做巨额不明财产了？君子无罪 ，怀璧其罪。孙家那帮老家伙，怕是眼睛亮的如同安河桥下的流金河哦。 luoma有一种酷刑叫做石杀，专门用在那些说不清楚罪名，但是又想要杀死他的囚犯的情况，罪犯被勒令给自己的周围不停的垒石墙，围成一个圆圈，直至把自己埋进圆圈形状的石墙中，每日吃食从外面用吊篮放入，石墙渐渐筑高，如若不继续铸墙，外面的吃食就也断了，囚犯便饿死在墙内，但如果继续铸墙，则这石墙中有倒塌的一天，将囚犯砸死在墙中。 如果这份投资成功了，他孙浩的这次成功的资本运作就成了以后他在孙家立足的基础，反过来说，如果不成功，那他之前所有的一切，包括现在做的这些在罗功和很多人眼睛里已经是出格的事情，就会成为砸死他孙浩的那些石块。 “孙浩这么在乎这份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罗攻想着，仰起头喷出一股烟雾，尼古丁带来的刺激在肺里融入血液里，流向他的全身。 京都已经开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漫天的风沙都会弥漫在这个城市里，不管是亚洲第一的摩天大厦，还是曾经金碧辉煌的皇宫，都淹没在这一片朦胧中。 周明艳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妮子外套，她瘦了一些，腰显得更细了，脚上的高跟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等她。 这年轻国字脸，眉毛粗厚，但没间距有些宽，一双细长的眼睛好像眯着，嘴唇很薄。 “孙总？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周明艳挤出笑，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助理很有眼力见的端来两杯咖啡，放在办公室的小圆桌上。 孙浩皱了皱眉，把咖啡放到一边。 周明艳喝了一口，看了孙浩一眼，孙浩的面相很奇怪，他的脸型是个忠厚之相，天庭饱满但并不庄正。 “孙总来找我有什么指教呢？” 周明艳看孙浩半天不说话，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周陵在哪里？“孙浩敲着周明艳的桌面，但桌子却没有发出声响。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想，整个京都现在没人知道周陵在哪里，因为，昨天，这个问题，周陵以前的手下肖月问过，前天周陵以前的朋友罗攻也问过。” 孙浩听完这些，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哦，马上我要再进行一轮融资，你们周家有兴趣么？” 周明艳怔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知道，对于投资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家父在做主，我……“ 孙浩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过几天就是国内的投资高峰论坛了，在尚海召开，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欢迎参加。”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见到周陵，请帮我带个话，我们有生意可以谈。” 杭城，西湖国际大酒店，琳达靠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我则看着财经新闻。 “孙皓马上带领他的世纪浪潮进行下一轮融资，这个投资界的新兴之星，在汽车行业成功的投资之后，又会在通讯行业进行什么样的大动作呢？“ 看着电视机里财经新闻主播的那个美女夸张的表情，我笑了一下，酒店窗外就是西湖，这两天天气转情，湖面上一片清爽。 琳达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在开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琳达在我身后，她却知道我在笑。 “没什么，只是当笑话看看。” 琳达凑了过来，盯着电视看了一会说：“这个孙浩，就是针对你的人么？” 我点点头说：“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挺佩服他的，他的融资能力真的很强，以前我看他那些融资会上面的演讲，十分的鼓舞人心，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要能像他这样，能把那些投资商忽悠的五体投地那就好了。” 琳达笑了笑：“可你并不羡慕他。”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琳达温柔的搂住了我：“你呀，要是真的佩服一个人，是不会这么说，你一定会很遗憾的说，要是能跟他交个手，那才叫快乐。如果你一个劲的夸人，那就说明，其实你能看穿那人的问题，只不过呢……”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奇怪道：“只不过什么？” 琳达笑笑：“只不过你没有把他当成对手，只是当做敌人而已。“ 我的嘴角翘了起来，说道：“你说的对，也不对，现在不是我把他当成敌人，把他当成敌人的人大有人在，我？只不过是帮帮别人的忙，顺便也帮帮自己的忙罢了。” 第五百七十章 敌人，朋友和爱人 “这个孙浩，算是你的敌人么？”琳达一边信心的剥开手上的猕猴桃，一边问我。 我一口咬住她送到我嘴边的墨绿色果肉，这空运过来的新疆猕猴桃还真是可口，这家五星级酒店服务果然是很到家，不仅环境很不错，各项服务也很达标，就连这例行送来的甜点水果，也格外新鲜。 用心做事的人，一定很成功，用心做事的企业，一定很赚钱。 反之亦然。 “敌人？算不上吧，他有心针对我，这倒确实，不过我是从来没有刻意去针对他的。”我咽下猕猴桃，口中留着清香，说道。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好像以前没跟你谈过孙浩的事情吧？” 琳达嫣然一笑：“你这个人呀，只会对自己爱和恨的人很关心，看你这么专注，我就知道啦。” 我的脸上浮现出坏笑，作势要咬：”那你说我是爱你还是恨你呢？我这么关心你。“ 琳达哼了一声：“你哪有。” 我嘿嘿一笑：“真的吗？”我拍了拍手，突然之间，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穿着白色的礼服，推着一辆小车，从门外走进来，上面插着蜡烛，屋内的音响突然放起了生日快乐歌。 这画风突变让琳达有些惊诧：“今天是谁的生日？” 我笑着说道：“你的啊，傻妞儿，我专门去领养你的那家孤儿院查过你的生日，就是今天。” 琳达楞了一下，搂住我说：“周陵，我爱你。” “我也是。”我吻了下她的额头，帮我查琳达生日这件事情，只是莫家送我的一点小礼物。 杭城国际酒店，第二天清晨，两名刚到中，国的外国富商走进了电梯，其中一个头发卷曲，有些意大利的血统，对另外一人说道：”没想到这家酒店的标准这么高，本来这次到杭城出差，公司给高管定的标准是住宿不得超过700美元，我原以为这里的收费还比较低呢。“ 另外一个人说道：“我比较好奇的是，这家酒店的顶层是什么样的客房。” 两人正说着，一个黑衣女子走进了电梯，用手指在一旁的指纹锁一按，电梯38层的灯上面还有一个蓝色的灯亮了一下。 两个外国富商看了她一眼，这女人身材十分苗条，却带着一副大墨镜，头发也用黑色的丝巾围着。 “这一定是哪个大明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吧？”两人暗想着。 女子走出电梯，原来在整个酒店的最顶层，有一栋独立的两层别墅，别墅的顶上，用透明的玻璃围了起来，一名皮肤白皙的卷发女子正躺在游泳池边，享受着阳光，而她身旁的躺椅上，一个皮肤略显苍白的男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份报纸。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声音带着一丝不满：“我说周陵，孙浩现在正在尚海召开新一轮的股东大会，马上又是新一轮的融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呢？还有，你在我这白吃白喝这么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下这个费用问题了呢？” 我放下《每日财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爽的女子，哈哈一笑：“我说白佳丽，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 白佳丽哼了一声说道：“别，谈感情伤钱。我可告诉你，南方集团跟你现在可是闹的很僵，这次合作的事情你出尔反尔，南方集团颜面扫地，整个投资界都知道了，宋金荣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何况你跟孙浩一直是死地，他这次融资结束，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她看了一眼躺在我身边的琳达，生意带着几分微微的醋意：“你还不劝劝你的好老公，成天两个人在酒店里享受，外面形式有多么紧急，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琳达慵懒的把盖在脸上的面膜按了按，说道：“哎，男人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好了，不过你说你老公这三个字，我可是很受用哦！好姐姐。” 白佳丽被“好姐姐”三个字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哈哈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现在先要看看孙浩的下一步动作嘛，你说，他之前靠着汽车制造，成功抬高了股价，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干嘛？” 说道正事，白佳丽这才板着脸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调整一下资金结构，清理不良资产，让资金的发展更健康一些。” 我点点头：“聪明！资金是否健康，这会直接影响到资金本身的健康程度，投资这种事情，稳扎稳打才是最正确的，这个道理你懂，我懂，孙浩也懂，但是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这次股东会的主要内容，我这两天翻遍了几乎所有能够找到的财经新闻，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孙浩还在继续融资。“ 白佳丽有些不解的问道：“融资是好事呀，这些金融大鳄们也不是傻子，钱给孙浩，是让他赚钱去的，如果没有新的，强劲的题材的话，这轮融资能完成么，根据我的内线消息，好些大型的基金已经准备投资孙浩的世纪浪潮，现在通讯产业是非常有前途的，全中，国几百亿的资金在里面滚动。“ 我摆了摆手：“不要人云亦云，你说的固然没错，但你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的，通讯产业目前的前景是非常好，可是你看看，目前市场上有多少品牌的手机了？苹果，三星，还有国内的红蓝大厂，市场饱和了么？不要盲目。” 白佳丽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她有些迟疑的说：”可是我看过今年的市场情况，也分析过相关的数据，通讯行业的发展速度的确是最快的，今年比去年，整个通讯行业的资本市场，多出了整整一百多个亿，这难倒有假么？“ 我舒服的把手放在脑袋后面，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觉得奇怪的事情，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有时候啊，我们这些学财经的人，往往会被财报，股评，经济指数这些东西迷住了自己的眼睛，却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为了融资而融资 虽说我也算是江洲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高材生了，但她在哈佛大学学过经济学，被我这样说，白佳丽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你说呢？我们学财经的人，不看这些，难道凭感觉吗？你说的这个最基本的事实到底是什么？” 我笑了：“那就是人心，我们在书本上学习到的东西，都是基于一个单纯的经济模型，但是社会呢？真的就这么单纯吗？你又如何能够分辨出，你拿到这些财报，股评，和经济指数是真实的呢？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有目的性的呢？” 白佳丽有些无语：“你这是猜测，如果这些东西都信不过的话，那整个财经市场就好像盘古开天之前一样混沌，根本没有什么判断的基础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这说起来，就有些深奥了。我举个例子来说啊，比如历史学，你说这个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白佳丽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那你能说这些都是谎言吗？真实性和虚伪，你相信什么呢？” 白佳丽陷入了沉思。 我笑了：“人都是自私的，从人性本身的概念上去考虑，自私是一个人的本能，占有和侵略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基因得到发展和延续，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最大化的攫取利益是一个人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如果说，我们在表面上观察一件事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不知所以然，那么就回到本性去探讨，那就商人的本能，两个字。” 白佳丽和我同时说道：“贪婪！” “回到这个事情上看，你也就明白为什么市场在如此饱和的情况下，通讯产业还在节节攀升的投资热度了，当然了，本身行业的特色也摆在这里，苹果手机已经出了多少代了？新机换旧机，技术不断翻新，需求不断扩大，通讯行业的这种特性保证了它的活力，但不足以成为孙浩投资它的理由，这么青睐于通讯行业，要我说，孙浩是盯上这个行业容易融资的特点咯。资本市场玩的是什么？融资，钱这个东西，一旦聚集到了一起，就能产生巨大的力量。“ 白佳人的眼睛一亮：’你是说，孙浩这次就是奔着融资去的？“ 琳达一直听着，她有些茫然的插嘴道：“你们开始不就说的是孙浩准备融资么？怎么现在又说是奔着融资去的？” 我微笑着不说话，白佳人接过话来：“原来如此，他是为了融资而融资，选择通讯市场，是因为通讯行业本身技术更新快，新老交替频繁，资本活跃度高！” “哎，像绕口令一样，听不懂，我还是帮我家亲爱的卖卖红酒算咯。”琳达摇摇头，翻身继续晒着她的太阳，好像一只午后慵懒的猫一样。 “哼，胸大无脑！”白佳人看了看琳达那傲人的身材，心中骂道。 罗志强正在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赶紧提起了电话听懂，因为他知道，在如今这个人人都用手机的年代，知道这个号码的，也只有那位了。 南方集团有一位神秘的老总，这许多人都知道，可一直以来，所有的决策都从罗志强这里发出，不免又让人怀疑这位神秘的老总是不是真正存在，南方集团的股东也一直处在一个十分分散的状态，全国各地都有，纽约，华盛顿，香港，米兰，墨尔本也有，股份也分a股，b股，与其他集团高频率的股东会不同，南方集团是一个相当松散的财团，按照罗志强的话说：“只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已。” 这话说的轻松，但这只是霸气外露的一种表现形式，真正的资本市场，是没有什么志同道合这种说法的，财团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就一定有股东松散这样的问题，资本的发展如同水滴融合，不管是你井水河水，甘甜的泉水，还是苦涩的地底水，一旦融入到了一起，还怎么分清谁来自于哪里？ 资本的融合就像江河入海，在陆地上左冲右突，猛烈激荡，强者大气蓬勃，势不可挡，弱者涓涓细流，千转百回，最终都会入海。 但正因为如此，南方集团才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们毫不回避这种因为财团体量庞大而带来的凝聚力散失，换而言之，相比较那些制度严苛，重视团结性教育的财团，他们来的更为大气，来者自来，去者不留。 所以我一直好奇，这南方集团背后的董事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珠峰之上，海拔6000米。主峰拉尔措氏，藏语里面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一个强壮的黑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始祖鸟牌登山服，手上的合金登山杆深深的插入冰中，而旁边就是一块坚硬的山石，这看似不合理的做法却显示出他的经验老道，在这个海拔，山石脆弱，也许一阵狂风就会将它从悬崖缝隙中拔出，而这坚冰，天知道在这里地球最高的顶端只差几百米的地方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黑人名叫迈克，父亲是尼。泊。尔的山民，母亲是一名美，国登上队员，在冲击顶峰，冻坏了双腿的肌腱后，被他的父亲照顾了半年多，生出了感情。 迈克黑色的脸孔看不出异样，但身后的几个白人向导早已经是面色紫黑，他们知道，这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毕竟，就算是科技发达的今天，借助各种高科技的登山辅助装备，能够达到达这里的人，也不过寥寥数千人而已。 迈克这是第七十五次到达这里了，他也是活着的，收费最贵的登山向导，他看了看身后弯着腰的那个矮小身影，犹豫了下，摆着手说道：“noway,noway,you must turn back,or you will kill youself!” 第五百七十二章 见到王十 那个个子矮小的中年人抬起头，迈克有些吃惊，以前他也带过外国人上山，这是第一次，能够到达这个高度，而且，绝大多数人，到达自己的极限，脸上的表情既不是悲伤，也没有快乐，而是虚弱的解脱。 这个黄皮肤的中年人却不是这样，在他的眼里，那是……野心。那种强烈的征服欲望好像一匹藏地特有的白狼，坚定，凶狠。 中年人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入，顺着风传到了身边两个如同铁塔般的夏尔巴人耳朵里：“hold me plz,i think i can.” 迈克心中一惊，难道这个中，国人还要继续？年近五十，腰上有伤，而且还有轻微的高血压，原本他认为，这个中，国人连主峰的山脚都到不了的，更别提这个6000多米，即将接近人类极限的“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他刚想要说什么，一阵劲爆而且节奏感很强的电话声响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蓝天上飞翔。” 迈克觉得奇怪，为什么在珠峰之上，听到这么一首奇怪的中，国摇滚音乐，自己却想随着音乐舞蹈起来呢？ 中年人掏出手机，好像在自己办公室一样平和，尽管这是6000多米的“拉尔措氏” “你说孙浩的股东会已经开了是吧？哦，周陵呢？他有什么举动？失踪了？”中年人笑了一下，望着风雪中，舔了舔已经干涩发黑的的嘴唇。 “你跟白家那个丫头说，带个话给周陵，我王十要见他。” 说完这句话，中年人对迈克打了个手势：“let us go,i have someone to see,ok?” 迈克总算松了口气，但同时他也十分好奇，以他多年带人上山的经历，刚刚这中年人的眼神透露出的那股子狠劲，是什么让他放弃了登顶呢？要知道，一个非专业的人，能够征服珠峰，这简直就是奇迹，是什么重要的人，让他决定放弃，转而下山去见他一面呢 “好的，知道了。”罗志强一脸惊诧的放下电话。 我也一脸惊诧：“王十要见我？” 罗志强似乎知道的并不比我多，他摇摇头：“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了，五年他以雷霆手段解决了集团内部的股份产权问题，就迷上了登山，这次竟然专门为了你回到公司，周陵，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王十是谁？也许在中，国的资本市场，有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会得到无数的回答，有的会说他是一个皇帝，他手下的亿科集团，是中，国最有资历的投资集团，中，国楼市的成长，其中亿科集团参与的资本运作，占了一半以上，也有人说他是恶魔，因为亿科集团的存在，无数中小资本体在亿科集团面前土崩瓦解，在过去的年代，在亿科面前，那就是八个字：顺我者生，逆我者亡。那是一个被亿科支配的年代，尽管后来，一支神秘的金融力量想从内部瓦解亿科，但仍旧被王十在三天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解。 然而就在亿科在资本市场上唯我独尊的时候，王十又神秘的退出了资本市场，他辞去了亿科集团董事长的职位，有人说是因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也有人说他是厌倦了资本市场中的尔虞我诈。 但我知道的是，就是因为王十的隐退，中，国的资本市场才有了百花齐放的第二春。 我捏着拳头，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同时心中也想通一直困扰我的一些问题。 而且，我觉得王十知道，面前的罗志强也知道。 “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我从没想到，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罗志强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传奇一般的任务，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自己在一个小辈眼中的形象。 我该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并不崇拜他，但我很佩服他。 “您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我沉默了一会，说道。 王十的眼睛不大，但给人感觉却精光四射，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哦？详细说说？” 我笑了笑：“我也是一个商人，虽然我知道，现在的资本市场上，有太多您的粉丝，也有太多抹黑您的人，资本市场嘛，弱肉强食，我只能说，你不能指望一个被狼咬的血淋淋的羊还夸赞狼的勇猛，这些都没有意义，谁的钱都不会很干净，包括您的自传里面写到，当初您的第一桶金就是因为某位军区的领导看着您和工人们一起搬运玉米，这才爽快的签下了供货合同。“ 王十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小眼镜，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要我说，也许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过，感动归感动，您如果不是带着高达三成的回扣，我想，这批合同是签不下来的。” 王十笑了：“年轻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回扣的比例的？” 我也笑了：“算账，您的自传，我不仅好好读过，而且我还模拟了您的奋斗历史，再查阅了当年的物价清单，从您在自传中提到的第一桶金开始，我就用我自己的演算，推论出每一笔生意您赚了多少钱，投入了多少。” 王十的眼中有几分欣赏，也有几分震惊，他开口问道：“那么后来的黄金海岸的开发，你觉得我赢在哪里？” 我看着罗志强，罗志强点了点头，说道：“王总让你说，你就大胆的说吧。” 我抬起头来，看着王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金都集团。” 罗志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王十的站起身来，看着我：“这些都是你推论出来的么？” 当年在宁海，有一片明令禁止开发的海湾土地，当时的说法，是因为国家准备计划用作港口建设，但那片海湾，风景优美，而且左邻外贸自由区，又临海湾风景区，就算瞎子都看的出来，是一片寸土寸金的地皮，但由于明令禁止开发，却又使得很多开发商和资本集团望地兴叹。 当时有家香**资的公司，靠着行贿拿下了这块地，然后最终开发这块地的，确是以王十的资金为主要来源的天禧集团，天禧集团和这家香**资公司签订了开发合同，后来东窗事发，那家香**资公司的副总和老总都蹲了监狱，但是他们和天禧集团签订的合同仍然有效，而且，最终为了保护天禧集团的国有资产，zf还是让了步。 这里面的很多秘辛，外围是没有人知道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发布会 王十沉默了一会，说：“其实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很清楚，终究会有人看出猫腻，尽管我毁掉了财报，那个知情的会计也被我处理了，不过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这话说的轻巧，处理了？怎么个处理法？我想知道。 但他有句话我很赞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想知道，王总今天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如果说找我合作，那罗总前两天突然出尔反尔，让我有些看不懂呢？”我淡淡的说道。 王十笑了笑：“年轻人，你刚刚说过，很多事情要看本质，怎么，这才几分钟，就忘记了么？” “怎么？您的意思是？”我皱起了眉头。 王十抽了一口雪茄，空气中尽是哈纳尔雪茄那辛辣中带着一丝清香的味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对付孙皓，你相信么？” “本来是相信的，毕竟基于我的判断，现在你们跟孙皓有利益上的冲突，孙皓这两年走的太快了。” 王十摇了摇头：“不，你没有说到点子上，之前你在国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研究现在孙浩的这种模式。” 孙浩的模式？王十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我暂时还没有搞清楚奇怪在哪个地方。 他利用背叛了我的罗攻，注册了很多的小公司，造假合同去拉低成本以降低毛利率，然后就是操作上市。这，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王十微笑道：“周陵，你对于资本，还是没有足够的经验，我问你，股神巴菲特的自传你看过吗？” “只是看过，但没有深入研究。” 王十说道：“股市本身，承载着资本，这起起落落确实是有人为操作的影响，我们现在理解的操盘，是通过加仓，出货这些手段把一支股票的价格炒起来之后从中渔利，是这样吗？” 我默默点头。 王十接着说道：“但巴菲特不这样认为，他的很多投资，都是长线，比如苹果公司，早在十年前，苹果公司还不像现在这样强盛的时候，那个时候公司刚刚重组，濒临倒闭的边缘，外有强敌ibm，内部股权相争，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股价几乎跌倒谷底，为什么巴菲特决定持有大量苹果股份？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想了想，说道：“巴菲特应该看重的是乔布斯本人独特的个人魅力？他对于技术和产品的偏执曾经几乎毁了公司，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巴菲特似乎认为这样的人执掌的公司很有前途。” 王十摇了摇头：“你太过于注重人的重要性了，就跟外界对我的那些传言一样。“ 罗志勇在一旁笑着说道：“王总，如果不是你的话，亿科走不到今天，南方集团也走不到今天。” 王十却笑了笑说道：“如果放在十年前，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过在我的视角里，我认为凭着我的一己之力能够带领我的企业，甚至于我的财团走向辉煌，的确，我也做到了。” 他的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落寞：“可是，我最终觉得，在我这个位置，也许不是王十，是王九，亿科的今天也差不到哪里去，又或者，不是亿科，而是万科，一样会发展起来，回望过去的这几十年，中，国资本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逐渐成长起来，而我们，只不过是万千资本中的一粒沙子罢了。“ 王十又看了我一眼：“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哈瓦那雪茄，默默点了点头。 罗志勇却有些迷茫。 这就是王十和我们的区别，格局不一样了。 我和罗志勇，纵然有许多不同，比如我是草根出身，一路坎坷，白手起家，一直在实业经济里面打滚，罗志勇年纪轻轻成为操盘手，在资本时间搏杀，可我和他归根到底，都还是为了钱，为了赚钱，为了赚更多的钱。 而王十早已不同了，他功名成就，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他想要的，我看不懂。 可南方集团为什么要对付孙浩，我是真的想不通，只到现在，我才稍微明白了一些。 王十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一直以来，我觉得我和京都世家的恩仇都是因为利益，为什么孙浩跟我之间一直在斗？如果说在江州的时候，孙浩恨我是因为他的姐姐，因为跟林氏集团之间的世仇迁怒与我，我觉得我是理解的。 可我又有什么选择？我要保护马婷，保护她的儿子，但到了京都之后，尤其是在企鹅网络公司的时候，有段时间，我觉得那时候还叫靖浩的那个人，是可以跟他去合作的，可我在京都靠着周家的关系准备发展的时候，孙浩却又联合所有世家给了我致命一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十看着我，笑着。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罗志勇打开了电视机，某个财经新闻正在播放世纪浪潮的新闻发布会，孙浩这次包下了尚海最大的国际会展中心，就是前两年apac国际经济论坛举办的地方，巨大的展台上布置了一块深蓝色的幕布，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了展台的最中央，背后的幕布上播放着展品介绍ppt. 自从苹果每年发布新品用的这种模式，国内的各大手机制造商就纷纷效仿，联想到之前的传言，孙浩果然是正式进军手机制造产业了。 “绕来绕去，他还是在做实业嘛，看来之前投资汽车制造炒高股价也不过是个幌子嘛……“罗志勇说道。 “你错了，他可是醉卧之意不在酒。“王十说道，看了我一眼。 我好像有些懂了，不过具体的想法，还要看看再判断。 这款新的手机，在硬件配置上简直可以称的上是国内最强，我虽然对这个行业不怎么精通，但王虹是个技术迷，跟我和肖月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聊起，所以多多少懂一些。 我有些吃惊，这种高配置的手机，在国内高端手机市场本身比较疲软的今天，这样不合时宜的推出来，简直就是荒唐。手机制造产业的利润的确是高，不过竞争也非常激烈，价格非常透明，这就导致了中低端的市场利润反而偏高，但到了高端市场，由于硬件供应商这个金字塔的结构，反而利润很有限。 第五百七十四章 搞经济和赚钱的区别 聚光灯打到孙浩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服，带上了不常带的金边眼镜，看上去十分清瘦。他的表情自信而张扬，非常符合这代年轻人的审美，这两年，他给自己做了大量的人格包装，因为现在世纪浪潮已经成为一个品牌，而孙浩本人，带着各种光环闪亮登场，什么草根出身，什么在京都打拼数十年，什么创业艰辛，这给世纪浪潮一种形象化的宣传，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企业。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做过网络公司，投资过汽车产业，最终奔向了通讯行业。 王十也看着，脸上带着笑，过了一会，问罗志勇道：“这是现场直播么？” 罗志勇点点头。 王十脸上依然带着笑：“跟老张打个电话吧。”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罗志勇不苟言笑的表情似乎表明这句话并不是轻描淡写。 王十看了我一眼，问道：“周陵，我不知道你亿科怎么看？” 我心中一惊，我作为一个外人，这话怎么回答？罗志勇也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王十，似乎想要说什么。 王十摆摆手，罗志勇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向着我和王十的方向欠了欠身子，转身出了办公室。 王十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亿科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它的模式，亿科是第一家考虑，研究，制定房地产行业规范的公司，这从一定的程度上统一了中，国房地产的天下，而后来的公司，就像三国时候那些看着坐拥天子的曹操的诸侯们，嘴里叫嚷着曹贼，但始终无法撼动正统。” 王十插嘴道：“你觉得我这样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道：“王总，请问我要怎么回答呢？是站在我本人的立场上，还是您的立场上呢？” 王十笑了：“都说说吧。” 我看了看王十，这个在地产行业几乎被称为神的人，说道：“我觉得您还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至少在初期是，制定行业规范的最大好处就是垄断，而垄断，就是为了钱，不是吗？” 王十的笑意更盛了：“都说周总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想想听听你后面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话我不知道，其实到了亿科的后期，对于行业规范的维护已经成为了亿科的主要事业，我所知道的是，亿科花了大量的财力和精力协助政府稳定房地产市场？这是为什么？” 王十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心中隐隐是有一个答案的，只不过…… 王十那锐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我，他往沙发上一靠，脸上的笑容渐渐平静下来。 电视里的孙浩还在继续介绍着世纪浪潮准备发售的手机：视界。根据他的介绍，视界搭载了最新的骁龙处理器，前面板的屏幕更是高达两千万像素，整个手机采用高强度的钢化玻璃，选择跟苹果手机一样的富士康代工。 我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在我看来，手机不过是一个通讯工具。但推出这么高配置的手机，我很好奇它的价格。 几名高挑的女模特穿着银亮色的紧身衣，推着一个led显示屏从后台走了上来，所有的灯光都打向那个显示屏，加上漆黑一片的现场，显得极具未来感和神秘感。 孙浩大步走了过去，正准备拉开led屏上盖的黑布，他故意只露出一个数字，那是个一。 我大吃一惊，才一千多块钱？孙浩疯了？以这款手机的配置，成本可能都接近这个价位了，那他靠什么赚钱？ 王十淡淡的说道：“吃惊么？呵呵，之前他投资的那家汽车公司，同样配置的suv，在市场平均十五万以上，可他呢，只卖十万，你明白了吗？” 孙浩这是在干嘛？我突然明白了，之前的孙浩的一切行为在我脑中越来越清晰，原来如此。 1903年的时候，有一个意大利人移民到了美，国，他的名字叫做查尔斯-庞兹，姑且叫他庞兹吧，他做过各种工作，当过油漆工，做过报童，一直碌碌无为，世纪之初的美，国金融市场，没有成熟的监管，人们也缺乏对金融投资最基本的了解，庞兹很快发现，金融市场的潜力。 1919年，庞兹来到了波士顿，编造了一个投资计划，向一般市民兜售。庞兹本人没有什么文化，这个投资计划在经济学家的眼里很简单，就是投资一种东西，但是这种东西的利润非常高。但庞兹能说会道，把这种投资复杂化，让一般市民完全听不懂。 但市民们懂的是账上的数字，庞兹声称，这些投资，在一个半月之内能够获得高达百分之五十的回报，庞兹能够真金白银的拿出证据：第一批投资者确实是在一个半月之内拿到了回报，要知道，那个时候，美，国国家银行的利率才百分之三不到，所以人们疯了一样把钱交给庞兹。 但是，这些庞兹拿出来的“证据”。不过是后来投资者的本金而已，只要这个谎言永远不被拆穿，这个循环就能一直下去，但是哪有谎言永远不被拆穿呢？前面投资的人也许拿到了所谓的“利润”和本金，可后面的人呢？市场是有限的，等谎言破灭，这个骗局也就迅速露出它的真相，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资，有的只是骗局。 孙浩的计策更为复杂，也更为稳妥，他之前的汽车投资也好，网络公司也好，包括这些明显低于市场价的手机，都是为了创造一个良好的业绩，去吸引风险投资公司，和股市上的散户，达到他炒高股价的目的。张柏涛的跳楼一直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张柏涛准备了一套材料，宋大同也是知道的，但这份材料却没有送到经济犯罪科的手上，张柏涛在看似是公司权利之争中被宋大同从70多层高的公司大楼推了上去。 终章 竟然是她 我现在终于清楚，企鹅网络就是孙浩骗局的开始，即使是一直作为孙浩走狗的张柏涛也看出了事情的危险性，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难怪每次张柏涛在只有法人能够亲手签字的那些文件上签字的时候，表情如此凝，还有那些在我看来根本不赚钱的合同！ 汽车制造公司吸引过来的投资成了企鹅网络公司的红利，马上这代手机上线，销售款和这次引资大会上吸过来的投资就会成为汽车制造公司的红利！孙浩就是用这种循环造出了大量良好业绩的公司，然后上市，让那些操盘手和散户给他买单！ 我带着惊诧的眼神看着王十，他依然微笑着看着我。 正在这时，电视中直播的现场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吵杂，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演讲台，贴着孙浩的耳朵说着什么，即使是在电视上，我看到孙浩的表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怎么了？”我失声问道。 “好戏开场了。”王十回答道。 电视中的直播画面突然中断了，几秒的黑屏之后，画面被切换到了会场外围，我定睛一看，只见很多穿着西服的人，打着白色横幅站在会场外面，上面用红字写着还我血汗钱。画外音在不徐不疾的说道：“就在今天世纪浪潮发布自己的第一款手机的同时，现场爆出了大批供应商讨债的丑闻，据悉，据有关人士透露，世纪浪潮一起采取低价冲击市场来提升上市公司业绩，这可能是导致供应商货款拖欠的最大原因。“ 我转过头来，王十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看着电视：“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有关人士就是你吧？” 王十摇摇头：“你错了，世纪浪潮得罪的人，远远不是几个投资商这么简单的。” 王十看着我，笑着说道：“孙浩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庞氏骗局太高明了，传统的庞氏骗局就像一个倒着垒起来的金字塔，资金越多越不稳定，但是他不一样，他利用股市给他缓冲，这样一来，坑的还是股民。” 我没有说话。 王十继续说道：“国家要稳定，首先经济市场就要稳定，也许你我这种人，能够发达，这第一桶金多多少少都不干净，成功的路上没有君子，但是在那些人眼睛里，这些都不重要，买来卖去，钱如同水一般流动，做生意嘛讲的的就是一个动字，如果这钱如同死水一般，那跟前几十年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指朝天，指了一下，看着我问道：“”你明白吗? 我不愿回答。 王十的笑容十分复杂，他咳嗽了一下，难道是因为雪茄太呛么？我想不是。 王十继续说道：“我老了，南纺集团需要一个你我这样的人，京都的那几家子，老老实实做做生意，没人会管，可孙浩这样，破坏了行业规则不说，还在股市里面搞事情，国家的经济都不稳定了，大家吃什么？这就是我出手搞他的原因。” 已经从外面回来的罗志勇默默的递给我一沓文件，我看着这些文件，心中无比惊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 原来我到京都之后的这所有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大到连周明艳，宋大同这些在京都呼风唤雨的人都是其中一个棋子的局，孙浩，哦，或者说是靖浩，从一开始就走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只是他不觉得而已。 王十说的很对，尽管我这一路走来，坑蒙拐骗，包括在江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有些人的眼睛里面都不算什么，但是靖浩，他要做的却是扰乱了经济，他的心太大了。 南方集团一直是那些人压制京都财团的工具，每当京都的那些世家们，把步子迈出京都的时候，都会受到压力，那些压力的背后，其实都是南方集团。 或者说北方集团，是什么并不重要了。 就像王十之前说的，是王九？是亿科还是万科？都不重要了。 “你明白了么？”王十再次问道。 我叹了口气：“请问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王十笑了，他一直在笑，但这次很真诚：“十年前，我曾经写过一本书《我最大的成功就是人们不再需要我》，那个时候，我就想退休了。” 我看着他的笑，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笑容很贱，一股莫名的怒气涌起：“我不要，我他妈只想当个商人，我只想赚钱，干嘛要我当什么集团董事长？我不稀罕。” 王十好像没听到一样，申了个懒腰，外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老王，去普罗旺斯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惊讶的看着那个女人，尽管脸上还带着愤怒：“这，这，这不是那谁吗？” 女人看着我：“哈哈，你不会还找我要签名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王十，两人打开办公室的门，我这才觉得，原来外面的阳光这么刺眼。 王十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哦，你的那个叫琳达的情人也是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呢？老狐狸。”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罗志勇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中是一份文件，是南方投资集团的总裁授权书，上面所有的大股东都已经签过字了，只要我签过字，我就将接替王十，成为南方集团的董事长了。 我看了看那些名单，那上面很多人都是我耳熟能详的，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面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即使我再不情愿，就凭着名单上的这些名字，我今天也必须签字了。 我心情复杂的拿起了那只纪念版的派克钢笔，正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本该只在梦里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竟然是她，我看着她，百感交集。看来王十说的礼物，竟然是她。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让我帮你吧？”她笑着说道。 我的眼睛早已模糊，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