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良人》 背叛 夜凉如水月如钩,云笙水榭处。 男女欢爱浓情蜜意时的气息,在整个暖房中传开来,男子低声的呢喃,女子微弱的呻吟,就像刺骨寒风飒飒冷箭向她穿心而来。 屋内是红鸾烛帐,颠鸾倒凤,而屋外却是的乱琼纷飞,芳心玉碎。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回来看到的是这种情景? 心口像是被狠狠撕裂一般,那张风光霁月的脸好似此刻正浮现在自己面前,尚对自己浅浅一笑,仿若初见。 可,屋内的烛影成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手无力滑落,身不由后退,泪,情不自禁的蔓延开来,一双剪水秋瞳布满盈盈委屈、悲伤、与不解。 他,说好的娶她的呢?他亲口允诺她的誓言,转眼间怎么就化为云烟了? 她无力的闭了闭眼,努力的捂上耳朵,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心上人怎么就变成了她的姐夫了? 屋内之势不减反增,未见有收之意,她再度睁眼,苦涩般的痛楚只能让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樱唇,不吭一声。 要是换作任意一个女子,她定当要兴师问罪的,可屋内那个人却是她至亲至尊之人——姐姐。 她做不到,做不到抛下一切,去问罪那么好的姐姐。 一个是至爱至信之人,一个是至亲至密之人,却在一夜之间背叛了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头疼欲裂,不能自已。 第一章:为何负我? 清尘暗香,疏影浮动。 狼狈而逃,是她的不二选择。牵马而出,一骑绝尘,是她能做,仅仅能做的事了。 慌不择路,狂奔在四下方寂的小道上,往事种种浮上心来,她不由酸涩的一哭。 身为沛王府的二小姐,她刁蛮,她任性,她无礼,她霸道,她不如姐姐那般讨得世人欢心,可她也是沛王的掌间珠,从未哭过,唯有今夜,唯有此事。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姐姐? 她一向敬重姐姐,诚然她不如姐姐,世人眼中的礼教,女红,古诗,她不会,且是样样不会,但她亦未曾为这浮名为这风评而嫉妒她姐姐半分。 世人眼中的姐姐和她眼中的姐姐是一样,那么完美无缺,那么高不可攀。 姐姐符合当下审美的一切要求,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说的是姐姐;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说的是姐姐;男子的梦中白月光,女子的手间朱砂痣,亦是她姐姐;对上恭谨有礼,对下亲切有度,还是姐姐,她的姐姐才是正真的名门闺秀,世家之小姐之典范。 可是,世事难料,怎么会是姐姐夺了她的意中人? 不对,不对才是,昔日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险些要把王府的门槛踏破了,姐姐都未曾有意许给哪家王孙公子,可事到如今……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却不是她了?明明,爹爹说他是为自己留着的,姐姐那么多仰慕者,婚事肯定比她这个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好说多了,明明,明明他也是对自己有意的,明明,他都没见过姐姐的…… 苦涩涌上心头,他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好看之人,也是第一个让她喜欢的人,可为什么她会背叛自己? 往事如潮,不断在她眼前浮现。 她仍记得他们的初遇。 那应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了吧,她遇见他,便是遇见了此生的业障。 为晗玥提亲的人依然是那么多,她不胜其烦,便来到后院,挥霍时光。 后院起风,她翩然舞剑,一抹青衫却悄然而至。 只见她这一舞,却是剑走偏锋,掀起落叶层层。 光叶疏离,火树银花间,四目相交,一视惊鸿。 诚然,她从未见过如此端方君子,一时之间不由迷离了眼,颤乱了心。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说的便应该是眼前的男子了。 阳光熹微,竹影斑驳,却遮掩不了他的风华绝代,他在那一站,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飘飘如谪仙之遗世,清风拂过,恰好露出了他那双风光霁月般清澈明净的眼眸,而他正眼角噙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般惊艳了时光的小生,白白净净,她中意了。 她收好剑,嘴角荡起一抹笑意,径直走了过去。 “公子婚配了否?”她,难得正正经经的翩翩然施了个礼。 “尚未。”他答得甚是利落。 “那公子有心上人了否?”她,挑眉,步步逼近。 “尚未。”他温润如玉,轻微摇了摇头,却是答出了让她十方满意的答案。 “可我看呐,公子明明有一桩金玉良缘。”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何出此言?” “绝代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子竟不心动?” 他抬眸望去,只见一双剪水秋瞳,波光潋滟,撩人心怀。 他勾起一抹月牙儿的弧度,叁分认真叁分玩笑一丝探究的看着她。 “姑娘是何意?不妨直说。” “我看公子呀~仪表非凡,气度高华,非池中之物,特别,特别……” 她眼中带光,光彩四溢,让人简直无法忽视,凑在他耳畔呵气如兰。 “特别适合当我姐夫!” 谁知他不为所动,轻笑道:“这样?” “我姐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诗书丹青女红样样不差的……” “哦?可我却有心仪之人了。” “嗯?!”她错愕,小脸一皱,不是没有的么?怎么又有了?莫非他…… “你耍我呢?” “非也。在下的心仪之人,适才出现。” 他容颜如画,些许认真的样子,是在告诉她,他所言非虚,并非玩笑之语。 “我与姑娘交谈甚欢,实乃幸会,嵇,期待着与你下次的相遇。” “可你,”还未等她说完,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却转身,扬长而去了。 这便是他们的初遇,惊艳了时光,惊艳了彼此。 开始的开始,她真的是想把他给姐姐,为的是换府中一时宁静。 可事实证明,她多此一举了,他原是爹爹给自己留的。 嵇康,嵇叔夜,门风极好,不仅身长七尺,龙章凤姿,且文采斐然,精通诗书画卷,音律那也更是极佳的。嵇康与姐姐,二人不论是外貌,惊为天人,还是文采,亦是凤毛麟角的绝色。才子佳人,琴瑟和鸣,这,理应是众望所归的。 可,正应晗玥的选择颇多,她可以自当可以挑选贵门世家,风光无限,而不是委屈自己下嫁寒门子弟,是以沛王才会格外留心涵芸的婚事。前者的姻亲,是需强强联合,保全二府,后者的姻缘,不求一生富贵,得一人心白头偕老即可,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而这般德才貌兼全的嵇叔夜,只是门第差了点,但当上门女婿,亦可以是相配的。 沛王有意,天公作美,她和他又一眼定情,原本可以是一段佳话,不输洛神曹植的一段风月,可现在…… 这段婚事,爹爹是知道的吧?姐姐也是知道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为何她离去不过短短数月,一切便变了模样? 一个个的,好生陌生,心口的伤不断撕裂开,痛不欲生的很。 嵇康,他一定一定不会是因为美色二字离开自己的…… 可若不是因为美色二字,她似乎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 以他那般高洁的品德,他不应该负了自己才是,可为什么…… 她及时的悬崖勒马,可她不敢想,不敢深思,不敢去质问。 她,好怕,好怕找到的答案,就是与她想的那般无二。 未曾语,泪先流,叔夜,你为何负了我? 第二章:再见不识 失魂落魄,暗自销魂,她好想一走了之,可不见到他,她却没法做到那么潇洒的离开,无法割舍,是因为贪恋。 贪恋他曾给予的温暖,痴恋于他个人的魅力。她竟是这般无法自拔,痴醉不已。 回去么?回去面对么?她心如刀割,她平生第一次怯懦了。 原本她的夫君,却变成了姐夫,回去如何平复内心的狂风骇浪? 第一次六神无主,为他而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心神涣乱的很,开门的管家瞧见她这般失魂落魄憔悴不已的模样倒是好生惊吓了一番。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憔悴?”言辞之间自是关怀备至。 “.…..”她无力答话,只是推开了身旁人,径直走向了内堂。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大小姐之前就念叨着小姐你好久了。”眼尖的婢子老远就看见面带疲惫的她,连忙小碎步跑来,好心的道着她的姐姐,有多么想念着她。 她无力的扯唇一笑,她来的隐晦,翻墙而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熟料,是她姐姐给了她一个惊吓。 “姐姐呢?”声音暗哑无比,都把她自己给吓着了,同样被吓得不轻的也有身旁人。 “二小姐肯定是日夜奔波,归心似箭才把自己累成这般,大小姐见了不知道又要心疼好久呢。”只见小丫头叹了口气,颇有感叹道。 而曹涵芸闻言只字不语,或许说,她是无力再言,她此刻,只想见到嵇康,一面,仅是一面即可。 “大小姐就在这里面了,二小姐你……”曲水回廊,粉荷娉婷,婀婀娜娜,摇曳生姿,走廊深处,花关幽折,正是曹晗玥的闺房。 她微微抬手,示意身旁人下去,独自一人站在亭中。 乱红翩跹,迷了的是眼,碎了的是心。此刻,寂静无声,此刻尽在矩尺,此刻,他们,只是一扇之隔,此刻…… “麻烦,请让一让。”一道清越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初夏时节,荷塘美色无边,却不及那低调的一抹绿惊艳。 那一袭青衣,似是萃取了世间至纯至净的碧色,是这天地之间最好的点缀。 墨丝轻扬,那一张宛如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脸,就在她眼前,那是她多少次夜夜梦回的? 那一双风华无双的眸,温润谦和,看别人的时候总是带有若有若无的叁分疏离叁分冷淡叁分清和,可唯独看她的时候眼底会多捎上一分不为人知的宠溺,可现在,他就在她眼前,眸中却浮现了七分陌生二分诧异以及一丝不耐烦。 他这般神情,是在恼她挡着他的路了么? 她檀口微张,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现下面对他的时候,心口仿若被千斤石堵住了一番,只字未语。 委屈二字再历经了一夜悲戚而哭后,原是再无力浮现的,可唯独现在看了他,却如洪水出匣,势不可挡,止无可止。 他瞧见眼前这个女子一心无让路之意,还有她那份无礼的炙热的直视,不由敛了眉,轻叹了口气,捧着手中那杯清茶,绕道而行。 熟料他才跨步,与之擦肩而过,下一刻身子便被一个柔弱无骨的小手环住了,后背贴上来的是一张清庞带露的小脸,身后人低低抽噎着。 “叔夜……”叔夜是他的字,她情难自禁般吐出这两个字,心如刀割。 他闻言,手一颤,杯中的茶险些要泼了出去,他镇定心神,平稳气息,才恢复过来,继而冷色道。 “姑娘,请放手。” 听到姑娘二字,泪不可遏制。 她听见了什么?姑娘二字?生分到姑娘二字了? “我……不……”她却抱得更紧了,不死心的不愿撒手。 今日回来之前,她想过种种,她有想过成全二字,可她又何如舍得? “我、不、放。”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她一向倔强。 “姑娘还请自重。”言罢,嵇康便一个用力挣脱开来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已然成家的男子,力量悬殊,早有分晓。 “你。”涵芸看见那张逐渐如冰似雪的脸逐渐敛尽风暴,她不由后退几步。 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她的印象中,他嵇叔夜一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他虽明朗开和,性情直迈,喜怒达情,可他却真真是第一次这般对她。 只见他狭眸微眯,一步一步靠近,步步紧逼,气势压人,一字一顿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不知礼数?” 昔日心上人的字字句句全宛如五雷轰顶,生生劈向了她曹涵芸,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第三章:一语中的 “先坐下喝一杯吧,这是你最爱的花果茶。我知道,你现下疑虑重重,可你再如何焦急,且先尝下这杯茶吧,我在这儿,他在这儿,爹爹也在这儿,我们会给你一个答复,一切将会拨云见日。”温柔如此,自是曹晗玥无疑了。 姐姐仍明艳若仙,梳的已是妇人的发髻,她,云髻峨峨,娟眉连修,肤光若腻, 明明眼前人还是那个让世人神魂颠倒魂牵梦萦的长乐亭主,她温婉端庄,明艳四射,美好的不像人间子,却深深刺痛了曹涵芸的眼。 “姐姐,为什么?”她抱头痛哭,泣不成声,蜷缩在一旁,完完全全没听进晗玥所言。 “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了?”哭的昏天暗地,毫无形象可言,惹人侧目心疼。 “哭了那么久,嗓子也该干了,不如先喝了这杯茶再说?”镇定自如,气定神闲的曹晗玥一改往日疼惜妹妹的性子,手中的那杯茶一直轻轻摇晃着,杯中涟漪轻起,波澜四纵。 而涵芸闻言,不由含泪抬头,仿若不可置信般的望着嫁做人妇眉梢带着风情气韵已变的姐姐,久久未回过神来。 “喝个果茶,润润喉吧。”她浅笑如花百媚生,眉间捎带风情万种,真真让人痴醉,只见她再度递过茶盏,檀口轻启。 “我答应你,姐姐什么都会告诉你。” “是不是我只要喝了这茶,姐姐就会坦白无缺?”她微微咬唇,貌似明白了什么。 “姐姐是心疼你,想要知道那个结果,我总恐你会接受不了,你奔波已久,体力不支,这百香果茶,有清目解乏之效,你现下喝了,总是有益无害的。”言辞恳切,让人不容回绝。 见此,涵芸便接过茶盏,只见晗玥眉目传笑,微微颔首,很是满意。 杯中水光姝色,诱人心波,诚然她已一日一夜滴水未进,现下便是不疑有他便饮下了这杯花果茶。 继而,曹晗玥如意听见茶盅玉碎之声,只见涵芸闭眸向后倒去。 身旁早有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小小姐,面带忧虑的看向着甚是云淡风轻的晗玥。 “亭主,二小姐这……” “分量我控制的很好,不会有事的。”气定神闲的曹晗玥亲自俯身,用纤纤玉指拂过了已然沉睡的小妹的面庞,那也是不输自己的一张脸啊~ “我也是为她好。”别无选择,她是疼妹妹的,只是她更爱嵇康,在爱情里面,第叁者总是更自私的。 “为芸儿好,你这个当姐姐的还夺了她的如意郎君?”一声怒喝破门而来,莽服银靴踏地无声,一番夺人气势汹涌而来。 “王爷。”身旁人瞧见沛王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是噗通一跪。 而晗玥却低眸敛眉,樱唇微抿。 “混账!”沛王看见满地狼藉便一眼明了,而自家小女在仆人怀里,蹬的就是一脚把那人踢开,自己抱住了涵芸,继而挥手就朝他自己一向寄予厚望的嫡女就是一巴掌。 不躲,不闪,意料之中,她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你,”沛王看着这般的曹晗玥,眼中闪过悲痛之色,心里更是爱恨交织。 “她可是你妹妹!” “爹爹这一巴掌是为妹妹打的,我认。”只因沛王一时气急攻心,下手亦是失了分寸,这一巴掌堪堪打乱了她的精致的发髻,零落的碎发垂于半边红肿的小脸,颇是凄美。 “你为何要如此冥顽不灵?”心疼是有,可沛王更多的气恼,气恼这个一向精明的女儿,为何如此糊涂了。 “爹爹怪的不是我抢了妹妹的嵇康,而是怪我,拒绝了那门光耀门楣的亲事了吧? ”一语中的,揭开沛王的要害,大厅中,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声大气,静的都能听见银针落地之声。 第四章:两两相忘 脑海中一片混沌,明明累极了不想再睁开眼,可冥冥中似乎又有着什么样的牵引着自己,不得不让她睁开。 柔和的灯光,微微刺痛了那双太过疲惫的眼。 入眼的重重迭影,一时之间让她还难以接受。 “岳父大人,她醒了。”她闻言,努力的摇了摇小脑袋,才勉强的看清了眼前人的侧颜,俊美无铸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温柔,只是于她来说,却完完全全是陌生的。 “丫头啊~”一嗟叁叹的沛王看着她转醒过来,连忙走到她的身侧。 “爹爹?”脑袋一片混沌,意识尚留叁分清醒。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来的莫名其妙,让全屋的人摸不着头脑,更让沛王神情一怔,抬手一顿。 “我把爹爹最爱的宝剑弄丢了,但我可以去找云翁伯伯再打造一把绝世宝剑,爹爹你就不要怪我了好不好?”她巴眨着眼,甚是真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满地无声,沛王的脸,阴沉的可怕。 晗玥不是说没有事的么?可涵芸的记忆,竟停留在了五年前。 “岳父,二小姐既然已经醒了,嵇,便告退了。”嵇康看着一言不语的沛王,心下不甚明了,可此情此景,他显然是不应该待在这里的。 他预备抽身而退,可他忘了,从医治之初,涵芸胡言乱语之始,她便是一直牵着他的左手,他顾着她的不适,当时未曾收手,刚刚他也忘了,而现下她仍是下意识的牵着他的手,他不由抬眸望去,恰好,她也在看他。 “爹爹,这位哥哥长得真好看。”先声夺人者,总会出人意料。 他平静的望着她,内心翻涌无比,先前她还会唤出他的表字,他确实诧异,可现在不过短短半日,她便忘得一干二净,竟也不识得他了? “涵芸,放手。叔夜是你姐夫。”沛王微微侧目,心有不忍。 原来,那丫头的药是这种作用,不过是让一对有情人两两不识罢了,她打的可是一把好算盘了。 “喔~”小丫头放手倒也放的挺快,反应过来后,便笑如弯月的看着他。 “姐姐眼光真真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小大人一般的话语,不由让沛王鼻子一酸,老眼一湿。 “叔夜你下去吧,玥儿应在等你。”话语似有哽咽,诚然,他也是拆散这对有情人的罪魁祸首。 嵇康听见沛王发话,便点了点头,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看着那个挺拔如竹的身影,他承认,嵇康的为人,是配得上乘龙快婿四字。 可…… “爹爹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哭个什么。”熟料,涵芸却光着脚丫子站在他身旁,颇是好奇的打谅着自家的年纪的爹。 啧啧啧,都是一代枭雄的风云人物,封地广袤,门客无数,不就是为了一把剑么?竟然沦落到要哭鼻子的地步了么?曹涵芸真真一个头两个大啊~ 明明脑子就不清醒了,现下还要安慰安慰这个不成器的爹了。 “我一定寻把绝世好剑孝敬爹爹!”所以你别哭了昂。 “哎!小兔崽子!”沛王抬了抬衣袖,摸了摸把辛酸泪。 “刚恢复过来,还不穿鞋子?又让我为你操这把心?”二话不说,他伸手便是一个公主抱,将自家小女抱回了床榻上,为其盖好被子。 “爹爹爹爹,我怎么没瞅见姐姐啊?”扯着沛王的蟒袍,涵芸一下就窝进沛王怀里,蹭啊蹭啊的,软软撒娇道。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门口,隐隐带着期盼。 “新婚燕尔的,玥儿最近忙得很,无暇顾及着你。”他伸手抚摸着怀里人的青丝,温言软语道。 他的眼前不由再次浮现了今日的对峙画面。 “女儿看不上小侯爷。”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而叔夜自是未来可期,前途不可估量,女儿嫁的人自是龙中之凤,能给王府锦上添花,女儿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那张不服的脸,那些不羁的话,历历在目,字字入耳。 “再者了,爹爹已然认定王府佳婿非他不可,谁嫁还不是一样的么?”她有那美貌,有那名气亦有那手腕有那魄力,如何,不能般配叔夜了?可爹爹好生偏心,竟有意撮合他二人,而不给她留机会,她何曾甘心? 沛王默不作声,嫡女的野心,他是一日日的有所见识,可他如今竟也叹息,这般有野心的女人,不适合在他沛王府,更适合生存在深宫之内。 如今,她不仅把他这个生父给算进去了,也把她唯一同父异母的妹妹给算进去了,他后悔了。 “芸儿的解药。”现下最重要的涵芸的性命,他亦不能确保,晗玥是否会对这个妹妹下毒手。 “没有。”简单明了,曹涵芸利落的回道。 “爹爹都答应过你与叔夜的婚事了!”原来,论心机,他这个当爹的竟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爹爹说笑了,此药无解。”她笑了,笑的那般沧桑无力,又可悲。 她是在笑自己。 “芸儿若有叁长两短,玥儿你自当不能独善其身。”言下之意,不能私,她不保全妹妹,她爹亦不会保全她。 “哈哈哈,”她笑的越发凄凉,美眸中泪光闪闪,她笑自己实在是可怜啊。 “爹爹多虑了,忘情散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不过服用者忘情绝爱罢了。” “你!”沛王大惊,忘情散只因为鬼谷散人才有。 “你这个不孝女!”鬼谷散人四字如雷贯耳,惊世骇俗。 “岳父。”正待沛王伸手又是一巴掌的时候,一抹青衫闪了进来,猝不及防的拦下了那一掌。 沛王与晗玥都没有料到,嵇康会在这时候来,来的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只见他将娇妻搂在怀里,略微抱歉的看着沛王。 “不知岳父和玥儿起了何种冲突,但她性至纯孝秉胜,还望岳父不要责怪于玥儿。”字字句句自是对曹晗玥的袒护之情,他的一心自然是全放在了自己的发妻身上,双目盯着那鲜红的掌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这没叔夜你的事,”沛王整了整衣衫,将怀中人再度抱起,便大声囔囔着。 “来人,唤大夫来。”当下要紧的事是晗芸,他没空耗。 “可否让我一试?”嵇康扶起娇妻,这才注意到沛王怀中昏厥的女子,下意识便道。 可看清那人之后,他澄澈的瞳孔,不由一缩。 这个女子,不就是…… “这……”沛王尚带犹豫之色,让一个忘情者医治一个服用忘情散的人?貌似,荒谬了点。 “嵇,自幼习过医书,对于治病,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实则谦逊过了,不过他一向深藏不露罢了。 “那便试试。”他的目光扫过一旁低眸垂泪的晗玥。 不是他信不过叔夜,这就要看,她曹晗玥放不放人了。 嵇康察觉到岳父的目光所在,不由抱歉一笑。 “岳父,倘若我可以医好她,还请岳父不计前嫌。” “自然。”沛王冷笑一声,抱着人踏步便往挽晴阁走去,头也不回。 第五章:来日方长 夜晚,凉风习习。 屋内时不时传来父女二人调侃逗乐之声,其乐融融,让人好生羡慕。 “叔夜,她是我妹妹。”此刻的曹晗玥正攀附在嵇康的胸膛之上,看着窗边的剪影,听着他的心跳,凄凄道。 “我知道。”他似察觉怀中人的异样,便又搂了搂紧娇妻,软言道。 “我会把她当妹妹的,与你一样,与你爹一样。”与你们一般无二的对她。 “叔夜,”熟料,她却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臂膀,略带哭音。 “我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安慰似的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 “我好冷。”真的好冷,而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更深露重的,也不宜再待在外边了,冷风吹过了,我们便回去吧。”他的下颚紧紧的贴着她的皎洁如玉的额头,轻轻磨蹭着,仿佛要给予她最大的温暖。 “叔夜,我们要个孩子吧。”汲取他所给予的,曹晗玥抬起自己那张精致的小脸,望向了那双美的不行的眸子,几乎要浸溺在他的温柔水乡之中。 “嗯?”他闻言挑眉,孩子二字来的太突然,显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玥儿,我们来日方长。”他循循善诱,新婚燕尔,情意正浓,应是两人的最好的蜜月之期,孩子二字,他暂时的确不想要。 嵇府清寒,他带她回去,过的是清贫的苦日子,现下以他的能力,不足迎接他们的孩子,她愿嫁给他吃苦,可他不愿再委屈了将来的孩子。 “来、日、方、长?”她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内心浅浅的不安逐渐一扫而空。 是啊,他已经是她的了,她不应这般患得患失了,想此,她捧起自家夫君的脸,踮起脚尖就是轻轻一啄。 “夫君果真是玲珑君子,有剔透之言。” 她这般讨巧,换的他垂眸回吻,低声浅笑。 …………………我是作者菌也很烦的分割线………………………………………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玉池处。 水生四溅,旖旎之光,静谧之处,唯她一人。 天啦噜啦,这药泉,泡都泡了整整小半月了,曹涵芸她郁闷啊!天天在这云笙水榭处待着,她已经快要自闭了。 这行宫建的美轮美奂不错,可也禁不住看腻二字啊? 还有她爹爹也真是的,说什么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话,让她天天泡这苦苦的药浴,美其名曰帮她锻炼锻炼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 唉,她惆怅的很,掬起一碰水,小脸垮了跨,这不是水啊,这全是金灿灿的钱啊!这药材老贵老 贵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爹比她还败家。 她颇是郁闷的洗完这一天的第叁个澡,伸手一揽,衣袂飘飘间,穿衣完毕。 自己都快憋死了,她爹都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呢,可她真的闲不住了。 那颗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说着要出、去、浪! 她一个飞身点地,便来到一处甚是隐蔽的角落处。 行动前她还不忘勘察四周,嗯,没人。适合顶风作案。 临行前,她还不忘默默念叨着,爹爹爹爹我是为了你啊! 为你的剑,为了你的苦心,我绝没有去玩的! 然后,她如愿的翻墙而出,看吧,老天诚不欺她,心诚者,事事顺心。 于是她便哼着小曲,大摇大摆而去。 第六章:十里桃林(高能预警,男主出来惹! 步行来到客栈,她眼见的发现了一匹毛色甚好,光泽透亮的马匹,心里实在痒痒的不行。 “小二!”她招揽过来店家小二。 “贵人要吃点什么?”小二躬哈着身子,看着眼前穿着不凡的女子,眸中精光大闪。 “那匹马,我要了。”曹涵芸此刻心心念念的可全是那匹马了昂。 心动,她心动,心动的实在是不行了,她看上了那匹好马了。 “那赤兔马,可日行八百里,是我家主子的宝贝,他断然是不卖的。”眼前人非富即贵,他惹不起,但老板他更是惹不起的啊。 “呐!”曹涵芸二话不说拿出一锭金子,明眼人看分量一看就能看出有十两之重。 “贵人呐,”看见钱,是谁都想扑过去的,只见这小二拿起金子,放在胸口上磨了磨,一双眼看着她都看直了。 “贵人出手大方,只是我家主子现在没回来,不如您等等?”看吧,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在手,什么都好说,只是,涵芸她等不了。她爹要是发现她又偷溜了,她绝对又没好果子吃了。现下她的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钱不够买下它么?”她挑眉问道,好整以暇的看着店家小二。 “这……贵人这倒不是钱的事了,”小二面露难色,要他这种见钱眼开的人,肯定是乐意的,但他主子,毕竟和他不同啊。 “呐,”只见涵芸从发间拔出一根玉簪,放在桌前。 “我出门匆忙,钱没带多少,”这话说的,让店家小二冷汗直流,随手一甩就是黄金十两,这还叫少? 没等小二在内心里吐槽完,又见她说道。 “这根簪子对我很重要,在此权当信物,我真有要紧事等不了你家主子,不过我家很近,所以我回来的时候会与贵主吱一声的。”言罢,她就要去牵那匹千里马。 “贵人!”店家小二连簪子都来不及收,连忙拦住曹涵芸,焦急的说。 “主子的马,小的是不能卖的!”要是卖了他主子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谁说我买了?”涵芸扬眉,一个利落的上马,颇是潇洒。 “我只借半日,去去就回。”她的确爱马,却不会夺人所好。 现下不是因为自己的马在云笙水榭处么?被看的死死的,怎么和她出来混?现下那都是凑合凑合的。 “哎!”要是借的话?好像言之有理啊! 这么多钱,又有信物在,不愁没后担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看着店家小二一脸盘算的模样,她勾唇一笑,便一骑绝尘而去。 “贵人,贵人大名啊?”此刻才反应过来的小二,被扬起的灰尘扑了满脸,还不忘问这位姑娘的名字。 只不过,涵芸早已远去,听不到了。 ……………………………….我是作者菌也很烦的分割线……………………… “什么?二小姐又不见了?”茶亭内,刚刚喘口气喝下碧螺春的沛王听见下人的汇报后,气的把茶全喷了出来。 “爹爹莫气,她的马还在马厩,走不远了,指不定是闷了,出去散个心而已。”一旁贴心的曹晗玥落落大方道。 “她还闷?老子天天陪她她还嫌闷?”他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可偏偏一物降一物,他的克星便是这个小霸王无疑了。 “.…..”见此,晗玥只好闭口不语。 她爹的尊荣给了她,宠爱却给了妹妹。 何其公平?又何其不公啊? “病者不仅要饮食清淡,蒸泉多浴,出去活动筋骨,也是必不可少,大有裨益的。”察觉到妻子的低落,嵇康翩翩一笑,言起言落间,拂去二人了不少不悦。 沛王闻言后,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叫人出去寻。”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放心,续而道。 “寻到了也不要声张,让她玩的开心些,你们默默跟着就是。”言辞间,还是宠溺无比,他气归气,宠还是宠的。 晗玥望着自家爹爹,神情好生落寞。 要是她,她能有妹妹这般的待遇么?不会了,她若如此,铁定不知道被罚的多重,哪还能如涵芸一般逍遥自在? 有所得,必有所失,妹妹,是她羡慕不来的。 某人浅笑喝茶,不动神色的将她的神色,纳入眼底,了然于心。 ………………………….我是分割线,我又来啦………………………………….. 兰陵地处南,四季如春,花开不败。 桃花叁月始开,四月纷飞,现下五月,五月的兰陵,却也成了一处奇景。 千里马就是千里马,一日千里,她拉都拉不住。 现下到了桃林,十里桃林,她略有耳闻,今日才真正一睹芳颜。 她下马,竖起耳朵,四下无风,她什么也没听见! 十里桃林,乱红翩跹,南风吹拂着些许花瓣落入河畔之中,花瓣随风纷纷,亦随波逐流渐渐远去。 晗芸精致娇俏的小脸一皱,奇怪了,刚刚还听到的琴声呢? 她踮起脚尖,一席银纹绣百花蝶度花裙,葳蕤拖地,惹乱红争落。 “哎~我最近泡水泡多了,脑子进水了?出现幻听了么?”晗芸懊恼的挠挠脑袋。 殊不知,她转身刚欲走,便看见了此生最美的风景。 桃花树枝上,一席白衣入眼,她,心动如水。 一拢白衣,淡如琉璃,闲似流云,悠若清风; 竹纹云袖,白边翻滚,翩翩衫袍,衣袂飘飘; 叁千青丝极其随意的晕开,像极山水墨画的水墨泼洒,下笔淡雅,却也惊艳,白皙细腻的肤质,望去,似是上等的古朴玉质,温润,他的墨眉细长,勾勒有形,飞斜入鬓,青眼如画,璀如明月,灿若星辰,使天地失色,身后的十里桃花黯然的一双眼眸,鼻若琼瑶,俊拔高挺,望去,傲而不失礼,婉而不失德,谦而不失智,而他,身长七尺,一腿悬空,一腿依树,单手抱琴,姿态闲逸,尚余孤瘦雪霜姿。 第七章:入我相思门 她滴天呐!她遇见了仙人吧?!晗芸赶紧又擦擦眼,最近桃花运太好了啊!遇见绝色,还是两!一个是她姐夫,帅归帅,可是她有分寸,不会肖想了,那这个呢?!这个呢?长姐都嫁了,她也要快了啊!送上门的不能不要啊! 在她肖想十分之时,男子眼角弯弯,便拿起青瓷酒瓶,自顾自的往爵一倒,单手捧起了酒杯,恍若无人的一饮而下,飘逸若落落欲往,出尘似矫矫不群。 他,举止潇洒,尽得风流。 适值花季,缤纷满林,时见美人。 花不醉人人自醉,她,心起涟漪,这份心动柔似,风过无痕,落花点水;更似是乱红舞棹破千浪,翻滚拍打着她,这份心涌,堆砌了一分痴二分狂叁分爱四分慕,足以使乱石穿空,浪花拍案,卷起千堆雪。 时光静好,在这桃林之下,花瓣沾衣,她遇见了此生最美的风景,这一生,这般的惊艳,一次便也够了,她想着......要是再多来几个绝色,她小心脏还要不要啦~ 他喝酒也喝了几许了,好笑的看着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豆蔻女子,终而开口,温润的嗓音,煞是好听。 “看够了?” “没!”她回的理直气壮。 “噢?”她这般不怎么合乎礼法的举止,让他眉眼一抽,瞬间兴致来了。 “很好看?” “嗯。” “怎么不过来好好看看?” “距离产生美。” “那,我,就不打扰你看风景了。”言罢将琴往花海里一扔,扔的手法极其熟稔,就连弧度也煞是好看,琴被他稳稳丢在了花丛里,毫发无损。 这......让人汗颜啊!不是他扔的好,是琴的质量极好,稳妥妥的梧桐木,华美而结实的很,这才禁得住一摔。这也说明了,主人是个老手了,弹琴的老手尚未知晓,摔琴的老手,是他无疑了。 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左手遮阳,右手把玩着青樽,好不惬意。 “你躺下干什么?” “不挡着你看这十里桃林。” “......” “方才见你看痴了,想必也是喜欢这独艳其绝的景色,所以,我不妨碍你了。” “实不相瞒,我看的是公子你。”说实话,她可比这十里桃林好看多了。 “那你看呗。”他倒安之若素的很。 “那你......”涵芸咬唇,有点小纠结的说道。 “可不可以下来让我好好看看啊?” 花痴的心,不可被低量。 “!”饶是一向淡定如他,差点翻身滚了下来。 “......”只见他优雅起身,起落翩翩,不失风度的拿起青樽,精稳狠快,分毫不差的掷向了那个眼神清澈一脸花痴的女孩。 “哎呦!”正是他想要听到的甜软如糯的声音。 “想看?”他一挑俊朗如峰的墨眉。 “自己上来啊!” “你怎么不下来?”她反唇问道。 “好。”他,勾唇一笑,应下了。 “诶?”她显然被他这么好说话惊讶到了。 “我下来了,你可要接好我。”他整理了下衣容,作势要从树上跳下来。 “等等等等等等!等下!”她这个小心脏啊! “你要想清楚!别冲动!别那么想不开!”她这么柔弱的小身子骨,接住他这么五大叁粗的,好吧,她承认这男人是纤瘦修长,但是她接不住他吧? “想好了,来吧。”他道。 “等等等等等等下!”美色在前,她怕自己接不住。 “还有什么问题么?”他问。 “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先。”这个准备尚且不充分。 “好。”他笑。 “......”她不语。 ”行了么?”他发话。 “等等等等等下!”她急了。 “又怎么了?”他也是难得的有耐心陪这个小丫头玩。 “为什么?!”她幡然醒悟。 “?”他懵。 “为什么?!是我要接住你啊!你自个不会跳啊!非要我接?什么道理?”她理直也气壮。 “呵~”只见他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张手一开。 “怎么,接都接不住天上来的美色?”他反唇相讥。 “......”她竟无言以对。 “那便是没这个福分。”他颇是有理有据。 “......”她再次无言以对。她坦然,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帅。 “......”而他以极其洒脱飘逸的姿落一举而下,墨丝轻扬,白衣翻卷,翩翩衣袖正好遮住了他的脸,见他萧萧而落,脚尖点地,花瓣悬舞,映上延峦如峰的眉,灿若晨曦的眼,春风骀荡般的唇,他稳当不失有条不紊的落在了她眼前,更,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在他身后的是,春色无边。 可在她眼中,纵然是春水初生,不及他;春林初盛,不及他;春风十里,亦是,不及他。 于她,这世间,人间颜色,如尘土。 第八章:知我相思苦 她尚沉浸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只见来者翩然潇洒便是折扇一合,给她当头一棒,轻笑一声。 “小花痴~”这叁字真真配得上此情此景此人。 “哎(⊙ ︿ ⊙)!”被他这一敲她吃痛一语,回过神来,眼波流转于他身上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俗话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和公子真真有缘的很。”拉近乎,拉近乎叁个字她还不会么? “是啊,是很有缘分。”他拿着折扇一摇二叹叁晃脑。 “有缘到扰了我抚琴的雅致,拂了我赏花的趣味,败了我喝酒的兴致,我们可真是,有缘的很呐。”话锋一转,这冷水泼的也很是及时。 “我(*/w╲*),”小脸唰的一红,涵芸的小手一拧,这般忸怩的她,他视而不见,转身便要走。 “我们真的很有缘!”见他要走了,她小碎步紧跟上,二话不说就伸出爪爪拉住他。 “……”他微微顿住,扯了扯自己的雪白衣袖,继而嘴角噙笑。 “我风景赏的也差不多了,”他拍了拍身上沾惹的花瓣尘埃,继而明眸一亮。 “所以你要走了吗?”一双小鹿眼盛着满满不舍,晗芸小嘴一蹶。 “不然?”他摊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该走么? “不然你跟我回家(*@o@*) ?”她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盛满了星星,美不胜收。 “我和你萍水相逢的……”他这才堂堂正正的打量起这个身量不足他的小丫头片子,一双沁出水的桃花眼不由微眯,自有考量。 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么?竟口出狂言要带他回家去? “你我虽萍水相逢,奈何我对你眼缘太好嘛~”她也学了着他无辜摊手,继而耸了耸肩,这番模样学的可是十成十的像。 “你知道我是谁么?”他眼眸了眯了眯,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来着。 “不知道(゜▽゜*)。”她答得甚是真诚。 要知道他是谁,那她就直接上门提亲去了,现下虽不知道他是谁,但也不妨碍她把他打包带走啊。 她爹要知道她出去半日便拐了个郎君回来,铁定夸她能干,说不定就不怪她私自出府了。 想到自己的小九九,嗯,完美无缺。她颇是欣慰,于是就笑的更花痴了。 “可不管你是谁,你以后都会是我的啊o(n_n)o。”美色二字,误人不浅,但她势在必得。 “唔。”他听着她这一通胡说,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拿着折扇猛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哎,你别觉得自己在做梦,一直敲敲敲的,其实没那必要,本姑娘告诉你,我许你。”她又扯了扯眼前人的翩翩白袖,还以为他一时欣喜若狂,接受不了来着。 “闭嘴(`へ′)!”他伸手就是给这个臭丫头叁连击,她脑袋里装的是到底是什么啊?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懂不懂? “哎哎哎o(≧口≦)o!”她不乐意了,(???e???)这个男人敲个什么敲,当她的头是铁打的么? “醒了么?”他俯身,甚是认真的端详着这个抱头委屈不已的小女子。 “什么?”莫名其妙,她被问的一愣一愣的。醒了?什么醒了?她压根就没睡啊? “做的白日梦可醒了?”他又凑近了她一分,修长的二指轻微钳住她的小巧的下巴,他靠她靠的好近,二唇相依,只差毫厘。 此举虽使二人更直白的对视,但也平添了叁分暧昧。 他的脸,近在矩尺,他的气息,她全能感知,就连他身上好闻的桃花香气,也被她一落无遗尽数闻了个全。 瞧着他朱红齿白,凉薄的唇一张一合着,如此美色在前,完完全全就是在诱惑她嘛~ 她呆呆愣愣的咽了咽口水,又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见此,他满意的挑眉,伸手便去拉住她一直扯着的衣袖的手,果然,先前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现下乖乖的被他握着,他眉眼笑意便更浓了。 “既然如此,那么,再见。”松手,翩然转身,他只留一抹余白给她。 “……”她尚沉浸在他的温柔乡美人计之中,便下意识的要点头…… 嗯,他说再见啊~ 嗯?!他居然说再见?! 丫丫的!他竟然色诱她,还想一走了之?!他还想逃出她的手掌心?!Σ( ° △ °|||)︴,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她不依! 她一个飞身便落在了那个捡了琴就要走的人,二话不说抱住他的大腿。 她爹说了,抱大腿这叁个字,最实用,诚然,她也一向屡试不爽。 “……”某人脸黑成了一块碳了都,颇是无语看着这个不依不饶的小尾巴。 他无言,无语,简直醉了。 “你你你,你别着急走啊!”出此下策她也不想,她实在也想给他一个好印象来着,但!她刚刚都瞧见了,这男人,武功还可以!要是放手了,估计人影都没了,她追都追不上也有阔能的! “何事?!”再不和他扯清楚,他就要一巴掌把她给拍飞了! 虽然,他从不对女人动手,当脑海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险些要被自己吓住了。 “我我我……”莫名牙颤,她抬眸望去,与之对视,诚意满满,泪光闪闪。 “我约莫是看上公子了。”又是一个拜倒在他裙下风采的纯情少女啊~ 第九章:君心难求 “所以,”他屈下身来,再度放下古琴,单手摸着眼前女子的小脑瓜子,道。 “所以你和我回家吧~”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把他打包带走。 “你知不知道,”他眸中精光闪现,续而道。 “什么叫做引、狼、入、室?”这个后果,那就不言而喻了吧? “可是……”曹涵芸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小脑袋低了低,继而一声不吭。 “……”正当他想把她引入正轨,灌鸡汤的时候,眼前这货生生给他一击爆锤。 “可是,你比狼好看多了呀~”她突然抬头,眼中星光闪闪,将他原本到嘴边的孺子可教之词击了个粉碎。 他这会儿,有口气上不上下不下闷得慌。 “你跟着我回家很不亏的,我爹可好了,”可好欺负了,要有什么问题,他若欺负她的心上人,她分分钟欺负回去。 “我姐姐也非常非常好,”无以言表的好,女神一般的存在。 “我的姐夫还是个大大大文豪呢~”那晚在她的央求之下,她爹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把叔夜的生平完完本本的讲给她了,她着实佩服这位的很。 “你看看,这多好的啊!”这么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你瞅瞅多好相处啊,你就乖乖和我回家吧~ 言下之意,不外如是。 “咳咳咳,”他掩手咳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缓缓,缓缓啊,让他缓缓先,他这是遇到了什么人间奇葩。 他要自救先,转移个话题先。 “你说你有个姐夫?”他的重点忽然转移到这个上面来,不由让她心下一喜。 “嗯啊嗯啊。”某女点头如捣蒜。 “是个大文豪?”好惨一文豪,估计被祸害的不轻啊~他倒好奇是哪位才子遭此毒害了,他一定要应以为戒。 “那是。”底气十足,诚然嵇康是放在哪,就算是言传亦可风流的绝世人物。 “好奇吗?”她放的饵真真足够诱人,大抵没人能抗拒的了叔夜吧? “有点。”他坦然,前车之鉴,以后他能避则避,现下先让他探个风头再说。 “我是他小姨子呀~”这暗示够不够明显? 想见她的大文豪,他要先讨好她这个小姨子呀~她很好讨好的呀~他只要乖乖的和她回家,她保证,一定让他做嵇康的小弟!稳妥妥的!准准的! 他瞧见眼前的小丫头笑的花枝乱颤,不由正经一番,心生防备。 “他可是大大大文豪!”某女继续诱敌深入。 “哦。”他一改先前,现下倒是淡定的很。 “你要是和我回家的话,我保证!你可以天天见到他!” “哦。”他要强作镇定,他面无表情。 “你要是想和他深入交流。娶我很不亏的!” “哦。”他要继续忍,他不为所动。 “他这么厉害,我这么好看,你不考虑吗?” “不考虑。”真真,这次是真心话,他无动于衷。 “你真的完全不心动?”她眼巴巴的望着,可怜兮兮的很。 “在下心如止水。”明然拒绝后,他神闲自定,稳如泰山。 “你要知道,我都可以做你爹了。”他拿出杀手锏,生生要把这个丫头片子给凿醒。 他都而立之年了,而她还豆蔻之纪,跨年恋,还跨的这么大,他两可能么?当然是不。 果然,是他一语惊人,瞧见这个妹妹完全一副傻眼的模样,他甚是无奈,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其实,这个丫头,要是不动别的心思,当他妹妹也不错的…… “我不嫌你老!”爱这个字,来之汹涌,过时澎湃,实在是锐不可挡。 现下,傻眼的是他了,诚然,是他失算了,低估了这丫头。 第十章:退而求其次(我可以做小!小...小. “你知道么?在下不仅是登叁之年了,”说的隐晦,差点没把他的家底给明白了。 “在下已有中馈了。”而且不仅有中馈了,膝下还有一子一女。 “真的啊~”她水灵灵的杏眼此刻正挂着盈盈粉泪,泫然欲泣。 “嗯。”他坦然。 “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家室的模样......”她委屈的小声巴巴道。 “万物不能只看其表,今日,我便也给了你上一课。” “你干嘛要这么早成亲。”她甚是不讲道理的赌气埋怨他。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是客观,是事实,也的确是种遗憾,可她不想正面面对,只想自欺欺人。 “而立之年,娶妻生子很正常了。”他扶额,真真头疼,这个丫头为何就绕不出这个死循环呢? 她两眼泪汪汪,瞅着这个仙姿飘逸的小、白、脸,瞅着他嫩嫩的,白白的,干干净净的,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在骗她啊? 可她又瞅了瞅,他认真的神情,那般纯粹,不像是会骗人的啊,再说了,娶不到她他会很亏的,亏本的买卖没人会做的,那么这些种种就都说明了——他真成亲了!!! 他成亲了,这对于她完完全全是五雷轰顶的啊,遭不住,这颗小心脏实在是遭不住的很。 “你还小,年纪轻轻的,不知为何爱,为何爱,豆蔻年华,无论男女,都有着自己的那份悸动,”他见着自己的话终于起作用了,不由一勾唇角。 “兴许,今日你仰慕的人是我,明日就是他人了,”小女孩的心思他还不了解么?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再正常不过了。 “在你还不会爱之前,有着大把时间去品尝人间情爱滋味。”所以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他身上。 “等你大了,赏遍了万灌花丛,你自会采撷你最爱的一朵。” 他敦敦教诲着,尤为有耐心。 “可是,人家只想要你。”她小嘴一蹶,脸一垮,揪着衣服委屈巴巴的说着。 “我可以做小啊!”理不直气也壮,说的就是她。 “什么?!”他错愕难料。 “做小啊!”她又重复了一遍。 “籍,家境清贫,不愿委屈了你,姑娘恨嫁,应择一良婿。”反应过来的他,第一时间回绝。 纳妾二字,他想也没想过。 他与自己的夫人,识于幼时,成于清贫,二人感情虽不是一见钟情那般怦然心动,却也是日久生情那般细水长流,他和王氏,谈不上心心相印,但亦是相敬如宾。 他的发妻不仅为他糟糠下堂,亦为他诞下了一子一女,现下他美妻在侧,儿女成双,他又如何能…… 原本一双多情的眸子,不禁染上了冰霜,对上了那双碎星点点的水眸。 “那……”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某女立马改口。 “小弟,小弟!我说的是,做你小弟!”人!就是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们未来可期,不急于这一朝一暮先!某女这般安慰着自己。 他静静地看着她,眯了眯眼。 “小弟?”他一字一字的重复了一遍,内里咀嚼了这两个字无数遍。 “嗯嗯嗯。”她继续点头如捣蒜。 “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厚爱。”他轻哼一声,伸手拍了拍那双还抱在他腿上的小爪爪们,示意她放手。 “……”泪,就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也不想的。 她也想不通的,她这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不想撒手。 “我一向不对女人动手的。”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言外之意便是,你不要逼我动手。 熟料,还未在他动手之前…… 他就败了。 第十一章:小小女子 子曰: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夫子不曾欺人也。 他也没想到,自己摊上的不仅是女子与小人,世上最难缠的那明明就是小!女!子! 女人有叁法宝,美其名曰:一哭二闹叁上吊。 今日他运气着实不好,便见识了两。 于是他颇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你……别哭了好不好?”分外无奈。 “……”她哭的惊天动地,听到这句话时,停了停。 “我心疼。”实话,这绝对是实话,他颇是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 他身上蹭,他心疼衣裳心疼的要死。 “哇~”还是哭了,她太感动了,她让他心疼自己了,这一时真真没忍住,就让她发泄下好好哭下先。 这个时候,藏匿在暗处的人,全然不淡定了,看着越哭越凶的曹涵芸,唰唰唰从树上通通跳了下来。 清一色的暗服,和这十里桃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般阵仗,是他们不想藏了,亦是被这二人看了个明明白白。 她瞅见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服装,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不好,果然是速度,他们这就找到她了! 想此,他不由望了望那个安之若素的男人,又瞅了瞅步步紧逼的那伙人。 二话不说就是一喊。 “大哥!”他懵,这就叫上大哥了?而那群人见此,脚步亦是一顿。 “救我!”她还真把他当大哥了???!她有问过他答应了么? 他颜汗,而暗卫们也是默默的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戏精,戏精,她家小姐,那就是戏精本精。 “二小姐,莫玩了。”为首者,一个轻飞便来到二人面前,点了曹涵芸的穴,继而将她抱入怀里。 某女暗自咬牙,丫丫的,敢点她的穴了?! “打扰公子了,我等抱歉。”墨枫微微屈身,敬意满满。 他们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铁定要扒了他们的皮,让 主子调戏良家妇男,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熟料,得之如沐春风一笑,他甚是如释重负,拱手抱拳谢过。 “多谢兄台解我之忧。”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眉来眼去,刚想开口说话,只听见某人说。 “小姐再不回去,王爷就要拿出家法了。”威胁,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可,她就吃这一套啊,被吃的死死的。 是以,某人的注意力全在她爹身上了。 “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爹爹啊~”她认怂。 “小姐不过是来到十里桃林散心罢了。”这掩护打得好,她服,佩服墨枫的很。 只见小人精在他怀里很是中肯的点头,然后便抬首央求着某男。 “你带了这么多人,去把你家二姑爷给我拿下吧。” 某人眉眼抽了抽,诚然她说话的的声音很小,但难逃他的法耳。 只见他当下立断道。 “后会无期。”轻飘飘一语,便不见了身影。 “!!!”这武功入臻化境,高深莫测的很。 涵芸小脸惊呆不已,而墨枫显然要淡定的多。 果然,那男人如他所料,对小姐手下留情了。 “天啊,我还没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着?!”她后悔死了都! “小姐对他一问叁不知,竟也能丢了身心?”墨枫反问道。 “这,这,这……”这个问题问得好,她忽然就被问住了。 “我肤浅嘛~”得,她认。她就是馋他,馋他这个人。 “呵~”墨枫但笑不语,一个利落的飞身便来到赤兔马上,抬手便是一记鞭子,搂紧了自家小姐便扬长而去了。 第十二章:巨源其人 林间小路,疾步如飞。 他一路也未曾回头,便急着去赴约。 刚才被那丫头耽搁了不少功夫,而他要见的那人,此刻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这般想着,身形一闪,便入了竹林。 林间清风拂面,竹叶回旋,他,嗅到了一丝醇厚的酒味。 “阮宗嗣,你可叫我好等啊。”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句阮宗嗣便道出了他们关系匪浅。 “巨源兄便这般急不可耐了么?”他勾唇一笑,伸手便借助了身后而来的暗器——竹令。 “瞧瞧,明明是自己失约了,还有理了?”山涛从他背后走出,抚摸着自己的长髯,调侃道。 “唉,巨源兄有所不知啊,”他拿着折扇,摇头晃脑道。 “怎么,弟媳不肯放人么?”山涛眼珠子一转,好奇的问道。 “非也非也。”他拿折扇轻敲下了脑门,闭眼修神。 “喔?”这下山涛的兴致大涨,能让阮籍阮宗嗣这般深藏不露的人物如此头疼的,莫非是…… “又惹了一身桃花债?”他,信得过宗嗣的魅力的。 “一言难尽。”他苦笑了下,细细抚摸着令牌的雕刻纹路,轻轻的叹息着。 “哈哈哈,”他这般欲盖弥彰将语还休的模样却让山涛忍俊不禁。 “是,何方神圣啊?竟能使宗嗣如此破功?”他瞧得出,阮宗嗣为此头疼了不少。 “不提也罢。”他当然是能避则避。 “就巨源兄一人么?”他看了看四周,现下好似只有他们二人。 “他呀,近日小登科呢,所以没来。”山涛笑了笑,无所谓道。 “哦~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着,继而挑唇一笑。 “那,我们就把他的那份酒,共饮了吧。” “且当为他祝贺。” “哈哈哈,果真是嗜酒如命的阮宗嗣啊,鼻子可真灵。”山涛又是仰天一笑,继而搂过阮籍的肩膀,步入竹林深处。 “酒已备好,就等你了呢~” ………………………………………我是作者菌也很烦的分割线…………………… 俗话说得好,当跪就跪,节气什么的,可以先丢一边了。 云笙水榭处,沛王端坐高堂。 “小兔崽子,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沛王痛心疾首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爹爹,我,”她可怜的望着一旁与己无关的墨枫,甚是委屈。 不是说好不告密的么?怎么?她爹还是知道了?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不可靠不可靠的很呐! 墨枫见此,没有吱一声,一声不吭的。他是答应了自家小姐没错,但一山更有一山高啊,有人监视他们,他亦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很。 “你说,你说你干了什么?”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沛王恶狠狠地训斥道。 “爹爹,我是为了你好……”真真,她也是为了她爹着想。 “还为了我好?”他被她气得不轻,她干的什么事他还不知道么? “调戏良家妇男,败坏我家门风,哪一点是为我好了?”字字句句都在理,怎么看都是她理亏。 “爹爹,我真是为你着想!”她,据理力争! “你想嘛,我会这样就是为了让爹爹你少操点心,我想把人家拐回来当夫君的,帮爹爹你好好管教管教我的嘛~”她说的很有道理,有木有? “哼,”沛王来回踱步,却听见了这么个理由,差点没摔下去。 “你是觉得,你爹爹我,管教不力,治不了你,需要一个外人帮忙么?”他眼眸一暗,继而道。 “还是说,你觉得爹爹我老了,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晴天霹雳!她爹还给她想这一出,想象力,果真丰富。 “没有没有没有,”她脑袋瑶成拨浪鼓,矢口否认。 “爹爹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壮志凌云,怎么会治不了女儿我呢?” “拿家法来。”瞅着她这般说辞,沛王只觉虚情假意的很,二话不说便要传家法。 “爹爹!”某女急了,急了急了真的急了。 “我身子骨弱,不经折腾!”她不经打,也打不得! 第十三章:把酒言欢 她爹,果真不是那种辣手摧花之人,曹涵芸颇是欣慰。 然而,惩罚是免不了的,生生让她跪小祠堂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呢!她还是个病人呢! 于是某人从小祠堂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甚是不美观。 但,她还是要去看姐姐的。 说实话,她爹说她病了以后,她就没见过她的宝贝姐姐了。 其实,她姐夫嵇康她见的也很少。 几次叁番她都想去看看姐姐的,被她爹以她姐太忙他姐夫要陪她姐这般神理由,一拦二拦叁拦, 好吧,她也不记得自己被拦多少次了,总之见不到就是了。 现下,罚都罚完了,就让她悄咪咪的…… 她又下意识的左看看右看看,嗯,看见了那几个憨憨,饿狼般盯着自己。 惨,她实惨。监视她的人,又加了一倍。 她爹果然下得了狠手,这么大方。 她好头疼,她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慷慨大方的爹而头疼不已,她不由扶了下额。 话说,她一个弱女子,那些个硬汉…… 以柔克刚吧,这招估计好用,卖个萌撒个娇,估计他们就会放过自己了。 想此,她二话不说,做了巨可爱的拜托的动作,大眼睛巴眨巴眨再巴眨着,小身子扭呀扭呀的, 她自认为可爱到爆了。 预备备,和那些猛男们眼神交流…… 嗯?无动于衷?是她还不够可爱么? 行,换个动作试试吧。 嗯?一动不动?是她可爱过了?那些个看傻了不成? 行,再换个试试吧。 嗯?面无表情?这些个面瘫……还真是不解风情。 得,姑奶奶不陪你们演了! 双眼似要喷火,她气的简直要捶胸了,这些个榆木脑袋们…… 一旁的墨枫似笑非笑,该配合她表演的他们,没有视而不见,还认认真真欣赏了一番。 她,气个什么呢? “早去早回。”他把玩着一片叶子,漫不经心道。 诚然,他放水了,但在云笙水榭处,谅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所以,王爷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和他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罢了。 “!”闻言,曹涵芸精神为之一振,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她去的,并不是晗玥的院子,而是她们的秘密基地。 这个时候,姐姐一定在那里。 ………………………我是作者君也很烦的分割线…………………………….. 茂林修竹,清流湍激。 把酒言欢喝的正畅快的二人,推杯换盏,一口接着一口。 “宗嗣意下如何?”山涛朦胧着一双凤眸,打量着他。 有人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了,现下…… “文不成武不就,高不上低不来,去了也没意思,”阮籍低眸似定,痴痴浅笑着。 “还不如在这里和巨源兄一同肆意饮酒言欢呢。” “哈哈哈,”山涛先是一怔,闻言后便开怀大笑。 “英雄所见略同。宗嗣如此想,便是最好的。”他心下早有考量,此番不过打探阮籍的口风,见他 与自己所想无二,他开怀了不少。 不是不出山,是时候未到。现下他们在这里游山玩水放飞自我,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主要是啊,”阮籍醉眼迷离,一饮而尽。 “没酒喝。”他爱酒如命,世人皆知。 “哈哈哈哈,”山涛又被他逗乐了。 “宗嗣实在可爱。”醉了更甚。 “现下应情应景,不如来一曲高山流水?”山涛提议道。 “巨源兄,没看见我没带琴么?”他懒散散的倚在石上,静听泠泠泉水。 “是啊,”山涛这才一惊。 “你那命根子一样的琴呢?”他可是宝贝的不得了了。 “落下了。”他甚是慵懒,此刻就像个与己无关的人一样。 “落家里了?”山涛问道。 “十里桃林。”他回道。 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那个巧笑倩兮的……白痴。 要不是她,要不是躲着她,他能把他这么喜欢的琴给落下么?! 气煞他也,要是再遇见她,他非得…… 等等,他回过神来,他怎么能期待和她相遇呢?他简直喝多了…… 像她这种小女子,他,惹不起,要躲,还要躲得远远的。 第十四章:暗夜迷情(h) 一个瘦小的身影淌过潺潺流水,暗香浮动。 借着月光,她很好的认清了路,也看见了在水池里沐浴的姐姐。 二话不说,她就是一奔,但下一秒,她生生停住了。 她有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再度定睛一看,冷汗倍出。 那个背对着她正在沐浴的人是她姐姐不假,可她身旁,竟还有一名陌生男子! 那个人,绝不是她姐夫嵇康嵇叔夜。 只见那个银具遮面全身赤裸的男子,搭过自家姐姐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甚是亲昵。 曹涵芸就像生生被砧板定住了一般,喉咙冒烟似的生疼,她的手握成拳。 她下一秒简直就要冲上去,但她生生克制住了。 她要上去,毁了便说不定的是她姐姐的一生。 那个人她不知根不知底,高深莫测,却又暗藏杀机。 那人似是察觉到了她这般炙热的目光所在,神情自若,竟恶劣的回了她一记挑衅一笑。 继而在晗玥耳边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不小,却硬生生的让曹涵芸听见了。 故意的,这男人就是故意的,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男人。 但很明显,他就是说给她听的。 “有人来了。”他说的是这句话,却让曹晗玥的身子一僵。 “是你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闻言,她便要转过头去,却被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是嵇康么?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不想要自己心爱的人看见自己这般模样的人,是嵇康,叔夜来了么? 她的泪,不由自主,不可遏制。 那人却异常温柔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甚是眷念她身上的味道。 “放心,不是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了。 “是谁?”她哭的梨花带雨,这般境遇,无论是谁看了去,她断然不会留活口的。 “没有人,我骗你的。”他精致的银具泛着光泽,与之肌肤相贴,冷了却是她的心。 “你!”她气恼不已。 “不信,你自己看呗。”他无赖一笑。 “……”顺着他的目光,她看见的的确是空无一人,这时,她才舒了口气。 “真是不经骗的很。”他温凉的手掌,抚上她的冰肌玉骨,不由心旷神怡的很。 “多骗几次,估计就好了。”他在她精致的锁骨处一咬。 “你走吧。”如霜赛雪的肌肤,泛着冷光,她的言语带着疏离,逐客令便就这么下了。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可我还没呢。”鬼谷子甚是迷恋着这具娇体,流连忘返。 “长乐亭主可不要忘了如何从我这拿的东西,一遂心愿的……”他眯了眯眼,手不老实的很。 “而代价么?”他咧嘴一笑。 “亭主忘了不成。” 曹晗玥不做声,他要的,她早就知道了,可为了她要的,她甚至不惜不要自己了。 “亭主,可是一个名器呢~”手拨弄着她的娇穴,深深浅浅,毫无章法的捣弄着,让晗玥不由腰肢一软,险些要倒了下去,幸而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他舔弄着她优美脖颈间的冷汗,来来回回,上下并施,惹得怀中人,欲眼朦胧,娇喘连连。 “呵,”他失笑,掰开了她修长如玉的腿,身下炙热的玉棒,势如破竹,一插到底。 “额,”她难耐的呻吟,手无力的攀附着他宽厚的背。 纵然有水的润滑,可他的柄尘实在太过巨大,疼的她不由死死咬唇。 “好紧。”鬼谷子感受着娇美肉穴的吸允,被夹得头皮发麻,畅快不已。 名器就是名器,不同凡响。 察觉到胸膛一湿,他低头便瞧见了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晗玥,不由低头吻去了她的泪,细细舔舐着,不放过一寸一毫。 下身,却猝不及防的大开大合起来,次次深入,捣弄花心。 这般刺激,有羞耻感,有被征服感,亦有情欲,种种交织在一起,险些要将她浸溺在这场鱼水之欢之上。 她的嫩唇被细细啃咬,只听见身上人呢喃一语。 “这般好的身子,倒让他拔得头筹了。”艳羡是有,嫉妒更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满满的占有欲。 而他却像是把内心的嫉恨发泄到她身上来一般,回插的毫不留情,肆意蹂躏着她脆弱敏感的花心。 一个是风月老手,一个是初尝情欲,她自是不敌他的。 很快,她便在他任意的操弄之下,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波高潮。 春水浇灌着内里那根棒子,快感如潮,不由让身上人草红了眼。 二话不说便将曹晗玥翻了个身,让她双手靠壁,而他自己却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却袭向了她那荡漾开来的玉乳。 “他,知道,你这般荡么?”嘴上说着色情的话,下身干着下流的事,果真,应情应景的很。 她流泪不语,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抬头,看了看入口。 那里花草茂盛,依旧是空无一人。 后入这个姿势,让他入得极深,亦是让他肆意的鞭挞着她。 很快,她便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而身上人仍未有见收之意。 激荡的水声,回荡在这里,久久未歇。 第十五章:画中谪仙 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胸口起伏不定,她跑的香汗连连,却一刻也没停下。 心上的崇敬就像什么被活生生的瓦解了一番,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那是她从小到大最爱的姐姐啊,是她高高在上的神啊、 可今夜,不堪入目的却是她。 郎情妾意,男欢女爱,并没有什么,可他们之间却是有悖伦常的,是不耻之行,是奸夫淫妇,是要浸猪笼的。 心下一紧,她忧虑重重,漫不经心,神思分离,一个不注意便被石子绊倒,重重摔了下去。 “阿西……”这下疼得她咬牙切齿,手被划伤,血开始蔓延。 她甚是委屈的抬眸,却不料…… 月光甚好,清明一片,柔和的洒落下来,照拂了每一寸净土。 一切静谧美好的不像话。 一袭青衣,清雅如风,濯如月柳,轩轩韶举,遗世独立。 御风流,君子如玉,如切如琢,于翩翩浊世,温润萧疏,湛然若神祇,鬓若刀裁,眉目如画,眸含款款,棱角分明的轮廓,是世间难得的少有, 就是这般的画中谪仙,恰好在看这般狼狈的她。 “叔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说完后,她暗自咬唇,惨了,说错话了,他辈分比她大,叫姐夫才是。叫他的表字,她不够格才是,他会不会怪她啊? “.…..”就在她在想着怎么弥补的时候,他却默不作语,缓缓走了过来。 他屈下身,手里还拿着刚采的草药。 “疼么?”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她回来了,而是问她,疼么? 其实,嵇康嵇叔夜也是个很温柔的呐~ 不知怎么的,然后很心疼,这般好的叔夜,还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能说,也不会说,只能装作没事人,将这件事生生压下去,烂在肚子里,内中滋味独自承受。 相比心里的痛,手上的伤,好似更加微不足道了。 可泪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落下,入了他的眼,他的眉梢不经意间一皱。 他放下草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甚是细心的为她上了药。 “嘶~”清凉而又刺激的粉末涂上伤口,不由让她小脸一皱。 “你的伤并无大碍。”他淡淡的丢了这句话。 “叔夜……”明明是想要道谢的,可说出口,怎么又成了叔夜这两个字了? 他闻言抬眸,眼中一片清明,那是双与星争辉璀璨纯粹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如风光霁月般, 如雨过天晴后,那么平静,那么淡定,却又那么摄人心魄。 “罢了。”他伸出食指在她眉间一点,轻微叹了口气。 他们哪一次按照礼法了?从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唤出他的表字,到现在口无遮拦一再而叁的喊出叔夜二字,他倘若要计较,那便早就计较了。 “还能走么?”若不能,他自当就要护送她一番了。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继而她便在他的搀扶下,起了身。 在某一刻,她闻见了他身上专属的清香,只察觉,莫名熟悉。 “叔夜,你怎么在这里?”她抹了抹眼泪,继而甚是好奇的问他。 也,幸好,他在这里。 “今夜是月圆之夜,夜见香会盛开。”他的手心温热,搀扶着她,力度不重不轻。 “欸?”夜见香? “我在这里,特地等它盛开,继而取花心。”夜见香入药,甚是金贵。 “那它开了很好看?”她倒是从没看过夜见香来着,很是好奇。 “自是美不胜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一笑甚是倾城。 “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嘛?”她伸出小爪爪,轻扯了他的青衫,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十六章:再续前缘(一) 花关幽折,草径深处,二人相靠,静默的看着夜见香,层层开放,看着它盛放,又看着它陨落,看着它的美丽的绽放,不过稍纵即逝。 天边渐白,他静默许久,轻微侧头,便看见靠在他肩头上呼吸微浅已然深睡的曹涵芸。 这个小东西,他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 昨夜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便应允了她。熟料,看完了,还死活拉扯着他不让走。 一夜未归,晗玥应当担心他了,可他却百般拗不过她,竟也在这荒了一夜。 这一夜,他们聊了许多,可都是有关晗玥的,没有她自己。 从她的只字片语间,看得出她很重视这个姐姐,一如晗玥甚是看重她这个妹妹。 二人的感情,令人羡慕的很。 可他们聊了那么多,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 她可怜兮兮,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莫名来了一句。 “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怪姐姐。”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望了望天色,继而将晗芸搂在怀里。 她羽睫轻翦,投影一片,眉宇间是少有的安宁。 她的眉目,与晗玥是有六七分相似的,不同于她姐姐那般的温婉,她是格外灵动。 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油然而生。 而她在他怀里甚是不安分的扭动,像极了一只睡不舒坦的小猫,此举却换来了他的低眸浅笑。 天亮了,也该回去了。 他起身,抱着怀里的小人,便往挽晴阁走去。 熟料,二人一出了那百草苑,生生撞上了两路人马。 目瞪口呆的是沛王,他起了个大早,预备疏松疏松筋骨,来花园溜溜的…… 同样诧异的还有晗玥身边的人,看见自家姑爷抱着二小姐,目光呆滞。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相比那两路人,嵇康甚是淡定,还甚是规矩的给沛王行了个礼。 “叔、叔夜啊~”一时之间沛王也傻眼,这两个人喝过忘情散了,还能死灰复燃不成?难道……那丫头骗了他么? “姑爷,亭主一大早的没看见姑爷,就知道姑爷一夜未归,现下可担忧了。”婢女不失时机的插上话,言下之意不外是让他赶快回去。 “无碍,你先告知亭主,嵇不过在百草苑待了一宿,片刻之后自然回去。”嵇康微微一哂,一笑了之,并不在意。 “那二丫头也在苑内待了一晚?”沛王的英眉皱起,目不转盯的看着在嵇康怀里睡的正舒坦的某女。 “是,”他微微点头,认了。 “岳父大人不必忧心,嵇给她服过药了,不会有寒气入体。”面面俱到,关怀备至,能做到的他都做到了。 “嗯,那你就送她回房吧。”沛王闻言舒眉,微微颔首,诚然,嵇康是个可托付的人,只叹命运弄人啊…… “是。”他便抱着她走向了挽晴阁,步履如生风,顷刻便消失在了两路人的视线之中。 第十七章:后会有期 他安顿好曹涵芸之后,便自径的回到了兰亭。 踏过青砖石阶,越过檀木门窗,拨开珠帘玉碎,拂去沉香缕缕,只见一派霜容惨淡如睡,神情疏 离恍若明月犹悬,身影幽然若寒潭鹤影,身形清丽似冷月葬花。 她好生憔悴,是等他一夜,一夜未眠么? “夫君。”察觉到他来了,她抬眸,便是痴痴一笑。 “一夜未睡么?”他踏步走来,将娇妻搂在怀中,在她的耳畔呵气如兰。 “.…..”熟料,晗玥却是羞愧难当,一夜未睡自是一夜未睡,那自是因为昨晚…… “昨晚夫君去哪了?”她连忙改口移开话题。 “百草苑内,取夜见香。”他轻笑一声,将怀内的夜见香花心摊之于手。 “你体寒,夜见香花心入药,治体寒之质。”这,就是原因。 “夫君有心了。”得知他一夜未归后,她的愁容不减多少。 她的手心里,攥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 “夫君昨晚一直跟妹妹在一起?”她的手心微微一湿,冷汗倍出。 “嗯。”他再度坦然。 得知这个答案后,她眉间的神情却更复杂了。 “玥儿莫要忧思过度,于己只会有害无益。”她的忧虑太过明显,他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还甚是心不在焉的很。 “为夫这就去炼药了。”瞧着她如此,他亦无可奈何,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夫君,”她颇是眷念的喊住他,换得他回头一视,翩然一笑。 “早些回来。”她的言辞行间里,都是不舍,就算分离不过片刻,她亦是不舍的很。 “好。”嵇康欣然允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好是亲热啊。”一个邪佞的声音冷嘲热讽的传了过来。 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曹晗玥花容失色,实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你可别忘了,昨晚,我也是你的夫君呢!”恶劣的咧嘴一笑,他凑上前来,钳住她精致的下颚,逼迫她与他对视。 “现在是白天,你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亦不言而喻。 “鄙人练了半辈子的法术,好歹是个散人,就算他在这里,也未必能发现得了我。”他甚是鄙夷了她的威胁,她的忧虑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有我在,卿何忧之有?”这句话,他说的甚是高傲,当然,他也有资本高傲。 他狭眸微眯,打量着眼前人手里紧握着的簪子,继而轻薄一笑。 “你,还是担心了。” “我担心什么?”她反唇相讥,抗争不已。 “这根簪子啊~”这根簪子,很好的出卖了她。 “不就是一根簪子么?”她咬牙切齿道。 “是啊,就是一根簪子罢了。”他轻笑,越发笑的轻狂,他在笑她不知所谓。 “我还是奉劝你,你要的已经拿到了,就走吧。”若非情非得已,她实实在在不想和他有牵扯。 “可我,食髓知味的得很呐,想必亭主也乐在其中,你果真舍得让我走?”他蓦然松开她,夺走了那根玉簪,细细把玩着。 “下流。”见他又拿昨晚的荒唐说事,她不由面红耳赤。 “我会走的,不过你会回来求我的。”他不以为意一语。 “你什么意思。”晗玥心底蓦然发凉。 “我的意思么?亭主我们的交易还很长,慢慢来,我不急。”他好整以暇,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她们已经钱货两忔了!可他的话,话里藏话,意犹未尽。 “你不是已经怀疑了么?”他举起那根簪子,流动的光泽,此刻犹为刺目。 “亭主还真的想一劳永逸?哼,白日做梦。”他的言语,犀利不已,宛如在她的心上扎出了几个窟窿来。 “你留有暗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就是她,被他骗了。 “你说呢?”见此,他回以诡谲一笑,轻声道。 “亭主,我们,后会有期。”留下这一语,他的身影便逐渐消失在她眼前了,唯留一团青烟,绕人耳目。 “.…..”手握成拳,满心不甘。 那根簪子,是他们离去之时她在出口发现的。 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妹妹的,最宝贵不得了的玉簪,几乎不离身的。 昨天涵芸是不是真的来过了?发现了她的秘密…… 可叔夜又说,妹妹与他一直在一起。 这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到底是…… 曹晗玥心乱如麻,头疼不已,一挥手便将桌上华美的雕饰,全部一扫而空,唯留满目狼藉。 ……………………..我是分割线,我又来啦…………………………. 长亭客栈,一人一马。 “主子,你来啦~”小二躬哈着腰,将马牵到那个银具遮面,不威自怒的男人面前,半点也不敢含糊。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便一个翻身上了马。 “主子好走。”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主子,小二不禁感叹,他家主子就是话少人狠的角色,可他喜欢,因为他主子大方的很。 那姑娘的十两金子全给他了,而自己分毫不取,唯独要了那姑娘的簪子。 不过昨日那贵人也是的,回来了就回来了吧,马倒是在,但没瞧见个人…… 他不由叹了口气,贵人的心思他猜不透,而他主子的,他更猜不透…… “主……”他正要开口,却猛然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唯他一人,哪里还有那人那马的影子? 店家小二,他不由……呆了。 第十八章:青蛇入内 全身莫名的燥热,她睡的甚是不安稳。 小手一啪嗒,便摸到了一个柔柔的凉凉的软软的东西,嗯,甚是舒服。 她想也没想,下意识的便往那个凉凉的东西上靠去,滑溜溜的手感不错的很。 她爱不释手的很。 “摸够了么?”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唔。”她耳朵一动,只察觉有点耳熟,但不知道是谁,可她实在惫懒的的很,是以,置之不理,把某人晾在一旁。 “那便摸够个够吧。”某人随意一笑,看着这个小懒虫继续睡。 可某人睡着睡着,便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滑溜溜的东西……怎么会动呢?!莫非…… 她一个激灵,赫赫看见一条青蛇,在她手上! “你你你你你!”原来她一直摸的是条蛇! “这是竹叶青,剧毒无比,你可悠着点。”某人把玩着桌上的小物件,不紧不慢的说道。 “钟会,你这个混蛋!”两眼泪汪汪,她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青蛇的两小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不混蛋,怎么让你记住我呢?”他从桌上一跃而下,目光甚是轻佻,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被吓得不轻的曹涵芸,脸上尽是得逞之意。 “我从颍川而来,为的就是今日。” “你你你,你真不会要让它咬死我吧。”她连忙闭上了眼,心里暗骂这个小人,卑鄙下流无耻。 “钟士季!你好歹也是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贵族子弟,就不要”她咬咬牙,继而道。 “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哼,你太高看我了。”他来,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可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立马求饶,她已经察觉青蛇探入她的衣间了,全身不由一哆嗦。 “呵,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为之咯?”他甚是欣赏她这般害怕的神情,走到她的小床上,靠了过来,姿势甚是暧昧。 “……”她愤然,要不是现在有条青蛇在怀里,她不能动,她铁定一巴掌把他挥出去! “为何拒婚再叁?”他在她耳畔低沉一语。 “唔?”这倒问懵了她。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话?拒婚什么鬼? 他不是来找她算几年前秋收狩猎的事么? “我是说,”他难得的有耐心。 “为何拒了我的婚。” “有吗?”小脸懵逼,她被问的一愣一愣的。 那张阴冷的脸,眼中闪过阴鸷之色,继而,他道。 “你若不说实话,被青蛇咬了,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赤裸裸,赤裸裸,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喉头一紧,如鲠在塞。 “你,你怎么不去问姐姐,”姐姐刚刚大婚,后脚他就来了。莫不会,他莫不会因为她姐的的婚事迁怒于她吧?! 她姐拒婚,他问她这个小可爱干什么,她一问叁不知的。 “你,”他眉目一皱,似是察觉到什么。 继而望向涵芸,伸出大掌便在她额头前一摸。 “你莫不是有什么毛病了?说什么胡话?”他求的不一直是她么?扯她姐姐作甚? “哎,爹爹说我的病还没好。”小人精也很惆怅,她还能察觉冰凉凉的蛇在她全身肆意乱动着,她怕,她着实怕,怕它冷不丁的就给她咬一口。 “……”闻言,他的俊眉皱的更深了,一切的谜团还有待探究,而现下么…… “把它拿走,好不好~”泪珠子止不住,在他面前哭,肯定得了他的意,她也不想,可她也没办法,她还小,还不想死。 “……”他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倘若她自己说的是真的,这个小妮子从小就和自己作对,说不定是诓他的呢! 但他又瞧了瞧,她哭的甚是伤心,她的侧颜分明,小脸好像…… 瘦削了不少,下巴也不如他以前看她的那般圆润,是以…… “别动。”他伸手探入她的胸前…… 出言警告,她还是微微颤抖,他不由又伸出一只手,点了她的穴。 继而他在她衣间内,肆意挑逗,到处煽风点火。 “忘了和你说了,小青的的毒牙,早就被我拔了。” !!!某女大骇!蛇什么的根本就不足一提好吗?真正恶毒的是这个人! 第十九章:情之一字(h) 曹涵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前脚一走一有风吹草动,她爹就马不停蹄的对她死追不放,可为什么,现在保护她的侍卫有那么多,现下却没有一个人…… “怎么?想要人来救你?”他甚是轻蔑一笑。 “武功没我好,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一语道破玄机。 这话惹得她更是委屈了。 现下他们两两赤裸相对,真是……春光无限。 钟会一挑眉,便解了她的穴。 恢复自由身的某人,二话不说就是一喊。 “来人!”这一喊,声音还不小。 “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某人低沉一笑。 “?”她忽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二小姐有何要事?”门外传来婢子的询问声,他们,只有一扇之隔。 正待她要开口,身上人却…… “让她们进来也好,这样我们的关系就宣之于众了,你就,非我不可了。”字字霸道狠戾,生生威胁把她要说出口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二小姐?”门外人见久久没有得到小姐的回应,正要一探究竟的时候。 “我今日乏得很,你们不要打扰。”违心之言,实在是违心的很。 “是。”婢女得到涵芸的回复后,不疑有他,便退下了。 某人暗自松了口气,现下便要一心一意的对付身上人了。 熟料,她刚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她就怔了。 “没好好吃饭么?”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此刻的耳鬓厮磨好似情人之间的推心置腹一般。 “你重,你走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推搡着身上人,却摸到了他硬朗刚强条理分明的腹肌,小脸 不由垮了跨。 “……”身上人被这一摸,也不好受的很。只见他轻轻在她的耳垂一咬。 下体勃起,顶弄着她柔软的芳草之地。 “嘤嘤嘤,”打又打他不过,说也和他说不通,她怎么就惹上他了? “怎么了?”全身燥热的他,还是耐着性子,只是下体胀痛不已。 “人家就是拿了你一只兔子,”真真,狩猎的时候,只是拿了一只,就一只,他就睚眦必报上了,这么久了还不放过她。 “呵,”他闻言失笑。 “你确定你拿的只有兔子么?”这话说的,这话说的,难不成她还拿了他什么不成? “你记不记得,你顺手牵羊的拿走了我的心?”昔日狩猎的场景此刻仿佛历历在目,他可是没忘记 昔日那个粉团子左顾右盼的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他可是看的甚是清楚,看着她拿走一只最小的,二话不说就揣进兜兜里的。 铁证如山,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她刚想说话来着,只见这厮,转眼间便来到了她的唇前,只听他一字一句道。 “偷了就是偷了,要负责的。”这个责,她迟早要负的。 言罢,他便席卷而来,吻上了她的嫩唇,反复舔咬,丝毫不放过。 她被他的霸道攻势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诚然,她还不会吻,可他,显然要老道的多了。 她的小手小脚胡乱蹬着,想要赶走眼前人熟料弄巧成拙。 某人的下体之势,攻势愈盛,弄得她很是不舒服,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而他吻得愈发投入,他极富有技巧的吻法,把她吻得情迷意乱,只觉天旋地转。 她的小手仍是无力的推搡着身上人,只是力度越发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她的唇,看着被自己吻得迷迷糊糊的小笨蛋,他,很是满意的挑唇一笑。 想要她么?不就轻而易举? 不过么?强来的总是索然无味。 若给她留下了第一次不好的印象,日后想要她乖乖被调教,恐怕就有难度了。 想此,他不由打消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 “看你还算乖巧,”她现在还算乖巧,那么他就不准备破了她的身子了。 他们都是世家,那么贞洁对于女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此番,也算是体谅她了。 不过么? 他瞧了瞧自己还肿胀不已的巨物,实在是难受的紧。 是自己玩火过头了么?还是说她太诱人了么? 想此,他拾起衣物,拿出一颗黑丸,便含在口中,继而对着迷迷糊糊的曹涵芸喂了下去。 她要足够浪,才能确保他玩的痛快。 床上,从不要什么忠贞的烈妇,只要放荡不羁的浪女,那便够了。 想此,他便在她额前一吻,便将攻势转向了被他冷漠已久的小莓果。 诚然,她发育的不是很好,他眸色一暗。 但他有的是法子,以后让她的身子好好被他调教。 粉嫩的的小红果,正被他温柔的叼在嘴里,惹得她伸手去推拿,摸到的却是一头柔顺的青丝,怎么也移不开那张作恶多端的嘴。 而某人来者不拒,接过她的小爪爪,便移向了他的巨物。 炙热的阳物,不由让她心生一颤,可脑袋昏昏涨涨的,她亦是懵懵懂懂。 在他的指引之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掐弄了,爽得某人直吸气。 待到她手酸不已,某人的攻势仍不减,直到她的手心里有一滩滩白色的污渍之后,钟会才抬头, 如梦魇般在她耳边一语。 “你是我的。”恶魔般的话语,久久未散。 情潮涌动,翻来覆去。 挽晴阁,情意未歇。 第二十章:来者不善 当午后的第一缕霞光洒落在静谧得挽晴阁的时候,云雨方收。 拢衣完毕,他神清气爽,整个人心旷神怡。继而从后窗而出,未留一点来过的痕迹。 “公子。”瞧见钟会的身影,一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我们该走了。”他开口毕恭毕敬道。 这次他们来的低调,只为看沛王的千金,现下人已看过,不宜久留。 “来都来了,”钟会嗤笑一声,甩袖转身道。 “那就应该去拜访下沛王了。”正好,他也有事去找那个人谈。 “公子?!”他愕然抬眸,看见的却是。 刀光剑影,火树银花。 墨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刀刀嗜血,步步紧逼,转剑便刺向那个背向他的人。 好快的剑法,快到他来不及反应,根本没防备。 “你的剑,不错。”他侧身一闪,衣袂轻扬,从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眉头都没皱一下。 “公子!”陌尘当下便拔剑直指墨枫要害。 “哼。”墨枫轻哼一声便反挡了回去。 下一刻却有更多的人包围了这两位不速之客。 “二位能躲过我等耳目,”墨枫开口,顿了顿。 “定非善茬。”来者不善,还是来找二小姐的! “知道我非善类,也敢惹我么?”这话说的很是张狂,他不惧这重重包围之势。 “阁下来到挽晴阁,有何贵干?”墨枫眼眸泛着凛凛杀气。 “去,把你家主子叫来,我有话和他说。”他把玩着竹叶青,甚是漫不经心道。 ………沉默,唯有沉默,以及一地的肃杀之气……… 众人:这谁啊这,这么嚣张?!见过当贼的,没见过这么当贼的!这么明目张胆,这么高调的! ……………………我是作者君也很烦的分割………………… 全身酸软,她挣扎着起身,只见满身暧昧吻痕。 她:!!! 赶忙左看右看,幸好屋子还没有人来,她忍着痛,连忙穿好亵衣,遮好满身的不堪。 继而她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挽起袖子。 看见雪白的手臂上,一颗朱砂还在,她的心,宛如石沉大海,有了着落。 她一掀开被子,一滩滩污渍,不堪入目。 某些淫秽的画面忽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该死的! 她回过神来,恨不得将钟会给千刀万剐了都! 这可是她最最最喜欢的冰蚕丝啊!她都没舍得拿它做一身衣裳,而是攒着攒着做被子做毯子来着,现下…… 她的床就已经被那个狗男人给玷污了!!! 她气!正要开口叫人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 她立马一个打滚,翻下了床去,双腿发软,颤颤巍巍的走向了桌前,拿了一壶酒。 她把酒全洒在了床上,她心如刀割。 这冰蚕丝,算是废了。 可她没办法啊!不这样,怎么遮掩?她无奈的很。 腿心隐隐作痛,她终是无力的瘫软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砸了精致的酒壶。 玉碎之声自是惊动了不少人,只见她们闻声惊慌而来。 “二小姐!!!”睡了一觉,她家小姐怎么就这样了?! “带我去玉池。”她说的有气无力,实在是累极了。 第二十一章:鸾凤和鸣(h) 清泉玉池。 某人在药池里呆了一个时辰了,现下是全身舒畅的不想动弹。 诚然,她要好好感谢她爹!这钱没浪费!这玉泉泡的她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二小姐,你好了么?”婢女无奈的问道,这是她第叁次开口了。 “夜凉了,在这一直泡着也不好。”其实泡水泡久了,会脑袋发昏的。 某女还闷在水里吐泡泡,听到这话,预备装死不理人。 不想,不想起来怎么办?人家就是起不来~~~~~~~ “王爷要……”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水声四溅。 那个姑奶奶,她……可算是起来了。 “我爹……”今天那老头子没削她,没找她算账,这……不应该啊? “听彦哥哥说,王爷在会客。”小丫头一眼就看出了她所想,如实告知。 “啊嘞?!”某人愤愤不平的拍拍水面,甚是愤愤不平。 他们都在云笙水榭处行宫处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还屁颠屁颠的赶来,烦她爹爹。 她爹爹都一把年纪了,近几年貌似也无心过问政坛,怎么…… “你可知道是谁么?”让她探一探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先。 “婢子……也不知,”她哪能知道啊?这个事都是流彦告诉她的,否则她也是一无所知。 “罢了罢了。”她随意一摆手,也不想过问了,凡事要眼见才真切。 她二话不说就接过衣物,利落的换上。 跑了药泉后,真真,像脱胎换骨了!她要给她亲爱的爹爹吧唧一口!!! 她出了玉池,径直走向主厅。 玉池是在后山,出了后山,往左是她的挽晴阁,而彻底的出了她的园子后,果苑在她的左上角,右下便是琉璃亭。 再绕出琉璃亭,对面的十字岔口,一条是通往她姐姐的兰亭,一处便是百草苑了,一条往北才是正厅。 而斜后方一条尤其羊曲小径通往的便是望月台。 按理她要去找她爹,是不该走这条路的。 可是此刻她驻足了,倾耳倾听。 “小姐。”婢女软言想拉回她的思绪,提醒正事来着,却生生被曹涵芸打断了。 “你,就你,去前厅帮我窥探情况,”她甚是正色道。 “而我,去去就来!”这,就是她的小九九。 “这……”婢子面露难色,这很难为情啊!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偷听,王爷和那位贵客,都是她惹不起的。 “哎,你要不愿意就回去吧。”瞧着她身边的人都不中用的很。 “我……”小婢子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王爷可是要她看好小姐的啊!寸步不离的那种,她怎么敢一个人回去? “哎,那就……”涵芸眼看着这样她不行那样她不行,当下立断就是一击。 一击即中,她稳稳扶住这个缠人的小丫头,将她扶到琉璃亭内,她才扬长而去。 …………………………分割线……………………………………… 她在小路上走着,耳旁还隐隐传来琴瑟和鸣之声。 她只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向着乐声而去。 脑海中浮现了那日在十里桃林内,那个倚树喝酒,单腿抱琴的潇洒不羁白衣男子。 明明是再随意不过的一笑,却生生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走着走着,她终于来到了望月亭。这该是何种人间眷侣?有匪君子,如花红颜,岁月静好,琴瑟在御,凤鸾和鸣,缱绻羡爱,鹣鲽情深。 一男一女,一人执笛,一人抚琴,心有灵犀,契合非常。 这是多让人艳羡的一副神仙画卷? 只见男子低眉信手续续弹,轻弄慢捻,手法极其熟练,女子的玉笛暗声飞,月光迷离,清风浮动,杏花疏影,才子佳人,竟是这般般配的很。 一曲罢了,她仍是呆呆的倚在树边,久久未回过神来。 就连二人何时脱了衣裳,交织在一起,她也没意识到来。 “玥儿,纵欲伤身。”说这话的,开口便是良言,自是温润如玉的嵇康了。 他目光迷离,尚带叁分隐忍,伸手抚摸着身上人的冰肌玉骨。 “叔夜,我想要。”伏在他精瘦的躯干上的自是晗玥,她欲眼朦胧,尚且还咬着他的亵裤,欲求不满道。 “给我,好不好?”小猫挠人似的软软的调子,亦是让他不上不下,心痒难耐的很。 “看你表现。”他轻轻哼了一声,不作回绝。 而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二人很快坦诚相见。 “哼。”到底是血气方刚,不禁一撩,被她小手轻轻一碰,他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远处的曹涵芸幸亏有课参天大树为她作掩护,这才没被发现。 但是!!!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姐姐用小巧玲珑的嘴,一口一口的吞下了叔夜那么大的巨物,她也不由目瞪口呆的很! 但看姐姐和叔夜的表现,都是享受的很?! 她傻眼了…… 她不仅傻眼,她还痛心…… 叔夜还不知道,当然,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她垂眸敛眉,心口闷闷的,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唔,夫君不要。”传来了更大声的呻吟声,此刻的晗玥正在嵇康的身上律动着。 她的双手无力的搭在了他有力的肩上,面色潮红,下体却仍是有规律的一吸一缩着。 “是为夫不好,”他轻声叹息着,带有些许自责。 “为你安体的药内,有几味含有催情之效。”这个,他当时倒是忽略了。 感受着身上人的春水潺潺,内里生生不息,他半是舒畅半是不忍。 “玥儿好浪。”受不了她这般吞吞吐吐的引诱,他便是扶着她的腰,向下便是全力贯穿,媚肉层层迭开,吸允着他,实在是人间美乐一件。 “夫君不喜欢么?”晗玥轻轻咬唇,把小脸埋在他胸前,啃咬着那颗小茱萸。 “喜欢,”自是喜欢的。他眸色深深,下身挺弄的不由更加卖力了。 正待二人都沉浸在这场情欲盛宴之时,他微微侧过头,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但是不过一瞬,他就恢复了正常神色。 好险,真的好险,躲在树后的某人暗自拍了拍胸脯,她刚刚差点就被发现了呐~ 丢死人了,曹涵芸默默的啃咬着手指,委屈巴巴的,她心下担忧,不由又望了一眼,想确保自己真的没被发现,正待她悄咪咪的…… “好看么?”一个邪魅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开来。 第二十一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厅。 “晚辈拜见沛王,愿沛王福寿安康。”钟会规规矩矩的给高堂上正在喝茶的沛王行了个礼。 “免礼。”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微抬了下眼皮,看了看这个年轻人,心下打量。 不请自来?敢擅闯他的行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是有备而来,还是...... “士季这次来云笙水榭处,是为涵芸,却不想此番莽撞惊动了王爷,还望赎罪。”他自个一撩一摆,便是一跪。 “哦?”尾音上扬,他还是淡定,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就算一死,晚辈有一件事还想请王爷成全!”钟会坦白无余,要是他的婚函没落到曹涵芸上手,那自是被眼前人给扣下来了。 “世侄言重了。”沛王曹林示意旁人扶起钟会并赐座。 “我与你爹是世交,有这等情谊在,世侄要谈什么?”他的父亲,是曾闻名遐迩的名士,且又是开国功臣,列居叁公,现下人已不在了,但他的后嗣亦是让人不容小觑的很,以死求志,钟会亦太言过其实。 “伯父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士季我就直言不讳了。”钟会正了正脸色,凝重道。 他既有意拉近关系用了世侄二字,那么自己也不妨遂了他的意。 “家父一直想与伯父联姻……”单刀直入,毫不忌讳。 “咳咳,本王知道。”曹林不由咳嗽了两声,他的来意他早就知道了,现下…… “那伯父是何意?明人不说暗话,伯父扣下我的婚柬,莫不是……”话未尽,点到为止。 “士季虽好,恐非良配。”曹林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伯父何出此言?”钟会面色不由得转为阴沉,手微微握成拳。 “这……”曹林顿了顿,看着钟会阴鸷的面庞,他不得不承认,友人之子,有建业之才,然,戾气太重,非良人之人选。 然,若不是嵇康出了岔子,现下玉成双偶的已是那二人。 倘若今日答应了他钟会,可保不准哪天涵芸记起一切了,定会埋怨他这个当爹的。 若日后父女离心离德,他不敢想象……是以…… “她要的你给不了。”言简意赅,最是明了不过。 “哈哈哈,”谁知钟会闻言只是狂狷一笑,继而起身拱手道。 “伯父实在多虑了。”她要的,他怎么会给不起? “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万千宠爱,士季都会给她。”且待她如珠似宝,奉为掌间明珠。 “世侄话别说太早了,且先听我说完。”曹林慢悠悠的说着。 “她要的不多,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给?”七个字,确确实实是不多的。 “伯父……”钟会的幽深的眸子更加昏暗。 “这是你的要求,还是她的要求?”立场二字,很重要,于他此刻,更甚。 “自然是……”无论是谁的,那都自然是诓他的,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若是伯父的要求,那么便大可不必。”他转身挥袖,冷色道。 “倘若是我的要求,世侄做不到么?”曹林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冷笑道。 “非也,我做不做得到,那是另一回事。”钟会面露不屑,眸中含了叁分讥诮。 “伯父自己尚且做不到一心一意,又有何立场要求他人能做到呢?”字字珠玑,针针见血,他的言 语犀利不已,丝毫没有在意与他对话人的身份。 “……”曹林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也没想到钟会会如此伶牙俐齿,能言善辩,最后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可惜侄儿想错了,这是涵芸自己的想法。” “她若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海枯石烂。”现下,哪个男子不是叁妻四妾? “世侄就是做不到咯?”曹林越发冷笑,只有旁人冷汗倍出,因为他们晓得,王爷笑的越厉害,火气也就越大。 “士季的确做不到,”他不羁的勾唇轻笑。 “但有的是法子让她改变她的立场。”他不会变,那么变的,只有她自己了。 倘若某日迫不得已,强取豪夺亦不是不可能。 “你!”曹林闻言不由急气攻心,拍案而起。 “叨扰已久,士季告退。”他不为所动,言罢便踏出了青玉石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哼!”曹林重重的哼了一声,对他颇是不满。 “王爷……”旁人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被自家王爷捏碎的茶杯。 可曹林的心思,却仍一心挂在已走的钟会身上。 他的眼光没有错,就钟士季?却是没有他爹他兄长那般的儒雅风范,不像个正人君子,更像是个乱世枭雄,这样的人,绝非小女的良配。 第二十三章:长相思兮长相忆 内室。 “啊~~~”某女在她爹床上已经打了好几个滚了,滚来滚去滚来滚去,那就是忘不了先前多尴尬的一幕。 你说吧,她也是人生第一次看春宫啊,没经验的很,她亦诚惶诚恐啊。 其实就算没经验被逮住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可她实在忘不了,被墨枫逮个正着的场面,那货就仗着自己武功好,神出鬼没的。 不行,她要扣他工钱,谁让他太尽职尽责了,让她没有一丢丢隐私了,连看春宫这种隐秘的事她都要被他发现,她实惨! “二小姐,墨枫大人说,”身边的小丫头看着一直滚个没完的曹涵芸,忍不住开口道。 “别说话!他说什么也都不要理!”丫丫的!她不想看见他! “连我都不理的么?”曹林面沉如水,踏地无声而来。 室内的仆人全数施礼,唯独那个还在他床上滚来滚来去的娃,不像个样子。 “爹爹!”二话不说,她就从床上滚下来,一把抱住自己的爹爹的手臂。 “爹爹,我爱死您了。”这话肉麻的很。 “……”旁人听见了身子不由一抖,沛王眉眼也自是一抽。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他的宝贝小女犯不着作奸犯科,但这般亲昵,怕不是…… “啵啵啵。”吧唧的不是一口,是叁口,整整叁口,旁人都看傻了,曹林也被她亲的一愣一愣的。 “你这是,这是……”他反应过来,登时吹胡子瞪眼的,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爹爹,你的良苦用心我终于懂了!”其实她本来就是想来找爹爹的~ “唔?”曹林因她这番难得的亲昵,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继而将她再度抱回床上。 “你能懂爹爹的苦心就好。”他微微叹息。 “嗯,爹爹我一定乖乖泡药浴,”承认,她之前的药浴都浪费了不少。 “一定乖乖的学习琴棋书画。”然也,她之前一窍不通来着…… “一定……”她话还没说完,被她爹生生打断了。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摸她额头了诶!她没烧没烧,真没烧! “今日怎得如此懂事了?”他再叁摸了她的额头,瞧见她一脸的生无可恋之后,才堪堪放手。 “爹爹你看在人家这么乖巧懂事的份上,”来了来了她要预备备摊牌了。 “人家想要长相思。”长相思是把琴,是她娘的遗物。 她爹对她什么都很好,唯独不让她动她娘的遗物。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四艺的么?”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的呵斥,而是难得的温柔。 “我……”曹涵芸小嘴一蹶,然而懒懒的依靠在爹爹怀里。 “嗯?”为父者的温情在此刻展现的无疑。 “爹爹你还记得那个被我调戏的良家妇男吗?”她眸中水光潋滟,此刻盛满小星星,完全就是个少女怀春的模样。 “……”他静默不语。 涵芸很明显是因为忘了对嵇康的那份情,转而看上别家男子了。他理应庆幸,可,凡事有万一,他最怕的不过是,他依了她,她会恨他。 她是最像她娘亲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为了情字,是可以等闲生死。 正因如此,他亲自见证了昔日嵇康与她的情,如今才更害怕失去她。 她......是像极了姝儿的。 “他弹得可是一手好琴哇~”现下某人对某男的洋溢之情自是不消多说。 “你知不知道,嵇康的琴技,也甚是了得。”冷不丁的拉出嵇叔夜出来,某女的心颤了两颤。 知道,何止是知道,她今天都亲眼见着了他的实、战。 “……”但是现在,她吱都不敢吱一声。 某男可是亲眼把她抓了个现行,谁知道,是他一个人看见了,还是那一群人看见了。 就像十里桃林那次,说好不出卖她的!然后呢?说了个寂寞了!该咋滴还咋滴!她后怕的很。 “你要真想学琴,”曹林看着侧颜如此像她娘亲的小女,不由心生惋惜。 “不如……”剩下的就是窃窃私语。 第二十四章:他的琴 挽晴阁。 在屋内传来第无数次弦断之声,墨枫不由摇了摇脑袋。 “这已经是第十把了。”嘲讽,赤裸裸的嘲讽她败家来着。 “闭嘴!我爹都没心疼呢,你心疼什么!”曹涵芸颇是头疼的瞅着这堆被她折腾不堪的古琴,还不忘咬牙切齿的怼回去。 “没有了么?”曹涵芸小脸一皱,问了问贴身侍女。 结果身旁人也是连连摇头,她家小姐这一折腾的,现下行宫内真真是再拿不出一把琴了。 “什么破地方!连把琴都没有了?!”她甚是忿忿不平,云笙水榭处果然比不得家里啊。 拿个琴练手都不成,要是这样下去,她爹铁定不会把长相思给她了! “这儿又不比沛王府,哪能处处遂了你的意。”慵懒的话语传来,墨枫倚在窗边甚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原本是你给我有多远就走多远的一句话,但她看见阳光熹微下,他肆意闲逸的身姿,她就忽然没了脾气。 因为那个人手中还有一把琴,那把琴是她见过之后无法忘却的一把琴。 “墨枫!”她立马狗腿的跑过来,欲要拿走他怀里的那把琴。 “小姐悠着点,这琴要碰坏了,我心疼的紧。”墨枫自然是让她扑了个空,单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爪爪,似笑非笑的看着某女。 “这把要没了,那就真没了。”侧敲旁击,他捏着了她的七寸。 “你你你,你把它给我!”某女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很是不满的说道。 “把它给你继续败?”墨枫挑眉,抓住的那只小手的力度越发紧了。 “墨枫,你……”被他这一抓,她倒是感觉到痛了,她娇气归娇气,此刻就是不服输。 “听说二小姐要扣我俸禄、革我的职、还要将我打发回老家去?”某男冷不丁的丢出这句话,曹涵芸顿时就呆了。 “你怎么……”她的确傻眼了。 奇怪,他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她就预备这么把他给办了的? 墨枫看见此刻正一愣一愣的某人,俊眉不由一扬。 “还真当如此。”他心下十分明了,当下给她就是一锤。 “……”她的小九九被看破了,她能肿么办!那人的琴在他手里,等等?他的琴现下怎么会在墨枫手里? “这琴怎么在这里?”墨枫和那人有什么干系不成?要有的话,她好像就不能把他一脚踹开了昂?说不定还要“讨好”他? “还扣钱不?”这话说的俗,实在俗气的不行,可实在啊! “给你加薪。”这话说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两倍。”某人得寸进尺。 “好。”某女咬牙切齿。 “我的小弟也是。”某人继续厚着脸皮得寸进尺。 “好。”某女恨得牙痒痒的,还是一口答应了。 “还有……”某男没皮没脸的开口道。 “好。”她还是应了,这话说完,她些微有些蛋疼,虽然,她没有蛋蛋来着…… “……”在他递来琴的那一刻,两人相靠,她的额前传来若有若无的触感。 当时她一心全在琴上了,倒也还没注意,只是抽身而退的时候却被墨枫一把搂住。 “小姐要记得,你欠我的,多的去了,有想过怎么偿还么?”墨枫坏坏一笑,俯身在她耳侧轻呵道。 “钱嘛,”钱这个字啊,她穷是穷,可她爹有钱呐~够喂饱这头狼了。 “不够。”他轻轻的摇头,额前的碎发轻撩,平添风流。 “?!”某女大骇!不够?她爹这么有钱还不够?!这货,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在曹涵芸思索之际,只见墨枫一张清俊无双的脸无尽放大,堪堪要贴上了自己,她差点腿软。 “墨墨墨……”话都不能好好说了,这货怎么了?明着暗着的都不对劲的! “呵,不逗你了。”言罢,他放开她,继而倚窗折了条,把玩着花枝。 “哼!”涵芸抱着琴看都不看他一眼,登时就撅着小嘴出门了。 “那琴,”某人悠悠道。 “……”某女脚步果然一顿。 “是捡来的,他们要是知道捡来的一把破琴换来薪酬加倍,定当会感谢二小姐的大方。”好黑,好黑,好黑,好腹黑的男人,坑了这么一笔巨款。 “……”曹涵芸小手紧紧握住琴身,不行,她要淡定,她怎么能跟个江湖浪子计较那么多呢?贬低她的身份了!她要沉稳,像她姐姐那样端庄!沉稳!大方! “下次,我就不放过你了。”意味不明一语,可某女根本就不想听,抱着琴二话不说就连忙跑远了。 “那你这次放过她干嘛。”窗外一席红衣夺目,流焰懒散散的倚在墙边,看样子是在这很久了。 “你怎的也喜欢站墙角根子了?”墨枫仍是没睁开眼,凉风吹的他甚是舒服。 “嘁,谁想看你们斗嘴皮子,这不是要看着那丫头。”流焰立马否认,什么站墙角,他这明明是明 目张胆的听。 “那你不追过去?”墨枫睁眼,好笑的看着窗外的流焰。 “那你怎么不追过去。”流焰立马顶嘴反驳道。 “她这不躲我么?”墨枫摊手无奈╮(╯▽╰)╭。 “还不是你自己把人吓跑的。”流焰轻蔑的看了墨枫一眼,他对这个同僚也甚是醉了。 “所以,你追。”玩逻辑这块,他从没输过。 “……”某人那个眼抽的不行啊。 “喜欢人家就自己去追嘛,把人吓跑,又让我去追……”流焰可是看了个明明白白啊,这货一开始就心怀鬼胎心术不正来着。 当初毛遂自荐,他就觉得有猫腻来着,现下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第二十五章:凤求凰 某女抱着琴左跑右跑的跑到了临风台。 她可是捏好的呀,临风台一向人迹渺渺,烟尘罕至。 一路小跑来到僻静的临风台,果然这一路都没什么人。 她轻呼出一口气,她的琴技这么差,她心里有数。 小步踏上临风台,没有她预料中的那般凌乱不堪、荒芜一片,按理来说,这处不比望月台,理应 没有人整理才是,可现下入眼虽不说精致,但简单,干净,好像有人来过,还是常客。 她的小脑瓜子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竟会来这里,这里可是……. 她随后耸了耸肩,便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后,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晚爹爹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话。 “你若真想学琴,不如,想想,你为何要学?”言简意赅,她爹说的就这么多。 为什么要学琴哇,因为,因为那个人吧~ 她原本也没想过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但是那晚看见了姐姐和嵇康的琴瑟和鸣,她才觉得,原来般配二字,那么重要。 而她一向不学无术,没有哪样拿得出手来,可她喜欢的人,好像很优秀,她还不知道他姓甚名 谁,但其风华、其质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感知的到。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琴弦,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 有个这么好的爹,这么好的姐,两王者居然就宠出来这么个拿不出手的青铜,她……一嗟叁叹呐~ 现下,她鼓足勇气,就让她再试一试,试一下,证明自己真不是个毁了十把琴的音痴!再说了, 那个人的琴被丢下来都没事,她现在只是摸摸,应该更没问题。 “铮!”出师不利,开弦之音便难以入耳。 某人自己弹的还把自己吓得连忙捂住了耳朵。 不会吧?那日在桃林里听到的琴声宛如天籁,今日,这这这…… 她难以置信,于是又拨弄了一番……然后,心里拔凉拔凉的了…… 这么刺耳的声音,简直是人间灾难! “琴身是桐木,筋纫为弦,怎得会这般呕哑嘲哳难为听了?”温润尔雅的嗓音传来,一席青衣飘然而至。 “叔叔叔、夜。”某人傻眼,他怎么在这里?他还听见了?完了,她没脸了! “ 我来替你看看。”他径直走过来,对她的诧异视而不见,转而打量着琴。 “绿绮?”他是个琴痴,阅历过的名琴不少,看到这把琴后,也不由一惊。 这的的确确是绿绮无疑,他看过不少琴册,对这把名琴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欸?”绿绮,绿绮是什么?截然不同的反应,某人好奇的看了看琴又看了看叔夜,难不成叔夜认识它主子? “叔夜,你知道它主人是谁么?”她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衣袖,她真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忘了问他的名字。 “自然。”闻言,嵇康不由一笑,这一笑是发自肺腑的。 你可知汉朝诗人司马相如?这把琴就是他的。”司马相如,如雷贯耳,天下人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嗷,”某女很是中肯的点了点头,继而扬起小脑袋。 这货是谁?汉朝那么多名人,她怎么数得过来,记住哪个是哪个? “噗,”他也是没忍住,没想到他这小姨子,连堂堂司马相如是谁都不知道,现下么?只能长话短说了。 “汉朝有女卓文君,是个惊才绝艳美貌倾城的寡妇,且门槛显赫家缠万贯。昔日一穷二白的司马相如才华横溢,然,怀才不遇,家徒四壁。一朝偶然进入卓府,窥见卓小姐,便惊为天人,便用绿绮,奏了一曲凤求凰。” “然后他就抱得美人归了?!”按照话本里的套路,不外就是这样了。 不过她还是愣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拐的女子啊?只用一首曲子便俘虏了她的身心? “何止,”嵇康浅笑着,继而道。 “卓文君与他过着清贫困苦的日子,不惜放下身段抛头露面当垆卖酒,以供司马相如,出人头地。” “嗷。”只见她的小脑瓜子又点了点,然后看了看那把琴。 原来他的琴,还真这么大有来历啊…… 正待她想入非非的时候,只见他素手抚上琴弦,倏而悠悠扬扬,琴韵绵长,倏而清清脆脆,珠玉落盘,倏而叮叮咚咚,如鸣佩环,变化之多,琴技之高,可见一斑。只见他低眉浅笑,十指灵活,与心相连,一曲凤求凰绕指而来。 第二十六章:为琴之道 她知道嵇康精通音律,可没想到他这般厉害。 只见他一心痴醉于琴,一曲凤求凰击侧心扉,开口而来的便是词。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他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开口便惊艳到了她。 没想到,他不仅曲子弹的好,词唱的更妙。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如痴如狂,倾慕二字活生生的跃然于他的十指之上,他的舌莲之内。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世间凤为雄,凰为雌,四海求凰,便是求欢。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她是听入迷了的,可察觉到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曹涵芸心上不由一颤。 忽然就想到了那夜她看见了与姐姐交缠的他……她的小脸很快就一红,如鬓后海棠,娇艳欲滴的很。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幸好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罢了,转而痴心于曲子之中。 只见他微微阖眸,张口而来。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了了,他停手罢曲,她意犹未尽。 “过来。”他睁开眼,浅笑如沐春风,招揽着她过去。 “现下你可知,是你的问题而非琴的问题了,便不要再叁换琴了,这也是一把难得的好琴,不要误了它才是。”敦敦教诲,是很有道理没错,可这字字句句,说的好像…… “你?你看见了?!”某女幡然醒悟! “未曾,嵇,一直在百草苑内。”他轻轻的摇头否认,嘴角难掩一抹笑意。 “那怎么……”怎么知道她的糗事了?! “大抵是嵇,对音律犹为敏感,恰好百草苑离挽晴阁不远,所以就凑巧听见了。”听见了她不外换了十种古琴,因而心生好奇,便尾随她而来了。 “.…..”某女见此,整个人都焉了…… 他什么都听见了,她还以为就挽晴阁的人会笑话她呢,现下,还要加上一个他。 “来。”他伸出自己的手掌。 “.…..”她,竟鬼使神差的搭上了。 如此一来,他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了,她贴着琴,他自是有分寸的搂着她。 “我来教你,可好?”不知是于公不想让别人再听见魔音还是于私不想让她废了这琴,他竟是这般想教下这个小丫头。 “你瞧,”她的指尖由着他控制,轻轻一拨,便是悦耳之声。 “先前,你用力过猛了,才造成琴弦太过暗哑。”好闻的草药味,清香扑鼻,沁人心脾,不知怎么的,听着身后人清透如茶的声音,她这般抚琴,没了先前的浮躁。 “对待琴,要宛如对待自己最心爱之人,要呵护备至,要让它感受到你对它的爱护,这般,它才能将你反馈给它的温柔,全数反馈给你。”没有用任何专业术语,他的教导,就宛如是平常谈话,问候之语那般平易近人。 “为琴之道,是以柔克刚,不是一方蛮干,用力过猛,再好的弦,也支撑不住,自然会断。”他的气息就在自己身边,如清风拂过,如乱红迷入,如蜻蜓点水,就是那般点起了她指尖的所有灵气。 “然,也不可太过柔弱无息,否则就会后继无力,难以续济。”他是这般有耐心的牵引着她,告诉 她哪些是为琴之道,哪些是琴者大忌。 “最好的琴者,达到的不外是琴心合一,刚柔并济。”这八个字,是精髓,一番深入浅出,她已觉受益颇深。 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她,只静静的看着寻找琴心的她,眉宇间尽是赞许。 孺子可教,带琢璞玉。 终而,她觉得有些累了,停了下来,便看见他唇角轻勾,无尽温柔。 “那十把琴交送来兰亭吧,嵇亦会修缮琴弦。”这般温柔的人,竟是连这个也想到了。 公告 最近几次码的文新的旧的全缺失了,时间也过了那么久,我都忘了中间过渡的文来着了,主要是,我重写了不下叁次,叁次全没了,弄得我很有心理阴影,popo,近来越发难登了,老抽来着,所以我更新很佛的,真心推荐好文—枉生录(小浅的文,女神大大的,超超超超好看,更新稳定,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她咕咕了,码字百来万早有了,十万颗小星星送给她,推荐文荒的盆友去看,小浅所有的文都可入哦,然而嘞,小小白的文自我也很嫌弃来着,说不定哪天就又没了!!!抓狂!我忘记剧情了!!!) 第二十七章:梦里梦外 残月孤悬,星疏清浅,夜深人静无人时,云笙水榭处。 榻上的小人,眼眸微湿,脸颊绯红,朱唇时不时轻咬着,软软的呻吟之声,魅惑至极。 她好像又看见他了,温润的眉眼,俊秀的琼鼻,薄凉的唇,似真非真的模样恰好是她心尖上的人儿。 “别走。”她呢喃一声,稍愣一会,便拔腿追了上去,终是拥住了那个身姿独秀的身影,一时委屈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会低低抽噎着。 她好想他,不过堪堪只见了一面,可她,也好痴迷于他,眷恋不已。 “又是你。”他莞尔一笑,继而俯身,用食指轻轻捏住她精致的下颚,认真端详着,轻声叹息。 “......”明明每天都思念着他,看见了他却无话可说,泪珠子止不住的掉,滚而灼的珍珠自那一汪清澈的春水一倾而下,划过脸庞,落在他的指尖。 “别哭。”他吻住了那颗泪,自唇畔传来酥麻的触感让她心乱如丝。 好真实,又好虚幻,如梦似醉,让人不愿清醒。 他离她近在矩尺,可又仿若天涯。 “我好想你。”寥寥几字,诉不尽相思。 “想谁?”自耳畔传来那道邪肆魅惑的声音,略带不满。 “唔。”睡梦中的人显然不堪其扰,黛眉紧蹙。 “......”那人却是俯身,在她娇嫩的锁骨处不留温柔用力一咬,很快白皙细腻的娇肤上便浮现一道狰狞的牙印,甚是娇艳。 “唔。”曹涵芸睁开湿漉漉的小鹿眸,吃痛的瘪了瘪嘴,看清了身上人后,小脸垮了跨小脑袋瓜子立马一转。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某女闭眼道,妄想自我催眠。 “梦里梦外都不忘我么?”钟会好整以暇颇有玩意的捏住她的小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那曹娇娇你对我真是用情至深。”他俯身舔了舔他的杰作。 某女闻言两眼泪汪汪,再度睁眼,看着那张狂狷邪魅而行为甚是肆意妄为的钟会,她更想哭了,有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他们又赤裸的坦诚相对呢?!钟士季怎么又到她房间来的! “士季。”曹涵芸想脱身却被他一手拦住杨柳小蛮腰,她愤慨。 “为夫在。”某男没皮没脸道,厚颜无耻的模样简直想让某人把她一脚踹。 但是此刻她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她见识过他的流氓样子!有一不可再有二!她不能重蹈覆辙! “人家好热。”她软娇娇道,身体上的抗争还是没有放弃。 他颇有玩味的望着那双碎星点点的眸子,唇畔轻勾,没有让她失望的答出了十分没节操的话。 “所以为夫甚是体贴的脱去了你的衣物。”流氓!臭流氓!但是最可恨的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能给这个大臭流氓一个大嘴巴子,实在是太可恨了! “嗯?”他将她的小情绪收之眼底,笑而不语,反而凑上前去,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而某女后知后觉察觉到滚烫烧灼的某物在自己大腿内侧时,下意识便夹紧双腿,却不料适得其反。 “你是在暗示我么?”暧昧的气息随之而至,他环住身下的小人,低声浅笑。 第二十八章:二选一? 某女大骇,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么?他这个厚脸皮怎么又在得寸进尺! 赶紧赶紧......赶紧逃是不行的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么在这里?”她巴眨着眼,下体丝毫不敢放松,就怕他趁她不备趁虚而入。 “唔。”某男仰头,看透了她的小算盘。 “我要走了。”好家伙,他这是走了也不放过她!临行前还要整她一顿! “嗯。”她的小脑袋瓜子低了低,继而点头如捣蒜。 “不过,这不舍不得你么?”他掐住她的小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不来,怎知你春怀缱绻?”一语道破她的小九九。 “......”这,这,某女像焉了般的花儿,瞬间无精打采起来,是啊,她只是梦见他,十里桃林一别,她不会就此和他错过了吧...... “近日你和嵇叔夜走的很近?”少女怀春的模样,他又怎会不知? “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他是你姐姐的人,离她远点。”他钟会钟士季与长乐亭主交之甚少,但是世家宅斗的尔虞我诈见的不少。 “哎?”曹涵芸显然是把离她远点听成了离他远点,此刻正一头雾水。 “你若是真的情潮来至,春思难解......”纤长的食指划过她雪白小巧玲珑的胸脯之上,意味显然。 “我倒是乐意效劳。”纵沛王不同意这件婚事,可他势在必得。他钟士季看上的人,就从没有失手过。 “......”猝不及防的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啄,而后他便听见了她娇滴滴的撒娇。 “不要,好不好。”这般举措,让他有片刻恍惚,仿若时光倒流了,她惹他生气的时候,他十分没有耐心的调教她,而时光荏苒,他的调教现下用在了他的身上,果真报应不爽,让他此刻不上不下,欲火焚身,情欲难消。 “讨好男人,不是这样。”声音暗哑,他对着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吻了下去。 缠绵悱恻,一吻天荒。 “好累。”某女软软瘫在他怀里,闷闷道。 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总是被钟士季反客为主,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些日子不许出门。”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怀里的娇气包,二话不说就掐她的嫩脸。 “为什么?”某女抗争,他,他,他把她当什么了!还管起她的衣食住行来了!过分!真是过分的很! “你出去......”钟会挑眉,看着她如小野猫般炸毛般张牙舞爪,心情大好。 “出去给我丢(招)人(蜂)现(揽)眼(蝶)?”他此去至少有小半年不能再和她相会了,变数太多,他不得不提点这个小笨蛋一两句。 就她?就她这张脸够资本去拈花惹草了,再加上这个小白菜脑袋,他眸色暗了暗,晦暗莫测的眸子情绪不明...... “我才不会给你丢人现眼!”她又炸毛!什么叫给他钟士季丢人现眼嘛,她要丢也是丢她爹的脸,反正她爹脸皮厚,经的起她丢嘛,所以和他压根没关系好嘛。 某女气鼓鼓的,毫未发觉蠢蠢欲动欲动的某物暗戳戳的试探着她的桃源之地。 某男暗自扶额,将她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阳物上。 “我不碰你。”他在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可是它想你了。”低低的声调,甚是委屈。 “可是......”曹涵芸小脸一红,忽然慌了神情。 “二选一,”他直截了当,倒使她不知所措了。 “是这,”带有薄茧的指腹点了点那片芳草萋萋的桃源之地,“还是这?”他又吻了她的小嫩唇。 二选一?若有的选,她一定会选把他一脚开的好不好? 番外:狩猎(一) 霜秋之际,圣上皇恩浩荡,允众卿家于皇家狩园共秋收狩猎,叁公在列,曹魏贵族亦在此列,众卿家眷亦获此殊荣同邀在列,而她与他的不期之遇由此开始,定下了牵扯一生的不解之缘。 一望无垠的平野上,沃野千里,只见大雁高飞,但闻马蹄声裂,一道道意气风发的身影争相追逐着,前后紧追不舍,不分上下。 一只穿云箭携了凛冽的气息,夹杂着横扫千军如卷席风云的威压破天而来,一击即中,当场毙命了那只毛色甚好的麋鹿。 “恭喜公子拔得头筹。”小厮模样的仆人哈着头谄媚道。 “不过可惜了。”玄衣男子面色沉稳,平静如水,擦拭着弓箭,叁分轻佻七分漫不经心道。 “可惜?”可惜了什么?小厮挠挠脑袋,他家公子箭术了得,例无虚发,一击即中,还有什么可惜的? “许久未曾御射,手法生疏了不少。”他牵着马缰,转过了身,薄唇微抿。 小厮闻言,瞠目结舌,他家公子年少有名,尤其以箭术闻名于世,这还,还是手法生疏? 不远处的年长者,抚摸着胡子,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满意的颔首。 “果有大将风范。”他们是名门之后,自有名将的影子,不仅如此,日后交接父辈的也是他们。 “元常兄啊,陛下还说未见叁公齐聚,原来你是来这偷懒来了。”爽朗一笑者,正是曹徽,此刻他正提着上好的佳酿,阔步向钟繇走来。 “东平王。”钟繇见他便作了个揖。 “来来来,元常兄不必客气。”曹徽大手便扶起这位叁公之首,满脸笑意。 “王爷可要去试试身手?”钟繇负手而立,又看着那群年轻人的追逐,又看看了身边的东平王。 “哎,”曹徽摆了摆大手,“那都是年轻人的战场,我个老头子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听闻元常兄教子有方,膝下二儿今俱在猎场?我倒想一睹世侄们的风姿了。”他一笑,饮了一口酒。 “王爷过誉了,不过叁脚猫功夫怎可入眼。”钟繇低了低头,无奈一笑敷衍道。 “害,太傅大人谦虚了,虎父无犬子,元常兄不可妄自菲薄啊。”他又饮下一大口酒,醉眼微醺道。 “侄儿们可有婚配否?”醉翁之意不在酒。 “毓儿倒是到了娶妻的年龄了。”钟繇思索片刻,诚实答道。 “正好。”某人精光大闪,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元常兄,你看......” 番外:前尘 帐暖生香,红浪翻被,一男一女正四肢交缠,春光大泄。 “宁与他人妾,不肯与我妻?”男子额前微微出了些薄汗,越发显得他肤白貌美,面庞精致。 “彀郎。”女子埋在他怀里低低呜咽,双腿在他的腰间缠的更紧了。 “浪货。”男子伸手便在女子雪白圆润富有弹性的臀部就是一拍,不料穴肉又是紧紧一夹,让他差点丢盔卸甲缴械投降。 “呜呜,”女子终于肯抬起头来了,梨花带雨的脸庞却是与涵芸有七分相似,只见她嘟囔着嘴,呜咽道。 “芸儿,”她咬唇,忍受着巨大的快感,语不成句,“别吵到芸儿。” “现在才想到她,方才勾引我的骚浪劲去哪了。”男子唇角微勾,下体报复似的顶进她的花心,引得流水潺潺,生生不息。 “人家只是太想彀郎了。”美人委屈的不行,身体微微抽去,她的胞宫受不了他如狂狼拍打般的进攻,她既沉醉又害怕。 “怕了?”他察觉到她的意图,下狠手顶进了那个吸允马眼的小口,毫不犹豫死死揽住了她的柳腰,仍由她的小腿胡乱蹬着,她此刻不好受的很,正如他。 “呜,好疼好麻......”她眼神涣散,无力挣扎,任由身上人胡作非为。 “都生过孩子了,”他吻去她不知是愉悦多还是痛苦多的泪珠,“还这么爱哭,上面的流不停,下面也是。” 他缓缓抽插着,给足了她缓和的时间,也故意在磨她的性子,他最喜欢她欲求不满在他身下承欢那般骚浪劲。 “夫君呜呜呜,”果然,不消片刻,她浑身难受,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开胃小菜,软软撒娇。 可下一秒,他却真正做到了什么是面不改色的拔屌无情,一把推开了她,不顾她红润的眼眸,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来了句:“想要?自己来。” 湿润的杏眸盛满了委屈,她轻咬朱唇,鼻尖微红,小手一拧,心一横。 爬了过去,此刻的她身如蚁咬,小穴空虚的滴滴答答的流着春水,划过大腿内侧,春色无边,无声诱惑,只可惜某人恍若无视,悠然自闲的模样仿若谪仙,看得她心痒难耐。 小手柔若无骨般攀附上面具狰狞的巨蟒,马眼清露流出,她俯身轻轻一舔,没有异味,还有她喜欢的茶槐香,“夫君。”她呢喃,目光迷离,眷恋不舍,她好想夫君狠狠的插自己,她好想他,小穴也好想他,狠狠的,满足她......就像他从未离开她的身边一般,与她缠绵悱恻,生死不离。 想起以往恩爱种种,不禁粉泪盈盈,曹徽看上了她,强取豪夺纳她为妾,也不介意芸儿的身世,可是生生分离她和夫君这个无情的刽子手也是他,荀彀怨她,她也只能尽力讨好他...... “瞧,馋哭了。”他伸手拂去她娇媚脸蛋上的泪珠,邪肆的调侃道。 “呜呜,夫君,”她浑身难受的很,但怎敌此刻内心的五味陈杂,她软娇娇搂住荀彀强而有力的腰腹,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泪痕沾湿了那一袭如雪而散乱不已的亵衣,“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她,无力的挽留,仿若痴人说梦,但若是梦,她也不愿意醒,但求他不离开她便好,卑微如斯,也不过世间的一粒沙,一叶蜉蝣,一个可怜虫罢了。 “乖。”难得收起了眸色中的乖张,一手揽过小娇妻,一手不怀好意的探入桃源,揉捏着她最为敏感的小肉核,她的敏感点他再熟悉不过了。 “......”原本是想罚她,此刻好似是罚过了,看着她哭的泣不成声,他亦不好受。 “卿卿。”他唤她,温柔若春风过境,拂上她的心田。 一吻落下,抵死缠绵,把心中的爱慕、眷恋、不舍、以及无奈与恨意悉数化为一个吻,来势汹涌,却落地成风,她也是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坎上的人物,如何舍得,又怎会舍得,虐她呢? 情潮涌动,翻来覆去,勾起天雷地火,一触即发,荀彀抱起娇弱无力的可人,对准自己的欲龙,便是十分不留余地,直捣黄龙,很快二人的结合体便水花四溅,白沫飞扬,情与欲的结合,灵与体的放纵,于他是最好的春药,食髓知味,也是最好的解药,此生不悔。 “卿卿,我带你走。”他凑在她耳畔呢喃细语,轻轻咬住了她娇嫩的耳垂,但深陷情欲的她此刻欲仙欲死,却早已听不见了。 内室,涵芸睡的很是香甜,根本不知自己的娘亲在做什么,只是午后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娘亲了。 番外(三) 暖帐内睡懵了的小奶团子巴眨着水汪汪的葡萄眼,环顾四周,却发现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娘亲呢?奶团子思忖着,便翻了个身从暖和的鹅绒丝被上爬了下榻,刚刚娘亲还在和自己讲小故事,睡了一觉转眼人就不见了。 屋内尚且弥漫着迷迭花香以及淫靡的情欲气息,小涵芸却是把帐内找了个遍,闻得到娘亲身上好闻的气息却是看不见那道倩影,小团子不由开始急的泪水转着花似的在眼眶打滚,抽抽噎噎,哭哭啼啼。 小哭包出了暖帐,却发现外面也是空无一人,“爹亲,娘亲~”无一人回应,在耳旁呼啸的只有猎猎北风,以及暗沉的天色。 贵族的狩猎,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子弟竞相当仁不让,尽显身手,各有千秋,令人大饱眼福,啧啧叹奇。 而上一秒还晴朗方好的天空下一刻却风起云涌,乌云压势,广袤无垠的猎场上,晚风裳裳,谁也不曾知晓,变数,冥冥中已起。 涵芸一路走来却愣是没有瞧见一个人影,走的道路也越来越荒僻,她打着哈欠,搓着小手,时不时回头,内心纳了闷,奇怪,真的是奇怪的很,为什么,感觉每条路自己都走过了一样,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垮了跨精致的小脸蛋,都怪她,非要吵着闹着要一只小兔子,娘亲便依她说好要送她一只小雪兔的,娘亲肯定是去找小兔子去了,但是现在她不想要小兔子了,小奶团子眼睛雾蒙蒙的,泛着氤氲水汽,抽噎道“芸儿不想要小兔叽了,娘亲快回来。” 空荡荡的野地留她一人无助的哭泣,兴许是累了,她走走停停,撅着小嘴,抹掉了眼泪,继续往前走,不消多时却发现一处空旷的平地,地上却有一窝雪白的毛茸茸的团子,小家伙定睛一看,连忙趴了过去,窝中确确实实是一堆雪白的兔子,她刚想伸出爪子将小兔子抱走,突然又回过头,左张右望,反复确认过后,便再度从兔子窝里挑了一只身型最小的兔子捧在手心里,涵芸想过了,她就挑一只,就一只最小最不起眼的,小兔子的娘亲肯定不会发现小兔子不见了。 她前脚刚把小兔子放入怀中想起身,后脚便听见了狼嚎的叫声,这一叫硬生生把小团子忍了好久的泪花吓了出来,而后她泪眼朦胧的朝狼嚎的方向望过去,一只,两只,叁只,好多只雪狼虎视眈眈的正好看着她。 涵芸被吓得腿软了,根本动弹不得,狼群此刻饥肠辘辘,瞳孔泛着幽幽绿光,打着饱餐一顿的算盘,死死盯着她,开始向她飞奔而来。 孤寂的平川,人烟罕至,小涵芸以为自己今晚就要成为雪狼的盘中餐了,但下一刻她的耳边有阵阵穿云风,携着萧肃的杀意,不期而至。 出乎意料的,从她身后数只穿云箭破天而来,百步穿杨,一击命中,将跑在前面的雪狼一一毙命,一箭接一箭,精准狠快的箭法之后,是一匹又一匹的雪狼倒下。 她的身后,华贵的锦衣飘然而来,少年身姿矫健熟练地收好弓箭,俊美昳丽的面庞甚是青涩,看着约莫不过十几岁的样子,晚风不经意吹起额间的一抹碎发,露出了那双明亮狭长却又隐晦的眸子,看着已经被吓傻的涵芸,薄凉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无情的弧度。 “哪里来的小偷,竟然敢偷二爷的雪丝绒兔。”他持着弓箭,负手而立。 “呜呜呜,芸儿不是,呜呜呜,不是小偷。”从刚刚的险境解脱,小涵芸哭的更厉害了。 “不是小偷,”他反唇相讥,俯下身来看着这个小哭包,好笑的询问着。 他拉进了自己与小奶团子的距离,才发现眼前这个抽泣哽咽哭到不行的小哭包,真是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一身吹弹可破的娇嫩的肌肤,一双水汪汪的葡萄眼,哭到已经微微发红的小翘鼻,和此刻正撅着一抽一抽的樱桃小嘴,真是煞是可爱。 “是,芸儿,捡的……”她小声的辩解,长长的羽睫上仍挂着露珠,欲滴不滴,甚是倔强。 “取而不问,是为盗也。”少年轻哼一声,幽暗的眸子随意的扫了扫她身上穿的衣服,低调华贵,且没有令牌,着实不好确认这是谁家的千金。 “你,是谁家的孩子。”涵芸刚想开口,少年却又再度发话。 “唔……”她低了低头,小手拧着裙边,而后,十分认真的回答。 “娘亲的孩子。”换来的却是一片沉寂,某人的脸比变了天的还要阴沉。 亲妈: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哈哈哈o(n_n)o哈哈~ …………………………………………我是作者菌也很烦的分割线………………………………………………… 最后的沉默还是她怀中的兔子给打破的,小兔子不明所以,探头探脑的出现,但是下一刻边被某人眼疾手快的拿走了,只见少年转过身,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便将所以的兔子一只一只的放入囊中,涵芸看着他打包带走的架势,立马跟在他身后,软软的央求道。 “可不可以给我一只……”声若蚊蝇,她红着小脸道。 某人却选择充耳不闻,继续整理自己的物品,准备上路。 “我想给娘亲一只……”声音不大,却隐隐有了哭腔。 “你娘亲是谁?”少年回过神,单手托腮,啃着干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是,芸儿的娘亲……”她红着眼睛,小声嗫嚅着。 可是俊逸的少年的脸又阴沉了几分,问了等于没问,他怎么遇见了这个小蠢货,就算把她自己丢在这荒山野岭喂狼也没人会怜惜吧。 “娘亲,给芸儿抓小兔子去了,”看着他面色不太好,涵芸连忙解释道,可是解释解释着却更想哭了,“娘亲,等下就会回来的。”话虽如此,可是…… 可是万一遇见了大灰狼怎么办,小东西越想越伤心,越伤心便越自责,越自责便哭的更凶了。 “不许哭。”钟会只感觉眼前这娃哭哭啼啼的甚是吵闹,更觉得麻烦的是万一哭声引来雪狼,那就不妙了,他的箭,快用完了,天色晦暗,此刻也该启辰回去了。 “呜呜呜,芸儿,不哭……”断断续续的哭声,仍是止不住,小哭包小哭包却是很努力的抹着眼泪。 “再哭就把你丢去喂狼!”恶狠狠地威胁着眼前这个软萌的小团子,钟会不胜其烦她的哭泣。 “……”耳边终于清静,可见威胁是有效的,他便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准备回去,休养生息了会,却发现她又太过安静,便睁开了眸子,入目的却是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小脸已经憋得通红,泪珠子却是止不住的掉下,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小团子低低哽咽道。 “芸儿,芸儿,没有哭,不许,”仍是哭的断断续续,无休无止,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了阴狠的痕迹。 “不许把,把芸儿丢去喂大灰狼。”期期艾艾,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小团子眼神凄凄,一脸饱受欺负的模样,甚是可怜。 “嘁。”他移开目光漫不经心的嘲讽了一声,她真的是他见过最爱哭的小哭包了。 钟会拍了拍大腿,便起身拿好弓箭和兔子离开,果不其然,小东西巴巴的跟了过来。 番外(四) 不期而至的一场雨,结束了这场狩猎,始以轰烈,收之平淡的秋收,便是这般的落了幕,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帐内,钟繇面色凝重,唯有长子在侧,独独不见了自己的幼子的身影。 “父亲,孩儿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士季身手了得,箭法精湛,想必是无性命之虞,还望父亲宽心。”朗朗开口的正是端雅的长子—钟毓,他见父亲面色忧愁,便开口劝慰道。 “你兄弟二人一向亲密无间,今日狩猎却又怎的分开了?”钟繇负手而立,淡淡询问道,语气携带了几分不满。 “都是孩儿的不是,”钟毓连忙认错,继而解释道。 “都是孩儿一时心大,便应允士季放他离去尽情即好,熟料,”熟料,这一放,便是有去无回,不知叁长两短。 “作为兄长,却对手足看管不力,确实是孩儿失察了,望父亲息怒。” “罢了,”听完长子的解释,钟繇面色果然有所好转,这二子的秉性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毓儿谨小慎微,克己复礼,会儿却是桀骜不驯,浪荡不羁,今日狩猎,有此情况,亦是在所难免,长子看管不住,也情理之中。 “天子脚下,自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只是倘若你娘知道了,指不定又会念叨士季。” “父亲所言甚是,所以此事孩儿暂未告知母亲。”钟毓忙不迭的接上话茬,身姿恭敬。 “报告太尉大人,西川平野发现了二公子的箭。”一语中的,平破惊雷,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对话。 与此同时,丢了崽的不止钟太尉的二公子,还有沛王府的二小姐,沛王大帐内,曹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午时受命伴驾左右,不过寥寥几个时辰,姝儿和芸儿便双双不见了,因她二人身份特殊且无名无分,是不能与宫廷命妇相聚一处,自己才特地选了个隐蔽的帐子将二人安顿好,熟料,再别回来听见的消息便是母女二人不见了的噩耗。眼前入目的便只有哭哭啼啼的婢女,自己安排的守卫也不见了踪迹,男人英气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时刻准备大发雷霆。 “哭,你在本王面前有什么好哭的!”一声暴喝,男人双目充血,一脚便踢翻了身前的矮桌,将跪在身前的婢女吓得不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静姝小姐和小小姐去哪了。”小美人儿哭的梨花带雨,却引不起男人的分毫怜惜。 “确实该死,倘若姝儿和芸儿有个什么叁长两短,你们就给她们陪葬!”曹林双目失神,此刻已然失了神志,夺过璧上的青锋剑,作势拔剑便要直截了当的砍下婢女们的头颅之时,千钧一发之际,冷风窜入,耳边却传来了柔媚的恶毒话语。 “狐媚子那风骚气味就算被这山中的才狼虎豹叼了去生吞活剥了,我看也不足为怪,王爷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我王府的人命撒气,天子脚下,本王妃面前,王爷还真是目无王法。”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众人抬头,只看见来者精致发髻上的流云扶苏轻轻晃动,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度,繁琐精致的配饰之下,那也是花容月貌令月宫仙人失色的一张脸,秀眉凤目,明目照人,玉颊樱唇,玲珑剔透,而一袭墨狐狐裘衬托得其主肤白胜雪,酥胸半露,欲遮还休,更是惹人遐想无数。 曹林看见她款款而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好发作,便将青峰扔在了脚下,抬眸质问着王妃。 “你来做什么?不用去陪着玥儿么?”此时此刻,拿的出手的挡箭牌便自己自家长女了。 闻言,女人姣好的容颜甚是诧异,继而笑的花枝乱颤,用纤纤食指指着男人的鼻子笑道。 “王爷可还记得玥儿啊,真是难为情了,妾身以为王爷被那狐狸精迷的眼里心里容不下旁人了呢~” “姝儿不是狐媚之人。”帐内,一段恩怨情仇,却又被牵出尘网 我是作者也很烦的分割线 阴冷潮湿的山洞内,篝火明灭,少年俊朗的脸上此刻尚有叁分雨露,锦衣此刻尽数被雨水打湿,他动作甚是利落的脱下湿黏的衣物,放在火边架烤,余光不由撇向了不远处缩成一团的涵芸。 半路雨势变大,这一时半刻,大雨滂沱,想必今日是回不去了。 今日原本捉了一窝雪兔,是想诱捕雪狐,做一身雪白狐裘送给苏家小姐,以便讨得苏小姐的欢心,谁知竟出了叉子,雪狐没有遇见,还摊上一个不知根不知底一问叁不知的小哭包,他本不是什么好人,于己不利的事,一向视而不见,只是将年幼的她丢下,确实显得不近人情,可是他亦大可只身离去,再留下消息,候人来她寻回去即可,他这般打算着,却鬼使神差般放慢了脚步,等着那个小短腿跟上自己。 “等,等等芸儿。”小团子红彤彤的小脸蛋,迈着吃奶的力气,想要跟上眼前挺拔的身影,却是徒劳。 “芸儿,走不动了,呼~”她踹着气,香汗淋漓。 天空中小雨沥沥,模糊了眼前的路和身影,雨水迷离了她的眼睛,一个不留神便直跌跌摔倒在地,小手被碎石子磕的生疼,小东西又是不争气的一哭。 “芸儿,不疼,一点也不疼……”娇嫩的肌肤被锋利的石子划伤,对于一向被保护的很好的涵芸来说,已经是钻心的疼了,静姝从来舍不得她磕磕碰碰,就连受伤也是少之又少。 上一秒还在自我安慰的小团子,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若是再哭,我就把你这从山崖下丢下去喂狗。”照样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如初一辙的套路,却是屡试不爽的很。 “芸儿,不哭。”小东西甚是乖巧的环住少年的脖颈,不经意间往他怀里缩了缩,想要汲取更多温暖。 钟会眼眸微眯,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加快了脚步。 “有什么好看的。”陈述的语气,他开口道。 “你长的真好看。”从她的角度看,少年棱骨分明,俊朗挺拔的骨相,风流的墨眉凤目加上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很难不让人喜欢,尤其是她这般大的女娃娃,很难不花痴。 “哦,”少年依旧是不上心的语气,而后恶劣的回应道。 “那你长得真丑。”瞅见了小团子微微抽噎的嘴角,他,心情不由大好。 回过神来,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昏暗的洞穴内,阴冷潮湿的环境,一簇篝火是不足以温暖洞穴,冷不防的他便听见了“阿秋”的一声。 缩成小虾米的涵芸,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小脸却是绯红一片,身上被打湿的衣裳未被换下,此刻寒气入体,她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 钟会光着精装赤裸的上身便大步朝她走来,探出手扶上她的额头,眼眸一暗,不出所料,小东西果然是受寒着凉了。 二话不说便将人拎至火旁,便开始一件一件的为她解开带有水汽的衣物,直至最后的一件贴身衣物,他面色微红才堪堪停手,而后取来自己烤干的衣袍为其遮身取暖。 “好冷,”涵芸迷迷糊糊间,蹭了蹭身上人的胸膛,小手柔弱无骨般的攀附上了少年的腰身。 “不许乱动。”某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四个字,但是显然对于一个烧的迷迷糊糊的女娃娃来说,几乎是无济于事。 “娘亲不要,不要丢下我,”小东西在他怀里开始呜呜咽咽起来,黛眉紧缩的模样显然是魇着了,粉嫩的小嘴一直嘟囔着,长长的羽睫微微曲卷,泫然欲泣。 “芸儿很乖的……”眼角无声无息的落下一滴泪,最后却化散在了他的手上,竟是格外落寞。 “娘亲,呜呜呜……”此时此刻,钟士季的内心很不好受着,被一个女娃抱着喊娘亲,搁谁,谁好受?更过分的是,小东西还乱动,他年少经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唔,”臀部被某人掐了一把,涵芸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见某男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 “我,钟家二公子,钟会钟士季,不是你娘亲。”再敢抱着他乱喊娘亲二字,他一定把她生吞活剥,拆入腹中不可。 “士季哥哥,”她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句甜糯糯脆生生的士季哥哥,险些要融化了他的心。 平日里无论是府内亲眷还是世家子弟称呼他全为二公子,这般亲切的称呼,这句士季哥哥,他倒是头一次听。 “士季哥哥,芸儿冷,”带着软软的鼻音撒娇道,她不仅冷她还饿。 “等会就好了。”他拨弄着柴火,时不时的添柴增加火势,以供二人取暖。 小东西却是不安分的很,时不时隔着衣衫蹭着他的胸膛,真是磨人的很。 首-发:po18f.com (po18uip) 以身饲食(一) 孤月高悬,星子寥落,挽晴阁内,万籁俱静,唯见树影婆娑,以及少女闺房内微弱的烛光摇曳。 “人家,人家没有力气了。”小手酸的不行,涵芸泛着微红的小鹿眼,瞪着身上人,他怎么还没到,呜呜呜,她真的很累很乏了。 “快了。”他俯身啄了啄怀中人的嫩唇,宽厚的大掌却是牵引着她好好伺候自己的小弟,不让她有怠懒松懈的机会。 “钟士季,你个大混蛋!”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快了,就知道哄骗她! “以后伺候我是分内之事,知道么?”他眸光微沉,摩挲着她的红唇,不要说为他撸棒了,就算为他口交,趴在床上翘起白嫩的小屁股给他乖乖艹那都是应该的。 “哼。”闻言,小东西轻哼一声,却是把头偏向一侧,不再理他。 可是某人不打算好心的就这般放过她,长夜漫漫,一切都还是刚开始…… 带有薄茧的大掌滑入薄如蝉翼的贴身粉衫内,不怀好意捏住了怀中可人的雪乳,如愿以偿的听见了小东西微微喘息的呻吟声。 “……”酥酥麻麻的舒适感自他的手心传来,涵芸下意识的咬住樱唇,企图不让某人的奸计得逞,却还是棋差一招。 “呜啊~”身后人的力道由浅入深,由外向内,手法极为老道,她这个情场小白根本就敌不过这个风月高手。 “娇娇声音小点,”看见她娇憨的脸上沾染情欲的气息,他低沉一笑,好心提醒道。 “别让你的侍女们听见了自家小姐现在被男人亵玩的骚浪样。”言罢,男人的力道的层层施加,引得怀中人娇喘连连。 “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淫娃。”这般听不得淫词浪语。 “我,我才不是,”词不成调,她仍是矢口否认,又娇又羞的模样显然很好的取悦了男人。 话虽如此,身体却逐渐涌起了燥热,钟会亵玩的只是一只娇乳,剩下的那只却被冷落,身体莫名空虚,好想,好想让他摸摸另外一只,呜qaq~ “芸儿舒不舒服?”男人诱惑的话语在耳旁低悬着,紧扣人心。 她眼含泪水,连连摆头,太可恶了,都怪钟士季,她刚刚怎么有了这般淫荡的想法,都怪他!勾引她! “真的不喜欢么?”扭过身子,将她正视着自己,一张一合的薄唇,便俯身啃咬了那只被冷落已久的小白兔,另一只手也为非作歹着,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 “好疼!”她眸子星子点点,盛满委屈,将小手从他炙热的阳具上抽离,却推搡不开在自己胸前兴风作浪的男人,谁料却再被一个饿狼虎扑扑倒在床,动弹不得。 “……”他甚是喜欢她这对小玉兔,流连忘返,虽是不够大,但是日后他有的是机会慢慢调教,只是可惜,不能产乳,他吸得仍是不够尽兴,罢了,来日方长。 他末了,终是吐掉了那颗被自己咬的不成样子的粉红莓果,又轻轻嘬了嘬雪白的乳肉,又是引得身下人的娇躯轻轻颤抖着。 涵芸拔腿想逃,刚抽身却又被这个小狼崽子拖了回来,她!愤慨! “我还没到呢,你想去哪?”意犹未尽的话语,绵里藏针。 “人家真的没有力气了,人家还好饿。”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被迫伺候这位爷,她曹涵芸此生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好不好!气哭! “饿了?”某人精光一闪,似笑非笑道。 “嗯嗯。”某女点头如捣蒜。 “那就只好……”只见钟会扬唇一笑,弯起一道戏谑的弧度。 “嗯嗯。”那就只好算了,某女心中盘算,不外于此。 “只好委屈本公子了,”邪肆的语气再度萦绕,不留有后路。 “?”小团子登时就傻眼了,连忙说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吃的不多,”去去就回。 “只好委屈本公子,以身饲食了。” 我是作者菌也很烦的的分割线 昏暗的烛光下,叁千墨发肆意散开垂落,原本凌厉的剑眉此刻却舒展开来,男子稍显魅惑的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鹰鼻此刻正轻哼着,性感的薄唇水光潋滟看起来格外诱人。 他的跨间,少女正小心翼翼的舔舐着儿臂粗长乌黑的阳物,马眼的清露味道并不难闻,虽然这个家伙长得丑陋多了,但她还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被迫喂食。 “乖,再舔一舔。”男人魅惑的声音传来,手掌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下颚,就像安抚小猫似的奖励着她,循循善诱道。 手里这个小士季,摸起来柔柔的软软的却又硬硬的,还会在她手心变长变粗,还有两颗肉肉的圆球,长得虽然不尽人意,但是丑萌丑萌确实没话说。 “唔!”察觉到某女的分心后,无处安放的大掌便伺机而动,潜入了她的幽谷花源之地。 “……”她俏脸涨红不想买账,夹紧双腿,朱唇欲要抽离肉棒,却被某男一把按住…… 要不是,要不是现在双手被绑着,她才不会这般被动的乖乖就范好不好! ps:首-发:po18bb.com (woo18uip) 以身饲食(二) “帮我泄出来,芸儿。”难得的温情,宽厚的大掌抚摸在她发间,他不容她退缩分毫。 他年少经事,身边美人无数,自是风月已久,但是此刻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欢爱之时,心境又完全不一致,跨间可人略带生涩而毫无技巧,带给他的刺激自是另当别论。 巴掌大的小脸,葡萄眼水光潋滟,而樱桃小嘴在他的操控下甚是艰难的吞吐着紫色的阳物,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尽力轻柔,却还是让身下人被噎的泪水涟涟,眼眶红润,几个深喉之后,汩汩精华终而在涵芸的小嘴里喷射而出,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他的精华,却还是被浓稠量多的精液呛的咳嗽连连,嘴角渗出了白精,点落在地,淫靡一片。 “真乖。”他俯身,舔去了她嘴边的白渍,吞吐了她的呜咽,继而又轻轻啃咬着红肿的嫩唇,反复舔咬如愿以偿的探入她的口中,单手解开了绸缎。 香舌交缠,他步步为营,确认她乖乖的喝完了他的精华后,他才离开了她的唇。 “今日就先放过你了,小东西。”一吻终了,钟会伸出食指在可人娇俏的鼻尖一点,他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呜呜呜,”涵芸皱着小眉头,她的手好酸,脖子好酸,嘴也是酸酸的,就连腰和腿,那也是酸的,酸麻了都,钟士季这个大坏蛋为了一己私欲,让她跪了这么久,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是刚刚,他居然,他居然把手伸到……想到某处,她的小腹似乎此刻也酸软了,下体更是湿湿的一片…… 在她小脸微红之际,某人将她揽入怀中,一双沾染情欲的凤眸好笑的打量着现在这个正在气鼓鼓的小娇气包。 “怎么了?”他啄了啄她的额头,以示安抚,小娇气包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人家,”她瞅了瞅刚刚满足过了的男人,垮了跨小脸,委屈巴巴开口,“人家,好酸……” “哪里……酸?”耳边低沉呢喃的话语,让人有片刻的恍惚,简直温柔的不像话,哪里像那个霸道狠戾又兽性大发的钟士季。 “哪哪都酸!”反应过来的某女,立马耍起大小姐脾气开始娇气,一想到他刚刚威逼利诱自己给他口交,她就委屈的不行,第一次嘛,她也没有经验嘛,但是他一点也不温柔,不仅捆着自己还给自己喂他的体液,真是过分的很! “那,我给你揉揉?”言罢,他便伸出了双手,作势要抚。 “不要。”啪的一声,某女无情的打掉了某男不安分的爪爪,她很累了,可禁不起他的折腾了。 “不是很累了么?我给你揉揉,解解酸乏。”说的是一本正经,行为可是流里流气,叁五两下将人扣在怀中,大掌便不安分的探入花穴。 “钟士季,你!”她,羞赧!某男要不要这么没皮没脸,简直太无耻了!说好的帮他泄出来,他就放过寄几呢! “这么湿了。”手指伸入,便一片滑腻,看来小家伙还是情动的了。 “钟士季,你不许,不许乱来!”下体的异物感让她陌生又害怕,小腹却更加酸软不已。 娴熟的手法,他轻车熟路,看着她一点一点在自己手下绽放。 “呜啊~”食指指甲光滑平整戳到了某块嫩肉,她不由轻轻打颤,声音更是带了隐隐哭腔,“好酸,好酸,呜呜呜,人家好酸,你快住手!” “芸儿不是伺候我伺候的累了么?”大手大行其道,某人无赖道。 “现在换我伺候你了。” 友人之约 午夜时分,星子透过檀窗,洒落在地,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此刻已然熟睡的涵芸,脸上尚未褪去潮红,只是今晚她,太累了,在情欲翻涌中沉沉睡去,留他一人清醒的回忆着,刚刚她在他身下,有多美。 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一层薄膜阻碍后,他轻轻咬着她敏感的小阴蒂,甚是凶狠的威胁道。 “倘若在我离开的日子里,让我知道了你张开双腿让别的男人入,我是定当会将你扒皮抽筋浸猪笼的。” “不会的,呜呜呜,芸儿不会的。”她哭的梨花带雨,濒临高潮之际,男人却又偏偏不满足她。 “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他听到她乖乖的回应后,满意的一挑墨眉,便专心的埋入她的腿心,送她上了高潮。 钟会回过神来,俯身在珠光饱满的嫩唇上又是狠狠一咬,反复吸吮,直到听见了半梦半醒涵芸委屈的嘤咛之声后,才目光眷恋的抽身离开了床榻。 他这一去,又是小半年不能见面了,难保自己的女人不会被沛王许配给别人。 他眸光一暗,袖中是一对鎏金乳环,刻的是他的名,本来此次想给她上环,留下自己的印记,但是眼前这个身娇体软的小娇气包,她定当哭个没完,说不定记恨着他小半年去,也罢,来日方长,他轻轻叹息,看在她今日表现如此乖巧的份上,就暂且不上环了,他日再说。 月飞风高夜,玄衣男子来无声去无息,唯有晚风瑟瑟,树影婆娑。 ………………………我是送走了钟士季的分割线o(n_n)o啦啦啦啦………………………………… 翌日,涵芸在婢女的千呼万唤下,全身酸痛的醒了过来。 “二小姐啊,这都日上叁竿了,你可算醒了。”见塌上的女子悠悠转醒,婢女们都松了一口气,早膳沛王殿下都催了几次了,这位主子再不醒来,怕是免不了被责罚了一顿。 “呜啊~”涵芸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掀开了被子,乖觉的让婢女伺候。 “二小姐今日想穿哪件,是那件广袖流仙?”婢女试探性开口询问道。 “太繁琐了。”她现在全身软软的,压根衬不起太过端庄繁冗的流仙裙。 “那烟水百花裙呢?”这个轻便。 “可是穿这件花裙就要配好复杂好复杂的发饰,我脑袋疼qaq……” “那就不如青色的软烟罗?”这个贴身且清新。 “嗯,就这个吧。”涵芸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拢衣完毕,她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装扮,脑海中突然浮现一袭儒雅青衫的嵇康,春风一笑的模样,小脸不争气一红,她的姐夫啊,是她见过穿青色穿的最为好看的人了。 一番收拾,她正要去正厅和曹林一起用膳,却在途中看见了正要远行的嵇康。 清风习习,阳光正好,正在牵马的嵇康像是被明媚的日光镀了层金仿若神祇,依旧是那一袭青衣,却清素的恰到好处,衬托得他越发身躯凛凛,宛如玉石将崩,而恰好此时,他也发现了她,迎来微微一笑。 “叔夜!”她提起裙子小碎步跑了过去。 “你这是要远行?”她好奇的打量着他,歪着脑袋道。 “应友人之约。”嵇康如实回答,前几日失约,已用书信传达歉意,而今日却是不能再做爽约之人了。 “那那那那,我可以去吗qvq……”跟着叔夜那岂不是又又又又可以出去浪了!某女眼睛亮晶晶,暗搓搓的打算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嵇康始料未及,自己的小姨子会提出这般要求,虽是意料之外,但似乎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我和友人的聚会皆为男子,你一介女流之辈,”恐是不妥。 “哎,”小人精摆了摆手,甚是豪爽道,“这有什么,我也可以扮作男子嘛!”她可是收藏了她爹不少便装,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现下不就派上了用场么? “哦?”嵇康甚是意外,但面色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若我扮作男子了,叔夜可否带我去呀~”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脏,跃跃欲试。 “自然。”见她如此,他亦不好扫了她的兴致。 “不过,在临行前,我们须得告知沛王殿下。” 亲妈的话:下一章,小芸儿便要见大哥和大哥大了。剧透:某男面无表情的伸手,某女(*?w?):难道是要牵手手qvq?(啪叽被某男拍掉了)某女(挠头):还是要握个爪爪?(啪叽又被拍掉了)某女:难不成,难不成是要和本宝宝拉钩钩!!!(*^▽^*)......(某男当下就是一棒槌)某女不解,某女委屈,某女最后哭唧唧,换来某男轻飘飘叁个字:我的琴。 共乘一骑 正厅内,曹林正在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一袭男装,英气逼人,一抹墨绿抹额束发,衬托得她越发肤光若腻,脸庞清致。 “我知道爹爹最好了。”她一个箭步冲到曹林跟前,二话不说就是给他爹啵了一口。 “我有答应了你个小兔崽子吗?”曹林面沉如水,目光直接掠过了她,转过身便给自己沏了壶茶。 “我举爪,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跟着叔夜不乱走!”涵芸一瞅她爹这神色,心里凉了会,立马改变脸色痛定思痛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曹林一脸的痛心疾首,当初来这可是为了帮她养身子,现下这会她可倒好,体弱的身子还未调理好,天天盘算着怎么出去,他这个当爹的真真是操碎了心,却还不被领情的很。 “岳父大人,芸儿天性浪漫,修身养性虽以静为主,但是亦不可压抑本性,若一直克制,久而久之,所谓的养生便适得其反。”温润的嵇康适时朗朗开口替她解了围,他开口比她更具说服力。 见此,曹林却甚是不淡定,他一双眼睛打量着嵇康又看了涵芸,良久,在心里直叹,孽缘,孽缘啊,这对曾经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被人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现下这般却一而再再而叁一聚再聚。 “爹爹不说话?那就是答应啦!谢谢爹亲!”某女瞅准时机,趁她爹正在发呆的片刻,她连忙拉过嵇康的手小跑了出去,二人健步如飞,瞬间没了影。 “.…..”大脑尚沉浸在孽缘二字徘徊中的曹林,被涵芸说的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却只瞥见了二人的一抹青衫。 沛王无奈,沛王气促,沛王最后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便由着他二人,只是玥儿不见得那肚量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o(n_n)o啦啦啦啦啦………………………. 一路飞奔,二人身影交缠,一前一后,畅通无阻,看傻了苑内的一众婢女,这般亲密无间的是她们的姑爷和,和二小姐?嗯?二小姐?不是亭主而是二小姐w(?Д?)w!天啊,她们看见了什么! “方才,方才真是谢谢叔夜了。”二人停在了马前,涵芸松开了那只温暖宽厚的大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嵇康款款一笑。 她这般巧笑倩兮略带羞涩的神情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他定了定神色,浅浅笑道,“无妨,嵇只是想着倘若二小姐又擅自独出,岳父大人不免又伤神一场。”她的性格,他以这些时日的相处早就知根知底了,所以,与其重蹈覆辙再度潜逃,不如万无一失的跟随在他身侧出游。 “我,”听着他言语的揶揄,涵芸立刻红着小脸矢口否认道,“我,我只是太喜欢这里的风土和景色罢了。”她才没有贪玩! 言罢,她一个干净利落的便翻身上了墨马以便掩饰自己的心虚,熟料落座后,身后人也甚是利落的上了马,好闻的药草香顷刻扑鼻而来,“嗯,这边的风景确实不错。”大手牵着缰绳,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而我们今日要去的地方便是—紫竹林。” 言罢,二人共骑一马,快马健步如飞,卷起飞尘,很快便消失了在了云笙水榭处。 亲妈:对不起,下一章紫竹林一定见男主嘤嘤嘤(╥╯^╰╥)~ 小小书童 绿云浮动,清风悠悠,一路上二人走马观花好不惬意,嵇康时不时的采摘路边的野花又或捕捉空中的蝴蝶送给涵芸以免无聊,时间不知不觉间消磨,他二人很快便来到约定的地点。 “芸儿,待会你就扮做我的书童,万万不可露馅了。”嵇康停好马,软言告诫道。 “嗯嗯呢,叔夜我保证不露馅。”某女打着十二分精神,路上叔夜可和她说了,他的好友不喜他们叁人以外的旁人入围呢,她扮做他的书童,打的可还是擦边球。 面对如此乖觉的“书童”,嵇康温润一笑,便整了整衣衫,朝竹林深处走去,涵芸自是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不紧不慢的和嵇康保持着些许距离。 “嵇叔夜啊嵇叔夜,你可算是舍得美娇妻,来见见我们这帮糟老头子了。”熟料,他们才走了没几步,一棕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便扶着胡须揶揄笑道朝着他们走来。 “巨源兄说笑了。”闻言,嵇康却是微微勾唇,拱手行礼道。 “我知道我知道,长乐亭主可是名满洛阳才貌兼备的美人儿,叔夜一时难消受美人福,多懈怠了咱们兄弟俩几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山涛继续打趣道,这时才发现站在嵇康身后不远处的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涵芸。 “这位是……”山涛不禁好奇问道。 “哦,这位是……”嵇康望着涵芸连忙解释道。 “在下韩子云,是嵇康嵇叔夜的书童,子云见过巨源兄。”熟料,涵芸却是打断了嵇康的话,甚是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并朝山涛行了个大礼。 “哦,既是叔夜的书童,那便是自己人了,云弟不可客气。”山涛笑眯眯的眯着一双丹凤眼扶起眼前身量纤纤的小书童,甚是亲昵的将他当做自家人了。 “想不到嵇叔夜你不仅抱得美娇娘,就连身边小书童都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俊俏水灵的很呐~”他颇是感叹着嵇叔夜的福分真是不浅,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身边都是长得好看的人呢~ “巨源兄谬赞。”嵇康闻言脸色却是微微一红,目光不由再落定在了女扮男装收放自如的涵芸上,随即又收回了目光,见她完全没有露馅,才稍稍放心。 “巨源兄,籍兄呢?”嵇康不经意间为涵芸岔开话题,目光四处追寻着什么。 “哈哈哈,阮宗嗣啊?叔夜还不知道你籍兄啊?”一旁的山涛却是笑的不行,一边揽着嵇康的肩一边拖着他朝小溪处走去。 “你籍兄,又喝了不少酒,现下正在溪泉处醉酒呢,哎,正好,叔夜你算来得巧,我从家带了竹叶青来,你便和我们一起喝上几杯吧,这次定不能让你小子给逃走了!”言罢,还不忘回过头催促着身后的小书童,“云弟啊,你也来,过来,和我们一起喝几杯。” ………………………我是消失多日的分割线有没有想我啦啦啦………………………………….. 溪水深处,清流急湍,只见林间清香飘动,一披发男子此刻正衣衫不整,醉的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却自成一段风骨,别有一致韵味在。 “宗嗣啊,你看看,是谁来了?”山涛哈笑着上前扶了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阮籍,暗笑着这人,酒量不行又嗜酒如命,真真也是没谁了。 “唔,”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一双沁了水的桃花眼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近在眼前玉树临风的嵇康嵇叔夜,而是他身后不远的涵芸身上。 望着这眉眼如画,朱唇琼鼻,明眸皓齿,他平生第一回竟觉着自己是在梦中,又看见了那女娃娃,他不由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的山涛和嵇康,心下又清明了几分,兴许是他认错了罢。 “籍兄。”嵇康见着醉醺醺的阮籍也不以为意,依旧风度翩翩施施然行了个礼。 “叔夜。”阮籍揉了揉眉心,简单的回应了下。 “宗嗣啊,你看看你,你又喝多了哈哈哈。”看着他醉的不轻,山涛解围道。 “这位,这位是叔夜的小书童,韩子云,云弟。”他介绍道。 “子云,见见见过籍兄。”声调绵软,娇俏好听,怎的,还打着牙碜结巴了呢? 他抬眸望去,只见韩子云咬了咬唇,立刻敛眸低了下去。 “韩、子、云?”方才的四目相交,他的醉意便立马下去了不少,一字一句的咀嚼着她的化名仿佛要把她嚼出个窟窿出来。 “籍兄,可是有何不妥?”嵇康看着二人微妙的气氛,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并无不妥。”阮籍骀荡一笑,好不风流,他甩开了身边扶着自己的山涛,便醉醺醺的绕过嵇康,朝着涵芸过去。 “叔夜,我醉了,可否让你这位小书童扶我去那边休息一二?”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让两个人心里一惊。 “这……”嵇康面露不适,男男都相授不亲,何况自家小姨还是女扮男装,更是不妥。 “云弟,你说可好?”阮籍无视嵇康的婉拒,一意孤行。 “云之荣幸。”也不知他这醉话几真几假,但是看他这架势就不打算放过寄几了,某女立马对答如流。 和我回家? “……”嵇康面色微变,刚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山涛给拦住了。 “叔夜,无妨,宗嗣不会为难云弟的。”也没有理由为难才是,山涛觉着他们一起喝酒,谈论老子之道才是正经事。 嵇康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消失在视线中,无奈的笑了笑,也罢,也许就如巨源兄所说,籍兄没有任何理由去为难自己的书童的。 只是很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他二人走到一处相对隐蔽之处,一袭白衣终是定格住在她眼前,涵芸的小鹿眼水汽氤氲,鼻尖微微泛红,呐,时隔多日,她终于又见着这个男人了呐~ “我好想你~”似情人的低声喃语,她委屈巴巴开口,继而便扑入了他的怀中低低呜咽了起来。 “……”阮籍的醉意此刻已经拂去了不少,一双眸子清和澹明,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身量纤纤尚不足他胸前高的小丫头片子,那红着眼睛鼻子撅着小嘴倒真像极了饱受欺负的小娇妻一般。 他,尚未计较她之前的无理与顺走自己宝琴的进尺,她如今还先做出这般委屈的姿态…… 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劝说着自己要冷静,切不可和一黄毛丫头一般计较。 “若云弟愿意交出籍的琴,籍便既往不咎。”尚是君子风度,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 “呜呜呜,你的绿绮,我不小心弄坏了~”某女冒着会被揍的风险还是老实交代了一番,毕竟她很不擅长骗人的嘛呜呜呜…… “琴,为何会坏?”阮籍面色一凛,寒光在眸中一闪而过,他试图推开怀中人,却被涵芸越抱越紧。 “嘤嘤嘤,人家不是故意碰坏你的弦的,你的琴我会好好修缮的……”好不容易抱住了自己喜欢的人,打死她也不放手呜呜呜…… “男女相授不亲,你还要抱到何时去!”阮籍皱着眉,甚是不悦道,有朝一日,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般非礼,而他明明就可以把她推出怀中…… 可是看她又哭的那么伤心,这般委屈,又着实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不经不觉间又动了恻隐之心。 “呜呜呜,我松手了你万一又跑了怎么办……”她真的很舍不得他啊!她也没办法! 见此,阮籍再度深吸一口凉气,逼迫自己冷静,他丫的他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什么么?一而再再而叁的被她纠缠,他真是不厌其烦。 “我把你的绿绮还给你,但是你和我回家好不好?”某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不忘打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闻言,阮籍面色一青,她的意思是,要他和她回家取琴是么? “我怕我送来,琴又被我砸坏了怎么办......”她小脸一垮,无辜道。 某人听见砸这个字眼,面色颇是煞白,倘若真让她送来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琴身有损,他会蛋疼的紧。 “你送自是不妥,让叔夜送来即可。”他淡淡开口,她,他自是信不过。嵇康就不一样了。 “不好,叔夜要陪姐姐的。”涵芸吸了吸鼻子,软软道,老是让叔夜当工具人这多不好啊。 “你和我回家取琴最是万无一失。”她满眼期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小鹿眼盛满了小星星,让人不容忽视。 “......”熟料,那人神情甚是不为所动,过了半刻,才吐露了几个字。 “你松开我再说。”言外之意是,不松?免谈! “那我们就说好了啊!”某女弯唇一笑,立马就松开了阮籍。 某男一脸黑线...... 谁和你说好了啊!臭丫头!欠收拾是吧! ps:云笙水榭处。 嵇康:岳父大人,嵇,回来了。 沛王(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涵芸:爹爹我回来啦! 沛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阮籍:晚辈,拜见沛王殿下。 沛王:??? 涵芸:爹爹我厉害吧,出门一趟就把你的上门女婿拐回来了o(*^@^*)o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