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的死对头在一起了》 电话 “你不要去找张角,他骗你的!” “他下次还会去找秦瑜瑜,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如果想出这口气,就去找宋臣溪,姐姐,别忘了,是宋臣溪!” …… 话筒那头的女人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甚至稚嫩,她自称是卿莘的粉丝,留下简短的几句话,不顾卿莘疑惑的追问,匆忙挂断。 “喂!喂!怎么就挂了!该死!” 卿莘的心脏猛跳,抓住手机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再次回拨过去,机械的电子女声不断提示她,该号码为空号。 “见鬼了。” 雨水打湿她的衣服和头发,导致她身上的热量在不断流失。 好痛苦。 她痛苦地都快要死了。 这是张角第六次气到让她自己滚出去。 “.......我还是想他,我没办法离开他。” “可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见面,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们待在一块儿。” 卿莘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披散的长发凌乱,脚上穿着去年超市大甩卖买的卡通拖鞋。 周围行人匆匆路过,都把她当做一个疯子看待。 卿莘毫不在意,她的心里只有她的痛苦。 手机因为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只剩下百分之三的电量。 她犹豫着,要不要试着联系张角,跟他解释,其实自己也没那么生气。 张角或许就会心软,他们就会再一次和好如初。 一定会这样的。 她心虚地自我安慰,心里其实也没底。 她打开了聊天软件,准备点开置顶的聊天框。 发抖的手指错按到下面。 好友列表发送的状态自动更新。 最新一条。 “成绩出来了,没考好tut,幸好有朋友陪我打电玩出气!” 卿莘眼眶一震,受到刺激的身体差点直接瘫软。 照片上虽然看不清陪伴者的脸,但那条牛仔裤和鞋子都是她买的,连牛仔裤膝盖那道划开的痕迹,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刚吵完架,他居然又去找他那个“妹妹”秦瑜瑜了。 她放下手机,心如刀绞。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轮胎压过路面溅起水花,一大半泥水都溅在她身上。 “……” 她没有任何反应。 后车厢的顾客匆忙跑出,她才拉住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转头,看到她腿上的泥点子就这样贴到座位下方,有些不满,但对上她那张惨白到吓人的脸时,又把抱怨的话吞了回去。 “您去哪儿?” “白鹭庄园。” 她颤抖着,吐出这四个字。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了大约半小时。 卿莘用司机的充电线充了会儿,看着微信余额里的249元,忍痛把车费转给他,下了车。 庄园这边的雨势要小一些。 她站在装潢华丽的大门口,保安室的保安马上招呼,“你找谁?” “我——” 卿莘犹豫着,更想转身走掉。 她就这么没头没尾地来找宋臣溪,在这之前他们仅仅打过两次照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真的愿意见她么。 她拼命抑制想要退缩的冲动,想起了张角冷漠的话语,秦瑜瑜无辜的神色,心里头酸楚又怨恨。 她和张角认识十五年,在一起三年。 从去年开始,觉醒异能的张角在事业方面逐渐有了起色,似乎就慢慢变了。 他变得更加自信张扬,而且总有莫名其妙的异性跟他产生各种各样的接触。 虽然也没有暧昧到上床那一步,但这依然让卿莘很不满。 他们因为这些事发生了几次争吵,最后总以卿莘主动低头作为结束。 她对张角的爱多得简直毫无逻辑可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因为这些多到恐惧的爱,她才恨起来,恨了许久,终于被今天这个电话点燃。 卿莘稳住心神,走到保安室的屋檐下,“我找宋臣溪。” “找宋总?” 保安跟着嘟囔,大概以为她又是自己老板在哪里惹的风流债。 另一名保安不太情愿地说,“宋总今晚正在主宅办派对,我不清楚张管家愿不愿意现在告诉他。” 卿莘的情绪容易激动也容易镇定。 她就像没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多么狼狈,神色自然地说,“你告诉他,我叫卿莘,是张角的女朋友,后半句一定不要省略。他会想见我的。” 两人看她这副自信的模样,犹疑了半秒,才起身向主宅拨了个电话。 他完整转述了卿莘的话,放下话筒,转头对她说,“管家说他也不清楚,但他会告诉宋总,你在这儿等等吧。” “好的,谢谢你。” 卿莘自顾自走进保安室,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 保安们有点无语,但又怕她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便忍住没吭声。 等待的期间里,卿莘表面从容,实则忐忑。 大门口至少进去了三辆她喊不出名字的豪车,应该是今晚迟来的派对参与者。 这些离她实在太遥远了。 要不是那个奇怪的电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海城人人皆知的白鹭庄园,也不可能想要单独跟宋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见面。 过于复杂又纠结的心绪,歪打正着地冲淡了她本该极度悲伤的心情。 卿莘等得甚至有些犯困,还有闲心思考她下周的教案还没写完。 直到一辆类似景区才有的白色观光车出现,穿着西装的中年女人走下来,“请问卿小姐在吗?” 卿莘一听到,精神一震,马上举手,“这儿,我在这儿。” “不好意思久等了。”女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客气模样,“我这就带您去见宋先生。” “好的,谢谢您。” 在等待时放松下来的心再次高高提起。 卿莘坐上车,逐渐向这座在黑夜中流光溢彩、富丽堂皇的大宅靠拢。 相信 观光车停在住宅的左侧小门。 隐隐能够听到中间传来的喧闹和音乐声。 卿莘跟随女人的脚步,泡了水的拖鞋在安静的楼梯间发出格格不入的咯吱咯吱声。 她们上了楼,来到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 “请您稍等片刻。” 女人出去以后,又有一名更为年轻的女性为她端上一杯热茶。 “谢谢。” 然后卿莘独自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这有钱人果然就是事儿多。这也在卿莘的意料之内。 张角在背地里不止一次这么吐槽过。 但一旦被邀请,卿莘也没见得他哪次真的不去。 就像他爱骂宋臣溪是个浮夸又阴险的花花公子,卿莘总觉得他是在羡慕。 当这杯热茶被喝空以后,门再次打开。 “晚上好,卿小姐。” 男人的嗓音很是悦耳,微微低沉,又带着青年人的干净。 卿莘站起来,“您好。” 宋臣溪相貌俊秀,宽肩窄腰,穿了一身看着就贵的衬衫西裤,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脸上带着敷衍的微笑,手里拿着水晶制的威士忌酒杯。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考究的浪荡气质。 “请坐。” 宋臣溪说着也坐下来,他左手撑着颊边,有些慵懒地问,“卿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卿莘明白有钱人都爱故弄玄虚,但她没心思拐歪抹角,“我知道你讨厌张角,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和张先生都不熟,何来讨厌的说法。”宋臣溪笑笑,“难道,卿小姐又和张先生吵架啦?” “........”卿莘气闷。 上次她和张角在街边吵架,刚好被他碰到,只不过宋臣溪选择了默默走开,没想到他真还记得这事。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卿莘反问,“想必不单单是因为礼貌问题吧?” 宋臣溪愣了下,然后重新笑起来,“这么痴恋男友的卿小姐为何会在深夜独自来找另一个男人,这还是挺让人好奇的一件事吧。” 仅仅因为好奇,卿莘是不信的。 她只能继续说,“三十多岁,眼睛很小、左脸颊长了个痦子的那男的,前几天已经被送出去了。” 卿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宋臣溪脸上的笑容褪去,“你也参与了这事?” 她摇头,“他在我和张角租的房子住了两天。” 张角没告诉她这个人是谁,只说想救他的人对张角有恩,但宋臣溪想杀了他。 张角让卿莘照顾了那个男人两天。 那个男人的后背全是伤痕,走之前都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很少有睁开眼睛的时候。 “那你可真爱张角,发生这种事也能忍住不问他。” 宋臣溪这话阴阳怪气的。 “我不感兴趣而已。” 她问了张角,张角也不会说,况且她以前的确不感兴趣。 卿莘最想要过的生活就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再和张角结婚,有一个可爱的小孩。 所以张角做的很多事,她会装得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充耳不闻。 “好吧。”宋臣溪坐直身子,双手合拢,“卿小姐,那么你来找我,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要张角如愿,无论他正在谋划什么。” 就因为她以前的自欺欺人,说不定宋臣溪都比她更加清楚张角现在在做什么。 眼看着张角一步步往上爬,从一个卖房销售跳槽进了寰升这样的大公司,还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异性青睐,而她只是一个被赶出去的身无分文的可怜虫。 她咬牙,“我也开了神问,你可以利用我。” 神问就是目前所有觉醒异能的总代称。 宋臣溪听到这句,依然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问她的神问是哪方面。 “我很欣赏卿小姐有这份心。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算今晚来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但你和张角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应该朝你勾勾手指头,你就会马上转头向他,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我.......” 宋臣溪的话不无道理。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张角怎么那么迷恋,就跟失了智一样。 她没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宋臣溪不会冒险。 “好了,卿小姐,今晚的聊天应该到此结束。”宋臣溪站起来,礼貌地婉拒,“你可以在我家留宿一晚,出门喊女仆,她们会服务好你。” “等等,你等我一下。” 卿莘跟着站起来。 她不想辜负那个奇怪的电话。 她要给宋臣溪、给自己都找一个她绝不可能回头再找张角的理由。 可她连证明自己的狙击枪都留在了她和张角的家里。 正在她无计可施之时,她下意识拉住了宋臣溪挽起的袖口。 “卿小姐,我还有聚会没有结束。” 宋臣溪转头看她。 卿莘咽了咽发痒的喉咙。 她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没有想象中的甜腻,而是清爽的像海洋的味道。 近距离看,宋臣溪的脸更加无可挑剔,人们都说他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你,那个现在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她差点打结巴。 “嗯?” 宋臣溪发出一个困惑的音节。 显然如果别的女人拉住他问这个问题,他会立刻明白潜在的含义。 可站在他面前的是卿莘。 他亲眼见过她在张角面前隐忍的眼泪和澎湃的爱意。 那个圈子内都知道的那个爱张角爱到要死,甚至为他崩了三个人脑袋的卿莘。 所以他并不会联想到暧昧方面,而是悄悄伸手放在了联络器的按钮上,以防她的突然袭击。 “没有。” 他诚实作答,未曾想到的隐私部位被卿莘的左手按住。 “那你要不要和我上床?” 卿莘仰头询问。 挺快(微H) “你疯了!”宋臣溪把她手撇开,优雅的外表出现一丝龟裂。 “如果我和你做了,张角绝对不会原谅我。你不是也正好讨厌他吗?” 如果她和宋臣溪做了什么,以张角的个性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所以这是避免自己回头的最佳路线。 卿莘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天大的好主意。 她用商量的口气,上前一步,“就做一回?” “一回也不行。” “为什么?” “不想。” 她走一步,他就退一步。 两三下她就把宋臣溪逼到门背后。 这么放荡的人都不跟她做,卿莘有点受伤。 失恋中的她正找不出发泄的地方,她低着头,不死心地用手拨了下那绵软的一团。 “你.......” 宋臣溪深呼吸一次,正打算推开她出去。 “起来了。”她陈述。 在两人的目光之下,他的裤裆正在慢慢隆起。 宋臣溪发出不满的啧声。 “会难受的。” 卿莘边说边伸手过去揉弄。 她仰头观察宋臣溪的表情,意外的是他没有出声,而是把头撇到了一边,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她心想着不能在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面前表现得太差,于是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一丝松懈,顺着慢慢伸直的柱身一下下往上滑动,又用弯起的指头去摩擦。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低微的喘息。看来她刚才的表现还不算太差。 受到鼓励的卿莘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 链牙的脱开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得到释放的阴茎弹了出来。 这是卿莘第一次看和摸到了除了张角以外的男人的阴茎。 除了在意料之内的分量以外,形状笔直,颜色也浅。 卿莘下意识并了并腿。 “你的这个还挺漂亮。” 宋臣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施恩般地回,“你要弄就弄。” “哦。” 比起刚才临时兴起的报复,卿莘现在更多的是好奇,以及她未曾想过的暧昧。 手掌和发烫的茎身贴在一起,她紧张到有点发抖。 “你太慢了。” 宋臣溪一把揽过她腰,迫使她向他贴近,另一只手也伸下去,盖住她手,撸动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 猝不及防的卿莘只能跟着他的节奏来动作。 兴奋的前端开始断断续续涌出粘液,带在她手上,又跟着不断撸动,逐渐变得滑腻,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宋臣溪手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一直把她身体在自己怀里按,竖起的阴茎往她肚子上顶,身体也跟着时不时抖一下。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卿莘不得不承认她也来了感觉。 前段时间因为加班,和张角冷战,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做过。 许久没得到抚慰的下身开始诚实地起了湿意,她嘴里泄出小声的低吟。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弄了七八分钟。 手好酸。 光是这么撸,肯定很难出来。 卿莘这点对男人的经验还是有的。她以为宋臣溪在故意惩罚她刚才的主动和固执。 “等,等等。” 她一开口,宋臣溪便松开手。 “怎么?” 沾上欲望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像只眼睛很大的白毛狐狸,意外有一分纯情的意味。 这都是皮相错觉。 卿莘这么告诉自己,但脸不受控制地发热。 既然有求于人,那她决定态度再好一点。 她双腿跪下来,和扬起的阴茎平视。 很好。 宋臣溪的性器没什么气味。而且他的异能还是治愈,全海城市里找不出比他更健康的人了。 就是这个直径看上去腮帮子会酸。 卿莘先伸出舌头舔了舔鼓鼓的前端,受到刺激的阴茎马上给她反应,轻微地跳了下。 她双手扶着尾部和卵蛋,嘴巴张开刚吞了一半。 “不,不用了!” 宋臣溪不知为何选择推开了她。 “我不会对你怎......” 她仰起头,有点委屈地想说明自己真没坏心,结果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哦不是白光,是白色液体。 粘稠的精液全喷在她脸和头发上。 宋臣溪就这么突然射了,卿莘保持原有的姿势僵住在那儿。 “抱歉,抱歉。” 回过神来的宋臣溪马上去找房间里的纸巾。 卿莘站起来,伸手抹掉眼皮上的精液,心里暗恨。 这小子原来喜欢这样的,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 宋臣溪还找到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打开倒在纸巾上递给她擦拭。 卿莘一点一点给自己擦干净,但那种黏糊在皮肤上的不适感还未消除。 趁这个时段,宋臣溪整理好衣衫,又恢复到刚进来时那副悠闲样子,仿佛刚在撸动时隐忍的神情只是卿莘的幻觉。 她更加地不满,故意小声念叨,“哎呀,没想到还挺快。” 她音量小到基本控制在宋臣溪刚好能听清楚的那种程度。 “你说什么?”宋臣溪放下刚准备举起的酒杯。 “你听到了还装什么傻。” 她走到他面前,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他手往自己下面按,继续赤裸裸地暗示,“反正我可没你这么快。” (这本设定就是在古早小说世界,所以会有庄园啊仆人异能这种,会夸张一点) 回口(微H) 卿莘今天穿的是一条家居热裤,裤身极短,被拽过去的手从旁边可以直接摸到被内裤包起来的阴部。 发鼓的阴部绵软,像把他的手指头往里面吸。 宋臣溪的唇动了动,没能说出想说的话,而是起身,有些粗暴地拉起卿莘往外走。 “干嘛,宋臣溪,你慢点!” 卿莘一时没跟上他脚步,连拖鞋都一前一后落在半路,想必今晚就会被当做不明垃圾被仆人扫进垃圾桶。 宋臣溪带她来到更上一层的卧室。 他没有急着把她扔到床上,而是走进浴室,打开沐浴头。 “你先暖暖身子。”他说完就出去了。 大少爷这话情商很高,一点都听不出是嫌她身上脏。 不过她不嫌温暖的洗澡水就是。 看不出牌子的沐浴露香味很好闻,卿莘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只能扯条浴巾围起来。 她之前因为难过到发抖的身体涌出温暖的快意,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笑来。 从浴室走出的那一瞬间,她即将真正背叛张角,还是跟张角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正在用手机认真看什么的宋臣溪按下锁屏键,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 “你打算一点都不脱吗?”卿莘以为这是他的习惯,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宋臣溪很听话地动手解开皮带。 他脱下裤子,结实修长的大腿上还有一圈黑色皮环,和衬衫下摆用带子连接起来的。 卿莘好奇,“这是什么?” “腿环。”宋臣溪回,“固定衬衫防皱的。” “哦。” 卿莘看他撇头去咬开手臂上方的臂环,另一侧的灯光像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漂亮的光晕,她禁不住感慨,“看着好色情啊。” 看来宋臣溪能那么吸引人不单单是靠他好看且有钱。 藏在发尾的耳朵隐隐发烫,宋臣溪低斥,“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 她兴奋地坐过去,替他解开另一边的臂环,胸前的浴巾因为支撑体积不够变得摇摇欲坠。 宋臣溪撇过头看到一眼马上又把头转回去。 卿莘还在兴致勃勃地评价,“又是臂环,又是腿环什么的,很像被捆出来的痕迹啊。” “你!” 宋臣溪一脱完衣服,就把她扑倒在床。 卿莘以为他要马上开干,正想出声提醒他戴套,再一次没预料到的,是他身体后退,选择埋在她双腿之间。 她双目微微张大,有些诧异地俯视伏在身下的宋臣溪。 没想到阅人无数的少爷在床上还挺谦逊。 用谦逊这词是她一时没找到更为合适的词来形容。毕竟张角都没用嘴给她弄过几次。 而宋臣溪还观察了几秒,才用嘴贴上去,光是这个小动作就轻而易举地煽动起她的情绪。 滚烫的唇贴着刚洗干净的穴口,伸出柔软的舌头舔弄。 不像是在掠夺,而是一种另类的亲吻。 受到蛊惑的卿莘大着胆子伸手放在他头上,抓着头发轻轻往下按,“好舒服,很舒服。” 宋臣溪听到她小声的呢喃,耳朵烧得更加厉害。 不止这个女人是疯子,他也跟着疯了。 他的下身因为夸奖和按下来的手变得兴奋,只能丢脸地压在床单上悄悄磨蹭。 不就是女性正常的身体结构。 他上学的时候背得一清二楚,从未产生任何猥琐的遐想。可亲眼看见卿莘的下面,他把所学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从张开的肉缝里流出来的爱液蹭到他脸上,他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厌烦和恶心,嘴巴自动知道怎么去讨好,舌根不断分泌出的唾液和爱液混合在一起,包进嘴里,因为一直被她按住,又被迫咽进喉咙。 宋臣溪其实在难为情,但微醺的脑子里还记挂着办公室里卿莘故意激他的话。 她没这么快,那到底是多慢。 因为下面头一次被其他人摸,并且看到卿莘跪下来口的姿态给他带来过大的震撼以至于被吞住就直接射出来这事让他很是心虚。 卿莘一边说舒服一边却没有任何变化的迹象。 他都没跟人做过,他怎么知道女人高潮是什么样子。 以前被同学拉着误看过一次的av他早已忘记是什么样子,只记得叫声过于夸张,他实在想象不出卿莘也会是那副情态。 幸好没怎么被好好服务过的卿莘要求也不高。反正温柔的抚弄已经在进一步拉伸她对下一步的期待。 她推开他脸,因为担心对方介意亲吻,她俯下身亲了亲他在滴水的下巴当做普通的安慰,没意识到宋臣溪跟着颤了下。 “可以进来了。” “嗯。” 宋臣溪问不出口她刚刚是不是有爽到,只能装作自然地去拿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期的避孕套。 然后他没撕开。 “我来吧。” 卿莘自觉拿过来撕开,她抬眼看见宋臣溪的目光正放在自己手上,一时兴起,把套放在嘴边,用鲜红的舌尖把套顶开才给他戴上。 “……” 宋臣溪的双眼失去神气的色彩,硬到快要爆掉的性器戴好以后,他立马扣住卿莘的手腕冲了进来。 太满(H) 太满了。 宋臣溪一贯到底。 卿莘撑得有点难受,吐出来的呻吟断断续续。 她下意识比较现下与之前对象的大小,然后对这么长的东西进入是何体验感到好奇,所以没有出声拒绝。 她呼出一口气,抓着宋臣溪的手往自己胸上放,“帮我揉一下嘛。” “啊嗯。” 头一次体验的宋臣溪有些手忙脚乱。他不想卿莘发现自己不足,因此显得更加急迫。 他一边试着抽插,一边用手指揉捏乳头,能感觉到乳头在指腹间逐渐发硬。 卿莘胸的形状在他看来很美,与她整体轻盈但有力量的身线十分和谐,亲手摸到又是意料之外的柔软。 宽大的手掌自顾自抓揉起来,听到她发出呻吟声,他一时没控制收力度,以至于卿莘被捏得有点疼。 她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疑虑,干脆把他脑袋往下压。 这次不用言语,宋臣溪也知道是让他舔的意思。 果然被嘴巴吸会更爽。 卿莘觉得这人吐出来的话不怎么动听,但这方面还是很有可取之处。 “还有这边。” 她托着他下巴,让他照顾另一边的乳头,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 “……” 在床上的宋臣溪话变得很少,从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表情,但一下一下的,干得的确实在。 卿莘逐渐感到舒服起来,嘴里小声哼哼着,“再往上一点,宋臣溪,上面一点儿啊。” 被摩擦到舒服的地方,她的嗓音都变了个调,腻得自己都不敢认,宋臣溪似乎很受用,把她压得更紧,从上面狠命肏干。 初体验的阴茎被层层肉褶包裹着,爽得宋臣溪又想射出来,但他摸不准一般情况的时间长度,只能咬牙忍住。 “嗯嗯……” 太深了。 小穴里每一处都被撑开,卿莘还没做好准备,就感觉快要到顶点。 “要去了,要去了啊!” 她双腿瞪着尖叫出来。 她用力拍宋臣溪的肩膀想要他慢下来,可惜对方没能会意,反而速度变得更快。 真要命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面就不受控制痉挛起来,“啊嗯!” 穴道涌入熟悉的酥麻感。 她害怕自己叫声过大,昂起头咬住他肩膀,下意识想留住快感的小穴夹得更加厉害,嘴角的涎液也不受控制地流下。 “唔!” 宋臣溪的身体很明显地颤了一下,埋在穴道里面的阴茎也跳了下。 卿莘明白是他射了。 同时高潮总归是一件让人安心的事。 呼。 等宋臣溪下面不动以后,卿莘一把推开这个比她高出太多的男人,翻身在一边喘气。 而宋臣溪盯着自己的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不管他想什么,卿莘已经达成了她的目的了。 她在犹豫要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那她首先得有件衣服。 她发问,“那个,你能不能……” 还没说完,她肚子忽然发出咕咕的饥饿声。 好吧,她跟张角吵架的时候刚做好饭,还一口都没吃。 这个时机过于恰好。所以宋臣溪直接理解为她饿了。 “稍等。”他自以为了然地安抚她。 宋臣溪按下床边的联络器,吩咐了两句,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餐食。 端盘而入的女仆看见两人,很有职业素养地视若无睹,放下盘子就出去了。 “谢谢。” 卿莘不知道是自己饿惨了还是贵的食物真的更美味。 她胃口大开,一口气消灭完盘子的食物,一旁的宋臣溪没动一下筷子,而是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边喝边看她吃。 她刚把盘子放下,就被宋臣溪抓着脚踝往怀里拖。 “干嘛啊!剧烈运动对胃不好。” “我知道。”宋臣溪悻悻道,“就坐会儿。” 他看卿莘表情一变,忙解释,“我说坐着的坐。” “这还差不多。” 卿莘放下心,也就放心三秒。 宋臣溪从后面把她抱住,身上的酒味比之前要重,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埋下去往卿莘的肩上蹭。 “好凉。” 他边说,边伸手去揉她胸。 “好软。” “……” 卿莘很想接一句,你下面也好硬。 但她说的是,“——你得带套。” “嗯,我知道。” 宋臣溪一会儿摸胸,一会儿摸她穴口,一副乐此不疲又意犹未尽的表现。 他这么扭扭捏捏,摸到卿莘都有点烦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做?” 他嗯了一声,起身拿套,结果没戴进去。 卿莘随口说,“你真的喝多了吧。” “不是……” 真正喝醉的人是硬不起来的,这属于生理常识。宋臣溪正处于还能勃起但理智散失不少,更由本能行事的状态。 幸好卿莘没明白他的欲言又止。 戴好套。 她转身和他面对面,手放在他胸口,“这次我来吧。” “你来?” 天知道宋臣溪只是单纯发出疑问,却被卿莘误解为一种小看。 “我为什么不行。” 她不服气地坐在他身上,抬起屁股,扶着发硬的肉棒往里送。 然后她失策了。 好深。 卿莘再一次感觉自己被顶到头了。 但她又不想认输。 她尽量慢着来。 双手撑着前后上下挪动起来,这样能自己找舒服的地方,还能摩擦到前面的感觉也不错。 她边动边申明,“虽然我没跟很多人做过,但也是有经验的。” “……” 宋臣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误会了。 “——知道了。“ 下面被小穴绞着吃,目光所及又是她扭动的腰肢,明明很爽的一件事,但听到她前半句,莫名烦躁。 他抛下那点别扭,伸手扶住卿莘的臀部,配合她往上顶,很快又变成他把卿莘抱在怀里肏。 “这样你省力点。” “嗯啊。” 卿莘想说自己体力还行,但宋臣溪动得这么卖力,也不是不舒服,于是她选择放弃挣扎,继续让他出力。 第二回插入进来,宋臣溪明显比刚才要有经验。 他抓着她手,尝试又从侧边往里冲击。 阴茎在小穴里不断变换角度,张开的双腿与他的身体碰撞,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啊嗯……好舒服。” 卿莘诚实得有点过分,而头一次开荤的他还在上头阶段。 听到她这么说,他恨不得一晚上都把自己这玩意儿塞里面。 他缓缓抽出,然后一口气进入,再慢慢抽出,猛烈冲进去,“舒服吗?” 他揉她胸。 “啊呼……” 卿莘在这一期间又高潮了一次,就有点累了。 可宋臣溪跟在跑耐力赛一样,插得没完没了。 “等一下。”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让宋臣溪从后面插入进来。 虽然这个姿势也很深,但至少没这么累,还能夹住…… 宋臣溪也察觉到里面在一缩一缩,伸手抓她臀肉,“不是你非要跟我做的?” 他咬牙守住精关,恢复到之前快速的频率,激烈抽插。 “慢点啊混蛋!” 要命了。 本来是想把他夹射,结果在强烈的肏干之下,她又跟着高潮了。 “嗯啊啊!” 卿莘打了个哆嗦,爽得眼眶都湿润了。 宋臣溪的阴茎死死堵住穴口,越想忍越忍不住,前端的精液喷涌出来,比上一次还爽。 释放出来以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跟着空了。 宋臣溪我扯掉套子,还想再来一次。 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下。 他并不需要性爱,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有男友的女人。 她极可能明天就会翻脸,甚至在未来某一天将枪口瞄准自己。 但对将来的顾虑比不上现在真实的温存,卿莘柔软的肌肤,发软的嗓音和摸不清下一步的举动都让他上瘾。 只会有今天一个晚上。 他头一回自我欺骗。 大概是真醉了。 他在她侧边躺下,听到她说差不多了。 嘴唇贴在她脊背上方,尝过情欲的身体向装满了难以熄灭的岩浆,一直兴奋,他还不打算就这样睡去。 回去 卿莘被宋臣溪折腾到下半夜才睡。 快睡着前,她还在思考他夜夜笙歌,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体力,难道还跟他家开医药公司有关。 怪不得这人能做到男女通吃。 她打了个呵欠,一觉到天明。 直到她被熟悉的电话铃声吵醒。 迷糊中,卿莘以为自己还在家。 她习惯性伸手,半天没摸到手机,都是平坦的床铺,而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她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才想起怎么回事。宋臣溪光裸的后背一动不动,她连忙起身,恨起这张床太大,挪到床头柜找手机,点了接通。 “姐姐,早上好!” 是昨天那个电话。 卿莘就像脸被淋了冷水,马上清醒过来,“喂,你好。” “我真没想到还能接通,看来神真的听到我的心愿了!”话筒那边的女声有些激动,“姐姐!你昨天没回去找那个渣男吧!” “嗯……没有。” 她不敢说得太详细,因为她看见宋臣溪也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女生兴奋地问,“我说让你去找宋臣溪合作,你办到了吗!” “呃,那个,那个。” 昨晚她一心想着怎么报复,正经的报复大计没聊上,倒是聊到床上了。 “没关系,你过两天找他也可以,但是千万别相信张角那个大渣男了!” “不是……”卿莘心虚到声若蚊蝇,“那我把宋臣溪本人给办了算吗?” 醒来的宋臣溪应该没听到她的话。 他看上去表情不太美妙,薄唇紧抿,耳光在投进来的日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番茄红,紧实的胸肌上有几道不明显的红痕,都是她指甲的杰作。 “办了!你说什么被办了?” “我猜.....就是你理解的那个办了。” 说出来以后,卿莘都觉得自己可笑,她应该辜负了神秘电话的期待。 “我的天哪!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变大。 “你说的宋臣溪,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宋臣溪吗!他不是万年童子鸡吗!原来他没问题啊!” 电话那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说话,惊到声线都变了形。 “什么童子鸡!” 这边的卿莘跟她差不多状态,这个....童子鸡,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没问题又是说电话以为他原本不行吗。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记得他在第一部完结……” 话筒传来一声不妙的提示音,然后没了任何声音。 卿莘拿起一看,居然直接没电到关机了。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卿莘傻眼。 趁她打电话这段时间,宋臣溪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她未着寸缕,从后面拉住宋臣溪的袖子,宋臣溪迫使自己不去关注她在阳光下发亮的胴体。 他大脑飞速运转,正盘算怎么避开她可能会贴上去,然后听到她说,“充电器,能不能借我一个充电器?” “……好。” 宋臣溪在那一瞬间松了口气,又因为这个过于合理的请求隐隐失落。 他恢复到平时的姿态,状似轻佻地勾起唇角,联系下面的人送来,顺便附带了一套崭新的女装。 “你先穿衣服,昨晚在我房间拿的东西算我送你的。” 卿莘身体僵了下,在他背后特别真诚地说了一声那谢谢你。 宋臣溪出去以后,她忙着先开手机,果然那个神秘的电话只能由对方打给她,她是无法回拨的。 她换上送来的真丝衬衫和百褶裙,是比她想象中更为稳重的款式,但偏偏里面还贴心地包含一条白色的蕾丝内裤。 做工精致用料精良的内裤,但用料无比节省,裤边细到卿莘难以置信。 “这不就是根绳子。” 她小声吐槽,然后把昨晚从他房间顺来的伯莱塔92挂在屁股后面的“绳子”上。 不带武器还是没安全感。 发疯也得手里有把枪才能发疯。 不过宋臣溪比她想象中这么大方,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跟她做。 卿莘对他的印象莫名好了些,但忍不住继续想电话里说的“万年童子鸡”是几个意思。 要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那可称得上海城市最劲爆的八卦了。 卿莘整理好仪表开门。 “卿小姐,请随我来。” 女仆领她来到某间餐厅用餐,清晨的庄园宁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小鸟歌唱。 饭后,女仆带她出了大宅,坐上配有司机的轿车。 宋臣溪没再露面。 “宋总让我转告您,昨晚他与您的商议依然成立,但现在还没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主动联系您的。”女仆说着,又递给她一张名片,“当然,您有特别紧急的需要也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女仆的话很客气,在特别紧急四个字是加了重音,总结起来就是宋臣溪让她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打扰他。 卿莘笑笑,“好的,谢谢你。” “卿小姐客气了。” 载她的轿车在离卿莘家不远的街边将她放下。 坐上老旧的电梯,卿莘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再次紧绷起来。 没带钥匙的她敲门。 “莘莘。” 张角急忙开门,看到她以后,上前抱住她。 “你去哪里了宝贝?我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卿莘回到熟悉的怀抱里,心跟着颤了一下,昨日那股悲伤的心情又涌上心头,“昨晚我去同事家了。” “怪不得。”张角伸手抚摸她脸,“你现在还好吗?昨晚肯定没睡好吧。” 在张角难得主动的关心下,她委屈得差点流泪,“我.....” “我.....” 藏在裙下的小穴因为过度的插入感觉强烈,一下子把她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太自然地顿了下,“我还好,但的确没睡多久。” “我就知道。” 张角亲昵地亲了亲她发丝,卿莘的身体不自觉紧绷,生怕他手往后,摸到藏在腰际的枪。 “那你再去睡一会儿吧。”张角提议,“瑜瑜知道我们因为她吵架,心里很过意不去,晚上打算请我们吃饭,你看怎么样?你不会还在吃她的飞醋吧。” “.......” 卿莘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她就知道张角愿意拉下面子主动跟她缓和是有条件的。 “好的。”她勉强笑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张角也跟着满意地微笑。 他十分享受卿莘这副全心爱他又情愿为他忍耐包容的模样。 (今天突然意识这本和我在po写的第一本有点像哈……女配和男反派属于本人舒适区,没啥人看我也写得很起劲(????????) 恋慕 卿莘把自己关进房间。 一见到张角,她再次心乱如麻。 那个称她为姐姐的“妹妹”说得没错,张角真的没有那么爱她。 她就像一块任由揉捏的橡皮泥,和张角待得越久,她就被拉得更长,越来越能够忍受不堪的委屈。 现在他可能只是暧昧,说不定以后他真的跟谁在一起了,她都愿意忍受。 卿莘打了个寒战。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就好像只要一看到张角,她就失去了所有理智,只知道不求回报一心一意地爱他。 咔哒。 喀嚓。 咔哒。 喀嚓。 弹匣、枪管,带茧的手指间哗啦滑过八颗子弹。 她试图让自己放空,把手里的枪拆开,装回,再拆开,再装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夜幕降临。 约好的三人来到一家高级西餐厅,由秦瑜瑜做东。 卿莘今天表现得特别大度,不再尝试硬挤进去他俩的聊天里,只管微笑和进食,显得尤其大度。 秦瑜瑜的父亲是寰升的高层,自然和张角有很多可交流的话题。 卿莘怀疑张角就是和秦瑜瑜的父亲做了什么交换,才得到了现在的工作,她以前问过,他含含糊糊带过,不肯告诉她具体经过。 卿莘举起叉子咬下这口牛排。 “安姐,宋先生,你们好啊。”秦瑜瑜突然起身打招呼。 “是瑜瑜,在和朋友吃饭呢。” 女人嗓音很是动听,连卿莘都忍不住好奇抬头。 面前的年轻女人穿了身合体的青色旗袍,外貌清丽脱俗,简洁的玉簪挽起如墨长发,活像一副典雅的古画。 站在她一侧的男人,卿莘陌生又熟悉,正是昨晚把床分她一半的宋臣溪。 “是呀。这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哥哥,还有他女友。” “真巧。”旗袍女子看见张角,展露出坦然微笑,“你这位哥哥是我大学学弟呢。” 反观被招呼的张角呆了好几秒,连手中的叉子都跟着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回道,“好久不见了,樾学姐。” 安樾很贴心地忽略他的失态,大方寒暄,“是啊,我最近刚回国,原来大家都认识,那以后有机会可以聚聚。” 张角点头,认真道,“嗯,一定。” “那我们先走,不打扰你们吃饭啦。” “拜拜,安姐慢走。” “学姐慢走。” 安樾挽着宋臣溪的手臂离开了。 身为在场唯二没有开口的两个人,卿莘和宋臣溪对视了一眼,宋臣溪就状似无意地撇开头。而卿莘在想他今天的扣子扣得这么规整,是不是为了遮住胸口的抓痕。 秦瑜瑜见他们进了包间,瞄了眼还在魂不守舍的张角,有些故意地感慨,“安姐和宋先生真的好配啊,我听爸爸说他们明年就会订婚诶。” “是吗?” 张角有些无力地笑笑,头一回没有附和她的话,神色不明地沉默。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以至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秦瑜瑜破天荒找卿莘讲话,“你也这么觉得吧,卿姐?” “啊嗯,的确挺配。”她微笑。 秦瑜瑜以为卿莘抱有和她相同意义的不悦,短暂产生出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微妙心理,“对吧,好像就角哥不这么觉得呢。” “够了,瑜瑜,讲这种八卦没什么趣味。”张角的表情变了变,“我们聊点别的吧。” “那聊什么啊?” 张角看出她不高兴,马上又想出点话来捧她,“我听说秦叔说你明年毕业前打算开一场独立的演奏会?” “我是这么打算的。”秦瑜瑜很高兴话题重新又回到她的身上,状似苦恼地说,“不过我还没选好地点呢,学校那个会场实在太小了。” 张角两头都想顾,他的手一边在桌下握住卿莘的手背,代表自己没有忽视她,一边回秦瑜瑜,“这是你第一场演出,叔叔一定会为你精心准备。” ....... 卿莘自动屏蔽了这些没营养的内容。 就在刚刚,她突然想起安樾这个名字为何熟悉,因为她以前就听张角提起过。 她是张角的同系学姐,也是寰升老板的二女儿。 张角那副情态,明显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恋慕,要是换做以前,她免不得拿自己和安樾比较,和张角大吵一架或暗自神伤。 但现在她虽然依然失落,但至少还能勉强忍住。 卿莘的身体变得忽冷忽热,张角的触碰,他的讲话声就像无数条虫子一样爬过她皮肤和大脑皮层。 一股不像属于她的难过不甘正拼了命地往她胸口奔涌,想要占据她所有心神。 砰! 她突然手拍桌子,站了起来,吓了另外两人一跳,也引来其他顾客的关注。 “我去上个厕所。”卿莘回过神,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来月经了。” 张角微微皱眉,不太喜欢她这副作态,“你去吧。” “嗯。” 她有点快速地离开,凭直觉朝一个可能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个拐弯,她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卿莘另一只手本能去摸裙兜,抬头却看到了靠墙而站的宋臣溪。 “去哪儿?” “上厕所。” “你走反了。” “哦。谢谢提醒。” 卿莘想走,但宋臣溪没松手。 他挑了下眉,“怎么,见到你亲爱的男朋友,就什么都忘光了?” 他语气轻松,没有生气的意思,但延续了昨日的阴阳怪气。 “我没忘合作。” 他躬腰去看她脸,“那怎么都不敢看我?” 卿莘对视他目光,呲着牙笑笑,冷淡地回,“你有未婚妻,还跟我做了那种事,我不喜欢这样。” “嚯。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女孩。” 卿莘只是自己憋屈,就见不得别的同性也这样被无辜牵连。 “这个就不关你的事,大少爷。” 觉醒了神问的人身体素质会上一个台阶,她若用上全力并非挣脱不了宋臣溪。 卿莘刚想这么做,又被宋臣溪用了一个巧力,一把把她拉进旁边无人的包间。 他把她怼在墙边。 “不是未婚妻。”他不太情愿地回,“我不至于那么没品,是朋友。” “哦。” 卿莘松了口气。 从宋臣溪低头看去的角度,卿莘这个细微表情的变化很有趣,至少比跟那些老头子开会,也比跟安樾盘算如何利用这段时间让两家获利最大有趣。 他刚才见她离桌,马上悄无声息追上,再拦下她,也就图解个闷子,顺便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会倒戈相向。 “那我先走……” 他刚开口,没想到卿莘不打招呼就抱住他腰帖上来。 她脑袋也就到他锁骨位置,甚至还用脸颊蹭了蹭他衣服。 莫名其妙。 但怪可爱的。他心想。 害得他立马硬了。 (宋臣溪除了和卿莘以外没有任何感情线,也不会订婚。) 放松(微H) 他冷嘲热讽,“我看张角跟秦瑜瑜一直说话,你都能忍下陪他们,还以为你有多爱张角。” 结果还不是对自己投怀送抱。 “你抱着很舒服。”她说。 “……” 宋臣溪不想承认,但他被这句轻松收买,转而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 卿莘看着挺瘦,可脸颊手感挺好。 一双圆滚滚的杏仁眼显得天真又亲切,可神情一旦冷静下来,就藏不住自小身为孤儿的那点警惕和不安。 但如果你愿意花心思讨好她一下,她大概马上又会毫无芥蒂地依赖你一小会儿。 对于生长在象牙塔里的王子来讲,或许也是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宋臣溪用的力气小,卿莘也让他捏,低声说,“这么贵的饭,我就想混一顿。” 她刚才精神已经到了恍惚阶段,离开张角才冷静下来,现在凭本能想跟其他人亲近亲近,会好受点。 宋臣溪的脸靠过来,停在一个微妙的距离,忍住亲上去的冲动,咽住发痒的喉咙,“那你知道这间餐厅是我家的吗?”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她又笑起来,似乎觉得他炫耀似的话很幼稚,“那我下次一个人来吃,能给我打折吗?” “可以,老板亲自陪你。” 他一只手往下,撩起她裙摆往光裸的大腿内侧探索。 这里也是,肉多,鼓鼓的又软,指腹轻易就陷入上去。 再往上,他摸到光裸的臀肉和细细的一根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你里面就穿这个?” “什么叫就穿这个。”卿莘觉得他莫名其妙,“这是你家里人拿给我的。” “……我怎么知道她给你拿的什么。” 宋臣溪内心尴尬,后悔问了。 他之前让管家选购了一批女士的用品放在家里,以便于更好地塑造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但他可从来没关心过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式,以及未来是否真的会被使用。 那感谢至少现在用上了。 他缓缓蹲下来,从大腿肉开始吻,手不经意向后移,想抓揉更饱满的臀肉,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卿莘下意识伸手拔出枪。 宋臣溪抬眼哑然,好笑道,“你真是……” “抱歉抱歉。”卿莘讪讪,马上收回。 “没关系。” 他边咬住她大腿最嫩的那块软肉,边伸手抓住她手腕,让枪口贴着自己脑门。 “你是不是想这样对我?嗯?”他边问边撩开她裆部的布料。 “我没有。” 卿莘嘟哝,心想大少爷就是花样多。 也不知道是宋臣溪胆子大,还是就要追求这种刺激。 肌肤的相贴,吐息的热气,离阴唇越来越近。 她头一回拿着枪的手发软,身体深处涌过难言渴望,以至于流出更多的水来。 餐厅里响起轻柔舒缓的钢琴演奏声。 而他们正在秘密做着不可告人的举动。 卿莘另一只手放下去指引他,“别用咬的……这里也要。” 宋臣溪开始一味用舌头去刺穴口,在她的引导下,干脆拉下她内裤,唇齿又移到上面阴蒂舔得细致。 “嗯啊。” 就是这儿。 她收回枪,手按在他头顶,跟着发软的双腿变得无力,只能倚靠身后那堵墙。 “好舒服,宋臣溪,真的很舒服……” 宋臣溪吃得满嘴是液体,长臂伸进上衣里,隔着内衣揉胸。 他没想过自己会对服务一个女人感到上瘾。刚才只不过是她精神不振想随手回应一下罢了。 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反应都在因为他变得粘糊不堪,他在精神上竟会获得类似肉体的快感。 这时,手机铃响了。 是她的。 卿莘身体不自觉绷紧。 察觉到她变化,宋臣溪单手捉住她双手手腕,不打算让她此时分心。 铃声的催促和急切的抚弄将她刺激到最高点。 “唔!唔!唔啊!” 卿莘咬紧牙关,只有零星呻吟泻出。 快感席卷全身,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顺着墙面差点滑落在地,又被宋臣溪一把捞住。 宋臣溪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根刺绣手帕,先擦嘴,又伸下去替她擦干两腿之间,语气戏谑,“够舒服了吗?” “嗯,谢谢你。” 爽了一次,刚才产生的精神压力消减不少。 靠在他臂弯里的卿莘在铃声消失的前一刻终于接起电话。 “你怎么还没出来?瑜瑜都准备来找你了。” “马上。”她忙说,意识到自己嗓音不太对劲,咳了一声,“我出来有点迷路,现在找到了。” 她挂掉电话,感觉力气回来,就从他怀里出来,差点被挂在脚踝的内裤绊倒。 中间唯一称得上是一块布料的地方又湿又皱,她有点嫌弃地捡起来。 空着的感觉也不怎么习惯,但她实在受不了穿着这个了。 “我帮你扔吧。” 宋臣溪若无其事地拿过来,放进自己裤兜里。 “谢谢你。” 卿莘扫过他身体,刚才鼓起的下身现在似乎平复了些。 今日宋公子算做了一把无私奉献。 于是她再次真挚地说,“谢谢你,我欠你一次。” “欠什么?”宋臣溪先是不解,明白过来后,耳根微微染红,状似不屑地但其实是手痒,又捏着她下巴软肉,想要说点什么。 结果他张了张嘴,问的却是,“张角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两人氛围一下转变到另一个方面。 “边走边说。”卿莘现在急着回去,她低声答,“我只知道是精神控制,但具体的触发条件和他能控制多少,说实在的,我也不够清楚。” 她愧当这么久的枕边人。 “噢。” 宋臣溪看上去也没有太失望,“那你掌握到就分享给我,不然我可没办法帮你。” “当然。” 他们一前一后走回大堂。 “我回来了。” 卿莘走向张角和秦瑜瑜。 “卿姐,你这也太久了。”秦瑜瑜随口抱怨。 “抱歉抱歉。” 她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却看到张角一动不动,目光越过她,直直看向宋臣溪。 “宋先生好。” 宋臣溪笑笑,“刚才你老婆迷路,我当了个好人给她指路,张先生可别误会。” “我怎么可能误会呢,是我该谢谢宋先生,帮了我女友。” 他刻意强调了女友二字,似乎看不上对方那副轻浮的态度。 张角不至于多心到以为宋臣溪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勾搭了卿莘。 毕竟宋臣溪想找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卿莘算不上多漂亮,性格又无趣。 他只是很厌恶宋臣溪这副态度还有欠揍的笑。 就这样的人,不过有几个臭钱,怎么配得上安樾。 想到这里,张角难以自持地感到一丝刺痛。 总有一天,他要揭开他的面具,打烂肤浅的世人的脸。 让其他人看到不是有钱长得帅就值得被关注被吹捧。 宋臣溪不过是一个小人,一个恶魔。 卿莘有点不耐了,她提醒张角,“我们走吧。” “知道了。” 张角对上卿莘,又变得一言难尽。 他觉得卿莘这人实在不聪明,又懒得跟她讲明白,干脆冲到前面和秦瑜瑜并排走了。 (周末可能有事,无法及时更新:) 搬家 秦瑜瑜和他们在餐厅楼下分开,他们打车回家。 上了车,卿莘还有点心虚,放在兜里的手机振了下。 一个没有名字的本地手机号发来短信,“忘了告诉你,我不小心留了个牙印。” 她下意识点了删除,幸好张角也在出神,没留意到她的异常。 这大概,算得上好意提醒吧。 不过她这段时间本来就不打算再跟张角上床。 他们默契地一路无话。 或许张角本人都还没意识到,他现在对卿莘的态度有多疏离。 他的心神已经被其他事情占据,在一起太久的女友就像家里的一件摆设,永远在那儿永远不变,不值得过多在意。 不过这对卿莘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快到家时,卿莘告诉张角,自己打算在新学期开学前搬到学校住。 “.......之前的老师身体不好,我要替她上晚自习,还要查寝。” 张角一听,装模作样地关心道,“那这样是不是太辛苦你了宝贝。” “还好。”卿莘努力装出平时跟他说话的语气,“课时多,补贴也多。咱俩买房子的钱不是还差一大截嘛……” “嗯。” 这话算是说到张角心坎儿里了。 卿莘对自己的好不能少,但她不在家,自己做很多事的确都更方便。 他伸手抱住她,深情承诺,“谢谢你老婆,等以后我们有自己的房子就可以结婚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一辈子的。” “嗯嗯。” “你不在我也会很想你的。” 张角的鼻息打在她脖颈,卿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吐又吐不出。 要是以前,她肯定全听进去了,还会觉得甜蜜。就算那些女人对张角有点暧昧又怎么样,只有她是一直陪伴他的人。被点醒以后她才发现这轮番变脸有多恶心。 第二天。 卿莘表面依依不舍,实则迫不及待地带着不多的行李搬到了学校。 作为海城市条件最好的私立学校之一,校方专门为学校老师提供了几栋宿舍楼。只不过像卿莘这种非正式的员工,她只能分到位置最偏,面积最小的一个单间。 可至少是单人间。 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自己独立房间的卿莘已经很满足。 躺在铺设好的干净床铺上,她闭上眼,打了个盹儿。 这个盹儿很快,极短,她突然醒来。 像做了噩梦。 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咚。 咚。 咚。 只是心脏跳得很快。 特别是在周围足够安静的环境里。 她都能亲耳听见。 卿莘睁大眼,头脑晕眩,说不出原因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爬满心脏。 这样是不对的。 好难受…… 我干嘛要一个人生活。 我应该回去找张角。 我的愤怒,我的不甘,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 他也是爱我的,你看他现在还对我那么温柔。只是他现在被其他人迷了眼睛。 只要我愿意耐心等待。 他一定会回头看见我。 …… 无数杂乱的心绪和低语充斥在她的大脑。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卿莘不可置信,心底有些发毛。 她怎么可能还舍不得张角。 想冷静,但冷静不下。 她正在和心理、生理上的惯性做斗争。 卿莘揉了揉本就乱遭的头发。 啪! 她干脆给了自己一巴掌。 感觉好点了,但还不够。 她脸颊火辣辣的疼,却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般扯开唇角,看着着实诡异。 卿莘伸手打算给另一边再来一下,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无论是谁,这个电话很及时。 她连忙拿起。 结果真是来救她的。 又是那个打了码的手机号。 “喂,你好。” 那天以后,卿莘再也没有让自己出现过手机没电的情况,就怕神秘电话再次降临。 “笙姐!你今天过得还好吗!” “还好。方便问问你叫什么?” 第三次了,卿莘终于想起问这个问题。 “啊啊啊我叫许若琳,姐姐!你可以叫我琳琳!” 从对方激动的语气里可以听她对她没有任何恶意,甚至可能......还是很喜欢。 卿莘从她软软的嗓音里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她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好的,琳琳。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消息的?另外方便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 “这个啊,我不知道我解释了你信不信。就是你其实是……而张角就是……宋臣溪是.......” 怎么会这样。 卿莘皱眉,她以为是信号不好,连忙走到阳台上。但很可惜的是许若琳每一句话的是字后面全都听不清楚,变成模糊不清的杂音。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她知道关键信息。 本来这个电话都够古怪,再来点古怪的规则才是正常的。 许若琳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连串,才喘了口气,“——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笙姐,我说的还清楚吗?” “不好意思。你一说我什么,他什么,就被屏蔽了,我这里什么都没听到。” “啊啊啊!我就知道会这样,可恶!”徐若琳抱怨了一句,马上又振作精神,“那姐姐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看看我还能告诉你什么!” 卿莘想了想,“张角的能力是什么,你清楚吗?” “我知道!他的能力分为两部分,首先是.......然后呢........” “那你知道现在是谁在资助张角吗?” “.......” “海城市现在一共有多少个神问者?” “大概.....” 卿莘听到几乎不间断的杂音,绝望了。 她自暴自弃随口问,随口问,“宋臣溪真是处男吗?” “是!我打包票!xxx还说他肯定是那方面不行呢。” “……” 卿莘无言,怎么就这种问题能得到答案。 不过就从说哪方面不行看来,许若琳那边得到的消息也不是都完全准确。 所以她应该不是什么类似于神的存在。 既然提到了宋臣溪,许若琳忍不住问,“你真和他那个了吗姐姐?” “嗯。” “不是他强迫的你吧?” “不是。” “那就好。”许若琳放下心,又吃吃笑起来,“那让那些人知道了还得了,我就知道姐姐不是那种人,姐姐你本来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才对啊。” 随心所欲的人。 卿莘被她这一句话触动。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形容她了。 “糟了糟了,得挂了,时间不够了。”许若琳急忙说。 卿莘回神,“好的,下次再聊吧,琳琳。” 许若琳的声音,把她从刚才的噩梦里拉了出来。 她最后真诚地说,“也祝你过得开心!” “好!” 许若琳刚说完这个字,电话就自动挂掉了。 在卿莘所不知道的电话那头,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卿莘的名字、故事只存在于虚拟网路的世界。 许若琳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刚才还振奋无比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不少,但她又打心底感到此刻如此幸福。 开心。 她最喜欢的纸片人祝她过得开心。 是不是她也感应到她现在过得不开心呢。 许若琳从地上捡起被人踩过的书,上面还沾着脏兮兮的雨水,可把她心疼坏了。 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换来的特签本。 连作者得知她就是那个花了五位数把卿莘投到当月人气女角色榜单第一名的读者,主动问了她想要什么话。 于是扉页有了那一句龙飞凤舞的句子。 “卿莘永远自由,永远幸福。” 她小心翼翼地补救书籍,幸好有着签名的扉页还是完好的。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把书重新放回书包,朝教室走去。 在温柔纯净的娇小外表之下,她正在“恶毒”地谋划着如何报复那几个破坏她书的男生。 开学 过后几天,卿莘没有再接到电话。 她一边忙着学校新学期的准备工作,一边在琢磨许若琳所说的,张角的神问分为两个部分。 “神问”,大约在六七年前出现。 这种异能顾名思义,有神发问。 当然这个神并非真正的神,而是当人在发动自己的异能那一刻,脑子里必定会出现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感觉不出祂是何性别,是何年龄,只能单纯意识到那是一句自己能够听懂的话。 声音发出问题,这个问题通常与即将发动异能的动机、结果有关。 就如卿莘,在原本具备的精准射击和敏锐感知的基础上,拥有了一定操控子弹或各类投掷物方向的能力。 神可能向她询问的就是“是否拐弯?”“偏向多少度?”等等,当然也可能遇到偏题甚至风牛马不相及的,比如“他可能是个坏人吗?”“今天是什么天气”等。 问题出现在脑海时,必须用心声作答。这是无法控制的。 卿莘作为最早觉醒的一批人。 她以为这只是自己行动时因神经紧张产生的内心活动,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人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经历,又有其他人出来印证,大家才逐渐总结出这条规律。 与此同时。 有人在使用异能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肢体断裂、心脏自爆的情况。 有少数人在危险中幸存了下来。 他们纷纷声称自己都是在回答问题以后马上遭遇的意外,没有任何外力作用。 于是关于神问,又有了新的传闻,使用者的回答也可能招致神的不满意。 传闻皆知后,当初获得神问的人不再像当初那么得意自负,肆意使用自己的能力。 神问变成了一颗包装精美的不定时炸弹。 是否该使用,是否值得使用,成了神问者的难题。 因此,神问也有了另一个称呼——审问。 借用了神的力量,必然将会被神审问。 而像张角这样分了两部分的能力,卿莘还是第一次听说。 反正他在她面前曾透露的,就是自己能够了解面前人的真实情绪,仅此而已。 他把自己的能力说得简单又微不足道但卿莘推测的,还是和精神控制有关。 之前那个在她家住了两天的痦子男,她曾亲眼透过门缝看见张角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比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还听话。 和在自己面前那副要死不活、扶他起来动作重了点就嘴里直哼哼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也是卿莘目前不打算跟张角翻脸的原因。 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 一个大概不算太笨,也不算太聪明的人。 亲手杀了张角只是万中无一的下下策。 倘若张角一死,第一个怀疑对象必定是她。 现在不比从前,所有的神问者都在政府的某部门有着详细备案,从不外传。 除非是组织邀请参与的任务,如果单凭自己的私利去动手害人,现在是会被抓起来审查的。 其次,那就是她得避免张角把他的异能用在自己身上。 精神控制类的异能看似无害,但真想要做点什么,很难被人发现。 像卿莘这样无父无母,倘若真的被他控制一辈子,想必也没人能够察觉得到。 所以她现在还得感谢神问有了审问这层副作用。 现在的神问者因为那些惨死的“前辈”,大部分都变得谨慎起来。张角也不外乎如此。 每一次的发动都必定用在了刀刃上,力求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卿莘恰好和他们相反。 她上一次使用神问,还是因为翻到张角喝别的女生聊天记录而伤心,出门在公园散心,碰到了实习时认识的学生。 几个小女孩玩气球射击,钱都花光了一个都没中。 卿莘一摸那把玩具枪就知道是做了手脚,还是完全不给机会的那种。 她一边想着神你有本事现在就问死我,一边享受着学生们崇拜的目光,射出的子弹啪啪全中,还有几个刚好打在气球中间,一发中俩。 小摊老板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只能含泪看她们抱走他的“老员工”,一个一人高的兔子玩偶。 要是让张角知道这事儿,一定又会骂自己笨。 所以从那个家搬出来,卿莘的心头就像少了一个担子,轻松不少。 某日。 她刚讲完这道元素互异性的题,下课铃响,放在讲台上的手机同时振动。 她看了眼下面,似乎没人打算再问问题,“下课。” 这两个字一出,下面学生马上活跃起来。 卿莘这才走下讲台,翻起手机,来电显示是wntzj。 这是许若琳对宋臣溪的称呼缩写。 “你好。”她一手抱书一手拿电话,走出教室。 “在忙吗?” “还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卿莘这几天一直在等他电话,当然不是为了做那档子事,而是好奇正事上有无进展。 “需要你向左转。” “左转?” 她左右环顾学生们,并没见到可疑人选。 “下一层。” “.....再左转,直走。” “噢。” 她听话地走出高一教室区,穿过走廊,终于看见了宋臣溪。 初秋的日光依然毒辣,打在他的身上像镀了层华丽的金。他今日梳了背头,穿了湖蓝色polo衫和米色亚麻长裤,还配了幅茶色墨镜,英俊且浮夸到像在异国海滩度假。 卿莘对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并不感到奇怪, “你怎么会来这儿啊?” 匀称修长的手摘掉墨镜,“我是学校股东之一,怎么不能来?” “……好吧。” 卿莘作为小职员,当然不会关心这种和她三千工资毫无关系的事,“张角的能力,我有了一点进展。” “噢。”宋臣溪的脸色正经了点,“你说说。” “那你呢?”卿莘并没有急着全盘托出,“我也想知道张角最近如何了?” (设定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只能尽量减少逻辑漏洞,可能有点无聊,但是是必要的过渡) 可爱 宋臣溪笑笑,“你这个女朋友真是尽责,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 卿莘没接他这句玩笑话,“他好像又升职了。” 昨晚张角罕见到给她发了红包,还说了些巩固感情的话,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卿莘一边回消息,一边更生气。 宋臣溪边走边说,“寰升的高层分了几派,总的来说,还是以安樾的父亲、她舅舅为主的两派。那天跟你们一起吃饭的秦瑜瑜,她父亲就是安樾舅舅的师弟,当年创业就跟在一起他们干了。安樾的母亲走得早,现在父亲身体也不好,她舅舅的野心就变大了。” “……寰升最近宣布他们成功研发出了某种医学材料,这种材料的研发技术以前是属于另一家公司的专利,保密级别很高。现在寰升提供的实验数据效果会好上几倍,如果是真的,那家公司估计够呛。” 倘若那家公司倒下,寰升成为宋氏在这个材料上唯一可选择的供货商,那么也可能反过来卡宋氏的脖子。 “……就目前掌握到的情报,这事儿和张角、米朝阳脱不开了干系。米朝阳你还记得吗,就是你们救下来的那个人,加上那家公司的一个研发人员,那个人现在也逃出国了。” “我查过张角的档案,跟你说的一样,轻度精神控制,能保持在十分钟内他问什么对方就答什么。但这个技术并不是诱发研发人员背个公式就能简单偷来的,甚至还做了进一步升级。” 还有一点,宋臣溪没说。 不止寰升的高层,张角最近搭上的关系不少,全是海城市有头有脸的人,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他们必须得到的东西,简直古怪到了诡异的程度。 “难不成他给那些人下了迷魂药?”卿莘嘟囔,“我只知道他的能力分了两部分,难道还能下药。” “那卿小姐一定喝了不少这个药。” 宋臣溪又在捉弄她。 卿莘瞪了他一眼,“张角说你想杀了米朝阳。” 宋臣溪听到这句,低低笑了声,“你信吗?” “不知道。”她老实答,“我不了解你。” “的确,你所了解的我只是我本人的1%。” 宋臣溪说着,转头看见有其他人走到这边,连忙把她拉到旁边的空房间。 “干嘛?” 宋臣溪把她带到角落,从外面绝对看不见的死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你不怕我有一天杀了你?” “杀了我?”卿莘思考了半秒,“你没有理由杀了我。” “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我不像你,敢爱敢恨的狙击手小姐。” “至少目前没有就可以了。” 卿莘不是相信宋臣溪,而是相信那个神秘来电。 在许若琳打来的第一个电话里,她让她去找宋臣溪,还跟了语气笃定的后半句话,“宋臣溪不会伤害你。”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许若琳这么相信,但她愿意赌这一把。 “我只能告诉你,米朝阳的伤都是我干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平心而论,痦子男的伤势的确惊人,卿莘从小到大,在孤儿院里都没见过烂成这样的血肉一看就是他人故意为之。 但她这时突然起了一个直觉。 像一道非常轻微的电流,从大脑皮层闪现,差一点就错过。 她把怀里的书放在桌上,脱口而出,“你没有杀过人。” “什么?”宋臣溪嘴角咧得更开,“跟我上过床,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我就是个善良的男人,你还真是……” “没杀过就没杀过,大少爷。”她低头抓起他手,贴住自己的脸,“就像你之前没跟人做过爱一样。” 宋臣溪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表情还很镇定,“你在胡说些什么!” 卿莘觉得他微微发颤的手掌好可爱,舌头在敏感的掌心舔了又舔。 “你……” 宋臣溪刚想继续找话嘲讽她,卿莘趁他心乱,用力一扯,还在发愣的宋臣溪瞬间失去平衡,向前倒去,仓皇地跪倒在地上。 空荡的教室发出咚哐两声。 “你干嘛!”他小声呵斥。 占着体型偏小的优势,她从他背上翻过,出乎预料地从背后抱住他,“我还欠你一次嘛。” 她嗓音软软的,就像一根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他的耳廓,听得他心脏都不好了。 也是,在一个“退役”的狙击手面前故作凶恶是一件很可笑的事,都怪卿莘平时装得太老实太好欺负了,他总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想逼她现原形。 “想做就做,我不是处男。” 宋臣溪说了后半句就想打自己嘴巴一下。 “处男才说自己不是处男。” 卿莘的手臂环住他腰,双手从他结实的小腹慢慢往下,直到握住已经挺立起来的肉棒。 处男(H) “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卿小姐,在教室里摸男人肉棒。” 卿莘不理会他的讥讽,她只关心她好奇的问题,“你接过吻吗宋臣溪?” 宋臣溪哽了下,“……当然。” 如果在宴会上不小心被扑上来的人亲到过唇角也算的话。 “那要不要亲一下吗?”她凑到他耳边试探性地问,“但你头得低下来。” 她的话带着轻佻的潮气,像一小团野火,让他的耳朵烧着了一般。 “谁让你这么矮的。” 他嘴巴不饶人,脑袋却老实地偏过去,就被眼巴巴伸长脖子的卿莘亲住了。 柔软的唇残留上节课前擦过的水果味无色唇膏,融化在两人交融的气息里。 他刚一张嘴,调皮的舌就伸进他口腔里乱窜,追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放的舌头跑,黏糊糊地交缠在一起。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连接到口腔的每一根神经都酥酥麻麻的。 这种潮湿又温热的接触让宋臣溪大脑发晕,全身都因为这个吻变得燥热起来。 卿莘很久没深吻过,宋臣溪的吻技虽然烂,但他身上始终带着好闻的干净香气,所以她还是不介意贴近他。 一心很难二用,占据亲吻主导的卿莘,手上揉得逐渐敷衍,又被宋臣溪用力抓住塞进裤子里。 “唔!” 她差点就从他肩膀上摔下来,只能用力抓住阴茎,然后又慢慢给他揉弄。 阴茎的顶端流了不少透明的液体,嘴巴也在不停地低喘,脸部泛着轻微的潮红,看得卿莘下面都湿了。 隐藏在浪荡外表下的青涩隐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性感。 “等,等等。” 宋臣溪此刻矛盾极了,他想要推开卿莘,又想要把她狠狠按进自己身体里。 都怪她。 都怪她要一直亲他。 他是一个无辜的旅人,闯入陌生的森林,被某只不懂廉耻的小动物缠住就甩不掉了。 他想要撇开头,却被追着他跑的卿莘含住舌头,被用力一吸,连舌根都在隐隐作痛。 “嗯!” 他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不敢认的呻吟,腰部瑟缩两下,射了出来。 刚才掉下来的墨镜在两人纠缠时不知被他们谁一脚踩碎,可怜地散在他伸开的腿边。 卿莘看到他还没回神的脸,又啄了啄他嘴巴,就像在奖励他,“看来你很喜欢亲亲呢。” “喜欢个屁。” 宋臣溪头一回气到说话粗俗。 他捏住她手腕,恨不得用神问让她瞬间昏厥,或者失去刚才的记忆。 作为一个在哪里都享受最优待遇,心安理得享受众人服侍的上流人士,宋臣溪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冷却的精液粘在他的内裤和阴茎上,裤子外部也有了一小块不明显的痕迹,这让他异常不爽。 然而卿莘压根儿没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她似乎很满意刚才二人的互动,重新把书抱回怀里,“我想给组长请个假,你陪我回趟宿舍好不好?” 这句问话已经露骨到不能算暗示了。 “你不怕被人看见?” “我们走小路啊。” 于是卿莘带着他绕了学校小半圈,才偷偷摸摸到了寝室。 这个点的老师宿舍空荡宁静,宋臣溪用脚带上门,走廊上响起砰的一声。 走在他前面半步的卿莘正忙着脱掉衬衫和裙子。 宋臣溪盯着她只穿白色内衣的后背,纤细的腰,黏糊糊的阴茎再次没骨气地硬起来,“大白天的,你就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 “我怕把衣服弄皱了。”她小声嘀咕,“而且你不是也带了套来见我。” 卿莘衣柜里最贵的就是这套老师的统一制服了。这是学校统一要求穿着的。因为不属于正式员工,她还得自己花钱购买。 她手上这套是从上一个离职的老师那儿买的二手,幸运地还便宜一半。 这等思路当然不是宋大少爷能够共情到的。但他还是抱着胸,很有耐心地等她把这套衣服完整挂在了架子上。 毕竟这个宿舍已经逼仄寒酸到他无话可说,从床尾过去他都怕自己被卡住。 关于卿莘在物质上的匮乏,宋臣溪早已在档案上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亲眼所见,又和她共同体验的这一秒,让他情绪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卿莘和他以前结识过的其他人不一样,她不打算掩盖一二,也没有丝毫的窘迫或小心翼翼。她表现得太过坦然,就好像他俩原本就是不同类别的人,并不会把他放在比较的那一栏里。 她只想利用我报复张角而已。 我可不能同情心泛滥。 宋臣溪压下心底泛起的烦闷和酸楚,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居高临下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她单脚踢开旁边的床单,站在床上和他接吻,好一会儿才放开,“……这样就不会累了。” 宋臣溪目光一沉,“一会儿有你累的时候。” 啪的一声。 他手一把拍在她臀肉上,抓着她内裤边缘往上提,裆部布料把发胀的阴户勒住,另一只手带着布料一起揉。 “嗯嗯……” 宋臣溪不愧是医学生出身,才做了这么两次,已经基本掌握了她敏感的部位,也知道如何用恰当好处的力度去揉捏,小得可怜的阴蒂被他灵巧的手指剥开外面那层,被指腹来回摩擦。 “呜呜,要站不住了,嗯嗯!” 一被揉到阴蒂,卿莘的双腿就发软直流水。 “给我站好。” 宋臣溪一边继续揉,一边弯腰去吸她乳头。 发硬的乳头在他口腔里越含越大,又被舌尖来回拨弄。 “这边,还有这边。” 她提醒他还有一边乳头被忽略,宋臣溪马上去亲另一边。 “嗯嗯嗯。” 她双手抱住他脑袋,下面的穴口在上下爱抚中微微张开,以前被填满过的记忆逐渐苏醒过来。 “怎么还不进来啊?”她伸出小腿,蹭了蹭他高高竖起的裤裆。 宋臣溪带上套,这次直接用这个面对面站着的姿势插了进来。 猩红的肉棒用这个姿势曲起进入,也能插入很长一截,她挂在他身上,任他一下下往上顶,汁液在抽插间溅出许多。 他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心情才愉悦起来,“你跟不是男朋友的男人做就这么有感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啊哈,就是舒服嘛。” 卿莘诚实的回答和沉迷的表情让宋臣溪又暗自得意。 他还记着她刚才的捉弄,“你说你经验丰富,现在被处男干成这幅样子。” “嗯嗯!” 听到处男这个词,她里面忍不住缩了一下,“就是处男才干得这么舒服。” “……别再提这两字了。” 宋臣溪咬牙,动作继续加快,两人连接处已经肏出噗嗤噗嗤的水声,液体顺着卿莘的大腿内侧流下。 “嗯嗯!” 最后十几下,狠狠擦过她敏感的地方。 害怕叫出声的卿莘咬住他左侧肩膀,受到刺激的宋臣溪全身肌肉崩紧,用尽全力把肉棒往小穴里塞,抱住她释放出来。 吃饭 “休息一会儿吧。”卿莘躺下来,“反正晚上要换床单。” 宋臣溪嗯了一声。 他出了不少汗,用发胶固定的发丝散落几缕在前面,打着卷,恍惚看过去,还有点像混血儿。 卿莘找到枕头边的空调遥控器,大方打开,要是她一个人是绝对舍不得在这个天气用空调的。 空间狭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宋臣溪重新把卿莘捞进怀里。 他没多少经验,但就目前而言,他的确很喜欢抱着她的手感,会莫名其妙地心情变好,只要她别说点让他难堪的话就好。 可人就是想不来什么就来什么。 卿莘躺了不到一分钟,又趴在他胸口好奇地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跟人上床呢?” 本来正满足的宋臣溪一下子脸部陷入僵硬状态。 卿莘正在浮想联翩,联想到以前看过的烂俗言情,“难道你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一直为她守身如玉。那我,我不就是会影响你们感情的一个小反派,天哪,我……” “想多了。”宋臣溪干脆利落地打断她。 “那就是以前有什么难言之隐?” “闭嘴!” “那就是家庭创伤,八卦里都说有钱人家庭不怎么幸福……” “够了!” 他呵斥,“我不喜欢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做的事。难道做了就能代表什么,不做又会失去什么吗!廉价又低劣的行为,人和动物不都会!” 他表现一反常态地激动。 “……”卿莘有些错愕。 明明宋臣溪的语气不好,但她就是觉得他比她的心情要难过。 大概是因为他说完就不敢看她脸,闪躲的目光,眼眶有些泛着水光的微红。 大少爷当然轮不上她同情。 她只是凭直觉抱住了他。 贴在胸口耳朵能听到心跳声。 “没关系。” 她一字一句说。 “——不喜欢就不喜欢。” “跟我做没关系的。”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我做爱也不是大事。” 她不想宋臣溪因为跟她上个床,心里就打个结。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不太会开导人的。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不是受欢迎的孩子。 果然她的安慰似乎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宋臣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 宋臣溪叹了口气,手暗暗捏成拳头,语气别扭地问,“还做吗?” “如果你还有心情。” 卿莘是无所谓,就怕他气到硬不起来。 “好。” 宋臣溪很快向她证明了那只是多余的考虑。 这次换成他主动跟她接吻。 还是很烂的吻技,他只会没头脑地一味吮吸,弄得两个人的下巴都湿哒哒,涎液都滴下来了。 幸好他下面的表现好得多。 侧躺的姿势可以进去很深,他每一下都又慢又扎实,就像是想把她的小穴完完整整地撑开。 “嗯嗯……” 她被顶得受不了了,快感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涌出,却还想贪心地把肉棒继续往里面吃。 刚才那点不愉快好像成了加深快感的催化剂,她勾住他脖颈,舔掉了他额角流下的一点汗水。 “咸的。”她逗他,想要他开心一点。 “……” 宋臣溪一个挺腰,再次进入,停了几秒喘气,不太情愿地承认,“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喜欢亲。” 卿莘对他一点不满都没了,她凑到他耳边,得意洋洋地问,“要不要专心地亲?” “什么意思?” 她找到他唇,重新和他深吻,亲的同时双手捂住了他耳朵。 开始没当回事的宋臣溪瞳孔微微张大。 世界变得好静又好吵。 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那些让人心烦的杂音都被卿莘隔绝掉了。 他只能听到口腔里被放大的水声,很清楚能感知到舌头是在里面如何缠绵。 他只能看到卿莘的双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那个真实而无能的自己。 他们的下身也连在一起,就好像他们成为了真正的一体。 宋臣溪有些飘飘然。 心里积压的情绪好像被卿莘揉吧揉吧甩了好远。 两人的吻久到他射出来为止。 他又是等卿莘先高潮了为止。 他抱着她在发颤的身体,下面绞得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射精。 他闷哼了两声,酸胀的眼眶里流了点泪,多半是情绪和生理的双重作用。 “……” 在卿莘发现之前他快速抹掉了。 他坐起来,把套扔进垃圾桶,找到湿巾给她擦了擦下面,“借用一下浴室,我洗个澡。” “我也去。” 卿莘也跟在后面,特别正直地说,“节约水资源。” 宋臣溪动了动唇,想问那她是不是和张角也这样干过。 但他心里明白,床上可以开这种玩笑来制造氛围,床下问这种话就越界了。 在小得可怜的浴室,两人基本是贴在一起洗完的。阴茎擦过她屁股,又抬了点头,宋臣溪选择了无视。 他用浴巾替卿莘擦她的头发,“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就算赔礼道歉。后半句他在心里说的。 “不了,我下午还有课。而且被看到了怎么办。” “就在车上吃,我车就停在后门口。” 说之前宋臣溪就想好了,甚至已经通知好助理去安排了。 “那谢谢你。”卿莘当然不介意省一顿饭钱。 两人收拾后,踩着放学铃声即将开响前的时间点,到了后门。 宋臣溪今天坐的车感觉都比卿莘的寝室宽敞一点。 吃完了丰盛到不像外送的午餐,卿莘透过单向玻璃看到外面前来送饭的家长,感慨道,“好神奇啊。” “什么?”宋臣溪问。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在车上吃午饭,感觉自己也像被家属送饭一样哎。我读书时候都没有过这待遇。” 那时候她都蹭几口同桌的饭吃。 宋臣溪听到家属两个字呆滞了下,马上语气不好地否认,“你胡说什么!” “我本来就在胡说啊。”卿莘习惯了他翻脸不认人,“我走啦。” “嗯。” 宋臣溪的语气听上去已对她很不耐烦,之前伪装出那副对异性热情又轻浮的模样早已丢得彻底。 车门关上。 司机正要启动车子。 “等两分钟。”他吩咐。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耳根隐隐发烫,宋臣溪隔着窗户,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门口。 交易 星期六中午。 卿莘在学校吃完午饭,打算回张角那儿一趟。 她坐在地铁上。 没想到宋臣溪打了个电话过来,“有个生意要不要做?还能恶心到张角的那种。” 本来昏昏欲睡的卿莘立马来了精神,“快给我讲讲?” “发个定位。”宋臣溪的语气笃定了她一定会来,“我派人接你,先一起去个地方。” “好。” 卿莘给张角打了电话,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有个学生成绩不好要闹自杀,班主任让她这个副班主任去看看。 张角不疑有它。 她在就近地铁站下,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一路无话的司机增加了一分神秘气息。 汽车驶向城南,那里是海城有名的富人区。 就当卿莘以为车要向宋臣溪家的庄园开去时,反向一转,去了附近的别墅区。 “卿小姐,到了。” “好的,谢谢您。” 她下了车,站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按门铃,门开了。 “欢迎光临。” 在开门的保姆旁边,一个她完全没意料到的人出现在面前。 “安小姐,您好。”卿莘有点迟疑地回。 “你是臣溪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快进来吧。” “好的。” 看来她的确是在等她,卿莘才放下心来,跟着她进了客厅。 宋臣溪正站在明亮的落地窗下接电话。 他听到动静转头看见她俩进来也没任何反应,看上去正在和电话的对象商量什么棘手的事而无法分神。 “请卿小姐帮忙,是他给我的建议。不过看来还要等会儿才能进入正题,不如我带你在这儿先转转?” 安樾比卿莘想象中还要友好。 但这提议让卿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客气道,“那麻烦你。” 安樾领她上了二楼。 “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家,回国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整理好。” 她说着,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卿莘走进去,吓了一跳。 两层楼那么高的房间内,四周的墙壁就像密密麻麻的蜂巢,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大小一样的格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每个格子都摆放了各类人偶娃娃。 “哇。”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安樾微笑,打了个响指。 在她们左侧,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纽扣娃娃从格子里跳了下来。 它一路小跑到房间中央,举起短短的棉布双臂,笨拙地弯下腰,然后跳起舞来。 “天呐,它好可爱。” 被惊艳以后,卿莘看看娃娃,又看看安樾,反应过来,“你也开了神问?” “没错。”安樾伸出手,娃娃就咔哒咔哒地朝她跑过来,爬到她的手掌里,“他们平时都不让我用,说我的神问没用又危险。” “怎么会呢,这也太有意思了!”卿莘特别真诚地鼓掌。 “——不是危险。” 不知何时,宋臣溪站在她们身后,幽幽道,“是瘆人。” 他左手自然地揽过卿莘的肩膀,把她往外带,“走吧,我们现在下去说。” 三人重新回到客厅。 卿莘拍开宋臣溪的手臂,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宋臣溪简单重复了下上次给她讲的寰升内部现状,安樾才做补充。 “.......我需要你替我杀一个人,他是当年害我母亲去世、父亲住院的凶手之一。” 刚才还在微笑的安樾现在神情格外凝重,“他几年前就上了通缉名单,现在身份都是盗用其他人的,你不用担心后面会有人找你麻烦。” 卿莘没急着答应。 她小心地问,“那他下一次在哪里出现,什么时候?他也有神问吗?” “他有,是和干扰信号有关系的,应该不会妨碍到你动手。” “他现在在我舅舅手下做事,还挂了一个经理的名头,但不是天天会来公司。不过我知道他们明晚会在分公司大楼的会议室开会,那间会议室的视野不错,我才想到找你帮忙。” “——如果按照正规流程抓进去,我怕他不久就被救出来。” 还有一点,安樾在这里懒得解释。 如果用当年的事作为证据举报这人,当年的真相暴露出来,保不齐她舅舅会先下手为强,提防上她,这样不利于她的布局。 但现在,这人还参与了新材料的项目,就算被害,那被怀疑的对象太多,足够混淆视听。 卿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然后她坐直身体,“好,我们现在可以来谈价钱了。” 很久没赚外快,她也手痒得很。 安樾听到她答应下来,才松了口气,她刚回国多久,对大部分人都不放心。 旁听的宋臣溪举了下手,“武器我会提供。” 卿莘的狙击枪在家里,如果被张角发现动过,很可能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觉得这个建议很贴心,但她就像在网购就计算一样那么认真,“这个需要额外给钱吗?” 安樾听到这话,刚才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她没恶意地笑道,“海城前首富的儿子还能要你这点钱呐。” “该问还是得问问。” 卿莘表情坦然。 她以前真遇到过干完活不结钱的富二代混混。她气得牙痒,想一枪崩了那个人,结果差点被那个人和他小弟揍了一顿,幸好她跑得快。 结果没几天神问者管理条例出台,她没机会再找那人算账,只能用枪把他家窗户全打了个稀巴烂。 头一次被人质疑钱方面的问题,宋臣溪露出惯常没诚意的笑,“不要钱,借你的,要还。” “噢,那也行。”卿莘不是特别挑武器的人,“什么型号?我得提前熟悉一下。” “好几种,都在我家。” 这时,宋臣溪的手机响起,他点头看了眼来电,站起来,“我回趟医院。晚点带你看枪。” “好。”卿莘答应。 他走以后。安樾没再和卿莘聊暗杀的事,而是把她带到玩偶屋喝下午茶。 安樾分享自己对玩偶的理念,卿莘聊起以前狙击时的趣事,顺带交流了神问的一些使用方法。身份差异巨大的两人意外聊得投机。 在此期间,卿莘避开了关于张角的话题,安樾也没问,不知道是没意识还是刻意为之。 但安樾主动提到了宋臣溪。 “我们五岁就认识对方,别看他现在像个花花公子,小时候像个老古板一样,朋友都交不到。” “是吗?” 卿莘想象不出宋臣溪老古板的样子,她只能记得他很色情的腿环和臂环。 “他以前上初中的第一周,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跑回家说什么,嗯,我不希望别人是因为我们家的钱才跟我做朋友之类的,特别好笑,把他爸笑得,没几天我们的父母都知道这事儿了。” “这样啊。”卿莘想到他过往的言行,产生了一丝共鸣,“那他的确变了。他在我面前,还动不动显示他多有钱。” 真不知道在她这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面前炫耀有什么用。 安樾听到她话,楞了下,“是吗?他说什么了?” “说自己有高级西餐厅,还有学校股份什么的。”卿莘吃了口芝士小蛋糕,“当然这可能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日常,我自己太敏感了啦。” “……不是。” 安樾困惑。 她很想说宋臣溪才是那个敏感的人。 从小到大,假使别人跟宋臣溪提到他家的产业,他家的股票,哪怕再委婉,一旦被他发现,他就会暗自不喜。还怎么可能自己主动说出来。 这么急着彰显自己的财富,跟急着开屏的花孔雀有什么区别。 安樾一秒想通,又有点不敢信。 “到底是多不自信多幼稚啊……” 虽然她在看到宋臣溪把手搭在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肩上时,已经暗自讶异过了。 “什么?”卿莘没听清楚她刚才那句。 “没事没事。”安樾摇头,热情建议,“下次他再说,你就说这么厉害的话,先给我转五百万看看。” “那我还是说不出口。” 卿莘不想真被误会。 毕竟宋臣溪小气得连一把狙击枪都舍不得送她。 (一天为什么没有48小时啊!崩溃,好想写文!周末有事,还是不一定更各位宝宝) 十六 卿莘选了一把巴雷特m107。 这算得上她曾经的梦中情枪。 轻量化和更高精准度很难让人拒绝,射击时的后坐力问题在觉醒神问以后也得到了完美解决。 在这一挑选的过程中,宋臣溪并不在场。 一直忙碌的他是让人接卿莘来到白鹭庄园。 还是那名第一次接见她的中年管家。 卿莘现在晓得了她姓杨,宋臣溪发来的消息里让她跟他一样喊杨姐。 杨姐带她去了主宅旁的一栋三层小楼。 小楼内部看上去很普通,而当杨姐按了什么东西,一块地板突然空出来。 卿莘这才惊奇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那是一个比地上面积大了许多倍的地下空间。 杨姐将她交给另一个中年男人,让她喊张叔。 张叔带她进入其中一个房间挑选武器,然后再下去一层,居然是一个宽敞到不可思议的射击练习室。 卿莘头一次对宋臣溪的财富有了一点清晰的认知。 她甚至想象不出这里的空间到底还能大成什么样,又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她心底好奇,但明白不该多问。 卿莘在张叔名义陪同实则监视下熟悉一二。 她重新回市里,去安樾说的分公司大楼附近踩点。 她在附近溜达了两圈,找了附近一座和公司差不多高度的写字楼。 三十多层的大楼内部有一半都是空的,贴了若干张正在招租,一楼的保安忙着看电视,她坐电梯直达顶楼也遇到什么人。 做好准备工作,她回了以前的住处。 在她离开的这两周,房子内部很明显凌乱不少,但卿莘现在可没心思收拾。 到了半夜,张角才回来,还是一个女同事送他到的门口。 “谢谢你,这么辛苦把他送回来了。” “没,没事。张哥就是今晚喝得多了点,我刚好没喝,所以他们让我送他。” 女同事的脸上明显尴尬,解释起来还有点结巴,把张角托给她就赶紧走了。 “小姚,我跟你说,小姚,你以后……” 张角的双颊酡红,还在神志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卿莘关上门,面无表情地扶起浑身酒气的张角。 她对他身边出现再多的女人都变得毫无感觉,只想赶紧把他甩进卧室,然后去隔壁卧室好好睡上一觉。 “唔。” 这时,张角又恢复了点意识,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卿莘的脸,离他很近。 在那一刻,男人本来浮躁得意的心骤然沉静下来。 他回想起十六岁那个夏天,少女冷静又倔强的侧脸,映照在斑驳的树荫之下,不是很合群的她总是独来独来。 她发丝随风飘扬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为之颤动。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喜欢她。 “——卿卿。”他低声,喊出很久没这么喊过的称呼。 “嗯?” 卿莘的注意力都在被他握住的手腕,考虑要不要拨开。 “再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有出息了,一定能给你幸福。”他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急切地亲住她脖子和脸颊,“我们就结婚!”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都知道。” 卿莘嘴上敷衍,全身都在抗拒他的亲近。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就在此时直接将他推开,可又怕他清醒过来会怀疑自己。 不好闻的气息不断喷在她皮肤上。 “你知道的,我跟那些女人只是场面关系,我最爱的只有你。” 他的舌头舔过她的耳蜗,虚伪的嗓音伴随着清晰的水声,激得卿莘瞬间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现在听到这种话,还跟他亲近,她只觉得恶心! 三,二,一。 卿莘在心里默默倒数,正打算动手。 “卿卿,你知道我爱你。” 张角努力睁了睁发酸的眼,都要被自己感动落泪了,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闭上眼,脑袋一头栽倒在她肩上。 “.......” 卿莘屏住呼吸,等了几秒才拨开他脑袋。 幸好睡着了。 “晦气。” 她吐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抓着他手,连扶都不想扶,直接把他拖在床沿的地上了事。 第二天中午,张角才睁开惺忪双眼。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发痛,还以为是自己没睡踏实掉下去了,虽然不爽,也没怀疑到卿莘身上。 他走出卧室,饭厅里摆放的午饭热气腾腾。 是卿莘刚准备好的成果。 这让他心头一暖。 虽然卿莘现在不能给他的前途带来什么好处,但她这点深得他心。 吃饭的时候,张角的态度比前几次都温柔不少。 他随口许愿,“等这个项目奖金下来,没那么忙了,我就可以陪你了。卿卿,我再给你买个包吧。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包吗?” “嗯好啊,我等你。”卿莘低头夹了口青菜,反应表现得有点平淡。 但她平时也不是那种大方阳光的女孩儿,张角没太在意,以为她还在闹别扭,很聪明地没继续这个话题。 哄一哄就行了,太上赶着,他怕她以此为由头还要跟他闹。 那他可就没心思再哄了。 两人吃过午饭。 张角换上干净西装,让卿莘给他打上领带,就去公司加班了。 同样任务在身的卿莘没急着出门。 偶尔的兼职无法大于本职工作。 她先把下一周上课需要的材料做完才出门,然后在小区门口吃了碗牛肉面,坐上公交车。 到了那栋踩过点的写字楼楼下,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的宋臣溪正在等她。 “卿小姐心态真好,这么晚才到。” 卿莘同样带着口罩,还扎了一个随意到土气的马尾,她主动从宋臣溪手里背过比她人短不了多少的大包,看上去有些滑稽。 “刚好到约定时间嘛,辛苦大少爷还亲自陪我。” 宋臣溪轻咳一声,“我是怕你收钱不尽力,就是我这个做介绍人的失责了。” 硝烟 晚上,差一分钟到八点。 室外的空气十二三度。 许久不做这活路,卿莘很是怀念。 她鼻子吸进一口气,有一半是带着点腥气的海雾。 这里距离海边的距离也就两三公里。 得抓紧时间了。 雾会加深夜的黑。 她心脏跳得很慢,右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瞄准镜里的画面,枪口随着人物的走动,轻微到肉眼几乎看不出的距离在动。 瞄准镜内。 脸上带疤的男人身材消瘦,穿着昂贵的西服看着气质也不够高贵正派。 他进了明亮豪华的会议室,警惕地东望西瞧了会儿,才心不在焉地跟室内其他人打招呼、握手。 这不算很难的任务。 但最好一击命中。 一般经验来讲,子弹可以射穿这种钢化玻璃,但极大可能影响偏移的角度。 要不然还是用神问。 她屏住呼吸,打算重启那种感觉。 男人突然站起身。 他似有所感,朝卿莘这边的方向望了一眼,犹豫了半秒,走到窗边,决定把窗帘拉上。 就是这个时候! 卿莘完全是凭本能按下了扳机。 子弹直直飞向那边。 穿过玻璃,伴随着弹孔边缘玻璃的碎裂纹路,正中男人眉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会议室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砰的一声,男人向后栽倒在地。 不多的鲜血从额头中央流出,还睁着的眼睛呆板地盯着天花板。 剩下的人乱作一团,有人慌张想要打电话报警报医院,又被另一个比他高几级的中年人大声喝止住。 这头依然安静漆黑的天台上。 卿莘确定没问题后就赶紧从边缘缩了下来。 她快速收回枪,脚步先一步收拾完的动作就往回走。 “好了?”宋臣溪在她身后。 “嗯。” 她习惯性快速逃离现场。 头一回干这种事,还有人在旁观摩。宋臣溪大概是没见过,有些好奇。 他俩钻进宋臣溪吩咐的车里,汽车发动后,停在了附近的街边。 卿莘给安樾打电话汇报结果,电话结束不到三分钟,她就收到转账信息,心情很好。 “改天我请你吃饭呀。”她对宋臣溪许愿,“人均不过百的那种,如果你看不上就算啦。” 她就走个嘴上的形式,并不觉得宋臣溪会答应。 没想到宋臣溪答应得快,“能吃,又毒不死人。” 他看卿莘的得意样儿,还想说点什么让她吃瘪,但对上她发亮的眼睛,心口又痒得厉害,忍不住离她坐得更近,在座椅上的手想抚摸她脸。 卿莘不会想这么多。 她之前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现在脑子还没冷静下来,兴奋到有点过分,刚好面前就有一个最近跟她“合拍‘的人。 她主动往他身上粘,但想起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给他瞧,“我手上是不是还有点味道啊?” 之前张角就嫌刺鼻,会让她多洗几遍手。 宋臣溪咽了咽喉咙,“还好。” 她指间的确有明显的硝烟味。 这很容易让他回想起刚才她射击的场面。 卿莘拿枪以后,像变了个人。 风将她的头发往前吹,像一团雾遮住她下半张侧脸,只有专注的眼瞳锐利寒冷,眼下的青色因为她白皙的肤色显得更深更透明。 她是一轮被海水淹没又隐隐发光的月亮。 “——我不介意。”他抓住她手放进自己口腔,一边舔她的手指头一边盯着她脸。 他心跳得很快。 就这一刻。 仅仅只有这这一刻。 卿莘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别说她主动取他的命,假设她随口一说,他都可能奉上自己所有。 “有点痒。”她的语气听上去就是喜欢这样,还主动去按压他舌头。 这时,电话响了。 卿莘分了点神用另一只手去接。 没想到居然是张角。 “喂。” “你现在还在家吗,老婆?”张角那边听上去嘈杂,应该还在现场。 在过于安静的车内,他说的话清楚明白,听到老婆二字,宋臣溪的动作停了停,挑衅似的用牙齿咬住她指关节磨了磨。 卿莘对上他得意的神色,瞪了他一眼,忙着回,“嗯,没有了。我今晚回学校,刚到寝室。” “是吗?”张角状似关心地试探,“怎么晚上不留在家里睡,你之前不是说今晚没课吗?” “呃,有个老师临时有事,让我代一节自习。” 卿莘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臣溪吸得有点厉害,从手指头不断传来微妙的快感。在这种紧张又不得不装出镇定的氛围里,她的神经已经被宋臣溪分走百分之九十了。 “噢,这么辛苦啊。”张角语气温柔,下一句话锋一转,“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狙击枪放在哪儿的?” “枪啊?” 卿莘的停顿听上去就像在认真思考,其实她是忙着换个坐姿,然后蹬掉鞋子,把右脚放在宋臣溪打开的胯下——她才不会被他吃吃手就落下风。 “那个,我记得枪在衣柜里,怎么啦?” “没事。我随便问问,你那边听上去挺安静的啊?” “嗯,我提前回来了。” 卿莘心里哀叹张角今日话如此之多。 她脚后跟正隔着裤子打转,曲起的肉柱慢慢抬起,又被她用更重的力气往下按。 宋臣溪发出嘶的一声,被她看了一眼,又沉默下来,用舌尖去逗弄她的指缝,一边的腮帮子少许鼓起,浮现淡淡红晕的面容漂亮又下流。 “是吗?我还没下班。” “那你肯定很累了。” 卿莘动手解开裤裆的拉链,继续用脚趾头去戳弄,白色的内裤鼓包有一块明显的深色湿迹,已经胀得要藏不住肉棒了。 宋臣溪松开了她手,倚靠着车门,直勾勾地盯着在说话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只是单纯享受这样被她捉弄。 “还好,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这点累算不上什么。” “嗯嗯。”卿莘很刻意地打了个呵欠,“我有点困了宝宝。” “那你睡吧。” 张角听上去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怀疑,毕竟海市会用狙击步枪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晚安。” “晚安,卿卿。” 她挂掉电话,才松了口气。 “” “怎么啦?” 她看宋臣溪没动作,居然发起呆来。 难道他只是想享受刚才那种刺激,并不想真正做? “没事。”宋臣溪回过神。 他想像惯常一样勾起嘴角,露出无所谓的笑,却罕见地失败了一小回。 他只能上身靠过来,藏住自己的表情。 毫无知觉的卿莘回抱住他。 宽大的右手搭在她的脖颈侧面摩挲,食指指腹略微用力按住那块明显跟他毫无关系的红痕,垂下来的双目有些晦暗。 别扭(H) 汽车停下后,宋臣溪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这边是废弃房屋区,外面昏暗的路灯是目前唯一的光源,随风晃动的椰子树叶影影绰绰。 宋臣溪的手没有前序。 他扒开她的牛仔裤,直达穴口揉弄。 “都流了这么多水,卿小姐?” “是跟你老公边打电话边被其他男人舔太有感觉,还是因为这儿才被干了没多久?” 他的嗓音本来很有磁性,但低沉的语气有点微弱的扭曲,像是薄薄的冰划过手背,听得卿莘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她没想到宋臣溪居然还以为她和张角还要上床。 卿莘困惑又不耐地皱眉,“你老提张角,难道是你好这口?” 这回答完全在宋臣溪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否认,“谁好这口了!” 幸好光线不足,看不到他脸颊变得火辣辣。 卿莘这话说的,像他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似的。 “听得我都没兴致了。” 卿莘不知道怎的,心底起了烦闷,虽然她找不出自己烦闷的原因。 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她双腿放下去,转身打算开车门,“你不做我就回去……” 她话音未落,宋臣溪一把拉回她。 “没有。”他直直盯着她脸,几乎是咬牙切齿,“谁说我不想做。” 剩下没说出来的两字堵在了相贴的唇。 刚才放在脖颈的手转到后面紧紧扣住。 宋臣溪埋下来,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清冽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表现得比刚才急切百倍,舌头在她口腔里胡乱搅,发出粘腻的亲吻声,另一只手也伸进她衣服里,一点点往里探。 偶尔被动的感觉也不讨人厌,卿莘全盘接受了这个吻。 看似蛮干的宋臣溪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时刻关注她反应。 “啊哈。” 卿莘差点没喘上气,宋臣溪的下颌猛然缩紧,再次吮吸她的舌尖。 他的手指不停地拨弄乳头,隔着内裤的阴茎用力顶弄她穴口,揉湿的布料都被塞进穴口的边缘,带来粗粝的快感。 “嗯嗯.....” 多重快感迭合在一起,卿莘跟随本能紧贴着他身上,手指断断续续去解他扣子。 “现在有兴致了吗?” “嗯。” 宋臣溪今天穿了件贴身的衬衫,采用的是那种很小又服帖的暗扣,她边吻边解,光是上面三颗都花了好几分钟。 她干脆放弃,脸趴在他裸露出来的地方屁股撅得老高,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他锁骨,“特别有。” “......” 卿莘就是这点又好又坏,在床上诚实得过分。 三个字就能轻易而举搞得宋臣溪脑子发懵。 他粗暴地扯开自己衬衫,露出整个上半身,扣子悄无声息地掉在车座下面,无人在意。 他戴上套,挺腰进入。 “啊!” 卿莘直接呻吟出声。 他俩从来没试过这么快地进入到底,特别是在宋臣溪的尺寸本来就比较可观的前提下。 她有点艰难地承受着,双手紧紧攀附在他后背,短短的指甲嵌入进皮肉,努力地容纳他的性器。 宋臣溪后背肌肉全部绷住,也没喊疼,而是挺起腰,慢慢动了起来。 总是这样。 明明卿莘什么也不是。 当初答应她的报复计划,明明是他想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罢了。 但他总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制。 宋臣溪存了一点报复心理在顶弄她,听到她细软的叫声,又凑过去用嘴巴全部吞住。 “嗯嗯啊!” 涎液顺着相贴的唇角流下。 在车上做,刺激多过于不适,强烈的插入感让卿莘头皮发麻。 小穴每一道褶皱都被撑开了似的,当肉棒拔出,软肉跟着往外带,就像在拼命挽留,然后又被他猛地捅进去,把穴肉肏得一塌糊涂。 她的手忍不住加重力气。 看不见的后背逐渐划出两道血痕。 宋臣溪闷哼一声,卿莘是下了狠手,他甚至可以隐隐闻到血腥味,却被她这样的行为刺激到,埋在小穴的阴茎变得更加兴奋,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插入。 两人紊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却避开了对视。 他们不像在做爱,更像是在较劲。 各怀心思的两人却并不影响身体上百分百的契合。 时间一长,卿莘双腿发酸,刚一从他腰上松开,马上又被他双臂箍住,往自己这边带。 “继续,卿小姐。”他额上都是汗水,嘴巴凑到她耳边,一点一点吮吸耳垂,“继续给我身上画画啊。” “谁稀罕给你画画。” 她推开他脸,瞟见被血染红的指头,吮了吮,有点得意地勾起嘴角微笑,那双看似木讷天真的眼瞳在暗处微微发亮,还带了点疑似泪水的湿润。 这本是一种挑衅,丝毫起不了怒气的宋臣溪只觉得煽情,小腹火热,涌起难言的骚动。 他嘴巴无缘无故发干,“......那换我了。” “什么?” “画画。” 他把她屁股往自己这边推,试图把阴茎塞得更进去。 卿莘整个身体都被揉进他怀里,这时候她才能清楚意识到他比她高大多少。 宋臣溪的脸埋在她脖颈,对着之前那处本就不明显的红痕,用牙齿轻轻咬住,含住那块皮肉拼命吮吸。 “嗯!” 从被他亲住的那里为圆点,酥麻不断扩向全身,卿莘紧缩着小穴,死死咬住阴茎,不断被用力摩擦的穴肉发着颤。 好舒服。 她已经无暇顾忌自己脖子上留下痕迹会给明天带来多大的麻烦,有些无所顾忌地呻吟出来。 受到鼓励的宋臣溪继续大力进攻。 “呃啊。” 她被抵到车门,腰向后弹了一下,小穴痉挛着,淅淅沥沥地流了不少水,同时打湿了阴茎。 如同被温柔紧致的洋流包裹,宋臣溪身体僵住,发出不明显的低哼,边“咬”着她,边射了出来。 这次做爱来得太猛,很明显对两人而言都不足够。 宋臣溪刚带上套,就被卿莘推倒在座椅上,换成她坐在他阴茎上摆动腰肢,专往自己舒服的地方磨蹭,再起来,让他看到阴茎如何从鲜红的穴口完全滑出,又如何一下被吞没完全。 宋臣溪被她这种举动勾得浑身燥热。 最终还是没忍住,不打招呼就坐起来,抱着她使劲肏,同时极力弯下腰,手上不断揉弄乳肉,又捏着一块又一块不断用嘴巴去吸乳头和乳肉,不知不觉留下不少痕迹。 ...... 两人做完以后。 卿莘早已把刚才那点不愉快抛得一干二净——反正做得挺爽的。 至于宋臣溪那神秘莫测的情绪变化,特别有自知之明的卿莘不打算弄清楚。 凭他俩的关系定位而言,这不是她应该去了解的。 她顶多哄他一下。 于是卿莘懒洋洋地趴在他肩膀上,查看他的后背,伸去手又不敢摸刚凝固的血迹,心虚道,“不好意思啦。”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四五道痕迹,说不定还会以为宋臣溪遇袭了。 “没事。” 他脸颊旁就是她脖子,带着两排牙龈的那处微微红肿,如果放任不管,明天起来一定会变成显眼的青紫色。 他伸出手,按住那里,突然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颤。 “怎么?” 不到半分钟,他再次睁开眼,“好了。” “噢。” 卿莘感觉到那里不再有不适感,才明白宋臣溪做了什么。 有点可惜,她自己是看不到自己脖子的,所以也就无法见证宋臣溪异能的神奇之处。 用这个上面,真是大材小用。 宋臣溪显然毫不在意这个问题,他找到放在座位旁边的备用衬衫,给自己换上,“这么晚了,你一会儿去哪儿?” “回学校啊。”她打了个呵欠,“我要拿全勤。” 宋臣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换了口型,“好,我送你。” “谢啦。” 能享受宋臣溪亲自开车的送人服务,卿莘毫无怨言,还不用她出交通费。 只是提供服务的那个人,独自回到住宅,似有心事。 礼品 这晚过去。 正如安樾预料的那样,被害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而是被刻意隐瞒了下来。 除了密谋和执行暗杀的三人,剩下只有参与新材料研发的小组成员知道。 张角心头有些不安。 当他看到那人倒下时,下意识怀疑到了卿莘身上,哪怕海城会用枪的人并不在少数。 他打电话过去试探,又跑回家翻衣柜,藏在最里面的枪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尽管如此,他没有完全放下顾虑。除了自己,他谁也不能完全相信,卿莘也不例外。 这个项目的关键参与人被害了,进度出现停滞。 张角心烦气躁,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主动抽了几个中午的空闲去看望卿莘。 吃饭的时候,卿莘偶尔会心不在焉。 “……卿卿,你是不是怪我前段时间对你关心太少了?” “没有啊。”她咬了口勺子,“我知道你忙,我最近课也挺多。” 张角抓住她手,“我以为你没那么爱我了。” 卿莘对上他的眼睛,心里打了个激灵,“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想懂事点,让你也轻松.......别以为我就忘了,你跟那些女人单独吃饭的事。” 她尽力模仿从前的语气,主动盯住他,“你不会现在还这样,所以心虚了吧?” “怎么可能呢宝贝,我最近都在忙着工作,我发誓。” 张角的脸闪过一丝心虚,很快消失。 他最近是没和女人单独吃过饭,只是前几天偶然失误,在女同事家过了夜。 是对方主动,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好……”卿莘正想如何演下去,包里的手机振动救了她。 她找到手机,瞄到一眼来电,下意识站了起来。 张角抬头,“怎么了?” “是我们组长找我,应该是明天考试的事。” “那你快回去吧。” “好。” 卿莘生怕错过电话,一走到张角听不清的距离就马上接起来,“喂,琳琳。” “卿姐!好久没联系了呜呜,你的电话我打不过来。” “没关系。” 卿莘能猜出来,何时能接到电话应该也不是许若琳能控制的。 许若琳忙问,“最近还好吗卿姐?” “谢谢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最近.....还算不错吧。” 前两次接电话都是卿莘在问问题,这一次换成许若琳发问,她详细给许若琳讲述自己最近的经历,除开和宋臣溪上床的细节。 “厉害啊,卿姐!我还真怕你走不出来呢,没想到你又重回江湖了!好帅!” 那头的许若琳已经兴奋地一步跳一个台阶。 “还好还好,这毕竟不算正道。” 卿莘嘴上谦虚,其实心里还是得意,听得出许若琳是真心为她高兴。 “怎么不算呢!那像张角他们做的......” 正聊得正兴,后面又听不清楚了。 卿莘暗叹一口气,看来后面才是关键信息。 等许若琳畅所欲言结束,卿莘还是没有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那个.....”许若琳停了几秒,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琳琳?” 许若琳咬住嘴唇,松开,语气有些犹豫地问,“卿姐,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况?就是,怎么说呢,自己完全搞不懂的男生啊!” 搞不懂的男生? 卿莘一下子联想到自己身上,她说,“男生没有,男人倒有一个。” “男性真的很难搞懂吧,卿姐。” 许若琳说,“之前班上有几个男生故意把我非常重要的的东西弄坏了。我当然特别生气,就背地里找他们挨个挨个算账,好吧。是我不对,我不该找高年级的混混去揍他们,结果误伤了一个!” “人都打了我才知道他没有参加这件事,我,我之前还悄悄把他自行车轮胎气给放了,害得他下雨天只能走路回家。” 她讲了这事儿,特别怕卿莘对她印象不好,连忙补充,“我知道自己错怪他了。所以我马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还买了很多东西补偿他,我真的是诚心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缠上我了!” “缠上你?他用这个来威胁你,希望你继续补偿他?” “不是。”许若琳现在一想到贺霄的行为就头疼,“他把我送他的东西都退给我了,还悄悄给我送零食,给我买饭。他穷得周末都在打工,谁稀罕他请我啊!” “他喜欢你?” “不可能!” 许若琳手拿着电话,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操场上跑步的贺霄,趁他没发现她之前,她赶紧闪到一边去。 “说老实话,他长得挺帅,跟我不是一个图层。” 被帅哥缠上,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有好几次她实在没忍住给他脸色看,让他不要再跟着她,林霄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高兴。 看上去好诡异。 许若琳每天沉迷小说,本来就对帅哥什么的不太感冒,贺霄这种引人注目又奇怪的人,她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她甚至怀疑这就是贺霄报复她的手段。 “......那这也太迂回了。”卿莘不觉得有人能无聊到这个份上。 “也是。”许若琳倾诉完来龙去脉,才想起问她的事,“卿姐,你说的那个搞不懂的男人是谁啊?张角吗?他就是渣男啦,来者不拒还自以为深情。” 作为看完这本书三遍的读者,许若琳很有发言权。 “不是,是宋臣溪。” 说是搞不懂,但卿莘无法像许若琳这样把自己搞不懂的地方说清楚。 “是他啊?” 许若琳刚想说点什么,突兀地变成了滴滴的忙音。 电话再次中断,毫无规律可言。 这让卿莘有点失望,毕竟许若琳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看了眼屏保时间,快步走进办公室,准备下午的第一节课。 第二天,是星期六。 放学后,卿莘跟几个同办公室的老师一起在一家商场的烤肉店吃饭。 这是卿莘会在商场唯一消费的场所,其他的她都嫌贵。 吃完划算的团购四人餐,卿莘拿着套餐里送的冰淇淋,边走边吃。 在她们面前不远处的商场中央,有一群人围在一起。 好看热闹的同事先发现,“他们在看啥呢?” “都穿着西装,应该是什么老板或者领导在视察工作吧,我看新闻里都这样。” “嗯,有道理。” 听到她们聊天,卿莘也好奇地瞟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 她居然看到了宋臣溪。 海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无怪乎宋臣溪个子高挑,和旁边围着的几个保镖不相上下,很容易被找到。 卿莘往嘴巴塞了一口冰淇淋,又看了他第二眼。 暗杀结束之后,宋臣溪没给她发过消息,也没见过面,已经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卿莘凭借她模模糊糊的第六感,觉得宋臣溪是在生气,至少是对她不爽才这样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有好奇到需要发消息试探的程度,假如宋臣溪更生气了怎么办。 现在看到真人,她还挺想冲上去问问的。 不过卿莘暂时还不想被人当做莫名其妙的仇富人士被保镖一把按倒在地,再扭送到警察局去。 她只是脚步放慢,落在同伴之中最后一位,继续一勺一勺给自己喂冰淇淋,装作很忙的样子。 她这么瞄了大概十几眼。 正在听下属汇报商场这季度经营情况的宋臣溪终于发现了她。 两人四目交错不过半秒,宋臣溪继续听着,就好像看到一个陌生的路人,毫无反应。 也是。 卿莘独自尴尬一下,悄悄耸了耸肩作为结束。 她继续陪同事逛商场。 几人逛了一个多小时后打算离开,这时一个身穿商场工作人员制服的女人小跑过来。 “小姐,小姐,请留步。” 女人拦住了卿莘。 “小姐,您刚刚不是参与我们商场的抽奖吗,虽然没刮到奖,但由于您的抽奖券是编号8888,所以还有一份额外礼品。” “这么好?” 卿莘开心起来,她就知道这个吉利数字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对,需要您带着小票去六楼兑换一下。” “这么麻烦。” 卿莘也就吐槽一下,她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放弃免费的东西。 她让同事们先回去,然后根据服务人员的指示,坐电梯来到六楼。 这儿看着像商场内部的办公室,卿莘东张西望,没看到哪儿像领奖的地方。 “这儿。” 她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比她人还高几十公分的白色小狗公仔,吓得她下意识去摸裤兜,不过这个声音她马上听出来是谁。 抱着玩偶的宋臣溪不想露脸,卿莘侧过身去看他,藏在毛乎乎狗脖子后面的脸,有点刻意地绷住表情,“你的礼品。” (年底工作比较忙,很多项目验收,做不到日更了tutsorry,但不会出现断四五天那种。) 礼物 半小时前。 卿莘拎了个纸袋从一家玩偶店走出。 她前脚刚出几分钟,刚忙完工作的宋臣溪后脚进去。 店长当着他面,事无巨细地告知了刚才购买的情形。 卿莘在店里转了好几圈,东挑西选,犹豫了许久,才买下了一个带狐狸玩偶的钥匙扣。 宋臣溪拿起那个钥匙扣,以非常挑剔的眼光来评价。 这个应该是店里最便宜的东西了,上面的狐狸脑袋就指甲盖那么大,身体滚圆,四肢细长,不知道哪里可爱。 她是很喜欢这家玩偶,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买这个钥匙链扣吗。 “给我看看你们这儿最大的玩偶。”他吩咐。 “好的,宋总。” 两个店员连忙跑到门后的库房去翻。 然后宋臣溪在兔子和狗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毛茸茸的白色苏格兰梗。 最近他一直不联系卿莘,也不给透露任何消息,待会儿要是见面,作为个男人双手空空不合适,不如就拿这个当作赔罪,但他绝不可能亲口承认这是赔罪。 这只是随便哄哄女孩子的把戏而已,他驾轻就熟。 可他没想到,当他把这个“礼品”递给卿莘,卿莘脸上的表情由困惑转变成兴奋。 “好巧啊,我也给你买了这家的娃娃送你!不过,不过就是我的特别小。” 卿莘自我定位精准,也不怕寒酸,大大方方伸出手,把袋子塞到他手上。 他先诧异,然后把她带到没人的楼梯间来,“送我的?” “对啊。”卿莘点头,“我在网上找到你生日是明天,难道不对吗?” 听到生日二字,宋臣溪晃了下神。 去年他包下海城最贵的度假酒店用来庆生上了网络门户的新闻头条,所以他生日还真算不上隐私。 除了能做个不错的幌子,他内心对生日这种东西毫无期待。 没想到这会是卿莘主动送他的礼物。 原来他们对彼此都有所误会。 宋臣溪内心暗流涌动,一时间心口都跟着发堵。 他装模作样地打开袋子,拿出钥匙扣,“谢谢,很可爱。” 卿莘听到他夸奖,满意道,“是吧,很可爱吧,我觉得它跟你有点像。” “.......”之前还嫌这狐狸丑的宋臣溪感觉回旋镖扎回到自己身上,有点憋屈,“不像吧。” 卿莘假装没听到后面这句,“本来我还想今天如果不方便见面,只能下次给你了。结果你还送我东西了,“这个大的得好几千吧。” 钥匙扣花了她299块,因为赠送对象是花哨又虚荣的宋臣溪,她才会破例在这家商场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现在收到回礼,她又庆幸自己买了东西,不然还怪不好意思的。 “嗯。”宋臣溪懒得告诉她真实价格,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那倒也是。那我这次送你礼物就够了啊,就不请你吃饭了。” 宋臣溪失笑,“谁惦记你那顿饭了。” “我记得啊。”卿莘认真地看他,“但你一直没来联系我。” 宋臣溪一怔,瞳孔无声地放大了些。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卿莘好像永远学不会藏住话。 她会明显表现对某人的需要,不擅长运用更成熟委婉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也不在意站在主动一方。 这是她的不足,但可能也是她天才的地方。 他心头突然一松。 顾虑像一团不明不白的乌云在他心里盘旋数日,又被轻松地打破消散。 自己不过是在庸人自扰,可笑之至。 “你不用请我。”他伸手蹭了蹭她脸颊,就像以前在床上那么亲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卿莘明白不止喝酒那么简单,心照不宣地答应,“好呀。” 车上。 留着宽敞的后备箱不用,玩偶坐在后排占了一个多的位置,两人理所当然贴得很近,更何况他们有二十多天没见…… 上车开始宋臣溪的手就放在她腰上,更接近于环抱的姿势,卿莘顺势趴在他怀里,听他讲最近两家公司的走向,以及他所了解张角的情况。 卿莘听得心不在焉,手往他下面探,揉了揉那团东西,马上就感觉到了变化。 “我是请你来喝酒的。”宋臣溪在她耳边低下嗓,“你确定这么急?” “我又没打算干嘛……” 卿莘就是心痒,倒也没有要在有司机开车的场合下跟他大搞特搞的癖好。 但在身体上合得来的两人,就是有这种默契。光是他在这么近地跟她讲话,温热的吐息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她下面都难耐地湿润起来。 她抬起头,亲亲他唇,用气声跟他讲,“那你帮我摸一摸,我就不伸进你裤子里了,免得你又被我摸射了。” 后半句达成了无心的嘲讽。 但他没办法拒绝这样一句“威胁”。 宋臣溪的所有神经都给揪在一起,有点发痛,又有点发痒。 手无声地伸到她裤子裆部,隔着牛仔裤揉搓,卿莘低着头没发出声音,但他能感觉到她呼吸有些发乱。 他另一只手从她卫衣的下摆伸进去,慢条斯理地揉弄她的乳头。 而她不自觉向前挺胸,脑袋继续往上探,含住他唇一点点舔舐。 直到汽车驶入庄园。 他们下了车,体面得就像刚才只是正经聊了会儿天,除了宋臣溪嘴唇红润得不够自然。 孤女 宋臣溪没忘记喝酒这事。 “我让他们把酒备在花园里,我们走过去如何。” “好啊。” 他们朝庄园深处走去。 夜深露重,今日月光很淡。 宁静的花园,蜿蜒的小溪发出潺潺流水声,繁茂的植物和造型各异的大理石在灯光的映照下美丽典雅,还透着一丝阴森。 卿莘感慨:“你住在这里难道从来没有迷路过吗?” “小时候会,所以我妈很讨厌跟我玩捉迷藏。” 宋臣溪的眼底似有怀念。 他走了几步,很突然地说,“其实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什么?”卿莘困惑,“那为什么……” “一会儿喝了酒再告诉你。” 他说着,牵住她手。 下车后,他让仆人给卿莘换了件驼绒大衣,而他自己没换下工作的西服,于是现在卿莘的手暖和得像个小火炉,这让他冰凉的手忍不住握得更紧。 “到了。” 卿莘看见一间像是童话书插图里才会有的玻璃暖房,隐藏在高大的树木之中。它甚至还有一个尖尖的屋顶,像精灵住所被放大了很多倍。 两人推门而入。 房内,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鲜花娇艳欲滴,错落有致的木台上放了十几盏正在燃烧的蜡烛,中央的环形区域放着白色毛毯和茶几,上面是早已备好的酒和水晶杯。 卿莘闻到了蜡烛内精油燃烧的香味、花朵枝叶自然的香气,以及泥土里营养剂很难形容出的淡淡气味,熏得她脑袋有些晕。 “喝不惯威士忌的话我让他们再送别的。” “没事儿,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卿莘品不来酒,对她来说酒就是酒而已。 她答应宋臣溪喝酒,就等着一会儿上床,却没想到少爷不愧是少爷,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宋臣溪怕她喝不习惯,还备了梨汁和菠萝汁。这的确合卿莘口味,她不知不觉喝得快了些。 相比只放冰块喝纯威士忌的宋臣溪,她这种喝法所摄入的酒精其实更多。 宋臣溪出声提醒,“慢点喝,卿莘。” “嗯。” 卿莘脱掉大衣,一头倒在他大腿上。她心猿意马,故意用脸颊蹭了蹭他裆部。 宋臣溪上手摸她脸颊,“这里的花漂亮吗?” “漂亮。” “它们是用我父母的骨灰滋养长大的。” “啊?”她仰起脸看他,试图理解他的话。 “这是我妈妈的遗愿。他们不是遭遇意外而死,是她杀了我爸爸以后自杀的。” 宋臣溪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从我记事以来,他们总是在外人面前装成恩爱夫妻,其实各自拥有不少的情人。他们并不在乎我这个结合物,他们只离不开彼此,他们就像疯子一样,只会嫉妒、争吵、动手......走向灭亡是必然的结局。我妈到最后.......留下遗书让我和管家把他们的死伪装成一起意外,还要维持他们在外界表现的完美虚像。” “我妈自杀那天就是我真正的生日,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所以我干脆在第二天过好了,庆祝他们终于解脱。” “.......” 他拿起杯子,喝完最后的酒,牙齿咬碎化掉一半的冰块,任凭冷意淬进喉咙,“你不会同情我的,对吗?毕竟你还是比我惨多了。” “或许吧。” 宋臣溪一说,她才想起小时候孤儿院后面也埋了不少小孩子。 她晚上总睡不好,呼呼的风声啊听着怎么都像哭声,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哭声,绵延不绝。她会反复确认自己的每个被角有没有卷好,躲在里面很怕出来。 不知怎的,从某一晚上开始她就睡得特别香,特别沉,从此再也不失眠,彻底忘了这事儿。 今天听宋臣溪提到骨灰,这段往事才从往事腐烂的泥土里重新被刨出来,像一块破破烂烂的布料,想要重新穿到她光裸的身体上。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双手勾住他脖颈,吻住他冰凉的口腔,含含糊糊地说,“太冰了。” “那你帮我暖和暖和。” 他抱住她。 抱得很紧。 因为他感觉到卿莘身体在微微颤抖,就好像吞下冰块的是她而不是他。 “我.......” 卿莘脑子变得迟缓,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卿莘,我不该说这些。” “没事。” 这是她的问题。 她应该一个人。 一个不讨人喜爱的孤女,如何配得到亲昵的关心和平等的互慰。 如果她认识另一个人,她总会过分努力,直到搞砸一切。 然后她会紧抓着搞砸的一切,不断催眠自己,直到她无法承受为止。 她应该一个人。 卿莘毫无预兆地推开他,姿态仓皇地站起来,想要离开暖房。 “小心点!” 她差点踩到还在燃烧的蜡烛,一脚踏入了绵软的泥土里。 看得宋臣溪心惊肉跳。 “抱歉。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了,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 他抓起大衣想要披在她身上。 “不用!你放开我!” 卿莘惧怕他的接触,转身抬腿,利落飞速地向他小腹飞去。 “唔!” 毫无防备的他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等等。” 他本意是想拉住她,卿莘还处于应激反应,想也没想就摸到手枪。她虎口勾住把座,旋转半圈,枪口对着自己,枪把狠狠砸向他的左边脸颊。 这一下砸得宋臣溪眼冒金星,疼痛欲裂,差点失去知觉。 血腥味瞬间从口腔内扩散开来,还有一种不太妙的异物感,他手固执地钳制住她左手手腕,双眼过了几秒才勉强睁开。 他抿唇,用力地吐了口唾沫,还带了颗牙齿掉落在地,牙根还连着血丝。 疯子。 他就知道她是疯子。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无法松手。 “很好。”他艰难吐出字,狼狈地仰视着她脸,以防她下一步攻击,“卿小姐,你喝这么多还有力气。” 他这句纯粹自嘲。 没想到卿莘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听到一句无心的指责,还没等到真正的责罚,眼泪就抢先一步,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折磨(H) “干嘛还对着自己。” 他抬手打掉她枪,想要站直身体却歪了一下,卿莘连忙撑住他。 “小时候老师教的。”她喑哑。 “什么……”宋臣溪愣了下,意识到她说的是拿枪习惯,一时哑口无言。 正常教人哪有这么教的。 “……回去吧。” 他牢牢捏住她手腕,脸上毫无血色。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 这座大得离奇的住宅里总是什么设备都有。 打开无影灯,他半躺在治疗椅上,让医生在旁协助自己,强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分心,以免回答错误。 他的神问倘若用在自己身上,效率和作用降低十倍不止。 又因为神问,他无法使用麻药。哪怕只是注射在内侧牙龈,他同样认为这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因此,这是无比漫长的二十分钟。 宋臣溪脑子里像装满了上万只蚂蚁在里面流动爬行,涨痛无比。 咚! 他痛得一拳砸到椅面。 他应该感谢神,又想狠狠咒骂神。 他的左边脸颊高高肿起,苍白的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 所幸牙齿顺利地回归原位,毫无异常。 医生替他再三检查之后,内心默默感慨神问的神异之处。 只要再修养个十几日,对方照样还是那个风流潇洒的宋大少爷。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作为始作俑者的卿莘一直安静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红肿的双眼无神,像一具不起眼的摆设。 “……” 宋臣溪用清水漱了口,吐掉口中血水,吞了两片止痛药,走过来,拍了拍她脸颊,故作轻松地问,“等困了?” “没有。” 她撇开脸,不看他脸,表现出异常的冷漠,看上去对宋臣溪遭受的折磨毫无反应。 她说,“我要回去了。” “不行。” 宋臣溪难得固执,不肯在这点让步,脸上不见轻浮的笑意。 他再次用力抓住她手,朝自己常睡的那间卧室回去。 寂静的走廊响起关门声。 他松开她。 自动感应的灯光在他身后接连亮起,被汗水淋湿的发丝黏在额上,漂亮聪慧的眸子像夜晚的海水,贪婪地要把映在里面的人影完全淹没。 “我还冷,卿莘。” 她听到这话,身体颤了下。 “我知道了。” 她犹豫片刻,伸出手臂抱住他,实际上她体温比他还低,如何给他取暖。 手指爬到他下巴。 宋臣溪张嘴,用发麻的舌尖舔她指尖。 她仿佛在梦游,食指和中指重新打开他的嘴巴,粗鲁地压住他舌头,如此不礼貌地对待一个“伤者”。 宋臣溪脸颊吃疼,下颌骨咔咔作响,他顾不及考虑影响恢复的事,被迫接受她的二次折磨。 今晚,他的耐心多到自己都惊讶。 或许他绝不可能再对世界上另一个人如此。 当然世界上应该也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像卿莘这样对他。 他抱起她,帮助她进一步“折磨”他。他大手托住她臀部,示意她双腿勾住他腰,带她朝床边走去。 眼泪顺着卿莘脸颊不要钱地拼命往下流,她仰头亲上去,和涎液混合在一起,两张脸都变得湿乎乎的。 哭泣和亲吻同时进行,因为缺氧她过度呼吸,喉咙里传出急促的喘气,像只呜咽的小兽。 可尽管这样,她也没舍得离开他脸。有点说不出的可怜。 宋臣溪连腾出手脱衣服的空间都没有,卿莘的肩膀和胸口就像橡皮泥一样又软又紧贴住他身体。 “等一下,别急,小莘,别急。” 宋臣溪大她三岁,这么称呼也不算过分。 他边说边断断续续亲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自己倒急得后背起汗,好不容易在这块“橡皮泥”的攻势下脱掉了衣服裤子,拆开套子。 卿莘扶着他还没完全硬的阴茎就想要一屁股坐下来。 “不行,你等等。” 他抱起她换了个方向。 仆人把他今晚买的小狗玩偶已经洗好烘干,也放在这张床上。 他把她后背抵到玩偶怀里,把她身体都埋在柔软蓬松的毛绒,自己再从前面抱住她两面夹击,让她变成了三明治里的那片火腿。 周身被温暖包裹有助于稳定情绪,卿莘勉强镇定下来,至少不再发抖。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没事。”他手指帮助她扩张下面,“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进来好不好宋臣溪?”她眼里氤氲成雾气,哑声道,“你快进来。” “好。” 穴道勉勉强强被撑开,卿莘有些胀痛,却又不肯退出,继续往里吞,这种强烈的感觉能把她拉回现实,而不是被过去缠住。 同样被挤得不适的宋臣溪没多少快感,他只能尽量缓慢地抽插。 他抓起她的手腕,检查刚才被自己按出来的痕迹,边认真看着她眼睛边顺着痕迹一点点亲下去,另一只手轻轻抚弄乳头。 如果可以,他想对她再温柔一点。 卿莘好像有点受不了这种。 她咬住下嘴唇,下面流的水逐渐多起来,穴肉被阴茎越磨越软,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快感。 她呻吟的同时整个身体都在蜷缩。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占宋臣溪什么便宜,要从他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 无论是哪方面,她和宋臣溪的差距都太大了,所以她一直很小心,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点自尊心她还是有的。 今夜她失控伤害了他,相当于她从他这里掠夺了什么,她应该弥补回来。 她不明白宋臣溪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责怪她。 枪已经扔了,宋臣溪应该没有惧怕她的理由。 她被他面对面抱住插入,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丝模模糊糊的不妙预感,或许有一天她会怕宋臣溪。 “别分心,小莘。” 他抱住她挺起腰,尽力按下抬起的臀部。 从这个角度进去得特别深。 卿莘忍不住叫出声。 “嗯嗯!” 阴茎不停往里撞,不知道戳在了哪儿,小穴不自觉绞紧,连接处的淫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宋臣溪不像刚才那么温吞,开始加快速度,肉穴边缘随着他动作翻出又被下一次插入一起带入进去。 他边肏边用手摸前面小小的阴蒂。 指腹试着轻重不断碾压,卿莘被弄得双腿发软。 里里外外都被他弄爽了。 “不行了,要化了……呜呜……”她现在的哭声完全是因为舒服到了。 宋臣溪顶得更来劲,“现在你不哑巴了,舒服吗?” “舒服,好舒服……” 本来一段时间没做,她之前在车上那点欲念彻底复苏,刚才的压力和慌张也都跟着释放出来。 下面小穴尽情收缩,卿莘呜咽着高潮了。 她喘着气,抓着还硬邦邦的阴茎,往自己肉缝外贴。 大概是有那么一点不安后的心理反应,卿莘舒服完了也不想离开宋臣溪,全身都贴在他身上。 宋臣溪嘴上不说,其实受用得很。他能分辨出普通亲近和被依赖的区别。 他和卿莘继续湿吻,吻得又隐隐有了血腥味也不想管,还是卿莘推开了他脸。 她下面重新吃进,脑袋往下埋,咬住了他左边的胸肌。 深夜(H) 宋臣溪酷爱正装。 平时衣冠整齐的时候看着不明显,但脱了衣服,卿莘觉得他胸……还挺大的。 要是也能绑个像腿上的带子就好了。 她幻想了一下,一口咬住颇有弹性的胸肉,脸埋在那儿好一会儿,揪起他淡色的乳头,来回揉搓,“摸你这儿你会有感觉吗?” “我又不是你。”他不为所动,“每次揉两下就直叫。” “是吗?”她抬头,抓起自己的乳,往他胸上贴,“那这样呢?” 刚刚被宋臣溪吸大的乳头像可口的樱桃,顽劣又精准地对上他的两点,用力挤压,非把他的乳头也刺激起立为止。 “这样的话,这里也亲在一起了嘛。” 她伸舌头舔住他的舌尖,连接的涎液在灯光下像缠绕的银丝。 “卿莘,你可真够……” 宋臣溪咬牙,没说完想说的话。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臀肉往下按,发涨的阴茎再次挺入小穴。 卿莘嘤咛一声,扭着腰往下坐。 “我怎么了我?” “……” 宋臣溪对上她诚实的脸,说不出骚这个字来,他只能继续用力干她。 卿莘被他不断贯穿,小腹深处都酥酥麻麻的。她还想多舒服一会儿,有意识紧绷着小穴,低下头找到他乳头开始吃起来。 “让开。” 宋臣溪脸颊涨红,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吸得有感觉了。 “不要……”她含糊拒绝,嘴巴咬着就是不松。她边吃他胸,一边还用手玩自己乳头,全情投入在取悦自己的快乐里。 宋臣溪不敢想像她是否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是这幅光景,光是脑袋里出现这个想象,之前因为牙齿还在剧痛的脑部神经再次突突地作痛。 他甚至有些发恨,一时却找不到恨的对象。 他把她身体翻了个面,让她对着玩偶,自己再从后面插入进来。 他跪坐在床上,一边抽插一边用手去揉她乳头,以防她自己又玩起来。 “你跟张角做也得这样?嗯?他都不知道帮你一把?” “没,不是……” 卿莘趴在玩偶肚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里面被他顶到敏感的肉壁,刚才一直在忍住的快感一次性爆发出来。呻吟声化在毛绒里,穴口绞出不少汁液,宋臣溪继续往里顶了几下,倒吸一口气射了出来。 …… “好多啊。” 她盯着套子看,宋臣溪一把抢回来,“洗澡去。” “好嘛。” 她突然发现,宋臣溪其实挺容易害羞的。 卿莘上一次进这间浴室,还是被宋臣溪“请”进去的。 这回变成两人一起泡澡。 宋臣溪半躺在宽大的浴缸,没说话,半眯着眼的模样看着有些疲惫。 但下面被卿莘不安分的手摸了两下,又变得精神抖擞。 他扣住她手腕,打算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来。 卿莘没动,“这次我来吧。” 宋臣溪一听她说这三个字就起了警觉,被热气蒸腾出的昏沉全散了,“你又要干嘛。” “让咱俩舒服啊。” 卿莘的表情特别无辜。 坐在他小腿中间的她突如其来埋下上半身,整个脑袋都扎进水里。 在水里睁眼对小时候的卿莘是家常便饭,现在她很少这样做,但也不会怕。 她把到那根肉柱,嘴唇擦过前端,快速张开嘴包了进去。 “唔!” 宋臣溪虽有预感,但还是被她大胆的举动惊到。 “起来!卿莘!” 他抓着她肩膀,又不敢太用力。 柔软的口腔混合着热水丝滑地包裹住他的性器,舌头顶弄着前端的铃口,舌尖尝试着往敏感的缝里钻,就连灵活的手指也没忘记抚慰两颗卵蛋,虎口处常年养成的茧粗粝地划过表面。 宋臣溪头一遭体验这种事,呼吸变乱,全身哆嗦了一下,嘴里溢出自己都不敢信的呻吟。 幸好卿莘还在水里,不会听到他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 他的手渐渐松开,不受控制抚上她的发顶。 不应该这样。 他无法拒绝。 射精不久的阴茎按理来说要比上一次持久,但他却有些坚持不住了。 源源不断的快感从性器传来,战栗感爬满脊背。 最后一刻。 他迫使她起来。 手下的力气情不自禁加重,浑浊的精液迸发出来,浮在了水里。 “咳咳咳!” 卿莘尽管小心,最后还是呛了两口洗澡水进去。 宋臣溪连忙回神,拍拍她后背。他介意她不好受,但实际关心的话又说不出口。 卿莘唯一可惜的是没看见他表情。 宋臣溪这么快射出来,肯定是爽到了。要不是看他还不舒服,真想再逗逗他。 她笑嘻嘻,微微发红的眼睛眯起,凑到他耳边问,“爽吗?” “下次别这样了。” “为什么呀,只能宋总给我口?” 宋臣溪被她堵得没话说,只能封住她红润到不自然的唇,手滑下去摸到满是滑腻。 一想到是刚才她给他口的时候撅起屁股自己流出来的水,性器隐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想进去她里面,怎么进去都不够。 卿莘正抬臀部,让他手指更好深入,“嗯……你多摸摸嘛。” 宋臣溪手的大小跟身高成正比,手指还较平常比例更长一截,从小就没受过累的手指如同温润的玉石,伸进去按压肉壁会特别有感觉。 他观察到她被摸到哪处会颤一下,他便对着那里加重力度,“那你爽了吗?” “嗯啊!” 宋臣溪一边给她揉,一边咬她乳头,听到她叫得越来越大声,内侧大腿把他手臂夹得越来越紧。 “要更粗的进来,快进来。”她撒娇,膝盖顶着他已经蓄势待发的性器。 “……” 宋臣溪想他这几年要是会意外死掉,肯定就是死在卿莘的床上。 满是水的环境手易滑,他仓促戴套然后一鼓作气冲了进来。 “啊哈……” 两人同时发出叹息。 卿莘张开腿,坐在他身上。 她的穴口被磨得已经有点不应,但她又沉迷被充满的感觉,小腹内酥酥麻麻,深处都被他顶开了。 只有两人彻底结合在一起,她才会忘掉那点不安,错觉自己有了可以互相取暖的对象。 “到里面去了,好深,到底了……” “——过来,小莘。” 他紧紧抱住她,拼命往上顶弄,紧贴的三角区域把藏在阴唇之上的阴蒂也能完美地照顾到,不断地被挤压,榨取出快感。 一层一层水波荡漾,顺着交缠的两人向外扩散,流到浴缸之外的地砖上。 两人在浴缸里做完两回,已分不清身上的水珠是洗澡水还是汗水。 他们站起来冲了干净。 这时,卧室墙上的时钟指针刚指到数字4。 卿莘从浴室出来,打了个呵欠,正要钻进被窝。 宋臣溪,“你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你这儿还有暖气呢。” 她有时犯懒,头皮半干就这么睡了。 “会引发头痛。” 她听到宋臣溪提醒,回道,“那我下次一定……” 宋臣溪深吸一口气,起身把吹风机拿过来,在她枕边坐下。 “下次自己来。” “噢,谢谢。” 卿莘手撑了下,本想坐起来自己动手,但又缩了回去。 宋臣溪看她这样,嗤笑一声,“懒鬼。” “我就懒。” 她脸趴在他大腿上,没说话。 除了懒,还有一个她说不出口的原因。 那就是她就想要宋臣溪为她服务。哪怕她明明知道宋臣溪可能还不舒服。 男人隐藏在刻薄矜贵的外表之下对她一再的容忍,和他自己本人都毫无知觉的那一点体贴入微,会让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患得患失。 她感受他手指轻柔地从她发间摆弄,心口有些酸软地疼,又在莫名其妙地雀跃。 就在刚刚,她意识到一点。 就算宋臣溪以前是个处男,这也改变不了他拥有了花花公子的绝佳体质。 能够证明这一理论的有力证据就是——她可能喜欢上宋臣溪了。 光是做完以后他还能耐着性子给她吹头发,问她明天有没有要紧的事,没有的话就先多睡半天,中午想吃什么,她都会忍不住悄悄高兴一下。 除开做爱以外的时间,宋臣溪至少也没有讨厌她吧。 卿莘容易上头,但面对这样一个跟她之间的差距像从月亮到海底那么远的人,她表现得比从前要理智些微。 就悄悄高兴一下就好了。 她绝不会再多想什么。 毕竟再多想下去可就真的让人伤脑筋了。 地下 卿莘蜷缩在蓬松柔软的宽大被窝里,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六岁。 因为神问的觉醒,本来即将成为少年犯的她转为有关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们没有追究她枪杀院长一事,还许诺定期给她一笔不多的补贴,让她可以从孤儿院搬出,扮作普通人,住进高中宿舍。 她就在那时候遇到了张角。 他比她高一级,奶奶是食堂的打饭阿姨。 他热情也容易害羞,每天会送她一瓶小卖部卖的黄桃味酸奶。 酸奶好喝,连带着她觉得他人不错,就是有时候他话太多了。 发觉他在悄悄打量自己的时刻,卿莘的第一反应是在乎她今日头发有没有梳好,嘴角有没有残留的酸奶。 紧接着,少女的心跳跟着加快。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喜欢。 梦昏昏沉沉,又来到二十一岁。 她上了一所不要学费的师范学校,张角差三分错过心仪的专业。 那段时间张角忙着学生会的事,跟她聊天的次数变少,她便坐着辗转两次的公交车,跨越大半个海城去看他。 张角谈起自己最近的各种经历,一直在教室宿舍和打工饭店三点报道的她不是很懂,只能认真倾听。 他说有个学姐对他很照顾,是个难得平易近人还长相漂亮的有钱人。他还说前会长很讨人厌,傲慢自大,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 卿莘对他口中的那些人不感兴趣,但听到张角用了那么多溢美之词来形容那位学姐,她心里止不住的难受了,甚至有点嫉妒。 那些好词跟她这种人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能从孤儿院出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幸运又幸福,可直到那时,她突然发现自己除了一把枪以外,贫瘠得可笑。 她缺乏安全感,更加频繁地去看望张角。 有次张角的大学举行毕业典礼,张角作为组织人员之一,忙得不可开交,她在操场背后的教学楼走廊上,等了整整一天。 等到中途她本想去找他,却看到他捧了一束包装精美的花,神情郑重,送给穿着毕业礼服的安樾。 她转头就跑,重新跑回那个没人走廊,倚靠在墙边哭了很久,还被路过的人可怜,扔了一包纸在她手边。 那包纸看着很高级,还带香气。 卿莘想擦掉眼泪,怎么也抬不起胳膊。 努力好几次,她突然睁开眼。 她没有真正流泪。 抬不起来的原因竟是她被困在某人的臂弯里。 宋臣溪还在睡。 他沐浴在窗帘滤过一层的日光之下,露出的半边脸颊有点不自然地发肿。 卿莘屏住呼吸凑近,用嘴唇轻碰他脖子。 男人的皮肤隐隐散发着莫名好闻的气息,卿莘形容不出,这种洁净又干燥的温暖,让她安心。 她皱皱鼻子,多吸了两口。 宋臣溪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看到她脸庞就在跟前,无意识收紧手臂,嗓音里睡意正浓,“再睡会儿。” “好。”卿莘埋在他锁骨间。 宋臣溪闭眼缓了会儿才开口,“昨晚有人潜入庄园。” “是谁?” “已经抓起来了。”他两小时前出了趟房间,吩咐下面的人处理,“我怀疑是寰升的人。” 之前新材料那事儿,对方吃了亏,他也被摆了一道。 那家同类竞争公司早已被张角他们控制住,提供给宋氏的实验数据也有问题。 这场争斗不仅仅发生在生意场上,他们也没未放弃从他本人身上下手,最近他们也开始怀疑到安樾身上了。 卿莘问,“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今天没事做?” “没什么要紧事。” 张角今早给她发消息,他要出差两天,让她不用回来。 “那就在这儿呆着吧。” 宋臣溪说完放开她,起身穿衣。 “那我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卿莘有点不解。 但宋臣溪已经先她一步离开房间。 佣人跟着进来,将崭新的衣物放在台面,她道了声谢。 这次她们给她准备的样式都很正常,浅色的圆领羊绒衫轻薄暖和,在室内行走都用不上外套,还有做了暗袋的半裙,刚好可以放下一柄手枪。 她凭借之前的记忆,朝饭厅走去。 果然桌面上摆放着丰富的餐食,精致的碗碟通通为花朵形状,置于透明玻璃桌上,就像盛开的睡莲。 卿莘心想宋臣溪一家子是真喜欢花。 “少爷说他有事要忙,就在办公室吃。卿小姐,您就在这儿进餐吗?”杨姐礼貌询问。 “好啊,麻烦你们了杨姐。” 卿莘看见是“熟人”,露出一个有点害羞的笑,然后埋头大快朵颐。 饭后。 卿莘还没想好做什么,杨姐马上给出贴心的建议,“上次您逛的地下库房里进了点新货,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逛逛?” 卿莘眼前一亮,“可以吗?那我去问问宋臣溪,但现在是不是有点打扰他。” “他不会介意您的打扰,但少爷也跟我说过了,庄园内任何地方您都可以随意进出。” “是吗?” 她难以置信,宋臣溪居然这么大方。 他在某些方面表现特别随意,又会在另些地方锱铢必较。 但不管怎样,卿莘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跟在杨姐后面进了库房。 跟上次那种忙于完成任务的心态不一样,这次卿莘把自己感兴趣的轻型武器都试了个遍。 子弹壳哗啦哗啦落在地面上。 靶子中央的黑洞一次次被穿透。 火药味在场地内弥漫。 卿莘玩得酣畅淋漓。 “您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带出去试试,庄园后山是无人区。” 卿莘心痒了下,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算了,咱们出去吧。” 没有非干掉不可的目标,她没必要增加风险。 “好。” 杨姐生怕她无聊似的,又问她有没有兴趣看看地下厅内别的收藏,比如一些不怎么需要光的植物和自发光的微生物。 “好啊。” 两人坐着电梯抵达更深一层。 电梯门刚开。 “啊!” 卿莘听到一声微弱的惨叫。 杨姐充耳不闻。 “啊啊啊!” 那人还在叫。 叫声比上一声还要痛苦。 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听见,一定都浑身发毛了。 卿莘没有害怕,但也觉得这非比寻常。 “如果您感兴趣这个,我们可以先左转。”杨姐的微笑不变,“少爷说过的,任何地方您都可以去。” 卿莘咽了咽唾沫。 其实她怀疑过宋臣溪和他的人对她如此无所顾忌,是不是已经打算什么时候干掉她了,但真是这样的话,宋臣溪应该不必大费周折。 “好,麻烦您带我去看看。” 她镇定地答应道,跟随杨姐走向惨叫的来源。 她想要更接近宋臣溪的秘密。 (才想起这本没封面,所以午休赶了一个,是不是很可爱【得意】) 秘密 门开。 涌来一阵血腥味。 一个男人被反手倒吊在房间中央。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后背新鲜的鞭痕上。 他的脸痛苦扭曲,已经喊不出话来,无声地朝着她们露出哀求的目光。 拿着鞭子的张叔转身向她们问好,“女士们,下午好。” “您好。” 卿莘瞄见左边的墙面贴满了照片和写满文字的纸页,上前仔细察看。 灰暗的照片能看出偷拍的痕迹。 旁边的文字是注解。 20xx年4月13日,拐卖3名儿童,年龄在5-6岁。 20xx年4月16日,故意伤害拐卖儿童,导致3名儿童多处骨折,1名脾脏破裂。 20xx年4月17日,将3名儿童运往xx山区,其中一名至今下落不明(怀疑已经遇害)。 …… 卿莘微微张嘴,不知是为这详实的记录、还是这行为感到震撼。 宋臣溪平日里的高调似乎有了合理解释。 他英俊多金,花边新闻不断,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人将永远沉迷于这些奢靡浮夸的纸醉金迷当中。所以很难让人想象他会在背地里做这种事。 这张墙面足以证明被吊起来的男人罪行累累,可宋臣溪又有什么资格来惩戒他。 以暴制暴。 一样是违法乱纪,掩盖不了本质的残忍狂妄。 身为前杀手的卿莘对这点心知肚明。 她并不会马上倒戈,认为宋臣溪就是一个单纯意义上惩恶扬善的无名大英雄了。 但她仍然因为宋臣溪的坦诚,心脏怦怦乱跳。 她变得更加好奇,好奇他的动机,好奇他的内心世界是何等光景。 “我想回去了,杨姐。” 卿莘转身,没再看那个被吊起的人。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想去找宋臣溪。 她现在就想见见他,可刚走两步,戴着眼镜的宋臣溪从电梯门出来。 这比她想象的时机还要恰好。 男人难得穿了件白色毛衣和米色休闲裤,看着比平时要温柔。 卿莘在这冷酷的场所,不合时宜地有些心动。 她身体自动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怎么?”宋臣溪回抱住她,“被吓到了?” “没有。”她的脸贴着他刚才被风吹的锁骨,“之前张角救的那个人也是因为做了某件你看不惯的事吗?” “我没那么好心。”他轻嗤一声,“私人恩怨而已。这只是我的私人牢笼,你可别误会什么。” 这相当于否认了他只会“伸张正义”。 卿莘无所谓地噢了一声,“好吧。” “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你工作忙完了?” “.......还没。” 宋臣溪看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哑然了。 在他已经预料到卿莘今天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思考过后果。 他担心卿莘接受不了,又担心她过于兴奋,唯一没想到的是如此平淡。 但这的确符合卿莘过去对她造成的影响。 宋臣溪把她放自己胸上乱摸的手拿开,用认真的应付态度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个跟他分享秘密的人。 卿莘亲到他唇,有点不太想放开,但宋臣溪站直身体后,她就有点够不着了。 宋臣溪打算把亲热的时间留到今晚,他问她,“要不要去看昨晚抓到的老鼠?” “什么?”卿莘反应过来,“你说偷偷进来的那个人?” “嗯。” “好啊。” 像这种普通的侵入者,宋臣溪不会贸然把他带进地下空间,而是由两名保安看守在一个不用的房间里。 “你认识吗?” 宋臣溪先让她看的监控。 “没什么印象。” 男人比卿莘想象中的年纪要大上那么十几二十岁,倘若在路上碰见,看上去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甚至还有点慈祥。 “如果问不出来我打算就移交给警察……” “——等等。” 卿莘又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 乍一看从来没见过的脸,竟然越看越觉得熟悉。 可卿莘实在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宽眼皮、有些暗淡的眼白,宽鼻、方嘴。 这些特点组合成的这张脸,莫名让她很不爽,很不舒服,甚至心情都变得急躁起来。 “我见过这个人。” 卿莘皱眉。 “但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了。” “我……” 她甚至有点呼吸不上来,“他在哪个房间?” 她想要去见见他本人。 宋臣溪敏锐地察觉到卿莘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卿莘,额头上这么多汗?” “我,没事。我……” 卿莘的胸口涌出一股恶心感,她的目光放回宋臣溪身上,一样没好多少。 大概是情绪太烦躁。 她现在看到宋臣溪也想要防备,甚至不想去握他伸过来的手。 她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明明张角才是那个跟她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人。 这时。 电话响了。 宋臣溪收回停了半秒的手,“你快去接吧。” “好。” 她匆匆出去,拿出手机,居然是许若琳。 她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说过话了。 卿莘连忙点了接通。 “喂,姐姐,下午好。” “下午好,琳琳。” “怎么啦?”许若琳听出她兴致不高,“宋臣溪还不来找你吗?” “没有。我就在他家。” “是吗?就是那个白鹭庄园,是不是特别豪华啊!” “嗯。” 卿莘勉强压住这股不舒服,她敏锐地意识到刚才那种感觉,和之前她刚搬到学校宿舍那个下午时的反应很相似。 或许是大脑偶尔出现了运行故障。 “琳琳。” “怎么了姐姐?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就一个问题。”卿莘抬头,看见正在窗边的宋臣溪,现在他没看监控,又再用电脑做什么。 “你之前为什么让我来找宋臣溪,为什么说他不会伤害我。” “啊,这个啊,是这样的就是xxxx,然后xxx……” 在卿莘预料之内。 这果然是不能透露给她的消息。 不过,这屏蔽也不是每次都这么灵。 许若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杂音,最后几句却能变得清晰。 “……然后是他收留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他至少是不讨厌你的,明明在此之前你们没有任何交集。” (宋臣溪作为原文男主对立面就是反派.....这一点应该很明显吧?) (这几天有事,下周一再见啦) 制服 弄清楚这个问题,卿莘又和许若琳聊了别的,主要是许若琳最近的遭遇。 许若琳向她狠狠抱怨了那个一直缠着她的男生。 “周日他送我回家,结果遇到雷暴雨。我家那天刚好没人,我就好心让他在我家留宿,他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 许若琳支支吾吾,“......他居然.....” 卿莘往纯情的方向猜测,“他亲你啦?” “没有!他怎么敢!”许若琳连忙否认,然后嗓音变得特别小,“就是,就是他勃起了......” 卿莘下意识担心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他敢对你做什么,你一定要反击.....” 她话还没说完,脸通红的许若琳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他怎么敢!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然后臭骂了他一顿!” “然后呢。” “就没然后了。因为.......” 许若琳艰难地复述林霄当时说的话,“他说他不介意我骂我,可我越骂他身体就越兴奋,这是他无法控制的。” 她都快哭出来了,“卿姐,他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啊!怎么会用这么过分的人啊!我随便抓了个东西砸到他脑袋,他脑门都出血都不知道止血,还要我给他包扎。他是不是就想用这种方式赖上我啊!要让学校里那些人知道他的伤口是我弄的,还不把我撕成几块啊!” “.........” 卿莘听得入迷,甚至用嘴去咬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看来她不用太担心许若琳的战斗力。 一口气这么多话,许若琳还叹了口气,“下午他家烧烤店重新开业,非要让我去吃,还用这个伤口威胁我,谁稀罕吃他家的破烧烤啊,谁知道干不干净........” “不好吃吗?” “好吃。”许若琳下意识回,又不甘心补了半句,“我之前吃了一回,就一回。” “嘿嘿。”卿莘笑道,“我也爱吃烧烤。” 许若琳马上意识到卿莘的出身,连忙补充,“我不是说烧烤不好,卿姐。” “明白,偶尔吃吃没关系的,琳琳。” “好嘛,那我去了也是因为卿姐让我去的。” “可以啊。” 许若琳抬起低下的头,看到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林霄正望向她,看样子是准备跟她挥手打招呼,她连忙背过身不理他。 “这节体育课要下课了卿姐,那我先挂了哦。你不要怕张礁那个渣男,也不怕宋臣溪,你有我这个金手指呢!哎虽然我感觉自己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怎么会,你的来电很重要。” 卿莘不知道什么是金手指,也能大概理解其中含义。她来不及再多说些感谢话,那边就传来忙音。 呼。 卿莘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 在监控室时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就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了自己的大脑。 现在和许若琳打完电话,她神清气爽,连阴沉的天色都变得顺眼不少。 她甚至还留意到了草丛里居然有一只灰色兔子,在听到她脚步声后,放弃爪子里的草籽,飞快地跑掉了。 这个生动的世界多美好。 她转身看向背后的豪宅。 站在窗边的宋臣溪正巧也在看她。 他真像画中的场景。 卿莘欣赏不来艺术,但她能感觉出这画面构成优美,可能也是因为有宋臣溪,她多加了一层滤镜。 宋臣溪像她路过高级商区时会多瞟几眼的奢侈品店橱窗,还是圣诞节限定装饰出来的那款。 精美,闪亮,装饰着巨大的灯泡和多到仿佛不要钱的羽毛、彩带,浑身散发金钱的芬芳,和一点微妙的冰冷。 就这么看看还挺开心的。 她大幅度挥手,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宋臣溪没有回应。 卿莘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嫌弃的神色。 想到这个,她收起手机,一路跑回那个房间。 面前的监控画面跟她出去前基本一样,那人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宋臣溪语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你这个电话打了挺久。” “是吗?”卿莘用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聊得太投入我都没注意到。” “是谁。” 他快速吐出这两字,有点含糊。 卿莘还沉浸刚才的氛围,嘴角笑意还没淡去,“什么?我没听清楚。” 宋臣溪盯着她脸,干脆换了句问,“那个人,你要亲自审吗?” “不用了。” 卿莘下意识抗拒和这人见面,“但如果有他的资料和新动向,能分享给我吗?” “可以。”宋臣溪按下通知的按钮吩咐了几句。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在走廊的电梯口分开。 “我还有工作,你在这儿可以待到明早,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去上班。” “谢谢你。” 大概宋臣溪真的很忙。 直到这个夜晚结束,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卿莘在佣人的指引下,在提前准备好的卧房睡下。 明明和昨夜的那家一样宽敞舒适,她却有些失眠。 这里实在太大太陌生了,如果没有宋臣溪陪她,她始终不自在。 第二天清晨。 卿莘很早就自然醒来。 她打了个呵欠,余光扫到床头柜前放着熨烫齐整的衣服,越看越像她们学校制服,呵欠都吞了回去。 餐厅。 用餐完毕的宋臣溪正边喝咖啡边看新闻,看着比平时正经多了。 卿莘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来,好奇道,“你这儿怎么会有这个衣服啊?” 宋臣溪的目光放在悬挂的墙面的屏幕上,“应该是杨姐准备的。” “杨姐好厉害。” 居然连她这点事儿都能考虑到。 其实卿莘现在已经不缺制服穿了,上个月学校给他们每人免费发了两套制服,说是补发的福利。 真正的福利赞助者宋臣溪没言语。 事实上,他今早表现冷淡。 虽然他俩出庄园还坐的同一辆车,但他看都不看卿莘一眼。 “你昨晚忙得很晚吗?” 卿莘完全没意识到宋臣溪在冷落她。 她喜欢他今天的香水,和之前的不同,像是为了配合当下的季节,淡淡的胡椒和檀木带着温暖的香气。她不一会儿就挪了挪屁股,离他只有一根食指那么长的距离,正盘算着怎么亲近他不会弄皱彼此的西装。 “还好。” “但你黑眼圈看着好明显。”卿莘观察到他脸色变了下,忙安慰,“还是很帅的。” “是吗?”他的语气有些讥讽,“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你夸我长相。” “你长这样肯定又不缺夸。” 宋臣溪不该被这一句敷衍的话取悦,但卿莘不会说假话。 “那你怎么.......” 他开口,不着痕迹地犹豫一瞬,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抚住她脸,低头亲住她唇。 这个吻很轻。 比起他们之前做爱的动静而言,实在寡淡如水。 但放在忙碌又令人烦躁的星期一早晨,格外显出几分日常的温情。 卿莘被他亲的心脏怦怦乱跳。 特别是宋臣溪退出以后,还冲着她微笑,笑得她脑子发晕,车内暖气本来就烘得她脸红扑扑。 然后,她听到宋臣溪说。 “如果你还打算跟张角过日子,或者和谁搞到一块儿,第一个通知我。” “我没兴趣成为几分之一,性关系也不行。” (明早考试祝自己好运,怎么上班了还要刷题tut) 答应 “没有其他人。”卿莘惊奇地回,“只有你一人。” “我看你对谁都很热情。”宋臣溪看上去并不相信,目光幽幽,“可你要明白,骗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噢。”卿莘看他这样子,下一秒蓦然笑出声来。 本来还在紧绷的宋臣溪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没什么。”卿莘看了眼窗外,“我到啦,拜拜。” 走之前,她有点黏人地咬了咬他下嘴唇,才巴巴放手,下了车。 走在校园路上,她遇到认识的学生们。 “卿老师好。” “你们好!”她露出灿烂微笑招呼道。 “卿老师今天看上去心情好好啊,是不是老黄要给你涨工资啊?”女同学笑嘻嘻地问她。 “借你们吉言,但周末作业还是不能忘了交噢。” “啊,不会做行不行啊卿老师,这次的题好难。” “那个没事,下课来办公室找我啊。” “好嘞,卿老师拜拜。” “再见。” 跟她们分开后,卿莘对着窗户反光,揉了揉嘴角,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骗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下意识小声重复宋臣溪放的狠话,觉得有趣似的又想笑。 明明是在威胁她。 但她并不介意,甚至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到一般人都不会有的想法——看来他可能有点在乎她。 卿莘打不住自己诡异思路的发散,连带几天心情都很美好,直到张礁出差结束找上门来。 他们在校门口见面,沿着对面的人行道散步。 “这是h市的特产,卿卿,你不是很喜欢吃甜品吗。” 卿莘不太情愿地接过来,“谢谢你。” 张礁能感受出她态度些许的不对劲,但他眼下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反而笑脸相迎,“怎么啦?工作太辛苦了吗?” “可能是吧。” 卿莘看到他从语气上讨好她的样子,内心涌出一丝许久没有过的酸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卿卿,你还记得宋臣溪这个人吗?” 听到这三个字,卿莘心中咯噔一声,大脑发麻,颈椎骨都僵直住。 “嗯?就是那个富二代?” “是的。之前我们去餐厅吃饭,他还给你指了路。” 卿莘作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们还是一所大学的。” “嗯。” 张礁讨厌宋臣溪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上学,那个时候卿莘就知道宋臣溪这个人,只是她从来没对上号过。 “卿卿,下面我要讲的事很重要。” 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迭照片。 “宋臣溪不仅仅是一个富二代那么简单,他私藏大量军火,将无辜的人圈禁在他的庄园秘密处,将他们虐杀而死,就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这么可怕么?” 这些照片大多模糊,一看就出自偷拍。 卿莘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被抓住又被扭送出去的男人。 张礁看她神情凝重,以为她已经信了自己的话,随之叹了口气,“但你知道的,他已经有钱到可以买通上层,就算有了这些罪证,也是没用的。” “你还记得之前在我们家借住过两天的人吗,他就是因为想要揭露宋臣溪才被抓起来,然后我又在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一命,他才告诉我这么多。” “现在他还在生意上针对我们公司,卿卿,你知道吗,那些材料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他却只把这些视作可以扳倒寰升的手段!甚至还派人残忍杀害了我一个同事!” “是吗?”卿莘不知道该回什么,“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是” 张礁冷不丁握住她手,双目有些热切地盯着她垂下来的脸,轻声说,“卿卿,我现在也很危险,就算是为了我,也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杀了他好不好?” 杀了他。 听得卿莘心惊肉跳。 “不”她下意识想拒绝,马上改口道,“可是,可是我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 “可海城没有比你更优秀的狙击手了。”张礁暗暗加重握住的力气,“你只要用一次神问,就一次,就可以救很多人,我的危机也能被解除。” 张礁的语气就像有一种魔力,无知无觉牵引起她的思绪,带领它们来到他想要的地方。 她是张礁的恋人。 她爱张礁。 她应该为他付出一切。 因为只有张礁能带她逃离那些不愉快的事。 卿莘的脑子突然变得杂乱,她莫名回想起在孤儿院的经历、把她一把扣在地上的警察,还有监控镜头下的那个男人,是那么眼熟。 张礁瞧出她的低落,连忙抱住她,“没事吧卿卿,不想做就算了,我绝不勉强你。” “不。”她打了个明显的哆嗦,像是被刚过去的风惊扰,然后极为轻声地答应,“我去。” 张礁松了口气,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卿卿,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嗯。” “就算我们有过不愉快,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对吗?我只有你了,卿卿。” “嗯。” 卿莘乖顺地待在他怀里。 就像曾经的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答应他的请求。 张礁又和她说了会儿话,才满意地离开。 卿莘恍惚了一下午。 她机械性上完提前准备好的课,从教室里走出来,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脚下的路,还打了个踉跄。 “卿老师!” 两个女生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没事,谢谢你们。” 她继续往走。 抓住书本和水杯的手用力到指关节全白。 心脏扑通扑通,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她要逃。 她要逃得很远。 她要逃开这个令她不安又容易癫狂的世界。 (实在抱歉,经一个朋友提示,我现在看男配名字也越来越怪了呜呜呜,所以做了点小小变动,希望不会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 报复 卿莘答应张礁没几天就到新年,也是卿莘的生日——1月1日。 这是孤儿院登记册上有她名字的那天。 在这前一天,也就是12月31日,张礁下午发来消息,询问卿莘可否下班早点回家,他为她准备了晚餐和一些小惊喜。 卿莘答应了。 还怕她临时反悔的张礁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特意请了半天假,积极布置家里环境,还特意准备了一条带了颗小钻的项链。 这条项链的价钱放在他从卿莘的礼物史上算得上最高,不过可比不上他上个月在秦瑜瑜生日会上送的围巾。毕竟嘛,她俩见识和所处环境不同,自然有所不同。 他听到门开的响动,放下手中擦得锃亮的花瓶,连忙走去相迎。 卿莘背着她那个用了很多年的帆布包,手里还攥着杯可乐,上面印着楼下小快餐店的logo。 “卿卿,大冬天喝这个,你不怕肚子疼啦?” “还好。” 她把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穿了双拖鞋走进去。 “今天我亲自下厨,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卿莘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糖醋里脊和糖醋排骨,刚才了碳酸饮料的她毫无胃口。 她假模假样地回,“好呀,辛苦你了。” “不辛苦,新年嘛,又是你生日。” 张礁说着,打算去拿包装好的首饰盒,没想到卿莘冒出突兀一句,“我决定去了,宝贝,你不用担心我。” “卿卿。”他手僵了下,神色自然地转回身,“先过生日,不聊这个。” “可我想看看枪,你陪我一起好吗。” 卿莘有些烦躁地抱怨,“既然决定了,不确认它还能不能用我都吃不下饭,不然就是我随便答应你,又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别这么说卿卿。”张礁笑笑,露出怀念的神色,“不过你确实应该关心一下你的老朋友了。” “嗯。” 两人气氛融洽地走进里屋,卿莘今日似乎格外喜欢喝可乐,这时候都不忘带着。 “有我替你保管,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礁边说边打开衣柜。 他为人细心,就算他不会使用,也从未忘记拿出来定期保养。 他刚递给卿莘,眼前突然出现漆黑的枪口,消音器的管径离他的脑门只有不到1厘米的距离。 卿莘不知道从哪儿还摸出了一把手枪! 张礁怕死,他一下子脸色煞白,身体动弹不得,“卿卿你.......” 她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按下扳机。 她没有聪明才智。 她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逃离。 逃离这个不安的世界,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完全解决掉不安的根源。 子弹出膛,带着火花,明明应该干脆地打破脆弱的皮肤,直进血肉。 然而卿莘的手就像被谁抓住一般,偏了那么多,射中了旁边的墙面。 张礁逃过一劫。 卿莘不死心又崩了一枪,还是失败了。 “果然。” 她痛苦地皱眉。 中午的通话里,许若琳就告诉过她,如果想要直接杀掉张礁可能很难。 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就连神都在偏爱他! 今天她一想到自己决定对曾经的爱人痛下杀手,就心神不宁一整天,犹豫那么多回。在这一刻,逆反的心理让她坚定了除掉他的渴望。 “卿莘,你疯了!” 回过神来的张礁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恋人已经背叛了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的伪装。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野崽子。 他开始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厌恶,深知自己还没完全解除危险,他紧盯着她脸,粗暴地抓住她手腕,手指狠狠捏住筋脉要害,迫使她松开手枪,大脑正逐渐进入到另一种状态。 既然她不要他“好意”哄劝,那就该她吃点苦头,明白什么是恐惧。 被他接触的瞬间,卿莘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她恍惚了一下,眼前居然出现幻觉,看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场景。 开始她有很多兄弟姐妹。 然后少了一些。 再然后又少了一些。 他们说,你很有天赋,就是太情绪化。 不行。不行。 卿莘死死咬住唇。 舌面下压住的冰块融化,贪婪地吸收她身体的能量,同时给予她精神清醒的回报。为了勉强压住无法控制的紧张,这是她下午吃的第三杯冰块。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她也要真正报复回来一次! 卿莘另一只手还抓着没有子弹的狙击枪,她左脚踢开杵在地面的枪把,向张礁那边砸过去,一下子打中他的膝盖。 “唔。”猛的砸下去。 张礁差点跪下去。 这差点打断了他回答神的问题。 但卿莘拥有的恐惧比他还要多,因此她手上动作更快,举起枪就朝他脸上砸去。 神不让张礁死去,可没保全他不受痛击。 砰! “不!” 砰! “不要了!” 砰! “卿莘,你饶过我吧!” 卿莘每一下都自认为下了狠手。 但实际上被张礁的神问影响,她勉强保持理智就已经耗费大多精力,比不上平时的力气和敏捷。 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烦躁,心脏突突,每一下都跳得难受得紧。 张礁满脸是血,她最后又对着他裆部狠狠来了一下。 “啊!” 她听着他的惨叫,用发颤的手,把她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装进破旧的大提琴盒里,这是她以前在一个富人区附近的垃圾桶里捡到的,修补以后做了多年的伪装。 她背上它,跌跌撞撞逃走了。 从小区出来,她看谁都觉得不对劲,慌不择路的她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顾不上那么多,一屁股坐了下来。 “呕!” 她一个反胃,想吐但只吐出一摊清水来。 强行脱离心理控制,她头晕目眩。 卿莘整个人被送进巨大的洗衣机滚筒里,混着泡泡足足滚了一百来圈那么难受。 “咳咳咳!” 紧接着她又剧烈咳嗽。 微小的雪花落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一起颤动。 尽管如此难受。 卿莘的内心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终于报复回来了! 跟宋臣溪上床那种隐秘的报复完全不同,果然还是这种拳拳到肉,让他动弹不得的报复更加爽快。 这种冲动的行为虽然很可能马上让她陷入不利,毕竟张礁现在也算有点权势,不像她在海城无依无靠。但至少现在是痛快的。 卿莘不后悔。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没人可以知晓她的心情。 她在世上无亲无故。 许若琳至少今天不会再打电话,那么只剩下一个人可以跟她分享这件事了。 卿莘靠在墙边,犹豫了会儿,哆哆嗦嗦地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头一回主动给宋臣溪打电话。 “喂。” “喂。” 光是一个字,她都能想象出宋臣溪应该在一个很温暖又安静的地方。 “我那个……”她贴着话筒,不自觉扬起嘴角,她小声告诉他,“我和张礁分手了。” “是吗?” 宋臣溪沉默了几秒。 “我该恭喜你吗?”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这让卿莘很是失望。 她以为他至少会为自己的魅力得意一下。 “你知道吗明天是我生日,我想我们……” “见面?”宋臣溪打断她,快速地回复,“我这里现在有点忙,晚点聊这个好吗?” “……好吧。” 卿莘没想到这个电话会结束得如此迅速。 这大大破坏了她刚才的激动之情。 卿莘无限委屈。 她盯着自己冻得发麻的双脚因为没动这么一会儿,已经被落下的雪花半埋住,受了这么久折磨的胃部也在隐隐作痛。 今年的最后一天,可真冷。 宋臣溪,可真过分。 (小卿没有被完全影响,是因为有跟小许的电话buff加成) 生气 卿莘暂且没想好要去哪里。 今夜跨年,从她看过去的那一方视角,街道很热闹,或许她花钱找个贵一点的酒店住一晚上,再做打算。 可没曾想,过了不到半小时,刚才一副不欲跟她多说的宋臣溪又回拨过来,问她正在哪里。 “……泉水路中间那个口子上,旁边有家好再来炸鸡店。” 宋臣溪找了她,没骨气的她又觉得他没那么过分。 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么惊天动魄的事。 当熟悉的车出现在巷口,她摇摇晃晃,手撑着墙站起来,宋臣溪同时下了车,快步走来,伸手扶住她手臂,手脚利落地把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 她听到宋臣溪语气玩味地问,“真的分手了,卿小姐?” “是的。” “然后还生我气了?”他笑得和往常一样轻佻。 “你猜啊。” 冻了这么久的她看不惯他这轻松的模样,另一只手朝他脖子处“偷袭”过去,打算用冰凉的手捉弄他。 看她手探过来,宋臣溪竟然闭眼未动,有些反常地逆来顺受。 “你干嘛……” 她指尖即将要触碰到他肌肤,卿莘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笑意凝固。 她没有放过这一丝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扒拉着这一缕不对劲,直通到一个极其荒谬的可能性。 两人竟保持这个古怪的姿势好几秒。 宋臣溪就像在等待什么。 傍晚的路灯在此刻亮起,从他头顶上垂下,形成分明的暗金色阴影。 冷冷的指尖爬上脖颈,捏在他动脉处,激得那里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卿莘用了点力气按下去,清晰感受到那处跳动,并不如宋臣溪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宋臣溪还是没动,笑着问,“怎么不下手了,卿小姐?” 卿莘平时比常人都还要迟钝,可偶尔又会敏锐到可怕。大概她只对生死性命一类的事感知强烈。 她瞳孔紧缩,倒吸一口凉气,“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宋臣溪不语。 她嗓音不自觉变大,“你早就知道张礁让我杀了你,是不是!” “嗯。” 他承认了。 本来在颤的手蔓延至全身,卿莘浑身都抖了起来。 她无法确认自己此刻应该是什么情绪,今天吃下去的冰块在喉咙和肠胃来回翻滚,仿佛终于落进了她那不大的胸腔里,猝满心脏,再顺着血管,回流到大脑,化成泪水,流了几滴。 这都算什么事儿! “你居然信,你怎么会信啊。”她不断重复。 宋臣溪有些难堪地叹了口气,“天冷,先回车上再说吧。” 他替她背过大提琴盒,带她走出巷子。 上了车,宋臣溪替她擦擦脸,看她没再哭才开口,“你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我,还说这种话,恰好两天前我又收到了线人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觉得自己疑虑是多余的。 卿莘真实的想法无非两个可能性,一个极好,一个极差。 他总得亲身确认。 卿莘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她跟他混久了,也学了他那点说话的方式,“一颗子弹下去,难道你还来得及用神问救自己。” 宋臣溪笑得更灿烂,“说不定行,我不介意有新鲜的挑战。” 这纯粹瞎说。 卿莘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如何的想法,无论是为了试探还是单纯见一面,但总归他来了。 “我喜欢你,宋臣溪。” 她盯着宋臣溪的双眼,斩钉截铁地告白。 宋臣溪沉默了几秒,才不太圆满地回了两字,“........是吗?” 得不到回应,其实在卿莘的意料之中,顶多有点失望罢了。 要是宋臣溪盈满热泪地回应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你很久云云,她估计会更害怕。 要么是宋臣溪精神分裂。 要么就是他下一步打算利用她,让她送命了。 这个流程对卿莘来说还算熟悉。 不管怎么说,至少宋臣溪的第一次是跟她发生的。只要没遭遇重大变故,卿莘在恋爱方面属于乐观分子。 “我真的喜欢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害你。”她想带他居然怀疑她,还是气闷,“但我现在也生你气,很生气。” 宋臣溪听到喜欢没什么反应,听到她生气反而来了精神,“真生气啦?” “当然啊。” “那卿小姐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他问,“你不是说明天是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不用客气,全都告诉我。” “我还没想好。” “好吃的,好玩的,新武器?”他兴致勃勃给她建议,“或者固定资产。” “什么资产?”卿莘没听清楚。 “房子。你不是说在存钱买房子。”他拉住她手,玩笑道,“要不然我把白鹭送给你吧。” “你疯了吧宋臣溪。” 卿莘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轮到自己对别人说这句话。 是不是宋大少爷不适应室外气温,被冻坏脑子了,今天怎么光胡说八道。 “没疯,我都当花花公子,不该有这点一掷千金的气魄吗。” “……” 原来还是为了维持他那点形象。 “我不要。” 卿莘补充,“真不要。” 她拒绝后怕他随便送个东西又是自己无法想象的价格,“我想好了,晚点告诉你。” “好。”宋臣溪承诺,“只要你要的,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没那么夸张。”卿莘匆匆瞄了眼他上身,“很简单的那种,不费什么劲。” “好。” 宋臣溪听到简单两字不太满意,但他也不好对卿莘的喜好指手画脚。 他在想自己锁在办公室抽屉里那份完全具备法律效力的遗嘱。 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家赠与杀死自己的凶手,这一定是他贫瘠的人生画卷上最为有趣的一笔。 只可惜这一笔暂且无法写下了。 但从卿莘真正出现在他生活中起,又怎么会无趣呢。 (真正要发疯的恋爱脑出现了……) 烟花 虽然卿莘说了只要那个礼物,但回到庄园,等待她的是刚布置好的餐厅。 金色和银色的绸带规整地折起,像耀眼的海浪冲刷在两旁,上面装点着绿色的槲寄生和白色的铃兰,木质的长条餐桌上摆放着花纹复杂的水晶花瓶,里面摆放着精心搭配着的鲜花,隐隐传来清新的香气。置于头顶的金色的吊灯发出温柔明亮的光,与桌上蜡烛的点点光亮形成呼应。 这像高级商区的奢侈品店橱窗一样精美浮夸,但比那更温暖。 “临时让布置的,今天只跨年。”宋臣溪轻咳一声,“我不至于没品到亏待喜欢我的女人。” 卿莘差点就听漏喜欢两个字,哽了一下才说,“知道了,霸道总裁。” “什么东西。”宋臣溪皱眉,“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宋氏的董事长吗?” “.......” 卿莘还真不知道,她不怎么搞得清楚这些职位的区别。 她想象出别人如何给宋臣溪打招呼,觉得有点好笑,“董事长听着好老啊。” 宋臣溪从来没看过言情小说,没理解到她意思,但听到卿莘说老这个字,他有点敏感,“就三岁而已,很老吗?” “不老不老。”她趁佣人没注意,悄悄捏住他下面一团,“一点儿都不。” 宋臣溪拿卿莘没办法,不经意看向她的目光,倒有了点年长那方无可奈何的纵容。 他伸手穿过她指缝握住,带她手放回桌面上,“快吃吧,刚刚车上都说饿了。” “知道了。” 卿莘因为心情好,吃得很饱,吃完就拉着宋臣溪出来散步。 她脖子上带着杨姐今晚送她的羊毛围巾,“今晚这里好安静啊。” 特别是跟此刻的市区相比。 除了刚才的餐厅,庄园内毫无新年的气氛。 “每个岗位值班的人除外,杨姐她们都回去陪家人了,我呢毕竟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他说完意识到后半句实在不符合他风格,勾起嘴角,“去年这时候我倒是办了聚会,只怕卿小姐无福消受。” “是啊。”卿莘老实承认,“我没参加过,也不知道这种聚会能干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宋臣溪马上圆回来。 他看了眼时间,又确定此时两人站的位置无误,说,“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什么?” “送你的枪呢?” 卿莘心虚,“忘在张礁家里了。” 那把枪没完全起到该起的作用,只验证出了张礁身上的不合理性。 “幸好我还带了一把。” 宋臣溪的语气自信得像个军火贩子,他一把塞到她手上,“准备上膛。” “干嘛。”她边困惑边按他说的做了,以为又有了她未发现的埋伏,整个人都打起精神来。 只见宋臣溪用右手吹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口哨,在宁静的花园传得极远。 “瞄准了,卿小姐。” 他的提醒在她耳边响起,卿莘下意识看向前方。 吁。 随着一个有点古怪的声响响起,有几颗橙红色光点的东西升起,她手比脑子反应快一步,对着它们瞄准射击。 砰,砰,砰! 她百分百中。 随着子弹射中的那刻。 时针刚好走到数字12。 光点瞬间爆发变成一团烟花,在他们面前炸开。 和平时那种升到半空的烟火不同,这样的烟花相对较小,但由于距离更近,视觉上并不逊色于寻常种类,反而能看到更清晰的灿烂景象,足够将他们眼前整个世界照亮。 好美。 卿莘看得入迷。 流光溢彩的焰火,像千万朵转瞬即逝的花。 熟悉的硝烟气味是她曾经赖以生存的伴生物。 “新年快乐,生日快乐!喜欢在自己手里开出来的花吗?” 宋臣溪不得不放大嗓音问她,漂亮的眉眼流转动人的光。 他现在活该得意,他妈妈曾经告诉他,送女人礼物一定不能忘了花。 卿莘射中的烟火只是前奏曲,后面又有不断的烟火绽放在更深沉的夜空高处,在庄园外不远的海面也留下片片倒影。 白日里经历过多的卿莘总觉得眼前一切都极为不现实,喃喃道,“喜欢,特别喜欢。” 她喜欢宋臣溪到心脏都开始发疼了。 “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你想要什么。” 烟火下的宋臣溪实在迷人,以至于卿莘太过感动,都在犹豫到底告不告诉他自己想要什么。 她坐下来,自以为委婉地上手摸他大腿,“你现在怎么不带那个皮环了?” “嗯?”宋臣溪的微笑转成不解,“最近穿的衣服用不上。” “那你再穿给我看看好不好?”她手指爬上他胸,脸凑到他耳边,用商量的语气问,“这里也绑上好不好?” 宋臣溪呆了呆。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就算卿莘宣扬自己要当海城市长,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弄上位。 而卿莘实际许的愿望是那么朴实无华、轻而易举。 他咽了口唾沫,卿莘说话带过一阵气流,吹得耳朵微微发烫,“现在?” “明天吧,明天才是我生日。”卿莘现在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宋臣溪想到明早还有一个董事会有点头疼,到底没出声拒绝。 “好。” 卿莘双眼发亮,“那你答应了。” “自然,我这点诚信还是有的。” “那你家有没有合适的带子啊?”她已经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了。 “让他们找找吧。” “或者用现有的腿环改造,两个改一个?” “再说吧。” 宋臣溪不愿和她过多讨论这个如何“处置”自己的话题,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倾听她所说的话。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卿莘在他怀里直接睡死过去。 这一天对她来说,实在过于漫长。 烟火燃放完毕,偌大的花园再次恢复寂寥。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了。 宋臣溪并不讨厌这个开端,他头一回跨年过得如此安静,却又是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人陪他。 忍耐 昨日花园里烟火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打扫干净,常青的树被融化的雪水冲刷得一尘不染,一缕金色的晨光溜进静谧的房间,刚好落在宋臣溪的脸上。 他睁眼,看见墙面悬挂的钟,从床上起来,睡足了觉的卿莘也被惊动。 她迷迷瞪瞪,第一反应是抱住他腰,汲取他的体温。 她打了个呵欠,“几点了?” “七点半。你可以再睡会儿,我上午要去公司开个会。” 卿莘一听他要走,马上清醒过来,“等等,你昨晚答应了我的。” “我知道。”宋臣溪看她有点紧张地盯着自己胸,心里暗自发毛,“这会开不了多久,我午饭前就回来。” “那你可以先穿上再去。”卿莘没松手,“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宋臣溪咬咬牙,“好。” 束在胸口下方的男士绑带的确流行过一小阵,在他衣柜里躺了一年多,从来没穿过。 卿莘替他选了一根纯黑色皮带,配在白色衬衫外面,还有同色臂环,和藏在西装裤下的腿环。 宋臣溪活动活动身体,怎么都觉得别扭,“小了点。” 卿莘替他松了一格,“就是紧点才好看啊。” 她双手拖着他胸肌,脸颊对着左边不太明显的一点蹭,表情看上去很享受。 “别闹了。” “我在补充能量。” 卿莘还穿着他昨晚替她换下来的吊带睡裙,从低头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以及感受到两团乳肉被压在他小腹上方。 他没忍住诱惑,伸手握住揉捏。 算算时间,两人已有两周多没上床。 他和卿莘每一次做了都要隔很长时间才见面,当时彻底的满足会带来下一次更强烈的渴求,让他想要把眼前的人从另一个意义上牢牢抓紧。 “嗯啊。”卿莘发出沉吟。 他弓下腰,嘴巴凑过去舔舐乳头,卿莘抱着他头,抬起左腿顶着他下面鼓起的那团。 这个时段恰好赶上他晨勃。 被膝盖骨那么一顶,他下面被撩得就快燃起来。 让董事会去见鬼。 他手从她大腿往上摸,刚碰到内裤,却被卿莘的手制止住。 “不做了。” 他听到她这么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手指按住濡湿的裆部,“你确定?” 卿莘深呼吸一下,“如果再忍耐忍耐,应该会更舒服的。” 这又是她的新鲜把戏。 宋臣溪推开她,语气强撑,“行吧,你说了算。” 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你换身衣服,陪我去公司。” “啊?”卿莘讶异,“可昨晚我们不是才商量了,我最近不适合露面。” “不露面是指你别和认识你的人见面,又不代表你不能出门。”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下去,让卿莘放心。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餐。 有人用最快的速度为卿莘换了副装扮,他们才出门。 卿莘平时披散刘海一同梳成利落的马尾,戴上平光眼镜,化了看似不明显实则对原有五官有所改动的妆容,年轻的面庞下身着略显古板的西装和过膝裙。 明明没有哪里有巨大的改变,但整体形象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笑嘻嘻,“今天我就是你的员工啦,宋董事长。” 宋臣溪正在等绿灯。 他本想吐槽她当什么下属,还要老板亲自为她开车,但转头一瞟,对上眼镜框下的双眼,莫名心悸了两秒。 露出完整一张脸的卿莘看着要聪明点,就像能一眼看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有点让人心慌的随意。 “……” 宋臣溪一怔,回神看向前方,没有说话。 无论什么样的卿莘,都是卿莘。 二人到了公司。 宋臣溪乘直达电梯,先带卿莘去自己的办公室。 迎上来的两位助理专业素养一流,即使头一回见老板带女人进公司,而且还是和往常绯闻中出现的女性大相径庭的类型,他们也没露出任何惊诧之色。 “电脑的密码在车上告诉你了,想做什么都可以,需要什么就隔壁2803找林杨。” 被点到名的男人点了点头,“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就马上告诉我,我来为您安排。” “好的,谢谢你。” 宋臣溪安排完毕,看了眼时间准备去会议室。 助理们先出去,卿莘找准时机,突然拉住宋臣溪的手在自己大腿外侧按了按,扶着不太习惯的眼镜,低声道,“我穿你的还是大了点。” 宋臣溪一怔,“什么.......” “快去吧。” 她毫不客气把他推了出去,宋臣溪回头只看到她略狡黠的表情消失在门背后。 有点走神的宋臣溪边进电梯,边回想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手感,突然明了过来。 是腿环。 她在他另一间衣帽间换的装。 本来保持良好的深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宋臣溪欲盖弥彰转身,脸对着外面玻璃那头,手上用力翻过助理递来的材料,拼命思考会议主题,可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想象起那条要多保守就保守的裙子下面带着腿环,到底是何风景。 卿莘的大腿不算很细,沿着臀部那部分肌肉的手感还挺明显,但比起他肯定小了几号。假使他摸上去,说不定手指都能一起塞进环里,看见腿肉会被勒出痕迹。 卿莘说这玩意儿很色情,果然是要用在对方身上才会深有体会。哪怕她只是给了他一个暗示,他到现在看都还没看到。 叮。 电梯门开,打断了他的想入非非。 本就欲求不满的宋臣溪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有灰色的羊绒针织衫作为遮掩,完全掩盖了胸前皮带的痕迹,只有他一人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被捆得很不舒服,这会让他无时无刻不想起始作俑者的存在。 要疯了。 他在主位坐下,向其他人微笑致意。 “大家好,辛苦大家在新年的第一天还能抽空出来参加这个临时会议。” 他不想主持这个狗屁会议,他想回办公室找她。 宋臣溪捏住激光笔的手有些用力。 “张桂先来讲讲,最近大家都在关注的几个问题,长话短说。” 他花边新闻再多,但学识和专业素养都是业界公认的,惯常的微笑带着隐隐压迫,让其他参会人员有所误会,不约而同打起精神,不敢大意。 宋臣溪盯着屏幕,想了十秒工作,又想了三秒卿莘的腿。 好想把它们架在自己腰上。 他这么努力、曲折地讨好她,想要一点奖励也不过分吧。 ———————— 给小卿和小宋约了一个喜欢的劳斯的线稿,排单到下个月10号,到时候发到番外里给大家看。天冷了忍不住多啰嗦两句,写文一年多,这一周才到提现额度,最大的收获当然还是创造了这些角色和大家的陪伴! 踩射(H) 会议结束,宋臣溪第一个出了房间。 助理和两个高层还跟在后面请他过目方案文件。 “——我之前说过,这部分没问题了再来找我汇报。”他冷笑一下,“和寰升的合作不能马虎,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在给你开工资。” 男人不死心,“可是宋董,这已经是最.......” 宋臣溪飞快签完剩下没问题的文件,递到旁边助理手中,冷酷地打断了那人的劝说,“没要紧的事,就留到下次开会说吧。” “......是。” 合上办公室的门,反锁,宋臣溪才吐出一口气。 公司内部绝对有内鬼,不然不会在这紧要关头连续出现问题。 “会开完啦?”卿莘小跑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路。 宋臣溪嗯了一下。 “你好像不太高兴,宋董事长。” “有点。” “是吗?”卿莘抱住他喃喃,“可惜我不能帮你什么。” 她只会杀人以及亲他。 宋臣溪听到这句话,卸下在外的防备,回应她的吻,并抱住她紧了紧。 他还记挂着她走之前告诉他的事,手往下,隔着裙子停在环扣处,“我之前可没说要看你穿这个。” 卿莘笑笑,“是我自己想穿嘛。” 她还殷勤地扒下他的西装外套,“那你要不要看?” “既然是你要求。”他迫不及待将她拦腰抱起,然后扔到办公椅上,“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分开她双腿,拉起了她的裙边。 黑色长筒袜上夹着棕色皮环,同色系的绳顺着光裸的腿肉夹住衬衫边缘。不知道卿莘是否故意,这双腿环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穿的。 他喉头动了动。 “你可以蹲下来,这样看得清楚一点。” “你耳朵好红啊。是不是太热了,把针织衫也脱了吧。” “........” 宋臣溪头一回在办公室干这么不正经的事,本来就有心理负担,“好了,你别说话了。” “噢,好吧。” 卿莘闭上嘴。 她保持被掀开裙子的样子没动,看上去比没露一寸肉的宋臣溪还自然。 宋臣溪双耳通红,无声地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态。 他很难不在意身上的束缚感,特别是在卿莘的目光中更加无所遁形。 羞耻且兴奋着。 连裤子里的性器都悄悄起来了。 “怎么这么烫啊。” 卿莘凑过去,咬住他耳廓,又用舌头往里面舔,清晰的水声直达耳蜗,听得人脸红心跳。 作为礼物的胸口也被她抓着,卿莘隔着衬衫找到乳头,用指甲去刮蹭,很快就挺立起来。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明明毫无作用的男性乳头因为被她玩弄过好几回,现在也变得敏感了。 要是平时,他早已经把她推倒开干。 可谁让今天是她生日,他答应她了。 卿莘大有继续让他忍的意愿。 以前总是把手放在他下面摸来摸去的她今天碰都不碰一下他的阴茎。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逐渐胀大的阴茎被裤子困得有点发疼,前端分泌出的粘液打湿了内裤。 而他还做不到当着卿莘的面自己动手。 他手伸到她双腿之间,摸到一手湿润,“你让我忍,可没说你自己。” “什么?我也没有.......” 卿莘话音未落,宋臣溪拉开她内裤,本打算一手扯下来,他却忘了腿环的存在,卡在了大腿中央。 不脱也行。 宋臣溪现在毫无耐心。 她把她臀部往自己脸这边送,完全不再考虑任何形象问题,拉起布料让头窜进去,卡在她双腿之间,开始吃起已经泛滥的小穴。 湿润温暖的口腔像熟悉的巢穴。 卿莘抱住他的脑袋鼓励似的往里按。 舌尖先在穴口打转,戳刺了十几下,又上移了那么一点,剥开阴唇的顶端,精准地吸住了她的阴蒂。 “嗯嗯嗯,轻点。”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宋臣溪的手指同时伸进小穴,指腹往上面的肉壁时不时抠弄。 里里外外都被刺激。 卿莘开始还压抑着,直到宋臣溪含糊地说这个房间的隔音做过特殊处理。 她开始忘乎所以地呻吟,一只脚踩在他胸上,另一只脚后跟则在他裤裆上打转,全身都在发软。 这种完全臣服于对方的姿势让宋臣溪产生了强烈的错位感。 甚至让他有点安心,能让他在此刻抛下了所有烦恼。 关键的地方被卿莘的脚踩住,并不会让他厌恶或耻辱。相反,他获得了一种似乎渴望已久却又不敢承认的爽感。 他总是表现得高高在上,可其实又那么渴望被她玩弄。 她看向他的每一眼都是无声的勾引。 就连她所说的喜欢,都好像不出于她本意地成了一种变相玩弄,嘲弄着他的心神。 膝盖跪久了有些不适,皮带勒着发紧的肌肉,他眼眶微微发红,握住大腿的手不自觉用力,嵌入腿肉当中。 宋臣溪的喉咙发出不明显的咕隆两声,是来不及吐掉的爱液混着唾液一起吞了进去,像饮入了催情剂。 “不,不行了。” 卿莘差点尖叫出,她快感即将到达顶端,身体下意识想要推开宋臣溪,却遭至更用力地吮吸。 “呃啊!” 她全身抖了抖,脚背绷直,刚好压在他阴茎的顶端,刺激得恰当好处,让他又痛又爽。 “咳!” 他咳嗽一声,呛出眼泪,下巴在椅子边缘磕了一下,才从她腿间挣扎出来。 同时解脱的还有他的阴茎。 精液流出。 浸湿了布料。 他甚至一颗扣子都没解开。 就被她踩射了。 上身的衬衫已经被她揉弄得狼狈不堪。 下身的西裤也多了一块深色的湿迹。 宋臣溪沉默地站起来,大有自暴自弃的意味。 他扯两张湿巾,一张给自己擦嘴,一张给她擦小穴。 平日里放荡不羁的脸现在竟惹人怜爱。 卿莘不敢说出感受,但身体自动行事,亲亲他泛红的脸,“我帮你擦吧。” “不用。” 宋臣溪拉开拉链,干脆脱掉裤子,多用了好几张,低头给自己擦得干干净净。 他讨厌精液黏糊在皮肤上的那种感觉。 擦完以后,他刚把湿巾丢进垃圾桶,阴茎就突如其来地被含住。 “你干嘛。” 他推开她脸。 “你擦这么干净不是要我舔吗?”卿莘摸不着头脑地用手拨弄囊袋,还拍了两下。 他站着,她坐着,脸刚好和他裤裆在一条水平线上。 “不用。”宋臣溪继续拒绝,他伸手抚摸她发顶,“你坐着就好。” 上次在浴缸里那次给他的刺激太大。 他不喜欢卿莘这种想法——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中,她总是下意识用一比一的方式交换着每一件事。 他不需要她还。 他需要的是有良心的她一直欠着。 生意人都知道,欠款总是会随着利息越滚越多,直到对方无法用简单的东西一笔勾销。 “毕竟今天是你生日。”他说。 卿莘看他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继续大着胆子问,“那你现在把衬衫脱了?” “行。” 宋臣溪不担心会有人在此刻打扰他们。 今天毕竟不是工作日,开完会就可以自行离开,打算加班的就加班,没必要来触他霉头。 他手放在皮带上,打算先摘掉这个。 “不行不行。”她翘着腿摇头,“只脱衬衫,这得留着,不能掉。” 在他的纵容下,卿莘终于有了点颐指气使的样子,就是还在不断学习,不够熟练的进度。 “……好。那臂环?” “这个可以脱掉。” 为了满足卿莘的要求,他只能小心松开皮带,又不至于完全解开,一点点把衬衫扯出来,再脱下臂环。 忙完这一过程,他后背额角已然出汗,唯一的观众看得眼睛都没眨一下。 宋臣溪庆幸这儿没镜子,窗帘也拉上了。 这样就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宋氏唯一的继承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扮得像个会所里的鸭子,包括他本人。 用神问调整过的躯体随时保持在最佳状态,每一块肌肉的走向都显得合理又漂亮,仿佛古希腊的神明雕像。 现在这具雕像又被皮带捆成几块,说色情,都是艺术的色情。 “好漂亮。” 卿莘抱着他蹭,用左边的虎牙去磨他的乳头,带来微微的刺痛。 宋臣溪脱掉她裙子,把她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抱住的手从背后绕过去揉她屁股。 “现在可以了?”他这么随便摸两下,顺着指缝的水都要滴在桌面上了。 “嗯嗯。” 她骑着他重新胀起的阴茎,在外面擦了好几回,更加觉得内里空虚。 她主动给他戴上套,就着这个姿势,麻利地坐了上去。 高潮(H) “……嗯。” 腿环和衣物散落在一旁地毯,办公桌旁的柜门玻璃倒映出两人交迭的身影。 “这样我们的味道都混在一起了。”她极眷念似的亲住他唇,吮吸他的舌尖。 宋臣溪就像真的尝出那一点腥气,浑身燥热,吻得更加用力。 现在他的吻技因为有“老师傅”带,大抵比之前好太多,但一被卿莘滑舌一勾,他还是会把持不住,埋在里面的阴茎仿佛又胀大了一圈。 “嗯嗯啊!” 卿莘抓着他肩上的带子,随着他的冲撞耸动着身子。 “那满意你要的这份礼物了吗?”他边顶边问。 “嗯.....满,满意。” “你平时是不是也没好好工作过,脑子里净装这些黄色废料。”宋臣溪的语气突然收紧,成了一个虚张声势的上位者,“连这种礼物都想的出来,胆子真大。” “嗯啊……”卿莘因为被他又深又重的顶弄,嗓音都变得有点儿支离破碎,“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看你,就你。” “别总说好听话哄我。”宋臣溪光往一个角度顶。 “谁总说了……” 鼓胀的柱身狠狠擦过小穴里敏感的那一小块儿,快感像插头插入电源的那一刻,噼里啪啦地向全身涌入。 卿莘紧紧抓着他结实的臂膀,“我,我……啊!” 后面的话没说完,她脸埋在他肩上,身体颤动几下,小穴抽搐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高潮了?” “嗯。” 卿莘平时不怎么爱笑,这时候似笑非笑,就像在对他刚才的表现进行评判审定,牵动着他的心。 说到底,无非是自己太过在意才有了这等错觉。 宋臣溪倒吸一口凉气,他没等停歇,吻住她舌尖,继续往里插入。 阴茎挤进刚释放完的穴道,卿莘喘了口气,“这样感觉太明显了。” 以前做的时候她很少在高潮结束后连续被肏,现在她感觉小穴里面又舒服又难受。 宋臣溪没停下来,“你不就想要这样吗?” 他阴茎被裹紧,前端有些酥麻,像是射精的前奏。 他拼命忍住射精的欲望,边插边埋下头咬她的乳头,“不把你弄爽了,怎么算我招待好你这个生日。” “那,还是真是谢谢你了。” 卿莘话音刚落,这回还没反应过来,下面极快地又高潮了。 脑子里像在过烟花。 一双杏眼涌出几分缠绵的水气。 她尽量压低呻吟,牙齿咬住他肩膀,下面抽动得厉害,仿佛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咕噜咕噜的水声。 透明的爱液顺着股缝流在整洁的办公桌上,形成一小摊水迹。 “喜欢,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吐露的真心钻进宋臣溪的耳朵里,细微的空气震动传进心脏,跟着发麻颤动。 他闷哼一声,绷紧的下颌骨皮肤透着粉,连着脖颈的青筋鼓了鼓,然而挺起的性器动了动,并没有射出来。 卿莘缓过这一阵,灵魂才回了窍。 “........” 宋臣溪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扯掉了套子。 肉棒直挺挺地向上昂扬,因为长久的兴奋和避孕套上的润滑液,顶端还流了几滴半透明的白色液体,在空中晃荡。 看着竟然那么一点尴尬。 卿莘看他硬得那么厉害,特别是就在她眼前实在过于显眼了,手不自觉伸过去逗弄,“难道是没射出来?” 宋臣溪不太自然地回,“有点。” “不会吧。” “你别弄了。” 宋臣溪侧过去,龟头由于长时间的摩擦变得酸胀无比,想射又射不出来。 更何况还是当着卿莘的面,他觉得丢人。 可他越想躲,卿莘越来劲,“那我帮你好不好,我帮你嘛。” 她拉着宋臣溪坐下来,然后双腿叉开坐在他大腿上。 手掌心拂过可怜的铃口,她抓着柱身在自己外面缓缓地滑过,上身前倾用身体去蹭他的乳头,嘴巴在他耳边问。 “这样会好受点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有点不敢看她,但身体又渴望被她掌控。 “好乖。” 她忍不住用上老师的语气来赞扬他。 宋臣溪的耳朵再次变烫,“不准这么说我,嗯…” 刚要反驳的语气变了个调。前端一直在滑腻的唇肉外磨蹭,变得越来越痒,让得不到满足的身体更加焦躁。 “怎么了,乖宝宝?” 他无法阻拦卿莘的调侃往耳里钻。 “抖得这么厉害,又不穿衣服,是不是还觉得冷?想要把它裹紧啊?” “卿莘!你别太过分了。” 宋臣溪十岁以后就没听到过有人敢这么称呼他,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羞耻烧得他脑子都快昏过去。 卿莘撇嘴,“不是你说了今天是我生日,都按我想要的来,是不是?” 后半句他可没说。 但的确差不多了。 他不情不愿地应,“是是是。” 卿莘抓着他胸口的皮带,挺直背,小腿跪起,膝盖骨惩罚似的抵着他腿肉,弄得他生疼。 她俯视着他。 “那你想要不要我?” “说啊。”她催促,“要不要?” 龟头被她磨得那么痒,时不时还有水滴下流在透明的套上,宋臣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要。” 他低头认输,紧抓她臀肉,直直往下按去。 再次被温暖的小穴包裹,他直接没把持住,小腹紧绷,连接着下面的阴茎颤动。 可依旧没射出来。 卿莘看他这么可怜,都要同情他了。 “别着急宝宝。” 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细致地吻住他,像以前一样,双手盖住他耳朵,让他彻底沉浸在这个吻里。 宋臣溪情不自禁地抱住她,把她身体往自己怀里送,恨不得跟她揉为一体。 “嗯嗯……” 卿莘配合着他的动作,有意地收紧小穴。 宋臣溪被夹得又痛又爽。 昂贵的皮带制作如何精良但依然无法改变其硬挺材质,早已经变得不舒服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每一下都在加重对那块肌肤的蹂躏,把他的胸肌从视觉上勒得更加宏伟。 这种火辣辣的痛感愈加刺激他想要射出来的渴望。 “给我,宝宝,快给我。”他听到她哄着他,“我特别喜欢你今天为我穿的这个,从早上开始我就湿了,等你开完会的几个小时一直在流水。” 宋臣溪被她的话哄得失去理智,他抱起她,把她压在办公桌上狠命肏起来。 “嗯啊,不行,我又要,又要去了……” 卿莘其实也很少说这种话,自己把自己说得有感觉了,加上宋臣溪这种肏法,鼠蹊部刚好重重磨过她的阴蒂。 “你都敏感成这样,又要去了?” “嗯嗯……” 皮肉间啪啪作响。 宋臣溪恨不得一口气插到她的子宫里面。 熟知医理知识的他开始出现毫无逻辑的幻想。 插到子宫,他得在里面留下标记才行。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从来都不相信。但凡她愿意,让别人也发现她的魅力怎么办。嘴巴里说出来的喜欢随随便便,毫无诚意,转头又找别人怎么办。 他脑子里焦虑着,下面被卿莘绞紧,在某一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终于射出来,获得高潮。 他喉咙里溢出几道呻吟,自觉不堪。 但卿莘可不是会嘲讽他的人。 “好舒服宝宝。”她抱着他脖子,一时还没改回称呼来。 宋臣溪劝当没听见。 他恢复以后,才抱起她换到沙发上躺着,来了一句,“爽完了就觉得我还不错,就又喜欢了?” “不是……” 卿莘还想反驳,可对上他挑起的眉和不成样子的打扮,从情感上觉得他很可爱,便打住不谈。 宋臣溪现在终于可以取下绑带。 他有的地方因为动作大力都起了血痕,吓了卿莘一跳,但他并不在意,只说知道用神问处理。 然后他简单地把室内可疑的痕迹都收拾完毕。 毕竟他没打算传出他在工作环境中荒淫无度的小道消息。 两人从公司出来之后,已经接近傍晚。 宋臣溪带她去自己的餐厅吃饭,也就是之前秦瑜瑜带她和张礁去的那家。 只不过这次是提前定好的雅间,视野最佳的那间。 “生日快乐。” 宋臣溪果然如她所愿,没有再给她准备别的礼物。 这让卿莘放下心来。 借住他家和吃饭是一回事,她还打算自不量力地追他,怎么能让他给她送东西呢。 “你给我过了生日,那今年我可以陪你过生日吗?”她边点蜡烛边问,“就是可能没有你办得这么好。” “行啊。”宋臣溪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这么穷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我也挺好奇的。” “好呀,我会努力的。” 卿莘露出认真的神色,看得宋臣溪有点发愣。 他回过神,连忙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现在你的生日过得差不多了,陪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随便买。” 宋臣溪到了商场,自然有人专人接待。平时他到了店里甚至不用自己试衣服,自然有身形差不多的人试穿,供他参考。 “挑几件适合这位小姐的。” “我不需要……” 她的话被宋臣溪打断,“你忘了?借住我家的条件之一,过两周当我女伴的事。现在不多尝试点这些,到时候都不成样子。” “是吗?还要准备这么久?”卿莘咋舌。 她看小说里写的“麻雀变凤凰”都是一个下午都能搞定,灰头土脸的女主角马上变成闪闪发亮的大美女,惊艳众人。 不过她这个硬件设施想当大美女确实强人所难了点。 “嗯。”宋臣溪毫不心虚,他扫了一眼柜姐选的,否了一部分,“还要考虑轻便舒适,剩下来的再问这位小姐的意见。” “好的宋总。” 在这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卿莘还是莫名其妙被“选了”几袋子东西。这些衣服鞋子和首饰都会在明天打包后亲自送上门。 “不合身可以再定做。” 直到睡前,宋臣溪都还在构思这件事,“或者请好一点的裁缝过来,给你专门设计放枪的地方。” “知道了。”她埋在他胸口,不耐心听这些,干脆趴上去堵住他嘴。 宋臣溪以为她又想做了,手往下伸,揉揉她还有点发肿的穴口,犹豫着。 卿莘吻完,注视着他脸,自然而然地微笑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真的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这是我从小到大过过最好的生日。” 她心想,她未来应当再难有这么好的生日,居然一晃眼就过去了,还不够她细细品味。 不过她的悲观一般只会存在几秒就一闪而过。 她继续告白,“因为你我就一直在心动心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臣溪盯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噢,不用谢。” 他语气冷淡,却忍不住把她抱紧,藏在胸腔里的心脏比卿莘跳得还快。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和狙击手的区别。 绝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好巧 新年过后,宋臣溪身上的痕迹过了一周多才自然消去,没有用上神问。 卿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看着总觉得疼,转而又怀疑宋臣溪是不是被启发了某方面不可言说的癖好。 她稍微一表达出这个疑问就遭到了宋臣溪毫不掩饰的鄙夷,直接把她这个猜测按死在地。 负一楼的放映室内。 “我看你就是闲不住。” 本来停留在穴口的手指往上移,带着点报复意味地狠狠按住她阴蒂。 卿莘轻哼一下,双腿瑟缩,夹住他手腕,顺着他话往下说,“最近比我以前放假还无所事事。” 那时候她还得接一些补课来赚外快,不像现在身处庄园,找不到一件正事。 “那就把现在当做假期,好好享受。”宋臣溪轻笑,唇舌有些刻意地咬出好好享受四个字,透露出多一层的含义。 “嗯……” 她下盘放松,任修长的手指抚过微微发胀的阴唇,在穴口周边打转,逐渐起了点水光。 这个她窝在他怀里的姿势虽然普通,动作幅度轻微,但配合他手上的动作,贴近的脸,给卿莘一种两人融为一体,正在“自慰”的错觉。 宋臣溪的手比她自己的更有感觉。 没有人在乎面前屏幕上电影正进行到哪一段情节。 卿莘的脸上泛起潮红,出声提醒,“就是那儿。” “这里?” 温润的指尖浸在水里,埋在柔软层迭的穴壁积极探索。 “嗯。” 卿莘无神的双眼盯着屏幕上激烈的打斗画面,泛着些微水光。 坐在她身后的宋臣溪看似衣衫整齐,刚才就拉开了裤子拉链,只露出了一根阴茎对着她屁股顶。 受到里面快感的影响,她不自觉绷紧脚尖,背脊后拱,把发硬的性器压得更紧,整个股沟都变得滑腻不堪。 宋臣溪的呼吸也在加快,他手指越弄越厉害。 终于,她紧绷的身体颤了颤,喘了两口气,放松下来。 很明显是高潮结束的信息。 宋臣溪从旁边的柜面上打开避孕套,就着这个姿势插入进去。 ...... 两人闹了半天,做了两回,电影刚好进入尾声。 关掉投影,两人回卧室睡觉。 卿莘走进房间,自然地端起床头柜上的热牛奶,慢吞吞地喝掉,其中还吞了旁边保健品瓶子里的胶囊。 “你什么时候让她们准备的?我都没注意到。”宋臣溪随口问。 “杨姐让的,我告诉她我这几天睡得不太好。”卿莘放下空掉的牛奶杯,给他展示自己刚得的一个用戒指伪装的小暗器,“这个也是杨姐送我的。” 宋臣溪感叹,“那她还挺喜欢你的。” “是吗?”卿莘高兴地回,“我还以为这只是她的工作。” “当然不是。” 杨姐并不属于普通意义上的生活管家,通常她不会也不必做到这么细致。 “那我也太荣幸了。”卿莘爱惜地摸摸手里的戒指,小声嘀咕,“喜欢我的人不多,杨姐是第二个。” 她当着宋臣溪说这话,有她自己那点小心思。第一个当然是许久没来电的许若琳,第二个是杨姐,那她想请他来当第三个。 这多明显的暗示。 “……” 但话进了宋臣溪的耳里,他一下子脸就黑了。 下意识就自顾自误会的他牙根发酸。 他还想保持风度,不怒反笑,很突兀地跳转话题,“下周的聚会,就有你心爱的前男友,你可别临阵脱逃。” “当然不会,只要你不嫌我什么都不懂,丢你的人。” “那有什么,你有最高级的装饰品。” 宋臣溪明白那些人有多会看碟下菜,有他在,至少表面功夫会做得极其到位。 偏偏卿莘没理解到他这句自我物化的自我吹捧,她本对两人物质差距有点敏感,下意识犯了下傻,“我没有什么装饰物啊。” “……” 宋臣溪默不作声,转身进了隔壁的衣帽间,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他递给卿莘一个盒子。 “这个够了吗?” 卿莘不明所以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串造型夸张到很像儿童玩具一般的钻石项链。 由大小一致的多面切割钻石相连的项链,吊坠部分则是一颗硕大的完整钻石,在这颗钻石下面还吊了一枚极小的月亮形状的蓝色宝石。 这上面每一颗石头都反射出无数温柔又多彩的光芒,即使没有刻意的灯光烘托,也是那么璀璨夺目。 卿莘瞬间感到这个盒子都重了几分。 她迟疑,“你确定给我戴?” 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戴上去是何等画面,大概是滑稽的。 宋臣溪无所谓地嗯了一声,“这项链买了很久,在角落堆了不少灰,给你的话还能发挥点余热。” “好吧谢谢你啦。” 听了他话,卿莘忍不住猜测他当时是在何种境地下选择购买这条项链,纯粹为了好看,还是送人。 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吃醋不高兴,只是单纯对宋臣溪的过去感到好奇而已。 她正打算开口问,不过不凑巧,宋臣溪已经进浴室洗澡。 卿莘再次拿起那条项链,好奇地打量。 这么一拿。 从承托项链的丝绒垫旁露出一小角白色。 她扯出来,竟然是一张对半折迭的纸条。 说是纸条,却又比纸条正式。 质感极好的纸上印有花朵藤蔓的暗纹,上面留有两排钢笔字,字迹漂亮又有点潇洒的飘忽,十分符合下笔人的气质。 “希望对你而言,这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xxxx.xx.xx” 落款的时间居然是在十年前,怪不得宋臣溪说堆了不少灰。 那一年他才19岁。 真是好巧。 那时候16岁的她开始在意张礁,宋臣溪也有喜欢的人。 看起来应该还是很喜欢。 大提琴盒 等宋臣溪从浴室出来,她下意识把纸条塞了回去,模样像是在对着项链出神。 宋臣溪开口,“你要喜欢钻石,明天下班我陪你去看。” “不用。”她摇头,“本来就是你借给我的。” 宋臣溪不喜欢这么生分的说法,但转念一想,的确是自己没说清楚项链来历。 他还没想好怎解释,收起项链的卿莘若无其事地问他,“你有你以前的照片吗?” “以前的照片?”宋臣溪没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习惯性伸手摸摸她脸,“怎么,对我就这么感兴趣?” 卿莘坦荡地回答,“是啊,特别感兴趣。我就想看看嘛。” “......” 宋臣溪一怔,耳根隐隐发烫。 他明明在别人面前总是神色自如,偏偏碰上卿莘的直击就招架不住。 “你要睡不着,就跟我来吧。” 已然深夜时分。许久没再开过宴会的庄园静悄悄的。 他们穿过走廊,上了一层楼,进了一间房。 除湿装置发出持续的低嗡声,宋臣溪打开灯,“要看什么时候的?” “19岁的,有吗?”卿莘有点心虚地答。 她并非介意,她只是好奇,单纯地好奇19岁的他是什么样子。 “当然。”宋臣溪没发现她的不自然,他转身专心查看架子的相册分类,“不过我平时从来不看这些,还得找找。你还真是心血来潮。” 卿莘走过来,“那我帮你一起找嘛。” “这就变成帮我了?” 宋臣溪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和温柔。 “帮我帮我。” 卿莘先找到了一个贴了当年标签的盒子,抽了出来,“这个是吗?” “啊,这是录像。” “那不是更好。”卿莘双眼放光。 怪她眼界太低,忘了有钱人记录的方式总是多种多样。 “——好好好。”宋臣溪认命去开投影仪。 画面一亮,镜头正对着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 他的样貌看上去和现在的宋臣溪相差不大,只是身材瘦削了些,脸色有点类似忧郁的苍白,完全没有任何花花公子的气息,而是带着一丝神秘纯洁的气息。 卿莘看得目不转睛,“你那个时候就爱穿西装了啊。” “也不是,正式场合需要。” 果然,他话音未落,举止优雅的少年已经站上领奖台,接过了老人手中的奖杯。 “哇,好厉害。”卿莘这才注意到后面的一排大提琴。 “水奖而已。”宋臣溪不以为然,“我后面再也没练过,早就生疏了。” “好了好了,换下一个吧。”他站起来,“我记得有我在学校演讲的视频,你要看吗?” “等等。”卿莘拦住,不让他关掉,“我想把你的表演看完。” “行行行。” 宋臣溪再次坐下来,坐了几分钟,换了几个姿势,有一种想要掩饰自己坐立不安而刻意表现出来的闲适。 “你怎么啦?害羞了?” 坐在的卿莘忍无可忍,根本没心思听了,就想逗他玩儿。 “怎么可能。” 宋臣溪抱胸,“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什么时候都很拿得出手。” “这倒是。”卿莘赞同,“以前的你应该特别特别受欢迎吧,我觉得比现在还......” 宋臣溪一听这句,差点跳脚,“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怎么不行了,哪里老了,这是成熟的魅力。” “.........” 卿莘无语,她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我只是觉得19岁的你特别漂亮,特别特别吸引人。” 宋臣溪哼哼两声,“你就哄我吧,小骗子。” 卿莘认真反驳,“我真心的。” 19岁的宋臣溪完全不是她刚才设想出来那种随意玩乐、一掷千金的公子哥。 那个没收项链的女孩为什么没和宋臣溪在一起呢。 她无法想象出什么样的人舍得拒绝19岁的宋臣溪。 宋臣溪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肯定道,“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 卿莘移开目光,注意到他身后挂着的小提琴。 不,应该说是小提琴盒。 她毫无预兆地站起来,拿起盒子端详。 “这个我也很久没练过啊,你别强人所难。”宋臣溪在后面说。 “不是......” 她的手指抚过盒子下方不易被发现的一小串英文,是那么眼熟,连字体都一模一样,她每次保养完自己的枪,放进去以后,就会摸摸那儿的字。 “fristlightofday” 直译过来是晨光、晨曦的意思。 晨曦,臣溪。 她恍然大悟。 “你早就知道,是我捡了你的大提琴盒!” 宋臣溪不太自然地回避这个问题,“我那么有钱,别说扔盒子,换掉几个琴都不会记得。” “但你不觉得你很巧吗!” 卿莘难以置信。 原来她当年捡的盒子居然是宋臣溪的。 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吗。 她有点喜滋滋地说,“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了。” “这算什么见面。”宋臣溪伸手拉她过来,把她抱得很紧,“这样的才算。” “嗯。” 从音响里传来的大提琴声萦绕着他们,是19岁的宋臣溪在为他们伴奏。 在此刻的氛围下,卿莘的心脏跟着空气的振动变得酥酥麻麻,还有点说不出来的疼痛。 她醒悟过来。 原来宋臣溪一直瞒着她这件事,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啊。 十年前他买钻石项链追女孩。 她正兴高采烈捡他不要的大提琴盒。 这种矛盾的情绪压在卿莘的心头好几天。 但比起之前她清楚认识到两人差距所以心平气和看淡一切,现在她变得诚实多了。 这种诚实就诚实在面对宋臣溪的表现上。 宋臣溪主动抱她,她也爱答不理,但会用手捉弄他,轻轻松松就把他下面弄得性质高昂,然后又撒手不管,坐着等他自己处理。 宋臣溪双颊涨红,嘴皮微动,又拉不下脸找她求助,只能任凭性器翘得老高,流了不少前列腺液出来。 “怎么回事?”卿莘袖手旁观,手腕撑着下巴,“不会尿了吧,宋少爷。” “胡说。”他脸颊微烫,轻喝住她。 宋臣溪要是看不出她在故意就是眼瞎了。 他不明白卿莘最近为什么不高兴,只能归结于卿莘马上要见到张礁所以情绪变得浮躁,只能拿他撒气,或者说勉勉强强跟他逢场作戏。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气得心口生疼,眼前发黑。 下一秒,微微发颤的唇又被温暖包裹。 “不逗你了少爷。” 卿莘的双眼离他那么近,正倒映着他发愣的瞳孔。 他若是一座岛屿,卿莘就是海水包围他,也可能将他淹没。 宋臣溪接过主动权,狠狠吸住她舌尖,拉住她手臂往下扯,从上方压住她腰,一边抓住她两边的熊,一边从后面进入,冲得啪啪作响。 ....... 心房 在床上把宋臣溪捉弄了两顿,卿莘心头才舒服了些,也不再摆脸色。 然后,她恍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或许听上去很荒谬。 那就是她似乎是在被宋臣溪包容着的。 只是他表现得过于自然,而她身处其中竟然未曾发觉过。 回想两人认识开始再到现在,虽然开头的目并不那么高尚。 但他不会莫名其妙地冷落她,不会想着如何利用她,更不会拿她和其他人比较。 这听上去很简单。 但对卿莘来说,已经是从未有过的相处经历了。 这很容易会让她误会,误会宋臣溪是喜欢自己的。 她不想离开宋臣溪。 活到现在,她的人生主题词就是离开——她总在不断离开任何地方。 可如果有关恋爱的设想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么她还是会离开,无论还需要重复伤心几次,她总能做到。 宴会举行的那个下午,有心事的卿莘还躲在地下室,苦大仇深地练枪,然后被杨姐抓走,去试之前去店里量身定做的礼裙。 这条礼裙是宋臣溪在询问她之后替她选择的布料和样式。 灰蓝色的丝绸像傍晚连接天际线倾泻而来的海浪,一直延伸到她紧实的小腿中段。 在胸口到脖颈上方是一圈半透明的蕾丝设计,像温柔的雾,托起她的脸庞。 卿莘还是戴上了那串钻石项链。 看着分量十足的项链并没有意料中的浮夸与不搭,反而和耳垂下的粉钻交相呼应,成为最大的点睛之笔,衬得她脸庞更加精巧。 这是奇妙的搭配。 昂贵繁复的首饰与她略寡淡的脸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合该不是美人配珠宝,而是珠宝只能用作配她本人罢了。 平时那张不擅长讨好和微笑的脸在此刻显得那么适宜,就好像她一直是这么一个穿尽了这些衣裙,戴够了这些首饰的角色。 “太适合您了卿小姐。”化妆师在旁边用力称赞,“特别特别美丽!” 除了是出于对方给的高额报酬,她的确也对自己的杰作感到满意。 卿莘转头询问,“那这样就算好啦?” “如果您没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差不多啦。” “噢,我很满意,辛苦你们啦。” 在这儿苦坐两小时的卿莘终于松了口气。 她明白自己这样是好看些,但到底对这些兴趣不大。 她站起来,抬腿打算出去透气,一转身,刚好和站在门口的宋臣溪四目相对。 宋臣溪就像被魔法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卿莘从没意识到她也会让人惊艳,所以她和往常一样,语气普通地说,“你都来啦,我都没注意到。” “……唔。”宋臣溪反应了一秒才应下来。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去的手打算像往常一样抱住她,可下一瞬间他怕弄皱她裙子,便换成松揽她腰。 “很好看。” 宋臣溪笑得坦然自若,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激动。 他的唇落在她发顶,闻到她身上散发和他同款的香水气味,满足感已经到达顶峰。 “真的好看吗?”卿莘仰脸,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嗯。” 宋臣溪的目光从那串项链掠过,似有额外的情绪翻涌。 “通常我对自己有钱这件事已经看得很开,但我今天十分庆幸能买到这些能配得上你的东西。” “……”卿莘一怔,她难得从宋臣溪口中听到这样直接的话,以至于她都有些害羞了。 宋臣溪的语气就好像她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谢谢你。”她今天穿的鞋子带了点高度,很容易就能凑到宋臣溪的脸颊,“这样我会更喜欢你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房间内其他几人也能听到,内心不约而同地想着,能钓到这种级别的钻石王老五,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只有宋臣溪明白她的诚实性情,以至于他心脏跳得更加厉害,让他自己都害怕起来。 他后悔他花得还是太少。 赠与卿莘越多只会让他越加上瘾,而不是去计较回报。 他拼命忍耐,只为等待某个时刻。 一个他可以一口气全盘接手她生活的时刻。 这从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一件事。 就连离他最近卿莘对此也毫无知觉,还一直努力想要更进一步。 可实际上她早已住进他的心房。 心房外连通着大大小小无数血管,里面流淌着和他父母相似的血,一样不可理喻、多疑且疯狂,把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绝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至少都感到幸福的两人来到了宴会现场,正式亮相后,那种外人无法插入其中的氛围实在过于明显,等在场外的八卦记者拿着相机也闪个不停。 “他们很快就会查到你的信息登在新闻上,你会介意吗?”宋臣溪小声问。 “无所谓吧。” 卿莘心想她这次如果离开,势必是要离开海城才行的,毕竟宋臣溪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那么她的信息被不被泄露都很不重要。 “嗯。至少他们不可能潜入庄园。” 宋臣溪从另一个角度赞同了她。 两人进入内场。 不少人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马上意动,想要上前攀谈两句。 就在这时。 卿莘的目光透过人群,恰好瞧到了正边喝酒边看这边的张礁。 他们四目相对。 张礁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正处于极度的难以置信当中。 他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和他熟悉的那个人有上几分相似,但多年的相处让他那么熟悉卿莘的某些神态和下意识的小动作。 拿酒杯的手发着颤,还未完全消肿的额头迸发比刚才更加强烈的痛楚,是来自记忆中的恐慌和防备。 (我可真是土狗,爱写一点养老婆的情节......完结后的番外将为平行番外,是宋臣溪接小许电话,从十年前开始养老婆) 胡说 放在宋臣溪上臂内侧的手紧了紧。 他察觉到后,朝她看的方向轻瞟一眼,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她手背,继续和面前相熟的生意伙伴交谈。 “两位感情真好。” 谁都听了点宋臣溪最近从各大夜店派对销声匿迹的传闻,自然容易得出他收心的结论。 当着本人面这样恭维定是没错。 “严总说笑了。”宋臣溪微微一笑,“她平时很少来这种场合,所以不大习惯。” 卿莘有他这张挡板,也不用说话,就保持礼节微笑就行。 生意伙伴呵呵一笑,“看来小姐比较内秀,和您互补嘛,真是般配。” “的确,她就是内向了点。” 宋臣溪心说她要真秀起来,在场没几个人能接得住。 “内向?你就这么了解她?” 一个有点尖刻的声音插入其中,显得那么突兀。 离他最近的严总一看是从未见过的脸,下意识微微皱眉,但没急着开腔。 宋臣溪轻轻抬了下手中的酒杯,“晚上好,张先生,秦小姐。” “你好。”张礁目光沉沉,没和他碰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看来是认识的人。 自觉气氛不对的生意伙伴随便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剩下他们四人面面相觑。 “卿姐。”秦瑜瑜神色复杂,但很明显能看出其中的愤恨和不齿,“这就是你抛弃礁哥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今晚这个聚会是谁主办的!” “她为什么不知道。”宋臣溪替卿莘回答,“邀请函上写的是我俩的名字,你安樾姐姐亲手给我的。” “你!”秦瑜瑜被噎了一下,又鼓起勇气说道,“宋先生,我知道您很受欢迎,但您也不应该这样戏弄人........” 宋臣溪打断她,“你哪里看出来我在戏弄人了。” “这不是您最爱干的吗。”刚才沉默的张礁再次开口。 他看向卿莘,卿莘却并不看他,好像将曾经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成了陌路人。 这让他受伤。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让他受到侮辱的是,她居然会背着他和他最看不起的人搞到一起。 这是最了解他的人对他最刻骨的背叛! “您有钱有势,自然不把其他人的情感、性命放在眼里。” 张礁说出性命二字时刻意咬重,这引得周围若无其事实则看戏的人更加听得入迷。 他语气森然,“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就算是您这样的人也是在神的注视之下的。” 宋臣溪挑眉,语气无辜,“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了。卿小姐和你分手,身为单身的我追求单身的她有什么错呢。” “其实,我十年前就想跟卿小姐约会,可惜呀,被宋先生占了先机,所以现在我想要弥补这个遗憾罢了。” “你!” 宋臣溪说得越是煞有介事,张礁越是气愤。 这种胡说八道的言论会让他多心认为,宋臣溪是在暗暗嘲讽他平凡的出身,以及利用卿莘还债的过去。 他深呼吸一口,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风度,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再次看向曾经的恋人。 “卿卿。你真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卿莘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她现在喜欢的可是宋臣溪,但她的确还讨厌张礁。 所以她诚实地点头,“我的确讨厌你。” “就讨厌到要和这种人为伍?你从来都不是这么虚荣的人。” 卿莘不喜欢张礁这副很了解她的语气,既然他了解她,那为什么以前总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伤害她那么多次呢。 “我虚荣与否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呢*臣溪有钱又不是他的错,他给我五百万我也喜欢他。” 宋臣溪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他配合卿莘继续刺激张礁。 “区区五百万。”宋臣溪笑得双眼眯起,“项链给你你又不要,当年我买成七百万,现在拿去拍卖只会有增无减。” 一提项链,卿莘不满地嘟囔,“可我就不稀罕这条项链。” “......” 张礁看出两人和谐的氛围已经很难被破坏插入,心中恨意更甚。 想到接下来的安排,他内心突然安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我祝两位可要一直这样两情相依,不离不弃地甜蜜下去。” 宋臣溪颔首,“虽然我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但借你吉言了。” 张礁不再言语,扭头走掉,在旁傻眼的秦瑜瑜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反射 卿莘这才松了口气。 她生怕没发挥好,或者张礁在这儿用神问怎么办。 可这样看来,至少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张礁是没办法用神问控制她的。 她有了闲心回味宋臣溪刚才说的话,佩服他张口就来的本事,“你刚刚说十年前就想跟我约会,你知不知道我十年前什么样子啊,你这种小少爷看见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那可不一定。” 宋臣溪看她杯里的酒没怎么动过,招呼侍应生给她换了一杯苹果汁,“你还是喝这个吧。” 卿莘赞同他的举动,“这个的确比酒好喝。” 这时,场内灯光渐渐暗下,悠扬的小提琴声也换成了更为隆重的风格。 宴会这才进入正题——庆祝寰升的新材料即将上市。 就在昨天,寰升已经对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发布会,宣称自己发明了可以引发医药界变革的材料。 今晚的宴会则是请了更加靠拢上层圈子的人士,前来一同庆祝,顺便展示一下在发布会上还未亮相的资料和试验情况。 上台展示的人是寰升的技术人员,张礁也在。 早早从安樾那里拿到数据的宋臣溪对这些过场不感兴趣,完全一窍不通的卿莘也听得脑袋发困。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说,“一会儿回去我们再吃点别的吧,这儿东西都冷了。” “嗯,我给你做沙拉。” “不要……我想吃火锅,或者烤肉。” “回去都大半夜了。” 宋臣溪没答应也没拒绝,卿莘明白这就是默许了。 她还在纠结到底是火锅还是烤肉,突然听到台上的人提到了宋式。 “……在此之前,我们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x材料。这种材料是由寰升和宋氏共同享有专利,当年也正是由我们的创始人安强和宋氏的宋长明董事长主导发明。大家可能疑惑,我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这个呢?” 戴眼镜的主持人讲到这里,顿了三秒,快速观察下面观众的反应,吊足了胃口,“因为就在我们研发出新材料的同时,我们发现了x材料的秘密。” “众所周知,x材料需要用到五种动物以上的组织结构,包括血液、骨骼和一些器官。” “但鲜少有人知道,它的诞生和二十年前的三百孤儿失踪案有着密切联系。” 三百孤儿,失踪案? 卿莘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振了下。 之前那种恶心恐慌的不适感在消失许久以后突然席卷而来。 失踪了。 她也是孤儿,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下意识这样想。 无论如何,卿莘身体发颤,已经听不进去台上的话。 宋臣溪马上发觉她的不对劲,双手连忙按住她臂膀,“怎么了小莘?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不语,她目光继续朝台上看去,一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颤颤巍巍上了台。 宽眼皮、有些暗淡的眼白,宽鼻、方嘴。 是那个潜入庄园的男人。 宋臣溪也看出来,他不顾周围眼光,抱了抱她,“没事,小莘,别怕。” 卿莘习惯性想去摸枪,去摸了个空。 今天她临走前跟许若琳通了电话,许若琳听说她今天要去宴会,除了祝她玩得开心,还再三叮嘱她不要在会上开枪。 她不明白是为什么,正在犹豫要不要带时,宋臣溪也让她别带,一来这条裙子里不好装,二来他准备了挺多自家的保镖,让她不必担心。 没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东西,卿莘眼中更加无光。 她直愣愣看着台上的主持人讲到精彩部分,“而当年的寰宇和宋氏正是踩着这些孤儿的血肉取得了成功,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当时的见证人。”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他们震惊这位员工胆敢在这种场合拆自家公司的台,比起正义的伸张,不少人猜到的是更深层次的内斗。 身为话题中心的宋臣溪马上被大家注视。 而他依然不慌不忙,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思。 更加奇怪的是,身为主办人的安樾在开场以后就再也没有现身。 台上,查寻到这一过去,又控制到见证人的张礁一把夺过了话筒,“除了我身边这位老人,其实在场还有一位见证人!那就是宋臣溪身边那个女人!她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且加害者!只是她被灌过药物,失去了很多记忆,也对她的大脑造成了长期影响!” 张礁的嗓音因为极度想要宣扬正义变得颤抖而狂热,他甚至开始庆幸卿莘毫无预料地出现在这里,为他精彩的表演再增添了可靠性和戏剧性。 “她很可怜,她根本不知道,当年正是站在她旁边那人的父母害了她,害了她那些亲如手足的同伴!” 残忍的话语简洁明了地揭开了过去。 记忆像被拦截了多件的潮水顷刻间奔涌而入。 这不是可以承受的重量。 卿莘的脑子就像被人从高空抛下,狠狠砸落在地,又揉成稀烂一摊,还沾满了尘土。 枪。 慌到极点的她只想要这个。 只有枪是她唯一的真正的同伴。 “……而你,宋臣溪,你自以为能代表正义去惩罚过去参与这件事的人,去残害犯过罪的人,殊不知你也只是个罪犯!” 张礁还在继续他的发言,这是他用尽心血才收集到的成果,只为和那些人一同将宋臣溪扳倒至深渊里头,让这位天之骄子绝无翻身的可能性。 陷入漩涡中心的宋臣溪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潜伏其中的保镖马上会意,先拉走了还在发愣的卿莘。 虽然已经预料到现在的场面,但宋臣溪在此之前毫不知晓卿莘也曾与此案有关。 在场只有那位老人清楚,当年卿莘的资料早已被领头人毁得一干二净,因为还牵扯到药物控制,又是更深的罪名。 当年最具潜力的孩子,也是最善良最富有爱心的孩子。因为很难被人为洗脑和诱惑,还试图联合其他孩子反抗,所以只能用药物让她变得充满瑕疵,就算停药多年自然恢复正常,也会有偶尔出现故障的时刻。 宋臣溪本来是想让她来看张礁如何垮台,也配备了足够的安保力量保护他们。但要知如此,他绝不会带她过来受罪。 此刻他心乱如麻,表面上还要按照原定计划,不慌不忙地朝台上走去。 早已被秦瑜瑜父亲锁在房间的安樾也奇迹般地重新出现在场内,为宋臣溪接下来的陈述加以佐证。 “……材料都是孤儿院以前的院长和员工提供的,我的父母和安樾的父亲最开始的确毫不知情,以为是动物样本。后来发现以后,就算取得了重大进展,也立即终止了此项实验。” “真正继续利用这些孤儿的人是安樾的舅舅,也就是现在寰升的执行董事。比起刚才的捕风捉影,联系上下文的臆测,以及利用神问去强行获得一些所谓的证据,我会为大家展示更可靠的证据……” “不可能……”张礁始料未及情况会如此急转直下,“他在骗人!” “只有当事人不会说谎!” 他挣脱想要阻拦他的人,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那个老人,还想让他把当年的事再重复一遍又一遍。 “卿莘,你看到了吗!你居然喜欢上了差点害死你的人的儿子!” 他的焦急、他的愤恨也浸染至他的神问,间接影响到被控制对象的思想。 被保镖护住的卿莘听到呼喊,神色动了动。 她眼中没有神色焦急的张礁,只剩下那名老人。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包括他让她抽掉那一根根小腿胫骨时的神色,也笑得像现在这样和善。 “好孩子。” 当年他总用鞭子抽她,让她服气。 他说她是个疯子,喝了药以后大家都怕她,再也不会有人喜欢她,只有她愿意干活,愿意杀人,他们这些大人才会喜欢她。 现在,这个人老了,她正值青年,他怎么还敢对着她这么笑。 “好孩子。” 他盯着她脸,像以前那样称呼她,无疑是在明晃晃地挑衅。 卿莘状似回避地低下头,眼神斜向旁边的保镖,轻而易举就看出他手枪藏在哪里。 她趁他不注意,迅敏地拿过去,快速给子弹上膛。 在这短短几米的距离,面对一个行动不便之人。 这很简单。 她不用神问,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这枚子弹可以射击他的胸膛,直达他的心脏。 他一定会死。 明知结局的老人表情不变,眼神中似有嘲弄。 在卿莘松开扳机之时,胸口尖利一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太急切地想要复仇,忘了许若琳重复无数遍却无法给出原因的忠告。 这等忠告正是为她这样擅长狙击和杀害他人的人所专门准备的。 传言有的人神问是反射。 他向神询问。 得到肯定答复后。 三分钟内。 攻击他的对方一定会遭受相同程度的反噬。 他伤她伤。 他死她死。 她要死了。 漫长 好痛啊宋臣溪。 我好痛,好痛...... 卿莘不清楚她是否真喊出了声,还是因为太想要告诉宋臣溪了。 在过去,她很擅长忍耐痛苦,或者用发疯的方式让他人一同痛苦。 现在不同,她终于有了可以分享的人,又矛盾地担心那个人会传染上她的痛苦。 她只是想,想在最后一刻重新躲进他的怀里。 她想念他手掌的温度,皮肤的气味和没那么单纯的笑,她会睡得很踏实,不再做噩梦。 她以为人死的那个瞬间会很痛。 但她应该没痛几秒,就脱离了这个世界。 她在梦游。 在梦里,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海城从来没有的地方。 那是一所高中学校,从外表建筑上看去很陈旧,但里面教室设施很先进。 她见到了许若琳。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跟她想象中的许若琳一模一样,个子高挑,微微下垂的大眼睛,上翘形状的嘴唇,卷卷的头发随着向她跑过来的动作弹跳,一看就是从来没受过欺负的孩子。 如果她能有一个家人,她最想有这样一个妹妹。 她会心甘情愿把世界上所有可爱的东西都给她,那是她过去没有守护好孤儿院同伴带来的恒久遗憾。 “我好像死了。”她不太确定地告诉她。 “这怎么可能!卿姐!”许若琳的表情看上去像天都要塌了,“怎么可能!我,真对不起你,难道我没帮到你,还害了你!” “怎么会呢,没有你我才过得浑浑噩噩。” 许若琳听到她开头那句话,深受打击,陷入到强烈的自我怀疑里。 她无力地蹲下来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啊,原作的你也没死啊,只是......” 卿莘感觉到了根本不可能的心头一跳,“只是什么?” 许若琳看了她一眼,马上又盯着地面,小声回,“疯了。” “........孤儿院的人又给你下了药,张礁没被找到你,偏偏是宋臣溪捡到了你。他的神问根本不是治愈,是为了配合集团形象打出来的幌子。” “他能做的比这个还要多,是强行干扰和控制人体的器官组织功能。原作里他没杀过一个人,但很多人被他搞得生不如死。但他没害过你,而是把你送进了疗养院里。” “然后呢?” “就没有了,后面的几部没有再讲到你。” 到这里,卿莘已然明白,电话中的杂音一直隐瞒的关键。 原来她活了这么多年,都是在一本网络小说的世界里。 还是一个倒霉的配角。 许若琳已经在哭了,“怎么会这样呢.......你这么好,我,你是我最最最喜欢的角色,我最最最想要你幸福,在你那个世界里。” “也不一定呢,琳琳。”卿莘也蹲下来,抱住了她,“别伤心。” 她实在不会安慰人,但这种行为是人类自古以来最好用的方式。 “我有预感呢,我还要回去,放心吧琳琳。” 卿莘现在都恍恍惚惚的,什么都觉得不真实极了。 她才不要这么快、这么年轻地死掉。 从那个电话开始,她的人生才刚开始真正展开。 她还没有跟宋臣溪真正在一起过。 她不信宋臣溪不喜欢她。 他对她那么好,在那个虚构的世界里,他嘴上不承认,却是对她最最最好的人。 她还没逼着宋臣溪承认他喜欢她呢。 然后,卿莘怀中抱着的许若琳渐渐消失。 怎么办呢,她还忘了告诉她一声当面的谢谢, 她怀中空无一物,意识模糊。 到底已经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卿莘感觉是有几十年那么漫长。 其实也不过几个小时。 海城的风刮过枝叶和灰暗的建筑群,挟裹着层层浪花泡沫,低低呼喊着。 在第一缕天光抵达这片沉沉夜空时,风也跟着变得暖和了点。 那是春天即将到来的讯息。 这是卿莘最盼望的一个春季。 她都想好了。 她想要和庄园里的野兔子比赛跑步。跑累了就睡满一个下午的觉,醒来以后把在窗边工作的宋臣溪也喊下来,然后和杨姐她们一起吃露天烧烤。 如果宋臣溪介意衬衫沾上气味,她就装作没听到。 天刚亮。 卿莘的眼皮动了动。 在她心脏被精准击中,停止跳动二十分钟的后,经过一整晚的营救,这具身体完全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还要崭新。 是爱她的人听不了她一句好痛的抱怨,在保证性命无忧之后,还要透支身体,精益求精到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 这是奇迹。 是神问强行被人为驱动下产生的奇迹。 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烂到麻木了。 她努力睁开眼,只不过半张开一条缝。 她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 “十年前,五年前,我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面。” 她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他似乎在笑,出不了声的她却想哭,用来呼吸的鼻腔酸到刺痛无比。 “我是宋臣溪,是想送你项链的人,是给你递纸擦泪的人,是为你放烟花的人。” “这次你总能记住我了吧,卿莘。” 他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视野中轰然倒下。 —————— (下一章换小宋视角啦!) 心停 宋臣溪完全脱力,一头栽倒在地板,陷入进休眠中。 他睡了很久。 久到足以可以做完一场完整的梦。 梦中有他的十八岁生日。 当天他的母亲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完全看不出失去爱人的悲伤。 她把宋臣溪叫到她的书房,留给他一大堆叮嘱,并承认是自己亲手杀了他的父亲,然后当着他的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惩罚。 宋臣溪在经历了无数个睡不好的夜晚才想通这件事。 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他同样是被惩罚的对象。 他的父母绝对相爱过,可他们的感情如此失败,不断地背叛彼此,还波及无辜的对象。 他甚至还亲眼目睹他的父亲把其他女人带回庄园,在房内翻云覆雨。 肉体相缠的画面深深印在他儿时脑海里,以至于他长大后都无法接受自己和他人发生性关系。 安排好父母的丧事,他专心接手他们留下的家业,厌恶与人交际,日日深居简出。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 某个神秘的部门找上他,邀请他和其他几人参与到最近的研究,有关于最近冒出来的所谓的异能者。 宋臣溪手中的情报网已经先一步得到消息,但他还没见过其中任何一位真人。 在亲眼见到这种异能之前,浸淫在科学世界里的他对此一直抱有怀疑态度。 实际上他更偏向于这是一些投机者在装神弄鬼,搞出博取关注的把戏而已。 “所以今天就带你来亲眼见见咯,小少爷。” 被喊作老张的男人递给他一个望远镜,“看你的十点钟方向。” “好。” “看到没,房顶上那个小孩儿。” “嗯。” 对老张来说,那的确是个小孩儿。 看上去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少女,身材瘦小,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看着还很稚嫩,前身匍匐在台面,手中抬着一把与她外表毫不相符的狙击枪。 “你们现在还请童工了?” “怎么可能,就是临时收留这段时间请她帮个小忙,这不算过分吧。” “看这架势,可不像小忙。” 老张嘿嘿一笑,“对她来说,算。” 他朝她挥了挥手臂,女孩儿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回应动作。 “有个流亡了五年的连环杀人犯,被我们抓到又逃出去两次,手段极其残忍,现在也有了异能,前天他甚至直接活生生手撕开了一个人。”老张的语气沉重,“所以有了他现在的踪迹以后,我们已经决定就地处理。” “这就是你让这孩子帮的忙。” “嗯。。” 女孩儿的枪口本来一直对着某个方向,结果她突然调整方向,直直对着他们。 黑漆漆的枪口处于视野中央,这让宋臣溪感觉很不舒服,“你确定她没问题.......” 他还没说完,女孩居然如他不安的预感一幕一下,居然按下扳机,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看见子弹正在向他们急速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无法躲掉,而是出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紧张到完全失声,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他会死的。 他想。 要不然死了也行。 他这种被视为惩罚的产物,活得也没多大意思。 在这几十之一秒,宋臣溪都讶于自己能想这么多。 接下来。 那枚子弹却离他们十几米的距离离奇消失。 女孩伸出左手,食指向下指了指,似乎在告诉他们子弹的去向,又似乎在嘲讽他们的恐惧。 “啊哈哈......” 一旁同样被吓到的老张尴尬一笑。胸口的对讲机那头正在激动汇报。 “目标击中!目标击中!当场死亡!当场死亡!” “狗日的!知道了!” 老张按掉对讲机的按钮,这才故作轻松地咳嗽一声,“这孩子一定在报复我昨天不让她半夜出门吃烧烤。” “是吗?” 宋臣溪举着望远镜的手一动不动。 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出来。 让他心跳瞬间停止的始作俑者,已经收起了枪。 她站着的时候,比那杆枪矮一点。 顶楼的风把她头发吹得很乱。 她咬着皮筋,仓促地把所有头发往后抓,重新扎了一个马尾。她转头看见宋臣溪还在观察她,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朝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带着枪离开了。 “.......” 宋臣溪放下望远镜,居然有些失魂落魄。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从父母去世到现在,他头一次睡醒过来似的,完全精神了,还是被吓醒的。 他脑子里还在不断重播女孩刚才狙击的场景。 不止他的性命被她短暂掌控,连他的灵魂,都感到非一般的战栗。 老张以为他还在思索子弹的去向,拍了拍他肩膀,“她叫卿莘,这就是她的异能,所有经过她手中抛掷、射击出的事物都可以随她心愿改变方向,体积越小、效果越佳。” “卿莘。” 宋臣溪低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望远镜还是不够清楚,不够他仔细看清楚卿莘的眉眼。 咚。 咚。 咚。 他的心脏想要弥补刚才暂停的那几下似的,现在动得又快又重。 那枚真实的子弹在空中拐了弯。 在宋臣溪心里的那枚子弹却是正中他心脏。 (这个故事换成个视角,应该取名为十年前的白月光突然找上门……) 项链 宋臣溪想跟卿莘认识。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目前他跟负责卿莘的部门本来就在合作,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跟她单独见面。 但他不想这样。 听老张的意思,卿莘完全不对这个部门感冒,她一直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中学上学。 所以采用这种方式不仅不真诚,说不定还会让她生厌。 从前的宋臣溪对自己的富有了如指掌。 就算他没有正常的家庭,至少他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和很多很多的钱,这些都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财富。 可跟拥有了异能的卿莘相比,他实在过于平凡了。 这甚至让他头一回感到那么一点自卑。 事实上他根本不了解卿莘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从顶楼的表现来看,她可能有点倔强或者说是任性,这实在特别可爱。 如果她愿意把任性施展到他身上,他将毫无怨言。 她会对新裙子感兴趣吗?她会想去游乐园玩耍吗?她可能对哪种食材过敏? 宋臣溪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的脑子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 他还没想好第一句搭讪的话,却已经决定在庄园里造一个射击场。这样他就可以请卿莘来他家玩。 只是单纯地玩耍。 就像老张说的,那个孩子。 他也觉得卿莘很小,还是个孩子。 哪怕他只比她大三岁,他也有了一些身为成年人的自觉。如果要谈别的感情,他甚至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他的思想很正经,但免不了跟普通想认识的心情有所不同。 宋臣溪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一上午的课,中午和安樾在教学楼下碰到。 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要分开,他犹豫着喊住她,“安樾。” “什么事?” “你知道最近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吗?” “哈?你这么受女孩儿欢迎还问我!”安樾诧异。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郑重,真心为他高兴。 她摸着刚买的钻石耳环,给出建议,“钻石吧,我觉得没有女孩儿不喜欢闪亮的东西,至少不会讨厌。” “好,谢谢。” 安樾以为他是打算追哪一位同龄的同学,没放在心上。 宋臣溪没有喊司机,独自驱车来到商场,走进规格最高的珠宝店。 耳环是第一个被他否定的选择,他甚至不知道卿莘有没有耳洞。 戒指自然也不合适。 那就项链吧。 认出他身份的柜姐积极为他推销镇店之宝,天花乱坠地吹捧中只有一句话打动了他的心。 “先生,您别看有点夸张,但不止成熟的女性,小女孩都会喜欢这样颗颗分明的项链,你看小时候她们的玩具里是不是就有类似款式?” 除此之外,钻石下面还带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月亮。 这正符合宋臣溪对卿莘的第一印象。 如果他可以顺利约她今晚共进晚餐,他可以在临走前送她这份礼物,这样她应该很难拒绝。 车停在老张办公室的楼下,宋臣溪的手里还拿了一小束包扎过的鲜花。 他最终还是决定以调查作为借口跟她说话。 这很卑鄙,他甚至提前开始担心卿莘会发现他真正的目的。 踏上老旧的楼梯,他朝老张所在的楼层走去。 咚咚咚! 从上面传来急促的下楼声。 “卿莘,你给我站住!”是老张在怒吼。 “烦死了!我晚一点就回来!” 跑得极快的卿莘没看路,下一个转角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眼前的花束被她撞掉,她连忙眼疾手快又抢了回来。 “幸好……对不起!” 她根本没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一瞄见眼前的衬衫和西装外套她就自动认为是工作人员,一边把花重新塞回他手里,一边装可地敷衍,“对不起啊叔叔!实在抱歉!我赶时间!” 她话还留在他耳边,身体已经抢先跑下去了。 宋臣溪还没从这巧合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甚至不够确定这是不是他昨天见到的卿莘。 他快步走到栏杆边往下俯瞰。 不一会儿,卿莘已经溜出楼,跑到了大门口。 一个男生迎了上来。 他应该是特地来等她的,他递给了她手中的酸奶。 卿莘自然地接过来,打开吸管饮入。 一看这样的默契就知这已经重复多次的互动。 价格不过四块钱的酸奶,却让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她看向那个男生的目光有一种奇异的纯真,连宋臣溪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特殊的情感。 “......” 宋臣溪抿了抿唇,看着少男少女离开的背影,目光垂下,落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砰的一声。 花被扔了进去。 包装好的项链放在车上,过了几个月他才想起,随手扔进衣帽间某个角落里。 看不见最好。 他公事公办,将对神问者相关的研究工作全权交给下面的人,只负责掌控关键节点,逃避似的不再过问任何具体对象。 任性 再一次和卿莘有所交集,是在五年后。 宋臣溪忙着准备研究生毕业。 海城市内顶尖的大学就那么一两个,他和她的男友张礁恰好在同一所。 他有几次在校园里撞见卿莘来找张礁。 他与他们擦肩而过。 卿莘看上去对他毫无印象。 也是。 第一次他脸被望远镜遮住,意外撞到怀里也从未抬起头来看过他一眼。 卿莘要能对他有印象才奇了怪。 他无往不利的外貌、打扮、地位通通在卿莘身上失了效。 卿莘从未在他脸上多停留过一秒。 无论何时碰见,她满心只有那个张礁。 可他从旁观者角度都能清楚感受到现在的张礁并没有那么在乎她。 所以呢。 跟他宋臣溪又有何关系。 他不应该想这么多。 毕业典礼当天。 宋臣溪作为毕业生代表,将在礼堂发表演讲。 他收拾妥当,从办公室出发,然后和卿莘又相遇了。 应该说是他单方面发现了她。 一楼廊道的某根柱子后。 穿着白色衬衫连衣裙的卿莘正坐在下面。 就像命运故意在作弄他的心。 他以为自己早忘了几年前微小的插曲,只有自己知道的尴尬。 他继续当他的大少爷,偶尔旁观当年那么特别的小女孩被恋爱拖得普通又无能。 他们会是两条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可偏偏那么随意一瞥,六月的风刚好又吹散卿莘的头发,露出她偶然间抬起的脸,上面挂着明显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 宋臣溪发了下楞,心脏就像被某根尖利的树枝刮到似的,小小刺痛了一下。 卿莘埋下头抱住膝盖,大概是在专心流没流完的泪,宋臣溪把纸轻放在她身旁,没有惊动她。 不得不说,她哭得像只小狗。 低低的呜咽,间断的抽吸气,还没风声响,有一种早已养成压抑习惯的可怜劲儿。 很想要让人捡回家,抚摸她的头发,耐心地抱在怀里安慰。 他静静靠在柱子另一头,拿出了手机,头一回做了不负责任的坏学生,把稿子发给安樾,请她代为演讲。 默默听完一个女孩的哭泣这种行为实在古怪。 垂下来的左手手心渗出冷汗,抬起来几次,最终放了下来。 他不是她需要的人,何必徒增烦恼。 后来卿莘因为张礁的关系,似乎终于对他这人有了点印象,至少再碰到时她会多看他一眼。 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他碰到的那几次,刚好都撞见他俩在吵架或者闹别扭。 他不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状似在看热闹的样子有些失态和没礼貌,以至于她转过头发现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臣溪因为她瞪的这一眼,无能的心脏跟着紧缩了一下。 他讨厌这种感觉。 在卿莘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有点烦人的路人。 宋臣溪甚至开始后悔,当年他早一点,强势一点就能认识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完全可以给她更好的东西,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她不要他也能找法子一股脑塞给她,将她的房间里塞满礼物。 这种幻想过于可怕。 他说不定下一秒真的会把不认识他的卿莘拉走。 他有点慌张地转身,重新坐回舒适的座椅上,隔绝掉街道的吵闹,也抛掉了刚才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长舒出一口气。 再然后。 杨姐告诉他卿莘正在门口想要见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保安室的监控镜头他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他想不出她来找他的原因。 在他们单独见面的第一秒,宋臣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可能死掉,只要她愿意。 一团火从他的骨骼深处燃烧,逐渐蔓延全身,心脏被血液煮得沸腾,连看向她的眼珠子都在发烫。 或许在最开始他能坚守好自己的伪装,冷酷无情地拒绝她,装作对她毫无好感。 但很快卿莘就会发现,他这个男人多么蠢笨,多么容易被利用。 就算她有恋人,就算她把他牙齿打掉,甚至可能杀了他,他从来没想过责怪她,总是忍不住为她考虑,上瘾一样想跟她见面。 这是一场豪赌。 宋臣溪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她到底有多喜欢自己。 她说出口的喜欢,他总忍不住怀疑,这比当初她给别人说的更真心还是更随意。 他一定要精确计算出她喜欢的份量,确认她并非心血来潮,故意逗弄自己。 不然他们迎来的结局并不会比他的父母强多少。 卿莘一定不懂这点。 并非她不聪明,只是她不耐烦懂罢了。 她懂什么呢。 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会让他心动。 这是成年后他从未感受过的幸福,居然能够日复一日还能再增加下去。 就像空掉的心突然被一团毛绒填得很满,很满。 他客气一下说不用了够了,可卿莘的双手还在疯狂往里面塞,只凭她自己乐意。 这也是她任性的地方。 他一直都觉得卿莘的本性就是任性,只不过被很多灰尘渣滓遮盖起来了而已。 他会为她清扫那些打算掩盖她本性的尘屑,让她的武器和灵魂一直干净锃亮。 哪怕最开始,他只是想跟她有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约会。 宋臣溪缓缓睁开眼。 他从未见过窗外的月亮如此明亮。 耳旁有不太安稳的呼吸声。 黑色的长发像温柔的湖泊,比他浅了一个度的脸颊很软,眼睫毛下方有淡淡的阴影,在月光下轮廓朦胧。 然后他听到这个理直气壮霸占了病人一半床的人在说梦话,“……杀了你。” 本在感动的宋臣溪变得很想笑。 然后他刚一动,就把卿莘惊醒了。 “我……我做梦吗。”卿莘先揉眼睛坐起来,等反应过来是现实,滚圆的泪珠子马上从眼眶里落下来。 “你醒了。”她抽泣时身体也跟着颤抖,“你终于醒了……” 宋臣溪伸手抱住她,她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终于得到宣泄,哇啊一声,放声痛哭起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拥抱 宋臣溪还没来得及安抚好她,值班的医生护士已经收到卿莘按下的提示铃,匆匆赶来为他检查身体。 深夜的医院走廊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宋臣溪这才知道,自己睡了足足二十天有余。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首先是三百孤儿失踪案重新追查翻案,当年的漏网之鱼终于进了监狱。 卿莘还因为自己都失去记忆的反抗事迹得了一份迟到的表彰,但由于她青春期也犯过不少“错”,所以相关部门并没有大肆宣扬,而是亲自把证书送到她的手上。 其次,还有一件关系到整个海城市所有人的事。 “……所有人的神问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宋臣溪下意识想要驱动自己的神问,果然毫无反应。 “就在宴会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你昏倒以后,海城市目前统计在册的神问者都莫名其妙失去了异能。” 卿莘因为担心宋臣溪,被分散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没那么计较神问的丢失。 反正她真正的天赋从未离开过她。 最在乎这个的人应该是像张礁那种没了神问就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而宋臣溪在最应该使用神问的时机出了手,他也毫无遗憾。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可能是我那个晚上问的太多,把海城人所有能问的次数全都用光了。” 卿莘没笑。 她眼眶又红了红,双手一同揪住他脸泄愤,当着其他人面,完全不留给他一点形象可言。 第二天,宋臣溪就出院了。 他身体虽然虚弱不少,但并无大碍。 至于公司那边,虽然起了点小风波,但他一出面,不用动手就自然化解了。 杨姐悄悄告诉他,本来是有那么几个打算看热闹、探虚实的人非要来看望他,怎么劝都劝不回去。 结果卿莘拿着枪,跟个无赖似的,把医院的墙面敲得哐哐作响,“我粗人一个,不懂各位大老板有多要紧的事现在非要给他汇报,但谁要在这段时间非要捣乱,我保证我这条烂命进去以前绝对能先让那个人脑袋开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说话直,见效快,几人平时都是受尽追捧的“上流人”,嘴上说是不想跟她这种人计较,却诚实地溜了回去。 或许是他们真怕了怕卿莘报复,倒成了这段时间最老实的几个。 宋臣溪听了这个插曲,联想到这可能跟她说那种梦话有关系,不再感到好笑,反而心酸起来。 她守着不知道何时会醒的他,当时怀抱着何种心情。 光是这样想象了一下,他的心都跟着抽疼。 之前的他瞻前顾后,受了点打击就惧于向前一步,完美继承了他父母的悲观多疑,而卿莘与他恰好相反。 她还未在他这里得到肯定答复,就先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是他十八岁以后唯一收到的真正礼物,花了十年时间才真正抱到。 换作更为准确的说法,还是她主动抱住了胆怯的他。 卿莘现在知道了他以前那点的小秘密,黏他黏得更加肆无忌惮。 每天下了班回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包,满宅子找宋臣溪。 还在恢复期的宋臣溪最近一周只去一到两次公司,剩下的时间都在修养锻炼。 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他有点介意自己躺了那么久,练了那么久的肌肉明显削减不少,胸没那么鼓,肩膀也没以前宽。 卿莘在健身房找到他几次,也能察觉一二。 她把正在使用器材的他拉了出来。 “休息一会儿吧大少爷。” “我才练二十分钟。”宋臣溪扯了根毛巾擦了擦上身,避开了卿莘的拥抱,“等会儿,我身上有汗。” 卿莘不满,“可你这样也是香香的啊。” 她毫不介意地坐在他大腿上,满意地亲亲他漂亮的脸孔,“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看,跟你十九岁的时候比较像,很优雅很有气质。” 宋臣溪轻呵一声,“还好意思提我十九岁。” “谁让你不跟我打招呼呀,小叔叔。” “……不准这么叫我。” 明明是卿莘的问题。 她反倒得意起来了,现在动不动就使坏这么叫他。 “不叫小叔叔,那我还是叫你乖宝宝?” 当然也不行。 不过她的手指抚过他唇,他依然顺从地亲住,舌面顺着指缝慢慢划过。 “甜吗?我去餐厅顺了两块曲奇才过来的。” “甜。” 他嗓音变得有些嘶哑。 刚才还在用力的肌肉还残留着锻炼时的感觉,他的整个身体正处于兴奋的状态。 卿莘吻住他唇,让他品尝到了更加明显的甜味。 她放下去的手灵活钻进宽松的裤子里,伸手捉住阴茎的前端。 刚才被他吞过的手指还是潮乎乎的,巧妙地在龟头处打转,手心浅浅的纹路一次次划过敏感的铃口。 她的手现在对他这儿就跟对真枪一样熟。 他有点受不了她的逗弄,喉咙里差点溢出明显的呻吟。 “唔啊……” 他每次这样,卿莘会先受不了地哼哼两声。 她最近似乎格外希望他在床上发出声来。 (看样子可能在完结前收藏破百,这篇看的人不多但写的过程还蛮开心的kkk) 告白(完) 宋臣溪抱着她,抬了下脚,把门带了过去。 卿莘窝在他胸口,“之前你说,你以前就喜欢我啦?” “不是喜欢。”他下意识反驳,别扭地回,“就有好感而已。” “那你……”她手指头有些用力地摩挲冠状沟,“有没有想着我自慰过啊?” 一听到自慰两个字,宋臣溪腾的一下,脖子后面连着两只耳朵都红起来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啊。”卿莘咬住他耳朵,潮湿的悄悄话窜进他脑子里,“有时候我在家你出差,我都会想你啊宝宝,你的手指真的超级舒服,又很长,可以伸进去按得很爽。” 宋臣溪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下去,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她下面的确已经是一片泥泞。 “——你二十好几就那么禁欲啊,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 “想过没啊?” “……” 宋臣溪的手插进她小穴里动着,不吭声。 不过他不说话,卿莘也有办法。 她胸也贴着他在蹭,上下并弄,几下就让宋臣溪有了射精的冲动。他呻吟着挺了下腰,而她巧妙地用大拇指堵住了铃口。 “卿莘你干嘛……” 卿莘舔掉他额角一滴汗水,“快说嘛,说从来没有也行,但你必须回答我。” 宋臣溪快扛不住了。 他下面变得无比敏感,还在被她若有若无地揉搓,鼓胀的阴茎已经一触即发。 让他承认自己当年也曾阴暗地意淫过十六岁的卿莘,这实在过于罪恶。 他只能闭眼,万分艰难地回,“想过!就想过那么几次好吧,但我可什么都没做。” 这话无疑间接承认他以前连自慰都不会干。 “好乖好乖。” 卿莘听到答复,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抬起手臂勾住他脖子,向他更近一步坐下来。 滚烫的肉棒被夹在大腿肉侧,他闷哼着,尽数射出,乳白色的精液全糊在穴口外面。 宋臣溪还没从刚才的快感中回过神来,双目都在游离状态。 生理上还没得到满足的卿莘一把把他推倒在椅子上。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今天还是我来吧。” “随你。” 她手掌支在他小腹之上,抬起臀部蹭了蹭,宋臣溪的肉棒再次变硬。 带上套,她一点点吃进去,柔软的穴道被撑得极满,然后她就晃着腰开始找让自己舒服的角度。 宋臣溪看着她投入的神情,心脏跳得剧烈,下身涨得更加厉害。他撑起上半身,含着她一边乳头细致地吮吸,又用手揉另一边的乳头。 …… 两人在健身房总共折腾了三回才结束。 声称要照顾患者的卿莘因为现在没了神问,这么“激烈运动”过后,还是只能由宋臣溪把她抱进浴室,一同洗完澡。 宋臣溪站在床边替她吹完头发,开口问,“今年的考试报名了吗?” “报了。” 宋臣溪之前问她除了现在的工作,有没有计划尝试一些别的事情。 卿莘没想出来,所以决定继续读书,初步计划是工程机械专业。 说不定在未来,她能找到一份跟武器有关系的工作。 “年底考试,要学的好多啊。”光是这么想想,卿莘都困到打呵欠了。 她随口感慨,“但我考不上可怎么办。” “考不上?” 宋臣溪不是会说考不上没关系、考不上我养你的作风。 他手放在她腰上,笃定道,“有我在你还怕考不上?” 误会他意思的卿莘双眼瞪圆,“作弊是不可取的,我还是老师。” “什么作弊。”宋臣溪无语,“我上周就在给你联系几个专业的补习老师了,放心吧。” 卿莘傻眼,“需要这么快吗。” “比起那些在校生,这已经很晚了。凡事最好早做准备。” 宋臣溪本来想拿自己举例子,但一想起自己当年是保研,悄悄把这个话头咽了回去。 他本意并不是给卿莘施加压力,而是对她本人充满了信心。 “在我眼里,你什么都能做好,这不单纯因为我喜欢你,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他说出口后感到无与伦比的紧张,哪怕他们已经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 “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什么都可以。在这个过程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希望你每一天幸福,这是因为我爱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专注地看着她脸,声音变得很轻,就像在心虚似的,其实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才显得最为真诚。 在过去,他长久地伪装,这是他的利器,也是他的自我保护。 可在卿莘面前,他只想要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示给她。 他想成为她的爱人,也要成为她唯一的家人。 “我知道了……” 卿莘吸吸鼻子。 她听完他的告白,眼圈已经红红。 她好像也就是和宋臣溪在一起以后才变得爱哭起来,脾气也不像自己以前以为的那么坏。 她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刚才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呢。” 宋臣溪哑然失笑,“求婚怎么能这么随便。” 他已经在心里计划出七八个方案,还要根据实际情况、卿莘的喜好再来择优录取,还不能被卿莘提前发现,这样才会有惊喜的感觉。 卿莘已经感动到上头了,她抱着他腰,抬头看他,“那我现在向你求婚怎么样啊?” 宋臣溪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但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你就等等我吧。” 她故意为难他,“但我没有耐心,我恨嫁。” 宋臣溪觉得她这样撒娇也可爱,嗓音不自觉放缓,“不会太久了。” “那……这样。”卿莘嗓音拉长,状似认真思考,然后大方开了条件,“你穿女仆装给我看我就等。” 宋臣溪咬牙,“……行行行。” “这才差不多。”卿莘扑进他怀里欢呼,“今晚就穿! “知道了小小姐。” 投入窗内的夕阳将两人交迭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是非常温暖的光,足以驱散过去一切阴霾和伤痛。 她期待的春日与风将会一同抵达。 (正文完) 番外:夏日倾情1 番外傻白甜,没什么波折起伏的白开水,介意的朋友请谨慎阅读。 ———————— “喂!是宋臣溪吗?” 宋臣溪极少收到这么不礼貌的来电,刚接通就对他直呼其名。他皱眉,“您好?” “你明天是不是要见卿莘?” 话筒那头女声听上去年纪不大,她语速极快,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你今天就去行不行!你不是想约她出来吃饭吗!别太在意你要准备的那些礼物,先和她见面吧!” “什么……” 宋臣溪在这之前从未听过此人的声音,他还在诧异她怎会知道自己的事,那头却成了断线的忙音。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放下手机,出神地盯着屏幕。 要不是通话记录显示了未知来电四个字,宋臣溪都会以为这只是自己几秒前的错觉。 不过今天上午他都见识到了卿莘能够改变子弹走向的异能,现在再多一个神秘来电也算不上特别神奇。 但他很在意来电的提议。 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他犹豫后,还是决定给老张打个电话。 “……那孩子下午出去啦,不在办公室,明天吧,你们如果要带她回你们那儿做检测,需要开证明,我们这边有人陪同才行。” “好,我知道了。” 听到卿莘不在,他心底悬着的那根线落了下来,有点空荡。 看来只能这样了。 现在他又没办法可以找到她。 倒不如花点时间准备,至少让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不会那么糟糕。 宋臣溪放下明天将要汇报的材料,走出宅子,想起最近的洋桔梗开得不错,脚步不自觉往那边迈去。 正当季的鲜花呈明亮的浅紫、橘粉色,随着微风轻抚,温柔地摆动,像少女层层的宽大裙摆。 明天临走前再摘下包装最好不过。 他决定好后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了墙外传来响动声。 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有一扇小小的铁门,是方便园丁们进出设置的通道。 镂空铁门后,一个偏瘦小的身影背着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东西路过。 宋臣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这个身影的面容居然如此眼熟,怎么……这么像卿莘! 上午他在望远镜里见过了,中午又看了好几遍档案。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是她。 或许那个来电就是这么神奇,让他今天非遇到卿莘不可。 “……等等,小姐,等等我。” 他怕她又走掉,快步走过去,打开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突然被人触到,还是一个类钳制动作,卿莘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反抓住他手臂,“干嘛!” “抱,抱歉……” 宋臣溪吃痛了下,连忙松开。 他目光落在她背着的东西上,很容易就认出来,那是他小时候用过的大提琴盒。 父母去世以后,他陆陆续续吩咐佣人们处理了不少以前留下的东西,竟然扔了一年也没扔完。 卿莘没认出他是上午跟老张一起的人。 她神色警惕,一双杏仁眼微眯,“我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为了留住她,他脱口而出,“这个以前是我的东西,小姐。” “这个不是都放在垃圾桶旁边了吗?”她努努下巴,示意那里的标识,“现在我捡到了,你要反悔吗?” 宋臣溪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微笑着问,“你也练大提琴吗?” “当然不是。”卿莘回了后,便抿嘴不言。 “这的确是我不要的东西。”宋臣溪表面不动声色,心跳却在加快,“可你若不愿意告诉我你打算拿来做什么,我也有权利不让你带走。” “你……”卿莘对这个盒子满意,但她也不想告诉他,自己是打算拿来改造以后放枪。 她怕这个可恶的人更不乐意让她拿走。 她不太情愿地问,“你是不是想要钱啊?我可没有,不行我就不要了。” 说完,她很有骨气地扯下肩带,想还给他。 “不是。”宋臣溪连忙又给她放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卿莘看他长这么好看,看着也像个有钱人,怎么如此犹犹豫豫,斤斤计较。 “我现在饿了,如果你愿意跟我吃顿饭,我就把它送给你。” 宋臣溪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那么多搭讪的方式,他选了最老土的。 一个不值钱的旧盒,用来诓骗卿莘陪他吃饭,实在小气又奸诈。 “就只是吃饭?吃完我还要回特殊事务局。知道吧,政府部门。”卿莘狐疑,“而且我也没钱请你吃饭,麻辣烫都不行。” 宋臣溪爽快道,“当然是我给。” “那……” 卿莘左右想不出自己吃亏的道理,更加谨慎了,“我也不去你家吃。” “可以。” 宋臣溪悄悄观察她神色变化几次,绷着的小脸其实很容易看穿,这让他心口发痒,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挠他。 “那我们去市区吃吧。” “好。”卿莘确定此人应该是闲得无聊了才想这么干,不过她也不能完全占他便宜,主动提出,“我请你坐公交车吧。” “公交车?” 宋臣溪从来没乘坐过这种交通工具,因为是卿莘,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了。 “谢谢你请我。” “没事。” 反正她用的是老张的公交卡。 两人朝站台慢慢走去。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啊?我叫卿莘。”她自我介绍。 “宋臣溪。” “噢。” 卿莘毫无反应。 她只看言情小说和武器纪录片,从未留意过这是个财经杂志、八卦小报都钟爱的一个名字。 她接着问,“那你几岁啦?已经上班了吗?” 毕竟他穿衬衫和西裤,乍眼看去,和老张办公室的领导有点像,只是他脸又很年轻。 宋臣溪听到她的猜测,很受打击,“我大三,以前还跳了一级。” “读的海城大?” “嗯。” “成绩真好。”卿莘嘀咕。 她要不是在来的路上睡过头坐过站,也不会独自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还会在这里遇到怪人。 他们等了几分钟,幸运地迎来了唯一会路过这里的公交车。 作为始发站,公交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二人。 宋臣溪跟着她来到后面,卿莘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在她旁边坐下,主动帮她把放不下的大提琴盒放在另一侧的台面上。 “谢谢。” 宋臣溪微笑,“没事。” 到现在他都还难以置信,上午想要认识的人,下午已经坐在自己旁边了。 卿莘对他的心情毫无知觉,她专心致志地在享受公交车上的的空调。 刚刚在太阳底下走了那么久,她终于可以凉快一下。嫌不过瘾,她抬手把头顶的吹风口换了个方向,让它对准自己仰起的脸孔,闭眼享受。 这种好孩子气的举动很难让人想象出她上午还那么轻松地了结了一个生命。 “这样对身体不好……”宋臣溪下意识想劝阻。 “你说什么?” 廉价的冷气声很响,没清楚的卿莘半睁开眼问他。 宋臣溪愣了愣,“没,什么。” 车辆在刚才路过平坦的海边,一直被遮挡的阳光毫无预兆地倾泻进来,完全打在少女的脸上,他连她脸颊上半透明的细小绒毛、快被吹干的汗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双浅棕色的瞳孔,只分了半缕看他。 似乎正在一点点变得柔和,没有刚才那么锋利。 她的一切都像在诱惑着他进一步靠近,靠得更近,直到这双眸子中只倒映他的身影。 宋臣溪的心脏已经不能单纯用跳得很快来形容。 在紧张的同时,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痛苦。 这种痛苦又类似微妙的幸福,就像手掌贴在了充满气的气球表面。 鼓鼓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但同时也会绽放出无数漂亮闪光的彩带,让人无法不期待渴望。 (推荐大家听夏日倾情这首歌xd) 番外:夏日倾情2 公交车进入市区的时候,卿莘又睡着了。 每次她用完神问那一天都会犯困。 今天有一点不一样。 她睡着时闻到了很好闻的香气,后脑勺也被垫了个什么东西,这让她睡得更沉,以至于到站以后还是宋臣溪把她叫醒的。 宋臣溪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有早已为他们预留好的房间。 卿莘觉得这些从未见过的餐品看上去都很美味,不清楚它们送进嘴里之前是否需要注重什么礼仪或手法,宋臣溪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建议。 卿莘大快朵颐的吃法很有食欲。 除开推不开的饭局,这是宋臣溪成年后第一次和人一起吃饭。 这让他吃得比平时多。 这无关于这间餐厅的环境、档次和价位如何高级,年轻的他们只是单纯又爽快地享用这些食物,话匣子也自然而然地打开了。 卿莘好几次差点说漏了自己的来历,但她怕这位小少爷被吓到,自以为完美地掩饰过去了。 宋臣溪当然不会戳穿她,他觉得她的遮遮掩掩很有趣,笑意不自觉明显。 卿莘发现他笑的时候是对着自己,“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 宋臣溪笑着摇摇头。 他刚才给自己叫了杯香槟,喝得脸颊微红,已经初步具备未来那副风流样子的雏形,一双眼睛温柔多情,卿莘竟看呆了一秒。 她心想,这人虽然怪,但长相实在漂亮。 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么漂亮的人。 就像商店橱窗里位置最为显眼的珠宝,任凭谁走过,目光都会默契地停留在上面。 这让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她浑身不自在,又情不自禁被吸引,想再多看几眼。 饭后,宋臣溪还想跟卿莘待一会儿。 卿莘对他去年在非洲的旅行很感兴趣,他还没讲完自己遇到的野生动物,微醺的脑子开始幻想两人年底可以一起去,卿莘应该会喜欢。 但他尚存理智,距离卿莘那侧更近的手微微抬起,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陪我吃了饭,可以带着盒子离开了。” 这里离特殊事务局的宿舍很近,甚至他不必送她。 “你还有事要忙吗?” 卿莘神色略带失望,宋臣溪心里动了一下。 “没有,但今天很晚了,明天你愿意出来的话,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来安排。” 卿莘思索后回答他,“可我明天跟别人约了。” “是吗?” 这无疑给计划游乐园包场的宋臣溪浇了半盆冷水,出于那么一点敏感的男性直觉,他总觉得卿莘明天的见面没那么简单。 但问出来实在就太没风度。 他更习惯用隐秘手段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 两人之间出现片刻沉默。 卿莘没有宋臣溪脑子那些千回百转。 凭着直觉,她尽力仰起头。 “宋臣溪,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虽然她经常听不懂其他人的潜台词和暗示,但宋臣溪的表现太明显了。 “咳!”宋臣溪猝不及防,回避了她的注视,“可能有点吧。” 她绕到他脸那边,坚持不懈地追问,“可能有点?” “嗯。” “就一点?” “嗯。” 宋臣溪慌乱了。 在今天早上他还只是想认识她而已,什么好感、喜欢,他根本没认真想过。 “那要接吻吗,宋臣溪?” 她拉住他的手腕,“刚才我用了餐厅提供的漱口水,是白桃味的,你呢?” “........” 宋臣溪无法回答她。 他哪里还记得自己用的什么口味。 直到温热的唇贴上来,他的身体完全僵直,从接触的肌肤发麻,迅速扩散至心口。 卿莘的舌头已经撬开了他的唇,滑嫩的软肉灵巧地钻了进去,勾住他舌吮吸。 这个吻没持续太久。 她退出时,宋臣溪恍惚了下,无意识伸出手臂揽住她腰,像是在挽留她。 卿莘也回抱住他,喃喃,“是绿茶味的。” 宋臣溪勉强稳住心神,才想起问她一件事,“你以前都这样吗?” 她不解,“什么都这样?” “跟认识才不到一天的男人接吻。” “这倒没有。” 卿莘无语,她也是要看氛围看眼缘的。 聪慧如宋臣溪,当然马上能品出背后的含义,这绝对不是卿莘第一次跟男生接吻。 他自认思想并不迂腐,况且卿莘和他也只是“认识不到一天”的关系而已。 但他重新认识到卿莘这一面以后,内心变得焦躁起来。 今天跟他接吻了。 那明天呢。 他按捺不住,问,“你跟你明天的约会对象也亲过吗?” 卿莘为难,“呃……亲是亲……” 过字还没说出来,宋臣溪已经不由分说地埋下头,又亲了回去。 他的吻法不得要领,只知道伸进去,一味想要占领她的口腔,两人的唾液全都混杂一起。 但偶尔这种亲法也能用特别形容,至少亲得卿莘晕乎乎的,就像也喝了酒一样。 等她被他一把拽进车里,她才反应回来,“你什么时候叫的车?” “从你亲我开始,车就在等了。” 要不是宋臣溪刚才瞄见附近好像有人正在拍他,他也不会立即清醒过来。 还是车内安全。 司机专心驾驶,沉默如空气。 这次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又贴近对方亲了起来。 番外:夏日倾情3 ti mi xs.co m 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一直在接吻,中间停了两回,不一会儿嘴唇不知怎的又黏在一块儿。 大抵还是青涩,加上双方经验不足,他们单纯地接吻,连手的位置都老老实实地没变过,居然就这样一路亲回庄园。 下了车。 宋臣溪舔了舔有点发肿的唇,才想起似的提醒她,“你要不要跟你监护人解释一下,今晚就睡我家吧。我家很大,你可以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我试试。” 因为跟宋臣溪接吻太舒服,她就像吃了迷魂药一样跟着又回到这儿,才后悔起来。老张一般不让她在外面过夜,怕她惹出麻烦。 可她没想到的是打电话过去,那边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也没多问什么。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8 por .co m 她不知道是因为宋臣溪抽空在车上给老张发了信息,让老张只管放心,他会保证卿莘的人身安全,并“观察”她一段时间。 宋臣溪对着别人撒起谎来毫不心虚,给卿莘安排房间的时候却没看她脸,“你第一次来可能找不到路,就住我隔壁吧。” 庄园大宅宛如城堡,从他们上来所见的每一层都有长长的走廊,无数扇长相一致的门,就像迷宫。 本来还有点不安的卿莘听到他话,心里踏实下来,“好哦,谢谢你。” “嗯,我就睡你左手边的房间,有事叫我。” 宋臣溪神色自如地唤了一名年长的佣人领她进房间,照顾她入寝,绅士地先行离开了。 他看上去跟往常没有不同,走进卧室,先洗了个澡。 然后他坐在窗边的沙发,平时明亮如焗的双目头一次茫然出神。 和卿莘亲吻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唇角,她像小狗一样仰起头索取亲吻,舌头交缠在一起的滋滋水声浸入整个大脑里,拨弄着每一根神经。 这让他兴奋紧张,姿势都不敢换一下——因为他硬了。 他头一回跟女生亲密接触,也是头一回因为某人勃起。 藏着西装裤下面的性器规模可观,一抬起头来变得无比扎眼。幸好车内光线晦暗,卿莘忙着接吻,并未察觉。 现在剩他一人,想起刚才的吻,隔壁的她,就算是冲过凉水也无法浇灭冲动。 修长的双腿向前张开,手慢悠悠地伸进裤子里面。 他长了一张不像会自慰的脸,事实上也极少做过。 真要自我解决时他脑子里一般什么都不会想,只求快速解决掉不得不涌出的生理欲望。 但这一次不同。 他的脑海和皮肤在拼命回味卿莘的触感。 混沌的思绪中,他把自己的手想象成卿莘的手。 卿莘的手具体是什么样子,这存在于他不够清晰的印象里,谁让卿莘抓住他手腕时,他忘了回握。 他只记得不怎么大的巴掌,隐隐看清血管的手背,细细的手指,果决地扣下扳机,还会用来指明子弹的走向。 真想,让她来握住自己。 宋臣溪撸动的力度变大,低喘了一声,接着加快。 正在投入的他没有发现隔壁传来开门的响动声,所以当门被卿莘打开的时候,她正好直愣愣对着他。 少女看到了他拖了一半的裤子,握在手里的长柱体,上面紫红色的龟头鼓胀着,在房间冷气下似乎还在冒热气。 “你怎么不敲门!”他连忙收起来,但急促的举动,依然鼓出的一大包,只会更加明显地衬托他的狼狈。 “我敲门了。”卿莘跑到他面前来,“你在专心别的事,当然听不见了。” “……” 宋臣溪今晚的酒醒得七七八八,但他现在还不如直接醉过去更好。 “——我还从来没见过男生的这个东西。”卿莘无视他的尴尬,同时又给他的尴尬补了一刀,“没想到,是长这样的。” 宋臣溪想掩饰性地勾起嘴角,“长哪样?很丑?” “还好。”她在他旁边坐下来,大咧咧地回,“就是我没想到裤裆里能塞这么长一个东西进去。” 宋臣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分不清楚她到底哪些话是无心,哪些是刻意,但至少都成功地挑起了他拼命想压下去的欲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卿莘打断,“那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呢?”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我还没有跟人做过,你也是吗?” 卿莘看起来还有很多话想说。 她刚刚冲了个澡,带着沐浴露的薄荷香气。她穿着长长的白色蕾丝棉质睡裙,那是佣人从他母亲以前的衣柜里翻找出来还未拆封的衣物。 “其实我刚刚进来是想告诉你,我把明天和别人的约会取消了,所以你还有空吗?” 宋臣溪一怔,下意识回,“有的。”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卿莘的语气不太确定,但她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住他的眼,“所以这段时间我不打算跟其他男生单独出去玩儿了。” 宋臣溪听到她说喜欢两个字,脑子嗡嗡作响,已经没心思听后半句。 “我——” 他嗓音就像古老的唱片机遇到故障,卡了一下才勉强运行。 “回答你上一个的问题,我还没跟人亲过,在今晚之前。” “什么!” 卿莘诧异,她左看右看都不相信这张脸的主人会那么纯洁。 “那么你以后也能不跟其他人亲了吗?”他征求她的意见,同时刻意忽略了她话中这段时间这四个字。 “可以呀。” 卿莘回了以后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赧。 以前她跟男生暧昧,可能因为他愿意给她买吃的,或者耐心地聊天,她不介意廉价的好意,但也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好。 在她从小长大的孤儿院自然不是好地方,但具体怎么痛苦,卿莘一想脑子就痛,记得不大清楚,就记得她杀了院长以后才有了神问,很快被特殊事务局的人带走。 事务局的人不喜欢她,但又要用她,根本不想放她回学校念书。他们给她下马威,有踢她几脚的,有故意摔她枪的,还有看她溜出去又用手铐一把将她扯回来的。老张这样不亲自动手的就算善良的。 对于这些经历,她不觉得有多苦,反正还有人对她好,她就开心,觉得自己这人还不错。 但宋臣溪是她见识到的第一个怪人。 在她看到宋臣溪立得老高的肉棒以后,他们居然还能坐在一起安稳地聊这么久。 这是她从未感受的温柔与耐心。 那颗习惯了被她像球、像诱饵一样随便乱扔的心被人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很是珍重。 十六岁的卿莘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这更深层次的缘由,但就算是被人类抚摸的小动物都能凭借直觉辨别出此人是否怀有恶意——总之她更喜欢宋臣溪了。 “既然我们互相喜欢了。”她满意地宣布,“那我们现在要做吗?” “那得等等。” 她的提议让他肉棒白激动了一把,他只是把她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他耳根发烫,恶从胆生,矜持地向她解释,“这种事应该留到结婚那天。” 卿莘惊奇,“结婚?” “对,结婚。我现在也没有父母。”他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所以我们可以自己决定。” 他的话隐含着天真的狂热。 他自认行事作风可靠稳妥,凡事都能做到可观冷静地全盘考虑,完全不肖他那对发神经都把自己作死害死的父母。 可就在他认识了卿莘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就确定了他需要她的陪伴。 他蛊惑着她,单方面决定两人未来,私自将他们的命运死死绑定在一起。 除非是卿莘在未来亲手杀了他,那么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分开的机会了。 (一点家族遗传) 番外:夏日倾情4(微H) “你父母死了?” “嗯。” 比起结婚的提议,卿莘更惊诧这点。 在饭桌上她听宋臣溪讲了小时候他的母亲总是如何捉弄他的趣事,就像她幻想出来那么美好的家人。 她闷闷道,“我觉得他们很爱你,那你应该很伤心。” “都过去很久了。”宋臣溪专心看她的眼,“他们的事迹我可以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好吧。” 卿莘不会安慰人,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宋臣溪是一个看着像大人却内心脆弱的人,跟她不同。 “那我们结婚吧。”她郑重地答复,语调都跟着抬高了点。 这个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更加可笑了,但由于她本人意识不到这点,所以有着致命的可爱。 这让宋臣溪更加心动,“你在可怜我?” “不是,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并且她预感宋臣溪会很听她话,不会伤害她——谁说十六岁的少女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想到这点,卿莘甚至笑了笑。 她极少笑,笑在她的世界里代表的是廉价、低声下气和好欺负,但此刻绝对不会再被误会成不好的意义。 而在宋臣溪的眼里,她澄澈的双眸像摇摇欲坠的月亮,就像在奖励他离她又近了一步。 “感谢你的夸奖。” 宋臣溪吻住了她,左手滑入她带着水气的发丝间,撑在她后脑勺下部继续往自己的方向送,把这个吻变得更加缠绵。 卿莘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朝他那边慢慢探去,她喘了口气,“——我就想看看你那儿到底什么样子。” “你……” 宋臣溪无法拒绝她的要求,“随便你吧。” 卿莘的手一拉开裤子,等待许久的肉棒就像有生命一般,猛的弹进她手心里。 “好湿啊,又热热的。”她小声嘀咕,手自然地圈住。 “呃!” 宋臣溪喉结动了动,发出压抑的喘息,全身僵硬着。 “这么大。”她托着它,随意往自己小腹下面比划了下,提前忧虑,“以后要怎么样才进得去啊?” 听到她话,宋臣溪的下颌紧了紧,“那还很早。” 本来打算拼命打压下去的欲望因为她的想象再次变得火热,他朝她刚才比划的地方撩开裙边,贴了上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少女微微鼓起的阴户像温热独立的山丘,再往下去,能隐约感受到中空的凹陷。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并没有急着做什么。他只是很婉转地继续用手指摩擦,又舍不得放开。 “这样下去,我内裤又要脏了。”卿莘陈述事实。 宋臣溪一吻她,她下面就会流水,刚才洗澡的时候她还特意用了两分钟清洗掉滑溜溜的透明爱液。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听清她话,咽了口唾沫,“就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可我不会打飞机。”卿莘毫无顾忌地说,“我以前试过,感觉好累啊,也不舒服。书上写的大概是假的吧。” 宋臣溪一想象她自己怎么伸手抚弄自己,性器又痛了几分,他尽力稳住呼吸,“是不是你太心急了?” 说着他往凹陷稍微多了点力,就像实习时使用手术刀那么精巧,很快找到了她两片肉唇,试探性地揉弄。 “好怪……” 但卿莘并不讨厌这样。 宋臣溪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胸乳,这是她会喜欢的。 从立起来的粉色乳点传来源源不断的快感,让她不自觉挺起胸来,唇边断断续续地溢出呻吟。 “你伸进去嘛。” 她也揉过自己的乳头,但没有宋臣溪揉得更有感觉。 “好。” 宋臣溪误解成了上下都要如此,忙不迭撩开了濡湿的布料,手指头一下子就陷入到绵密潮湿的湿泥里,上面也有点急切地揪起了乳头。 “好,好舒服……你再多弄会儿吧。” 卿莘得了趣,坐在他身上扭着腰。 要是可以再亲一下她乳头就更好了,她这么想着,抬手按下他脑袋。 “怎么?”宋臣溪猝不及防了两秒。 “快一点好不好嘛?含住它。” 她嗓音没有平时那么清爽,多了几丝带着甜味的黏腻,根本禁受不住这种撒娇的宋臣溪马上含住了她的乳头,吃得滋滋作响。 “嗯嗯!” 为了让她更舒服,下面的指头还在坚持不懈地搜寻,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卿莘的阴蒂也小小的,狡猾地藏在包皮下面,他剥开它们,好不容易才摸索到那一小点突起,用指腹按摩起来。 “啊呃!” 卿莘的呻吟变了个调,就像什么弱点的开关,下面的感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她想要往后缩,又想让他继续弄那里。 “就是那儿……好酸,可好舒服。” 水越流越多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换成躺卧在沙发上的姿势。 卿莘的内裤已经被他扔得不知去向,宋臣溪撑在她正上方,一边与她接吻,一边用手拼命地取悦她。 无人理会的阴茎悬挂在他跪起来的两腿之间,透过窗外的月光,留下摇摇晃晃的影子,甚至可以看清顶端留下的一丝滑液。 “嗯啊!啊!” 卿莘喊叫着。 不断积压的快感终于找到了倾泻的洪口。 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她夹着双腿扭了扭,任凭高潮的美妙在全身游走。 宋臣溪比她还满足。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欣赏到她高潮时的面容全貌,散乱的细软黑发、垂下来的眼和微微咬住的唇,有一种青涩的色情意味。 这让他惶惶不安又兴奋沉醉。 他会覆盖别人留给她所有的记忆,然后不断加深他的痕迹。 宋臣溪又摸了摸她全是水的穴口,着了迷似的俯下身,“我再看看。” “看什么?”她看着他姿态,大概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果然,宋臣溪的脸凑过去一看,刚爽完的鲜红色穴口微微张开,他昏了头似的伸出舌头去舔,软滑的开口过于逼仄,他也只能用舌尖不断打圈,顺带喝了不少爱液。 卿莘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仰起脖子,看到在舔她下面的宋臣溪解放了双手,正放在裤裆那儿,一心二用地干别的事。 “怪不得,你这样打飞机是不是更爽?” 她抬起脚轻轻踢了下他手。 “……” 被戳穿的宋臣溪没什么威力地瞪了她一眼,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抓住她细嫩的脚背,连着通红的柱体一起滑动。 “好痒,你别……别这样。” 卿莘的脚心比旁人敏感,这样一直弄的话她会很想笑,可这样睥睨他,又很爽。 她可真喜欢这样把宋臣溪“踩”在脚下,感觉宋臣溪就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卿莘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觉醒了一点了不得的性癖。 她享受宋臣溪全心全意为她服务,被她掌控的感觉,并在他的唇舌之下再次绞紧小穴,高潮了一回。 …… 两人待过的沙发一片狼藉,已经经不得细看。 卿莘想要起来收拾,又被宋臣溪拉到床上。 “明早会有人处理,别担心。” 宋臣溪既然把她带回来,就没打算避开任何人的眼。 卿莘也放弃抵抗,躺在他臂弯之下,打了个呵欠,“原来打飞机这么舒服。” “这不算……”宋臣溪甚至不想重复这三个字,他想起卿莘以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说亲过别人,马上提醒她,“这种事以后只能跟我做,知道了吗?” “知道了。” 卿莘怀疑他把她当傻子,但她态度依然谦虚,“那在我们结婚之前做这种事都是可以吗?” “唔嗯……”宋臣溪心虚,明明他之前想的是完全禁欲,结果不知不觉就成了这样。 她马上暴露真实目的,“那你再给我弄一下吧,大少爷。” 宋臣溪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称呼他,这跟别人以前用这三个字讨好地自以为幽默地招呼他有所不同。 哪怕卿莘没笑,他也能觉得她是在对他撒娇。 他飘飘然,张嘴就答应下来,“那就再弄一次,舒服完了你就该回去睡觉。” “可我想跟你一起睡。”卿莘趴在他胸口上,一双眼睛认真盯着他脸,“我们以后不是要结婚吗,结婚的人都是睡一个房间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宋臣溪拍了拍她光裸的臀肉,始终保留更深层的意动。 他依然在约束自我的前提下,一边埋下去亲她脖子,一边揉弄她下半身。 初尝情欲的卿莘身体疲乏,精神活泛。 “我还要……” 反正不用自己动手,她有些没节制地还要高潮,索取与他相贴的肌肤和体温。 宋臣溪被她缠得没办法,阈值被不断提高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会越来越难高潮,他艰难地用手又让她爽了两回,指头都被液体泡得微微发白。 卿莘身体颤了颤,嘴巴哼哼两下,下一秒已经疲得直接睡着过去了。 跪坐在她面前的宋臣溪看着她这样,又低头看了眼还在发硬的阴茎,一时间哑然失笑。 “就说了你现在还小。”他自言自语也要摆架子,就像给轻而易举就沦陷的心找补。 越是了解她,他越想要一直跟她在一起。 “晚安。” 他在未来的小妻子额头印上一吻。 如同真挚无声的誓言。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番外:夏日倾情5 两人的深夜约定假若让第三个人听见,必定会被认为是小孩子间的戏言。 但戏言可能才出自真心。 自那天起,卿莘住进了宋臣溪的家里。 特殊事务局没能成功把人再带回去,一次都不能。 就连卿莘的身份信息,宋臣溪都想办法尽早塞进了杨姐的户口本里。 至于为什么不是在他家,当然是他的年龄与领养的要求相差甚远。 “你不想去就不去,他们没发现你之前不是也能抓坏人吗。”宋臣溪冷笑,“凭什么逮着你一个人薅。” 趴在他怀里的卿莘打了个呵欠,“其实我无所谓啦。” “有这时间不如多做两张卷子。”宋臣溪讲话老气横秋的,“你们老师说你偏科得厉害,特别是英语和生物。” 夏天的末尾,正是新学期的开端,宋臣溪送她去了自己以前就读的私立高中。 “我知道,我在学。” 卿莘一聊学习就心虚。两人相处时间一久,她难免嫌他啰嗦。 宋臣溪顿了顿,尽量语气温和地问,“——那你跟同学发生矛盾,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前两天的事。 等老师赶到的时候,对方脑袋的皮都被卿莘打破了。 请家长是免不了的,杨姐去的,对方家长还正巧是宋氏的合作伙伴,至少表面上就这么过去了。 但大人们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起冲突的真实原因,两人就像提前约好了似的,打死不说。 宋臣溪一听说此事,提前了一天从国外赶了回来。 为了让卿莘拥有正常的校园生活,他从未在外面暴露过二人的关系,光是几家对他关注过多的媒体都挨个打过了招呼。 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在每个他不看见的时刻,他依然会担心。 这是属于情感上的本能。 他明明知道对方在没有他的环境中好端端生活了十几年,离了谁谁都能活,但现在他自作主张将自己摆在更紧要的位置,卿莘受一点委屈好像都成了他的罪过。 卿莘一听他问这个,身体僵住,讪讪道,“是我冲动了,但我同学都没计较了,这个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没发生?” 她亲亲他脸颊,“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习,不惹事了。” 宋臣溪诱导式地发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你下手不小心重了点?你没伤到吧?” “还好,还好。” 明显对方比较惨,宋臣溪还偏袒她,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后背被对方用拳头砸了几下。 这比起以前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她懒得再给他添麻烦。宋臣溪一边念大学,一边还工作,出趟差回来眼圈都青了。 宋臣溪问,“那你们为什么吵起来?” 卿莘拒绝正面回答,“不为什么,我们都和解了。” “行吧。” 宋臣溪没再问下去,她松了口气。 她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不再放在心上。 晚饭后,她拉着宋臣溪,心无旁骛在射击场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回房间洗澡,写作业。 最近他们能过一起度过的周末都是如此规律,默契得仿佛他们已经相处多年一般。 卿莘算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放下笔甩甩发酸的手,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正认真看书的宋臣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突然扑倒他身上。 “我做完了。” 宋臣溪没放下手中的医学杂志,而是用空着的手拍拍她肩膀,“那你先睡。” 卿莘没动,“但我想跟你一起睡。” 宋臣溪说什么为了她的身心健康着想,严格限制了两人亲密的频率,平时除了唇贴唇的亲吻和拥抱不限次数,其他行为都只能一周两次。 但卿莘一看到他人,就想跟他亲近,恨不得一直贴在他身上,闻他身上的香味。 “我有预感,我这次月考考得应该不错。”她趴在他背上,手往他下面探去,“你说了要给我奖励,我就想要这个。” “不行。” 宋臣溪用书拨开她手,平淡的语气透露出不耐烦的坚决。 卿莘这才意识到一点不对劲。 平时宋臣溪拒绝她,也会好好跟她讲话。 “怎么啦大少爷?” 她马上松开他,贴着他大腿旁坐下来,软声软气地问,“那什么都不干,我们现在就睡吧?” “不要。” 他干脆站了起来,俯视她,“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跟人打架?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原因?” “我.......” 卿莘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件事,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在想到底要如何跟他解释。 宋臣溪看她发愣的神情,以为她还打算避而不谈,拿书的手不自觉收紧,平整的纸页瞬间变皱。 他咬牙切齿,“卿莘,你跟你那个男同学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都不能知道的!” 这话一说出口,宋臣溪立马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当场愣住。 他想照顾她,而非控制她。 但说到底,他的年纪也不过是才从少年过渡到青年阶段,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初恋。 宋臣溪深呼吸,语气疲惫,“今晚我睡隔壁,你早点休息吧。” 他慌不迭抬脚,想要逃开这个房间,根本不敢再看卿莘是何表情。 “不行!” 卿莘飞快起来,直接跳起来抱住他脖子,无赖似的吊在他身上。 “不行。” 她执拗的语气是一道温热的吐息,窜进他耳朵里。 “你答应过我了,要一直跟我一起睡。” (这个番外好长啊啊) 番外:夏日倾情6 “我告诉你,你别走好不好。” 卿莘怕他还想走,紧紧挂在他身上不肯松开,她梗直脖子还想固执地亲过去,然后一看清宋臣溪脸,傻眼了。 “你,你哭了?” 宋臣溪撇过脸,“你说谁哭了!” 卿莘还想说点什么,但手臂脱力让她身子即将滑落,“快,快接住我,宋臣溪,我要掉啦……” 宋臣溪一听,无奈地伸手把她捞在自己背上,卿莘还来不及得意地勾住他脖子,马上就被扔到了床上。 他左腿压在她前面前方,双臂撑于她身体两侧,将卿莘整个人困在自己视线之内。 他牢牢盯住她双眼,“好了,说吧。” 卿莘正要开口,他又敏锐地补充,“先说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卿莘个性不坏,也不软弱,那小子无论是用什么理由来招惹她,他凭男性的直觉都能判断出其中猫腻。 “……”卿莘讪讪,“他是跟我说过两次。” “两次?”宋臣溪反问。 卿莘看他眼圈又红了点,吓得半死,她从前觉得他脆弱,怎么现在两人在一起还越过越脆了。 她连忙补充:“我告诉他了,我有男朋友!” “然后呢?” “他不信,他非要让我给他看,我男朋友是谁。”卿莘解释,“我凭什么告诉他。而且你们不是让我不要在外面说我男朋友就是你嘛……我那些同学都认识你,也知道我没父没母。” 她观察他神色有无可疑变化,“——然后他就说了点不太好听的话。” 所谓不太好听的话不过是一些经典的恶臭猜想。 但后来卿莘独自一人想了半天。 她和宋臣溪在一起得太过自然,庄园的人都懂得看宋臣溪的脸色,加上她本身比较迟钝,从来不会有人在她面前说闲话给眼色,所以她没怎么想过在普世价值下两人配不配这件事。 宋臣就乐意给她钱花,因为他钱已经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让她好好学习以后她成年了赚的钱都给他还回来,她还当真了。 她同学说她被包养,她都不在乎,但她无法忍受他人对宋臣溪、以及宋臣溪的情感的臆测。 等卿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拳头已经自动砸下去了。 这些详细的经过都不用她说,光是这么几句,宋臣溪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脸色瞬间铁青,“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去处理。” 卿莘忙说,“不用,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是我的事,我能解决。” “嗯好。”宋臣溪表面答应,内心却不这样作想。 她问他,“那你现在不生我气了?” 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宋臣溪神色稍霁,“我才没生你气,你做得没错,唯一一点遗憾的地方就是没有及时告知我这件事。” 卿莘伸出小腿,用胫骨蹭他胯下,“那你还跟我一起睡吗?” “我,刚刚就是想出去冷静冷静。” 宋臣溪这句是实话实说,在没有了解实情之前,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伤害到两个人的感情。 “不行。以后也不能这样。” 卿莘伸出手掌,抓住他裤裆的那一团,惩戒性地一再使劲。 宋臣溪被抓得发疼,又不敢动,“——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他如此答应,卿莘才松了手,但阴茎在她的“蹂躏”下竟颤颤巍巍立起来了。 “怎么回事啊大少爷。”相处久了,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他的那套阴阳怪气,“这么用力你还能硬,难不成你就喜欢我这样对你呀。” 宋臣溪的耳廓微微发红,“我就是很久没有那个,自然反应。” “那让我检查一下。” 卿莘说完马上就趴下去察看。 宋臣溪一般不让她这样,总说脏,让她躺着享受就行。 但青少年的逆反心理总是让她更想对他的肉棒做点什么。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宋臣溪理亏,他任由她扒开他裤子,也没挣扎一下,只说,“你看看就行。” 可卿莘偏不。 她双手抓住他肉棒的根部,又用手指逗逗趴在下面的卵蛋,看着马眼诚实地吐了点水出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是有点腥咸的味道。 “可以了……” 宋臣溪因为她这一下,脊背都在发麻。 卿莘上身趴在他下面,他向前的视野里是她两只翘起的小腿一晃一晃,让他不想再坐以待毙。 宋臣溪起身把她抱起来,让她倒转方向躺在自己身上,然后拉开了她的双腿。 “怎么有点肿了?”他拨弄了下她的阴唇,仔细看着。 “我,我,昨天自己弄了下。” 卿莘的脸贴着他阴茎,嗓音小得很心虚。 “卿莘,我说过,你考试前先别想这些。” 宋臣溪语塞,卿莘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可我想你啊,特别是一个人睡的时候。”卿莘还觉得委屈,“我睡不着,弄两次就睡着了。” 睡不着。 还两次。 宋臣溪完全被她的逻辑打败了。 “那看来我得努力让你早点休息。” 他抓住她大腿把她身体往上提,连她给他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用脸的下半部紧紧贴住穴口,伸舌刺了进去。 “嗯啊。” 微微发肿的软肉被含进嘴里,比平时感觉还要强烈。 穴口深入一点的肉壁被舌面打着圈抚慰,前面的小豆豆也被手指揉着。 卿莘的双手抱着他紧实的腰部,折起的双腿因为不断的快感僵得几乎快要抽筋抽过去。 “呼啊......” 顶端来临时,她咬住他小腹皮肉,发着颤释放出来。 身体的余韵还没散尽,宋臣溪又重新把她倒回来抱进怀里,挺直的阴茎反复摩擦大腿内侧,挤着全是水的阴部。早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找舒服的卿莘抓着他手往自己胸上放,双腿把他夹得更紧,哼哼唧唧又跟着高潮一回。 听着她拐了几个弯的呻吟,黏腻得就像两人紧贴在一起的下半身,受不了刺激的宋臣溪跟着射了出来。 爽完以后,卿莘瞬间进入犯困模式,一动不动,任由宋臣溪给她做完简单的清洁。 宋臣溪扔掉湿巾,摸了摸她眯着眼的脸颊,“下个月我打算在家办个聚会,想多请点人来。” “我可以不参加吗?我不太会说话。” 卿莘平时胆子挺大,但想到那种宴会还有点发怵。 “不可以。”宋臣溪很难得要求她一回,“但你不用说话,开头陪我站一会儿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 她打了个困极的呵欠,埋着枕头睡了。 【没有坑,就是更得慢tut】 番外:夏日倾情7 y edu 5. com 卿莘是以宋臣溪未婚妻的身份出席的宴会。 她在私立高中待了一年多,有时又跟着宋臣溪出入各种场合,自然比以前更会说些场面话,能够顺利应付。 在一片优雅和谐的氛围中,她能看出人们隐藏在和善脸色下的好奇与探究。 这让她逐渐失去耐心。 卿莘正找机会开溜,好不容易移动到后门附近,眼前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抱歉。”她正要绕过去,抬眼却看见熟悉的脸。 跟她同龄的男生脸色紧绷,眼神不自在地闪躲,“卿莘,我这杯酒你还是回一下吧,不喝也行。” “嗯?” 卿莘敏锐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们,转头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一边在和宋臣溪攀谈,一边有意无意朝这边望。 夫妇其中一位,她已经在班主任的办公室见过了。 “行啊。”她爽快答应,皮笑肉不笑,“你一下我一下。” 一位侍应生恰好路过,她从他端着的盘子直接拿起一整瓶红酒。 “干,干嘛。”夲伩首髮站:yedu4.co m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男生被她粗鲁的举动吓到。 “我说了,我一下,你一下。” 她一字一句重复,然后快速饮完杯中的气泡香槟,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一双棕白分明的圆眼看得男生心底发毛。 他有点着急地说,“这根本都不一样啊。” “对啊,就是不一样,我和你就是不一样。” 卿莘意有所指,把酒瓶硬塞进他手里,“徐立,你再不喝,我就第二杯了。” “你。” 好歹也是以前有过好感的女生,徐立还做不到那么丢人。 他一咬牙,真的举起瓶子仰头开始猛灌。 徐立的父母一扭头看到自己儿子在干什么,立马没心思跟其他人聊天了。 他们在心底暗骂宋臣溪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连个背景都没有的小太妹,努力维持好脸部表情,脚步却没表情那么闲适,尽量快地走了过去,连忙夺过徐立手里的酒瓶。 “你真当自己还是小孩子!”他的父亲轻声呵斥道。 徐立目眩了几秒,才看清面前的父母,而卿莘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他变得更加无地自容,“别管我了!我出去透透风。” 他一赌气,直接冲了出去。 宴会厅处于二楼,他位于的门口外是一条长廊,并配有一个半圆形的露台。 这里很安静。 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早知道今晚说什么都不该来,他爸就是要打死他他都不该来。 徐立懊悔极了。 他们家比其他人早一点知道卿莘的存在,加上是开媒体公司的,宋臣溪特地打了招呼,今晚过去后可以公布,只是不该写别乱写。 下午他在主编那里看到了提前拟好的稿子。 题名为海城市本世纪末最后的灰姑娘。 这可够矫情做作。 徐立对此嗤之以鼻。 想必有不少不了解实情的傻子会觉得这事儿梦幻又浪漫。 不过就是一个有钱人心血来潮养了只长期宠物,还用了童话的说法作为掩饰罢了。 这种事他见多了。 徐立愤愤踢了脚露台的栏杆,听到下面传来声音,悻悻收回脚,但无事可做的他还是探了个脑袋出去。 “然后他就喝了啊,我还以为他有他爸妈撑腰,他不会喝呢。” 卿莘赤脚漫步在小路上,从露台下的走廊穿过。 宋臣溪手里拎着她穿了不到一小时的高跟鞋,“然后呢?如果他不喝你想怎么做?” “我有这个。” 她嗓音突然压低,手肘轻轻撞了撞他腰侧,“我第二好的朋友呀。” 宋臣溪想象她要真是从小礼裙掏出手枪比在对方大腿上就觉得有趣。 但无论卿莘做了什么,都有他兜底。 他接着问,“第二?第一呢?” 卿莘人生第一次喝酒,自己没觉得自己醉,但眼神迷离,话也变多了。 “第一呢,是一个个子比我高半个头、笑起来很可爱的女生,虽然她只在我梦里出现过,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很喜欢她,好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在现实里从来没见到过这样一个人。” 做梦这事儿宋臣溪听她讲过,并不惊讶,“一个没见过的人,一个死东西,看来都比我重要。” “不一样嘛。” 卿莘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踮脚抱住了他。 “你是我唯一的伴侣啊。”她有点醉了似的呓语。 宋臣溪一怔,噢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回抱住她,视线往上抬了点,正好和徐立对上。 男人只是收起了笑容,漂亮的眼睛在路灯的照映下,竟比在宴会厅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锐利太多。 徐立后背一凉,明明想走掉,却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继续定在那儿。 他目睹他低头亲住少女的发顶,空着的左手抚过她耳畔的发丝。 两人没有完全贴在一起,但他却觉得男人的这幅姿态是恨不得化成一团阴影将少女完全包裹住。 “……” 两人似乎在小声说什么,他听不真切,只能看到卿莘抬手勾住了他脖颈,宋臣溪用臂弯托起她身体,让她坐进自己的怀抱里。 时常犯懒的卿莘对这种抱法已经极为熟稔,抱着他脑袋不撒手就是。 “到了。” 宋臣溪把她放在床上,“你再长高点就别让我这样抱你。” “知道了。” 卿莘满口答应,刚才半眯的眼睛突然清明过来,她伸手拉住宋臣溪的手腕。 宋臣溪以为她还想撒娇,“要是难受,我让他们给你送点醒……” 他话还没完,因为毫无预备,被卿莘一把扯到了床上去。 卿莘动作快得惊人,手上有什么金属的白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 他的手腕已经被她收拾在一块儿,被扣到床头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