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觅食记》 图书馆的相遇 立海大附属中学高中一年级4班教室,铃木山梨正在翻看自己新买的美食杂志,她的同桌岛崎真奈和前桌冲田近海正在激烈的讨论今天下午在立海大附中的网球友谊赛。 还有最后一节课就要放学了,山梨已经计划好今天要去学校附近的超市买制作甜点的食材,然后走那条从网络上查询的新路回家。 “听说这次友谊赛不只有青学的网球部成员们,还会有u-17世界杯赛的日本队选手来呢!”冲天近海是个网球痴迷者,奈何技术实在让人扼腕,只能把自己对网球的热爱无限投入到追星的事业中去。 “不管有什么人来,幸村大人都是唯一的王者!”岛崎真奈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她的神话。 冲田近海摆摆手,有些无奈于这样的张狂,在他心目中,幸村的确是最一流的强者,但是网球的世界里高手是何其之多,他想跟岛崎真奈传播自己的真理,但是又畏惧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后援会的可怕势力,只得撇撇嘴,悻悻然把话吞回去。 课间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堂数学课老师走进教室,冲田近海和岛崎真奈一个眼神交换,暂停了讨论,冲天近海转过身去,岛崎真奈则埋头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铃木山梨。 山梨结果纸条,瞟了一眼,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今天下午本来轮到我去图书馆值班的,但是人家真的必须去给幸村大人助威啦!拜托我最好的山梨帮帮忙可以吗?”岛崎真奈是个甜蜜的女孩子,这也是山梨无法拒绝她的原因。 山梨避开数学老师的眼神,慢动作播放般若无其事地将纸条推过书桌的分界线,身旁的窗子微微开着,夏末初秋的风已经在烦闷中有了些许浑沉沉的意思了。 岛崎真奈看到纸条上那条新画的勾,忍不住裂开嘴大笑,怕老师瞧见,又赶紧捂上,只稍稍侧过头笑眼盈盈地用口语和山梨道谢。 山梨觉得,她还真有点羡慕网球部的幸村精市同学了。虽然她只是刚转入立海大附中两个月,但是对这个名字已经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网球天才,俊美无俦的王子,立海大附中的冠冕,都是他啊。 远远地看见过他被一众支持者团团围住但仍旧好脾气的样子,那时候岛崎真奈在她身旁无不陶醉的说到这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王子了。 满足那点好奇心后,幸村精市在山梨的心中就仿佛是一张老照片般的存在,被尘埃封住。从此,山梨再也没有和岛崎真奈一起进行“幸村大人的伟大应援”活动,而岛崎真奈从一开始软磨硬泡到如今绝望承认: 铃木山梨,就是个绝情弃爱的女人啊——连幸村大人都不支持,便是内心没有一丁点生命激情的现实体现。 岛崎真奈眼中,山梨是个只爱吃而对别的一切不感兴趣的人。她们曾在聊天的时候互相告知对方自己的人生终极梦想,于是她得知山梨的梦想只有四个字: 多吃少动 岛崎真奈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只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比起山梨来,她还是上进多了。 因为她的梦想是: 多吃少动长不胖 在与冲田近海和岛崎真奈告别后,拿着岛崎真奈的工作证向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离教室并不近,山梨猜到因为今天下午的比赛可能会导致不少人请假,那么工作就得分摊到其他人头上,她得赶快一点去,争取尽早回家,享受一点惬意的时间。 山梨走得飞快,几乎小跑起来,校服裙摆在风里飘荡,本来打盹的橘猫懒洋洋给了捎来了一个眼神,却只看见衣角的残影,也就作罢再揣起爪子休憩。 哐! 图书馆楼梯拐角处,清脆的撞击声也在提醒着山梨她卷入一场事故之中。 “嘶...”未免疼得失态,山梨咬得下唇泛白起来,好巧不巧,她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打中手肘关节,一瞬间就起了钻心的痛。 她一瞬间失力,踉跄两步后直接腿软跪了下去,眼见膝盖触地之前,又被稳稳托住,就像云霄飞车飞过最高点后的轻松。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对方不像她这样狼狈。 “同学,你没事吧。”这声音带着一点笑意,温柔得如同深渊,危险就好像玫瑰花上的刺。 山梨想要借那只手的力量站起来,偏偏她心急,痛感没有缓过来,手上动作又别扭,好不成样子。 撞到山梨的同学见她不作回答,又凑得更近了,他开口时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山梨的发梢上。 “同学,很痛吗?需要我送你去保健室吗?” 天呐,山梨听到这话,一直低垂看地的脑袋开始狂摇,她很不愿意和这人多待。 “不,不了,我没事。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山梨努力站起来,心里奇怪,只是撞到了手肘,痛一下也就好了,怎么就这样全身像被醋浇了一样软呢。 但是她也来不及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对面同学的手轻轻松开她的上臂时,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衬衫传达到山梨的皮肤,她又抖了一下。 把奇怪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吧,走开就好了啊,山梨选择忽视。 看着山梨惊恐的背影,敏锐如幸村精市,很难不察觉——他应该是被这个女孩子所讨厌的。 幸村精市褐色的眼眸依然凝视着山梨的方向,像是看她,又像是在看天空,这里转角处的窗户正开着,风从远处而来吹动着幸村精市的头发,他站得笔直又柔软。 切原赤也从楼上小跑下来找到自家部长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一幅图景。 他一巴掌拍在幸村精市的胳膊上,大咧咧道:“快去网球部换衣服吧部长,今天我可要好好表现呢!”说着便把手上的网球拍顺势一挥,球拍划过一段弧线,精准地停在空中一点,一切少年意气都挥洒在此。 幸村精市冲切原赤也点点头,嘴角勾勒出他平日里的微笑,他并不很在乎被陌生人讨厌这种事呢。 况且,今天的比赛让他期待十足,他的头轻扬,一手握着网球拍,而刚刚那只稳稳托住过山梨的手则随性插在西装式的校服裤里。 而跑掉的山梨也终于在图书馆的工作中得以喘气,她今天被老师安排去整理图书馆里的旧书,这些书都堆放在图书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她需要把这些书按照编码放回到书架上。 在这个幽闭的小房间里,空气的味道有些潮湿和沉重,山梨一本一本得把书本放回它们本来的位置时,会闻到这些老书上边的油墨味,这些都是很有年头的书了,它们的味道让山梨想起刚才使自己变得有些奇怪的人。 “太苦了,太苦了,我回家一定要吃个甜甜圈找补回来才行。”铃木山梨一边整理图书一边皱着鼻子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刚才和她相撞的同学身上竟然有一股浓郁的苦味,偏她最不喜欢吃苦的了。 “闻着都那么苦,吃起来不知道有多苦。” 铃木山梨真的是很不高兴,大约在一年前,她的嗅觉就越来越灵敏,比普通人能能分辨更细腻的味道。 而且,她还有自己的偏好,就是那种甜到发腻的味儿,相对的,对于苦涩的东西也就更为不喜欢了。连买巧克力也不买黑巧了。 她一直爱吃,还以为这种变化是因为自己品尝过的食物太多,所以训练出来的特技,便也没有觉得如何负担。 只是渐渐的,山梨发现,原来人也有味道,有些人很甜,比如岛崎真奈,有些人很苦,比如刚才撞到的同学,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平淡得像白开水。 山梨喜欢岛崎真奈,因为她身上有一股轻柔的奶香味,山梨冥冥中觉得自己非常需要那种嗅觉上的满足,她的身体无言地肯定那是一种很重要的能量。 又见到她 夜晚,霓虹灯点亮了这座城市,光影在斑斓交错之间投落在行人的心底,一家普通的便利店开在这里一点也不吸引人的特别注意,在不被需要的时候,它是这片商业漩涡中的平凡点缀。 幸村精市站在手冢国光的旁边,温柔笑着听不二周助戏谑道:“手冢君还真的古板呢,德川前辈请客也不为所动。” 霎时,原本在一边阅读着自己刚刚收集的精华数据而做着详实的分析的乾贞治抬头,他伸出一根手指扶了扶眼镜。 “手冢君对我的蔬菜汁的欣赏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完全不解风情的人。” 眼镜也识相地闪了一闪为主人的骄傲喝彩。 手冢国光听到这话,开始刻意压抑自己脸色变差的冲动,而不二周助的神色也骤然一滞。 幸村精市笑起来,眯了眯眼睛,现在好像陷入了一种极为有趣的氛围中呢。 转过头,他看见越前龙马已经把手里的芬达灌了一半,而龙马的哥哥越前龙雅则只是玩弄着手里的橘子汁。 激烈的比赛过后,二人都没有再换上校服,越前龙马的外套被随意塞进包里,头上发带的水迹明目张胆显露着刚才的酣畅。 他和越前龙雅一样有着墨绿色的头发,尾端微微上翘,能够恰好承接住光线在其上的流转,显出一种好看的丝缎感。两个人站在一起,就仿佛是套娃般的存在。 只是像越前龙雅懒懒搭在肩上的黑色外套一样,他越是沉默,越是随意,越是慵懒,就越加危险。 虽然今天选择了和手冢一战,但是他对越前龙雅的兴趣也是越挖越深,那种年轻人该死的胜负欲快要呼啸而出一场龙卷风,他逃不过。 而这赛后请客的人此刻还在商店内排队付款,除了饮食习惯和老年人没什么区别的手冢国光,一下比赛就在自动贩卖机前买好了芬达和橘子汁的越前兄弟,想要抓紧每分每秒分析数据的乾贞治,希望把食欲留给今晚母亲悉心准备的晚餐的不二周助以外,其他的青学和立海大附中的人都聚在小小商店中挑选着。 只是随意的一瞥,幸村精市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这...不是下午撞到自己的女孩子吗? 那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幸村精市干脆改变整个人的朝向,双手抱在胸前,细细观察起来。 那个女孩正半趴在货架上,一只手里拿着黄蓝相间的包装袋,只是她的心思明显不在那个物品上,她侧过脸,愣愣地望向前方,好像前边不是结账队伍而是什么令人震惊到失语的东西。 幸村精市顺着女孩的目光望去,她在看—— 德川一矢! 嗬,幸村精市忍不住勾起嘴角。 德川前辈确实非常闪耀,被女孩儿一见钟情也并不意外。 没什么稀奇的,幸村精市正要收回自己的眼光时,却看见——她在咽口水,而且她的眼光也依然黏在德川一矢的身上。 很明显,从她嘴角到下巴再到喉咙的线条起伏一气呵成,昭示着这是一个人类从出生以来就不断无意识训练的动作,也是最本真的条件反射。 在遇到渴望的东西时,在感到饥饿的时候。 幸村精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有些不适,这个女孩子好像跟下午那个连头都不敢抬的人很不一样呢,她的动作...不太得体。 而且,很有种不该出现在高中生身上的气氛。 幸村精市正垂眸想着,他脑海中出现了一片碧海蓝天,和灼眼的日光。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幸村,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大海和日光的画面。 幸村精市抬起头来,转向德川一矢的时间里他顺势扫视了所经过的视野,确认那个女孩也不见了。 “好的。”幸村精市的脸上又浮现出他的招牌微笑。 “再见,德川前辈。” 德川一矢也回以微笑和点头致意。 跟踪德川一矢 铃木山梨站在这栋高层公寓下两分钟了,她睁圆了眼睛,轻轻咬住了下嘴唇来压抑自己的紧张。 又迅速地低下头看了一秒时间。 3、2、1! 有一盏灯亮了起来。 铃木山梨伸出手指,开始从一楼数起——1、2、3、4...11楼。 “原来他住在11楼啊。”铃木昂起头说道,看着那扇刚刚透出灯光的窗户,她想了想,“看样子,应该是左手边最里端的一间。” 滴滴滴!!!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山梨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差点没拿稳手机,定睛一看屏幕显示:妈咪 糟了! 山梨懊恼得捏起拳头轻捶了下自己脑袋,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爸爸妈妈肯定担心我了。 按下接听键后,手机里传来染上焦灼的熟悉声音,山梨听出来,妈妈担心坏了,她打遍了山梨朋友的电话,却没有联系上岛崎真奈和冲田近海,其他的同学又都和山梨并不过分相熟,被山梨妈妈问到山梨的下落都只答自己并不清楚。 唉!必须要好好解释一番才行啊,可是什么理由才可以骗过爸爸妈妈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我在便利店遇到了一个让我觉得很甜的男人,于是我就一路跟踪他到公寓楼下了吧。 山梨对着手机支支吾吾,这边脑袋一片空白。 山梨妈妈想着自己女儿性格内向腼腆又刚刚转来新学校,害怕她被欺负,见山梨这样含含混混的,心里更觉得有事了。 于是在电话里又一通温柔抚慰,循循诱导,让山梨赶紧回家毫无保留讲出来晚归的原因。 山梨心里流泪:我不能说啊!! 忽然,山梨感到,自己背后好像多了一堵墙似的,她还没扭头,手机就被抽走了。 山梨大惊失色,难道遇上了强盗?看来自己今天真是被美味所大大耽误了呀。 只是事情好像不如自己所想,头顶上传来一道男声:“伯母您好,我是山梨的同学,幸村精市,因为山梨同学今天留下来帮助我整理图书馆的藏书,我们在学校工作到现在呢。让伯母担心了,不好意思。“ “是的,我就是那个网球部的幸村。” “哦?伯母也关注u-17比赛吗?真的是太感谢您的喜欢了。” 铃木山梨真是惊呆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蓝紫色头发的少年就那么自自然然地拿起她的手机和她的母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甚至两人还寒暄起来,而这个少年全程保持着极其温和有礼的表情。 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幸村精市知道自己是冲动了,手机里那个陌生人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自己在说谎,自己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目光下移,看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女也正在用万分不解的目光探寻自己,她棕发稍稍过肩,嘴唇微张,象牙白的皮肤已经被晚上的冷风吹得有点泛红了,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早晨青草上的露水一样。 晚上的风有些干燥了,幸村精市舔了一下自己已然缺水的嘴唇。 山梨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开始打量面前这位奇怪的天之骄子。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优越。 既是骄傲的孔雀王,不可逼视;却又是克制的波塞冬,温柔关怀。 山梨心中暗叹,真是比远景还要好看太多了。 不过,这个苦苦的气味...啊!难道? 山梨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下午在图书馆撞到的人就是幸村精市。 不过,那件事情也算是翻篇了吧,幸村精市为什么要抢她的手机,还跟她妈妈一通胡说呢? 山梨正百思不得其解,眼神却一瞬间和少年垂下的眸子交汇在一点。 他的眼里是一片大海啊。山梨觉得自己有一点溺水的征兆了。 面前的“孔雀王”不客气伸手扶住山梨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个温和完美的弧度,虽然那个弧度让山梨感到有些精致到伪善了。 “是的,我会安全把山梨同学送回家的。”他薄唇轻启,再普通不过的话竟像被施了魔法,让人听入魔怔般的沉迷,“那么,再见,伯母。” 语毕,“孔雀王”又收敛成为“波塞冬”。 幸村精市看到眼前的女孩还愣愣的,略带无奈地笑了下,开口:“山梨同学,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 “你真苦啊。”山梨的脸扭成丸子。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被雷得。 “我很苦吗?难怪下午的时候,山梨同学都不愿意抬头呢。”他俯下身子,和山梨平视着说话,“那么,我很抱歉。” 山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脸惊醒,才发觉自己说出了内心的不礼貌想法,顿觉今日真是不宜出门、不宜交流。 她双手捏紧,结结巴巴地试图挽回:“厄...那个...我其实是在想为什么幸村同学要帮我跟妈妈解释呢。” 她抬了抬眼,又说:“毕竟,我们应该不熟吧?” 山梨都有些唾弃自己的怂包,但是她脸上还是自然一副怯怯的模样。 回应她的是幸村精市微不可察的挑眉。 接下来她听到幸村精市的解释,原来他是来找一位前辈谈谈关于打网球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在楼下打电话的自己,然后他就出于特别的好心帮自己解了围。 “我本来还以为山梨同学这么巧也住在这里呢,呵呵。”幸村精市笑得眯起眼睛。 “没想到山梨同学会一路跟踪德川前辈到家。” 幸村精市把话说得缓慢而平静,偏偏让山梨感到一阵汹涌的难为情。 山梨想说点什么,但是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搜刮一番,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话,只好垂着头一言不发,祈祷面前这尊大神赶快跟她说拜拜。 不过她脑中浮现一个几乎确切的猜想,那个人叫德川呀。 如果他是幸村精市的前辈的话—— 哇,他一定也是立海大附中的学生。 这样想着,山梨又甜甜笑起来。毕竟,以后就可以在学校里看见他了。 “德川前辈现在还没有入学呢。”幸村精市出言打碎某人的窃喜。 山梨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好像被形容得跟个痴汉似的。 “我...我没有跟踪啊,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德川前辈是谁啊!”山梨眼睛一转,决定抵死不认。 “哦?” 幸村精市很给面子,露出一个表示那他可能真的误会了的表情。 随后,他掏出手机,轻轻按下视频播放键,再调过手机,递给山梨。他的目光里满含着戏谑,笃定地支持着山梨去看。 铃木山梨看了一眼就快被背过气去,被自己气的。 她算是感受到公开处刑的滋味了。 太明显了,真的太明显了,视频里的自己咽口水的动作太突兀了。 铃木山梨只觉得没脸做人了,侧过头去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样被暴露出来的羞耻感她简直无法承受了,非得要想出点说辞来才行。 “幸村君偷偷拍我,才是奇奇怪怪的吧。”有人反咬一口,脸蛋气得鼓鼓的。 “还这样污蔑我,说......说什么我跟踪你前辈。”铃木山梨不服气道,“我其实也是来这里找我一位前辈的,难道只许幸村君有前辈朋友吗?” 说完了,山梨觉得舒服多了,好歹也算圆回来了呢,幸村精市又怎么会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个朋友住在这呢。 谎话就算拙劣,但是只要不被戳穿,就是真有那么回事儿。 幸村精市静静听完,回复:“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山梨同学。” “那么,为表达我的歉意,我可以邀请山梨同学和我一起上楼去吗?我想德川前辈大概等我等得有些久了。” 山梨窃喜,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同意。 她没想到,自己随便想了个理由,竟然一箭叁雕,既掩盖了自己的心思,又可以跟着幸村精市上楼打探德川一矢的住处,还可以有正当理由解释今天的晚归。 山梨心里乐开了花呀乐开了花~ 电梯里,她更是嘴角眉梢都写着得意,幸村精市看她这幅小人忽得志的样子,竟也没有丝毫不快。 他想,这个时候的山梨同学比图书馆里的她可爱多了。 铃木山梨太喜悦了,人在喜悦之时不但总想给自己的喜悦加码,还想给经受过的不悦洗刷罪名。 在幻想完和德川一矢一见钟情双宿双飞的场景后,铃木山梨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公开处刑的视频。 她忍不住捏起拳头,还是好在意啊。 于是她决定再解释一下,这一次,要主动出击,反客为主:“那个......幸村君,我突然想起,好端端的幸村君居然偷拍我——难道幸村君暗恋我?” 她和幸村精市四目相对,说实话,幸村精市不愧是神之子,哪怕不是在赛场上也充满了压迫感。 铃木山梨睁大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笑得有些狡黠:“但总之,幸村君是关注我挺久了的吧。” “不说话?那我就当幸村君是默认咯?” 耶,翻身仗告捷。山梨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跳起舞来。 “幸村君你得控制你自己,喜欢归喜欢,可你怎么能够偷拍我还说什么我跟踪你前辈呢,把我说得像什么奇怪的变态一样。” “其实我也理解你偷偷拍我以解爱慕之情,毕竟我也有喜欢的...呜...”铃木山梨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我最讨厌幸村君了!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幸村精市只用一只手就把身旁原本喋喋不休示威的铃木山梨稳稳按住,让她背靠在电梯的墙壁。另一只手则一把固定住山梨的双手,环住她小小的手腕。铃木山梨被整个罩在他的怀里,除了一双眼睛外别的地方都动弹不得,在被幸村吻得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电梯里的液晶屏上正好显示着“3”。 幸村精市尚不满足于双唇相对的浅尝,便用舌头撬开山梨的牙齿,然后攻城略地、乘胜追击,他像波塞冬在海上兴风作浪般掌控一切又任其狂放,一会大开大合无所顾忌,一会又无微不至戏弄挑逗,直让山梨呼吸急促而双腿发软。 感到怀里的人已经全然无力地往下滑落了,幸村精市这才结束这个深吻,给山梨一个畅快呼吸的机会。他顺势用膝盖抵住山梨往下滑的趋势,松开她的手腕,另一只原本按着山梨肩膀的手也转为一揽,让山梨被搂在自己的怀里。 幸村精市看着山梨趴在自己的胸口,脸色绯红喘着气,鬼使神差地想和她更接近一些。他也不犹豫,把右手从山梨的肩膀上移到大腿,像抱孩子一样把山梨抱起来。 “唉。”幸村精市低低叹道,好像在抱怨山梨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随后他笑着问:“山梨同学现在可以也理解我的爱、慕、之、情吗?” 铃木山梨被他吻得头皮发麻、大脑缺氧,这样过分亲密地被幸村精市圈在怀里,因为没有力气,她甚至可以很清楚的闻到他的味道。 她的嗅觉更敏锐,除却洗发水、沐浴乳的味道,她还能闻到那种每个人身上固有的、特殊的气息,幸村精市怀中散发着醇厚的黑巧克味。 在山梨闻起来是略显苦涩的,可是回味起刚才的吻,也像黑巧克力一样,富有层次的涩味之后又溢出微妙的甜,矛盾的苦与甜恰如冷雨夜里的暖光,你还是冷,偏生这光在冷雨里最是诱惑你,哪怕只有点点微光。 听出幸村精市话里逗弄的意味,山梨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得意张狂引得这位天之骄子不高兴了。 不过这种惩罚未免也太过分了,铃木山梨越想越不是滋味,眼圈随着脑内不断变换的猜测而泛红。 “幸村君...你...我...我最讨厌了!”铃木山梨一肚子的指责都化成不成形的哽咽和眼泪,山梨自觉丢脸,感觉横起手肘挡住眼睛,同时从幸村的怀里挣脱出来。 电梯的提示音正好响起,11楼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山梨就赶紧冲出去,委屈这种东西就像水库,一旦开了闸,就收不回去了,山梨只觉得自己气得都快呼吸困难了。 她一路向左手边最里处跑去,脑中一片混乱。 是呀,她又不认识那位德川前辈,跟着幸村精市上来干嘛呢,圆谎也不用做得那么全啊,直接假装自己的那位“前辈”发消息说临时取消见面不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吗。 说到底,还是自己鬼迷心窍,想借着幸村精市前来和德川一矢套近乎。 山梨走到最里处,站在德川一矢的门前时,才发现他家旁边的一户是微微虚掩着门的,里边的灯光昭示着这户的主人是在家的。 没有时间多去思考,因为幸村精市也紧随山梨出了电梯门,现在在铃木山梨眼中,幸村精市就是最可怕的人,她想,自己大概也没有衰到随便一遇就可以遇到穷凶极恶的坏蛋吧。 眼见幸村大步流星地走来,山梨心一横,大声说了句“岛崎前辈我来了哦”,同时推开那扇门,进去后一个反手迅速关上门,只留给幸村精市一声“啪”的回避之声。 门关上的下一秒,幸村精市便赶到了。 他胸口起伏上下,站定大概几秒,神色一片阴郁。 他又缓缓抬起手,看了看手背上那滴眼泪,仿佛还能感受刚才落下的滚烫。 我叫越前龙雅 花洒的水不断流出,明亮的灯光下整个浴室蒸腾出一片雾气。正在洗澡的越前龙雅听到外边关门的声音,认定是自己点的外卖送到了,赶紧冲完头发上的泡沫,随意擦了擦头发,再往腰上系上一条浴巾,长腿一跨就出了浴室。 说来也巧,他不愿意和龙马他们住在一起便在外边租了个公寓,谁知道隔壁竟然是德川一矢。 今天下午他和小不点弟弟越前龙马道别后,竟然一路和德川走到了家门口,才发现他是自己的邻居。虽然上次为了回来拐跑小不点,他中途加入了日本u-17的训练,不过他和德川一矢也不过照面一二,并不相熟。 想必德川一矢也抱有一样的想法,索性也就没有和他多谈,越前龙雅一回家就点了份鳗鱼饭,虽然在美国有世界各地的美食,但总是觉得家里连饭都更亲近。 不过,越前龙雅没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鳗鱼饭,倒是见着了一脸不安坐在沙发上的铃木山梨。 铃木山梨这人就是这样,越是紧张、越是大难临头了,她就越是温温吞吞的。 她进门后,大概在玄关站了一分钟,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公寓是非常简单利落的装潢:深蓝色和白色为主色调,整体沉着又比黑白更跳脱一点;一片式落地窗间隔开阳台和客厅,阳台上有一方茶桌和一把摇椅;客厅里的家具都一概是西方生活化的,沙发、茶几、餐桌,摆设也是趋紧于没有。 嗯,大概看得出房子的主人是个年轻人,而且性格可能不太活泼。 这样的人可能不太好相处哎。 铃木山梨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趁着房子的主人不在溜走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现在就离开的话很可能会遇上幸村君。 绝对不行,太尴尬了!铃木山梨红着脸使劲摇头,她已经拼命压抑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她十几年的生命中除了美味食物之外,还没有如此让她一想起来就扑通扑通心跳个不停的事情。 铃木山梨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里边掌管她思维的小东西们一定很不满意她从小到大无风无浪的生活,贫人咋富一般地,把幸村精市的脸、他嘴唇的触感、抱起自己的力度,都在她脑海里的放映机上叁百六十度循环轰炸,把她打得节节败退。 现在就算遇到最凶神恶煞的鬼,也比遇上幸村君要幸运得多! 铃木山梨决定在这间公寓里待二十分钟再悄悄离开,如果中途被主人发现的话,她就拿出自己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好好解释一番。 心里规划了个七七八八,铃木山梨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不过这一天折腾下来也确实累得她连头都不想抬,就耸拉在那里,十足自闭。 然而在越前龙雅这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女孩看上去脑子似乎不太好使,自顾自地捂脸两次,摇头叁次,脸红四次,看出她心里场场打戏轮番敲打,越前龙雅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突出一下自己这个主人的存在。 “咳咳!” 铃木山梨现在就像一只小兔子,什么响动都可以吓到她。越前龙雅声音低沉,冷不丁的咳嗽,却具有难以形容的威慑力。 铃木山梨闻声,抬眼一看,顿时血液倒流冲上天灵盖,差点背过气去。 赶紧用双手严严实实捂住脸,铃木山梨大叫:“快穿上衣服吧,真差劲啊你!” 她完全忘记了一个揣测,就是面前这个男子可能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越前龙雅眉毛一挑,被这个女孩的话气得差点笑出声。 他不介意做个绅士,但也从不一味客气,必须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大跨两步走近铃木山梨,腰上松松缠着的浴巾无法遮掩这具躯体的精壮,一搭一搭地拍打着他的身体,柔软的布料冲击在皮肉之上,也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啪啪”声。在铃木山梨羞窘的沉默和越前龙雅戏谑的失声之下,这点响动显得尤为微妙、且突兀。 两个人隔得很近,这边越前龙雅刚想弯下腰去细细审问这矫情女人的身份,岂料到那厢铃木山梨顷刻间抬起头来,两眼间挤出黄鼠狼见到鸡的虔诚目光,把“做作”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颤巍巍地说道,“您......您好。” 她这时候已经想起来自己就是个不速之客这件事了。 该怎么挽救呢,要是被人家报警抓走可就糟了。 “唉唉,请你务必听我解释,我不是坏人!” 越前龙雅:“哦?” 摆明了不信? 铃木山梨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肚子都抽了起来,又努力在记忆力搜刮着自己陪着妈妈和闺蜜一起看的各种苦情电视剧里的情节,抽抽噎噎地说:“我被一位看上去很可怕的大叔尾随了,觉得很害怕,所以假装家就在这栋公寓里,正好看见你的门没锁,就想进来躲一下。” 铃木山梨的声音细细软软的,但不像一般少女声音那样清甜,反而夹带着一种拖沓的沙哑,像极了夏天燥热的风无力地吹过耳边——浮躁慵懒。 越前龙雅鄙夷,这女孩脑子不太对劲,编造的理由简直惹人嗤笑。 但是,声音还真是怪勾缠人的。 铃木山梨说完自己的蹩脚理由后就一直在观察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他的表情毫无动摇,只是双手环抱,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看,他的目光深深惹得山梨一阵心虚,暗暗咋舌。 两人僵持不语,铃木山梨首先打破寂静无声的局面:“唉唉,那个,你家的纸巾在哪呀?” 纸巾?她又想干什么? 越前龙雅感到不解,但想来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大多是这个女孩又想出什么诡异的辩解花招了? 其实自己也没打算跟她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不过逗逗她还是很有意思的。 所以,越前龙雅假装反应迟钝,演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给铃木山梨。 铃木山梨急得快哭了,鼻腔里的那股热流马上就要倾斜,她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血腥狼狈。 恍恍惚惚间,她的目光定格在越前龙雅腰间那条纯白色的浴巾,她想,这东西看起来那么洁净柔软...... 铃木山梨大脑死机中...... 暗红色的鼻血被堵在浴巾上,随着铃木山梨的动作,星星点点渲染开来。 饶是越前龙雅也被这手操作惊得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垂首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女孩。 是,她是有原因才这样做的,或许是没有在意这封闭空间的难言隐晦,或许根本无知到愚蠢的地步,才做出这样暗示意味十足的动作。 越前龙雅咬了咬下唇,强行忍住一种想要逞凶的邪妄。 毕竟刚才一番交锋,他很清楚,这就是个蠢货,不是在勾引他的尤物。 天真懵懂如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向来是他最厌弃的。 他稍使气力,想把浴巾扯回自己手里,不料对方放手更快,害得他一个后仰踉踉跄跄倒退几步。 铃木山梨夺步而出,恍如逃难的食草动物。 好死不死地在起身那瞬间,她感到自己胸前的校徽似乎勾到了某样东西。 来不及对他说抱歉了。 逃出去就好了吧。 浴巾和校徽同时脱离主人的身体,钩织在一块,在空中沉重地往下坠落。 同一时间,越前龙雅和铃木山梨的脑海中共同浮现: 她/我死定了! 如果说今天发生的都是鬼故事,铃木山梨相信自己拍的一定是连续剧,而且前两集都只是铺垫而已。 她看见门外神色尴尬的德川一矢,如是想。 回头,越前龙雅还在整理自己腰上那条在铃木山梨看来根本什么也遮不了的浴巾,一点也没有自觉不雅的意思。 指望不上这人来解释了,铃木山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 “越前君,上次在u-17的比赛里多多承蒙您的照顾,我母亲从国外旅行,给我寄来了一些特色点心。作为邻居,我特地给你也送来一些,希望以后......比赛愉快。” 德川一矢一板一眼地背出社交客套话模板,除了“比赛”两个字,他没一处认同的。 自从这个家伙在u-17比赛前把小不点拐到美国后,他就很难对他没有意见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拥有一个可爱倔强的弟弟呀。 不过,能够和越前龙雅这样水准的对手住在一起,他也的确充满了期待。 只是,他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铃木山梨身上,这个女孩的眼光实在过分炙热了。 越前龙雅很受欢迎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他觉得越前龙雅还是比他想象的更不羁了一点。 哎,总之他更担心龙马这个小不点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啊! 铃木山梨欲哭无泪,他肯定误会了! 她那副支支吾吾、百口莫辩、好似被捉奸在床恨不能切腹谢罪的样子,连越前龙雅这个乐于见到她吃瘪的人也看不过去了,带着叁分恶意两分逗趣在解释:“嘿,这个姑娘是我请的钟点工。” 说完,侧目看了看铃木山梨,补充道:“现在缺钱的高中生选择靠正当劳动赚钱的比选择去做援交的实在是少太多了,值得鼓励、值得赞许。” 铃木山梨心中大奏忍字决: 不生气,我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不生气,我不生气,就当他是大傻逼; 德川一矢目光闪烁,迟疑之后还是选择不继续打扰了。 他一走,铃木山梨紧紧攥住的拳头才放松下来,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黏糊糊的差劲感觉包裹着她的全身心。 越前龙雅看见她抬起头甚是不满和质询的倔强眼神,心头也霎时间来了一把火。 “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刚才是谁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用眼神求我向德川解释的?”越前龙雅语气明显不善。 铃木山梨嘴巴一瘪:“哼,我高兴死了,我特、别、乐、意来这里给你当钟点工。” 虽然之前越前龙雅整个人也是极其不友善,但是铃木山梨都没有现在这样感到莫大委屈,而且她说不出来这种委屈具体是什么。 反正,她不喜欢他刚才那种轻佻的解释。 “请问,我来这里做比援交更值得赞许的工作,您付我工钱了吗?我觉得我比做援交还不如呢。” 铃木山梨刚说出这话,就心里一咯噔,坏了。 果然,她看见越前龙雅脸色都变了,她赶紧埋下头去,迅速去开门,叁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是铃木山梨这个从来不爱运动的人那里比得上越前龙雅的敏捷度,她的手指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一把抱了回去。 越前龙雅一只手从铃木山梨腰侧穿过托住她的肩背,一只手则按住她的头,手指也随意插进发丝中,与此同时弓下腰吻上她。 铃木山梨的尖叫无法溢出,她紧紧咬住的牙关被越前龙雅娴熟地撬开。 越前龙雅头发上的水珠顺着流到铃木山梨的脸颊上,湿润的发梢扫过她的眼角,留下墨绿色的残影。她用力的挣扎也化成大海的小小波浪,被强有力的怀抱圈在方寸之地里交换彼此气息。 铃木山梨被吻得浑身发烫又乏力,然而四周根本没有什么支撑物,只好双手攀上越前龙雅的胳膊。 算了算了,这才不是屈服呢,只不过是贴他近一点,才不容易落下去。 一直到越前龙雅觉得自己脖子都酸了,才把刚才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铃木山梨松开一点,只是搂着她而已。 此刻铃木山梨已经融化成一团,大脑缺氧、思绪混乱中的她忽然被新鲜空气铺个满怀,竟然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望着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见她脸上酡红一片,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连眼睛也湿漉漉的,不像天上星星那般明亮,倒像是冬日雨天被雾气熏糊了的窗户。 鬼使神差之下,越前龙雅伸出手去摸了摸铃木山梨脸上那两篇羞涩红霞,再移到她的眼睛轮廓也轻轻抚弄,再到头发,最后手指压在嘴唇上,细细摩挲。 他想,嗯,果汁软糖。 铃木山梨被他摸得羞涩到快要爆炸,眼睛通红地别过脸去,有些愠怒:“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得,这就是个作神。 越前龙雅今晚脾气磨没了,直接抱起她走向沙发,再一把将她放入其中。 “唉唉,我说我要回家呢!这么晚了,我妈妈担心死我了!”铃木山梨又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回去你妈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越前龙雅一边回应,一边进厕所拿毛巾。 “我现在什么样子?我就说我被狗咬了。” 越前龙雅对于自己被她气笑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感到吃惊了,他扬起手上的毛巾,作势要怼在铃木山梨的脸上似的。 铃木山梨赶紧闭眼,妄图躲开,但是越前龙雅比她更快,擒住她的小身板。 随后,不是预想中的疼痛,越前龙雅替她擦拭得过分温柔,简直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记住,狗也只喜欢咬胸大腰细腿长的大美女啊。”越前龙雅语气是关不住的不屑。 铃木山梨立刻回怼:“我还只喜欢对别人冷酷无情只对我婉转柔情有礼貌又优秀的大帅哥呢!” 越前龙雅冷笑:“饿不饿?” “不饿。” “冰箱里有块蛋糕。” “要吃!” ...... 越前龙雅骑着机车把铃木山梨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铃木山梨匆匆和妈妈解释一番,就借口好累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想起刚才在门口,越前龙雅那副嚣张样子。 “我不叫唉唉,叫越前龙雅。”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冷峻又冶艳的脸庞上,连他呵气的样子都带着一股子失控的引诱。 “你的名字?” 铃木山梨冷冷地说:“不告诉你。” “那就叫你抚子吧。” “够了够了,我叫铃木山梨,行了吧?” 铃木山梨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起来,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翻开日记本,写: 今天,没有按照预期去做好吃的点心。 但是,吃到了有一点苦的巧克力和刺激的橘子气泡水。 菜菜出现 铃木山梨终于进入睡眠,今晚,她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迷雾,铃木山梨在奶白色的迷雾里彷徨,她伸开双臂,穿过雾气,什么也触碰不到。 前进,转圈,她走一步雾气散开一步,但可见范围永远只有以自己为中心的一米左右。 但是铃木山梨很肯定,这应该不是个噩梦,这里也没有针对自己的恶意。 她走啊走啊,蓦然一道金光出现,光柱在雾气中冲开一条道路,铃木山梨难免被吓了一跳,随后她稳下心神一看,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额,很难形容的“活物”,它的身体大致有两叁岁小孩的体量,似猫非猫、似犬非犬,背后还有一对短小的翅膀。 这个活物一见到铃木山梨,表情就极富变化,从震惊到欣喜若狂再到委屈。 铃木山梨都忍不住纳闷自己和这个小东西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前世因缘了吗。 “呜呜呜~主人,菜菜在这片虚无之境中等待您实在太久了。” 菜菜?是这个小家伙的名字吗?铃木山梨有些疑惑地戳了戳它的肚子。咦,真的是很软呢。 菜菜嘴巴扁成一条线,继续诉说自己的委屈:“您不知道,菜菜没有主人陪着,一个人在这里有多空虚、有多寂寞。而且还好饿。” 铃木山梨:“额,菜菜是吧?你管我叫主人是为什么呀?我没有养过你这样的宠物呀。” 菜菜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但是眼眶还是红了,说道:“看来主人并不知道您所具有的这个传承了。” “但是没关系,就让菜菜来原原本本地告诉主人!” 一番解释之后,铃木山梨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自己一出生就具备“食神”传承,今天是自己主动唤醒了传承,成为食神大人正式的接班人。 菜菜说,自从上一任食神大人陨落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能够唤醒传承了,而它本来就是食神大人因为无聊而用神力所造的化外之物,因为没有被妥善温养,已经非常虚弱了。 这个时候,铃木山梨突然唤醒了传承,实在让它喜出望外。 面对如此巨大的信息量,铃木山梨的榆木脑袋倒显出包容力了,她好奇的是,自己如何“主动”唤醒了传承呢,明明今天的她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菜菜歪着小脑袋,说:“这个菜菜也不知道了,以前食神大人也没有告诉过菜菜唤醒传承要如何操作,否则菜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弱啊。” 菜菜又提醒她,要继续努力,因为她只是打开了巨大禁制的零星一点,要想继承食神的全部神力,还有得辛苦的呢。 铃木山梨对这个“食神”传承倒还有点兴趣,好像真的是上天的引导一般,她从小就对烹饪、品鉴食物兴趣盎然。说她是食神的继承人,她也就受了。 不过,要如何才能完全继承神力呢?继承了神力又有什么用处呢? 难道会像电视里那样离开爸爸妈妈、恋人和朋友,自己孤独地在神界生活吗? 铃木山梨可并不愿意,她对菜菜问出自己的疑惑。 菜菜又告诉她,其实早在很久以前,神就已经隐入世间了。而食神大人作为一位非常世俗的神祗,一向是在人世间过得如鱼得水的。 菜菜圆嘟嘟的脸上挤出骄傲的神色,似在回忆往昔的荣光。 “不过,菜菜也不知道如何继承全部的神力哦。” 铃木山梨绝倒,说:“真是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说说食神养你有什么用?” 菜菜委屈道:“食神大人那么厉害,菜菜本来就什么不用做嘛!” 随着它说话,它背后的小翅膀也激动地扇起来。铃木山梨这才发现就连这翅膀也只是摆设,这货压根飞不起来。 铃木山梨内心只觉得这食神大人可能也不太靠谱。 “咳咳!”菜菜咳嗽示意,“不过,菜菜记得,食神大人说过,她早年需要吃很多东西,吃得越多、吃得越好,神力就涨得越快。 铃木山梨白眼一翻,这说了等于白说呢。她就一个肚子,还能吃死自己不成。 总之,铃木山梨就像奇遇记里的主角,发现了自己的新世界,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还怀疑所谓食神的传承只不过是她诡谲的梦罢了。 但是她转身时,发现自己的枕侧多出了一只吊着小吊坠的红绳,而那个吊坠的模样分明就是缩小版的菜菜。 铃木山梨一怔,所以自己这是真的白捡了一个食神传承和她的小宠物了! 一到教室,铃木山梨就发现班里的同学有些奇怪。今天明明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按照往常的样子,今天大家应该是心神不宁、心不在焉,女生看时尚杂志、男生看运动期刊,恨不得立刻逃离学校的倒灶模样。 但偏偏怪了,今天所有到了教室的同学都没有看杂志或者打游戏,而是叁叁两两的聚在一起热烈讨论这什么。 铃木山梨心里像被一只猫抓挠个没完,特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偏偏她的八卦源泉——岛崎真奈女士和冲田近海先生还没有到教室。 铃木山梨一边扶额作文静状,一边不动声色地听其他人究竟在讨论什么。 但是因为隔得远,来来去去她也就只能听到一些不成句的词汇罢了。 什么“好厉害”、“太帅气了”、“真是震惊”、“天神一样”之类的词汇反反复复出现,配合班上女孩子羞红了的脸颊,铃木山梨猜测大概是和昨天的网球友谊赛有关系吧。 难道是立海大附中把青学剃了个光头?不可能呀,虽然她对网球不热衷,但是拜冲田和岛崎二位所赐,她也知道青学算是附中的公式对手之一。 况且以立海大附中在中学网球的地位,大家不至于这么激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正当铃木山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岛崎真奈的一声尖叫把她从思维的海洋里拉了出来。 岛崎真奈在教室门口冲着铃木山梨尖叫了一声之后,迅速跑到铃木山梨旁边,难耐激动的情绪,她拍了拍脸颊,略微稳重一点后,用飞快的语速说:“你昨天没去看我们和青学的友谊赛真的太太太太太可惜了!你要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一定后悔得要命。” 铃木山梨想,我昨天还不帮您老人家值日去了吗,遇到了那么多破事儿,我当然后悔啦。 铃木山梨示意她继续说。 “昨天比赛结束之后,不止我们立海大附中和青学各位正选的后援会出现了动荡,甚至波及到了冰帝、四天宝寺等学校的网球正选后援会。” 铃木山梨问:“所以昨天地震啦?” 砰!岛崎真奈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昨天青学和我们学校各来了一位新成员啦!” “哪怕有神之子在,他们两个也完全不输一分啊!” “我昨天晚上回家整夜无法入睡,因为要在他们之中做出选择实在是太难了!最后我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幸村大人,我觉得自己难过得好像失恋了呢!”岛崎真奈泫然欲泣。 铃木山梨撇撇嘴,安慰道:“哎,小孩子才做选择,高中生全部都要,这不就好啦?”说完,她老神在在地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打算喝一口水果茶解渴。 闻言,岛崎真奈抬头,擦擦激动的眼泪,说:“我倒是想,但是昨夜动荡过大,每家后援会爬墙人数激增,为了维持一个后援会该有的矜持,所有具有一定规模的网球正选后援会管理组开会讨论了几个小时,最后决定以后不允许有一人多会这种现象,绝不姑息一女多男这种不文明、不厚道、不符合后援会价值观的风气!” 仿佛说到了伤心处,岛崎真奈摇摇头,继续:“会后,我们进行了一次公平自由的投票,让后援会成员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闺蜜的绑架,真诚地选出自己最爱的那个王子并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与此同时,为了防止有人通过退出后援会来支持多位王子,后援会以后会加大力度打击无会应援的行为,争取让每一次行动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铃木山梨一边喝着酸酸甜甜的水果茶,一边听着岛崎真奈说话,时不时嘴角上扬,她觉得这些后援会真的疯魔得可爱。 岛崎真奈一番发言后,回想昨晚的世纪抉择,幽幽感叹道:“哎,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了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雅呢。” 什么?what? 铃木山梨被惊得手抖,差点把水果茶倒自己脸上。 随后又重重咳了几下来掩饰刚才的慌张,岛崎真奈急忙拍打铃木山梨的后背来让她好受一点,这个时候,铃木山梨才回过神来。 是了,幸村精市明显就认识德川一矢,德川一矢亲自过来给越前龙雅送点心,能联系他们的——只有网球! 所以,今早教室里大家窃窃讨论的就是这横空出世的二人,她想破脑袋的谜底竟然是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 一想到他俩,铃木山梨脸上就火辣辣的一片,昨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连越前龙雅为自己细细擦拭脸庞时,他的气息呵在自己耳后和脖颈处而引发的战栗都被不受控制的在大脑里复习了一遍。 铃木山梨对自己憋红的脸只解释说是被水果茶呛到了,然后一本正经地拿出书本假装学习,躲避开岛崎真奈的关心。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听着下课铃声,铃木山梨才长舒一口气。 可算是解脱了,岛崎真奈虽然艰难之下做出了忠于幸村精市的选择,但是还对昨天的惊鸿一瞥的念念不忘。以至于一整天都在纠缠着铃木山梨分享关于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雅的一切。 铃木山梨被迫看了他们两个数百张照片,了解了二人的一切能够找得到的个人资料,铃木山梨觉得自己的脸今天特别适合唱戏,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山梨,今天我们后援会有新的活动,我们一起走到一号教学楼再分开吧。” 铃木山梨语塞,明明答应好了放学去逛街的。这样看来自己也只能早点回家宅着了。 要走到一号教学楼,其实有叁条路径可以选择,但是岛崎真奈说什么也要走最远的那条,原因无他,那条会路过网球部日常训练的球场而已。 还没到网球场,就已经能听到应援会整齐划一的喊话、看到她们夺人眼球的各种标志。 岛崎真奈眼尖,雷达般发现网球部正选成员们就在前方,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这下算是踩着黄金时间点了。 大部分的后援会成员已经进入和网球场内部有些距离的观众席了,只有少部分核心成员在地面上管理秩序。这个时候绝对是去王子面前混个脸熟的绝佳机会。 正选成员后援会发展到今天,其实已经有些异化了,有些类似于“烹饪社”之类的兴趣社团,大家都歇了独自拥有王子的心,纯粹将他们当成一种象征。 凡是有组织的地方就会论及江湖地位,要想在女孩儿扎堆的后援会取得一定的话语权,“元老”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被王子记住”这种tag也是非常有统治力的。 岛崎真奈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她侧过头看了看铃木山梨,想:姐妹,虽然你不是后援会成员,但是今天既然跟着我了,就准备好一起迎接高光时刻吧~ 岛崎真奈立刻扯着铃木山梨,用小步突进的方式接近前方正选成员。 距离还有十米 五米 叁米 一...... 铃木山梨被拉得踉踉跄跄,还没站稳,就听见岛崎真奈中气十足大喊一声: 幸村大人今天也要加油呀! 您是永远的神之子! 说完,岛崎真奈迅速用双手比划了一个爱心,发送出去。 网球部正选成员莫不为之怔了一怔,顶着一头海藻般乱毛的小恶魔切原赤也最先笑出了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情似火的单人应援,实在是.....石破天惊啊。 切原赤也笑得捂住了肚子,一个劲儿哈哈哈,浑然不觉旁边真田弦一郎渐渐皱起的眉头。 柳生比吕士借着推眼镜的功夫,嘴角抹开一笑。 反正,除了主角“神之子”幸村精市和永远严肃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以外,都是一副“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幸村精市的目光果然移向了铃木二人,他就像传闻中一样温柔优雅,绝对正统王子样的完美体现。 这种时候,怎么能伤了女孩子的心呢? 幸村精市薄唇轻启,不同于往日的淡漠,轻轻说了句:“谢谢。”但是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领着网球部正选成员们继续走向网球场,节奏丝毫没有被打乱。 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岛崎真奈已经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今日,必将成为她的成名一战,被载入后援会史册! 其实,铃木山梨也和岛崎真奈差不多同时发现前方的幸村精市,只是昨天的乌龙毕竟是个不可以说的秘密,她只能在朋友旁边硬着头皮装作没事。 她分明看见,幸村精市眼含笑意对着岛崎真奈道谢后眼角余光扫过自己时瞬间就冷了下来。 什么嘛? 明明昨天还...... 铃木山梨此刻心情复杂,但是有一点很明确,就是......好气哦。 随机,她掰过在旁边幸福到头晕晕的岛崎真奈的肩膀,用绝对足够幸村精市听见的声音说:“真奈,我决定要加入手冢国光的后援会。” 岛崎真奈无反应。 “真奈,我要加入手、冢、国、光的后援会哦!青学那个哦!喂喂!” 看着面前屏蔽着真实世界的岛崎真奈,铃木山梨决定放弃沟通,自己回家钻研如何入会。 ...... 网球场内,众人进入后,按惯例要热身运动。 切原赤也还在哈哈个没完,幸村精市笑眯眯地问:“赤也,今天天气不错吗?” 切原赤也抬头望望天,回答:“确实不错啊,所以部长,今天结束后要请我们吃章鱼烧吗?嘻嘻。”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地看了切原赤也一眼,轻轻说:“不,我是说,今天的热身运动,你,二十圈。” 切原赤也飙泪狂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其余人也感到危险的氛围,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一问摇头叁不知去了。 仁王雅治走到一旁的训练椅放自己的衣服,顺便和网外的粉丝们打了个招呼。 背对幸村精市,仁王雅治露出一个哂笑:“嘿,天气好,但是有人心情不好。” “有意思。” 此事了无痕 啪嗒、啪嗒,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回荡在公寓走廊。 铃木山梨跟在德川一矢神后,心里犯着嘀咕。 本来想偷偷跑来探查一番敌情,等德川一矢正式入学后再想法子迂回进攻的,没想到俩人在电梯口碰个正着。 德川一矢先是愣了一下,他想起来,这就是前几天在越前龙雅家里遇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勤工俭学的钟点工。 所以,这是来工作啦? 虽然德川一矢不大相信越前龙雅的说辞,不过这世上本来无奇不有,况且他也不愿意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往坏处想。 于是,两人瞬间眼神交换,点头致意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多年好友,不问即知。 只是铃木山梨紧紧攥住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德川一矢见了,也装作不知。 他很明白,有些脆弱的时候,需要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也不想要别人的安慰。 走到尽头,德川一矢拿出钥匙,插入锁眼中,轻轻一转,随机他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回过头,铃木山梨正一脸尴尬的拉住自己的衣角,蚊子哼哼一般,向他说:“那个,我好想忘记带钥匙了也。” 德川一矢大概知道她想请求什么,不过他确实不爱和陌生人突破界限的接触,可也不好直接拒绝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姑娘,所以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这可把铃木山梨憋急了,以为是自己说话太小声了,于是她一把拉过德川一矢,想要清清楚楚地再说一遍。 谁知这猝不及防的用力还真让小蚂蚁搬动了大山,德川一矢一个不提防,便顺势扑上铃木山梨。 铃木山梨哪里支撑得起德川一矢的重量,她整个人往后倒去,出于本能的害怕,她趁着下落的瞬间让整个人尽力贴近德川一矢,她的头贴在德川的胸膛,还能听到急促的心跳声。 好在德川一矢反应灵敏,他一只手环抱住铃木山梨,一只手在尽力缓冲后撑住地面,在铃木山梨脑袋距离地面只有不足一公分的时候止住了二人下坠的趋势。 等到两个人起身收拾好后,德川一矢才发现铃木山梨的脸上已经挂着泪珠了。 德川一矢觉得头疼了。 算了算了,就让她待一会吧,越前龙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德川一矢拉开自家大门,对铃木山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铃木山梨顺杆而上,先他一步进屋,她虽然垂着头,但此刻脸上已经挂起了胜利的狡黠笑容。 果然,卖惨是第一位的。 进屋后,在铃木山梨再叁申请,强烈表达自己要做一顿饭来感谢收留的意愿后,德川一矢又一次让步了,把厨房让给了铃木山梨,而自己则去书房查看最近的邮件。 啊! 德川一矢正浏览着邮箱里的各项消息,突然被这声高分贝尖叫冲击耳膜,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女孩子,是真的很麻烦啊。 德川一矢迅速关闭邮箱,大步流星走到厨房。 铃木山梨的右手食指上泛着猩红色,嗯,很明显,切到手了。 德川一矢抬脚正要去拿药箱,铃木山梨眼尖,赶紧小跑上去用左手拉住他,一边呜呜哭起来。 “好疼啊,呜呜呜......” 德川一矢暗叹一口气,无奈说道:“我去帮你拿创口贴。” 铃木山梨还是揪着不放,哽咽着说:“不要。” 面对这德川一矢的不解眼神,铃木山梨鼓足勇气:“要向这样才会不疼。” 说完,铃木山梨牵起德川一矢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先是极轻极痒地添了一下他的中指。 德川一矢浑身一震,铃木山梨又变本加厉,含住那根手指,用濡湿的口腔温温软软地紧致包裹着,一点一点的推进,过程中用舌尖来回抚摸着、微微吸气收紧脸颊让整个空间没有一点多余。 铃木山梨的眼睛渐渐半眯,她的眼睛一贯是湿漉漉的,加上之前哭过,脸颊和眼下连成了一片绯红的色块。 第一次的尝试已经用尽她的伪装力,接下来的几次吞吐便把她的青涩暴露无遗。 “咳咳。”铃木山梨还是经不住喉头的异样感,吐出了那根她含在嘴里曲意伺候的手指,嘟着嘴巴向它的主人怨诉:“太长了~”尾调还带着稍稍沙哑的撒娇。 德川一矢的脸色青了又青,但却任由铃木山梨放肆作妖。 铃木山梨的不老实加剧了,她贴近德川一矢,仰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左手稍稍下滑,摸到了意料之中的凸起,顺着轮廓感受,唔,好大。 德川一矢就那么任由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上方的女孩在自己的禁区里放肆驰骋,垂着双手不做抵抗,挺起长枪呼号欲望。 铃木山梨隔着布料玩弄了几下,又撑开宽松的裤子,小手如同一条鱼一样滑了进去,用灵巧的手指在最后一层衣物上来回打着圆圈,勾勒出海面上的水波纹。 她踮起脚来,瞄准男人脖子,用虎牙轻轻剐蹭喉结,感受对方吞咽口水时此处的线条起伏。 又仰起头,让他又热又重的呼吸拍打上自己的脸颊。 终于,铃木山梨缓缓下蹲,同时手指勾下长裤,亟待喷发的欲望正鼓囊囊地被贴身四角裤包围着。 铃木山梨凝视了一会,脑内想象出它的形状。到了证实的时候了,那恶物要吃人般弹了出来,炙人的温度打在铃木山梨还略微有肉的脸颊上。 羞得铃木山梨闭上眼睛,真是,纵然神仙也会不敢直面这样的昂扬。 闭着眼,铃木山梨凭借模糊的记忆摸上去,用手摸了个来回,那硬度已经叫她有些恐惧。 她睫毛不住地颤抖着,脑袋里那片热源越来越接近,感受到离吃人的东西只差分毫,铃木山梨柔柔张开小嘴,先是服帖地含住龟头,那东西大得她忍不住闷哼,哼声从鼻腔溢出,似娇嗲似幽怨。 如同之前的手指练习一样,她一边舔弄一边吞入,这根大肉棒着实让她吃得辛苦,唾液不断地分泌出来,混合着肉棒前端的透明液体,都积累在口腔里,伺弄肉棒的同时还要吞咽这些液体,吃得啧啧作响,简直忙得分身乏术。 “唔......唔啊......”使劲浑身解数后,铃木山梨吐出了在口腔里搅和着的凶器,伸出舌头哈着气,带着丝丝淫靡气息的津液顺着嘴角处流出。 啊! 倏忽之间,铃木山梨惊呼咋起,之前享受的男人顷刻将她抱起压倒在临近的案台上,其来势汹汹得让铃木山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饿狼扑食,被啃得渣都不剩那种。 铃木山梨又激动又紧张地抱紧他结实的臂膀,一片阴影盖下,是他俯身上来。 “宝贝,现在该我了......” 亲吻落下的前一秒,铃木山梨在自己的床上从梦中醒来。 擦擦口水,铃木山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在做梦。 竟然是梦? 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从他的眼神、他的拥抱、他的鼻息到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的触感和温度......原来只是一个春梦而已。 也幸好是梦,铃木山梨可不敢想自己真的对着德川一矢如此挑逗。 “哎!” 睡意被春梦打扰得了无痕迹,烦恼的事情又挤上心头,铃木山梨心下暗叹,自从得了食神的传承了,她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大对劲了。 怎么说呢,她也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说的含蓄一点,就是想谈恋爱了;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想男人了——特别想。 菜菜告诉她,这是正常的,食色性也,她这是饿的。 而且,如果她继续保持长期绝食状态,还会引发身体机能的问题,到时候别说神力,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呢。 其实,身体上具备食神传承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唤醒它的人就少太多了。 “要不是你最近尝到的那两个男人真的很不错,你可能也就一辈子都是个饿而不自知的普通传承携带者啦~哎,可惜你也就是舔舔,一个都没吃着啊......” 菜菜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在它看来,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雅是多好吃的两道菜啊,一个微苦回甘的悠长、一个酸酸甜甜的刺激,偏偏有人不只怜取眼前菜...... 铃木山梨掐着枕头,内心抓狂不已。正好手机滴滴两声,有短信发来了。 打开一看,哦,是后援会管理组发来的。 咦,等等!后援会? 铃木山梨的脑子开始逐渐清晰了,是的,今天下午回家以后她就在手冢国光后援会的网站上填写了自己的基础信息,没想到这都大半夜了,后援会的管理还给自己发来了信息。 真是太敬业太勤奋了吧。铃木山梨完全自愧不如,人家这些随随便便搞个课余的兴趣爱好也这么有声有色的,真的是太厉害啦! 看完了长长的短信内容,大概就是让她明天晚上在青学附近的咖啡屋见面。 铃木山梨盯着手机的显示屏,其实她本来就是说一嘴气话罢了,对于加后援会兴趣不大,但是直接放她们鸽子也太失礼了,还是去一趟吧,最后找理由不加入就行了呗。 熄掉手机屏,房间又恢复一片黑暗,铃木山梨侧躺在床上打算再次进入梦乡,这时候她才得空发现,自己的双腿之间竟然已经一片泥泞了。 铃木山梨无奈得直咬牙,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做出出格的事情不可呀,真是愁人。 猛虎落泪,饥不择食 第二天,铃木山梨眼圈下泛着一团青色,她昨夜完全无法入睡,心里似乎有把火在烧,这火越燃越烈、越烧越旺,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分分钟提醒她快点吃点什么吧。 一开始,她还惫懒地在床上干躺着,以为能熬着熬着这个难受劲儿也就消了,但是去客厅草草吃了点午饭后,她觉得可能越是憋下去症状就越猛烈了。 连爸爸妈妈也察觉到自己脸色有多差劲,问是不是生病了。 铃木山梨颤巍巍走进自己房间,还没关上门就眼前一黑,幸好凭借最后的理智扶住了墙,才让自己不至于一下子摔在地上,而是慢慢蜷缩下去。 铃木山梨蹲在那里,双手捂住小脸,她特别想哭,真是太难受了,饿得她太难受了。可是现在哭出来,爸爸妈妈肯定会特别担心的,所以她只能死死压抑,连下唇都被咬出了齿痕。 人一饿就特别容易觉得冷,饥寒二字总是相辅相成。铃木山梨觉得今天东京的风刮得特别大、特别狠,她走在路上几乎站不稳了,那风仿佛要吹进她骨头里一样。 几乎是把自己拖进了公寓大楼,离目的地更近了,她心急,觉得每一步都是登天的距离。 抱着手臂倚靠在电梯一角,挨过漫长的几十秒钟,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映入眼帘的越前龙雅的脸让铃木山梨错愕地张开嘴,无声地惊呼。 越前龙雅很想装出自己站在电梯口并不是一场预谋,而是纯粹的巧合,可是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合理的理由,索性不装模作样,双手环抱住,凭着身高优势睨看铃木山梨。 他暗自称奇,啧,这作神怎么今天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跟被霜打过似的,全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精神——狼狈极了还有工夫跟他犟嘴。 他看着铃木山梨杵在那里愣着,脸上也神色恹恹,倒万分怀念起上次她被自己吻得喘息不及、神色惑人的小模样,这回想又轻易勾起他下腹的一阵邪火,越前龙雅的脸不禁蒙上愠色,他性格历来强势,在男女关系上也喜欢自己作主导,掌控一切。 但和这个作神一别几日,他竟想了她好几回,这几天训练结束后他总觉得不过瘾、训练量已经跟不上自己的体能了,回家冲洗后躺在床上自渎时脑海里总浮现铃木山梨被自己裹在怀里、双唇红肿的媚态,随着手上的动作、脑内的自己对铃木山梨也做了更多更过分的事情,编排她在自己身下哀哀叫唤、婉转吟哦,强迫她睁开眼见证自己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把她一入到底、撑得她的穴口变得透明。 偏偏打那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个矫情鬼。每在脑海里干她一次,越前龙雅就对自己多一分不爽,越是不爽,就越是想要狠狠干她,就是要把她插得皱着小脸贴在自己胸膛哭哭啼啼才好。 铃木山梨哪里能知道这几天自己在越前龙雅的大脑里,已经是被他逮住,在阳台、在浴室、在客厅沙发甚至在门口玄关都被操弄了个彻底,还变换着各种羞人的姿势,或是双腿被大喇喇的拉成m形方便两人正面接合,或是如同小孩一样被抱起来随着走动在她的穴里抽送研磨,或是他的大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腰肢强迫她坐上去。 铃木山梨眼见着越前龙雅的脸色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沉了下去,心里明白肯定是看见她就不高兴了。 越前龙雅盯着铃木山梨的表情变化,也寻思着这个矫情鬼是有多不乐意遇见他啊,真是让人越想越不高兴。一个在里边磨磨蹭蹭,一个在外边虎视眈眈,就僵持着,连电梯也发出“嘟嘟”的声音提醒着二位不要扰乱公共生活秩序。 铃木山梨勉强挪到电梯口,又饿又冷的她一个不留神就往前栽了下去,越前龙雅一看,忙不迭地去搂她上来,直接把她抱出了电梯,问也没问,径直走向家门。 他心里一阵后怕,哎,要是真摔地上了,这个作神指不定要怎么使性子呢。 铃木山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浑身毛孔都舒畅了,也没心情管那么多,两腿自然环上越前龙雅的腰,裙下裸露的肌肤也被温暖到了,她双手趴在越前龙雅的胸前,脑袋埋下去,舒服得哼出声。 越前龙雅敏锐捕捉到怀里人的惬意哼声,心下也免不了得意起来,看来这丫头也不那么不知好歹,看在她在怀里这个乖顺样子,今天也不妨对她好上一点。 喜得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飞快回了家,越前龙雅把怀里的娇气包抱上沙发,才腾出手来给她脱鞋。 “你怎么这幅模样,活像被虐待了一样。” 难不成真成了需要到处打工才有口饭吃的小可怜了吗?越前龙雅心里嗤笑,即便真是如此也无须着急啊,求求他,他顺带养只小娇气鬼也不是不行...... 越前龙雅取下山梨的鞋子,用手掌轻轻捏着她的脚,这没骨头般的又软又小的玩意儿。 “啧,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越前龙雅心惊这冷冷地体温,又用更大力度揉搓手里的圆润玉足。 铃木山梨本来就有气无力的,冰凉的脚在他手里渐渐温度回升,被他玩得是有火发不出,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嘴巴一瘪,告状似的说:“我冷!我还饿!”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或者给你做?”想也没想就接了下去,“去我卧室躺着吧,我给你开上暖气,好吗?” 越前龙雅可算明白过来了,自己现在是就怕这个作精服软发嗲。 这边铃木山梨也瞧出越前龙雅的小意温柔,也就越发胆大,拿腔拿调的,语气简直要腻死人:“我不是那种饿啦!” 说着,还拿脚乱蹬在他的胸前,不过那点力道对越前龙雅而言无异于挠痒痒,挠得他心痒痒。 越前龙雅一把扣住铃木山梨的脚腕,他倒是喜欢她这样跟自己撒娇,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毕竟还是喂饱她,要乱蹬腿,以后在床上他能让她蹬到腿酸。 越前龙雅双手往下一压,欺身向前,冲铃木山梨一挑眉毛,示意她。不是这种饿又是哪种饿呢? 铃木山梨真是饿得不行,越前龙雅凑到她身前来,她光是闻着食物的味儿就要眼冒绿光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脸上红得快滴出血,快速地说:“亲我。” “嗯?”越前龙雅不解,不是饿了吗,怎么在他面前尽顾着耍娇了。 铃木山梨气急,忸怩地哎呀一声,急促说了句:“叫你亲我!你亲不亲嘛!” 气不过,她补上一句讨厌,又抬脚要去踹他。 这时越前龙雅回过神来,嗤笑一声,疼极这个小样子,他轻巧握住不安分的小脚放在自己胸口。堪堪数秒,他已经罩住铃木山梨的身体,将她的嘴唇温柔含住吮吸。 铃木山梨此时如鱼得水,闭着眼承受着越前龙雅愈加放肆的舔弄,她主动伸出舌头,刚拙稚地滑入越前龙雅的口中便被逮住,用牙齿咬噬、用舌头包裹、一会儿纠缠一会儿推卷,二人口中皆发出津液搅弄的声音。 铃木山梨想,世间至美的食物也不过如此。越前龙雅如此吻法实在玩弄意味十足,偏挑得她浑身软乏滚烫、呼吸急促,双足蜷起脚趾死死抵在越前龙雅的胸膛处——她全然忘却自己的主动邀请,这会儿又羞羞答答起来。 铃木山梨虽然已经在全身娇软地情况下尽力抵住越前龙雅,想用脚推开他。但是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何况一个惯来只爱吃不爱动,一个基本具有职业运动员的身体条件呢。越前龙雅一心吃着铃木山梨的嘴,下身早已涨得满满的,哪有什么心思陪她玩什么推拉游戏,只用身体压住她便能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抵挡住。所以铃木山梨虽然用脚抵着他,但双腿却是被压得弯折起来,这样的姿势让越前龙雅激烈的吻着她的同时,身体也在磨蹭着这女孩敏感羞耻的地方。 舔掉铃木山梨顺着嘴角流下的唾液,越前龙雅结束这个强势得让人窒息的吻,一手捏起怀里人儿的下巴,强烈的欲望已烧的越前龙雅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嗯?真是个小骚货,就这样渴望我?” 铃木山梨觉得他这话就是往自己脸上打,提醒自己有多贱多不要脸。 铃木山梨嘴硬道:“你这混蛋说什么呢!都是你强迫我的!坏蛋,我要回家!”一边说一边两腿配合地乱蹬。 我强迫你? 是谁一出电梯就投怀送抱?是谁在我怀里舒服得直哼哼一副欠干模样还巴巴地用腿缠老子的腰?是谁脸红得滴血似的求着我亲亲她? 妈的,这会儿全是老子强迫你的了? 越前龙雅气得心跳加速,亏他看这东西如此乖顺才可怜她亲亲她,白费他这几天想这小东西想得肉棒都疼。 气不过,非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不懂事的人。 越前龙雅捏住铃木山梨的肩头,手上使了些力气把那细腻奶白的肌肤捏得泛红,迫使两人视线交缠,冷言:“你以为,男人强迫起女人来就只是这种程度吗?” 他话音刚落,铃木山梨就感到自己屁股一凉——内裤被他大力扯下挂在腿弯处,她惊叫一声,随后小穴猝不及防就被一根修长手指探入。 他的手指在身体里抽送抠弄,带着点愤愤不平的狠劲,关节处的薄茧轻轻扫过甬道壁的嫩肉,带起铃木山梨一阵颤动,小腹带着甬道一起收缩。 越前龙雅恶意满满,凑到铃木山梨耳边吹气,又用那种他惯使的睥睨眼神瞟她,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一下一下地捣,杵得铃木山梨上上下下耸动不停,对她说:“你听到我用手指插你的声音了吗?” “瞧瞧我怎么强迫你流我一手的水的。” “一根手指而已,你就吸得这么来劲,没出息的家伙。”越前龙雅的下流话一句接一句地说。 铃木山梨羞怯万分,既恨自己没用,流出那么多汁液来让这人有话羞辱自己,又恼自己蠢蠢欲动还留恋越前龙雅的美味。 她心里不住地替自己抹泪,食神预备役就这样一点本事也没有,任由口中菜肴欺负自己,实在是里里外外的丢人。 第一滴血 越前龙雅下身已然涨得发痛,自渎几天的滋味他不打算再继续,今天他必须要在这个作神身上释放。 铃木山梨被他单手环抱起,小穴没有了手指的堵塞,立刻溢出一股股蜜液,花瓣也湿淋淋亮晶晶地在外发抖。 丧失了手指带来的快感,她迷糊着头脑,而周围只有越前龙雅是可以依靠的对象,她也只能伏在他的颈侧喘息连连。 颠簸几下,铃木山梨感到自己被抛上了床,震得眼冒金星。她缓了会儿翻过身来正面对着越前龙雅,发现他竟然已经脱掉了全部上衣,正在低头解着裤带。 山梨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越前龙雅抬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嘲讽她的明知故问一般,哑着嗓子回答:“还没装完?难不成你还是个小处女?” 铃木山梨被他没下限的流氓话惊得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一直“你你你”的舌头打结。 越前龙雅解开裤带、除去衣物,长臂一伸拉过直往后躲去的铃木山梨,将她两手压在头顶上方,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一条腿扛上自己肩头。 铃木山梨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自己双腿张开的放浪程度,在越前龙雅攻城略地的亲吻下呜咽起来。 越前龙雅亲完,拨开铃木山梨脸上凌乱的头发,刚才他的手也没有闲着,铃木山梨的短裙被移至腰际,长袖t推在乳房上方,而且她的前扣式内衣更方便了越前龙雅得逞。 越前龙雅自也是情动不已,喉头发痒,恨不能把身下的人生吞活剥吃个干干净净。 他一边扶着抗在肩上的腿,一边把着一只软嫩的小白兔,而后狠狠顶入山梨体内冲撞起来。 铃木山梨在大力的抽插之下咿咿呀呀着呻吟,从一开始的疼痛开始感受到体内的酥酥麻麻,人也不由得配合越前龙雅的进出节律开始迎合他。 她胸前软软的小白兔高速跳动着,更勾的越前龙雅眼神深沉,他低下身,温柔地与她耳鬓厮磨:“要记住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小处女~” 话音刚落,见铃木山梨红着一张小脸紧紧咬着唇,他脸色一黑深顶了下去,满意地听见她哀叫一声,随后又委屈又羞涩地瞪了自己一眼。 越前龙雅心里一暖,咧嘴一笑又亲上去。 嗬,他的这个作精啊! 心火在这一刻燃烧,仿若烟花绽开的一刹那般,晕过去之前,铃木山梨心想,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 ...... 铃木山梨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而且这个梦十分的后现代,十分反逻辑。 她包下了整个游乐园,正坐着云霄飞车,随着云霄飞车的的上升下降,自己也一直处在来回颠簸的状态里——突然画面一转,她回到了幕府时代,成为了最底层的人民,正在因为得到了官府的救济粮而大为感动,有饭吃真是太幸福了!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种幸福感,画面就又开始变化,这会儿铃木山梨回到现代,在蓝天白云艳阳之下蛙泳、蝶泳、自由泳......以及狗刨108式。 最后她穿越到童话王国,成为了糖果家族的棉花糖精灵,她的床是一片纯白的充气型棉花糖、能够供她在上面蹦蹦跳跳,难以计数的糖粉织造而成其上的床罩,薄如精灵幼儿的羽翼;她的屋顶是精工打造的整块纯黑巧克力,奢华无比价值连城,苦涩庄重的味道可以让那些鸟族的小偷们不敢下口;她激动地跳下床,打开用宝石糖制成的玻璃窗户,看着城堡外一片一片糖果花,过于幸福而不由得开始哭起来,这才发现,竟然连自己流的眼泪都是甜甜的糖汁—— “喂喂!” “你别在我床上流口水啊!——amp;*#¥%¥……死丫头!” 铃木山梨睁开眼就看到越前龙雅这厮正揪自己的脸蛋——难怪她说她怎么那么疼呢! 啪的打开这只作恶多端的手,铃木山梨捂着自己的脸,骂道:“你打我干什么!扰人清梦不得善终,你知道吗?” 要不是他,自己现在还在美梦里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啊,她的巧克力啊!她的棉花糖啊! 越前龙雅无语,他的小作精承受不住他,没几下就晕过去了,留他一人不尽兴也就罢了,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自己表示理解;后来他抱着她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即便睡着也不肯消停,吼着“大海我来了”“大海我爱你”开始在浴缸里准备游泳,要不是他拦着,脑袋都该撞碎了;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把她放在床上,本以为可以清闲一会,谁知道从浴室回来的越前龙雅立刻发现自己的枕头都快被口水淹了。 越前龙雅大少爷是有那么点洁癖的,还算忍着脾气只是轻轻捏了她的脸,谁知道这货一醒立刻倒打一耙,拜托,他越前龙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床上床下的服务她,紧着她,疼着爱着她,不过捏了下脸,就成打她了,真是岂有此理。 正想发作,忽然越前龙雅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个两面派,是饿了就摇尾乞怜,吃饱喝足了就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自己要跟她在言辞上较劲,那只能被气死了。 算了算了。 “把你脸上的口水擦一擦。”越前龙雅转了个话头。 铃木山梨一听,用手一摸,啧,丢死人了,赶紧抬起手臂,用衣袖抹抹嘴,抬眼时她看见越前龙雅脸色又青了,哦,自己身上穿的正是他的睡衣。 哼,活该!就用他的衣服来擦口水!生气去吧! 越前龙雅低头看她眼睛滴溜溜转着,既是不怀好意也有恃宠而骄,俏生生直勾勾,让他想起弟弟在家养着又如珠似宝宠着的那只猫咪,好像是叫——卡鲁宾。 越前龙雅抚摸着铃木山梨的头,开口提了嘴正事:“刚才有人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我帮你接过一次,但是对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挂掉了。” 说完,他皱皱眉望着铃木山梨。 铃木山梨听完,心道糟了,自己把后援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一看窗外,天色也黑了,打开手机一看都快到晚上八点了,后援会管理组和自己约定的是七点钟见面,这都超过一个小时了。 手机显示好几通连着打过来的未接来电,但是在越前龙雅帮自己接过一次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打来过了;短信也发了好几条,铃木山梨一条条看下去,越看心越凉,最后一条是后援会发的最后通牒,上边写着请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到青学网球场附近的咖啡馆见一面,否则后援会有充分理由怀疑她是某些不怀好意的别会成员来故意扰乱手冢国光后援会正常运转。 呆愣几秒后,铃木山梨回过神来,自己今天必须要去解释清楚才行。 看着面前越前龙雅正拿着刚才从她手里夺走的手机手指飞快敲打键盘,她就来气,这个人也真是的,竟然就任由自己睡死在床上,害得现在后援会对自己误会大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赶到咖啡馆去,铃木山梨穿好衣服,蹦起来抢回自己手机转身就走。 “去哪儿?我送你。”越前龙雅也赶紧套上外衣。 铃木山梨头皮都急得发麻,随意糊弄回去:“不不不用了,人家看见了会误会的!” 越前龙雅也乖乖听话没有继续跟着出来,铃木山梨穿好鞋砰的关上门,一溜烟跑去电梯口,哒哒哒的声音一声一声踩在越前龙雅胸口,他倚在卧室墙上,一言未发。 人家看了会误会的? 就这么不乐意? 她还丢份儿了是吧!? 越前龙雅浴室出来后只随意把自己半干半湿的头发撸到耳后,梳成了个背头,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要背过气去了。 直到在阳台上看到楼下一路小跑离开的铃木山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越前龙雅才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沙发上,越前龙马正和卡鲁宾打闹嬉戏,电话嘟嘟了一会他撇了嘴角,接起电话。 “在忙?” “厄......没有啦,在和卡鲁宾玩而已。” “换衣服,青学网球场见面吧。” “......好。”搞什么,怎么这个家伙今天语气怪怪的。 这边越前龙雅也换好训练服,背上网球拍,走出门口恰巧隔壁也走出两个人,是德川一矢和幸村精市。 越前龙雅勾起嘴角,调侃一句:“幸会呀。” 德川一矢有些无奈,这个人以前就痞里痞气又神神秘秘的,现在这自来熟的把式却比谁都顺手,他还没有回答幸村精市就抢先开口了:“越前前辈是要去青学吗?” “是啊。” 幸村精市笑道:“真是好巧,我和德川前辈也准备去青学呢。” 越前龙雅给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幸村精市耸耸肩,解释道:“是迹部那家伙叫我和德川前辈都过去的,不过他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呢。” 听完,越前龙雅点点头,叁人一路下了电梯,越前龙雅骑着自己的机车离去,幸村精市和德川一矢选择坐地铁,于是就此别过。 高速行驶让凉风吹乱越前龙雅的墨发,他本就偏白的皮肤更冷了一度。 冰帝的迹部景吾叫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去青学见面,只有一种可能—— 手冢国光回来了。 ============================================= 我真的感觉到我写不了太荤的...... 漂亮学姐都有毒 呼、呼...... 铃木山梨喘着粗气捂着小腹一路小跑到咖啡店门口,她现在浑身疼得要命。在路上她和岛崎真奈通过气,真奈在电话里很不屑地跟她说青学的后援会管理层是最难打交道的,天天胡乱揣测别人,总觉得别的学校的后援会对她们不怀好意,堪称后援会届的毒瘤。 铃木山梨欲哭无泪:那你怎么不拦着我一点呢! 脑子里又浮现了幸村精市那张脸,哎,如果当初不因为他而赌气去加入青学的后援会就好了。真是昏了头了,只能说悔之晚矣! 推开门,店里只零星剩下几桌人,铃木山梨一眼就注意到其中唯一垂着头独自坐着的女生。 应该就是她了吧。 铃木山梨松口气,总算是赶在别人离开之前到了,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了。 她慢慢踱到那个女生的桌前,桌上只摆着一杯柠檬水。 哎,看来对方是气得连甜品都不想点了呢。铃木山梨心里更愧疚两分。 那个女生靠在椅子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色休闲外套,她低着头所以铃木山梨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猜测这个女孩应该是等自己等了太久以至于在这里发呆呢。 铃木山梨双手握拳,松放几下,终于鼓足勇气鞠了个九十度躬,还差点撞在了桌子上。 “学姐,我来迟了,真的是太对不起了!” 那个女孩子肩膀剧烈抖动起来,抖了一会以后她抬起头来看尴尬得不敢主动坐下的铃木山梨。 嗬,铃木山梨心里一声惊叹。 这个学姐长得真是漂亮,极精致的那种,眼睛的线条和嘴角的弧度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微笑的猫咪,虽然是短头发,但随意洒脱的自然卷衬着她精致得简直过分的五官,看起来活脱脱是偶然走出森林的精灵。 铃木山梨心里又是一阵哀嚎,她真的不想给这样美丽的学姐留下坏印象呢! 希望和学姐当朋友。 学姐闻起来......也是甜甜的,铃木山梨舔舔上唇,她想起了自己最爱的树莓奶油夹心饼干。 学姐的刘海有些太长了,几乎遮住了她的眉毛,她好像是近视了,眯了眯眼睛看了下铃木山梨,才接话:“所以,你打算怎么道歉呢?” 铃木山梨觉得自己对这个学姐简直没有抵抗力,开口就说自己愿意在不违法的情况的下尽量满足学姐的要求,希望她不要为自己之前冲动鲁莽的行为而生气。 好在她虽然色令智昏,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核心诉求,就是取消她之前的入会申请,并表示虽然手冢国光部长英俊潇洒、惊才艳绝,但是自己蒲柳之姿、生性愚钝,恐怕不能承应援之重任,况且自己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加入手冢国光的后援会实在是背信弃义。 她滔滔不绝讲述着,从才貌到道德多角度全方位地论证着自己实在不能加入后援会,虽然对手冢大人的爱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是这时代的不幸却将她小小的心愿扼杀在摇篮中...... 学姐也相当配合,多次点头以示认同,时不时还会对铃木山梨露出让她眩晕的微笑。 “既然如此,学妹无法加入我的后援会,我也绝不会勉强你。”学姐的声音却不像她的外表那样软糯,带有一种清脆的磁性。 铃木山梨见这漂亮学姐如此好说话,皱着小脸狂点头,就差根尾巴在后边摇了。 她想,这根本不像真奈说的那样难缠嘛,人家又漂亮又温柔,还那么善解人意,手冢国光还真是幸福哎! 学姐双手交握,垂放在腿上,她依旧稳稳当当地披着那件外套。 “不过......” 铃木山梨心脏一紧,两只手抓着椅子的扶手讪笑着。 “学妹这样戏弄我一场,还是要道歉吧?”学姐说完,望向铃木山梨眨了眨眼睛。 铃木山梨赶紧点头,不知怎么的,她老觉得学姐这会儿笑得有些狡黠。 学姐满意之余,招招手示意铃木山梨靠近一点,要说悄悄话了。 “其实,手冢部长现在正一个人在学校的网球场休息室里呢......” 铃木山梨大惊,之后学姐对她一番说道,她捋捋明白后就是学姐要她去青学的网球休息室里对手冢国光部长大声地表达爱意,虽然她不能够加入后援会长久地做出贡献,但是一定要让手冢部长知道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是远超他人的才可以呢! 铃木山梨先是为难又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感动不已。这是什么神仙学姐啊,要是自己真的是仰慕手冢国光的人,去执行这样的所谓惩罚恐怕早就幸福到流泪了,这根本就是在创造见手冢的机会嘛。 铃木山梨对学姐更是好感倍增,虽然她不过是在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但是学姐的善良大方却是做不得假的。 铃木山梨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扮演好这个角色,让这出戏圆圆满满地落幕。 答应学姐的要求后,铃木山梨本来请求让学姐带着她进入青学的,但因为学姐身体不适作罢了,她只好自己一个人进入青学校门后摸索。 好在青学的网球部十分显眼,她没怎么费工夫就找着了,走廊上铃木山梨还忍不住啧啧称奇,都这么晚了青学的网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路过那片场地时还有好多个小黑人在跑来跳去的。 青学网球部的男休息室只有一间,所以很容易找到,铃木山梨站在门口,正好门也没有锁,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打开的刹那,不是她所想的明亮的灯光下有一位帅哥,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原来是被人挡住了光源。 肯定是手冢国光,糟了,难道他正准备离开? 铃木山梨来不及思考太多可能性,她手速飞快攀上手冢国光的一只手臂,在低下头的那瞬间又一次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用自己最大的嗓音一口气迅速喊完:“手冢国光同学,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打球的模样就深深沦陷在你无比高超的球技和天之骄子般的容颜中......” 对方明显想把手臂抽出来,铃木山梨觉得他肯定是急着要走了,这样子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嘛。 一定要言简意赅地表达。 所幸对方对一个看上去攻击力基本等于没有的女孩子也没有使什么力气,所以铃木山梨很容易就把他扯住。 “反正!手冢国光同学,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最受欢迎的!” 铃木山梨吼完后,长舒一口气,可算完成了学姐的交待了,放开那人的手臂,转身打算离开。 却不想,刚转过身,手腕就被人大力攥住。 “喂,你说——本大爷是谁呢?” 一阵天旋地转,铃木山梨踉踉跄跄地被这人顺势拉进了休息室。 她这才发现,休息室里有两个人,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看上去脸色不妙,一个则皱眉端坐着。 铃木山梨脑子高速运转,带起一片混沌,想说句话吧不知道先说什么才好,最渴望逃离现场吧偏偏手腕还被人攥着。 铃木山梨看了看那个坐在凳子上皱眉不语的少年,这人横生一股老成气派,这么大动静他连屁股也不挪一下,只是皱着眉头表示自己对于被打扰的不满意。 使劲瞪了几眼老成少年后,铃木山梨回过眼神来,盯着面前的人一语不发。 休息室里竟陷入了寂静里,通过观察,有一件事是铃木山梨非常确定的。 那就是,这个紫发少年是真的很不高兴,铃木山梨看见连他眼下的那颗泪痣都在随着脸部肌肉的抽搐而略微摇动。 这种咬牙切齿又极力隐忍的样子,铃木山梨这几天算是熟悉得很,她很确定,前几个小时,越前龙雅就对自己出现了好几次这样的表情。 肯定是生气了。 但是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呢? 铃木山梨在脑子里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注意面前的紫发少年已经忍耐到极致了。 今晚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着实耗费了他的精力,和手冢的交战让他心中波澜起伏,这个被自己视为公式对手的人在德国的这些时日里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的进步实在是可怕。 但是...... 但是居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随随便便拦住自己然后向自己告白,这也便罢了,他对自己的魅力也只能无奈地理解。 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竟然管自己叫——手冢国光。 这真是,绝对的,不可饶恕的冒犯。 原罪啊。 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兼任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俯视着铃木山梨,眼神里身处含义。 铃木山梨在晕过去之前解读出那眼神的真意: 龙之逆鳞,岂敢触碰? 翻译过来就是——你连老子也敢惹啊? 装死就完事了 铃木山梨情急之下,在心里狂呼菜菜,命令它赶紧想个办法替主子分忧解难,助自己脱离苦海。 最后选了个晕倒装死万事皆休的法子,铃木山梨这边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管的去和菜菜在梦里激烈讨论去了。 留下见证了铃木山梨秒晕的迹部景吾错愕不已。 他抱着铃木山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这样做是出于高贵的责任感,任何一位绅士都不会容许晕倒的女孩子被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的,不论她是谁。 迹部景吾托着铃木山梨,转头望向至今未发一言的手冢国光。 得知手冢回国的消息,他无法按捺自己心中和他再次一教高下的冲动,打完以后他就知道手冢的旧伤并没有痊愈,本来今天来青学除了要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外,迹部景吾也想和手冢商量一下关于治疗他的旧伤的事情。 手冢在德国训练的时间里,他迹部景吾大少爷可没少替他操心,到处寻医问药的。 迹部景吾看着手冢暗暗想着,也只有手冢这家伙,才配得上做本大爷这样的关心呢。 感受到迹部景吾过于刺人的目光,手冢国光舒展了眉头,微微抬起脸,顺手扶了扶眼镜,回看向对方。 ......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感受到自己手上所托的重量和休息室里的沉默,迹部景吾想来今天自己是免不了要亲自动手把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孩送去医疗室了。 迹部景吾伸手拍了拍怀里“睡美人”的脸,铃木山梨此刻正和菜菜用意识激烈的交流着,显得睡得特别香,鼻子哼了哼,没醒。 迹部景吾最后的希望落空,无奈之下打横抱起女孩,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走廊不长,迹部景吾抱着铃木山梨很快就走到了小楼的门口。 天色已经是浓黑一片,几盏路灯好不容易在楼的出口处圈出了一小片的可见地。 迹部景吾四处张望,心里嘀咕着这青学的医疗室究竟在哪里呢。 迹部少爷是个从来不用学校医疗室的人,自带家庭医生常伴左右。 偏偏今天......算了,不提也罢。 忽然他感到脑后一阵冷风袭来—— 迹部景吾本能地做出躲避反应,惯于运动的他在躲开后又迅速转过来面向冷风源。 迹部景吾还没来得及赞美自己的身手,就听在一声惊呼。 “怎么是你!” 卷毛,戴眼镜,精致的五官,中等身材甚至有点纤瘦. 这个人迹部景吾不可谓不熟悉,正是u-17日本代表队中人称影帝的入江奏多。 实力强劲的人在u-17日本代表队中到处都是,但是论爱演程度,入江奏多绝对拔得头筹。 用鬼十次郎前辈的话来说就是,入江啊,长那个样子,却打着讨厌的网球。 老实讲,到现在迹部景吾也没摸清楚入江奏多的实力究竟如何,和他有过一次比赛和一次合作,入江奏多都通过精湛的演技来逼他挑战自己的极限,但每一次突破后再看入江奏多,就会发现自己和他的差距一点也没有改变。 迹部景吾明白,这意味着,自己和这位前辈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呢。 捏紧拳头,他迹部景吾啊,一定会拼命追赶,成为真正的国王的。 听到入江前辈的话,迹部景吾也心下疑惑,什么叫“怎么是你”,又什么问题吗? 入江奏多见了,也不管他,而是径直走向迹部景吾,从他怀里揽过铃木山梨,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只是睡过去后才安心似的呼出气来。 入江奏多此刻已经不是刚才在咖啡厅里那副披着大外套雌雄难辨的样子了,把铃木山梨骗走以后,他估摸着铃木山梨可能已经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了,就换上球服,准备到休息室来看精彩的一幕。 其实,他今天来这儿也是冲着手冢国光来的。 他和平等院凤凰、鬼十次郎在升入大学后,被选入大学生代表队中,除了各自在网球水平的继续发展之外,也被之前u-17训练营中的战术教练黑部由起夫招揽为u-17合宿训练的助教,负责提升初高中生们的整体实力。 已经得知消息,手冢国光这次回国并不是短暂回国休息探亲,而是离开了德国队回日本长期训练。 所以黑部教练希望入江奏多此次前来邀请手冢参加寒假的u-17合宿训练。 手冢国光的确是一个非常全能的选手,最奇特的是像他这样严肃克制的选手其实往往在突破上会逊色一筹,可手冢国光却偏偏又是那种突破极为迅猛、潜力无穷无尽的类型。 在上次训练中,他在和青学的前任部长大和佑大交手中开启了天衣无缝之极限,成为继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马之后的第叁人。 而后在u-17世界杯热身赛上他和qp组成双打6:0完胜了自己和迹部景吾的组合。 虽然当时入江奏多有演戏以逼迫迹部景吾突破极限的成分在,也不可否认: 手冢国光,真的很强。难怪会被立海大的真田和冰帝的迹部视为命中注定的对手。 但是,入江奏多在心里却又一个问题没弄明白,那就是:手冢国光明明去德国接受更好的治疗了,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呢? 难道他的伤痊愈了? 骗铃木山梨去和手冢国光说一些羞耻的话也是为了给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古板一点儿惊喜,却不曾想到会在门口遇到迹部景吾。 转念一想倒也说得通,手冢回来,迹部肯定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和他交战。 入江奏多看到迹部景吾头发也湿漉漉的,球服被汗水浸湿得颜色都暗了一点,就知道自己绝对猜中了。 入江奏多还没开口问迹部自己的问题,就被一道声音抢先。 “咦,看来部长被人捷足先登了。” “真是浪费我时间。” “所以说啊,哥哥你干嘛非要晚上叫我来网球场啊,我就说猴子将军肯定会第一个来找部长的。” 人小声音大,个矮性格拽,越前龙雅说完把手里拿着的饮料一口喝完,随手将空罐子轻轻抛起,一个普通发球动作让罐子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进入垃圾桶里。 等到越前龙马一连串动作结束后,他才发现现场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一直古文苦手的越前龙马此刻竟然神乎其神地想起两句唐诗。 那是在部长还没有去德国之前,越前龙马无意间在他随身携带的古文书上看到的。 “夕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手冢部长总是少年老成,一副中正不阿的样子,越前龙马很吃惊,他竟然会喜欢这种有点凌厉意味的诗。 不是越前龙马误会,因为手冢部长竟然欣赏到在那首诗的标签旁画了一个小勾。 而现在,德川前辈一贯的面无表情,幸村精市似笑非笑,哥哥越前龙雅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顺着他们的视线捋过去,还是越前龙马开口打破低气压的僵局:“喂,迹部,你手上抱着一坨什么啊?手冢部长再哪呢?” 迹部心里纳闷怎么向众人称呼铃木山梨,承受着众人或玩味或笑里藏刀的眼神下,他咬牙切齿吐出:“手冢国光的仰慕者之一罢了,跟本大爷表白之后,太激动就昏倒了。” 此话一出,那是惊起一片波涛。 什么时候,她就仰慕上了迹部这家伙了?换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幸村精市眼神暗了暗,从上次在立海大附中的网球场边擦肩而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铃木山梨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她一副怪嫌弃自己恨不得离他老远的样子逗着还挺有趣的,只是被她对德川前辈垂涎叁尺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 谁又会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甚至羞于启齿的事情......喜欢吗?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个好奇心和求胜欲都极强的人,好奇到在电梯里忍不住亲了那个小心思一览无遗的铃木同学,好胜到听见那句“我最讨厌幸村君了”的时候,会心脏骤紧一下。 现在,也一定是好奇心,才会这样关切。 德川一矢用眼神和一边的越前龙雅无言交流着。 德川一矢:那不是你雇的钟点工吗? 越前龙雅挑了挑眉:是呀,那又怎样? 德川一矢回复一个礼貌地白眼:无所谓。 就在一群高中生内心戏疯狂上演的时候,还是越前龙马首先询问:“仰慕手冢部长的人怎么会和你告白呢?” 入江奏多在一边表示附议。 迹部景吾言语急促:“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越前,你们青学的医疗室在哪里啊,我把她送过去。” 越前龙马用网球拍指了指大概方位,又继续追问:“这么晚了,医生早就下班了,而且你不是有私人医生吗?” 迹部景吾抱着铃木山梨直接走人。 开什么玩笑呢,难道他还得为了这个无事生非的女人动用自己的私人医生? 想得美。 能抱她去医疗室已经是绅士的品格了。 迹部景吾前脚刚走,刚才在休息室里沉思良久的手冢国光便走出来了。 一见到多位老熟人,手冢部长总是一丝不苟的脸上也泛起丝丝温情,说道:“咦,越前、幸村......你们都来了,看见迹部了吗?” 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向手冢。 一段时日之后,手冢国光可以精确地形容当时的气氛。 就是,一言难尽的尴尬。 连背影都高贵的迹部 凉风瑟瑟,弯月蒙霜。 教学楼大厅门口,一男一女,一倒一立,一个面色阴沉一个昏迷不醒,晚风识相地卷起一片落叶飘走,作为今天的群众演员之一,好一幅让路人为之侧目的凄惶景象。 夜里是城市小动物的狂欢时刻,不管是人人喊打到处蹭吃蹭住的老鼠、蟑螂还是家生家养捕猎技能光速退化的猫咪都惬意地在夜色地遮掩下享受着月光。 蟑螂a君充当了平日的路人甲,它是青春学园的钉子户了,任杀虫剂有多么凶猛,毒死它兄弟姐妹成百上千,它还是凭着极强的求生欲成为这所学校里打不死的小强之一。 晒月亮,是蟑螂a君的日修功课之一,今天晚上,它如往日一样出洞,一出门就打了个打喷嚏。 蟑螂a君左右瞅瞅,赫然发现自己家门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人啊!是人类!就是那个传说中穷凶极恶的物种! 蟑螂a君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那是练就的炉火纯青,它立刻躲进旁边柱子投下的阴影里,静静等待着这两名不速之客的离开,毕竟它心心念念的蟑小妹夜夜都会在隔壁居民楼下领着众蟑螂跳广场舞呢。 若为美人亡,此命岂可惜? 寂静里,蟑螂a君竖起它的几根小须须,探出脑袋来,悄悄打探着。 嗬,啥叫身长玉立,啥叫宽肩细腰,光是一个背影,蟑螂a君的咪咪眼里顿时亮起了星星。 期待着,期待着,他终于转过身来。 闪光灯忽然打开,庄严的交响乐响了起来,一阵风把玫瑰花瓣猛力抛向天空化作花雨飘洒,映衬着这花一般的少年。 紫灰色的短发微微翘起,不知何处来的灯光舞动之后齐齐汇聚在少年左眼下泪痣处,令其钻石般闪耀。 蟑螂a君狗眼已瞎,含泪鼓掌,贵族,真tm贵族! 呃。 可是少年你为何剑眉紧蹙,凤目盛愠,呼吸急促,嘴角下歪? 蟑螂a君知道,拥有这样表情的人类战斗力是极为可怕的,这让它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候,还跟着母亲一起流窜在初中部的个教室的时光。 那些手上拿着白色武器,随时会喷出要命毒气的人类往往都有着这样的表情。 月光是那么温柔,少年是那么暴躁,虽然你很漂亮,但是这样不好、不好。 怒气冲冲的贵族少年拿起手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蟑螂a君听不懂的人话。 随后,贵族少年收敛了些许怒气,又一脸青紫地低头向下看去。 蟑螂a君顺着他的目光,噢! 它的圣母玛利亚呀,瞧瞧这养尊处优、矜贵非凡的少年都经历了什么。 蟑螂a君眼力狠辣,一眼看出那少年衣服上的痕迹是来自人类口腔的液体——俗称唾液。 蟑螂a君心痛无比,再不能忍受这样暴殄美少年的景象,须须掩目弃而回府。 迹部景吾打完电话,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的司机就会开到这里,同时他的仆人也会带来干净衣服。 现在,他只需要忍受二十分钟就可以。 他小心摒住气息,渐进式收腹,好让自己免于感受到衣衫传来的湿意。 微弱短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显然是睡得正香甜地铃木山梨所发出的。 迹部景吾看着她抱柱而眠,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渐渐阴霾。 起初,迹部景吾想着可以在医疗室里找到用得上的药品,毕竟铃木山梨突然晕倒,虽然现在看着是呼吸均匀没有大碍的样子,但是迹部还是觉得她应该要吃点药。 毕竟他觉得这姑娘可能有点什么毛病。 但是迹部景吾忙活半天也打不开医疗室的门锁,还被流了一片哈喇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逆转,如果当初不是他非要单独来找手冢打球,他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非要做个救苦救难的好人,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况,如果...... 在迹部的脑内os剧场和铃木山梨的酣梦逐渐推进之中,迹部少爷的两辆超长私家车总算到达。 换好衣服的迹部景吾默默坐在车上喝茶,全程不出一言 司机看看后视镜,同款车紧紧跟在后边。 哎,也不知道车上那位小姐是什么来头,少爷竟然会把她带回家,还特意叮嘱管家要多开一辆车来,当时大家摸不着头脑,现在看来少爷只是为了让这位小姐独自安睡。 司机偷偷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迹部少爷表情无悲无喜,只是专注地在品茶而已。 真不愧是迹部家的唯一继承人,这气度,真是处变不惊呀。 倏忽之间,迹部景吾一个抬头捕捉到前边司机的偷瞄,司机收回不安分的眼神,继续开车。 啪! 少爷又开始打响指了。 “开快一点,把后面的车甩开。” “啊啊?” “嗯?”音调提高。 “......是的,少爷。” 眼睛眨了眨,欸? 铃木山梨抬手揉揉眼睛,再睁开,是的,这里不是她的家。 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了,她晕倒了。 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见到了菜菜,在那片白茫茫的梦境里,菜菜扇着他小翅膀,一个劲地夸她做得太棒了,真不愧是唤醒传承的人。 细问之下,原来今天她和越前龙雅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后让菜菜感受到自己精神一振,顿时生龙活虎起来。 用它们的行话来说,这就算自己尝着越前龙雅了。 铃木山梨现在还不能忘怀,菜菜那个挤眉弄眼询问她越前龙雅好不好吃的样子。 可以说是不偷也像贼了。 话说回来,越前龙雅的味道......嗯,出乎意料竟然是橘子味儿的。 那么酸甜多汁,那么宜嗔宜喜。 几次碰面都一波叁折,山梨根本没有仔细嗅过越前龙雅的味儿。 在离开那片意识之境前,菜菜抱着她的腿哭着喊着要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多吃东西,别挑食,要营养均衡。 她顶着满头黑线好不容易扒拉开菜菜的小胖手,还想问点问题。 结果一道光闪过以后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菜菜大喊:“啊啊啊我断电了~~~” “主人你一定要多吃点啊~~~~” 醒过来的铃木山梨躺着没动,眼睛眨巴眨巴,左转右转。 哎呀,这天花板做得太精致了吧! 哇喔,这灯真是闪耀得丧心病狂呀! 哎哟,这幅画好眼熟啊! 啧啧,这布置可真够奢华的! 呼吸......呼吸...... 嗯,的确不饿了,也没了今天早上那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山梨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那柔滑细腻的触感让她留恋地来回摩擦了几下才放开被角。 房间大得吓人,里边除了山梨自己谁也没有。 山梨一边唾弃自己没见过世面一边到处东摸摸西蹭蹭。 这房间从装潢到陈设无一不是精巧绝伦的。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全然该过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铃木山梨伏在窗前,看到月亮高悬在天,才想起这会儿恐怕已经很晚了。 得赶紧回家才行。 咚咚! 门外轻响两声,铃木山梨一溜烟儿跑过去开门,她一点也不设防备之心,丝毫不担心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坏人。 刚才,她从窗前望去,又一次惊叹于这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的豪华程度。 从两边排沓而列的多层欧式建筑可以定位自己这个房间是处于中间的部分。 斜前方的超大喷泉占地面积不小,一刻不歇地吞吐着,夜色下地水珠如同星辰。 一眼望不到尽头地路漫步低调的灯光,偏偏看不到路灯在何处,它们是被高明的设计师完美地藏在错落有致的绿植当中了。 夜里,绿叶拥有一番好梦,而一路铺陈开放的玫瑰花却美得更夺人心魄。 这样的人家,自己对他们恐怕毫无迫害价值吧。 打开门,是一位气质儒雅、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见到山梨就行了一礼,说到:“小姐,您醒了。我是管家石川,不知您是否还满意我们为您擅自挑选的睡衣?” 铃木山梨好囧,原来这位爷爷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啊。 她支支吾吾地答道:“呃......挺满意的,就是我得回家了,请您把我自己的衣服拿给我把。” 说完又补充道:“如果可以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就更好啦。”占地面积这么大的私人住宅肯定在很远的郊外,这么晚了,单靠自己,要回家都难。 石川管家慈祥一笑,对山梨说:“铃木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和您的母亲通过电话了,您在这里,她很放心。” 山梨一脸懵:“什么?我妈放心什么了?对了,我还没问呢,这是哪儿啊?” 石川管家回答:“铃木夫人的意思是时候这么晚了。小姐可以放心在此休息一晚,明早我们会派司机送小姐去上学。” “至于这里是哪里......”石川管家微微一笑。 “这里是作为迹部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迹部景吾少爷在日本的一处落脚之地。” 石川管家整张脸都在表达“不值一提”,铃木山梨嘴角抽抽。 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呢。 铃木山梨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石川管家又开始说:“铃木小姐如果还不困倦的话,可以去和迹部少爷打个招呼呢。今天迹部少爷可以为了您特地催促司机快点开呢,一回来就立刻让我喊来医生为铃木小姐诊治,少迹部少爷对铃木小姐真是很关心呢。” 像是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石川管家呵呵一笑后缄口不言。 山梨听得一头雾水,搜肠刮肚一阵功夫,她已经想起迹部景吾是谁了。 冰帝学园网球社社长,是真奈口中盖章的孔雀。 石川管家微微鞠一躬,就做出领路的姿势,山梨就这样被一路牵着鼻子走。 得了得了,也是得跟人打个招呼,毕竟好歹人家没把晕倒的自己丢一边不管,而且自己也是有错在先,把他认成手冢国光。 铃木山梨决定不止和迹部景吾打个招呼而已,还得跟人家说声抱歉。 至于手冢国光?学姐交代给自己的事儿算是搞砸了。 还没有问学姐名字叫什么呢,山梨觉得微微可惜,但是也只能算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转弯上楼,又是长长的走廊,石川管家的脚步不急不徐,即便如此山梨也还是看得眼花缭乱,她敢保证,往回走得时候要是没有人带路,她极有可能会在里边迷路。 乘坐电梯到达五楼,石川先生介绍说,迹部少爷是个非常注重个人空间的人,所以整个五楼都是他的私人领域,并且一般不会在五楼安排仆人。 “迹部少爷,铃木小姐醒了。”石川轻轻扣了扣木门。 ...... 啪! 石川将门拉开一道细缝,说:“铃木小姐,请进。” 石川说完又鞠一躬,退到一边。 山梨推开门,先探了个脑袋进去,被墙拐角挡住视线,没有看到人。 山梨迈着小心的步子走了进去,转过弯,一方深色长木桌之后,一把椅背极高的椅子背对着她。 有纸张翻页的唦唦声,山梨肯定,迹部景吾就坐在那里。 五分钟过去了,翻书的声音没了。 十分钟过去了,山梨怀疑迹部景吾是不是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试探道:“迹部君?” 迹部景吾没有回答,他突然站起身来,转身绕过长桌,顺手放下手上那一沓纸。 山梨看着迹部景吾走向自己,他身着一袭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黑色浴袍。 即便走到山梨身前了,迹部景吾好像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一步一步,山梨止不住地后退,直到被压制到墙角。 左右都被迹部景吾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山梨头皮发麻,她地心跳声砰砰砰,她忍不住抬手想捂捂自己胸口,好让它不要跳得太大声了。 上方的眼神绝对炙热,但是山梨根本不敢抬头回看,她强迫自己保持平视,她和迹部景吾的距离近得她能看到他黑色浴袍上隐秘锋着的金线的花样。 浴袍穿得一点也不严实,山梨满脸充血,因为克制自己而显得有些呆滞,她怔怔盯着。 浓郁香醇的红葡萄酒,山梨舔舔嘴唇,她觉得有点渴了,而且有点呼吸困难,空气凝结在周围。 他好香啊,皮肤看上去也很光滑的样子...... 迹部景吾很满意,山梨越是露出一副惊慌失措、小鹿乱撞的模样,他就越满意。 果然,迹部景吾的魅力是所向无敌的,怎么可能让手冢比自己更受欢迎呢。 确信这个小姑娘因自己而脸红心跳,眉梢眼角都能泄露他的得意,自信的迹部景吾是世上最华丽而目空一切的孔雀。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铃木山梨两只缩在自己胸口握成拳头的手变换姿势,伸出手指——戳了戳迹部景吾的胸口。 和想象中一样的光滑细腻,和所有在这个年纪热爱运动的男孩一样,迹部景吾的身体非常暖和,比一般人更甚。而铃木山梨常年四肢冰冷,穿多暖和都不顶用。 一冷一热在这无间隙的触碰之下,交融纠缠在一起,她的手指无法克制地在这一片光滑滚烫的肌肤之上迁徙流连,成点成线画圈圈。 没有隔着浴袍,山梨指尖上的冰凉从迹部景吾的胸口,迅速到达血脉,往上飞窜轰一下冷冻了他的大脑。 迹部景吾骄傲翘起的嘴角凝固在那个弧度。 月光刑 迹部景吾一把攥起铃木山梨那两只不安分的狗爪子,这可真是油炸活蒸干煸剁椒爆炒俱不能消此心头大惊大怒大恨啊。 他允许她为自己倾倒是一回事,但是她举着她的狗爪子乱摸又是另一码事了。 迹部景吾十几年来能够洁身自好,靠不着刑法靠不着丑陋,全靠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洁癖嘛。 铃木山梨这样随便乱摸他,就是冒犯,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不收拾她,像什么话? 迹部景吾神色狠戾,压低声音喝道:“死丫头!你想干嘛?”他手劲儿越发大了,就是要让山梨疼一下知道知道教训。 低沉沙哑的音色竟塑造出情人低于呢喃的暧昧,发狠也好像是在玩角色扮演的戏码。 铃木山梨看看自己被紧紧攥住的小爪子,疼,真是疼!她尝试缩手但是双方力量悬殊,她用尽力气却毫无效果。 山梨被迹部的话砸得一愣一愣的,手指如被刺痛般蜷缩,两手又握成拳头。 她脑袋里盘旋迹部的话:想干嘛想干嘛想干嘛??? 迹部这会儿火在头上,连洁癖的习惯也管不住他了,只用身体牢牢禁锢住山梨,顺势低头恶狠狠瞪着她,等着这个一晚上叁番五次冒犯他迹部大爷的死丫头回答。 铃木山梨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饿鬼病了,理智上客观上她明白迹部很不喜欢自己,自己应该放此聪明点,赶紧示弱求饶道歉,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 鬼使神差这个成语可以说是完美描述了人类想做不理智事情的甩锅方法,铃木山梨眼前一红。 迹部景吾等来了回答,不过不是他所想要的那种。 这事儿对于有洁癖的高岭之花而言太震惊了,以至于他松开了双手,彻底放开了山梨。 这个......这个可怕的女人竟然舔他?! 在迹部景吾石化的同时,被放飞的山梨伏在他胸口玩得更放肆,人在丢失理智的时候往往会像开了外挂一样迅速习得某些平日里不会的技能—— 比如说挑逗,山梨的舌头比什么时候都更灵活更调皮,来回舔舐啃咬那粒小红豆,齿尖恰到好处的磨蹭让快感如电流般划过迹部景吾全身,他从石化中缓过来。 他出离愤怒了,他分明感觉到,下身那个腌臜物什已经不受他理智的控制了,它昂扬挺立,杀气腾腾。 铃木山梨不再拨弄,她微微喘息着抬头,由下往上,角度刁钻刻薄地扫视过迹部景吾,刻意在某处顿了几秒,再继续走过腰腹、胸口、肩颈...... 不过匆匆几秒,迹部景吾已经从这种打量中感受到许多意味,比如欣赏,比如戏弄,比如轻佻。 但当铃木山梨和他四目相对时,铃木山梨的表情和眼神都赤裸裸在告诉他,她并非戏弄也并非欣赏,而是——挑衅。 迹部景吾都没空寻思山梨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原因,他心里的火山喷发了,岩浆滚烫翻涌,携带而出的烟尘遮蔽掉清明神智。 迹部景吾一口气拉着山梨把她往里拽,山梨踉踉跄跄一路跟过来,他们俩停在床前。 迹部没有开灯,黑色窗帘把外界的月光阻挡得一干二净,山梨的大腿贴到了实木床的边沿。 一道划过气流的声音落下,窗帘缓缓上升,迹部景吾随手丢开遥控器,背对窗户,给山梨留下的空间很小。 从她的角度看去,月光仿佛是在迹部景吾背后炸开,全都远远逃开她而去。 她被挤得双腿微微弯曲,就在快要跌落在床之前,迹部景吾手一捞便揽住她的腰,他弯腰低头,她紧张闭眼。 “唔!” 铃木山梨嘴唇上清晰传来痛感。 md,这个死变态竟然咬我!!铃木山梨心下惊呼。 报了一箭之仇的迹部景吾仿佛食髓知味,开始放任自己在山梨口中攻城略地。 他熟练得飞快,山梨根本没察觉他转瞬即逝的青涩技巧,她被他追逐戏弄得急急喘息又无处可逃。 明白迹部景吾就是想要胜过自己,哪怕是亲吻,他也要占上风,这偏偏激起了山梨那被冷冻多年的好胜心。 她开始尝试反攻,唇齿勾缠之下,双手也没闲着,她撩开迹部的袍子,她的手还是冰凉,触摸到迹部全身最烫的部分。 山梨口齿模糊地发出一声嗤笑,刚才,迹部可是被她玩得抖了一下呢,她的小得意被迹部景吾全收眼底。 迹部景吾喘着粗气结束这个吻,唾液被拉成一道细丝,然后断掉。 山梨看见迹部景吾微微垂眼,他的睫毛很长,山梨猜,迹部景吾闭着眼睛的时候睫毛或许能够戳中他眼下的那颗泪痣。 迹部景吾单手钩住山梨,另一只手解开浴袍带子,那袍子顺势散开,薄薄搭在他的宽阔肩膀上。 他一手在山梨背后碾压抚摸,手指顺着她的背脊骨一路向下走,每块骨节处都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力度,最后停留在臀部下方,只是稍稍顿了下,他手掌一翻换了个方向提起长及脚踝的睡裙,裙子在臀部一下大腿以上重重迭迭堆出波浪般的皱褶,这裙子材质轻薄却很保暖,陡然暴露出肌肤让山梨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迹部景吾常年打网球,手掌间布满了薄薄的茧,而此刻这些茧子和山梨大腿根处最娇嫩的肌肤亲密无间,摩擦就会起火,铃木山梨嘤咛一声,手心开始浸出汗来。 山梨虽然瘦,但是大腿却是有肉的,以前她总嫌弃自己腿粗,但运动是不可能的,节食也做不到,一直放任到如今,腿根处的嫩肉夹住迹部景吾的手掌,也被挤压出相应的形状。 这样僵持不下的局面没维持几秒,迹部景吾略略施力,单用修长的食指杀出一条路来,摸索进那处柔软后轻佻慢捻,确认山梨已经情动泛滥。 内裤被他用食指勾着扯下来,搭落到膝盖处。迹部景吾双手搂过山梨,低低贴在她耳边,姿势犹如情人呢喃,然而出口就骚话连篇:“想要本大爷,嗯?” 喷吐在耳边的侵略性让山梨忘记了自己刚才全方位对迹部景吾的挑衅逗弄,好胜心......这种东西她不大习惯长时间持有就是了。 嘶啦~ 轻薄的睡裙从领口处被撕开,直生生滑落她纤细的腰际,少女身体上只着一件白色蕾丝文胸。迹部景吾的房里现下还没有开暖气,迹部少爷身体好更怕热,大家是知道的。 这可苦了铃木山梨这颗怕冻小白菜,她象牙白的肌肤因冰冷显得更透,但她被圈在迹部的领域之中,这一边被满满的月光衬得那么黑那么暗,那么,危险。 迹部景吾动作比铃木山梨的思想更快,铃木山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就被迹部景吾单手拎起来,他反手一压山梨就跪趴下,双手掌着落地窗支撑身体。 偌大的房间,比铃木山梨卧室墙壁还高大宽阔的落地窗,流淌的月光此刻终于铺满了少女的面庞、手腕和腰背,迹部景吾修长挺拔的身躯矗立在少女身后,月色也照耀到他那儿,黑色丝袍静静垂下,滚边处若隐若现地金丝边反射出点点闪耀。 夜深沉静,这是属于少女和行刑者的时间。 他和她挨得很近很近,铃木山梨屏住呼吸趴着,小腹肌肉抽搐,她一动也不敢动,那个坏东西就抵在她的私处,一抖一抖地推她。 她若有似无地呼吸,等待某种心知肚明的事物降临,却又觉得自己只要别出声,就能躲过一劫,表现出无用的小心翼翼。 迹部景吾清晰感知到这样的一切,山梨的自欺欺人让他更膨胀,明明就乖顺无比地趴在他身下、连抵在他阳具前的花瓣也不住地配合着,却想靠摒住呼吸来假装消失不见。 真是,好笑死了。迹部景吾一个嘲讽的微笑便浮现。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 “啊啊!”尖叫划过天际。 迹部景吾毫无预兆的尽根没入让铃木山梨惊叫起来,她扶着窗户的双手瞬间被夺走力气般往下拖曳,印出了道道清晰的手指印。 迹部景吾两手死死锢住她的腰,便造就一个插翅难逃的牢笼。 埋入山梨温润的体内,迹部景吾感觉到两人相连的无间,他鼻息加重,肆意抽插起来。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每次都是竭尽全力地刺入撤出,不要命地挤压吮吸深处花蕊,又亡命之徒般速速摆脱肉壁的勾缠,竟和平日打球的华丽从容全然相反。 叫迹部景吾后援会成员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就是她们的绅士国王在床上却是这样未开化的野蛮凶兽。 “唔...唔...” 山梨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关不住哼出的媚意,一声声如同沙砾流出指缝。 她能感觉到她的腰在抖,腿在颤,全身随着迹部景吾的狂放而摇晃不已,快速进出她的身体的同时带出透明的爱液,黏液又在肉体拍打之下白浊化,集中在交合之处。 又是这种感觉,失控又满足。 此刻,她仿佛是一个心怀罪恶感却不断往口中塞着零食的孩子。 颤抖着抬起头,山梨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月亮的光晕也变得更大了。 被解开的浴袍带子轻柔丝薄,随着主人的动作波澜前后甩动,却全然不被它那少爷的激烈作风影响,维持着“迹部”二字该有的慵懒,小猫伸脚似的抚过山梨的臀肉,有一搭没一搭地撩弄着。 她少年肌肤本就滑腻,那丝带有时像被这触感吸引了,在她的股沟处将滑未滑,硬生生造出一种痒来,痒在山梨的心尖尖上,又从心上传达到此刻正在交欢的下体。 急促的呼吸声从她身后传来,又是一阵猛烈的冲击,摇晃中的山梨再也承受不住,放弃撑住玻璃窗,任由自己趴下去。 不过山梨的盆骨处被身后的迹部稳稳把控住,让她变成一种半悬空的状态,屁股被迫高高翘起,而从腰腹处开始则因为没有支撑力而往下沉。 身后的拉力、冲力和引力在自己的身体上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山梨侧着头,她的脸颊贴着地板,双唇微张来调节急切的呼吸,凭着本能朝身后慢慢摸索去。 得让他停下来...... 山梨想去把那个不知停歇的机器抽出来关掉,但是在快速的抽插间她的手根本挤不进去。 地板真冷...... 月光?月光也很凉。 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东西滑下来了。山梨看着窗外的树影,她想,哦,原来自己哭了呀。 如果感觉到委屈,那么哭一下也没有关系——铃木山梨的处世原则。 山梨闭上眼睛,关不住的眼泪气势汹汹冲破关卡后悄无声息地滴落,情绪从眼眶蔓延到鼻尖,耳垂。 这一整天都太奇怪了,一定是个梦,快睡过去,明天早上一醒过来就会正常了。 抽泣的声音传入迹部景吾的耳中,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迹部愣了愣神,确认这就是哭泣的声音。 等他把身下的人抱起来转过身,这才看到山梨已经哭得快喘不过气了,她是故意压低了哭声的。 山梨的脸背着光,她把头低低埋着低低地哭着,哭得迹部的脸色沉了又沉。 迹部此刻竟觉得自己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千奇百怪的心绪一起涌上来。 自己今天是太冲动了。 迹部抬起山梨的脸,见她睫毛上都被泪水打湿了,竟产生一种没由来的负罪感,这感觉很不美妙。 她额头上都是汗,手臂却冷到汗毛倒竖。 从把山梨抱起来再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迹部都没舍得离开她体内,只是站着顶住她。现下他的小兄弟没了动作,正胀得在里边感受细致吮吸,山梨的抽抽噎噎地更刺激着迹部的神经。 转过身随手一抛,山梨落入了一张柔软如云的大床,她惊讶之下揉揉惺忪泪眼,正好看见全身光裸的迹部景吾,他已经脱下了睡袍。 月光让他修长精壮的身体被山梨一览无遗,瞧了几秒后山梨老脸一红,赶紧往床后蹭过去,随手抓取一个枕头捂脸——老天爷啊!这人太完美了! 迹部轻轻笑了,随后翻身上床,扯开山梨挡脸的枕头。 他的鼻息扫在山梨的眉骨处,动作轻柔地从睫毛处开始舔掉泪痕。 吻痕落在一处一处,迹部的抽动也越来越有技巧和节奏,山梨在他身下瘫软发烫。 迷蒙的情动之中,山梨想,自己这算是“食物中毒”吧。 ============================================= 啊啊啊啊啊他们终于睡了,我也可以睡了,最近真的累死我了,特别特别忙特别焦虑,可能2019我也只能做个看缘分更新的人了,呜呜呜 该吃吃,该喝喝 花洒喷出细碎的水珠,朦胧水汽在蒸腾,但是浴室大得出奇,这点水汽也不足以朦胧整个浴室。 水流不断流淌过,从睫毛到下眼睑,从山根处到鼻尖,从下巴到胸膛,一路畅快落下。 但迹部景吾的心情从未有过这样阻塞的时候,甚至比球场上输掉比赛更失落,从青学到家里,从昨晚到此刻,一切如果电影破碎的节选片段一样在他脑海里放映。 怎么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事情呢?他扪心自问 这绝非自己的本意,不过是多余的善意和愠怒的发作。 然而事情毕竟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失控的感觉让他疯狂想要挣脱,但又贪恋共同沉沦的诱惑。 那时仿佛是被魔鬼下了咒语。 不!迹部景吾,你怎么可以把责任推给魔鬼呢?这不是一个贵族应该做的! “额啊~伤脑筋!”迹部景吾一只手扶着额头,一边则关掉花洒。 随意套上一件新浴袍后,迹部景吾徐徐走出浴室,迈向最里处的隔间,山梨晕倒后被他迹部大爷暂时允许睡在自己那绝对禁止他人接触的床上。 迹部景吾不经意间扫到墙上挂着的画,停下了脚步。 是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的《奥菲莉亚》。 迹部家藏有大量名画,但是只有这个作品被迹部大爷珍视地放进了自己的房间。 迹部景吾静静看着画中沉睡在水面上的少女,再次回想起自己初读《哈姆雷特》之时的种种震撼与自我拷问的心情。 奥菲利亚成为哈姆雷特疯狂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又被哈姆雷特无情抛弃,她曾经那么善良而全无忧愁,最后却满身盛装自溺身亡。 迹部景吾皱着眉头盯着这幅画,好久好久,久到天空也要从迷梦中醒来,夜里哭啼的鸟开始要准备睡去。 他说不清道不明现在萦绕在心上的情绪,这种情绪催促他快步走到自己床边。 床上的女孩正酣睡着,迹部景吾看她看得仔细分明,她嘴角泛起的小梨涡向迹部景吾昭示着她的愉悦。 落地窗外的天空从墨黑转向一种澄净透明的藏蓝色,迹部景吾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一夜未眠的自己肯定是红血丝遍布双眼。 睡得正香的铃木山梨一点儿不老实,手臂从被子里搭了出来,双腿把被子的一角夹住,侧身蜷缩,睡没睡相。 迹部景吾为她这十分不贵族的睡姿而咋舌,却又见丝缎之上她寸寸肌肤,顺着裸露的小腿让目光一路下滑,便能看见她小巧圆润的脚趾还透着一股奶里奶气的粉红光晕。 她仿佛做了什么梦,小嘴微微开合,急切地呢喃着什么。 迹部景吾单膝抵在床上,俯下身去侧耳倾听,铃木山梨断断续续的话语跟蚊子哼哼没有两样。 有些灼热的鼻息和山梨呢喃而带起的声波拍打在迹部景吾的测脸上,害得他忽然一抖,一个不稳便直接压向铃木山梨。 高大精壮的迹部景吾在完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全身重量都让铃木山梨承受了,直接把铃木山梨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首先撞入她眼帘的便是迹部景吾那张美得极具挑衅感的脸。 铃木山梨怔怔地不说话,两人四目相对,一室无言。 事实上,刚才铃木山梨在梦中又一次和菜菜哭诉了自己最近越来越离奇的遭遇,自己对身体奇异的现象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菜菜只是告诉她,由于她这两天表现优异、战果丰硕,所以菜菜的能力恢复了不少,记起了很多的事情,如果可以继续保持,那它很快就可以从意识之海中演化出实体,到那时能够以实体存在的形式帮助到山梨。 并且,菜菜提醒山梨,由于她新手上路,所以对很多事情都并不知晓,可以等到它幻化出实体后一一教导她。 但是,如果她想要强行抑制自己对食物的需要,是真的会“饥渴”而死,并且—— “神魂俱灭。” 菜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非常严肃的表情,连背后的小翅膀也沉重了起来。 山梨被吓得脸色发白。 她颤抖着出声:“那...那我岂不是?”岂不是十分身不由己,惨不可言!按照现在这种频率,那她肯定经常需要去做这种让身体“吃饱”的事情,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这种奇怪的身体,一定会被大家孤立和耻笑的! 菜菜撇了她一眼,一脸“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样。 顿了会儿才回答山梨:“没有错,你肯定要遇到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但是无论如何,山梨大人,你必须要顺应你身体的感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山梨已经被这种人生失控的现实吓得眼眶泛酸,听到菜菜所说,等于是宣告她除了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之外再无任何选择。 酸楚在胸口一阵蔓延,山梨自顾自喃喃:“这样算什么呢,我跟这么多人不清不楚,以后也交往不了男朋友了。” 她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呢,其实,她一直都期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个男主角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或许两个人都很平凡,但是会有简单的幸福...... 而现在,她不可能会有那种好运了,她的整个人生卷入了不可知的漩涡里。 想到伤心处,山梨再也包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哇一声哭出来,伤心欲绝道:“那我以后不会有朋友啦!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了!我就是个怪人!” 菜菜听了,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解的古怪言论。 它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本就不是按照人类社会的规则来的,山梨担心的事情、难过的事情在它看来就和“今天最高气温30度”一样——平平无奇。 不过,好歹现在山梨是缔结了契约的传承者,它——聪明机智强大的菜菜还是要多多包容这个愚钝的新手食神的。 菜菜说:“山梨大人,我在你的识海里边明明就感觉到你在享用美食时是最快乐的呀~如果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有着这样的本能,又怎么能够打开沉寂这么久的传承呢。” “而且,你以后会是食神大人,本来就是要不断品鉴天下美食的,只吃一道菜会营养不均衡的,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为什么山梨大人却这么执拗不通呢?” 菜菜眼看自己面前的山梨顿时从耳根到颈跟都刷一下变得通红。 霍霍,一定是因为被它揭穿了真实的感觉而感到羞愧呢。 菜菜不再说下去,只是在一边无聊地挥动翅膀,它明白山梨的心还太封闭,它可不能把她给逼急了,要是山梨神力觉醒,秋后算账的话,苦的就是他可怜的菜菜啦。 山梨则是浑身血气上涌,气息都紊乱了。 她心里一个声音在拷问自己,自己竟然觉得很快乐吗? 几个片段在头脑里闪回,无声的宣告真相,由不得山梨去思考或者抗辩,答案真实得可怖。 菜菜再次隐去,留下白茫茫的一片意识之海。 “唔——!!” 身体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山梨下意识用手往前推,却正好扶上了迹部景吾的肩膀。 山梨愣愣看着迹部景吾,全身除了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以外,都处在僵硬状态。 迹部景吾的呼吸缓缓冲拍上山梨侧脸,余热遍及耳垂,让山梨觉得自己身体有如电流窜过,强行克制之下才只是非常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山梨舔舔唇,又吞了吞口水,她心里有猫爪在挠,一下一下,痒得掌心发烫。 迹部景吾半垂眼眸,微微低头,一语不发地瞧着山梨。 山梨闻着味儿都能想象他的美味,明明不久前才尝过,但是美食当前,山梨还是又饿了。 好死不死,她这副躯体也恰好五脏庙空空如也,肚子咕咕叫起来。 暧昧是最好的滤镜,而一切平凡人的正常行为也都是最好的滤镜消除器。 刚才一屋子散不开的荷尔蒙利落散开,统统转化成迹部景吾不给面子的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激情四射的时候肚子咕噜噜地叫唤?他迹部景吾还没见过这么不华丽的事情呢。 纵使丢脸丢到麻木,山梨还是脸红了。 简直是个幼稚鬼嘛。 迹部景吾畅快嘲笑过以后,亲自端来了迹部家二十四小时供应的各式精致点心。 饭喂到山梨嘴边,一扫不快,倏忽之间她变成全世界最矜贵的小姐,只需要窝在迹部怀里,纯粹饭来张口,点心好吃,捏在迹部景吾手指上的点心更美味。 山梨吃得小兽附体一般,而迹部景吾更是少爷惯了,虽然喂食喂得兴致勃勃,也不能掩盖他略木讷的伺候。 好几次迹部景吾的手指不小心戳到山梨嘴唇,碰触到了就让她发抖,点心的残渣抖落得到处都是,玫瑰馅儿实实在在地趴在床单上。 连迹部景吾手指留下的余热让她醉醺醺的,山梨合上眼眸,挪来挪去在迹部景吾怀里挤出个最舒服的位置,棉花糖一样融化在他胸口。 迹部景吾想,她这样乖乖的,并不像之前惹人讨厌,还有点可爱,抱着也很舒服。 总之,迹部觉得,体验好得出乎意料。 点心吃多了就会有点渴,好在点心配上红茶,最是传统,迹部少爷没忘记一起端来。 山梨这会儿完全适应迹部的漫天温柔,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叫人沉沦的甜蜜,她胆子大了起来,红茶杯口都送到嘴边了,却懒开尊口,眼珠汇聚起闪烁的神采来,歪头盯着迹部。 紧接着,山梨伸手勾过茶杯,献宝似的捧着去喂给迹部,她就那么跪在床榻上,要监督着对方皱着眉头喝下去才算完。 迹部景吾这会儿简直好欺负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真奈盖章的独裁孔雀。 山梨把空杯子捧在手心,说:“我也还想喝呢~” 迹部耸了耸肩,准备再去倒一杯茶。 山梨连忙抓住他衣袖拦下他,她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还没等迹部反应过来,山梨就撬开他的唇,一点一滴搜寻余下的茶味。 她比之前大胆许多—— 舌头灵活逗弄着迹部,在这场争斗里占尽上风。 从卧室到浴室,迹部景吾也任由她欺压,竭诚为她服务。 天光破晓,铃木山梨觉得,其实菜菜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破罐子破摔也可以。 饮食关系而已—— 人饿了渴了,就要吃饭,要喝水,这一点没毛病。 她铃木山梨也是人,所以也可以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就这样! 男孩子不要那么八卦 “滴滴~滴滴”闹钟响个不停。 无人应答x1 “滴滴~滴滴”闹钟坚持不懈。 无人应答x2 “滴滴~滴滴......” ...... “啪!!!” 一只满载怨气的手从小狮子图案的被子中钻出,一把拍晕了闹钟。 睡眼惺忪之下摸过手机,一看时间,吓得魂飞天外。 “啊!!!” 什么春梦夏梦这会儿都烟消云散,一口气蹦下床,匆匆洗漱之后,在铃木夫妻俩错愕的眼神中奔向远方。 铃木先生手持茶杯:“额......今天好像是周日吧?” 铃木太太扭过追随女儿的目光,冲着丈夫笑笑,回答道:“我想今天确实就是周日。” “不过......” 铃木先生手上的茶杯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在他的心中升起。 铃木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尤其开心的事情,眼睛笑弯着,哪怕是在自己家里,她也一副害怕重大消息走漏的模样,鬼鬼祟祟前倾身体,拉近自己和丈夫的距离,方便说悄悄话。 “山梨最近很受欢迎的样子呢!”铃木太太语气轻快,眉眼里全是“快来问我啊”。 啪哒一声,铃木先生放下茶杯,完美配合着太太的语气,“哦?你怎么发现的?” 铃木太太十分受用,清清嗓子把自己最近观察到的种种反常现象一一摆出来作分析解读: 首先,山梨最近的食欲很不稳定,她以前从不这样,干啥啥不行,但是吃饭第一名。可是上个周末她竟然连妈妈精心为她准备的丰盛大餐都吃得平平淡淡的,可以合理推测出她最近的生活有一些不同,一定是有了自己的心事了! 其次,山梨最近好几次很晚才回来,而且表情是反侦查中不失羞涩和回味,那种表情和最近特别红的一部讲述人妻出轨的电视剧中的主角如出一辙! 最后,也是铃木太太心中的实锤—— 就是那通电话,自己一直关注着的网球界神之子幸村精市竟然和女儿同行,还非常积极地和自己解释。 那边铃木太太的话掷地有声,完美形成了自己的逻辑闭环,就等着喜迎理想型女婿幸村精市进门了。 这边提速到身体极限的铃木山梨心中正泪流满面。 唉,腿软。 唉,腰酸。 唉,背疼。 千错万错都是迹部景吾的错,让自己又贪吃了。 气到咬牙齿,恨自己不争气,轻轻松松在美食前屈服了。 今天确确实实不用上学,可再不起床她就会因为鸽子行为被。 还有半个月就是海原祭了,上星期放假之前,真奈就联系好了所有人,今天大家在[小岛变装咖啡馆]一起商议关于这次海原祭活动的事情。 所谓海原祭,其实就是校园祭,冠名为“海原”是立海大的特色而已,以往每年的海原祭都是由立海大大学部、高中部、初中部联合举办,是立海大系列校园每年最盛大的活动之一。 举办海原祭,对校方而言是彰显本校的办学宗旨:走在时代前沿,创建一流学园。 但对于学生而言,海原祭还有特殊的含义,尤其是对于隶属[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立海大分盟]的后援会女孩们而言。 网球部是立海大的一块活字招牌,每年海原祭的时候网球部都会是主推的部门,这个时候就算平常高冷的正选也会下场表演赛来一展立海大男儿的风采。 所以大家可以悉数看到历年立海大的网球正选,感受历代级帅气与实力的传承。 比如山梨在初中部读书的时候,就声名赫赫的立海大高中网球部正选毛利寿叁郎,在全国大赛时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四天宝寺的忍足谦也,成为u-17日本代表队no.10 由于在高中部已经看不到学长了,所以毛利寿叁郎等人被高中部后援会称为“时代的眼泪”。 山梨知道真奈对于这次海原祭活动非常看重,玩命跑到咖啡馆,还好,踩点到达。 真奈、山梨、近海还有另外叁位同学坐在一桌。 真奈端起被子抿了口咖啡,从袖子里顺出一张被对折了两到叁次的a4纸,纸张还很新,但是折痕处已经磨得快破损,大概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被高频的使用过。 真奈轻轻展开那张纸,清清嗓子,身体向桌子中间靠拢,一只手半遮着脸,压低声音:“独家消息,绝密播报。” 说完真奈的眼神在余下五人那里巡视了一圈,收到了每个人传达的“得令,绝不泄密”的眼神回答后,展颜一笑,继续念了下去: 想要稳健踏实又快乐地生活在这严酷的现代社会里,智慧是绝对必要的条件。 不提倡分数主义,货真价实的智育就在这里。 创校至今,已造就出无数诚实、正直、充满理想与希望的学生。 可以向各位保证,这里正是在青少年这段人生黄金时期淬励自我的最佳场所。 立海大秉着走在时代前沿的办学主旨...... 山梨听着这一大段的彩虹屁也没品出重点来,她伸出五指在真奈眼前晃了晃,说出大家的心声:“立海大厉害,我们都知道,我们今天来不是要讨论海原祭的事情吗?” 真奈悻悻放下那张被她念过无数次的稿子,直接说重点: 今年海原祭变成开放式的了。 为了进一步提升立海大高中部学子的各项综合能力,本次海原祭将不再继续初中部、高中部、大学部联合举办的模式,而是进一步扩大为全开放模式。 届时,将广泛邀请各大学校、已经社会各界前来参加。 说完,真奈目光灼灼遥望远方,望毕后用眼神询问大家的意见。 山梨:哦⊙0⊙ 近海:哦~o(* ̄▽ ̄*)o 路人甲乙丙:哦^_^ 真奈怒其不争:根本没有一点后援会思维! 真奈又抽出一张立海大高中部的地图,铺开,指着上边的一个小绿方块,指点江山:“知道海原祭变成全开放式的究竟有什么重大意义?” ...... 真奈的手指狠狠戳了下地图:“如果说以前的海原祭,我们是和少数“时代的眼泪”们残留下来的遗老遗少们竞争,那么这一次,我们要面临的对手,将是整个东京地区、甚至整个日本地区的青少年网球支持者们。” 为了进一步突出事情的严重性,真奈开始cue到山梨:“山梨,你上次不是还跟我说德川前辈真的很帅气吗,你不知道,德川前辈虽然惊艳了时光,但是毕竟才来,收作墙头的多,奉为本命的......” “唉,少哇。”真奈伸出****,摇了两个来回。 铺垫之后,真奈要言归正传:“这次海原祭,一山放过一山拦,咱们要克服所有的困难,第一个就是抢占绝佳的位置。”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真奈细细讲了一遍所有的流程和细节部署,从摊位的抢占、宣传物料的定制到面对危急情况的planb都捋了一遍。 目标就一个:给主场神之子——幸村精市大人最有排面的应援。 唾沫横飞两小时,真奈累得躺倒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完续杯咖啡,缓缓吐出最后收尾宣言:“毕竟,哥哥只有我了啊。” 山梨想,难怪幸村精市人气那么高,这些人有病,他有药啊,不,他就是药啊。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参与这么尴尬的活动,有什么能比在家躺着舒服呢? 海原祭装病请假,躲在家里吃零食岂不美滋滋。 山梨举手问出心中疑惑:“可是之前不是说现在不允许无会应援的行为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真奈有和她吐槽过现在后援会任何行为都是组织化的,独行侠不经过组织收纳统一认定为披皮黑。 真奈笑得一脸慈祥:“特殊时期,特殊标准,虽然你们都没有编制,但是都是清清白白的立海大人,又长期在我的熏陶下,我已经向组织上报过了,批准了几个临时名额给我,这个问题不用担心。” 山梨退下,近海举手:“海原祭明明是文化祭啊,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霸道了?” 真奈反手一个暴栗扣在近海头上,接着语重心长地教导:“谁、糊、谁、废,谁、让、位。” 一切安排妥当,真奈打算宣布散会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 山梨顺着她镭射灯一般的眼神望去,门口站着两个少年。 很显然,是网球爱好者,因为他们背着网球拍,个子偏高的那个一头暗红色卷发,有一块类似胶布或者ok绷的长方形的东西贴在右边脸颊,双手放在脑后,正喋喋不休跟另外一个人说着什么; 另一个则戴着白色帽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红色“f”,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脸,头发似乎是墨绿色的。只是个子矮得很明显,步伐中透露出一种嚣张气息。 山梨发现,全店的空气都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显然周围有不少人都和真奈一样认得这两个少年,激动的表情藏不住了。 两个少年越走越近,山梨听见那个红头发的不住蹦跶地对着白帽子说:“嘻嘻,小不点,你今天那招真的很绝啊blabla” 白帽子把帽檐往下压了一压,说:“还差得远呢。” 随着他们的走近,真奈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啪嗒 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山梨的好奇心没有收回来,本以为偷看一眼,结果是四目相对。 妈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墨绿色头发,琥珀色瞳孔,最像的是——那副嚣张模样。 一想到越前龙雅,山梨赶紧转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虽然以前没见过这个小孩,但是山梨认为这个人绝对和越前龙雅有不浅的关系。 他身上,有越前龙雅的味道。 两个少年的步伐远去,他们寻了一张空桌坐下,山梨听到网球拍被放下的声音。 咖啡店里,真奈和许多女孩一起拿起了手机在疯狂码字,山梨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是在[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的论坛上发帖子,播报最新消息。 一切都很平静,如果不是那几句声音大到划破天空的少年八卦。 “什么,她被迹部抱去了医务室?”菊丸英二震惊脸吃瓜中。 “唔,因为她向迹部那个孔雀告白太激动所以晕倒了。”越前龙马如实转播昨日瓜况中。 两个少年根本没有背后说八卦要小声一点的意识,全咖啡店的人都听见了。 可怕的是,山梨在惊恐中机械回头,发现红头发ok绷男孩正指着她向白帽子询问。 最可怕的是,白帽子点点头,说:“对,就是她。” 每一个字都被[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无处不在的会员们手打到了论坛上,跟帖者激增,扒皮的、震惊吃瓜的、挽尊的,多个帖子标题尾部自动出现了小火把形状的标记。 每一把火,都烧在少女的心头上。 每一个字,都是铃木山梨的墓志铭。 白帽子抬头,目光直射向山梨,那是一种类似扫描的分析,通过眼神,山梨得出白帽子对自己的评价是——还差得远呢。 敌不动我不动 晚上十二点,夜深人静,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下好久了,山梨坐在电脑前,输入真奈告诉自己的网址,登陆真奈友情赠予的小号,疯狂浏览着论坛的各个帖子,越看心越凉。 【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 【聊天灌水】 【震惊!冰帝网球部正选兼部长迹部景吾半夜公主抱一晕倒女生!!!!更新:有图有真相!更新:女主资料已扒出,立海大附中人速进领人】(火) 永爱迹部大人:无图无真相,不造谣,不传谣,谢谢。 为你种玫瑰:就是就是,迹部大人平常的行为我们冰帝人都看在眼里,不看到图我是不会相信的。 无名狙击手:滴!楼上掉皮啦!嘻嘻 楼主:靠!我警告你们别质疑我,我在【小岛变装咖啡馆】亲耳听到青学的菊丸英二和越前龙马说的,他俩还指证了女主,绝了,就是因为女主角也在这个咖啡馆被认出来了,越前龙马是我的目击证人。 嘤嘤嘤:什么?龙马大人亲自指认的?我信了,你们呢? 为了吃瓜刚注册:看我看我,为了爆料专门私信版主走绿色通道进来的嘿嘿。 为了吃瓜刚注册:让我来给你们石锤吧 为了吃瓜刚注册:[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多角度实拍,虽然不高清,但是能看出就是迹部景吾吧,迹部后援会的别洗了,你家石锤了,谢谢。 紧随楼上来爆料:我来加点码,今晚得屠版。 紧随楼上来爆料:[图片][图片][图片][图片]我也在咖啡馆,真的是英二和龙马大人亲**料,可信,女主照片奉上,看侧脸、发型、身材,对比楼上“吃瓜”的照片,可以确定迹部抱着的就是她了吧。 无名狙击手:雾草,这下人证、物证俱全了,看你们还怎么洗,躺平任嘲吧。 永爱迹部大人:???稍微一点事情就这么多小号蹦跶起来了,明人不说暗话,上大号再聊吧。呵呵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Σ(っ°Д°;)っ,是冰帝那个24k纯金富二代孔雀吗?平常不是一副永远大众情人的样子吗?就知道你们冰帝房子容易塌啊,收拾收拾来俺们青学吧,房子选得好,住得才安心。 永爱迹部大人: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楼主:建议迹部粉不要再私信我删帖了,都一千多楼了,明天上学,真相大白。另外,期待技术帝把现在的图片拿去做个分析,石锤变铁锤。 圆圆方方:靠,房子塌了,我不想上学了。 玫瑰花瓣莅临天下:俺也一样呢,已经考虑是不是要爬墙到忍足那边了....嗨,这就是俺的命吧。 ...... 现在,这个灌水区的帖子几乎是3秒一个新帖,沉沉浮浮都很快,但是这个帖子一直都在最前边,不断有人回帖,楼主也不断更新着各种石锤。 山梨看得还没有回帖回得快,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的资料被摆上了主楼,从小学到高中的就读学校、证件照、各期学习成绩、各期加入的协会,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但这些都不重要。 扎心的是,回帖的人对她的评价: 永爱迹部大人:??认真的吗?我怀疑迹部大人有苦衷,或者慈悲心肠发作了。 山梨:嗨,还真让你给猜中了。 圆圆方方:也不丑,但是也没有到能吸引到迹部大人的程度吧,冰帝的美女数量和质量我敢说绝对是东京所有学校里前叁的。 无名狙击手:什么?冰帝美女排前叁?你醒醒吧,说说我心中的排名:青学、立海大附中、圣鲁道夫。 为了吃瓜刚注册:嘿嘿楼上真的过奖了,论气质还是立海大附中,不过这个女生真的立海大附中排不上号吧。 事实证明,别人的美貌再美也会看厌,只有自己的美貌才是永恒的。 山梨眼睁睁看着这座万丈高楼是如何歪掉的,到凌晨叁点,论坛的风向已经变成了比美。 虽然说事态的发展超乎了山梨的想象,但是总归不是在一直扒皮她了,要是不歪楼,她担心自己的家庭关系都会被这些手眼通天的网球爱好者扒出来。 点出最热贴,山梨看看了不断刷新着的新帖,这会已经是比美贴、阴谋论贴、塌房子贴混在一起了。 叹了口气,因为真奈在把小号给自己的时候有强调过不要冲动发帖,这个论坛很多人抿人身份特别准,小心被人揪出来,一切有她呢。 山梨拿出手机,看见即时通讯软件上的真奈还是“在线”的状态,看来真奈还在论坛血战呢。 论坛里明显有好几个账号是在为自己说话的,除了真奈,不会有别人了吧。 半夜叁点已经是山梨熬夜的极限了,一切都先放下,睡觉。 在梦里,山梨脑海里又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回放和在迹部家里的一切画面,山梨惆怅,真是吃字头上一把刀啊。 第二天,山梨顶着两个深沉的黑眼圈去到了学校,在电车上就已经承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眼神,一进校门,四面八方的探看眼神不住地扫射过来。 她真的好害怕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啊,即使并不是所有的注视都是恶意的。 好不容易进了教室,发现真奈和近海竟然还没到。 正当山梨发怔的时候,两个幽怨的背影出现在她身后,两只手同时扶上山梨的肩膀,山梨转身,发现真奈和近海憔悴得更加明显。 直接睡过第一节课,他们俩才勉强缓了一些。 真奈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登陆论坛,开始阅读今天的热帖,刷刷看完,真奈招呼山梨也一起来看。 【最新播报:告白后晕倒的那个女生之前想加入手冢国光后援会未遂,青学妹妹们速进!】 【最近立海大附中要搞全开放式海原祭了,楼主深度怀疑这其实是立海大附中人的一次炒作,迹部景吾实惨】 【有一说一,其实大家有没有发现生活中这种不算最漂亮的女生异性缘好得出奇的啊,不如来学习一下?】 ...... 真奈认为山梨私自泡王子,还是泡冰帝的,这种私事秋后再算,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山梨的一条狗命。 经她分析现在山梨的基本信息已经全部被抖出去了,立海大附中乃至整个东京圈的学校都知道她了,死咬住女主角不是自己这种话没人会相信了。 但是最严重的还是她假入手冢国光后援会,并且还鸽了人家会长的面试邀约。 光是这一点,就很多人怀疑她是恶意溜人。 山梨争辩自己明明是有和会长见面的,在真奈拿出手冢国光后援会会长公式照给她看了后,她欲哭无泪,被人给耍了,而且找不到凶手。 山梨:“那我还是得好好和那位会长解释一下吧,我真的是被人耍了。” 真奈摇头,告诉她:“你知道手冢国光后援会的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山梨用眼神求指教。 真奈娓娓道来:“她叫永夜未来,家里也是冰帝学园的几个大董事之一,按道理是要就读冰帝的,但是她为了追随手冢国光拗去了青学,真是不辞辛苦。” 接着又补充道:“在就读青学叁个月后就成功上位会长的职位,手段雷厉风行,非常多疑,不太可能相信你的说辞,因为你找不到那个耍了你的漂亮姐姐了。” 商量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不主动,冷处理,期待舆论的风头慢慢自己过去,毕竟互联网的记忆只有半天。 山梨听着真奈一顿分析猛如虎,但是却没有任何实际做法,总感觉有点担心。 山梨决定换个“人”问问,趁着上课趴着假装睡觉的时候,呼唤出菜菜。 菜菜听完山梨叙述,飞不起来的翅膀扑腾两下,屁股墩往下一砸,白眼一翻:“别人怎么看待你这种小事,有什么可在意的,你只管好好吃饭就行。” “而且,迹部景吾是吧?这个菜是不错,和上次那个越前龙雅是一个水准的,你最好都换着吃,不要一直就着一个菜,会营养不良的,营养不良可比这些人叨叨两句严重多了,别怪菜菜没提醒你。” 任是山梨费力给菜菜解释校园的同侪压力有多么严重也无法改变这在菜菜眼中就是芝麻大点事的地位。 最后菜菜以自己最近需要多休息为由,单方面掐断了和山梨的联系。 山梨气闷,到底谁是主人啊,严重怀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货就是在装可爱骗自己。 最后一个求助通道也被堵死了,只能期待事情真的会自己平息下去吧。 山梨从窗户望出去,天很蓝,天际线在很遥远的地方。 山梨发呆的时候,迹部景吾正在浏览【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聊天灌水】版块。 今天刚下飞机,就感觉所有人奇奇怪怪的,连桦地的眼神都和平日不一样。 忍足侑士今天全程除了训练就是看手机,还不断捧腹大笑,最后在迹部的眼神逼迫下献上自己的手机。 看完论坛里的讨论,迹部景吾嗤了一声:“无聊。” 忍足侑士对于火上浇油兴趣最浓:“立海大附中那个妹妹是表错白了吧,人家喜欢的是手冢部长呢~” 于是迹部景吾用这个id叫“爱吃草莓蛋糕”的账号发了一个帖子: 【我敢肯定,铃木山梨喜欢的是迹部大爷】 拿回手机的忍足侑士看着“自己”发的帖子,眯眼笑起来:人间万事都是塞翁失马,不是吗? 祝这个小姑娘好运。 越描越黑 一石惊起千层浪,“爱吃草莓蛋糕”是论坛上的老资历了,而且以前爆了几个真料,一向被众瓜友视为真瓜主,“她”发了这个帖子只有标题,内容连“rt”都懒得打,这样简洁或者说匆忙的风格,和她以前发帖的风格很不一样。 似乎,大受打击? 群众之所以这样推测,乃是因为之前“爱吃草莓蛋糕”爆的真料几乎都是和冰帝有关的,大家认为她很可能是冰帝网球正选后援会的核心成员。 这样看来,迹部景吾对铃木山梨的态度暂且不论,但是铃木山梨肯定是迹部景吾的爱慕者。 那么她为什么那样积极参加手冢国光的后援会,却又放了会长永野未来的鸽子?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山梨渐渐被传播成一个恶意接近王子们,脚踩n条船的心机女。 新照片不断地po上论坛,包括不久之前山梨和幸村一起在图书馆值日的同框照,以及他们在楼梯间的照片。 是可忍孰不可忍。 短短一天,论坛上对铃木山梨的恶评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甚至已经有人不顾掉马甲的危险也要放狠话说自己将会怎样对铃木山梨打击报复。 乌合之众总是能够让事情向无序和失控的方向发展,就算真奈一直不停切换自己的小号在论坛为山梨说公道话,山梨的形象也依旧被盖棺定论成为一个不可饶恕的坏蛋。 真奈不敢告诉山梨现状,现在不是敌不动、我不动了;现在是,根本不敢动啊。 之后的日子,山梨在学校不断的受到校园霸凌,幼稚而充满恶意,是中学校园里最污浊的把戏。 把她的便当盒里掉包成虫子窝,在椅子上沾速干胶水,剪坏运动服害得山梨被老师批评,数不胜数。 对于这些,山梨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她就是这样,窝窝囊囊的,也习惯了,毕竟在转来立海大附中之前,在认识真奈以前,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被同学们呼来喝去、被欺负的那个人啊。 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正确与错误,不是反抗与修正,而是想想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如果可以的话就再忍忍吧。 或许,那个食神传承会选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很能忍吧。 能吃、能忍,是普通高中生铃木山梨最突出的特点,连优点都算不上。 山梨能忍,但是有人忍不了。 岛琦真奈收到自己所属的幸村精市后援会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岛琦真奈同学, 由于最近后援会内部成员调整,很不幸您被取消幸村精市后援会资格,请您自纠自查,整改后再次申请入会,我们期待着!o(n_n)o 幸村精市后援会 气死她了,这很明显就是连坐,逼她和山梨划清界限。 让岛琦真奈无法忍受的是,虽然她一直不是后援会的核心成员,但一直都是出人又出力,学校里服她的人也是不少的,就这样随随便便取消她的资格,根本站不住脚。 山梨被盛怒中的岛琦真奈一路拉着,飞驰到被幸村精市后援会当作办事处的一个小会议室门口。 上边贴着【立海大附中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幸村精市分盟】 岛琦真奈嘴巴一撇:“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说完,真奈推门而入,一直紧紧牵着山梨。 会议室里零零散散站着七八位女孩,有些人山梨还比较眼熟,同是高一的,大概是隔壁班的。 在这些女孩中间的,是两个坐在椅子上的同龄女孩,一个穿着立海大附中的校服,一个却穿着青学的校服。 像是早料到了岛琦真奈绝不善罢甘休一样,没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站着的女孩们直接让出了一条小道。 岛琦真奈拉着山梨径直走到那个穿立海大附中校服的女孩面前,张口质询:“吉冈彩,你凭什么取消我后援会成员的身份?” 被这种不客气的态度稍微有点激怒,但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显高的那个更有气场。 为了增加气场,吉冈彩微微抬起下巴,但又不抬高到可以和岛琦真奈对视的程度,开口解释:“凭什么?凭我吉冈彩是幸村精市后援会的会长,更是立海大附中后援会总会长。” “都告诉你要自纠自查了,不要和” 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岛琦真奈被她气笑了:“那么会长大人,你把我取消了后援会资格是在自掘坟墓吗?你就那么想退休了?” 岛琦真奈这话把自己捧得也太高了。 吉冈彩略微疑惑,仍然不去看岛琦真奈,用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我已经在学生会那边拿到了这次海原祭应援的最佳位置了,并且山梨在这次海原祭中也会为我们提供极大的助力。”真奈答道。 山梨一听这种夸张讲法,赶紧澄清一下她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比如提供一些点心给来参加海原祭的同学们。 她就是这样,五讲四美的好学生,从心里认可温良恭俭让那一套,所以即使做再多背德的事情,也已然不怀疑自己的“良善”。 岛琦真奈一边说正事一边忍不住想刺一刺吉冈彩:“不知道会长大人这次英明的裁决是打算让幸村大人的脸都丢尽吗?” 这踩中了吉冈彩的命门了,她转头想问问战友的意见。 却发现那人早已经去观察自己的猎物了。 雪白皮肤,黑长发,双马尾,五官精致,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坯子,况且还有一种通身气派,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俗的大小姐。 山梨被这个女孩子极有侵略性的打量着,从头到脚,看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的。 感受到山梨的尴尬,岛琦真奈喷完吉冈彩,就把山梨又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这很明显的排斥,显然那位大小姐是明白的,她笑了笑,眼神从山梨身上抽回来。 “这么怕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人?” 永野未来说起话来甜甜的,其实山梨并不讨厌她。 所有好吃的,她都不讨厌的。 山梨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我不太喜欢这样被人打量而已。” 真奈瞪了山梨一眼,死丫头尽让她操心,看不出这个永野未来来者不善是不是。 在吉冈彩的灼灼眼神下,永野未来开始接过之前的话柄:“拿到了最好的应援位置吗?” 这不是询问的语气,永野未来忽然指着山梨,说:“明明拿到了最好的位置,就该好好珍惜、好好筹划,你以为换掉那个位置很难办到吗?你还要让这个放了我鸽子、两面叁刀的女人去提供什么极大助力?” 真奈想反驳,但永野未来却不让她插嘴,接着说:“做个小点心谁不会吗?后援会里厨艺好的人少了吗?我永野家的点心师傅都不止十个。” “做不到最好,就赶紧换人,明白吗?” 这话一出口,真奈哑口无言,这女的明明满满都是迁怒,还说得冠冕堂皇的,但她只能捏紧拳头,毕竟谁先发疯谁先输。 山梨委屈的点儿还是听不同的,喷她可以喷她的厨艺不可以,那是她唯一能夸自己的地方,从小到大,也只有各种校园祭的时候,她能够靠自己的这点爱好帮得上大家。 所以,自己做得点心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肯定不差的。 而且,这次误会的起因也确实是自己放了永野未来的鸽子,种种巧合之下越描越黑,才会让自己和真奈都受到伤害,即使自己也是受害人,但是最好还是由她来结束这个误会。 于是山梨弱弱地打断静默的局面:“永野会长吗?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其实那天我也是被人耍了,我知道这种解释没有人会相信的,但是我对你道歉的诚意永恒不变。” 山梨比永野未来矮半个头的样子,为了真诚地和永野未来对视,她微微仰头,心中为鼓起勇气又敢当大任的自己喝起彩来,她不知道,论戏多,她也是不弱的。 在永野看来,这幅倔强小白莲花的样子真是碍眼极了,但是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就是要给铃木山梨一点颜色瞧瞧,绝对不可以被白莲花女配的演技激怒,永野暗自深呼吸,告诫自己拿出大小姐该有的不怒自威来。 山梨这几天看论坛上的分析讨论,也知道自己惹怒大家的点就在于“属性不明”,反正之前说要加入手冢国光后援会也是脑子发热的气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要说那种话来激怒幸村精市,太大意了。 想到幸村,山梨又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继续分析自己被冰帝的迹部景吾抱在怀里的照片都已经被广泛传播了,要是自己说自己其实是幸村精市的支持者那肯定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就是“爱吃草莓蛋糕”说的——我敢肯定,铃木山梨喜欢的是迹部景吾! 嗨,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告白是被漂亮姐姐恶作剧,第二次告白又是为了给恶作剧圆谎。 都是违心的话又必须要说。 眼一闭,牙一咬,山梨抖珠子一样说出来:“这段时间,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的困扰,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出来解释的,但是因为自己不敢承认错误就一直龟缩着,反而让事情越来越严重,其实我真的是支持冰帝的迹部...大人的。” 为了演得像,称呼绝对不可以马马虎虎,迹部景吾的那群支持者从来都是把他当作天神来宠爱的。 永野未来心里咯噔一下,美目怒张。 山梨看着永野未来的表情,生怕她以为自己真的是恶意戏弄她,慌忙抢先解释:“我我我真的不是恶意加入手冢后援会的,只是之前真奈因为我喜欢迹部大人和我闹了矛盾,我一气之下,才去网站申请了手冢后援会的,就是因为我的无脑,才带来这么多事,真的很对不起!我愿意公开道歉,解释清楚一切。” ”无论如何,真奈是完全没有任何错误的,希望不要再因为我的愚蠢而牵连她了。” 永野未来怔了足足十秒,看来这个白莲花的功力已入骨髓了,这种场面都能彪出这样的好戏来,如果不是立场问题,她还真想现在找她学习学习。 永野未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那就是让山梨给她道歉,同时警告她不要去招惹手冢,她光看照片就直到这朵白莲花很危险的,连迹部都泡上了,凭迹部那小子和手冢的关系,她以后很难不认识手冢。 在她永野未来攻克手冢国光这座堡垒之前,谁都不许靠近。 山梨这番话其实是很契合永野未来的诉求的,可是这番解释显得她捧在手心里的手冢大人成为了一个工具人,也太没面子了。 而且凭直觉,永野未来深度怀疑“爱吃草莓蛋糕”那个人就是迹部本人,简直自恋到不行,那个帖子底下一群人狂舔,倒显得迹部压了手冢一头似的。 永野未来绝不愿意看着这样的结果出现。 所以,她要好好带一下山梨的节奏,她抬起头,挤出一个千百次练习的自然微笑,亲切地从真奈那里夺过山梨的双手,友好会晤:“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今天是特地来解决这个误会的。” 山梨:太开心了,永野会长真的太体贴了! 吉冈彩:???说好了一起锤她们,你却突然变卦? 岛岐真奈:???我信你个鬼啊,又来骗清纯女高中生! 在山梨的蒙蔽中,永野未来话锋一转,语气楚楚可怜,开始飙戏:“明明就是妹妹鸽了姐姐,现在却还要打姐姐的脸,这就说不过去了?” 铃木山梨:咦?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永野未来咳嗽一声,点出意图:“不如这样吧,这次海原祭上,如果铃木同学你提供的点心被票选为美食类第一名的话,我们就一笔勾销,我会主动写一封谅解信给你,保证让大家以后都消停了。” “而且,铃木同学你要知道,靠自己的实力获得的支持和靠乞求得来的谅解是不同的哟” “用你的胜利来弥补你之前的错误吧。”永野未来冲山梨眨了眨眼。 山梨支支吾吾:“我我我...” 老天爷,她厨艺虽然还可以,但是要拿海原祭美食类第一名,她真的没有这种炸裂的信心。 “山梨同学永恒的诚意就是这样的吗?”永野未来的语气透露着失望。 山梨自己主动往坑里跳:“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会努力的。” 永野未来很是满意,忽然觉得这朵白莲花也真的蛮可爱的。 挥一挥衣袖,双马尾大小姐永野未来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离去,吉冈彩也带着自己的手下们离去。 真奈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事情的走向彻底歪掉,明明是来争取自己完全合法合理的权益的,现在不但坐实了错误,还要赔礼道歉。 关键是,以往历年海原祭的美食类竞争都是神仙打架了,要拿第一名,基本不可能,况且,现在山梨的人缘可以说是从盆地跌成马里亚纳海沟,谁会来吃呢? 几乎是必败之战。 输了会怎样呢?还不回永野未来随意定夺。 岛岐真奈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准备装病了,这个队伍根本带不了啦。 吃得越好能力越强 熬到放学,真奈已经念叨累了。 大概就是提前告诉山梨残酷的真相和她疏于考虑的后果。 山梨和真奈从教室到学校门口承受了比早上更多的质疑眼神。 永野未来几乎是一乘上自己的私人飞机,就开始发布了山梨和自己的约定内容,山梨欲哭无泪,谁知道她会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呢。 那个由官方推送的【铃木山梨的挑战】已经成为【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全论坛最火的帖子了。 可上边除了草草解释了铃木山梨的过失和挑战的具体内容以外,居然还添加了之前没有协商过的失败惩罚项目: 要郑重地为自己的冒失行为道歉,并且甘愿接受大家对于她的谴责。 而这种谴责的范围则非常的有“余地”。 而如果她赢得了海原祭美食类第一名的话,除了永野未来原谅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以外,还允许山梨再次向手冢国光告白一次。 底下的跟帖纷纷盛赞永野会长果然是公私分明,不会轻饶戏弄自己的人,也不会独占手冢大人,实乃是各家后援会长的典范人物。 山梨沉默,这会儿她只觉得真奈之前对永野未来的评价很到位——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这下进退两难,想联系永野未来,却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 山梨头秃,而她有多么苦恼,永野未来就有多么得意。 回到豪宅的大小姐激动得扑倒在自己的公主床上,双腿摆来摆去,计谋得逞真是太开心啦。 旁边站着她的管家,一脸无奈又宠溺。大小姐这幅样子绝对不会在家以外的地方显露出来,这儿是她释放自我的天堂。 永野小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喜欢看恋爱小说,就是那种格局并不阔达、立意并不高雅,充满着不切实际的空想和英俊帅气性格多样的男性的文艺作品。 别人家的大小姐有步入式的冰柜,她有步入式的恋爱小说储藏室。 所有的恋爱小说类型中,她最喜欢原本冰山一样的男主,被妖艳贱货女主吸引得不可自拔但是又强作镇定的故事,而这种故事中的女配一般都是标准白莲花,作为妖艳贱货和冰山男之间的阻碍工具人。 照照镜子,她永野未来这夺人眼目的五官、这****的身材、这家财万贯的背景,绝对的标准妖艳贱货。 从初叁去看自己未婚夫迹部景吾的网球比赛时,她就把手冢国光视为自己的冰山男主了。 但是属于他俩爱情的工具人却迟迟不来,搞的她也没有办法和手冢有进一步的发展。 天降铃木山梨,一看就是她的白莲花女配,看起来和迹部那家伙也脱不了关系,正好把他们打包送得远远的。 永野未来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根据白莲花第一定律,给白莲花出难题是没有用的,反正她总是会在别人的帮助之下取胜的,所以永野随便出了个难题意思意思。 重要的是根据白莲花第二定律,越是阻挠男主就越是有兴趣,所以她绝对不会阻挠山梨和手冢接触,为了省事儿,在故事的前端将白莲花解决了最好,要是阻挠的话,白莲花很容易进化成为白月光的,那就难办了。 是的,永野未来是故意要山梨去和手冢表白的,根据她这么多年的阅读量,她敢肯定,手冢这样的冰山型只能靠日久生情,冒然告白直接可以宣布gameover 并且,还可以用山梨衬托出她永野未来的分寸感和潇洒感,实乃良计。 山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边迹部景吾脸黑了下去。 自己挖坑自己跳,亲手推自己的女人去向别人告白是一种什么体验? 可是永野未来有多疯他也是知道的,那个女人之前为了取消和他的婚约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两人都对对方不满意,但是这婚约却一直没有被解除,核心原因就是“谁做解除者”,都是很高傲的人,谁都不愿意做被退婚的那位。 所以,山梨如果输掉,一定会受到伤害。 自己的面子和自己的女人,这个问题不亚于生存还是死亡。 迹部景吾决定先去练球。 他不知道,“死亡”已经决定找上门和“生存”汇合了。 铃木山梨在家里细细分析,菜菜最近就像死了一样,她只得自己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算来算去,还是要赢。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赢呢,这个很不容易。 两条路:迅速提升厨艺;买通投票观众。 自己现在这个风评把,后一条路基本堵死了。 那就只能迅速提升厨艺,凭真本事再加一点点运气,兴许能成。 看看日期,距离海原祭只有一周了,如何在七天之内让自己的水平上一个台阶? 当然是找个老师啦。名师出高徒,首先要有名师。 山梨搜刮整个脑海,忽然想起永野未来哪一句“我永野家的点心师傅就不止十个。” 大户人家! 其实,她也认识一个大户人家啊。 不,巨富人家! 山梨一下从床上腾起,坐稳了,开始回忆上次在迹部家,迷迷糊糊中,迹部喂来的点心,的确是滋味非凡。 “嘿嘿,老师,我来啦~”山梨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在小床上滚来滚去。 好歹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迹部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现在是凌晨四点,考虑到礼貌的问题,山梨按捺住躁动的自己,磨刀不误砍柴工,明天就去迹部家拜师。 第二天山梨装病请了假,在家里花费心血做了一个慕斯蛋糕,伸手不打笑脸人,借着这个蛋糕,山梨想,如果迹部喜欢的话他帮助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如果他嫌弃的话,自己也打蛇随棍上,一口咬住提升厨艺给迹部大爷做更多好吃的这一点让他无法拒绝。 山梨脑子飞速转动,比平时活跃万分,其实是没有真的考虑求助失败的可能性的。 隐隐的,她总肯定迹部对自己有那么点特别。 山梨自己从未发现,在拿腔作调这件事上,她是很在行的。 来到【迹部大爷不值一提的一处行宫】 山梨在监控器下露出笑脸,管家看到是山梨,赶紧先请她进来。 去接山梨的路上,石川管家想起少爷对这个小姑娘的周致照料,光是允许她睡在五楼少爷的房间就昭告着关系匪浅,至于那一天一夜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问。 总之,好好招待着就是了。 山梨被请入会客室,石川管家不知道她的喜好,但看她瘦而有肉,脸颊微丰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的小孙女,带着一份私心给山梨端上了许多不同样式的点心,不大讲究,但正合山梨这种普通市民的喜好。 石川先生去网球场告知迹部少爷的这段时间,山梨的端坐姿势渐渐放松,一块一块的精致点心配上红茶,山梨乐不思蜀。 根本没有注意到室内的呼吸声已经不止有自己的了。 “啪” 一件运动外套被扔在山梨对面的椅子上,迹部景吾随之大步走到对面,坐上椅子。 运动中被打断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贵族的精神就是要能够控制的情绪,反正,迹部景吾不承认自己听到山梨来找他时,有点激动了。 山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太敏感了,总觉得这房间里全是迹部景吾的气味,那种檀香、玫瑰混合着年轻男子的汗味,这个味道把山梨的思维直接拉到了那天晚上的月光下,自己被笼罩在迹部身下,腰部被禁锢住,只能在他的快速穿刺中,不住抖动、不住蜷缩,贪婪呼吸着这种味道。 迹部景吾看着山梨的脸忽然红起来,自己也一愣,随即也想起了一些片段,比如被眼泪和汗水打湿的小脸、随着他律动而配合的吟叫。 不行,不可以有反应。 迹部大爷干脆翘起二郎腿,神色如常高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铃木同学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死丫头,这么多天没有联系本大爷,本大爷难道会给你好脸色吗?还不快点求我?求我! 山梨没有从迹部没有分毫波澜的脸上看出这位大爷的不爽,拿出自己精心包装好的蛋糕,双手捧起,给迹部景吾献宝:“那个,很感谢您之前的照顾,这是我做的点心。” “送给你的~”山梨双手捧着蛋糕盒子维持往前递的姿势,期待着迹部收下礼物。 礼尚往来,他一定会问我有什么需要的,嘿嘿。 迹部景吾看山梨眼睛滴溜溜转着,把她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那副讨好的表情,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奶狗。 昨天还不想让山梨输掉的他,现在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如果帮助山梨取得胜利的话,她就要这幅模样去和手冢告白吗? 这样兴高采烈的? 迹部景吾拿过礼物盒,山梨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死死盯着他,仿佛不看着他就会跑掉一样。 在灼热的眼神下迹部动作优雅地拆开礼物,看到里边的蛋糕,他心里一笑,不过面上脸色一沉,朝对面小狗一般的山梨说:“这种不华丽的点心,我平时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欸?虽然有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但是山梨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 给自己打打气,山梨期待迹部接下来好好秀一把,告诉自己什么才是真正华丽的点心。 不过迹部却没有再继续讽刺山梨的蛋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莫名带给山梨一种威压。 石川先生识趣离开,悄悄闭上门。 迹部单手插裤袋,站在山梨面前,一手把她按下坐回椅子上,山梨脚尖不自觉地垫了起来。 迹部靠她越来越近,山梨一直往椅子里缩,最后变成迹部景吾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环抱着她。 那股气味更是包围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迹部景吾的眼神逼视着山梨,缓缓开口:“你以为,做个蛋糕,就可以取悦我吗?”混蛋,老子这么好哄吗? 额,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忽然有些脱轨,迹部的鼻吸喷在山梨脸上,山梨睁大眼睛不知道怎么接话。 取悦 山梨懵懂的样子让迹部大为火光,明明上次她就做得很好,好得出乎自己的意料呢。 “忘记了之前你是怎么做的?”迹部景吾问道,顺便腾出一只手握住山梨的腰,轻轻拿起,旋身而坐,椅子的主人便霎时换成迹部景吾,“需要本大爷教你吗?” 突然天旋地转,为了保持平衡,山梨只得抓住迹部景吾的臂膀,被迹部轻松放在怀里后也没有撒手。 两人的姿势变成迹部景吾泰然坐在椅上,山梨如同小猫一般依偎在他的怀中,两腿分开趴坐在迹部腿上,两人的配合有种不言说的默契。 听到迹部这种引起瞎想的骚话,山梨的脸像被蒸煮,红得透透的。 她刚抬起的头又低落下去,窝在迹部的胸膛处,这种暧昧姿势对于山梨而言,只要看不见人就是没有做。 看在迹部眼里,完全就是引诱人堕落的小妖精故作纯情,需要好好被**收拾一番,迹部******起来。 迹部的大手游移抚上山梨的薄背,挑起她软软的毛衣,探入其中,寻求宝物。 已经入秋多时了,山梨又怕冷,所以穿得比一般人要厚一些,毛衣被掀开一角带来的冷空气也让她敏感地颤了下。 自己此刻好像走在薄薄的冰上,要很小心很警惕才可以不引起冰块的裂开,否则就会掉进深海——窒息。 迹部的手掌顺着山梨的背脊往上摩挲,力度轻柔,却紧贴着山梨的肌肤,压得一点空气也不剩,压得山梨也挺起背部,凹出一道弧线。 他的手真大,山梨凭触感就知道,思绪这手掌牵着走,这手比量她的背如何,这手比量她的腰如何,这手比量她的乳又如何? 思绪戛然而止,落入现实,迹部景吾的大手挤入,盖住那软糯细腻的俏嫩乳房时,山梨的浅粉色蕾丝乳罩随这力量崩开,迹部景吾的拿捏拢揉带得那两条细细的肩带滑落到肘弯处,牵连之下,乳罩也无力搭下来,悬挂在山梨肋骨腹端。 浅黄色毛衣之下,山梨的一对乳房全然被锁在迹部一手之中,毛衣被撩起而露出的肌肤全都被护在迹部臂弯。 不注意看,只会认为两人衣衫规整得很,画面温馨得很。 寂静之中,唯又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能说明自有一番暗涌。 山梨的上半身在迹部的掌控之下,哪怕山梨像个鸵鸟一样扎进他怀里,他略施气力,掰出山梨那张脸,四目相对,他语气低沉,竟有些沙哑:“取悦本大爷,懂吗?” 话音落下,他的眉毛微挑,是容不得山梨拒绝的意思。 分开双腿坐在迹部身上,让山梨的**隔着布料贴合着男性的裆部,男人有多硬,山梨就有多软,这份软无所不包,乖乖贴附着迹部。 识时务者为俊杰,山梨不敢不从,她想要怎么取悦这位大爷呢,在她心里,迹部所谓的取悦,就是要让他脸色一沉、溢出一声闷哼,把山梨的腰捏到要碎,就对了。 刺激他,就对了。 她不发觉这种事情,她无意之间早已做了很多。 记得上次是怎样让迹部失控把她捉到窗前啃咬**的呢? 有个恶魔靠近山梨的耳边,说:舔舔他就可以了,他受不住的。 山梨听从那个声音,碍于脸还被迹部捏住,她只瞟了一眼,然后欺身向前,她的发骚随着她的动作扫过了迹部的嘴唇,迹部嘴唇微张,咽了下口水。 喉结动了动,却被一种温润裹住了动作。 山梨轻轻**着迹部的喉结,那是男人的第二性征之一,如同女孩的双乳。 迹部景吾咳了一声,这种取悦还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唇里包裹的喉结一跳一跳的,像猫玩具一样激起了山梨的征服欲,她的舌头灵巧起来,想要跟上因为吞咽口水而滑动的喉结。 却总是迟一步,但舌头舔过的颈部肌肤却寸寸燃烧,**怒焰。 山梨没玩耍多久,迹部景吾抽出手来,双手捧住山梨的脸,拎起她来狠狠吻了下去。 山梨整个人化在迹部的嘴里,他的舌头也有淡淡的玫瑰和红茶味道,在山梨口腔里攻城略地,打得山梨呜咽呜咽的节节败退,任由本领高强的迹部逞凶逞狠。 真是兵败如山倒,浑身发烫的山梨泛出一股香味,在发梢、在唇舌、在**、在****。 尤其在山梨蚊子哼哼一般的浅浅**里,一声一声,珠玉落盘,太小声了,总归打得不够尽兴。 山梨能感觉到迹部的**抵住自己的腿心,如同他上边的嘴也死死堵住自己的嘴一样,起到隔断作用的布料被撑出形状。 上边渐渐转入温柔吞吐的节奏,而下边则如同大战即至,没有声音,只因为狙击手的枪口已经瞄准了。 把那些**奏毕,前菜用完,迹部将山梨的毛衣卷上胸口,山梨双乳终于得见那位享用它多时的男人,晃动两下打声招呼。 毛衣很容易就会顺着肌肤滑落下来,总要迹部两手对山梨做点什么动作才能缓住这种趋势。 褪下山梨的**到脚踝处,这个空隙,迹部也褪下自己的裤子。纤长但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刺入花*,顺着**推进,一层层肉齿疯狂吮吸着手指,出入之间,山梨已经流了迹部一手掌的透明液体。 不能再忍耐了,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 迹部景吾两手扳开山梨大腿,手指将大腿内侧的**按出道道红痕,刺目而诱人。 他的兵刃已咆哮多时,滔天战意被眼前这个又小又软的东西勾起,迹部眼睛布满红血丝,山梨只觉得腿上的力道忽然大了很多,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的腿会不会被捏断,就不由得惊叫一声,迹部的肉刃毫不保留地全部插入,之前隔着布料软腻腻地贴合到了此刻成为滚烫的肉与肉之间的挤压。 山梨的嘴不受控地长大,否则她无法畅快呼吸,迹部的进入,有力且充满了控制感,山梨就像那根**的连线人偶,开关键在自己平日被好好保护、隐藏着的一线花*中,一旦被迹部满满插入,填补了空白,顶到触碰到那个核心,就变成了只能随着又硬又粗的摇杆而前后移动的人偶。 小雏菊花样的**孤零零的搭在山梨一条腿的膝盖处,它原本保护的地方已经被敌人用真刀真枪穿刺成泥潭一片了,每一下、每一下都责备着**的保护不力,让山梨可怜的花瓣被打湿、被撑开,开开合合、吞吞吐吐、颠来倒去,累得主人咿咿呀呀。 迹部这样顶尖的网球选手,平常刻苦的训练在这种时候格外能整治山梨,比让山梨自己去跑圈还要磨人,山梨被迹部又顶又撞,正面相对而坐的姿势让山梨能够被最大程度贯穿,这些凶狠的顶撞没有任何缓冲就拍打在山梨的身体内外,被这样对待的山梨两腿根本没有力气管理自己的摆放姿势,统统搭在迹部的肩膀上借力偷懒,脚趾都不免蜷缩用力泛白。 随着迹部的动作,只是挂在山梨身体上的不整衣衫也纷纷摇动,如薄薄云层盖住初阳,在毛衣和乳罩的间隙中,山梨的双乳不住地摇晃跳动,不是白花花的一片,而是几种浅浅的颜色交杂呈现,那两点殷红因动情而愈发深重,迹部盯着它们,总算懂得了被猫玩具逗弄的猫儿为何那么欲罢不能了。 那乳上的两点就像是他的速度表,能实时直播自己的英勇,越是有实时反馈的指标,越是看着山梨这具娇小多肉的身体在他的冲撞碾压中渐渐泛红,他就越是力破山河,越战越勇。 恍惚中,山梨想,自己就算是辆跑车,这会儿也到了最大的速度,真是,真是,万万不能再快了,要慢点,要求求迹部景吾这个坏蛋慢一点点。 山梨在摇摆中吃力地抚上迹部景吾的脸,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初现了成熟男人的冷峻线条,本来想在迹部耳边撒娇求饶的山梨却被不受控地被这脸吸引了注意力,情不自禁,吻上那张偏薄情、偏冷硬的唇。 上下都被迹部贪婪索取着,山梨心里知道此刻就算撒娇也没用,这段时间,魔幻般的经历几个男人,迅速发生的身体关系,山梨明白现在求饶只会让他大大受用、更加狠辣无情地索取。 啪啪水声在迹部家一处不显眼的小会客室中清脆作响,身体的撞击和高速摩擦让流下的汁水溅到周围,**处的呐喊、收缩愈发激烈,温度节节攀升,最后,双方同时精疲力竭,在偃旗息鼓前都用尽力气作最后的拼搏,迹部发了狠发了怒一样刺入山梨,山梨直倒吸凉气,变作一声声娇气的呼喊,在迹部耳边哭诉他的粗鲁。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一室**也满载了二人的努力。 最后关头,迹部环抱住山梨整个人,把这犯人押入自己臂膀之间的牢笼中,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好好承受最后的浇灌。 抛却思考,迹部一个挺身继而一个战栗,头皮发麻,蕴含万千的热流喷涌而出。 “啊!” 山梨终于受不住了,用力推开迹部,那股热意重重洒在她的子宫入口,烫得她小脸一皱,双手急得往下窜去,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逃离那根作恶**。 正历极乐的迹部怎么可能让山梨得逞,他眼疾手快,在山梨撑起身体之前,箍住她的小腰。 一个交锋,还不待迹部使出他二成力气来压制山梨,山梨自己就溃不成军,在迹部箍住她的腰之前,双手用吃奶的劲儿给了自己一个起身的趋势,脑子里想的是先大腿用力再小腿用力,整个人就起来了。 可是脑子有力气,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了,上身虽然有往上的趋势,但未曾变成现实,双手离开了迹部景吾的胸膛,便没有支撑点。 不,还有一处,那是比任何支撑点都要稳固的底座。 事与愿违,明明意图远离它,山梨却因力量微小,偏偏一屁股敦实地坐回了那根**上,还未拔出便迫不及待地吞回得更深更重。 山梨羞怒交加,这样显得,她好舍不得的样子。 迹部看出她的吃瘪,忍不住大笑起来,胸膛振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他那根**也在山梨的**中突击。 迹部景吾总算吃了个饱,不再要了人命一样地**,变得温柔体贴起来。迹部轻轻扶着山梨的腰,不再追求极致的器官贴合,而是享受静谧的温存。 会客室里,落地窗虽然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但也能根据阳光透入的深浅判断时间。 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了,很浅的阳光侥幸进入室内,一部分照在山梨半裸的背部,一部分绕过山梨的娇躯,温柔洒在迹部的脸上,衬得他的眼神分为柔和。 迹部景吾轻轻吻着山梨,从额头到鼻尖,从嘴角到锁骨,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舍不得**分开,迹部一直留在山梨体内,但之前狂乱中被拉扯的衣服都被他熨帖地理弄好。 毛衣被拉下来,裙摆从腰际回归到膝盖以上的位置,最后寻了个隐蔽位置让大手悄悄钻进去,一边摸索一边把肩带提上去,暗扣扣好。 山梨心里忐忑,大少爷忽然干起小女仆的活儿,反常得让人害怕。 被强迫的激情过后,山梨到底没忘记自己的小算盘,奉行迂回策略的她乖乖巧巧把头靠在迹部胸膛处,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筹划怎么开口跟迹部说自己的请求。 负气 餍足的二人互相依偎到傍晚时分,山梨一脸甜笑凑在迹部耳边说着自己的小小请求。 谁知道,迹部听完,脸色就僵硬住了。 山梨不敢相信,让他家的点心师傅的教教自己这么简单的要求也会被拒绝,瞪大眼睛望着他,等一个解释。 迹部心里忽然有点想要逃避开这样质询的眼神,这搞得好像他哪里对不起她了似的。 但是迹部依然保持镇定神色,回望山梨,说出的每个字都不容反驳:“对,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原因嘛~”迹部拖长语气,凑到山梨耳边再落下“就是觉得你这幅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玩,忽然不想让你如愿以偿了。” 也不动脑子想想,他能帮她做这事儿吗?可能吗? 或许一开始想着只要她好好取悦自己,自己帮一帮她也无所谓,可是只要一想到山梨可能要用可爱的表情去向手冢告白,他心里就直抽抽,不是滋味。 为了保持自己的身心舒适,所以他决不答应山梨的请求。 至于山梨担心的会受到别的同学欺负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在迹部看来,这是一个死局,在永野未来往论坛上公开了她们俩之间的约定时,山梨就已经被永野堵死了后路了。 无论她怎么做,都很难转变对她已有恶感的人心中的成见。 迹部的算盘打得好,如果山梨被排挤,她就只能依靠他迹部景吾了,到时候,他不介意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山梨现下气得后槽牙都要咬断,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但一想到迹部刚刚说的过分话,她难得的骨气显现了,生生让眼泪停在眼眶中,鼻子通红也不流下来,害怕一眨眼就会丢盔弃甲,她眼睛睁得都痛了。 “迹部你真是......” “真是......” “太差劲了!” 狠狠拍下迹部伸过来的手,山梨吸吸鼻子,从迹部大腿上爬下来,忍着打颤一路小跑出门。 迹部眼神晦暗,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痕,一语不发地从椅子上起身。 迈出门去,是熟悉的大花园,熟悉庭院设计,熟悉的夜色,他望着夜色,忽然感觉自己刚才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记忆就散了。 庭院满盈的玫瑰花,围绕着的喷泉能最好的折射月色,玫瑰花很香,香气能萦绕在曾路过这条花径的人身上。 迹部嗅着香气,脑海里全是在梦里,他说出了许多不绅士的话,做了许多绅士不该做的事。 午夜十二点是辛德瑞拉从王子怀里逃走的时刻,时针回拨,东京时间十九点,梦到了该醒来的时候。 迹部惊觉自己手上的玫瑰花已经被捏碎,流溢的汁液让香气浓到有些刺鼻。 那不是梦,那他妈是真的。 迹部景吾握拳,被自己汁液打湿的玫瑰花瓣在拳中被碾碎。 深谙迹部少爷性格的石川管家在旁围观了这一切,他此刻瑟瑟发抖、不敢近少爷分毫,害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呀。 本来他一直安分守在门外,随时都可以给会议室里畅聊的两人送上最新制的美味点心。 但是自从门内传来了一声声有韵律的闷哼和疑似**撞击声后,石川管家就知趣地离得远远的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好几小时,再后来,山梨小姐就从会客室里捂着眼睛跑出来了,跑得歪歪斜斜的,石川也不知该不该拦住。 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犯错了,该拦住该拦住的,看少爷那表情就全明白了。 亡羊补牢不知还来不来得及,石川管家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低头上前请示,是否需要派车将山梨小姐安全送回家。 迹部点了点头,石川立刻去办。 迹部一思忖,又把石川叫回,嘱咐他多带点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去,也尽量不要让她在车上无聊。 石川刚转身,迹部又补充:“再把本大爷收到的情书也摆在车上,显眼一点。”还反了天了不成。 反复嘱托好几次,迹部少爷这才消停了。 于是在石川派出的车上堆满了点心、杂志、迹部景吾的各种奖项,以及,在角落里的几封情书。 虽然很幼稚,但是,少爷的命令,石川管家还是不敢违抗的,只是稍微把位置藏得隐秘了点。 连孙辈都有了的石川管家,自然是看出山梨小姐这样的性格,要是看见了那几封情书,只会躲少爷躲得越来越远,直接退出比赛,而不是被激发出竞争欲望。 再是优秀,毕竟也是年轻的男子汉啊。 石川管家想到迹部少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山梨果然在半路上被派来的汽车接到了,在确认迹部本人不在车上后,权衡之下,她还是上车了,走回家的可能会走到腿断啊。 等负气的山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已经吃饱了。 推辞掉家里的晚饭,山梨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这种舒适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铃木山梨她是有家庭作业的。 病假可以请,但作业却不能不做。 洗完澡的山梨整个人趴在书桌上,一笔一笔图完成任务。数学是她苦手的学科,今天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刚上高一,她就已经觉得吃力了。最近学习的内容明显已经有难度起飞的趋势了,偏偏她还因为各种生活琐事而没有认真学习,真是旱的旱死。 不爱数学的山梨开始走神,握着笔在草稿纸上随意写写画画,笔端晃动,手腕红绳上的那个胖嘟嘟的小动物也一晃一晃的。 这样拖延着自己做作业的时间,一会儿,山梨就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恍惚了,定睛一看,不知怎地,她竟在草稿纸上写了[迹部景吾]几个字。 靠,把名字写在草稿纸上是喜欢的男孩子专属的,怎么可以? 那个大混蛋今天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一定要把他的名字划掉。 迹部景吾四个字被山梨来来回回认真涂成了黑色的块状,看到那团浓墨,山梨稍微觉得有点舒心了。 眼神一撇,看到手腕上那个小菜菜的形象,又是一通憋气。 山梨用另一只手开始戳小菜菜,一边戳一边骂:“究竟谁才是主人啊,动不动就玩消失,再不出现我就把你扔掉!” 狠狠戳一下:“知不知道我最近被多少人欺负啊?有没有出来帮过我啊?” 没反应。 又狠狠戳一下:“你说说,要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没反应。 山梨气鼓鼓:“我其实并不想做什么食神了,我就想当个普通人。” 看到菜菜没反应,山梨的话题越飘越远,把最近自己心里的恐惧不安、怀疑、委屈都通通倒了出来。 这些事情,她不敢和父母说,太过魔幻,而且,自己也并不完全是被迫的,好像成为了一场犯罪的共犯,她不敢去自首。 山梨反手去擦自己脸上的眼泪时,一道白光闪过,她知道,消失已久的菜菜回来了。 进入自己意识的海洋,山梨看见那个熟悉的胖东西,直接气笑了,现在,她唯一能真正倾诉的对象,只有菜菜而已,真的很想和它说说话。 菜菜耐心听着山梨大倒苦水,平常总有很多话的它这次难得没有打断山梨。 在听到山梨又和迹部景吾不可描述之后,菜菜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欣喜,配上它动物界微胖身材,竟有一丝丝狡黠。 菜菜扑腾到山梨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告诉她:“一个食物而已,吃了就吃了,大人您不用在意的~” “如果大人您真的很生气的话,就把他吃光光吧~” 如果说菜菜之前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小婴儿,那现在从声音就明显能听出菜菜的成长,已经是一种小孩子的音色了。 山梨听了这话,若有所思,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她和迹部景吾的恩怨。 菜菜接着提点道:“大人您不用担心,您根本不需要去和别人学习,您本身就是万味之源啊,只要您凭借你的本能去体现食物的味道就可以了。” 咦?山梨不解。 菜菜细细解释之后,山梨才知道,原来只要自己多尝试美味的食物,就自然会增加对味道的掌控程度,不需要普通的练习,味道们自然会听从自己的指挥去呈现。 菜菜还说,由于最近山梨大人的进食成效不错,所以这种“驭味”的能力其实马上就上一个新的台阶了,这几天如果能努力吃到美味的食物的话,一定可以成功的。 到时候,以山梨大人的能力,胜出是没有问题的。 ........ 山梨激动得失眠了,菜菜已经将驭味的方法演示教导了一遍。 之后,只需要去享受一份美味大餐,她就能最大程度的驱使那些调皮的味道,那种滋味,绝对会征服海原祭上所有人。 绝对会,打烂迹部景吾的脸。 山梨满意地盖上了被子,进入梦乡,期待着度过今晚以后执行她的小计划。 山梨怕黑,所以晚上窗户都是不拉窗帘的,就让月光透进来作自然的照明器。 夜深了,月光依旧,她不知道的是,每晚,都会有一道比月光更绚烂的光线闪过,之后,在这个房间中,就会出现动物界微胖代表——菜菜。 只见菜菜挪动自己的身躯到了窗边,翅膀轻轻一拍,那双无用的翅膀竟然带动了菜菜的身体,轻松飞起来了。 它停在窗台上,张开双翼,拦住所有光线,就这样矗立。 陷入一片纯黑中的山梨对此全无所知,在沉睡中翻一个身就算是反应了。 即使这样无心的动作,也让菜菜迅速回望了一眼,确认没有异样,它才扭回了头,继续消化体内的力量。 闻苦 “哇,德川学长真是太帅了。” “是呀,如果不是放不下幸村大人,我一定会选择追随德川学长的。” “少来装了,你看德川学长理不理你,不要仗着幸村大人温和就胡言乱语啊。” “唉,为什么我们女人的爱情总是要面对这么多的诱惑呢?” 山梨耳朵里是叽叽喳喳的讨论,眼前看着的是围成一团的女生,纵然讨论得大声,但是她们没有一人去堵住德川一矢。 她透过教室的窗户,眼神尾随路过的德川一矢。 德川一矢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毫不留意,山梨失望的感叹着。 她已经死盯德川一矢好几天了,没错,德川就是她现在最想要品尝的菜,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当然了,也没有勇气。 德川一矢的高冷是内外合一的,冷峻的表情、少到稀缺的发言都很配得上他一米八八的身高,总结起来就是高岭之花一朵。 别的网球正选身边常常围得水泄不通,要签名的、递情书的、送便当的,就算冷淡如幸村精市,却也总是温柔的,就算严肃如真田弦一郎,起码对待女孩子,也总会刻意让自己不要太凶。 但是,德川一矢,这个从小生长在海外的男人丝毫没有要多怜惜一**边女孩的意思,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总是会有女生在他面前从脸红到哭泣,难道自己很可怕吗,非常苦手,一遇到这种情况,他都尴尬得更没有话说。 也不怪女孩们,德川有张传统意义上的帅哥脸,自身又有一股震慑力,明明是想要向他告白的,但是真的堵住他,近距离和他对视的时候,却总是觉得胆战心惊的。 由于被吓哭的女孩子太多了,一入学就引起全校轰动的德川一矢也就变成了谁也近不了身的高岭之花。 山梨本来担心盯着德川的女孩会太多让自己无法下手,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她发现,自己依然没法下手。 德川一矢总是独来独往,自带寒气,身高拔群,过于惹人注目,要是忽然有人和他一道,太扎眼了,这个节骨眼上,山梨知道自己如果被大家看到和德川一矢的同框照,那就真的死定了。 可一是她馋德川一矢馋得慌,二是她也需要这盘菜的助力,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吃到德川一矢。 山梨绞尽脑汁地想,在这努力思考的几天中,行动上也没闲着,去论坛上收集了所有关于德川一矢的资料,少得可怜,聊胜于无。 好歹弄到了德川所在班级的课表,也摸清楚了德川一矢的日常作息,山梨将德川普通一天的行程按时间顺序列在纸上,写完了浏览一遍,感叹这个人真是自律得要死。 除了上课就是网球训练,周末会去游泳馆。 山梨划掉了脑海中冒出的一个个计划,最后决定速战速决,不能拖到周末了,今天就要趁德川训练完毕在更衣室的时候,趁着四下无人,把他搞定。 山梨和德川的体能天壤之别,就算是吃霸王餐,这件事也只能智取,不可硬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山梨借口肚子疼去上厕所,一个人溜达到网球场附近,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网球场内有零星的击打声外,几乎无人。 山梨四下观望后悄悄潜入,很快就找到了更衣室,山梨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看来已经有网球部的成员来过了。 山梨转过身一边望风一边贴着门,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两分钟,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确认里边没有人,山梨屏住呼吸,轻轻拧动门把手,推开一条缝,她很谨慎,借着这条门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边探看。 再次确认安全,山梨才迅速进入关上更衣室的门,背靠着门打量完室内四周,这里立着数排高高的金属柜子,每一个都有它的主人,用来存放网球器具、衣物等。 按照她的计划,在德川一矢完成训练之前,她得找到属于德川一矢的那个柜子,然后躲进去,等德川一矢开柜子的那一瞬间,亲完就溜。 山梨一个一个地打开柜子检查,根据德川爱用的几个运动品牌来确认是否是他的柜子。 一阵脚步声传来,山梨吓了一跳,眼神被门把手的声音带着往下一移。 山梨也顾不上检查,赶紧拉开眼前这个柜子的门,躲进去蹲下。 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几件干净的衣物,网球排都也规整的排列好,看得出主人是一个爱整洁的人。 山梨躲在里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群人已经进入更衣室了,嘴里还讨论着今天的常规训练,他们有说有笑的,从对话里,山梨还得知他们马上就会去参加网球部今晚的聚餐。 山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下周一就是海原祭了,一般社团都会在海原祭前后好好聚一聚。 咦? 什么?聚餐? 山梨眼睛一瞪,如果今晚网球部有聚餐的话,如果柜子外的这群网球部正选现在就要去参加聚餐的话。 那么,德川一矢还会来吗? 还是说,他今天和所有的网球部正选一起结束练习,然后去聚餐? 山梨拳心紧紧攥住,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她摸清楚高叁的德川一矢因为学业繁重问题,会晚到训练场,所以一般也会延长自己的训练时间,最后一人离开,才选择了在更衣室里出击。 谁知道竟然有了这样的变故,山梨耳朵里听着外边叽叽喳喳的话,是急在心里,只怕自己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不容她多难受,有人停在了柜子前,就是她藏身的这个柜子。 那窄窄的缝隙原本是能够透进一些灯光的,因为有人站在柜子前挡住了,山梨失去了那一丝光线,霎时紧张得额头出汗。 片刻之间,山梨凭本能用指甲死死从里边扣住了柜子的门,门外的人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拉开门,也很是惊奇,下意识加大了力气,山梨也不得不在里边用更大力气来抵挡,可是原本她的力量就小,再加上柜子里没有方便使力的把手,山梨只觉得自己的指甲都快掉了,就在她几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外边忽然卸力。 山梨轻松下来,才察觉自己浑身已经出了薄薄的汗,既是累得,也是吓得。 “咔哒!” “咔哒!” 响起清脆的金属声。 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山梨顿时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不会是、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可是,这个时候,她万万不敢拍门检查或者冲出去的。 山梨在柜子中心乱如麻,脑子里什么杂念都关不住地往外冒着,但是没有一个是能救她的。 “唉,部长,你不把拍子放进去吗?”切原赤也见幸村精市锁上了自己的柜子,但是他手上分明还拿着网球拍。 幸村精市听到切原赤也的疑问,转头笑道:“忽然觉得,周末在家也想用这副拍子了,所以不用放进柜子里了。” 切原赤也一怔,赶紧把双手背在脑后,打哈哈:“噢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我迫不及待啦!”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切原赤也总觉得部长刚才的笑容并不友善,这是凭借他在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多年经验敏锐嗅到的,于是切原赤也又开始从上一秒开始回溯自己今天是否有做什么惹到部长的事。 所有人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便齐齐去往已经预定好的饭店。 柜子,更衣室自然都是再叁检查后,确认锁好了的。 不怪他们如此,如果不锁好的话,下周一回来的时候可能就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礼物、情书。 而山梨,疯狂拍门未果,精疲力竭,抱着膝盖坐下,这个柜子虽然很高,但却并不宽敞,坐下来伸不直腿,得一直蜷缩中。 山梨一开始想,也许德川一矢今天还是会保持练习,他会突然打开更衣室的门,到时候自己就赶紧拍门求救,也不要管什么会被责备了。 后来,她想,也许会有人突发奇想要回来看看,或者有谁回来拿自己遗失的物品,自己可以获救。 她想啊想啊,一点点感知到入夜的凉意,她把柜子里挂着的衣服都取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好稍微驱逐深秋的寒气。 肚子咕咕叫起来,山梨摸摸自己的肚子进行安抚,可是对方不给面子,叫得更响亮了。 山梨嘴巴瘪起来,是呀,晚饭没有吃,就来蹲守德川一矢,结果没有吃到他,还把自己锁这儿了。 山梨从手机叁格电等待到手机电量警示,也没有等来德川一矢。 看了看时间和电量,山梨开始慌了。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妈妈打电话,可是这样会惊动学校的老师,就一定不是什么胡编的理由可以搪塞过去的。 可是再晚一点还不到家的话,妈妈肯定担心死了。 山梨纠结一番也没有定出结果,可手机的电量不断的流逝,忽然,手机黑屏了。 山梨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暗骂这破手机,电量少的时候耗得最快。她赶紧长按开机键,手机开机后显示电量只有如游丝一般的一缕绿色。 山梨脑子一团浆糊,手抖着打开通讯录,不管是谁,她得通知一个人来救救她,如果她被锁在这里两天,就算不饿死,妈妈也得担心死,更别提之后的海原祭了。 山梨着急地按着选择键,她的通讯录里除了父母、真奈和近海以外,还有一个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她也不会想到要向他求助。 光标停留在那个从未联系过的号码上,山梨祈祷这个号码最好是真的,而不是那人为了逗弄她而存的假号码。 咬咬牙,山梨按下了接通键。 嘀嘀....... 嘀嘀....... 嘀嘀....... 无人接听,或者是还没来得及接听——手机关机了。 关机音乐响起来,山梨觉得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撒气般地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撞到柜门又弹回来一段距离,最后安安静静落在山梨的脚边,她还不解气,再踩上两脚,长时间的蜷缩让她的脚已经微微麻痹。 绝望之下,她埋下头哭起来,哭泣的声音闷在柜子里乱窜,惹得山梨更加心烦意乱,她忽然想到什么,懊丧得打了自己脑袋两下,她这会儿知道了,自己就不应该打电话,应该直接发短消息。 光看见了未接来电,说不定在他那里还是陌生人号码,谁又会多放在心上呢,肯定都是等着对方再打过来。 想到这些,山梨止不住地哭,虽然没吃饭没喝水,但是眼泪却好像怎么也流不完,只有投入地流泪,才能宣泄那股心中滔天的不安感觉。 不用照镜子,山梨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鼻头红、双颊红、眼眶红,整张脸特别狼狈的样子,她吸吸鼻子,感到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了,偏偏也没带纸,只好借用一下披在她身上的男生衣服了。 哭泣发泄累了,山梨窝在柜子里抵挡不住侵袭的困意,虽然姿势极不舒服,但也沉沉睡去。 她实在是困倦极了。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迷雾中,虽然没有看见实体,但是她确信有什么东西在追逐着自己,她不敢停止奔跑,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可那个东西比她速度更快,一阵地动山摇,山梨尖叫一声惊醒。 迷迷糊糊中,新鲜空气大量涌入,她被拥进一个暖和的怀抱。 “对不起。”山梨头顶上传来一声道歉,“真的对不起。” 山梨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听到他的道歉,有些疑惑地抬头,想要看看这个前来解救出自己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自己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双手撑住对方借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拉开一定距离,山梨从下到上观察: 手腕上是立海大附中统一的黑色重量训练腕套,土黄色立海大队服,嗯,露出的颈部修长优美,紫蓝色微卷的发梢,水晶般无暇的面庞,定格在对方一汪湖水中的眼神里。 山梨惊愕,软软呼出一声:“幸村君!” 有经验的人知道,深湖比深海更可怕,看上去波平浪静,却暗藏意想不到的危险。 山梨原本以为微笑已经是幸村精市脸上的半永久存在了,但是这会儿她发现幸村竟然不再微笑。 他的眉头微锁,嘴唇紧抿,神色完全不似他网球场上那样泰然。 山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认为幸村的这副神态就叫做心慌,如果是的话,他是在为什么而这样慌乱呢? 为了我吗? 而听到山梨唤出自己名字的幸村稍微放下了紧张,收敛了之前的神色,拍拍山梨的背作哄陪,说话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喘息:“对不起,山梨,下午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柜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想......看到你的电话,我......” “我很后悔,我来得太迟了”幸村捧起山梨的脸,郑重地说。 山梨脸上通红,全部都是泪痕,惹得幸村又是一阵自责,这么黑这么窄的储物柜,被关在这里,一定会很无助的。 他没回来的时候,她一定在这里边啜泣到力竭,就如同自己小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模样。 山梨的脑袋瓜都思索不过来了,但是幸村精市好歹把她从柜子里救了出来,恩人的身份没跑了,之前的什么仇什么怨此刻一笔勾销,山梨在幸村怀里弱弱告诉他自己借用了一下他的衣服,话音落下,用力吸吸鼻子。 这种努力的暗示让幸村嘴角勾起弧度,几件衣服而已,如果能让伸出幽闭空间的山梨能够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幸村用下巴摩挲着山梨的头顶,用动作告诉她,自己并不计较她的借用,如果时间能够凝固在此刻就好了,幸村满目柔光,把山梨当成一个迷路的孩子,向她保证:“别害怕,一切有我。” 山梨的泪腺像一座活火山,在柜子里喷发之后虽然歇了,但幸村过分温柔的对待,让山梨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应该受到苦难的绝世珍宝,火山被叫醒,她又有了用不完的细流,点点滴滴浸透入幸村的衣襟。 感受到胸口处的湿意,山梨的头在自己胸口处微微耸动,幸村一动不动任由她宣泄情绪。 眼见山梨有越哭越厉害的势头,幸村当机立断,抬起山梨的下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眼泪,山梨哭得上头,咳了几声,接着就如同被摁了消音键一样,停止了哭泣,只有胸口时不时较大幅度地抖动一下,这是长时间哭泣的后遗症,连本人也无法控制。 四目相望一会儿,幸村的眼神温柔到山梨自觉有些尴尬,不过现下也看不出她的脸红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她刚想低头躲开,幸村的手就从她的脸颊游移到双眸,轻轻盖住她的眼睛。 手掌的温度传到薄薄的眼皮上,那阵暖意让山梨忍不住快速眨了几次眼睛,软软的睫毛打在幸村的手心上,幸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牵引了,跳动的节拍乱了起来。 山梨的眼睛被蒙住,力道轻轻的,她沉浸在这种春风拂过的柔软时,比春风更柔软的东西覆上她的双唇。 从地狱到天堂,比直接进入更加美妙,因为前后对比是那样强烈,山梨完全陷入这种温存,从下午到现在,她都没有喝过一滴水,唇部已经有些干燥起皮,于是她被柔软撬开贝齿,尝到了甜蜜,也开始缠绕着去索取。 男人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力道加深,山梨被抵在柜子深处一角,两只手腕都被箍住,掠夺去视觉和逃跑的可能性,她所有的感知都聚集在唇舌之间,舞动、包裹、吮吸,全都反馈给大脑,反客为主夺走掌控。 干枯忽逢细雨,在暗室偏也能生出满屋春色。 伪装(上) 深夜,铃木家,次卧。 山梨盯着书桌上的空奶茶杯子出神。 储物柜里那个吻不止浅唱,缠绵而深入,但也没有更进一步了。之后山梨被幸村精市一路护送到家,在路上考虑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幸村买了杯奶茶让山梨垫垫肚子。 幸村解释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补习功课所有没有太注意到时间,还向山梨妈妈夸赞山梨可爱又勤奋,山梨妈妈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原本担心怎么向妈妈解释今天的晚归,这下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时间,山梨已经洗漱完毕,没吹头发,湿发搭在胸前把睡衣浸出一片水痕。 今天的计划完全失败了,还差点把自己也带进坑里。 山梨掐掉脑子里的幸村精市的脸,现在就这么盯着奶茶杯子发呆于事无补,应该想想怎么绝地求生。 只有两天了,不成功,就完了。 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如何顺利强吻一个陌生男人” 结果底下的答案全是,女人不需要强吻,只需要嘴巴嘟嘟就可以了。 山梨想,网友真是不靠谱,还是要靠自己啊。 打开购物网站,搜索“外卖配送服”,货比叁家后,山梨忍痛下单,为了早一点送到,还选择了付费加急。 山梨心里苦,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这个钱拿去买草莓蛋糕该有多好啊。 夜晚在辗转反侧中过去,迹部景吾、幸村精市、甚至越前龙雅的脸都在山梨的脑海里杂乱无章地浮现,人的脑海里有自动放映机器,专门在每个午夜循环播放那些经历过的羞耻事件。 天刚刚亮,快递就到家门口了,山梨换上外卖员全套服装,锁好自己的房间门,昨天她已经告诉妈妈不用叫自己吃早饭了,周六她要好好睡个懒觉。 悄悄出了家门,在便利店购买了一份自己平常最爱吃的早餐,桃子味牛奶配上香蕉奶油蛋糕卷。 转乘电车,直达目的地,德川一矢所住的公寓。 时间还很早,一路畅行,根本没有见到几个人。 电梯停在11楼。 山梨从电梯探出脑袋左右瞧瞧,公寓的公共走廊也是一派安静样子,确认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山梨从电梯出来,走向好久之前就已经确认过的德川一矢的那间公寓。 走向那间公寓时,山梨心思恍惚,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顺利,恍然之间,又有一种感喟,之前自己鬼使神差地跟踪德川到这里来,竟好像一种宿命,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上次得到的信息有用得着的一天。 手指关节有节奏地扣击着德川一矢的公寓门。 一下,两下,叁下。 听到里边传来了脚步声,山梨停下了敲门,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她将头上的黑上鸭舌帽又往下压了一压。 今天,她的伪装可谓武装到牙齿。 除了全套外卖配送员的服装外,还带上了比自己的头围稍大一点的鸭舌帽,一副大黑框装饰眼镜架在鼻梁上,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不过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要过分奇怪,她纠结一番,还是没有戴上口罩,有时候,过犹不及,伪装,要自然。 德川一矢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外卖配送员站在自己家门口,个子只到自己胸口,宽大的制服有些不合身,衬得他身材更小,偏偏这人还把头垂得很低,简直像非法童工。 外卖员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早餐抬起来递给客户,一副业务并不熟练,等待客户自己先开口一样。 大清早的,他并没有点过任何外卖,他猜大概率是走错了吧,也许是隔壁越前点的,毕竟那位往往都是不会自己做饭的。 德川一矢的想法一瞬而过,他直接告诉这个小兄弟他应该是送错地方了,“童工”点点头,转身准备走人。 德川站在门口等着结束这个乌龙后关门,“童工”外卖员却忽然嚎叫一声,竟然在转身的时候在平地上崴了脚。 德川一矢皱皱眉头,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吧,不过他没什么助人为乐的兴趣。 但是这小子竟然就蹲在自己门口揉脚踝,发出“嘶嘶”的倒抽气声。 叁秒,五秒,十秒,二十秒。 德川一矢觉得自己满头黑线,这家伙是打算在自己家门口把伤养好了再走吗? 德川居高临下地问道:“还好吗?需要我替你叫救护车吗?如果没有大碍的话,请换个地方揉吧,我得关门了,你的餐要是再不送达顾客会生气的吧。” 蹲在地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没有给德川任何回应。 德川觉得自己**。 拳头**。 很无奈,但是他不得不蹲**子,打算再次重申自己的诉求。 殊不知,山梨已经蹲下蓄力多时了,就等德川一矢蹲下。 考虑到他们俩的身高差,山梨不得不这样,没有德川的配合,站着是肯定亲不到的,还会被逮住。 德川蹲着问外卖小弟是否还好,山梨也就从善如流,表现出实在很疼的样子,继续放低德川的戒心。 山梨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显得很真诚的样子,还是压着头对德川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德川皱皱眉头,不搭话。 山梨见德川并没有很强的戒心,准备要把自己怀里的早餐当成武器转移德川的注意力,声东击西,执行计划。 没想到德川竟然勉强自己侧腰来看“童工”的脸,山梨受惊,害怕被识破伪装,热气冲上脑门,她飞快对着德川的嘴亲了下去。 成功了! 亲到了,山梨的脑子当机,本来计划好碰到嘴唇就赶紧跑,但是德川一矢的味道真是清冽,碳酸饮料般的刺激。 山梨竟然伸出了舌头舔入德川的唇缝。 震惊中的德川一矢很快恢复了神智,他想擒住这个大胆到奇葩的人。 不过山梨也在他伸手的那瞬间醒了过来,她的姿势早就为逃跑做好了准备,看似是蹲着,但其实却是为自己的冲刺做准备。 山梨竟然在德川的手下先一步溜走,也得益于她的个头小,德川日常交手的人都是和他相差不多的体格,不知道日常生活中小个子逃跑起来居然这样灵活。 电梯离11楼还很远,山梨紧张极了,选择从逃生楼梯下楼,她心里没底,究竟德川一矢会不会铁了心要把自己捉回去审问,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她也没把握真的就可以逃走。 下楼的时候,山梨一颗心全部悬起来,低头看着楼梯不断从眼前晃过,她特别害怕自己跑得太快而一脚踩空,多多少少又放慢了些速度。 可是德川一矢这种运动员本就体能出色,他速度原本就快过山梨许多,再加上极高的敏锐性,快速下楼梯这种事情简直比常规训练还要轻松。 山梨的首发优势恐怕很快就要被追平。 后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山梨急得要命,好巧不巧的,刚转过弯,下楼梯时,山梨扭到脚了,身体直接往前抛出去,甚至来不及抓住身边的东西缓冲一下。 山梨紧紧闭着眼睛,双手蒙住脸,选择最后的体面。 万一被摔出个什么来,她想,其实还不如被德川一矢逮住呢。 停下来的德川一矢站在楼梯上,往下这长长的梯子,大概有十五格。 德川一矢也觉得很奇怪,只差一点了,转弯前,他确信只需要再追出一楼的阶梯,他伸手就能够到那个人的衣服,将他擒住不在话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是他忽然加速,逃到更远了,因为此刻寂静无声,别说脚步声,连蚊子哼哼都没有。 完全就是人间蒸发。 德川一矢的脸色晦暗不明,只有一个可能了,德川一矢望向这一楼的逃生通道,推开门厚重的门。 按理说,短时间推开这扇门不可能不发出声音的。 德川一步一步向深处走去。 伪装(下) 而这边的山梨并没有人间蒸发,只是在落地前的瞬间跌进了一个恭候她多时的怀抱。 山梨整个人被按在墙上,不由她抵抗,橘子汽水的味道已经在双方交换的津液里了。 是越前龙雅啊。 山梨确认了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份,身体一改之前的紧绷。 越前龙雅的掠夺没有底线,带着橘子清香,他的舌头在山梨口中不断制造事端,山梨被他惹得嘴酸,腿也软了,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双腿不自觉缠山越前的身体。 这个吻绵长到似乎没有尽头,山梨觉得越前可能想杀了自己,她被吻到缺氧。 这种热恋情人才有的最激烈的亲吻,放在他们身上有些违和,起码,从越前这个吻中,山梨没有感觉到他有多开心。 更像是,一种不言说的惩罚。 越前的动作并不温柔,生硬地按着山梨,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背后。对比起来,之前的他,可以算是体贴了。 这让山梨的背部和手腕关节都感到疼痛。 可是被越前以吻封缄,她没法控诉;又担心引来德川的注意,她连吱吱唔唔都咽在嘴里。 越前龙雅就差把山梨的嘴唇啃肿,从山梨口中收回舌头,带出一丝透明液体继续依依不舍的连接。 这漫长而窒息的亲吻终于给了山梨一个喘息的机会,她用力吸气,带着一种类似哭腔的声音叫越前的名字。 “越前?”被呼唤的人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让自己只能够被叫姓氏。 越前龙雅逼近山梨,问她:“该怎么叫我?” 山梨脸红着嘴硬:“越前君,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回家了。”说完,她的腿象征性地挣扎两下,想要从越前身体上滑下来。 没想到非常顺利,越前龙雅果然不再控住自己的手腕,山梨双手一旦自由,就小心地撑着越前的身体来帮助自己慢慢落地。 脚沾到地,山梨的心也安放下来。 越前龙雅忽的弓下身子,咬着山梨耳边说话:“待会儿叫大声一点,让德川好好瞧瞧~” 他的气息撩拨在山梨的耳朵轮廓,温热湿润,山梨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 忽然天旋地转,越前龙雅轻松拎起山梨,将她转过身去,一只手掐住她的腰。 那个力道,捏得山梨痛得咬嘴唇。 一手便被越前龙雅制住,山梨没法转身,努力转头回望,却正好看见越前龙雅在低头拉开裤子的松紧带,肉刃霎时弹出。 山梨脸都吓白了,惊恐地望着他,越前龙雅倒是很享受山梨这幅表情,他的嘴角若有似无浮现笑意。 他的下身靠近山梨的臀部,隔着制服有一下没一下地顶撞着山梨的臀缝,也不知道是否是他刻意控制了角度,每一下都从股缝顺势冲到花穴外,灼热迅速向内传导。 越前龙雅也不多玩这种隔靴搔痒的游戏,他一把扒下山梨的裤子,少女的柔软臀部全部暴露在他的肉棒前,细腻的臀肉微微晃动,邀请着越前龙雅前去驰骋。 越前龙雅滚烫的肉棒一下没入山梨穴中。 这贯穿又疼又胀,山梨痛叫一声,眼泪就开始积聚在眼眶。 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忽然进入的粗长异物如同砂砾进入了蚌壳,会硌得很不舒服,山梨生物本能地将那肉棒往外挤,可对方也不是好惹的,壁肉费尽力气阻碍肉棒的突进如螳臂当车,只给对方带去更多吸绞研磨的征服快意。 在这挤压中,山梨的理智依旧想要将越前龙雅那物逼出,但能屈能伸的穴道倒戈了,嫩肉上的神经开始享受这种电击般的快感,不愿意将这个棒子推出去,一个劲儿将它往自己这里拉。 越前龙雅满意极了,他伸手把山梨的腰尽量往下压,这样的姿势最是销魂。 山梨怕极了,她怕自己的理智彻底消散在越前龙雅这些顶弄中。 他,分明就是在恶意玩弄自己的身体而已呀。 山梨咬住牙齿,眼里有倔强,好怕关不住喉咙溢出的呻吟,那就是向越前认了输。 越前龙雅的肉棒不止是鲁莽的快速抽插,如同他的网球,看似速度是取胜的重要因素,但连网球微妙的转折角度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越前龙雅一向都是注重细节的人。 惩罚山梨,也一样,在甬道的沟壑中探测出所有敏感的位置,每次顶入都不忘记要一一照顾到它们。 “呀...”山梨紧咬的牙关还是失守,软绵绵地叫出了声。 犯了大错,山梨赶紧闭嘴,紧紧咬住下唇,用痛觉战胜一波一波不断的快感冲击。 她听见越前龙雅在身后嗤笑,这笑声实在让她有种更深的受辱感。 巡视了一圈的德川一矢一无所获,推开安全通道那扇沉重的门,门随着惯性自动关上发生沉重的响声。 德川一矢回来了! 安全楼梯处,越前龙雅却半点没有收敛的意思,在山梨体内不断开辟,肉体撞击而啪啪作响,声音在幽静的楼道里分外嚣张,鬼才听不出这种声音里的淫靡意味。 德川一矢果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步伐停止,很明显听到了越前肆意玩弄出的声音。 山梨下腹紧张得直缩,简直想破口大骂越前龙雅不知羞耻,可她是万万不敢开口声张,只有选择隐忍。 山梨紧咬牙齿到两颊酸痛,一边祈祷德川明白非礼勿视这个道理,快点离开。 天不遂人愿,被捣弄得花液横流的山梨强行分出心力来监听德川一矢的行踪,听到德川一矢下楼的声音。 每走下一梯,山梨的心就往上提一分。 提到嗓子眼了。 对于山梨内心的恐惧,越前龙雅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甚至超过山梨自己,下身肉刃被吸吮的程度向他报告着一切军情。 他又凑近山梨耳边,亲昵吻掉山梨额头上的细细汗珠,用动情的语气说出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威胁话语:“害怕吗?不是明明很想见到德川吗?” “这么早,也要来看看他?” 山梨仿佛听到越前说这话时,牙齿咯咯的怒意。 事实证明,越前龙雅欺负起人来没有下限。 倏忽之间,越前龙雅在山梨背后单手横过她的小腿,用小孩把尿的姿势将她整个人从背后抱起,恶物把穴口的边界撑到透明 山梨大惊失色,一下子把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支撑自己的那根肉棒上去,让它直顶着花心。 山梨心里五味杂陈,带着难言的情绪,埋下头。 越前龙雅单手便能保住山梨,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就在山梨胸前放肆推揉。 山梨一埋下头便看见这手,顿生胆量,恶狠狠咬了下去,这一咬,不留余地,事出突然,越前龙雅倒吸了口凉气,但也没有叫出来。 而是更狠更快地抽插。 出了口恶气的山梨并没有得到拯救,不断承受着越前龙雅的撞击,听见羞耻的水声啧啧,还有德川一矢越来越近的步伐。 她要死了吧,被羞死的。 现在真的恨不得立刻死过去,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山梨愈加用力咬着越前龙雅,越前龙雅给她的回应只有低低的闷哼、更重的力道、更快的速度。 德川一矢在转弯处,在墙面的遮蔽下,让他的前方是一片黑暗,他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是因为这个声音吗?无非也就是那种事情而已。 德川一矢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那个外卖小兄弟打搅了一天的好心情,连行为举止都怪异了起来,毕竟平常的他完全没有这种听别人墙角的兴趣。 但是人毕竟是没有抓住,没想到那个小不点竟然成功逃掉了,德川一矢有些挫败。 意识到自己感到挫败,德川一矢微征,按理说,自己应该非常愤怒才对。 然而德川一矢对于自己一直保持着诚实,唯有对自己真诚,才能免于被欺骗。 他很确信自己真的并不愤怒,只是萦绕着程度非常浅的挫败。 没有缘由的,德川一矢懊恼地按了按额头,在那片黑暗之中,选择转身离去。 毕竟,对方那嚣张的声音从未停止过,看来是根本不把陌生人的眼光看在眼里,只怕自己突然的闯入只会让这两人更加兴奋。 想到这里,德川一矢一阵恶寒,便加速离开,回到公寓门口,自己的家门没有关上,门口一地鸡毛的状态分毫不改。 德川蹲下身子,开始收拾,那个小外卖员留下了几份早点,德川见了,全都是女孩子爱吃的甜口食物,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吸取他注意力的是一根红绳,上边还有一个质地特别的坠子,那个坠子刻着个似狗非狗的动物,小狗体态还带了一对翅膀。 德川一矢用手来回摩挲着坠子,片刻后连绳带坠一齐揣入自己的口袋中。 收拾好门口的一切,德川一矢便从这离奇的早晨回归正常生活了。 楼梯处,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等待公开处刑的时光太难熬,再加上从未间断的挑拨,一切冲破了山梨的意志力,山梨只觉得自己眼神失了焦,眼前一片恍惚,双手攀住越前手臂,脚趾蜷缩,下腹愈发绞紧,身下喷涌出的一阵澎湃热流,全部被越前龙雅的肉棒堵在小肚子里,鼓起来一个小山丘。 这样有流泻无疏通的胀意从小肚子蔓延到山梨全身,她忍不住在肉棒上微微抽搐,有些水趁着这无意识的动作流了出去,侵染到了越前的运动裤上。 极度的羞怯涌上山梨心头,幸而德川并没有选择探看真相,山梨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如此不幸中的万幸降临,山梨才敢放松一些。 无力再和越前龙雅抗争什么,她浑身都瘫软在越前龙雅坚实的怀中,浅浅喘息着,真是只能任由他吃干抹净。 抱着软成水的山梨,越前龙雅迅速在致命的吸绞中最后突进冲刺,最后狠狠埋进,也泄在山梨体内。 山梨发觉他竟这样没有顾忌,顷刻便直愣愣大哭起来,不住地挣扎,嘴里也开始痛骂越前龙雅。 越前抱着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他就是不放开,靠在墙上沉沉喘息,这样的交合,两个人的心跳仿佛都连在了一起。 发泄过后的越前龙雅任由山梨在自己怀里发疯,也不耽误他享受这片刻的怡然。 不用证明,她全然属于自己,就是事实。 越前龙雅喉头一动,想要抽支烟,手抬起来才想起自己只是早晨出去锻炼,根本没有带烟。 他其实只是偶尔才会抽烟,非常快乐或者极不痛快的时候。 而现在,似乎两者都有。 既然没有烟,越前龙雅便干脆慢慢坐下,整个过程都小心抱着山梨,防止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磕着碰着。 他腿长,伸下去占了好几梯,把山梨转过来面向自己,并且把她放在腿上坐稳了。 接着越前龙雅脱下自己的上衣,搭在自己手腕上,山梨的苦恼依旧,面朝越前龙雅后,更方便她的攻击了。 越前龙雅默默承受着山梨的拳打脚踢,轻轻将她抬起一个身位,山梨小肚子里的爱液立刻泄出,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淫靡起来。 山梨气得狠狠咬上越前龙雅裸露出的肩头,她下了狠心,尝到了自己齿端的血腥,两排牙印深深刻在越前肩上。 越前龙雅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和山梨拥在一起,把自己的肩颈都暴露给她,只一心用自己的上衣擦拭着山梨水淋淋的下身。 织物已经很柔软,越前龙雅的力道更是费心温柔,但是花穴周围实在娇嫩,一点点莫测也引起不小的刺激。 山梨把自己的羞惧全都发泄在越前龙雅的肩头,越前龙雅吃痛,擦干净了随手把上衣扔一边。 山梨也是真怂包,立刻住了口,面对面瞧着越前龙雅,心里犯怵,这个人有多浑她算是已经明白了,可心中有个声音大吼,明明就是他的不对,凭什么要自己服软! 内心纠结,山梨自己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越前龙雅看得好笑,瞟了一眼肩头的血痕,表情故作阴郁,调戏山梨:“刚刚饶了你,你就要作死?” “只喂了你下边,没想到上边的牙口这么好,倒也该让你吃吃。” 说着,便要去拉自己的裤子。 这个骚话,这个动作,虽然从前对“吹箫”一无所知,但山梨也听出其中的不怀好意,几经人事的她脑袋一转就猜出实意。 眼见山梨成功被吓白了脸,又要哭不哭地盯着自己,越前龙雅心知她今天也是被自己吓坏了,停下作弄,转而去摸她的脸,软语哄着她:“逗你玩玩而已,也值得你怕成这样。” 越前龙雅把山梨团成一团环抱住,哄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 “德川那个人啊,绝对不会有兴趣看别人野战的闲事的。” 越前龙雅开始从头安慰起来。 “光知道哭和闹,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别人的男人看呢?” “唉。” 越前龙雅用手顺着山梨的头发捋下去,长长叹气。 他凑过去,用吻舔干净山梨口中的血迹,一边询问:“就那么喜欢德川一矢吗?” “嗯~” 山梨打了个嗝,越前龙雅眉毛都挑起来了。 山梨却不明着回答,她看出来,自己要敢答个是,越前龙雅肯定立刻就要兑现刚刚的威胁了。 “我.......龙雅......海原祭上我得拿第一名。” “嗯?”越前龙雅乐呵了,虽然表示疑惑,但是他听出了山梨口中的讨好。 真假不重要,肯服软就行。 山梨却也不再解释,干脆趴在越前龙雅肩上,闭眼休息起来。 越前龙雅看她这个鸵鸟样,明白她根本懒得和自己多说,一时哑然,也就不再提了。 那天晚上,越前龙雅顺藤摸瓜,第一次登上了【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打开了认知的新世界。 海原祭 永野家的周末,深夜,大小姐永野未来对着电脑屏幕,美丽的脸庞上没有情绪,怀里的蓝眼睛猫咪躺在大小姐腿上撒着娇。 海原祭开始前两天,她发现论坛上开始有一股歪风邪气。 有人在给铃木山梨洗白,用的是很巧妙的方式: 【有一说一,其实大家有没有发现生活中这种不算最漂亮的女生异性缘好得出奇的啊,不如来学习一下?】 【理性讨论,不要人参攻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立海大附中学生来说一下我眼中的铃木山梨】 【其实我觉得铃木山梨也很可怜,迹部少爷注定是不会为她而停留的】 要么就是明着踩铃木山梨,但是口吻却极其偏激,即便不喜欢铃木的人看了,只要心中尚存一点同情心,也会有点偏向铃木。 要么就是另辟蹊径,分析铃木山梨有哪些地方很“婊”,可是这种“婊”被包装成为一种能够吸引王子们的魅力,往往最后变成了撩汉教学帖,还惹来大家对于铃木山梨高超手段的佩服。 永野未来轻轻一笑,有意思,看来这个忽然闯入的人也并不是那么一击即溃。 轻取的胜利并不值得骄傲,对手的垂死挣扎才是她最喜欢的。 老鼠被猫追捕的过程中,总会迸发无限的求生欲,她喜欢未知多于已掌控的一切。 永野未来惬意地撸着猫猫的毛,对明天的海原祭期待极了,眼神宛若即将和情人约会的少女。 ....... 今天的立海大附中人潮拥挤。 本校学生等于集体放假游玩,路人也开开心心来这里凑热闹,毕竟每年的海原祭都会有不少免费试吃的活动。 铃木山梨和真奈、近海叁人并肩而行,岛琦真奈早已放弃抵抗,在她眼中,早输晚输早晚都要输,只是今天是宣布日罢了。 她今天的目标就是吃好喝好,为幸村大人做最后一次应援。 冲田近海向来都是保守谨慎的,对于山梨和真奈的遭遇,他多多少少被牵连其中,事已至此,他认为也只能背水一战了。 铃木山梨现在有苦难言,按道理,她不仅完成了之前的计划,得到了预谋的能量,因为有了越前龙雅和幸村精市那一出,她甚至超额完成目标了。 可是,她现在陷入未知的迷雾。 因为,她的小百科全书——菜菜,不见了。 那天中午回到家,山梨兴冲冲想要召唤出菜菜来,结果一摸自己手腕,心就凉了一半。 在翻遍外卖员制服、找遍整个家之后,她的心彻底凉了。 菜菜是真的被她弄丢了,虽然猜到多半是掉在了公寓,可是山梨根本不敢回去再找,她这会儿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了。 没有了菜菜的指导,山梨按照它之前演示的方法将味道封存在自己所作的点心之中,亲自尝了一下,结果并没有觉得比以前有多好吃。 这个发现让山梨冷汗直流,她在家多次重复实验,生怕是自己搞错了步骤,结果产出了大量点心,最后在父母的勒令下才不得已收手。 山梨失眠了一夜。 真的太担心了,她发现,自己最近很少有能安然沉睡的时候,总是遇到各种糟心的问题。 这样心事重重,大难即临的状态下,山梨顶着两个显眼的黑眼圈起了床。 铃木夫妻看到山梨这个憔悴样子,还责怪她跟个小孩子似的,一想到海原祭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听着爸妈揶揄的话,铃木山梨觉得自己要自闭了。 放弃挣扎,她带着在她口中完全平平无奇的点心到了立海大附中,一到门口就被真奈和冲田架着走了。 这两个人,明明最近也深受排挤,但却一直担心着自己,一到校门口便要和山梨形影不离。 叁个人虽然各有忧虑,但也发现了今天好像大家的目光没有之前那样恶意直露,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在这个普校同庆的日子里,大家的喜悦也惠及了她们仨了。 为了进行和永野未来之间的约定,多一分胜利的希望,岛琦真奈把自己的应援点让给了山梨,这个地方四通八达,出入网球场必经之地,而且是拍摄、观看正选们的绝佳角度,人流量绝不会低。 由于并没有测出自己封存味道手法的不妥,所有的点心都是同样的方法制作出来的,所以山梨把自己昨天做试验时的大量产出的点心也装在小盒子里,当做出售品。 免费的食物就算没有多好吃,也会有不少人勉强下咽,所以永野未来要求山梨的点心必须定价出售,最终以价格、出售数量、评价进行加权后算出山梨的综合得分。 对于每一家在海原祭上出售自制食品的人,这个公式是通用的。 山梨恹恹地把自己的小点心们摆在折迭桌上,她自己确无多大信心,没有菜菜的加油鼓气,之前那点自信又瘪了下去。 为了吸引众人,山梨自费买来了精心设计的一次性食品袋、碗碟。 并且为每一种点心配上一句自己以前摘抄的俳句: 绿茶布丁——盛夏阳光里,听见蝴蝶相触声; 香橙团子——章鱼壶中梦黄粱,天边夏月; 玫瑰大福——水鸟嘴,沾有梅瓣白; 摆好叁种点心后,山梨尽量让自己显得元气起来,笑得不要那么尴尬,开始坐在小椅子上等待营业。 周围路过的人其实不少,叁叁两两,有的也驻足探视几秒,可却连试吃的人都没有。 山梨的嘴角都要笑僵了,其实她隐约也猜到,一开始很难会有人来主动尝试,毕竟自己现在属于学校中“不可接触之人”。 岛琦真奈布置好自己的各种应援设备仪器之后,发现山梨摊位这边的情况,也是暗暗叹气,作为山梨最好的姐妹,她决定做第一个试吃的人。 不在意别人嘲弄的眼光,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周围的人,岛琦真奈开足音量,向山梨讨要叁份试吃点心。 山梨先是摸不清楚状况,反应过来,这是真奈在强行振作为自己加油打气呢,也鼓起精神。 是的,就算别人都不肯试吃一口,但是有真奈的支持,她觉得完全足够了。 两个高中生开始了她们的有实物表演。 按心照不宣的剧本,接下来岛琦真奈需要演出被山梨的点心征服,好吃到失语的样子。 岛琦真奈准备拿出自己有史以来的最高规格演技,结果,当软到摇摇晃晃的布丁被送入口中的那一瞬间,岛琦真奈觉得自己仿佛产生了幻觉。 茶味清幽,不是烂大街的塑料甜味,入口竟有一丝微涩,但很快有层次地回甘。 岛琦真奈愣住了,她闭上眼,享受布丁化在口腔里的时的绵软细腻,她想伸个懒腰,在融融的日光之下,草丛中蝴蝶乍舞,拥有蓝紫色头发的少年出现,他的发带,他的汗水,他的眼眸。 啊,是幸村大人呀。 围观群众和山梨亲眼看见岛琦真奈的眼泪流下来了,就算是山梨自己都觉得有一点点尴尬。 同时,也深为感动,真奈为了自己,真的是爆发出了最卓越的演技,她都快信了,自己做的点心好吃到流泪。 岛琦真奈完全沉浸在茶味布丁带来的美好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惊愕交加的表情,她甚至想赶紧拖着山梨结束本次售卖,把所有的布丁都让自己吃。 经此一役,也有好奇心极重的人耐不住心里痒痒,上前来试吃,完全和岛琦真奈如出一辙的反应,只要去试吃的人,全部都是从波澜不惊,到闭眼享受,最后两行热泪。 大家都是多多少少会一点烘焙的人,从小到大除了极其厌恶做饭的人,很难避免烘焙课、烹饪社团之类的荼毒。 海原祭每年食品类的评选竞争都非常激烈,不少食物甚至连被尝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好吃到令每个人流泪? 【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上迅速播报了此条消息,在行文之间对山梨和岛琦的“演技”多有嘲讽,并且呼吁大家不要因为好奇而前去品尝不值得的食物。 但是,这个通知发布以后,成功让更多不在现场的人看到了消息,也勾起了更多的好奇心。 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山梨的摊位处,发现竟然真的有不少人掏出真金白银购买正装点心,也就把通知贴里的“警告”忘到九霄云外了。 四面八方的群众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件事,出乎山梨的预料,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没有菜菜在身边,总归心中带点怀疑,现在,从大家的热情反馈中,山梨知道,妥了。 这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第一的。 山梨从小是个乖孩子,但是却不是最耀眼最突出的那个,成绩平平无奇、性格软弱寡淡、爱好中规中矩,第一次,她体会到做赢家的感觉。 此刻,海原祭中的立海大附中,处处是人们欢乐的交谈,网球表演赛已经开始了,作为立海大最强势的运动社,网球部为海原祭举办的表演赛极具观赏性,场内票每年都是一票难求。 即使没有得到门票,也不妨碍场外观众想尽办法在栏外观看,许多女孩子扛着摄像机来记录这一年一度的珍贵时刻。 因此,山梨的摊点处被人流围了里里外外好几层,叁种点心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永野未来收到汇报后,流露出久违的惊讶表情,她倒也不生气,冥冥之中,她觉得,以后还有的是交手的机会。 这次,就算是给铃木的见面礼好了。 “唉唉,看来,不需要我搁下我这张老脸去澄清啦?”曾经顷刻消失的漂亮姐姐出现在离山梨摊位不远处。 他的旁边,正是前几日惹哭山梨的越前龙雅。 搞清楚来龙去脉以后,越前龙雅找上了入江奏多。 入江奏多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对山梨也没有恶意,不愿意看到她因为自己的玩笑而被众人误解。 两人打算在海原祭上为山梨澄清,让入江奏多自己说出真相。 但看见山梨那成就感满满的面孔,都忽然觉得,其实不必现在去澄清,一切的尊重是来源于她自己的努力和争取。 一场计划中的英雄救美就此作罢,两个人戴着帽子,进入了观众席,表演赛已经结束了几轮了。 接下来,是幸村精市vs真田弦一郎。 真是令人兴奋。 坐在观众席上,越前龙雅双手抱胸,他发现,上场路上,幸村的眼神多次飘向场外某个位置。 寻回菜菜 山梨最近很是快乐。 自从海原祭以后,她在学校里的待遇从谷底慢慢回弹,竟然比以前任何时期都要更好。 除了一鸣惊人的厨艺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以外,也和入江奏多的亲自澄清分不开关系。 在海原祭那天晚上,入江奏多实名在论坛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是经过修饰的版本。 删减掉了可能会引起大家嫉妒心的内容,只说山梨之所以会做出“骑墙派”的行为其实是因为入江奏多的小恶作剧。 误会就这样被解开,而迟迟没有公布结果的永野未来也借坡下驴,表明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么之前约定中的惩罚也就做不得数了。 于是,海原祭的统计数据并没有被公布出来。 山梨当然也不是特别在乎名次,在她看来,事情能够像这样解决,已经是超出预期很多了。 同时,之前为山梨暗暗洗白的帖子也不再争议不断,许多观点经过发酵,竟然也有了几分歪理存在即合理的意味。 但快乐的同时也有一些甜蜜的负担。 山梨依旧是论坛中讨论的小热点,但是方向和之前的批判指责完全不同,而是探讨她做点心的技术、她待人接物的特别之处。 究竟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呢? 这才是大家想知道的。 没有答案的好处就是能够任由群众挥洒想象力,一时间,山梨被想得太多的人们描绘成了一个富有女性独特魅力、处变不惊、元气向上的女孩。 竟然还有了一群自己的拥趸。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总在山梨跟前晃。 比如,现在。 放学铃声响起后,山梨和真奈、近海告别,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们俩形影不离的保护了。 她的部分支持者正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山梨酱,我发现你真人比论坛上的照片要好看不少呢~”一个女孩忽然聊起来。 “唉,是吗?”山梨听了,心里有点开心,但还是要保持谦逊,要委婉一点承认自己的美“哈哈,可能是我不太上镜吧。” 另一个女孩补充道:“这么说来,好像山梨酱是比之前要更漂亮了呢?” 这个女孩和山梨同在一楼,她以前也见过山梨。 女生们会私下悉数全楼层有哪些可爱的女孩子,山梨虽然不突出,但是偶尔也会被人提及一两句,因此她以前就注意到过山梨。 被人一提醒,她发现,现在的山梨和之前相比起来,皮肤并没有白多少,五官也没有改变,甚至连发型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就是更加耀眼了。 山梨不习惯拒绝他人的好意,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自己的这些支持者。 就好像忽然多了一些并不相熟的好朋友,一起上下学,但并不手挽着手。 晚饭后,山梨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全身镜前,她解开校服的扣子,上衣和裙子滑落在地。 这是山梨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观看自己的身体,以前裸露身体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害羞。 她想看看自己究竟哪里变好看了呢。 观测结果是:无任何特殊变化,而且似乎还胖了一点点。 她也是今天被人那样一说,忽然也觉得身体似乎是有什么不同,整个人更加精神、更加轻盈了。 “如果问菜菜的话,它说不定会知道呢。” 抬起手腕,山梨心中一紧,她似乎已经遗忘了菜菜。 这段时间忙完海原祭就忙着应付身边忽然增长的热情。 头脑里塞满了念头,几乎每天都有女孩子邀约她,她也没拒绝过,整日就沉迷在美食杂志和聊天中,以至于她乐不思菜。 得把菜菜找回来才行,山梨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也因为父母皮毛过敏没养过宠物,菜菜的出现对她来说不只是多了类似宠物的存在,更是一个陪伴者,一个秘密共享伙伴。 踱到德川和也所住的公寓楼下,山梨讪讪的,这个楼里,有太多不堪的回忆。 重任在身,她不得不进去,也只好就范。 山梨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安全楼梯一层一层往上,搜查得太仔细,11层楼几乎耗费了她一个小时。 她又去电梯里找,没敢抱什么希望,看见真没有,搭着电梯往下。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过—— 德川一矢家。 山梨低头暗自苦恼,纠结不过七八秒,就听见电梯里“叮”的一声,到一楼了。 山梨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门缓缓向两侧推去,一堵高大身躯竖在山梨面前。 她就看见那双脚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怕给人添麻烦,山梨想赶紧出电梯让位。 但不多不少,那人站在中间,踩着电梯线,正好堵得山梨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是。 “额,抱歉,可以.......” “啊!” “让一下吗”几个字被塞在喉咙里,这具高大身躯的主人,不就正是那个“无恶不作”的越前龙雅吗。 山梨的血都涌向她的大脑,她现在就恨自己刚刚抬起了头。 越前龙雅把山梨一步一步逼到角落,电梯门很快关上了,山梨在越前龙雅的笼罩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又来找德川?”越前龙雅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 山梨噤声不言,怕这个人给她下什么套。 “啧...就这么怕我?”越前龙雅觉得那种拉扯的力道更重了。 山梨违心地摇摇头。 “不怕你才怪”只是不敢说。 越前龙雅搂上她的腰,很亲昵的姿势。 山梨没忍住,抖了抖,越前龙雅的指尖按在她的皮肤上,都能引起恐惧。 腰上传来一阵痛感,山梨把脸埋得更低了。 果然,那个家伙不开心了。 越前龙雅口气变冷:“你抖什么?又在闹什么?” 他的心跟石头跳海似的,一下就沉得深了。 山梨保持缄默,这是她的另一种示弱。 但在越前龙雅眼中,和前几次见面山梨对自己毫不客气的样子比较,现在这种态度是反常的强硬。 是为了上次过火的玩笑还在生气? 还是说....... 越前龙雅想起电梯是从十一楼下来的,已经推测出了个大概。 他脑袋里闪回过自己网球线断掉的场景,每次球线断掉,他都非常扫兴。 算了。 越前龙雅笑得自嘲味颇浓,明明自己也不是那种非要勉强的人,干嘛非要和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身材、小孩子一样的脾气的人纠缠个没完呢? 他从小选择离开家庭,去世界各地,过一种近乎流浪的生活,和弟弟越前龙马不一样,打网球是他的爱好,但不是生命中的那个唯一。 女人,也一样。 山梨忽然感觉空气清新起来,压迫感不再那么强烈,越前龙雅不再围住她了,直起身体,自然靠后了两步,和山梨保持了绝对的距离。 山梨松了口气,看来不回答他的问题真是最安全的策略。 山梨又憋出几分讨好的笑容,抬起头来,想和越前龙雅道别。 越前龙雅的眼神却变成她不熟悉的样子,山梨心跳忽然加速,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和越前龙雅道别。 因为越前龙雅看起来和自己并不相熟。 他的眼神有如严寒时节冰封住的海面。 是海面,而不是湖泊,因为山梨曾看见过那里边波浪滔天的样子。 山梨的笑容僵在那里,明明是想要传达善意,但越前龙雅却觉得这笑容愈发刺眼。 他偏偏不移开眼神,用陌生人的无害表情缓缓说道:“这么多次尾随德川一矢,喜欢他?” 虽然是问句,但越前龙雅明显没有要等山梨回答的意思,他继续刺激山梨:“啧,喜欢德川喜欢到溜进我家来看我洗澡。 “还扯掉我的浴巾,被我抱也不知道反抗。” “没几天就爬到我床上了,甚至在楼梯间也被我.......” 他越说越过分,山梨脸上的血色被愤怒激得反而更重。 再不能忍受越前龙雅的胡说八道,山梨猛地推开越前龙雅,而越前龙雅竟然真的被她给推开了。 山梨错愕地看看自己双手,什么时候自己力气这样大了。 山梨紧握住拳头,像是能握住她全部的不忿似的,向越前龙雅回应:“是,我就是喜欢德川前辈,你管的着吗?” “只是不小心才进了你家而已,我跟你解释过了的!” “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关门的!?” 倒打几耙后,趁自己勇气没用完,越前龙雅还处于震惊中,山梨赶紧冲了出去。 她要赶在眼泪落下来之前跑远一点,再丢人也不要在越前龙雅面前丢,不然狠话都白说了。 电梯又一次回到十一楼,走到门口,越前龙雅眼神余光自然瞟;了眼隔壁,忍住踹门的冲动,状似平静的进了屋。 他打开冰箱门,最下边一层放着他的啤酒,这是最矮的一层,一堆啤酒委委屈屈地在里边放着。 其实平常他的冰箱里除了啤酒就什么都没有,空间大得很。 但这几天自己忽然发神经一样,路过烘焙店,总想进去逛逛,买一堆甜品回来放着。 自己真是有钱堆得慌了。 碍眼,妈的,真碍眼。 软面包、芝士条、慕斯蛋糕、水果盒子,没一样自己爱吃的,全是店员强推,说什么销量最高,每天都供不应求。 “先生您太会挑啦,您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他想起结账时那个女店员满是星星眼地望着他说。 越前龙雅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拒绝付款,让这些为了销量一套话术随便用的人付出代价 这些东西,明明又甜又腻,吃完对身体并无好处,还容易引发血糖飙升,使人昏沉,在临床上表现为瞬间智商降低。 把这些罪大恶极的食物全部扔在垃圾桶里后,越前龙雅觉得自己胸口郁结的那股气总算稍微顺了一点了。 显示屏亮起一串号码,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忽然打电话进来,越前龙雅接通电话,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 简单两句,两人完成沟通。 就是发个通知给他,顺便也是一顿饭的邀约。 他们本次的u-17训练的主教练,平等院凤凰,即将回归日本。 晕倒 自从在越前龙雅那里吃瘪以后,山梨心里很是恼怒。 连走路都带起一阵怒风,越前龙雅那几句指责对她来说太有杀伤力。 一日复一日,只有美食才能稍微治愈一下她。 没有心情再去那栋充满不愉快回忆的公寓楼寻找菜菜的踪影,也没有 一次失败,把山梨寻回菜菜的自信心击得粉碎。 而且山梨脑中还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去找菜菜了。 好几周了,山梨没有过任何“进食”,一开始倒也不是她故意的,只是谁让她还和自己的“食物”生上气了呢,偏偏她的菜长了嘴,一开口就能让她没心情吃。 等她回神儿了,发现这几周都过去了,自己却一直没有感到饥饿。 她想,其实不做这个什么食神也挺好的,反正菜菜也没有说过这个传承不可以中止。 借着菜菜回不来,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平静,有什么不好呢? 山梨对菜菜的那一点点责任心便立刻消失。 没有了寻回菜菜的任务,也卸下了吃饭的重任,山梨开始沉浸在对寒假的期待。 还有十几天就要迎接自己上高中以来第一个假期,山梨已经在手帐本上做了非常详细的假期规划,提升学业部分,烹饪练习部分,影音阅读部分......其中最重要的是,去泡汤! 寒假要来临了,期末还会遥远吗? 全力准备期末考试的山梨连杂志八卦都很少和真奈讨论了,一任真奈在耳边自言自语。 全情投入能够让人忘却许多事情。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除了数学以外,山梨最讨厌的课程,平常体育课上山梨都是想尽办法地划水度过。 但是这节课需要测试体能,山梨勉强跑完五圈,没了人样,灵魂都消耗了大半,意志力更是全无。 在终点处,山梨违反了老师的忠告,蹲在地上不断大口喘气,嘴里泛起酸水。 休息了好一会,她抬头正对上太阳,下午五点的太阳竟然把她晃得难受。 她忽然觉得周围被按下了消音键,而自己心跳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振动就像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散开。 圆圈状的波纹频率很快,这种频率不正常。 山梨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只能感知自己的心跳加速,却没有能力去控制。 是阳光太刺眼了,今天的天气也是好得过分了。 山梨想,真是流年不利,偏偏在自己要跑步的时候天气这样好。 为了躲避好天气,山梨作势直起身。 咚! 突兀的一声巨响,是山梨直挺挺仰面倒在了跑道上。 事出突然,全班惊愕,鸦雀无声。 有些和山梨关系稍好的同学还没来得及去扶起她,一个身影就已经飞至蜷缩着的山梨身边。 基础的急救手法幸村再熟悉不过,但是不管是刺激穴位还是心脏复苏都不起一点作用。 于是高一(4)班全体都有:目送幸村精市同学乐于助人,采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救助同学。 一时之间,大家不知道是该先八卦起来还是先关心铃木同学的身体健康。 山梨想呼救,却说不出话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这份难受,她只有把眉头狠狠拢在一起才能表达,全身的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那。 她其实没有失去意识,起码倒地的那刻,她知道很痛,但是无力地状态给这种痛感蒙上薄纱,痛就痛了,实在没有力气去管。 这种失序的痛苦中,竟然有一丝清凉入口,带给她的拯救感不亚于盛夏时的冰棍。 幸村精市看见山梨的眼皮跳了跳,确认她又有了心跳,才缓过来一口气,额上的发带已经濡湿出深色痕迹。 他现在心里就是庆幸与后怕。 为了给u-17集训做一点热身,网球部的训练时间全部提前了,本来只是恰好看到了铃木山梨在跑步,看她痛苦不堪的样子觉得有趣,也就多瞧了几眼。 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倒下,总觉得不太对劲,身体倒是比思维更快,离弦之箭般冲出了球场,一检查才发现比自己以为的普通晕厥严重太多了。 总之,能救回到有心跳就太好了。 幸村精市翻开山梨的眼皮,再次确认她的瞳孔没有扩散趋势后,便一把稳稳抱起山梨。 铃木山梨知道有人抱起了她,而且也知道是幸村精市,因为每种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她在一片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却更加灵敏了。 幸村精市抱得很稳当,明明跑得很快,山梨却一点不觉得颠得难受,幸村刻意横放手肘,用那个部分来承受山梨头部的重量。 她的思绪也跑得飞快,幸村精市能这么快就赶到,自己晕倒的地方似乎是离网球场很近的......幸村君真的是很温柔啊。 不适感在幸村的细致体贴下消退不少,山梨在他怀里嘴角微微扬起。 咚、咚、咚、咚...... 突然,又被无形之手擒住了脖颈,这一次,山梨心脏狂跳、胃里汹涌澎湃、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瞳孔的放大。 那是一种最深层面的接触,最厉声的警告,最迫切的要求。 眉头迅速拧紧,山梨拼着求生欲努力发出嘶哑干咳的声音,幸村精市急得顾不太上稳妥,大步赶到医务室。 校医此刻并不在医务室内,幸村精市也没有任何迟疑,开始亲自给山梨做起基础的救治。 山梨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些,其实刚刚那种倒刺从心脏中长出的感觉仅仅维持了叁五秒。 但也足够让山梨清楚知道一个事实: 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运动而晕倒的,而是因为饥饿,是那好几周都没有现身的饥饿感。 她是饿晕的,关于这一点,她很肯定。 因为这种饥饿感正缠绕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通过折磨她驱动她去寻觅一些可食用的东西。 不同于之前逐渐加深程度的饥饿感,这次,那种饥饿感可谓面目狰狞,席卷而来,迅速取得了主动权。 山梨以前看电视剧,里边有切腹请罪的武士,那个时候,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啧啧,心里想着,这要是自己,别说切腹了,分分钟就可能害怕负担责任而叛逃。 对于自己的缺点,她一向是很清明的。 饥饿感夺权成功,山梨也就任由它指哪打哪,她的心口忽然不痛了,她现在是戴罪立功的犯人,可以格外容情一些。 为了给山梨降体温,幸村精市正用酒精棉片擦拭着山梨的额头,从额头到耳廓,再到耳后、颈部。 幸村的指尖隔着酒精棉布滑到了山梨浅浅的锁骨窝,再往下,确实不大合适了。 幸村的手指停在那里,指尖上灼热的温度传到山梨皮肤上已经削弱了几层,却也让山梨几不可察得抖动了一下,她的手指紧紧揪住病床上的洁白床单。 她现在,真的受不得食物的主动刺激,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温度的挑拨。 山梨就像一个被逼着做坏事的怂货,哪怕心肠好,为了自己的小命无尤,次次把对方吃干抹净她也下得了手。 她的良心在深处呼喊: 幸村精市,你快逃啊! 别摸了!别摸了!后果很严重! 你这是小绵羊主动去大灰狼的老窝溜达溜达,等着被煎炸蒸煮啊。 无奈嗓子实在嘶哑干涩,山梨的良心挣扎累了,也就退场了。 幸村精市看到山梨忽然又难受得哼起来,声音细若蚊哼,为了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幸村弯下身,侧耳凑到山梨嘴边。 山梨眼睛盱开一条缝,看见幸村如此便上了勾,心里美起来,嘿,这是送上来的肉。 她一口含住幸村的耳垂,舌尖顺势灵巧附上去,濡湿的感觉让幸村精市闷哼出声。 刚才看她那副模样,还以为是难受极了,结果只是小把戏而已,偏偏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被牵引着。 既然对方盛情邀请,甚至用心勾引,自己又怎么好装作不知呢。 两个人互相以为对方被玩弄在自己手掌心,而自己这个猎人,就算是再狡猾的猎物,也不过是轻取而已。 医务室里一片旖旎,唇舌勾缠、眼波流转,恋人之间的亲密事情除了最后一步之外,俩人也算是都是了个遍。 山梨肚子饿着,对幸村要个没完,倒是幸村精市不愧是立海大附中的骄傲,尚有几分理智。 医务室毕竟是个公共场所,现在更是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入,要是自己真的只贪恋一时之快,真被人撞见了,受苦的肯定是山梨。 念头一转,幸村精市也就把自己身上这只不停索吻的八爪鱼扒拉了下来,端的是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正经样。 他把山梨的不满全收眼底,这个女孩一点也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情,脸上的五官直接传达所有情绪。 幸村精市哑然失笑,但也因为山梨的过度热情隐隐自得。 山梨躲开幸村精市伸过来的手,开始报了一串自己的爱吃的小零食,幸村精市心领神会,也不多说什么,拍拍床沿让山梨好好躺着,他一会儿就回来。 出门的那瞬间,幸村精市微微侧了头,被山梨的小模样逗得轻笑一声。 放肆之后的山梨半躺在床上,已经翘起二郎腿,悠悠闲闲,做足老板模样,等着小弟跑腿回来。 幸村走了没多久,不过半饱的山梨舔舔嘴唇回味起来,据说人有七宗罪: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反正没有良心,山梨和自己和解了。 刀锋之上 自从那日电梯里说了几句不留情面的话,越前龙雅是彻底和山梨断了联系,他删除掉了自己手机里存着的电话号码,把时间尽量花在网球训练上,反正他已经答应加入本次日本u-17集训了。 把精力花在刀刃上,也免去许多烦恼,真是双赢的好事。 除了一点,他最近深夜容易睡不着,然后就自然而然打开电脑想看一点网球相关的讯息,又总是鬼使神差的点进上次那个论坛,偏偏这样一个专业型的论坛流量最大的地方竟然是灌水区。 按照论坛的算法,热度最高的帖子都会出现的首页,于是越前龙雅是一点没落下近期八卦热点。 【惊!立海大附中体育测试有人晕倒了,幸村精市对其人工呼吸!!!!】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立海大附中是否过于强调体育运动?这样测那样测周周测月月测年年测,何时才是个头啊?立海大不爱运动的人进来哭!】 ....... 越前龙雅反正明白了,得,没有他,铃木山梨自在得很。 人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一样东西,如果理智告诉你别去看别去管,就只会起到反作用力,让你控制不住地想去看想去做。 比如论坛上各种标明有【慎入】的帖子,点进去的人都骂骂咧咧地回帖说自己眼睛脏了,但这些却往往都是最热门的帖子。 越前龙雅是人,所以他也很难违背这样的经典定律。 一开始抱着不屑的态度,只打算简单浏览一下,结果越看越仔细,最后翻了几十页,越品越不是滋味。 铃木山梨比他想象的还要能钓,按照论坛的描述,最近铃木山梨对德川一矢的狼子野心已经连遮掩都懒得了。 做出了许多人类迷惑行为,楼梯偶遇、商店碰瓷,用尽一切手段接近德川一矢,最让大家忍无可忍的地方是,铃木山梨竟然屡屡对德川一矢上下其手,简直是新时代的女流氓。 不过幸好德川一矢依旧冷若冰川,不论流氓怎么撩,他就是岿然不动。 虽然许多人已经恨山梨恨得牙痒痒了,但是自从海原祭以后,山梨的支持者竟然也越来越多,面对山梨拙劣追求德川一矢的事情,竟然说什么欣赏这样敢想敢做的女孩子,反正一句话:要保护铃木山梨到底。 山梨其实也是从真奈那里得知,自己竟然还有了后援会,规模倒也不小了,女孩子对女孩子真情实感起来,竟然比平常对帅气男孩们更掏心掏肺。 她们多多少少有点借山梨来出一口对之前网球正选后援会大权独揽的恶气,山梨就是她们的急先锋,她们自然是要给山梨铺垫好群众基础的。 山梨知道以后,那是腰杆儿也挺直了,神采也飞扬了,毫无愧不敢当的意思。 难怪平常看那些网球正选被簇拥是如此意气风发,只有体会过才知道,被一群人无条件地支持着,是真的爽。 任性,是真的爽,一直任性一直爽。 于是铃木山梨靠着这种支持,一直逍遥到了放寒假。 宅在家里,她根本没有任何动力再去勾搭的德川一矢,天天睡到自然醒,梦境也没有菜菜的打扰,醒来就吃妈妈做好的点心,偶尔意思意思写写作业,晚上登陆论坛,批阅奏章一样,浏览一下今天自己又被吹了些什么彩虹屁。 今天自然醒后,一看手机已经快到中午了,在房间里就闻到饭菜香味,连洗漱都顾不上,山梨溜下床,跑去厨房,巡视一番。 啧啧,看着厨房里铃木夫人忙碌的背影和那满当当的配料,山梨就知道看来今天中午是要吃顿好的了,看这架势,妈妈是要把自己的拿手菜全部来一遍啊。 最近爸爸上班特别辛苦吗? 铃木夫人听见脚步声,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山梨,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有打理,跟个鸟窝似的。 这样让今天的客人看见,是多么没有礼貌啊。 铃木夫人赶紧勒令山梨速度把自己收拾清爽。 山梨撇撇嘴,不过刚放了两天假,妈妈的态度就已经开始改变了,孩子还是上学的时候最珍贵啊。 刚到客厅,门铃响了起来,山梨赶紧跑过去给下班回家的爸爸开门,打开门,是一堵墙。 哦,一堵人墙,嗯,很高的个子,一看就不是自己爸爸。 山梨抬起头来,入眼的是一个干净的“流浪汉”。 硕大的体格,金色偏长卷发,胡子拉碴,嘴唇紧抿,凤眼狭长,额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山梨支支吾吾,她已经在想,爸爸是否是在外边借了债,这是债主找上门来了? 毕竟,她可是常常在各种电视节目看见这种因为不良贷款而垮掉的家庭呢。 最近这十几天,她早就觉得爸爸妈妈比平常要活跃得多,半夜里也要聊天到一两点,之前因为考试,她也都没有询问过。 现在想来,不免担心自己家里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看出来山梨是被吓到了,这个高大的男人清清嗓子,努力表现出亲切和善的样子:“你好,请问是铃木家吗?” 山梨被他那口大白牙晃得眼睛疼,对方的笑容此刻在她眼里那就是暴风雨前的阳光,那就是先礼后兵。 总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来者不善。 山梨脑袋里飞速转动,铃木夫人在厨房里忙碌,传来一阵厨具碰撞的声音。 是了,自己还要保护妈妈呢,不管怎么样,现在爸爸不在家里,自己还是先不要承认这里就是铃木家好了。 想到这里,山梨鼓足勇气,尽可能平静地扯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回答道:“不好意思,您可能找错地方了呢。” 自从胃口变得特别以后,山梨扯谎的水平越来越高,她连语气中那种无奈的情绪也模拟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那个刀疤男被她的演技糊弄过去,他迟疑片刻,眼神扫过山梨,由于身高的差距,他只能看到山梨的头顶,和她额前的齐刘海,这就是个乖巧柔软的小女孩罢了。 山梨双手握拳,指甲嵌进手掌肉,用疼痛感来提醒自己要保持好演技,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 山梨看着刀疤男耸耸肩,向自己表示打扰的歉意,也回了一个理解的微笑,但是手速一点不慢地关上了门。 背靠在门上,山梨长舒一口气。 还不放心,又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外已经空空荡荡,看来是去找真正的“铃木家”啦。 解决了刀疤男,山梨往自己房间走,准备洗漱收拾一下,才发现自己腿都在打颤。 山梨皱起眉头,那个刀疤男,真的是压迫感十足,比越前龙雅更甚,绝对是道上混的那种人。 洗漱完后,山梨坐在书桌前,桌上是摆得凌乱的假期作业,她忽然又懒了起来,还是吃完午饭再写吧,也不急在这么一会儿。 于是就窝在转椅上开始玩起手机,手机里有几个系统自带的小游戏,山梨以前因为无聊,积分已经打得很高了。 荒废了这么几个月,山梨觉得自己确实生疏了。 好在她渐入佳境,浑身都投入在小游戏中,转椅随着山梨身体的摇晃而离书桌越来越远。 山梨根本没有听到自己房间的门打开的咔嚓声音,双手按着九个拨号键噼里啪啦。 “咳咳!” 一声咳嗽惊到了山梨,她的心差点飞出来,太突然了。 抬头一看,不是刀疤男是谁?! 山梨脸色从红到白再到紫,这般精彩纷呈,让平等院凤凰通体舒畅。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同情心而被摆一道了。 看来,这个女孩并不如外表般软弱,恐怕反是喜好恶作剧的小魔女。 山梨想从椅子上起来,却手忙脚乱,平常她玩转圈圈玩得不亦乐乎的万向轮现在就是她的绊脚石,一个不留神,山梨当着自己亲爸和刀疤男的脸摔下椅子。 看着山梨膝盖着地,铃木先生心疼坏了,一下把刚才平等院和自己说的情况都忘到九霄云外,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儿。 山梨被自己亲爸小心扶起来,撩起裤腿,膝盖都已经磕成一片青紫色了。 之后便是一通安慰,山梨一手揉着自己的膝盖,心里琢磨着刀疤男为什么和爸爸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开始把她吓了够呛,刀疤男那看着直逼一米九的个头,站在自己文弱的爸爸身后,简直就是老鹰抓小鸡的水平。 但是现在她基本摸明白了,刀疤男应该不是什么来者不善,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始终站在一米之外。 这种表现,甚至有点...乖巧? 山梨揉着膝盖,疼痛缓解了过来,铃木先生的一通话让她的担心也放下来了。 刀疤男并没有告诉铃木先生自己被骗的事情,只是托辞自己找不到而已。 原来,他是铃木夫妇挚友的儿子,名字叫做——平等院凤凰。 到了餐桌上,铃木夫人已经将悉心烹饪的菜肴都摆好,山梨盯着乳白色的餐桌微微发愣,她觉得平等院凤凰这个名字,莫名耳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的。 山梨心中有鬼,和平等院凤凰也没有什么亲近感,饭桌上只听见铃木夫妇的叙旧之词,说是正有规划要去平等院家拜会呢。 平等院凤凰表现出和刀疤脸完全不般配的乖巧,行为举止,真是最受长辈喜欢的那种,要形容,就是成熟稳重得体。 山梨免不了要被提出来比较一下,铃木夫人让她看看平等院,再瞧瞧自己,多学着点之类的。 山梨兴趣缺缺的应和着,真是好好的菜也吃得没有那么香了,其余叁人的聊天在她这里左耳进右耳出,听不进去。 平等院凤凰察觉到山梨的躁动,他们两个人坐在一排,山梨的腿在桌子下晃来晃去,好几次都不小心提到他的小腿。 第一次踢到他的时候,山梨侧过头来瞧了瞧,平等院凤凰面色平静地等待着她的道歉,谁知道山梨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估摸着是这副健硕的体格特别耐踢,自己踢踢它可能和蚊子挠挠没什么区别吧。 这样想着,山梨也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在桌下发泄她心中那股燥意。 平等院凤凰觉得是真烦啊,但是这次回日本,父母特别交代了要来拜会一下铃木家,说是铃木夫妇真的很希望再见见自己,一别多年,他们都差点不敢相信曾经奶乎乎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这样了。 “说起来,当时和平等院还开玩笑,说是如果我们以后的孩子刚好是一男一女,就给他们定个亲呢~”铃木夫人突然提起前尘往事,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这种暧昧的话。 山梨手一抖,筷子应声掉在地板上。 丢人! 她急匆匆弯腰下去捡,偏偏筷子落到了平等院凤凰的右脚边,和山梨隔着两条腿的距离。 平等院凤凰正和铃木夫人说着话,像是听到了什么优秀的笑话,他爽朗大笑起来,又露出那一口白牙,没有正面接下关于“娃娃亲”的话题,轻轻绕开。 山梨看他那样沉浸在聊天中,是压根没有功夫替自己捡筷子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是个懒蛋,不想去再拿一双,也不想下了椅子蹲着捡,就努力弯腰去够那木筷子,几乎快把自己的腰折成叁十度角。 山梨努力未果,血液冲上她的大脑,倒是把脸憋了个通红,她扯住平等院凤凰的裤腿借力,尽力往前支过去,几乎快将自己悬空。 就在山梨摸到筷子的那一瞬间,平等院凤凰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好整以暇,两只脚随即变换位置,一只脚正正好踩在筷子上。 筷子被踩得紧紧贴合地面,山梨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拨不动分毫。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刀疤脸绝对是怀恨在心,故意在爸妈面前装乖,在自己面前使坏。 不就是根筷子吗? 大不了重新拿一双就是了。 那么爱踩就一直踩着呗。 山梨放弃捡筷子,白忙活一场确实心有不甘,攥着平等院凤凰裤脚的那只手顺势拧了小腿一把,那肉硬邦邦的,和刀疤脸的心肠一样硬。 为了撒这个气,山梨身体没保持住平衡,平等院凤凰许是吃痛,把腿轻轻抽开,山梨也因此脸超前扑去。 眼见就要来个和地面亲密接触了,谁知道依旧和铃木夫妇谈笑风生的平等院凤凰竟如同多长了一双眼睛般,用腿稳稳挡住了山梨前扑的身躯。 平等院凤凰的腿托着山梨,恰好抵在下胸处,那股冲力全部被堆积在山梨胸前,从胸前的肉拍到平等院的腿上,层层缓冲后消散于无形。 山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的联想异常迅速,如果说这个姿势的羞耻程度是一,那么胸口处渐渐升高的温度的羞耻程度就是一百。 仗着有暖气,山梨穿得单薄,而平等院凤凰也穿着自己冬季训练惯常穿的运动长裤,这种裤子用了特殊的面料,轻薄如皮肤般的质感,导热迅速,长效保温,是冬天室外训练不可不备之物。 腿上的温度让平等院凤凰也难免觉得有点尴尬,他不禁吞吞口水,抖了抖腿,示意山梨别在趴着了,赶紧起。 平等院凤凰自认是很克制地轻轻晃了腿,尴尬的位置却让山梨胸口的小白兔猛跳数下,从胸口处的火直接烧到耳根。 山梨觉得自己就是平底锅上的煎蛋,任人颠来倒去的。 山梨推开平等院凤凰的腿,反作用力很大,让山梨借势起身。 “哎哟!” 祸不单行,头又被桌角磕了一下。 “嘶~”山梨疼得咬唇。 她信了,她和刀疤脸应该是命里犯冲,自从见到他就没有发生过好事,不是从椅子上摔下来,就是磕到桌子角。 除了人身伤害以外,还有精神的冲击。 比如刀疤脸几次露出大白牙的笑脸,完全带来了黑社会笑里藏刀的效果。 恨恨接过平等院凤凰递过来的新筷子,吃了两口菜又咬到了舌头,山梨气结,连饭都没心思吃了,简单扒干净碗里的饭,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铃木夫妇一心和平等院凤凰说话,也没放太多心思在女儿身上。 “噢~原来是为了u-17集训才回来的啊!”铃木夫人恍然大悟,音量不自觉升高。 山梨在走廊上听到这句话,又回忆起之前拽住刀疤脸裤脚时那熟悉的触感,越前龙雅穿的训练裤也是差不多的。 原来又是一个打网球的啊。 夜半风露 放长假的时候,山梨一睡就是大半天,吃撑了睡,饿极了还睡。 等她叁番五次抗争后,终于用薄弱的意志力掀开了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总喜欢蒙着头睡觉,就算会有窒息的危险,可就是改不了。 睡了多久就憋了有多久,随着略带凉意的空气涌入,山梨的意识也开始清醒起来。 “咕~” 肚子发出了抗议,安慰性地摸摸肚皮,慢吞吞下床,拉开窗帘,外边已经漆黑一片,连路灯都已经关闭了。 应该是很晚了吧,具体什么时间,山梨也不清楚了,手机被放在书桌上,她是两步也懒得走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吃饭。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山梨发现原来自己今天中午锁了门啊,难怪隐隐约约记得之前妈妈有来叫自己吃饭。 应该是在门外没有办法叫醒自己吧。 山梨咂嘴,希望此刻爸妈都已经睡下了,不然出去就是一顿教育。 用慢放似的动作打开门,山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推开门一看,四下无光,看来铃木夫妇果然已经睡了。 山梨蹑手蹑脚地行动,黑暗里她的视力变得很弱,只能顺着墙壁凭借自己对家庭构造的熟悉,成功摸到了厨房。 在她的记忆里,冰箱就在厨房的东南角,反正也看不见路,还不如多睡会儿,山梨闭上眼睛,扶着墙壁一点点摸了过去。 她在家里穿的薄,现在也没有暖气了,墙壁冰凉凉的,山梨忍不住抖了抖。 好在冰箱周围是比较暖和的,冰箱排出的热气把周围的墙壁都带得暖和了起来。 她们家的房子也有些年头了,这个冰箱也是好早之前买的,看起来虽然耗能高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嘛,起码现在就能让自己少受一些冻。 不过这墙壁好像质量不是太行? 熏热了就热了吧,怎么感觉还有一点点变软的趋势呢,还有一点凹凸不平。 山梨不禁感叹,自己平常来厨房都是酒肉心中坐,根本没有关心过厨房的基础设施,看来还是对这个家关心不够啊。 真香啊,山梨抽抽鼻子,她闻到了一阵香味。 不知道晚饭吃了什么,余香竟然这么悠长? 她馋得快流口水啦。 心急打开冰箱门,冷气和白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山梨冷得又向旁边被熏得暖暖的墙壁缩去。 斜倚在墙壁上,冰箱门被打开一般,山梨目光迅速扫射一遍,都是一些需要现场烹饪的食材,没有剩菜、没有即食产品,让她掉入绝望深渊的是,她的可乐也不见了。 明明她记得还有最后一罐的! 铃木夫妇平时可注意养生了,根本不碰碳酸饮料的,山梨平常更喜欢牛奶冲调饮料,所以那罐儿可乐被放在冰箱有一段日子了。 几乎每次打开冰箱都看到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偏偏今晚忽然很想喝有点刺激性的可乐,它就消失了。 “唉!”山梨肩膀全垮了下来,难过地往斜后方仰靠住墙壁,她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委屈极了。 真的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呀。 这时,一道沙哑低沉的男音响起,平地一声雷般炸开。 “在找这个?啧...” 易拉罐可乐平白出现在眼前,冰箱里透出的光线照射下,能看到罐体凝聚了一片水珠,显然是刚被拿出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山梨大脑虽然还没回过神,身体本能却先她一步回头。 刀疤脸! 山梨的尖叫被平等院凤凰堵在自己手心里,顺势带上了冰箱门,这光线确实有些刺眼了,照得他不太舒服。 平等院凤凰的手心有长年训练而起的茧,山梨的嘴皮因为缺水而变得干燥起皮,两者互相摩挲着,有种很变态的快感。 唯一的光线合拢在冰箱里,从亮转暗,山梨的眼睛更加不适应,只觉得周围一片浓黑,可视度急剧下降。 但总归现在挟抱住她的不是什么陌生人,她并不害怕,只是有点不习惯,山梨扭扭身子,但是却没有挣脱出来。 平等院凤凰只是自然用力,他堵住山梨的尖叫以后,全副注意力都在自己手心上。 他手心上有些许濡湿的感觉,他捂住山梨嘴的时候也顺带遮住了鼻子,让她呼吸不畅,再加上山梨渴的要命,她不自觉地张开嘴努力透气。 小舌头若有若无地点染着带茧的手掌,气息扑在掌心,拨弄得平等院凤凰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撤下那只几乎能盖住山梨一张脸的大手,插在自己裤兜里。 确认山梨不会再尖叫,他放开扭个不停的山梨,平等院凤凰忍不住翻个白眼,如果不是因为山梨刚上高中,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他都怀疑山梨是故意扭来扭去的。 争取到了自由的山梨又进一步,拿出了主人家的威仪,冲刀疤脸说:“这罐可乐是我放在冰箱的。” 漆黑中,山梨看不到平等院凤凰眼神里的嘲弄,他轻咳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可乐,像是没有听懂山梨的言外之意,向山梨到了句谢,演得诚挚极了。 唯恐天下不乱,平等院凤凰拉开易拉罐,气泡涌出罐口的声音在山梨那里显得刺耳。 平等院凤凰这会儿有点明白了入江奏多那个戏精平常为什么这么热衷这件事了。 因为,对方的反应有可能真的很出乎意料。 山梨如同受到欺压的小兽,倘若是白日,也就选择苟且偷生了,暗夜时分倒添了些虚无的意气,忽然生出一腔孤勇,敢做一番困兽之斗。 山梨使气,小手冲着可乐罐一挥,她心里打着算盘,要么把可乐抢过来,要么把可乐打翻。 平等院凤凰只是逗着山梨玩,无意防备她,山梨忽然来这一下,仓促之间只扣住了山梨手腕,拿着可乐的手往高处时,被已然知道自己落败的山梨死命攻击,可乐罐一斜,可乐便淋向了平等院凤凰的肩头,瞬间浸染了上衣从肩头到胸口处。 平等院凤凰今晚并没有在铃木家就餐,而是出去和一些朋友见面吃饭,喝了点酒,嫌热也就脱掉了外套,现在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 毕竟,他也没有预料到会在厨房恰巧遇到一只来偷食的小耗子,可乐浇在身上,确实有点冷,在体温的加热下,液体还渐渐开始变得黏起来。 这让平等院凤凰有些恼意。 平等院凤凰的不爽就是山梨的胜利,哪怕自己双手还被锁着动弹不得,但是山梨也努力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得意。 她扭、她再扭、她扭来扭去好不得意~ 只是可惜可乐最终还是惨死在这个刀疤脸的腹下,终究没有死得其所,山梨看着平等院凤凰大口漫灌、将自己珍藏多时的可乐一饮而尽,不免心中扼腕叹息。 不过,比起自己除了一口恶气而言,可乐也算是走得体面了,自己今后一定会多买几罐,让可乐一族风风光光。 平等院凤凰看着得意洋洋的山梨,明明是绝对的弱势,却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有种胜利的快意,就觉得很好笑。 他的夜视力也很好,能够看见山梨眼眸中亮晶晶的水色,在沉寂如水的夜中是那么格格不入,让他...很想摧毁,亦或夺取。 这个念头并没有像无数杂念一样消逝,反而随着可乐中碳酸带来的刺激感而愈演愈烈,欲望如一团浓雾慢慢凝固。 山梨还在傻乐,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嗅觉灵敏的她倒是闻得出之前刚进厨房就闻到的香味其实是来自刀疤脸。 多多少少有些贪恋这种味道,所以她自认大发慈悲没有和刀疤脸一般见识。 反正这么黑,即看不到他那骇人的疤痕,也看不到他那嘲弄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最方便她作鸵鸟。 冷不丁的,这只鸵鸟便被平等院凤凰用两根手指控住下颌,她的下巴被顺势抬起,不明所以之下,山梨眼睛顷刻圆睁。 平等院凤凰弯腰,凉凉的唇贴了上去,撬开山梨唇缝,缓缓渡入可乐。 他没忍住,摘下了这颗星星。 口腔里涌入液体,山梨本能地吞咽了下去,是熟悉的可乐味道,比平常更甜。 她渴得慌,便开始追逐那有些粗粝的舌头,汲取对方的津液,这个计划外的亲吻被拉得绵长悠远。 平等院凤凰结束掉亲吻后,任由晕乎乎的山梨无力靠在自己胸前,他的手穿过山梨的长发,一遍遍轻轻抚摸着。 亲吻之于山梨,就好像只是把美食添了一遍,都不算下肚。虽然意犹未尽,可她毕竟有意戒断这种奇怪的“进食”,平等院凤凰主动结束,她也算被动清醒了。 只是埋着头,她的眼睛开始泛红,鼻子又开始发酸了,以前只觉得闻得到吃不到很惨,现在才知道舔得到吃不到更惨。 好在她已经变得稍微坚强了一些,没有直接哭出来。 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大起大落,放寒假前,她日日刻意接近德川一矢,简直接近骚扰,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真的很出格,但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更是因为她确定——菜菜就在德川一矢身上。 那一次在跑道上晕倒的确是因为自己太“饿”了,但是幸村精市来了以后情况明明缓解了许多,中途却忽然有濒死的感觉,她后来大约估算了一下位置,就是在路过网球场的时候自己发作的。 那个时候,德川一矢恰好就在训练。 如果这还只是猜测,那么之后在多次缜密观察德川一矢后,她发现了石锤——德川一矢竟然把自己遗失的红绳系在了手上,菜菜的化身也自然成为了一个装饰品。 山梨震惊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难不成被“外卖小哥”偷亲了以后,德川一矢悲愤之下,要自己永生铭记这件事情吗? 还是说他发誓要找到“外卖小哥”报仇雪恨? 山梨越想越心惊,她现在觉得这群打网球的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德川一矢多半是恨上“外卖小哥”了,自己一定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拿回菜菜才行。 山梨在放假前的日子里连学习都稍稍放下了,明里暗里疯狂接近德川一矢,想找机会偷出菜菜,谁知道德川一矢真的是全天候都戴着那根红绳,自己愣是一点空子都钻不了。 山梨憋屈啊,而且论坛上也传得风风雨雨,她现在的形象——德川一矢头号花痴,连真奈也这样认为。 直到放假,大家从学校作鸟兽散,山梨也没有“偷”会自己的红绳。 在学校里接近德川一矢,丢脸归丢脸,但是还能闻闻,山梨心里又想着自己的伟大使命,就心安理得起来。 可从放假开始至今,她基本就是“绝食”状态,,连闻都闻不到,就算每天吃很多来填补这份空虚,也不过杯水车薪,冲击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她就是发了狠一样不想去越前龙雅等人。 就在山梨几乎快要升仙的时候,刀疤脸平等院凤凰从天而降,她能不开心吗,虽然这哥们儿看起来很不好惹,但是夜里看不见他的脸,只有闻起来香香的。 那天晚上,困倦至极的山梨被平等院凤凰抱进卧室安置好,在睡梦中回味了一晚,枕头上的一片水渍就是证据。 自那以后,山梨在自己家中也无法清心寡欲了。 因为第二天,她就得知,平等院凤凰不只是来她家吃一顿饭,而是要借住一周。 本来明天就要开始的u-17集训因为部分选手的特殊原因,不得不把整个时间往后推迟一周,而铃木夫妇得知此事,立刻就开始盛情邀请平等院凤凰就在自己家小住一周,免得去住酒店或者费力新找房子。 山梨纳闷,这个平等院凤凰面对铃木夫妇的时候乖的跟兔子一样,可是凭她敏锐的观察力,她敢肯定这个人绝对是放浪不羁爱自由的典范,怎么就还一口答应了住下来呢。 难道他这么尊老的吗...... 对于这事儿吧,山梨也不是完全拒绝的,毕竟平等院凤凰是真的很香,闻着都这么香,吃起来不知道多美味。 可是,山梨哪怕脑海里不受控的yy美食千遍,面上也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对,她就是不敢啊! 很奇怪,对越前龙雅,她虽然会怕但大多数时候是骑在越前龙雅头上放肆的;迹部景吾虽然高傲,但是他并不可怕,除了嘴巴损一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 但平等院凤凰,真是不怒自威,让山梨打心底里犯怂,不敢亵渎。 同居(上) 山梨打算和平等院凤凰和平相处一周,但铃木夫妇的临时计划彻底击碎了她美好的蓝图。 原来铃木夫妇和平等院夫妇已经不满足于网络上的交流,正好孩子们也都放假了,不需要过多操心,于是他们决定夫妻双双欧洲游,一叙旧谊。 这是一趟没有孩子打扰的私人旅行,所以山梨只能乖乖呆在家里。 虽然u-17集训推迟了时间,但是铃木夫妇连票都买好了,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山梨要负起主人的责任来,照顾好平等院凤凰的生活,毕竟人家刚刚回来,很多都不熟。 铃木山梨的表情:??? 合着不止是和平等院凤凰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二人同居! 她真是害了怕了。 特别怕自己午夜十二点控制不住邪恶的冲动去把平等院凤凰绑来吃干抹净,那种饥饿感来了本来就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的心痒难耐,何况美食就摆在自己面前。 当天,山梨一反常态,不再宅在家里,主动出门买了个大锁,以备不时之需,在紧急的时候可以把自己锁起来。 当然为了掩饰这个充满了不友善的大锁,她还买了好多食材,在别人眼里,妥妥的春心泛滥小媳妇,要洗手作羹汤的状态,这把铃木夫妇看得开心坏了,准备在和老朋友见面时候好好说道说道。 没想到他们以前的玩笑话,竟然还有可能成真了。 平等院凤凰不愧是回来当教练的人,那份自制力真是没得挑。 他虽然住在山梨家,但是也就仅限于吃晚餐和洗澡睡觉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去练习网球。 山梨看他早出晚归的,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汗,也算明白他这一身的肌肉是怎么得到的了。 她闲着无聊的时候有搜索过平等院凤凰这个名字,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甚至是公认的no.1。 论坛上关于平等院凤凰的讨论大多数都是围绕着他的网球技术,看得出来讨论者几乎都是非常了解网球的真正爱好者,不像后援会里有很多除了网球手本人,其余一概不知的人。 山梨也不知怎的,那天她整个下午就泡在论坛里看平等院凤凰的相关内容,配菜是两大包薯片。 哪些帖子和之前她在灌水区看到的花痴正选的帖子很不一样,里面有很多网球相关的专业术语,山梨是不是就得腾出手来搜索一下,这种幼稚园查字典式的读法十分阻碍阅读快感,简直是在搬山卸甲。 但是平常连英语单词都懒得多查两个的山梨就在这一个下午,几乎磕完了所有高频网球专业词汇,实在是,和平等院凤凰个人的十项全能分不开关系,谈及他,就是谈及网球运动。 等她看完传奇杰克苏王者平等院凤凰的经历后,手上关掉网页,心下却陷入一种失落的情绪中。 那就是: 货比货,货得扔。 人比人,人得死。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和平等院凤凰之间的距离是一条银河那么宽广,这样有为的青年居然也就只比她大了叁岁。 唉!长叹一声,素来对远大理想很是拒绝的山梨第一次有点后悔,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坚持过什么东西,哦,除了吃,但是吃不需要坚持,吃本来就是人的本能。 坚持不吃才是一种拥有毅力的体现,山梨想,自己因为没有毅力是倒过太多霉,遭过太多罪,尤其是在馋这一方面,馋字头上一把刀,悬着的就是一把夺命之剑啊。 手冢的薯片包装袋被揉在手心,山梨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诫自己这七天一定要克制住,不要一见到平等院凤凰这种好吃的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高一的历史课她学的蛮认真的,书上说,须知,许多祸事就是出自一张管不住的嘴。 她给自己定了个规矩,要养成习惯,只要心里又开始对平等院凤凰犯馋,就要抽自己一个嘴巴。 不疼,就不长记性。 打那天以后,山梨和平等院凤凰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感,明明是同居,但是两个人很好的维持住了不见面的状态。 平等院凤凰五点钟就起床出门,山梨睡到中午;平等院凤凰晚上十点回来已经是一室寂静了。 他以为,女孩子的作息都是很规律的,山梨和他妈一样都是为了睡美容觉,所以坚决不熬夜,但岂知每天山梨看到时间达到九点五十,就像到了灰姑娘的午夜十二点,不管在哪个角落逍遥自在,她都会立刻溜回自己房间,上好锁,听到平等院凤凰回来的动静,她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标准的大福,密不透风,馅料会在里边憋得慌,但是又不敢出气,怕被吃掉。 平等院凤凰也从来不多事打扰山梨,第一面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对他是不大喜欢的,只是比起高中时候的自己,他已经收敛了许多没有必要的脾气,只是借住一周,他自信完全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他每天训练完毕,回到铃木家,都安安分分把桌上留给他的晚餐吃光,然后把自己的碗洗了,再稍作一些内务整理工作,一番收拾,比铃木山梨应付了事而作的清洁倒要优越得多。 长工稍微勤奋一点,地主就洞悉一切,这干净利落的手脚,自然是引起了奸诈地主铃木山梨的高度重视,她开始在偷懒的边缘试探起来,比如,装作不经意地留下自己的碗筷...... 其实,也算是兵行险招。 如果晚上平等院凤凰前来兴师问罪,山梨也想好了说辞,就一口咬定是为了做好房东的职责,特地把碗筷留在那里,只等平等院凤凰回来用餐后,再由她这个主人家一起洗。 完美的理由。 如果平等院凤凰乖乖地洗掉她“不经意”留下的碗筷,那么就是默认了自己一周洗碗工的命运了。 当天夜里十点,山梨大福在床上激动翻滚叁十周半,直到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的那清晰有力地关门声音。 山梨的奸笑蹦到了喉咙眼,掀开被子,悄悄溜到厨房,一切果然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进发着,平等院凤凰洗碗真是一丝不苟、干干净净.......看得山梨不断给他点赞。 山梨心里乐开了花,走在过道里忍不住吹起了口哨,细细尖尖的小调没什么章法旋律,但是那满满的得意掩盖不住,一路吹进平等院凤凰的耳朵里,听得他无奈摇头。 他手上正拿着本期u-17训练的完整流程方案,虽然方案是他和几位副教练一起亲自操刀的,几乎是从接到委任消息就着手准备,但在集训开始前几天,平等院凤凰依然不断通过个人实践来预言训练方案,晚上则是根据自己的体验来修整训练内容。 夜夜都工作到两点左右,除了对新的工作内容增长了熟悉程度以外,平等院凤凰对于山梨的晚间作息也被迫深入了解了。 馋得要死的山梨在那个时间段根本无法入睡,总是在床上翻来滚去,挠窗挠门。 有这种噪音的存在,平等院凤凰觉得深夜也不是那么枯寂,似乎还是有人陪伴着的。 自从平等院凤凰甘做洗碗工后,两人心照不宣,山梨卸掉洗碗这个差事,每天便只管做晚上一餐,至于晚上这一餐吃什么,也多半按照她的心情来。 说起来,平等院凤凰也算是她的小福星了,因为他借住一周,铃木太太留下了一笔不菲的生活费给山梨,让山梨常常做一下牛肉来吃,毕竟运动员对于饮食的要求是很高的。 前几顿山梨还能勉强坚持,可是肉类料理处理起来太繁琐了,考虑营养的配比也颇费心思。 最关键的是,她本人都已经陷入营养不良的境地了,那还有心思管别人的营养啊,她现在,只想靠垃圾食品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得一直自我麻痹到机会出现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绝对绝对不可以一时冲动。 于是,铃木家的饮食无可挽救地进入了下坡阶段,从精心搭配的高蛋白低碳水式健康饮食一路飞速滑坡到高油高脂高盐但是色香味俱全的炸物盛宴。 山梨亲身体验,人类在吃多了油炸食品以后,真的会控制不住地泛起微笑,由内而外地升起一种幸福感。 酒足饭饱后进入贤者时间,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她肚皮都快要撑破了,稍缓过来后,山梨看着这满满一桌的炸物,才意识到,把这些食物留给平等院凤凰吃确实不太好。 平等院凤凰估计是不喜欢这些炸物的,昨天留给他的晚饭他只吃了很少一部分,毕竟他对自己的要求绝非是普通人类水准的。 虽然吃得不多,但是锅碗瓢盆却依旧认真洗刷,山梨都是今天打开冰箱拿零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剩下了那么多食物啊。 山梨的良心顿时有点疼,趁着这股心疼,晚上九点的时候,她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带着感恩的心,为平等院凤凰准备一顿晚餐。 今天是住在山梨家的最后一天,明日一早,平等院凤凰就要带领u-17预选人员进入训练营。 最后商讨修订完成训练方案后,平等院凤凰拒绝了入江奏多等人聚餐的邀约,提前回来了。 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香气。 食物、调料。 牛肉在煎锅里滋滋作响,香料的气味随着油脂浸入肉缝里。 平等院凤凰走进厨房,就看见正忙活着的山梨。 他就杵在那看着这个来回蹦哒的背影,连续几天回来桌上摆的都是炸鸡加上美乃滋的搭配,这种高糖高脂高碳水的食物简直让他无法下口。 可还是拒绝了入江的晚餐邀请,现在,平等院凤凰不禁有点庆幸自己的决定。 否则,让这个懒鬼白白勤快了一场,不知她会有多不忿.......不过,闻起来,今天的晚餐真的让人期待。 平等院凤凰想得出神,一直没有出声提醒过山梨自己回来了。 但其实早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山梨就闻到了来自他身体的那股特殊香气,他所嗅到的食物香气是来自牛肉、土豆、红酒,而山梨所嗅到的食物香气,却是来源于他——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凤凰的味道在山梨的鼻尖跳舞,像猫咪的尾巴在撩动。 山梨紧紧抿住嘴唇,假装一无所知,要不然显得她也太关注平等院凤凰的一举一动了。 山梨来来回回搅动锅里已经炖得软烂至极的红酒土豆牛肉,多种氨基酸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一种平等院凤凰可想像的美妙味道。 他一声自认充满善意的嗤笑打破沉默,再保持僵局的话他担心那锅美味最终会被山梨搅成浆糊。 他感受到山梨那股没有原因的倔和抵抗。 也许是因为有不熟的客人借住在家给她带来了困扰吧。 “哇,好香啊。”他赞道。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哪怕主观上他对山梨非常友善,但他的声音、语调都浸润了网球场上他绝对的攻击性。 山梨忽然想到,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辣的食物了。 馋这种意识,落到了具体的食物上,若不能立刻吃到,就如万蚁噬心。 “啊!”恍惚着吞口水的瞬间,山梨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钻心的烫和痛让她惊叫,条件反射地松开手里的汤勺,浑身的力气都用在忍住在地上打滚的冲动了,只能靠身体贴着柜台滑下去,打算靠最后一点点意志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来缓解剧痛。 平等院凤凰也心头狂跳,冲上去及时接住山梨,山梨无力地在他怀里瑟缩发抖,呼吸短而急促。 平等院凤凰第一次对疼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山梨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他看不见山梨的脸,但是能想象到那张微微婴儿肥的脸上现在肯定是几欲死去的表情。 那种巅峰的痛过去以后,山梨才有了哭泣的力气,她一抖一抖的,平等院凤凰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个节奏一抽一抽的。 理智告诉他,其实这不算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毕竟运动场上常常有发生受伤,没什么是抗不过去的。 对于女生,他稍微包容些,安慰性地拍拍山梨的后背。 可是山梨却不是网球场上的球员,哭声越来越大,感情越来越丰沛,简直是肝肠寸断。 哭归哭,可是被烫到的伤口必须要处理,山梨被平等院凤凰抱到浴室,山梨如同八爪鱼一样裹住他,随手取下花洒,把木凳踢到容许范围内,平等院凤凰抱着山梨坐在小木凳上,用流水仔细冲洗山梨被烫到的手指。 水一直流,山梨窝坐在平等院凤凰腿上,她的头顶刚好接触到平等院凤凰的下巴处,让他能嗅到她的发香。 流水冲洗了十来分钟,关掉花洒、做了基本的烫伤处理后,山梨的嚎啕大哭也已经变成抽泣流泪。 平等院凤凰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女孩子照顾起来真的是很累,他怎么觉着山梨比自己家那个妹妹还要能哭,还能惹他心慌呢。 他放柔声音,面对山梨问道:“还是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山梨嘴巴一扁,赶紧摇摇头,不被理解的她金豆子下得更多了。 平等院凤凰察觉到山梨更难过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只觉得做人太难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尝试转移话题:“好,那我们先吃饭吧,我去盛饭菜,你现在餐桌坐一会。” 山梨一听到吃饭,更憋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比花洒还厉害,一边哭一边皱着鼻子说:“呜呜呜,你们都有饭吃,就我没有!” “我真的好饿好饿!”山梨哭着扑进平等院凤凰怀里。 “为什么我这么惨,都吃不到东西,也吃不饱?”小拳头锤了平等院凤凰胸口两下,顺便又从他怀里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呜呜呜,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呜呜呜,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说!” 平等院凤凰瞠目结舌,只能僵着脸点头。 “哇呜呜呜,我真的好饿,好想吃.......”山梨趴在平等院凤凰肩头,咬着他的肩膀,恨恨地说。 虽然对于山梨的逻辑没怎么弄明白,但是起码知道她难过的原因了,就是——饿。 平等院凤凰总算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肩膀被咬着,但起码比之前只哭不说话要好得多,找到原因了就好解决了。 “不哭,不哭......”他开始回忆自己妹妹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母亲是怎样哄她的,努力进行模仿。 “很快就可以吃饭了,吃了饭就不饿了。”就是这样,陈述一些逻辑很明显的废话,再用手掌在其后背由上至下地捋捋。 他的安慰那么不知疲倦,山梨倒也真的哭累了,情绪平稳了下来。 平等院凤凰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不愧是他,即便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也只是小慌一下。 要知道,今天晚上他遭遇的这一切在平常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是的,不敢! 没有任何网球选手知道,曾经的u-17一军no.1,现在的u-17集训总教练——平等院凤凰,最怕女孩子哭了! 平等院觉得,山梨就是安了很多机关的眼泪生产机,有事没事都可能触发机关,然后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唉,面对网球比赛,他重拳出击;面对山梨的眼泪,他唯唯诺诺。 为了善待受伤人士、礼遇做饭劳模、防止再次磕碰,接下来,平等院凤凰拿出十二万分的周致,一概事物,皆不过山梨的手,她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台正好在播一个减肥大变身的综艺节目,山梨一边看一边赞叹每一个主角都好会吃,各种自创的热量爆炸饮食法,奶油芝士美乃滋,迅速吸引了山梨的吸引力。 被平等院凤凰抱在怀里哄了那么久,山梨身上那种万蚁嗜心的感觉消退了不少,等平等院凤凰重新热好饭菜,摆好碗碟后,山梨脑袋里还回味着电视节目,两个人在沉默中吃完这最后的一顿饭。 山梨是思绪飞到了外太空,平等院凤凰却是不敢随意开口,他看山梨两眼呆滞,显然还是沉溺在悲伤难过的情绪之中,他怕自己要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又引来一场山崩海啸,那他心理可能会蒙上阴影。 多方位考虑后,他还是决定缄口不言,收拾完碗筷后,写下了留言条在餐桌上,充分表达了山梨的赞扬和感谢,同时道别。 同居(下) 平等院凤凰失眠了,不是为了明天的集训开启,而是因为现在在他房间门口徘徊的声音。 来来回回,窸窸窣窣,胆怯中透着那么点猥琐,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叹气声。 平等院凤凰看了眼手机,凌晨1:00了,此刻的肇事者是谁他一清二楚,他已经开始怀疑山梨其实有夜游症,只是之前一直没发作。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他发现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比如,山梨总是早早就进房间休息,但白天却起得很晚。 比如,他晚上训练回来后总是听到山梨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细细想来,那是一种金属撞击混合尖锐物划门的声音。 一切都说得通了,一个有夜游症的女孩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对来家暂住的客人保持十分的距离,严防死守,甚至可能在自己的房间上锁。 平等院凤凰的逻辑链跑得飞快,可谓过程和细节都完美,就是方向跑偏。 然而他对自己的合理推测非常满意,所以当他发现某夜游症患者悄悄拉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时,他也只是赶紧控住呼吸,闭上双眼,佯装熟睡的模样。 他知道,山梨这是“病”发了,自己要装作睡的很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保护好她的自尊心。 巧了的是,同样放轻呼吸、蹑手蹑脚的山梨也清楚知道自己这是“病”发了,只是这个病不是什么夜游症,而是馋病、是饿病,是她最不能摆脱的臭毛病。 她内心是不住的挣扎,一方面祈祷平等院凤凰翻身起来把自己吓得仓皇逃窜,被动抵抗自己这没完没了的食欲;一方面又......真实地馋他身子。 一直走到了平等院凤凰的床边,一切都顺利得要命,这顶尖运动员的警惕性也太低了吧,这哪儿行啊,啧啧,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此刻山梨眼里,平等院凤凰就像睡熟了的鸭子,他们互相都对对方毫无抵抗力。 山梨咽咽口水,嗓音细细轻轻,问道:“平等院君?” “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凤凰~” “.......” 山梨满意,“不愧是no.1,这睡得都比一般人沉啊!” 山梨砸吧砸吧嘴,忽然来了兴致,像是餐前的感恩一样,对平等院凤凰的赞叹起来。 “平等院君,吃得那么多还不挑食,睡得那么晚还能这么香,的确是奇人啊~” 这般发自内心的赞叹,让平等院凤凰差点破功,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在铃木山梨这个女人面前土崩瓦解! 暗夜中,山梨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平等院凤凰脸上那极不自然的抽搐。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煮熟...睡熟了的鸭子。 装睡的“鸭子”忽然感到有一坨软绵绵的东西趴上了自己的身体,就如同海浪排在岸上,这个感觉,“鸭子”登时就明白,这是少女的酥胸。 平等院凤凰紧紧握拳,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呼吸也有些燥。 然而山梨却没有感受到这种变化,平等院凤凰长年保持高强度的体育训练,即使不应激紧绷身体,对于山梨来说,他也是一座铁山。 山梨坐在床边,俯下身凑近香喷喷的食物。 她感到自己的脑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在脑海中拼凑出了一个“吃”字鼓励她丢掉顾虑向前冲,到手的鸭子要到口! 但是山梨自持怂货本色,嘴凑到平等院凤凰面前都张开了一半了,近到能感受平等院凤凰规律的鼻息。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瞪,忽然紧急打住,离得远远的,投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她一起弹了起来。 “妈的!在搞什么东西!”平等院凤凰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心里开始骂人了。 他虽然不明白铃木山梨这个死女人现在在玩哪一套,但是很清楚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夜游症,人家清醒着呢! 将错就错,他也懒得表示自己醒着,倒要瞧瞧山梨要玩出什么新鲜花样。 总归不是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半天就是为了装鬼吓他吧? 山梨坐在床边,手指不断拧着床单,起身,出门,离去。 平等院凤凰一脑门问号,这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门都不给他带上了? 嗨,还能怎么,只有劳烦自己来善后了。 起床瞬间,他顺手把手腕上的腕套摘下来甩一旁,总算是出了点闲气。 平等院凤凰脚还没沾地,耳朵一动,这虚浮无力的脚步声,是山梨回来了,他赶紧恢复现场,手一挥盖上被子,模拟沉睡的样子。 忽而想起刚刚扔在枕头旁的腕套,心里泛起琢磨又按下,总之是觉得凭山梨,是察觉不到这些变化的。 平等院凤凰静静等待着,感受气流的动向,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自己,靠近头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山梨看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人往往有这样的毛病,太过专注一件事情,过度的关注和管束反而会带来反效果。 山梨一直在心里叫自己不许手抖,可越是禁止,她的手肘、手腕、手指,就都抖得像风铃摇晃。 手上那把剪刀也磕磕碰碰出风铃相撞般的清脆响声。 是锐物! 是攻击性武器! 一息之间,平等院凤凰的本能让局势逆转。 山梨双手立刻被控住,剪刀被打落在床,平等院凤凰稍稍使一点力气,山梨就哎呀哎呀叫唤,整个人朝前边趴去。 山梨没想到平等院凤凰居然突然醒了,还暗中庆幸,幸好自己想了个法子来试探一下,没有直接大吃特吃。 这会儿被抓包了,山梨腹稿一打,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胡话张口就来:“唉唉,你别这么用力!” 平等院凤凰并不接她的话茬,轻咳一声,全是浓浓的威胁意味。 “嘿嘿,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山梨赶紧说好话。 平等院凤凰抬了抬下巴示意,山梨用眼神余光顺着瞟了瞟落在被子上的剪刀,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我可没有要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别这么凶!” 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发言,山梨继续说下去:“我刚刚去喝水,看见了你放在桌上的纸条,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去是、是......不行的。” 要说的话有点不中听,山梨一边含含糊糊拖着,一边抬起眼想看看大佬的脸色,但光线太昏暗,也没看明白,倒是大佬的目光炯炯发亮,看山梨一眼就让她心里发虚。 平等院凤凰强行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口吻平静地问:“哦?那你半夜叁更地闯进我房间,拿把刀对着我,就能让我行了?” 大佬开口就是致命点,山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做都做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肯定不能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平等院凤凰把那个“行”字咬得那么重呢。 山梨又解释道:“只是剪刀而已,我拿它是为了帮你剪剪头发!” 山梨本来就觉得平等院凤凰那一头长发太扎眼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仿佛自己的本心确实就是来帮他理发的。 师出有名,堂堂正正,一下子,山梨是背也不弯了,气也不虚了,对着平等院凤凰就是一通指点:“你头发本来就太长了,最近肯定又长长了不少。” “平时你可能还没什么感觉,我看你明天要去那个什么u-17集训营了,这么长头发肯定会很不方便的,不方便的影响会是方方面面的,比如战绩会不佳、心情也会不好,幸好我提前考虑到了这点。”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平等院凤凰又好气又好笑。 山梨编造起胡话来派头十足,顿了顿,不等平等院凤凰开口,又接着说了下去:“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时间紧迫,我才不辞辛苦地半夜来给你理理头发,也好让你明天以一个崭新的面貌迎接队友们嘛~” 为了充分表达自己的冤屈,山梨把语调中那份“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嗔怒意味拿捏得死死的。 看着这么努力圆谎的山梨,平等院凤凰心下一动,有些莫名的猜测,皱起眉头,说:“我并不需要什么崭新的面貌。” 山梨脸上露出了让他觉得很有趣的表情,平等院凤凰乐意多解释两句:“这次去u-17,我的身份是主教练。” 哦,主教练嘛,就没人管得了他,山梨懂得了他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自己担心的方向就跑偏了呗。 但是错误是绝对不可以承认的,一旦承认了,就只有低头挨打的份,况且鸭子还没有到嘴,承认了错误,就等于给鸭子装上飞翔的翅膀,白忙活了。 吃饭,有的时候要靠智慧的。 山梨狠下心狡辩:“你自己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你是主教练呀!” 平等院凤凰一言不发,只是换了姿势圈住山梨的双手,好握得舒服一些,他想,山梨嘴硬,但是手却软绵绵的,像奶油,仿佛入口即化。 “就算这样,这几天我没有功劳,那总归也有苦劳吧?”山梨眨巴着眼睛问他。 她离平等院凤凰很近,能嗅到他的味道。 静静听完后,平等院凤凰笑了笑,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那么还得给你一些奖励?” 平等院凤凰不想再多纠缠,毕竟今晚他还没有开始正式休息呢,然而距离起床已经没有几个小时了。 这话落在山梨耳朵里,完全变了个意思,她没想到自己竟这样轻易说服他,心里窃喜连连,还真思考起来自己想要得些什么奖励的问题了。 平等院凤凰稍待了些时候,发现山梨已经开始在自己面前傻笑起来,连忙伸出五指在她脸前晃晃,企图把她拉回现实世界。 回过神来,山梨尽量压住了自己的笑意,邀赏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勉强要个礼物吧~” “其实也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啦~” 平等院凤凰早已不再擒拿住她,山梨的双手反客为主,软软攀上他的臂膀,朝他倾身过去,踮起脚尖,抬起下巴,微微嘟嘴。 平等院凤凰莫名其妙,满脸问号,隐隐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山梨闭着眼睛,小声嘟囔着:“怎么还不开始?” 吻我!吻我! 山梨尽量让肢体表达自己的诉求,她以为她的索取已经很直白了,殊不知由于身高的差距,她这副样子在平等院凤凰眼里不是索吻,而是小鬼的质问。 山梨脚都踮麻了,偃旗息鼓,看见平等院凤凰竟然双手抱胸,一副局外人的姿态,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山梨就觉得他连嘴角的弧度都写着“勿扰”两个字。 恨恨地在心里暗骂平等院凤凰是个大笨蛋,但是山梨不打算就这样退却,平等院凤凰身上的味道把她熏得晕乎乎的,一股蛮劲儿早涌上了她的心头,登时就如同喝了一瓶烈酒般上头,怂人胆渐渐壮了起来。 山梨松开平等院凤凰双臂,打算去扯他的衣领,好让他那颗头颅不要高高昂起,然而心里计划的动作行云流水,事实上却是她重心不稳、跳的也不够高,勉强揪住了平等院凤凰睡衣的第二颗扣子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平等院凤凰也任由山梨摇来晃去,没有半点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大半夜的他已经被折腾得没什么脾气了。 虽然山梨努力想要平衡住自己,但是在这柔软的床垫上,就像踩在水池里,越是折腾越是难以平静。 “滋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让山梨尴尬到脚趾蜷缩,苍天啊,她这会儿力气怎么就这么大了呢?平等院凤凰的睡衣质量未免也太差了吧?生生让她连着扣子撕开了来。 山梨瞅瞅自己手上抓住的睡衣残布,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大脑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动循环播放起【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上大家对平等院凤凰的种种标签。 什么海盗船长啊、魔鬼猎杀啊....... 山梨悻悻地把右手上碎布料转交到自己的左手,因为在她摔倒的前一秒,或者说她撕裂平等院凤凰睡衣的那一刻,平等院凤凰终究是出手把自己拉了回来,而且,攥得紧紧的。 山梨这会儿也不敢喊疼,生怕会引起对方更大的怒意,导致自己成为社会新闻的女主角,颤巍巍地用左手捏着碎布片,补在了平等院凤凰胸口处,她掌心的温度迅速被平等院凤凰胸膛的热意拉高,手指尖按在他的胸口处感受他的心跳。 砰,砰,砰。 强健,稳定,速度稍快。 山梨活生生像个传感器,心跳也努力去跟对方的节奏。 平等院凤凰一只手握住山梨手腕,自然也感受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温热。 他真是服了,得叫这个小鬼别再折腾他了。 山梨一声尖叫,双脚离床,被平等院凤凰单手拎了起来。 这会儿平等院凤凰才从休眠状态中出来,他拎山梨就和拎只小鸡仔一样轻松,让山梨和他有了一样的高度后,平等院凤凰咳了咳清清嗓子,开口问道:“小鬼,你究竟想干嘛?” 这段时间,他是忍也忍了,让也让了,又是刷锅又是洗碗,连早上出去训练之前,他都先把地给扫一遍,可谓仁至义尽。 没想到,这个小鬼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大半夜的专门跑来和他闹呢。 还给他剪头发?是觉得他智障还是怎么回儿事,这种鬼话也信? 考虑到两家亲密的关系,平等院凤凰决定加大力度吓唬一下,到位了就把小鸡仔放走。 他嗓音低沉,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怒意说:“有事就说事,没有就快回去,我明天一早就得走,懂了吗?” 为了让怂得一直埋着头的山梨听清楚点,特地捏着她两边脸颊往上抬。 他粗重的喘息勾引着山梨,疏远的话在山梨耳里,就变成减价大促销,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可得抓紧了。 山梨咽咽口水,她左手心里的睡衣扣子硌得她掌心生疼,她做了一个决定,也许会让现在还算冷静的平等院凤凰爆发,把她从窗户扔出去。 但是一旦有了小鸡吃老鹰的这种梦想,就很难压抑下去了,尤其是当老鹰进入了可啄范围内,这真是天赐良机。 山梨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像春天里的小蛇出洞一样,来回舔了舔平等院凤凰的嘴唇。 舌尖的感觉如此敏锐,触到平等院凤凰微微干燥的唇上,山梨脑子里炸开一天空的烟花。 时间短暂,但一次美食的享受从来不只是由时间决定的,山梨想起来文学课老师常常提及的话——如果不能延伸生命的长度,那么我们就选择增加人生的厚度。 老师诚不欺我也! 对方明显石化了,瞬间松开了攥住山梨衣领的手,然后,整个人裂开了。 山梨看着僵硬的平等院凤凰,发表了自己的临终遗言:“你的嘴巴起皮了,我帮你润润。” 平等院凤凰面无表情,嘴唇紧抿,他还处在巨大的惊讶之中,还在灾后重建自己的内心秩序。 山梨心里一阵嘀咕,越嘀咕越沉不住气,本以为自己能凤凰花下死、引刀成一快,结果搞成了持久战,忍不住要加速,于是就从舆论上添油加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不用谢,不用谢~” “时间真的也不早啦,我想回房间休息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把我放下来,好好休息吧。” “.......” 不知怎的,山梨觉得自己的骚话之流源源不断,她的小词儿一个接一个往外蹦,一步一步走向房间门口。 眼见距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了,山梨心里乐开了花,可算是鸣金收兵在望啊,这一仗,漂亮,收获颇丰。 “啪”的一声巨响,门被扣上,吓得山梨前去拉门的手迅速缩回放在胸口。 靠,怎么回事? 山梨还没回头,整个人就被押在门上,双手被反剪举过头顶。 她不得不侧过头,随之一堵滚烫肉身撞了上来,没有要给山梨留点生存空间的意思,寸寸土地都要尽收囊中,挤得山梨与他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一道男声响起:“看不出来,挺野的啊。” 男音低沉沙哑,但是话落在山梨耳里,恰如惊雷。 夜宵 平等院凤凰用身体压制住山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问:“想给我剪头发?” 山梨木然点头。 大脑反应一会后,接着疯狂摇头:“没有没有,你自己剪,你自己剪!” “呜呜呜,我就是过来送把剪刀,好让你有备无患,是不是?” “不想剪也行,头发留这么长不容易.......我理解,我都理解,你看我也挺舍不得我这头发的。”山梨哭腔越来越重,这被他带着往门上一拍,大梦忽醒,如今额头吓得直冒汗。 平等院凤凰不作回答,继续问道:“我嘴巴起皮,给我润润?” 这话说得,她铃木山梨哪里担待得起,赶紧推翻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没有的事!您嘴唇好着呢,好着呢,一点都不起皮,柔润细腻,仿若绽放的樱花,再配上胡茬,不愧是我日本男儿,刚柔并济!很好,不是小好,是大好~” 面对着一片沉默,山梨寻思了会,琢磨自己哪里还不周到,小心翼翼补充说:“你看,我去给你倒一杯水润润嗓子?” “要是同意的话,可以挪动一下贵体吗?”山梨艰难挤出一句话,等她骗到了出门的机会,一定立刻躲回自己房间,把之前买的锁全都锁上。 平等院凤凰重重从身后顶撞了一下,怀着戏弄的恶意,听到山梨痛叫出声,满意得很,掰过山梨的头,弯腰凑近她耳边,用牙齿点点咬噬她的耳廓,和她说悄悄话而带动的湿热气息刺激到山梨狠狠一激灵。 “搁这儿跟我野了一晚上,怎么舍得只让你倒水?”平等院凤凰下巴上硬硬的胡茬刮蹭着山梨的脸颊。 山梨一听,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圈圈了,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用最狠的语气说这种话呢,一定是因为这样吓人的效果更好,她连连推辞:“哪里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妈说你要为国家争得荣誉的,让我这一周千万不要怠慢你呢。” “倒水而已,举手之劳!”山梨头点得似小鸡啄米,狂表忠心,“我愿意着呢~” 平等院凤凰皱了皱眉,他真是摸不清楚这个小孩想干嘛,总之闹了半夜,肯定不是为了给他倒杯水,平常惧他如惧瘟神一般,今天却又比谁都骚情,对,就是骚情,行为大胆至极,言辞唯唯诺诺,欲盖弥彰,演技可谓十分拙劣,尤其是刻意求饶的语气,做作加倍,只要没聋都能听得出其中的不真诚。 但是,好死不死,这竟然正中平等院凤凰的命门,让他嘴唇起皮,胯下着火,渴望一场大水。 烧得平等院凤凰有点恍惚,山梨仍旧喋喋不休,企图靠自己的话术逃脱。 可她说得越多,那种矫情的、做作的、还带点狡黠的求饶话越多,纵然平等院凤凰心里化成一滩水,肉体却越来越硬实,硬到麻木,急需激烈碰撞来肯定它的存在。 “不,我不需要你去倒水,有你......有你,就够了。” 平等院凤凰把趴在门上的山梨转过来,又直抵上她,让她用背去提供一部分支撑力,仍然远远不够,山梨不自觉双腿缠上他的腰,仿佛精密仪器上齿轮咬合,完美设计一般,花心停驻在热铁前端,那怒龙蓄势已久,隔着两层布料,硬生生没入少许,布料因此摩擦在山梨痒处,痒瘾背勾起就像多米诺骨牌倒下,一发便无可挽回,且迅速勾连到最底部。 山梨软软媚叫一声,连呻吟都软到碎成几片,连不成话,这模样爽到平等院凤凰,他胯骨又是一顶,利落剁碎了还嫌有力的呻吟,全成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烂如熟透的甜柿子,你捏它,它都不敢爆,只能让蜜液无声流淌。 山梨大脑早已死机,她是久旱逢甘霖,受到了强烈刺激,身体本能做出了反应,要紧嘴唇、脚趾紧缩,狠狠揪住平等院凤凰的衣服,双腿裹得更密切。 平等院凤凰单手拖住山梨的小屁股,一手伸到自己腰后,摸到了山梨的脚趾,顺着一个一个脚趾,划过小腿的皮肤,大腿内侧,到腰际停住,沙哑着开口:“等我从u-17忙完,再回来接你去玩如何。” “嗯?”平等院凤凰用一个鼻音来询问山梨的意向。 山梨这会儿意乱情迷,本来以为平等院凤凰会一番疾风骤雨,一定让她这朵娇花备受风吹雨打,结果她在这里默默求雨半天了,对方却只刮风不下雨,还要问她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山梨心里恼火,但为了跟对方寻求互利共赢,也忍着不翻脸,红着脸胡乱一通点头,管那么多,反正据说男人床上的话历来是不可相信的。 得到了关系的首肯,平等院凤凰脑袋里的弦瞬间绷断,关机哑火,堕入一片漆黑。 几息之间,山梨的睡衣便被蛮力褪去,小小的乳罩被推开,让平等院凤凰得以一尝椒乳,一口奶味儿漫开在他唇齿,质地q弹,引得他埋首吮吸起来。 山梨乳尖都被吸疼了,她好想告诉平等院凤凰,自己没有奶水,可以不用这么大力的,但是发出的声音全都细碎不堪,词不达意。 平等院凤凰的胡茬亲昵碾过山梨细嫩的皮肤,刮出一片红晕,山梨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攀升,呼吸急促,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一点。 平等院凤凰听到山梨咿咿呀呀,听出她的催促之意,促狭一笑,用手抚摸山梨的耳骨,粗糙的指腹从耳骨刮到下巴,山梨热得浑身冒汗,两鬓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几缕湿发缠上平等院凤凰的手指。 平等院凤凰深感自己是欲火熏心,看在他眼里,山梨做什么都是勾引,哪怕是这些头发,也让他想到山梨双腿也紧紧缠绕住自己。 他掐住那观感十分脆弱的下巴引向自己,微微抬起,两人的嘴唇像隔距离不足一厘米,平等院凤凰一张口便能吞下山梨的小嘴,再一次确认:“我要操你,你要逃吗?“”机会只有最后一次。 山梨尴尬到蜷缩,但是没法回避,哎,她就想意乱情迷中开个饭,怎么还要叁令五申的,愁人啊。 她支支吾吾问:“现在吗?” 平等院凤凰忽然有种吐血的冲动,总觉得对方并不是很在意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这次去u-17集训有必要多观察一些那群小子的日常讨论话题,平等院凤凰勾住山梨后腰,转换的空隙间褪下衣衫,再把她的重量完全架在自己的身体上。 山梨腿间一凉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总算是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了,而且还是豪华大餐级别的。 平等院凤凰一个挺身,直抵入花心深处,纵是钢浇铁铸的棍棒,也挡不住这销魂蚀骨的滋味。 山梨在一波又一波的猛击之下,手指甲死死抠住平等院凤凰的手臂,她的指甲才剪过,一点也不长,掐不进肉里,但是山梨剪完后没有磨,保留了最粗糙的状态,在平等院凤凰的肩背、臂膀留下成片的痕迹。 这一次,山梨懒得挣扎,她像一个熟练于溺水的人,任由自己下沉,把自己献祭给暗蓝色的海洋。 平等院凤凰寸寸深入,寸寸掌控,寸寸品尝着山梨,这是他的帝国,他的权力横扫一切,所遇莫有不从。 他尽一切力量,做不可及的悬注; 而身下的、心上的人,是他放纵娇养的奴仆,是他安乐荒淫的贵族...... 海盗都是很有方向感的掌舵人,茫茫大海,有他在,就能带山梨在风暴席卷中驶向安宁,即使他本人就是风暴来源,从旋涡中逃出生天的快感会让人想要臣服在他脚下。 一夜过去,平等院凤凰起床的时候,看见山梨眼睛眯着,像只小猫一样窝在自己臂弯里,他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慢动作一般把自己的手从山梨身上移开,起身,再给睡梦中的山梨掖好被子。 平等院凤凰找出自己昨晚扔下的手环,确认时间,稍费一些时间洗漱后走到大门玄关处换鞋,自从铃木夫妇离开后,山梨彻底放飞自己,就算很少出门,鞋子却在玄关处摆得到处都是,平常平等院凤凰虽然觉得这样很不整齐,但是也不多管闲事。 今天,忽然感觉一切都不同了,连乱放的鞋子也让他勾起嘴角,蹲下来一双一双摆好,收拾的过程中观摩了每双的款式,摸索出了山梨偏好的规律。 整理完毕,平等院凤凰站起来,握住开关把手,往下一扳,门应声而开,回头望望走廊,平等院凤凰垂下眼眸,状似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住了再回去看看的冲动,径直走出去了。 到了集合点,十辆大巴车停靠在此,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显然主教练平等院凤凰不是第一个到达的人。 大家的行李都整齐放入车下的车厢,平等院凤凰没有多带什么,径直上了车。 车上众人都看向车门的方向,这一看,纷纷惊得下巴脱臼了。 越前龙雅橘子也不吃了,德川一矢也不继续看书了,远山金太郎鬼叫一声后一巴掌拍到旁边鬼十次郎的胸口处,入江奏多不住地把眼镜往上扶,只有杜克渡边抬起手指,朝着这个一别数日就差点没认出来的人指指点点,断断续续地问:“这?这.......你剪头发了?” 入江奏多观察入微,补充道:“还刮了胡子。” 随后他一推眼镜,眼镜上闪过一道白光,经过逻辑严密的推理,他说出心中的想法:“看来我们的主教练这是要用一个全新的面貌来迎接这次不同的u-17集训啊~” 平等院凤凰听着大家的调侃,也懒得解释什么,是了,他今早上自己刮了胡子,剪了头发,短发的模样,还得追溯到他高一的时候了。 车外。 一路悄悄追踪过来,隐藏在路边草丛的山梨从望远镜中观摩了全场景,之前跟着平等院凤凰的时候,怕引起他的警觉,不敢跟得太紧盯得太死。 山梨趁车上众人还在震惊中,悄悄躲进放行李的车厢里,她打算先在这里边先检查一遍德川一矢的行李箱,之前在学校里,德川一矢都是随身带着那根红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宝贝那根红绳,但是现在要集训了,山梨代入自己,宝贝的东西肯定要好好收起来,防止掉落。 山梨躲在数个行李箱包围出的一个小圈里,她小心听着外边环境的响动,在迹部景吾乘坐直升机到达后,所有u-17冬训营的成员算是聚齐了,车厢门被关上,山梨笑得齐露八颗牙齿,嘿嘿,总算到她的自由时间啦。 山梨凭着自己特灵敏的鼻子一下子就找准了德川一矢的箱子,开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把行李箱搜了个遍,恨不得把衬布都给剪了看看,然而,除了德川一矢的内裤品牌、型号以外,毫无特别收获。 颓废地坐在地上,要收拾箱子了,山梨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记住原来的初始状态了,这要随便乱收一通,就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行李箱被人动过了。 山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觉得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开始凭空编造一个行李该有的初始状态。 备用网球拍?那就是他的命根子替代品,要妥善安放,搁最里边,再垫上几件衣服,防震,完美。 英文原版书?都来集训了呢能有多少时间看书,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山梨贴心地把书放在了网球拍上。 放着放着,就只剩下内裤还没有放进去了,山梨想,德川一矢这个人闷骚至极,内裤一定要给他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闪耀全场! 盖上行李箱的暗扣,山梨感到一阵满足。 路途遥远,汽车一路颠簸而行,山梨在车底被抖得想吐,她把手伸向了旁边一个旅行包,凭借味道,她很肯定这个包的主人是越前龙雅,那家伙那么喜欢吃橘子,说不定包里也有,山梨想“借”一个橘子出来吃吃,酸酸甜甜的可以压制住晕车带来的呕吐欲。 山梨打开越前龙雅的包,黑漆漆的一片,看着就不像有食物存在的样子,山梨虽然感到希望渺茫,但还是垂死挣扎,在越前龙雅的包里翻弄起来。 黑色连帽衫、运动鞋、网球....... 真是无趣的人啊。 万念俱灰之下,山梨注意到包里还有一个纯黑色的封好的类似小卡包的东西,她想,越前龙雅这种平常都是行李都不用收拾就可以直接满世界浪的人绝对不会带什么多余的东西,还要包装得这么严密,说不定里边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梨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她甚至已经脑补出了越前龙雅被自己逮住把柄以后苦苦哀求自己的样子,想想就乐得慌。 山梨赶紧拿起那个小黑包,打开封口,小心掏出里边的几张薄薄的纸片,摸到纸片的质地时,山梨就猜到了这应该是照片。 本来以为会是越前龙雅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或者亲人的照片,但是照片上的主角居然是她自己,虽然没有露脸,但是自己的身子真的化成灰都认得。 照片上,山梨的裙子被拉到了腰间,内裤褪到腿弯处,一根肉棒已是探入花穴一半有余,肉棒怒红一片,布满肉筋,撑得穴口边缘颜色泛白。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山梨脑子就跟被雷劈过一样,木木的。 手上拿着自己的“艳照”,山梨手都在发抖,草率地数了数,一共八张,看上去几乎是一样的姿势,但这并非是越前龙雅多印了几张,山梨发现将如果快速连翻八张照片的话,就会产生产生一种动态的效果。 他这是给自己制作了连环画呢。 山梨垂下头,握紧拳头。 越前龙雅这人,真是,恶趣味至极啊。 自从上次因为被偷拍的照片搅得论坛腥风血雨的事情发生以后,山梨就对自己的照片特别警惕了。 机缘真是妙不可言,自己本来只是想蹭越前龙雅几个橘子吃吃,没想到发现了他背着自己做了这种事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山梨自然没收了所有照片,她把照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今天她也穿着外卖配送员的服装,裤袋很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计划着下车以后,就地销毁所有的照片。 横空出世的照片分散了山梨的注意力,等她回过神来汽车已经行驶得平稳许多,山梨觉得没那么晕乎乎了,胡乱把越前龙雅的行李收拾进去后,干脆躺在行李堆中间休息起来。 车厢底部的空气流通不够,山梨感到自己脸颊发烫,眼皮也越来越重,她用手机设置了一个倒计时闹钟,防止自己小憩一会睡过了头。 周围的一切就在她的睁眼闭眼中慢慢变成一团黑暗。 U-17训练营 如果不是自己眼前这个小孩手里拿着网球拍,山梨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坐错了车被带到哪个村里小学了。 山梨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这个人,一头烈焰红发,眼睛大大睁着,里边盛满了好奇,身穿制服,一手拿着网球拍扛在肩上,一手叉腰,奇怪的是他的球拍竟然是木质的,这让山梨多看了急眼。 他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制服,山梨心里寻思着,自己应该是成功混入了u-17训练营,本就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是混进来的,更要小心谨慎为上。 山梨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保持全面沉默,只和对方进行眼神交流。 两个人“深情对视”着,场面着实让她有些尴尬,小男孩年纪轻轻的,眼神倒很有穿透力,让她有种被x光照射的感觉。 很担心对方看出自己脸上“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山梨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眼神自然放空,达到一种ai的境界。 拿木质球拍的少年看到山梨的衣着,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先问:“嘿!是不是教练给我们订了外卖?好让我们吃饱了再好好训练,哈哈哈,太开心了。” 这真是深得他心,他乐得挠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今天我就觉得平等院大叔心情特别好,又剪头发又刮胡子的。” “说起来,没想到,平等院大叔刮完胡子看上去年轻了好多,和白石部长有得比啊......” 山梨看着这少年从揣测她的身份一路唠叨到平等院凤凰的心情和长相上去,越扯越远,额头上浮现叁根黑线。 不过,平等院大叔?哈哈哈真的很适合刀疤脸呢。 唉?他剪了头发还刮了胡子?自己虽然一路跟着,但是太害怕被抓包了,居然连这种变化都没有发现。 那昨天自己岂不是白挨一顿锤?明明他自己也想捯饬捯饬自己嘛!还那么凶! 一时之间,山梨的内心五味杂陈,就很复杂。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瞳孔都快要馋成心形的少年,山梨觉得还是先骗骗小孩才好,嘿嘿,既然他觉得自己是送外卖的,那就将计就计吧。 山梨清清嗓子,努力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由于用力过猛,这个笑容让内心强悍如远山金太郎也惊了一惊,他想,虽然这个外卖员怪怪的,但是食物是无罪的,忍一下,勇敢面对。 山梨用手撑住地,借力让自己站起身来,拍拍衣裤,她开始演起来,首先是展现服务行业必备的优良态度,她当场就对对方鞠了一躬,说:“您好,请问是平等院先生吗?” “您的手机尾号是不是xxxx?” 发现自己猜中了的少年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在他心中,谁是平等院凤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取餐! 山梨倒吸一口气,心里窃喜,小孩子就是单纯好骗,完全不像越前龙雅他们这种老油条,一肚子弯弯绕绕,分分钟就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只有和小孩在一起,才能让山梨找回一种高中生的尊严惹! 山梨作出非常抱歉的表情:“太不好意思了,我一进来找不到您,所以就把外卖放在大门门口,结果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了。” “我现在就去把你订的餐拿过来,请您稍等。” “哎哎!” 木质球拍横亘在前,山梨没走几步便被少年拦住了,她正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儿了,谁知少年紧接着说:“你走得太慢了,我去拿就行~” 少年一溜烟地离开,山梨停在原地,额,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呢。 至于待会少年到了门口,独自感受凉风萧瑟,两手空空的寂寞,也与她无关了,冤有头、债有主,找不着、就没辙。 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小金~那辆不是我们的车!” “哎,你又要跑哪儿去啊!还不快点把行李搬到宿舍去!” 这话似乎没有被远去的少年听见,但这提醒了山梨——她得赶快溜,看来那些网球选手刚刚是去集合了,这才回来搬行李。 好险,要是没有这集合,她估计得被当场抓包,真是万幸啊。 山梨狂拍自己胸口,一边暗暗将自己隐没进了道路旁的草丛。 蹲在草丛中,山梨反手从背后的帽子中掏出自己重金购入的装备——便携式隐身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情况。 嗯,过来走过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首先是一个茶色短发少年,引人注目的除了那张脸以外,还有手臂上缠绕的绷带。 山梨咂咂嘴,打网球的人都这么拼的吗?服了服了,她要是手上缠这么多绷带,那是连做作业的笔都会拿不起来,得舒舒服服躺好了才行。 带着内心油然而生的钦佩感,山梨继续观察走向大巴车的人群: 嗯,这人?不认识....... 不认识+1+2+3+4...... 天空渐渐变成透明的青蓝色,来来往往了不知道多少个带着网球拍一身是汗的少年,都带着行李离开了,但是山梨还是没有等到她要的那个人来。 山梨脚都蹲麻了,久到就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感觉自己就是块石头,风化了千年,很快就要被吹散了。 啪嗒——啪嗒—— 有脚步声!人来了嘞! 山梨甩甩头,重新振奋精神,拿起望远镜,仔仔细细观察来者。 嗷!就是他!就是德川一矢本人啊! 青学、立海大、冰帝叁个学校的人同时出现在山梨的视野内,宽肩细腰长腿美貌,全体blingbling差点闪瞎她的狗眼。 山梨狠狠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完成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从德川一矢那儿救回可怜的菜菜的。 一群人毫无拖泥带水,走到车前,双手一带,就拿走了自己的行李,大家都很谦让:幸村精市披着他的铁外套笑眯眯站在一旁;越前龙雅双手抱胸靠在车尾,半张脸被帽子挡住,不过山梨现在已经可以凭空模拟出他那种随时都带着一股“不屑”意味的表情了;迹部景吾不知从哪里带来了豪华座椅,竟然在一边喝起了茶..... 而德川一矢,也是自动退在一边,仿佛在站军姿,身体笔直笔直的,等前边的人走光了,他大步向前,弯下腰,看准自己的行李箱,握住拉杆往外拖曳,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包,德川一矢记得自己放行李箱的时候有好好检查过周围,确认没有挤压到别人的行李,疑惑之下他多看了一眼那个包,背包下边露出白色一角,看上去似乎是一张纸。 德川一矢想可能是包主人不小心漏出来的,怕到时候拿包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这张纸而遗失物品,他伸出手去顺着把那张纸从包底抽出来,一摸到他就知道这是一张照片了。 大家来u-17训练营除了自己惯用的网球装备以外,所带的与比赛无关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对自己有特别意义的,比如白石藏之介带来的绿植....... 他小时候在海外比赛时也常常带着家人的照片,有意义的照片可以带给人很强的力量,好奇心作死猫,德川一矢反手翻过背朝他的照片,一看到照片的正面,德川一矢浑身血液流速似乎都加快了,眼疾手快,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照片顷刻之间在他的掌心被挤成一团,硬硬的相片角不服输地抵着德川一矢的手掌心。 意识到别人“珍藏”的照片被自己捏坏了,由于作案痕迹太过明显,实在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物归原处,德川一矢的演技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握拳的手自然揣进裤袋,单手提出了行李箱,转身带走,不留下一丝一毫尴尬。 拿行李的过程中,德川一矢是背对山梨的,从而让山梨没有亲眼目睹自己的社会性死亡现场,而羞耻照片主角山梨则是全神贯注紧盯目标人物,看见德川一矢带着行李箱离开了,山梨立刻跟上,她在草丛中同步移动着,为了最大程度的掩盖自己,她完全不敢稍微直立身体,选择蹲着走的方式,这她觉得自己跟个青蛙似的。 而身长玉立的德川一矢偏偏拉着个行李箱一路迈开大长腿狂揍,山梨只能野生青蛙变身电动小青蛙,也开足马力紧紧跟随,心里疯狂吐槽这个不懂得慢慢走、欣赏风景的铁直男。 一路跟到了宿舍楼,山梨眼睁睁看着德川一矢踏进宿舍楼,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混进去,宿舍楼下竟然有黑衣保镖,一看就不是她能随随便便糊弄的那种,每个人都需要凭身份牌进入。 真急得要命,在她的计划里,她必须在今晚从德川一矢身上套出菜菜的下落才行,否则她一个混进来的,没饭吃没床睡,她可不想每天都把自己弄得跟参加野外求生一样。 就在她急得捶胸顿足的时候,中央广播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主教练平等院凤凰。 “所有训练生,迅速到后山场馆集合。” “所有训练生,迅速到后山场馆集合。” “所有训练生,迅速到后山场馆集合。” 连播叁遍后,广播器嘟了一声,昭示了平等院凤凰那边已经闭了麦。 通知完毕后,整个u-17训练营一下嘈杂了起来,山梨看到从宿舍楼走出来一批人,从远处的食堂走出来一批人,从各条支路走出来的人。 人越多,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要是被逮到了,山梨觉得自己很难解释清楚,她扯扯衣服,把自己深深埋进夜色李,彻底隐没在草丛中前行,属于她的紧张氛围让她自然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赶去后山场馆的训练生们聊天。 “哇哇哇,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似曾相识。 山梨心里咯噔一下,回忆渐渐浮现,她把头埋得更低,欺骗小孩本不是她的本心啊...... “真的有个外卖员说平等院大叔给我们点了好吃的啊,怎么全都不信我啊?”远山金太郎面对大家的不理解,发出了无奈而痛苦的嚎叫。 全都当他是贪玩,但是他明明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且去了大门口,他也根本没有发现外卖员所说的餐点,完全一片荒凉,耍他吧,是耍他吧? 远山金太郎沉浸在一腔苦闷里,白石藏之介一群人疯狂嘲笑傻乎乎的金太郎,没有人注意到和他们相隔不远的德川一矢一闪而过的震惊表情。 为了掩饰这种震惊,他又双手插裤袋,手指摩挲着照片和随身携带的那根红绳吊坠。 德川一矢知道自己不应该太过激了,不应该脑补太多,不是所有的外卖员都是自己想的那个,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瞟到前处,连背影都透出一股拽拽的意思,不是越前龙马又是谁呢? 德川一矢走上前去,和越前龙马并行,越前龙马侧头瞧了瞧,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多说什么,只用眼神在说“来打一场”。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后山场馆集合,晚上再看到平等院凤凰,大家已经没有下午时的震惊了,下午初集合的时候,在入江奏多几个人的疯狂带节奏下,太多人憋不住笑出声,饶是平等院凤凰这种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脸都黑成了锅底。 在大家按照下午评测的基本体能数据站好了队形后,平等院凤凰开始宣布召集大家的原因——今晚将进行预先筛选。 一共五十个徽记,散步在后山各处,所有训练生进行个人争夺,凌晨叁点前取得徽记的人回到一号球场正式开始u-17训练,其余人将被大巴送回到出发点。 山梨捂住嘴直乐,这下好,她趁乱捞出菜菜,再跟着失败组一起回家,计划天衣无缝,简直美滋滋。 抢菜 大战一触即发,五十个徽记散布在整个后山,需要所有人发现并且争夺,山梨作为一个传统趟货,对于浑水摸鱼很有心得,浓郁夜色之下,没有人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异类,山梨就这样鬼鬼祟祟地跟在德川一矢后边,等待那个他不小心的时机。 德川一矢觉得今天真的特别奇怪,首先是拿行李时发现的那张照片,在回到宿舍后他拿处照片仔细观察,发现上边的女孩竟然就是之前在自己梦中出现的人,并且在越前龙雅到达宿舍后他确认那个压着照片的包就是越前龙雅的,然后是远山金太郎路上不断念叨的那个外卖员,甚至是今天早上平等院凤凰的新形象。 他不是个情绪强烈的人,他必须承认,这些画面浮现在眼前时,的确引起了他的不适。 可是原因是什么呢?他不明白。 或许是那个神秘的外卖员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德川一矢紧握住拳头,他必须要找出那个人,让他偿还对自己精神冲击的代价。 头脑里思考着许多并未妨碍德川一矢顺利寻找到徽记,对于这种预先筛选,他已经腻了,年年都搞这个,换汤不换药而已,对他而言,仅仅就是多浪费一点不得不浪费的时间。 别人辛苦寻找徽记并且激烈争夺的时候,德川一矢一路沿着后山小道散步,很显然只有少数徽记在后山场馆集合处,按照教练群的恶趣味,一定会尽量把徽记分布得散乱且较远。 众人很快明白这个道理,都各自分散在后山中,大范围的争夺变成了少数人的正面较量,后山是一片野山,没有真正的路,大部分人选择了看似主干道的那一条,德川一矢为了清净一点,选择了一条自己比较熟悉但是小众的路,这条路他曾经走过,最终是通向山腰的一处大平地,宽阔,敞亮,他想去那里看看夜景,最后从那里抄近路回一号球场。 至于徽记,在路上顺便拿一个就行。 比如说,眼前这一个,德川一矢看着立在自己眼前这颗大树,斜向上看过去,横生的枝桠中正潜藏着一枚五角星徽记。 德川一矢挥出球拍,轻轻打了打树干,树叶上堆积的一层薄薄的雪洒落下来,但是徽记纹丝不动,山梨蹲在后方的草丛中扼腕不已。 德川一矢发现自己用球拍击打树干竟然没有用,轻轻掸了掸肩上的碎雪,啧了一声,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网球。 恰好,一截红绳被带了出来,夜视力不佳的山梨有了望远镜的辅助,对这种细节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咚咚咚,猛烈跳动起来,声音大到山梨情不自禁捂住了自己胸口。 怎么回事?这感觉很奇怪,她分明感到这种过分快速的心跳并非来源于自己的紧张,似乎有一股外力在干涉自己的心跳一样。 奇怪极了。 德川一矢用手颠了颠球,然后随手把球一抛,又随手一挥球拍,在山梨眼中,那个球和那个拍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它俩竟然用一种诡异的扭曲碰撞在了一起,一个漂亮极了的发球,让徽记被动挣脱了透明胶带的约束,从春笋破土般一跃而起,直直落下。 山梨感叹道,这种无人的时候都要炫技,真有你的啊,德川一矢。 山梨的眼中只有德川一矢的裤兜,德川一矢的眼中只有落下的徽记,而越前龙雅眼中只有截胡。 德川一矢伸出球拍本想要接住徽记,听到后方传来破风的声音,本能偏离了方向,用球拍接下了被越前龙雅扔过来的橘子。 一看橘子就知道是越前龙雅来搅局了,德川一矢脸色一暗,一拍子将橘子打了个皮开肉绽,撞上树干跌落到泥土中,看得山梨好不心疼,心里默念“德川啊德川,它只是个橘子啊!” 趁着德川一矢收拾橘子的功夫,越前龙雅纵身一跃到了他的对面,手中的球拍从地面轻挑,动作利落到不带走一颗尘土,稳稳地把将要落地的徽记又弹了起来。 山梨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来来回回争夺着那个徽记,你来我往,出招拆招,树干都被劈出痕迹了,但是徽记就在两个人的球拍之间反复横跳,硬是没有一次落过地。 虽然两个人的抢夺十分的精彩,但是山梨却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欣赏这出额外表演,作为场外观众,她深深为自己的掌控力缺失而感到愤怒。 随着不断的闪躲跳跃翻身,德川一矢裤兜里的红绳子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山梨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它拔出来带走,要是能这样,她亲自给德川一矢发个徽记都行,何苦让这两个人在这里抢得这么辛苦呢。 山梨这厢咬碎银牙却也只能看两位高手过招,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雅明显不再是之前的玩票性质,而是认认真真的争夺,两个人的气息都快了许多,在寒冷潮湿的冬夜后山中,能看到他们呼出的白气。 比起他们,山梨本来就怕冷,为了掩盖自己,蹲在树丛之中,衣服上早就积满了水珠,雪也越下越大,她一动不动的,被盖上一层雪沫,手指、鼻尖都冰凉到极点,连睫毛也被雪花压低了些,频频挡住了她的观战视线。 两个实力相当的争夺者酣战一番却难分胜负,德川一矢再一次用球拍勾住了徽记,而后顺势往自己的方向带,这一次他决心甩掉纠缠不休的越前龙雅,他脚后跟踩在树干根部借力,随后朝着右后方侧翻过去。 但事情的转变就在一瞬之间,德川一矢的计算的确没有失误,这一次,越前龙雅来不及变换球拍的方向,够不到他的拍子,抢不回他手上的徽记,但是越前龙雅却并没有只用球拍。 橘子,他可不止有一个。 越前龙雅反手扔出的橘子精准狙击到德川一矢大腿处,趁着德川一矢的后翻,缠绕着照片的红绳牵扯着它一路坠落。 看到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出现了,山梨激动得握紧拳头,想着等这两个人打到远处去,就是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了。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山梨的美梦就被彻底击碎。 感受到自己的东西掉落了,德川一矢在轻巧落地的刹那从距离地面1cm的地方用球拍向上铲,打算捞起那张不可见光的照片和神秘外卖员遗失的吊坠。 然而越前龙雅在进行完橘子攻击以后也得到了转身的时间,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也不介意去抢夺一下,以此给德川一矢添点堵。 咔哒!一声脆响! 两个人的球拍竟然同时击打在化成坠子上,浅绿色的表面把那道新裂开的痕迹衬得尤为醒目,裂痕处慢慢沁出点点绿光,且有越来越盛的趋势,林深之处里的绿色光点着实显得诡异,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面色都不好看,感到有些错愕的他们暂停了争斗,两人不约而同往后退,让自己距离这诡异的绿光远一点。 “疼死我了!” 在旁边看戏的山梨顿时眼前一黑,进入了眼冒金星的状态,她的耳边竟然响起了菜菜的声音,那声音却并不真切,虚虚幻幻,但山梨所承受的心连心般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 她痛叫出来,忍受着剧痛的山梨忙不迭地冲出去想捡起菜菜的“残破之躯”,说不清楚原理,但是她能感知到,自己要是不把菜菜盘活过来,自己恐怕也得交代在这里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瑞士卷、马卡龙、巧克力,还有最近风靡的珍珠奶茶,自己如果长眠于地下,就再也吃不到这些了。 这一刻,铃木山梨感到自己的求生本能是多么的强烈,原来困境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哪怕是她这样好逸恶劳的纯废物,在生活中懒于思考、疲于拉扯、似乎永远和精彩的生活隔了一层。但只要还能贪生怕死,老天爷就总有办法驱使你去做那艰辛困苦的事情,命运的齿轮总是会寻求机会开启,人是宇宙中有思想的尘埃,以为自己只要稳稳当当地做好尘埃的就可以了,却想不到,风往哪里吹,不是尘埃决定的。 越靠近玉坠,山梨脑海里的噪音就越真实,越聒噪,和菜菜建立了骨血联系的山梨能解读出那些噪音中的烦躁与怒吼,一切负面的情绪在和她倾诉,有一种神秘坚定地告诉她:快去,快去,快去。 其实她和坠子离得并不很远,但前进的每一步都能要了她半条命,跑出此生最快速度的山梨在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看清楚之前从柔软的泥土中扒拉出坠子,紧紧攥住这命根子,玉坠一进入山梨的手中,绿光在瞬间从细流变成江海,冲出了重山迭嶂,那光仿佛有重量一般,带起一股气流,冲开摇晃的枝叶,直抵天空。 山梨戴着的帽子也被这股气流冲掉,绿光从她手指的缝隙迸射到周围各处,带动一阵一阵的摇晃,一切如风卷云,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根本来不及细看,下意识用网球拍去挡迎面而来的光和冲击,只在缝隙中,隐隐看到一团黑色被气流席卷滚走,一切又归于平静,除了....... 刚才那团“黑色”待过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坑。 越前龙雅和德川一矢四目相对,看对方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越前龙雅也就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白费功夫,他估计对方和自己一样,对刚才那种明显的非自然现象也根本不明所以,没什么可谈的。 可即使转瞬即逝,那声痛叫已经足够他确定刚才出现的是自己的一位“老熟人”了,他抬手利落捞起套在制服里的卫衣帽子,用力把帽子拉了拉,盖过了一半眼睛,才觉得舒服了些,大步流星离开现场。 德川一矢忍不住微微黑脸,转身选择了和越前龙雅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直知道越前这人任性自专惯了,去年u-17大赛可是在好几个国家队中反复横跳,况且他和越前龙雅算是做了几个月的邻居,可是越前龙雅今晚毫无理由地突然出来杠自己就很没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们两个想要夺得一个徽记都是很轻松的事情,越前龙雅非要抢自己手上这个,很单纯就是为了添堵而已。 德川一矢摩挲着两指之间的徽记,心中顿生疑问:可是他又为什么突然不再和自己抢这个徽记呢? 刚刚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吗?刚刚发生了什么呢? 一团黑色?满溢的绿光?破裂的坠子? 坠子!一定和那个坠子有关系! 德川一矢随手把徽记放进裤兜,开始回忆自己得到坠子的那一天——那个奇怪的外卖员! 德川一矢老脸一红,他想起来今天下午小金就一直在念叨“骗人的外卖员”,随即转身奔向刚才越前龙雅离去的方向,他现在真的希望最好是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否则,他势必要亲自把带来许多奇怪事情的外卖员好好收拾收拾! 这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德川一矢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都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肯定就是那小到不起眼的外卖员。 品尝和食用 被卷走的山梨干脆躺平,模拟出一种漂浮在大海上的姿态,她以前网上冲浪的时候有看到说要是不慎落入大海,千万不要慌张,躺平即可自然漂浮起来,还能保有一点获救的机会,这下她也算活学活用了。 周围飞沙走石,按说沙石无眼,可却都绕开了山梨,包裹住山梨的幽幽绿光成为她最好的防护罩,物换景移,山梨察觉到气流的速度在变慢,周围的光芒也渐渐减弱,新环境的温度比刚才在树林中更低。 维持着躺平姿势的山梨打算睁眼来瞧瞧自己究竟被这阵狂风给带到了什么鬼地方了,她想,现在就算是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太平洋中一处孤岛上,她也不会惊讶了。 与此同时,一种冰凉的触感抵达她的眼皮,山梨被捂住了眼睛。 “你信不信,再晚一点来,你就死定了。” 低沉的声音让人感觉它的温度甚至比覆盖住山梨双眼的手还低,明明是生死相关的定论,说起来却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在言辞之中,仿佛只是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山梨紧抿嘴唇,默不作声,还用得着说吗,可不就是担心会没命才费死劲来救您的嘛。 原本以为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非常荒唐了,没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更是像叁流魔幻剧编剧瞎编的情节,最令她感到荒谬绝伦的就是,以前那个软软糯糯的菜菜居然会对千辛万苦前来救它的主人这么冷漠地说话。 心痛啊!痛彻心扉啊! 是的,她很确定现在这个盖住自己眼睛、还说着没有情绪的话的家伙就是自己作为食神的唯一神侍。 由于眼睛暂时看不到,她所有的辨析力都集中在嗅觉上了,她敢肯定萦绕在她周围的气息,绝对是菜菜的! 菜菜移开了他的手掌,处在黑暗里一段时间了,山梨双眼忽然接触到光线还很不适应,她狠狠眨了眨眼睛,一眨眼的空隙却也看到那只属于菜菜的手是如此的不像人类,极纤瘦的手指,极分明的骨节,还有看上去就极富杀伤力的尖锐指甲,让山梨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大型猫科动物。 山梨的眼睛适应了新的环境,她没有立刻从平躺的姿势恢复过来,因为她觉着这个姿势真是有够舒服的,考虑到有必要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机械地先左后右地侧过头观察,嗯,这儿是一片光秃秃的草地,四周没有任何树木遮挡,被月光映照得竟颇有几分黎明前的意味。 确认了环境,山梨歪过头开始打量起自己面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菜,啧啧,山梨觉着真是菜大十八变,从前那个带着翅膀都飞不起来的小胖墩已经脱胎换骨。 山梨用视线在人形版菜菜全身扫荡: 身形与一般人类青年无异,虽然纤瘦但并不单薄,骨与肉的结合都带着线条的美感,总能从其中感受到蕴含的爆发力,麦色肌肤在月下光泽流转。 那张脸孔更能显示他非人而近妖的种属身份,深刻尖锐的五官全是凌厉感,没有一处能让他带有一丝亲切,尖瞳和紧抿的薄唇把不好惹叁个字刻在脸上,一头银发掩映着眉上两点银色标记。 这模样,真是有够冶艳的。 山梨越看越在心里赞叹,菜菜这前后颜值的变化完全可以说是吊打娱乐圈有记录以来任何一位换头明星了,简直是物种变异的效果。 现在的菜菜已经完全称不上可爱了,但是山梨对菜菜的滤镜焊得死死的,虽然平常她老是觉得菜菜没用,但是他是自己经历这一切奇特的唯一公证人,是被莫名选中的食神的目前唯一神侍。 所以山梨的心情就如同看到自己亲手栽种的仙人掌开花了一样,这种满意从她的嘴角眉梢越透越多,她憋不住咧嘴一笑,眼睛笑出了月牙,都没起身,躺着点点头,欣慰说道:“嗯嗯,长大了,我们菜菜这是长成大菜菜了嗷~” 她话音刚落,她的忠诚神侍菜菜的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冰冷的掌心贴在山梨的咽喉处,顺势往下按压,这下来得猝不及防,山梨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得不微含下颌让自己的颈椎舒服点。 这力道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山梨心跳加速,一边发抖一边把眼神落到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上,她看到那尖锐的指甲,一时不敢开口讨饶,竟干脆闭上了眼睛。 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下一刻山梨就感受到那首在自己脸庞上来来回回轻轻划着线条,她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双手紧张得握拳。 这种撩拨持续着,加上一股热热的气息逼近,带着一种浓重的檀香味,山梨觉得自己鼻尖越来越痒。 “你来得也太晚了,知道我等了多久吗?”对方窃窃抱怨起来。 “这样没用,我怎么就选了你呢?” “......” 她已经极力克制,可是如羽毛般的热息和香味不断涌向她,山梨不断抽动鼻子,想抑制住打喷嚏的冲动,她本没有多好的自制力,可是现在的菜菜过于可怕,像一头野兽,她担心激怒了他,自己会被吃掉。 然而这种忍耐终于在唇上覆上一片温软时崩溃了,山梨在惊吓中再压抑不住自己鼻腔里的那股冲动的痒,倒抽两口气,便如同泰山崩摧般打了个大喷嚏。 山梨顿觉神清气爽,再没有痒意缠身。 定睛一看,眼前的菜菜真的可以说是面有菜色,脸色黑得发绿,正皱着眉头使劲擦脸上的唾沫。 山梨看他偏偏身上布料少得可怜,擦脸也只是把口水转移到了手上而已,菜菜感知到山梨这种目光,手指顿了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放下,也不继续擦脸了,转而望向山梨。 山梨看着吃瘪的菜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菜菜厉声问道。 山梨腹诽,变了身就那么凶,果然是无情无义的非人类,就许你掐我,不许我笑你。 在菜菜杀人目光下,山梨勉强和稀泥:“我笑我自己呢,打了个打喷嚏,好丢脸啊~” 说完摆摆手,再强调一遍:“才没有笑菜菜呢!” “不许再叫那个蠢名字了!” 山梨听到了菜菜握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她咂咂嘴,孩子大了,不能再叫小名了,否则就要闹脾气了。 “好好好,好好好,不叫了,不叫菜菜了~”他越是不想要,山梨就越想逗一逗这条大狗狗。 “我的名字,叫做——” “零!”为了强调不蠢的新名字,零特意拉长了语调。 说完,他身体一抖,一口鲜血再也压抑不住,腿一软,一个趔趄倒向前去。 这下才吓坏了山梨,转瞬之间,她下意识挺起身子,双手伸出堪堪接住了倒进自己怀里的零。 山梨瞧见自己怀里的零神色十分倦怠,和之前的样子反差大极了,知道他之前肯定是强行装作一副没事模样,又气又急,用手扶起他的脸,骂道:“你说你刚刚装那么久干嘛?装吐血了都!还费那么大劲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风啊光啊的!” 零听完,神色一黯,嘴角的血又溢出几许。 山梨骂完了又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用指尖轻抚着零的脸,语气又温柔起来:”都怪我磨蹭了那么久才救出你,我一直都知道你状况不好,一直着急呢。” “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逮住这个来救你的机会!” 听到山梨略带哭腔的话,零牙齿一咬,低低说道:“要不.......怎么说你没用呢?” “怪我,毕竟是我看走了眼。”零本来靠在山梨怀里,顺势就环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你又自责什么?” 软乎乎地说:“也是运气好,他们俩抢了起来,正好让我捡了个漏.......” ”不然不知道我还得在那里蹲多久,我觉得晚上山里真的特别冷。”山梨瘪瘪嘴。 “谢谢你,真的......辛苦了......”零侧过头在山梨耳边细碎私语,气若游丝。 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让山梨鼻头一酸,零把头搁在她肩上,竟然让她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好好护住他,不久前他还是个宝宝呢。 “早也知道你能力不行,又懒又怂” 但零的嘴里没有句耐听的话,山梨心里顿时打消掉自己刚刚生出的责任心。 “咳咳!”数落山梨的话断在了咳嗽里,零捂住嘴。 山梨听到零的咳嗽声,又眼泪汪汪起来,抬起头来盯住他。 嘴角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擦掉了,零冲着山梨笑起来,说:“如你所见,我现在状况确实不太好。” 山梨脸色登时一变。 “不过你也别急,暂时死不了,只是虚弱一点罢了。”零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只是小事一桩。 他温柔望向山梨的眼睛,问:“想让我快点好起来?” 山梨重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其实也很简单,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零勾起嘴角,似是很满意的样子,他继续道:“你最近要多吃一些。” 山梨傻眼,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来了,摸不准是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意思,迟疑地重复一遍:“多吃一些?” 她琢磨一下,虽然这段时间心情比较低落,遇到了许多挫折,但是仔细数数,她也没有几天食不下咽呢,都是恨不得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零看到她这呆样,眉毛一挑,他眉上两点银色的标记也随之而动。 “唉,怎么偏偏就选了你这么个呆子呢?” 于是他一把拉过山梨到自己怀中,猝不及防之间吻了上去,他的唇凉凉的,这份凉意如雨般落在山梨的唇上。 山梨大惊,下意识中双手拍向对方胸口,却听到零低低的闷哼声,这才想起这个强吻自己的人是位重伤人士呢。 山梨随之减轻力道,两手软软抚在零的胸口,嗯,原来他也是有心跳的啊,还很规律。 零早已撬开山梨牙齿,进去与她唇舌勾缠,反反复复,他引诱得很娴熟,迂回但又不容抗拒。津液不断交换下,山梨体温渐渐升高,一种暖意包裹住了她。 濡湿的液体被牵成丝线,断在冷风中,一个深长的吻结束了。 “咳咳!”零捂着胸口咳了起来,步子还往后退了退,趔趔趄趄,一副损耗过度的模样。 山梨通红个脸去扶住他,这样搞得,好像是自己把他掏空了一样。 零止了咳嗽,眼神带点揶揄,轻轻地和山梨说话:“就是这样,懂了吗?” 零站直了身体,山梨才发现他真是高大得很,凭着身高的落差,零顺手挑起了山梨的下巴。 “像刚才那样,就叫做品尝。” “后续,还可以深入、食用.......” “这全部的事情,你不是早已体会过了吗?”最后一个字的声调往上扬,充分显示这是一次明知故问。 山梨语塞。 “学而时习之,多吃点的意思,就是常常这样做。”零笑意更浓,“现在我们命契相连,你多吃点,营养充足,我才能分杯羹,早点好起来~” 山梨没有回答他。 零兀自弯下腰来,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突然逼近的脸让山梨感到莫大的压力,顷刻之间,伸手向前挡住了零的脸,一巴掌拍了过去,却被中途截住。 零稳稳握住山梨的手腕,向后退了几步,连带着山梨也往前进了几步。 零弯着腰,托起山梨的手掌,鸟啄般快速亲了一下她的手背,而后定定地看着山梨,眼神清明:“不要压抑你内心的真实渴求,我知道,你想的,否则它也不会选定你,不是吗?” 山梨觉得零的唇色似乎比之前更红润一点了,“总之,包在你身上了,我的主人~” 话音刚落,他就在山梨眼前化作一道白雾,雾气又迅速的消散,山梨才大梦初醒,左右转身、四下寻觅,也不见半点踪迹。 手心传来一阵烫烫的感觉,山梨啧了一声,摊开手心来看,白净的手心咋看没有任何伤口,仔细看才看得见掌心多了米粒大小的一道银色羽翼标记。 山梨望了望天空,嗯,正是皓月当空,看了看地,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荒凉程度,说是无人区也不为过了。 山梨握紧双拳,给自己打气,开始朝对面的密林走去,她想,不管怎么说,现在独自一个人留在此处实在不是上策。 树上的越前龙雅 小雪渐渐下成了大雪,山梨在林子里穿梭着,她像艘漏了水的小舟,随时间吃水增多,往前行就更感艰难,滞涩。 林中的树木繁密,枝叶上已经积压了厚厚一层雪了,时不时雪会团成一团滚下来,连带着整棵树都抖一抖,好几次落下的雪就砸在山梨的头顶,再从头到脚哗啦啦洒下去,最里层的雪触到皮肤的瞬间就融化开,几次反复,山梨的脸也快冻僵了。 落雪的夜晚好像特别漫长,怎么都走不到黎明。 ...... 夜色很深,距离凌晨叁点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由于是不限制每人拥有的徽记数目的,所以还有很多人到现在也没有抢到一个徽记,再这样下去,他们今天就得打道回府了。 有些急红了眼的人开始不管不顾,四处争抢,竭尽全力要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山梨就被这种人盯上了,在他们眼中,这个人身形瘦小,独自行动,鬼鬼祟祟,多半是一开始的时候运气好找到了徽记,担心自己实力不够会被别人抢走徽记,所以一个人躲躲藏藏,逼近截止集合的时间,才开始往回走。 这可不就是一块大肥肉吗? 不抢她还抢谁呢? 山梨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多男孩猛追自己,一边追赶一边威胁她把徽记交出来,顺便攻击一下她的网球水平,希望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山梨甚至连句解释都不敢说,她的嗓音非常女性化,细细尖尖的,也只能骗骗远山金太郎这种小孩子罢了。 那些人都是为了网球梦想,长期坚持非人级别训练的男孩,速度、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远胜过山梨,好在这是野外场地,一片密林,持续的落雪,崎岖的山路,都为山梨和他们的周旋做出了贡献。 一路追逐之下,山梨的体力已经逼近极限了,脚步越来越沉重,脚下松软的泥土和雪花好像变成了沼泽地,她好想钻进去,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太辛苦了....... “啊” 逃命都在出神的山梨在密林中撞上了树。 反作用力让她一屁股往后坐下去,倒在了松松软软的雪泥混合物中。 这动静哐哐作响,周围的树都跟着抖了抖,僵死在枝干上的枯叶抖落了好多下来。 “呸...呸...”山梨急忙把飘进嘴里的枯叶吐出去,她挣扎着,但是双手抓着雪,无法借到一点力。 算了,反正也不想再跑了,今天简直把这一年的份额都跑掉了。 后边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那些人见她摔倒了以后连爬都没爬起来,又是一阵嘲弄,什么“废柴”、“不配”啦,话都说得很难听。 在他们眼中,这个摔倒的废柴拥有徽记是德不配位,教训他实属替天行道,既然要教训,那就得用行里的规矩,有人抬起网球拍颠了颠球,嘴角咧开,大声问周围的人:“还记得'处刑人'怎么玩的吗?'” 大家一听便心领神会,纷纷轻笑,上一届u-17正选no.18远野笃京外号“球场上的处刑人”,把历史上的处刑都化作了网球招式,比起打球,用网球来对人施加惩罚反而更像是他的主业,甚至因为过度处刑而让自己的左膝盖负伤。 虽然u-17正选队员里没有几个好相处的正常人,但是“处刑人”的变态与狠辣程度在大家心中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虽然常常有人抱怨远野笃京的过度跋扈,但是当这时候周围有人提起他,大家发觉自己内心竟然也颇想尝试尝试“处刑十叁招”。 以强大作为理由,对弱者任意施刑,这种东西充满了吸引人恶欲的魔力。 “嘿嘿,各位,我可是很早就想尝试一下‘法奥拉里斯的公牛’了啊。” “圣安德烈的十字架!” “传统一点,切腹。” “那么我就选‘枪决’好了~” 不止一个人在蓄势待发,自己就是个跑不掉的靶子。 山梨干脆闭上眼,捂住耳朵,贴着雪地费力转了个身,如鸵鸟般趴在雪地里,把头埋下去,脸被冻了个实实在在。 时间是相对的,准备挨打的这一秒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山梨脑海里开始无序放映过去的回忆,学校、卧室、半山府邸、电梯.......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在这些搞竞技体育的人眼中,实力菜就真的是原罪吗,山梨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个原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 对于这点,虽然以前被近海和真奈科普过,但是当自己成为原罪本身的时候,对网球半分兴趣也没有的山梨忽然有些心疼,在立海大附中的几个网球馆里,除了正选,还有很多坚持训练了叁年但是从未有过好成绩的同学。 他们是最边缘的网球选手,没有人的目光为他们停留,立海大附中也不曾以他们为骄傲。 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坚持下去的呢? 为什么还能这样坚持下去呢? 为什么呢...... 拍子迟迟没有落下,一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感,山梨心中起了些疑惑。 怎么回事呢? 山梨从雪地里探出脑袋,看见刚才追逐她的那群人竟然都蜷缩在雪地上、身体抖动着、还有闷哼声,是在强忍着痛苦的样子,甚至连他们的网球拍子也无暇顾及了,七七八八地零落在地。 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山梨撑住地一把坐了起来,表情充满了疑惑,摊开自己双手看了看,再捏紧拳头,除了融化的雪水和泥土,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手心的印记没有异动,它虚弱着、沉寂着。 山梨发愣的时候,瑟缩在雪地上的训练生差不多都勉强站了起来,山梨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了,误了逃跑的好时机。 不过她没来得及后悔太多,只见那群人看着自己,脸色惶恐,冷汗直流,有人当场就转身跑走,也有些胆子大点的鼓起勇气捞起自己的网球拍就逃开。 山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忽然地来、忽然地走,这群人多半脑子不太好使吧。 她脑子里还想着零,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力分配给其他事情,天气虽然很冷,但是她真是一步也不想再走了,索性蹲在雪地里,双手环抱住膝盖,顺势便把头也埋进去,开始打开思路——要如何多吃一点,吃好一点呢? 山梨埋着头琢磨自己和零的饮食复健方案,用力呼吸着周围不太充沛的空气,她鼻子堵堵的,是感冒了,一连两天变着花样折腾,休息得太少,又在雪地里来来回回地跑,不知道被汗水打湿过多少次后背,就算是真正的训练生也该扛不住了,何况平常就疏于锻炼的山梨。 “啪嗒” “啪嗒” 连续有积雪从树上跌落,正中山梨的头顶,山梨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连续挨了好几下以后,她想起自己蹲着的位置,积雪就算落下来,也不会都刚刚好落在自己头顶上吧。 “嘁.......”一道轻轻的嗤笑声传入山梨耳中。 还有人在?! 山梨猛地抬头,眼前还是一片无人区景象,她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 一声声破风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山梨循声而望去。 一只网球拍在上下晃动,不疾不徐,上边沾着不少雪花,慢慢融化成水滴落,握拍的手骨节分明——树上有人。 山梨站起来,踮脚,努力拉近和上方的距离,那人一只腿屈膝坐着,背靠着树的主干,挥动球拍打着空气,他穿一身黑衣,又隐蔽在树中,山梨连他的侧脸都看不清晰,即便如此,这一切她都太熟悉了,尤其是用连衫帽盖住大半张脸的方式。 可不就是.......她的第一道整菜嘛! 这时候在这里遇到,很难说是巧合,那就是故意在等着她。 在越前龙雅眼皮子底下溜走显然成功率太低了,人在江湖,哪能不低头,山梨是个最爱装作乖巧的孩子,既然遇到了熟人,总得打声招呼吧。 山梨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挤出笑容,抬头大声朝树上的越前龙雅说了声“hi!”。 越前龙雅没有回应,而是闲闲地从树上看下去,他看到山梨一直维持着那个打招呼的姿势,一口白牙衬得小脸红通通的,越前龙雅一下子心里暖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心思活络起来,也是,这个笨蛋恐怕也猜不到自己的愤怒和想法,也许、也许她一早就想要来找我,但是又不敢?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她不止是个笨蛋,而且还很胆小。 越前龙雅没有意识到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山梨,他就已经十分介怀。 看到了这段时日不断挑动他情绪的人,越前龙雅单手一撑,从树上下跳,膝盖微曲,下一秒就极轻极稳地落在雪地上,随后一把将保持傻乎乎姿势不变的山梨拉进怀中。 山梨被这一出吓得哆嗦一下,这是干什么呢?这人脾气怪怪的,她实在是不想和他多待呀。 山梨尝试小幅度地挣扎,不过越前龙雅抱得紧得跟什么似的,山梨挣扎不起一丝波澜。 一阵酸痛感提醒她把手放下,于是两只小手软软搭上越前龙雅的胸口处,全卸了力,让重量由对方来承担。 越前龙雅感觉到自己身上一沉,“切”了一声,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懒蛋行为表示不屑,同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滑下双手稳稳兜住浑身不使一丝气力的山梨。 那么逼仄的距离以内,越前龙雅垂头看见,她刚刚趴雪里而残留在睫毛上的雪花半融化开,晕开成雾气,配上早已冻得红通通的鼻尖,一副委屈难受得很的样子,她一抽一抽地呼吸,肩膀随着抖动。 越前龙雅看见她这副遭逢过大难的模样,毫无缘由的,忽然间就什么气也消了,之前他所受的种种如蚁噬心的苦难统统一笔勾销,这笔账,就算是老天爷已经替自己惩罚过这个坏蛋了。 虽然心里已经化成一滩暖流,但是越前龙雅还是故意沉着脸,把嗓音压低,问道:“怎么?见到我,你倒是很委屈?” 山梨皱眉,这种送命问题,可怎么回答呀,太难了。 山梨愁得偷偷搓手,在越前龙雅怀里,她都暖得手心开始冒汗了,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穿这么少,却可以跟个发热源一样。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捏住,强迫她抬起头来,望着沉着脸的越前龙雅,山梨唯唯诺诺: “我没有委屈……” “我、我就是想你了。” 越前龙雅悄悄握紧拳头,几乎是用尽力量,才压制住想要疯狂翘起的嘴角,而是换成一副“你看我是不是好糊弄”的表情。 来吧,再多说一点这样的话吧,不要吝啬,这声音多么动听! 山梨见自己的示好根本没有奏效,头都大了,这人真是软硬不吃。 她抬头维持着这种“望断天涯”的姿势,冷风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忽然感到一股难以遏制的痒。 “啊……” “啊……” “啊嘁!!”山梨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哈欠,一个鼻涕泡应运而生,又随着这个哈欠的结束啪的一下破碎开。 太丢脸了,现在地上有条缝,她立马钻进去不出来了,没脸见人了都,她恼得很,怎么每次都要在越前龙雅面前出糗,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克自己? 山梨还沉浸在自己又丢人了的难过里,越前龙雅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替她揩拭。 山梨凭本能吸吸鼻子,表情十分怪异。 越前龙雅看她那副憋得慌的样子,实在是没法继续做一个冷面阎王,用专业运动员的意志力坚持着替山梨搽干净了脸,才开始捧腹狂笑。 这笑声,明显、无可辩驳的就是对山梨出糗的嘲讽,山梨脸上一阵红白交替,非常下不来台,转眼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越前龙雅,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逮住了 山梨双颊气得鼓鼓囊囊的,这副样子让越前龙雅差点没笑出眼泪,他努力平复自己,伸出手来用两只手捧住山梨的脸蛋,轻轻拍拍,山梨鼓起的双颊立马就瘪了下去。 较劲似的,山梨又马上吸气让自己的脸颊鼓起来,越前龙雅又把它拍瘪掉,乐此不疲过了几轮,眼见山梨脸上的愠怒逐渐明显,越前龙雅才主动认怂,捧宝贝般捧着山梨,轻言:“别生气啦,真的一点也不丢脸!” “我的山梨很可爱的,是真的。” 他懂得见好就收,上次发生矛盾后两人关系降到了冰点,这会儿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了一点,想起来觉得自己怪怂的,但是他更不想在经历那种几十天连人都见不了一面的痛苦。 那种滋味,就像被迫绝食,天天吃饭都不香了。 山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听到越前龙雅说自己可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越前龙雅吗? 难道有段时间没见了,他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现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山梨一脸疑惑地凝视越前龙雅,他脸上没有了以往常常对自己露出的不屑表情,反而温柔流露,还配有十二万分真诚的眼神。 山梨惯会蹬鼻子上脸,况且之前越前龙雅确实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现在是理直气壮,她把越前龙雅的手从自己脸上一把拍下来。 越前龙雅眼神霎时暗了暗,山梨一下又有点怵,不过她还是让自己镇静下来,尽量有条理地质控,把越前龙雅对她做过的错事都一一道来。 ...... 山梨说完,越前龙雅一言不发良久。 他没有想到,山梨居然如此介怀,可是回顾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总是违背她的意志。 山梨的话不断回响在越前龙雅耳边: “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总是耍我” “总是吓我” 她的语调越说越上扬,充满了理直气壮的意味,越前龙雅想开口解释,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辩驳,如果这些事情真的伤害了山梨,那自己怎么又理由说“并非有意”来轻轻揭过。 越前龙雅不知如何开口,他的眉头紧皱,他忽然觉得眉心一阵刺痛,连忙用手按住,连带而来的,大脑也开始疼。 山梨倒是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她看越前龙雅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杵在那里,埋着头,忽然想起她还得赶回去蹭那一辆送落败选手的班车回家呢,实在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咳咳!”山梨清清嗓子,她心里打着鼓,摸不清楚越前龙雅现在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已经被自己气到起了杀意,正在酝酿中? “那,那我还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这么晚了,你也不要一直在外边闲逛啦,多危险是不是!” 越前龙雅依旧没有作声,山梨一时悻悻,怎么觉得自己完全很多余的样子呢。 山梨拔腿开溜,她心里美滋滋,虽然历经波折,但是她都没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快就捞回了菜菜,回去以后她要在家里宅完整个假期。 山梨哒哒哒地走在路上,越前龙雅从她的背影都能感觉到她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这种的模样,她似乎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单独流露过? 反正,从来也不是为了他....... 对他,从来都是一副没有心肝的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多么煎熬。 丢进垃圾桶的甜品,又被他捡了出来;晚上睡前和早上起床前,都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山梨的脸,反反复复,连越前龙雅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他明明就只是逗着她玩玩,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要做无所谓的思念呢? 这没有意义啊。 你看她,走得没有丝毫留恋。 “对不起。” “对不起。” 越前龙雅轻轻地说,他不知道走在前边的山梨是否能听见自己的道歉。 是了,自己的备受折磨,是完全、完全没有意义的,是一场纯粹的自以为是。 越前龙雅忽然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在吐出血的瞬间半跪下去,勉强支撑住自己,不要显得过于狼狈。 网球拍应声落地,他多希望山梨不要回头,就算听见声音也不要回头。 但是山梨一听见身后的声响,下意识回头,看见越前龙雅竟然半跪在地上,连他们打网球的最珍视的网球拍都扔在地上,一看就很严重。 山梨脚下顿了顿,然后一溜烟跑了回去,到了越前龙雅面前,她赶紧蹲下,让自己的身位低于越前龙雅,从下往上瞧,想看看越前龙雅的表情。 “越前,你怎么啦?”越前龙雅捂住了脸,她什么都看不明白。 血液从越前龙雅的手指缝中渗出,顺着手腕往下流,在空中断线成一颗颗的血珠,很快就滴落在山梨的手上。 山梨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红,立刻慌了起来,眼泪上涌,她连忙问:“越前,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还能说话吗?” “不能的话你就摇摇头,好吗?”山梨带着哭腔问他。 别吓她啊,她经不起吓的,这荒郊野岭,冰天雪地的,她很害怕越前龙雅会出什么事儿。 越前龙雅还是一个劲捂住脸闪躲开关切询问的山梨,他心里也充满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剧痛、吐血,难道真的伤心到如此地步吗? 越前龙雅不禁心中自问,自己是否就如此容易动情伤心?就为了这么一个毫不把自己记挂在心上的人? 就非要这么自轻自贱吗? 他何曾是这样的人呢? 越前龙雅不想和山梨再多纠缠,他要一个人回到训练营去检查一下身体,希望最好是得了什么病才好。 另一只撑住地,缓缓往上,打算先站起来,脑中剧痛从没有缓和过,甚至越来越剧烈。 山梨也起身,凑近去扶越前龙雅,被一手打开,她余光瞟到被落下的网球拍,迅速把拍子捡了起来,快走几步追上越前龙雅,问他:“你的拍子还在我这儿呢,你难道不要了吗?” 山梨拉住了越前龙雅的衣摆一角,双方行动一滞。 越前龙雅半转身,强忍着那股欲裂的痛意,迅速把自己的衣摆抽出来,再夺过球拍,撇下山梨,大步向前,没两步,就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剧痛之下,他的反应也堪称迅速,同时伸出手来支撑身体,让膝盖只是浅浅落地。 越前龙雅不再捂住自己的嘴,一口鲜血登时被吐了出来,雪地上点点鲜红绽开。 山梨吓了个半死,她就算再不喜欢越前龙雅,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种地方,山梨冲上去,颤抖着去搀扶越前龙雅,越前龙雅硬是反复躲避,山梨直接恼了,直接去捉越前龙雅的手,手指灵巧地溜入越前龙雅的指缝间,像锁和锁扣一样十指紧扣,用巧力化开越前龙雅蛮横的躲避。 山梨勾着脑袋,哄小宝宝一样去哄越前龙雅:“越前君,我们一起回营地看医生吧。” 闻声,越前龙雅缓缓抬起一点角度,用沙哑的嗓音对山梨说:“你不是要走吗...咳!咳!” 山梨抽出一只手来,虚抱着越前龙雅,给他顺气:“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得把你送去医院” 越前龙雅虚弱着喘气,他已经有种被缓缓掐住脖子的感觉了,实在腾不出手去推开山梨,只断断续续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还要...训练,我自己...能够回营地,那...有医生。” “不...用...你管。” “你,回去...”越前龙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极力勉强自己不要阖上眼皮。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回营地去找医生。”山梨一听到营地那里有医生,一时喜不自胜,下意识忽视掉“不用你管”这种话。 她的手臂穿过越前龙雅的腋下,好让越前龙雅能够借自己的力站起来,“你克服克服哦,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我们慢慢走回去.......我应该、是背不动你的。” 山梨吃力地顶住越前龙雅的身体,这个时候她才懊恼自己平常疏于锻炼,导致四肢力量孱弱,这种危急的情况,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山梨小兔子刨土似的拱了几下,未果,越前龙雅不使劲儿的话,她是完全无法撼动一丁点他的身体的。 山梨急得眼睛通红,她也胸闷气短的,这一晚上,她算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了。 你强迫我吧 山梨勉强架起越前龙雅,往前拖了几步,忽然她感到身上的重量一轻,越前龙雅把手扶在她腰间,换回他自己来支撑着大部分的重量。 “喂!” 现在可不是硬撑的时候啊,山梨话到嘴边,尚未出口。 越前龙雅垂下眼眸,那样无言地凝视着她,山梨和他对视,一时语噎,忽然就觉得,自己在想的,要说的,他什么都懂的。 越前龙雅扶住山梨腰的手紧了紧,但什么也没说。 两人貌似“搀扶”实则“依偎”地走在雪地上,雪已经快停了,积雪的地面仿佛越走越薄。 越前龙雅走得很慢,山梨这次再不用开足马力跟上他的步子了,山梨原本用双手托住越前龙雅的手臂来卸力,这会儿也排不上什么用场了,她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冷得握成拳头,不动声色地来回蹭外套取暖。 越前龙雅的手寻了上去,仔仔细细包裹着山梨的小拳头,手背的温度开始慢慢回升,山梨有些吃惊地望向越前龙雅,但是对方并没有回馈她一个眼神,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山梨也就悻悻地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到来时经过的那片树林,只要穿过这片密林,就能够到后山大家集中的地方了。 山梨松了一口气,自从越前龙雅咯血,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可算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山梨心情轻快起来,嘴角隐隐有笑意。 “呐,越前君,你看你看,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山梨兴奋起来,轻松挣脱了越前龙雅的手,为他指向不远前方的树林。 气氛沉默了,没有等到越前龙雅同样兴奋的回答,山梨撇撇嘴,有些扫兴地踢了踢地上的积雪,“欻欻”的声音响了起来。 踢完了雪,山梨打算继续往前,她往手边抓了个空,于是往身侧看去,却没有发现越前龙雅之前一直停留在她腰际的手。 山梨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赶紧转过身子面向越前龙雅的方向,越前龙雅已经摇摇欲坠,却是再也不能勉力支持住,膝盖一屈,便向后倒去。 山梨吓得眼泪都没空流下来,伸出去想要扶住越前龙雅,但是整个人却直接被越前龙雅的体重带着往前扑去,看样子得给越前龙雅做个垫背的了。 落到地面前,山梨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但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声闷哼。 原来越前龙雅在最后关头拉走山梨,两个人交换了位置,顺利作了山梨的垫背。 山梨脑袋还懵着,听到这声闷哼声一下就清醒了,她撑着地面借力坐起身来,轻轻按了按越前龙雅胸膛,确认自己没有一下把他压出毛病。 越前龙雅头疼欲裂,但还是被山梨的举动惹得笑出了声,颤颤地开口道:“看来...这段时间,你过得很好啊。” 山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这些玩笑。 索性没和越前龙雅搭腔,山梨尝试去把越前龙雅扶起来,她把手挤进地面和越前龙雅背后的接触面,再使劲儿往上抬。 纹丝不动...... 山梨哼哧哼哧地试了几次无果,泄气得一屁股蹲坐回地上,大口喘着气。 越前龙雅躺着望向山梨,看她白忙活的懊恼样子,却觉得很可爱,他拍拍山梨的手背,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白浪费力气了,自己的体重不是她可以一个人扛起的。 山梨领会了这份意思,但是越前龙雅那副隐忍不发的表情就好像要急死她一样,她总不能就在这里看着越前龙雅受折磨吧? 山梨满脑子:总要做点什么,总有办法的。 灵光一闪而过,山梨俯下身子,问:“你在这里等我,我跑回去找人。” 山梨不等越前龙雅回答就要行动,然而越前龙雅连忙握住她的手腕,暂且把她拦下。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山梨被问得一怔,越前龙雅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硬是让她把那句“才没有”咽了回去。 看着山梨一脸难言的样子,越前龙雅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落在他额头上的积雪被人体的温度融化成雪水,沾湿他的发梢。 浓重翠色配上他脸色苍白、眉毛微拧的样子,山梨真的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怜的越前龙雅。 偏偏这幅样子就是完美地戳到山梨那副吃软不吃硬的心肠,她不由得带了点哄人的意味,软言软语地回道:“行了行了,是在关心你。” 越前龙雅早就疼的闭上了眼睛,那种被细针密密刺着的感觉不断侵蚀他的神经,但是听到山梨这样说,还是快活得勾起嘴角,得意间免不了又轻咳了几声。 山梨说完刚才的话又觉得和自己之前对越前龙雅的决绝态度太不符合,又往回给自己找补两句:“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可能不关心的,何况是.......” “何况是我呢?”越前龙雅接上山梨戛然而止的话。 山梨傻了眼,感觉自己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挤出个字眼来,只好没什么力度地摆摆手。 越前龙雅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次试探,一次机会。 越前龙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山梨,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非常嘶哑了:“有一个办法,现在就可以救我。” “什么办法?!”山梨连忙问他,还低低俯下去凑近,以便越前龙雅不用太大声说话。 越前龙雅心中一动,即便是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会这样急切地关心吗? 越前龙雅又控制不住地想起来那些绝情的话,每一个字都扎得他生疼,他尽量不把精力放在那些杂念之上,转而定定看着山梨,现在她的脸近在咫尺。 越前龙雅思索片刻,轻启薄唇:“你亲我一下。” 山梨当场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主动亲我一下。”越前龙雅重复道。 “这算什么救你的办法?” 山梨愠怒:“快别开玩笑了好吗,你刚刚都吐血了,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亲你一口还能给你止血补血?” 越前龙雅难掩心中失望,虽然早知道她大概率不会愿意,但是自己还是自取其辱一样把这祈求说出来。 “那你走吧。”越前龙雅翻过身,直接把自己半埋进雪里。 现在什么都不比他的心更冷。 “怎么又发脾气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山梨发觉自己着实是越来越不懂越前龙雅了,可能身体不舒服就是会变得更幼稚吧。 越前龙雅觉得自己被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人要没了,偏偏就这无心的拱火最让他气上加气。 “我累了,没发脾气,你去找人吧。”越前龙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是平静的。 山梨琢磨着,越前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的,真是难以捉摸。 她顺应地起身,带起身上的雪花蔌蔌地往下落,越前龙雅一听见那声就再也绷不住了:“你一个人慢慢回去不用急,能带人来给我收尸就行了,外边这么冷,保鲜。” “越前龙雅!”山梨背对着越前跺脚,无奈地转回去,这个作精究竟要哪样啊? “咳咳!”越前龙雅又开始小声地呻吟。 山梨只恨自己这会儿视力太好,把那雪上绽开的血迹看得那么分明,才狠不下心不去管他。 发觉山梨在往回走了,越前龙雅很自觉地又变回躺平的姿势,心情愉悦之下,连那汹涌的痛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山梨软软的唇落在越前龙雅的脸颊上,带着丝丝冰凉的触感。 越前龙雅觉得自己是一条被搁在干涸大陆上的鱼,终于等来了一场祈求已久的甘霖。 他稍稍转身,让山梨从亲吻他的脸颊变成唇瓣。 果然,他感觉到对方愣了愣,但也并没有抗拒,明明这次,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拒绝自己的。 但是啊,她没有呢。 越前龙雅一脸得逞的笑意,嘴角上扬起浅浅的弧度,双上自然抚上山梨的腰,细雨铺洒般步步加深这个吻。 吻到山梨觉得自己眼前都泛起了一片雾气,才稍稍用力推开了越前龙雅。 回神看他,明晃晃一脸虽然很满意但没有餍足的表情,顿时让山梨红了脸。 老实说,她确实没有把持得住,越前龙雅简直是精酿的橘子果酒,一开始味甜劲小,但是越喝越上头,后劲还大,她现在就晕乎乎的。 好在山梨没有忘记正事,她正色道:“好了好了,现在我可以回去找人来了吧。” “你刚才很主动~”越前龙雅语气愉悦。 山梨扶额,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意这些,为了不要再惹到他,山梨勉强迎合:“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即使是这样敷衍的迎合,越前龙雅也觉得满意极了,运动员就是这样,珍惜一点一滴的进步,最终汇成大江大河。 越前龙雅躺在雪里,原先苍白的唇上终于泛上了浅浅的玫瑰色,额头上一层细密的薄汗,颇有几分妖冶味道,山梨没由来的咽了咽口水,偏偏她尝过,知道这盘菜不止是看起来美味而已。 越前龙雅拉住山梨,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缓缓道:“我平常训练,受伤的地方又不在脑子。” 山梨疑惑,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我忽然这样,和你没有关系吗?” 山梨惊讶,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呀? 越前龙雅不再追问,而是软语道:“总之,我现在确实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再跑回去叫人了。” “看来亲我一口真的很管用呢。”越前龙雅如是说。 “现在胸口不闷了,脑也不疼了,血液流通都畅快了,甚至可以立刻打网球~” “都是山梨的功劳呀,谢谢山梨酱!” 越前龙雅笑着拍拍胸口,说了一通愈后感言,甚至用两根手指在山梨的手背上弯了下去模拟了一个跪拜礼。 山梨觉得多日不见,越前龙雅比以往更加不对劲了,而且是另一种方向的不对劲。 她还是得去找人来给他治治脑子! 但是越前龙雅提前按住了她,沉声道:“以前去中国打比赛,常听他们说起一句话,我很喜欢。” 山梨勉强迎合一下他:“哈,什么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嗯,什么意思?” 两个人离得近,越前龙雅饶有兴致地玩着山梨的头发,倒显得回答得漫不经心:“字面的意思~” “得对我负责吧,山梨。”完全就不是询问的语气。 不等作答,越前龙雅便自顾自接过自己的话,补充道:“不是强迫你,以后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越前龙雅说完,忽然对山梨笑得一脸灿烂:“换你来强迫我吧!” 说完他直接乖乖躺平,双手交叉平放在胸口,一派安详。 …… 眼见山梨没什么动静,越前龙雅再来加把火,侧过身体,用手肘作支撑,优雅的姿势却用极大声音说出: “来吧,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回到起点 雪融化的时候最冷,可是现在越前龙雅心里的温度比整个夏天还要高,山梨已经放弃挣扎,任由这个人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死活都不放开。 一路上在断断续续地聊着。 “你是不是会迟到?我听到平等院君说你们叁点之前就要集合耶。”山梨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之前躲在草丛中听到的话,不由得替越前龙雅担心起来。 越前龙雅扭过头,看着微微皱眉的山梨,开心得嘴角直往上翘:“你在关心我?现在,山梨已经忍不住处处关心我了,是吗?” 山梨觉得这好好的人怎么忽然跟个傻子似的,怕了他不依不饶,敷衍道:“是呀是呀,关心关心,所以我们会迟到吗?” 越前龙雅很满意山梨的回答,那双眼睛满含笑意,能滴出蜜糖。 “我们已经迟到了。” “哈!?”山梨吃惊道,那她会不会蹭不到回家的车了? 越前龙雅捏捏山梨小小软软的手掌,安抚道:“没事儿,大不了退出训练,正好送你回家去。” 山梨歪过头,问道:“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呢,我查过,说是正选队员会代表日本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呢......”山梨特别把“世界级”叁个字咬得重重的,这样,越前君也不觉得可惜吗? 越前龙雅撇撇嘴,开始解释起来:“阿,这个嘛,不代表日本队,也可以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呢。” 山梨一听,愣了,所以,还有这样的操作? 越前龙雅看山梨呆住的样子,只觉得有被可爱到,一想到她在担忧自己可能没办法参加“世界级的比赛”就觉得怪可爱的。 “很奇怪吗?在哪里打比赛不是打呢?” “我并没有那种一定要为日本队获得荣誉的理念,赢了的话,赢的人就是我而已,不是日本队员,也不是美国队员,而是我越前龙雅本人。” 听到越前龙雅这番毫无国家荣誉感的发言,山梨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吃惊,这话从越前龙雅嘴里说出来真是毫无违和感。 论坛上对于越前龙雅的讨论也是颇多的,从小在各国辗转,不管是职业赛还是商业表演赛他都不拘泥,是个“照单全收”的运动员。 山梨觉得,真相恐怕和论坛上大家以为的有所出入,比起“照单全收”,不如说是越前龙雅完全不在乎自己打球以外的任何东西。 和自己相比,越前龙雅真是完全相反的人啊。 山梨低头看路,他们离u-17训练营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就快要和越前龙雅分别了。 山梨忍不住开口:“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越前君这样的个性,可以不在乎很多标准,随心所欲的做自己。”不像她自己......总是缺乏这样的勇气。 越前龙雅没想到话题从打网球延伸出了这么远,觉得这发散有些好笑,但是山梨眼中那种浓浓的羡慕之意,却让他忽然觉得这恐怕并不是什么好笑的过度发散。 她,是真的在羡慕自己,羡慕自己这种让多数人都讨厌的过分散漫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究竟要有多么不自在,才会羡慕一个极度任性的人啊? 越前龙雅即使不问,也已经听到了山梨生命中所曾遇到过的种种纠结和不曾说出口的委屈。 他的心像被人用力抓了起来,一下子疼得难受。 在乎别人,是会难受的,他现在,又何尝不明白这种滋味呢,只是他自己愿意罢了。 越前龙雅沉声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在乎每一个人本身就是矛盾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以自己的标准为最重要的呢?” 山梨点点头:“越前君你说得是有道理,但是...” 但是这样,不是太自私了吗? 山梨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越前龙雅扣住肩膀,与他面面相觑。 越前龙雅开口:“山梨在乎很多,在乎国家、在乎亲人、在乎朋友,那可不可以也在乎我的心情呢?” 这样奇怪的请求啊,山梨随着惯性勉强点了点头。 “那么我最希望的就是,山梨能够更任性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越前龙雅说。 山梨没想到越前龙雅居然会这样说,她支支吾吾地没法作答。 活得更任性?关于任性的想法她其实一点也不少,但是把那些想法付诸实践又好像太自私了。 在越前龙雅的眼神下,山梨虽然应承地点了头,但是心里仍然充满了负担感,即使尚未真正背负什么责任,只是要自己活得任性一点,都似乎有枷锁架在脖子上一般。 越前龙雅一把将山梨拉入自己怀里,微微弓腰,刚好把下巴轻轻放在山梨头顶上。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黯黯,说道:“我在乎很少,就已经常常觉得自己被牵制着走了,那山梨在乎的人有那么多,那该有多么不自在......” “越...前君,你竟然也有在乎的人吗?”山梨刚问出这句话就察觉自己失言了,还有一丝丝害怕答案和自己所想的并非一样。 “嗯。”越前龙雅的回答简短却十分肯定。 “山梨,山梨就是我所在乎的人,所以不希望你为了别的人而活得拘束。” “我再也不会让山梨做不愿意的事情了,我只是希望,希望你可以过得自在。” ”自在的山梨一定会每天都有快乐的笑容的。”越前龙雅紧紧揽住山梨,一遍一遍地抚过山梨的后背。 “起码不至于羡慕...我的个性。”他低喃道。 山梨怔怔不知怎么回答,没想到越前龙雅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期许。 但是,她觉得很温暖呢。 温暖到有热热的东西夺眶而出,她把自己捂在越前龙雅的怀中,眼泪渐渐浸开了去。 越前龙雅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什么都不用的管的婴孩时期。 山梨紧紧抱着越前龙雅,像是怕他飞走了似的。 ... 哭过以后,他们俩一路沉默向前,还有最后一小段路,就要到达起始点了。 “越前君!”山梨忽然开口。 “嗯?”虽然不知道山梨有什么事,但是越前龙雅还是立马应声。 “没什么,就想叫越前君一下。”山梨嘿嘿一笑,解释道。 其实,她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麻,她想,这可能是她心里在舍不得越前龙雅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对越前龙雅拥有“不舍得分别”的情感。 毕竟,今天晚上的越前龙雅真的是非常温柔,回来的路上,山梨偷偷瞟他好几次,但又不知道开口和他说些什么。 她今天,对他说过那么狠的话,但也为了救他而付出努力...... “山梨~”一声呼唤把山梨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山梨赶紧回答:“啊,怎么啦?” “噗~没什么,就是也想叫你一下。”越前龙雅笑着说。 山梨无语,好幼稚啊这人。 “山梨~”还没走两步,越前龙雅又是一声。 “嗯?”又怎么啦? “没事,叫你一下。”越前龙雅的开心是那么明显。 山梨无奈地摇头,越前龙雅是真的变得幼稚了很多。 “山梨~” “嗯” “山梨~” “嗯” “山梨~” “嗯!” ....... 山梨不断回应着,她想,越前君真是不知疲倦地在玩这个幼稚游戏啊,以前的他,不是对不对就这也不耐烦、那也不耐烦的吗? 越前一遍一遍地呼唤山梨,山梨一声一声地回答,像是合作过无数次的搭档,践行着没有约定却乐此不疲的诺言。 山梨心里还记着零之前的嘱托,虽然这孩子变得有一点点危险,但她现在很明显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得先把零养回生龙活虎的状态才行。 山梨不由得一路思考自己最近的“吃饭”问题,她的“食物”们在开学前似乎都要集中在这个训练营,如果她就这样离开的话...就意味着,她和零,都很可能在这个寒假里被饿死。 要怎么办呢? ... “山梨.......”越前龙雅忽然站定,再往前走,登上台阶,就是起始点了。 越前龙雅嘴唇微动,却又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捏捏拳头,又慢慢松开。 山梨见越前龙雅不再往前走了,抬头望望,确定了再往前就是终点了。 到了终点,她就要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越前君,我们做好朋友吧!” 话音刚落,山梨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做朋友,做哪门子的朋友呢? 是做那种可以亲可以抱可以深入交流的朋友吗? 你拿我当朋友,我拿你当盘菜那种? 可是,捂嘴都已经来不及了,山梨赶紧挽尊:“哎哎,我是说,我们立海大附中永远都欢迎新朋友——” “网球!” “网球一直是我们立海大附中的传统特色,像你这么优秀的选手,要是能来我们.......” 一只手横穿过来,一把搭上山梨的肩膀,山梨瞬间噤了声,她的头不自觉往后缩,只见越前龙雅低头看向自己,一脸郑重其事。 “好。”他的眼眸深沉如潭,彰显着这句回应的坚定。 “?”山梨一脸“我不是很理解您意思”的表情。 越前龙雅伸出手指掸去山梨肩膀上的叶屑:“对于我们两个成为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我的意见是,好的,没问题。”说完,他的笑意在嘴角绽开。 他呢,就是要从朋友做起,徐徐图之。 山梨觉得越前龙雅的话简直是有够做作的,但是她还是被越前龙雅的笑迷得晕了神,他这盘菜实在是...... 有够香喷喷的,她就是好馋好馋好馋啊。 山梨的脸红扑扑,心里嘀咕着,最好的朋友,那就是得比普通的朋友多担待一些。 好吃就行,别的不管那么多了。 做朋友,就要做朋友,做朋友才能吃饱、吃好,山梨半捂着脸,回以连连点头。 追梦赤子心 平等院凤凰等了很久,按理说,他大可不必这样。 把规则发布清晰,之后的事情,是这群训练员的争夺,过程如何无所谓,他们只验收结果。 凌晨叁点一到,专门的工作人员就会准时在起始点清点各个训练员所获得的徽记,几辆汽车也已经提前在u-17训练营的门口等待今年垂头丧气的离去者们了。 这些事情,其实都无需他这个总教练来亲为。 但是,平等院凤凰从叁点就在起始点等候了,就像是提前预知到今年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一样。 得到徽记的49人,在叁点前就已经到达起始点了,清点结束后,成功留下的他们却没有全部回去休息。 对于越前龙马坚持要留在起始点等待这件事,大家觉得实属正常。 不过,德川一矢也坚持要留在起始点,等待最后一位“迟到者”的归来,就有点离谱了。 谁不知道,德川一矢和平等院凤凰几乎是相见两厌的关系呢? 越前龙马也很不解,德川这是和他哥当邻居还当出感情来了? 他之前也没发现他们有任何友谊的火苗呀,一起打个球,两个人都懒得多和对方说句话,形同陌路的样子哪有半点邻里之情。 工作人员把他们的便携椅留了叁张下来,平等院凤凰和德川一矢很有默契地各占了最左和最右的椅子。 越前龙马看这状况,压了压鸭舌帽檐,一边心里吐槽这两人的幼稚,一边坐上了中间的椅子。 他真的,挺担心龙雅的,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呢? 越前龙马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只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以后都没有见到越前龙雅,那他就要自己去找。 ------- 越前龙雅回到起始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格格不入的叁人静坐图。 越前龙雅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但是他依然走得缓慢,慢得坐着的叁个人都没注意到他的脚步。 越前龙雅一步一步爬上阶梯,在坐在中央的越前龙马眼中,有一个黑点上下浮动。 越前龙马不由得精神了起来—— 真的是他! 越前龙马立刻站起来,向前跑去。 “哥——” 呼唤声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像个“迫切需要哥哥的弟弟”后,越前龙马硬生生把后边的字吞了下去。 太丢脸了,幸好这里留下的只有平等院和德川。 越前龙马变跑为走,双手插兜截住越前龙雅,两个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越前龙马看了看秒表,嗤笑了一声,抬头挑衅对方:“迟到了40分钟39秒,是遇到了山里的女鬼了吗?” 问完之后,越前龙马惬意非常,悠哉等着哥哥的反击,没想到越前龙雅竟然作出了一副思索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的模样。 越前龙马脸上一黑,怎么,还真遇上妖怪了? 越前龙雅思索片刻,决定更正一下他的可爱弟弟刚才的说法—— “不,不是女鬼。”越前龙雅的手指轻轻抵住了越前龙马的唇,言辞间满是温柔地进行更正:“是女菩萨哦。” 越前龙马不悦地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回看了身后的平等院凤凰和德川一矢,眼见他们两个都气定神闲端坐着,好像根本无事发生一样。 但从越前龙马注意到越前龙雅回来的时候,平等院凤凰的眼神便也已经落在归来的越前龙雅身上而片刻不移了,毕竟,有人需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越前龙雅会意,跨步走到平等院凤凰面前,掏出徽记递上去。 平等院凤凰静静注视着越前龙雅,并没有接过徽记。 越前龙雅的手定在他面前,不多时便自觉没趣受了回去,他也回看着平等院凤凰,嗯,剪了头发剃了胡子,整个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越前龙雅忽然冲平等院凤凰笑了笑,又左右歪头放松放松颈椎,片刻之间将那枚徽记往右手边一抛,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 金属徽记轻飘飘的,连落地的声音都叫人听不见,便隐没在深深的草丛中了。 越前龙马看这场面,倒吸一口气,都觉得这事儿棘手都一定程度了,平等院凤凰和越前龙雅可都不是懂得让步的人。 只有德川一矢的表情还是平静如初,只是见到那枚自己争抢过的徽记就这样没入草丛,他心里还挺不是滋味,越前龙雅这是要和他抢,才更有意思是吗? 他留下来,就是想看看,平等院凤凰要怎么对待迟到了的越前龙雅。 据他所知,越前龙雅和手冢国光都属于被“盛邀”而来的选手。 而初次担任总教练的平等院凤凰又是那样奉守自己原则到苛刻地步的一个人。 而迟到,就是他的雷区之一,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迟到,还迟到了40分钟,堪称在他的禁区尽情舞动了。 从最后掐表的那一刻起,平等院凤凰就已经做出了决断,无论何种原因,越前龙雅都不可以进入正式训练了,哪怕他是被寄予厚望的选手。 鉴于越前龙雅是个明白人,所以平等院凤凰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相信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事实上,越前龙雅的确已经领会了,他也的确不在意能不能为日本队服役。 他扔完徽记,感觉顺了气,才慢悠悠说:“日本队?我无——”无所谓的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嚎叫抢断—— “无论如何也要加入的!” 一道黑影飞快窜了出来,带出一股湿润泥土和枯叶混合着的气味,在空气里翻腾。 “咳咳!” 冲到了越前龙雅身前后,山梨才得空喘了喘,但跑得太急,一下子岔了气。 山梨飞了个眼神给越前龙雅,示意他别乱说话,越前龙雅心领神会,立刻闭口不言,默示山梨的全权代言,手上也没闲着,一下一下捋过山梨背后给她顺气。 山梨顺过气来,转过头面对着平等院凤凰,替越前龙说话:“越前君,是因为帮助我才迟到了的,原本、原本他很早可以回来的。” 山梨希望助人为乐的正面形象可以给越前龙雅争取到一个新机会。 不过她说完这话以后,发现平等院凤凰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难道,是她的演技还不够让人感动? 拼一把了,山梨快速拧了自己一把,大腿外侧传来一阵急促的痛,生理性泪水霎时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平等院凤凰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了一半的手又垂了下去。 平等院凤凰似乎在酝酿怎么开口。 山梨抢先他一步,开始大力表演。 “越前君,你怎么能不把自己对这次训练的重视大声说出来呢?!” “你要大声说出来啊,对不对!” “对不对?”山梨不依不饶,非要越前龙雅点头。 “……” “是。”算了算了,放弃挣扎。 “你说清楚了,平等院君才会理解你的苦衷。”山梨言辞切切,眼含热泪,对越前龙雅的为梦想妥协显得非常感动。 山梨上窜下跳,使尽浑身解数。 她不怕感情太充沛,就怕周围人不了解越前龙雅有一颗多么火热的追梦赤子心。 越前龙雅:? 本想视而不见的他却还是配合着演出了。 山梨问话他点头,被迫“承认”了莫须有的苦衷,被迫成为了“梦想为日本青少年队发光发热”、“无论如何也要和大家一起努力”“对于给大家添麻烦了由衷感到抱歉”的人。 越前龙雅已经按不住不断给自己添加新人设的山梨了,只好站着看着她为自己的所谓“梦想”卖力的样子。 还真是——怪可爱的。 这么努力,是为了他呢。 山梨的殷切眼神被平等院凤凰尽收眼底,他习惯性地双手抱胸,语气冷淡:“哦?” “他为了你,耽误了梦想是吗?” 平等院凤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知道您是哪一位呢?” “u-17青训营所有训练生都是专门邀请过来的,他们是日本网球届的希望........那么您是?”他的表情礼貌克制极了,似乎已经给出最大的敬意了。 但语气中的不善与嘲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出。 山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冲了上来,这话说得,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她觉得平等院凤凰应该能够认出她来的,穿得和平时不一样就瞧不出来是她了吗? 好歹也是寄居在她家整整一周吧,而且还她做饭来他刷碗,那么默契无间。 山梨以为,不求平等院凤凰把她的滴水之恩来涌泉相报,起码长记心间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行个方便吧。 结果他竟然还用那么骄傲欠扁的语气的问她“是谁”? 山梨心道:哼,我是谁?我是神! 即便贵为神,也还是会被平等院凤凰气到呢。 这个青训营里的平等院凤凰和在她家里做客的那个简直不是一个人,之前那个伪善,现在这个连装都不装了。 山梨维持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平等院凤凰没等到山梨的回答仿佛誓不罢休,非要逼她显露出自己的身份才行:“你是谁?” “未经允许,随意出入青训营,可以怀疑你是想要窃取我们国家体育的训练机密。” 山梨表情管理直接失控,没想到平等院凤凰这就把帽子给她扣下来了,气得舌头打结:“你、你、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我.......” 山梨“我”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平等院凤凰的威胁真是打在了她的叁寸上。 她向来是最乖乖遵从“规矩”的,比如学校有女生悄悄改校服裙子的长度,她就从来没这样做过,她看见学校学生会那群人检查就自动避让,生怕被逮去问话了。 在家里,也要尽量装得乖乖的,做父母的乖女儿。 所有不合规矩的事情,她都是悄悄的做。 隐秘地进行,瞒过所有人,做学校里的乖学生,家庭里的好孩子。 她怎么可以背上“窃取国家体育的训练机密”这种罪名呢? 山梨又气又怕,身体微微颤抖,可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用来替自己辩解,只有颤抖能帮助她发泄这种冤屈。 “哎哟!”山梨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了回去,踉踉跄跄地往后倒去。 好在摔倒前就被身后人稳稳扶住。 “啊,平等院教练,不好意思,龙虎是我的表弟——”越前龙雅扶着自己“表弟”笑着解释。 表弟? 除了越前龙雅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充满了大大点点疑惑。 “这是我表弟,叫越前龙虎,比龙马大不了多少呢?” “呵呵,长得还没有龙马高呢。” 越前龙雅的眼神却并没有和平等院凤凰交汇,他扶着自己“表弟”,仿佛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娃一样。 “唉!” 越前龙雅感慨道:“他就是太想进来看我打球了,才会偷偷跑进来的。” “毕竟,从小他就非常崇拜我这个做哥哥的呢。”越前龙雅说完,笑得一脸无奈,还隔着帽子摸了山梨的头。 越前龙雅双手搭在自己“表弟”肩上,弯下腰,凑到对方耳边,仿佛要说什么私人之间的话,可是音量却没有半分放低:“就是再喜欢龙雅哥哥,也要注意分寸吧。” 越前龙雅感觉到山梨抖了一抖,不再继续逗她,改口悄悄提醒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找个理由溜走回家。 山梨低垂着头,暗处中没有旁人瞧见她的眼神亮了亮。 借用越前龙雅“表弟”这个身份? 也许还真的可以顺利留下来?一些奇怪的想法开始疯狂涌现。 她在心中快速模拟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后,略略清清嗓子,把声音压低沉,尽量去模仿一种青春期男孩的声音。 山梨轻轻从“表哥”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肩膀一下耷拉下去。 “别说了,哥哥!” “你们都是希望,只有我、只有我没什么天分,一直以来,只能在一边看着你们被选进u-17训练营……” “不用再安慰我了!”山梨侧过身体,避开越前龙雅的手,让自己更靠近平等院凤凰一些。 山梨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透露着这是一个遭受巨大打击的少年,但他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愿让别人看穿自己的伤痛。 明明,一开始大家都充满了热情、努力训练,甚至成绩落后的人会加倍努力,正选跑10圈,他们就跑20圈,花更多的时间去研究打法,数着一个一个赢球,来告诉自己:我也是适合打网球的。 但现实总是狠狠抽在像他这样天赋不够的人脸上,冷酷无情地告诉他们:天赋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却,不可以、不配有半分怨言,因为竞技体育就是这样,一切用实力说话,而不是过程。 不可以、不配…… 说完“越前龙虎”的故事,山梨便站定,静静等待着。 谁舍得不为这样的男孩动容呢? 给他一个机会呀,给他一个机会呀,让他留下来好好训练吧! 但平等院凤凰,他就是舍得去戳痛别人的脆弱之处。 “冷酷无情便是进步的引擎,承认这一点可能会让你感到沮丧。”平等院凤凰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完全不见动容之色。 仿佛他完全不能和“弱者”共情一样。 山梨嘴角僵了僵,可能真的不能怪自己演技了,只是这平等院凤凰确实太不近人情了,自己就不该对他的同情心抱有幻想。 失策,实在是失策。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不行,那就退两步。 山梨开始回想,自己生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心事....... 菜市场 早上五点四十分,训练生宿舍楼402门前。 “咚!” “咚!” “咚!” 几声巨响,节奏很快,听得出来人很着急。 “咔哒”一声门从里边被扭开,露出一张明显怨念深重的脸来。 一得知消息便火烧屁股般赶来问罪的远山金太郎整个人傻掉,直接愣在门口。 这,“超前”这家伙,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可怕啊? 给他开门的越前龙马眼下两团青黑色的痕迹将他的哀怨变得可视化,没戴帽子、一头乱发。 “什么事?”越前龙马用一脸“快滚吧”的表情开口问道。 远山金太郎忽然忘记了自己来402找越前龙马的初心——质问“超前”为什么要搬离301,和他住就这么不开心吗,所以“超前”必须要和自己打一场。 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只是走错路了....... 和“超前”一决胜负什么的,还是等到正规的比赛的时候吧。 “喂,你究竟要堵在这里到什、么、时、候?”越前龙马暗自握拳,他感到自己的忍耐力似乎到极限了。 远山金太郎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大幅度摆手表示拒绝:“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呜呜,好可怕,今天的“超前”比白石部长还要可怕! 他为什么要来找“超前”问他原因呢,人家和自己哥哥住一起又没有什么问题,多管闲事真的太危险了。 “真是多事。”一脸黑线的越前龙马大力关上门。 转身,重新回到那个他不愿面对的世界。 这个世界,他只能说太魔幻了。 究竟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的哥哥,他从小视为目标和超越对象的哥哥——越前龙雅,现在正在他眼皮底下给那个今天突然出现的女生吹头发。 那个女生不愿意剪头发,所以越前龙雅想办法替她把头发编起来藏好,还温柔问她会不会不舒服。 那种贴心、周到的样子,前所未有的碍眼。 关键是,他怎么都不知道哥哥还这么会梳头发? ? 所以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至亲的哥哥忽然多出个性别为女的“弟弟”,就连平等院凤凰最后也松口,同意她留在u-17训练营中。 喂喂!她不就是哭了一下吗? 先不说他们这是男网的训练营而不是女网的,关键是她看起来压根也不会打网球啊。 连德川前辈也像忽然瞎了一样,对这一切奇葩行为默许。 在这衬托之下,他的在意和别扭仿佛是在大惊小怪…… 越前龙马现在是深刻理解了《皇帝的新衣》里那个小孩子了。 ... 所以,那个混进来的女生究竟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药? 越前龙马一直觉得她有点眼熟,他一定曾经见过她,但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越前龙马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成功混进来的山梨,她已经梳好了头发,略略过肩的深棕色中长发通过巧妙设计的编发,把一部分长度藏了起来,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头发略长一点的可爱男生。 由于身高的原因,越前龙马的制服被紧急征用了一套,此刻,u-17训练营的新加入成员“越前龙虎”正在欣赏着自己的制服,她捻了捻左右的衣袖,摸摸衣领,发出赞许的感慨:“你们的制服真不错啊!” 这就是国家希望的待遇吗?可真好啊。 山梨觉得穿上制服以后,自己的帅气程度都增加了。 那道盯着自己看的视线实在是过于灼热,很难去忽视掉,山梨回望过去,果然是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豆丁。 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他呢,这里的制服都是提前根据每年入选学员的身体数据定制的,要是没有他在的话,可能自己今天就没有合身的衣服可以穿了。 想到这,山梨对越前龙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希望能够传达出她的谢意。 谁知道,对方愣了一下,背过了身去。 山梨纳闷,刚想走过去再次亲自道谢,但是德川一矢已经先她一步去和越前龙马说着什么了。 越前龙雅也梳洗好了,从厕所出来,就通知山梨要准备出门去集合了。 在u-17训练营,每天早上集合的时间都是六点钟整,他们现在出门,差不多也是踩着时间线到了。 迟到的话,惩罚可是很重的。 山梨只得作罢,以后有机会再和那个小不点说谢谢吧。 四人自然分作了两人一组,越前龙马和德川一矢走在前,山梨和越前龙雅走在后。 走廊上人不少,除了手冢国光、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这类时间管理极度自律的人和迹部景吾那种出场务必力求闪耀全场所以准备工作很多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都更想多睡一会儿。 因为,这个时候,算是出门的高峰期了,大家纪律很好,但也难免吵闹,几乎都没有人注意到山梨的存在。 越前龙雅在她身边小声说着各种要注意的事情,对忽然出现在他们四人中间的入江奏多只礼貌性回了个招呼。 受到了冷待的入江奏多也一点不介意,好像和越前龙雅打招呼只是个机械流程而已。 重点是,他旁边的那个人。 入江奏多用身体挡住低着头的山梨,惊讶地问道:“咦,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入江奏多的声音倒也没放得很大,但是咬字非常清晰,让整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山梨下意识地想要绕过眼前堵住路的入江奏多,虽然这个人语气和善,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来者不善。 不管山梨往左绕还是往右绕,她的动作都被入江奏多完美预判、绕路动作被挡得死死的。 山梨抬着一只手抵挡不断靠近自己的入江奏多,另一只手把头上的鸭舌帽压了压,清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好,我是越前龙虎。” “他的弟弟。”山梨用一根手指指向旁边的越前龙雅,后者致以点头。 “啊,原来如此!”入江奏多恍然大悟。 “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呢,原来是越前君的弟弟呀。” 入江奏多随手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睛,笑眯眯地说,语气似乎有些羡慕:“越前君的好弟弟还真是多呢……” “而且,每个弟弟都进入我们青训营了,这就是越前家的天赋吗?” 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都想立刻让他闭嘴,这人真是差不多得了。 一天不演都不行似的。 不过山梨的回答比他们两人还要更快。 “额,我们家的……是还可以吧,呵呵。”说着,她抬头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到对方的脸的那一瞬间,山梨的笑容略略凝滞,这个拦住她的、被叫做“入江”的人,也让她觉得好眼熟。 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竟然都觉得对方眼熟。 这只能用“缘分”来解释吧。 心里有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山梨对这位突然跑来的“入江”一下子有了好感。 他真的好漂亮啊。 橘棕色的卷发带来的活跃感把他面庞体现的书卷气冲淡了不少,像蜂蜜蛋糕。 如此相见恨晚,山梨听出入江奏多话里话外点点羡慕,考虑到他们搞竞技体育的,一定都特别在意自己的天赋的。 像越前两兄弟这样天赋过人的毕竟是少数,未免入江奏多听了她刚才的话而过于失落,山梨又补充道:“入江君,你其实也不用特别在意‘天赋’这种东西的”,我打网球就不是很有天赋啦!” 入江奏多果然身体微震,山梨看在眼里,心想他果然有被触动。 山梨扬起手,才发现自己如果要“居高临下”地拍拍入江的肩膀还是有些别扭,顺势改为拍拍他的胳膊肘,继续安慰他:“入江君,你一定可以打得更好的,我对你有信心!” “龙虎说得没错,入江,你一定可以打得更好的。”越前龙雅第一个憋不住,笑出了声。 连一直没有掺和进来的德川一矢也加入队伍,笑着安慰了“天赋不足”的入江奏多,并嘱托他要多练习,毕竟——咱们勤能补拙是不? 收到大家满满关心的入江奏多勉强对山梨扯出“善意”笑容来:“是吗?” 山梨用力点头:嗯嗯! 能够开导入江,让他感觉到好一些,她很开心呢。 “就从现在开始,更加努力吧!”山梨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要把满满元气都传递给入江。 “那么……” “我会好、好、努、力的。”入江奏多咬着牙齿说,看来接下来他是需要好好练习了,毕竟现在他可是“天赋不足型选手”呢。 …… 山梨一行人到达主席台前时,台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大家统一穿着黑红相间的常训服叁叁两两聚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都各自聊着昨天晚上突然发生的淘汰,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人离开训练营,有些学校甚至只剩下一个人能继续参加训练。 山梨见到他们都是按照学校站位置,不由得纠结起来,她铃木山梨是立海大附中的学生没错,可是“越前龙虎”又是哪个学校的呢? 好像,有些尴尬啊。 四个人中,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属于青学,德川一矢属于立海大附中。 铃木山梨是立海大附中的学生,可“越前龙虎”按道理应该和哥哥们一个学校吧。 脑内纠结了好久,结果还没有走到两所学校的训练生聚集处时,广播就已经被打开,主教练平等院凤凰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响彻每个角落: “首先恭喜成功留在u-17训练营的各位。”平等院凤凰不带情绪的声音在扩音器中更加冰冷。 “不过,真正的热身现在才开始。” “第一天,单场淘汰赛决出每人所在球场。 “至于,决定各位对手的方式——”平等院把悬念拉长,一直平稳的语气略有上扬,带有某种恶趣味。 “由今天二十圈晨跑成绩决定。” “啪!” 广播声被掐断,留下场上的训练生们面面相觑。 帮我完成三件事 傍晚,山梨终于拖着跑完二十圈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她是最早离开球场的,因为进行对决的时候,她输得十分流畅,恨不得一个球能多输几分,对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这样,就赢了? 山梨匆匆结束掉那场实力悬殊的网球比赛,她就想回来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被窝里休息。 实在是太困了,这两天似乎都没有合过眼。 一打开门,她残留的力气似乎被抽空,腿一软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 跑了二十圈,让她流了许多汗,运动后让她的皮肤都黏黏的,这种触感疯狂催促她快去洗澡,要不然别人就都回来了,她就没机会了。 可是,一趴在床上,那种黏糊糊的不舒服让她更加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 短短数分钟,山梨就已经进入梦乡,在那个和现实隔绝的世界,没有二十圈、没有骑着自行车在后边追逐的平等院凤凰、也没有身上黏糊糊的汗液。 ....... 梦里果然什么都有,山梨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煎饺、炸酱面、炸鸡互诉衷肠了好久,最终还是被饿醒了。 睡眼惺忪中,山梨看见了窗外的深蓝夜幕,很显然是一觉睡过了饭点。 山梨想,得去搞点吃的。 她摸索着下了床,双眼已经渐渐适应了黑夜,在暗中能够借着大致的轮廓辨别方位。 山梨磨磨蹭蹭地巡视了一圈,找到了睡在自己对床的越前龙雅。 啪嗒! 啪嗒! 山梨伸手拍了拍越前龙雅的脸,不过对方显然睡得很熟。 山梨嘴一撇,好烦,好想吃他的橘子啊。 怎么能睡得那么沉呢,出门在外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吗? 她不想偷东西啊! 救命! 饥饿难耐的山梨陷入一阵天人交战。 吃?还是不吃? 或者说,偷?还是不偷? 这是一个道德问题,更是一个生存问题。 山梨拿着一个偷来的橘子,半靠在越前龙雅的床脚边,止不住地叹气。 她好恨,为什么自己人生的十几年总是在和“吃”做斗争呢。 山梨举起橘子,就像童话里的小女孩点燃了奶奶给的火柴那样,既满足又羞愧。 饥寒交迫下,看着手中的橘子,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觉得饱满。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一瓣橘瓣在送入自己口中的画面了。 清新动人的香气,圆润饱满的果粒,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绽开在唇舌之间。 山梨咽了咽口水。 她盯着橘子,对它发表死前宣判:“橘子啊橘子,虽然越前龙雅一直舍不得吃你,但谁又能想到你会落到我手里呢?”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山梨握着橘子朝越前龙雅的方向用力晃了晃。 “怪越前龙雅也行,他睡得那么沉,都不起床来救你。” “你就乖乖被我吃掉吧。” 一个橘子下肚后,山梨自然而然地感到自己食欲大开。 她熟练地把越前龙雅带来的橘子消灭干净,这下子,看他以后还怎么成天拿个橘子扔来扔去的。 吃光了越前龙雅的橘子,还是没让饥饿感完全消退。 山梨捂着肚子,眼里泛着绿光,那些橘子根本就不抗饿,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更有胃口了。 啊! 她真的好想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啊。 辘辘饥肠在身体里不断叫嚣,催促山梨快点去搞点吃的来祭五脏庙,山梨捂住肚子,欲哭无泪—— “拜托你们,真的别再叫了!” “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山梨骂道,这个肚子真是不争气啊,就知道吃,吃不着就瞎叫唤。 她又饿又窘,双手无处安放,正好触碰到一处柔软。 “好舒服啊。”一个念头划过。 “受不了,真的太好摸了吧。” 丝滑的触感让山梨根本舍不得放开手,她继续掠夺着,这种快乐就像吃上了大鸡腿。 “...喂!”一声喝道,山梨的手腕已经被擒住。 “你在干嘛?!”德川一矢握住逞凶者的肇事工具,看清来人,又惊又怒地问道,但良好的修养也让他下意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大晚上的,这个人不睡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他本不愿意多管,没想到,自己一再忍让换来的居然是连被子都保不住了。 山梨对于这惊怒交加还略带一丝困窘的质问充耳不闻,手腕被控住了也没关系,不耽误她和大鸡腿一起亲密贴贴就行。 被完全无视掉的德川一矢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眼睁睁看着山梨用他的被子去蹭自己的脸。 他的夜视力很不错,连山梨脸上满足的表情也尽收眼底。 这实在是,没法忍受了。 德川一矢一手捏住漏出的被角,一手硬生生一根一根把山梨的手指扒拉开去,总算拯救除了自己的被子。 正和“大鸡腿”亲密相贴的山梨如梦初醒,谁把她的大鸡腿抢走了? 她顷刻就忘记了饥饿中的自己力气一点也不大,猛虎出笼般扑上去。 德川一矢眉头一皱,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侧身躲开了山梨的冲撞。 山梨几乎是猛扑了个空气,直向墙面撞去,慌乱中,她随手乱抓一通,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 “嘶啦~~~” 德川一矢的睡衣扣子顿时飞了出去,他感觉周围凉意顿生,丝质的睡衣没有了纽扣的束缚,滑落了大半下去。 德川一矢再好的修养也要绷不住了,他眉头紧锁,捉住山梨的后勃颈,提溜着把山梨整个人用力往后一带。 山梨前头被墙撞得晕乎乎的,冷不防被身后的人拎过去,她全无防备,身体自然往上,后脑勺几乎抵上了德川一矢的下巴。 身后的人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从他那不太平稳的呼吸速率,山梨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很危险,但是,好香啊,比大鸡腿还想。 山梨咽了咽口水,她慢慢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跪坐着转头看去。 刻意忽视掉对方刺人的目光,山梨主动求和:“我,我就是晚上太饿了......” 一说到饿,她就不自觉嘴角下撇,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谁能抗住饿呢,她肯定不能啊。 她的大鸡腿啊!就这么没了! 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悲切极了。 “呜呜呜,我的大鸡腿啊......” “我的大鸡腿没有了......” 德川一矢一看这人说哭就哭,害怕吵醒了大家,想也不想地直接单手捏住了山梨的嘴唇。 山梨上下唇被挤成一副鸭子嘴的模样,再不能诉说自己对于痛失大鸡腿的悲伤。 “唔!唔!”她努力从通过腹腔振鸣来抗议德川一矢的粗暴行为。 德川一矢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瞬间放晴,轻笑出声,他有些沉迷于这种反制,反反复复地捏山梨的嘴巴,像是真的在逗一只小鸭子玩似的。 山梨心里憋气,逮准机会便张口咬住德川一矢的手指。 手指被湿湿软软的一团软肉包裹住,德川一矢霎时如同触电一般把手指抽了出来。 山梨一脸疑惑,盯了盯自己,又盯了盯德川一矢,德川一矢整个人变得呆呆的,山梨琢磨着,自己明明咬得很轻啊,他怎么跟痛傻了一样呢?玩不起? 山梨一边小心观察德川一矢,防止他也学自己来个出其不意的反攻,一边撑住床板,慢慢往后边退。 她没蹭几下,德川一矢便从呆滞的状态中出来,直接拉住了悄悄往后边蹭的山梨。 山梨心里一惊,暗道,自己的预判没有错。 德川一矢刚刚装作呆滞的样子,来让她放下戒备心,好趁机反攻。 她料事如神,可惜速度和力气俱不如人,还是被德川一矢牢牢禁锢住在怀中。 集训营的宿舍床是单人床,德川一矢身高快到190cm,本来这床对他来说本就稍显窄小,又多了一个山梨,他便一直保持着略略屈腿的姿势,现下直接用腿把山梨夹住。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个梦,那张模糊的脸忽然清晰可见,和眼前这个“越前龙雅的表弟”的脸重迭在一起,竟然那么和谐,仿佛梦里的人就是他一样。 德川一矢摇头试图甩开这种可怕的臆测,一低头看见山梨满脸疑惑,他情不自禁抬手捏住山梨的下颌。 山梨简直头皮发麻,难道又要捏自己的嘴巴? 她抢先一步狠狠抿住嘴唇,仰起脸对着德川一矢目露凶光,以示自己誓死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决心。 德川一矢还是眉头紧锁,像是陷入某种沉思,山梨这一仰脸来得正好,德川一矢的手指比他的想法还要更快,两根手指像小蛇一样,撬开山梨紧抿的嘴唇,溜了进去还不安生,左右探索着,慢慢悠悠地划过肉壁。 山梨微张着嘴,脸颊随着德川一矢的探究而鼓起或瘪下去。手指上的纹路在口腔内壁上的触感尤为清楚深刻,如同小动物的轻轻饮啄。 山梨不由得睁大眼睛,她觉得好痒,还觉得德川一矢怕不是个变态。 电视里,那些成绩优异、性格冷淡、日常生活又严以律己到极致的人基本都是心理扭曲的偏执狂。 难道是自己的嘴巴长得让他哪里不满意了吗? 难道自己会因为一张长得不够标准的嘴巴而遭遇不测? 山梨实在是惶恐,她一边忍受德川一矢的奇葩行为,一边暗自揣度——如果自己咬他一口,会不会更加激怒这位变态人士。 她忽然想起自己家附近的那些流浪猫常常都是和猎物纠缠多时,充分享受了那种对抗的乐趣以后才一口了结掉猎物。 “你叫啊,你叫得越大声,我就越兴奋~”山梨被自己脑内模拟的声音吓得一个寒颤。 德川一矢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山梨心中的形象一夕之间竟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沉溺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中,坠进水中不再挣扎。 直到注意到山梨过分苍白的脸色,他才豁然出水,问向山梨:“你不舒服?” 山梨一听,尽量让自己把白眼翻得体面一点,嘴巴被堵着,这能舒服吗? 能让她舒服的方式只有一个,拿炸鸡腿来堵上她的嘴。 她连忙点点头,朝自己的嘴巴指了指,德川一矢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冒失,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连带着牵出好几根无色透明的丝线,水色丝线拉伸到极致从中间崩断,带点凉意的液体弹回山梨的下巴处。 山梨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洁癖忽然犯了,她登时端起德川一矢的衣袖擦去自己下巴的口水。 用完就毫无负担地仍开,本来嘛,德川一矢就得为这些口水负全责。 观看了这一切的德川一矢脸色比夜色还晦暗,要说口水,他手上也沾的到处都是,本来就有洁癖的他瞬间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心上爬来爬去似的难受。 可是他责怪不了任何人。 难道要怪自己被那个虚妄的梦境缠住了吗? 是自己鬼迷心窍地做下了这些事情,好在,刚才他真的有体会到梦里那种熟悉的感觉。 德川一矢选择承担自己的错误,他看着山梨,轻声但郑重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简短地道完歉,德川一矢便不再为自己辩驳什么,等待着山梨的回应。 山梨心里怒嚎:道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快点给我变出好吃的才是真正取得我原谅的方式! “虽然这是你应该说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道歉又有什么用呢?”山梨沉浸在上周自己看的那部青春爱情喜剧中男主角的霸道台词里。 好不容易,她得到了德川一矢的道歉,一句“对不起”就意味着一个承诺,她要让这个承诺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不能只拿来换大鸡腿。 按照剧情,对手的下一句台词应该是—— “那...你想要怎么样?”德川一矢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山梨心里比了个耶,电视剧果然是源于生活么。 “咳咳,这个嘛,我的要求并不高......”山梨拉长了语调。 她伸出手,对着正前方的德川一矢比出了一个“3”的手势:“只要你帮我做叁件事。” “叁件?”德川一矢忽然觉得眉心有点痛了。 “你不会不同意吧?”山梨故意瘪嘴,眼睛忽闪忽闪,一派天真的说着,“那我不保证明天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事哦?” 德川一矢握紧拳头,龙马那么可爱,他的表弟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他呢,真是讨嫌得很。 德川一矢实在听不下去山梨的阴阳话,用手掌捂住她的嘴,点了点头。 谈判成功! 取得首胜的山梨越看德川一矢那张冰块脸越觉得另有一番动人的风味,捂在她唇上的手跟捂在她心上了似的。 山梨的舌尖躲过理智的齿门,逃窜而出,直直点上了德川一矢的手心。 那一刻,山梨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朵朵浪花在自己舌尖之上踮起足尖舞动,她好像还看到了蝴蝶也在伴随浪花飞舞。 德川一矢则是如同触电了一般把手弹开,仿佛晚一秒他就会因触电而身亡。 山梨砸吧砸吧嘴,哀怨地望了德川一矢一眼。 “刚刚你自己把手指伸进我嘴里,我都没嫌弃你,现在我就碰碰你掌心,你就嫌弃?”这眼神中包含了质问和对双标的行为的不满。 德川一矢破天荒地觉得有些心虚,他尴尬了一秒,然后微微低下头,轻轻掸开山梨,穿上鞋就往门口走去。 山梨不慌不忙,她知道,德川一矢这是去完成第一件事去了。 不过,德川一矢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上边写了四个大字——落荒而逃。 山梨又扯来德川一矢的被子,嗅了嗅上边德川的味道,比大鸡腿的味道还要好闻。 山梨一边克制自己的口水分泌,一边乐呵呵地想着德川一矢惊慌、尴尬的模样,冰山裂开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啊。 主仆相见 咔哒,房门一响。 山梨第一个冲了进去,鱼儿入水般扑腾进了自己的小床。 从食堂买回来的各式小点心撒开在手边,和山梨一起躺着。 虽然离开床才十几个小时,但是山梨觉得自己像是和它分开了叁生叁世。 经历了一天地狱级别训练的她现在浑身酸麻,抬抬胳膊都费劲。 谁能想到,一个从来不爱运动只爱吃东西的她,居然要在全国最顶尖的青少年网球集训中心进行超负荷训练呢。 一开始对越前龙雅打掩护的感激已经消失殆尽,这个家伙一定就是想把她留下来让训练内容好好折磨她一顿,可恶。 山梨在床上趴了一会儿,体温稍微降了一些后,她大脑开始意识到,如果自己今天又沉迷在柔软的被窝里,等另外叁个人回来以后,她就没有畅快洗澡的机会了。 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水珠很容易落到衣服上把衣服打湿,那她这个越前家的小表弟也太容易露馅儿了吧。 山梨捻起自己正穿着的训练服,鼻子耸动,嗅了嗅衣服——这还是越前龙马的衣服呢,那个小鬼,借件衣服给她而已,一副要嫌弃死了的样子。 不过,好像确实是有点点汗臭味。 毕竟,昨天跑了那么多圈,委实出了很多汗,她大晚上醒过来忙活半天只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实在不好意思深夜放水洗澡打扰大家。 权衡之后,山梨终于暂时自主克服了被窝的诱惑,她要趁大家还没回来,先去洗个澡。 山梨走到立式衣柜前,四个衣柜挨在一起,只有一个衣柜上没有带名字的标签,那个就是属于空降兵“越前龙虎”的,不过衣柜的暂时拥有者一眼也没有瞧它,而是直接打开了越前龙雅的衣柜。 连衣柜都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山梨先动手随意翻了翻,确定里边没有放橘子,看来是越前龙雅已经被橘子腌入味儿了。 她从里边挑了一件黑色棉质短袖上衣,这件看上去应该是平时在家穿而不是训练时穿的。 山梨把原本迭好的衣服拿出来,两手分别捏住一角,手一抖,衣服便展开了,一大片黑色瞬间盖住山梨的可视区域。 这衣服,嗯,看上去就非常不合身。 不过考虑到这间屋子住的另外叁个人里,只有那个一张臭脸的小鬼的衣服才会合身,山梨觉得宽大的衣服也可以将就一下了,衣服宽敞点还凉快呢。 这几天,她总觉得那个小鬼对她的友善度不高,白天训练的时候,小鬼在超过她的时候,居然笑了一下,虽然他有把戴着的帽子往下压一压,但是山梨看得出来,这小子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明摆着嘲笑自己被超过了整整一圈。 找他借衣服?山梨十分拒绝。 而德川一矢目前还欠她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但是借件衣服就浪费掉这个宝贵机会的话,山梨也怪舍不得的。 思来想去,居然还是越前龙雅的衣服拿来用一下最方便。 山梨拿着从越前龙雅那里“借”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走进浴室,反手把门从内锁上了,防止万一有人大大咧咧地误闯进来。 山梨伸手按下花洒的开关,冷水顷刻便哗哗地往外流,溅起的水花打在山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她冷得直哆嗦。 好在水温迅速升高,连带着室温也上涨了些。 浴室的镜子上也成了模糊的一片,山梨快乐地把自己的身体荡进水流中,被暖水包裹的感觉就像手心里捂着烤红薯一样。 山梨咧开了嘴,开始轻轻哼起了自己最近爱听的几首歌。 虽然听过很多遍,但是她从来没有刻意去记过歌词,唱着唱着就把好几首歌都混在了一起,调子也随心所欲地起起伏伏。 哼着歌,她伸手拿过洗发香波,定睛一看,果然是橘子味的,山梨咂咂嘴,暗叹道越前龙雅对橘子的过分执着。 山梨狠狠按了好几下压力泵,把挤出来的洗发液均匀抹在发尾上,再用力搓揉起来,一副恨不得靠洗头把越前龙雅彻底洗破产的样子。 山梨看着那片模糊的镜子里边倒映着的模糊的自己,水声“哗哗”响在她的耳边,似乎在提醒她什么事情,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山梨心里忽然升起来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她的身体是一处幽谷,没有人在里边吼叫,但是却有无尽的回声,好像她的身体是一潭深水,没有石子被投向水潭,但是却有一圈一圈的涟漪。 山梨插在头发中的手指不自在地缩了起来,仿佛要替主人分担一部分的思索一样。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这件事让山梨感觉到懊恼,她气得直拍了几下脑袋,手上和头发上的泡沫都被惊得到处乱飘。 “唉?”山梨微微偏过头,她看着刚刚用来打自己这笨脑袋的手。 这手?似乎勾动了她记忆抽屉的开关。 她缓缓向上摊开手掌,手心里那浅浅的银色标记生动地提醒她—— “你不是一个人在洗澡。” 山梨的脸刷一下就如同刚漆的白墙,白得惨惨淡淡。 所以,她这几天都是吃喝拉撒全带着这位一起的呢。 灵魂连带肉体都呆滞了几秒后,山梨喉咙中酝酿的尖叫也半途中夭折。 山梨猛吸一口气,好像能把刚才的震惊全都吸回肺里似的。 她把花洒的水量调到最大,腾出手来,轻轻戳上手掌心中的银色印记。 “菜,额...那个,零?”山梨小声询问,她不是很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只靠心念和菜菜进行沟通。 “您老人家还在吗?听得见我说话吗?”山梨礼貌询问道。 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响应,山梨纳闷了,她看着手掌心里的印记,总觉得那淡淡的银色昭示着一种危险。 生命的颜色这么淡薄的吗? 难道她作为食神的第一个神侍就要挂掉了,毕竟上次他就说过,自己要是再晚点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山梨心里浮出种种可怖的猜想,她觉得她的菜菜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不会一连几天都不出现。 山梨越想越着急,她戳自己的手掌心的劲儿也越来越大,浅银色周围呈现出了一圈扩散状的深粉色。 一道温润如月光芒闪过,山梨眼睛轻觑一下,再睁开眼时,便看见零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得,还是那副妖里妖气的外表,甚至有点不太雅观,赤裸着上身,大片麦色肌肤尽情裸露出来,下身仅仅围着一片薄薄的丝绸质感的料子,不规则地缀着好多银饰,让人很有拨弄甚至剥落它们的欲望。 零一出现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水量开到最大的花洒的泼洒范围也笼罩到了零的身前,他身下遮羞的轻薄布料完全抵挡不了,一沾到水珠便任由其扩散征掠,从轻盈变得湿重,从包围变成勾勒。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捞出来的菜菜,山梨心里自是一阵激动,身体前倾、张开双臂想要给自己的神侍来个熊抱,忽然,她的脑中似乎有一根线断开—— 如果她没有记忆错乱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呢。 ....... 山梨瞳孔地震,顿时就想缩进那个花洒的出水小孔里,这样可以让她最大程度的不必面对尴尬。 她的动作停滞在一半,对零处于一种半抱不抱、将抱未抱的状态。 就在山梨已经暗中思考如何把零给收回自己手掌心的时候,出来后就一直站着不说话的零一手接过山梨的手,穿过指缝紧紧扣住,一手揽过她的腰,用力把她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拉,山梨便跌进了零的怀中,零抱着山梨顺势坐在身后的马桶盖上。 山梨的乳尖轻颤着点在零的胸膛上,她身上零星的泡沫仿若润滑剂一般,导致山梨和零肌肤相贴的地方产生了奇异的黏腻。 山梨原本岔开腿坐在零身上,结果因为打滑而差点跌下去,她只好改成用腿环住零的腰,这样就算是打滑也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好久不见,我的大人。”零像从前撒娇一样把头埋进了山梨的肩窝,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不在是那副胖得飞不动的样子,他尖尖的指甲的甚至轻刺着山梨的腰肢。 “额,是哦。”山梨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她从零的话中一点也没有听出想念来,可能这就是孩子大了吧。 坐在零腿上,她也没有了刚才刚见面的害羞,眼神来回扫视了几眼对方精壮的肉体,接着上手捏了捏零的左上臂。 零略沉下头,看到山梨的表情不起波澜,他便咧嘴笑开:“看来大人很满意我现在这个样子?” 山梨还在玩闹似的对着他手臂上硬硬的肌肉又捏又掐,头也不抬地敷衍回去:“确实不错,不过菜菜以前胖胖的样子还是更可爱一些呢。” “…厄” 她话音刚落,脖子便已经被掐住。 “不是告诉过了大人我的名字了嘛?”零抽出和山梨十指相扣的手,手指轻点在山梨唇上,示意山梨可不要再乱称呼了。 “我是谁?”零眉毛一挑,问向山梨。 他挑动眉毛的时候连带着眉上的两个小银点也向上抖动,晃得山梨越发呼吸困难。 “零…” 钳制山梨的力道弱了下来,但又没完全放开,山梨的视线追随着那两个散发银色光芒的小点,无限地望了过去,口吻平静但咽喉颤动:“你是我最忠诚的侍者,零。” 这个回答似乎有些超出了零的预料,但他的疑惑表情转瞬即逝。 “是的,我非常需要‘大人’赐予的力量。”零回望进山梨的瞳孔里,给予肯定的答复。 他完全松开了掐住山梨脖子的手,手指细致地扫过山梨脖颈处的每一寸肌肤,那个部位的皮肤薄得跟丝绸一样,他能看到皮下或青或蓝的血管,甚至时不时地用指尖沿着血管的纹路不轻不重地剐蹭。 “零自然是山梨大人最忠诚的侍者。”零用那只刚刚狠狠掐过山梨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定定地看着山梨的眼睛,语气变得无尽温柔。 山梨面上维持住了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边则默默翻了个白眼——又来这套,之前刚见面的时候确实也是被他这种架势给唬住了。 她这几天想得很清楚了,零的生命健康显然是和自己的进食行为呈正相关的,要不然就不会死命叮嘱她要记得“营养均衡”、“多吃”了。 所以,她应该才是那个有话语权的人吧,即使,论武力值,她可能远远不如零,但谁让人家有求于她呢。 最起码,她这个“大人”不能再做得那么窝窝囊囊的,要在行为上掌握一定程度的主动权。 从心安理得使唤自己“忠诚的侍者”开始吧。 山梨伸手朝自己头上指了指。 零立刻心领神会,微微起身,伸手取下花洒,手臂边缘蹭过山梨的手腕,轻巧绕过山梨腰间,一边扶着山梨的背,一边用花洒细细地帮山梨把头上和身体上的泡沫冲去。 “山梨大人觉得舒服吗?” 山梨闭着眼睛,糊弄着点了两下头,她发现原来零那么长的指甲居然还是伸缩的。 她想起了立海大附中里的流浪猫,被她摸摸头的时候,四只脚会舒服得“开花”,作为防身武器的尖利指甲也会缩进去。 联系起零和流浪猫之间的相似点,山梨闭着眼睛笑出了声音。 “嗯?”零也有点吃惊,虽然他对自己做任何事都很有信心,但是第一次给人按摩的他也没想到这可以让山梨快乐到闭着眼睛都笑出来。 等等,这是想到什么人了吧? 很显然是其他人,自己就在她面前,直接看不就好了,何必要闭着眼睛幻想呢…… “哎哟!”山梨吃痛惊叫一声。 这家伙!怎么又开始拿那个尖指甲戳人了,她怒火上头,气鼓鼓瞪着零。 不过,对方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倒也是怒气值点满的样子,勉强揉了揉山梨的头,把剩下的泡沫冲走,还演练般又反复伸缩一次指甲。 这些敷衍的行为作罢,山梨眼前又是一道银白光芒闪过,只听见零留下一句“别忘了多吃点”,便又缩回了山梨的手掌心。 身下的人形坐垫原地消失,山梨没了支撑,一下跌坐在马桶盖上,疼得直揉屁股,咬牙切齿地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先把你揪出来生吃了! 陌生人的冷战 山梨不知道自己到底占用了浴室多久,但是她一出来就看到了越前龙马的臭脸。 她猜,自己应该是耽误了他们的洗澡时间吧,给人添麻烦了,山梨心里愧疚,她一边鞠躬一边道歉:“对...对不起。” 结果,越前龙马居然狠狠别过了脸,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她进了浴室,里边的水声吵吵嚷嚷,每一下都像打在山梨的脸上。 好吧,从见第一面起,越前龙马就不喜欢自己,她又不是没看出来。 她不就是浴室用得久一点吗,不开心就直说好了,要这样给她脸色看。 山梨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变成了受气包,一方面是在这里和她关系最密切的零,还有越前龙马,他起码应该对她保持陌生人之间基本礼遇的吧? 山梨气鼓鼓地坐在桌前吃掉了自己带回来的零食,一口接着一口,第一次觉得这些点心也没有多美味了。 一定是这个集训营的错,食物才会一点都不好吃,山梨恨恨地想着。 浴室的水声越肆意畅快,这个点心就越难吃。 ------------------------------------ 德川一矢回到宿舍的时候,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比他预料的那种还要更奇怪、更糟糕一点。 德川一矢环视一圈,山梨和越前龙马都安安静静地各自占领了一方天地,没有画上楚河汉界,却又泾渭分明。 越前龙马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沉默着,山梨则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手上拿着一本书在慢慢翻看。 红色封皮? 德川一矢忽然觉得那书有点眼熟,他站着看了几秒后确定山梨拿着的正是自己带的书。 所以,这是翻了他的行李箱? 他记得他是没有把书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 感受到德川一矢的目光,山梨抬起头望向他,发觉他看的其实是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本书。 山梨脑中的线又连上了,对了,因为下午和越前龙马独处一室实在过于尴尬,山梨讨厌自己的眼神老是飘到越前龙马身上去,更讨厌越前龙马每次还都会专门和她视线交汇后狠狠别过脸。 “喂!有本事你也别往我这边看啊!”山梨在心中怒吼。 她急迫地寻找什么能够让她不用眼神到处飘忽的道具,最终在德川一矢的行李箱里随便翻到了一本书,之后她便一直努力地让自己看进这本书。 因为这竟然并不是用日文写的,也不是那种浅显英文的原版书,山梨的英文水平不太支持她看明白这书,可是书都拿起来了,还装模作样地翻动了十来页,山梨只好计算着时间翻页,模拟出“认真在读书”的状态。 模拟得太过沉浸,她连德川一矢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察觉。 书的正主盯着自己,山梨顿时尴尬感倍增,合上书的动作做到一半又停下来,她可不能让越前龙马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没有在看书。 算了!反正德川一矢那边还有一次机会。 山梨咬咬牙,伸出两根手指,冲着德川一矢无声说道:“第二次的,换一下。” 德川一矢一愣,随即明白了山梨的意思。 理论上,山梨主动提出换一下,他应该很庆幸才对,德川一矢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山梨嘴一撇,就知道正中德川一矢的下怀,但自己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 山梨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后便继续假装翻书,不主动和其他人说话。 奇怪的是,她发现今天晚上越前龙马和德川一矢两个人竟然也没有说话。 难道说,越前龙马也和德川一矢吵架了?他对着德川一矢可从来没有过臭脸的。 山梨心里想法多得绕成了一团毛线球,却没有可以共同梳理的人。 而察觉到氛围微妙的德川一矢本来就不是多爱说话的人,保持沉默对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他看得出山梨和越前龙马之间的透明的隔阂,虽然不知道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很能理解越前龙马目前的糟糕心情。 叁个人在互相揣测和理解当中营造了一室的沉默,连外边的枕头大战都没有参加。 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山梨完全没有娱乐的选择,而手上那本根本看不懂的书她也已经“速读”完毕了,这样的她是完全没有办法熬夜的。 她钻进自己的被子里,正过身体,把被子往上拉到刚好盖住下巴的位置后便规规矩矩躺好,眼神直愣愣地往天花板上飘去。 房间里没有那种大的吸顶灯,而是由多个小灯来进行照明,天花板白得不那么刺眼,山梨看着天花板数着绵羊助眠。 一阵困意袭来,山梨的眼睛睁睁闭闭,柔白色的天花板变得比云雾还要迷蒙,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里边,哪怕是困倦当中,无法集中精力去辨别,但是山梨依旧肯定这个人她以前曾见过的。 山梨的大脑比她困倦的肉体更加倔强,自发地抵抗着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睡意。 山梨虽然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明明困得直打哈欠,却一直没法睡着。 她盯着天花板,天花板里那个黑乎乎的一团人影渐渐清晰,山梨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 她发现了一件大事! “哎!”山梨从床上鲤鱼打挺,而后跪坐在床。 接受着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一前一后的迟疑目光,山梨放大自己的音量:“你们发现了吗,这么晚了,越前...额,龙雅还没有回来呢。” 说着自己发现的大新闻,山梨有些着急起来,回想起来,今天一天她似乎都没怎么见到过越前龙雅。 山梨迎着德川一矢的目光看过去,对方居然一脸“这不是很正常吗”的表情,倒还是她反应过激了? 越前龙马的表示倒是不太平静,变了又变,用眼神对山梨剜了又剜,好像她是什么千古罪人。 总之,她能看出来,这里不知道越前龙雅为什么这么晚不回来的原因的人只有自己一个而已。 山梨摆摆手,总得有人给她这个一无所知的人解释解释吧。 德川一矢这时候已经想起来今天下午训练结束后,山梨应该是和自己说完话就回宿舍了,所以,她不知道之后网球场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越前他已经被紧急送去医院了。”德川一矢直接说出重点。 他话音刚落,果然就看见山梨一脸的错愕表情。 面对着那张写满了“为什么”的脸,德川一矢不得不继续解释道:“今天下午训练结束后,越前他忽然倒在地上,很严重的样子。” 山梨的脸变得更加惨白,虽然没讲几句话,但是德川一矢觉得出奇的口渴,他端起杯子灌了自己两口水。 “目前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因为一般训练结束后大家还是会留在原地加量训练,所以都疏忽了你还不知道越前去了医院的事情。”德川一矢语气平淡极了。 山梨听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先惭愧训练不认真呢还是先惭愧自己这么晚才想起越前龙雅呢。 连她的呼吸都尴尬得变浅了许多,要配合她此刻希望“自己是无足轻重”的想法。 山梨的腰像忽然通了电一样,很有节奏的鞠了几下躬,山梨心中一惊,大有这身体竟然不听使唤自作主张了的惊慌意思,于是她这个主人也不得不配合着说几句:“对,对不起。” 道歉的时候,山梨也在想着越前龙雅——为什么会突然病得很严重呢,他的身体素质那可以说是超过绝大多数人啊。 山梨在自己这里找不到答案,虽然德川一矢已经说过目前大家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山梨就是管不住自己想多问两句的嘴,她的担忧找不到出口,只能和人交流。 她抛开和越前龙马的冷战气氛,主动问他是否越前龙雅之前有什么旧伤。 越前龙马怔住了,他没法开口和山梨细说,其实之前很长时间他都没有龙雅哥哥的音讯,他回来后,自己居然也没有关心过他有没有受伤。 越前龙马想到自己今天下午一直在生着这个被龙雅过分保护着的家伙的气,忽然就觉得自己怪可笑的,他气她居然还快快乐乐地在浴室唱着歌,在那么护着她的龙雅倒在球场之后,在浴室悄悄唱歌,她的快乐是盗来的。 可是,原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归根到底,是这家伙懒到连加训都不愿意去做的,这种原因荒谬到自己都没有思考到它过。 事实远远比思维更加离谱。 前几天后山上对着平等院凤凰说的“网球梦想”真是假得要命,这么差劲、拙劣的演技,龙雅哥哥竟然还努力去配合,平等院和德川也好像突然聋了、瞎了一样,听不出那虚伪的音调,看不出那得意忘形的嘴脸。 那一刻,越前龙马就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讨厌上这个人了。 “龙雅哥才没有什么旧伤,他身体一直都很好。” 越前龙马回答得平静而肯定。 雨中曲 “今日训练结束,接下来大家自由活动。”集训营的陪练教练一看到点了,立刻宣布自己下班。 山梨收起自己的器具,背起球包,照旧不进行加训,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u-17训练员。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阵骚动,一直面无波澜的山梨脸上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神色。 平常大家结束常规训练后,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会进行下一步的自由加训,规规矩矩,除了击打网球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别的声响。 所以,是又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了吗? 山梨心里一紧,距离越前龙雅离开u-17训练营已经过去了快十天了,寒假的训练期很短,几乎已经要到尾声了,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训练了。 这十天里,山梨也渐渐习惯了少说话,习惯了这对于以前的她来说超负荷的训练量,她已经可以糊弄着完成大部分的要求了,这种适应的速度连山梨自己都有些吃惊。 山梨伸长脖子一瞧,引起骚动的源头也越走越近了,原来是他们的主教练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凤凰除了第一天训练的时候露了面,其余时候基本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但一出现就准没好事。 山梨看清来人,脸色不由得一沉,手已经做出了压低帽子的动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戴帽子,她只好顺势把手移到太阳穴旁,佯装眼睛疼的样子,埋头打算越过众人往回走去。 但是事情并不像山梨担心的那样,平等院凤凰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步子一点都没有放慢。 山梨自嘲地笑了下,看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大教练来这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才没有时间在意一个加训都省掉的运动员。 ------------------------------------- 回到宿舍的山梨趁着别人还没有回来,迅速洗完澡,连晚饭也没吃就躺床上了。 她不是不饿,她是太饿了,普通的食物吃或者不吃都不会影响到她的“饿”感了,那么就干脆不吃,她现在就靠早点睡觉来缓解那种排山倒海般的难受。 她已经一连十天没有“吃饭”了,零从对她分析利害到威逼利诱到甜言蜜语再到崩溃失联,她就是一口都没吃过,哪怕在u-17训练营里并不缺乏“食物”,但她就是怎样都不想吃,宁愿饿着。 这种死倔的行为也彻底把零惹恼了,他丢下一句“懒得管你”就再没出现过,任凭山梨怎么戳自己手心,白光都不再闪过眼前。 以前那么香喷喷的德川一矢如今天天在山梨眼前晃来晃去,山梨也能心如止水了,至于他们之间尚未完结的约定,她不去主动招惹,德川一矢也绝不多问一句。 而越前龙马向来和山梨两人互相视对方为透明,除非必要,绝不交谈。 饥饿感随着冷落下来的星光渐渐覆盖了山梨全身,化为奴隶主,凶猛地鞭打她,催促她,山梨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饿到肚子疼起来了,这种痛在黑夜里好像更浓烈,想叫人帮她开开灯,才发现自己勤奋的室友依旧还没有回来呢。 山梨鼻子一酸,她怎么现在连求助都找不到人了呢? 明明是为了救菜菜而来的,结果这个家伙翅膀硬了动不动就威胁她,威胁不成便说走就走,她这个主人当得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真是一点都不值得。 如果是在学校的话,起码她还有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在家的话,起码她的小床更舒适暖和,而且灯就在她床头边,也用不着求人帮忙开灯。 山梨想着想着就抽抽噎噎起来,眼泪一点点浸湿了枕头,腻在侧脸边上,难受极了。 山梨不得不下床去洗手间洗脸,去洗手间要通过阳台,洗完脸回室内时,山梨才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不知道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有没有带伞?”一个想法忽然进入山梨的脑子里。 “可是,就算没有带伞,也可以等雨停下来,或者和别人共用一把伞吧?”山梨琢磨着,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需要她上赶着去送伞? 在不同的想法之间反复横跳的山梨从阳台走进室内,一眼就看见门后整整齐齐的叁把雨伞。 这说明,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都没有带雨伞。 山梨纳了闷了,这两个人每天背那么大一个包出去却连伞也没装吗? “算了,就当出门散散步吧,来这里这么些天了,也没有怎么到处走走过。”山梨想着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认识她,而且还并不都是一个学校的,尴尬的程度也不会太高。 ------------------------------------- 山梨打着伞走在雨中,大多数人刚好在这个时候加训结束,正赶上被淋雨了。 在路上果然有很多人是共用一把伞的,甚至也有人虽然没带伞但也懒得和别人共打一把,干干脆脆地淋着雨。 路边的灯投下的光在雨中都显得断断续续,雨势不大,但连连绵绵的让人无端心烦。 山梨走进一段又一段的灯光里,路过的人里边一直都没有出现德川一矢或者越前龙马的脸,果然,这两个人是不会和别人挤在一把伞下边的。 可是,山梨不禁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一把雨伞。 是的,她只带了两把伞,一把伞她自己现在正用着,另外一把手上正拿着。 有人给他们送伞就不错了,山梨觉得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不应该挑挑拣拣。 山梨在雨中越走越远,到了1号网球场,球网上不断有水珠滴落,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得很好听,完全隐没了山梨走路的声音。 原来,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就是那种干脆淋雨的人啊。 一黑一白两个人躺倒在浸了水的球场上,胸口起伏的幅度昭示着比赛才刚刚结束,下雨也阻挡不了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手。 山梨的视线落到自己脚边的一顶黑色鸭舌帽山,她“唉”了一声,这个帽子平常几乎快长在越前龙马头上了,就像幸村精市的外套长在了肩膀上一样。 今天战况已经激烈到要把帽子摘下来了吗? 山梨蹲下身捡起帽子,帽子是倒放在地上的,此刻它就像一个用来盛水的容器,山梨微微翻动,把里边的雨水倒了出去,走到越前龙马旁边把帽子递过去。 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的越前龙马直接接过山梨递来的帽子,攥在手里,眉毛皱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 山梨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那些打在伞上的雨滴“啪啪”地落在地上,就像她的心情。 山梨蹲在越前龙马身边看着被雨水淋得透透的他,墨绿色的头发和他哥哥的一模一样。它们和山梨记忆中一样,被打湿了以后颜色会变得更深一些,颇为凌乱地贴在主人的脸上,好像海藻在守护着海底的宝藏一样。 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藏啊。 “嗯?”越前龙马猛然睁开眼,看到自己面前洁白的手指,疑惑出声。 山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要上手摸到越前龙马的脸了,在越前龙马不解的眼神中,山梨的手指僵硬地往回缩了缩,然后强行转换了一个方向,指向越前龙马的对面。 山梨急忙解释道:“你先起来吧,德川还在淋雨呢。” “我们一起回去!”想了想,山梨又添了一句,顺势摇了摇伞,表示自己是来给他们俩送伞的。 越前龙马真的很听话地立马站了起来,拿过山梨手中的伞柄,反而替她撑起伞来。 走在他旁边的山梨心里暗自嘀咕着:态度居然这么好了,这是发自内心感谢她来送伞吗? 到了德川一矢面前,还没等山梨分配两把伞的使用方案,越前龙马就抽出山梨手中的那把伞递了过去。 德川一矢点点头,嗓音泠泠,礼貌但又冷峻地和山梨道了谢,他已经站在雨中从头到尾看完了对面发生的一切,从山梨踏进球场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 德川一矢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自己甚至在刚下雨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山梨会来送伞了。 他的目光平静地追随向前,越前龙马和山梨并肩走着,山梨时不时地歪过头看看越前,嘴巴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在聊天。 德川一矢收回目光,利落地把伞撑开,独自走进雨声里,始终和前面两人保持着如同精准测量过的距离。 余温 回去的路上几乎就只有他们叁个人了,雨声就像鼓点,听着听着,山梨就觉得自己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这种节奏跳动。 嘀嗒、嘀嗒、嘀嗒。 咚、咚、咚。 虽然越前龙马已经把伞往山梨的方向多靠一些了,但是风吹的角度还是刚好让雨点飘进来不断溅开在山梨身上。 回到宿舍时,山梨的衣袖已经湿了大半截了。 她去浴室简单洗漱,换上了越前龙马给她的干净的衣服。 坐在桌前的越前龙马抬头撇了山梨一眼,立马注意到她干燥的发梢。 “哎,你都不洗头的吗?”山梨刚坐上床,便听到越前龙马的问题。 山梨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得好像她很不爱干净似的。 又要找她什么茬了吗? 她哪里不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呢,可是大家一起回来,几乎都排着队要洗澡,她别扭。 山梨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下午一回来就洗过了。” “可是,你刚刚也淋了雨,不再洗一下的话,很容易感冒。” 越前龙马疑惑地望着山梨,嘴角下扯。 难道这家伙就这么懒吗,淋了雨都不愿意洗个热水澡? 明明平常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等别人加训后回来,她都已经舒服地躺床上直哼哼了。 山梨傻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万万没想到,越前龙马居然是出于对她身体健康的关心才这样问的。 面对着越前龙马狐疑的眼神,山梨有些慌乱,她开始搜刮自己的记忆,胡乱地想找些别的话题扯开。 “那个,我刚刚在路上一直看着你……”因为太无聊了,她一直扭头打量着对自己反常友好的越前龙马。 他琥珀色的瞳孔如同缠绵的蜂蜜。 山梨舔舔下唇,还没说出后话,就看见对面的越前龙马身体一震、紧接着眉头紧锁。 山梨意识到自己一开口就夸他眼睛好看可能显得自己太刻意了,便中途改口:“我、我发现我们俩居然真的是一样高耶!” 说完,山梨嘴唇微张,观察越前龙马的反应。 他果然没有再一副“震撼到了”的样子,表情变得非常平静。 山梨自觉话题已经转变,心里的石头落下,继续努力拉近他们俩心灵的距离:“难怪你把另一把伞给德川,我们两个身高一样,撑一把伞是最方便的呢!” “我原本还打算让你和德川一起撑一把伞呢……”山梨嘀咕着,她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描绘出了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共撑一把伞的身高差。 细碎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溢出,直到胸腔振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山梨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因为靠近床边,她趁势滚着躺下去,用力揉自己几乎笑酸了的肚子,全然不见越前龙马黑成锅底的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 山梨完全停不下来,她脑子里出现的越前龙马已经在德川一矢的伞下被淋得透透的了。 越前龙马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不再搭腔。 他只觉得自己之前对山梨的关心属实是有病,他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奇怪家伙,根本不可能互相对付得了。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的山梨再坐起身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德川一矢。 盥洗室的水声哗哗,看来越前龙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去洗漱了。 山梨挠了挠后脑勺,她脑补了那么好笑的场景,没有收到越前龙马的反馈,还真怪遗憾的。 德川一矢坐在一旁让短发自然风干,现在是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光,他想起来自己还带了几本想看的书。 翻了翻自己行李,却没有找到自己最想要看的那本书,他愣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 没有记错的话,那本书,现在应该是在“越前龙虎”手上。 那就是他们之间突发的“第二件事”,对德川一矢而言,能够用一本书解决掉麻烦当然是意外之喜。 刚刚还在跟越前龙马放肆大笑的“越前龙虎”已经捂着肚子坐起了身,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看上去倦意十足。 德川一矢没有多想,走过去问:“越前君,那本书你看完了?” “嗯?”注意到德川一矢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山梨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德川口中的这个“越前君”指的就是自己。 自从德川一矢定下了“叁件事之约”,山梨没有做好决定是不会和德川一矢主动交流的,而德川一矢平常几乎可以算是无视她了。 前几天下午,完成训练后,山梨找机会对德川一矢提出了第二件需要他完成的事情。 “德川、德川君应该还没有忘记和我的约定吧?”完成了满负荷训练的山梨喘着粗气询问。 “你决定好第二件事了?”德川一矢进行着低强度放松训练。 “嗯嗯!德川君真的很善解人意呢!”山梨重重地点头。 “那么......你请说吧,如果我能够办到地话。”德川一矢面无表情道。 山梨想了想自己要提出的要求,笑着:“这件事情,只有德川君一个人可以办到,任何人都不可以替代的呢。” 山梨伸出手指比了个“2”,一字一字说出:“第二件事是——” “和我kiss!” “我要德川君和我kiss,这件事完全可以做到吧。”山梨语气理所当然,双手背在身后,用脚尖间断点地来缓解心里的异样感觉。 “劝你要抓紧时间哦~”山梨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最好还是趁龙马出来之前......” 她一边说,一边收回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嘴唇。 看着德川一矢铁青的面色,山梨心中恶作剧般的快意风起云涌,仿佛德川一矢大步走在她的心尖之上。 现在的她在德川一矢眼中一定是个十足难缠的家伙吧! 一次次在他心中留下不全是属于她铃木山梨的奇怪记忆...... 这样也未必不好。 或许,自己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在德川一矢心中有个位置。 山梨坐在床上,下巴被挑起,接纳下德川一矢轻薄如雨的吻,他微微颤抖的模样,比果冻上的糖浆还要更动人。 这个亲吻全程没有任何深入,雨下完了就是结束,完成了使命的嘴唇也不再替他人阻挡微冷的空气。 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山梨还是笑得酒窝都更深更明显,回忆起德川上一次和她接吻时的失态模样。 这次就算是他有进步吧。 从回忆中陡然被拉出来的山梨情绪有些复杂,恹恹地说:“那本红色封皮的书吗?算是已经看完了吧。” 不过那本书被她锁在了柜子里,山梨爬下床,从柜子里拿出那本红色封皮的书,还给了德川一矢:“毕竟是德川君珍惜的书,害怕保管不周让你伤心,所以就锁起来了。” 德川一矢道了声谢,刚转身便又身形一滞,他按下烦躁的情绪,背对着问:“还有什么事?” 勾住德川一矢衣兜来牵制他的山梨幽幽开口:“我们之间约定的叁件事,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了。” 德川一矢不解,他低下头看着山梨:“所以,你想好了最后一件事了是吗?” 这既惊又喜的语气传来,山梨嘴唇紧抿,刚才拉住德川的一瞬间,她想的其实是离集训结束没有几天了,不如就在这里把第叁件事完成了,随便指定一件事就行了,毕竟在离开这个集训营以后,她恐怕再没有勇气以“铃木山梨”的身份去靠近他。 可是德川一矢这样喜不自胜的语气忽然激起她的不忿,山梨紧紧咬着后槽牙说:“第叁件事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眼见德川一矢被她梗得一副“那你干嘛突然叫住我”的表情,山梨脸上荡开了笑容,揣进德川一矢衣兜的手隔着布料一下一下戳着他的小腹,语气亲昵:“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那么多需要德川君特别帮我的事情,但是又怕你忘记了,才想要提醒你一下。” “你!”德川一矢眉头拧起,扯下山梨的手,“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忘记。” 这番斩钉截铁的保证并没让山梨感到开心,她盯住德川问道:“真的不会忘记吗?” 德川一矢见她抬着脑袋的呆样,有火也不知道朝哪里发,只能再次强调:“不会忘记,我保证。” “最后一件事情,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告诉我。”德川一矢刚说完,就听到“咔哒”一声,是盥洗室开门的声音。 意识到是越前龙马洗漱完出来了,两个人默契十足地闭上嘴,声音忽然断在空气中。 德川一矢站在过道之中,明明手里拿着要回来的书,却忽然没了太多看下去的心思,愣了几秒后还是把书放回了自己的行李箱。 等到他起身回过背来,发现落座的越前龙马脸色依旧沉闷,那边的山梨已经把被子往上一拉躺好入睡。 气氛尴尬得明显,德川一矢伸手还未摸到自己鼻尖便又收回,顺势插入衣兜握拳,尚且感受得到里边的余温。 操碎了心的平等院 凌晨两点,合宿房间外的走廊上只亮着很少的电灯,光线虽然晦暗,但也足够描绘出一个人的身形。 才对今天的训练数据做完分析处理的平等院凤凰正在露台抽烟解乏,看自己吐出的烟圈飘散开去。 换手的间隙他便捕捉到走廊上鬼鬼祟祟的人影。 只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个明显比大多数训练生矮一截的人影是属于谁的,平等院凤凰直接往边沿出挪了几步,让自己全身都隐没在露台的推拉门重合的地方。 对方果然没有注意露台外空气中几丝烟雾,而是双手环抱住自己,蹑手蹑脚转弯向前瞬间便也隐没了她的身影。 那是公共洗漱间。 合宿的四人间总会有洗漱间排队的时候,所以在每一层楼接近尽头处露台的地方也单独设置了公共洗漱间。 作为应急的地方,哪怕是在晚上九十点钟,公共洗漱间里也有不少余位,凌晨两点几乎可以确保这里是空无一人的状态。 平等院凤凰灭掉手里的烟头,脚步放轻走进公共洗漱间。 他进来发现这里一片漆黑,山梨连灯都没有开,即使拖到凌晨两点,她也还是很谨慎的。 响动从最远处传来,平等院凤凰猜出山梨是挑了最靠里的那一间,他顺着路走到最尽头,细碎的磕碰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清晰。 平等院凤凰推开隔间的门,门体轴承带出短促尖锐的响声,半跪在马桶盖上正伸出手臂要取下什么东西的身影一震,平等院凤凰提前捂住了将要破口而出的尖叫。 “呜?”被突然的声响吓一跳的山梨腿一哆嗦,直接往后倒去,肩膀撞上对方胸口,身后的人也顺势接她入怀,单手箍住她腰际 一嗅到烟味她就立刻明白来人是谁,现在u-17训练营里还敢抽烟的人,大概只有他——平等院凤凰。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山梨就顿悟了,平等院凤凰肯定是认出了她的,难道他这是一直在等她吗? 掺杂着愤怒的复杂情绪涌现上来,山梨先开口:“大半夜的,尊贵的主教练大人还需要专门跑到公共洗手间来跟玩命训练了一天的训练生抢位置吗?” 平等院凤凰听出话里的酸气,被逗得轻笑一下,随后凑到山梨颈间轻嗅,缓缓说:“辛苦训练了一天,还要忍耐到凌晨两点才肯偷偷来公共洗手间——嗯,这么不辞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山梨被这问话梗住,刚想张口胡诌两句就被指腹按住了嘴唇,平等院凤凰继续自说自话:“我倒很好奇,为什么越前龙雅要睁着眼说些瞎话留你下来。” 被堵嘴的山梨一阵气闷,又要问她又不让她说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虽然心有不忿,但是山梨还是习惯性放松身体舒服窝在平等院凤凰怀抱里,谁让这家伙简直像个火炉,实在是太暖和了。 本来为了洗澡穿脱方便她出来时只穿了一件越前龙雅的上衣,衣服长度刚好能遮住屁股,结果从合宿房间到公共洗手间的路上冷风简直要吹进她膝盖骨里。 发现自己的询问落在空处,毫无回响,平等院凤凰一时也不知道山梨是态度上懈怠或是想要掩藏什么东西。 按在山梨嘴唇的上的手顺势从上下唇瓣之间强行挤进去,又毫不费力撬开阻拦—— 几乎是感觉到有异物进入时,山梨就松开了牙关。 没办法,太痒了,平等院凤凰手上的茧随着手指动作擦过她的唇肉,痒得她笑意顿生。 “哈~” “唔...别,别,快...出去!”山梨含着手指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舌头绕着手指又吞又吐的牵起一根根细细的水丝,她讨厌这种再吃自己口水的感觉,连忙闭上嘴巴,牙关合起轻轻咬住手指不让它轻举妄动。 平等院凤凰打球的力气到这里似乎被抽空了,一直向里却又无法突破,唯二的作用就是让自己的手指裹上一圈乱乱的红痕,也让山梨守卫自己的唇舌深处的牙关泛起酸意。 既憋着笑意又忍着嘴里酸水泛滥的山梨只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烫,如同一把火能够烧穿烧透她的双颊,要控制自己不失控的地方实在太多,她逐渐忙不过来连用鼻子呼吸的本能都忘记,屏息到极限时刻终于剧烈咳嗽起来,一下猛地把平等院凤凰作乱的手指挤了出去。 对方也完全不恼,手指都没擦就急着伸手替山梨拍背,一边拍一边揶揄:“怎么,这就呛着你了?” “咳咳!”山梨被轻轻拍着后背,剧烈的咳嗽舒缓了些,她自然听出平等院凤凰戏弄她的意味,这带着点怪诞的亲昵,当然还有他故意的亵渎。 山梨把住箍着自己腰部的手臂,手掌竖着从紧密的缝隙处尝试塞进去把这密不透风的禁锢撑开一点。 她红着脸大幅度喘着气,她脑海里全是这几天辛苦的训练画面,这里边有无数个她想要放弃的时刻,每一次,都是靠着对他这位始作俑者主教练的恨意挺过来的。 平等院凤凰不知道自己早就在山梨的大脑中被扒光关在厕所里孤独地等待几个小时了。 他只知道,他手里这只浑身发烫的女孩儿光是一寸皮肤上的温度和细腻就要烫穿他的掌心,他不禁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像接触到热源的蜡烛一样从冷凝状态而融化,而这怀疑也有其根据——他的手指现在就软得厉害,明明只是被含过,却像被狠狠烫过一把。 所以他手掌下滑,想去寻找可以让自己冷静片刻的地方。 略急切的手掌撩过后腰浅浅的凹陷,顺着臀瓣的曲线一指一点翩翩踩着弹润的肉走到平常不见日光的缝隙。 是这了,他该冷静一下了。 他明明这样想着,却直到山梨跪在盖子上紧紧夹住双腿时...双腿内侧最柔软的肉居然就那样软绵绵地隔绝了他的冷静。 冷静炸开,平等院凤凰心道,可以,他也可以偃旗息鼓,因为他所求的胜利并不只是一具肉体,此刻佯装的进或退,都是战术。 然而他手掌的滚烫尚未退却,还在源源不断传递给周围,山梨用双腿感受着他难以冷却的手心,哪怕上下都有支点,也常常有自己摇摇欲坠的恍惚之感。 她已经不懂得自己现在感到的难受是不是一种叫做羞涩的情绪,只半哑着嗓子,气息微弱如缱绻私语,而言辞娇厉如宣判:“你不是好奇越前龙雅为什么要为我说那些谁也不信的鬼话吗?” “因为他喜欢我呀。”山梨说这话的时候难得脸不红心不跳,“喜欢得不得了。” 谁在雪地里又是吐血又是道歉? 她想着想着,又说了句心里话:“你不是也一样吗?” 刚问完,便得到平等院凤凰一个充满不屑意味的“啧”,但她也懒得穷追猛打。 不知为何,她对平等院凤凰说出这几句话来后,得到的竟然不是复仇的快慰,而是充盈着一种满足的快乐感,像深夜绽开了花蕊有了观赏者。 山梨浸在忽然降临的宁静之中,连呼吸都顺畅了些,一切动作都收敛起来。 平等院凤凰察觉到她的变化,心不知所以地颤抖一下,而十指如同悄悄连接了心脏,都泛起一阵酸麻。 他给的答复慢了一拍,是因为山梨提起越前龙雅的活跃语调如同一个千钧之力的发球猛击在他的拍子上,他难得地要缓一缓。 等回过神来,他的回球刚好打在山梨问他是否也如同越前龙雅一样的问题上。 如果他听从心意作答,是否也能得到那么轻快愉悦的语调呢? 可是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抢拍,是他心里的节奏乱了。 越前龙雅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呢? 她又喜欢谁喜欢得不得了? 平等院凤凰抽出腿间的手掌,撩着山梨的头发,嗓音嘶哑:“那你呢?被越前龙雅喜欢,却总是要挑半夜里被我操?” “难道是喜欢你就不能操你吗?”平等院凤凰从宽敞领口探进一只手,手指来回撩拨着乳尖,最后合拢捏住。 这一捏把山梨从宁静中刺了出来,她心急嘴快又戛然而止:“你怎么知道.......” 她想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话到嘴边急转弯:“你怎么知道你以后就不会为我操碎了心呢?” “嗯?”平等院凤凰没有料到之前那个基本只会在他身下急促喘息的山梨竟然会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来。 虽然也是在黑暗之中燃烧,但一切都好像有所不同。 喉结抖动一下,平等院凤凰牵起山梨的右手,掌心覆盖她的手背,微微蜷起,仿佛在控制一个电脑鼠标,带着她的标记游移到腹部下方,握住早已挺立的肉刃。 就像武士把住刀鞘的模样,拔刀相见之前还得轻抚两下,仿佛这样能够共鸣出更强的打击力度。 “会不会,还是要我操一下才知道。”平等院凤凰放开山梨的手,展开地图一样展开山梨的身体。 他扶住刀鞘关不住的危险,欲望刀尖顺着刚刚好的角度一路抵达幽微的无人之地,只有一刀的距离了,他却被停止了动作,平等院凤凰难得错愕,活像被强夺了兵器的武士。 反手捏住棒身的山梨却无任何空手夺白刃的费力,她用食指堵上最前沿处的细微之口,说道:“你想做就做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主教练也不例外的。” “想操?”山梨发现自己现在也是可以自然地说出粗话了,“你有什么能跟我交换的?” 平等院凤凰一颗落下的心又升上来,这反复无常的女人下一颗球要落到哪里? “...那你想怎么样。”虽然顺从不是他的风格,但平等院凤凰发现自己除了答应她的,因为强迫山梨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卑劣之徒。 听到对方明显服软的意思,山梨笑得眼睛都弯成月亮,她瞳孔闪烁,清晰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嗯——很简单,你要先用嘴。” “来伺候我。” 害怕尿出来 隔间并不大,容纳两个人刚好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 没有光线的地方,呼吸声把所有的情绪起伏都显露出来,山梨听见平等院凤凰如常的一呼一吸,好像她刚才什么也没说一样,正有些纳闷自己这一拳是不是打在棉花上,一直反手握着小凤凰的她也累了,索性收手回来揉揉手腕。 她兀自揉搓着手腕,走神到浑然不觉平等院凤凰已经单手撑住盖子边沿,倾身笼下罩住整个她。 片刻之间,山梨后背一凉,长度刚过屁股的衣服从背后被撩起,一路如履平地推至颈后,平等院凤凰也早已解开扣子除去上衣,胸膛与腰腹贴上山梨后背,这番忽冷忽热让山梨轻呼一声。 “既然你这样要求,那待会儿别夹着我又哭又叫就好。”平等院凤凰垂首叹道,末了又揶揄她,“我倒无所谓,别吵醒了大家。” 他话音刚落,山梨背后的压力陡然消散,平等院凤凰两手各掌控住一片臀瓣分别向两边用力一掰,力气大得好像世界都必须要给他开道,山梨立刻让他剥出一条裂隙,她带着小腹都在用力夹紧,汁液还是顺着蜜缝缠绵丝线般溢出。 平等院凤凰俯身而下,唇舌轻扫蜜隙周围,滴水未露。 “——嗯——嗯......”山梨拳头捏紧了尽量克制自己,仍是一声一声闷哼不停。 她闭上眼感受着温热的舌头扫着她花穴,包裹住她整颗花心,还有若有若无的细密摩擦感,湿润柔软的触动在缝口旖旎旋动但无论如何也不多探入分毫,天下间最隐晦的挑衅莫过于此,蜜穴被刺激得源源不断吐出透明黏液,混合着津液把穴周浸没。 山梨双手扶着抽水箱的边缘,陶瓷表面光滑得难以抓稳,手指下落时指腹的温度在陶瓷面上刷出十道浅浅痕迹,山梨哆嗦着喘气,抬手的精神都分不出来,咬着牙艰难地改为用手撑在盖子上。 “唔..呃——” “呃——”山梨嘴巴再合不上,一抽一噎配合呼吸,她想狠狠抓住点什么东西,但手下盖子也光滑如镜,她五指指尖涨成猩粉色,每一指都想要泄点火气。 浑身都烫得厉害,一番消耗让她腹部再难勉强支撑,卸力那一刻后腰陡然往下塌一大截。 颓败与解脱一齐涌上心头,山梨在片刻清醒的时候想到,趴着就不费力气了,她干脆连双手也撒开来不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加速下落的速度。 一直悬空摇晃的双乳终于贴上一片冰凉,沁得山梨死死抿唇浅浅吟哦。 然而小腹在贴上冰凉瓷面的前一秒被悬停在岸边,如被截断的水流,是平等院凤凰不断揉搓臀肉的手一把抓住将要下坠的肉臀,两瓣鼓囊肉臀被手指用力挤得在指缝之间凸出一个个小山丘。 一方伏趴着,一方又稳稳提拉,山梨的屁股倒比之前翘得更高,被动地混乱摇晃着,潺潺流水的蜜穴更半点无所遮挡,纤毫毕现在人眼前。 山梨觉得世界好像颠倒了,她的臀在上,乳在下,她睁大双眼但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紧闭的嫩穴却明了地感应着每一口汲取,甚至连平等院凤凰刚长出的胡茬颗粒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它们像一丛冷硬荆棘,每次成片蹭到刚翻出的嫩肉就让山梨的穴心狠狠收拢。 因为刚进来的时候忙着去取花洒,山梨并没有关上隔间的门,平等院凤凰挤进来以后,内开的门可以打开的幅度已经比较小了,他便也没有反手锁住门。 然而情浓的震颤让时不时打在平等院凤凰背后的门一直开开合合,吱呀声不绝于耳,也扇动着夜风吹拂,把淫靡味道吹满一室。 山梨嗅着那浮沉在空气中的暧昧味道,小脸皱在一起,手往花穴处摸去,戳到了平等院凤凰的下巴,她连声道:“够了够了,可以停了。” 平等院凤凰听从她的指令,从山梨双腿间抬起头,顺便捉住她的手腕,引导她的手指去轻挑蜜缝前的花蒂,那藏身片片嫩肉之中的花蒂少经风雨,突如其来的挑弄惹得它震颤连连,山梨更是控制不住地求饶。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够了,平等院,够了!” 平等院凤凰身下肉棒也已经肿胀难忍,他松开山梨的手腕,放过了那颗小花蒂,然后在对方以为可以喘息休整时挺身插入,粗大的性器捅得山梨狠命昂首。 山梨全副精神都被拿去抵抗那根插进小穴的肉棒,她的穴口被极限撑开,窄窄的花穴承受着身后男人一次又一次尽跟没入。 剧烈高频的冲撞简直要把山梨弄得散架,啪啪声不绝于耳,平等院凤凰箍住她的腰肢,她没有办法回头看那家伙的表情,但是肉棒一声一声进出她身体的噗滋水声好像愿意无限清晰地为她展示平等院凤凰此刻的快意。 被粗大肉棒填满的酥麻感占据了山梨的意识,抽插带来的摩擦让她的花心温度升高,连带着整个腹部都有一股暖意。 背后抽动的频率已然稳定下来,山梨的身体也逐渐适应,求饶的哭腔变成了婉转的媚叫,鼻腔里溢出的声音都甜津津的。 平等院凤凰忽然发力掐住山梨的腰,带着山梨转了个面向,从背对他变成面对他,刚还适应了情事频率的山梨这一下子用小穴含着整根肉棒转了一周,忽然的警醒让她的触感异常灵敏,一轮转动把肉棒上鼓起的青筋都感知得一清二楚,凸起的筋条精准挤弄穴壁的痒肉。 被搔到痒处的山梨抓住平等院凤凰的手臂,准备乘坐着云霄飞机到岸,平等院凤凰掐腰的手下滑去托住山梨的臀,把她整个抬起,肉棒从穴中滑出,立刻再往下落到自己怀里,重力之下山梨对着指向小穴的肉棒狠狠坐了下去,噗滋一下顶到深处,又疼又胀,山梨咬住下唇,胡乱捶打着面前的男人。 平等院凤凰承受着锤到胸口的拳头,没有去压制对方,而是闷笑着继续顶弄山梨,还咬住她耳朵说:“你吸得我真疼,看来操我的山梨,确实要付出代价。” 说完,平等院凤凰一手托住山梨的臀,一手从山梨背后环住她,抱着她转身出门也不忘恶狠狠顶撞她,他喜欢听到她在自己身下哼哼唧唧的声音。 “呜呜...”被抱着移动的山梨担心自己随时掉下去,再没心思去捶打平等院凤凰,而是双手勾着男人的脖颈,两腿交叉环绕在他的腰侧,敞开了花心让男人去占有。 平等院凤凰抱着山梨一步步走出去,他的房间在顶楼,算了算距离,从这里走到走廊中间的电梯费的时间和直接走面前的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去相差不大,他舍远取近,一步一梯往上走。 对山梨来说,这无异于一种折磨,男人往上一抬腿,山梨就会被顶开一下,再落下去时已经被含了大半根的肉棒就趁机再顶深一点,然而山梨还没完全承受住这波冲击时,男人已经又抬腿上楼了。 毫无间断的循环顶弄让山梨觉得小腹越来越撑得难受,明明穴口不断吞吐着分泌出的爱液,但她还是感觉自己腹中还有好多水鼓胀着,她开始后悔自己晚上睡前喝了两杯水,因为担心关不住水闸,山梨不由得费力夹紧屁股,腰臀使着劲让穴内的嫩肉更加用力绞着小范围来回摩擦的肉棒,平等院凤凰也难耐得倒吸一口气,发狠掐了一把被他一手掌握的臀肉。 “啊!”山梨吃痛,惊叫一声,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叫完就害怕起来,担心自己的叫声引得有人出来查看,山梨后怕得闭紧嘴巴,哪怕被插得小腹一凸一凹的,她也硬是忍得只用鼻子娇哼。 还差一层楼就到顶了,转角的窗户大开,山梨半裸的背被冷风对着吹,她撑住平等院凤凰胸口,开口抱怨:“好冷!”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的声音突然响起,“刷”的一声,窗外的树叶抖得厉害。 山梨心头一惊,不会真的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了吧,慌乱之下她更加不敢转过头去看窗外,几乎是无意识地想要把自己埋进平等院凤凰怀里,双腿如藤蔓般裹紧男人的窄腰,两人连接的地方贴合得密不透风。 平等院凤凰倒是惬意得呻吟出来,他开口安抚山梨的情绪:“有人睡不着在下边练球而已,放心,在那个地方是看不到我们的。” 末了,他似乎又想起山梨真正担心的事情,又补充道:“更不可能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事情。” 最差最差,别人看到的场面也得是她被抱着而不是她被插着。 这样的念头闪过后,山梨撤下一只勾着男人脖子的手,再憋着气收腹,用花心怼着一直研磨着它的龟头来借力拉开自己上身和男人的距离,酸麻肿胀的感觉几乎要冲掉她的意识了,她哆哆嗦嗦地去把衣服往下扯,这衣服只能说勉强还被她穿在身上,被平等院凤凰又推又卷地挤在山梨乳头下边一些,山梨抽着气咬着牙齿不懈地往下拉衣服,起码要把她的屁股给盖住才能有点安全感。 被小穴紧致包裹吸吮,平等院凤凰不可谓不爽,但是他看怀里这小家伙都被吓得哆嗦着要去扯衣服遮羞,也心疼她被这些无畏的恐惧缠绕。 “宝贝,放轻松点。” “这层楼只有我住而已,你叫得再大声也没人会来看一眼的。” “待会到了床上,再这样夹我也不迟啊...”平等院凤凰轻轻拍着山梨屁股,微微抖动着身体,既温柔又淫荡地宽慰她,“别害怕了,小东西。” 他希望的是,她越快意越舒服,于是也让他好好舒服一下,像这样被惊吓着吸紧他,总不能让他快乐到最深。 听了他的话,山梨果然没有再坚持要扯衣服了,只是颤抖频率越来越高,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平等院凤凰以为这孩子还是憋着怕呢,甚至停下脚步,想要好好安慰她一番。 这时候,山梨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的泪痕叫他心里一惊,梗得话都说不出了。 怎么就都给吓哭了? 平等院凤凰第一次觉得睡不着起来练球的家伙是那么烦人。 他满脑子迁怒别人的想法,却被山梨一开口打破:“我...我,你快带我回房间。” “嗯?”平等院凤凰还不解其意。 这时山梨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忍到极限,她甚至分不清楚小肚子那让她几近崩溃的胀麻感是因为尿意还是那硬挤进来待着的粗长肉棒。 她眼中含着热泪,身下含着男人的炙热性器,说话都颤颤悠悠:“我想..尿,尿尿...求你了,平等院,真的求求你了,快带我回房间,快一点——呜呜——” 对还在用肉棒插着自己的男人说出想要尿尿这样的话,山梨完全没有预想到过,实在是超出她的界限了。 但是她不得不说出口,因为比说这话更让她害怕的是——她真的就这样被平等院肏着在楼梯上尿出来。 别抽出去 被山梨的话震撼到的平等院凤凰第一想法是先抽出来,这样方便他抱着山梨快点跑回房间。 哪怕山梨并不敏捷,但是这肉棒毕竟插在她的穴中,肉棒的一举一动,她最敏感。 察觉到那塞满花道的棒子有退却的趋势,山梨慌慌张张地缠紧男人,保持整根吞住肉棒的状态。 “别,别抽出去,我怕...”山梨担心自己再承受不住一次整根抽插的刺激,还不如就保持现状“你走快点,...贴紧一点,我没那么难受...” 平等院凤凰一切以山梨的话为准,她既然不让他出去,他也就不再把性器往外抽。 “坚持住,我带你回房间,来得及的,我保证。”平等院凤凰说。 他紧紧抱着乱颤的山梨,为了不太刺激到已经敏感到极致的山梨,也小心不要撞得太激烈,大力把山梨的身体按向自己。 平等院凤凰大步朝前,肉棒和小穴紧贴在起起伏伏中竞也没有丝毫分离。 哪怕每一步都是巨大的煎熬,山梨还是坚持到了门口。 为了忍耐住尿意已经闭上眼的山梨全凭小穴来感知,顶撞一停下来,她就知道到地方了。 她虽然瘦,但也有九十多斤,平等院凤凰抱着她一路小跑到门口,额头也沁出了些汗。 山梨抬头望着他,下身胀得麻麻的,而心里怦怦跳,一个荒唐的想法闪过——因为抱着她的是平等院凤凰,所以她才能坚持下去,她相信平等院凤凰的保证绝不会落空。 咔哒。 因为在开门,平等院凤凰只得单手环抱着山梨的腰,好巧不巧手指按在了鼓鼓的小腹上,因为施力的原因抓得狠了。 “呜~”山梨难以克制地叫出声。 她焦急得脚趾紧紧蜷缩,身下好像已经有水珠渗了出去,她脸上的汗也呼应着聚成线。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甩上,平等院凤凰正要把山梨往卫生间带去,忽然他也浑身一震。 肉棒根处被淋了个实实在在,极致的瘙痒感瞬间蔓延他的全身逼得他停驻原地。 失禁的山梨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张开,几秒后才低头往自己下身看去,她的小肚子起起伏伏,尿液伴随着气音一小股射出,以一道抛物线的路径从她的泉眼喷到男人肉棒根处,而后四溅流淌,在小肚子里憋了半天的尿液带着热气,喷到肉棒的瞬间还冒着浅浅的白色雾气。 山梨眼看着这一切。 怎么可以这么淫荡。 而她却无法控制住自己,水闸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她哪怕没有刻意使劲,身下的小嘴也在微微张开又闭拢,好像被水淹了在努力呼吸。 平等院凤凰看见山梨呆滞的样子,比看见她大哭还难受,只是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该保持不动还是抽出性器,让山梨先泄完。 不敢开口询问的他决定还是先拔出去,别再堵得这小东西难受。 他一个抽身拔出性器,那东西一出来就立刻贴着他腹部翘着。 “哈..”山梨短促地唤了一声。 肉棒被抽出,便没有堵住花液的东西了,一大股透明的液体顺着道路一齐涌出小小的缝口,混着尿液在地板上洒了一大片。 等了两叁分钟,山梨的小肚子才算彻底瘪了下去,下身湿哒哒得一塌糊涂,地上一大滩水渍,一想到自己在这里丢了这么大脸,搞得一片狼藉,山梨心里就堵得发慌。 她在平等院凤凰怀抱里挣扎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但总觉得一切会有着落。 如她所料,她没有挣开,平等院凤凰手臂一甩,打横抱起她走向卫生间。 等到浴缸放满了水,平等院凤凰先用手指探了水温,再抱起山梨让她用脚踩水试试水温,得到了肯定回答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山梨抱进浴缸。 “你先泡一下,我先去打扫外面。”平等院凤凰说。 泡在热水里地山梨放空着大脑,没有作出回应,平等院凤凰只当她默认了,便径直走出去打扫外边的一片狼藉。 山梨一个人在水里,周围蒸腾起一片热气白雾,她在雾里眼眶通红,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她吸吸鼻子,把头埋进水里屏住呼吸,眼泪就如同没有颜色的墨水扩散在浴缸中。 憋不住气的时候,山梨才抬头猛地呼吸一下,这样反复循环,好像现在她只会这个动作了一样。 平等院凤凰清理完地板,顺便换了身浴袍进来,咋一眼没有看见山梨。 他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大跨步走到浴缸旁边,看见水下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扑朔,悬着的心才下落一点。 刚想伸手如水,憋不住气的山梨又抬头出水,看到旁边站着的平等院凤凰,浴室的灯开得很亮,照在盈盈水面上,把她浑身上下都照得清清楚楚。 不过在平等院凤凰面前,似乎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了。 山梨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眼白布满红血丝,又倔强又憔悴。 水温其实已经有些凉了,山梨自然想给自己再换一缸水,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做。 她想,她也不是废物啊。 等下一缸水接好了,她一定好好洗澡,而不是玩水玩到水都凉了。 只是...山梨睁大眼睛望着平等院凤凰—— 他怎么就站在这儿不动了? 难道—— 他也急着要洗澡吗? 山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只不过平等院凤凰就算再急,她也不可能现在就让位置的。 “那个,我很快就会洗好,你——” 一连串亲吻落在她额头,然后一路向下,到眉骨、眼角、鼻尖,最后印上她的嘴唇。 平等院凤凰半跪在浴缸外,身体前倾去亲吻。 细密缠绵的亲吻让山梨的体温升高,她任由对方吻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对不起...”平等院凤凰亲着山梨的额头,跟她道歉,“是我反应太慢了。” 山梨身体一震,刚开始不大明白他为了什么道歉,几秒后又想到什么,她下意识躲开平等院凤凰的吻,埋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别,别提了吧。” 不提,不就和没有发生一样吗? 好在平等院凤凰很听话,立刻缄口不提。 山梨回过神来,浴缸的水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她双手撑住边沿,一下子从水中起身,水花拍得四处飞溅。 平等院凤凰看着沾满水珠的少女胴体,喉头一紧。 “换完水我还得洗洗,你方便再多等一下吗?”赤裸着身体的山梨却没有来诱惑他。 平等院凤凰压下那种遗憾的心情,表情仿若无事,他点着头说:“等你洗完我再洗,不急。” 确认平等院凤凰不急着跟自己抢着用浴室,山梨放下了心,轻轻抬脚拨开水帘,跨出浴缸,她的动作幅度已经尽量收小,但还是带出好多水浪。 将冷未冷的水珠溅到平等院凤凰的小腿上,明明那么轻的东西,偏偏打得他有点疼。 走出浴缸后,山梨低头看向自己光着的脚,她穿着出门的那双拖鞋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没有拖鞋可以穿了啊... 低头想鞋的少女浑然不觉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微微弓着背,两只顶着粉嫩花蕾的饱满奶子便颤颤巍巍摆起来,小肚子上的软肉折出一条不十分平直的线。 平等院凤凰心跳得很快,这场景似乎比任何惊悚片都更能让他不安宁。 他忍不住舔舔嘴唇的瞬间,恰好山梨也抬眼望向他,平等院凤凰有一种自己被抓包的感觉。 而后,裸着身子的少女朝他展开双臂,完全不惧于让他窥见她的所有。 “呃,那个,我没有鞋子...”山梨解释道,“你..先抱我出去吧?可以吗?” 出水一段时间,山梨身上带的水珠要么滑落、要么蒸发,带走了她的部分体温、 平等院凤凰只想到,她冷得抖起来,还在问他可不可以抱她。 他就硬得难受。 可以,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没有作答,平等院凤凰直接抱起山梨,把她裹进自己的浴袍里,山梨身上的水也蹭满了他的身体。 她自然把头埋进男人的颈窝,水珠从她的发梢顺流而下,一路淌过男人的胸膛。 平等院凤凰把山梨放在床上,转身去拿一条新的毛巾,山梨自觉拉上被子罩住自己的身体。 被子里全是平等院凤凰的气味,山梨这时候忽然敏感起来,之前赤裸着被看被抱她没有觉得羞涩,这会儿却止不住脸红。 拿着新毛巾回来的平等院凤凰掀开被子的一角,立刻看见山梨满脸通红,还以为是她在里边呼吸不畅,赶紧扬开被子,同时坐在山梨旁边,用毛巾先包裹住山梨的湿发。 对于山梨而言,被子虽然被掀开了,但是平等院凤凰本人一靠近她,那股羞人的气息反而变得更加鲜活,她呼吸之间只觉得全身都好像在被平等院凤凰抚摸。 好在平等院凤凰擦拭她头发的动作把她从失神中拉了出来,他发现山梨的脸色依然红得不正常,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山梨哪里敢说她现在哪里不舒服,只是默默摇头,又扶着男人的肩膀借力,从盘腿坐着换成跪坐的姿势,因为她发觉失神不过片刻,自己腿心又开始春水泛滥,改成跪坐的姿势希望不要把床单浸出痕迹。 平等院凤凰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一心一意在给山梨擦头发,心里算着浴缸重新灌满水的时间。 被平等院的气息包围的山梨身体越来越软,直至软倒在男人怀里。 动作比意识还快的平等院凤凰稳稳搂住山梨,低头一看,怀里的姑娘已经睡着,规律的呼吸打在他的心口。 他勾起一旁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有些不舍得把她放下,于是静静搂着熟睡的她。 世界安静到只有山梨的呼吸声,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平等院凤凰才放下山梨,自己去浴室把水关停掉。 看着这一池放好的热水,平等院凤凰皱眉...他不想破坏山梨的酣睡。 可是折腾了半宿,他身下的昂扬一直没有得到纾解,平等院凤凰伸手握住自己那根还在翘首企盼的肉棒,他不断回想着刚才山梨泡在水里的模样,对着一池热水上下撸动起来。 手上的速度不断加快,平等院凤凰也再难抑制住自己动情的闷哼声,他一边纾解着自己,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或者一个宣判: 可能,他真的会付出心碎的代价。 德川一矢一个人的战斗 山梨和平等院凤凰一前一后来到场地,但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异样。 混入人群的山梨四下望了望,看到越前龙马和德川一矢还在专心热身,这两个人应该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也完全不关心早上没有看见她人这件事吧。 心里没由来的有一点酸涩,山梨瘪瘪嘴,走到自己的球场做热身运动。 划水的一天又开始了。 手臂还没抡几下,就听到喇叭里在召集所有人1号球场集合。 山梨停下动作,难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不敢磨蹭,谁知道平等院凤凰会不会忽然就要挑几个去得慢的人来折磨。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连忙动身赶到1号球场。 平等院凤凰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身旁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他没有说话,而是扫视了全场一遍,这让包括山梨在内的不少人心头一紧。 沉默的气氛终于被平等院凤凰开口打破:“叫大家来1号球场集合,是为了让你们抽出自己要对决的合宿寝室。” 众人:嗯? 山梨更是一听到“对决”二字就警铃大作。 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日常训练的节奏,懂得了一些苦中作乐、忙里偷闲的诀窍,不知道平等院凤凰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们的新花样。 山梨捏着拳头听站在黑箱子旁的平等院凤凰解释:“为了让大家更有配合意识,所以我们决定开始进行团队训练,直接以合宿房间为小队,抽签决定对手。” “比赛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人会永远只打单打。” 平等院凤凰说这话的时候,略有深意地扫过好几个人。 基本算是个局外人的山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训练营里,很多人打球太独了。 都是锐意进取,都是必争高低,可是两个高手打配合如果没有互相考虑的意识,超强的实力反而会变成束缚。 可是,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想打团队赛啊! 一个人训练她可以偷摸着划水,但是这种小组对决的模式下,她实在太容易露馅了。 心里焦虑的山梨忽然被人拉起手带着往旁边走,她趔趄两下,回过神来才看清是德川一矢牵着她。 “我抽到的是5号球场。”德川一矢简单解释。 他们将在那里迎接某个合宿房间的对手。 ------------------------------------ 叁个人走到五号球场,才发现他们的对手比他们更快到达。 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看了看对面,都是熟人。 鬼十次郎,入江奏多,种岛修二。 还有,平等院凤凰。 两人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这是抽到了教练组了吧。 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不好。 德川一矢偏头看了看山梨,他想,如果是正常的配置,那今天抽到教练组就是一场他很满意的对决。 他想要击败那个男人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欸?”山梨看到对面的人,还在惊讶中。 他们是不是抽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除了平等院凤凰以外,另外两个人她都不太熟悉,不过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的人她倒还是有些印象。 好像...叫什么鬼? 山梨心里不断嘀咕着,越前龙马倒是两肩耸动,直接冲对面喊话,无所谓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兴奋:“喂,怎么比?” 对面那个一头卷发,无端让山梨觉得有些似曾相似的人向前一步,脸上挂着笑意,他说话的时候非常温柔,好像山梨一群人不是他的对手而是他的队友。 “一共四轮比赛,两场双打,两场单打,交叉进行。” “每场的上场选手自由决定,不过...”那个人的眼神忽然落在山梨身上,好像有什么要重点跟她强调,“每个人都必须要上场哦~” 德川一矢全权安排了他们的出场顺序,最终场次为: 第一场双打:德川一矢越前龙马vs入江奏多种岛修二 第二场单打:越前龙马vs鬼十次郎 第叁场双打:德川一矢越前龙虎vs鬼十次郎入江奏多 第四场单打:德川一矢vs平等院凤凰 山梨挤进最前边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顺序,虽然刚刚在商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和德川一矢一起打双打,但是真实地看见屏幕,还是会让她的心紧张得乱跳。 很担心会拖后腿。 “少了一个人,德川君一个人打叁场还真是怪累的呢。”那个戴着眼镜头发微卷的人忽然向山梨搭话。 虽然他的话说得没错,声音也很好听,可是山梨总觉得有点刺耳,索性装作没有听见,保持沉默。 没人接话茬,那人自讨一番没趣,果然就不再继续讨论德川君辛不辛苦这个话题了。 山梨松了一口气,走到线外,没有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她就好好当个观众吧。 话虽这样说,可她一想到自己始终要上场打球,就心不在焉,是慌张但又逃不掉的感觉。 她试着召唤零,但是对方完全一点回应都不给她。 大概是能量还不够吧。 慌张感和挫败感一齐上头的山梨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焦灼,场上焦灼的赛况也勾动不了她的注意力。 两边的球打来打去,各自施展了浑身解数。 山梨抬头晃过一眼,发现已经打出了1:1的成绩。 第一场双打和第二场单打,一负一胜。 山梨想,已经赢了一场了欸,那她的那场双打“不小心”输掉的话,应该也不会影响到大局吧。 这等于把决胜局压在最后德川一矢与平等院凤凰的对决上。 毕竟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打双打,只要注意好配合就行了,但是和她打双打,并不是配合的问题,而是实力差距的问题。 “刷”一声,一把网球拍横在山梨眼前。 “呃...”山梨尴尬地接过球拍。 无论如何,终须上场。 山梨和德川走到自己的位置,对面的伤疤脸和卷毛眼镜男一个杀气腾腾,一个笑意盈盈,看上去很难联想到他们是双打队友的关系。 但是—— 山梨又看了看自己和德川,也是完全没有队友感觉的一队呢。 她和德川分站两点,她在左前方,德川在右后方。 理论上,他们应该是各自在自己的范围内防守或进攻,但是对面的人完全觉察到山梨是一个很好的进攻点,与德川一矢的防守相比,她站在那里,简直漏洞百出。 逮住弱点猛攻,是他们的基本原则。 从第一次发球开始,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基本就是焦点进攻山梨方向,完全无视德川一矢。 天知道这个网球它怎么就冲击力这么大,山梨根本接不住对方的球,好多次球拍都直接甩了出去。 只是场上的人除了她基本都是很严肃对待网球的人,并没有人专门笑话她。 但是所有人深深皱起的眉头,以及不断整场跑跳的德川一矢的喘息声都在敲打着山梨。 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自己来打的啊。 哪怕全程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山梨也被对面的进攻逼得气喘吁吁。 赛程和她的呼吸一样短促,眼睁睁看着德川一矢逐渐接近力竭。 但她却无能为力。 汗珠从额头划过脸颊滚落在地上,山梨甚至不知道里边有没有混入自己没有忍住的泪珠。 她埋着头吸吸鼻子,猛烈的心跳咚咚地拍击着。 一次也好,她哪怕能接住对面的球一次也好。 跨步站着的腿有些摇晃,可她的心意比之前更加坚决。 总不能,一切都让德川一矢来扛住吧,一秒也好,一秒也好,她也想能够成为可靠的队友。 “啊——” 对面的球破风而来,山梨挥着球拍跑去,网球在高速旋转着,携带的冲力全部卸在球拍的网上,逼得山梨身体往后倾倒。 山梨死死握住球拍,她绝对绝对不要松手。 倔强的心情支撑着她用尽全力抵抗鬼十次郎的发球,手腕被震麻了也不肯松开拍子。 她感觉到她好像在往后倒,这速度越来越快。 世界被横着放起来,天空陡然横亘在她眼前,转换过快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本能告诉她,她可能会摔得很疼很疼。 然而,被力量冲出去的她却好像打在了橡胶软糖上一样。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 “呃...”是德川一矢。 山梨睁大眼睛,她把德川一矢压在身下了? 或者说,是德川一矢赶过来接住了她。 山梨焦急想要爬起来,她胡乱抓住一切能暂时借力的物体,从德川一矢背上滑下来,扭头去看德川一矢的情况。 “滴——” 铃声响起,比赛结束。 山梨和德川一矢恰好交汇的眼神愣住,她想了想,还是先伸手去拉德川一矢一把。 比赛的话,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场肯定是输掉了。 德川一矢却没有什么迟疑地把住山梨递过去的手,他牵着手起身,山梨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捏了几下。 她没来得及想太多,德川一矢已经开口和她说话:“不要紧,还有下一场。” 好巧,她也是这样想的呢。 “你先去旁边休息吧。”德川一矢的语气依旧平淡至极,如同谈论今天天气好坏与否。 山梨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喜欢德川一矢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波澜不惊的脾气。 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话,她也就自然不知道德川一矢到底有没有责怪她。 欲言又止的山梨一副被梗住的模样,最后不忘捡起落在一旁的球拍,呆呆地往旁边走去当观众。 接下来,又是德川一矢一个人的战斗了。 护在怀里 最后一场,除了平等院凤凰和德川一矢之外,所有人都只在场外观战。 山梨发现,伤疤脸和卷毛眼镜男两个人连之前在打比赛的时候都经常说些玩笑话,但是这会儿却出奇地沉默着,站得笔直,背手而立。 因为要比赛的人是平等院凤凰吗? 她怀着疑惑侧过头看身旁的越前龙马,这个人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应该是在怪她拖了后腿吧。 心里自觉亏欠了他们的山梨下意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个地暗自观察越前龙马。 嗯,连这家伙都难得的神情凝重,一直目视前方。 山梨正腹诽着,哪知道越前龙马跟侧面也长了眼睛似的,他忽然一个眼神斜过来,逮山梨逮了个措手不及。 倍感尴尬的山梨支支吾吾想解释点什么,最后只吐出“对不起”叁个字。 道完歉,山梨兀自捏紧拳头,心里翻江倒海。 是啊,她干着急却又帮不上什么。 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谁能赢下这一场。 “喂,打得不好就多练,逞强有用的话,谁都能拿第一了。”越前龙马语气颇为暴躁,上手直接把他的鸭舌帽取下,一把扣在山梨头上。 戴着帽子的山梨被这一下惊得憋回了眼泪,心情却莫名好了许多。 “开始了。”越前龙马小声提醒了一声。 山梨立刻噤声,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比赛场上。 是平等院凤凰先发球,他用了一招“世界海盗”,网球如同无数把尖刀刺向对面。 山梨咬紧后槽牙才把嘴里的惊呼关注,她揪心的刹那,德川一矢已经展开回击。 回应无数尖刀的是—— 十个球。 “十球回击。”站在一旁手揣裤兜的越前龙马说道,“比之前更轻松了,德川前辈,又进步了...” 山梨则不断地交替着自己的担忧对象,然后几个回合过去,球都没有机会沾地。 两个人看上去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她猜,这肯定是一场持久战。 在场上两个人的快速变换位置的间隙,山梨看见德川一矢眼中的微光闪过,这让她没由来地心空一下。 她微不可察地跺脚,下定决心一般在心中暗语:“拜托拜托,就让德川君赢下这场比赛吧,他一定一定很想赢。” “老天,求求你让德川君这场比赛成为幸运的那一个人吧,我、我愿意一个月不吃点心!” 刚许完愿,山梨就立刻默默改口:“呃,半个月,半个月吧,但我一定会完全遵循的。” 希望老天能听到她的声音,每分每秒许愿的人一定很多,但是这一秒请务必听到她的恳求。 “啊!” 越前龙马的惊叫把闭眼祈祷的山梨吓得连忙睁眼,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好快。 只见越前龙马面色铁青地看着前边—— 是,是德川一矢? 山梨转头去看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放置久了的机器人,关节处没有抹油润滑,所以转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颤动的时间她脑子里就无端闪过很多想象的画面,不少比眼前的更严重血腥。 可是,真的看到德川一矢满脸是血的情景,山梨还是心里一抽。 那一定很疼,他怎么还握着球拍不放下呢? 她往前踏出一步,立刻就有一只手臂挡过来。 “比赛...还没结束呢。”越前龙马说这话的语气不容反驳。 山梨把着他的手臂不住叹气,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平等院凤凰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原来他也可以十球回击,这招原本叫做“印度耍蛇人”。 和开场的势均力敌不同,此刻的德川一矢已经明显处在下风了。 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刚才为了接球又直接扭了一下,虽然打回了那个球,却被平等院凤凰下一击打中了右眼角。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伤势一定不轻。 山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自责,一定是上一场比赛最后接她的时候...受的伤。 那个时候,难怪她会听到背后的闷哼声。 要是,她没有硬要接住那个球就好了,早一点把拍子一扔也不会搞成这样。 “你在哭吗?”越前龙马听到身旁人发出的抽噎声,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咳..咳..”急着停止哭泣的山梨咳嗽了起来,她一边咳一边抽噎着说:“越前龙马,你说得对,逞强一点用也没有。” 如果逞强有用的话,那不是谁都能拿第一了? 拿第一要靠实力,而不是靠逞强或者祈祷。 自以为是,反而会害了别人。 越前龙马不明白为何山梨忽然哭成这样,他说的话确实正确,但没有任何让人想哭的地方吧。 “喂,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越前龙马不耐烦地咬住嘴唇,眼前这个人整张脸哭得皱起来,还边哭边喘,看得他比输了球还难受。 这种逐渐抽空力气的感觉,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上一次,是和龙雅哥哥分别的时候。 可是,眼前这家伙哪有那么重要? 分明,就是个很讨人厌,老是拖后腿的家伙。 必须得骂他两句,让自己清醒清醒。 “知道逞强没有用的话平常练习就少偷懒,你以为别人看不到吗?”越前龙马责骂道。 他说得太对了,山梨止不住地朝他点头,把着他的手臂哭得更厉害了。 越前龙马脸色青白一片,这个人的眼泪都掉到他小臂上了,怪烫人的。 烦死了,真是。 “现在哭也晚了,等德川前辈打完比赛再说。”越前龙马无奈道。 一听这话,山梨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压制自己的眼泪,倒是不流泪了,但是两肩极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甚至开始打起了嗝。 虽然眼睛还死死盯着场上的赛况,但是越前龙马心里却开起了小差。 怎么立刻就能不哭了,是因为他刚才提到了德川前辈吗? 或许是因为平等院凤凰那家伙吧,他太吓人了,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按住自己的腹诽,越前龙马继续专心看比赛。 他对德川一矢的担心一点也不必山梨少,德川前辈有多想打败平等院凤凰,他再清楚不过了。 又过了一年,他肯定是很期待再次和平等院凤凰一决高下的。 如果不受伤的话...起码那样还有想象的空间。 在带伤的情况下,想要击败平等院凤凰,接近不可能吧。 场上的人心里好像都有了比赛的结果,接下来的比分刷新也完全不出乎意料。 15:0 30:0 45:0 ...... 和分差一起变多的,还有德川一矢的汗与血。 山梨看见斑斑血迹洒在这一半的球场,看见德川一矢贴在额前的湿发都浸在血里。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冷静,好像这一点也不严重。 山梨的心一下一下想要往外撞出去,又一次一次被挡回来。 平等院凤凰的狠劲一点也没有减少,对手越是疲乏,他就越是凶猛。 山梨一次性看到了好多论坛上讨论过的平等院凤凰的绝招。 反手强力削球,先上飘之后急速下坠的回击球,这招叫作“埃及凤凰”。 空中高高跃起,反手打出的球宛如火鸟一般袭去,这是“中国火鸟舞”。 这场比赛,山梨很直观地感受到那些对于平等院凤凰的评价。 所谓超出规格之外的脚力,在过去的隐者的生活以及在世界各地流浪的特训之后获得了强劲的躯体,经过悬崖上的特训之后拥有了异次元的强力和精神上的韧性。 已经,没有死角。 他的章法,就是致敌于死地。 强大得让山梨心头绞痛,她听到,平等院凤凰对德川一矢说——几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嗯? 连曾经的教练都这样说过平等院凤凰:他的实力已经不用多说,但是礼仪很粗鲁。 是这样的粗鲁的吗? 仅仅是粗鲁的话,为什么她只是作为旁人听着,就会好难过。 连越前龙马都亲口说德川前辈进步明显。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选择去接住她,德川一矢起码能够堂堂正正地打完这场比赛吧。 “菜...零,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山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控自己的眼泪,在心中大声呼唤着她“最忠诚的侍者”,即使她现在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你听得到吗?” “如果听得到的话,拜托你,帮帮德川吧……”山梨双手合十,她也不知道能否让零看见,“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你,听得到吗?”山梨止不住地颤抖着。 “砰!——” 一声脆响,德川一矢已经跪倒在地上,他的手指明显抽搐起来,球拍随之飞了出去,摔落在后半场。 这声响如同发令枪声,山梨比所有人都先一步抢跑,扑倒在德川一矢身前。 她咬着牙齿忍受膝盖被地面摩擦破皮的疼痛,张开双臂如同小鸟一样想护翼住身后的德川一矢。 哪怕一次也好,任何代价都行。 你听得见吗,回应我啊。 平等院凤凰的光击球势如破竹,一切都来不及回头。 一片喧闹中德川一矢扯过山梨的手臂,用力把她向后拉。 强烈的光闪过,所有人都反应性地闭上双眼,德川合上眼,凭借感觉尝试把山梨护在怀里。 幸村精市特效药 她好像从一片混沌中苏醒,眼里还有团团白雾散不开。 当时……嗯,是有好刺眼的光,然后她暗骂平等院凤凰那家伙打出的发光球也太亮了点。 之后,周围就一片雪白,片刻后都遁入虚空。 山梨伸手揉揉眼睛,所见之景立刻清晰了不少。 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现在是躺着? 这里是哪里呢?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吗? 还有很多疑问的山梨尝试撑着床边坐起来,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虽然平常的她力气也不大,可这会儿她明显感觉到不同寻常—— 简直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骨头化在血肉之中。 难道她替德川一矢挡球挡得自己半身不遂了? 又急又惊中,山梨强烈地想要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感,她挣扎起来。 一双手伸过来按住了山梨的肩膀,她瞬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清淡又清苦。 是幸村精市? 她抬头确认的刹那,听到零急切地对她说——“吃掉他”。 山梨懂他的意思,但是需要这么急吗? 她尝试动动手指,然而逃遁的感知却无法回答她的手指是否有动。 “为了帮你护住那个德川一矢,我可是消耗了几乎全部的力量。”零说话没有刚才那么急迫了,但仍旧肯定,不可反驳。 “你现在动不了是不是?” 山梨没有回答,零接着说:“我最多只能让你恢复行动五分钟,你要是不抓紧的话...就和我一起永远动不了吧。” 虽然不能动,但是这话让山梨心头狂跳。 什么意思? 要是不立刻吃掉幸村精市的话,她会永远也动不了吗? 是因为之前的比赛中,零几乎把力量用尽才阻挡下那个球吗...... 重重迷惑中,山梨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动了。 只有五分钟,和幸村精市对视着的山梨心跳怦怦,紧张让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丝血色。 眼看着她从无力瘫软到能够挣扎着起身,幸村精市语气盖不住的欣喜:“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山梨?”他小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得快要化成烟雾。 这种温柔的声音还是让山梨心软了一下,不过她牢记自己现在只有五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一定要抓紧每分每秒,节省力气。 现在是五分钟或者永远的选择题,而答案不言自明,所以,她无比坚定握住了幸村精市的手腕。 对方愣住了,连表情都有些滞后。 沉默的反应时间中,山梨摸着幸村精市的手腕——他好瘦,手腕的骨头都凸出来了,硬硬地抵着她的手心。 没由来的绮思罩住了山梨的头脑,她脸上红晕更透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手掌已经横贴在山梨的额头上。 幸村精市的脸逼近到咫尺之间,他的瞳孔倒映着山梨双颊,他的视线似乎全都集中在远处:“并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 山梨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她看见幸村精市的每刻,都如同饿极的狮子见到了懵懂接近自己的野兔。 太好了,她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村精市不是不知道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软软的手抖得有多厉害,可是对方好像不打算放开似的,他也乐得假装毫无异样。 被她拿捏着的感觉真的也不赖。 之前训练的时候,他就发现某个身影熟悉得过分,可是...那个人明明不该会出现在u-17训练营的呀。 以后的每一天,他都有暗中注意那个离他很远的球场,也不着痕迹地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叫越前龙虎? 奇怪生硬得像是刚编造的名字。 猜到的一种可能在他的心壤上生根发芽,只等开花结果。 没想到心上的果才一落蒂,人就已经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了。 他知道平等院凤凰在这间医务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是被催着要去处理今天的各项工作才走,出门的时候脸色低沉得要压死人。 幸村精市望着山梨,有些无奈地轻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呢? 那么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排在了前列呢? 不着痕迹撩开山梨的手,幸村精市的身板挺得比他的脸色更正直。 “还难受吗?要不要我现在去叫医生?” 他的手腕被重新抓紧,对方近乎凶猛地攥着他的骨头,生怕他跑了似的。 幸村精市那些堵在嘴边的关怀言语徘徊不前,他甚至享受起这一刻。 “喂——咳咳!”一开口,山梨就感觉到咽喉处异常的干痒,“我、我是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山梨又进一步扣住幸村精市手臂,声音轻轻:“不要去叫医生过来。” 幸村精市不懂她的用意,眉毛向上微挑,疑惑道:“嗯?” 限时的压力让山梨的心跳一点没有减缓的趋势,她鬓角集起了细雾般的汗,嘴唇颤抖着问:“幸村君,你可以先把眼睛闭上吗?” 虽然不理解,但是幸村精市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才后知后觉回答:“好的。” 白天的时候闭上眼睛,世界其实并不是一片全黑,似乎总有若有似无的光线能挤尽眼皮底下。 闭着眼的幸村精市恍惚间觉得有一道光线划过,刚好把他的短裤扯下一截。 惊异中睁开的他低头正对上山梨仰看的眼神,斜向上的角度,透过窗帘的阳光轻轻撒在她的瞳孔上,点缀出几颗忽闪的光点。 山梨急了,几乎是抓住了那根还悬在两腿之间休眠的软肉,掂在手中捏了捏。 幸村精市顷刻之间缄口,仿佛被掐住了喉咙,闷哼刚好撞上喉头,只憋出最后颤抖的尾音。 山梨没有多看一眼幸村精市,虽然他涨红了双眼的模样很美,但时间得花在刃上。 她的头颅靠近热源,张开嘴伸出舌头从头部掂住尚且温软的肉棒,卷起舌头裹住鸡蛋大小的顶端。 细密的刺激刮过顶处的针口,幸村精市止不住吞咽的动作,嘴上说着不要的他不自觉抬手抚上山梨的后脑勺,帮她往前再按进一些。 “唔...”山梨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成功了,毕竟对方看上去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行动更加有条不紊,如果时间不限于五分钟的话, 她一边舔出啧啧水声,一边略微出神,想着幸村精市吃着倒也并不很苦。 随着一口一口吞入,山梨的鼻腔被幸村精市的味道充满,含在嘴里的肉棒并没有融化,而是变硬,角度变得昂扬,为了追逐变化的角度,跪趴着的山梨也适当直挺了些身体。 “山梨——呃...”幸村精市咬着下唇,两眼猩红地把他胯间的人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按下去。 硬得仿佛要开裂的肉棒趁势几乎要把山梨捅穿,她呜咽着,有些跟不上节奏地紧急吞咽,口腔和喉头的收缩感持续地进行着刺激与被刺激的同时活动。 热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山梨勉强张大嘴巴包裹住肉棒,用唇舌前后抚弄,两颊渐渐升起酸麻的感觉。 明明被堵住的只有嘴巴,但是她好像忽然也不能够自主用鼻子呼吸了一般,兀自憋着气磋磨,直到一张脸涨红,连额边鬓角的汗珠都显得要被她的脸蒸干。 她忍不住把堵在嘴里的棍子吐了出来,齿门没来及关住一些唾液,染的那根翘首指着她人中的肉棒仿佛裹了一层透明糖浆,要精心贩售出去。 幸村精市才缓过来,他的眼神里蒙上情欲的水色迷雾,颤抖着质问停下来的人:“山梨?” 如果一切势如破竹,他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沉默中予取予求。 山梨听出他话里有话,并不回答,膝盖移了个方向,面向窗户和枕头,侧身对着幸村精市。 她的指腹也从顶部滑到尽头,打着圈圈来揉搓幸村精市的肉囊。 “幸村君,可以麻烦你躺到这上面吗?”山梨一手把玩着他的胯下,一边客气请他登上床榻。 这样礼貌的邀约让幸村精市的心诤痛一下,如果不是山梨在他身体上的动作直白到近乎下流,他恐怕会以为她只是请他上去睡个午觉,等给他掖好被子之后,她就会自行离开。 幸村精市刚迈出一步,判断出他同意的山梨就按捺不住,手掌拢起肉棒两边的囊袋轻拍起来,她用手指牵引着肉棒的指向,玩起一些躲藏的小游戏。 “幸村君你躺着就行。”山梨为了让开位置已经退守到病床的边缘。 可能因为这里是u-17训练营的缘故,为了匹配上运动员们的体型,医务室的病床比一般医院的要更宽更长一些,这才能让两个人都能共处在一床之上。 平躺下的幸村精市鼻息渐渐仓促起来,挺立的肉棒成为他全身的最高点,透过窗外的阳光把头部还残留着的唾液照得剔透。 山梨盯着他的最高点有些出神,她还很少这样仔细观察...以往在黑暗中或者背对着,只能用肌肤去感受,偶尔天旋地转的时候也能嗅得到散发出来的点点腥味。 插翅难飞 山梨蹲坐在这样的肉体旁边,她的眼神直勾勾缠绕着那根挺立起来的肉棒,青筋于棒身犹如浮雕之于梁柱。 她伸手去触碰那些凸出来的肉筋,有些惊叹于它的多变,欲望在它们身上浓烈得如同要割裂一切,指腹按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它们是如此柔软。 这一次,她想换一种吃法试试。 山梨撑着旁边的护栏小心地站起身,手指灵活地解开裤腰的卡扣,肥大的裤腿立刻滑落下去,在她的脚腕边堆迭出无数的折子。 两只脚一前一后从那些折迭的圈中走出后,山梨的手指贴着她小腹的肌肤勾起内裤的边缘,慢慢把它扯到腿弯处,任由那点布料荡秋千一般摇摇晃晃,摇摇欲坠。 蓝白条纹的上衣很长,盖过她的屁股,衣摆摇晃着时不时拍到她的大腿后方,每次拍到,山梨就不自觉收紧下腹,仿佛担心有风要把花瓣提前吹开。 这床上的长与宽不能让她一路走下去,没两步她就停下来,右腿抬起来向右一跨,她和躺着的幸村精市有了一种互相垂直的关系。 山梨微微垂眸,见着了幸村精市眼里快要关不住的火花,她眼神移开,嘴巴微张,用舌头轻轻抵住上排牙齿。 避开如火的眼神后,她一边慢吞吞从下往上解着扣子,一边思考要如何换个新方式,之前次次几乎都是男人插进花心深处,除了肉棒她没有任何着力点,即使这样会很贴很亲,但是饮食之事,她想做那个主刀人。 扣子解到倒数第叁颗的时候,山梨清楚地听到幸村精市吞口水的声音,咕咚一声,好像有碎石子掉进深井里,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山梨停下解扣子的动作,膝盖打个弯,蹲身下坐,屁股摇晃着最后悬在幸村精市的大腿上方,再下落一些就可以相贴。 由于角度刁钻的缘故,幸村精市矗立已久的肉棒只是从细嫩的花穴边缘快速滑蹭过去,要不是分明地感受到了黏液的交汇,他都会怀疑根本没有碰到。 有些失望的幸村精市轻咬住下唇,没有再刻意压抑呻吟声。 他对山梨接下来的行为有个大概的猜想,他倒是很愿意配合,可是也不该这样一直吊着他的胃口吧。 呻吟声果然引起了山梨的注意力,原本蹲着观察那根棒状物的她眼神飘到幸村精市绯红的脸上,他咬着唇靠在枕头上对山梨摇头,蓝色的头发把这片红潮衬得忽而艳丽无比,晃得山梨连连吞起口水,下身更有一股暖流。 山梨单手从底部扶住棒身,腰腹收紧,挺起身子把屁股往前靠几分,直到她发现自己一低头已经看不到那根指向自己的猩红肉棒了。 从这里坐下去,应该就是刚刚好的交汇点吧。 山梨在心中再次确认过位置,继续往下边蹲坐。 什么都没有触碰到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这般郑重好像下边对着她的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下降的速度缓之又缓,只有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她才会停顿动作让自己有个换气的间隙。 一片滚烫堵上穴口,山梨紧急刹住下坐的趋势,此时身体却并非是悬在空中,而是已经与幸村精市接驳。 山梨双手摸着向前按住幸村精市的腹部,隔着布料也能清晰感受到他块块分明的腹肌。 撑着他下腹的肌肉借力,山梨强忍着嘴里的呻吟,一寸寸继续往下坐去,小穴随着动作也一小口一小口没入棒身。 肉身如炉,而情欲最猛烈地翻滚在男女结合之处,热浪在那里达到最高温,一寸粗长便是一寸紧致,拉扯缠绵或者吮吸撕咬,顷刻都觉得不过如此。 疼痛瘙痒混杂在一起,像两个囚徒在疯狂拍打紧闭的门,山梨咬着牙齿也忍不下心坐到最深根处,她逡巡在不远的地方,徘徊到倏尔沉醉。 而两手抓紧床单的幸村精市则愈发感觉到癫狂,他很想冷静,即使是这样和山梨缠绵交融的时刻,他也还是想保持冷静。 疯狂者常常都迷失自己的方向,而他幸村精市从来都只想成为指引者。 他多么想指引眼前这个为他绽放的山梨与他共赴至乐乐园,然而她仿佛无心的施虐者,她的气喘吁吁仿佛只是因为空气不足,她的轻柔吞吐、淋漓的爱液,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器具,是刀与叉,刀刀割向他而已,每一刀都牵连不断。 幸村精市在山梨身下沉沉哼着,山梨每一次往下厮磨,他后槽牙都会传来一阵酸意,感觉到被攥在手心的床单已经被浸湿了,幸村精市愣住了,沉溺在爱欲海洋里的一颗心有了想要跃出水面的冲动。 那一种疯癫的臆想,跃出水面,把那个不舍得让她自己沾水的山梨也一起拉一下,拉到他的身下,软在他的舌下,最后他化在她的体内。 这样,最好不过。 最好—— 山梨还醉在上下浮动的撩人瘙痒中,冷不防被扑倒,理智遁回大脑,拉响警铃告诉她:动物凶猛。 她睁眼的那刻,首先入眼的是幸村精市的鼻尖,精致冷峻让她片刻失神,她张了嘴,但只是呵出了一口气,呵出一片白色雾气,迅速沾上男人的鼻尖,凝成细密的水珠。 雾气凝结带来的微妙的痒感,撩动了幸村精市的眼皮,他抬眼让那双魅可摄魂的眸子显露,满意地看见山梨眼中倒映出的惊艳神色,他便刻意引诱,咬着对方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山梨不想……想更深吗?” 舔咬的力度如同小猫挠人,颤得比疼得更厉害,山梨也伸出舌头与之缠斗,一路追着尽数抚过男人在唇瓣上留下的痕迹。 她的舌盖过他的舌,交缠浇灌,上下都密不可分,山梨的体感被身下传来的感受主导,盛满的在流淌,这感受覆盖她的全部,引导她的所有回应,她身下吸吮搓磨,唇舌也使劲和男人如此这般。 幸村精市的手插进山梨的发丝,从后方捧住她的脑袋,轻浅低频地往上顶弄,不懈地诱惑她是否要更深一些。 “啊……”山梨只能用语气词回答对方,没有别的精力足够她在不断冲击之下来组织规范的言辞。 虽然没能从言语上作答,但是她意会到,或者说她自己也有相同的体会。 不够,怎么都不够,只要还隔有距离,就是不够满足,她心中也有了一些要去往更深处的渴望。 山梨被幸村精市没有尽头地亲吻着,终于腿一软,大腿朝内一折,脚心朝外翻去,屁股被连带着猛地向下俯冲,棒身似乎饱含怒意,迎面狠狠抵着女人柔软的穴壁划过一道痕迹,比一切吻痕更深更重。 直到靠岸,感觉湿润如海风吹过,幸村精市明白自己已越过连绵山丘,看见碧海蓝天。 “呃……啊!”山梨皱起一张脸,被直入到底的滋味既痛苦又舒服,“幸村,快……不、不,慢一点。” 她想拒绝,但身体不自觉地在继续靠拢,臀肉松懈地贴着男人有力托抬着她的大腿上,鼓起来的肌肉一下下拍着花穴外微凸的肉门。 山梨的残存气力全系于小腹处,而小腹把重心的承受任务交给了男人烙铁般滚烫粗硬的性器,每一下交汇的抽插都让她来不及喘息。 她双手自然下沉去捂住小腹,手心贴合细嫩的肌肤,隔着自己她清晰地感受到肉棒在她体内来来回回,同一条路碾过上百遍。 每一次她几乎都快要捕捉到肉棒最顶端从她的身体里撞起来的那个小山坡,对方却又迅速该换攻击点,让她数次扑空。 热气袭人,山梨两鬓都被汗液浸湿,她小声又悠长地媚叫着,叫声类似林间雀、石下溪,颤巍巍的语气词夹杂一些简单词句,从男人的姓到男人的名,称呼也在层层递进。 眼眶红红的山梨状若出神地想着,她还是第一次叫了幸村精市的名字这么多次,跌跌撞撞地不停叫他,然后又不停地跃起跌下。 “山梨……山梨……”幸村精市不知疲倦地回应着她,摸索着解开剩余的扣子。 蓝白条纹的衬衫版型宽大,布料手感也顺滑,没有扣子维系,衣物如同自动开合的玻璃门收到指令向山梨身体两边滑去。 原本飘荡的布料和空气一样微凉,冷不防吸附在山梨的手臂上和肩背上,这些地方被情欲蒸得发烫,袭来的清凉让身体的主人寻回部分清醒。 这样的清醒让山梨不再只是闭眼跌在男人身上哼哼唧唧,而是睁大了双眼看着幸村精市如何动作,如何揉捏起她的双乳,从肋骨出发,由下往上推握住山梨的两只嫩乳,五指精准扣住乳肉陷进棉花般的触感中,一被碰到就要变形,这般柔软任由采撷的模样让男人兽性大发,凶狠莽撞地用手指勒出了数道红痕,线条并不锐利,边缘模糊不清,一眼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勒痕还是男人用嘴在她奶上一口口吸吮出来的红淤。 男人看得目不转睛,眼角也红红的,这是属于他的山梨,浑身上下、由里到外,全部都属于他的,熟透了的。 他的女人,他一口含住乳尖,爱在嘴中,宠溺在舌尖,上下翻腾捉弄,从樱桃般的乳头到奶油般的乳肉,全都被男人尝得沾满他的口水,全是他的气味。 受着刺激的女人下身柔韧的穴止不住地吐出爱液,从子宫口就酣畅浇在男人的肉棒上,对方似乎恭候已久,对一切照单全收,滑到接口处的爱液被捣鼓成白浊的浆。 男人捣得用情用力,恨不得把这水源地永远紧紧堵上。 女人奶子上的痕迹同时同频,无声诉说这具胴体插翅难飞出男人掌心的预言。 好朋友就是要坦诚相待 和幸村精市互相把对方拆骨入腹,山梨完成了零交代的任务,心情熨帖之下睡了个安稳觉,把刚醒的那些疑问都忘到了脑后。 睡到迷蒙过后再次睁眼,不知道时间走到几点,但此时一室昏沉气氛,晦暗的光线里,山梨看见旁边沉睡着的人,他的侧脸在逆光之下蒙上一层灰调。 山梨在心里感叹,这种温柔中和的色调真的很适合幸村精市呢。 鬼使神差的,山梨伸出手一丝一丝捋起他的头发,触感和想象中一样柔软,这一刻闲来,她嗅着幸村精市身上已经很熟识的气味,只觉得躺在他怀里,就像躺在一片宁静之中。 光是看着幸村精市沉睡时的嘴角,都觉得充满了安定感。 山梨的手指移到幸村精市的眼角,第一次用手指那么认真地触碰男人的睫毛,感受指腹被睫毛扎得微痒,痒得她没有憋住笑声。 虽然她尽量笑得很小声,不过幸村精市还是被吵醒了,他睁开眼,喉咙传来的干燥让他连续吞咽几下,旁边的笑声闷闷不绝,他也被传染了似的牵起嘴角,微微偏头去看被他裹在臂弯里的山梨,看她咬着牙齿咯咯地笑。 幸村精市的喉咙愈发干痒,他觉得吞咽这个动作十分露骨,人在吞咽的时候简直一点也无法隐藏,连微表情都会和平常不一样。 起码,他此刻吞咽带动喉结的动作比他埋在山梨穴中渐渐膨胀的肉棒张扬得多。 感受到身下增加的拥挤感,山梨的笑容僵硬起来,趁着那物还不能够堵满穴口,她稍微抬起屁股,让男人的肉棒溜出。 虽然幸村精市吃起来味道不差,但她也不想这样没日没夜地和他做爱。 那些被她遗忘在脑后的问题又纷纷回归,山梨一个接着一个蹦出问题,问得幸村精市的脸色和晦暗夜色的融合度走向绝佳。 他在逆光中调整好语气,将山梨晕倒之后的事情告知她: 冲到德川一矢面前挡住了最后的那个发光球之后她就晕倒在场上。 比赛照常结束,以平等院凤凰为中心的教练组获胜,而失败组的叁人统统取消今年的训练资格,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即刻离开营地,晕倒的山梨则暂时被抬进医务室,等醒过来后也要自行离开。 听完所有内容,山梨几乎忘记了眨眼,眼睛里有酸麻感,胸口处也有同样的感受,她无法忽视,无法不质问:“为什么?输掉了这场比赛就要被取消资格吗?”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说输掉就取消资格啊,平等院凤凰这人也太自我了吧!”山梨怒不可遏,咬得后槽牙作响。 她倒是早就想离开这个训练营了,只是不明白德川一矢和越前龙马为何也要被轻易取消资格。 这...她不敢去想德川一矢输了比赛,还被对方取消资格。 幸村精市解释道:“不是因为输了比赛,是因为你...德川前辈他被场外人员挡球——这破坏了比赛的秩序。” 他拉长语调,说话间便控制不住地想象起山梨不顾一切冲过去的样子。 为了德川一矢是吗? 不在现场的他连那个场面都只能靠想象,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甚至想关住自己的想象力—— 别去把那个场面,不要把山梨为别的男人担忧心急的表情刻画得太清晰。 要宁静平和,不要发疯发狂,否则...他还记得第一次在电梯里吻了山梨以后她的避之不及。 “挡下那个发光球,真不可思议...”幸村精市摸着鼻尖,若有所思地说,这几乎是一种夸奖。 而沉默中的山梨没有心思去回应,她活像被雨打透了的小鸟,双翼紧缩,铩羽而归。 她竟然有点庆幸自己晕过去了,不然可能就要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见证平等院凤凰是如何急切粗鲁地宣布取消她们叁个人的资格。 山梨苦涩一笑,原来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反而把事情变成更差的样子。 情绪到这个时刻酝酿出泪水,它们紧急逼涌出眼眶。 尝到眼泪流进嘴角的咸味,山梨再也憋不住哭泣,胸腔快速起伏,眼泪与换气的配合极不默契,像打乱的节拍。 “别哭,别哭。”幸村精市坐起来,反手撑住上身,另一只手去帮身下的山梨擦眼泪。 “如果不是山梨去挡下那个球,德川前辈再受伤的话,可能对他的职业生涯都有影响。”幸村精市安慰道。 他擦眼泪的动作全神贯注,可他分明感觉到,似乎有另一个他在说话时抽离,帮他捂住耳朵,让他不要听这些自己亲口说的话。 “你做得很好,没有错。”幸村精市平静地继续。 他总是很善于琢磨人心,寥寥几句都安慰在山梨最在意的地方。 山梨从快要不受控制的抽噎中抽身确认:“我做得很好吗?挡住球对德川君比训练资格更重要吗?” 她的欣喜那么明显。 幸村精市笑开了,要逼死他是吗? 忍着脑袋炸开的难受,幸村精市给山梨擦眼泪的手握紧成拳,被山梨一口咬住。 两颗虎牙扣在他的手背上,他细致去感受手背凹陷的两个圆点,用这种方式堵住山梨的嘴也不错。 “别哭,别哭了。” “等、等我歇会儿,我、我就自己走。”山梨抽抽噎噎,虽然没有那么愧疚了,但对于平等院凤凰的怒火则是烧到了整个u-17训练营,这个地方她还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幸村精市的拳头又紧了紧,他回答道,“你自己走,不会迷路吗?” “才不会迷路呢!”山梨急着反驳,生理性的抽噎倒止住了,“出训练营的路我还是记得的。” 幸村精市嘴唇微张,想问山梨为什么要混进u-17训练营。 然而山梨抢先一步反握住他的手,和幸村精市的手掌相比,山梨的手几乎只有他的一半大小,她浅浅攥住男人的四根手指,郑重道:“幸村君你好好留在这里,你一定要拿第一,千万不能让平等院那家伙太得意了!” 山梨咬着牙齿交代完“后事”,而幸村精市捏着山梨的小手,本想提醒她教练本来就不会参与训练生排名,但山梨气得脸颊鼓鼓的,他也只好无奈地答应:“好,我一定会拿第一的。” 他一保证,女人就顺势软软倒进他的臂弯,香甜的气息全部涌入幸村精市鼻腔。 他深深吸气,顿时觉得一片光明,收紧臂弯把山梨贴紧自己,低头轻轻亲她头发,嗓音略带沙哑:“谢谢山梨要我拿第一。” 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山梨虽然觉得幸村精市说话有点太客气了,但也不太纠结这点,反正把他吃到肚子里,算是保住自己的行动力了,现在的她,全身上下运动自如。 一旦接受了被取消资格的事实,山梨就按捺不住要离开训练营的心。 她缓缓推开幸村精市,想给自己穿上衣服,四下摸抓了一遍,总也找不齐原来的衣服,她披着一件外衣,光着脚下床,小跑到门边开灯。 白炽灯明晃晃,山梨回头看见注视着她的幸村精市,他上身赤裸下身盖着病床上的薄被,他的肩膀上手臂上胸口处全都是她咬出来的齿印子,如同奇特的纹身。 幸村精市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倚在床头,略微歪头瞧见山梨脸红红地回望着他,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新月般的弧线,大概确定自己这副皮相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山梨脸红着,只是缄默不语,她的确看到幸村精市的俊丽容颜,看到他对自己温柔的微笑。 但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因为幸村君一直都很温柔,对所有人都是温和有礼的。 虽然她以前跟他产生不愉快的时候说过一些狠话,但是对于幸村精市真是好温柔这件事,她和论坛上的后援粉丝们一样认可。 山梨转过身体,面朝门背对幸村精市,一颗一颗扣好上衣的扣子。 扣完之后,她光着脚走回床边,一边把幸村精市的衣服递过去给他,一边熟稔地穿上自己从越前龙马那里借来的裤子。 抬脚的时候,她想到离开了训练营,还得找机会把裤子还给它的主人。 “额,不如直接拿给越前龙雅,让他还吧?” 一个想法蹦出来,山梨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条不属于越前龙雅的裤子也让她想起了他。 穿好了,她犹有余悸地抖抖裤腿,弯腰把起了褶皱的地方抚平,一边仰起头和幸村精市道别:“之前不是说车子就停在门口等着嘛,那我现在就走吧。” 同时她又强调道:“我一个人去门口就行了,不用你送我的。” 医务室里的时钟分针指向50,这意味着快要到晚上七点了。 平等院凤凰简直是吃定了她今天就一定会醒过来,而且一定会赶紧离开似的。 “再见,幸村君。”山梨小幅度地挥手告别。 道别完之后的山梨扶着自己的膝盖,等待床上的幸村精市作一个礼节性的回应,然而幸村精市只是盯着山梨,没有作答。 摸不准原因的山梨讪讪地收起挥动的手臂,转身迈步要离开。 “那么山梨——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山梨的手被男人扣住,不自在地把在床沿的护栏上,五指触到的冰凉似乎把她的脑子也冻住了,嘎吱嘎吱地转动,想要搜罗点什么答案来应付幸村精市突袭式的攻击。 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亲密朋友......山梨不敢和幸村精市对视,他的眼神炙热得如同在传递标准答案。 山梨默不作声地尝试把手抽出来,感受到对方的固执后也只能选择作罢。 “呃,我和幸村君...当然是...”山梨语调越压越轻,最后两个字低得跟蚊子哼哼一般,“朋友。” “啊!”手腕吃痛,山梨尖叫一声,轻松抽回了手。 她惯性后退两步,站定之后去看幸村精市—— 他已经礼貌笑着在和她挥手告别了,鬓边的头发柔顺飘荡着,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快七点了,山梨可要快一点跑去门口。”幸村精市收回手一把掀开腿上的薄被。 灯光明亮,他的肉棒粗硬昂扬,山梨睁大眼睛看呆了。 “呵呵。”幸村精市神情自若地拉上外套拉链,手掌撑着床板,轻盈一跃就下了床。 “朋友之间就是应该坦诚相处,不是吗?”穿好鞋的幸村精市走到山梨肩膀旁边,反问得带点嘲讽。 山梨倒吸一口气,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对方也并未等她回答,好像只是随口说说,与她擦肩而过。 “咔哒——”门锁被打开,山梨停在原地。 看看老公吧 冬天太适合躲在被窝不出来,山梨错过早饭、中饭,在床上辗转到完全没有任何困意了才舍得下床。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山梨打算随便煮点拉面打发了,踩着她的毛绒拖鞋在厨房煮好拉面,加上两根火腿肠和一个煎蛋,顺路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 两手托着餐盘的山梨一脚轻轻踢开自己房间的门,走进去把餐盘摆好,因为家里没别人,她这几天连饭都是端到自己房间里吃的。 一边吃饭一边玩电脑,趁这个没人管的机会把平常玩的小游戏打了个过瘾。 一口面一口肠一口可乐,山梨吃得嘴巴鼓囊囊的,烦恼全消。 打开小游戏网站,她从“历史记录”里挑选自己这一顿要玩的小游戏。 要吃饭的话,她得挑个能单手操作的休闲游戏。 抱着这样的想法,山梨选了前几天就被她打到五十多关的一款美少女连连看游戏,开始高速点击鼠标左键。 还没有帮所有美少女连接在一起,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语气带着点恨她不争气的感觉:“你回来几天就打算一直这样待在房间里吃喝玩乐?” 山梨夹面的动作顿住,听这口气,是在教训她? “不可以吗?”山梨立刻反问。 “我最近又不难受,吃饱了就行了,干嘛非得把自己撑着。”她已经接受那个可爱的菜菜已经一去不复返,而现在这个零,就是空有一副妖冶皮囊的监工,巴不得她每天都出去吃几个男人才好。 “就会天天逼我去做那种事情!”山梨怪起零来,连咬煎蛋的力气都用得大了些,上下牙齿磕的响声清脆。 对方沉默几秒,还是没有放弃劝她:“我是催你了,但是你也喜欢和男人做爱啊,不是吗?” “咳咳!” 虽然他们两个说话已经基本不藏着掖着了,但是山梨依旧被他一本正经的骚话惊得呛到。 猛灌了一大口可乐后,山梨才安慰好自己的喉咙,因为对这家伙的含蓄程度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也口无遮拦:“嗯,喜欢就非得去找他们么?” “你不也是男人?”山梨也用一本正经的口气问他,“我们就在自己家吃饱,何必在外边麻烦呢。” 对方气得回嘴都不利落了:“我?你还想?你——” 零一声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每次都要把自己饿到快断气才知道找人,你就不担心下次你饿疯了的时候找不到人?” “哼,你爱去不去。” 山梨戳着碗里的拉面,心思有些恍惚。 外边的男人们好吃归好吃,但个个都是横行螃蟹,吃着扎嘴,太麻烦了。 她现在还记得幸村精市看她的眼神,温柔礼貌得冷漠极了。 零说得对,她就是喜欢和这些男人做爱,但也...仅限于喜欢做爱。 桌上可以摆几盘菜,她也可以每盘都尝尝;但是男人很难同样方式处理。 所以一次吃干抹净,然后放下筷子走人,才是舒适的生活。 山梨一跑神,游戏的倒计时都结束了,这一关她没有打过,屏幕里的美少女流着眼泪请她继续努力。 山梨撇撇嘴,忽然对电脑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发泄情绪一般地乱点鼠标。 “嗯?”点着点着,她看见一个有些陌生的页面蹦了出来。 她习惯性地凑近屏幕去看,竟然是她好久没有打开过的【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论坛。 发现是这个给她带来许多风风雨雨的论坛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告诉她赶紧关掉,别看! 但是手指好像对鼠标中了毒一样,连连点击,停不下来。 顺着板块路径就进入了【聊天灌水】区。 山梨的眼睛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仔仔细细地去看前排帖子的标题。 “嗯——本届u-17集训圆满,主教练携入选队员接受各媒体采访。” 发现自己还在心中跟着默念标题,山梨震惊,完了,她有可能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既然不太受自己控制了,那么这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就要看看这身体干得出什么事情来。 鼠标点击标题,进入主楼,山梨快速浏览一楼的文字与配图: u-17网球集训昨日圆满完成,本届十名正选队员主要来自冰帝学园、立海大附中、青春学园、四天宝寺中学。 首次担任主教练的平等院凤凰携十名正选队员接受媒体访问,对大家热切关心的问题进行回应。 虽然有媒体询问德川一矢及越前龙马的退营原因,但是平等院凤凰并没有给予解释。 此后,队长幸村精市也作为正选代表接受媒体访问,谈到成为队长的心情。 “很荣幸能成为本届u-17日本代表队的队长,和队员们一起共赴国际比赛,对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有没有想过是自己会成为本届的队长?——有的,带着...一定要成为第一名的心情,为了立海大。”媒体配图上的幸村精市疑惑之后笑得很从容。 “嗯,这次u-17集训营地确实对许多设施都进行了改造升级。嗯,印象深刻的?医务室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呵呵,训练生在里边叫得多惨都不会打扰到外边的人。” 山梨仔仔细细地看完媒体采访后发出的新闻稿。 原来,他们都已经结束训练了啊,幸村精市还成为了队长。 捧着可乐喝的山梨不禁想这也是好事一件,幸村精市当队长,她放心呀,这人心理素质好,一定没问题。 她手指划着鼠标滚轮,把网页往下拉,过了主楼就是评论区,很多都是纯粹灌水的内容,对着正选队员使劲夸奖,但山梨还是一层也不漏掉地看下去。 “龙雅大人是没有参加这次集训吗?怎么没有在正选看到他,也没有看到他的退营消息呢?[疑惑][疑惑][心碎]” 山梨握住鼠标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越前龙雅。 他还在医院吗? 要不要去看望他? 山梨嘬着嘴巴站起来,走到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通讯录-越前龙雅,一气呵成。 迟疑了下,她没有去按拨号键,而是点击左边的信封按钮,开始敲击模拟键盘: “你现在在哪里?” 盯着这一句话看了好几分钟,山梨左思右想,又在后边加上一些[鲜花][鲜花]的表情,最后深呼吸鼓足勇气点下发送键。 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山梨立刻就把手机翻背放回床头柜上,抬脚正要回到电脑边去悠闲等待,刚放好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这是! 回她消息了? 没想到自己会被秒回,山梨也不好意思晾着手机了,做人要有礼貌,别人秒回她,她就要以礼相待。 她捡起手机解开锁,点进短信箱,里边的确躺好了一条新收短信,只不过是运营商的通知短信。 “该死!”山梨额头一跳一跳的,暗骂道,“真无聊啊。” 山梨骂完,想到自己的短信可能对于别人而言也是这种看到了就会耸肩叹气的东西,就后悔起来,她就不该发那条短信过去。 都几分钟了,她也就发了一句话,要是想回复她早就回复了...... 越想越气,捏手机的劲儿越用越大。 “zzzzz~”被紧握的手机像条咸鱼一样小幅度震动起来。 被吓一跳的山梨心跳加速加得停不下来,带着不敢肯定的猜测解开锁,迟疑了几秒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连她自己都对自己这幅怂包样子有些生气,心一横翻开短信箱。 点得太快她连发件人是谁都没看清,直接进入了内容界面: 【山梨宝贝,你老公我还在xxx医院躺着呢。除了想你想得浑身又痒又疼以外,哪里都好。你都不要来看看老公吗?[可怜][亲吻][亲吻]】 ——额,真的是越前龙雅吗,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肉麻。 最上边的发件人赫然就是“越前龙雅”。 山梨读着短信,控制不住地脸红起来,哪怕没有别人看见这条短信,她也觉得好害羞。 右键,选择“删除”。 ? 迟疑一瞬,山梨先截好图片,再选择“删除”下边的“移入垃圾箱”。 这样的话,就不怕别人看到啦,待会儿她再去建一个专门的相册,虽然这些话致命肉麻,但是她就是想保存起来。 手机又震动起来,山梨从当前页面后退,带小红点标志的新短信已经挤满了她收件箱的第一页。 这...这几分钟,就给她写出了篇小作文? 惊讶中带点哭笑不得的山梨一封一封点开来看。 【老公在医院里数着日子等我的宝贝山梨来看我,都瘦了一圈[可怜]】 【我不在集训营,宝贝山梨有没有受委屈?[关心][关心]】 ...... 入目尽是骚话,山梨看得笑出了声,一张张截完图,回了一条信息给对方: 【我过两天就来看你。】 她发完短信有种奇迹般的预判——她应该不是对话的结束者。 于是山梨没有放下手机,果然几秒后,手机就迫不及待地震动起来。 【[大笑]我在医院住到山梨来看我为止。】 看完消息,山梨骂了句“傻子一样”,还是照例截图之后把短信移到垃圾箱里。 嘴角不自觉扬起高高弧度,山梨一屁股坐在床上,把相册里的截图又翻出来一张张地看,肉麻得她双脚晃荡个不停,把拖鞋都踢掉了。 山梨顺势就横躺上床,嘴里横着小曲,心里充满了即将助人的喜悦——既然他越前龙雅诚心诚意地请求了,她去看看也是很应该的。 急不可耐 “滴滴——” “滴滴——” 手机响个不停,还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山梨“啧”了一声,叹了口气伸手勉强把床头的手机挪向自己。 她用尽意志力才把眼睛撑出一条缝来看亮得刺眼的手机屏幕。 才五点钟...不是她设定的闹钟在响啊。 被扰了清梦的火气又猛增几分,山梨翻开短信箱,她倒要看看是哪些垃圾短信破坏她的睡眠..刚刚,她都梦到自己在吃芒果布蕾呢,还没吃完布蕾就在“滴滴”声中消失。 短信箱第一页被带有小红点的信息塞满了,山梨震惊,居然这么多。 她摇摇头,看清发信人都是越前龙雅,一条一条的全是催她快点去医院看看“老公”的内容。 山梨闷闷地笑了出来,揉揉头发,她的困意被冲散大半,偏头看过去,窗外隐约可见朦胧天光。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日出的样子了。 涌起怀念,山梨下床两步走到小飘窗处,一把拉开窗帘,这个时候没有刺眼到需要她眯起眼睛的阳光。 从小睡到大的房间,看了十几年的窗外,忽然萌发出新鲜的、新生的感觉。 山梨扭头伸了个懒腰,略略弯腰对着窗户呵气,呵出一片白雾,然后在上边飞快写下两个字—— 今天。 今天就去看越前龙雅。 拍完照,山梨发了条彩信给越前龙雅,照片作为附件,文字内容只有四个字:乖乖等我。 发完之后再抬头,窗户上的字已经化掉,剩下凝结在一起的水珠缓慢下滑。 ------------------------------------- 越前龙雅所在的那家医院离她家有一段距离,山梨选择骑单车去。 在房间选了半个多小时的衣服,接连在全身镜面前换了几套着装,却都觉得太刻意了。 最后还是穿得十分日常,米白色短毛衣加上格纹毛呢短裙,挑了件从衣柜最里边翻出来的墨绿色外套穿上。 扣上门,出院子,鞋底的踩着树叶嘎吱嘎吱地响。 山梨跨步踩上单车,蹬车的时候她斜挎的小包随着节奏拍在她的腰侧,她一路贴近边缘骑行,空想如疯长的藤蔓。 今年的东京已经下过了雪。 很快就要开学了。 再然后是情人节、春假...... 山梨一路数着经过的街角和红绿灯,被骑车带起的冷风吹得鼻尖都红透了,手麻脚麻地抵达医院楼下。 进楼之后一切顺利,越前龙雅对于自己在几楼几房毫无保留,山梨直接坐电梯上楼,数着门牌号找到了目标。 手指指到对应的数字,确认的同时她停住脚步,站在门前。 门上的小窗开得稍高一些,她踮起脚,从小窗下半边看进去,一个橘子,一个正在被颠着的橘子。 这...不用再看更多她也能确定这间房里住着人肯定是越前龙雅了,他在无聊的时候真的很喜欢颠橘子玩。 “哐哐”山梨敲门。 “是我,铃木。” 等了一分钟也没有得到回应,山梨疑惑皱眉,她应该敲得不小声,而且房间里也没有在放电视,不至于听不到声音吧。 再敲一次,她圈起食指往门上敲去。 突然打开的门让她的手指来不及刹车,蓄好的力气没有扣在坚硬的门板上,食指被男人的手掌圈起来,连带着她的整个拳头包裹住。 是越前龙雅,虽然没有抬头看他的脸,但是橘子的香味已经扑面而来。 “额...”山梨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虚空中吃到了一口橘子。 早上好? 好久不见,越前君? 想法在刹那之间闪现过去,还没有对它们做出判决,山梨已经被男人环腰抱进房间。 脚不沾地旋转半个圆圈,两人面对面位置互换,越前龙雅挡在门前,挑起山梨嘴角边的一缕发丝,手指细细磋磨,如同那是花嫁头纱的一尾。 山梨挣扎两下,双脚悬空的感觉总不踏实,她伸手去掰环在她腰间的大手,谁料对方更加狠狠掐住腰上的软肉,掌心怼到肋骨,把她搂抱到病床上。 山梨习惯性往后缩,手臂反折撑住身体,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中带着点警惕,清清楚楚瞧着俯身凑近她的越前龙雅。 他很明显的消瘦了,下颌线如同被锐化过,眼窝更深,连眼神都没从前清亮。 山梨有些迟疑地摸上他的脸,她手指沿着侧脸的线条轻轻来回,下巴哪些刚长出不就的胡渣还是硬硬的青茬,有序滚过她的手指、手心。 “你...瘦了好多呀。”山梨开口的时候,试图从这张清减的脸上捏起来点肉,“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越前龙雅的眼睛顿时亮了,她在心疼他,这是心里有他。 他凑得离山梨更近些,想让她好好看清楚他的胡茬还有他眼里的红血丝,想咬住她的耳朵告诉她,这些都是想她的时候长出来的。 越前龙雅步步紧逼,山梨单手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手肘的力量一卸,上半身直往下坠。 山梨眼前的世界从男人清瘦颓废的脸庞迅速变换成天花板,原以为她的头会重重磕上床板,但随着身体一滞,山梨已经被稳稳捞起。 搂住她的越前龙雅半跪在床上,单膝跪着的那条腿挤进山梨两腿之间,动作变换带起的一阵风撩起她的裙摆,长筒袜上的皮肤都冷出一片疙瘩。 山梨浑身紧绷,无法放松,这样的越前龙雅闻起来比之前更加美味,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幻想他多层次的口感。 她们俩面面相觑的地方空气被挤得升温似的,烫到她的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还缠着沙哑的嗓音。 山梨小腹一热,抓过越前龙雅的衣领,全然不反抗的他与山梨双唇相贴,下巴的胡茬甚至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山梨唇周。 山梨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如她所料,越前龙雅的嘴唇冰凉冷淡中带点橘香,她觉得美味极了,不可抑制地想要继续啃咬深入。 她把舌头溜进男人嘴里,在挑衅中和他交换津液,缠成断不开的绳结。 男人闭上双眼沉醉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主动,情动之下深长回应着,含着山梨的小舌头不住地推开堆卷,胃口越吻越大,最后用嘴整个含住山梨的嘴,绵长而细致地舔舐这份温软。 山梨被吻得晕头转向,现在只晓得越前龙雅这人——怎么这么好吃。 她怎么也吃不够,馋得下边的小嘴潺潺流水,透明粘液浸湿内裤的裆部,越来越多的液体透了出去,把靠近花穴的大腿内侧也粘的湿湿黏黏的。 山梨下意识地想要夹住双腿,却被硬硬的东西挡住。 她低头去看,是越前龙雅的膝盖,硬生生隔开她的双腿。 她这样双腿一夹,越前龙雅才放开她的嘴,一张嘴,两瓣唇,被他吻得微微肿起,深粉色向外浸散模糊了边缘,男人的唾液在唇瓣上薄薄盖了一层,山梨挺着胸脯喘息不及,嘴唇抖动得如同雨打的蔷薇花瓣。 “哈啊——” 一声惊呼,山梨的毛衣被男人的大手上推,一层迭着一层卷到乳房之上,山梨自己低头只能看到堆迭的毛衣以及男人竖在她眼前的小臂。 身体传给她的感觉却非常清晰,越前龙雅一手从下托住半只乳球,另一手稍微反转手腕角度,自上而下地擒住嫣红的乳头,顷刻又藏匿在他的掌中。 山梨被握住奶子,全心都集中在胸脯上的触觉,夹住的双腿不自觉打开,膝盖朝内侧扣,小鸭子一样跪坐起来。 这样动作更是把胸口两团往男人那儿送,越前龙雅嘴角扯动,原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中更是被燃烧的情欲烧得猩红。 他手上的劲儿再难控制在温柔的范畴,修长的手指如弹奏钢琴曲一般在山梨的两团软肉上重重按下,然后飞扬。 山梨嘴里不住地呜咽起来,断断续续的嘤声配合男人游刃有余的托抬揉捏,她的一双白奶糕似的乳房晃荡摇摆,从胸口震荡到山梨的耳畔,她隐约听到自己的胸前摇摇晃晃出一片水声,真好像里边有奶汁一样。 这让她又羞起来,慌张地去乱推男人的手,她双手把着男人的小臂用力往反方向拔,男人手掌酣畅把玩着她粉白的奶肉,手臂如钢铁般悍然不动,倒是山梨因为手把着他,对于他那双手的行径一清二楚,如何上拨下压、左右摇晃。 越前龙马被眼前粉白的乳波肉浪晃得口干舌燥,狭长的眼睛一瞟山梨那两只,心中觉得她的行为好笑,还不忘抽空揶揄山梨:“还是我的山梨会把控,把老公操作得明明白白的。” 这话说得,反倒像是她抓起他的手强迫要他来摸自己的奶一样。 山梨一听,原本迷醉得半合上的眼睛瞬间睁大。 “你、你...”山梨想回嘴,但是此刻在男人手掌中的她,人都快软成一滩泥了,实在想不出什么锋利的句子回击。 山梨又气又羞,咬住下唇,心里发狠要把那些触摸带来的呻吟统统关住,不叫这个男人太得意忘形。 委委屈屈 眼见自己是不可能把男人的手拨开了,山梨又换新方法,她松开男人梆硬的手臂,转去拉扯自己的毛衣—— 她要把衣服拉下来盖住,免得眼底跃动的乳白色晃得她耳根子都红透。 是了,越前龙雅这个男人,在她身体上越来越放肆,原先她低头只能看见被堆上来的毛衣,现在却已经可以看到一些飞晃剧烈的乳白色,一些常常深藏在衣襟之下的乳香横飞。 这弥漫着的、挥洒着的是自己的味道。 这味道愈是香醇热烈,愈是说明——她被这男人搓揉得蒸腾不止。 山梨又爽又羞,双手不断尝试从男人抓握乳肉的空隙中穿过去拉住毛衣下摆。 扯住了一指毛绒绒的衣摆,山梨手肘下沉把它往下带,毛衣便顺势往下滑,堆起来层层迭迭的毛衣如同崩坏的雪山,一旦倾倒,就是滚滚来袭。 山梨看着转瞬就散开的堆迭,心中长舒一口气,她可算做到了。 浑然习惯了附着在双乳上的大掌,来来回回的上推下压简直把胸上的脉络都疏通开来,无形的奶香也被男人用蛮力扩散。 娇乳躲在衣下,越前龙雅看不到那两团跃动不休的香软,眼睛失去一片奶白中的两点艳色,瞬间感觉失焦。 “啧,遮什么?”男人质问,语气明显不满。 扯下衣服,能遮住什么呢? 衣服放下来奶子就能不被他捏着了吗? 他气不过,加大力度拧了拧硬如小石的乳头,山梨受刺激顿时挺身向前,后腰凹出一条弧线。 奶子藏在衣服里疼得自己荡着自己,摇得愈发凶猛,好像要把男人的手甩开去。 男人的手紧紧按着山丘,软嫩的奶肉无论向左向右都只是打上他的手背,手背上的骨头硌着打过来的奶肉,如同沙砾折磨着蚌肉,倒逼得山梨的花穴不停地泌出津液来消解这种磋磨,她清楚知道床单被她沾湿了,她自己何尝不是也湿透了呢。 “不..不要...”不要再拧了,那里怎么受得了。 山梨颤抖地发出鼻音,她的嘴几乎没有闭上的机会,要么被男人采撷深吻,要么成为喘不过气的紧急呼吸口。 越前龙雅舔着嘴唇,看着被他罩在身影之下的女人,玫瑰色的双颊喘着有他味道的气,瞳孔里也倒映着他。 一切都舒适到不真实,她抓住他手臂的那一刻,恐怕不知道他脑海中已经把她翻来覆去抵死她的穴心射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他手掌按下去精液会咕噜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来,而她被身体的感受羞得蜷缩在他怀里,只属于他,只被他射在花心里。 这该多好。 从他离开u-17训练营之后,有多久没见到了? 好久好久,他真的怀疑自己以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真实得让他不断消瘦的梦境。 医院差不出他什么毛病,偏要他留院观察。 他在这里的时光陷入寂静,每分每秒都过得一样漫长,把时间分成无数的小格子,让思念的水位升高又漫过无数的它们。 想起山梨的味道,心就会软得无力,除了那根热铁一样的性器外,哪里都软。 就连硬着的性器,也只想捅开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越前龙雅咬着牙齿说道,手上的动作越发狂放,好像他不发狠揉揉山梨这对日渐丰满的奶子,就显不出他的思念似的。 山梨回答不了他,只觉得自己都被男人揉熟揉烂了,筋肉被揉出韧性,胀满情欲的奶软软地往下覆,乳房下方垂出微深的沟壑,男人的手指有时划过那里,肯定要趁机挤进去,让手指被弹润软糯的乳肉盖个密不透风。 女人两腿之间的甬道里现在空无一物,穴肉迭着穴肉,一层一层在互相裹挟,这境地如久烧的壁炉,温暖得一塌糊涂。 花心泌出的那些汁水不但不能浇湿欲火,反而让火越燃越大。 山梨出神地幻想,若有一根手指能戳进小穴就好了,她不注意自己的手已经松开衣摆,无引导地在自己身体上滑行,滑到双腿间,指腹重重堵进渗出水的穴眼。 肉缝恰如花瓣,重重搭伴掩映着紧窄的甬道,一旦被手指侵入,便不分你我地用自己肉身去纠缠拖住,这点阻力虽然不大,但是刚好能提醒山梨她正在做什么。 在越前龙雅忙着揉搓她奶子的时候,她撩起自己的裙摆,忍不住悄悄自渎。 这个发现立刻让她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后感到甬道里在虚无地绞碎空气,难以计数的肉芽互相吸附推搡。 它们在期待足够有力的抽插,用极高的温度压平它们,要那种碾碎级别的力度。 山梨被小腹处这一团火烧得难受,一阵清亮忽然袭来,她才勉强回神,摇摇头努力看清眼前的世界—— 毛衣又堆了上来,但没有一团团快要跳进她眼眶的奶白在晃荡了,那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头颅。 山梨尽力埋头,只能看见在毛衣下不断小幅度摆动的头颅,毛衣是米白色的,边缘成了墨绿色头发的衬布。 但她不需要真正看到,她比任何人都感受得到男人正在对她做着什么——乳头被男人吃进嘴里,舌头围着它不停画圈。 男人的舌头磨着乳头,逼它凹进软肉里又用牙齿叼出来,这似乎对于男人而言是个不知疲倦的游戏,他吮吸出啧啧的水声,都是肉贴着肉,打出来的声音无限近似于下体交合。 似乎还嫌弃这种香甜不够多,男人咽了口水,喉结发出“咕咚”一声,恍惚间连山梨都以为自己真的泌出奶水给他吃了。 “越前,你别——啊——”山梨想叫他别再这样吃了,这甚至比以前他单刀直入的抽插还让她受不了,但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男人的粗鲁动作截断,大手从根部托起一只奶,上移的同时五指收拢狠狠抓红乳肉,乳头被挤得涨成紫红色,下一秒就要溢出汁水似的。 男人分明就是在挤奶水,山梨痛哼,抬起手一直往男人肩上打。 “喂!”山梨嗓音软得发腻,加重的语气如同撒娇,“我、我又没奶水......” 她手都打疼了,男人挤奶的力度丝毫未减,直到他伸出舌头从乳房根部开始一口口舔起来,他一点点舔遍整个乳球,舔得两只奶子上全是他的唾液,像是涂了透明糖浆的香草布丁,不用拍就会在那里微微晃——勾引他是吧——他无法克制自己这种想法。 越前龙雅燥得难忍,他也被传染上了想吃甜点的毛病。 得先把复杂的包装拆掉才行。 男人单手抓起山梨两只手腕,往上拉高越过她的头顶,双手被高高束起的山梨还没来得及反应,清晰的凉意通知她——此刻上身已经不着片缕。 毛衣被仍在一边,山梨胸前刚刚重见日光的双乳依然没有逃出男人的唇齿。 脱掉山梨的上衣后,越前龙雅张大嘴里吸住大半只奶球,上边几乎每个毛孔都被他的唾液浸润,同时用身体的重量压倒山梨,躺下之后,山峰的高度也削低了一层,像摔在案板上的奶糕,底边都震大了一圈。 越前龙雅还想俯下身去继续深尝,除了奶子摇晃的声音和山梨嗲得滴水的呻吟外,他什么都不想听。 而山梨被这一压,压回了神,隐约听到脚步声。 心中警铃被拉响,山梨侧过头望向门边,小窗上真的有光影流转,有可能是有人正在朝这个房间走来。 虽然不确定,但是她害怕万一,而且她都不清楚越前龙雅有没有反锁门。 下一刻她知道了答案——锁了。 来人因为没能够直接打开,正在敲门。 “越前君,你在吗?医生查房,请开一下门。”护士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山梨的脸瞬间煞白,脑海空出一片,眼睛睁大盯住尚未俯下来贴住她的男人。 越前龙雅不耐烦得嘴角一撇,真是气坏他了,很想装死不搭理外边的人,可是看到山梨已经双手交叉尝试掩住胸口,白花花的一片根本不是她两条手臂就能挡住的,双乳的形状和线条还都分外诱人。 他起身不再压住山梨,伸手去拿被甩在一边的毛衣,打算给山梨套上,哪知道山梨着急得不行,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双手抱着胸口,起身下床连鞋都没穿,碎步快跑进厕所反手锁上门。 她听到外边的钥匙声,那些医生护士,一大群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她可以衣衫不整,但是绝对不能被这群人看见! “咔哒”一声脆响,门开了。 由于厕所和房门是一个方向,所以众人一开门只看见一脸错愕的越前龙雅面向他们单膝跪在床上。 这姿态,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毕竟越前龙雅入院以来已经成为这医院里最难搞定的病人之一了,不然医生也不会带着这么大一群人轰轰烈烈来查房,实在是——和越前龙雅单独沟通会让他觉得倍感头疼。 人多点,多帮他分担一些工作的压力才好。 越前龙雅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模样既诡异又可笑,脸铁青一片,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跳下来,套上拖鞋的同时眼尖地把山梨没穿上的小皮鞋踢进床底。 “刚才小睡了一下,没听到你们敲门呢。”越前龙雅睁眼说起瞎话,毫无任何愧色,“突然进来,还吓我一跳。” 医生的呼吸一滞,全然不信他的鬼话,他们把门都要敲烂了,就是睡成猪也吵得醒的。 不想和越前龙雅多纠缠,医生也只是为了完成上边交代的任务,每天给越前龙雅做各项数值检测,毕竟这个人对于日本队来说很重要。 当然,他也想知道越前龙雅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测出的数值都在正常甚至很健康的范畴,但是他总是忽然晕倒,而且晕倒时次次都是濒危状态,要不是上边一直把他按在医院不许走,之前几次可能都抢救不回来了。 越前龙雅坐在椅子上,医生一言不发地给他做着常规检测。 “什么时候我能出院?”冷不丁的,越前龙雅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医生有些疑惑,这个问题最近他已经不怎么问了,怎么今天忽然又充满了出院的希望了? “不是说过等你那‘相思病’好了就能出院了吗。”医生一本正经地反问。 “相思病啊...好了啊,有药能医,我痊愈了。”越前龙雅说这话时,春风满面,十分和善,好到医生忘记了这个人平常的恶劣。 之前越前龙雅闹着要回u-17训练营,他倒是理解他作为一个准职业运动员那种敬业精神,但是这家伙居然把大家当傻子糊弄,说自己得的是“相思病”,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治。 作为一名专业的医学从业者,即便病人说出这种话来,他们也不能放弃医治他,一直把他的案例当做攻坚方向。 这会儿越前龙雅忽然说自己“相思病”好了,在医生眼里,只当他是“精神病”好了,能正常交流了,于是语气也更加平稳:“出院这个问题,要等你们主教练来看完数据,再共同商议......我记得好像今天他就要来吧。” “平等院要来啊?好啊。”越前龙雅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平等院凤凰来不来无所谓,他现在只想早点打发走这群人,好去继续吃他的山梨,不然凉了,他会心疼的。 而医生则欣慰起来,看来这人的魔怔确实好了大半,总归是个极出色的运动员,这自我恢复能力,牛的。 他们在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山梨在厕所里冷得发抖,可是她不敢打开厕所的暖风来取暖,生怕让别人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只能发抖,把耳朵贴在门框上听外边的谈话,从而了解他们的进度,推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把衣服穿上。 她真的十分后悔自己急得连毛衣都没穿就溜进来,现在只能不停地挫折自己的手臂来摩擦生热。 牙齿不受控制地颤动,连带着神经也好像一起在高频震动,冻久了她似乎连耳朵也冻住了,没有心思去听外边的谈话进度了。 坐在马桶盖上的山梨埋着头一心一意地颤抖,眼泪没有手指的遮挡,垂直落在膝盖上,黑色的袜子绽开点点更深的浓黑。 她极小声地抽噎着,反正也没有人看见她在哭,她也懒得去挡了,利利落落地哭起来。 一次就好 山梨把自己的抽泣声听得清清楚楚,离得太近她怀疑自己听到的比真实的更大声,甚至还会刻意去压低这声音。 越前龙雅开门的声音被忽略,他走到抱膝坐在马桶盖上的山梨旁边,不用问也知道她一定很冷,两只手臂外面全是凸起来的小颗粒。 他心里抽疼,又不敢说话,只好蹲下来整个抱住山梨。 男人滚烫的体温立刻包围山梨,她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呆滞了两秒后,在哭得朦胧的泪眼中确认这个人是她没有衣服穿的始作俑者。 一股怒意已经在她胸口出酝酿—— 她的胸脯上全是这人舔出来的口水,水沾在上边渐渐冷却,在厕所带给她更为冰冷的感受。 不怪他怪谁呢? 山梨酝酿怒气的时候,越前龙雅已经把她整个人端走,如同抱着一个花盆,从厕所出来到床上还有一段距离,越前龙雅核心力量非常稳,这样抱着山梨走路,竟然让她丝毫不觉得颠簸,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床上坐着了。 她酝酿好的怒气依旧没消退,她有一腔的委屈要控诉,但是越前龙雅忙个不停,她都寻不到个空隙可以开口。 男人面色沉如潭水,从那里几乎看不到情绪,只看得到他很认真,认真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山梨的身体,暖流从乳头开始,扩散蔓延到手指。 山梨忽而倔强得捏起拳头,五指都藏在手心里,仿佛那是她最后的领地和怒意的藏身之地。 摸上山梨捏得紧紧的拳头,越前龙雅略微迟疑一下,下一刻尝试掰开她紧捏着的手指。 用的力气虽然很轻,但是掰开山梨的手指如同替她打开了开关,山梨扬手甩开越前龙雅,脸颊因为发怒而带上绯色。 她的嘴唇颤动几下,话堵在喉咙却说不出来,眼泪用另一种方式控诉。 越前龙雅的表情立刻变得有温度了起来,慌的、热的。 他知道现在最好别问什么“你怎么了”之类的话,但是等他想起这回事时,早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山梨又哭又喘,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法回答问题,但是每个表情都凝固出伤心的痕迹。 她重新握紧拳头,虽然指甲并不长,只是超出了指尖浅浅一个弧度,但是也在手心掐住了月牙状的殷红血痕。 越前龙雅心急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拿在手上的毛衣顿时没有用武之地,他现在可不敢再去束起山梨的手臂来强行给她套上衣服。 只怕她气得再也不要搭理他了。 “对不起...对不起...”越前龙雅斜着身体坐上床沿,长臂揽住哭得一抖一抖的山梨,细密如春雨的吻落在山梨的额前,然后越走越低,停驻在她的鼻尖。 “咳..咳——”咳嗽声从胸腔挤出来,像一只雨天里被遗弃的小狗,淋得无处躲藏。 想要得到她好感的人小心翼翼道歉,仿佛全怪他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害小狗淋了雨。 山梨哭声弱了下去,只是说话的时候嗓音仍然带着缠绵的哭腔:“越前龙雅,你是不是看到我,想要的就只是我的裸体?” 她说话如此直接袒露,如同无形的手一把扯下越前龙雅强作平静之下的慌张。 “我今天早上收到你的短信,我以为你在医院里是真的很难受,所以...我想来看望你,想——” 残留的眼泪像关不紧的水龙头里滴出的流水,不多,但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山梨胡乱抹去滑到嘴角的泪水,继续说着:“我想、问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到底为什么会在球场晕倒——你知不知道,我在训练营里每天都、都很愧疚。” 说到伤心的事情,她就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都来不及抹干净眼泪,怎么擦都能感觉到脸上有好多道水色痕迹,她抬起头去看越前龙雅的脸色,沾湿的睫毛抱在一起,几乎挡住了一半的视野,沉沉的让她感觉到疲倦。 眼睛被一层水帘覆盖,她看不真切越前龙雅的脸庞,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真的在意我是不是关心你,想你吗?” “是不是——你所谓的想你就是想和你做爱就行了?!”山梨大声问他,连被别人听到的可能性都忘记考虑。 说完之后才惊觉她的音量太大而噤声不语。 沉默片刻,她听到了笑声——越前龙雅笑出了声,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语速放得很慢:“所以,我在你心里,也就只是个想要你身体的急色鬼?” “你以为你的身体很有吸引力吗?”他猛然凑近山梨,用双臂围成简易的牢笼,把她逼到靠近墙壁的那一头。 向后已经无路可退,山梨放低身体钻出越前龙雅的怀抱,她几乎是滚下了床,狼狈到有些站不稳。 隔着袜子踩在地板上,她的脚心一片冰凉,冷意从脚趾开始冻住她,一动不动地杵着。 山梨看着地板说:“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大吸引力,我也没有多特别...” 站在这里让她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还冷,她伸脚想去勾出被踢进床底的鞋子,这样她的身体靠近了床沿,一眼看见被越前龙雅扔开的毛衣。 把衣服和鞋穿上就离开这里,她这样想着,脚尖勾住了鞋舌,山梨单脚站着把鞋往自己方向拖。 “不。”越前龙雅笑着说,“你的身体确实很有吸引力。” 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夸奖,却让山梨心里一惊,讶异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时,她伸出去的腿已经被越前龙雅从膝盖后方捞起。 男人抱住她一条腿,向前一步跨下床,距离又逼近了。 “啊!”山梨慌张地喊了声,对方逼近时强迫抬高她的腿,维持这样高抬起一条腿的姿势又没有男人搂着,她完全站立不稳,趔趄几步双手撑住了床头的柜子才算稳住身形,大声呵斥道,“你要干嘛!?” 男人好像听不到她说话,牢牢把住她的膝盖,自顾自帮她把大腿处的长袜一卷一卷地往下褪,在大腿勒出浅浅痕迹的袜子被褪到脚踝,男人的手开始往上游移,如此并不耽误他回应山梨:“嗯?你自己不是说了吗?” “我一看到你,就只想着你的裸体。”越前龙雅捏着山梨的小腿,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小腿,“事实的确如此,我很迷恋你的身体。” 他的手已经捏到大腿根部了,山梨却觉得他马上就要捏爆她的心脏,不着寸缕的胸脯这一刹连温度都高了几分。 “我...我和别人又没什么不一样......”这话连山梨自己都带点心虚,说着声音沙沙哑哑的,却不知自己这样简直磨在越前龙雅的性欲上,撩起火星。 他笑得有些自嘲的意味,嘴唇轻薄显出无情,纯粹矛盾的感情色彩交汇在越前龙雅的脸庞上,他皱着眉头似乎也在反思,喃喃道:“没什么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离不开。” 山梨的腿被他抗在肩上,站着的腿被他用身体抵在柜子前,不舒服、不适合,但又动弹不了。 男人的手掌终于覆盖上保护着甬道的阴户,湿透的内裤已经干得黏糊糊的,越前龙雅忍着自己勃发的欲望,压抑住粗暴扯烂山梨内裤的潜意识。 “或许,恰好只是对我有致命的引力吧。” 说完他又嗤笑一声,这样看来,他确实是色鬼无疑了。 越前龙雅用手指勾住山梨内裤裆部,推开到旁边,不干爽的布料抱成绳状,阴户呈现在他指下。 正在瑟瑟发抖,越前龙雅甚至期待它自己抖开掩映通道的花瓣。 不过他的耐心已成为枯木,将被怒火与欲火烧成灰烬,怎么等待得起呢。 他等不及了,两只手指强行撑开花瓣,绯色的穴肉被冻得瑟缩,轻抖招摇。 山梨双手撑着柜子还是只能勉强站着,腿不断打着颤,被越前龙雅这样把玩,却也腾不出手去阻止。 错开的眼神又重新交汇在一起,山梨看着越前龙雅如深潭般的瞳孔,眼泪都忘记继续流了,她不问也知道,她这次一定拒绝不了越前龙雅想要做的事情。 对方好像读懂了她的沮丧,扯了下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只是不比他身下刚释放出来的性器挺得更高昂。 没有太多前戏,男人连呼吸都透着焦灼,他把肩上的腿高高推起,山梨的双腿被开到少有的程度,龟头还没堵上去,穴口已经自己张开小嘴,张开时还带着啪嗒的气音。 山梨羞耻得挣扎起来,她的力气徒劳消耗,剧烈挣扎后腰累得下塌。 男人已经瞄准位置,冲着已经打开少许的穴口粗鲁地一气捅穿进去,没有任何犹疑,龟头冲开一切阻挠,带着整根肉棒毫无保留地破开子宫口,山梨痛叫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她又哭又叫,可是粗红的肉棒依然把她撑得快要变形,泌出的爱液疯了一样想喷出去。 男女的下体贴合在一起,肉挤着肉,挤得穴口连爱液都渗不出去,越前龙雅还是头一次这么凶狠地操她。 从侧方被插入的姿势山梨从未尝试过,她身体敏感得要命,一点插入角度的变化就带来的剧烈的刺激,就好像是第一次被男人插进小穴里。 “呵,看见了吗,你是这么好操的女人,我自然一看到你就只想要你裸体,只想要插进你身体,只想射给你...”越前龙雅的话越说越粗鲁,他快要山梨顶到双脚都离开地面了,“你满意了?” 山梨再迟钝也明白他在冲自己发脾气,她也很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事情变成这样。 又怎么挣扎都脱不了身,她只是咬住下唇默默掉泪,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求饶。 持续被男人高速地抽插,山梨的大腿袜不断往下缩,她知道,但是她都没有办法去提一下,浑身只有裙子算得上还齐整穿着,箍紧了她纤细的腰肢,肉棒捅高的时候被裙子箍住的那一圈会变得尤为拥挤,逼得山梨只能不要命地吸气收腹,肉棒上凸起的血管她都用甬道包裹出形状。 她闭上眼睛,催眠自己,挺过这一刻就好,熬过去就好了——别叫出声,别求他。 两个剧烈交合的人沉默不语,肉棒捣入花穴里的淫靡水声成为房间中最响彻的声音。 越前龙雅不断吞咽口水,生理上的快感和心里的酸苦混合交织,他只知道现在后悔刚才的冲动应该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这种没有缘由的沉迷和疯狂,他又何尝没有选择克制自己,可是每次见不到山梨,都难受得抓心挠肝。 日复一日的折磨,他最终还是对自己的身体妥协。 到底只是肉体的迷恋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越前龙雅分不清楚,但是接下来已经不知道如何收场。 他近乎机械地在甬道中抽插,每次都是深深撞上子宫口,让山梨疼得昂起头,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哭什么,也不止被一个男人这样干过吧?” “你还不适应吗?”越前龙雅一手扶着山梨大腿,一只手伸过去接住晃了半天的浑圆胸脯。 男人揉面团似的抓揉起来,亵玩意味浓得散不开,他耽于爱抚乳房时,身下性器却冲锋陷阵得毫无顾忌,花穴要被他干肿了。 这无异于提醒山梨,今天她只能自求多福。 为了让身体舒服一点,甬道自动分泌了更多的爱液,把整根肉棒都涂满了,甬道滑润到极致,反向为男人的抽送提供了更为便捷的服务。 山梨腿心被男人顶撞到麻木了,湿成一片,红肿不堪。 男人冷不防抽出性器,忽然没有了大肉棒的支撑,甬道都来不及反应,穴肉统统找不到刚才舔吸的目标,急着往里抓住点什么。 越前龙雅仔细瞧着这一切,这花穴可比她的主人对他好多了,每次都是大方包容、热情挽留。 从掰开的穴口观看完甬道收缩的全过程,男人心里极大满足,起码这一刻,这娇媚的穴简直是以他为中心。 离了肉棒的山梨感到难以忍耐的空虚,她肿起来的花穴已经敏感到一碰就会流水,穴肉互相拥挤着,淫水不断分泌,顺着甬道滑出去,成滴落在地上。 越前龙雅听到淫水溅在地上的声音,喉头一痒,满脑子都是现在就射满在山梨身体里的画面。 他再度扬起山梨的腿,满意地听到对方又是一声尖叫。 对,他就是要插得她叫个不停,叫得大声才好,免得她哭哭啼啼问他是不是只沉迷她的裸体。 他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是的。 总不能永远只让他一个人心疼吧。 他的山梨不该这样残忍地对待他的。 只有不断地往穴里深入他才能忘记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野蛮地用龟头撬开宫口,在女人痛得抽气的同时射出精液。 剧烈刺激下山梨高高昂起脖颈,仿佛不这样她就无法呼吸,男人粗鲁地抓着她的头发,逼她稍微偏头,重重吻了下去。 如同世界末日来临的最后亲吻,男人吻得又缠绵又深重,横冲直撞中扫过每个角落,山梨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男人吃光了,周围的空气全部都逃走,只有和男人亲吻交换津液的同时有些喘息的机会。 吻过天荒地老,还没抽出来的性器再度膨胀,肿得敏感至极的小穴水流不止。 山梨数不清她在房间里站过了几轮这样的循环,直到她再也站立不住,彻底无力地要跌下去时,男人才把她另一只腿也捞起来,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然后抱着她抵在墙上,每一下都强势贯穿她。 山梨叫得声音快要嘶哑,在越前龙雅的攻势下连连泄身,无法克制的快感与痛意驱使着她,肉身的疲倦让她垂下头,埋在男人肩上,虎牙尖尖,嵌进男人肩头血肉里。 越前龙雅吃痛,但这只让他更兴奋,于是夸赞道:“咬得不错。” 说完,提枪又一次顶开宫门,湿淋淋的肉门不要命地挤压肉棒,他不再强行抑制自己,精关开闸,猛兽般咆哮起来,手掌抚上山梨的小肚子,里面满是他给她的精液,堵在里边把肚子撑出了平缓的丘陵。 一次就好,他很满意。 错路 山梨觉得自己应该只是小憩了一会儿,但是窗外的景象明显已经是日落十分了。 从早上到这里,然后被越前龙雅强迫着做爱到昏倒,现在醒来的她独自在这病房中,看不见越前龙雅的身影。 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忍着身上的酸痛扶着床坐了起来。 被子顺势滑落到腰部,山梨身体瑟缩一下,被子竟然擦出一瞬间的微小火花—— 是她身上穿着的毛衣引起的。 山梨掀开被子,发现她穿戴得整整齐齐,连长袜边缘都服帖地收拢在大腿中部。 她昏倒之后,是越前龙雅给她穿上衣服的吗? 一想起这个家伙,山梨胸腔就泛起酸意,她使劲摇晃脑袋,把男人甩出自己的脑海。 现在,她什么男人都不要想,只想回家。 撑着床板,她试图一跃而下,刚一个起势就被传来的酸痛感打倒,身体如同被重组过一遍,还需要她花时间配合使唤一样。 最疼最酸的还是两腿之间,她不看也能猜到自己的花心有多红肿,只怕待会走路都会疼死她,她立刻想起自己是骑车过来的,脸色顿时刷一下白了。 她现在这身体状况,可能一坐上车座就会泄身。 山梨越想脸色就越难看,总算慢吞吞地把双腿挪开了,她趁势小腹收紧,小鱼般滑下了床,结果一沾地她就双腿发软,差点跪了下去。 越前龙雅这个家伙衣服给她穿得整整齐齐的,但是却没有把射在穴里的精液擦掉,她一落地,没顾得上夹住便听得咕叽一声,一股白浊涌出,有内裤稍微阻拦也滴了好多在地上。 山梨回头看了眼,那正好是之前她被越前龙雅举着腿抽插的地方,那时候滴落的精液都已经凝固风干了,此时新的又盖上去... 算了,这些就丢给越前龙雅处理吧,横竖都是他的东西。 山梨离开越前龙雅的病房,在走廊上夹紧臀肉控制着自己的甬道收紧,她现在才后悔自己没有穿连体袜,而是穿了只到大腿中部的袜子,夹不住甬道那一堆精液的话,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很担心自己在走廊上搞出一地精液的场面,山梨屏住呼吸走得不能再小心,腿间黏腻湿滑让她眉头紧锁,费了好大功夫才走到电梯前。 这层楼人少得出奇,山梨走路时没有遇到一个人,她的紧张感也稍微放下来一些。 电梯很快到了,山梨一个人乘坐电梯直达一楼,一出电梯门,山梨就加快脚步,生怕大家注意到她。 她走之前也没有功夫去厕所照照镜子,鬼晓得她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怪异或者...色情的? 奇怪的想法在脑海盘旋,没有看路的山梨毫无防备地撞上一副肉墙。 “唔!”好疼! 她疼得浑身震了一下,撞击反弹的力道带起对方的领带狠狠甩在山梨胸口上,隔着毛衣她的乳头立刻起立,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毛衣被顶出两个圆点出来。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山梨知道自己起反应了,强撑着小跑起来,逃离人群。 被她撞到的男人西装革履,这幅打扮在医院显得有些突兀,他望着跑开的山梨,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她的大腿,白浊的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潺潺流下,甚至在黑色长袜上也挂上了一条条精液拉出的线条。 跑起来的山梨无法同时夹住甬道里的精液,她知道它们一股一股滑出自己腿心,也不敢去检查现在身下的情形。 忍着花心被剧烈摩擦的疼痛和瘙痒,她一屁股骑上车,艰难地骑行。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漫长很多,山梨骑不了多远就必须停下来缓缓,额头的汗珠反复打湿头发,这样下去她可能明天就感冒了。 一天没吃饭的山梨又饿又冷,停下车脚踩在地上,这样子休息可以免去来回上下车的痛苦。 忽然她觉得有股暖意,手心的标记亮了起来,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零的声音:“怎么和那个人闹得这么不愉快。” 那个人? 山梨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指的越前龙雅。 她不太适应零忽然关心起这件事,平常他只在乎自己有没有多搞几个男人罢了。 “那家伙算是不错的菜,你不喜欢吗?”零的语气漫不经心。 “嗯...是好吃,可我觉得不太舒服...”山梨咬咬唇,敞开心扉,“我总觉得我这样子好像在欺骗。” 如果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力量,恐怕他们并不会对她产生迷恋。 这样骗来的东西,再好吃,她心里也别扭。 零沉默几分钟才回答:“只是这种程度你就别扭了吗,一盘菜而已。” 山梨心头一跳,总觉得这话有深意,她想问,但又被零抢先一步说话:“呵,要成为强者必然要承受一些心理负担。” 听着这话,山梨觉得零和平等院凤凰或许会很合得来......都很爱说这种傲慢至极的话啊。 不过,她顿时有了一个疑问,无法按捺住好奇,她问:“那么你是因为觉得我会变成强者才选的我吗?” “也可以这样觉得吧。” 山梨立刻领会他的答案其实否定的,她不再追问了。 一番谈话,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山梨以自己要骑车不能分心的理由结束掉对话,零只说好的。 接下来,山梨又继续之前的模式,只是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身体上那股暖意也微弱得察觉不到了。 她没戴手套,双手在把着车头控制方向的过程中被吹得冷如冰块,知觉都麻木了。 路况没有什么变化,山梨动起一些心思,先是只把一只手揣进毛衣下摆里,被毛绒线裹着,偶而她伸进去一点贴到暖暖的小肚子上,几十秒就让冰凉的手有了暖意。 尝到了甜头,山梨胆子放大,反正一路上她就没有遇到过几辆汽车,索性把两只手都揣进毛衣里暖着,只靠脚蹬自行车。 她舒服地半眯起眼睛,哼起了平常听的音乐旋律,好不惬意,全然没有注意到前边是一个十字路口。 命运似乎还喜欢提前预警,冲到十字路口前自行车刚好压过一块大石头,突然来的颠簸让山梨骤然警觉起来,两只手顷刻抽出来把好方向。 然而车灯刺眼的光芒在告诉她为时已晚。 “——!”山梨只是惊得张大嘴巴,连尖叫都是无声的。 强烈的光线让她闭上双眼,一边想要控制着自行车快速驶离,但危急之下她自认娴熟的骑车技术忽然就不灵光了,连续踩空踏板,自行车失衡摇摆不定。 山梨本来就浑身酸痛,控制的精准度已经下降不少,踩空几次之后汽车离她几步之遥而已,慌乱中她摔下车,屁股结结实实和地面撞上。 “呃...”山梨鼻子发酸,真的好痛。 她慌忙想起身,一伸手竟然抓住了暖得烫手的——这是一条腿吧? 愕然中的山梨迅速偏头去查看,一双男式皮鞋,做工精致得让她一眼就感受到匠心的存在,目光上移,男人的西装裤已经被她抓起一截,山梨的眼光顿时就带上些尴尬,这...多少有点冒犯人家了。 再往上,依然是同色西装外套,眼光扫到男人的脖颈了,山梨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之感,但是她的视线比她的记忆还要快。 终于看到男人的脸了,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唇,连胡茬她都认得出,正是一个发光球把她打进医务室的平等院凤凰。 山梨手一抖,瞬间就松开了男人的裤腿。 现在装作不认识,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抱有侥幸心理,山梨保持低头状态,头上响起男人有些戏谑的声音:“怎么,摔得走不动了,那我抱你回家?” 怎么可能?! 她好着呢! 山梨见鬼了一样蹦起来,连忙摆手跟平等院凤凰说不需要他抱。 她仰头看着平等院凤凰,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在看自己,视线的角度放得有些太低了。 顺着男人的视线,山梨也好奇地低下头,难不成她摔的这地上有金子了? 一看她就控制不住地脸红,地上没有金子,那一小滩奶白色的浊液是她摔在地上是震出来的。 还没细想,山梨就一脚踩上去,用鞋子掩住那片白浊。 男人的眼光移到她身上,盯了好久,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平等院凤凰抬起山梨的自行车,放进了汽车后备箱。 山梨虽然错愕,但也没忘记跟上脚步:“哎,你干嘛啊?” “上车,送你回家。”平等院凤凰的语气带着不容反抗。 有车坐还是蹭一下好了,而且...她不觉得她拒绝能有用。 山梨心一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平等院凤凰把暖气调大,山梨舒服极了,稍微侧着身子倚在座位上,打算一路看风景看到家门口。 “咕——咕——咕——” 好死不死,她一天没吃饭,肚子这会儿得空叫起来了。 严肃如平等院凤凰都笑出了声,山梨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救命,到底她什么时候才能不丢人啊...颓丧的她一句话不说,风景也无心在看,甚至没有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我会心疼 车停在酒店门口,山梨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好像偏离了她的设想。 “不是说送我回家吗?”她问。 男人把车熄火,下车走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回答山梨的发问:“下来,先吃饭。” 虽然对于平等院凤凰不跟她商量就转方向的行为有些不快,但是一听到吃饭,山梨就无法抗拒。 太饿了,她浑身发软。 跟着平等院凤凰到了酒店里边,侍者把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个时候正是用餐的时间点,酒店餐厅几乎坐满了,山梨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幸运,刚好抢到了最后的一两个空桌。 到了才发现,这桌是已经被预订好了的。 她狐疑地望了眼平等院凤凰,思量一下没有问什么。 入座后,平等院凤凰娴熟地点好了菜,他用法语点菜,山梨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就放弃了抢过菜单的想法。 等待的空隙里,山梨不好意思和对面的平等院凤凰眼神交流,尴尬地偏过头看窗外。 和医院附近的街道不同,酒店所在的地方周围都是高楼,霓虹灯错彩流光,一片繁华景象。 山梨数着车流,眼神余光却还是偶而会瞟向对面。 数次被逮个正着之后,山梨咬咬牙发誓绝对不要再“偷看”对面了,那家伙明明就是一直盯着她等她瞟过去。 正觉得脖子有些酸痛的时候,侍者端来了开胃酒和前菜。 山梨盯着深紫色的液体潺潺流入玻璃杯里,她有些迟疑,自己要不要喝酒呢? 不过平等院凤凰已经给她递过来了,他挑眉了... 山梨看到这个表情就想起了自己在u-17训练营里的日子,手一抖就连忙接过酒杯,急匆匆地把酒往嘴里灌。 “咳咳!”辛辣地酒味把她呛到。 没想到酒居然难喝到这种程度,山梨一张脸皱紧,脸蛋因为呛到的语音而透出红晕。 在平等院凤凰不加掩饰的笑声里,山梨把酒杯推得远远的,转而去吃沙拉。 咀嚼蔬菜带来的清爽让她缓了缓之前的痛苦,吃饭的时候不宜看窗外风景,只能和对面的平等院凤凰面面相觑。 男人正喝酒,眼神却透过酒杯落在了山梨身上,这样的行为不需要说什么也很直白。 山梨不自在起来,垂下眼眸,只盯着盘里的菜,一口一口如同按下计时器一样地在咀嚼,吃得有些机械。 餐厅里大多数共进晚餐的都是情侣,而且很明显是已经工作了的人,他们举止亲昵、小声而亲密地交流着,相比之下山梨和平等院凤凰之间的氛围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学生打扮。 一个喝酒,一个吃菜。 一个直挺着背,一个低埋着头。 鲜明对比之下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都不和对方说话,各吃各的。 山梨的谨慎逐步瓦解在后续的餐点中,到最后吃甜点的时候她基本已经忘掉对面还坐着平等院凤凰这个大活人了。 奶油融化在她口腔里足够让她忘记生活里的一切烦恼。 恋恋不舍地吃完最后一口,山梨甚至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生怕漏了一点没吃。 平等院凤凰果然忍不住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但她根本不在意,虽然这样挺丢脸的,但是她今天哪里还有脸面可言呢。 想开了的她连眼神交流都无所畏惧,大方盯着平等院凤凰的脸。 不摆出严肃或嘲讽的表情时,山梨觉得他还确实挺好看的,或者...不如说是俊朗。 没有那大面积的颓废胡须,平等院凤凰其实有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山梨心里替他可惜,可惜了这么张脸配了这样不讨人喜欢的个性,苛刻又无比傲慢。 腹诽让她心情欢欣,吃饱喝足还能蹭别人的车回家睡觉,山梨满意极了,控制不住哼起了小调,跟着平等院凤凰走到了车旁。 不过平等院凤凰并没有立刻进入驾驶座,他站在山梨身旁,灯光下用身影把山梨整个人笼罩:“承蒙照顾,我想去买些礼物送给叔叔阿姨,铃木小姐应该不会拒绝和我一起去吧?” 话一出口便惊到了山梨,她攥紧拳头,手心直冒汗,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这么有礼貌难道是想要她付钱? 对方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补充道:“只是请你一起帮我挑选而已,钱我来付。” 山梨腹诽,不愧是主教练,一下子就踩到她最在乎的地方。 既然是要买礼物感谢她们一家,那她还是很愿意一起去跟着选的,正好消消食。 点头同意后山梨钻进副驾驶位,按下车窗,车速不快,刚好带起舒服的风吹在山梨脸上,一顿饱餐让她的小肚子鼓鼓,挺直腰板坐着难免累了点,她摸索着把车座的倾斜度调大躺靠着,脚后跟互相蹭两下就脱掉了小皮鞋,两腿收上来双膝弯曲并拢。 “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还脱鞋?”平等院凤凰正要把车开走,偏头去看后视镜,就见到山梨已经舒服躺好了。 “...”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山梨深呼吸一口,懒得和平等院争辩,她打开双腿坐直起来。 正要把脚放下去的时候,男人已经环住了她的脚踝,车没有开出去,他踩了刹车,山梨身体惯性往前倒出去。 男人握住她脚踝的手立刻用力把她稳住,心急了力道就大,山梨疼得脚趾蜷缩着抽气。 平等院凤凰先是松开被捏疼的脚踝,鬼使神差,他的手掌沿途划过山梨脚心,略微用力把卷起来的脚趾掰开抚平,最后反手握住她的前脚掌。 山梨总觉得下一秒平等院凤凰就要拎起她的脚来做点什么,急得小腹里有火在烤一样,火焰烧得她瞳孔里都是一团花火。 男人倒是平淡:“逗你玩而已,躺好吧。”说完用手指按了按山梨脚心才肯放开。 “还挺香的。”平等院凤凰轻轻嗅了手指的味道。 “...”山梨的脸色几经变换,表情精彩纷呈。 “开你的车吧!”山梨虚空用脚往前蹬了一下,咬牙在心里狠狠骂他有病,身体却还是诚实地怎么舒服怎么来。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轻笑,毫不掩饰的得意把山梨气得后槽牙都咬疼了。 赌气的她闭上眼假寐,坚决不和恶意逗弄她的男人说一句话。 平等院凤凰也安静开车,他只觉得一切又回到集训前同居的那种日子。 酒店和商场离得很近,山梨还没躺够,车就开到目的地了。 这个商场入驻的基本都是奢侈品品牌,山梨平常和姐妹逛街的时候很少来这里,就算来了她们一群家境普通的高中生也没有多大消费力支撑买买买,只能干看着,所以她往往都兴致不高。 但是今天有大佬带着,虽然不是给她买礼物,但是平等院凤凰站在旁边就给了她瞎逛的底气。 她几乎喧宾夺主,抢在平等院凤凰前边走着,琳琅的品牌陈列,她一时不知道要挑什么才好。 看到原本在前的山梨停下来在那杵着,平等院凤凰差不多猜到她犯了纠结。 “先去这家看看吧。”平等院凤凰指了一家珠宝店。 一堆字母组成的一个品牌名称,山梨没什么印象,她不是个很时尚的人,除了几个如雷贯耳的大牌以外,很多小众奢侈品牌她连名字都没听过。 不过能在这家商场开专柜的,肯定差不了。 山梨点点头,进入了她的逛街模式——自然而然挽起旁边同伴的胳膊,身体也微微侧着向对方。 男人察觉到有一团柔软丰润的东西挤到他的手臂,低头看向主动挽起他手臂的女人,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今天和她同行的人是谁,身体一震想要松开手。 平等院凤凰快她一步,把她的手按回自己的轴弯,跟她解释:“就这样吧,不然待会儿丢了怎么办?” “找不到付钱的人你在柜台着急怎么办,我会心疼。” 山梨抬眼,看见她这不同寻常的逛街伙伴笑得眼角轻轻上挑,但她明白这不是在揶揄她。 她情不自禁捂住胸口,想要按下狂跳的心脏。 靠,怎么觉得这样的平等院凤凰很温柔? 难道她自己也有病了? “走吧——” 平等院凤凰手臂一拉,牵着山梨走进珠宝店。 反复捉摸 钻石闪耀,珍珠辉煌,东西都很美丽,价格更是夺目。 山梨一看标价就彻底没了挑选欲—— 也太贵了点,就算是平等院凤凰来付款,她也觉得过了。 柜姐还在热情宣传介绍,萌生退意的山梨悄悄戳着平等院凤凰的衣袖,示意离开。 但是对方就好像没有察觉,反而认真听着柜姐的讲解,这些珠宝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被手工艺人精心琢磨。 说来说去一句话——东西值这个价。 山梨没买就已经肉疼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平等院凤凰当这样的冤种,手下拉扯的幅度更大了。 他转头看她了,山梨赶紧崩出一个不哭还难看的笑脸,希望他能领悟到她的意思。 谁知道男人抬了下手,招呼柜姐:“给这位小姐戴上试试。” 山梨招呼不住柜姐的热情,任由她给自己戴上项链,心里却开始回忆之前她看到的那串数字到底有几个零。 项链带着凉意,沁在山梨脖颈。 平等院凤凰撩开山梨头发,检查项链被戴上是否也那么美丽。 他眼神认真得山梨不好意思把他想得太坏,即便被耳朵被他的手掌捂得痒痒的。 掐了自己一把,山梨强作镇定,冷静道:“我觉得也没有多好看啊。” 希望平等院凤凰能明白这价格有多么不美丽。 柜姐一听,连忙一通赞美,说得这条项链就是为山梨定制一般。 “可是...又不是给我——” “我觉得很漂亮。”平等院凤凰拍板了。 刷卡一气呵成,山梨因为他的话怔怔的,错过了阻拦的时机。 平等院凤凰手穿过她耳后替她取下项链,转手让柜姐包好。 山梨下意识地后倾,然后听到上方的嗤笑。 “不舍得还了?” 被嘲笑的山梨气得攥紧拳头,止住自己后退的步伐,任由他解下项链,恨不得自己上手去解。 项链被妥贴安放在精致的盒子里,平等院凤凰拿起礼品袋,另一只手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山梨。 出了珠宝店,平等院凤凰牵着山梨逛了一会儿,又买下两瓶酒。 山梨揉着有些打颤的膝盖,心想可算完成任务了。 项链送给她妈,酒送给她爸,项链的话她也能蹭着带带,酒的话她也能尝尝,倒也不亏。 准备好了回家的山梨发现平等院凤凰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还拉着她进了一家鞋店。 山梨不由得慌张无措,支支吾吾地问:“你要送多少礼物啊?” 收留他住一周怎么搞得好像对他有天大的恩情一样,这是要买多少呢。 男人停下脚步,垂下眼眸看着山梨,问她:“穿过高跟鞋吗?” “啊?”山梨被这忽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没...没有唉。” 她不明白自己穿不穿高跟鞋能决定什么。 对方听了她的回答,一脸了然,继续带着她往里走:“那就试试,看有没有满意的。” 这...什么操作啊?到底是给她买鞋还是给他自己买啊? 这么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山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联翩的幻想,更控制不住往脸上冲的热气,于是低头沉默。 平等院凤凰只说了一两句,柜姐就极大热情地去帮忙挑选鞋子,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山梨,自然没有错过她双眼潋滟的水光,在她低下头沉默之后,男人还在回味。 柜姐很快挑来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招呼山梨坐下试鞋。 山梨拿掉自己的小皮鞋,看着脚上的袜子,虽然她没有买过高跟鞋,但是直觉告诉她穿着这双袜子试高跟鞋——蛮奇怪的。 “唉!?”山梨惊呼,脚掌已经被一只大手擒住,分毫不能动弹。 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平等院凤凰请开柜姐,在山梨面前单膝跪下,抓鱼一样抓住她的脚掌,强制她略微抬起腿来,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大腿,食指挑开长袜的圈沿—— 他的动作比打网球的时候精细,不是粗暴地快速扯下大片,而是一卷一卷步步推下,像水位有序降低,袜圈每到一个新位置,就会在那个地方重新箍住一遍山梨的腿。 反复箍住,反复离去,山梨的眼里很不自觉地蒸腾起雾气。 “快点...你...”怎么说都不对,山梨干脆缄口不言。 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忍不住轻笑,胸腔震动的感觉通过手掌传到山梨的脚心,她控制不了地蜷缩起脚趾,又担心男人会再次强行掰开抚平。 好在对方认认真真地在褪长袜,并没有连她的脚趾也照顾到。 山梨觉得自己仿佛在被男人褪壳,几分钟之后,两只袜子都被整齐搭在她座位旁边,男人还不站起来,而是拿过柜姐手上的鞋子,替山梨穿好。 从他的角度会看到鞋子的底面,和表面的黑色鲜明对比的红色,鲜艳夺目。 山梨踩着看不见的红底,站起来,第一次穿高跟鞋的不适让她飞快抓住旁边男人的胳膊。 男人的手扶住她的腰肢,五指掐住一点柔软,山梨痒得更放不开他的手臂,简直是被虚抱着走到镜子前的。 山梨看见镜中的自己,比平常稍高了几分,裸着腿穿高跟鞋,肤色和黑色的鞋面形成比照,总体是她以前不曾在自己身上看见过的成熟。 她想看看后边的效果,转身扭头,腰上的手也旋到她的后背贴住。 一看镜子,山梨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整体的效果,而是那鲜艳的红色鞋底。 嗯——这种鞋子她也在同学的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似乎很经典? 她勾起一条腿,整个鞋底都暴露在镜子中,灯光打得热烈,是那种大家都盛装出席的宴会上才有的灯光。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穿着很好看,在来回欣赏的时候,没发觉自己两只手都搭上平等院凤凰胸口。 平等院凤凰眼神幽深,感受到一双小手静静贴着他,什么也没做却能将他抚平,他甚至希望这样的停留能够再久一点。 但是山梨背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手也自然撤走,说不出遗憾的平等院凤凰只好问她:“那就这双?” 考虑到自己陪他逛商场也算是有辛劳,于是山梨点头应下来。 她重新坐回原来的皮沙发,柜姐取下鞋子去给她包装。 光着脚的山梨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不要穿上袜子,在店里穿长袜,她不太好意思。 脚晃在平等院凤凰的眼里,他喉头上下一动,不自觉就夹紧了肩背,想要当做看不见一样转身离去。 “你坐着等我一会儿。” 山梨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现在刚好人都走了,她独自穿上长袜,又套上鞋子。 等到平等院回来的时候,新拎着两个袋子,都不小,山梨问他里边装了什么。 “回去就给你看。”平等院凤凰说着,又拎起旁边装着高跟鞋的袋子。 这是要回家了吧? 山梨忙不迭地从沙发下来,跟在平等院凤凰身后亦步亦趋。 车外的风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 不是回她家的路,倒像是回...酒店的路? “不是说好要送我回家吗?”坐不住的山梨立刻质问。 平等院凤凰却只顾着开车,甚至明显在踩油门加速。 他要是解释,有说得过去的原因还好,山梨最怕他这样什么也不回答。 慌张之中,她掰到了车门把手,虽然没有打开车门,但是把手回弹的声音在车里响得出奇。 “你疯了是吗?”平等院凤凰怒骂,他的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打得山梨心头一惊。 “太晚了,先在酒店睡一晚...”他的情绪似乎平复得很快,下一句就已经没有夹杂怒意了。 山梨被刚才自己的不小心吓到了,咬住嘴唇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各自出了车门,谁也不理谁。 已经疲倦得撑不住眼皮的山梨不耐地下车,再坚持几十步路,她就可以倒头就睡,这成为支持她的最大信念。 房间定在最顶楼,是一个极开阔的套房,阳台几乎围了大半圈,山梨站在围栏里可以尽收东京的夜景。 顶楼风大,吹得她昏昏欲睡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她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既然这么大...很可能并不是只住她一个人的。 要不然—— 她一转头就看见平等院凤凰正坐在大床上,西装齐整,领带打得严谨。 总之,他看上去没有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意愿。 山梨嘴角小抽搐一下,虽然不知道她这话当讲不当讲,但是她就是要讲。 “额...你不去你自己的房间吗?”她礼貌询问,同时期盼收到满意的答复。 “我的房间?”平等院凤凰已经把礼物盒拆开了,他的反问不带有任何疑惑的意味。 如此一句,已经足够让山梨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是只有一间房,平等院凤凰也要住在这里。 山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看法,是荒谬吗? 他们不算是陌生人,做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甚至更不应该的事情。 但是山梨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共处一室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那...我睡沙发吧。”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毕竟这个时候应该是不可能让平等院凤凰送她回家了。 以身温酒 说完她的解决方法,山梨小心等待平等院凤凰的决定,持续关注他的行动。 不久,平等院凤凰就从床上起身,手上拿着那条昂贵的项链,房里的灯光照耀它的每个切面,光彩搭上光彩。 他腿长步子大,没两步就走到了山梨身前,明明还有半米的距离,山梨就已经感觉呼吸不畅,闭着眼往后退到被栏杆抵住后背,双手乱摆要抵挡男人的更进一步。 他没有再靠近,在又已经碰到了她。 并非她手掌的抵挡起到了作用,而是平等院凤凰的手臂够长,倾身而下,手指一弹便撩起山梨鬓边的头发——给她带上项链。 阳台上的光线十分微妙,因为属于此地的灯没有被打开,全靠屋内的一室暖光和楼外无数霓虹灯的斑斓色彩,那些不经意逃散的光线到此地或歇或藏,这里成为两片光源的夹角。 一切表情在这里都被染上晦暗与琢磨不清。 不清楚为何他要这样做,不清楚下一步他还要怎么做。 感受到一片冰凉贴上脖颈,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体温这么高。 山梨手肘微微弯起,抵抗有些松动,指尖在男人胸口颤抖,弹奏出她不太安定的情绪。 男人喉头滚动,下腹一紧,不得不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试一下别的?” 低沉的嗓音像沉重的雨滴,落在山梨心里,从上到下把她淋湿,手沉重得抬不起来,也甩不开平等院凤凰温热的牵引。 袋子里是一套衣服,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灰色短裙。 山梨这才知道他当时离开是去买这两件衣服了。 的确,这项链和她现在的穿着不太相配,就像她和平等院凤凰不太相配一样。 山梨抱着衣服一动不动,男人注视的目光热切,她才被逼得挪动脚步,拖拖拉拉去往厕所换衣服。 穿上后才发现裙子并不是很短,长度刚好到她膝盖上,这种长度的裙子在她的衣柜里一条都没有,因为实在是太挑身材了,而山梨自认为不是那种穿着刚好横在膝盖处的裙子还能显得腿长的身材。 可能是挑得比较着急吧,山梨开始扣起衬衫的纽扣,这件上衣也是平平无奇,布料轻薄,虽然一共有两层,但都是轻盈透气的纱料,光打得亮些就能看见里边的内衣。 但是山梨在厕所只开了最小的灯,稍微昏黄的光线下,她也只是觉得上衣的厚度和裙子的不成比例而已,穿得怪怪的,上衣是夏装,下裙那种呢料子却明显是秋冬装的。 把换下来的长袜和小皮鞋留在厕所,山梨光着脚出门,房间里铺满了厚地毯,踩在上边就像踩在刚出炉的面包上。 不用平等院凤凰提,她自己也知道要去试一下刚买的那双鞋子,试都试了,那就全试一遍。 几米之外的平等院凤凰彻底淡化存在感,山梨小心地为自己穿上高跟鞋,重新踩上地毯,缓慢走到镜子前观看。 不太适应高跟鞋走路的感觉,山梨不得不浑身紧绷,即使在镜子前做一些动作也十分拘束,她还想看看鞋底,转身—— 撞进一堵温热的墙里。 平等院凤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待她一转身就被旋握住腰肢。 山梨有些受到惊吓,动作又十分自然地把手搭上男人肩头。 看上去将推未推,却只让平等院凤凰感受到小手如磁铁一样吸在他胸口,探听他此刻的心跳,让他的心绪没有地方隐藏。 一瞬的想法带来即刻的动作,平等院凤凰擒住山梨的双手,把它们扯开自己的胸口。 山梨倒是怔住了,她没想过有一天平等院凤凰还不许她摸了。 惊讶中她也犯了倔强,非要把手贴上去,五指像蜘蛛吐出的丝,缠上男人胸膛,让他害怕又期待,下一刻,是不是就会穿进他的皮肤,绕上他还在跳动的心脏,致命吸取他的情意供她所用呢? 喉头不断滚动的平等院凤凰还维持着沉默的状态,山梨幼稚地玩弄已经让他脑海中的琴弦有序断开,毫无章法摸着男人胸肌的人还不知道正有风雨酝酿。 她只觉得灯光明亮、温度适宜、游戏有趣,玩了一会有些不敌再度袭卷的睡意,况且对方一直不作反抗,全然的胜利让人很快疲倦。 离去的手指刚收拢成松散屈成的拳头,就被一双带有薄茧的手掌关住,密不透风。 有些危险不需要强调,动物天生就会与之共鸣,山梨飞快抬脚,想要离开突然爆发危险气息的源头。 太晚了,她被男人轻松拦腰抱起,头往下坠的她吓得闭上双眼,失重的瞬间天旋地转。 几秒颠簸,她趴上一片结实又冰凉的地方,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柔软。 这个男人要对她干嘛啊? 怎么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 被从身后按住腰的山梨不得不趴在这张宽大的黑色木桌上,木板带给胸乳的挤压感让她错觉升起——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的手在她的颈后,不断把落到脸颊两侧的发丝往后拨,细致地梳理时手指会擦过她的后背,在内衣背扣的地方趔趄。 山梨双手交迭垫在乳房下,舒缓一些挤压的力,同时借力夹紧后背,妄图夹断手指划过带起的电流。 她的上半身是紧绷着的,两条腿则弯起膝盖向后勾起,鲜红的鞋底正朝着男人的下巴,不断摇曳、勾引。 “唔...”两团臀肉被捏起,隔着厚实的呢料半裙,男人的力道大得能透进骨子里。 交迭铺在乳房下边的双手想要撑起身体来,但又无能为力,只有小腹稍微离开了桌面几寸,带起屁股翘起左右摇晃。 原本该在膝盖处的裙边因为动作幅度上移到大腿中部,中间被折了好几段迭起山谷。 白皙的大腿对男人而言唾手可得,而再往上一些就是幽微曼妙之地,他的双手无法克制地挤着白皙的腿肉把裙子继续向上推起。 推到身下的山梨不断叫着自己冷,狠狠被他抵住打了个冷战为止。 山梨的屁股露了大半,那裙子实在是后,一层迭着一层又逐渐加码它的厚度,一堆堆刚好卡在臀部最宽的地方。 男人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再费心思把裙子往上推了,这个地方已经足够展露出被布料包裹的阴户。 因为山梨不安的挣扎,平等院凤凰便站进她两腿之中,双手按住她的腿弯。 “你...你要干嘛。”山梨哆哆嗦嗦问起来,她能感觉到男人正在缓慢勾扯她的内裤。 贴着阴户的部分沾上不少干掉的精液,男人正用手轻轻捻着这块反复湿透过的布料,明明只有一层棉布,却如同在品鉴什么高端织品一样。 他品尝到酸涩的嫉恨,一些曾被压抑住的场景再次复刻在脑海中。 满脸血迹的德川一矢,脸上全是心疼的山梨,比赛中他的发球成了她的世界中最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恨吗? 因为德川一矢的受伤而气急了吧,结果转头就来医院和越前龙雅搞得花样百出。 这算什么?他算什么?德川一矢、越前龙雅又算什么? 大家都是你的玩具吗? 你有心吗? 男人气得一把扯下内裤,柔软的棉布深切勒着晃动的大腿。 山梨以为之后的一切不过是平等院凤凰又把他那根胀得紫红的肉棒顶进来罢了,然而她等了一会儿,身后却没有预想的动静。 在她的想象之外,还能有什么可施展的? 山梨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抽出一只手往后伸,想捉住点什么。 她的手指摸到了玻璃、玻璃瓶子,然后她听到波浪摇晃的声音,被禁锢在瓶中的浪花——咚咚、咚咚。 “你!” “你要干嘛?!”山梨大叫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一种猜测在她脑海中蔓延,疯长,无法遏制。 玻璃瓶与酒,平等院凤凰你真是疯子! “啊——”山梨五指收紧,快要把木桌挠出血迹。 酒已开瓶,木塞子落在地毯上的声音被吞没,瓶头一把堵进山梨的小穴,酒漫灌而进,咕咚咕咚地不断往甬道里奔腾。 “呃、唔呃——”哭泣中的呻吟从山梨的鼻腔艰难挤出来,她的理智被沁凉的葡萄酒冲散冲烂。 “讨厌你...呜呜...神经病,平等院凤凰——” “你、你是神经病......” 酒瓶被男人从下往上抬,如同用扳手撬开门锁一样在她的甬道里 发酵的葡萄味儿——她已经能嗅到了,这种清晰刺激的味道在她的花穴里被升温催促弥漫。 委屈得直掉泪的山梨一只手连连拍打身下的木桌,迁移着她对身后男人的怒火。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把她发泄不对的力气全都打出去,眼泪刚滴在桌上被她拍碎。 这种冰凉的水流能够刺激到她体内每个角落,无论那里有多隐秘,都可以被水流冲击拍打。 她不可控制一阵接着一阵的痉挛,一如她不可忽视的狂怒。 平等院凤凰无视掉山梨对自己的痛骂,一滴不剩地灌完了酒进去,然后利落扯出瓶身,用嘴堵上那仿佛开闸泄洪的源头。 “呜呜......”山梨被身下折磨得只能断续呻吟。 冰冷的酒,滚烫的唇舌。 平等院凤凰肆意用舌头在她的甬道中清扫,大口吞咽着往他嘴里冲涌的酒水和爱液。 此刻山梨甬道中娇嫩肉芽的颤抖与痴缠,只有他知道,只有他体会。 酒已温好,汹涌澎湃的浪花变成涓涓细流。 “感觉得到吗?”平等院凤凰嘴上停止动作,脸还埋在山梨腿间。 他喘着粗气问道,也不在乎尖叫怒骂他的山梨到底能不能听到,会不会回答。 “酒都变热了...山梨,你里面好暖。”男人高挺的鼻梁随着动作刺着山梨的重重花瓣。 掩映花丛之中,溢出蓬勃的情欲与咬牙切齿的盛怒。 “疯子...平等院凤凰——” “你这个疯子,我讨厌你!” 不留缝隙 满脸泪痕的山梨哭得嗓子嘶哑了,原先怒骂的声音都低沉了下去。 胸腔的起伏频率却和那根领带扫过她肩胛骨的相吻合。 她抓紧木桌的边缘,咬着牙齿,只想熬过这段被肆虐的时间。 葡萄的味道香甜到她直犯恶心,晚上的大餐在她的胃里翻腾,情绪和生理共同施压,顶到喉头的不愉快让她完全气急败坏,山梨开始哭着干呕。 “别吐,要是怀了我的孩子,有的是机会吐。”平等院凤凰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舌头深深往里抽插,模拟着交合的动作。 接着撕破脸皮,说出一些他想得要命但遥不可及的事情。 反正她也讨厌他、恨他...恐怕恨不得让他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那就过过瘾吧,今晚他要全部索取。 自嘲一笑,平等院凤凰吞下最后一滴温热的酒水,舌头从紧致的甬道里退出,大嘴一张含住山梨的阴户,舌头把阴户舔弄到湿透。 极强的包裹感让山梨浑身死命绷紧,仿佛深陷泥沼,她张大嘴巴抢夺周围的空气,不能完全撑起来的上身努力往前,她需要够到一些什么才行,不能往下落,否则会被吞没。 舔净了山梨腿心周围的残酒,平等院凤凰腾出一只手解开西装裤。 低沉哭闹着的山梨没有听见皮带卡扣打开的声音。 她只知道,平等院凤凰终于停下他疯狂的行为,筋疲力竭的她也累得软软趴下,鼻子一抽一抽的,身下的小穴节奏统一地开开合合,和主人一样久久缓不过来。 滚烫的龟头顶上花心—— 山梨如惊弓之鸟,弓起脊背,但又因为无力迅速落下。 男人控制着龟头只在外缘磨蹭碾压,顺着那条缝隙的指引顶到那颗充血的小花蕾。 碾上去,用把她碾成齑粉的力度顶弄。 敏感的花蕾瞬间就把受到的强烈刺激传遍全身,难抑的兴奋冲上头脑,山梨如同实验室里只存一息的小动物,在受到最后的刺激时又不由自主地做出身体反应。 她高高翘起臀部,要离开顶着花蕾的性器,刚抬高就被男人制住。 男人用手环抱起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 含着眼泪的山梨一见到平等院凤凰的脸,眼泪就滚落下来。 那张脸现在写满情欲、不甘、甚至忧愁。 热泪顺着眼角横流下去,大多都留在山梨的鬓发里,少数溜出去的顺着肩背一路淌到腰肢,洇开在男人的手臂。 平等院凤凰五指一紧,轻易拿捏住山梨,单手扛着她往床边走。 空酒瓶被双方幅度不小的动作扫到,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山梨浑身疲软酸疼,憋着气的她咬着牙挣扎,在平等院凤凰手下安分不了。 叁两步路就抵达那张铺着巨大鹅绒被的床,平等院凤凰轻轻一抛,山梨被扔上了床。 这里软得不可思议,她如同陷进饱满的云层,周围一片全是白色,所触都是柔软,仿佛过了很久才把她回弹出去。 宛如从云层中被孕育的山梨这时候已经哭得双眼通红,她上身凹陷得更深,角度的不平衡让花穴直面闯入这里的男人。 平等院凤凰低头看着,一天里被不同男人狠狠蹂躏的花穴把艳丽的绯色涂满,它的周围从内向外扩散的距离,褐粉——深粉——浅粉。 颜色的对比并不鲜明,过度渲染得美妙极了。 男人看得喉头一紧,他很愿意相信,这些侵染进私处的重重颜色都来自他。 是他每一次在这私处的舔咬吮吸,吸出一片绯红艳色。 他的目不转睛让山梨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正暴露着那里,飞快抬手要去遮。 手指刚摸到自己张着小嘴喘息连连的花穴,男人已经欺身而上。 只剩一件里衬衬衫和松散领带的男人拨开山梨手腕,眼神黏住花穴寸步不移,另一只手拿起刚才摔落在床的高跟鞋给山梨穿上。 他穿鞋的动作轻缓,仿佛侍从正在给公主穿上珍贵的水晶鞋。 男人的手掌从她的脚趾到脚心,茧子摩擦细嫩的皮肤,山梨下意识弓起脚背,却只能在男人的力道下展开。 山梨躺着,有些艰难地抬头看男人无比认真地给自己穿鞋——穿好了还在那里来回探查。 有什么地方溢满。 她力气不足,不一会儿就再次卸力,只能看见天花板。 哦,这么认真,但是在床上穿鞋? 山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平等院凤凰此刻的想法显然非常清晰。 一步接着一步,他要身下的女人的每一寸角落都属于他。 要她媚叫、要她摇晃双脚、要她包裹着又吸又咬。 光是想象,便已让他身下肉刃更加肿大。 山梨眼里只有天花板,虽然看不见男人的动作,但是花穴感受到热气的逼近。 不想被烫到的她抓着被子要往后缩,双腿往里夹。 男人的性器在立马要触碰到思念不停的花穴时失利,看着往后溃逃的山梨,平等院凤凰倒是一点不急,他站起来,柔软得仿佛没有着力点的床上走得异常平稳。 绕过山梨,他取下床头一个抱枕,洁白、鼓鼓囊囊。 按住了山梨的进程,他把抱枕塞在她的背后,垫高了角度让山梨能够直接看到男人的全部。 紫红的性器已经渴望得快要燃起来,上边的小孔渗出透明的液体,把鸡蛋大小的龟头刷得透亮,在灼人的灯光下仿佛又放大了些尺寸。 山梨看着男人直指她的昂扬欲望,其上布满的凸起血管,肉眼可见的青筋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她体内勃发,和她的穴肉连接在一起。 她心里怕起来,很怕男人在她身上不要命一样地疯起来。 但是男人已经跪进她的腿间,箭在弦上的意味浓得明显。 男人一有动作,高昂的性器便晃荡几下,他掰开山梨两腿停下,紫红的大肉棒重重打在山梨小腹下方。 平等院凤凰两手握住山梨的腿弯摆出字母m的姿势,然后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身下的女人对折。 山梨啊呀啊呀地叫唤,却丝毫勾不起男人的轻缓,龟头凭借角度戳着小腹下方的肉与骨。 这地方的皮肉又薄又嫩,山梨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被又大又硬的家伙戳得生疼,这种疼似乎能传导到更下侧的花蕾、花穴。 这一切,还没有进入——她更怕了,怕得甬道对着虚空收紧,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贯穿她。 平等院凤凰把控着山梨的腿弯,维持住两人的体位,这个姿势虽然不是最深的,但却最能满足他想看着小穴被他撑开到快要剥开的欲望,也最能把山梨的每一点展现在他眼下。 哭红的眼睛、无措的唇舌、紧绷的脖颈、摇晃的双乳.......乃至被他不断侵犯着的甬道。 他要拥有全部的感觉,全部都要看见、听到。 只有这样,他心中翻腾的酸涩才可以不一涌而出。 你怎么能在我面前替德川一矢挡球呢? 怎么能?! 平等院凤凰紧抿嘴唇,泛白的唇线和青黑的胡茬和一室靡丽格格不入,虽然他是始作俑者。 红底鞋在他眼底晃荡,穿了高跟鞋的脚自然弓起脚背,男人联翩回忆起山梨在他身下高潮迭起的模样。 那时也是如此,她像条浇了热水的鱼儿,哪里都是弓起的,抗拒着他又离不开他。 “唔...”山梨的嘴被男人含住,牙齿恨不得将她的舌头嚼碎吞入腹中。 山梨紧紧抓住身后的被单,长时间沉沦已经让她大汗淋漓,她呼呼喘气,心脏快要逃出去。 虽然被男人用力吻着,她还是感觉到干涸之意,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舔舔自己的上唇。 小舌头被男人逮个正着,包裹住戏谑地来回顶,唇舌之间拉出细长的透明丝线,紧绷到断开。 男人已经不在握住山梨的腿弯强迫她开腿了,他的腰身足以拓开山梨的腿,失去禁锢的双腿无力再挣扎,搭上男人的肩头,在他的背后继续摇晃。 同样全身是汗的平等院凤凰放开山梨嘴唇,女人嘴唇被他吸得微微肿起,泛着嫣红。 他看得满意极了,上下的小嘴都被他吃得如此潋滟水光,色泽诱惑至极,他停下动作细细查看。 暂时被放过的山梨缓了缓,戒心如同新修建的城墙屹立,平等院凤凰越是没什么动作,她就越是局促—— 他们之间,其实尚未真正开始。 谁都是只吃了前菜而已。 山梨甚至不知道分不清她此刻到底是被强迫着还是在演出一场怪异的诱惑。 她关停头脑里的争执,舔着嘴唇看着男人,他正用硕大的利器蹭着自己的私处。 明明没有什么反抗力气的山梨却不由自主露出白兔的表情,惊异的、受伤的、颤巍巍的。 “出去。”山梨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滚出去。” 平等院凤凰听到这话,偏过头瞧见还在他肩头摇摇晃晃如同邀请的脚,底面的红色如斗牛士的旗帜,瞬间蒙蔽了他的双眼。 男人的怒气在床上变成一种升温的开关,那股无处发泄的嫉恨全都汇聚到胀红的肉棒,挤得最上方的圆眼焦虑滤出黏液,这些黏液又在空气中鼓舞戾气,像风一样扬开红旗。 原本轻巧搭在男人肩上的腿被一把拉下,大力掰开,山梨立刻感觉到男人把自己的腿压到一种夸张的角度,体育老师给她开腿都不会这样残暴。 这...几乎就是故意要把她掰断吧,山梨恍惚地想着,救命一词被男人蛮横的吻堵在嘴里。 小穴被牵连,立刻啪地一声打开了更多,顺势轻轻一口含住了在门外颤动多时的龟头,又因为对方过于硕大而吐了出来,又吞又吐地像是吃棒棒糖一样。 平等院凤凰被这缠人的吞吐折磨到深处,憋得难受的他对山梨咬得更重,每一口都要在山梨得嘴唇和舌头上咬出痕迹似的。 生气了吧... 发觉自己把平等院凤凰气得不轻后,山梨心里一阵快意,虽然她也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招来自损的恶性报复。 被吻得呼吸不畅的山梨拼命打着男人胸口,眼泪流到嘴边,两个人都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男人尝着人和泪,始终不停止这场掠夺。 四周空气枯竭的山梨暗自骂自己不争气,这个时候了,她的小穴还在对着硕大龟头黏黏地舔着,一下一下地,她似乎无限亲密地和男人从下身相拥。 在窒息的分界线上,男人仿佛掐着时间点放过了山梨,在她满面潮湿春意、闭目大口呼吸的时刻,狠狠耸动,用肉棒的贯穿提醒她:此事尚不休止。 接下来的抽插快得山梨只知道被动地颤抖,就算以前那种暗中用力吸吮男人性器逼他离去的技巧也使不出来。 “慢...慢一点...求求...平等院...求求你,啊——”山梨开始哭着求饶。 平等院凤凰真是个疯子,太快了,那么滚烫的硕大在她身体里穿刺着,仿佛她这里有万千敌人,要全部杀穿才干净。 铲平甬道的穴肉还不够,只有它们敷着肉棒还不够—— 男人无情地捅开子宫口,两人瞬间都红了眼。 一个爽得深深喟叹,一个疼得要大哭,疯打着男人。 长时间被掰开的大腿已经被捏出青紫的痕迹,麻木地大开,方便男人的肉棒在两腿中间不断进出,他深深顶入、快速抽离,山梨夹不住他也拒绝不了,在男人凶狠的抽插中只能发出低低的泣声,配合她小肚子的抽搐,让男人可怕的性欲继续膨胀。 不再箍住身下女人的大腿,平等院凤凰撕开为山梨买的新衣服,灯光下从衬衫里透出的内衣终于暴露在男人眼前。 被它勾了太久,男人甚至有些猴急,手掌圈起乳肉就往自己嘴里送去,原本只有薄薄细汗的双乳不过片刻就沾满男人的津液,他一口便能含住将近一半乳肉,咬在嘴中,用舌头去贴紧乳肉堆出的圆弧线条。 胯下的肉棒大力捅开子宫在宫口细致感受山梨最深处的紧致,缠绵中他也迷失在这种疯狂里。 猩红着双眼的平等院凤凰对山梨无休止地索取,身下的叫骂越大声,他心越痛不可言,肉棒就越怒不可遏,不断捅开山梨的子宫口,不断把精液射进去,仿佛填满了这里,就没有空缺了。 新同学羽生零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山梨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闹钟,痛苦万分地掀开被子。 然后艰难睁开眼睛,她没法继续赖床了——今天开学。 洗漱好了,山梨一出房间就闻到面包的香味。 今天的早餐准备的是现烤吐司和牛奶,配上一些水果。 她先把便当放进书包里,才在餐桌旁坐下,这种一家人围着吃早餐的日子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一口热牛奶下肚,山梨整个人像只小猫咪一样瑟缩起脖子,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引得爸妈笑她像个傻子。 饭桌上就免不了谈论闲事,在外旅游多日的他们回来了以后话题除了旅行的趣事,就是关心她那段时间在家里的生活如何。 山梨这几天都已经瞎编出一套电视剧了,总结起来就是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家里安全、她在家也坚持勤奋学习;平等院凤凰在的那一周里她更是充分发挥地主之谊,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一日叁餐,让两家人友谊的桥梁不至于断裂。 她也担心过自己编得太过分,万一对面交代的内容全然相反,把她成日点外卖还让客人刷碗的事迹都抖出来怎么办。 只是她始终觉得平等院凤凰面对她才是最理亏的那一方,怕是不敢说出真相的,所以她还是顺畅地把这个勤劳友好的故事编了下去。 也不知道铃木夫妇和平等院夫妇私下到底是怎么交流的,总之现在两家人老觉得她和平等院凤凰之间有点什么,加之昨天收到了寄来的礼物——平等院凤凰他还真送了她们一家谢礼,只不过不是和山梨一起去挑选的那些东西。 是顶级和牛礼盒。 虽然讨厌平等院凤凰,但是和牛又没有任何错,山梨美滋滋地吃了好多。 现在连早餐都会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平等院凤凰。 “山梨,你看电视了吧,我昨天看回放内容,说是平等院这孩子首次担任主教练做得非常成功呢。”山梨妈妈慢条斯理吃着烤吐司。 这一句话让山梨差点拿不稳被子,被猛猛灌进喉咙的牛奶憋死。 非常成功? 成功把你女儿全宿舍取消资格了都。 有气没处撒的山梨只能化愤怒为食欲,快速解决掉早餐,背起书包就要去上学了,免得继续在家里听她妈妈平等院这孩子长平等院这孩子短的。 甚至说“当初要是给你们定个娃娃亲就太美妙了”这种让她无限心梗的话来。 逃到学校,山梨松了口气,暗暗期待和好久没见的朋友们打招呼。 才返校,学生们的心都像树上的麻雀,每个教室都十分喧闹,走廊上也全是牵手结伴的叁五好友团体。 山梨艰难穿过人群,人还没进班级门,就先伸脖子看看真奈是不是先到了。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果然,她最好的朋友已经先坐那儿了。 山梨耸耸肩,激动不已地跑了进去,裙摆被带起的风撩得上上下下,少女的欢欣太明显了。 “好久不见,真奈!”山梨还没坐下就忍不住打招呼。 埋着头看手机的岛崎真奈先是一惊,然后迅速抬头,和山梨抱作一团,蹦蹦跳跳。 两个人激动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她们俩都是一到长假就死宅在家,可能连通讯工具都不会每天和对方联系的那种人,又因为山梨中途跑去u-17集训营几乎算是和外界断联,都感觉和对方分别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朋友之间就要分享最好的消息,做最快乐的事情,岛崎真奈拉着山梨袖子:“山梨,你快看这个!” “我我我我——真是激动死了。” 山梨没有不答应的,她立刻在岛崎真奈旁边的位置坐好,头凑过去看—— 嗯,这是很专业的网球场地啊,稍有些眼熟。 山梨觉得有些不妙了,下一秒幸村精市那张脸就出现在屏幕上,还是大特写,那张脸在专业摄像机下有还是精致完美。 特写镜头维持了几秒,在岛崎真奈的尖叫中变换成了远景。 这是幸村精市在参加比赛吗? 山梨的疑惑还在心中,岛崎真奈已经为她解答:“你快看,这是今年u-17放出来的,幸村大人的决赛!” u-17集训营的比赛还会被放出来吗? 心中警铃大作,山梨的心思立刻不在看比赛视频上了,眼神飘忽到自己的手机上,开始搜索u-17的关键词。 她还在翻搜索页面,就听到岛崎真奈在一旁注解:“可惜只有最终的十名正选队员的决赛视频才会被放出来给大家欣赏。” 山梨紧紧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因为对方的语气透着万分惋惜,她也自然附和:“对啊,挺可惜的。” 这仿佛触碰了什么情绪的开关,岛崎真奈立刻提高音量:“何止是挺可惜的,山梨你都不知道——” “这次u-17有多惊险,虽然我没有第一手的资料,但是最终正选里居然缺了好几个之前大家押注的种子选手,越前家的两个,还有德川一矢。” “他、们、都没有进入正选队伍!”岛崎真奈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着,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 山梨假笑,一言不发。 有多惊险? 她可太知道了,这次u-17集训营里,她就是最惊险的那个。 但是这些事情她必不可能告诉真奈,强忍住心里的倾诉欲望,山梨的微笑如同僵在脸上,心不在焉地等待视频完结。 即使她不看,真奈也会在旁边不停地解说每一个球,她也不能堵上耳朵,只能听完全程。 明明只是在打球,是互相对决的赛场。 明明只是听着真奈毫无暗示,甚至充满热血的解说,但山梨的想法却飘向深渊。 想起医务室里和她擦肩而过的幸村精市,清冷的表情和他身下的昂扬,更让山梨陷在深渊无法起身。 岛崎真奈满意地看完视频里最后一次得分,转头就看见山梨脸色怪异。 “唉,山梨你不舒服吗?”岛崎真奈疑惑道,“是不是感冒了?” 说着,岛崎真奈就把手贴上山梨的额头,温度并不很高,但是看着山梨那张脸上——苍白的底色配上怪异的绯红,岛崎真奈怀疑是不是低温发烧。 “要不要先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岛崎真奈劝道。 山梨自己却再清楚不过,她只不过是又犯毛病了,那种饥渴的、像被蚂蚁一点一点刺过皮肤的感受几乎每天都会不定时地招呼她一两次。 “不了,我趴在桌上休息一下就好。”山梨说话都显得中气不足。 趴在桌上后,山梨埋下头前下意识抬手,摊开手掌,掌心里有错乱交迭的弧形印记,只有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才能稍微把深渊里的她拉扯一下。 在手心待了不短时日的银色标记已经消失不见。 好吧,如果从此消失也好,她也不想再继续那些十分荒唐的事情。 准备倔强到底的想法稍微给了她一些勇气,在看上去一片平静的外表中竭尽全力对抗花穴里泛滥的瘙痒。 虽然不是来例假的日子,但是她的内裤里垫了厚厚的卫生巾,为了挡住甬道中几乎不停分泌的爱液。 山梨趴在桌上假寐了一会儿,没有看时间的她觉得好像已经挨过了一整天,双腿湿透的感觉提醒她又应该去厕所换卫生巾了,她抬起头来,才发现甚至还没有开始上课。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片加厚的卫生巾,告诉真奈自己要先出去方便一下,对方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有些惊讶,小声问她:“山梨现在你白天也要用这么厚的吗?” 因为精神实在涣散,山梨也并没有太用心去听旁人跟她说的话,只是尽量憋住嘴里不断想要冲出来的大叫和呻吟,攥着拳头点了点头。 她仿佛置身一场大逃杀,每一个穿着校服洋溢着笑脸的同学都有可能是猎杀者,她要逃离,还不能拔腿飞奔让别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那种全场的眼光聚焦在她身上的话,就像是被猎杀前的集体注释,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把班上的同学、走廊上的学生全都用幻想扭曲成可怕的猎杀者,而她自己则要伪装好、悄悄逃出生天。 成功了! 走进女厕所的山梨才终于感到松了一口气,理智顷刻回归一些便又离去,因为刹那的放松警惕,瘙痒不堪的小穴趁机猛吐了一口爱液,早就被黏糊液体浸满的卫生巾已经再不能承受更多。 那种湿湿沉沉的感觉让山梨差点干呕出来,她把下唇咬得发白,撞进最里边的小隔间,慌忙地撩起裙子,褪下内裤。 腿心已经变成了沼泽地,山梨控制不住地自己往甬道中插入一根手指,纤细的手指虽然没有带来男人给她的那种胀满感,但也能稍解一下甬道内的空虚。 山梨微弱地动动手指,深入甬道内抵上最敏感的那一点,轻轻一按。 “嗯......”她昂起头,极其压抑地呻吟,眼尾湿红一片。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完全臣服在身体的统治之下了吗? 因为不争气地自渎,山梨死咬住下唇,她要惩罚自己。 手指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力度也不再轻柔,山梨坐在马桶上自己用手指高速在腿心里抽插。 每一下狠狠撞击敏感点都让她的脑海里回闪过一些场景—— 鹅绒被上,她被平等院凤凰掰开大腿,粗红肉棒在她花穴里直进直出。 病床旁边,她被越前龙雅扛起一条腿,男人用全然不同的角度抽插。 ...... 她想要,想要更大更热的东西在身体里啊。 场景不断变换,山梨的手指忽然停顿,犹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记忆里的零带着满是嘲讽的表情对她说——你以为倔强就有用吗,你的身体早就成为欲望的容器。 “除了乖乖听我的话,什么都做不到了。” “乖——听我的话,最后山梨是不会有事的。”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狂怒,不可遏制地对那个有着妖冶外表的类人生物大声叫骂。 要她怎么敢去相信,真相竟然是这么丑陋残忍。 一切都是那个邪恶异类的恶作剧,他并非她最忠诚的侍者,而是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妖邪。 曾经她还以为,她起码有一个最亲密的“菜菜”。 即使有很多荒谬的事情,但是她并非一个人遭遇,她的消极与空想也总有可倾诉的对象。 为什么要告诉她,一切都是谎言,她从来不是被选中的幸运儿,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呢。 且还是一个用来承担下流性欲的容器。 真恶心。 真恶心! 山梨抽出手指,如同拔出利剑,被利刃划过的花瓣也受伤颤抖。 她狠狠咬着手指,用疼痛感给自己一个教训。 就算她是很没用,意志力超级薄弱,但是她也不是可以被随便揉搓的物品。 她是人!她是人! ...... 上课的铃声响了好久,总算熬过了蚀骨销魂的痒,山梨换好卫生巾,理好着装,打开隔间的小门,走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她弓下腰,双手捧起水扑在脸上。 冷水让山梨的脸庞迅速降温,抬头在镜子里已经看不到女孩脸上有任何绮丽绯色,只有眼尾带着一些深粉色。 山梨张嘴喝了几口冷水,很冷很冷,水进入口腔、流入腹内,把凉意扩散到了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面色如常地往回走,到教室后门才停下,现在应该在上课,她要观察一下情况,别打扰到同学们,她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本该安静的教室却传出喧闹的呼声,山梨耳朵贴在紧闭的门上,在此起彼伏的呼声中听不清老师说的话。 有些挫败的她背靠在门,考虑要不要直接去找个能坐的地方,等这节课下课了再回教室,估计...老师就算注意到了,真奈也能帮她解释好的。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无限凉意袭上她的后背——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羽生零,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好运气坏运气 班上的人都对新转来的羽生零充满好奇心,连岛崎真奈也一直在上课期间聊起他。 从他的肤色到双瞳。 这个家伙没有把他惹人注目的外表做什么掩盖,虽然和大家一样也穿着校服,嘴里的话别说有多礼貌了,但是也掩不住那股冲天的“我是异类”的味儿。 浓重的新鲜感席卷整个班,而且山梨敢肯定不出一天就会把消息传遍全校。 山梨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听着旁边的絮叨,拿着笔杆的手掐得之间发白,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才不让敌意在脸上显露。 毕竟在这里的羽生零,不是一个挑选人类成为容器的妖怪,而是一个有着妖冶面容的转校生。 课间休息的时间里根本没有人真正去休息,声音或大或小,都在谈论着同一个名字——羽生零。 山梨厌恶得想笑,什么狗屁转校生,要是去查一下,就知道那个人的履历全都是虚假的,以前的一切都是不可相信的。 “哇,山梨你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这么认真?”岛崎真奈说了半天,发现山梨还在埋头写笔记。 难道一个寒假真的彻底改变了一个人? 听到这话,山梨笔尖顿了顿,悬停在纸上几毫米,说:“唔,也没有啦,就是不想让成绩太差了......” “我,我想考大学。”脱口而出的话让山梨自己都惊讶了。 她、她想考大学吗? 应该只是用来搪塞的理由,但是却让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不过,她担心自己的话被传得到处都是,赶紧补充:“额,我也就是想想...才高一嘛!” “总之,想多花些精力在学习上。”山梨扭头,表情有些歉意,“恐怕,之后不能经常陪真奈你去网球场了哦。” 那个地方,她从此以后都不要靠近了,要远离一切危险。 岛崎真奈虽然觉得很突然,心里也遗憾,但是作为朋友,她也不能拦着别人学习,只好瘪瘪嘴点头,自己一个人去刷论坛。 笔尖在白纸上游走,沙沙的声音如同白噪音抚平山梨心中的焦躁不安,这声音能够隔绝不远处的喧闹——太多人围着羽生零与他谈话,偏偏那人一点也不知道在教室里说话要小声,时不时就能听见那边传来刺耳的叫声。 每次课间都是如此,众人的热情持续了一周才渐渐减弱。 羽生零温柔和煦又带点狡黠的形象立在大家的心里,没有人注意到偌大的教室里还有人没有围在羽生零的周围。 山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警惕心拉满,但是对方好像猜得到她的态度,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和她有过交汇,安心当着新来的“交际花”。 而山梨则每日忍受情欲的折磨到近乎崩溃的程度,羽生零和她在一个教室里,她鼻子能清楚嗅到他的味道——这完全勾起她的“饮食”之欲,疯狂催促花穴分泌更多的津液,那是馋美味食物的粘液。 上学的每一天,山梨都要跑五六次厕所,即使她也是忍到不能再忍的地步,再不夺门而出就要在教室崩溃了,她没有选择。 羽生零虽然不和她说话,俩人正面连眼神交流都未曾有过,可是她每每走出教室门的刹那,第六感如同她后背的眼睛——有人在看她。 现在,对山梨而言,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周末。 熬到周末,她才算是稍微解脱一些,关在房间里,不必随时承受可能被大家察觉异样的压力。 山梨正坐在电脑桌前,浏览【日本青少年网球爱好者联盟】如今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但她从不在学校里看,她害怕被真奈发现以后就无法拒绝陪她要求去网球场的要求。 所以,她总是回家以后锁上门在房间偷偷看看,忍住不发言成为她最后的原则。 u-17比赛结束以后,论坛的聊天灌水又回复往常的样子,偶尔甚至还会有人顶出讨论山梨的几个热帖,在里边留个吃瓜的足迹。 “哐哐,哐哐——”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她房间的门被敲响。 ? “山梨~” 是妈妈啊,听这语气,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山梨滑下座椅,连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山梨就感觉一阵风直往她脸上拍,那种厚实坚硬的纸片蹭过她的脸颊。 “这是什么?”山梨惊讶道。 铃木太太兴高采烈,解释道:“宝贝,你不知道我最近抽奖的手气有多好!” “当当当当~这是我刚抽到的音乐会入场券!” “刚好一张券最多可供叁人使用,就在明天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去听音乐会,多么浪漫美好~” 铃木太太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山梨哑口,最近...好像妈妈抽奖的手气确实好得过分,那种买一送一的小奖励开到手软,之前还抽到过游乐园的免费票,只不过山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她去游乐园那种地方玩一天,所以票只能浪费掉了。 看着妈妈眼睛里的期待,山梨心一横点头:“好啊。” 一场音乐会也就两叁个小时,还只需要坐着,就算中途需要去厕所,也很方便——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 第二天晚上,山梨穿得比平常更厚,长到大腿的羽绒外套,里边的内搭是毛线针织裙,长达她的脚踝。 虽然显矮,但是够温暖够心安。 一是担心结束后会更冷,二则是这样严密的穿着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算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她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出糗。 来之前山梨就看了门票上的信息,演奏者是一位新锐钢琴家,年纪轻轻就获奖无数。 这些都很好,除了——他也姓迹部。 可能,有钱人的联系就是这样盘根错节吧。 已经满口答应了要去音乐会的山梨无法对自己妈妈出尔反尔,只能安慰自己,别人姓迹部也不代表什么。 她总不能杯弓蛇影,一个印在门票上的姓氏就把她吓住了? ...... 抵达剧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落座。 检票的人看了看铃木太太递过去的门票,弯着腰将他们一行人请到了最前排。 这样他们都很惊讶,没想到免费抽中的券居然位置这么考前。 一落座就感慨起最近的运气真是爆棚,铃木太太甚至可惜今天没有穿得隆重一些,坐在前排听音乐会就如同前排看秀一样,观看者本身也会成为一种风景。 山梨低头看看拖到脚踝的深色针织裙,四下张望,周围坐在前排的人几乎都是穿着得体的套装,仿佛不是来享受音乐,而是来开什么国际会议似的。 总之——她确实有点煞风景了。 好在演奏快要开始了,音乐厅的灯光只开了舞台上的,观众席陷入一片漆黑。 大家适应了几分钟,才习惯在这种环境中视物。 黑暗中,听觉会变得更加敏锐—— 山梨听到脚步声,节奏缓慢,步履坚定... “请问是铃木山梨小姐吗?” 山梨倒没有被吓到,冥冥中她似乎预判了脚步的主人是要找她。 或者说,她的生活从某个时刻开始,就从来没有正常的时候了。 她习惯了,只是平静地与人交谈:“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点欢欣:“真是太恭喜您了,我们刚才发现您这张免费门票还包含了一个贵宾室名额。” “嗯?”山梨有些疑惑。 侍者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只能从你们叁个人里选择哦,不能够转让给别人。” 山梨抬眼,听这意思就是她们一家叁口有且只能有一个人去那个贵宾室咯。 铃木太太能够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很自然地接过话头:“那就山梨去吧,我和你爸爸能够在第一排已经很满足了~” 很明显,那位侍者也是这样想的,她立即满面笑容。 “是呀,这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好羡慕铃木小姐的运气。” 侍者站在这里,叁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实在惹人注目,再加上铃木太太难掩的笑声,坐在前排的人目光都忍不住落到她们这里。 山梨感到有些窘迫,连忙催促侍者先带她去贵宾室。 这剧院修得奢华阔大,出了音乐大厅,山梨跟在侍者身后走了好久。 好像是为了给她解闷,对方一直保持着谈话的节奏,既不让她觉得被骚扰,也不让她觉得气氛尴尬。 优良的工作素养让山梨不得不钦佩起来。 终于走到贵宾室的门口,侍者弓腰抬手,礼貌请山梨进入。 门前的山梨虽然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贵宾室的豪奢程度吓到。 光是那扇双开的大门就透露出财大气粗的感觉,门上雕刻着极为繁复的花纹,古朴的木色和极繁的雕刻细节,冲和出一种高贵典雅之感。 旁边相连的圆柱恐怕要几人合抱才能抱住,山梨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裙子,稍微把裙子往上提起,像误闯宫殿的平民。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贵宾室的构造上,等身后响起一声沉闷,被吓了一跳的同时意识到身后的侍者关上了门。 误入穷奢极欲的华丽宫殿,山梨看花了眼,抬头低头,穹顶离她很远,上边竟然是彩色的玻璃,地毯是米白色的,她穿着有厚鞋底的鞋都能感觉到地毯有多柔软。 要不是有人看着,她一定会当场脱掉鞋子试试地毯的脚感。 山梨环顾了一圈,忽然想起——这是音乐会的贵宾室啊! 可是,这四面都是白墙的模样,看不出能让她视听上有什么尊贵享受,这根本连演奏者都看不到呢。 “嗯...这就是贵宾室吗?”山梨转身问道。 侍者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她开口问这句话一般,流水般作答:“铃木小姐,这里是专门的更衣室。” 啊? 山梨一脑门的问号,怎么把她带更衣室来了。 侍者抬起手,微笑的角度都十分标准:“请您跟我来这边试穿礼服。” “进入我们剧院的贵宾室是有dresscode的。” 山梨恍然大悟,她忘了,她忘了。 侍者跟她说的是那张免费门票上的贵宾室名额只有一个,但是—— 可从来没有说过贵宾室只有她一个人啊。 在山梨的头脑中,那个贵宾室就如同举办皇家晚宴的大厅,里边除了她,都是一些豪掷千金进入贵宾室享受的土豪。 强烈的负担感窜了上来,但是箭在弦上,现在逃跑未免太没骨气,而且...面前的侍者笑得太过温柔,她不忍心决绝。 山梨硬着头皮跟在后边,礼服美丽,但有多美丽构造就有多复杂,全程都是由温柔的侍者姐姐替山梨服务,她仿佛成为任人打扮的提线木偶。 渴饮 在侍者姐姐的帮助下山梨穿好了礼服,她面色酡红,如同刚饮了酒。 但其实只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社会性死亡场面。 原本想着那礼服层层迭迭,她一个人很难穿好,所以让侍者姐姐替她穿。 但是当对方连她内裤也轻轻扒下的瞬间,山梨甚至来不及阻止,被透明爱液打湿的卫生巾离开软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和它的主人一样无措。 侍者姐姐有着极佳的专业素养,仿佛没有看见这种东西似的继续请山梨稍微抬一下脚,她将粘着卫生巾的内裤脱下来,整理好。 “礼服是有自带的内衬的哦...所以,铃木小姐的私人衣物我会拿去洗完烘干,保存起来。” “您欣赏完音乐后就可以拿到的。” 这种温柔抚慰让山梨稍微感到安定了一些,随后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她惊叫一声。 “啊!” 山梨叫着,连忙伸手往自己私处摸去。 这礼服比她想的还要奇怪,胸口和包裹阴户的里衬都缀满珍珠,那些圆滚滚的珍珠在双乳的边缘描线勾勒,逼得山梨的奶子翘得更高,而下边围住阴户的珍珠串则好像没有测量好身体的数据,中间的一串珍珠链子深深陷进那条隐秘的肉缝里,衣服穿好的时候,爱液已经把陷进去的十来颗珍珠涂满。 要不是这件衣服一看就十分昂贵,从镜子里看整体效果也还算正经,说这是情趣内衣她也相信。 山梨穿上这身礼服,脸都胀红了。 一直琢磨跟侍者姐姐开口,求她换掉这件礼服。 但是侍者姐姐工作一完成,根本不留给山梨说话的空隙,拉着她往更里边走去。 穿着中跟尖头鞋,两处敏感地带又被珍珠勒住的山梨实在说不上自在,侍者姐姐拉开墙边的帘子,山梨才发现这边并不是墙,而是一扇小门。 门被轻轻推开,完全没有发出那种开门的嘎吱声。 “铃木小姐,您可以进去了,这里就是我们的贵宾室。” “祝您愉快度过这段美妙时间。”侍者姐姐声音轻如行云,但是动作却一点也不轻,山梨几乎被她硬推了进去。 里边安静极了,和她以为的那种觥筹交错的上流社会场景完全不一样。 空间很大,但没有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在这里等待她。 山梨更觉得奇怪了,难道今天这么不凑巧,一个愿意花钱来贵宾室的人都没有吗? 在东京,可不缺有钱人。 如果真是这样,这些辉煌的灯岂不都是为她一个人打开的? 剧院如此周到地服侍她这种依靠中奖免费进贵宾室的人? 山梨咂嘴,这可真够敬业的。 一时间,她都忘记了身体被珍珠链条勒住的不适感。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出去一眼就能看到演奏者的正面,这个角度是绝佳的观赏角度,视线刚好容纳整个舞台,将观众都排除在外。 “啧...”山梨有些感概于贵宾室与音乐厅的普通作为相差之大,甚至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那么轻易的抽中了奖券。 “喜欢吗?” 冷不防背后响起声音,山梨飞快转身过去,看清来人后差点没站稳。 “怎么...是你?”皱着眉头的山梨忽然被一种怀疑感笼罩,之前的一切事情都成为她的怀疑对象。 “难道说,那张免费券是你...?”她指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距离的迹部景吾。 那人还在不断逼近她,压迫感如海啸席卷而来。 迹部景吾双手撑住落地窗玻璃,自然把山梨笼在自己的臂弯之内。 他轻哂道:“不止。” 她们一家最近所有的幸运都是刻意安排,纯心引诱。 为了让目标明确的钓鱼看上去没有什么人工痕迹,他便真的让许多人都中了奖。 只不过其他人中奖真的是随机的,而铃木太太的中奖则是内定好的,甚至——费尽心思地让她成为好运的那一个。 这样大费周章,只是想拥有片刻和她独处的时光而已。 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那种不可自控的沉迷在他身体里撒下种子,悄悄生根发芽。 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和这个女孩只是发生了一些恶劣的肉体关系,而他所感受到的畅快只是因为自己的恶劣在女孩的体内发泄出来了而已。 直到每天晚上脑子里都是她,本以为去了u-17进行集训起码会分散自己的精力,但没想到那里居然是让他疯狂的最后一地。 迹部景吾看着怀中瑟缩起来的女孩,对他那么明显的疏离,脸上都没有半点开心的神采,整个人往后缩着,即使她根本无路可退。 她身上的味道,在u-17里出现在了多少个男人身上呢? 一个?两个?叁个? ...... 一个想法闪过——其实,他迹部景吾才是那个被发泄的家伙。 起码此刻眼前这个女孩的神情毫无期待,她才是那个对他索取又把他遗忘的罪人。 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服气,更不甘愿——被遗忘。 痛苦让迹部景吾的表情更加冷酷,什么都不做的他也足够让山梨心惊胆战了。 “迹部景吾,你...你...要不先去坐一会儿?”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儿让她来听音乐会,她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 快忘记这个人也很好吃,醇厚香浓,还带着点清新,层次丰富,口感清爽。 这几乎是把美食放在饿得濒死的乞丐面前,逼得山梨双手交叉紧紧环抱住自己,咬着下唇克制那股把手伸出去扯开男人衣襟的冲动。 做一会儿? 这话说到迹部景吾的心坎上了,音乐要开始了,他的时间观念可是很强的。 双臂一伸一提,山梨已经被迹部景吾横抱起来,起身离地的瞬间她双手挂上男人的脖颈。 很久没有摸过男人身体的她只是触碰到脖颈,就被那种皮肤相贴的亲密吓得连忙抬手。 连维持身体的平衡都顾不上了,山梨两手胡乱收在胸口便朝后仰去。 此时迹部景吾一手横抬在她腿弯,一手绕在她的后背。 她的身体又小又轻,迹部景吾的紧紧抱着她,手掌几乎盖住了她半只乳房。 勒着乳房的珍珠链条也受到男人手掌的挤兑,只能向内往乳肉里深陷,原本耷拉的乳头苏醒,在重迭软糯的蕾丝罩衣上顶出线条清晰的立体小山丘。 山梨被轻巧放置在沙发上,这是单人沙发,她无法躺着。 斜靠着沙发的山梨还有一丝清醒,撑着沙发面就要起身逃走。 但是男人费尽周折才有在这和她做一会儿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她。 迹部景吾好整以暇,修长的手指精准勾住山梨胸前的蕾丝边,那里如同撬起地球的支点,山梨的身体被撬得上抬前倾。 她的奶子拥上男人嘴边,被一团热气含住。 已经数日不尝男人滋味的山梨被这一口刺激得浑身紧绷,两手扶住男人的手臂,嘴里的媚叫仿佛是不受她的管控,绵长又细腻。 这呻吟抚平了迹部景吾心中的酸楚,没有动人的表情,但起码拥有诚实的叫喊。 这样也行,他总得拥有一样吧? 想要听到更多的呻吟叫喊,唤他的名字,邀他进入,催他再深再快一点。 被鼓励的迹部景吾口舌更加灵活,奋力吃着山梨的奶子,把温热的唾液沾满衣襟。 这上衣全是重迭精致的蕾丝料子制成,完全不加那种密不透风的织布或丝缎,蕾丝的轻软被口水打得又重又湿,吸满了迹部景吾的味道。 山梨仰起头不让自己去看胸前湿哒哒的一片,五指在男人的衣袖上挠出抓痕。 热气在她的胸口盘旋蒸腾,山梨腿心也变得愈发湿热,她克制不了自己的回忆,总是回忆起粗大肉棒捅进花穴里的刹那——高温能把她烫飞起来。 山梨闭着眼睛努力屏住呼吸,难耐得双腿扭来扭去。 胸口的湿热好像变得更加不一样了,蕾丝纵然再柔软,也会带来轻微的摩擦感,现在却感觉越来越贴近,把男人用舌头对堆垛奶丘的弹弄都感受得愈发清楚。 她低头勉强睁开眼睛看这场淫靡画面,男人窝在她双乳之中,不冷落哪一边,不断改换方向吃着奶,两只奶子被珍珠链条抵得高高翘起,男人埋头含得深,换方向时总要向上再抬一下。 山梨扶着他的手臂,动作一应牵连传递,她被牵扯着手臂往上抬的时候,就是迹部景吾在该换方向。 这是再精准不过的提示,山梨能够立刻预判他又要去吸哪一只奶,男人的嘴下一秒就应预判而含住。 山梨看见原来层迭交叉裹住胸口的蕾丝竟然有部分消失了,消失在男人的唾液里。 白皙的乳肉错落无序地跌出阻拦,被溶化的蕾丝只剩下最后一根颤抖的丝线,男人的舌头只是顺便掠过,丝线如同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攻击一样崩开。 男人立刻吞入暴露出来的乳肉,含在嘴里细细舔弄,舌头打在真实的肉上发出啪啪的水声。 这...这裙子竟然会消失? 该换方向的空隙男人瞟见山梨那一副不敢相信的申请,暂停了舔咬胸乳的动作,嘴角扯起轻微弧度,似是很满意:“这是为山梨特别定制的礼服,布料遇水会慢慢溶化。”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继续道:“温度越高,化得...越快。” 这个意思? 山梨揪起他的袖子,熨帖的西装被她揪出两团深深的褶皱。 已经再次埋进乳间的男人含着奶闷闷轻笑,似乎无意间被山梨取悦。 自从他解释了原因,山梨的注意力就无法从蕾丝的溶化进度上移开。 细腻的触觉可以无比精准地传达此刻又有哪里的蕾丝溶化消散,直到胸口前的几层蕾丝都如溃军消失殆尽。 男人停下吸咬,抬起头来观看自己的成果。 乳肉被咬得透着粉色,嫣红一点在湿润中颤动,看得出是被男人狠狠蹂躏过一遍又一遍的。 白润饱满的珍珠颗颗挨着抵在乳房下缘,虽然把山梨的奶子托得挺翘,但是珍珠自身也陷进一团乳肉中不得脱身。 两圈珍珠把女孩的双乳勾勒分明,缓过来的山梨实在受不了迹部景吾吃人的目光,松开他的手臂,五指盖上自己的胸口。 迹部景吾舔舔嘴唇,明显欲求不满。 他也不去拉开山梨遮挡的手,只是问她:“都被舔成这样了,你还遮什么?” 山梨咬住牙齿不跟他争辩,她也无话可说。 一双奶子都被男人吃透了,手指盖在上边,男人留下的津液在指尖慢慢变冷。 勾着下巴的山梨微垂双眸,眼皮下盖,她便不用去看男人戏谑的眼神。 单腿跪在沙发上的迹部景吾缓缓起身,扯开领结,开始一粒一粒解开西装纽扣。 得到喘息机会的山梨还未放松片刻,西装外套便落在她身旁。 条件反射似的,山梨猛然抬头,男人正在解衬衫扣子的手停下,如同感应到了下方传递来的目光。 迹部景吾冲着她微笑起来,意味深长,又煞是美丽,灯光从他的后背穿过来,衬得山梨这边只有晦暗而奔涌的潮湿情欲。 她看着上方的男人,不紧吞了口口水缓解紧张。 盖在胸口的手就跟被黏住了似的,不按照她的想法伸出去抵抗男人。 这样就只能任自己被男人抬起一条腿抗上他的肩膀。 迹部景吾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那里有很多青紫的痕迹,每一块都勾起男人的嫉妒、冲动、恨意。 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应该也没有闲工夫想念他吧。 迹部景吾的眼神冷得吓人,声音却还要温煦百倍,手指不停摸着山梨腿侧的痕迹:“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都清除掉才行呢。” “对吧。”他盯住山梨,胸口起伏着。 山梨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察觉到危险,且自知难以逃脱。 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出什么。 “好孩子不会说谎。”迹部景吾悠悠一笑,“山梨真乖。” 他又重新单膝跪坐在沙发上,弯曲的膝盖挡住山梨想要往中间收起的腿。 男人的手指掐进两条大腿的内侧,手背向内旋,腿便被轻易掰开。 “啊...别...”山梨低声喊道。 礼服下边的内衬也是那种可溶的蕾丝,勾勾缠缠在她的阴户外,只要稍有动作就会带起大面积的轻度摩擦感。 然而这种摩擦感却另一种快感全然盖过,只能充当主要旋律里的微小噪音。 真正让山梨抖着奶子媚叫出声的还是那叁条紧紧箍住阴户的珍珠链条。 和胸口的一圈不同,下边的珍珠是用没有任何弹性的丝线串成的,它们有固定能容纳的长度,山梨站着不动的时候,叁条链子各自在自己的位置服帖站岗。 那是刚好严丝合缝的相贴,两根链子斜着顺着小腹隐没进入腿根和阴户相交叉的沟壑里。 中间的珍珠链则从肚脐处出发,垂直向下滚过小腹,一颗颗饱满又坚硬的珍珠轻轻被花缝裹紧软肉里,好像花穴里真能产出珍珠一般。 但那是站着不乱动的时候,才能刚好只是贴着,只是稍微被含进肉里。 现在,山梨的腿被男人掰开,对人敞开花穴的同时,叁条珍珠链也被扰乱了位置。 外边的两条在腿根勒出道道红痕,新鲜的痕迹比腿侧的青紫要刺眼得多。 迹部景吾看着,喉咙干燥起来,他用身体挤进山梨双腿之间,腾出手来攀上两边的紧绷到极点的珍珠链。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矜贵极了。 即便如此,也费了好大巧劲儿才按着山梨腿根处软如豆腐的肉挤进了一根指头。 绷紧的珍珠链压着手指,一点点的疼,却撩拨得男人心尖痒痒。 再把这双腿掰开一点,链子会断开的吧? 珍珠会滚得到处都是...会不会有些滚进山梨的身体里呢? 迹部景吾从来都不是止于幻想的人,不然也不会费尽周折邀请山梨来同听音乐会了。 他的手滑下去,手指强行拨开遮掩的层层蕾丝,稳稳捧起山梨的屁股把她往上抬起。 抬起来的一瞬间,更进一步把山梨往沙发里边送去,给待会开腿更大的空间。 被情欲折磨得晕乎乎的山梨不知所以,只感觉到男人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臀瓣,被抬起的时候心慌意乱之中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还没缓过神来,她的双腿被男人更大力地拉开,小腿已经支出沙发外,无力地晃动着。 珠链绷得死紧但还是没有断开,男人盯住山梨腿根的白润珍珠,眼角染上些兴奋的红色。 他再一次压开山梨双腿,过大的角度让山梨疼得叫起来。 “住手!”山梨被疼得一个激灵,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 迹部景吾应声松开,抬头亲亲山梨的嘴,冷不防被对方狠咬了一下。 报复的意味明摆上台面了。 迹部景吾舔着嘴角的鲜血,裆下的性器胀得更大一圈。 上身赤裸的迹部景吾西装裤穿得齐整,除了膝盖堆起了些褶皱。 眼见这是不能靠给山梨开腿绷断珍珠链条了,他咳了一声,手指勾起链条往旁边拉开。 被吞没在花穴里滋养了一会儿的珍珠都染上了晶莹粘稠的爱液,被拉动的时候带起噗滋噗滋的气音。 珍珠被强行推到腿根,原本含住它们的穴中媚肉被牵连翻出,一片洇开的粉色透着无尽妖娆。 山梨微微喘着,胸前的两团随着她的呼吸摆动,身下张开了嘴的花穴潺潺留着渴求的液体。 迹部景吾咽下口水,双手揉着山梨的奶,埋下头去舔弄水源。 甘甜的爱液被男人一口一口细尝,山梨闭眼情动不已,鼻子里哼出绵长的气音。 她享受着的样子让迹部景吾的欲望更加高涨。 包裹着山梨阴户的蕾丝在男人勤劳的含吸之下也一层一层溶化,米白色渐渐变为透明,触感也越来越真实热切。 男人的舌头不断给予强烈的刺激,这舌头灵活地多点挑逗,对着敏感得要命的小花蕾用尽手段,又是吮吸又是拉扯,惹得花蕾充血凸起。 他把山梨的欲望酝酿到了高点,何时才肯送她到巅峰? 山梨闭着双眼沉浸在男人的各种戏码之中,虽然万般心痒但是缄口不言。 即便只得到山梨身体上的回应,迹部景吾也心满意足。 舔断了掩住女人私处的最后一根蕾丝丝线,他的手才恋恋不舍从乳房腾出去解开裤子。 木质的扣子解开了,迹部景吾立刻站起来,拉着山梨的手腕强迫她靠近自己。 还闭着眼的山梨不明所以,身下的舔吸虽然前一刻停下了,可是如潮水般的刺激还未退去。 “唔...?”她似乎连睁眼都无力气,闭着眼直哼哼。 滚烫的东西在空中弹跳两叁下,啪啪打上山梨的脸颊。 她立刻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立刻知道迹部景吾想要做什么了。 演奏结束 男人的荷尔蒙浓烈,萦绕在山梨周围,持续多时难解的渴意有个宣泄的地方。 “亲亲我...”男人嘶哑着嗓子说。 近乎于祈求,他不知道是否会被垂怜。 下一秒,迹部景吾感受到湿润温暖的包裹,粗长的肉棒被含住了最前端鸡蛋大小的龟头。 山梨的小舌头堵在马眼上,如堵住滔天洪水。 情欲汹涌澎湃,要发泄的欲念,岂能檀口一张便堵了回去? “宝贝...”迹部景吾喘息连连,抑制着骨子里想要作乱的冲动,唤着山梨的名字。 此刻什么甜言蜜语他都抛之九霄云外,喊着山梨的名字就已经觉得是抵死缠绵。 山梨腾不出嘴来理他,叫他一人独唱戏,只是闭着眼专心吃着肉棒,寸寸吞入。 她吞得温柔有序,像是在做什么极有礼节的行为。 男人控制不住向前微微一顶,粗长的恶物很快就抵到山梨咽喉。 “啊...唔...” 勉强含住肉棒的山梨脸颊微微往里陷,被异物塞满口腔让她有种想吐但是吐不出来的感觉。 迹部景吾感受着山梨口腔里的温柔包裹和最顶处的挤压,小腹绷紧了来克制自己大开精关的冲动。 山梨吃得太温吞含蓄,而迹部景吾红了眼,他现在只想要一场狂风暴雨。 他伸手扶住山梨的后脑勺,自己主动顶胯,高速在山梨嘴里抽插起来。 无法控制吞咽频率的山梨有时候牙齿不慎磕到肉棒,轻微的疼痛感却带来更猛烈的刺激,逼得迹部景吾撞得山梨呜呜叫个不停。 女人浑身已满是爱抚的痕迹,吞吐肉棒的时候她从下往上看向迹部景吾,双眼雾蒙蒙,水光潋滟,无声勾着他。 迹部景吾抽出性器,瞬间改换动作,一把捞起山梨,把她的腿夹在自己腰上。 失重感让山梨双腿自然夹紧男人的腰,她惊呼一声,趁这个空隙飞快滚回到肉穴里的珍珠勒出一道深红。 山梨条件反射地夹紧甬道来缓解不愉快,刚受到紧闭指令的花穴夹紧不过数秒便被男人性器顶入填满,男人双腿间的硕大不由分说地轻易破开逼仄的甬道。 她用尽浑身力量控制花穴夹紧也只是让男人喘得更明显一些。 很明显让他爽到了,性器抽插得不遗余力。 啪啪的肉体拍打声不绝于耳,山梨在迹部景吾怀里乱颤,两腿之间仿佛是一片沼泽之地,让男人的性器只能不断往里陷进,挣扎着抽出一半后又会被拉得尽根末入。 凸起的奶头随着乳房的颤动而摩擦着男人的胸肌,如同火柴在那片领域点火。 迹部景吾的双手分托着山梨的臀瓣,柔润白嫩的臀肉被他大力拿捏,奶油般的皮肤呈现出大片情动的红晕。 他抱着山梨向窗边走去,走动带得更激烈的撞击,男人性器抽出插入的捣弄声大了数倍不止。 山梨只得双腿紧紧箍住男人,但是她已经不剩什么力气,虚做了把动作,看上去她也努力了,但实质上还是依靠着迹部景吾托着她才能保持不掉下去。 这个姿势真的让山梨很没有安全感,男人抽插带来的满足也无法全部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好担心会掉下去。 “救命...这样我会掉下去的。”山梨双手扶在男人肩上,抱怨如同撒娇。 听到她这样说,迹部景吾哂笑一下,有些恶意地托着她的手用力往上抬了抬,肉棒也被牵连着在湿润紧窄的甬道里上下弹跳两下。 山梨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屁股不由得死死往里夹。 这样调戏她,抬得她更担心会掉下去了。 她心里直呼救命,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缠着迹部景吾,侧着头贴进他的颈窝,这样的姿势亲密无间,她清晰嗅到迹部景吾身上的味道。 男人闷哼一声,却也不再恶意逗弄她。 “这可怜样儿...”他叹了声,好像无可奈何。 接着,迹部景吾把山梨一步步抱到窗边,中途也只是轻缓地顶撞着花心。 这样山梨能从叫她疯狂的情欲中腾挪出一些余力来抵抗重力的吸引,她时刻担心着自己会掉下去的模样真让迹部景吾想笑。 山梨的手臂压在了玻璃窗上,她被冷得一个激灵。 扭头就能看见舞台上的钢琴家无限沉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 他闭着眼睛,头颅时不时重重摇晃,音符从他之间不间断流泻出来,化为不同人的想象。 山梨被抱在这儿看得很清楚,她不由得担心——那个人睁眼的话,是不是也看得到贵宾室里发生的一起呢? 迹部景吾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又有些不满意她盯着别的男人,蓄足了力气狠狠顶了一下,贯穿甬道直接闯开宫口。 男人被夹得喟叹一声,对着痛叫酸麻的山梨说:“怎么,不担心会掉下去了?” “看别人看得那么用心?” 突然被肉棒撞开宫口的山梨像是魂魄都被撞散了,来不及回答迹部景吾的话。 男人只当她是不愿意回答自己,恶趣味瞬间又起来了,或许也从来没有真正压下去过。 他们两人侧对玻璃,迹部景吾稍微朝玻璃的反方向移开一些,确定山梨没有机会倚靠玻璃。 然后,男人仿佛没有了一切顾忌,硬挺着的粗红肉棒插得山梨几乎要崩溃,那么粗那么长,像刚烧过的铁棍狠狠烫进她的花穴,不要命地去怼宫口。 山梨睁大眼,她快要承受到极限了,透明的唾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出。 男人眼疾,立刻贴上去接住津液,从嘴角吻到嘴唇,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 山梨止不住呻吟,甚至怕得低低咒骂。 迹部景吾笑得餍足,细长的眼尾显得促狭之意明显。 “没有安全感是吗?”他又一次尽根末入。 山梨被胀得抽噎不止,微不可查地点下头,希望男人可以换个让她稍微不那么担心的姿势。 事情并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男人托着她的屁股,大力往两边掰开,连带着穴口也夹不太住了。 “怕掉下去就夹紧一些。”男人说得轻松,提出这种建议的他连肉棒都不肯抽出来一下。 山梨的穴口大开,含住男人性器让入口处的花瓣都快拉扯成透明的颜色了。 到底要她怎么夹紧啊? 山梨气得紧紧咬住唇,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如串珠一样落下。 她无计可施了。 迹部景吾看着被自己戏弄得哭起来的山梨,心海翻涌,酸涩之中又有些喜悦。 眼神暗了下去,迹部景吾倾身吻了下去,这个吻如同身下的缠绵,不可断绝。 山梨不断抓着挠着男人,才让他肯松口。 山梨猛吸着周围的空气,脸颊通红,初生的小兔子一样盯着迹部景吾。 眼睛湿漉漉的,身体也湿漉漉的。 迹部景吾的性器还能无所隔离的感受到湿漉漉的小穴。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欲望升腾,半点不减,手臂收紧把山梨朝自己的方向按。 湿淋淋的甬道擦着肉棒逼近,男人两个囊袋啪啪打在山梨臀肉之上。 挤得不能再挤了,山梨吱吱呀呀哼着,媚得男人骨头都要酥得化开。 他抱着山梨身体一转,往前一压,山梨被珍珠抵得翘起的双乳叫男人的胸膛这样压住,如同呜咽着的主人一样,绵软乏力,任采任取。 她身后就是玻璃窗,单薄的背脊一下子撞上去,山梨疼得龇牙,抬起手便是给男人肩头一拳。 “好疼,你轻点。”冰凉的玻璃被温热的身子挨上,一片热气模糊蒸出山梨的身体轮廓。 被男人掐着的两瓣臀肉擦着玻璃,白嫩的肉把洁净的玻璃窗擦得淫靡极了,晶莹的液体淅淅沥沥嗒上窗户。 男人则忘情地在女体中抽插,遗忘掉游戏章法,只记得原始本能。 每一下都撞得山梨几乎要灵魂出窍,碾得她吟哦无休。 “夹不紧的话,这样总有安全感了吧?”迹部景吾偏头,咬上山梨的耳垂。 耳朵是山梨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咬上这里,还撞着宫口,山梨欲生欲死,种种不能。 连呻吟都闷闷不畅,山梨一下抖一下打着男人。 迹部景吾则是通体舒畅,问她:“你夹不紧,我顶得深也行。” “这样顶深,你有安全感了吗?” “有了吗?”迹部景吾的眼神晦暗,光彩好像都被汲取到别的地方。 “唔...”山梨胡乱拍打男人,根本不说。 可是迹部景吾这次非要她回答才肯罢休,他对着山梨的耳垂又舔又咬,让山梨抖得难以自持。 “有了有了有了!”再颤下去,她恐怕就要疯掉了。 听到这话,迹部景吾才算满意,不再强烈地刺激她的耳垂,改为轻缓吸吮。 山梨舒服得眯起眼睛,脚背弓起,这样男人轻易插得更深。 迹部景吾抽插得不知疲倦,音乐的声音早就灌满房间,钢琴的每个音带着颤意,山梨的身体似乎也只是剩下不知停休的抖动。 音乐抑扬起伏之后,声音渐弱下来,最后激荡的声音混着男人的喘息在山梨耳边环绕。 迹部景吾性器在甬道中来回不止多久,最后沉闷哼了一声,酝酿的精液全都灌进山梨体内。 终于把她送上巅峰,山梨眼里的世界变得无限迷蒙,像是盖上一层软纱。 她声声抽噎,自己都不察觉地哭在男人怀里。 迹部景吾纵然听见,却也停不下来,热切的交缠也把他的神魂吸走。 他抱紧山梨,五指掐得很深,情动至极的二人只是轻颤,什么话也不说。 男人抱着山梨回到沙发上,抽出性器来,对着软成泥的身体轻轻亲吻,顶礼膜拜。 山梨筋疲力竭,男人的亲吻更如催眠之乐,她眼皮上下打着,羽翼般的睫毛交织着,垂进无垠的梦中旷野。 最后的一瞬,她听见远处响起隆隆掌声。 演奏结束了。 无情补刀 梦境只有滴落的水声,安谧抚慰山梨的心灵。 她再次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身边的迹部景吾。 “醒了?”饱食餍足的迹部景吾说话又是熟悉的那副腔调。 恍惚间和之前那个把山梨压在各处放肆的人不是同一个似的。 山梨还迷糊着,被人一问,脑子开始慢慢运转,她开始回忆起—— 最后的掌声。 演奏应该已经结束了? 那...她爸妈应该是要回家了吧?没有来找她吗? “我睡了多久?”山梨急了,连忙问迹部景吾。 想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迹部景吾的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 “你那也叫睡吗?”他没好气道,“哼哼唧唧,也就半个小时吧。” 山梨才不管他的语气好坏,现在她只在乎她爸妈会不会发现异常。 迹部景吾懂她意思,继续说:“我已经让工作人员通告过伯父伯母了,就说是她不小心撒了饮料在你衣服上,现在他们在外边大厅里坐着等你洗完澡呢。” “这样啊...”山梨诺诺道。 这个说辞挑不出什么毛病,她的父母肯定会予以理解的。 那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可以去洗个澡呢? 毕竟,她全身都是男人留下的津液,甬道里还包着一股一股窜动的精液。 想着,她觉得更不舒服了,用手推着男人的胸膛。 迹部景吾倒也没防着她,一下子就被推开了距离,看着山梨撑着赤裸的身体左顾右盼,他哪有不明白她的想法的。 一准是嫌弃身上不舒服了。 迹部景吾拦腰把她抱起,走进房间里自带的浴室。 里边的浴缸容纳两人共浴轻而易举,几个入水口同时开启,没几分钟就把浴缸灌了大半。 山梨憋坏了,哪里还管这里是迹部景吾的地盘,全然像个主人似的,第一个进了浴缸。 一泡进去,便觉得被温暖的水流围住,山梨舒服得抽气。 被无视的迹部景吾像个不受邀请的客人,登堂入室全靠脸皮厚,长腿抬起便跨入浴池。 他搅起的水波一圈一圈散开,飘荡到山梨胸口,水流把两乳摇得轻晃。 “你怎么也一起?”山梨开口问道,迹部景吾的手臂已经一把将她揽住。 嗯? 迹部景吾没由来得一阵不爽,这话问得像是他做了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他定定地看着山梨,有些不敢相信这女人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明明刚刚才被他狠狠爱过一遍。 “我不能进来?”他反问道。 不善的语气让山梨忽然意识到其实这里的一切事物可能都是迹部景吾说了算。 自己虽然不愿意和他一起洗,但是话也不能说得太难听了。 “那...自然是能进来的,反正这是你的地方嘛。”山梨咬着唇,披下来的头发被打湿了一截,乱贴在肩头。 她还是想争取一下:“但是就算是你的地方,也有先来后到嘛...你也不赶时间,等我洗完了再洗也没关系吧。” 男人挑眉了,山梨看得真切,这家伙咬住了后槽牙。 狗急了也会跳墙,她担心迹部景吾被气急了不知道又要对她酿酿酱酱到什么时候。 爸妈还在外边等着,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山梨不愿意再多生事。 她现在是刚爽完了,无欲无求,彻底进入贤者状态,再香的食物她都没兴趣多尝,只想着回家早点上床睡觉。 “额——我的意思说,虽然如此,但是你既然都泡进来了,那...” “大家节约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迹部景吾盯着山梨浅粉色的双唇,在那儿叭叭跟他胡说八道。 鬼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怕自己又被擒住操弄一番,才在这里瞎编胡话安抚他。 迹部家矜贵的大少爷从小到大还没有这样被人敷衍过,倒次次被这个没良心的气得牙根都痒痒。 然而转念一想,她还愿意编写胡话安慰他,看来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嘛。 男人的舌尖轻轻顶着上颚,有些玩味地瞧着山梨,眼神快要把她拆开吞下了,山梨低下头看水面转移注意力,避开和迹部景吾正面交锋。 浴缸里的水很清澈,把山梨的躯体映得一清二楚,她看到自己的乳头还挺翘着,如同落在水中的两颗小樱桃。 她呆着,水波掠过,男人猛然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 山梨紧张起来,舔舔上唇,问:“你,你又要干嘛。” 迹部景吾被她问得都想笑了。 嘲笑的笑。 “你觉得呢?”他倒要看看在她的脑海里,一个男人和她共浴,用这种手段对她,在她心里难不成是要跟她讨论水温合不合适吗? 男人的气息逼近,山梨来不及屏住呼吸,把他的气味嗅了个满当。 “唔...”山梨下意识抿紧嘴唇。 然而男人的来意着实不如之前直接,温软的嘴唇贴上了山梨的下巴,没有伸出舌头,只是用嘴唇的张合来亲吻。 从下巴渐渐往下,男人在山梨脖颈之间的温柔轻咬,山梨夹紧背脊,昂首呻吟。 “嗯~”她抓着男人的头发,身下的精液伴着小腹情动地抽搐而涌出。 “呼...快停下!”身下的黏腻拉回了山梨的一丝理智,今晚她必然要回家,不能再任由迹部景吾对她无法无天的。 “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山梨撇嘴,希望迹部景吾能自己多克制。 从她颈窝抬起头,也懒得去管被女人抓乱的头发,迹部景吾脸上愠色明摆着,一听山梨说明天,他心里滋味复杂:“那不上学的时候都见我?” 这... 山梨面露难色,没想到迹部景吾提要求还真敢。 可是,他敢提,她不敢应啊。 享受了他的身体,但是她不能对他的心灵负责。 山梨鼓足勇气,摸着迹部景吾的头发,一缕一缕帮他捋顺,酝酿了几分钟才说:“嗯...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吧。” “这次就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她继续替自己这次嘴馋找补。 补在迹部景吾身上,就是一刀接着一刀。 迹部景吾咬住后槽牙,克制自己胸口的火焰。 “这次算了...那上次呢?上上次呢?”他抬起一双变得猩红的眼眸。 山梨被惊到了,没想到这盘菜把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山梨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多,她绞尽脑汁回想以前在家陪妈妈看长篇连续剧时,那些惹得主角们分手的狠话。 她嘴巴一撇,比迹部景吾还要委屈:“到底有什么非要见面的理由呢,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难道,上了几次床就你对我死心塌地了?”山梨努力回想电视剧里的台词,并把它们复刻下来。 效果拔群,迹部景吾一言不发,气氛降到冰点。 他眼神中有怒火、有不甘、有受伤。 情绪太多太锐利,山梨觉得自己莫名被划了一刀,偏过头不敢再看。 这场面,好像她在亲手杀死自己养大的小狗。 他只是因为被零的怪力影响到了才会暂时无可救药地迷恋——你醒醒吧。 如果沉沦下去,等梦碎了,场面才是难看到不可收拾。 山梨紧握着握不住的流水,每当攥紧拳头,水流便从指缝逃走。 她忍住胸口气闷的感觉,打开迹部景吾还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哗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 “我洗好了,你现在可以舒服洗了。” 迹部景吾没有伸手来抓她,她跨步离开浴缸,走得没有任何牵扯。 穿好衣服头都没吹就打开门去大厅了,之前的侍者姐姐看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神色惊异但还是什么都没多问。 铃木太太关心女儿身体,问她怎么不吹头发。 山梨愣了一下,含含糊糊说自己太想回家休息了,着急便没有吹头发。 这音乐,听得她好疲累。 在车上用备用的衣服裹住了头发,山梨打了一会儿盹儿,一到家就忙不迭回房。 她扯下头上包住湿发的短袖体恤,手指捏住衣服把它抖开,看见一大片水痕浸在衣服的胸前,像是把她的心打出了血。 巧合得让她难受。 一刻也不想多看这衣服,她随手丢进厕所的洗手槽,决定明天再来处理。 扔下衣服,她的力气仿佛被抽了空,拉着拖鞋软软走了两步,把身体牵到床边,膝盖一弯,全无抵抗地扑倒下去。 被子上,枕头上,全都是她自己的味道,而不是那些惹她心烦的男人的味道。 自己的味道才足够安心,唯有这,不是受到奇怪的强迫而来的,足够恒长,不会破碎、变迁。 她在安心里睡着了。 主动试吃 从回家休息到起床洗漱好,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 距离山梨上一次做爱,时间不超过24个小时。 她却又开始感觉到无比难受了,这意味着,羽生零对她的威胁的确没有掺假。 “饥饿”对于不好好吃饭的人会变成一种习惯,即便她不久前才饱餐一顿,但是身体会因为她之前的刻意节制而担心有上顿没下顿,进而通过持续让她难受来提醒她—— 去找个男人吃吧。 山梨穿着并不保暖的校服,摸着结起了冰棱花的窗户玻璃。 真冷啊,东京。 妈妈催她吃早餐了,山梨眼神一下黯淡下来,吃饭的时候全程心思飘远,连他们讨论昨天的音乐演奏也没有认真听。 “激烈”? 他们好像说到了激烈这个词... 昨天晚上她和迹部景吾,从各种意义上都达成了“激烈”。 山梨嚼着烤吐司片,嘴里的唾液一窝蜂浸进淀粉里,口腔像是被烘干了一样—— 口渴,干燥,不快活。 她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却还是不解渴意。 身体感觉到十分干涸,却还敢在两腿之间流着细源。 她继续用力嚼烂吐司,淀粉微甜,她却笑不出来。 迹部景吾的脸庞停留在脑海里已经一夜,她还以为出了梦境就能摆脱他,在梦里难免多嘲讽了两句。 怎么自己能替他想象出那么生动的表情呢? 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拜托,她只是说不跟他做爱而已。 脑子里的迹部景吾还在怪她,山梨气得把杯子重重磕在桌面上。 巨大的响声把坐在旁边津津有味讨论着音乐会的铃木夫妇两人吓了一跳,几乎噤声数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询问她怎么了。 “我看山梨最近好像很累,每天都睡得不太好的样子呢?” 山梨心头一跳,刚想问自己是不是最近有说梦话,铃木太太口气满是心疼的补充道:“高中的学习太辛苦了,妈妈知道山梨是个很努力的孩子,但是请不要过分逼迫自己呢。” 山梨咬住下唇不说话了,她并不是为了学习在逼迫自己,是为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能告诉爸妈的事情。 看到女儿埋头一言不发,倔强的样子快把铃木太太也心疼哭了,她抱过山梨,手在背后一下一下抚着山梨的背脊,好像这样能够梳走一切烦恼和委屈。 “山梨知道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吗?” 山梨鼻子已经发酸泛红了,在妈妈怀里哭着点点头。 “无论在什么方面,想要改变自己的话,都是需要付出很大努力的,往往不只是决心——” “我们还需要对自己的耐心,这也是努力的一部分,允许自己有喘息甚至暂离的时候,能够为持久的改变蓄力。” 山梨嘴唇张了张,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猛吸了下鼻子。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们是相信自己的吧,如果真的愿意相信自己的话,也要相信自己也会不忘初心,不会因为一个喘息暂离就全盘溃散...” 山梨揪着妈妈的衣摆,呜咽着点头。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她还没完全缓过来,眼泪是早就没掉了,但却一直打嗝。 为了不去教室里丢脸,山梨想在校门口拖到不打嗝了再进去。 她隐在绿化后边,为了转移注意力遏制打嗝,开始数起了路过的人。 大家基本都是叁五成群结伴入校门,因为即便不是约好了一起上学,在校门口遇见了也会自然结伴。 山梨默念的数字也总是不连续的。 忽然出现一个人独自走到校门口的,山梨在已经数到的基数上增加了“1”以后便多看了这个独行的人。 一看就尬住了,原来是德川一矢。 说起来,从u-17集训营里出来以后几乎没有关注过德川一矢的消息了,被取消了资格,没能够代表日本队参加比赛,他应该很难受吧。 然而从德川一矢的表情上,她看不太出自己猜测的情绪来。 他如同没事人一样,和以前没有异常,看着依旧好吃极了。 山梨舔舔嘴唇,紧接着打了个响嗝。 德川一矢也被这声音惊到了,眼神移向山梨这边的草丛。 幸亏山梨早就趴下去了,对方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也就移步走人了。 近距离闻着青草味道的山梨心里念着德川一矢的名字,想起在u-17营地里他答应的叁件事还有一件没完成呢。 不,准确的说,是她还没有提出第叁个要求。 也许,今天就是她再喘息一下的日子? 不不不,山梨疯狂摇头—— 铃木山梨,你的意志力怎么可以如此薄弱? 只是看了一眼,你就要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了? 妈妈说了可以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但是不是说可以喘息了又喘息,喘个没完了? “再不进去,就没机会咯。” 这提醒把山梨从自我反思里一把拉出来,对,应该快要上课了。 山梨赶紧爬起来,拍完校服上沾着的青草,山梨才抬头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怎么是你?”山梨没想到居然是羽生零。 自从他来到班上,可是从来没和她有过交流。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好心提醒她要关校门了。 羽生零双手插着裤兜,在山梨面前露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这样子从未出现在班级里过。 本来还想继续提醒她再多问两句,校门就关紧了。 不过对方也反应了过来,拔腿就往校门里冲,只留个背影给他。 羽生零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山梨,眼神失去了刚才的清澈,变得晦暗不明。 “3...2...”他数着秒,身影便消失在草丛中。 匆匆忙忙赶到教室门口的山梨傻了眼,羽生零竟然比她早出现在门口,一副等她等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她脑子转动,哦,这本来就不是人,也许人家会瞬移呢。 不欲和他纠缠,山梨伸手就要推开教室后门。 原本背靠外墙的羽生零脚跟一旋,小腿抬起轻松隔开山梨和教室后门。 山梨眉毛紧皱,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躲过去这家伙了。 “你又想干嘛?”她冷冷问道。 羽生零却不说重点,只是闲扯:“怎么,不是菜菜了,就对我连个好点的语气都使不出来了?” 山梨眉头颤动一下,搞不明白这人忽然缠住自己说些废话究竟有什么同意。 她站定在教室门口,不说话,不推门,一副消极抵抗的态度。 羽生零不意外,他很清楚山梨是什么个性,还是自顾自地说话:“很难受吧,忍得这么辛苦,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他这样说,山梨立刻如同被针扎到了猛地抬头,怒视着他:“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没什么事就让开吧,我是人,我要学习的,不是每天...”山梨差点没把住门,嘴里忙踩急刹车。 被内涵的羽生零还是一脸淡漠,仿佛说得不是自己不用心疼:“是,我确实很可怜,或者说——活该。” 山梨没想到自己随口反击正中红心,对方甚至骂得更狠,她本来就不是喜欢伤害别人的性格,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么,脸色讪讪,气氛沉默。 “我只是担心山梨身体要憋坏了,山梨却戳得我的伤疤好疼好疼。”羽生零嘴里又开始跑火车。 他的手不再插着裤兜,而是把山梨圈在自己臂弯,埋下头去咬山梨的耳朵:“要是把山梨的身体憋坏了,我会心疼的...这么香这么甜的山梨,应该——” “让我玩儿坏才对。” 男人的鼻息喷得山梨耳朵红透,暖流似乎能通过她的耳朵传遍神经。 她紧咬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在教室门口呻吟出声。 额头上憋得汗珠都渗出来了,接下来额上的湿润触感更让她在男人怀里乱颤。 这家伙好变态,连她的汗都要舔。 羽生零舔得啧啧作响,仿佛山梨的汗水有多清甜可口。 他不安分的手撩开山梨的裙子,没有任何知会,手指拉开内裤挡住阴户的一小截裆布,一捅便插进了大半根手指。 “唔!”山梨被激得眼睛发红,想要大声斥骂男人,但一墙之隔就是师生,她恨得牙痒也只能自己管住嘴,闷哼都不能音调太高。 抖得不行的小腿凭借山梨的意志力抬起,准备好要往男人胯下狠狠一击。 对方如有所感应,立刻放开山梨,耳朵不咬了,花穴也不插了。 当着山梨的面,羽生零舔干净了手指上的透明爱液。 山梨光是听着他舔手指时发出的声音就不停从小腹涌出热流,而羽生零已经是满面潮红,仿佛刚完成一场“激烈”的性事。 “怎么,吓到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离淫荡二字还差的很远呢?” 羽生零毫无负担,声音沉沉,劝慰山梨:“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他说完,便消失在山梨眼前。 虽然猜到羽生零会瞬移,但是亲眼看见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瞬间消失,山梨还是有被惊到。 惊讶、纠结、饥渴在山梨的情绪里徘徊,轮番上位,她也没有心情现在打开教室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今天...要不要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呢? 她又想起了德川一矢清冷俊朗的脸。 其实,她还没有真正尝过德川一矢的味道呢。 就算是试吃一下,也好啊。 她像个低血糖的饿鬼,拿出手机时也手抖个不停,找到通讯录里的德川一矢。 给他发了短信,他尚未完成的第叁件事,来了。 短信指令 上课的时候收到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后,德川一矢就有些烦躁。 他第一次请了假,放学后不去网球场训练。 打车来了商业中心,街道上已经开始有少数霓虹灯开始闪烁,在阳光还没退却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像极了,穿着校服独自站在ktv门口的他。 虽然穿着校服,学生的身份一眼即知,但是德川一矢凭借卓越的身材容貌,还是不停地被路人们打量。 东京商圈的奇怪帅哥又增加了。 穿着校服,青涩的年纪却有着成熟男人的身形,一张冷脸没有表情,却无端让人联想他的床上情难自控的低吼。 被盯得有些不快的德川一矢却始终没有离开一步,因为短信上写的是: 放学以后,在xxxx等我,站在门口别动。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竟然不坏。 自己不是最讨厌被人胁迫吗? 这种不对劲的反应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一些心理疾病。 为了确认,他说服自己遵从那条短信的要求。 来这里,会会她,看她葫芦里能卖出什么药。 风吹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又惊觉自己竟然在担心她会不会觉得冷。 独自站在ktv楼下的德川一矢眉头一拧,面色十分不善,看得周围没有任何一人敢前去搭讪。 “滴滴——”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德川一矢心急,但是他想到那个人可能正在某个暗处观察他,所以可以压了数十秒,才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 一条新短信。 【直接上楼吧,就是这一家。】 德川一矢撇嘴,对于这种无聊把戏并不是很受用的样子。 一上楼,新的短信就赶到了。 【b1409号房间,闭着眼睛走进来。】 德川一矢气急反笑,这人故弄玄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已经不止叁件事了吧。 他完全有理由立刻走人,但是—— “罢了,就陪她玩玩,”德川一矢再次看了眼短信,确认无误。 b1409号房间,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走进去,发现她,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他是过分信守承诺的人,对着超过叁件事的范畴之外,还在予以满足。 闭上双眼的德川一矢推开门,走了进去。 背后有风袭来,他的嘴角勾起,原来是偷袭。 德川一矢应声倒下,连山梨都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毕竟现在,她才是那个“坏人”。 谨慎起见,山梨蹲在伏在地面的德川一矢身边观察良久。 “德川君?德川君~”山梨数次提高音量都没能叫得他动一下。 不会被打成重伤了吧?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山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伸出手指从黑暗中摸索到德川一矢的鼻下。 轻柔的鼻息有序地拍上她的指腹,痒得她轻颤一下。 “德川君怎么连躺下都这么色色的啊?”趁着对方晕倒后毫无知觉,山梨放飞自我,演得不亦乐乎。 她玩闹中没有注意到躺着的德川一矢突然捏紧了的拳头,山梨的手指大胆地挑进德川一矢的唇,却被牙齿关在门口不得进入。 没人管束的山梨比任何时候都要任性妄为,她咬着嘴唇对着空气发狠话:“待会儿看我怎么折磨你。” 气愤中收回手指的山梨再一次错过发现德川一矢吞咽口水的机会。 她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工具:情趣手铐,绷带,黑布眼罩。 这是她放学后亲自去购买的,希望能够给德川一矢带来一次永生难忘的体验。 山梨费劲儿地把德川一矢拖拽到包房的沙发上,看着德川一矢又滑下去半截的长腿。 她第一次后悔自己让德川一矢晕得太彻底,这晕倒的人真是沉得像猪。 光是把德川一矢的身体拽上沙发,就几乎耗尽山梨的气力。 好在接下来给德川一矢拷上手铐、戴上眼罩都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唯一稍微考验操作的只有用绑带把德川一矢捆绑起来这一项。 她不放心只用一副手铐来禁锢德川一矢,毕竟他们运动员的力气有多大她是深有体会。 各种意义上,用身体深切地体会过了。 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中途这家伙醒了,恼羞成怒之下把她揍出个好歹怎么办。 毕竟,她要对德川一矢做的事情...几乎不可描述。 希望德川一矢能记住她带给他的感觉,而不是记住她这个人。 对,她铃木山梨就是这么胆小怕事,做这样的事情真不敢露脸。 山梨拿出手机打开自己下午就保存好了的捆绑手法,根据上边的步骤规规矩矩有样学样,也许是做坏事给到她足够的压力,她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看着被束缚的德川一矢,山梨深感自己的天才可能不是读书,而是捆绑束缚。 多少是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此刻,她还是很为自己骄傲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躺着的人醒过来,以及硬起来。 山梨有些犯难,她不能这样干等着呀,谁知道德川一矢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 说不好他晕着晕着直接睡上了,第二天才醒,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所以,山梨决定用一些强制的方法让德川一矢醒过来。 检查了德川一矢的手铐没有任何问题,山梨偷偷溜出房间,她要去买几瓶饮用水。 小跑回到房间,理智告诉山梨一切万无一失,但是她的心还是嘭嘭直跳,看见躺在沙发的德川一矢与她走之前一样才稍微平复些。 “果然,做这种事情太容易心虚了。”山梨喃喃自语,算是给到自己一些理解,帮她不要太疑神疑鬼。 这种前戏未免太过煎熬,她要早点进入正题,速战速决。 山梨拧开瓶盖,纵有片刻迟疑,还是咬牙把一瓶水倒头浇下。 “咳咳!”德川一矢无比配合,“昏迷”中的他演得以假乱真。 山梨大喜,咧嘴笑开,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她双膝弯曲跪在沙发旁边,看着呛水的德川一矢,清水从上方几十厘米的高度淋下来,他的头发大半都被水浇湿,水珠聚拢在发梢,一滴一滴地往下跳,第一个落地点就是他光洁的额头,有些滑进被黑布盖住的眼窝,还有些反弹得远,溅到他的唇边。 男人好像渴得狠,用舌头扫着唇周的水珠,从昏睡里被强行拉出来的他好像还使不上力气,深粉色的舌头还不一定每次都能够得到水珠。 德川一矢哪里这样憋屈过呢?他的胸腔都气得不断起伏,长眉紧紧拧起,发出微弱的哼气声。 这么无助,倒有些可怜。 山梨看得心痒,正好手里那瓶水还剩下一点底,她全部含入口中,而后抛开空瓶。 塑料瓶落在地板上,磕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种环境里清脆极了。 德川一矢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听到了。 山梨看呆了,含住的那口水愣是忘了吞下去。 小猫一样跪在德川一矢头边的她向前凑得更近些,看着德川一矢的耳根都变红,她又笑起来,小嘴一下包不住那么多水,喷了一些出去。 渴得要命的德川一矢又用舌头尝试去舔溅到自己脸上的水珠,山梨又不是对着他的嘴喷水,哪里有那么精准,男人的舌头努力又勾又探,也还是吃不到。 山梨又吞了一小口下肚,她怕自己待会就吞完了,连忙凑上去,女孩柔软的唇盖上去,还没触到对方,就有水漏下。 男人咋逢甘霖,哪怕被捆住身体,只有舌头能动,也把这唯一的武器挥舞到每个角落,在女孩湿润的口腔里疯狂汲取津液,要把所有的水一滴不剩全都卷走吞下。 如同沙漠里的饿狼,山梨一只手摸着他眼前的黑色眼罩,想着那下边的一双眼睛恐怕已经在夜里泛起绿光。 双手被拷住的德川一矢仿佛很想挣脱,但是他不只是双手派不上用场,整个身体都被山梨捆绑束缚得无法帮他夺取主动权。 悠哉在上的山梨现在一点也不怕他,她撅着嘴巴啄上德川一矢的喉结,一口含住男人难耐滚动的喉结,两颗虎牙的牙尖抵住薄薄的颈部皮肤,无端的像一头小兽。 只是,她不杀人,而是撩人。 山梨用一张嘴撩拨得身下的男人不断闷哼,断续零碎的低沉哼声灌进山梨耳里,她用些力气咬住男人的喉咙,对方身体一震,低吼化成咕噜声,转瞬消失。 “德川君,你好像...很快乐嘛?”女孩调戏起他毫不嘴软。 现在她才是这里的主理人。 “呃...我...没有。”男人嘴里溢出支零破碎的词汇,身体又猛烈挣扎起来,山梨上半身伏在男人之上,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反抗摇得险些滑落下去,怀揣的两只小白兔更是吓得奶罩都裹不住地蹦跳。 山梨舔舔嘴唇,他越反抗,她就越兴奋。 沉默的间隙里她解开校服衬衫最上边的叁颗纽扣,纽扣排得密集,解开叁颗也不能够让胸前两团全部跳脱出来,山梨从衣摆之下伸手进去,手指对着乳房下缘轻轻一推,两只奶子便往上挺,雪白的乳肉逃出奶罩的遮掩,边缘被杯体扣得凹出了一条线。 “你没有吗?”她故作惊讶,她自己挤着奶,一条腿上抬,屈膝搭在男人小腹旁,膝盖很硬,但是它蹭到了一个又硬又烫的凸起。 “那你怎么会硬成这样?”山梨故意问道,干脆整个人爬上德川一矢的身体。 “德川君是那么优秀的运动员...应该不会被我...压坏吧?”山梨背对德川问他,两只脚隔着裤子来回磨蹭男人的性器。 山梨感受到那东西在她脚下彭大一圈,闷闷笑起。 “德川君嘴上说不快乐,身体却很诚实呢。”山梨不再磨蹭,转回方向,看着被遮住眼睛的德川一矢,“好孩子呢,会得到奖励,不诚实的坏孩子,要被惩罚哦——” 男人小腹顿时紧起,屁股触着男人小腹的山梨感受得一清二楚。 她撇嘴,这一下子把她都震得穴里流出一股水。 好馋,好馋德川一矢的身体。 如果只能吃一次的话,一定要把他吃个干干净净。 山梨咬着下唇,媚眼如丝,托着自己的两只奶子迎上男人的脸。 演技拙劣 这算是恶劣的惩罚吧,毕竟山梨看见男人对她喂到嘴边的乳肉那叫一个避之不及。 但是他现在任人宰割,岂是自己想不吃就能不吃的。 山梨冷着脸狠狠揪了下男人的乳头,趁对方疼得张口的瞬间,逮住机会把一只奶子塞进男人的嘴里。 德川一矢被迫吃了一嘴的胸乳,乳香炸开在他口腔,蔓延到鼻腔,瞬间碾遍他全身神经。 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抽搐起来,恨不得大口把绵乳吞进腹中,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自己不继续演,那这吃奶的戏码就不算对他的惩罚了。 为了配合山梨的他奉献出自己此生最佳的演技。 他用舌头去推开塞满口腔的乳肉,百折不挠得往乳肉上冲刺然后回弹,唾液顺着乳肉和嘴唇的贴合缝隙流出来。 山梨腰一蹋,奶子啪的一声从男人嘴里拔了出来,她看着自己被校服和奶罩推得高高的奶子上全是德川一矢反抗她的口水,身下一热,羞得骂道:“喂,你看看你把我的奶吃得全是口水耶,就不该拿这个惩罚你!” 德川一矢嗤笑一声,一副奸计得逞的态度,他确实是打算给奶子涂满自己的口水。 难怪入江奏多那人喜欢在球场上演个没完,原来骗到别人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山梨坐在他的身体上,呼吸越发粗重。 德川一矢好整以暇,这种中场休息时间,他给出一个不堪受辱的表情即可,然而脑子里已经在回味刚才的奶香味。 不爽被摆了一道的山梨觉得自己刚才只是策略失误,她的奶子并不适合作为惩罚男人的工具。 要惩罚男人自己的身体,让他难受让他痛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兴奋得直起身的山梨已经想到德川一矢被她玩弄得喘息连连,轻声怒骂的模样了。 她行动起来,又跳转方向背对德川一矢,她身下早就泛滥成灾,淫水浸湿内裤,在她坐在男人小腹上喂男人吃奶的这段时间里,淫水也浸湿了男人的校服衬衫。 打湿的布料几乎合迭在一起,两人的体温能够互相问候,男人小腹的灼热简直要把花穴烘干,逼它只能一直流出淫水来润泽这片大地。 山梨旋转身体方向的时候,花穴就是她身体的支撑点,自重让花穴下陷更多,阴户快要嵌进男人小腹了。 心里全是自己的完美策划,山梨强忍着身下喧嚣的欲望。 换完方向,她趴着解开德川一矢的裤子,因为凑得太近,男人性器弹出的时候连续拍了好几下她的鼻尖。 强烈的荷尔蒙刺激得她花穴连着吐了好几股淫水。 “喂,你之后是不是得赔我一件校服?”任人宰割的德川一矢还问。 “帮我洗干净也行。”他的语气没听出有多不堪受辱,反而有些...期待? 山梨捏紧拳头,这人也真是不知死活,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谁说的算话? 她冷言道:“你急什么,你不会觉得你待会儿射出来很干净吧?” 明明,最后的时候,总是男人的精液糊便她全身,把她搞得脏脏的。 被“吓住”了的德川一矢自知失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立刻闭嘴,生怕山梨惩罚晚了。 看对方被震慑住了,山梨才继续自己的行动。 她观看男人的性器,这玩意儿已经胀大,粗得跟婴儿小臂一样,却满满都是攻击感。 已经经受过很多次粗大肉棒抽插的山梨在这种由上而下的角度来看,还很新奇,一圈暴涨的青筋攀在柱身之上,纹出德川一矢独一无二的形状。 之前她几乎都是被男人制住四肢抽插,只用身体感受肉棒的大小和形状,山梨有些好奇,还带着调皮,两根手指拿捏住肉棒顶端,轻轻——轻轻揪一下。 男人的肉棒狠狠地弹了一下,但是蹦不出山梨的手心。 “呃...停手——”德川一矢昂着头,他本来就已经靠在沙发扶手边了,这样听着身体昂首,脑袋几乎要顶出去了。 山梨乐得笑起来,在男人腹肌上颠着颤着。 她撅起嘴巴,故意发出娇嗲腻人的声音,内容却又是那么挑衅:“只是这种程度德川君就承受不了了吗?” “啧啧...”山梨的语气里都是失望,“我们今天,还有得玩呢。” 大口呼吸的德川一矢在山梨看不见的地方笑出弧度,他不回应,只是默默承受这份“羞辱”。 对方不回嘴,也不妨碍山梨的洋洋自得。 她的手心捂住顶端的马眼,渗出的液体都蹭在她柔软的手心里,湿哒哒的手心让山梨又叫起来:“唉~德川君你未免也流太多水了吧?” “请你忍一忍哦,不要太快就射出来呢。”山梨笑眯眯。 被骑在身下的男人好像被激怒了,咬着牙齿冷哼。 山梨手掌下滑,手心的液体恰好把男人性器润滑了一遍,在男根最末处停下手腕,山梨就此扶住肉棒,双手固定好它的向上的角度。 她翘起屁股,花穴离开男人的肌肤,她像个跷跷板,总要一高一低,屁股高翘起来,头便低埋入男人胯间。 男人的体毛剐蹭着她的脸庞,她在其中一上一下地轻柔吞吐,含住整根太有难度,山梨嘴巴没一会儿就酸麻了,口水流得关不住。 她略显随便的吮吸已经让男人的肉棒狠狠肿大,紫红色的性器比婴儿小臂狰狞太多倍,山梨甚至觉得自己敢吃下去已经是很有勇气了。 幸好,德川一矢被绑住了。 不然,这东西要是让男人来插她,她一定要死了。 “你是在吹泡泡吗?”她的缓慢吞吐让被强制的男人都感到不满。 “额......” 刚刚一口吐出肉棒的山梨有点傻眼,这...她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在吐泡泡。 不过嘛,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有义务要把男人伺候舒服。 自己开心就好,山梨继续吐了几圈泡泡,男人被折磨得快要断气,山梨察觉到玩得差不多了,开始钓鱼:“想不想更舒服?” 谁知道对方不上钩,反而嘲讽她:“你管这叫舒服?” “你觉得我想不想更舒服?”男人只觉得多给她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手笨嘴笨的。 到底哪里好了。 山梨被怼得哑口无言,还怪她吞得他不够爽了是吧? 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被她酿酿酱酱啊?满脑子还真的只想着爽没爽到? 她震惊得忘记吞吐肉棒也没有用手给男人撸。 她沉默的这片刻,男人仿佛同时扫描了她的心声。 “反正也被你绑住了,可不就只能苦中作乐嘛。” “既然始终要被你...咳咳,那追求爽一点我有什么错呢?” 山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男人立马给她提供解题思路:“要是你把我放开了,我肯定就不会只有这点追求了。” 废话! 把他松绑了,他不得马上跑啊? 山梨怀疑德川一矢把她当傻子耍,怒火让她头脑充血,她手掌拍了两下男人性器。 看我怎么治你! 山梨起身往前两步,双手撑住男人的膝盖借力,从半蹲的状态慢慢往下,她的心悬得比花穴更紧。 预感到快要碰触到男人性器顶端时,山梨几乎忘记呼吸,她又没法看着花穴和肉棒的距离,只能依靠小心。 她担心自己一下让肉棒插得太深,反倒让自己承受不住。 男人感受到那片湿润温暖就在不远处,但被折磨了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时间,花穴才赶到,紧紧的肉缝在龟头处摇晃寻觅好久,才让肉棒磨了进去。 德川一矢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就要告罄,花心再不浇灌就会枯萎的,还真不能只让山梨来完成这场乐园之戏。 而被嫌弃磨磨蹭蹭不出力气的山梨已经鼻尖冒汗,樱唇微张,半根肉棒插进穴里,她就已经塞满了。 被挤压的穴肉和受牵连的花蕊怎么都不许她再多吃一些了。 胀满了,要喷出来了似的。 山梨的腿止不住发抖,作为支撑她手臂的男人的膝盖也被她抓着摇个不停。 她不能再往深走了,那么就在这里往回吧,再吐出去。 “宝贝跑什么,应该这样才对。”沙哑的男声在山梨耳后忽然响起。 ! 她的腰肢冷不防被男人箍住,那力道提醒她——此次插翅难飞。 “唉?!”山梨吓得大叫,急忙回头去看什么情况。 怎么会? 在她不察觉的时候,德川一矢的双手已获自由? 风云变幻,猛虎出闸,不剩时间给她思考。 男人双手带着山梨的腰朝自己性器狠狠一压,在她惊叫痛呼的同时贯穿了甬道。 她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怎么都扒不开,男人的手掌就是不离开她的腰。 腰侧被他掐得生疼,这个地方的柔软根本受不了男人用力。 女人的叫喊被凶猛残暴的侵犯掐掉一半,被呜咽的哭声取代。 “哭得这么凶啊?” “别忘了,你才是那个大坏蛋哦。” 对他多次欺骗,捆绑束缚,恶意玩弄,还折磨肉体。 “现在是不是,该换我来惩罚你了呢?”还戴着眼罩的德川一矢从背后凑在山梨耳边说悄悄话,亲昵如恋人。 好哥哥轻一点 男人的性器把惩罚执行彻底,山梨被他抱在怀里,这里没有任何出逃的路口,只有沉沦下去的选项。 “啊...啊...”山梨被肉棒撞得一下接着一下地哀叫,“不、不要了...我,我不要了。” 秀气的眉毛拧起,眉心都在说她好难受,插得她好难受。 德川一矢当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戴着眼罩让性器加倍敏感,山梨穴肉对他的挤压排斥,他每个毛孔都感受得到。 这也是——它越是抗拒,越是排挤,肉刃就越是要锋利地割开荆棘紧闭的甬道。 抽插之下,偶尔窥见宫口,便不由分说撞上去,撞得怀里的女人挺起腰,男人的手腾出一只,趁势把住一只高翘起摇摆的嫩乳。 手指从乳缘极速收紧范围,两只捏着乳头,以彼之道还施其身,嫣红的乳头被拉唱一寸,山梨被刺激得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着身体,穴道疯了一般收紧,倒也成功夹得德川一矢放开乳头。 他的心思全回到胯下那根肉棒,放开山梨的瞬间猛地顶胯,山梨差点扑了出去,不过是转瞬思量的片刻,她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走完,就被男人反剪手臂,一把拉回,花穴也在刚要吐完肉棒时又被带着深吞一口,整根没入。 德川一矢的玩弄比她恶劣太多,山梨根本扛不住,嘴上开始求饶:“德川...德川哥哥,轻点、轻点吧。” 男人已经反客为主,以下制上,把山梨压紧沙发的角落,九十度的方位正方便他掰开女人的大腿。 女人腿被撑开,她用力想夹拢腿,但力气就跟投进大海的石子一样,激不起半分波澜。 “叫我什么?”改用膝盖抵住山梨一条腿后,德川一矢趁空隙扯下眼罩,之前黑色的世界与此刻朝他大开的粉嫩花穴形成再鲜明不过的对比。 “德川哥哥,好哥哥...”山梨发现男人似乎有些受用,赶紧多叫几声。 她的小穴被肉棒插得已经微微肿了起来,配上她娇滴滴的叫声,仿佛一朵花绽放在男人眼前。 还乖乖叫他好哥哥。 “嗯?”德川一矢尽量不流露出自己内心境况。 但是山梨敏锐嗅到一丝宠溺的味道,这招管用。 她赶紧顺杆爬:“好哥哥,哥哥轻一点插。” 德川一矢咽了口水,他看着这个女人半躺在沙发角落,双腿被他强行打开,不论穴口还是露出奶罩的乳肉,全都布满被男人摆弄的痕迹。 浑身都是淫媚气息,偏生她眼睛水盈盈望向他,嘴里又糖化开一样,一声一声好哥哥不要命地叫。 小腹紧得要死的德川一矢清清嗓子,演出低沉的脸色,问她:“你这外卖送出那么多弯弯绕绕,难道不是为了让我狠狠插你吗?” “怎么?才几下就要我轻一点了?”他轻声嗤笑,从鼻腔里发出对这家伙没出息的嘲弄。 山梨一听到他提起外卖二字,就傻了眼。 什么? 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脑子还迷糊着,男人又一次欺身上前,健壮的胸膛几乎要把山梨压入缝隙里,一点光也不肯透给她。 下边的性器更是深深插入,别说光,连温度都只能在里边被裹紧。 这哪里是她的好哥哥,分明是来要她命的恶魔。 山梨不叫他了,德川一矢忽觉滋味不够,身下快速抽插,还质问山梨怎么不叫了。 被他问得无语,山梨继续佯叫了几声好哥哥。 虽然明显是在敷衍,但是德川一矢总还是笑纳。 他停下动作,让性器买在女人湿润的穴道里,一边则啜吻着山梨的嘴唇。 这样的场面已经在他梦里反复出现了无数次,即使在u-17训练营里他也被脑海中不断幻想的那个人折磨着。 漫长的夜里他睡不着,却发现隔床的人偷偷出了房间。 他何必关心这种事情呢? 但是身体诚实地跟随着出去了。 只穿着薄薄一件衣衫,还是越前龙雅留下的。 德川一矢越看越不对劲,那双腿的形状、粗细都不似男人的身体。 倒像个女人。 他不敢跟得太近,在那人拐进公共厕所之后,也习惯性暂时隐在一旁等待。 却没想到被平等院凤凰捷足先登,他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也发现有人来了。 然后他站在公共厕所外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那是个女人。 里边的声音淫靡得太明显,他不用亲眼去看也知道平等院凤凰到底在和她做些什么。 实在听不下去,他选择去楼下打球。 空旷的场地上除了风吟外再无别的声音,他独自击球、捡球,但是隔了不久又听见那叫声,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恼恨极了。 一拍子把球狠狠打出去,高飞的网球飞旋着冲开树叶,击中树干。 果然把那娇滴滴的呻吟从他脑海中赶出去了。 至此以后,他怎么看这个“越前龙虎”越觉得熟悉,甚至期待她对自己提出更过分一点的要求...... 德川一矢猛力在山梨花穴里顶弄,既凶猛又不是全无头绪地蛮干,他简直早已演练过多遍,横扫千军地挺近却能照顾到山梨褶皱肉穴里的各处敏感软肉。 硕大的龟头带着棍身要把女人榨出全部汁水,山梨一声声浪叫越来越大。 她闭着眼睛勾住德川一矢的脖子,下身早就失控,泄身湿了沙发,淫水染深了德川一矢校裤的颜色。 从荒诞的梦境到更为荒诞的现实,德川一矢都还不太敢相信,他就这样逮住了那个强吻了他,强行住进他梦里的家伙。 就...罚她在自己身下沉沦。 或许,也是奖赏自己攀上巅峰。 ktv的红绿灯光隐蔽这一场沉沦性事,山梨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被守在她唇边的男人吸走,她的世界空气渐渐枯竭,所以她要喊叫,要救命。 谁来救她?谁来在爱欲放肆倾泻的此刻看见他们交缠的躯体。 她不记得时间是否走到哪一刻,但是清晰记得德川一矢搂着她贴紧胸膛低吼的瞬间。 ------------------------------------- b1409的门被推开,有人从里边走出来。 向左走,到尽头,然后继续左拐,走廊很不宽阔,山梨扶着墙壁,走得跌跌撞撞。 这个时间正是ktv的黄金时段,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也有很多学生会来这里玩,她害怕被人看见,眼睛几乎粘在地上在走路。 众人的吵闹声和音乐声混成噪音,山梨心里的鼓点也一直打错节拍。 憋着一口气飞奔到地铁站,坐上车她才稳定自己的心跳,开始反思。 今天,是她发的短信,一切原本都依照着她的计划在进行。 可惜中途惊变—— 为什么?为什么呢? 明明是她占据上风的呀。 这种从优势局达成逆风局的感觉不好受,山梨回到家门口时兴致也还低落,完全没有发现倚在墙边的男人。 被忽视的男人一脚踢上门轴,把要进院子的山梨拦个正好。 惊得跳起的山梨差点跌倒,看定后才发现这属于故技重施、梅开二度了。 又是羽生零! 山梨抬头望了望从ktv出来以后就没看过一眼的天空:今夜的云层很厚,月亮被遮住全貌,只有街灯有微弱的光线。 她心道难怪自己没注意到羽生零这人。 拿不准羽生零突然造访的用意,但是山梨尽量让自己不要把他想得太好。 “喂,你知道你自己一点表情也藏不住吗?” 开心、疲倦、期待、恐惧、失落...所有的情绪都会呈现在她脸上。 她抬头看见是他,那表情比调色盘还要精彩,生怕他看不出来她的不欢迎。 “...你有什么事吗?我要回家了。”山梨默认自己就是藏不住情绪。 羽生零眉毛微微上挑,他的瞳孔颜色清透,迷离如月辉,这样一双秾丽妖冶的眼睛却盯得山梨后背发毛,阵阵不自在。 看上去,不把事情解决好,纵然家门近在咫尺,她也进不去的。 山梨也将就着斜靠上围墙,平添了几分痞气。 这是只流露在“菜菜”面前的样子。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羽生零长臂一伸,双手撑住围墙,稍低下头,下巴就能碰到山梨的额头。 被圈禁在双臂之间的山梨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又发现退路被自己刚才堵死了。 “啧!”她气急败坏到有些不耐烦了,追问道,“到底想干嘛啊?!” “有话直说行不行?”山梨狠狠跺了下脚,但踩下去却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 她好像...好像听见了什么裂开的声音。 不会是她这一脚踩断了羽生零的骨头吧? 惶恐的情绪散开在她的四肢百骸,她不敢相信——他们妖精都这么脆弱的吗。 山梨确信自己没有幻听,刚才脚下的感觉也真切到不能抵赖。 然而骨头脆弱的妖精骨气倒是很高,眼睛都疼出红血丝了,但愣是没有低头。 他凑近山梨,眼神黏得能拉丝,山梨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什么奇怪的字,不然他死盯着干嘛。 抵不住她基本的道德感,山梨替他蹲下去,想要看看羽生零脚上的伤严不严重。 “你今晚是不是又吃了东西?”山梨的手指刚刚把羽生零的裤脚撩开一指宽,头顶就传来质问的声音。 谁晚上不吃饭呢? 山梨刚要回嘴,脑子里白光一闪,羽生零的“吃东西”其实是个加密词汇。 对,她是吃了。 那又怎么样? 开摆 山梨不怕羽生零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晚上专门来自己家门口就为问这个吗? 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做了坏事被逮到的感觉,即使是她自己和羽生零强调:她不想也不会再继续受那怪异欲望的驱使。 因为她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她的人生还有很多的可能性,而不是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吃男人。 然而事实却是她连着两天破例。 此刻还被人问上门了。 她要怎么办呢? 那就直接破罐子破摔好了,开摆—— “哦?你大晚上专门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这个吗?”山梨的手抓住羽生零的脚腕。 啧,这妖精的皮肤好冷,怎么呼吸跟人一样是温热的呢... “是啊,万一你回心转意,我不是又可以成为您最忠诚的侍者了吗?”羽生零接下话茬,满嘴不着调。 山梨有些恼了,手上动作急躁起来,但是隔着鞋面她检查不到,对方还把脚往后缩了些。 手扑了空气的山梨蹲在地上,一脸懵—— 算了,这个家伙从来都是遮遮掩掩,一句真话不说。 她的关心,怕是多余。 “你少说这种话吧,骗得到谁?”山梨撅起嘴,蹲着向旁边挪了一步,再站起来时人便不在羽生零的臂圈里了。 “呼——”她深深呼吸,再次和羽生零强调道,“你不用这样试探我,我今天并不是因为被折磨得受不了才和德川一矢做爱,而是因为我、喜、欢。” “我也不是准备要清心寡欲一辈子,只是不想跟个傀儡一样被莫名的东西牵着走。” 山梨说完,自己先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这番话是希望能够打消羽生零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又何尝不是安慰她自己呢。 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山梨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去轻轻踢地,这样好像能把她的不安都踢走。 听完她一番言论,羽生零一反常态。 “...山梨说得对。” ? 收获了来自羽生零的肯定? 山梨立刻就没心思踢地了,她只怀疑羽生零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之前这人还各种警醒她——你要是不乖乖听从身体的欲望,那就等着吃苦吧,天大的苦头看你受不受得了,别到时候悔不当初,小心哭也没用了。 羽生零看着逃出自己臂弯的山梨,用那种写满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一勾,也没有继续去圈住山梨,而是顺势靠上原来的山梨的位置,语气慵懒:“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是很欣赏山梨倔强的个性呢。” “看上去好像是‘什么都可以’的好脾气,但实际上绝对是一个有自己底线的人。” 额—— 山梨的头隐隐作痛起来,如果她没有理解出岔的话,这是在夸奖她吧。 来自羽生零的肯定x2 他整天前言不搭后语,神神叨叨的,她更搞不明白他来这里的用意了。 山梨不说话,只是眼波流转,瞧着羽生零。 他生得实在好看,和别人都不相同,之前在那片平原下的他,妖冶诡邪,充满攻击性,但是这个穿着立海大附中校服的羽生零,竟然会让山梨担心他随时会破碎开来。 皮肤、眼珠、嘴唇,颜色都好像快要透明了。 天底下会有比这更纯净的颜色吗? 羽生零好像知道山梨对这幅皮囊很欣赏一样,他压低身子,两只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轱辘转动一下,声音如幽谷:“如果再也见不到我的话,山梨是会开心还是难过呢?” 嗯? 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明明之前一直想着要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羽生零的话就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岂不是很简单? 但是此刻她竟然犹疑不决,心中的天平似乎还在往难过的方向倾斜,她感到揪心。 什么呀?! “干嘛问我这个?”山梨气呼呼地回答,“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停止深入思考这种“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对于羽生零,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想法原来不止是恨得咬牙切齿,而是很复杂的感受。 他转学到班上,这么短的时间里,好像已经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员了,山梨在班上任何角落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羽生零。 大家真的都很在意他呢。 如果不能见到羽生零的话,班上的同学都会难过的吧。 山梨调整了情绪,觉得不能让羽生零太得意:“我的生活又不会因为你受多大影响,我每天都很开心呀。” ...... 说完为了缓解莫名升起的紧张感,山梨攥紧拳头,手心已经一片湿意。 “哦——”羽生零拉长语调,眼中的琉璃珠子暗了些,两只搭着山梨肩膀的手也应声拿下。 他笑起来,那么美丽的脸上居然因为笑容而变得有些怪异。 “那还真是可惜啊,都影响不到山梨的心情呢,啧。” “其实——”羽生零不笑的时候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颜。 “我今晚来找山梨,是为了转告山梨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看上去他在自己家门外等了不短时间,什么消息值得他这样等待呢? 羽生零理好思路,几句话便把事情说得明了。 原来,今天放学之后,大家便在讨论“春假”的事情。 想要大家一起出去春游赏樱,还分配了每个人要承担的工作。 出去游玩,野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上次海原祭的事情,大家都对山梨的厨艺十分认可,一致认为把这件事交给山梨来做是最好的。 只是想要参与春假出游的人实在有点多,担心会给准备点心的人带去太多工作量,所以想要征求一下山梨的意见。 然而山梨在下课铃刚响起来的时候就一溜烟离开学校了,他们自然怎么都找不到人。 “正好,我和山梨住得很近,所以大家就拜托我来问山梨你的意见咯。”羽生零理所当然道。 山梨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来的,和她瞎猜的那些弯弯绕绕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心里尴尬起来。 “能帮大家准备出游的点心,我当然是很乐意的,反正都是做一些带给朋友们尝一下,工作量大一些的话,我也想挑战一下试试呢。” 山梨认真地回应。 她抬头,看见羽生零又笑了,那笑容里竟然带着一丝爱怜的感觉,她不禁怀疑自己可能是太自恋了。 打住,打住...你清醒一点。 山梨悄悄用手掐自己大腿来警醒自己。 “那就这么说好了。”羽生零笑眯了眼睛,琉璃珠的光辉好像都被他瞬间关上,“那么就...期待春假咯!” 人又消失了,留下山梨一个人站在墙边。 她心里骂道,这个人每次怎么都说消失就消失,一点也不注意周围的状况。 他们妖精都这么大胆的吗? 搞得她快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一个以人类为主要生物的地方了。 山梨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维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一回家便绷不住,敲开父母房间的门,一口气把自己因为被同学们认可而要准备春假野餐点心的事情抖完,被好夸了一顿才会自己房间。 一进门就奔向电脑,搜索一些新的点心菜品,从现在就开始为春假出游准备。 这是...这是她来到立海大附中以来,最兴奋的时刻。 电脑屏幕上充斥着各式点心的图片,叙述者用精妙的文字把口感描述出来,神乎其技,山梨心里嘀咕,她真的可以把这些层次丰富的味道表达出来吗。 之前的海原祭,所谓“驭味”的能力其实是只是羽生零欺骗她的吧,她自己根本尝不出来。 或许,大家只是被羽生零用魔力迷惑住了。 想到这些,山梨如同被凉水从头浇下,那么,.... 如今的她,只依靠自己,还可以做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点心吗? 春假 被赋予重任的山梨从接下这件事情以后,上课以外的休息时间几乎都被用在为春假出游做准备。 她想要做到最好,给大家一个最完美的春假野餐。 为此,每天回家以后,她都忙着搜寻资料,从美食杂志、网络视频上学习和寻找灵感。 时间在这种全情投入之下,仿佛变得更加纯净,山梨忘记了很多杂念,身体的饥渴感也消退到察觉不到了。 以为如同开启加速,她们迎来了春假。 明天就是一起出游的日子,山梨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工作。 已经是叁月了,天气变暖了一些,山梨从房间的窗户朝外看,能看到已经有樱花开放,一瞬而逝的花期之中,山梨希望可以做出能够配得上这种美丽的食物。 由于主食都是大家各自从家里带好,山梨只需要做点心,所以她并不以“饱腹”为目标,而是以“应景”“美味”“雅观”为目标来完成自己的作品。 为了不显得单调,她决定做叁种精致的点心—— 纯澄如羊脂白玉的淡雪羮; 清凉津甜的糖水麻薯; 以及,绚丽如刹那烟火的和菓子“花火”; 原材料她提前几天就已经托妈妈帮她买了回来,万事俱备,只欠做出成品。 淡雪羮味道本来就轻盈单纯,所以在特意挑选的新鲜鸡蛋中加入了味道清爽的椴树蜜。 山梨亲手把新鲜柠檬压出汁水,用这个去中和寒天的口感。 熬煮过程中产生的泡沫,山梨全都小心翼翼地除去,不留一点疏漏瑕疵。 打匀液体直至变得粘稠后将它们倒入模具中,任其冷凝。 趁这个时间,她熟练地用鲜奶和木薯粉做好了牛奶麻薯,这道黑糖水麻薯算是一道简单的小零食,并不费劲,轻松做好只好就把成品分成小份放进冰箱,等待明天出发的时候再取出来就行。 剩下的“花火”和菓子无论是材料的制备还是造型的打造都需要费心费力,山梨一大早就起来干活,就是想要为这道点心的制作留出充裕的时间。 如果她中间有什么失误的话,还能够有时间重做。 要让和菓子在最后呈现出烟花绽放般的绚烂,首先就是要运用具有多种颜色的馅料。 山梨取出新鲜百香果的果肉,反复过筛去除里边的黑色果籽,然后让过筛后的果汁和白豆沙混合在一起进行搅拌,接着把混合好的液体倒入锅里,开最小火,炒干水分。 百香果汁把白豆沙染成自己的颜色,两者融合成了百香果馅。 和菓子的外皮,山梨选择用大和芋来制作,去皮、切块、放入蒸笼,叁十分钟大火伺候。 揭开蒸笼的瞬间,白色的雾气仿佛能冲开山梨的一切烦恼。 戴着手套处理芋头处理得腰酸背痛的山梨也觉得那暖暖的雾气拍在她脸上,一下子就振奋了她的精神。 步骤越是繁琐,她越是需要耐心。 她一定可以的。 山梨把蒸笼里成块的芋头一个一个捡出来,戴着手套都能感受到温度有多高,原本硬硬的芋头块儿此刻在她手上搓圆揉扁,全无反抗之力。 芋泥被山梨反复在筛布上碾压,这如同淬炼,每经历一次过筛,芋泥的口感就会更加轻盈细腻。 炒制之后,山梨用素白的布巾把炒好的芋泥豆沙团包好,又是反复搓揉,直到外皮的颜色变白才算完成。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下降得差不多了,山梨揭开布巾,芋泥豆沙外皮已经洁白如玉,那么一团伏在案上,像可以随便捏着玩的兔子。 山梨从那一大团里揪出一堆小团,搓成中等大小的丸子,再用食品专用色素把这些搓好的丸子染成不同的颜色。 紫色,粉色,绿色,橙色...四色的丸子被两两列成一列,拼成了只有四格的棋盘格的样子。 素白的布把这些鲜明的颜色盖上,山梨隔着布巾用木板把互相挨着的丸子压扁,原本各自独立的丸子现在黏得分不开了。 一种玩橡皮泥的快乐让山梨兴致更高昂。 这些东西也可以被叫做练切。 她把压制好的四色练切放在被压扁的白色练切之上,四色稍小,而白色多出一圈。 连带着又压了一边,现在就是最考验山梨技术的时刻了。 她把最初就准备好了的百香果馅搓圆放上去,掌心上现在已经有了叁层颜色各异的外皮与馅料,山梨如同托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一样托着这些材料,另一只手开始把最下边的白色外皮一点一点旋上去。 她的手指灵活,呼吸如流动的海水,平静之下自有潜藏的浪涌之势。 指腹对白色练切的触碰若有似无,明明让它逐渐上旋包裹了里边的馅料,然而又半点痕迹和纹路都没有留下来。 它们互相触碰的时间,只是很短暂的一瞬而已,甚至比烟花绽放更短暂。 包裹成一个圆鼓鼓的大丸子,几种颜色从内里透出来,没有直接展露的鲜艳,被一定程度的遮盖住反而让这些美丽颜色变得朦胧。 形状有了,最后一步就是点上花纹与食用金箔。 山梨用叁角板把和菓子压出二十四等份,十二次下压的动作印出均衡的二十四道褶子。 这个动作山梨已经提前练习过好多遍了,一个圆是叁百六十度,用二十四来分割这叁百六十——数学课上学习的内容在她手里这才真正会了。 褶与褶之间的空隙被她用小圆棍压出两层痕迹,是花火绽放时的模样。 撒上金箔,就算是定格出一个成品。 第一个成功,增长了山梨的自信与熟悉,她细心把剩下的材料全部按照之前的步骤处理好。 整整齐齐的“花火”和菓子每两个被分成一组装在透明的食品盒里。 点心全部做好放进冰箱后,山梨又把台面都清理了一遍,忙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刚才提起全副精力的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一下子感到无比空虚。 那种沉浸在一件事情之中的专注感能抵挡世间所有烦恼,这会儿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一出来,山梨还挺不习惯的。 随便煮了拉面准备对付过晚饭,她托着拉面碗进房间,然后动作极为流畅地开启电脑-打开网站-进入版块。 她自己也觉得挺奇怪的,明明她根本不是哪个后援会的成员,现在也没有因为和“王子们”有绯闻而被人挂上论坛讨论,但是刷论坛却成为她新的一项日常活动。 平常上学的日子就晚上无聊逛逛,放假宅在家的时候就更喜欢看里边的聊天灌水。 而且她发现,吃饭的时候看这个论坛会感觉吃得特别香。 只是最近把空闲时间都投在准备春假野餐的点心上了,她挺久没关注这个论坛。 这会儿打开来,首页的标题她除了人名能看明白——迹部景吾、德川一矢、越前龙雅、不二周助...... 对于讨论的事件,她都快理不清楚了。 论坛里的姐妹们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一个梗接着一个梗,哪怕这原本是一个用来追捧“王子们”的地方,现在也渐渐被玩成了综合性的交流场所。 一整个晚上,山梨在网上冲浪中获得了巨大的快乐,要不是想着明天一早就要去集合,她都舍不得关掉论坛。 山梨恋恋不舍地退出账号,关闭电脑,走去浴室洗澡刷牙。 收拾完之后穿着睡衣的山梨打算就寝,今天的她不但收获了巨大的成就感,心情还得到了痛快的纾解,此刻心中满是快慰和期待,像是有火山苏醒,将要喷发。 揣着满怀激动,山梨展开双臂一下跃到床上。 她的头蹭着自己的枕巾一角,外边月光似乎也很好,她抬手够到床头的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瞬间熄灭,但是此刻屋内的可见度反而刚刚好。 迷人而可爱的夜晚本该如此。 山梨蹬掉拖鞋,身子向前扑腾,掀起被子然后一个翻身滚进了被窝里。 她替自己掖好棉被,双腿自然收起,人在被子底下蜷成一朵含苞的花。 月光清凉,照进她的眼里,轻易哄睡了她。 狗嘴吐不出象牙 因为放春假的原因,小石川来了很多学生,都是结伴来这里赏樱的。 等山梨一行人集合完毕,再一起赶到小石川的时候,所见已是人头攒动的场景。 虽然没有清幽赏景的安谧,但是他们本来就是一群高中生,正是吵吵闹闹的年纪。 若是小石川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可能也安静不了多少。 他们很快就坦然接受需要和赏樱群众一起摩肩接踵,这样好的暖阳天气,这样美的繁花垂樱,本来就不会被人独占,谁不乐于分享呢。 拥挤的人潮里,山梨一个人没有办法好好提着沉重的食盒,她强行克制自己脸上的艰难表情,不想麻烦到别人。 还是羽生零注意到这点,直接从她手上接过食盒,接近于强硬的态度。 “只有笨蛋才会这样硬撑着啊,嘁。”一天不嘴损都不行。 卸了重担的山梨这才抬头看去,羽生零就在她旁边,一直都在,她也一直知道。 男人张嘴损她的时候,山梨却只想着——他的嘴唇看上去好软。 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了,光线没有那么刺眼,阳光全都从羽生零那个方向撒下,他高大颀长,把光挡得死死的,一点没给山梨剩。 精致妖冶的脸庞被阳光照映,比任何花火都要更绚烂,山梨看得神思恍惚,竟舍不得挪开眼。 不看路的山梨觉得自己踢到什么硬物,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要往前扑,那一刻危险,她大脑立即清空,做出最原始的反应就是挡住自己的脸。 被挡在手心之后的一张小脸怕得紧皱,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而是如同蝴蝶不小心扑进了花瓣深处。 好香啊。 山梨惊讶地抬头,正对上男人那双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 似猫如豹,危险狡诈的一双眼,男人的唇角勾起,比着口型无声地和她说悄悄话:“真——笨——” 山梨的下巴还抵着他的胸口,人跟堆在他身上似的,她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神,但很想捂住自己的心跳。 如同被触碰的含羞草,山梨不言不语地退开,还左右拍拍自己的手臂掩饰内心尴尬。 她趁着这番动作赶紧吞咽口水,鬼知道她刚刚怎么连自然的吞咽动作都不好意思做出来。 一定是因为真的饿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在找能够容纳他们这群人的空地。 她只是生理性的饿了而已......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勉强够他们一大群人坐下的空地,少男少女们笑开了去把位置占住了。 山梨挨着真奈,羽生零自然而然地站在山梨旁边。 他没有坐下休息,而是稍微俯下身,用只有山梨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话:“我们一起把点心发给大家吧。” 山梨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她怎么这都能脸红,好歹也是经历了不少男人了... 偏偏羽生零这样跟她说点正事,她跟被火烧着了一样,山梨暗唾自己没出息,一边接过羽生零递过来的手,男人轻松便把她拉起来。 惯性带着山梨有些止不住地往羽生零怀里扑,男人一点不避开,就那么站桩似的,让山梨直接撞上他的胸膛,虽然是肉身,但是山梨的额头还是被撞疼。 “啧...好疼,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她抱怨道。 男人的手若有似无地虚扶着她的腰,听她不留情面地骂自己,也不回嘴,只是带着玩味地笑着。 山梨离他好近,躲得开他的眼神,但是躲不开他的味道。 那种清冽的香气在下午这种暖阳晒得周围一切似乎都在蒸腾的气氛中尤为突兀,不搭调但是很突出,山梨一直嗅着这味道都忘记推开羽生零。 “闻够了吗?”羽生零轻笑,只觉得山梨跟小狗似的。 被揭穿的山梨恼羞成怒,恨恨地抢过羽生零手上的食盒就走开去一边分发,心里埋怨自己禁不住诱惑,搁这儿丢大脸了。 同学们基本都是叁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这样方便山梨分配点心。 她把叁种点心各取一盒配成一套,挨着发完一圈,到她自己的时候,只剩下一份淡雪羮了。 此时,已经有开动的同学惊喜地连连夸她了,还向她要更多一份,大家有样学样,把山梨手里剩给自己的点心全都要走了。 给完点心,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食盒,山梨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忽然眼前晃过一片色彩,山梨定睛,原来是羽生零取出了一个“花火”和菓子。 “嗯,看不出你这丫头,还真的有点进步啊。”羽生零一口咬下和菓子,那么完美圆满的形状立刻残缺,牙齿印鲜明得残忍。 山梨怔怔的,忽然想起了时间,流逝的时间如果有形状,也许就如同这个和菓子被一口一口啃咬一样。 所有绚烂的颜色都会消失在口齿之间,时间也抵不过那种永远存在的吞噬。 这世界仿佛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破洞,它贪得无厌,要慢慢吞噬掉人存在的所有,一切记忆,无论美好的还是遗憾的。 山梨抽动鼻子,忍下没由来的哭意,她仿佛在抵抗没有的东西的,这种荒谬抽走她的力气。 然而羽生零吃掉半个和菓子就不再下嘴,他的眼睛看什么都显得情动不已,盯着剩下一般的和菓子,他那吞咽的动作倒显得缠绵悱恻。 半个和菓子安稳待在羽生零的手指之间,只剩下残缺身体的和菓子露出里边的内馅,颜色分明鲜明,好像它自己也对这场奉献心甘情愿。 点心在男人手里,山梨在恍惚出神。 直到一种微凉的甜意探入嘴里,山梨才回过神来,她的舌头和牙齿比思维更快一步,已经嚼了起来,人才意识到羽生零把吃剩的半块和菓子塞她嘴里了。 “你...就会给我只剩下的是吧?”山梨话说得含糊不清,嘴巴里都是混合在一起的果香和蜜意,她后背都热得冒汗了,只好用这种方式掩盖紧张。 羽生零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牵起山梨的手把她拉走。 “我们去划船吧。” 嚼着和菓子的山梨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闹了,乖乖让羽生零拉着她。 “可是...今天人这么多,我们不知道要排多久队才能上船呢。”她想起来这一点。 在小河上划着船赏樱,谁都知道这样舒服,哪能轻易轮得到他们呢? 羽生零默不作声,不回答这个问题,等山梨被他牵到地方了,答案自然浮现。 这里竟然藏着一搜木船,不是那种刷了漆的小船,而是古朴雅致的纯木制的船。 山梨大为惊喜,诧异中问道:“这艘船...你上哪儿找来的?” 那边羽生零却一门心思把船拉出来,等船吃足水,飘荡起来时,他背对山梨抬起手。 山梨会意,他这个动作就是要牵她上船了。 多正经的事情啊,她却又脸红了。 趁着羽生零看不到,她在身后赶紧摇摇头,轻拍自己的脸,感觉到散了些热气才把手放进男人掌心。 刚放上,她就浑身一颤,这动静引来男人笑了出来。 山梨低头不去看他,一脚踩上船头。 水上的木船立刻摇晃起来,山梨很怕自己落水,连忙旋身想要抓紧羽生零。 “这点出息~”男人小声说道。 他干脆腾空把山梨打横抱起,一起走进船中间。 山梨在他怀里看他的下颌线,水波晃荡之下,羽生零如履平地,走到中央便把山梨放下。 坐上船的山梨一下子尴尬得不知道该做什么,羽生零尚未坐下,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食盒,山梨看见里边只剩下一个“花火”和菓子。 她伸手去拿,男人跟手上也长了眼睛似的,立刻抬手,山梨扑空,连盒子都没沾着一下。 “小气死了!”山梨要紧牙齿,“这可是我做的哎?” 万万没想到,她今天可能只吃得了半个自己做的点心。 羽生零在山梨对面坐下,两个人平衡着小船,船上有船桨,但是没人去用。 这艘没有一个人在使桨的船却向前飘荡,山梨想,这多半是靠了一些妖力。 船身很窄,她和羽生零几乎是膝盖碰着膝盖,很方便说话和相视。 羽生零拿出最后一个和菓子,托在掌心之中,悠悠开口:“忘了夸你,这个点心真的做得很好。” 好的他都舍不得吃完,和她合着吃了一个,剩下这个,他想就这样看着。 好话从羽生零嘴里出来,山梨都忍不住吃惊,她睁大眼睛,看见他那副珍爱的眼神,一下子嘲讽的话都堵在嘴里,她讪讪地说:“谢谢——” “这个虽然做起来比较麻烦,但也还好啦,干嘛那么舍不得吃啦。”山梨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于做“花火”的兴趣正浓,以后要吃,也有的是机会。 羽生零听了,只是对着她似笑非笑。 “虽然你已经这么用心,但是大家的反应并不像上次海原祭那么热烈......” 山梨脸色顿时沉下去,是她对羽生零这家伙掉以轻心了,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再见,山梨 是,虽然这次大家也都夸赞她做得真好,甚至都问她是不是以后就一心钻研这一块,不考虑上大学的程度。 但是和当初海原祭上,那种如堕迤逦梦境之后的所给到她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海原祭上的那种热烈回馈,虽然让她心喜,但却更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 只是食物而已,真有那么动人心魄吗? 每当这样一想,便会让那颗因为好评而凶猛跳跃的心冷静下来。 这份欢欣未必是属于她的,这种蒙上假面的成功,她真的需要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山梨心头已经很久了,她两难已久,现在羽生零这样问起,她反倒惊觉答案其实已经出现,就在她此次身体力行的准备之中。 “虽然没有那么热烈,但是我觉得大家这一次的反应是真实的,我不是用食物去征服大家,只是用食物表达我某一刻的心情。” “能受到合适的认可就足够了。”山梨说着,那些她脑海里的碎片词汇竟然长了脚一样自己组合在一起。 她发现越说,越顺遂她的心意,也就越坚定。 是的,她需要的不是纯粹到没有一点杂质的认可。 “本来我喜欢做点心就是因为那个过程能够让我放下杂念,沉浸在里边,要是总想着它是我的利器,要用它如何得到大家的喜欢,反而让我不够自在。” 山梨清清嗓子,一字一句,郑重地说:“就像摄影师拍照一样,我做出的每一个点心,其实都是我的回忆。” “就算没有人喜欢,但我一定会记得——我曾这样活过,生命中的某一刻我的情绪是那样的。” 她说完,就稍微错开膝盖,静静去看樱花。 小石川种满了垂樱,这种樱花颜色是清淡的白色,总让人觉得那花瓣在眼中会慢慢变得透明,最后落在水里的时候消失。 无数的枝条往水里垂身,足够的长的,甚至快要把樱花送到小船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所在的这片水域竟然没有别的船只,只有这艘木船孤独地晃荡在水上。 羽生零明明没有长伸手臂,只是虚晃一下,手上便捏着一朵刚摘下的樱花。 山梨被他的虚晃动作吸引了注意力,扭头见到他把摘下的樱花都安放在和菓子的旁边。 花一多,真成了一手落樱。 山梨笑了,说他幼稚。 还有一句藏在心里她没说——怎么还是跟菜菜一样呢。 “给你变个魔法,除了我这么幼稚的人愿意倾尽全力来变这个,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为你做这个了。” 山梨心想,切,没有第二个妖才对。 谁会那么倒霉,一辈子碰到不止一个妖怪啊。 “这也是...我的记忆。”羽生零牵起山梨,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印证了山梨的猜想,他的嘴唇真的好软; 然而此刻,山梨却看向羽生零的眼睛,这对琉璃球一样的眼珠里边永远会有闪耀的光彩,如果是宝石,一定价值连城。 男人有些用力的捏了下山梨的手心,无声地拉回她的注意力。 明明刚才还高挂天幕的太阳被遮蔽,转瞬之间便失去所有光辉照耀,山梨惊讶地抬起头—— 天空仿佛上了一层深蓝色的滤镜,被遮挡的太阳所散发的阳光也显得偏冷。 这是强行“移天换日”啊。 山梨长大了嘴巴——羽生零真是很强大的妖怪啊。 心惊尚未结束,在波澜之上继续掀起了狂风。 羽生零双手摊开,蓝色的光芒在他手心汇聚,一点点扩散开去。 山梨痴痴地看着,那些光芒旋转起来,好似狂风,把羽生零手上托的东西全都卷得高飞。 被收集在手心的落樱在高空盘旋,竟然越变越多。 一声轰隆巨响,四色的花火冲上云霄,樱花漫天飞舞,山梨抬头去看花火绽放。 绚烂之后的天空深深寂寥,无垠无界,山梨隔了好久才傻愣愣地从昂首的姿势变成正常平视。 这时候,樱花已经如漫天细雪,在她和羽生零之间吹开一道花桥。 山梨不知道自己是被花迷了眼睛还是被风吹疼了眼睛,只觉得渐渐看不清羽生零的样子。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明明穿过那些花瓣阻隔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她的手居然从羽生零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淡,琉璃一样美丽的眼珠也黯淡了,他的形象渐渐回复到在训练营的那个样子——直白的妖异,一看就是非人类。 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眼泪在她的眼眶再也待不住,串成珠子落下去。 “你干嘛呢?”山梨大叫起来。 “别变这种魔法了,你真幼稚!”她气得骂起来,一拳垂上羽生零的胸口,打得樱花四散。 泪水把山梨的脸打湿,有些飞舞的樱花瓣粘到她脸上,连睫毛弯出的弧度上都盛放了零落的花瓣。 一边吸鼻子一边胡乱抹脸的山梨心急如焚:“你不是还催着我去吃好多东西吗?” “神经病!哪个妖像你这样,随随便便整天瞎变魔法!” 山梨骂到哽咽,胸口剧烈起伏,但都解不了她心中急火。 怎么了,这妖怪是不想继续在人间玩了吗? “你...是不是要回家睡觉啊?”山梨哭着问。 如果他说是这样的,她也理解的,谁在外边玩久了都会想要回家的。 羽生零现在淡得像是用透明糖浆画出来的,他笑得眼睛眯起来:“是啊,回去睡觉——” “可能有点久而已。” 山梨连忙问:“有点久是有多久?” 对方不回答了,只是沉默地俯视她。 山梨见他这样,只能用哭来发泄心里的慌乱。 羽生零尝试去替她拭泪,但是只能让山梨的脸颊穿过他的手指而已。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盘旋飞舞的樱花被光芒牵引,在山梨面前一字排开—— “别哭了。” 山梨哭得更加上气不接下气,嘴上连连骂他臭妖怪,咒他一定永远都没办法变得厉害。 而平常连称呼被叫错都要恶狠狠威胁山梨一番的羽生零居然笑着点头,用樱花跟她写到: “臭妖怪,好山梨。” 山梨怀疑身体变得透明的时候重量也会变轻,不然羽生零就不会飘起来了。 乖乖写完两行字的樱花又散落开去,羽生零飘向山梨,他们的距离明明很近,但怎么她一直没有被摸到呢? 没法用触觉感知,山梨轻轻仰头,努力抬眼去看。 哦,臭妖怪在亲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往下方移动着,亲到她的眼睛了,山梨忍不住眨眼,滚烫的泪水一路滑下去把她的脸颊烫痛了。 羽生零亲上山梨的嘴唇,没有实感,仿佛是空气在吻她。 透明糖浆画出来的身体终于彻底化开,山梨眼睁睁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眸无限的变淡。 光芒聚在中央,缩小成一滴水珠,垂直落入河中,山梨的手捡了个空。 她如同被妖力定身,就那么痴傻地看着水面,涟漪一圈一圈扩散了好久、好远。 像是落在她耳边的最后一句话“谢谢山梨把我唤醒,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那确实是羽生零的声音,比永恒不休的时间还要凉薄。 山梨抱着膝盖蹲坐下去,她看也不看位置,即使船翻了落水了好像也无所谓。 她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双臂圈成的圆里,呼吸在这里艰难循环。 樱花粘不到她的脸了,就落在她的头发上,风继续吹着,山梨哭累了,不知不觉这样抱着膝盖睡着了。 ...... 从悠长到没有尽头的梦境醒来时,已经没有盘旋飞舞的樱花了,但天幕还是变魔法时那种蓝色。 山梨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否还身处魔法之中,她抬头看着深蓝的天空,脑海是全是樱花告诉她关于“菜菜”的故事。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妖怪。 而成为妖怪也并不是人类幻想中那么奇妙的事情,山梨在那些“梦境”里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寂寥。 它原本只是一颗白菜,是天底下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几乎在所有菜系里都算不上珍贵。 但它自己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食物,不但长得秀气,滋味甜美甚至可以入药。 绝对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或缺之物。 这样的它一直期待着能够被人选中成为一道完美的菜品。 可是天底下哪里就只会有他一颗白菜呢,别的白菜也有着不输给他的美味。 它等待到叶子都发黄了,还没有被选中,甚至都没有鸟来啄食它,这已经是它之前设想的最悲惨寂寥的下场了。 作为一颗有志气的白菜,它就是不被挑选,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绿如滴翠的叶片被岁月摧残枯萎。 它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挽救自己发黄的叶片,不要再让那种丑陋的颜色扩散更大。 可是事态没有好转,白菜也会害怕,它几乎要把自己的纤维都哭断了。 然后,它听到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 “你,想要被吃掉吗?” 颓败而天真的白菜连连点头,叶子都摇掉了半片。 “想要被吃掉就要努力打开人类的胃口哦,这样他们才会无休止地进食,嘿嘿。”那个声音兴奋中包含着冷淡。 白菜哪里能想太多,它自愿和那个声音完成了契约。 成为“饮食之欲”的容器,白菜想,它都成为容器了,一定能够被好好品尝了吧。 等待完成自己梦想的白菜还不知道,它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黑暗世界。 原来,“饮食”这两个字居然可以有这么深的意思,它看着受自己操控着一个又一个人类疯狂地与别人交配,他们如果找不到人做爱解渴,根本连吃饭都想不起来。 深深的失望萦绕在白菜心里,它没有办法停止,只要那些人几日不做爱,它的叶片就会飞快发黄发烂,它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生命是如何流逝的。 那些受它影响的人类也深陷痛苦,不分年龄、不分场合、不分伦理地发情让他们如同堕入深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菜菜看见他们身体消瘦,吃饭也是一脸味同嚼蜡的样子。 它就知道,它应该是错得离谱了,而且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意识到这点,它真的哭断了自己的纤维,那些供给它生命的脉络像琴弦一样崩开,它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沉重,陷入长眠之前,它想,白菜的下辈子一定要遇见很爱吃它的人类才行。 一贯倒霉的它惴惴不安,又给自己打了个补丁——不挑食的也行。 ------------------------------------- 山梨坐在船上不知方向地飘荡,她把那个透明的食盒捡起来放在腿上。 眼泪啪嗒落在上边,眼泪是没有颜色的,食盒也是透明的,但是分界线无比明显。 她听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这才抬头张望,蓝色深空此刻像碎裂的镜面,阳光从裂隙里挤进来。 原来,她刚才都一直在魔法之中。 现在,菜菜是彻底离开了吧? 山梨打开食盒,手颤抖着伸进去,假装里边还剩下有点心。 她轻轻拿出一个,张开嘴巴一口吃掉,只尝到咸涩的味道。 空盒子也如同被施了魔法,山梨能从里边一直拿出美味的食物,她就一直吃一直吃。 她不挑食的,什么都觉得好香,想吃。 ------------------------------------- 菜菜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这个女孩唤醒它的那一刻,就已经为它所操控了。 一开始它只是觉得好烦,为什么要醒过来呢,如果要让自己再次睡去的话...又要经历一边那种事情吗? 它隐藏在暗处,等待这女孩成为新一个被“饮食之欲”折磨到疯狂的人类,她现在看上去好像很内敛害羞,但是菜菜见过无数这样的人最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她又能怎么样呢?那种力量根本无法抵抗吧。 早点认识到这是无可抵抗的怪力对她来说未必不好。 ...... 她居然开始抵抗?还说什么不喜欢这种被奇怪力量支配的感觉。 那一刻,它在愤怒中回忆起,自己也曾经大哭着说不喜欢被迫去操纵人类,不喜欢那种虚无缥缈的膨胀感。 它压下令它感到不适的回忆,不再管山梨做任何事情。 人类总是要吃到苦头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有多不堪一击......那时候却往往追悔莫及。 它用那些攫取的力量把自己修饰成一位美丽的人类男子,和不听话的女孩成为同学。 亲眼看见她是怎么在教室里痛得脸色苍白,隐忍地把头埋进肘弯。 她在班上很沉默,但不是完全不说话,总要等别人先开口问她一句,她才急切地回答,脸上都是感激对方如此亲切的神情。 菜菜数着日子等她崩溃,等她坐在地上说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她应该听菜菜的话,按照菜菜的指示去做才对。 它原本是有这份自信的,直到那天她身上满是“餍足”的味道。 “果然还是抵抗不了吧...真差劲。”即使隔着人潮,它也能嗅到山梨身上的味道。 味道不会骗它。 理论上它应该很得意,但是那时候它却只觉得失望,还有愤怒。 它气得出言嘲讽,第一次在学校里和她说话。 但是事情似乎在它的想象之外—— 对,它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拥有新的力量,没有那种欲念之力回馈给它。 所以,她真的不受控制了吗?真的凭借自己抵抗住那种侵蚀了吗? 为了再一次验证自己的猜测,它从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推荐了山梨。 大家这才纷纷想起海原祭上,山梨拿到了第一名的,这次春游野餐请她做点心一定不出错。 它有了去找山梨的理由了。 微弱的灯光下,它清清楚楚听见山梨说—— “我今天并不是因为被折磨得受不了才和德川一矢做爱,而是因为我、喜、欢。” “不想跟个傀儡一样被莫名的东西牵着走。” 是真的啊,它松了一口气。 故事的落幕竟比它想象的要温和那么多。 太好了,那么春假的时候再见咯。 再见,山梨。 分线大结局 1 魔法带来的悠长梦境碎去,哭得两鬓都是细细汗珠的山梨实在憋不住,把头抬起来狠狠吸取周围空气,胸口起伏明显。 现在不是之前那种无人之境了,没有魔法的隔绝,四周恢复了热闹。 但是山梨左右望去,好像都是不认识的人。 她这是在船上漂了多远啊? 又难过又慌张的山梨连忙站起来,动静太大,原本稳稳行驶的船体开始晃动。 这船偏窄,山梨身体跟着摇晃,步伐乱踏,总害怕一脚踩了出去。 人在慌张的时候容易溺水,也容易翻船,而山梨现在连慌张都是恍惚不敏的。 她不慎一脚踢上船板,趔趄一下,身体就要前扑。 做好了当落水狗的山梨连尖叫都忘记了,下意识屏住呼吸,想着开春了水也许不会很冷。 但愿她不要生病—— “唔?”她没有掉进水里? 山梨还在云里雾里,勾住她肩头的大手用力把她往后一带,她便直直朝后倒去,被人接了个满怀,直接抱出了船。 双脚落地后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对面那人除了通身的桀骜霸主气息外,就下巴一圈青色胡渣最醒目。 不是平等院凤凰还能是谁? 山梨一见是他脸色骤变,马上转身要走。 然而她辛苦走几步拉开的距离总是被对方迈一步就跟上。 那个姿态,轻松得跟晚上吃了饭出来遛弯一样。 她如何不生气,又想起之前这个坏蛋在酒店里那样欺负她,更是咬得后槽牙都酸了。 “哭了?”男人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如此平常的话,偏生用他的嗓子说出来,就带上不怒自威的意思。 山梨只摇摇头,只说没哭,她这是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啧,谎都撒得这么老套。”嫌弃了一句,男人也不再继续拱火揭短,沉默地跟了山梨一路。 “你是不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平等院凤凰走了会儿,越发觉得山梨十分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而已。 这可正中山梨红心,她支支吾吾道:“我就想往没有你的地方走,谁让你狗皮膏药似的跟着我了。”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语气太挑衅了,这可是平等院凤凰,自己对上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又马后炮地认怂:“额...我没有说你真的是狗皮膏药的意思。” 这话一出,男人直接笑了,山梨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笨嘴,就会乱说。 “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很清楚一件事......”他抢了一步,绕到山梨面前,按住她的肩膀。 力气不大,但刚好能让山梨动弹不得。 “我..我清楚什么?”山梨心里不解,但是嘴硬。 男人高大健壮,她在他面前就跟小狐狸往大老虎跟前靠一样。 他几乎撑着山梨的肩膀俯下身来,眼神戏谑。 “你很清楚,怎么跟我使蛮撒赖都不会有什么问题,u-17是这样,酒店里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这番话听得山梨瞪大眼睛,脸上怒气大概有五分佯装,但也并不全是作假:“你、你在酒店里那样对我,还说我怎么使蛮都不会有问题?” 酒店那次,问题大了,还不叫有问题呢? 越想越气,山梨捏起拳头就要给平等院凤凰一点苦头吃吃,挥拳而去刚好被男人截住手腕。 平等院凤凰趁机从手腕摸到掌心,里里外外把玩了一遍,薄薄的茧子擦过她的手腕、手背、手心。 山梨脸上的怒气佯装不下去,羞得说不出话来,使劲儿想抽出手来,奈何男人攥得死紧。 只是摸手而已,为什么会被撩拨成这样啊,山梨忍不住暗骂自己没出息。 “酒店那次,是我不好。”男人握着她的手,一脸郑重跟她道昨日之歉。 他抿了抿唇,托起山梨的手背,印上一吻。 粗糙的胡茬密密麻麻擦着山梨的手背,她想,心痒一定是因为这些胡茬的原因。 这手抽不回来,她就只能一直痒着,这种心痒让她害怕得往后退。 平等院凤凰又逼得更近,一手揽住山梨的腰,轻轻一按,山梨的胸口就贴上他。 他的眼神直白露骨得像要把她吃掉,山梨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红得要滴血了。 “我喜欢你。”平等院凤凰说出最直接的表白。 “我知道你不止有我一个,不过...日子还长不是吗?”他拉长语调。 他说着,掐住山梨腰肢的手力道增大,山梨跟他贴得透不过气,闭上眼睛睫毛乱颤,如蝴蝶抖开翅膀。 男人的亲吻静静落下,从嘴角厮磨到唇瓣,吮咬出声,他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 “希望你知道,这场比赛,我绝不会退出。” 2 蹲在船上的山梨哭得累了,刚要抬头透气,头上就被砸了一下。 什么东西?这么重,一定不是落下来的樱花。 连眼泪都顾不上给自己擦擦,山梨就那样错愕地昂起头——什么都没看见。 正确的说,是什么奇怪的景象都没看见。 目之所及,一切都太正常不过了。 没有妖怪,没有花火,来赏樱的人络绎不绝,人头攒动恰如流水迢迢。 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刚才砸她的东西可能就落在船上。 山梨弯腰扫过一眼,摔在船上的橘子在一地浅白色落樱之中太显眼了。 橘子?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自从上次医院闹了那么大的别扭,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那个人。 “怎么就傻在那儿了?”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山梨顿时旋身转向,由于太急不小心自己绊住了自己,眼看就要摔出去。 刚才还只闻其身不见其人的越前龙雅顷刻从树上跳下来,手臂横过山梨腰间,用臂弯挟住她,把她整个人都带上岸边。 这边的樱花树好似要低矮一些,垂下来的枝条若有若无扫过山梨的脸。 白得泛出一种绿意的花朵衬得山梨的脸羞粉一片,但越前龙雅看着心里便涌起酸意。 “我不来找你,你就断然不会主动找我一下是吧。” “对我真就这么狠得下心?”越前龙雅双眼通红,眼角眉梢都是憔悴的模样。 山梨见他这幅样子,兼又想起他之前住院,一时也说不出狠话。 之前是气他过分,但是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什么置气的心思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山梨不好跟他对视,垂下眼眸,细声细气地问越前龙雅。 她这个模样,很难不让人觉得矫情,但是越前龙雅偏就想见她这样,一如初见。 很快山梨就后悔自己要关心他的身体情况了,这人逮着机会就不要命地说肉麻话,她过滤掉一堆疑似跟她撒娇的话出去,剩下的就是重点—— 身体大好了,但是心还疼。 “山梨,你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起过我?”越前龙雅眼睛里有期待有迟疑。 终究还是得到了他期待的回答——山梨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只这一下子,就让越前龙雅喜悦得难以自持,他把山梨拉进自己怀里,双手抚在她背后,上下滑动抚摸,如同安慰小孩。 “你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越前龙雅声音越来越低。 这幅大狗委屈的样子,山梨觉得似曾相识。 回忆如潮水涌来,她好像又回到了u-17营地后山,正趴在雪地里哭红鼻子,而越前龙雅从天而降把欺负她的坏蛋赶走,其实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感谢越前龙雅,他给她带来了无可挑剔的安全感。 山梨嚅动嘴唇,小声回应道:“想我的话,你也可以经常来见我呀。” “不要总是对我犯浑啊!”她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这个家伙好起来便十分好,犯起浑的时候也真让她生气。 越前龙雅本以为这个女人没心没肺,不但根本看不见他的心意,而且对他是什么残忍手段都使得出来。 原本医院那次别扭,他发誓不要再去想她、找她,可是敌不过每日煎熬,医院外边的樱花也开好了,花开好了,他却无心欣赏。 得知她们今天会来小石川看樱花,越前龙雅昨日在病床上一夜无眠。 可他刚才听到这番话,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小山梨,心里到底是有他的,她别扭点没关系,他主动点就行了。 不过...今天又为谁哭了一场呢?越前龙雅一眼就敲出山梨刚刚哭过,跟个花脸猫似的。 ... 面上柔情的越前龙雅暗中咬牙,就算还有别的男人,他也认了,谁让他就是怎么都放不开手呢。 山梨被越前龙雅紧紧拥着,男人只是深深嗅着她的发香,亲密又纯净。 “山梨,我爱你。”越前龙雅亲着山梨的耳朵,他知道这个地方有多敏感。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山梨在男人怀里轻颤,无限温柔地回应。 樱花树下,任何路过的人都只觉得又是一对正当情浓的情侣。 3 梦境碎开,山梨埋头在臂弯里默默流泪,现在不是只有她和菜菜的世界了。 周围到处是人,也到处都有人声。 呼吸困难的山梨红着一张脸抬起头,傍晚的阳光都能把她刺激得觑起眼睛。 行人如流水,她坐在船上漂着,眼里在看岸边的行人,但却没有焦点。 “噗——”山梨被一个远远的身影逗笑。 别的人都慢吞吞走着,毕竟人潮汹涌,挤得很。 但是有一个身影很明显地在人群里全力往前,难为他能在那种摩肩擦踵的地步里小跑起来。 看上去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样子,和她自己很像。 山梨的眼睛渐渐只聚焦在那个跑动的虚影之上,船行在水上,她不费什么力气。 本来她还因为无聊,有在数经过的樱花树的数量,结果到下游的时候,船漂得越来越快,那个身影也如飞云一般轻盈掠起,她数不过来也就放弃了。 小石川这个地方,山梨以前也来过几次,她记得再往下应该是有一座桥的。 想起这个,她才偏了头把注意力从那个虚影上移开,果然——那座桥已经不远了。 那个桥洞有些窄,山梨也漂累了,便打算到桥边靠岸。 她拿起一旁的船桨,凭着感觉划拉起来,但是事情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顺利,明明从电视上看划船也没有多难,但是一拿到手上就知道这船桨也不轻。 山梨划拉几下,船原地转了一圈。 “......”对自己有些无语的山梨看看船桨,又瞧瞧越来越近的桥洞,犯难了。 要是她没扒拉那几下还好,船差不多可以对着那个桥洞漂出去,可现在船旋了那么一圈,失去了准头,怕是要撞上那座石桥。 总归水流速度也不快,山梨倒是不急,就是撞上去应该也不会有事。 她只往后再坐了些,防止待会自己被石桥磕到。 虽然她不会划船,但是打算等到船被石桥拦下之后,她就是像刚才那样胡乱划拉几下,应该也能转着圈圈靠岸。 打定主意的山梨朝远处投去眼神,刚才还跑得飞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超越她了?不太可能吧,多半是累得歇菜了。 连唯一关注的陆上动态也没有了,山梨只得全副心思放在自己和石桥的距离上。 越来越近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莫名的大,可是她并没有多紧张啊? 这粗重的喘气声,应该不是她的吧? 有人! 与冒出来的想法同时抬头的山梨正对上幸村精市。 ...额,是立海大附中的人都约好了在今天来小石川看樱花的吗? 山梨还在迷惑,船头哐当一声撞上了石桥。 她本来就一心二用,颠簸的船身立刻让她站不稳,她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但这却无助于她恢复平衡,反而让她重心更加不稳。 “抓紧。” 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山梨赶紧抓住这救命稻草,她把幸村精市的手臂抱在胸前,挺过去十几秒最后的摇晃后总算稳住了身形。 这才得空去看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幸村精市在大半个身体都在桥外,全靠核心力量支撑着自己不被山梨拉下去。 山梨下意识想要放开他的手臂,但幸村精市抢先说:“别松开。” 他脸上因为一路快跑过来而染上绯红的颜色,太阳此时已经往低走,大半个被挡在幸村精市背后。 “抓紧我!”幸村精市的吃力显而易见。 山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焦急? 但是这个节骨眼,她也就乖乖照做了,不然幸村精市真掉下来了,肯定带着她一起翻下船。 女孩柔软的手真的照他所言去抓紧他,握住了手掌好像还不够,五指竟然还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 山梨不说话,心想这下抓得够紧了吧。 幸村精市看见山梨眼睛一闪一闪的,湿润微红,就知道山梨肯定在害怕。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一个人留在那艘小木船上飘荡,但是一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在船上望着岸,幸村精市怎么都做不到扭头走开。 眼看着船到了下游速度越来越快,幸村精市看见这座桥,便想到提前绕去桥上把人救下来。 真是千钧一发,好险让他赶到了,被山梨紧紧抓住手臂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明智。 他牵着山梨,自己的身体满满往后退,退多了抓不住山梨,退少了便只能费劲儿僵持,最后也还是得掉下去。 幸村精市盯着山梨哭得红红的兔子眼睛,心里莫名响起一句“绝不能失手”。 他用尽全力,五指扣住山梨手背,手肘后拉,山梨只觉得身体顿时轻盈许多,像抛物线一样被拉了上去。 “唔...”山梨跌落在男人身体上。 幸村精市虽然一把将她拉了上来,但是后坐力实在是大,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幸好桥上路过的行人不算多,而且看见幸村精市之前怪异的姿势,也都自觉的绕开他往另一边走,他们才没有砸到行人。 充当人肉坐垫的幸村精市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手臂传来的酸麻。 而山梨则是满脑子问号,好端端的上岸之路不走,怎么带她剑走偏锋了? 问完了才知道,原来人家以为她是被别人丢在船上,上不了岸在哭,他才赶来伸出援手的呢。 山梨趴在幸村精市身上,笑得起不了身。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样想啊。” “不过也是,你上次就把我丢在医务室了嘛,所以总觉得有人要丢开我。”山梨撅起嘴巴,她还没忘记幸村精市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跟她“好朋友就是要坦诚相待”。 山梨翻起旧账:“好朋友就是要及时伸出援手,幸村君现在愿意作我的好朋友了?” 没想到对方躺着也不安生,直接捏起她脸上的肉,鼻腔里哼出不满。 “不愿意,我要作山梨最好的朋友。”幸村精市的眼神暗下来,睫毛扑扇间把眼下洒出一片阴翳。 “我要的是,和山梨天下第一好。” 喉结耸动一下,他忍不住问:“你明白吗?” 少年今天穿着白色衬衫,山梨双手撑住他的胸口,摸得到他的心跳变得有多快,看得到他的眼神有多炙热。 “是!我明白。” 山梨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左脚退到右脚之后,膝盖略略一弯,向还躺在桥上的幸村精市作绅士状: “让我来拉你起来吧。” “跟我天下第一好的幸村君。” 4 转瞬之息,水面上便不只有山梨这艘小木船了,她坐下来,鼻尖和眼睛都发酸。 眼神一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德川一矢所在的船离她并不远,那艘船比较大,上边坐着不少游客。 没有想到会在小石川碰到德川一矢,山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刚要收回目光,就正好和对方眼神交汇。 巧得就像对方早就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样。 尴尬中的山梨只好礼貌性地冲对面微笑了一下,她看见德川一矢的眉毛抖了一下,表情倒是波澜不惊。 在她心中,他们两人应该也算得上比较熟了吧。 看上去,这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意识到这一点的山梨坐立不安,尴尬到极致。 她强行挪开眼神,去看飘扬舒展的垂樱枝条,然而眼睛好像不受控制,总是要往德川一矢的方向瞟。 这个时候,她大脑越是发出指令不许看德川一矢,眼睛便越是要去“德川一矢”的地方看看。 衣兜里手机在震动,这简直对山梨称得上是一种救赎。 她掏出手机解锁一看,是有一条新的短信,发信人显示是一串号码。 【想看就大方看。】 这个内容,这个口吻,山梨看向对面,德川一矢又冲着她勾起嘴角。 山梨垂着眸子想了几秒,回了短信过去: 【你怎么也来小石川了?】 然后她亲眼看见德川一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几下,他收手之后,不出一秒新的短信就到达山梨手机了。 【嗯...班上的同学提议来小石川开樱花。没想到,这么巧。】 山梨也觉得巧,又问他:【真没想到你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 【嗯?这种活动?看樱花不是很常见吗。好像山梨感兴趣的活动更小众一点吧......】 这条信息意蕴深藏,山梨如鲠在喉,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敲下去。 思前想后,她发了出去:【之前强迫你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反正她也体验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打算嘴巴上服个软。 对方收到短信的反应未免过于激烈,山梨在这边都听到德川一矢快笑岔了的声音。 吵得她心烦意乱的。 【不必道歉,我不想的事情,没有谁能强迫我。】 山梨多少是被这条回信惊到了,她犹疑地回复道:【这...你是什么意思?】 德川一矢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起了变化,这人似乎并非那么高冷自持。 山梨出神到忽视了手机的震动,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德川一矢的回复: 【我的意思是,我在真诚地询问铃木山梨小姐,可以给我一个和你认真交往的机会吗?】 “啪嗒!” 一个没拿稳,手机直接从山梨手中跌落下去。 她楞在原地没有去捡手机,只是发愣。 第一次在便利店里遇到德川一矢的心情几乎重演,山梨双眼圆睁,嘴唇微张。 过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手机,敲出一个字: 【好】 5 从破碎的幻境里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山梨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那场独一无二的烟花,她背对的这一岸发生的骚乱,她此时一概不知。 身后的游客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从车上下来清场。 他们和游客耳语几句,大家口口相传下去,很快就在这里腾出一片空地。 穿着黑人西装的人其中一位去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毕恭毕敬地说:“迹部少爷,场地都处理好了,只等您说开始。” 矜贵的少年穿得并不过分隆重,但是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行头,白色衬衫外罩着深绿色的马甲。 长腿一伸,迹部景吾从车上走下来,每一步的姿态都十足优雅。 他的航线目标就在眼前,傻乎乎地背对着他摇晃身体,那艘小木船晃得吱呀吱呀的,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船了。 这种完全不华丽的场面,他平常都懒得多看,此时却一点也不厌烦。 迹部景吾右手手肘抬起,用手指无声地比出“3”“2”“1”。 发呆的山梨觉得鼻子有些痒,便自觉伸手去揉,回过神来的她这才发现眼前有很多樱花飘下。 难道——那个魔法还没有结束吗。 山梨顿时转身,漫舞飞扬的白色樱花之中,她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用食指抬住下唇的迹部景吾。 而这些樱花,显然也并非是未完的魔法,山梨思忖,便猜出这恐怕是一些“钞能力”带来的美景。 她不清楚迹部景吾为何会在这里,难道说他又有什么华丽的盛事要在小石川与民同乐? 山梨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这种富贵公子,她天然有些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然而对方造景倒是细致入微,不但有樱花,还有人造雨滴,山梨伸出手掌接住了好几颗雨水后,忍不住皱紧眉头。 真是...好无聊的大少爷啊。 下一刻,迹部景吾轻轻一跃,山梨大惊着朝后退步,脚后跟撞上船板疼得她“啧”了一声,仰头正好接住落下的人工雨滴。 迹部景吾落地如羽毛般轻盈自如,山梨望着他失神的片刻,他竟然撑开了一把伞。 伞是透明的,山梨还是仰着头的状态,之间雨点滴滴打在透明的伞面上,樱花随后才飘下,落在雨滴上。 “这...这...”山梨失语。 和她共撑一把雨伞的迹部景吾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他的声线如他的面庞一般华丽,像是跃动的华尔兹。 “本少爷不得不承认,你之前说的是正确的。” 山梨听得云里雾里,表情都是惊讶:“我说什么了?” 她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正确的话? 迹部景吾张扬精致的五官忽然爬上躲闪之意,可是他今天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承认自己的心中所想。 虽然自觉羞耻,但是迹部景吾铁了心要把话说明白:“死心塌地...我确实对你...额...” 那四个字过于烫嘴,迹部景吾举着伞柄,垂眸深深看着山梨:“死心塌地地喜欢你。” 说完这话,迹部景吾生发出一种解脱和自由的感觉。 他终于不用和自己的内心不断斗争了。 山梨听着大少爷嘴里的情话,又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十分矜傲,只觉得这音画对比效果让她莫名想笑。 她的手也去握住伞柄,刚好覆上迹部景吾的手背,男人的体温不断传递给她。 山梨抬眼望他,虽不言语,但眼带笑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