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伴读医妃》 穿越成了苏子归 天街上的小雨细润如酥,地上刚刚萌发的新芽格外翠绿青葱。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客,伴随着店小二的叫卖声,都被一声女子的惊叫打断,戛然而止。 “苏子归!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我好心留你在这儿做事,给你饭吃,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还偷起我店里的东西来了!我打死你这没出息的混小子!” 这是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正在抽打着一个店里的杂役。周围的人闻风都跑出来看,地上的年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前来观看的人群中有人啧叹了两声说道,“这小伙儿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怎么还干这窃贼做的勾当。人家佟老板可是大发慈悲才收留了他,这小子倒好,不但干活儿偷懒,还敢偷店里用的酒拿出去卖,被抓到现行了还不承认。” “怎么会有这事儿?佟老板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想害他?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 “打死他!” “打死这小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店里的东西!” 一阵喧哗轰然而起,苏子归坐在地上红着眼圈儿。这才不是什么现行呢,分明就是店里面的张五偷了佟掌柜的酒拿出去卖,又关他什么事。 他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却被这群只会听从舆论的人指指点点,叫骂街头。 “我没偷!明明就是张五偷出去卖的,掌柜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你去问问东街的鳌掌柜,那酒是我拿出去卖的吗?”苏子归小小的个子,骨气却不小,明明刚刚才被几鞭子打在地上,这会子又强站了起来跟那个叫做张五的人对峙。 张五一拳挥过去就打在了苏子归左边的脸上,疼得苏子归忙不迭的捂住了脸,张五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说道,“我说你小子,还这么不识趣儿,你张爷爷我,从来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敢栽赃陷害我。佟老板,我在您这儿都干了几年了,我张五是这样下三滥的人吗?” “对呀,佟老板,张五都跟咱们一起在您这儿干了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这臭小子才来几天呀,店里面就出了事儿,不是他又是谁?” 张五身边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附和着,明眼人一看就是和张五一伙的。 佟掌柜叉着腰走到了苏子归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苏子归,我也不打你了,从今往后你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是!臭小子,也敢跟我斗,还不快滚出去!” 苏子归的耳边一遍遍的回荡着那句“滚出去”,在众人的齐声吆喝声中,苏子归费力的支撑着地面起来,他瘦小的身子在这乍暖还寒的日子里显得那么的弱不禁风。 红红的眼圈儿里含着泪水,苏子归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人群,背后的叫骂声却依然无休止。 他梗着泪水,委屈填满了整个胸腔,用微弱的气息发出了声,“爸……妈……秦青想你们了……” 她叫秦青,是现代的医学实习生,才刚从医科大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理想的实习医院。 可让秦青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刚到医院的第一天就出了事儿。 秦青分到了最繁忙的急诊科,这天急诊科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分明是病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家属却还一个劲的闹。 秦青天性就有一种冲劲在里面,看到这一幕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她娇小的身子连壮汉的一拳都还挨不住,秦青就这样脑门儿着地的倒在地上,在家属的阵阵喧闹声中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大变样。 她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从未出现在史书上的时代,而她托生的这具身体小小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男孩儿。 原来是一个假小子。 身体的原主人本是一户大户人家家中的丫鬟,却因为被家主强迫着做妾,原主人不愿意,便假扮成了男儿逃跑了出来,来到了这陌生的京都,找了一处酒馆谋生。 却因为她身姿娇小受尽了店里伙计的欺辱,秦青本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可偏偏那群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今天竟还闹了这么一出,苏子归不但被打得满身是伤,还被赶出了酒馆! 走在寒冷的北风之中,苏子归又冷又饿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走到一处屋檐下想要避一避雨,一旁卖包子的男人还在激愤的叫卖着。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小男孩,收过刚才卖包子所得的几文钱,用手抓起了两个馅儿大皮薄的肉包子,走到苏子归面前,“小伙子,饿了吧,吃两个肉包子暖暖身吧。” 苏子归张圆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慈悲的男人,竟然忘记接过,“谢谢……谢谢您。” 男人把两个肉包子塞在他怀里,冲他笑了笑,然后就离去了。苏子归这才反应过来,是肉包子! 她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但没有吃的,而且还挨了打! 苏子归激动得拿起肉包子就开始吃,也不管包子是否才出笼,还烫不烫。这肉包子的馅儿还真是鲜美,苏子归觉得,这是她前生还有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小小的人身子整个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的吃着肉包子。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走来的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小伙子,肉包子挺好吃的吧?也给我们吃一个尝尝……?”领头的男人冲着苏子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丐帮的地盘儿!从前卖包子的男人都是只分给他们吃的,今儿竟然还来了个抢食儿的,不好好的教训一下怎么行?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大哥的地盘儿?也敢来我们的地盘上抢东西吃!大哥,咱们一起上,打死他!” 苏子归张大着嘴,嘴里刚刚咬下的一口肉包子也掉在了地上。 “救命啊!——” 苏子归想都没有拔腿儿就开跑,刚刚才挨了鞭子,这会子又要被一群乞丐追杀!她这是什么命啊—— 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苏子归张皇失措的跑着,后面的人紧紧地追着。 她这叫什么事儿啊,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苏子归没少看穿越小说,别人再不济,穿越过来也是个王妃啊,公主什么的,就她穿越过来这么苦命! 又是鞭子打,又是乞丐追的,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错事! 今儿是初三,京都的街上异常的热闹非凡,听说是大璃国的九王爷从边疆凯旋归来,打道回九王府的日子,队伍是何其的庞大,就连许多文武百官都亲自前去迎接了呢。 苏子归只顾着一个劲的盯着后面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状况。身穿官兵服饰的侍卫已经冲着她大吼了好几次‘让开’,苏子归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疼!——”苏子归的头一下子撞到了抬轿子用的柱头上,又被弹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也不是,捂着屁股也不是。 因为刚刚的撞击,抬轿子的人手也震了震,轿子上的人也感受到了这重大的颠簸。 一个清冷又分外好听的男子声音从轿子里面传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冲着苏子归大吼的男人这会子狠狠地瞪了苏子归一样,吓得苏子归缩了缩脑袋。男人走到轿子前面,规矩的跪下行礼,“回禀九王,是一个叫花子,不知道是哪里撞丧来的,小的们要拦,没拦住,惊了王爷的尊驾,还请王爷责罚!” “哦?叫花子?”里面的人掀开了轿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只见苏子归身材娇小的坐在地上。 那双绝美的面容便浮现在了苏子归的眼前。那双深邃的眼眶,黝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五官若刻,精雕细琢,怕是中国古代的四大美男也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身后还有一群身穿乞丐装的男人一涌而来,正想要教训苏子归,抬眼看见前面的仪仗,早就吓软了腿,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着头,“九王饶命,九王爷饶命!” 九王?苏子归缓缓放下还在搂额头的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庞大的队伍,还有周围跪倒一片的人。 这个九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众人见了他都跟见了鬼一样? 那个乞丐刚刚叫他九王爷,难道,他,他是王爷? 苏子归才知道自己一股脑的跑,没有注意到前边儿的情况,这下可好了,她又摊上事儿了。苏子归初来这个时代,头一天就撞上了一个王爷,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该死呢? “完了完了。”苏子归在心底念着,发现自己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 她赶紧跪了起来,磕了两个头,“王爷,对不起。我……小人刚刚是被后面这几个男人追赶,才没有看见王爷的尊驾的。王爷您要怪就怪他们好了,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苏子归穿着男装,她努力的粗着嗓子,学着古代男人们说话。 身后的几个男人听苏子归这样一说,害怕得浑身发抖,好像九王真的会听一个小乞丐的话一样,把他们全部打死。 “王爷饶命,小人们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祁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向苏子归身后的那群乞丐,个个儿都是人高马大的,竟然在皇土之下欺负一个弱小的小男孩,简直是无法无天。 祁宿开口说道,“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那几个男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磕头求饶,“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饶命啊——” 苏子归整个人都紧绷了,光那几个男人都被打了三十大板,而她还惊了尊驾,还害轿子上的美男王爷抖了一抖,那她岂不是会被打死? “王爷,那……这个小乞丐要怎么处置?”侍卫问道。 祁宿的目光这才落在苏子归的身上,“这小乞丐怎么样娇小……?怪可怜的,一起带回去吧。随便在王府给他个差事儿,救人一命,也算是为本王这次回京接风了。” “是。”侍卫答道。 却见苏子归还一直傻愣着没说话,赶紧推了推她,“还不快给王爷谢恩。” 苏子归这才回过神,磕着头谢九王的不杀之恩,“谢谢王爷,多谢王爷。” 侍卫不屑的看了一眼一呆二傻的苏子归,这小子,冲了王爷的尊驾,还能在王府里面谋取个好差事,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侍卫心中想到。 富丽堂皇的九王府,自城东一角的小花园子里起,再至西边的荷塘修建止。巍峨严峻的站脚在了京城之中。王府华丽的程度,可见这九王极其得圣上心意,苏子归怎么也没想到,她就因为两个肉包子,从肮脏的柴房一下子住进了这么华丽的九王府。 “欸欸欸,说你呢,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张管家看着满身脏兮兮的苏子归皱着眉头说道。 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竟然从路边捡了一个叫花子回来,还这么瘦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力气活儿? 苏子归才反应过来管家是在叫她,“张管家,小人名叫苏子归。” “苏子归?”管家不禁失笑,“长得跟个娘们儿一样,名字还这么女人气,你说说看,你都会做些什么呀?” 苏子归厚起脸皮,鼓起勇气说道,“张管家,小人会做的事可多了,做饭,洗衣,洗碗……” “停停停。”张管家听了几句再也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算了算了,你就和周三一起住吧,明天一早起来,帮周三劈柴。” 周三走过来,看着脏乱不堪的苏子归,露出厌恶的嘴脸,“要我和他住?张管家,我不要。这小子凭什么一来就跟我住一起?” “周三,不想领月钱了是吧?”张管家睇了周三一眼,周三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苏子归一路跟着周三去了下人住的屋子,屋子里又脏又臭,一股子男人味,苏子归不禁掩上了口鼻,只见周三一进门就开始脱着身上的衣服,苏子归吓得赶紧背过身去,“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你别不知好歹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脑袋给撞坏了?你睡觉不脱衣服,穿着睡?”周三几下就脱了个精光,钻进了被窝里。 苏子归心想着,有一张床睡觉她已经很满足了,总比在柴房里面冻着的好! 苏子归正想要睡下,男人突然扯着嗓门大声说道,“我说新来的,给我倒杯水来。” 要她倒水?苏子归心想,凭什么? “要喝水你自己倒去,自己没长手吗?”苏子归才不管他,今天一天他都被追赶着,她都快累死了。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爷爷让你给倒水,你就给倒!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周三气得两个鼻孔出着粗气,他周三在王府干了快两年了,没有哪一个新来的是不怕他的,这小子初来乍到的,就敢跟他顶嘴? 苏子归眼看就要睡着了,却一把被周三从床上拖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周三见苏子归摔得在地上爬不起来,这才平复了心情,回去睡觉。 苏子归忍痛爬回了床上,躲在了被窝里,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苏子归整个人都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热……好热……”这里怎么会这样热?明明被子就很薄…… 苏子归猛然睁开了双眼,她惊吓不已的坐了起来。屋子里,屋子里怎么会浓烟滚滚的? 这是……这是失火了? 她立马从床上跳到了地上,火势还不是很大,苏子归拼着全身的力气才跑出了火海,瘫坐在门前,喘着粗气。 天已经蒙蒙亮了,周三带着张管家慌忙的跑了过来,看见苏子归坐在外面的地上,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指着苏子归说道,“张管家!就是他!我昨天晚上让他给我倒杯水,他不愿意,非说自己是王爷带进府里来的。我想了想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放火烧房子,想要烧死我!” 苏子归被周三一番话说愣了,她没有听错吧?她放火烧了房子,想要烧死周三? 她一醒来就发现屋子里浓烟滚滚,这把火放了不知道多久了,她怎么放火,难道是在睡梦之中放的? 这一定是周三的计谋! 张管家看着这火势还不算大,现下的当务之急是控制住火势!张管家赶紧叫起了众人,众人你一盆水,我一盆水的,总算是把火势控制下来了。 张管家捂着胸口长叹了一口气,还好火没有烧的那么旺盛,否则惊动了祁宿,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苏子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放火烧屋子!”张管家指着苏子归的鼻子骂道。 他一定是听信了周三的谗言,这个周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苏子归暗暗想到。 “张管家,这火不是我放的!”苏子归毅然决然的回答道。 周三不由分说的走上来给了苏子归一耳光,“你小子,还敢嘴硬,不是你又是谁?难道还是我不成?” 脸上的灼烫感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苏子归委屈极了,她握紧了拳心,她不能这样任人宰割。 要知道她那时候自己都还睡在屋子里,难不成她自己放火想要烧死自己? “张管家,那时候我自己都还在屋子里,差点被火给烧死,而周三却在外面的,为什么说火是我放的?难不成我要烧死我自己不成?”苏子归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坚定的看着张管家的眼睛。 张管家被苏子归肯定的目光震惊,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周三见张管家就要听信苏子归的话了,无比的心虚,他连忙拉着张管家和他站在一边,“张管家,我在这屋子里住了这么大半年了都没有出事,就昨天他一来这屋子就烧起来了,除了他还会有谁?” 苏子归看着他强辩,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我问你,那个时候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不在屋子里?既然不是你想要烧死我,起火了你为什么不叫我?” 周三被苏子归一席话给问呆住,没想到这小子的嘴这么厉害! 周三强挤出了理由,“我……我那时候去小解去了,回来后就发现火这么大了,我哪里知道你没有逃出来,再说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肯定是要先去汇报管家,谁知道你还在里面。” “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这火是我放的咯?”苏子归问道。 张管家看着周三如此牵强的自圆其说也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人都各执一词不叫办法。现下最关键的是,不能叫祁宿知道了这事儿,要是祁宿知道了,铁定会责怪他看管不严的。 “都给我闭嘴!” 管家一声怒火,苏子归和周三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且都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怕谁。 这个男人,这样小家子气,不就是自己和他住在一个屋子吗?她还不屑呢。 “现在屋子毁了,你们谁也没有住处,回头闹到王爷那儿去了,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今天晚上都给我去睡柴房!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他撵出去!”张管家气势汹汹的说着。 周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走开,“谁要跟这扫把星一起睡柴房,我今晚同薛二住一起去。” 张管家气得把气全部撒在苏子归身上,“苏子归!那你去睡柴房!若是再出什么岔子,别说你是王爷带进来的人,就是皇上带进来的,也得给我走人!” 苏子归既不愿意的答应了一声,“是。” 一天的功夫,她从酒馆的柴房到王府的佣人房子,再到王府的柴房。 还真是天差地别,也不知这王府的柴房睡着会不会暖和一些? 明明知道是周三可以整她,苏子归却丝毫拿他没有办法!谁让她是新来的呢!还是流落街头被带回来的乞丐! 一晚上呼啸的寒风,还有春天里惯有的湿气,苏子归一晚上都夜不能寐,天快亮了的时候,苏子归才合眼,还没来得及小睡一会儿,门就被重重的摔开了。 “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小厮!也不知道管家是发的哪门子的风,竟然要我跟你一起去打扫王爷的屋子,还不快起来!”身着蓝衣的丫鬟,重重的一脚踹在苏子归心口的位置,苏子归疼了半日才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身穿蓝衣的丫鬟,名叫绿意。 这一早绿意原是告了假准备歇息,却被管家给叫了起来,要她去打扫王爷的寝殿,还是和这个小乞丐一起,绿意更加不快活了。 “还磨磨蹭蹭的做些什么?再不快些,我就告诉管家去,叫他把你撵出去!”绿意叉着腰,得意的看着苏子归,府里面的下人,没有哪一个是不惧怕她的,她怎么又会把一个新来的小乞丐放在眼里。 尽管绿意在催,苏子归还是接着昨夜盛在荷叶里的雨水洗了一把脸,原本在柴房里被发霉的气息熏得灰头土脸的。 绿意再次发了火,“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想挨揍了?” 苏子归胡乱的抓起衣袍的内面往脸上抹一把,刚刚洗过的脸蛋儿更是清秀无比。 原主人的这俱身体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一双醉人的桃花眼,樱桃一般的朱唇红润得恰到好处,鼻梁的挺立程度犹如现代的整容一般。还有若初雪一般白皙的肌肤,简直是吹弹可破。这样的容貌,也难怪原主人会想用男儿身来掩盖住。 可那清俊的五官,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绿意看着苏子归出来,惊呆了。这小乞丐脸上洒了一层灰还瞧着平庸无比,可一把脸洗干净了,那宛若女子的绝世美貌,……若是个女儿身,又该惹得多少男人为她倾倒。 “跟我来吧。”绿意回过神,转身往祁宿的寝殿走去,苏子归拍了拍晚上睡觉时候粘在衣服的尘土,应了一声后跟在后面。 总不能这样脏乱的去王爷的寝殿吧,若是弄脏了什么东西可就惨了。 苏子归抬眼看了看正殿,金砖红瓦沏成的房梁,门前的白玉柱子雕着两只双飞的凤凰。还有垂花檐下若隐若现的匾额,上面题了四个字,“风清宝地”。 这九王爷倒是个文雅之人,苏子归记得,这样辉煌的建筑,她只是有幸在电视剧里见过,看着屏幕上的大小还不觉得多么宏伟,如今身临其境才觉金碧辉煌。 “又在发什么呆?”绿意看不下去了,拿着掸子用力的打在苏子归腘窝的位置,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苏子归一把夺过绿意手中的掸子,“你做什么打我?” 绿意不屑翻了个白眼,“谁叫你不认真干活儿?”又指了指那几个糊着软烟罗的格窗,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擦干净。” 苏子归看了看四周,“抹布呢?” “你不会自己找啊?没见你这么笨还来伺候人的!”绿意不耐烦的说道。 等苏子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儿破布回来,绿意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说她慢。 她强忍着心中的火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低头啊……她一定要忍着。等到哪一天她混出个名堂了,再找这个女人算账。 她极其认真的擦拭着格窗的每一个缝隙,缝隙里的灰尘早已积满。可见九王爷这次离京已经不少时间了,……王府里的人也不曾认真的清扫过。 苏子归朝着绿意的方向看了一眼,绿意却只在一旁擦拭着一个古董花瓶,一个花瓶都抵她擦上好几个窗子了!自己在这儿坐着脏活,她却挑容易做的做。 苏子归还在心中暗自咒骂她呢,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原本还在绿意手中的花瓶转而摔到了地上,碎成了片。 “这……这是兰静太妃去佛寺前留给王爷的东西,王爷最喜欢的……”绿意整个人都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怔住了。 “什么东西碎了?”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外面东西破碎的东西,掀了猩红色的软帘子走了出来。看了看站在这类里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地上碎掉的花瓶,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绿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王爷……王爷饶命。这,这都是他干得!” 苏子归还没从花瓶碎掉的刺耳声中回转过来,就见绿意已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着站在窗户前的她,“都是这小子干得好事儿,我要他去擦窗子,他,他不乐意,就拿花瓶砸向了我!” 这花瓶一直以来都是九王爱若珍宝的宝贝,今儿碎了,谁要是承认谁就是傻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绿意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绿意不傻,苏子归也不笨,怎么会任凭她胡说,“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的,怎么成了我弄的了?”她才不想给人做替死鬼,这个绿意简直是太过分了。她继续说道,“那花瓶明明在你脚下,怎么就成了我弄碎的?绿意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拿花瓶砸我!”绿意一口咬定是苏子归拿着花瓶砸向她才碎的,可那花瓶明明就在绿意的脚下。 苏子归还想要说上些什么,祁宿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她脸上,原来是他前日捡回来的小乞丐,“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苏子归真想上去就抽他两耳刮子,这摆明了就是陷害,他堂堂正正一个王爷,这点事理都分不清吗?还问她是不是真的! 而祁宿的心里却不这么想,绿意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这小乞丐看上去并不怕她的样子,他倒要看看,他该怎么为自己脱身。 苏子归走到祁宿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王爷,绿意在说谎。那花瓶是她自己弄碎的,王爷你看,我的手。”苏子归伸出一双布满灰尘的手,纤长的手指格外的好看,“绿意欺负我是新来的,让我干脏活,我的手上全是灰尘,王爷您看,那些花瓶碎片却是干干净净的,明显是才擦过的,不是她擦得时候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又是什么?” 她转而看向绿意,这下子你没辩解的吧? 祁宿看见她眼中微微得意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竟然一下全无,“有意思。”看来这小乞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祁宿磁性的声音传入苏子归耳中。 可以请我吃一顿红烧肉吗? “苏子归。”她扬着张小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道。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是个好名字。祁宿适才仔细的看了看苏子归,模样倒是俊俏,也对得起这个名儿。 “回答得很好,以后你便留在本王的寝殿里面做事。”祁宿说道。 苏子归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绿意更是目瞪口呆,一个小乞丐,竟然摇身一变能够在祁宿的屋子里做事?她在府里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这个苏子归究竟是对祁宿使了什么花招。 绿意心中还在惊叹,祁宿的目光转到她身上变得锋利,“绿意,你做错了事儿不但不承认,反而还嫁祸给初入王府苏子归,该当何罪?” 一句话把绿意的神思拉扯了回来,绿意忙不迭的磕头,“绿意知罪,绿意知罪。请王爷饶恕,绿意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宿从鼻尖儿里发出一声冷哼,“本王的王府里,容不下你这样的人。张管家,把绿意赶出去。给苏子归在本王的寝宫侧殿拾掇出一间屋子来,从今往后苏子归就只负责在本王殿里伺候。” 张管家闻声加快脚步赶了过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绿意,又看了看苏子归。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祁宿既然吩咐了,他又没有不照做的道理。张管家连连点头答应,“是,王爷。老奴马上就去办。” 祁宿扫视了一眼苏子归,“跟本王进来。” 去哪儿?苏子归不解。但还是随着祁宿一起进了内殿。 “从今往后,殿里的灯火就由你来掌管,本王读书写字的时候,你就负责添减灯火,明白吗?” 不管祁宿说什么,苏子归都是一个劲的点头,添减灯火这还不容易,不就是点蜡烛嘛。 祁宿说完便坐在檀木桌前翻阅着一本子书,苏子归倚在柱子旁边无聊得都快要睡着了。祁宿正在看书,她一点也不敢乱动。 刚才他处置绿意时候的情形她见过,心中可记得牢牢的。 “子归,添一盏灯。”祁宿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卷书。 苏子归恍然间清醒了很多,连连添了一盏灯,手忙脚乱之中还差点被灯油给烫着,她原以为这会是件美差,没想到还这么复杂。 拿着灯过去,祁宿指了指桌角的位置,示意她放下。苏子归实在是想不通,这青天白日的,要这么多盏灯干嘛,但仔细看了看,这屋子的修建竟是背着光的,祁宿坐下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光。她想大概这就是老一辈人常说的风水学。 她刚想要回到原来的位置去站着,从门儿的另一边走进来一个端着茶盏的丫鬟,丫鬟走到祁宿面前,放下茶盏便推至了一旁。 祁宿端起茶盏微微揭了揭汝瓷盖儿,茶烟氤氲袅绕,恰似香炉里升起的宛宛烟雾,待茶烟散去的那一刻,苏子归的目光骤然落在茶盏里面。 茶水上面漂浮着一片恰似柳叶的东西,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作为一名医学生,这东西苏子归当然见过!那是一种世间稀有的剧毒草木毒药,学名“鸩叶”,一滴下去,便叫人肠断魂飞。 祁宿摸了摸茶盏外面的温度,水温刚刚好,拿起茶盏便放在了嘴边,“别,别喝!” 来不及了! 苏子归慌忙的扑腾了上去,祁宿到嘴角的茶杯叫苏子归一巴掌拍得远远儿的,落在地上碎成了片。 “苏子归,你在做什么?”祁宿被苏子归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住,看书的雅兴也被一扫而光。刚刚添上的灯盏也被碰倒在地,苏子归的手上沾着滚烫的灯油。 她没来得及去理会手上的疼痛,目光正对着祁宿充满愤怒的双眼,“王爷,那茶有毒!” 祁宿被她这一语惊住,不由自主的看向被弄翻倾撒在地的茶水,沉香木制的地板已经黑了一大片。 不错,要鉴别那是不是鸩叶的最好办法就是用沉香去试,要是沉香变黑了,那绝对就是鸩叶! 恰好祁宿寝殿内的地面铺的就是沉香木。 端茶的丫鬟先是被苏子归的举动惊吓,而后看见地上变黑的部分,腿上一软跪倒在地,二话不说的就开始磕头,“不是我,王爷,不是我。奴婢……奴婢是被人指使的。是三王爷,王爷,不是我,不是我。” 丫鬟口中始终重复这一句话,而‘三王爷’几个字却叫祁宿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深沉,祁宿拾起方才翻阅的书卷,重重的砸向倒茶丫鬟,“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突然一下一头栽到在地,祁宿身边的暗卫闻风赶来,拉起那丫鬟来一看,“断……断气了。” “什么?” 苏子归和祁宿同时看向了那边。 刚才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就断气了? 暗卫撬开丫鬟的嘴,发现了一颗已经被咬破的药丸,用帕子包好,呈在上面拿给祁宿看,“王爷,这应该是一种毒药。是那些为别人卖命的人,在紧急时刻为了保守秘密而准备的自杀药。” 祁宿稳坐如松的看着地上已经声断气绝的人,苏子归在他身后,自然能够看见他已被抓得满是褶皱的长袍子。 那丫鬟的嘴里刚才明明已经说出了‘三王爷’几个字,怎么会死了? 难道是不小心咬破的毒药? 苏子归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的状况,还有祁宿,他身为王爷,拥有着这偌大的府邸,可是今天若不是自己,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拖下去,别叫消息传出府去。” “属下遵命。” 苏子归再看祁宿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如一往的镇定自若。苏子归此刻竟对祁宿有一丝丝佩服的感觉,都命悬一线了,他还能若无其事,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王爷吧? “苏子归。”祁宿突然开口叫他。 “王爷有什么吩咐?”苏子归问道。 “今日你救了本王的性命,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本王能做到,绝不讨价还价。” 苏子归心想,原来这祁宿也是这知恩图报的嘛。 想要什么?一时半会她还真的想不出来,可是祁宿既然开口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嘛。 “王爷,……可以请我吃一顿红烧肉吗?我……已经好久没吃饱了。”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祁宿。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你离我远点 祁宿满是吃惊的看着苏子归,红……红烧肉?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明儿我让厨子给你办一桌子美味佳肴,管你吃个够。” 祁宿对她可是越来越充满了兴趣,一个小乞丐,竟然会认得毒药?而且还救了他。 问他要赏赐,他竟然回答说想吃红烧肉。 “子归,本王问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本王身边做伴读?” 伴读? 苏子归以前倒是听说过,古代的有钱公子哥,身边都会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来做伴读,顾名思义就是书童。 如果能在祁宿身边做伴读,不必再去和周三那群人争个你死我活的,每天还有饱饭吃,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如若王爷不嫌弃子归,子归甘愿留在王爷身边做伴读。”苏子归回答道。 见苏子归答应,祁宿一时兴起,随意翻开了书上的一页指了一行字问道,“你可识字?” 她凑着脸过去瞧了瞧,“上善若水。” 祁宿对她又一次惊讶,“子归,本王问你,在你流落街头做乞丐前,你是干什么的?” 苏子归黑着张脸,祁宿左一个乞丐,右一个乞丐。她不就是那天被赶出酒楼,没办法才在路边讨了个包子吗?何况那包子还是别人主动给她的。 姑奶奶可是名副其实的医学生!这几个字也拿来考我? “回王爷,子归的父亲是一位商人,后来家道中落,子归和家人走散,这才流落街头。”苏子归随意扯了个身份出来,祁宿却是深信不疑。 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倒是可惜了。既然如此,你在本王身边伴读,也跟着看看书吧,等到有朝一日考上了状元,本王还有赏。” 状元?苏子归倒是从未想过,她一个女儿家去考状元,万一哪天真的跟女驸马里讲的一样,给她送一个公主,她可招架不住。 “多谢王爷。”苏子归还是道过谢。 祁宿倒是个善心王爷,瞧着她穿着那一身儿破旧的衣裳,还叫人给拿了新衣裳来。 苏子归却觉着祁宿是怕她在身边丢了他的脸。 这日苏子归正奉祁宿的命令前去取书,回来便遇见了周三。 周三看见苏子归,忙不迭的就凑了上来,“原来是苏伴读。” 这一声儿苏伴读叫得苏子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周三能安什么好心? “做什么?”苏子归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 周三今日却格外的殷勤,“也没什么,咱们好歹是一个屋子里面出来的弟兄,如今苏伴读扶摇直上了,可不能忘了咱们的兄弟情分啊。” 苏子归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抱大腿的。 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她有什么兄弟情分,还有,谁是兄,谁是弟? 这周三连奉承她都还想站着便宜,她可懒得和他纠缠。 “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可去给王爷送书去了。”苏子归说完就要走。 周三却快了一个脚步拦在她面前,殷勤的抱过苏子归手中的书,“这点儿小事儿,让我去做就行了。子归贤弟,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帮忙? “什么忙?” 周三依然摆着一张好脸,“贤弟可否帮我去藏宝楼里拿一下王爷珍藏已久的花瓶,这不……之前那个被绿意那娘们儿给给弄坏了,王爷说想摆放一个新的在那儿,管家让我去拿,可我一个粗人,哪里认得什么古董花瓶儿,所以就来求贤弟了。” 苏子归瞧着他那文不文粗不粗的话语,心中满是无奈。可既是管家吩咐的,她倒没什么意见,一个花瓶而已。 现下周三的态度好的直叫苏子归心里别扭,苏子归说道,“那你替我帮书交给王爷,我去拿花瓶。” 周三满脸的笑意,连忙哈腰奉承,一面送着苏子归离去。望着苏子归离去的背影,周三看了看自己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嘴角浮现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苏子归转身往藏宝阁取来了祁宿想要的花瓶,正在问他是不是放在远处,便听张管家匆匆的赶了过来,转身走进内殿去了,她心中纳闷是何事这样着急。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老奴刚才让周三去拿花瓶,老奴不放心,回去看了看,皇上……皇上赏赐给王爷的玉扳指不见了!” 什……什么? 张管家看着正给祁宿放书的周三,质问道,“周三!是不是你偷了玉扳指?” 周三连忙摆手,满脸无辜的说道,“没……没有啊。张管家,您让我去藏宝阁拿花瓶,可是我一个粗人,怎么认得这些宝物,我就让苏子归替我去拿了……张管家,一定是苏子归偷走了玉扳指!他一个外面的乞丐,看到那些宝物早就见钱眼开了!一定是他想偷出去卖!” 周三一口咬定是苏子归所为,张管家为难的看了看祁宿,祁宿脸上的神情有着难以推测的变化。 苏子归现在是九王的伴读,要是没有九王的同意贸然抓了他来问,岂不是对九王的大不敬? 正在张管家两面为难之季,苏子归却从外殿进来,正要告诉祁宿,花瓶已经摆放好,却见众人的目光纷纷在她身上。 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苏子归!是不是你去拿花瓶的时候偷走了王爷的玉扳指?”周三见她走进来,二话不说的大声说道。 苏子归一愣,“什么玉扳指?” 周三冷笑了一声,“苏子归,你不要装傻了。刚才我让你去拿花瓶,而你缺偷走了藏宝阁里的玉扳指,要不是张管家回去检查了一遍,你现在铁定已经拿到集市上去卖了!” 苏子归彻底懵了,什么玉扳指?她不记得在藏宝阁看见一个这样的东西,没拿的东西就是没拿。苏子归毫无畏惧的看着周三,“我才没有拿什么玉扳指!” “哦?没拿?王爷,张管家,东西一定就还在他身上,不信搜一搜他的身就知道了。” 说完,周三也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上前就要去扒苏子归的衣服,他只要假装东西是从苏子归身上搜出来的就好了! “不——不要!你离我远点!” 这就是你不肯被搜身的理由吗? 周三突然的动作让祁宿不禁皱起了眉头,张管家连忙呵斥,“周三你做什么!不得无礼!” 祁宿在殿上都没有发话,周三却上前,二话不说的就要去搜王爷伴读的身,可不是活腻了? 可是苏子归过于激烈的抗拒让他二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祁宿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说他是清白的,他又为什么要躲? 苏子归奋力的躲避扑上来的周三,张管家一声呵斥,周三心中还是畏惧,不得不退到了一边,就差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苏子归猛然发现了祁宿难看的脸色,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难道祁宿也在怀疑她?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张管家,周三。都给本王下去!”祁宿呵斥道。 张管家突然一个激灵,九王,九王真的动怒了! “你想死吗?还不快走!”他慌慌张张的拉着周三的粗袖子,生拉硬拽的把周三给拖了下去。 只余下他们二人的内殿显得异常的宽大,祁宿看着张管家和周三下去,端坐在殿上,转而看着一声不吭的苏子归。 苏子归心中冷汗捏了一大把,祁宿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就犹如看绿意,还有……还有那个谋杀不成的宫女。 她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祁宿真的怀疑是她做的? 拳心握了又松,冷汗已经浸透了背部。祁宿身上散发出的特有威严都带给她无比的震撼。 此刻的她,像个做错事的三岁孩子,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祁宿盯着他,手掌微微的动了一下,苏子归却猛地跪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不肯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以为自己一贯的慧眼识珠,却让王府里混进了一个想要他性命的女人,还就待在他的身边! 他以为苏子归淳朴善良,甚至于还有些机灵古怪,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知人不明带来的结果? 祁宿深吸了一口长气,目光如炬的盯向了她,“苏子归,你抬起头来。” 她犹豫了片刻,扬起了半张脸来,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办?……这个时候她究竟应该怎么做?是让人来搜她的身,证明她的清白?但同时,她还是骗了祁宿,祁宿若是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儿身,会不会觉得她欺骗了他? 当初那个时候,她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看着本王的眼睛。”祁宿的语气异常的平静,苏子归明白,那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苏子归明亮的双眼,对上了祁宿满是失望的眼神。 “现在只有你和本王两个人,你告诉本王,东西是不是你拿的?”祁宿开口。 苏子归像是震惊,又像是早已预测到。 “回王爷,不是我拿的。”她此刻也只能将事情原封不动得再说一次,“刚才我奉王爷之命,前去为王爷取书。周三却突然在路上拦下了我,要我去替他拿花瓶,我便答应了。花瓶我已经拿回来了,可那玉扳指……我不曾见过。” 祁宿的嘴角微微扯了一扯,发出了一声冷笑,这样的解释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苏子归,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从实招来,本王念在你救过本王性命的份上,饶你不死。你若是再遮遮掩掩,休怪本王不客气。” 苏子归知道,祁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山谷,两边都是极其锋利的刺,正在一点一点的朝她逼近。 她站在中央,横竖都是一死! 苏子归想,既然都是死,她也要清清白白的死去。也许老天瞧着她可怜,让她回到现代去呢? “王爷。”她欲言又止的开了口,“子归没有偷东西。” 听了她的回答,祁宿好似放下了半颗心,语气也比方才柔和了许多。他道,“你若真的没有做,就证明给本王看,到时候本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子归应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给王爷看?” 祁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着苏子归,也许他真的是于心的希望她是清白的。 “脱掉你的衣服,没有本王要找的东西,你就是清白的。” 苏子归几乎不敢再去看祁宿的眼,难道她还是得走到这一步? 苏子归满脸的炽热灼烫,她的手在胸前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双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要你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真的有这么难吗?” 他几步走到了她面前,“你不肯脱是吧?本王来帮你。” 苏子归在这一刻几乎能感觉到,祁宿似乎更加期望看到她是清白的。 “王爷,不要……!” 苏子归还没喊完这一句话,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衣服里面没有周三所说的那枚玉扳指,苏子归的清白总算是得意证明。 她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淌而下,与此同时惊呆了的还有他,祁宿。 那一片风光就这样全然无掩的暴露在了他面前,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祁宿也愣住了,这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还被自己收做伴读的小男孩,竟然是个女儿身? 苏子归慌张的用手去遮挡那一片风光,泪珠儿滚滚而落,这些天她受的委屈,她经历过的事,在这一瞬间全部无休止的浮现在脑海里,折磨着苏子归的每一个脑细胞。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毫无保留的站在祁宿的面前! 衣服里什么也没有,原来她真的是清白的! 祁宿愣了,可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看着慌乱无比,惊慌失措的苏子归,愧疚之心竟然一涌而至了心头。 分明他只是想还她一个清白,却在无意中做了这样伤害她的事。 “苏子归,你……” 祁宿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目光落在苏子归脸上,那张国色天香、梨花带雨的脸上。 此刻他心中竟会有一种痛惜的感觉。 是他太过于自我,苏子归可是救过他的命!偷他一个玉扳指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的是,她没有。 祁宿转过头去,不再去看苏子归,脱下自己穿在外面的长袍,递给了苏子归,待她遮住羞愧,祁宿才转而看向她。 “苏子归,这就是你不肯被搜身的理由吗?” 苏子归是清白的 苏子归含着泪,心中惆怅无比,不知不觉间点了点头。 “对不起。”祁宿嘴中突然说出。 她吃惊的看着他,他一个为天下所尊的王爷,竟给她一个伴读道歉? “王爷不必挂在心上,是子归骗了您……是子归的错。还请王爷惩罚。” 而祁宿似乎并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而是叫子归穿好了衣服,随后便又传来了张管家。 张管家一直蹲在外面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祁宿传他进去,忙不迭的进去行礼问安,“老奴在。” 他抬起头看了看祁宿,又看了看苏子归。 祁宿往殿上一坐,“本王方才已经证实了,苏子归是清白的。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张管家不用本王来教你吧?” “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管家连忙点头哈腰,表示明白。九王都亲自说了苏子归是清白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苏子归是清白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是周三在说谎! 该死的周三,害得他在九王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三因为诬陷苏子归而被赶出王府,而祁宿,似乎并没有因为苏子归是女儿身的事情动怒。反倒是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身儿女装,要苏子归换上。 苏子归怔了怔,“王爷您……?” “先去换上。”祁宿道。 苏子归应了一声,便前往偏殿去更衣,祁宿还特意派了两个丫鬟跟着她。 坐在梳妆镜前,有人伺候着梳头,有人伺候着洗脸,她就这么被人摆布着,直到她变成一个国色天姿的绝世美人站在了祁宿面前。 祁宿向来不是那等爱慕美色之人,可眼前的苏子归,不仅美艳,眉宇之中更有一种风情在内,渐渐的也看出了神。 “本王觉得你这一身儿倒是不错,比穿男装好看多了,珍珠终须玛瑙配,往后你便恢复女儿身吧。”祁宿脸上的笑恰如三月的春风一样柔,“做本王的女书童。” 苏子归看得痴痴的,着实搞不懂祁宿心中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因为她的欺瞒而生气?反而要她以女儿身伴读……不是梦吧? “是。”苏子归答。 穿惯了男装的苏子归,再次换上女装,竟觉着浑身上下四处不习惯。 从祁宿殿中走出来这样一位绝色美人,众人的眼光忍不住纷纷看了过来。 “那位美人是谁?可是哪家的小姐?没听说今儿府上来了客呀。” “难道是王爷新买的侍妾?咱们王爷不像是会去买妾的人呀。” 苏子归从人群中穿过,听了不少嚼舌根的话,径直走向别苑去。 就连张管家见了她,一时半会也没认出来。 “姑娘是……?”苏子归迎着张管家上前,张管家看了老半天,总觉着面熟,却又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还满以为是常来府上的大人带来的哪位千金小姐,直到苏子归开口说话。 “张管家,是我。苏子归。” “苏……苏姑娘?” 张管家那夸张得表情,让她不禁失笑,之前她可是蒙过了王府里所有的人。谁又能想到,一个肮肮脏脏的小乞丐,摇身一变竟成了绝世的美人胚子? 苏子归捂唇笑道,“张管家不必惊慌。子归是奉王爷之命,来问管家取这个月的账簿的。管家要是弄好了,就给拿子归,子归带去给王爷。” 张管家还沉浸刚才的惊讶中没有反应过来,一听是九王让取账簿,连忙拿出来给她,“劳烦,劳烦苏姑娘了。” 苏子归也没想到张管家对她的变化竟然这么快,兀自拿了账簿便去了祁宿那里,她将账簿递给了祁宿,祁宿却看她看得出神。 “王爷做什么老盯着子归看?” 听了她的话,祁宿微微一笑,“本王只是没想到,竟然捡回来了这么一个绝世美人。” 苏子归刷的一下脸红成了晚霞,忍不住羞怯,“王爷又在打趣我了!您还是好好儿看您的账簿吧,子归该去添灯油了。” 她自祁宿身边走过,祁宿却好似故意一般,用脚去勾了勾她的脚踝。苏子归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倾身而下,祁宿顺势就将她接住。 预计摔到的疼痛迟迟未来,她睁开了眼,看了看祁宿那张妖冶无比的脸,怎么会这样好看……唔。苏子归叫道,“王爷是故意的!” 祁宿却死不承认,“本王堂堂一个王爷,会故意欺负你一个书童不成?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不然本王现在就放你下去?” “快放了我!”苏子归心想,分明就是你绊倒了我,这会子又来扮君子了。 “那本王放了?”祁宿说撒手就撒手,苏子归重重的跌了下去,屁股着地,痛感一下子涌上,而祁宿则是一脸的无奈,摊了摊手,“可是你自己要本王放的。” 苏子归捂着屁股,委屈得跟只橘猫一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九王! 她原以为祁宿只是一时的新鲜,可没想到祁宿欺负她好像还成了一种爱好。 一个王爷,还要她去树上给他摘果子吃?等她一爬上树,祁宿就把梯子给撤下了,记得苏子归团团转,还不得不摆出张好脸来求他。 “王爷,王爷你放我下来吧。你不是要吃果子吗?” 苏子归恨不得一巴掌冲着他脸就打过去,痛骂他流氓! 可她现在连下地都成问题了,吃的一时之亏,方为人上人。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想下来是吗?”祁宿努力憋着不想,在树上的她就像是一只松鼠一样,谁让她这么机灵可爱呢。 苏子归一个劲的点头,“王爷,您放子归下来,子归晚上亲自给您下厨,您说好不好?” 苏子归一个劲的讨好着他,生怕惹他又什么兴起丢下自己不管了,让她挂着树杈上一晚上。 “想下来你就跳下来,本王接着你。”祁宿还伸出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磨牙齿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这么高!要她跳下去?他能接住吗? “王爷,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祁宿收回了手,“不跳是吗?那本王可走了。”说完,他就转身要离开,急的苏子归连忙叫住他,“我跳!我跳还不成吗?” “那就跳吧。” 苏子归闭着眼睛,抱着必死的决心,猛然跳了下去,一寸不差的落在了人怀里。 祁宿满脸的宠溺模样,“嗯……看来本王的书童,还真是勇气可嘉。” 可嘉,可嘉你个头!她都差点吓死了! 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自打那日之后,苏子归更是发现了祁宿以欺负她为乐趣的生活方式。 祁宿似乎也习惯了有这么一个活泼机灵的女书童在身边的感觉,时不时的还能调戏一下,何乐而不为? 他就是喜欢看着苏子归被他调戏,鼓着腮帮子要打他,还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换上这个,随本王出去一趟。”祁宿朝着苏子归丢去一个包袱。 她很精确的接在手中,这是……?男装? 苏子归不解,“王爷,您是要我重新换回男装吗?” 这祁宿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子要她穿女装,一会子又叫他扮回原来的假小子。 搞不明白。 “只有今天。”祁宿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苏子归换衣裳。 她动作很慢,换套男装还要先取下头上的钗环首饰,还真是麻烦。 祁宿说只有今天要他换上男装,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如果说只有男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嗯……苏子归吓得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簪子。他,他该不会是想带她去青楼吧? 苏子归心中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心情很是复杂的从门内走出来。祁宿只是安静的靠着一根柱子,似乎是刻意在等她,却一点没有催促她的意思。 看见重回男装的苏子归,祁宿转过头来打趣道,“佳人若比仙,才子胜潘安。苏子归,本王真不想让你换回男装。” 他朝着她走进了一步,靠在她耳朵边儿说道,“竟然比本王还要俊上三分。” 那人伏在耳边喃喃了一句,苏子归感到一股温暖在耳边穿梭,分明知道是故意打趣她的话,苏子归竟然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祁宿直了身板,“走。”撂下一个字便走在了前边儿。 苏子归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赶紧跟上,也不知道祁宿有没有看见她刚刚脸红时候的样子。 祁宿走在前面,苏子归紧随其后,穿过府邸,一群人盯着她看。 苏子归还真是好命,摇身一变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这才几天就成了九王身边儿的红人,她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现在祁宿上哪儿都要他跟着,再说是书童,那也是个女人。这狐媚子是用了什么媚术迷得九王团团转? 苏子归听着那些个嚼舌头的话语满脸无奈,别说她们了,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清楚,祁宿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 因为她的美貌?可她觉得祁宿不是那等以色取人的人。再说了,堂堂一个九王爷,什么绝色倾城没有见过? 苏子归一声不吭的随着祁宿出了府。祁宿走在前边儿,步态很是轻快,手中的折扇一展而开,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穿着寻常公子的便装,除了那美得惊艳的脸,便和那些子富家子弟没什么两样。 “王爷,王爷。”苏子归脚步加快了些,凑上了他,“你要带子归去哪儿?” 苏子归一刻不妨,他手上的折扇合拢,敲在她脑门儿上,“叫你跟着就跟着,哪里这么多话?” 苏子归不满的噘起了嘴,做什么动不动就打人,可是很疼的。 要是在现代,刚有人这样欺负她,她早抢过来打回去了。 可是…… 看着眼前身高八尺的男人,那也要她抢得到的事儿。弄不好还会被他给嘲笑一翻,明明这么娇小的个儿还非要逞能,若说祁宿是棵高大的树,那她是什么? 猴子?……挂树杈? 祁宿转过头来看着苏子归脸上浮现的千万种变化,这丫头又在想什么?打疼了吗?委屈成这样。 “到了。”祁宿领着她走到一处茶楼门口,上面匾额挂着三个字,“雨墨阁”。 一听这名儿就是个文人聚集的地儿,苏子归傻愣愣的看了半天。 不是……不是青楼? 看着她还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门口,祁宿皱着眉头说道,“还不进来?” “哦,……这就来。” 苏子归跟在祁宿后面,要是祁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还不扒了她的皮。青楼,苏子归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老远就看见有个人进来,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九弟。”一个身穿墨色衣裳的男人,见他二人走进来,从座上下来走到面前,斯文笑道。 他叫祁宿九弟,那他也是王爷咯?是祁宿的哥哥? “五哥,好久不见。”祁宿摇着扇,俊朗的笑道,“怎么不见七哥?不是他请我们来的吗?” 祁宿口中的五哥,是当朝五王爷,祈越。口中的七哥,是七王,祈善。 祈越笑道,“七弟今儿着了风寒,在府里养身子呢。我也纳闷儿呢,他说九弟刚从外面回来,一定要见一见,这会子却不见人了。所以派人去府上问了问,才说是七弟病了。” “原是这样,既是七哥不能来,便我们兄弟二人坐下闲叙也是不错。”祁宿说道,这才看见苏子归站在原地发着呆。 祁宿皱着每天推了她一把,“子归,这是五王。还不快给五王行礼。” 子归反应过来,走到祈越面前,学着书童的样子,作了个揖,“子归拜见五王,五王万福” 祈越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祁宿后面,身穿书童服侍的人。 “是九弟新买的伴读书童?”祈越低着头打量了一下娇小的人儿,不禁笑了出来,“九弟还真是无所不能啊,就连买个书童都俊俏得跟个女儿一样,瞧瞧这小脸儿嫩的。” 苏子归满脸无奈的任祈越捏着她脸上的肉,真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剁下这咸猪手。 祈越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祁宿已经黑下来的一张脸,那如刀般锐利目光,恨不得杀了祈越。 我的人你也敢乱动? 发现苏子归试图避开他的手,却因为祁宿的原因不敢去躲。 他举步上前,抓着祈越的手,祈越愣了愣,祁宿有些尴尬的说道,“五哥,你过来替我看看我刚做的那首词如何?” 祈越像是被苏子归深深的吸引,半天才回神,“好。让我看看九弟的文思时候又有进步了。”说完二人便走至了桌案旁。 苏子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五王,一点分寸也没有,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他现在是男儿身都且这样,要是女儿身,还不蹬鼻子上脸了。 这五王……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拦路请人作客 子落棋盘,风生云起。 “五哥,我又赢了。”祁宿脸上挂着笑意,却仍是谦逊的说道,“五哥今儿好似有些不在状态,不如再来一局?” 苏子归满脸的黑线,他当然不在状态,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盯着她看。 再看,再看要你好看! 不过刚才这盘棋局她也看见了,一开始祁宿还处于下风,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祁宿竟然一步步的将局面扭转了回来,直到—— “九弟能文能武,不仅文思过人,这棋下得也好。五哥甘拜下风。”祈越拱了拱手说道。 祁宿听了这话,转而笑了笑,“五哥不必谦逊,今儿臣弟还有事,那就先行回府了。” 苏子归听了,心中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总算是可以回去了。她一早就觉着这五王爷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听祁宿说要打道回府,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祁宿不紧不慢的起身,朝着祈越作了作礼,道了一句,“告辞。” 苏子归仍旧是紧跟在祁宿后边儿,天上黑压压的乌云已经布满,在这个没有时钟的时代,她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觉得夜幕将要四合,初春的晚风还有些寒冷瑟瑟。 一阵风吹过宽松的衣袖,窜到她身子骨里,不禁令她哆嗦了一下。 祁宿看了过来,“怎么了?” 苏子归忙摆了摆手,“没事儿。方才见王爷下棋,瞧得有些出神了,竟没想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祁宿抬头看了看天空,和苏子归在一起,他也不知不觉的忘了时间。 出来时候还在街上的叫卖的生意人,早已收了摊子家去了。偌大的空巷里,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天儿,看着是要下雨了……祁宿想到。 苏子归盯着一言不发的祁宿出神,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赢了五王的棋局还不高兴吗? 但她并不知道,祁宿在下棋的时候心思始终是放在她身上的。方才祈越摸她脸时,他竟然有一种想要拧断他手的冲动。 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的?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苏子归隐隐的觉得气氛尴尬了起来,寒风也变得凛冽了些。 苏子归想缓解着场面,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那边的墙脚上突然跳下了一个人。 紧随而来的是一大群穿着黑衣的蒙面男人,苏子归吓得连忙躲在祁宿的身后。 让她意外的是,祁宿的手竟然不自觉得将他护住。 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了两步,走到祁宿面前,先是很恭敬的作了作礼,“九王爷。” 祁宿的眉心紧皱着,十分警惕的盯着眼前人,“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虽然是昏暗的天儿,祁宿却看得格外的清楚。只听黑衣人道,“九王爷不必担心,我家主子,想请你去做做客。还请九王赏个脸,不然的话,就别怪哥儿几个无情了。” 那人的话传入苏子归的耳中,作客?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黑更半夜,拦路请人作客的。 只听祁宿冷笑了三声,“怕是不速之客吧。”他又问,“你家主子是谁?” 黑衣人顿了顿,口中脱口两个字,“三王。” 苏子归猛然想起这两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那暴毙内殿的丫鬟,那张惨死的面容霎时浮现在她面前。是他! 她想起来了,之前在茶中下毒的那个丫鬟,口中也说了这么几个字,那么这群黑衣人,是三王爷的人? 祁宿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身上的气魄反而更加凛冽了些,“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哥。三哥既是请客,何不亲自来请?倒叫了这么一群没规矩的下三滥来。” 听了祁宿嘲讽的话,黑衣人的拳心顿时握紧了,他放声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哥儿几个,三王爷说了,若是请不走九王爷,那就给我拿下!上!” 但听黑衣人一声令下,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一扑而上。祁宿一脚踹开了一个,“拿下?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祁宿将苏子归推开,护在了身后。很是潇洒的避开了前来挑衅的人,几乎一脚就是一个,完全犯不着动手。 苏子归看得着迷,难怪人说九王爷能文能武,这一身儿的功夫,不花上个十年是断不能修成的。 只是过洁世同嫌,太高人欲妒。这个道理苏子归自然明白。 祁宿这样的年轻王爷,坐拥着千金万两,还有一身的绝才,她到这里的这些天,都是听世人怎么称赞九王的,可连一句称赞三王的话都没有听到,也难怪三王会气,身为兄长却要甘败在弟弟的威名之下,他怎么愿意? 苏子归正想得出神,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抓住了她的手。她不禁放声大叫。 祁宿正在和前边的人斗得兴起,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后面袭来的人,那人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苏子归的脖子上。 “你放开她!”祁宿冲着那人吼道,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只听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堂堂的九王爷,竟会去顾一个下人的死活。” 祁宿完全没有理会黑衣人的嘲讽,上前就对着那手持匕首的男子一拳,那人手一松,匕首落在地上,苏子归顺势挣脱,被祁宿抱在怀里。 祁宿,竟然救了她? 就像黑衣人所说的,祁宿一个九王,竟然会去救她一个书童?在他心里,自己真的这么重要吗? “王爷小心!——”苏子归的话还没喊出口,领头的黑衣男子从身后对着祁宿的手臂就是一刀,鲜血在一刹之间喷涌而出。 这还不算什么,祁宿被他一脚揣在地上,一口血便吐在了地上。 他原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之前伤到脏腑,还没有痊愈…… 苏子归慌张的看着地上的祁宿,“王爷,王爷您没事儿吧。” 她扯下头上扎头发的布带,牢牢的扎在祁宿伤口的位置,鲜血浸透了粗布,还在继续涌出…… “把他带回去,得了赏钱,哥儿几个今晚吃酒去。”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宿,战功赫赫的王爷也不怎么样,最后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大哥,这小子怎么办?” 黑衣人这才注意到已经哭成泪人的苏子归,“一起带回去,听王爷吩咐。” 和我联手 苏子归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柴房。知道自己和祁宿身陷险境,必然不会傻到跑到门口去喊叫。 但是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住柴房,到了九王府被陷害睡柴房,心中不由一阵唏嘘。 “水……水……” 苏子归听到祁宿虚弱的声音,慌忙回神。 看到祁宿干燥发白的嘴唇,苏子归想到昏迷前祁宿身上的血,想必现在是失血过多了。 苏子归赶紧跑到水缸前,拿水瓢舀了一些水拿到祁宿的身边。情急之下,也没有细想柴房之中为何有水缸这件事。 苏子归抱起祁宿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但是触手可及的体温像是一个大火炉,苏子归不禁担心起来。 失血过多本来就是极为凶险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医治。 “水……”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天无绝人之路,他们肯定会逃出去的。苏子归暗暗的想到。 先喂了祁宿一些水,看到他没那么难受了,苏子归便用剩下的水帮他物理降温。 苏子归把自己的中衣撕下来一块,用冷水打湿,敷在祁宿的头上。想到祁宿常年征战在外,必会在身上带着金疮药之类的做应急之用。 在祁宿的衣袍里翻找了一番,果然是有金疮药。苏子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祁宿身上的伤口,小心地给他擦拭着。 “子归……” 苏子归听到祁宿喊自己的名字,正在给祁宿擦拭身体的手不由一颤。 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看的言情小说,还有和舍友们夜谈会谈起的事情,都说如果一个人在梦里都在喊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他不是爱极他就是恨极了他。 想着往日种种,还有祁宿喊自己名字时的温柔缱绻,那必不是恨极了自己,那就是,祁宿……爱她? 想到祁宿爱自己这件事,苏子归有些慌乱,下手不由得重了几分,引得祁宿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苏子归猛然回神,不敢再胡思乱想,小心地给祁宿上好药包扎好,又重新用冷水浸泡了一遍敷在祁宿头上的布,天已经蒙蒙亮了。 劳累了一夜,苏子归再也忍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宿被光亮刺的不耐,睁开眼睛,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苏子归,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刚抬起上半身,敷在头上的布条便掉了下来。 祁宿拿着手中已经被自己的体温烘干的布条,动了动昨天被刺伤的胳膊,看到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中一暖。 看到苏子归睡在冰冷的地板上,祁宿微微皱眉,小心地将她抱到自己的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睡的舒服点。 苏子归在祁宿的怀中蹭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祁宿看着苏子归被自己这样搬挪都没有醒来,想必是昨天夜里照顾自己太累了,想到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反而连累她陷入如此境地还要照顾自己,不禁一阵心疼。 祁宿紧紧的抱着苏子归,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再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三王爷祁风走到柴房,看到祁宿抱着苏子归安静祥和的样子,不由得一阵讥笑。 下人把门上的锁打开,祁风直接一脚把房门踹开,径直走进来。 睡梦中的苏子归猛然惊醒,看向门口。 祁宿看到苏子归被吓醒,眉头一皱,眼中寒光闪过。 祁风走到祁宿的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讥笑道:“本王竟不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九王爷竟然会对一个下人这般体贴,真是让本王开了眼啊,哈哈。” 祁宿冷冷的盯着他,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苏子归赶紧将他扶起来。 祁宿比祁风略高一些,此刻站起来,虽然有伤在身,身体虚弱,但是征战多年,气场却比眼前这身强体壮的三王爷强大的多。 祁宿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三哥如此兴师动众的请王弟前来,所谓何事?” 祁风见他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我联手,一起除掉皇上,事成之后,我必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否则……” 祁风眼中寒光一闪,抬手示意下人把东西拿上来。 盘子里装的是一杯毒酒,一把匕首。 祁风拿起那杯毒酒,冷笑着对祁宿说道:“否则,从此世上便不再有大名鼎鼎的九王爷!” 祁宿听完祁风的话,冷笑出声:“若本王没有记错,本王现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吧。” 祁风听完他的话,一噎,咬牙说道:“只要事成,本王可以与你平分这江山!” “哈哈,在你眼中这重之又重的江山,本王毫不稀罕。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既不会帮你篡位,也不会看着你篡位不管,只要你敢轻举妄动,我必让你万劫不复!”祁宿警告道。 祁风听完祁宿的话,十分恼怒,说道:“那就不要怪本王不顾念兄弟之情了!来人,灌酒!” “就凭你们也想动本王?”祁宿将苏子归护在身后,身体紧绷,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气。 祁风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你以为本王没有准备吗?你们不奇怪为何柴房之中为何有水缸吗?当然是因为本王知道,失血过多的九王弟需要喝水啊,哈哈哈!” 苏子归猛然想到,出声到:“你在水里下了毒!” “真是个聪明的下人,怪不得会得到九王弟的赏识。”祁风说道,“不过不是下毒,而是下了化功散,只是让九王弟暂时失去功力而已,毕竟本王也珍惜九王弟的这一身好武艺,不舍得将他就这样害死。” “卑鄙!”苏子归咬牙切齿的说道。 想到是自己害了祁宿,心中便一阵自责。幸好无大碍,不然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偿还这罪恶。 祁宿看着苏子归,知道她在自责,便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示意自己无事,让她不要自责。 祁风看着他俩的互动,觉得好笑,没听说自己这九王弟还有龙阳之好啊。对着手下说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苏子归害怕他们真的对祁宿不利,立刻欺身挡在祁宿身前,不让他们靠近祁宿。 他们见苏子归挡着祁宿,便想将她拉开,拉扯之中,苏子归的发带被扯落,一头青丝轻落,乖巧的披在背上。 众人皆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没想到一个稍显俊俏的小跟班,竟然是个娇俏绝美的女子,就连祁风也是看傻了眼。 祁宿看着众人对着苏子归露出贪婪的目光,心中恼怒,转身将自己的披风脱下将苏子归包裹起来,像是保护自己的稀世珍宝。 祁风看到祁宿这般维护苏子归,回过神来,想到既然得不到祁宿的帮助,那得到他的女人也是不错的,何况此女子还是如此绝美。 祁风示意手下们都出去,慢慢踱步到祁宿和苏子归跟前。 祁宿盯着祁风的动作,小心地将苏子归护在身后。 祁风笑道:“九王弟这般防着为兄作甚?我道为何王弟如此在意一个下人,原来是个美人么?既然王弟不想为本王所用,而本王又留不得你,那你这美人,本王还是替王弟享用了吧,哈哈……” 说罢,祁风就要上前来拉苏子归。 祁宿将苏子归紧紧地护在身后,隔断祁风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道:“本王的女人,你休想动她一分一毫!” 祁风听完哈哈大笑,讥讽道:“就凭现在的你吗?王弟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在美人面前逞强吗?” 苏子归被祁宿护在身后,又听到祁宿的话,“本王的女人”这五个字,字字敲击在苏子归的心房,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动。 不由得又想到昏迷中的祁宿念着自己名字时的温柔情意,难道他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吗? 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他是爱上了自己的什么呢? 苏子归抬头看着此刻挡在自己身前的绝美男子,不由疑惑万分,怎么都想不通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而自己似乎也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想到这里,苏子归低下头来,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根木棍,木棍旁边是刚刚在挣扎中被撞落的托盘和盘中放着的锋利的匕首。 苏子归偷偷看向此刻与祁宿纠缠的祁风,又看了看门口被赶出去的随从们,计从心来。 她转向祁宿的背后,悄悄地蹲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完全的挡住自己。 她捡起匕首和木棍,站起身来,悄悄地将匕首塞进祁宿的手中。 祁宿虽然在和祁风说话,但是也在注意着苏子归的动作,看到她偷偷将匕首塞给自己,对她想干的事情已经是了然于胸。 虽然担心苏子归会受到伤害,但是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只要成功,他们就能顺利逃出去。 想到这里,祁宿也只能时刻注意着保护苏子归,看情况不好就把她护下来。 祁宿配合着苏子归,突然向前一步跨到祁风面前,祁风没想到祁宿会突然动手,慌忙后退一步,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后颈一疼,险些晕倒。 祁宿立刻向前把匕首逼在他颈间,将他控制住,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放我们走!” 做本王的王妃有这么委屈吗? 门外的随从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看到自己的主子被祁宿逼迫,颈间的匕首已经将皮肉割开,鲜血留下来,似乎是要鱼死网破,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群蠢东西,还不快让开!”祁风见自己还是被身受重伤的祁宿捉住,心中恼怒,将火气全撒在自己的随从身上。 他们不敢多言,一个个退出门外,祁宿挟持着祁风,示意苏子归跟上,一步步慢慢的向门口逼近。 慢慢走到大门口,跟随祁宿多年的穆伯已经带着寒风等人在三王府门口等着了。 见到祁宿挟持着祁风出来,穆伯沉思一下,赶紧上前道:“我家主人昨夜宿醉三王府,多谢三王爷款待,今日老奴特意前来接我家主人回去。” 祁风和祁宿都知道穆伯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好让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毕竟这件事如果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保不齐会想到什么。 虽然皇上现在对祁宿十分的信任,但是祁宿战功赫赫,在民间呼声很高,若皇上觉得祁宿功高震主,想找个由头杀了祁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祁风自然也知道如果今日之事传到皇上耳中,就算自己不承认,皇上也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自己,绝对不会让威胁他皇位的人存在。更何况眼前这几人都是陪着祁宿上阵杀敌之人,功夫了得,更不想暗处还埋伏着多少的暗卫,已经错过了杀祁宿的最好时机,现在就只能顺着穆伯的意思说,这件事就此翻过。 祁风顺势说道:“昨夜本王和王弟相谈甚欢,不想忘了时辰。王弟现在还是有些宿醉,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搀扶一下。” 祁风这话一出,大家就都知道这是要和解的意思。 祁宿冷哼一声,让苏子归先上马车,自己在祁风的耳边悄声说道:“今日的话我绝不是说着玩玩,如果你执意要做,那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放开祁风,径直走向马车,身后的穆伯和寒风等人向祁风行礼拜别,驾着马车离开三王府。 这件事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泛起小小的涟漪,却最终归于平静。 几人回到王府,已经有祁宿惯用的王御医在王府里等着了。 王御医仔细的帮祁宿检查了一番,说道:“王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幸好救治及时,现在已无大碍,只要按时换药即可。只是王爷前一阵子肺腑受伤,还未养好,最近最好卧床养病,不宜过于劳累。” 说罢,将写好的方子交给穆伯,说道:“只要按时按照方子服用几日,再吃些清肺养肺的药膳,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多谢王御医。”祁宿说道,“那你再帮这位姑娘看一下吧。” 祁宿示意苏子归坐下让王御医帮她瞧瞧。 王御医看着这个小厮打扮的姑娘,心念一动,但是面上丝毫不露。多年的宫中生活教会他,只有少看少说,才会活的平安长久。 苏子归一脸惊讶,但还是乖乖的坐下任王御医切脉询问。直到王御医将自己的药方也交给穆伯,还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是王爷伴读,但是说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奴婢吧,竟然让御医为自己诊病,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送走王御医,祁宿就让苏子归去休息了。自己留下穆伯、寒风等人了解情况。 “启禀王爷,昨日属下见您迟迟未归,便派出暗卫去寻找您。最后寻到三王爷处,属下赶去之时,发现有另一波人也在暗处,不敢轻举妄动,便回府与穆伯商议此事。今早我们再回去时,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寒风说道。 祁宿一思量,问道:“你们可打探出对方是何来历?” 寒风道:“对方行事极为小心,属下并为查出。” 祁宿点点头,说道:“以后不管是本王带苏姑娘出门,还是苏姑娘自己出门,都派几名暗卫小心跟着吧。” 祁宿想到今日苏子归差点就被别的男人带走,便握紧了拳头。 寒风和穆伯面面相觑,不禁感叹,自己家万年铁树的王爷终于开了花了吗? 祁宿咳嗽一声,对寒风和穆伯说道:“本王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穆伯小心的帮祁宿关上房门,一回头却见寒风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想必是去和兄弟们宣布这个好消息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祁宿躺在床上,看着晃动的床围,想到今日苏子归差点被别人抢走的时候自己内心的愤怒和后怕,便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只是不知道苏子归对自己是否也是同样的心情,一定要想个办法好好试探一下才好。 想着想着,身体扛不住劳累,昏睡了过去。 祁宿是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而醒过来的。 苏子归睡醒之后,想到王御医说最好做些清肺养肺的药膳来吃才好的快。想着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祁宿对自己的维护,苏子归想着也要报答一下的好。 自己在现代学医的时候,对药膳这一块钻研过一段时间,也特意去香港跟养生世家的老先生学过如何做药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苏子归去小厨房,看了下食材。想到当时在北京雾霾严重,到了秋冬季节,自己和舍友常作些清肺养肺的粥来喝。 想到祁宿一天没有吃饭,并且昨夜发了烧,此刻身体虚弱,不可大补,便用现成的食材做了一锅粳米玉竹粥。 苏子归小心的将玉竹洗净,去掉根须,切碎煎取浓汁后去渣,加入粳米,再加水适量煮为稀粥,粥成后放入冰糖,煮沸出锅。 平常在现代,这些东西只要全部放进炖锅中就好了,他会自动煮熟然后跳至保温。而现在,自己不仅要自己添火,还要小心注意火候,这让苏子归不禁想到现代生活的便利,想要回家的想法更加坚固了。 好不容易煮好粥,已是大汗淋漓。苏子归只好将煮好的粥先温在厨房,让厨房的丫头看着,自己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来。 苏子归端着粥到了祁宿的房中,发现他还没有醒,便让常青先去打水来,再让小厨房烧些热水,等着一会换药用。 自己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前看着祁宿摊在桌上的兵书,兴致缺缺。 东西刚准备的好,祁宿就醒了过来,闻到空气中香甜的食物香气,也觉得饿了。 祁宿坐起来,看到被灯光照的愈显柔美的苏子归,想着以后的夫妻生活,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常青听到屋里有动静,进来一看,见是祁宿醒了,便上前问道:“王爷是想先用膳还是先洗漱?” 祁宿还没有说话,就见苏子归快步跑过来,声音轻快的说道:“王爷醒啦,我给你煮了粥,你快来尝尝呀。吃饱了才好有力气洗澡什么的。” 祁宿看着苏子归眉笑晏晏活泼灵动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大好了起来。笑着道:“那便先尝尝子归的手艺吧。” 常青伺候祁宿穿好衣服,净了手,便站在一边伺候。 而苏子归却坐在祁宿的身边,还自觉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 祁宿接过苏子归给他盛的粥,喝了一口,甜而不腻,搭配着小厨房做的小咸菜,亲脆爽口,十分开胃。 祁宿喝完了一碗,迫不及待的又自己盛了一碗,倒也没觉得苏子归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用膳有什么不对。 苏子归见他爱吃,心中也是十分欢喜,自己也乐滋滋的吃起来。 一锅粥眼看见底,怕祁宿晚上吃得太多积食,苏子归便不让他吃了。 祁宿摸了摸肚子,确实吃的也不少了,也不强求,想着以后苏子归肯定还是会给自己做的,便放下碗筷,进去里间沐浴更衣了。 苏子归帮着常青收拾完餐桌,便坐在椅子上等着祁宿出来给他换完药再走。 祁宿湿着头发走出来,苏子归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愤怒的走到祁宿身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伤啊,你竟然还敢泡澡!伤口发炎之后会引起高烧不退你知不知道!” 祁宿一阵好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苏子归看着他不搭理自己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但是还是拿出准备好的纱布和金疮药走到床边给祁宿换药。 祁宿看着气鼓鼓的苏子归觉得很好玩,想到她这么关心自己是否是因为也对自己有了情意,等到苏子归给自己包扎好伤口之后,突然翻身把苏子归压在身下。 苏子归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没有防备被他压在身下,没好气地问:“干嘛?” 祁宿看着苏子归的眼睛,笑着说道:“本王有这么可爱动人的伴读,老是被别人惦记着。与其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倒不如本王自己留着,吃干抹净,也好让别人死了这条心。” 说罢,便伸手作势要解开苏子归的衣服,一副要就地“解决”了她的样子。 苏子归由呆愣中回神,想到如果真的被祁宿吃干抹净,害怕得哭了起来。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低低啜泣道:“不要……” 祁宿见此,也不敢逗弄她了,只好翻身坐起,安慰说:“你别哭啊,本王只是看你气鼓鼓的很好玩,想同你开个玩笑,你别哭呀。” 苏子归看着祁宿的眼睛,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安下心来,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失落。 苏子归不敢多想,立刻爬起来,说道:“那王爷早些休息,奴婢明天再来给您换药。” 不等祁宿说什么,急匆匆的就走了,连换药的东西都没有拿走。 祁宿看着苏子归逃也似的背影,心中想到,做本王的王妃有这么委屈吗? 苏子归,你给本王等着 苏子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急切的关上房门,捂着早已红透的脸颊坐在床边,想到刚才祁宿压在自己身上调笑的样子,不禁更加羞愤。 虽然他最后说是和自己闹着玩的,但是如果不是,那自己又该如何呢? 苏子归熄灭灯火,躺进舒适的被子里,想要捋清楚事情的脉络。 如果说自己对祁宿无情,那刚才祁宿起身和自己说是开玩笑的时候自己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是,但是心中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那如果说是有情,若是让自己在祁宿和回到现代相比,必然是回到现代比较重要。 那自己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呢? 苏子归想的心烦意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既然怎么都想不通,那还是顺其自然吧,看看祁宿明日怎么说吧。 想到这里,苏子归便安心的睡下了。 祁宿虽然试探苏子归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些失落,但是却也很是乐观。他自信假以时日,苏子归必定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那晚之事,祁宿和苏子归并没有再提起,两人也像是原来一样过日子。 苏子归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祁宿做药膳,祁宿也乐在其中。 今日,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九王弟,我们喊你出去喝酒,你的下人为何次次推脱说你身体不适?前几日咱们两个还一起喝酒来着不是?”还未进入大厅,五王爷的声音便传来。 此刻,祁宿正在和苏子归下棋,苏子归正欲悔棋,而祁宿不让,两人正在争执。 祁宿听到祁越的声音,想到当日祁越对着还是男装打扮的苏子归便动手动脚,如果让他知道了苏子归其实是个女儿身,那岂不是糟糕? 祁宿趁着祁越还未进门,便示意苏子归下去。 苏子归自然也想起了当时祁越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眼珠一转,便也从善如流的出门去了。 苏子归穿着丫鬟服饰,出门时低着头,祁越并未注意到,只当是个寻常丫鬟,径直进门去。 祁宿看到祁越并未注意到苏子归,放下心来,站起身,笑说道:“我身上本就有旧伤未愈,那日是两位王兄约我我才出门去,不然我是必定不会赴约的。只是那日饮了许多酒,又感染上风寒,这才加重了病情,现在已无大碍了。” 祁善坐在刚才苏子归坐的位子上,大笑道:“合着这竟是我的不是了?” 祁宿也笑道:“怎敢怪罪王兄,前几日你感染风寒未能赴约,现在可是大好了?” “嗯嗯,好了好了,”祁善拿了一个空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道,“这不是好了之后赶紧约你出来喝酒以示赔罪吗?结果你又病倒了。” 祁越也坐下来,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干净的茶杯了。 祁宿也发现了,本来是有四个茶杯,自己用了一个,苏子归用了一个,祁善用了一个,应该还剩一个才对。 想到苏子归走之前滴溜溜转的的眼睛,祁宿知道肯定是她想要捉弄祁越,以报当时祁越在雨墨阁调戏自己之仇。 但是拿走他喝水的杯子这样的小伎俩也太小儿科了吧,何况看样子祁越并没有看出来这是苏子归在捉弄他的样子啊,那自己要不要帮苏子归报仇呢? “常青,给本王再拿一个杯子来。”还没等祁宿说话,祁越就自顾自的指使起常青来,根本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 三人和当今圣上从小关系便好,几人当时在对方的府邸,从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过,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共同分享。这在皇家是很难得的事情,四人也是从皇上登基之后才收敛了一些。但是这三个人一聚在一起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五王爷,您的杯子来了。”苏子归又打扮成了祁宿伴读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进来。 苏子归其实也是不想来的,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自己动手,何况如果被发现,若是让别人替自己背了黑锅,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祁越看着苏子归进门来,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笑道:“我刚才就想问九弟,为何不见你,你自己就来了。怎么样七弟,我没骗你吧,这九弟是藏了一个娇俏的小兄弟吧?” 祁善闻言望向苏子归,看了两眼,虽然惊艳于一个男子竟然长得这般俊俏,但是自己已经纳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正妃,便对别人没有兴趣了,随便敷衍两句道:“确实美的像个女子。” 祁越一听,心中一动,站起来走到苏子归身前,眯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子归你莫不是个女儿身吧?” 听到祁越这么问,苏子归和祁宿心中一凛,还真叫他说对了。 苏子归定了定神,道:“五王爷就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哪有像奴才这么大还没有打耳洞的姑娘家?” 苏子归说的没错,在大璃国,姑娘在五岁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便会亲自给她们打耳洞以向上天祈求自己的孩子有个良配,而苏子归因为自小家里穷,被辗转卖了很多个地方,也没有人想过为她扎个耳洞,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这也是她装男子而从未被识破的原因。 祁越看了看她的耳朵,确实是没有耳洞,不禁可惜道:“你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呢,如果你是个女子,本王定然向九弟要了你当正妃。” 说罢,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祁宿心中不耐,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怕被祁越怀疑,只好隐忍不发,只能在心里暗暗想着该怎么整整自己这个满口胡言的五哥。 而苏子归现在却是后悔自己没有在那个杯子里下毒药! 祁善笑眯眯的看完这场闹剧,不由得好笑。只好说道:“听说九弟得了圣上赏的几只极寒之地的雪域山羊,不知道本王今日有没有这个口服呀?” “对呀对呀,本王向向皇兄讨要过几次了,他只说九弟爱吃,要给九弟留着,一根羊毛都不给我看见!”祁越听到祁善这么问,立刻附和道。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王爷,而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祁宿不禁一笑:“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吩咐厨房去烤,等会咱们就吃烤全羊,喝烧酒。” 苏子归趁着吩咐厨房做事,退出了屋子。 想着自己学的历史,各朝各代的皇子不是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虚与委蛇,并没有听说还有像祁宿他们这样关系这么亲密的皇家兄弟,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这样想来,能得到祁宿的青睐,这五王爷祁越应该也不是个可恶的人吧? 只是苏子归并没有想过,为何她会认为祁宿看中的人,人品就不会差。 吃完烤全羊,喝完烧酒,已经是几近日落,祁越和祁善两人尽兴而回。 苏子归笑眯眯的送走了两位王爷,转身回府。 祁宿看着她笑的这幅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猫腻。 苏子归回到屋子里,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着。 祁宿看着她这般没有规矩也不说她,他倒是很喜欢苏子归这幅没大没小的样子。想着自己忍了一天的问题,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把杯子带走,就是为了捉弄五哥吧?” 苏子归笑眯眯的点点头。 祁宿不解的问道:“就是藏了个杯子又自己主动拿出来,你就这么高兴了?” 苏子归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向祁宿勾勾手指,祁宿从善如流的将耳朵靠过去,只听这只小妖精邪恶的说道:“我在那只杯子里给他抹上了巴豆汁,最迟明早,他便会因为拉肚子而出不了门,哈哈哈……” 祁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是个不会吃亏的。 明天好像是雨墨阁一月一度的游园会,那日只要是有些才气的人都会去参加,不管男女,听说明日怡红院的头牌黛筠姑娘也会前去,这可是祁越月月都在期盼的日子啊,竟然就这样毁在了苏子归的手里。 想到明日祁越气急败坏的样子,祁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祁宿这么一笑,苏子归倒是不好意思再笑了,看着祁宿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开心,话说他们兄弟不是关系很好吗?为何自己这么捉弄祁越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这么开心? 祁宿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明日要带苏子归去个好地方,今日先好好睡一觉,明日养足精神好好玩。 苏子归也不多问,反正睡一觉就知道结果了,索性将手中的茶喝完,跟祁宿道个别就回房去了。 祁越回到自己的府邸,想到明日便能见到黛筠姑娘,心中满是欢喜。 不知道这黛筠姑娘是何来历,虽是青楼中人,但是任何人出多少银两都不能在怡红院单独得见她,只有这一月一度的游园会,她才会选择一位单独约见,但也不是次次都见,至今为止,也只是见了两位而已。这样神秘的人物反倒让人觉得心痒痒。 穿上下人刚送来的定制好的新衣服,祁越对明日黛筠会约见自己信心十足。 刚将新衣服脱下来,祁越便觉得腹痛难忍,跑到茅房解决完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又有了感觉。 这样循环往复几次,祁越早已体力不支。 喝完丫鬟送来的药,祁越躺在床上回忆今日之事,只觉得苏子归拿来的那个茶杯最可疑! “苏子归,你给本王等着!” 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翌日一早,祁宿便带着男子打扮的苏子归出门,前往雨墨阁。 苏子归自从来到古代,还没有好好的出门游玩,当时那种处境,连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出去游玩? 走进雨墨阁,苏子归便感受到了和上次来不一样的气息。 上次来。全都是文人墨士,大家聚在一起也只是吟诗下棋,有些庄重的感觉,全然不符现在这般轻快的气息。 祁宿带着苏子归进了二楼的雅间,果不其然,里面只有祁善一人。 祁宿心中暗笑,但是面上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怎么只有七哥一人,这样的场合,都是五个来的最早才是。” 祁善抿了一口酒,答道:“今日一早我就去他府中等候,结果没见到他的人,只是让管家跟我说让我先来,他稍后就到也不知道今日抽的什么风。” 祁宿坐在祁善的对面,不等苏子归伺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当然,苏子归也没有这样的自觉。 两人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苏子归百无聊赖的喝着茶,都在等着稍后的开场。 “怡红院黛筠姑娘到——” 苏子归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喷到祁宿的身上。 祁宿也顾不上自己。连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苏子归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心中暗想,这还真的是有怡红院这种名字啊? 这大概就是咖啡店中的星巴克,快餐店中的肯德基一样的存在了吧? 那是不是也会有悦来客来啊之类的? 来不及多想,便听到低下一阵惊呼,苏子归顾不上被呛得还有些疼的喉咙,连忙跑出房间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只见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聘婷的走进大厅,一席碧蓝色的长裙包裹着女子姣好的身段,同色面纱覆面,露出一双美眸,莲步轻挪,似不染尘俗的仙子,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挪不开眼的致命诱惑力。 苏子归连连称叹,就连自己这样的女子见了她也是被深深的吸引,何况是男子? 底下也是男子都是渍渍称奇,而女子却是不耻与这样的青楼中人为伍,纷纷散开。 果然,这对“妖艳贱货”的嫉妒心,不管是古代的女子还是现代的女子都是一样的。苏子归暗暗想到。 祁宿见苏子归看黛筠姑娘看的挪不开眼,人都走没影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也是好笑。 她这个样子,和那些见色起意的登徒子有什么分别? 祁宿刚想说什么,一抬眼就看见了匆匆进门的祁越。 祁越此时正因为没有赶上看黛筠姑娘而懊恼,一抬头就看见苏子归对着黛筠的房间发呆,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因为拉肚子而耽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祁宿看着祁越怒气冲冲的上楼,连忙迎上去,客套道:“五哥姗姗来迟,可是因为家中有急事?” 祁越怒气冲冲的开口:“急事?本王哪有什么急事?本王是人有三急!” 声音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的变大,周围鸦雀无声,苏子归也一下就回过神来,知道祁越这是打算兴师问罪来了。 祁宿看着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们,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眼神示意祁越。 祁越扫了一眼周围,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大声有些失礼,冷哼一声,率先进屋。 祁宿眼神示意苏子归一会不要乱说话,便跟着走了进去,苏子归对着祁越怒气冲冲的身影吐了吐舌头,她一会肯定是要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便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吹牛逼。 “你说,是不是你昨天在本王的杯子中下了泻药?”祁越见苏子归进来,直接开门见山道。 祁善与祁宿对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眼。 这祁越有多么爱面子他们都知道,现在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恐怕是他气的不得了了。 苏子归诚惶诚恐的答道:“怎么会,奴才怎么敢干这么胆大妄为之事。” 承认?不存在的!又不是不想活了。 “不是你又是谁?本王又没有得罪什么人?”祁越不耐道。 “可是您也没有得罪奴才啊?”苏子归无辜道。 祁越一噎,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上次自己在这里试图调戏她之事吧? 那不是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个断袖吗? 祁宿见祁越这就要被气死了,只好当起和事佬,说道:“或许是因为昨日那羊羔没有烤熟所致?” 祁越知道祁宿这是在为苏子归开脱,可是自己又实在是没有证据,又恰好到了开场的时间,只好作罢。 大家一起来到后院的花园门口,此刻大家已经都等候多时了,看着这场游园会的主持人宣讲。 一场客套话听的苏子归不耐,只想快些正式开始。 “好,现在就请大家抽签,分为十组,一组两队,一队为出迷队,一队为答题队,两两对决。获胜者进,失败者离开。出迷者获胜的,将自己的谜题写下来,用做后面的比拼。好,现在开始。” 主持人说完,就立刻退场,十个侍从每人拿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参加的人自发的排队抽签,效率之快,看的苏子归连连称赞。 就连祁宿三兄弟都得参与抽签,不得不说,这个活动还是很公正的。 很快有的队伍就已经排好了,率先开始了比拼。 “我来出一个对子,上联是: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 “恩……” “时间到,出迷者胜。”侍从宣布结果。 “半耕半读,打一字。” “讲。” “猜谜者胜!” “……” “……” 苏子归和祁宿他们分开,自己排在最后,百无聊赖的等着,突然看见马上就要排到了黛筠姑娘。 看队伍的排列顺序,黛筠应该是出迷队,苏子归也是出迷队,很期待这位黛筠姑娘有什么好的谜题。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请对下联。”黛筠的声音空灵清脆,让人听了赏心悦目。 苏子归十分惊讶,这可是在现代都没有人会对上来的谜题,莫非这个黛筠也是穿越来的? 不会不会,苏子归摇摇头,如果是穿越来的,怎么会给自己取个这样的名字,黛筠,代孕? 这不一看就是个炮灰的命吗?谁都不愿意一辈子替他人作嫁衣裳吧? 愣神之中,主持人已宣布,黛筠姑娘胜。 苏子归看向祁宿,看到了祁宿眼中对黛筠的赞许,心里十分烦躁。 猜谜还在进行中,大家陆续决出胜负,祁善、祁越和他们的跟班也都已经通过,祁宿也刚刚进了花园,几人在门口等着苏子归。 而黛筠在等在门口的另一边,看向苏子归所在的队伍,似也在等人。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苏子归的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看着黛筠时不时的看一眼祁宿,心中的火莫名的大。 苏子归也没有看自己的对手,直接说:“男人长乳头有什么用?” 不光对手,就连周围的人都愣了。 苏子归听着大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对面女子羞红的脸,自己的脸也慢慢的红了。 对手,是个女的啊! 而自己现在是男人的装扮啊! 就算自己不是男人的装扮,这样的场景也不适合出这种题目吧? 苏子归现在也真是想捶死自己。 “你怎可如此无理!”对面的女子恼怒道。 苏子归知道自己这样一说,大家肯定觉得自己是个流氓,趁机调戏这位女子,连忙解释道:“我这是个脑筋急转弯,完全没有唐突姑娘的意思!” “脑筋急转弯?没有你这样出题的,阁主,请快些将这个登徒子赶出去!” “对呀对呀,这等无礼之人,怎可参加游园会?” 附和声传来,全都是替那位姑娘打抱不平的。 苏子归有些丧气,自己就想转身就走。 祁宿看着苏子归颓唐的身影,有些心疼,不禁站出来说道:“大会的规则,也没有规定不能出脑筋急转弯吧?” 大家听到祁宿的这样说,不再说话,大会的规则只说出迷,没有规定必须是对联或者字谜,只不过大家都是这样出迷,所以更像是约定俗成的东西,而忘了最初的规则并没有规定。 那女子见有人替苏子归说话,恼怒道:“那也不可以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谜题,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祁宿眉头一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苏子归是女子吧,那如果大家知道了苏子归是女子,那她出了这样的题目,岂不是要大家认为她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更何况,还有一位一直对苏子归虎视眈眈的祁越在身边。 这让祁宿很是头疼。 今天是想带她出来好好玩玩,没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竟然这样大胆,若是真的被赶出去,那自己也只好跟她一起走了。 祁越虽然很生气苏子归昨天对自己做的事,但是到底他也算是自己人,看着苏子归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怼的说不出来话,他心里有些憋闷,只当自己是帮亲不帮理的毛病又犯了。 他忍了忍,看着苏子归尴尬的站在那里的样子,不耐道:“那就换个题目再比不就完了!” 雨墨阁的阁主正想说话,便听到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我们愿赌服输,紫凝退下,去雅间等我吧。” 吹牛还是自信 紫凝听到自家主子的话,虽然心中不忿,但是也只好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雨墨阁阁主夜笙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两位都进入吧。我雨墨阁确实没有说不准出除了对联、字谜之类的话,但是这位公子出的谜题也确实是有些不妥,既然这样,那就破格同时进入吧。” 这雨墨阁一月一度的游园会听起来是来游山玩水找乐子的,但是其实不然。 游园会设置了四道关卡,需要参与的人有良好的学识和智谋才能通关。平明百姓来参加这种活动,是为了能得到某位大臣的赏识进而成为他们府中的幕僚,平步青云;而达官贵人参加,一部分是为了能得这黛筠姑娘一见,另一部分就是约会自己心仪之人;而女子参加除了是想放松心情之外,还是想要在此找到自己的良配。 其实这游园会说白了,就是现代的招聘会和相亲大会。 而这夜笙这话,既是全了三位王爷和黛筠姑娘的面子,也是见苏子归出的题目新奇,有些好奇之意。 既然得了雨墨阁阁主的话,围观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毕竟自己来这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打抱不平的。 祁宿向夜笙点头以示自己的诚意,而黛筠和紫凝向夜笙俯身行礼,以表谢意。 苏子归见此,也跟着慌慌张张的行礼,只是行了一个女子才会行的礼,夜笙见此,眸中暗光一闪,微微勾了一下唇。 而黛筠也看到了这番情景,微一蹙眉,随后不置可否,带着紫凝进入了园子。 而祁越听到黛筠说那女子是她的人之后,更是想打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就不帮这苏子归了,为此而惹恼了黛筠姑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念至此,祁越恶狠狠的瞪了苏子归一眼,却没有看到苏子归行礼时暴露的关键信息。 苏子归经过这样一闹,有些无精打采。 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出言安慰她,毕竟现在她的身份还是自己的伴读,哪有主子安慰下人的道理,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 接下来便进入了第二关,走迷宫。 此迷宫是在园子之中,高两米,内设五行八卦,因为有女子和不会武艺之人参加,因而并没有设置机关,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但是却免不了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为了能赢得比赛,而在迷宫之中暗地伤人,以增加自己得胜的机会。 只是这一切并不会逃出雨墨阁中人的法眼,这样的人纵使闯过此关,也不会有机会进入下一关的。 在这第二关开始,便没有了人员的限制,大家可以自行组队,也可独自闯关。 这样自然是苏子归和祁宿等人一组,而其他人也是纷纷组队,毕竟这样胜利的机会大一些。 祁越自从进入园中,一直在找寻黛筠的身影,在迷宫跟前,好不容易看到了黛筠和她的婢女,心中大喜。正想呼喊对方,让其和自己组队,却见他们二人已经进入了迷宫,只好悻悻的闭嘴。 祁善见状,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率先进入了迷宫里。 祁宿也带着苏子归走进去,在苏子归路过祁越的时候,听到其重重的冷哼一声,心中无奈。 看来这男子小心眼儿起来,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几人小心的走着,一路上也能碰到一起参加的人,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只道今年的测试却是比往年更难了一些。 为了增加趣味,这游园会基本都是每隔几次就换个花样,这次这个却是增加了以往没有的迷宫环节,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自从进入这迷宫,苏子归就觉得很是熟悉,仿佛在哪见过,但是也说不上来。 迷宫虽然大,但是处处都有线索,而苏子归一行人找到的是竹制的木片,大家暂时还是十分摸不着头脑的,就连一直带兵打仗谋略过人的祁宿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大家只有先走再说。 如果只是简单的五行八卦,那肯定是难不倒祁宿等人的,只要看着周围的景致,慢慢推算就好,而现在周围全是石壁,挡住了众人的眼睛,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苏子归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大学期间闲着没事做的迷宫游戏,这种题目考的人们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不能被眼下的局势所局限。 “啊——”走着走着,苏子归一行人突然听到女子的惊呼声。 不等祁宿等人说话,祁善的侍从讯飞立刻前去查看情况。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只见黛筠姑娘捂着胳膊瘫倒在地上,她的婢女护在她身前保护她,但是面对身前的男子,她也有些力不从心。 讯飞见状,立刻将男子制服,而此时雨墨阁的暗卫也前来,向祁宿等人点头致意,并向黛筠姑娘致歉,询问她是否需要终止比赛而立刻就医。 黛筠虽然很想现在立刻离开,但是看到祁宿等人过来,略一思索,答道:“谢谢好意,黛筠没事,还能继续。” 暗卫听闻黛筠这样说,并无多言,只是点点头,便带着行凶的男子离开了。 祁越闻言,虽然有些心疼她受了伤,但是更觉黛筠是个不娇柔的好姑娘,好感倍增。 祁宿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金疮药,递给紫凝,说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先给你家小姐包扎伤口吧。” 黛筠见此,笑道:“多谢九王爷,那黛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个男人见黛筠要上药,只好背过身去,以示避嫌。 祁越哀怨的对祁宿说:“以后有这样的事,请交给我来好吗?你这样在黛筠姑娘面子抢了我的风头,若是今日我得不到黛筠姑娘的赏识,可唯你是问!” 祁宿连连“好好好”的答应着。 苏子归忍不住翻翻白眼,真的是精虫上脑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 在等黛筠上药的间隙,苏子归拿出刚才得到的竹制的木块,将他们摆在地上,发现上面其实是有画好的线的。 苏子归立刻被这些线所吸引,觉得这就是走出迷宫的关键,潜心观察起来。 苏子归将二十块木板拆了拼、拼了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边黛筠姑娘处理好伤口,过来感谢祁宿等人的搭救之恩。 祁越顺势邀请黛筠加入他们的组合,黛筠略一沉吟,似是害怕再出现刚才之事,便答应了下来,这让祁越看苏子归的眼光变得也和善了起来。 祁宿注意到苏子归在摆弄竹签,一直注意着,莫名觉得苏子归肯定能想出办法,便道:“本王的侍读在想破解迷宫的办法,反正我们费了半天功夫也没有走出去,不如先在此休息一下吧。” 紫凝看到祁宿所指之人是刚才当众羞辱自己之人,十分不愿留下来,但是为了自己主子的大计,也只好忍气吞声下来。 祁越也乐得和佳人多说会话,连连答应。 “我这边也得了一些竹签,不知是否能派上用场。”黛筠接过紫凝手上的东西,交给祁宿。 祁宿接过来,只简单道了一声谢,便交给了苏子归。 苏子归拿着黛筠交过来的竹签看了一会,发现和自己所得的是一样的,那就是说,将眼前这些竹签拼凑组合一遍,所得结果通过空间想象力拼凑起来,便是这个迷宫的平面图。 想到这里,苏子归大喜,作为一个医学生,为了画图精准,苏子归特意去学了画画,自己的空间想象力也得到了提高,而且其记忆力一直不错,所以要解开这迷宫,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事不宜迟,苏子归运用概率将几种情形都拼凑出来,慢慢在脑海中拼凑迷宫的全貌,经过几次调整,苏子归觉得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然后按照他们进入的入口,和一路走的方向,确定了他们的位置,然后慢慢找到出口,一条通往出口的路便慢慢形成了。 得到了路线,苏子归睁开眼睛,对众人说:“好了,跟着我走吧,我已经找到了出口。” 刚才大家见她如此入迷,都不敢打扰她,就连说话都悄悄地说,见她一炷香的时间就想到了破解之法,大家半信半疑。 而紫凝更是不客气的说道:“是真找到了还是盲目自信,可别等到最后发现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苏子归知道是自己之前理亏,只是微笑道:“那就到最后看看到底是我吹牛还是真的这么自信好了。” 苏子云淡风轻的说完,脸上自刚才一直带着自信的笑容,这样的她看起来柔和而强大。 祁善自刚才一直在观察苏子归,只觉得这个人不像是祁宿的伴读这么简单,如果是真的想待在祁宿身边,那无可厚非,但若是另有目的,那他,也决不允许她伤害祁宿! 既然现在敌友难辨,祁宿有这么信任她,那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心念至此,看到祁宿因为刚才紫凝的话冷下了脸,便道:“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听子归一次吧。” 众人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苏子归走。 苏子归也不说话,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也没有用,和古人讲空间更是天方夜谭,最好的结果就是带他们走出去。 一行人跟着苏子归拐拐转转,完全避开了所有像是出口的路,心中不确定,但是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最后当出口呈现在他们眼前时,眼里全都是不可思议。 还藏着多少惊喜 苏子归率先走出迷宫,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 她做到了! 祁宿看着苏子归眼里全都是惊喜。 一个小乞丐,进入王府之后并不是卑躬屈膝的活着,而是以牙还牙为自己讨回公道;然后伶牙俐齿将被陷害的经过一一解开;随后是识出自己茶水中的毒药;再后来为自己包扎伤口,有勇有谋的帮助自己脱险;再后来是做的可口的药膳。 现在更是机智的带领大家走出迷宫。 这个女子到底是有多少惊喜等着自己?而自己也慢慢的沉浸在这样自信聪慧的苏子归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女子,是天神带给自己的宝贝,这样的她自己怎么舍得放手让别人得到。 黛筠看着祁宿看向苏子归的眼神,那里面满满的爱意根本藏不住,或者并没有掩藏过,一双素手紧紧的绞着手中的丝帕,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可以呀苏子归,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那小爷我就不追究你昨日的罪过了。”祁越看着苏子归真的将他们带了出来,一时对他另眼相看,不计前嫌的搂上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的样子,全然没有王爷的架势。 祁宿见此,立刻黑了脸,将祁越的手打掉,把苏子归拉到自己身边,冷冷的看着祁越,似要立刻就剁了他的手。 祁越干笑两声,说道:“我这不是想不到子归竟然深藏不露一时忘了身份了吗?九弟你别这幅要吃人的样子,我不跟你讨她了还不行吗?” 祁善看了苏子归几眼,觉得是时候要查一下苏子归的来历了,若是真的是谁派来的,那必须要快点除掉她才好。 苏子归也是被祁越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这个王爷是怎么当的,怎么这般没有规矩,好歹自己也只是个下人,他竟然会和下人勾肩搭背,真是不成体统。 正在这时,雨墨阁的暗卫前来,恭敬地说道:“通关时间还未结束,请几位先去雅间休息,已备好茶水点心让各位歇脚。” 祁宿也没有再说什么,祁越更是殷勤的请黛筠姑娘先行。 黛筠自知现在做不了什么,只好作罢,向祁越一福身,跟着暗卫离开。 几人到了雅间,发现已经有二三十人在这了,看来这月来参加的人实力不可小觑。 “三王爷请。” 几人刚坐下喝了杯茶,就听到门口有十分恭敬的声音传来。 祁宿和苏子归看到来人,立刻黑了脸,但是还是得将面上的功夫做足。 让苏子归纳闷的是,祁越竟然十分大声的“戚”了一声,声音之大,想让人忽视都不行。 祁善无奈,每次这种客套收拾烂摊子的事情都得他来,真是头大。但是也只好站起来向祁风行礼道:“不知三王兄竟然也参加了这游园会。” 祁风看见坐在那里的祁宿和苏子归,大笑道:“连一向不爱这种活动的九王弟都来参加了,本王便也想来凑凑热闹。” 众人皆站起来给祁风行礼,祁风不在意似的挥挥手让他们自便,自己却在祁宿这桌坐下了。 苏子归吃在嘴里的点心,刚才还觉得好吃,现在只觉得恶心,心中暗想道,这哪是来凑凑热闹啊,这分明是来找找晦气啊。 以为祁风的加入,大家都不再讲话,全然不符刚才活跃的气氛,祁风也不觉得尴尬,这更让苏子归感叹做大事的人确实脸皮是要比平常人厚一些的。 苏子归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便也不再吃点心了,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祁风时不时的问黛筠一些话,黛筠也是简短的回答,表现的并不热络,又恢复了她高冷淡漠的样子。 不多时,雨墨阁的暗卫便前来请各位前去花园之中集合,等待第三轮的开始。 经过两轮的比拼,已经淘汰了不少人,从原先的几百人,一下子锐减到五十人,可见迷宫这一回合有多少人折在里面。 这一回合是比算数。就是每个人从一开始轮着数数,逢七或者七的倍数便要说“过”,否则就要被淘汰。 苏子归听完游戏规则,心中暗笑,这不是就之前在ktv常常玩的游戏吗? 对于苏子归这种天才大脑,玩这种游戏就从来都没有输过,更何况是和不会九九乘法表的古人玩这个游戏,那自己岂不是躺赢? 大家围成一个圈,开始这项游戏。 还没等轮完一圈,就已经有十几个人被淘汰了,可见这古时候的学者全都奔着四书五经考取功名去了,根本没有在意算数这门学科。 几轮下来,就只剩了苏子归、祁宿、祁善、祁风、黛筠五人,而祁越已经在七十这一圈中被十个“过”搞昏了头惨遭淘汰。 出乎苏子归意料的是,看起来脑残的很的祁风竟然也玩的这么好,她以为他会在前面就被淘汰呢。 又继续了几轮,古人强大的大脑终于败下阵来,速度变慢也开始出错,最后竟然只剩下了苏子归和黛筠两个女子! 因为这个游戏也是耗时很长,所以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两个人还未决出胜负,时间便已经到了。 “恭喜两位进入最后的环节,请二位移步大厅,最后的比试将在大厅举行。”雨墨阁大丫鬟笑吟吟的前来请两位获胜者。 至此,祁宿对苏子归的表现更是惊喜万分,这个女子,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等着自己啊? 而苏子归和黛筠二人也是暗暗吃惊,苏子归一个现代人会九九乘法表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这个黛筠竟然也不是空有其表之人,实在是叫人赞叹。 黛筠暗暗咬牙,心想一会一定要胜了她,然后入住九王府! 原来这个雨墨阁举行的游园会有个规矩,获胜者可以指定任何一个人完成自己的心愿,只要不是违反法律、违背道德的事情,都可以提,而且对方不能拒绝。这也是这个游园会会有这么多人捧场的原因。 而苏子归初来乍到对这些并不知情,只是以为来玩玩而已。 最后的比拼,所有人都可以看,就算是没有参加这次游园会的人也可以看,所以现在大厅中已经挤满了人。 众人知道怡红院的黛筠姑娘是两人之中的一个,更是激动不已,纷纷赞叹黛筠姑娘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因为自己人要比拼,祁宿等人也不在雅间之中呆着了,在大厅中选了个好位置坐下,喝着茶等着看苏子归的比拼。 苏子归一进大厅,看到乌央乌央的人,感觉和明星开演唱会似的,实在是有些玄幻。 若是古代也有追星,那黛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便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了吧。苏子归暗暗想到。 最后这一场,是由雨墨阁阁主夜笙亲自主持。 只见夜笙一席白袍,站在场中,长发随意绾起,气质洒脱,一双桃花眼更是千情百转,看的苏子归直犯花痴。 祁宿看着苏子归看向夜笙的眼神,一张脸黑个彻底。心道:看来得抓紧时间将这小妮子拿下,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小白脸的美色给勾走了! 夜笙等着场中的声音小了,才开口道:“现在是最后一个环节,请双方回答对方在第一场中提的问题。如果其中有人是答题者,那就现在像一个谜题给对方猜。当然如果想换一个问题问对方,也可更换题目。因为苏公子和黛筠姑娘第一场都是出题方,所以请问你二人是否需要更换题目?” 黛筠对于自己出的题目十分的自信,便道:“黛筠不换题目。” 苏子归心道黛筠不换题目,那自己换了题目岂不是有些难为她的意思?便也道:“那在下也不换了。” 夜笙闻言一愣,随即笑道:“那好,那就请将两位的题目呈上来。” 随即上来两位身着红色大袖袍的貌美女子,捧着两人的题目走上台来,站在各自一边,将题目展示给观众。 苏子归看着自己写的题目,傻了眼。 自己那是个脑筋急转弯啊,还因为这个谜题被群攻,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啊,现在也不能换题目了,自己真是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祁宿看着苏子归懊恼的神情,不由一笑,这样的神情在苏子归的脸上还真是少见。 黛筠看着祁宿看向苏子归的眼神,心中恼怒。祁宿看着苏子归,仿佛天下就只有苏子归一人而已,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众人看见苏子归那歪歪扭扭似狗爬的字,再看黛筠虽是女儿身,写的字却是隽永洒脱,对苏子归更加鄙夷。 夜笙也将苏子归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由好笑,看她这般懊恼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询问是否需要换问题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的问题是什么。她已经一而再的超出自己的预料,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喜。 夜笙这次不等场内安静,直接道:“那就请二位将答案写在纸上,稍后公布答案。” 苏子归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也觉得很羞愤。自己写的字本来也是十分大气的,但是这毛笔自己真的是没有碰过,软软的不好控制,才让自己出的这样的丑。 而且,她也没有错过祁宿看向黛筠的字时那赞赏的眼神。越想越生气,苏子归索性将面前的毛笔折断,直接拿笔杆蘸墨水,当做铅笔来用。 “好,时间到,请二位公布答案。” 难为情 话音刚落,苏子归的最后一笔也写完了。 从苏子归折断毛笔开始,祁宿和祁善就在纳闷,苏子归为何把笔折断。 而当苏子归将自己的答案交给侍女展示时,他们才焕然大悟,苏子归用毛笔写的字显然是不尽人意,就是比刚刚学写字一年的孩童也不如,但是用折断的笔写出来的字,确是带着一股大气。 今日,苏子归带给祁宿的震撼实在是太多太多。 苏子归欣赏完大家看自己写的字的赞叹的神情,才慢慢开口道:“我对的下联是: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此联一出,黛筠愣在当场,她感觉不敢置信。她自信这个对联所能对出来者寥寥无几,还打算谁能将此联对出来,谁就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而她一直觉得能对出此联者,非祁宿莫属。 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下人所对出来,这让她有些难为情,只在心中暗喜幸好没有将自己的诺言说出来。 夜笙此刻也是眯起了眼睛,看着苏子归出的题目,他还以为此人也就是有些旁门左道的小聪明,不成想,这样难的对联,他也能对出来,而且对的如此工整,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祁越此时也是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夜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那请黛筠姑娘展示你的答案吧。” 黛筠闻言,落寞一笑,道:“黛筠惭愧,并未解出苏公子之谜。” 底下一片哗然,其实他们是看好黛筠一举夺魁的,但是苏子归的题目实在是刁钻,他们对于这样的题目也是无从下手。 夜笙向黛筠微一点头,道:“那今日的获奖者便是苏子归苏公子了。” 底下坐着的人,有恭喜的,也有感叹的,也有不看好的,突然有个极大地声音传来:“那么可否请问苏公子,你这谜底是何?” 有人这样一问,众人皆附和道:“是啊是啊,你这谜底到底是什么?” 苏子归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朗声道:“区分正反面啊。” 祁善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喷出来,全无形象。 苏子归见此,哈哈大笑起来,那神采奕奕的神情,明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祁宿看着这样的苏子归,久久不能平静,伺候若是这小女子带给自己多大的惊喜,他都觉得无可厚非了,因为这样的苏子归值得,她值得全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但是这样的苏子归,他只想自己一个人保存,不让别人窥伺。 黛筠将祁宿的神情看在眼里,眸中有暗光流动,她恨不能毁了这个女子! 虽然得到这样一个看似开玩笑的回答,但是众人也不好反驳,只好回去暗暗研究这样刁钻的脑回路才能想出来的问题,争取在下月的游园会中也出一回风头。 夜笙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是禁不住一笑,这样的猜谜,还真是新鲜,但是作为雨墨阁阁主,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顿了一顿,夜笙说道:“按照以往的规矩,获胜者可以选定在场的任何一人讨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承诺、也可以是物品。但是要在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 苏子归闻言一愣,她还不知道这个游园会有这样好的福利呢,但是一时半会她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呀。 夜笙见苏子归迟迟未动,夜笙还以为她不好开口,便道:“苏公子但说无妨,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德,在下都可为你做主。” 苏子归闻言尴尬道:“我还没有想好要什么,可以先让他们先欠着吗?” 夜笙一愣,往年这样的事情是没有的。因为大家来这里参加活动,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来的,要么是为了前程,要么是为了良配。而能在四个环节中脱颖而出的人,也必然是出类拔萃之人,这样的人以后或许可以成为状元入朝为官,所以他们的请求也不会有人不答应。 而像苏子归这种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在场的除了几位王爷,怕是没有了吧。 略一思索,夜笙虚握拳头,在唇边轻咳一声,道:“那在下也得先问过在场之人才好定夺。” 苏子归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除了几个身份显贵之人不做声之外,其他人皆没有意见。而他们的手下报告消息,说这苏子归是九王爷祁宿的伴读,他们便也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这朝中之人,最想巴结的也不过就是祁宿这位战功赫赫且备受圣上赏识之人了吧。 这件事就这样答应下来。 苏子归欢欢喜喜的跟着祁宿回九王府,连祁越频频想要问她什么问题都不搭理。 祁宿对苏子归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到晚上还是没有完全消化掉,想不通明明就是一个少女模样,为何却有着众多男儿都及不上的才能,生为女子,真是可惜了。 回到府中之时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但是小厨房里还为祁宿留着膳食,但是祁宿说要苏子归给现做一份。 苏子归无法,自己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个下人,主子的吩咐都不听了,那还如何在府中待下去,苏子归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去厨房做饭。 苏子归带着今天特意做的椒盐土豆饼和安神汤来到祁宿的房间,见到的就是正在长吁短叹的情景。 小心地将膳食放在桌子上,苏子归踱步到祁宿身前,道:“为何长吁短叹的,有什么烦心事?” 祁宿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从知道这苏子归是女子之后,自己愣神的时间就越来越频繁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祁宿跟着苏子归来到桌前,看着桌子上简单的美食,而且只是一人份,微微蹙眉道:“今日为何只有一份小饼和汤水?” 苏子归从善如流的答道:“因为今日我们吃的不多,也大多都是点心之类不好消化之物,这土豆饼有调和脾胃、促进消化的功用,而且其本质是淀粉,吃起来饱腹感强,现在天色已晚,若是再吃什么主食或者大鱼大肉容易积食,所以我就做了这椒盐土豆饼。而且这汤是安神汤,我们今日用脑颇多,而且一直处于兴奋之中,未免夜里睡不着,我便做了这安神汤来助眠。” 祁宿看着苏子归像倒春豆一样快速说完这些话,不由好笑,随即说道:“那为何你不和我一起吃?” 苏子归大言不惭道:“小人愿意积食,所以未免浪费粮食,小人愿意前往厨房将那些万恶的大鱼大肉消灭掉!” 祁宿哈哈大笑,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无奈摇摇头夹起一块土豆饼放入口中。 入口酥脆,有椒盐提味,咸淡适宜,配着安神汤,确实不错。 不禁在脑中又驳回之前可惜苏子归是女子的话,她好在是个女子,好在实在自己身边。 苏子归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向厨房,她刚才做饭时,看到厨房里热着的有红烧肉和水晶酱肘子,还有水晶虾饺和银耳八宝汤。 这才匆匆只是做了几个土豆饼和一碗安神汤给祁宿送过去,并编排出来这么一大堆话来搪塞他。 苏子归走到厨房门前,听到几个人说话,这个点还在厨房的,除了几个厨娘,不做他人想了。 苏子归推开门,抬脚进入厨房,里面立刻鸦雀无声。 她们正在吃准备给祁宿的膳食,而且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苏子归挑挑眉,自顾自的盛了一碗粥,坐在他们身边吃起来。 众人一看苏子归坐下,互相递了一下颜色,放下筷子翻个白眼就走了。 “看这狐媚样,指不定是什么货色呢,这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几位厨娘扭着肥胖的身子嬉笑着走开。看似是在说悄悄话,实则声音之大就是说给苏子归听的。 苏子归耸耸肩并不在意,继续吃她的饭。 吃完饭,将碗筷直接扔在桌子上,也不收拾,直接走掉。 对于自己没有招惹却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她苏子归还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为他们周全。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再一不再二,再有下次,她苏子归就让她们尝尝在背后编排人的后果。 苏子归一直信奉“傻逼不能惯着,不然傻逼还以为你服她”这句话。 苏子归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们要这样说自己,但是她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是像这样骂到自己脸上了,自己还不反击,这可不是她苏子归的性格。 回到房间,苏子归洗漱之后,直接熄灯睡觉。 这古代没有电视手机,也没有夜生活,他们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时间。苏子归虽然过惯了日夜颠倒的日子,作为一个医生实习狗,熬几个大夜也是常有的的事,但是来到九王府的这些日子,她一直早睡早起,发现自己精神比以前好很多,而且虽然没有大牌的护肤品,皮肤却越变越好。 看来,习大大所劝告的“年轻人不要老熬夜”实在是真真的关切啊。 一觉醒来,苏子归感觉精神十足,连以往的起床气也没有了。看着时辰尚早,洗漱之后,就想去问祁宿早膳想吃什么,还是吃厨房准备的。 刚出门,就见张管家带着几个人来到主院,看到苏子归出来,二话不说直接道:“拿下!” 苏子归给他下毒 苏子归挑挑眉,冷下脸来,道:“张管家是何用意?” 张管家板着一张脸,道:“你试图谋害王爷,你说我是何用意?” 苏子归闻言冷笑,道:“张管家可有证据?” “哼,你现在只管跟我走,等我禀报了王爷,证据马上就给你看!”张管家说完,看也不看苏子归一眼,转身就向主殿走去。 因为祁宿知道苏子归是女儿身之后,并没有给苏子归另外再安排房间,所以现在,苏子归还是住在祁宿的偏殿之中。 还没等到进入主殿,祁宿就走了出来,看着张管家带着被绑起来的苏子归,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眉头紧皱。 张管家看着祁宿冷下来的脸色,有些打退堂鼓,但是想到那些被自己没入腰包的好处,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这苏子归不但不感激王爷您的救命之恩,还妄图毒害王爷,请王爷定夺。” 祁宿根本不相信苏子归会给他下毒,如果苏子归是别人派来他身边伺机杀害他的人,那当初就不会打翻他的茶杯救了他,在被祁风抓走发烧昏迷之时就可以杀了他,也不是配合自己脱险还为自己包扎伤口,何苦在这个时候下毒还让别人抓到把柄。 或者说,如果不是苏子归,那自己都死过一回了,虽然不知道苏子归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祁宿坚信苏子归不是来害他的人。 常年征战沙场,祁宿有着比常人对敌意更加敏锐的嗅觉,他在苏子归身上嗅不到一丝杀气。 “王爷?”张管家见祁宿不说话,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祁宿冷哼一声,问道:“你说苏子归要毒害我,可有证据?” 张管家见祁宿这样问,心中大喜,连忙道:“有有有,是厨房的几个厨娘发现的,毒就下在苏子归给您做饭常用的水缸中,一只猫喝了几口缸里的水,就一命呜呼了。马上您就要用早膳了,奴才不敢耽搁,就赶紧前来禀报。” 苏子归闻言翻了个白眼,这早饭自己总是和祁宿一起吃的好不好,如果自己想要毒死祁宿,将毒下在水缸中,那岂不是也要把自己毒死了吗? 祁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不动声色道:“是谁发现的这件事,把他们带上来回话。” “她们就在门外等候,现在就可以进来。”张管家恭敬地回道。 几个肥胖的身影急匆匆的走进来,苏子归认出来这就是那天骂自己是“狐狸精”的那几个人。 她们进来之后,也不敢多看,毕竟从来没有这个殊荣直接在祁宿面前回话,直接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她们说的毫无章法,祁宿听的头痛,冷然打断,问道:“你们选一个人说,一起说,让本王听谁的!” 她们一听,也不敢多话,都禁了声。一个在府里嚣张惯了的厨娘刘嬷嬷开口道:“今日清早,女婢几人早早来到厨房做饭,这时候一只野猫窜了进来,四处乱窜,奴婢几人捉它不住,它跳上苏子归给您单独弄的水缸,喝了几口缸中的水,没多久就口吐鲜血死了。女婢几个吓傻了,回过神来之后,不敢耽搁,抓紧时间报告给张管家。” 刘嬷嬷说完,几个厨娘连连附和。 “将那只猫带上来,顺便找个仵作。”祁宿说道。 很快那只猫就被带上来,苏子归刚才听完厨娘的话就知道这只猫绝对不是被毒死的,现在眼睛一瞟就知道这是被硬物击中了心脏,当时没事,后来慢慢血流不畅而死。 苏子归连白眼都翻不出来了,心道这几个人是有多想自己不得好死啊,什么锅都往她头上甩。 祁宿看着苏子归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也是无奈。如果这不是证明不了自己清白而任人宰割的表情,那就是不屑解释了。 现在,虽然关乎着自己性命,祁宿也还是觉得苏子归的想法是后者。 仵作赶来验尸,最后果然是苏子归所想的那样。 几个厨娘一听,纷纷表示不可思议,虽然她们没有看见苏子归下毒,但是确实是这猫是喝了缸中的水才死的呀。 “你们几个,还有何话可说?”祁宿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嬷嬷等人。 她们连连喊冤:“女婢确实是看着猫喝了那缸中之水才死的呀,这怎么会是被打死的呢。” 仵作问道:“那你们在抓这只猫的的时候有没有用硬物打过它?”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胆小的厨娘道:“确实是用擀面杖打过它,但是它当时没死啊。” “这就对了,有时候人或者动物在被打中要害之时是不会立刻就死去的,而是有一段时间的缓和期,若是体质较差,就会死去。这猫看起来十分瘦弱,相比是一直挨饿,所以才被一棍打死的。”仵作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几个厨娘尴尬的低下头。她们作为妇道人家并不懂这些事情,是真的以为是苏子归想要害了九王爷。又怕自己人微言轻被倒打一耙,这才给了张管家好处让他在王爷面前说几句好话。 苏子归听完这一出乌龙,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才懒懒地问道:“我给王爷做饭用的缸中之水都是盖着盖子的,这猫又是如何挪开那么厚的板子自己喝水的?” 刘嬷嬷几人一听,吓得脸色惨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祁宿看着这其中有猫腻,便冷喝道:“快说!” 刘嬷嬷等人吓得不轻,连连磕头道:“是奴婢们鬼迷了心窍,奴婢们见苏姑娘将一些鹅卵石放在缸中,不知道是何用意,心中暗想,是不是这样的水喝着比较甜,今日便自作主张偷偷打开盖子想尝尝,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责罚!” 苏子归冷哼一声,不再作声。 祁宿看着还被绑着的苏子归,冷然道:“还不给苏姑娘松绑?” 张管家听完这场闹剧已经是冷汗连连,心想不该胡乱管些闲事。听到祁宿的声音,立刻主动给苏子归解绑,一再道歉。 苏子归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祁宿身边站定,也不说话。 张管家脸上挂不住,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在心中暗道苏子归不要落在自己的手里。 祁宿看着苏子归的神情,就知道她现在还在气头上,直觉要好好管教一下这府中的奴才,真是自己追妻路上的绊脚石! 这时候刘嬷嬷等人磕头磕的额头已经破了,但是还是不敢停下来。 祁宿看着她们,觉得十分厌恶,便问张管家:“私自动用主子的东西,栽赃嫁祸,按照家法该如何处置?” 张管家擦擦头上的冷汗,说道:“按家法,当打三十大板,逐出府去,永不录用。” 虽然拿了她们的好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张管家也是不敢替他们说好话,保不齐王爷一怒,自己也会被赶出府去。 祁宿听完,直接到:“那就按家法处置吧,即刻执行。” 刘嬷嬷等人一听,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连连求祁宿绕过他们这一回。 只是她们不知道,这苏子归可是祁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他们这么欺负,不替她出气,怎么解自己心头之恨。 苏子归对祁宿的处置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把她们赶出去之后,自己也少了很多麻烦,自己也不用想办法把公道讨回来了,十分满意。 这一大早的就将厨娘赶走了,府中的主子和下人们都没有饭吃了,张管家很是头疼,虽然知道祁宿现在还是在气头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道:“王爷,您处置了这几位厨娘,那我们府中的膳食怎么办?新招厨娘也不能马上就来呀。” 祁宿皱眉,自己可以带着苏子归出去吃,可是府中这几千口的下人们可没地方吃饭了,这可怎么办? 苏子归看着祁宿为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口道:“刘嬷嬷几人在府中多年,劳苦功高,只要再给大家伙做一顿早饭,如果王爷觉得你们做的他很满意,那就可以放了你们。王爷意下如何?” 祁宿虽然不知道苏子归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刘嬷嬷等人赶紧感谢祁宿和苏子归,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赶紧去厨房准备。 遣退下人,苏子归跟着祁宿回到主殿,祁宿问道:“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们?” 苏子归闻言好笑道:“放过他们?不存在的。我只是帮王爷解一下燃眉之急而已。一会他们做好了饭,你只要说你不满意,那她们就还是得挨板子走人。然后宣布给府中的下人们放假,趁这半天的功夫,让张管家招来厨娘,这件事不就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吗?” 祁宿听着她的小心机,竟不觉得可恶,还觉得有些可爱。这若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定然觉得那样的心机,实在是倒尽胃口。 祁宿存心想要逗她,便道:“如果我觉得她们做的确实是很满意呢?” 苏子归一听,刚放在嘴边的葡萄也不吃了,直接冷脸道:“那王爷就吃一辈子她们做的饭吧!” 祁宿看着他突然发火,只好摸摸鼻子,竟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个妻管严。 刘嬷嬷等人费尽心思将祁宿平时爱吃的饭菜做完呈上来之后,忐忑的站在旁边。 祁宿吃了一口豆腐,皱眉道:“本王不满意。” 讨饶的刘嬷嬷 刘嬷嬷几人本来满心欢喜以为这是祁宿给她们的将功赎罪的机会,没想到忙了一整个早晨,得到的却是一句“本王不满意”! 张管家一遍摸着额头的汗一遍等候祁宿的旨意,心想这王爷越来越不好伺候了,以往祁宿一般都是做什么吃什么,不会这样挑剔的。 苏子归听到祁宿的话心中乐开了花,但是想到他刚才那样说,原来只是逗自己,在心中傲娇的小小的“哼”了一句。 祁宿看着苏子归那小小得意的样子,心里不知怎地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甜的。想到只是帮她惩罚了一下下人就这样高兴,还真是好哄。 看着跪在地上讨饶的刘嬷嬷等人,本来想要大事化小的祁宿果断选择按家法处置,并道:“张管家,将今天上午的活干完,就给下人们放半天假,而你在这一天之内,必须找到五个厨子来填补空缺,否则家法伺候。” 张管家擦擦额头的汗,连连答是,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是府中全部下人,都放假吗?” 祁宿看也不看他一眼,带上苏子归就出门去,答道:“全部。” 张管家只好按照祁宿的意思去办,不敢耽搁。这一日之内挑选五名厨子可不是个简单的活,之前府中选厨子都是经过好几轮的比拼,最少得三天才能决定是否可录取,这一日之内就将厨子全部招齐,可是个难事。 话说这祁宿平时确实是不计较吃什么的,况且只要是祁宿的膳食,府中的厨娘都是尽心去做的。当初在边关带兵打仗,他便和士兵们吃一样的饭菜,有时候粮草供应不及时,吃树根或者挨饿都是常事,所以他一直对吃食不计较。 但是这次为了苏子归,他还是发落了那几位厨娘,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只是祁宿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做一个暴君的潜质的。 经过早上一事,苏子归是万万不会再吃刘嬷嬷等人做的饭菜的,她就是这样子的性格,对于讨厌的人,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的。正想等着祁宿吃完之后,自己再去厨房给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填饱肚子,就见祁宿将自己带出了府。 苏子归还是第一次穿着女装跟祁宿一起出门,而且并没有蒙面纱。 苏子归来到古代还没有出门逛过街,除了上次祁宿带她去参加那个游园会,她便不曾有过机会出府逛街。现在祁宿带她出来,她好奇的东看西看,不知道多开心。 祁宿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心里也很开心,但是现下两人都饿着肚子,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吃饭要紧。 祁宿带着苏子归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窄小的胡同,走到一家小小的门前,上面只有一块板额,上书“一碗面”。 苏子归看着这小小的院落,不像是一家饭店的样子,倒像是寻常百姓的家里,十分纳闷。 祁宿也不解释,带着苏子归就进了门。 正在一旁忙碌的店小二看到有人来,出来招呼,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如果是第一次来,可到柜台处查看菜单。” 不像寻常店小二那样热络,但是却也不失礼数,倒像是恭敬。 祁宿看起来和这里十分熟悉的样子,直接道:“两碗阳春面。” 苏子归看着祁宿,也不反驳,他点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她总觉得祁宿的行为很诡异,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店小二对祁宿和苏子归略一点头,便下去准备。 苏子归想着祁宿挑挑眉,也不说话,祁宿只是宠溺的笑笑,给自己和苏子归倒了杯茶,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是他们俩都没有觉得苏子归现在坐在祁宿的对面和他一桌吃饭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觉得祁宿给苏子归斟茶有失身份,仿佛合该就是这样。 面很快就上来,苏子归闻着面的清香,不由得食指大动。,也没有了询问祁宿的心思,如果他想和自己说的话,自然就会说的。 苏子归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迫不及待的就夹了一口面往嘴里放,瞬间就被烫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祁宿一看,让她赶紧吐出来,但是苏子归还是忍痛嚼了嚼咽了下去,才喝口水给口腔降降温。 祁宿看着苏子归无奈的摇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但是看着苏子归被泪水冲刷的愈加明亮的眸子,心里一阵悸动。 苏子归把舌头吐出来,看着上面被烫的起了几个水泡,心中哀怨,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下再想的面到自己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了。 苏子归带着幽怨吃完这顿饭,坐在一遍等着祁宿。 祁宿看着苏子归现在和刚刚出府时雀跃的样子大相径庭,开口道:“今日本王无事,还想带着你到处逛逛,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是无心逛街了,那咱们还是回府吧。” 说罢,将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苏子归听着祁宿这样说,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追上去,道:“真的吗?真的去逛街吗?我愿意啊我愿意我愿意!” 祁宿见苏子归又活泼了起来,勾唇一笑,脚下不停,直接走出了巷子。 苏子归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对着祁宿狗腿道:“王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奴婢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 祁宿听着苏子归的夸赞感觉十分受用,虽然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但是还是很高兴。苏子归此时因为舌头被烫,话说得有些不利索,看起来十分可爱。 看着苏子归这个样子,祁宿就想逗她,看着她还是没有住嘴的意思,直接开口打断道:“刚才吃饭,是爷给的银子,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 苏子归愣在当场,一脸的不敢置信,堂堂的一个王爷,带着女孩子出来吃饭,还要问女孩子要饭钱,这是多么的不是男人! 但是苏子归现在还是没胆子说出这样的话的,只好小心翼翼道:“那敢问王爷,这一顿饭是多少钱呢?” 祁宿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一碗面十两银子吧。” 苏子归惊讶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愤愤不平道:“可是我刚才看着你给了也就一两银子而已!还是因为你没有更小的钱了!” 祁宿忍住笑意,说道:“刚才在店里确实是没有这么贵的,但是你过了这么就还是没有要给钱的意思,那我只好加利息了。这利滚利,就变成十两银子这么多了。” 苏子归看着祁宿一脸纠结的表情,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忍了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大吼道:“高利贷都没有你这么滚得!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 祁宿十分纠结的想了想,突然不怀好意道:“那只好在你身上得到些什么作为补偿了。” 苏子归立刻双手抱胸,紧张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可被乱来啊,不然我喊非礼引来了人,让别人看到大名鼎鼎的九王爷竟然是个屑小之辈恐怕有辱王爷尊严……” 苏子归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腰带一动,心中一慌,还以为祁宿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腰带扯了开来,正想大喊,就见祁宿提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来回晃悠。 知道自己想多了,苏子归先是自己闹了个大脸红,但是随即道:“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东西,不能给你,你可以选个别的。” 祁宿邪魅一笑,问道:“我看你身上除了这个玉佩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装饰品了,难不成,你是想以身相许?” 苏子归这次真的是脸红到的了脖子根,连耳朵尖尖都红了,看的祁宿想咬一口。 苏子归无奈,只能道:“那你不能在我的月钱里扣吗?” 祁宿讥笑道:“就你那点月钱,每月扣光都够你还个十年八年了。你万一在这期间跑了怎么办?” 苏子归无话可说,只好翻翻白眼,不想和祁宿说话。 本来还以为祁宿带自己出来吃饭,对他好感倍增,没想到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真是可恶! 虽然苏子归对于这个玉佩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原主一直珍藏着它,以至于在几经辗转之后还是完好的保留着,自己就想好好替她保管,但是现在被祁宿拿走了。最起码在祁宿手中,这个玉佩还是完好的吧。 祁宿拿到苏子归的玉佩,心中大喜。知道苏子归现在心中定然不喜,对于苏子归在街上看中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部买下来了。 后知后觉得,祁宿发现男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往苏子归身上瞟,还听到有人称赞苏子归的容貌和身材,这让他十分火大。 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些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想想也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往常苏子归都是女扮男装跟着自己出来,今天是他疏忽了。 看着身边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祁宿再也没有了带着苏子归逛街的心情。走到苏子归身前,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苏子归逛得正开心,还想多买点什么好解自己玉佩被夺之恨,却见祁宿怒气冲冲的过来将自己拉走,还以为是自己买的太多而让祁宿生气了,心中暗道祁宿小气。 祁宿生着气,迈着步子就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子归跟得上跟不上,也没有注意到苏子归迈着小短腿跟着吃力的样子。 苏子归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小宇宙,将祁宿拉着自己的手一甩,停下大口喘气道:“老子不跟你走了!” 祁宿低头 祁宿这才注意到苏子归已经跟的十分吃力,但是听到苏子归的话,立刻冷了脸,道:“跟谁学的,自称老子这么粗俗!” 苏子归本来心里就压着火气,听到祁宿这样教训她,一下就爆发了,大声道:“是是是,我粗俗,王爷您大可以找个不粗俗的人当您的伴读,小女子我伺候不了你!” 一时间两个人剑拔弩张,谁都不想退让。 两人冷战了片刻,苏子归的肚子突然传出来咕噜咕噜的叫声,窘得苏子归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宿忍俊不禁笑出来,见她饿了也不想和她计较了,主动和好道:“都饿了还站在这里干嘛,小爷请你去吃大餐!” 苏子归见祁宿低头,也不好再和他计较,但是还是嘴硬道:“谁饿了,我可没饿。” 祁宿知道她脸皮薄,也不说她,拉着她的手道:“好好好,是本王饿了,本王请苏姑娘陪本王去吃饭!” 苏子归亦步亦趋的跟着祁宿走,听着他这么哄自己,嘴角弯弯。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刚被他诈骗走的玉佩,立刻道:“我告诉你昂,我可没有钱,你要是吃完了在和我要钱,我可没有。” 祁宿看着苏子归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又看看自己手中快要放不下的东西,只觉得自己这个赔罪的钱是白花了。 但是看着苏子归一副让她出钱她就不走了的架势,只好道:“本王看你这块玉佩挺值钱的,你就是在王府让本王养一辈子,也花不完。” 苏子归信以为真,怪不得原主死活都要保住这块玉佩,只觉自己吃了大亏,肉疼的不行。 但是她也不想想,原主一个穷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值钱的玉佩,而且但看那成色,就知道那玉佩恐怕连一两银子都值不上。 祁宿也不管她,将她带到京城里有名的酒楼——玉阳楼。 看到祁宿前来,掌柜立刻亲自出来迎接,一脸谄媚的问道:“九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问王爷今日吃点什么?” 一转眼,看着祁宿带着一个姑娘前来,掌柜十分诧异,这还是第一次见祁宿带着女子前来。看到苏子归的脸时,更是赞叹,心道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身段玲珑有致,怪不得能得九王爷的青睐。 祁宿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跟着掌柜赶来的小厮,直接道:“二楼原来的雅间,招牌菜全都上,再来一壶桃花酿。” 说完拉着苏子归,直接奔雅间而去。 苏子归刚才一直打量这酒楼,在外看就十分气派,没想到内里更是富丽堂皇。一楼大厅一般都是放着一张张的桌子,但是这玉阳楼却在一楼也开辟了雅间,给来就餐的人以足够的保密感,还真是独树一帜。 装饰选择了烫金和黑檀木,黑和金的融合看起来奢华大气,角落里的绿植也是一尘不染,显示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旁的雅间有小二出来,苏子归透过开启的门帘看到里面的桌子上还摆着鲜花,可见开店之人是个极为讲究的文雅之人。 还没等苏子归打量完,就被祁宿拉着走向二楼。 爬楼的速度之快,让苏子归差点摔倒。 到了雅间,苏子归赶紧坐下喘口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你发什么神经,好好的为何又跑的这么快?” 祁宿见苏子归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路上被多少男人盯着看,心中烦闷,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被多少男人盯着看吗?” 苏子归喝了一口茶,一边感叹贵的饭店果然好,连茶水都这么好喝,一边不在意的说道:“他们看我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如果在街上看见长得好看的男子,我也会看他们的呀。” 祁宿本来压下的火,听完苏子归的话,又立刻发了起来,想说点什么但是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苏子归看到祁宿生气的样子,不解的问道:“他们看的是我,你为何这么生气?” 祁宿心中怒吼道:“就是因为他们看得是你我才这么生气!” 但是没想到,本来只是在心中想想,却说了出来。 苏子归听到祁宿的话,惊讶的水也不喝了,只是呆呆的将茶杯举在嘴边,而忘了喝。 祁宿吼完,脸上有短暂的羞赫,但是随即便释然了。虽然时机不太好,但是早一点让苏子归知道自己的心意,那就多一丝的胜算。 祁宿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定定神,顺带等着苏子归的反应。 果然,苏子归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将身子悄悄地凑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缓缓道:“原来王爷您……竟然是个断袖吗?” 祁宿刚喝进嘴里的茶,刚想咽下去,就被苏子归这句话给惊住,喷了出来,顺便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子归自以为是猜对了,连忙凑过去给祁宿拍拍背顺顺气,一边说道:“断袖不是病,也不是变态,只是在正常不过的感情罢了。王爷您不要有心理压力,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就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只管大胆去爱吧。” 祁宿被她气得不行,心中怒吼,谁特么要你来安慰!不对,谁他妈是个断袖!老子真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有跟正常人一样的思维! 这时候,小二来上菜,看到祁宿咳成这样,忙问需不需要喊大夫。 苏子归又自以为体贴的拒绝了小二的好意,只让他们将饭菜放下就好。 等到小二退出房门,将门关上,苏子归给祁宿斟上一杯酒,又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安慰道:“不要心里有压力,来,喝杯酒,出了这个门您还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我苏子归也不会告诉别人您是断袖这件事的!” 听着苏子归一口一个断袖,祁宿真想饭都不吃赶紧离这个有毒的女人远一点! 但是看着苏子归吃的那么开心,也不忍心就这么走掉。虽然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但是他祁宿既然认定了她,就万不会嫌弃她的。 这样想着,便拿起手边的酒一口干掉。 祁宿放下酒杯,就看到苏子归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此时,苏子归不说话,自己也知道他又想说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苏子归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道:“这才对嘛,敢爱敢恨才是好男儿!不过,您的那位心上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啊,我还没有见过活得断袖呢。” 他祁宿后悔了,这样脑子不正常的女人,怎么会活这么久的!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被打死还让她来祸害自己! “啪——”的一声,祁宿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他捏碎,如果这是苏子归的脖子的话,那十七八岁的她此刻已经香消玉殒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您吃饭吧,别饿坏了肚子,这件事我肯定不会再提了。”苏子归看着祁宿一副极力控制要掐死自己的样子,赶紧狗腿道。 开玩笑,这可是分分钟就被捏死的节奏啊,她苏子归可不敢在说话了。 只是此时祁宿已经快要被气死了,还吃什么吃,早就气饱了。 这一顿饭,只要苏子归吃的开心。 心道,怪不得人人都想有钱呢,有钱人吃的饭菜就是不一样,都是地里的蔬菜,地上的禽类,有钱却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果然贵的地方做的饭菜都是和自己平常做的不一个味! 在苏子归吃饭的间隙,祁宿命店小二去买一块女子带的面纱来,是以苏子归刚吃完饭,店小二就送了来。 店小二心中一掂量,便径自去了一家最贵的女装店,买了一个女子常带的斗笠。带上这个斗笠,就将女子的头和脖子整个盖住了。 祁宿看着店小二买来的斗笠,给了他一个欣赏的眼神,果然是玉阳楼的活计,能将主子的心事揣摩的如此准确,直接打赏了他一锭银子,挥手让他下去。 店小二赶紧感恩戴德的退下了。 祁宿见苏子归吃完了饭,将斗笠甩给苏子归,监督她带好,这才丢下银子,头也不回的走掉。 苏子归心中吐槽祁宿小心眼,但是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掉,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但是这个斗笠将苏子归的头整个罩在里面,这样走路就看不清楚路,走的太过着急,以至于踏错了台阶,就要滚落下去。 苏子归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啊——” 祁宿走在前面,此刻已经下了楼,想接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心中揪成一团,脑子还没有活动,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 祁宿一垫脚,身体便如雄鹰一般飞起,眨眼间就来到苏子归身前,将要摔下楼梯的苏子归抱进怀里,直接飘下楼梯,落到大厅之中。 苏子归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看的祁宿喉头一紧,赶紧将苏子归放下,以免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还在震惊中的苏子归自然没有注意到祁宿的动作,心神不定的跟着祁宿离开。而祁宿未免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也慢下步子来。 回到府中已是午后时分,张管家已经将厨子选好,这次是两男三女,还是五位厨子。 祁宿略一思索,担心早上陷害苏子归的事情再次发生,便让张管家召集下人,听他训话。 很快下人们都来到前院,祁宿看着他们冷然道:“苏姑娘是本王的贵宾,以后你们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苏姑娘”,当主子看待。再有今天上午之事发生,本王绝不姑息。再者,以后苏姑娘同本王一起用膳。” 一个断袖还敢大言不惭 虽然中午吃饭的时候被苏子归气了个半死,自己很想收拾她,但是祁宿觉得,苏子归还是只能自己欺负。 如果是被自己王府里的下人欺负了,那岂不是在自己追爱的道路上自己给自己设置了绊脚石吗? 府中的下人们听了祁宿的话,都感觉不敢置信。她们一贯雷厉风行的王爷,竟然会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亲自训话。 而这个被保护的女人,还是前不久才被王爷领回王府的伴读。 张管家的脸上阴晴不定,要知道在苏子归还只是个小伴读的时候,自己没少给他下绊子,还为了维护府中的下人,故意颠倒黑白。看着苏子归现在有仇必报的样子,恐怕在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倒大霉了,应该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祁宿训完话就让他们下去,自己带着苏子归回到了寝殿。 苏子归并不知道祁宿为什么这样帮助自己,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撞破了他是个断袖这件事,祁宿为了封自己的嘴而特意关照自己,心里乐颠颠的。 常青照例进来伺候祁宿的起居,想要为祁宿宽衣。 但是祁宿一反常态的让她站在外面候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苏子归,道:“你来为本王宽衣。” 苏子归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但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慢悠悠的走到祁宿面前。 祁宿看她难得乖巧,便张开手臂等着苏子归伺候自己。 苏子归先是绕着祁宿转了一圈,找到了腰带的交叠处,狠狠地撕拉起来。 祁宿不防备,被她拉的晃动了一下身子,没站稳,险些跌倒。 苏子归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壮硕的祁宿竟然被自己拉倒了,连忙伸手去扶,但是在外人看起来,这根本就是苏子归的小心机。 祁宿只当苏子归是想恶意报复自己一下,没想到她还会伸手扶自己。本来想自己站稳身子,这下便安安稳稳的停靠在苏子归的怀中。 常青在一边看着,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祁宿身边一直都有她一个人伺候,平常在私下里和丫鬟们打闹起来,也都说常青长得好看身段窈窕,以后常青会成为祁宿的通房丫头,如果能够抓住王爷的心,还有可能一跃成为王府中的夫人呢。 常青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些话,但是时间久了,听的多了,也渐渐的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并且已经在心里暗暗的将自己当主子,学习一些主子的礼仪和诗词歌赋来提升自己的内涵。 但是这一切还没有开始就被苏子归的到来打断了,看着这个节奏,王爷怕是要被苏子归这个小狐狸精给勾走了魂。 如果这个苏子归要挡了自己的路,拿自己也不能妇人之仁! 祁宿和苏子归还在打闹,自然没有看到常青眼中闪过的狠厉。 祁宿最后无奈,只能自己脱了衣服,去浴室沐浴。 本来他在外征战就是自己更衣,什么都是自己干,从不假手他人,但是自从这次回王府之后,常青便开始为他更衣,自己并不习惯,时常都是拒绝的。刚才也是为了捉弄苏子归才让苏子归给自己更衣。 祁宿去沐浴之后,苏子归还坐在祁宿的屋里吃水果,心道还是王爷房间的水果好吃。 常青给祁宿铺床,心里实在是憋不住,跟苏子归聊天道:“苏姑娘,您还是第一个王爷这般维护的女子呢。” 苏子归放在嘴里一个葡萄,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天欺负我欺负的跟个傻逼一样?” 常青一听,铺好床铺转到苏子归面前,笑吟吟道:“王爷可不曾这样欺负过王府中的其他奴婢。” “我巴不得他去欺负别人,堂堂大理国九王爷,竟然还抢我一个奴婢的玉佩,真是没品。如果有一天他落在我的手里,我就要将他扒光去游街示众,让人们看看堂堂九王爷是怎么欺负自己家的奴婢的!”苏子归想到今日祁宿拿走的自己的玉佩,心里就来气,吐出嘴里的葡萄皮恶狠狠道。 常青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只穿着玄色中衣便出来的祁宿阴沉着脸,将嘴里的话咽回了肚子。 看来王爷听到了苏子归大逆不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她。常青在心里想到。想到苏子归被祁宿赶走的画面,她心里就一阵暗爽。 祁宿挥挥手示意常青出去,常青不敢违背,只好退出去,但是却在门口没有走,想听听祁宿是怎么惩罚苏子归的。 祁宿慢慢走向坐在桌前吃水果的苏子归身边,不温不怒道:“本王没品?” 苏子归差点被葡萄呛死,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是非,否则下场会很惨,比如说现在。 祁宿学着今天苏子归在玉阳楼拍自己的样子,给苏子归拍拍背。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这要是不小心呛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带着本王去游街示众,让人们看看我是怎么欺负自己家的奴婢的?” 苏子归闻言咳得更加厉害了,在心里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让你乱说话! 苏子归缓了缓,站起来谄媚的看着祁宿,只见祁宿穿着玄色中衣,一副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玄色绸缎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 湿漉漉的头发散落下来,还未擦干,发梢还在滴水。玄色绸衣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更加魅惑。 苏子归看的呆住,祁宿看着苏子归惊呆的表情,十分满意。 虽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色事人,但是如果对方是苏子归的话,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狭长的凤眼中露出戏谑的神情,苏子归被惊得回过神来,条件反射般向后弹开。 但是想到自己反应似乎太过激,苏子归将拳头虚握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一转眼看到放在一边的白色毛巾,苏子归连忙跑过去拿起来,走到祁宿身边,笑得一脸狗腿样,道:“我来给王爷擦擦头发吧。这样湿着睡觉会头痛的。” 祁宿挑挑眉,似笑非笑,转身做到床上,道:“嗯,擦吧。” 苏子归立刻屁颠屁颠的走到床边,但是祁宿坐在床上,头发全在后面,自己根本擦不着。无奈只好脱掉鞋子上床给祁宿擦头发。 祁宿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样轻而易举的,苏子归就上了自己的床,虽然是为了给自己擦头发。 祁宿眸中昏暗不定,随着苏子归擦拭头发的动作,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擦完头发,苏子归觉得自己应该做的更加体贴一些,便主动帮祁宿按摩。 当苏子归的手指穿过头发,按到祁宿的头皮上,祁宿似被一股电流击中,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炸裂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苏子归没有注意到祁宿的异样,还将头伸到祁宿的耳边,邀功似的道:“王爷这样舒服吗?” 呼出的气似暖流拂过祁宿的耳朵,祁宿眼眸紧缩,再也不想控制,一回身就将苏子归压在床榻之上,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苏子归挂在嘴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祁宿眸中暗流涌动,似要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看着苏子归受到惊吓的样子,祁宿哑着声音道:“你这是在勾引本王吗?” 苏子归没有听明白祁宿的话,这会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呆呆的答了句:“啊?” 祁宿看着苏子归这边呆萌的表情,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低下头擒住那微微张开的小嘴,失控般吸允起来。 苏子归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片刻功夫,就被对方攻城略地。 当祁宿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那小巧的山丘,任意揉捏之时,微微的痛楚终于唤回了苏子归的理智。 苏子归闭上牙关,咬住还在自己嘴里任意肆虐的灵巧的舌头。 祁宿只觉舌头一痛,理智立刻回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身下的女孩。 苏子归此刻被祁宿吻的颜色绯红,似擦了胭脂,双眸更是明亮似水。刚才因为自己的肆虐,胸前的衣衫散落开来,露出里面粉红的胸衣和雪白的肌肤,看的祁宿险些又要把持不住。 苏子归用力将祁宿推开,从床上爬起来,跑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光脚站在地板上整理自己的衣服。 祁宿紧紧地闭了闭眼睛,舒缓自己的欲望,才慢慢的坐在床边,看着苏子归。 苏子归整理好衣服,看着祁宿眼神暗暗的盯着自己,才觉得自己脚下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慌忙之中并没有穿上鞋子。 但是看着祁宿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自己又不敢过去拿鞋,正想就这么光着脚走回自己寝室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自己的鞋子已经落在了自己脚边。 苏子归赶紧弯腰穿鞋,只听祁宿暗哑的声音传来:“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本王就把刚才的事情做完。” 苏子归听着,穿鞋的手一抖,忍不住嘀咕道:“一个断袖还敢大言不惭!” “你说什么?”祁宿听觉灵敏,听到苏子归的话,气到不行。 自己刚才情动她没有感受到?还敢说自己是个断袖! 苏子归听着祁宿阴森森的声音,吓得赶紧跑掉,慌乱中没有发现躲在一边的常青。 天灾 看着苏子归跑远的身影,常青才在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不甘心的恨意,指甲都要把手掌刺出血来。 看了一眼还在亮着灯的主殿,常青恨恨的走开。 房中祁宿还在刚才的事情中回不过神来。 温软香糯的身子,微微张开的小嘴,水样柔情的眸子,还有小巧柔软的山丘,越是不想回忆,却越是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一向自认为自制力很强的九王爷祁宿,也不得不靠自己用手解决。 一边想象着苏子归的样子,一边轻易地就释放了出来。真是自己的劫数呢。 苏子归慌忙跑回自己自己的寝殿,急匆匆的熄灭了灯火,爬上床,躲进被子里。 想到刚才那火热的场景,自己还有些害羞,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前一世活到二十二岁,虽然谈过恋爱,但是只发展到牵手的阶段,像这样全无保留的亲吻和抚摸,还是第一次。 虽然自己说他是个断袖,但是在刚才的情形来看,只是自己想多了。 刚才祁宿的样子,分明就是情动了。是因为对象是自己吗?还是随便是谁都可以? 想到祁宿看起来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了,不可能没有过女人,一想到祁宿在床上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苏子归的心里就十分烦闷。 如果他之前有女人,那那个女人是谁?常青吗?毕竟近身伺候的就那么一个而已。 如果他要自己当他的通房丫头,那自己该如何? 必然不能答应的,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古代了,但是还是接受不了三妻四妾,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种事。如果给不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那自己情愿孤独终老。 打定主意,苏子归也不再纠结,只当自己是约了一个炮。更可况对方长得这么帅,自己怎么也不算吃亏。 想通了,便也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只是今夜,苏子归第一次做了春梦,将今夜未做完之事在梦中做了个了解,男主便是堂堂九王爷祁宿。 因着这个梦,苏子归第二天前去主殿跟祁宿一起用膳的时候还是很不好意思,不敢看祁宿。 祁宿只当她是因为昨夜之事还在害羞,并没有多想。吃过饭也没有留她下来伺候,苏子归当然很欢喜。 常青看着祁宿和苏子归的互动,心中的怨恨更深。只道这些殊荣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这日傍晚,刚刚吃过晚饭,张管家便来报:“王爷,宫中派人来信,说请王爷进宫一趟。” 祁宿正在看兵书,闻言眉头一皱,道:“来人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张管家恭敬道:“没有。只是看起来很急。” 祁宿看了看天色,若是现在进宫,晚上怕是回不来了。但是还是起身说道:“备轿。” 常青赶紧将朝服拿出来给祁宿穿上,祁宿穿好之后立刻就走了。 常青看到祁宿全程没有看自己一眼,而苏子归如果在的话,不管苏子归做什么,王爷的眼神一直都围绕着她,心中对苏子归的恨意更加明显。 苏子归并不知道祁宿进了宫,照例晚上来伺候祁宿,但是被常青告知祁宿晚膳后就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苏子归看看天色,知道今日祁宿怕是不能回来了,便回去休息了。 而宫中此刻情况不容乐观。 当今圣上祁寒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吵成一团的众人,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只听以为文臣道:“皇上,万万不可发兵啊。今年灾情严重,旱的旱,涝的涝,为救灾国库已然不宽裕,若是再发兵,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祁越看着这位胡子都白了的老臣,讥笑道:“柳大人说的话可真是搞笑,若是此次不战,将边关拱手相让夜月国,若他不遵守约定,一路攻到国都,到时候柳大人可否能想出对策来劝退这豺狼?” “这……”那柳大人闻言说不出话来。 原来,因为这天灾,使得本就年年不得温饱的夜月国今年更是连悲惨。本来一直靠着和大璃国通商换取粮食来度过严冬,但是没想到今年灾情严重,大璃国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卖给他们。而夜月国更是冻死了大量的牛羊。 所剩寥寥无几的牛羊还要靠着他们交配生产更多的牛羊,自然是舍不得再拿他们去交换。 思量之下,只好派兵前去交界地关城强抢。关城百姓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拼死反抗,当地的官兵赶到之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因为关城百姓拼死保护粮食,所以损失并不多。但是关城守将贺威怕他们这次没有得到好处,还会再来,便派人快马加鞭回京禀报。 虽然已经是最快的速度赶来,但是毕竟关城距国都甚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日时间,他们还不知道这五日之中夜月国是否再去抢掠了。 而这些在京城之中享尽荣华富贵的文臣们,竟然还在这言之凿凿的不让出兵镇压,真是气煞了祁越等人。 祁寒看着底下乱糟糟的样子,没了耐心,道:“祁宿,你怎么看?” 祁宿本来站在场中一言不发,此刻见皇上点名让他发言,上前一步道:“关城是我大璃国命门,如果被敌军占领,后果将不堪设想。况且此次关城百姓联合起来共同抗敌,如果皇上不派兵援助,恐伤了关城百姓的心。若是他们流离失所,逃到城中别的地方,并四处散播皇上抛弃百姓的话,若是动摇了民心,那我大璃国将万劫不复。” 看着那些文臣还有话要说,祁宿接着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仅仅是因为要让朝中大臣过得舒服而致百姓于不顾,那百姓对朝廷失去信任,揭竿而起,就算到时候能镇压下去,那时候的大璃国也将千疮百孔,就算是十几二十年也不一定能恢复。只是让朝中大臣日子紧巴一点,而保证了国家的安全,臣弟以为,这样很划算。” 那些主协商派的人还是不死心,道:“就算是不发俸禄,那现在也是凑不齐军饷啊。” 祁越一听,乐呵呵道:“既然这样,那就从各位大臣家中出吧。你出一点我出一点,然后百姓看着大臣们都出力,自己也会出力,这样几大粮商一凑,这军饷就出来了。” 大臣们一听,心疼的要命。本来刚才听说不发俸禄已经是十分不情愿,没想到祁越一两句话说完,不光自己没有俸禄拿,还要自己掏腰包,更是不甘心了。 祁越看着那些大臣,没有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接着道:“反正协商成功还是得给夜月国东西,那还不如给自己军饷然后去打赢这场仗呢。这样即会了了后顾之忧,又能让别国看看欺辱我大璃国的后果,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若是粮饷不够,那本王愿意出十万两资助。” 祁越此话一出,惊得那些文臣说不出话来。 此刻那些主战的将军们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出资资助前线。 祁寒一听,欣慰道:“众爱卿有心了,那既然众爱卿都表示主战,那这次出征由谁来挂帅呢?”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不一会,贺云峰和楚啸站出来道:“臣愿意领兵退敌,以解皇上之忧。” 那位边关守将贺威便是贺云峰的手下。 祁宿和祁越也站出来道:“臣弟也愿为皇上分忧。” 祁寒看着他们,心中暗笑,但是面上还是淡淡的道:“那就由祁宿为主帅,贺将军为副帅,楚将军为先锋。明启程。退朝。” 底下的那些文臣就算是心中再不情愿,但是此刻皇上已经发话了,自己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悻悻离开。 因为今日事情特殊,所以宫门未曾下钥。 看着那些大臣们都走远了,祁寒从龙椅上走下来,全然不复刚才在众人面前的冷漠,而是笑着面对祁宿和祁越。 祁越这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九弟你可真行,随便几句话就让那些大臣们出了血,看他们走时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还不知道心中多么丧呢。” 祁宿无奈道:“这可都是皇上的主意啊。” “啊?皇兄竟然如此腹黑?”祁越不敢置信的看着祁寒。 祁寒摸摸鼻子,道:“这不是国库实在是空虚的厉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吗?”然后看着祁宿和祁越道,“今晚就留在宫中吧,明日一早再回去。” 祁宿一听,虽然想答应下来,但是想到明天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苏子归,想了想,便道:“王弟府中还有些事,今日恐怕不能留在宫中陪王兄了。” 祁越一听,笑吟吟道:“让他走吧让他走吧,他现在和他府上的新招的伴读很是亲近,恐怕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中跟他道别呢。” 祁寒一听,祁越这话说的实在是暧昧不清,莫不是自己这王弟真的是有龙阳之好?从小到大没看出来啊。 祁宿看着祁寒露出和苏子归当时一样的眼神,心中无奈,短短两日时间,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个断袖了,自己这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祁寒看着他不予解释的样子,便不再留他了,祁越却是留下来和祁寒商量接下来粮草押运的事情。 祁寒回到王府,没有回自己的主殿,而是到了苏子归所在的偏殿。悄悄打开苏子归的房门,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 苏子归迷糊间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惊得一下睁开眼睛,道:“谁!” 照王爷的意思办 祁宿没想到苏子归这么警觉,自己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本来是不想吵醒她的。听到苏子归发问,还是情不自禁的回道:“是我。” 苏子归听到祁宿的声音,放下心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点上蜡烛。 但是祁宿按住了苏子归准备掀开被子的手,道:“不用掌灯,本王坐坐就走。” 话音里的落寞,任谁都听得出。 好在今晚夜色明朗,皎白的月光照射进来,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苏子归上学的时候,英语老师说,女孩子在灯光下最美,男孩子在月光下最美。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柔和的月光映的祁宿的面容都温柔起来。只有祁宿自己知道,这温柔是月光的原因,还是对面的女子的原因。 苏子归本来以为祁宿今晚进宫,便不会回来了,现在不光回来了,看起来心情还十分的沉重,小心翼翼道:“你这是进宫被皇上骂了?” 祁宿闻言,不禁一笑,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不少,便道:“我怎么可能会被皇兄骂?” “那你为何一副被骂的沉重表情?”苏子归显然不相信祁宿的话。 祁宿这般沉重的表情不是因为要去打这场无把握的仗,而是因为这样就会有很长时间不能见到苏子归。 自祁宿十五岁起,便一直南征北战,早就习惯了沙场的生活,看惯了生死,更是准备好了随时会命丧战场的准备,更不会觉得儿女情长有多么的重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有了苏子归,虽然现在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他就是想为了苏子归活着,想天天见到她。从而,有了惜命的感觉。 但是这些,苏子归一无所知。 想到这场无把握的仗,祁宿突然想和苏子归表白心意,最起码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感受。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祁宿听到自己的声音,道:“我明天一早要领兵奔赴前线,若是我能凯旋归来,娶你为妃可好?” 苏子归闻言一愣,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问他是否是真心吗?还是问他可否给予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亦或者,自己对他是否是那种愿意和他共白头的感情? 苏子归摇摇头,想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对于祁宿的感情。 但是那点头的动作让祁宿误以为苏子归是在拒绝自己,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涩的眼睛发紧。 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伤害苏子归,祁宿赶紧站起来,背对着苏子归。 苏子归不知道祁宿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有些不太理解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苏子归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祁宿,沐浴在月光中,那孑然独立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面前。 祁宿握紧拳头,用尽全部力气控制住自己想要回头抱住苏子归的冲动,假装洒脱道:“我没事了,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明日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在府中安心住着就是,缺什么就找张管家要。如此,便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说罢,不等苏子归说话,便急匆匆的走掉了。 就算是假装开玩笑,也比日后被讨厌的好吧。祁宿想。 苏子归本来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祁宿说是开玩笑自己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但是现在心中闷闷的是怎么回事? 苏子归在床上做了好一会,感觉身体要被冻僵了,才回过神来,重新回到被窝中,盖上被子。 此刻的被窝已经是冰凉一片,一如现在苏子归忐忑不安的内心。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早早的起床,想要送一送祁宿,只是没想到张管家告诉苏子归祁宿已经在一个时辰前走了,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城。 苏子归闻言,立刻出门,跑到城墙上,只能看到模糊的队伍,渐渐在自己眼前化成一个黑色的小点,自己最终还是没能赶上。 而祁宿临行前,一直在人群中寻找苏子归的身影,没有找到,失落的想道,是自己昨天太过冒失而让她对自己讨厌了吗? 出发在即,祁宿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和皇上一起举办了祭旗一事,便带领众将士准备出发。 临行前回头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失望的回过头去,跟着队伍出发。 苏子归没有看到祁宿,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 张管家见苏子归回来,按照祁宿临走前的吩咐,走到苏子归面前,道:“苏姑娘,王爷吩咐以后您的膳食还是按照他在的时候的样子,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现在就用膳吗?” 苏子归不知道祁宿还为自己做了这些,特意吩咐管家照看自己,心中愧疚。看着张管家道:“就照王爷的意思办吧。” 张管家连连称是,恭敬地离开。 苏子归回到主殿,看着这个曾经和祁宿有太多回忆的地方,心中十分酸楚。 张管家让常青伺候苏子归用膳,常青不乐意,张管家训斥道:“这是王爷的意思,你这是要违抗王爷的旨意不成?” 常青自然不敢,但是眼珠一转,道:“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我是个奴婢,伺候她也不是不行,但是为什么要让管家您伺候她呀?说到底,咱们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称她一句“苏姑娘”,但是她本来不就是王爷在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乞丐吗?还真把自己当成府中小姐一样让您对她卑躬屈膝了!” 张管家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他本来就伺候苏子归伺候的心中不爽,听到常青的话,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常青知道张管家平日里看起来大公无私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小人。现在看到张管家脸上的表情,常青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多说,进去伺候苏子归。 常青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知道张管家一直站在院子里没有离开,更是尽心尽力的伺候苏子归。 苏子归心中纳闷常青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张管家听了一会,便走了。 苏子归吃完饭,闲来无事,便在祁宿的寝殿逛游。 看着熟悉的精致,想到两个人在这里的时光,心中恍惚。 在这里,绿意打破花瓶赖在自己头上,自己三言两语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祁宿留自己在他的寝殿做事; 走到书房,自己成为一个掌灯的小厮,看到丫鬟送上来的茶水中有毒,便直接将杯子打碎,从而救了祁宿一命; 从那以后,自己便升级成了伴读,祁宿还说让自己考状元。想到这里,苏子归不禁一笑,现在的祁宿恐怕不会再有让自己考状元的想法了吧。 坐在祁宿原来一直坐着的地方,苏子归坐下,自己研磨,用笔杆蘸墨,在纸上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自从祁宿指定苏子归作为自己的伴读之后,这书房便一直只有苏子归一人打扫,其他人等不能进来。 虽然祁宿不在,但是苏子归还是每日过来将房间打扫干净。 打扫完毕后,时常一坐便是一天。没有祁宿在一边逗自己,苏子归得日子这么很是平淡,看来自己是已经习惯了祁宿在身边的感觉。 这后知后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子归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便差管家去找一些医书来。张管家虽然不乐意被苏子归差遣,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将事情做好,毕竟当时祁宿说让自己照顾苏子归的时候大家可都听到了的。 苏子归看着医术,发现这大璃国虽然十分富有,但是在医术方面却十分落后,便想着将这几本医书看完,便去系统的将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默写下来。 祁宿带领十万大军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内赶到了关城。 只是眼下,关城在夜月国士兵们的几番抢掠下,已经是破败不堪,街上的大璃国子民都带着满满的疲惫感。 祁宿不再犹豫,直接到守将府中,询问事情的经过。 原来贺威派人前去国都报信之后,夜月国的人又来过几次。之前第一次来的是夜月国的子民,攻击力不强,关城的百姓还算可以应付。 但是后来夜月国见子民们伤亡惨重,便直接以大璃国国民损害两国邦交、伤害夜月国子民为由,派兵镇压。 本来夜月国之前和大璃国签订了十年不战的条约,开通关城作为通商地点,让两国可以平等邦交。 这四年来两国相处十分融洽,并没有出现任何斗殴事件。所以大璃国在关城只是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守将,只留有三万大军。 但是此次夜月国呈现撕破脸的架势,派五万大军前来关城抢掠。 贺威下令将城门关闭,抵挡了几次夜月国的攻击,就在快要守不住城门之时,终于等到了祁宿带着大军前来支援。 祁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道:“城中百姓可有伤亡?粮草损失严不严重?” 贺威立即道:“百姓有些许伤亡,卑职已经派人医治他们了。粮草被他们抢去一些。卑职怕到时候夜月国那群狗日的打过来,伤害更多的百姓,就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大家都带着自己家的存粮,看起来可以支撑半月时间。但是现在如果要打仗的话,咱们军中的粮草怕是供应不及啊。” 受伤 贺云峰道:“你别着急,皇上和五王爷已经在想办法筹集粮草,最慢半月之内也会赶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将士们吃饱饭和百姓们的安全。” 几人听闻,都不在作声,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情势。 现在的关城,已经是寒冬腊月,就是比国都最冷的时候都要冷上几分。 夜月国的人从小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自然适应的十分好,但是祁宿带来的十万大军却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他们刚刚到这边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若是打起仗来,恐怕会伤亡惨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减少生病率。 就在他们还在思考如何作战的时候,有小兵来报,说是关城城主求见。 祁宿几人对视几眼,便让人请他去大殿。 祁宿等人出现时,看到的就是一位蓄满络腮胡子、穿着虎皮大衣的粗犷的边关汉子霸气的坐在那里。 关云长见到祁宿等人出来,起身行礼,不卑不亢。确实,在关城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关城的城主就是权力的象征,身上带着王者之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祁宿坐在上位,请关云长上座。问道:“不知道城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关云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奉贺守将之命带着关城百姓暂避哈尔山中,其中的妇女觉得自己应该为国家奉献点自己的力量,便先做了五万棉衣让我送来。三日后再送剩下的五万过来。” 祁宿等人完全不敢置信,刚才还在困扰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是等皇上和祁越筹集好粮草带来了。 几人十分感谢关云长,想要留关云长吃完饭再走,却被关云长拒绝了。 送走关云长,楚啸和贺威带着关云长送来的棉衣去军营。将关云长的话告诉士兵们之后,他们十分感激。 先将这棉衣发给了那些体质相对较差的人,剩下的人,便等着三日之后关云长再送来。 因为边关群众对战士们的支持,使得士气空前的高涨。这样一来,对于战事一起也是十分有帮助的。 祁宿等人抓紧时间商讨征战事宜,想要速战速决,这样拖下去,对大璃国十分不利。 商讨之后,祁宿决定和贺云峰、楚啸、贺威三人带兵轮流值夜,不给夜月国任何可乘之机。在换岗的时候更是要加大兵力,最起码三人带兵轮守,不留任何薄弱环节。 商讨之后,决定贺威先守第一夜,因为贺威一直住在关城,已经适应了关城的恶劣环境;祁宿年前刚在边疆回来,那边的环境和这边差不多,所以适应起来很快,便让祁宿守第二夜;接下来便是贺云峰和楚啸各守第三夜和第四夜。 因为将军们和自己一起守夜,将士们都深受鼓舞,精神十分亢奋。 等到第二夜未时,祁宿出来例行检查时,发现对面似有绿光闪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夹杂着寒风,显得十分瘆人。 祁宿看着那绿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差不多二十几个闪光点。等到再近些,赫然发现,那些绿光实际是狼的眼睛! 那群狼显然是饿的不行了,被人引诱到关城这边来的。到底是谁干的,可想而知。 祁宿命人点上火把,让这些狼知难而退。火光乍起,瞬间照亮了半边天。那群狼似乎很是害怕这些火把,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猎物,却不也不想离开。便一直守在一边等待时机,偶尔啼叫一声。 祁宿冷硬的面容被火把烤的有些发红,跳跃的火把闪现在他的眼中,似是祁宿自己眼中的怒火闪耀。 这时,一个小将领走到祁宿身边,道:“元帅,让卑职带几个弟兄下去将这些狼崽子杀了吧。” 祁宿没有回头看他,直接道:“不需要,现在的狼群是最危险的。留在这里可能会得到食物,但是离开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必定会拼死决斗。再这样的条件下,你们未必讨得了便宜,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伤亡了。” “可是……”那小将领似乎还想说什么。 祁宿打断他道:“夜月国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无非是想搞得我们人心惶惶,搅乱我们的节奏。但是凡事有利有弊,这些狼群在这里,他们也是攻不过来的。这些狼群并不认主,只杀我们不杀夜月国的人。这样更是间接的保证了我们的安全。” 那小将领听着觉得祁宿说的对,便恭敬道:“还是元帅思虑周到,是卑职鲁莽了。” 祁宿正想说几句话安慰这人,便听到空气中有利刃穿透空气的声音传来,一回头,发现数十支箭破空而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 躲闪不及,只好抽出腰间的佩剑挥舞抵挡。 祁宿一边自己抵挡一边喊道:“趴下!” 多年征战,祁宿知道这种时候还站在城墙之上对着虚空放箭,只会让己方伤亡惨重。 若是在平时,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祁宿也不会让他们趴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城墙下的狼群就是他们有利的抵御武器。 只要狼群还在那里,他们便功不过来。如果硬要强攻,他们恐怕也不容乐观。 果然,夜月国的人一看他们全都趴下了,认为他们是害怕了,便争先恐后的赶来想要破城,但是没想到却被自己引来的狼群绊住了脚。 狼群见守了半天终于有猎物前来,果断全力追捕猎物,夜月国人不敌,死伤几人,才终于暗恨离开。 而大璃国的将士们就在城墙上看了这样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闹剧。 就在他们欢呼胜利的时候,一个士兵惊呼:“元帅!您怎么样!”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祁宿捂着右手手臂,而指缝中有鲜血流出。 祁宿笑笑道:“不碍事,只是小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虽然祁宿这样说,但是将士们心中还是有一阵暖流流过。 如果刚才不是祁宿斩断那些利箭,现在受伤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闻讯赶来的贺云峰等人,看到祁宿受了伤,也是十分震惊,赶紧安排别人守夜,喊大夫前来治伤。 祁宿笑称并不碍事,还是被贺云峰训斥一番,让他好好保重身体,不然谁来担当大任。 祁宿并不恼,这贺云峰年约四十,是祁宿的启蒙老师,一开始也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在祁宿看来,贺云峰和自己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但是贺云峰虽然是看着祁宿长大,但是也不敢逾矩。 等包扎完伤口,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众人也从祁宿的房间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祁宿听着门外呼啸的风声,摸着胸口处的玉佩,心中却是一片暖意。 将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拿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似乎抚摸的是那个女子绝美的脸颊。 这是当时祁宿用一碗阳春面敲诈来的苏子归的那块玉佩,祁宿一直仔细的带在身上。 看着眼前的玉佩,祁宿禁不住想苏子归在干什么,是不是向自己在想他一样在想自己呢? 随即祁宿便自嘲的一笑,她那样迫不及待的拒绝了自己的心意此刻又怎么会在想自己呢? 释然一笑,将手中的玉佩放回胸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其实,千里之外的苏子归确实是在想念祁宿。 不知道为什么,祁宿走后,苏子归无所事事,除了看医书之外,更是找来了关于关城的城志来看。 所谓城志,就是介绍那个地方的地理面貌,人文风俗、气候之类的书籍。 苏子归看完之后,直到那个地方气候恶劣,一直担心祁宿吃不好睡不好,不经意间竟然写了好多的关于如何保暖调理身子的药膳方子。 苏子归自嘲的笑笑,祁宿在的时候自己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祁宿呆在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一日晚膳后,苏子归看了会医书,写了几个调理的药膳,准备前去洗漱睡觉。 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张管家和一人在说什么,走进一听,突然听到那人和张管家说道:“王爷中了一箭,情况……” 苏子归听到来人说祁宿中了一箭,心中着急,正想听听情况如何时,还没有听到重要信息,便被人在背后打晕。 这时,前来禀报的人听到有闷哼之声,疑惑的向后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张管家面对的就是苏子归的方向,显然看到了苏子归被打晕的经过,但是却不敢声张。 因为来人是祁宿的暗卫,刚才还询问苏子归的事情,现在如果让他知道苏子归在院子里被打晕,那自己的脑袋等王爷回来就保不住了。 暗卫见无事,便告辞离开。 张管家见暗卫走远了,才走到刚才苏子归被打晕的地方,见常青正将苏子归套在袋子里,赶紧上前道:“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如果被王爷的暗卫看见会是什么后果?真是不知死活!” 常青已经和张管家暗度陈仓,现在并不怕他,只道:“常青才不管什么后果,常青只知道如果能帮管家出这口恶气,就算是希望渺茫常青也要试一试。” 好好关照 张管家对常青说的话显然十分中意,随即也不再责备她,道:“那你把她打晕想怎么办?” 常青将苏子归绑好,凑到张管家身前,悄悄道:“明天早上我乡下表哥会出城,咱们将这苏子归让表哥带回乡下,既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让她再出现在王爷面前,岂不是一举两得?” 张管家戏谑的看着常青,不辨喜怒道:“看来你这是筹划已久了呀。” 常青不敢和他撒谎,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捏在他的手中,若是他将自己推出来,到时候死的恐怕只有自己。 心念至此,常青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意道:“这还不是都是为了张管家好吗?看王爷对苏子归的心思,恐怕日后这苏子归最起码是要当个夫人的。自她进府,可没少吃您的苦头,若是让她一朝得了势,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您说是不是?” 张管家脸上戏谑的表情已经是消失殆尽,而是换上了一幅阴狠的表情。 常青知道自己的话张管家已经听到了心里,便不再多说。这种时候,面对张管家这种人,只会说多错多。 张管家脸上阴晴不定,等了一会道:“那现在你就将她打晕,打算怎么办?” 等到了时机,常青心中暗喜,但还是表现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道:“我打算连夜将她送到我表哥那里去,现在天色已暗,就算是有人看见也不会认出来奴婢的。” 张管家看她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还是要做的样子,心中满意。略一思索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把你表哥的地址告诉我,我派人送过去。” 常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是还是犹豫着问道:“那如果有人认出了管家您,常青岂不是害了您?” “这个你不用管,你刚才还不是说天色暗认不出来吗?”张管家道,随即看到有人出来走动,不敢再耽误时间,便不耐烦的催促道:“不要废话了,快点把地点说出来,我趁着没人给送过去。” “城西悦来客栈。”常青见张管家发怒,也不敢耽搁,连忙将地点说出来。 张管家背起被套进麻袋的苏子归,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只说了句让常青赶紧回去便急匆匆的走了。 常青看着走远的张管家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现在不会有人再和自己抢王爷了,而且事情败露之后,自己也可以将这浑水泼得干干净净。 她特意关照表哥,让他“好好关照”苏子归。而且他这表哥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苏子归落到了表哥手里,恐怕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常青想到苏子归以后都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心里就一阵痛快。转身摇曳着身姿回去睡觉了。 这边张管家不敢将苏子归交给别人,只能自己带着她前去悦来客栈。 好在张管家正值壮年,不然背着苏子归走到城西,恐怕要走废了。 张管家一路上想着自己这一年来对苏子归做的事情,心中就一阵后怕。但是转念想到苏子归那明艳的脸,恶从心中起。 反正这苏子归以后也是要被别的男人上,只要这个男人不是王爷,那自己先享用了岂不是更好? 这个想法在心中成型,便不断放大。张管家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便找了个小胡同想要就地解决。 将苏子归从麻袋里放出来,张管家看到她的脸,便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幸好自己想都这一层,不然岂不是放弃了一顿美餐? 张管家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臭嘴往苏子归脸上拱,手也迫不及待的隔着衣服摸上苏子归饱满的胸脯,裤裆里的东西已经是蠢蠢欲动。 正当张管家想要将苏子归的衣服扒掉时,只听背后传来一声“谁在那里”的娇喝,吓得他浑身一抖,立刻软了。 紫凝收了李员外的好处,今夜向黛筠告了假,背地里前去李员外家与他厮混。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晚了,只好赶小路回来,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一出好戏。 张管家回过身来,看到是一个姑娘,放下心来,指着地上的苏子归恶狠狠道:“不想像她一样就赶紧走!” 紫凝顺着张管家的手指,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发现是苏子归,再看张管家的身形样貌,心中便有了数。 不紧不慢的走到张管家面前,娇笑道:“原来是九王府的张管家吗?小女子是黛筠姑娘身边的丫鬟,紫凝。若是紫凝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姑娘应该是九王爷的伴读,苏子归吧。原来竟是个女子吗?” “你认识我?”张管家在听到紫凝说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起了杀心。不过听到对方是黛筠姑娘的丫鬟又有些胆颤。 众所周知,这黛筠姑娘在达官贵人的眼中是多特别的存在,人人想得到她。连带着对这紫凝也是以礼相待。自己要是杀了这紫凝姑娘,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紫凝听出了张管家语气里的杀意,连忙笑着安抚道:“张管家别紧张,这位苏子归在游园会上羞辱了小女子和黛筠姑娘,黛筠姑娘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只是这苏子归是九王府的人,我们人微言轻,也只好忍气吞声下来。现如今这苏子归是被九王爷抛弃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还请张管家将这人交给我们处置,黛筠姑娘和小女子将有厚礼相赠。” 张管家看着紫凝垂涎欲泣的样子,心中怜爱。想到既然被撞破了,这紫凝说不好会因为想要邀功便去九王爷面前举报自己,若是将这苏子归交给她,自己不仅得到一大笔银子不说,这苏子归也将会万劫不复。到时候王爷问起来自己只要推说是这苏子归自己走了就好,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张管家笑道:“在下竟然不知道这苏子归竟然敢得罪黛筠姑娘,若是知道,在下必然会将这狗东西交给黛筠姑娘处置。如是,那就请紫凝姑娘带走吧,至于厚礼在下实在是不敢接受。” 紫凝见目的达成,便调笑道:“张管家言重了,既然张管家将这恶人交给我们,紫凝便代我家姑娘谢过张管家了。至于这厚礼张管家还是要收下的。毕竟紫凝一个弱女子可搬不动这厮,还得劳烦张管家帮忙送回怡红院呢。” 张管家面上露出一副犹豫的神态。这怡红院来往的人多,肯定会有人认出自己,这样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紫凝看出他的犹豫,赶紧道:“管家放心,紫凝带您从后门进去,那里僻静,一般不会有人前来的。” “那就请姑娘前面带路吧。”张管家得到保证,便将苏子归重新装回麻袋里,跟着紫凝去怡红院。 一路上果然如紫凝所说,没有人来往。张管家本来还在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到了后门,紫凝领着张管家到了院子里,这个时候都在前厅接客,没有人前来。 紫凝让张管家将苏子归从麻袋里放出来,再解开绳子。自己回去房间将自己的小金库拿出来。咬咬牙,拿出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张管家。 张管家看到紫凝出手这么大方,心中暗喜。在接钱的时候还顺手摸了一把紫凝的手,引得紫凝一阵娇嗔。 张管家得了钱,怕耽搁的时间太长被人发现,赶紧走了。 紫凝见张管家走远了,才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刚才被他摸的手,转身去找黛筠。 紫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黛筠说完,当然省略了自己前去找李员外的事情,等待黛筠发表意见。 黛筠忍下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恬静道:“人既然是你带回来的,那就任凭你处置吧。只要不弄出来人命,我都不会过问。” 紫凝得了黛筠的话,心中便有了数。告退之后,便去找苏子归。 “我说的是要年轻貌美的姑娘,你看看你都给我找来了什么东西?这一个一个的,我要花多少银子多少功夫来调教她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紫凝路过怡红院老鸨红姨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出红姨气急败坏的声音。 本来是想找怡红院里几个相熟的护院将苏子归侮辱了以泄自己心头之恨,但是听到红姨的话,计上心来。 与其是被几个人侮辱,那让她成为一个下等妓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紫凝便敲开了红姨的门。 红姨本来是一脸怒容,看到进来的是紫凝,脸上立刻挂上了谄媚的笑意,道:“是紫凝呀,可是出落得愈加水灵了。可是黛筠姑娘有什么事情?” 紫凝笑道:“妈妈竟打趣紫凝。是紫凝自己前来找妈妈您的。我可是给妈妈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哦?是何惊喜?” “我在路上捡了一个美貌女子,想着妈妈最近找不到中意的姑娘,就将她给您带了来。”紫凝面不改色的笑着说。 红姨狐疑,但是知道这紫凝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撒谎的,便笑着道:“哦?那可真是个大惊喜。如真是个能用的,那你可真是帮了妈妈大忙了!人呢?快带我去看看吧。” 紫凝带着红姨到了后院,看到地上躺着的美艳女子,红姨惊讶道:“这确实是个绝美的人儿,就是与黛筠姑娘相比,都不输呢!” 妮玛 紫凝听到红姨这样夸苏子归,立刻敛了脸上的笑意。 红姨转过脸来,想和紫凝说什么,但是一看紫凝的脸色,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立刻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你看我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会还有人比得上黛筠姑娘呢?红姨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姑娘莫往心里去。” 紫凝冷笑道:“妈妈可是要好好记住自己说的话,这些话让我听见了没什么,但是让我家小姐听去了,可是不会善了呢。” 红姨连忙陪笑道:“那是那是。既然紫凝姑娘帮了妈妈我这么大的忙,那可是得好好犒劳一下你。” 招呼护院将苏子归带去专门关新人的房间,红姨笑着将紫凝带回自己的房间。 在橱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在里面拿出一些东西,又放回去。 “紫凝姑娘且收下,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红姨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紫凝。 紫凝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整整五百两银票!得到这笔钱,自己就能将卖身契赎回来了。 随即,紫凝便将手里的银票又还给了红姨,说道:“紫凝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敢收妈妈的东西,还请妈妈收回去吧。” 红姨连忙将手里的银票又推过去,道:“一点小心意而已,紫凝姑娘就不要见外了。”看了看紫凝光洁的脸,又笑吟吟道:“你呀,是出落得愈加水灵了,这可不是打趣你哟。我看呀,你如果愿意出来跟着妈妈干,妈妈保证你不会在黛筠之下!” 听到这样的夸赞,紫凝自然心中高兴,缓和了脸色,调笑道:“这样的话妈妈以后可切莫再说了。紫凝只愿意一辈子跟着我家姑娘。天色也不早了,紫凝就不打扰妈妈了,还得回去伺候我家姑娘呢。” 说罢,就将银票放在了衣袖里。 红姨就当没有注意,道:“不说就不说了吧。那你快回去吧。” “哎,妈妈留步吧。” 其实二人心中有数,这红姨肯拿出来五百两银票,一方面是因为这苏子归确实是个好苗子,而这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刚才红姨自己说的那句“和黛筠姑娘比也不会输”那句话。 这是要拿银子堵紫凝的嘴呢! 这黛筠可是怡红院的摇钱树,要是得罪了这黛筠姑娘,那就和得罪了全京城除了当今圣上之外所有的官员没什么分别。如是,红姨怎么会不担心呢? 紫凝回去和黛筠交代了一番,因为收了红姨的钱,自是没有把那句话也和黛筠说了。 黛筠没有表达什么意见,见紫凝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便叫她先回去休息。 紫凝走后,黛筠才将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 一方面知道如果苏子归是不洁之身,那九王爷便不会再肯要她,自己便有了可乘之机;但是一方面又害怕事情败露会让祁宿怪罪于她。 纵是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那也是紫凝干的,自己也可能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但是随即,黛筠又充满了自信。如果祁宿肯花时间和自己相处,那自己肯定会让他对自己深陷其中的。 想到自己将来将会嫁入九王府,黛筠便笑了起来。 苏子归醒来,发现自己满头满身都是冰水,刚想问是哪个兔崽子干得,就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丢弃在地上。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苏子归庆幸自己竟然不是在柴房,很有进步。 “姑娘还有雅兴欣赏风景,看起来很是惬意嘛。”红姨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道。 苏子归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坐了一个人,满身的胭脂味都能将人熏吐了,穿着大红的衣裳,头上戴着满头的花。脸上敷的粉子看起来能有几尺厚了,一说话苏子归都能看到分子在往下掉。 看起来年轻的时候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衣品太恐怖,将整个人的气质都带成了误入歧途的人身上才有的红尘味。 身后站着两个婆子,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盆,看起来刚才往自己身上泼水的人就是她了。 等到老子能自由活动了,看老子不往你身上泼硫酸!苏子归心想道。 看清楚了形势,苏子归自然不会硬碰硬,便挂上一副甜的掉牙的笑容道:“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姐姐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啊?” 红姨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也不傻,怎么会问这么脑残的问题,但是答道:“找你来为妈妈我接客呀。” 苏子归一噎,呆呆的问道:“这里可是妓院?” 红姨哈哈大笑起来:“对呀。不然你以为哪里还能让你接客?皇宫吗?” 苏子归无语,心道这老鸨厉害呀,还敢调侃皇宫?这皇宫要是妓院,那皇上岂不是那里面最大也是唯一的嫖客吗? 转念又一想,不对,历史上还是有很多人耐不住寂寞招面首、和侍卫私通的。这皇上也只是表面上最大的嫖客而已。 苏子归心中想笑,没想到自己看人还挺准的,刚才还想这大婶身上一股红尘味,便立马告诉我她是开妓院的,哈哈哈…… 红姨看着苏子归那藏不住的笑意,心中没底,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寻常姑娘听说自己被拐进了青楼,哪个不是哭天抢地恨不能以死保全名节的?这个女的竟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但是到底是不是个傻子红姨现在可管不着,她现在只想好好调教一下她,让她去接客。 红姨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心神领会,齐齐向苏子归走去。看样子是做了无数遍。 苏子归注意到那两个人向自己走来,心中大感不妙。想挣扎着站起来或者坐起来,但是不知道这绳子是怎么绑的,竟然挣扎不脱。 无奈之下,只能看着那两个人走过来,拿块布子将自己的嘴堵上,并将自己的里裤扒掉。 苏子归只觉得屁股一凉,还没搞清楚她们想干嘛的时候,只觉得一个东西刺入了自己的那里,惊得苏子归在心里直骂娘。 随即那嬷嬷将自己的裤子穿起来,向红姨复命道:“回妈妈,这女子还是个处。”看着红姨高兴的脸,还是慢慢道:“不过……” “不过什么?”红姨本来听说苏子归是个处很高兴,要知道这处和非处在卖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价钱的。但是听到那嬷嬷的话,还是拉下了脸色。 “不过她现在来了月事,恐怕不能接客。”嬷嬷看着红姨冷着的脸,还是说道。 听到说只是来了月事,红姨的脸色好看了起来,道:“那不妨事,不过是等几天,正好可以好好调教一番。”转脸问苏子归,“你叫什么名字?” 苏子归翻个白眼,自己嘴还堵着呢,不能说话,你们瞎吗? 红姨也看到了苏子归情况,示意嬷嬷将堵着苏子归嘴的布拿下来,又问了一遍。 苏子归咬牙切齿道:“老子姓曹,名妮玛!” 红姨道:“妮玛?也不错,还挺有异域风情的,你以后就叫妮玛吧。” 苏子归差点没七个仰倒,本来只是想借此机会骂骂她们,但是没想到却来这么一招,将自己绕进去了,天天有人喊自己“尼玛尼玛”的,这不是给了别人机会骂自己吗? “这几天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我会让人来教你的。”红姨说完,没等苏子归发表意见,就走了。 两个嬷嬷将苏子归松绑,随即也出了门,并落了锁。 苏子归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们的这些动作,心中呐喊:你们都不听听我的看法吗?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人回应她了。 苏子归静下心来,想着幸好来了姨妈,不然恐怕现在就会被洗吧洗吧扔去某个人的床上了。 走到窗边,想着翻窗出去,结果打开窗子之后,看到的是一片湖水,只好悻悻然回到床上坐下,只怪自己当初可以学游泳的时候觉得很难而放弃了,现在遇到危险了想要跳河逃走的时候,只能无奈道哎呀我不会哎。 虽然现在是落网之鱼,但是好在是要给她挣钱的人,也没有亏待苏子归,房间虽然比不上祁宿的偏殿,但是也是极尽温馨了。 在床上躺下,苏子归久久不能入睡,还在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去。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看惯了身边的人约炮,换伴侣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已经习惯了,也不会把贞操看的那么重要。 但是要让自己把身体交给一个陌生人,甚至以此来交易,那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如果必须要交给一个人的话,那自己还不如当初就交给祁宿呢。 想到这里,苏子归心中一阵羞赫,原来自己在心里其实已经将祁宿当成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吗? 真是遗憾在祁宿走的时候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遗憾了。 想到祁宿,苏子归突然想起来,自己被打晕之前,听到有人在和张管家说祁宿受伤的事,自己还没有听清就被打晕了,那祁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呢? 苏子归一激动就想坐起来,挣扎间碰到了之前被打的地方,疼得她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粗重的喘息了一会,才将那股痛意压下去,心中暗恨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必将他挫骨扬灰! 调教 此刻在九王府逍遥快活的张管家和常青没来由的觉得背后发凉,赶紧裹紧被子。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就被人喊醒,洗漱上妆。 苏子归在迷迷糊糊中惊醒,不是说自己来姨妈这段时间里不让自己接客吗?现在是闹哪样? 苏子归挣扎着不配合,要不是看在他们人多势众的份上,她早就动手了。 “你不用紧张,我红姨说了最近不让你接客就不会食言。现在只是想教教你规矩而已。况且你见哪家青楼清早起来招呼生意的?”挣扎间,苏子归听到妓院;老鸨的声音。 随即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那一棍子打傻了,确实是妓院一般都是半夜开门,劳累了一晚上的姑娘哪还有精力白天也接客? 更况且,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们谁会在青天白日就出来鬼混啊! 苏子归终于淡定下来,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脸上涂抹什么东西,自己闭着眼睛补觉。 上好妆,红姨便让人教苏子归形体,舞蹈。 来到专门的房间,苏子归发现不光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四五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姑娘。 一个个脸上全是不情愿的表情,一看不是被人卖来的就是和自己一样被掳来到。 只是现在苏子归还不知道,她自己比较惨,既是被掳来的,又是被卖来的。 几个人没有相互认识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如果真的留在这里,她们就是竞争对手。 苏子归在大学时候就是肚皮舞社团的,更是在业余时间去健身俱乐部教瑜伽,所以她的柔韧性很是不错。 红姨看到苏子归的表现,十分满意,觉得自己确实找了个好苗子。 苏子归也只能表现的乖巧一些,毕竟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快的得到红姨的信任,到时候自己逃跑的时候就少了一些阻力。 红姨还不知道苏子归的小九九,只是她这么听话还是让红姨很诧异,毕竟没见过这种情况。 学了三天舞蹈,红姨看了苏子归的表现,表示她现在可以接受别的训练了。 第四天,苏子归被锁在房间里,来给她送饭的嬷嬷也顺便给她一本书,让她在白天看完。 苏子归狐疑,这青楼的上岗培训还要培训内在吗?这恐怕不是几天就能培训好的吧。 苏子归一边喝着粥,一边把书翻开。 只一眼,就将嘴里的粥喷了出来。 这哪是培训什么内在,这分明就是上岗必备的培训啊! 因为那位嬷嬷给苏子归的书上,俨然画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身体交缠在一起。前面还是比较正常的体位,越到后面越高端,甚至还要sm。 苏子归看的目瞪口呆。虽然在大学也和舍友们一起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关了灯挤在床上看过羞羞的岛国动作片,但是看到这古代的春宫图还是感叹怪不得中国人口十几亿,这完全是祖辈代代努力的结果呀。 苏子归合上书,深呼吸几次,还是不能淡定,一遍遍的感叹:“卧槽,这可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透过墙上的小孔,红姨看到了苏子归的表现,虽然听不懂苏子归说的话,但是也知道那是表达震惊。看到苏子归还算乖巧,便放下手中的听筒,盖上小孔转身离开。 苏子归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吃自己的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不是? 这天傍晚,送饭的嬷嬷进来告诉苏子归让她一会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红姨要带她前去看好东西。 虽然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是逃跑的一次机会? 苏子归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主意。乖巧的走到嬷嬷身边,道:“嬷嬷能不能帮我给红姨带句话,就说我想去看好东西之前先去练功房练练形体。” 那嬷嬷觉得这不是问题,毕竟自己送完了饭还是要去红姨那里复命的,便答应下来。 苏子归对这嬷嬷千恩万谢了一番诚诚恳恳。 苏子归吃完了饭,便认真打扮了一下。等待嬷嬷前来收拾盘子顺便带给自己想要的好消息。 这边红姨虽然不知道苏子归想耍什么花样,但是也只能好好的达成他的心愿,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让苏子归不痛快从而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还是让几个护院跟着守在门口以防不测。 苏子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跟着嬷嬷去了练舞房。 到了一看,果然和自己还在的时候一样。那几个小姑娘因为练得不好而不准休息,除了吃饭和晚上睡觉的功夫,其他时间都在练舞。 而看着她们练舞的嬷嬷这个时候去吃饭了,没人看守这里,所以这个时间点是搞事的最佳时机。 苏子归假装自己只是来练舞的,顺便还给其中一个小姑娘指点了一下。 在门外偷听的嬷嬷看没什么事便离开去吃饭了,只留几个护卫看守。 苏子归听到嬷嬷离开的脚步声,立刻停下来走到小姑娘们身边,压低声音问:“你们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几个小姑娘闻言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惹得护院敲门询问。 苏子归无奈只好说:“没事,韧带拉疼了,大哥不必担心。” 护卫听完不觉有他,便又回过头和其他几人闲聊。 苏子归见糊弄过去了,立刻低声严肃道:“不想死就把自己的嘴闭严点,老子可是还想好好活着活!” 几个小丫头不敢声张,她们也想离开。 本来也不是自己自愿卖身的,更何况这几天的训练让她们心力交瘁,更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 现在有人来救她们,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也是要试一试的。 苏子归见她们没有异议,便道:“我一会会被老鸨带去前院看什么东西,一会你们就借口吃错了肚子去上厕所,肯定是有嬷嬷跟着你们的。我会在前厅闹出动静,你们只要借机将嬷嬷打晕,从后门要走就行。护卫发现有嬷嬷被打晕,自然不会立刻前来前院摆平事件。这样我也会有机会逃走。” 小丫头们听完,觉得自己可能并不能完成这项任务,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们选择相信了苏子归以及她的办法。 几人商量完,便继续练习,和平常无二。 红姨来练舞房找苏子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苏子归跟着红姨去看所谓的好东西,那几个小姑娘继续留在那里练习舞蹈。 当苏子归进入一个闺房,红姨讲墙上的小孔打开时,苏子归才知道所谓的好东西便是活的春宫图! 里面的男女正热烈的抱在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似乎这女子知道有人在参观,表演的十分卖力,叫的更加娇媚,还对着苏子归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那眼中清明,分明没有动情。苏子归都想给她搬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苏子归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看向红姨。 红姨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看的苏子归想打她。 苏子归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 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红姨脸上扔去。 红姨受惊,连忙闪躲,杯子也被她身边得嬷嬷挡住了。 就在那一刻,苏子归搬起床上的小桌子就向观看男女表演的那面墙砸去。 男子被巨大声音打断,吓的一哆嗦,就射了。 看着自己竟然这么丢脸,男子愤怒的穿上衣袍,匆匆系了一下,跑出来敲苏子归所在的门,并大喊:“哪个狗日的打扰大爷的雅兴,还不出来!” 苏子归赶紧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你和楼里的姑娘欢好却别老鸨安排别人观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红姨身边的几个嬷嬷赶紧过来捂她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男子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愣了一下,随即愤怒道:“卧槽,老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红姨竟然敢这么搞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这怡红院!” 苏子归很是得意,虽然自己被抓住了,但是如果这个男子将事情闹大,那自己逃出去的机会就更大了。 听到怡红院的时候,苏子归脑中转了一下,好像有熟人在这里? 但是随即就被自己抛在脑后,这个时候还是逃跑比较重要。 红姨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将门打开,对男子笑道:“任大人莫生气,红姨我这是在调教新姑娘呢,您也知道,所有的咱们怡红院的姑娘都会经过这一茬。”随即羞赫一笑道,“我是听菲尔说任大人您床上功夫了得,常常弄得她欲罢不能,这不是才想带这姑娘来见识见识吗?” 说完,红姨便示意嬷嬷将苏子归带到任大人面前,又笑道:“您看这姑娘是不是水灵得紧?若是大人不嫌弃,这姑娘的开苞之夜便优先给大人,以赔今日打扰之罪。另外今天免费再给您一个姑娘让您尽兴如何?” 那任大人刚才听到红姨夸赞自己活好的时候怒气已经下了一大半,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受这样的夸奖。 后来有听说要再给自己一个姑娘,心中自然高兴得紧。 更何况刚才看到苏子归得脸的时候便惊艳了,知道自己有机会得到她的初夜,自然是兴奋不已,现在也只是红姨说什么是什么的答应着了。 按照花魁来培养 苏子归看着事情被红姨三言两语就被摆平,像吃了屎一样。 看到那位任大人屁颠屁颠的又回了房间,心中气急。 虽然很想提醒那位任大人如果再继续掏空自己的话恐怕日后便会不举,但是他并没有给自己机会。 苏子归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如果今天不逃走,那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想到这里,苏子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两个嬷嬷全都推到在地,向红姨扑去。 红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勇猛,吓的立刻尖叫起来,引来了楼里的护卫。 苏子归正在暗笑现在护卫恐怕不能脱身赶来自己这里,就看到十数名护卫拿着棍棒前来。 苏子归心下哑然,难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不可能的,那几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是很想逃走的样子。 那就是自己这几天暗中观察的不对?不是只有十几个护卫? 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苏子归不再扑向红姨,而是向楼梯口跑去。 今日为了逃跑,特意穿了穿的宋裤,而不是襦裙。 刚走到楼梯口,苏子归便看见几个护卫从楼下冲上来,想回头,却发现后面也是护卫。 现在真的便是前有狼后有虎。 苏子归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冲。 护卫们本来被红姨嘱咐,不能让苏子归受伤,所以现在虽然手里拿着棍棒,却不敢往苏子归身上招呼,而让苏子归有了可乘之机。 苏子归也看出了那些护卫不敢伤害自己,便更加大胆。甚至还抢了其中一个护卫的棍子防身。 红姨在楼梯上看着,脸越来越绷不住,心道:曹妮玛,你可别怪我红姨心狠了! 看到苏子归马上就要闯出大厅,搞得大厅里的客人惊慌失措,红姨大声道:“现在,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抓住她!打死她也不能让她跑出我怡红院的大门!” 护卫们得到命令,这才放开手脚,不到片刻便将苏子归抓住。 苏子归并未学过什么防身之术,刚才能跑到大厅已经是护卫们不敢伤害的原因才让自己得逞。 何况他们十几个彪形大汉,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拼到现在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刚才在混乱中,苏子归被打中几下,刚才一股气撑着自己还能站起来,现在被抓,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光了,浑身刺痛,终于放弃了挣扎。 苏子归看着几步之遥的门口,心中暗恨:只差几步!只差几步自己就能逃出去了! 苏子归被带回之前的房间,红姨安抚好各位客人便匆匆赶来。 见到苏子归被捆绑在地上,红姨想到刚才被苏子归搅乱的局面,气急得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苏子归得脸瞬间便红肿了起来,但是她好像觉不得疼一样,一动不动。 红姨剧烈的喘息了一会,道:“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要串通我院里的姑娘要逃走吗?怎么?现在为何这般萎靡不振?你就不想知道自己那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最终失败了吗?” 苏子归眼皮一动,到底没有说话。 红姨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你以为到这里来的人都会心甘情愿吗?不!她们千方百计的想要逃走,不惜任何代价。这样被闹得烦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见招拆招。我将院里的姑娘放进新来的姑娘里面,一方面一点点消磨她们想逃走的决心,一方面可以替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我就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你们控制在我的手中,又能尽快让她们臣服!你说,我这样以不变应万变的计划好不好?” 苏子归眨了眨眼,没有说话。成王败寇,技不如人,她现在也是无话可说。 红姨看她没有说话,蹲到她面前,粗胖的手指捏起苏子归小巧的下巴,道:“若是你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便放过你,既往不咎,还是把你按照花魁来培养,你觉得怎么样?” 苏子归眼中露出决绝的神态,咬牙切齿道:“绝不!” 红姨闻言,狠狠地甩开苏子归的下巴。 苏子归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额头狠狠地磕在地板上,瞬间血便流了下来。 红姨背对着苏子归,吩咐道:“既然进了我怡红院的门,那便生是我怡红院的人,死是我怡红院的鬼。我红姨不养闲人,以后就让她住在柴房,洗姑娘们的衣服吧!” 说完,立刻出了门,丝毫都不想再在这里停留。 既然苏子归不听话,那她红姨也不会再将她留在身边,更何况在被关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她就已经探查好情况做好计划。 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做好了准备,恐怕这次逃走的不只是苏子归,还有自己花重金买回来的那几个姑娘。 所以,在苏子归是万万不能在留在身边了! 想到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红姨心中就来气! 苏子归没有资格再住在那么好的房间里,没有人给她处理伤口,便被抬到了柴房。 看着眼前的情况,苏子归自嘲的笑了,自己跟柴房有缘的很呢。 身上的伤口没有处理,引发了高烧,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前来,强睁开眼睛,想打起精神。 她可不想刚摆脱了红姨,便在这柴房中被捡尸。 来人慢条斯理的蹲在苏子归面前,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胆子,竟敢公然闹怡红院。只是可惜啊,最后却没有逃出去。既然这样,那当日我在游园会上受过的侮辱,便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说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人狠狠地踢了苏子归一脚,便急匆匆的走了。 好在不是个男的,不然自己还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苏子归安慰道。 房门被推开,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给苏子归清洗了伤口,并喂了一些饭。 苏子归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感觉到那人的温柔便放下心来,乖乖的任由那人摆布,也努力吞咽那些饭菜。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寥寥无几。 只有吃饱饭才能活着,才能有机会出去再见到祁宿。 想到祁宿,苏子归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只是自己现在的处境,暂时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打问他的事情了。 那人将苏子归收拾好,便赶紧走了。 那人天天来给苏子归喂饭,苏子归也终于靠着极强的求生欲挺了过来。 自那以后,那人便再也没来,苏子归也没有机会当面跟她说声谢谢。 身体好了起来,苏子归也开始了自己被奴役的生活。 天天洗不完的衣服,那些洗衣服的婆子见苏子归生的貌美,又得了红姨的指示,时常欺负她,将自己的活也交给苏子归来做。 苏子归对此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做好自己手里的活,然后伺机逃走。 这天,苏子归正在洗衣服,就见一个女子趾高气昂的走来,站在苏子归面前道:“我家翠浓姑娘的衣服为何今日还未送到,这可是今日便要穿的。我限你今日晚饭前送到我家姑娘房里,不然有你好受的。” 苏子归连连称是。 那姑娘见话已传到,便扭身走了。 几个婆子见是翠浓姑娘的丫鬟要衣服,想起来那衣服还没洗,便赶紧过来一起洗。 若是到了时候交不上去,她可不管这衣服是谁洗的,所有人都得被她打骂,泼辣的很。这里的嬷嬷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只因为这翠浓姑娘是怡红院除了黛筠姑娘之外最红的人,可是为红姨赚了不少银子,这红姨也是非常娇惯她的。 这翠浓姑娘也是卖艺不卖身之人,但是她陪客人喝酒吃饭调情,就是不陪睡,这客人们也乐于跟她来往。 这翠浓当不上怡红院的头牌,只是因为这黛筠姑娘每月只选一位入幕之宾显得更加神秘,从而让那些达官贵人极度追捧。 正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可见这黛筠姑娘是极会抓男人心思的。 这翠浓姑娘生的可是真的美艳,不似黛筠姑娘的内敛恬静,这翠浓姑娘是开的极度艳丽的曼陀罗,美的极具有侵略性。 苏子归一边洗衣服一边听着那些婆子们的话,陷入沉思。 如果黛筠姑娘在怡红院,那么那晚去柴房羞辱自己的人必然是紫凝,因为自己在游园会上也就只有出的那个谜题让紫凝下不来台而已,并没有得罪别的人。 况且从紫凝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必定是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那自己被卖到这里来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喂,喊你呢,愣什么?还不赶紧去给翠浓姑娘熨烫一下衣服赶紧送过去!” 苏子归还没想通,便被婆子打断,只好去做事,以后再想。 苏子归熨烫好了衣服,见天色不早了,便赶紧给翠浓姑娘送过去。 她平常是不被允许到前面来的,今天只是例外,所以并不知道翠浓姑娘的房间在哪。 苏子归正着急呢,便看见一个丫鬟样子的姑娘走过来,苏子归感觉上前道:“这位妹妹,敢问翠浓姑娘是在哪个房间?” 那丫鬟见她拿着翠浓姑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衣服,便直接指了一个房间。 苏子归连忙道谢,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思量下决定进去放下就走。 苏子归推开门,见里面确实没人,便走到桌子旁放下衣服就想走。 没想到刚放下衣服便被人从背后抱住,那双手还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乱摸。 苏子归心中大骇,抬脚就踢向男人的裆部,大喊:“谁!” 我不叫妮玛 男人一时不慎被她踢个正着,痛苦的弯下腰去,无法发出声音。 苏子归看到自己闯了祸,有些心虚。这男人既然在翠浓姑娘的房里,显然是她的恩客,自己这样冒失的就将这男人打了,若是因此惹怒了翠浓姑娘,恐怕会比现在的生活更惨。 思量间,苏子归走到男人想看看自己刚才那一脚是否让这男人以后都不能人道了,她记得自己慌乱间好像下脚比较重。 那男人见苏子归走上前来,还以为她又要打自己,眼睛里透出惊恐,连连往后挪蹭。 苏子归心中无奈,正想好好和那男人说说,道个歉,便听到身后“吱呀”一声,门便被推开来。 苏子归回头,见是一位绝美的女子,狭长微微往上扬的丹凤眼,眸中透露出冷漠的光,高挺的鼻梁,一张朱唇不点自红,巴掌大的鹅蛋脸,整个人显得英气又不失女孩子的娇柔。 这样绝代风华的女子,并不多见,苏子归觉得这个人比黛筠姑娘美艳多了。 那这个人便是那翠浓姑娘了吧。 果然,那女子看了看室内的情形,直接对着苏子归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微微暗哑,不似寻常女子的清丽,但是却有独属于她的味道。 苏子归连忙道:“是您身边的青裳姐姐让我来给您送衣服的。” 女子不置可否,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翠浓?” “这怡红院里能将红衣穿的如此绝美的女子,除了翠浓姑娘不做第二人想。”苏子归真诚的说道。 这翠浓姑娘虽然名字里带个翠字,却独爱红衣。 翠浓姑娘听完,微微一笑,刹那间屋子里像是开满了花朵。 翠浓没有再和苏子归说话,而是转向刚才因为害怕苏子归再伤害他而躲在墙角的男人,调笑道:“王大人这是在哪学的新习惯,躲到我红如院的墙角了?” 那王大人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踢到了命根子,只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翠浓愤愤不平道:“你们这怡红院的丫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对客人不敬!” “哦?不知道这丫鬟对大人您哪里不敬了?”翠浓施施然道。 王大人一噎,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扑过去被苏子归给踢了裆部,满脸肥肉的脸气得一抽一抽的。 突然他眼里露出得意的笑,转而气愤道:“这丫头竟然敢抢主子的客人。刚才我坐在这里,她一进来看到我便向我投怀送抱,我不应,还想要坐在我怀里,我被逼的没有办法,才退到了那个角落里,真是气煞人了。” 苏子归像是吃了屎一般恶心的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王大人,卧槽,她就算是发情也是会看脸的好吗?就这王大人长得这般让人不举的脸她也是下不去嘴的好吗? 翠浓显然也不相信这王大人的话,他是个什么德行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还是得顺着他的话说,毕竟他出手还是很阔绰的。 “哎呦,这贱婢之前就是因为试图勾引主子才被送到咱们楼里来,没想到到了这里更加如鱼得水了吗?还敢抢翠浓姐姐的生意?”翠浓略一思索,正想开口,便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 门口的紫凝看到翠浓眼里的恼怒,以为自己成功了,便又再接再厉道:“这贱婢这么不识好歹不如翠浓姐姐便和红姨说一声,将她送去那些下等的窑子里卖身去吧,这样还能全了她的心愿。” 翠浓将手边的茶杯拂落到地上,杯子破碎的声音吓了紫凝和那王大人一跳,显然翠浓现在是生气了。 果然,翠浓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道:“原来我这红如院倒是你紫凝姑娘在做主吗?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我这里指手画脚?” 紫凝被翠浓骂的一愣,显然没弄懂事情竟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不将苏子归送去做妓女也是要打她一顿的,但是现在好像将怒火发到自己身上来了。 想到她骂自己的话,紫凝便一阵脸红,这当众送上门来被羞辱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干过。 紫凝正想说话,便听到那翠浓又道:“别以为我和你家那个故作清高的主子一样傻,你自己在外面做的什么事我心里都有数,想必你自己也有数,但是如果你不犯到我的手里,我便给你条活路不说出去,若是你不知好歹要往我刀口上撞,那我便将你做的事情全都抖出去,看到时候你和你主子还能逍遥几时!” 紫凝听罢,便不敢再做声,只暗暗握紧拳头,忍气吞声。 翠浓看她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冷笑道:“还不快滚?难道要让我去请你家姑娘来接你不成?” 紫凝立刻冲了出去,走到拐弯处停下步子,狠毒的看着红如院,道:“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翠浓见紫凝走了,看着王大人道:“王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心情接待您了,等下次翠浓精神好了,必定向大人赔礼道歉。” 那王大人见翠浓刚才发火,也不敢再惹怒她,便说了一些体己话,便离开了。 苏子归见都走了,自己在这里也挺尴尬的,便也想离开。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翠浓道:“坐下说话吧。” 苏子归受宠若惊,正想坐下,又听翠浓道:“将门关上再坐下。” 苏子归只好照做,回来坐下之后,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刚才看到了翠浓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很唬人。 这时,翠浓不紧不慢道:“你和这黛筠和她的丫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被他们卖到青楼来?” 苏子归闻言一愣,立刻道:“卧槽!竟然是她们干的?!” 翠浓闻言笑了,看着苏子归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全然不复刚才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看来刚才那乖巧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笑吟吟道:“是不是黛筠授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紫凝将你在外面带回来卖给红姨的,至于这黛筠嘛,肯定是知道有这回事的,但是参与没参与我就说不好了,毕竟她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与世无争,不然怎么可能一直稳坐怡红院的头牌?” 苏子归想起自己是在九王府被打晕的,如果真的是翠浓说的那样,那很有可能是九王府里的人和她们有所勾结。 苏子归只说是自己女扮男装去参加游园会出了个谜题被紫凝误认为是羞辱她的事,并没有说她是祁宿带去的。 但是当时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这青楼最是消息灵通的地方,翠浓当然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当时夺魁那人是九王爷的伴读,也知道了眼前这人并不叫什么曹妮玛,而是叫苏子归! 现下便将事情联系起来。联想到之前只要是有祁宿在的地方,黛筠都会去凑热闹,翠浓心中冷笑,怪不得不招入幕之宾,原来打的是嫁入九王府的主意吗?这雄心还真是不小! 看样子九王爷对苏子归用情很深,不然黛筠也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将她毁了,若是自己帮了这苏子归,那像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必然会记住,到时候自己岂不是相当于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 翠浓看着苏子归道:“妮玛,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苏子归连忙摇摇头,道:“我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逃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苏子归对于翠浓就这样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她。随即又道,“我不叫妮玛,我其实叫苏子归。” 翠浓笑笑,道:“好,苏子归。我一会会去和红姨说让她放你走,但是她放不放你我并不知道,若是她不放你,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吗?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保住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苏子归听完,立刻道:“我愿意!”但是转念一想,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翠浓笑笑,道:“大概是因为太讨厌那个黛筠,所以想要和她对着干吧。” 苏子归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还是答应了翠浓,毕竟待在她的身边还安全一些,更重要的是还可以靠她打听一下祁宿的消息。想到这里,苏子归由衷的对黛筠说了声谢谢。 翠浓笑笑道:“还是等我将这件事做好了再谢也不迟。” 说完就让苏子归在这里等着她,自己立刻就去找了红姨。 果然,事情并不顺利。那红姨现在还是想让苏子归出去接客,所以并不想放她走,就算翠浓给她十万两银子她也不松口。 毕竟若是苏子归成了事,那赚回来的银子远远不止十万两。 翠浓没有办法,只能道:“那你让她现在先来伺候我吧。天天在那洗衣服风吹日晒的,没几个时候她就被蹉跎成黄脸婆了,你要是再想让她接客恐怕也没人愿意买单了。” 红姨略一思索,觉得翠浓说的对。而且自己刚才拒绝了她,若是现在还拒绝的话,恐怕这翠浓不会善罢甘休。 对着怡红院里第二大的摇钱树,红姨只能咬咬牙道:“好!但是你得保证她不会逃走,否则你休想拿回你的卖身契!” 中毒 翠浓无所谓的笑笑,便答应了。 笑话,若是以后自己得了九王爷的承诺,还会愁拿不回自己的卖身契? 翠浓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立刻回去告诉了苏子归这个好消息。虽然没能出青楼,但是能待在翠浓的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自己不会再担心会被强迫去接客。 苏子归便和青裳住在一个屋子里。青裳和那天给自己传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没有了在人前的剑拔弩张,看起来更像是个邻家小妹妹。 也是,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不是将自己伪装的十分泼辣不好欺负的样子,恐怕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吧。 苏子归吃上了到怡红院以来最舒心的一顿饭,不用再为自己的前程忧虑,睡觉也香甜了。 苏子归变着法的向翠浓打问祁宿的事情,但是前线战况紧急,主帅的情况又属于保密的情报,纵是翠浓也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苏子归渐渐地变得很焦虑,但是也没有办法。 紫凝那日回去之后,便对翠浓恨之入骨。那样的羞辱,若是可以,自己会立刻杀了她! 又到了和李员外相约的日子,紫凝向黛筠告假。黛筠虽然诧异紫凝最近请假较多,但是也无暇顾及她,便让她走了。她也得到了祁宿受伤的消息,但是也打听不出来具体的情况。 紫凝去李员外家的路上,穿过闹市的时候,无意间瞅见了街上的药材铺子,计上心来。 这次和李员外欢好之时,紫凝特意将新学的招数都用上,李员外十分满意。紫凝趁机便向李员外多讨要了一些银子。 回去的路上,紫凝便进了药店,买了包药材带回去。 回去之后,正值怡红院最热闹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紫凝。 每晚入睡前,翠浓都会喝一碗燕窝汤,是以这个时候汤便炖在了厨房里。 紫凝走进厨房,看到有小丫鬟蹲在那里煲汤,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便和善的过去道:“你没事吧?我怎么看你身体好像不舒服?” 那小丫鬟一看,来的是紫凝,便道:“好姐姐,我刚才贪嘴,吃了昨夜里姑娘们剩的糕点,没想到现在腹痛难忍。你可不可以先帮我看一下炉子,我一会就回来。” 紫凝因着黛筠姑娘的关系,在怡红院里都是一副和善好说话的样子,经常帮一些丫鬟的小忙,是以大家对她都很放心。 紫凝温和的笑着道:“没事的,你快去快回,我帮你看着。” 那小丫鬟千恩万谢的走了。 紫凝见那小丫鬟走远了,小心翼翼的看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拿出一小包药粉,放了进去,搅拌均匀后,盖上盖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蹲下来放柴火。 那小丫鬟急匆匆的赶回来,看着紫凝这般尽心尽力的样子,千恩万谢,紫凝笑着说不妨事,便施施然走了。 夜已深,怡红院里渐渐地冷清下来,青裳前来厨房拿翠浓的燕窝汤。 那小丫鬟将一直煨在火上的汤拿下来,小心的装在碗里,才叫青裳前来拿。 青裳端着托盘离开,小丫鬟也熄了厨房的火,关上门走了。 躲在一旁树下的紫凝看着青裳端走那碗加了料的燕窝汤,冷笑一声,也离开了。 往后几日,紫凝天天去厨房溜达一圈,然后端盘点心离开。 是夜,苏子归被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惊醒,仔细一听是从翠浓姑娘的房间传出来的,便赶紧披上一件衣服过去查看。 推开门,只见翠浓摔在床边的地上,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苏子归以为她是月事来了痛经所致,这几天也正好是小日子,便上前扶翠浓起来。 但是手搭上翠浓的手腕,手指下跳动的脉搏让苏子归一愣,匆匆将翠浓抱上床,翻看她的眼睑,果然见是中毒了! 看样子显然是中毒有几天了,只是下的毒量小,见效慢,所以现在才发作出来,只是现在若是不及时救治便要性命不保了。 这时候青裳也赶过来,苏子归连忙对青裳说:“姑娘中毒了,快去找大夫,不然有性命之忧。” 青裳一听,都要吓哭了,赶紧出去找护院,让他们赶紧去请大夫来。 这样一闹,大家都起来了,围在红如院门前,观看形势。 只是这么晚了,要找到大夫很不容易,没有人愿意出诊,听说是去给怡红院的姑娘看病,更是连忙拒绝。 苏子归见护院迟迟未归,身边又没有银针,便将绣花针拿来,用火消毒之后,先封住翠浓的心脉。 然后吩咐下人去烧水。 红姨这时闻讯赶来,正好看着苏子归往翠浓的头上扎针,立刻喝道:“你想干什么!” 苏子归不耐的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红姨道:“不想让她死的话就别废话耽误时间!” 不知道怎么,红姨看着苏子归冷然的样子,竟然有些怕她。低咳一声,道:“若是你救不活她,你便要给她陪葬,也不枉费她对你的维护!” 苏子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打理红姨,又将手中的绣花针在火上烫了一下,稳住心神,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等着苏子归最后一针落下,翠浓突然扑到床边,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被吓得尖叫起来。这就是傻子也能看明白,这是中毒了呀!随即就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苏子归看着翠浓吐出黑血,放下心来。现在已经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只要日后好好休养,便可以痊愈了。 苏子归将翠浓身上的针都拔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才发现自己脱了力。 青裳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苏子归,看着沉睡中的翠浓,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了。 苏子归虚弱的笑笑,还没说话,便听到外面护院高声喊道:“都让让,大夫来了。” 这大夫显然是十分不愿意前来,而被护院强迫来的,但是为翠浓切了脉,又看了看眼睑舌头之后,诧异的问道:“是何人为这位姑娘诊治的?” 苏子归笑笑道:“是我。” 大夫一看是个女子,眉头一皱,问:“不知姑娘是用的什么方法给这位姑娘解的毒?” “银针逼毒。” 那大夫道:“确实是个好方法。这位姑娘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中毒已有半月左右,只要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清清体内的毒素,不日便可痊愈。” 那大夫将手中的方子交给苏子归,便告辞走了,仿佛后面有东西追他。 众人见翠浓没事了,便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道:“这翠浓姐姐一向很好,没人敢向她下毒手,为何被人下此毒手?” 紫凝眼睛一转,道:“中毒半月,可不是与某人前来伺候翠浓姐姐的日子差不多吗?” 紫凝意有所指,众人也心知肚明的看向苏子归。 但是苏子归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茶,并没有理会她们。 众人见苏子归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十分来气,便纷纷道:“可不是吗?翠浓姐姐之前可是好得很呢,这人来了之后便中了毒,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就是就是,听说那狐媚子还勾引过翠浓姐姐的客人,可真是狼心狗肺!” “对呀,不然她怎么知道解毒的方法,这么巧就救了翠浓姐姐?” 苏子归始终不发一言,青裳听翠浓说过苏子归的事情,自然知道苏子归不至于向她们所说的那样,便站出来维护道:“好了,不要再围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吵着我家姑娘休息了,都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吧。” 众人不满青裳的态度,道:“青裳,你家姑娘现在昏迷不醒,多半就是被那个女人害的,你现在不赶她走反而赶我们走,等你家姑娘醒了你怎么向她交代?” 青裳冷笑一声道:“妮玛救了我家姑娘的命,难不成现在让我相信你们不相信她,恩将仇报吗?”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又道,“虽然我们都是青楼中人,但是做人还是要讲良心,若是这良心都没有了,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众人听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愤愤然道:“青裳你别说话夹枪带炮的,我们也是为了翠浓姐姐好,这要是翠浓姐姐出了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就是,没准你拿人家当恩人,人家那你们主仆俩当踏板呢!” “算了,咱们也别跟她废话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走吧走吧。” 众人不再和青裳纠缠,纷纷离开。 红姨也知道她们中间真正盼着翠浓好的没几个。看着苏子归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招惹她,事情过后红姨才想起来,那天苏子归被带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极好,不像是寻常人家能穿的起的。 但是事到如今,红姨想和解也拉不下脸来了,只能将她控制在怡红院里,永远也别让她的幕后之人找到。 红姨嘱咐青裳好好照看翠浓之后,也走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了她们三个人。 苏子归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青裳道:“谢谢你。” 下毒之人 青裳给翠浓掖了掖被角,转头笑道:“苏姑娘也不用谢青裳,在这怡红院中,最不会害姑娘的就是你了。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走到苏子归面前坐下,喝了口茶,接着道,“若真是苏姑娘所为,大可一下就毒死我家姑娘,根本不需要慢慢下毒让人察觉露出马脚。” 苏子归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她觉得清者自清,但是还是想要一个能懂自己心思的人。 青裳见苏子归笑了起来,又道:“苏姑娘也不要太紧张了,我家姑娘说要信你,那便绝对是信你的,只要你好好待在我家姑娘身边,那她绝对也是会护你周全的。你放心,我家姑娘蕙质兰心,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你生疑的。” 苏子归莞尔,道:“那便谢青裳姑娘安慰之情了。我看了刚才的方子,是个好方子,为防有人再暗中动手脚,等着红姨命人将药买回来之时,我们要看过了才能熬给翠浓姑娘吃。” 青裳点点头。 她们也没有纠结是谁下的毒,在这怡红院中,眼红翠浓的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她们商量着晚上由青裳守夜,苏子归会医术懂药材,等天亮了药材拿来了,就由苏子归亲自看着煎药。 苏子归回到房间休息,想起自己刚建祁宿没多久也是撞见有人下毒害祁宿,自己打翻了茶杯,祁宿还因此训斥自己来着。 想到祁宿,苏子归的嘴边就不由自主的弯起。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担心,已经让苏子归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等到祁宿凯旋归来,两人团聚,便长长久久的不分开了。 想到两人以后的生活,苏子归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就起床,见红姨已经派人按照方子抓了药来,便去看药材是否是对的,却遭到了厨房小姑娘的不屑。 苏子归自认没有得罪她,本想不搭理,熬完药就走,结果那小姑娘却并不放过苏子归。 苏子归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果然,这傻逼就不能惯着,不然傻逼还以为你服她! 苏子归仔细辨认好了药材,确定没有错误。将药材和水放进煮药的砂锅里,点上火,看了看火势大小,才慢悠悠的问:“就是你每日给翠浓姑娘熬燕窝汤的?” 那小姑娘一愣,觉得自己都这样侮辱苏子归了,她怎么还这样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但是还是趾高气昂道:“对呀,就是我,怎么了?一个妄图还翠浓姑娘的白眼狼还想翻什么风浪?” 苏子归并不恼,又道:“每日姑娘的饭菜都是和客人们吃的,只有这晚上的燕窝汤是单独吃的。若是有什么时候好下毒的,那便是下在这燕窝汤里了吧。” 那小丫鬟听完破口大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竟然在这拐着弯的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你可别想在我这套到什么话!我天天在这厨房做事,也没想过害哪个姑娘!你别自己赶了腌臜事还往我身上推!” 苏子归往炉子里添了把柴火,道:“我也没说就是你干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说是不是有人在你熬汤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趁你不备将毒药下了进去,你不知道呢?” 那小丫鬟闻言一愣,想起来那段时间紫凝确实是常在自己熬燕窝汤的时候来,会不会是她? 但是转念那小丫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紫凝平常十分温柔,跟她主子一样与世无争,没有害翠浓姑娘的必要。 苏子归看着那小丫鬟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来过,那来的人肯定是与这件事有关的。 见那小丫鬟脸色阴晴不定,苏子归问道:“不知妹妹叫什么?” “我叫萍儿。”那小丫鬟还在想之前苏子归问的问题,没防备脱口而出。说完便回过神来,怒喝道:“你问我名字做什么?还有谁是你妹妹,真是恶心!不要想和我套近乎!” 说完心虚的走了。 苏子归也不计较,心中有了数。等到熬好药回去的时候,翠浓已经醒了。 苏子归连忙将药端过去,翠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药全都喝了。 苏子归心中感动,她不知道为什么翠浓经过这件事之后还这么信自己。 翠浓看出苏子归心中所想,虚弱的笑道:“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没有你,恐怕我现在早就死了。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苏子归心中感动,翠浓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青裳这时候笑着凑过来道:“我就说让你不要有负担了嘛,我家姑娘可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人呢。” 翠浓看着青裳无奈的笑道:“你这丫头。” 苏子归也破涕为笑起来,想到自己在厨房的时候发生的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翠浓听完,沉吟道:“也就是说,这萍儿没有说出的那人便可能是下毒之人?” 苏子归点点头。 青裳疑惑道:“那是谁会下毒害姑娘呢?而且这个让萍儿这么维护的人到底是谁呢?” 三人都没有头绪,只能作罢。翠浓刚刚醒来,精神不济,很快又睡了过去,苏子归就让青裳回去睡觉,自己在这里守着翠浓。 青裳去厨房拿了些吃的,但是没有见到那个叫萍儿的小丫鬟,无法,只能先回去。 两个人吃完早饭之后,青裳将托盘送回厨房才回去睡觉。 萍儿听到苏子归说的话之后,也觉得诧异。那段时间确实是只有紫凝去过厨房,而且每次紫凝去厨房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身体有不适,要她帮自己看一会炉火。 如果真是她,那她岂不是伪装的太好了? 萍儿正想着,就看到紫凝向后院走去,匆匆忙忙的样子,连忙跟了上去。 却见紫凝到了门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萍儿刚想去帮紫凝的忙,便听到那男人说:“你之前让我给你的毒药去害翠浓姑娘的时候说好给我五百两银子的,怎么?现在翠浓没死你就要赖账?” 萍儿听到这话,惊呼出声。 门口拉扯的两人听到声音,发现了萍儿。萍儿害怕,想要逃跑。 紫凝和那男人害怕事情败露,也不拉拉扯扯了,连忙合伙将萍儿抓住。 萍儿刚想喊人,就被那男人捂住口鼻,萍儿挣扎不过,活生生的被捂死了。 紫凝看到那男人凶狠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打起精神,让男人将萍儿扔进井中,害怕男人发起狠来也这样对付自己,便道:“事情没有成功,我只能给你一半的银子,你若是不要,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那男人无法,虽然要不回五百两,但是二百五十两也是好的,便答应了。 男人在门口等着紫凝回去取钱,之后才走掉。 紫凝想了想,为了以免东窗事发,只好先下手为强。 烧火的丫鬟不见了,这厨房中必然是会找的。找遍了这个怡红院都没有找到,护院们也说她没有出去过。 洗衣服的婆子们去打水时发现水桶沉得不如之前低了,往下按按觉得按不动,便找护院来帮忙,没想到却捞上来一具尸体。 众人吓得不行,红姨听说自己怡红院里出了人命,怕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连忙前来查看。 跟萍儿住在一个房间的小桃看了一眼尸体,惊呼道:“她是萍儿!” 红姨看了看,见尸体已经被泡发了,显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便道:“你确定吗?” 小桃不敢撒谎,战栗道:“认不错的。她手上的镯子是她一直带着的,还经常拿出来炫耀,奴婢不会认错的。”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听说翠浓中毒只可能是喝了晚上炖的燕窝汤,那燕窝汤素来都是萍儿在炖的,是不是她在汤里做了手脚,见翠浓姑娘没死,怕日后被报复便畏罪自杀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有可能哎。”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萍儿虽然小气了些,但是翠浓姑娘好像也没有跟她结什么梁子吧,怎么就害了翠浓姑娘呢?” “这谁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唉,那以后在吃饭岂不是要小心被下毒了吗?” “谁会下毒害你呀,你又不是什么红人,费这个力气干嘛?” “……” 红姨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怒喝道:“都别吵了!” 众人见红姨发火,不敢再多话,纷纷闭了嘴。 红姨一思量,这萍儿一死,不管是真的畏罪自杀还是被人害死的,都只能说是畏罪自杀,趁早了解这件事,还能趁机宽了翠浓的心。 想罢,便对护院道:“将这萍儿的尸体抬去报官,顺道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护院深得红姨信任,听到红姨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红姨让人们都散了,然后自己到了翠浓的房中。 翠浓见红姨来了,挣扎着要起来,红姨连忙道:“快躺下快躺下。妈妈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给你下毒的人找到了,便是那烧火的丫头萍儿,现在她已经畏罪自杀了,我已经命人送她去报官了。” 红颜祸国 翠浓之前听了苏子归的话,知道这萍儿不是下毒之人,但是面上不露,道:“多谢妈妈记挂着翠浓,还为翠浓料理这些晦气事。” 红姨见翠浓信了自己的话,放下心来,道:“说什么话呢,妈妈不为你们着想还为谁着想?你只管好好养病,这阵子的花销都由妈妈来承担,别的事情什么都别想,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那就多谢妈妈了。”翠浓道。随即表现出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来。 红姨见翠浓强打着精神跟自己说话,便体贴道:“一家人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妈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病,等改天再来看你。” 翠浓苍白一笑道:“青裳,快送妈妈。” 青裳将红姨送走之后,苏子归也在外面回来,看到红姨过来,问道:“她来干什么?” 青裳翻了个白眼,生气道:“还为什么?当然是来说抓到了给姑娘下毒的人了,特意来告诉姑娘的。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好糊弄呢!” 苏子归喝了口茶,顺顺气道:“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事呢,我刚才去看了萍儿的尸体,那显然被人先捂死又投入井中的。我本来还想过几天顺藤摸瓜揪出凶手,没想到这凶手这么狡猾,先下手为强了。” 翠浓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在这怡红院里看过了这么多恶心的男人之后,翠浓觉得这样到自己半老了,然后赎身出去买个宅子自己过一生也是挺好的。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一辈子竟然还没有体验过一次出嫁的喜悦,被一个男人真正的爱护过。 所以她打算好起来之后,找机会给自己赎身,看能否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找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嫁出去。 青裳道:“没事,以后咱们小心着点,若是那人再敢干这样的事,咱们下次绝不放过她。” 翠浓淡淡道:“以后的吃食全都用银针试过再吃,若是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那岂不是很遗憾?” 苏子归和青裳都觉得深以为然,以后只要是入嘴的东西都一定要用银针试过才吃。 紫凝经过这件事之后,在没有敢做什么动作,但是还是不死心。 这日,见黛筠接见了祁越,在门口听到黛筠问:“坊间传闻这九王爷受了伤,生死不明,可是事实?” 祁越喝了一口酒,还沉浸在被黛筠接见的喜悦里,道:“不知道呐,本王派人去打听,嘴都很严的。我去找圣上问,圣上也不说,只道是信中没有提及。若是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黛筠见与祁宿素来交好的祁越也不知道实情,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也没有什么心思陪祁越说话。 过了一会,只道自己身子匮乏,祁越只好识趣的自己走了。 紫凝见自家姑娘对祁宿这般用心,计上心来,推开门,将手里的燕窝汤端进去。 黛筠吃了几口,实在是没有胃口,便搁在了一旁。 紫凝见状,上前给黛筠按摩,心疼道:“姑娘就算是再着急九王爷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呀。你看自从您知道九王爷受伤的消息之后,都瘦了。” 黛筠捏捏太阳穴,道:“你莫要胡说,我这哪是为了九王爷。” 紫凝连忙道:“是是是,是奴婢多嘴了。但是您看九王爷看苏子归的眼神,仿佛全天下只看得到她一人一样,您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这般让自己受苦呢?” 这时翠浓正在这边路过,听到紫凝的话心中一动,看不出来这黛筠平时一副看破红尘不可一世的样子,没想到却动了这样的心思。 翠浓立刻躲在一旁想看看笑话,毕竟这一阵子生病在屋子里憋的久了,险些要憋出病来。 刚躲好,便听到黛筠说:“那苏子归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连这小小的怡红院都逃不出去,怎么配得到九王爷的青睐?” 紫凝见黛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心中大喜,顺着她道:“对呀,我看那九王爷定是被那狐媚子给缠住了才这样的。而且看来这苏子归在九王府中并不得人心,不然怎么会被他们王府中的人连夜卖到这怡红院来?” 翠浓眨眨眼,原来竟然是被九王府中的人卖出来的吗?怪不得这么久九王府中都没有动静,原来是有内鬼。 黛筠此时觉得自己今天泄露了太多的心事,便道:“你去帮我换杯安神汤来吧。” 紫凝见黛筠不欲多说,便立刻领命下去。 翠浓见没有什么可以听的了,未免被发现,便立刻跑走去找苏子归。 但是见到苏子归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未说过自己已经知道了苏子归是九王爷的伴读,那自己这样和她说了,她还会相信自己吗? 虽然自己本来就是有私心才救她的,但是这样被堂而皇之的摆到明面上来,翠浓还是拉不下脸来。 苏子归见翠浓来到自己这里之后不说话,就一个劲在那叹气,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有难言之隐不好意思对自己说,便给她倒了杯茶,宽慰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肯定是会帮你的。” 黛筠听到苏子归这么说,立刻不好意思起来,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知道自己是被谁打晕的吗?但是又怕你想起伤心事,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子归一听,笑道:“不知道呢,我当时一听祁……”刚想说出祁宿,立刻改口道:“一听其他人说话,就走了神,没注意就被打晕了。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我被打晕没有。” 后有低声道:“应该是没有吧,如果看见了,肯定是会把我救下来的。” 翠浓见苏子归这样,也不好再说自己听到的事,只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 话说祁宿那边,祁宿夜袭被伤到胳膊之后,贺云峰等人再不敢让祁宿守夜,换他们三个人轮流看守。 祁宿屡次抗议就被压制下来,无奈只好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观看地形图。 将士们有了关云长送来的棉衣,个个生龙活虎,也积极练兵以准备随时上战场。 祁宿道军营中观看练兵,见将士们一个个练的很好,而且没有再出现生病的现象,就放心下来。 走到兵器库,看着这些兵器,只觉得一直都用这些兵器已经是很落后了。之前边疆之战就觉得这些兵器用起来不是很有效率了,本来是想找个空跟手底下的人讨论一下怎么改进,但是后来和苏子归相处甚欢便忘了这件事。 人人都道“红颜祸国”,看来果真是这样。 自己竟然被苏子归的美色迷惑的忘了正事。 想到苏子归,祁宿的心都化了,再也不觉得这关城的风有多烈,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好早点回去见她。 深吸一口气,祁宿将苏子归暂时在自己的脑海中拂去,赶去山谷找关云长商量事情。 上次关云长前来守将府,祁宿就看出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现在去找他,应该能解决问题。 跨上自己的战马,祁宿就往山谷中跑。 虽然也在关城的地域之内,但是这片山谷却终年绿草如茵,里面盛产药材,且药用价值比别处的还要好些。 山谷口守着的人见祁宿打马而来,且穿着便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便将他拦住了。 祁宿道:“你们去告诉城主,就说祁宿求见便可。” 那人商量了一下,便立刻前去禀告关云长。 祁宿下马,在四周溜达。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手臂上的臂弩竟然可以连发三箭,且立刻命中三只小鸟,心中大动。 若是这件兵器能用到战争中,那此次战役当事半功倍。 祁宿走过去将男孩打中的鸟儿捡起来,走到那男孩跟前,蹲下身子道:“你这武器是谁给你的?” 那男孩也不认生,看着祁宿道:“是我爹爹特意给我打造的,让我防身。” “哦?那你是从小就跟着你爹爹学习射箭吗?现在射箭已经很厉害了?”祁宿问道。 那小男孩得意道:“我只跟我爹爹学了两个月而已,但是我爹爹夸我学得好。我要好好学,将来我就可以替我爹爹保护我娘亲和我姐姐。” 祁宿被小男孩逗笑,道:“你果然学的很好,刚学了三个月就可以一次射中三只鸟儿了。” 小男孩道:“这只是我爹爹的弩设计得好,就算是像我这样刚刚开始学的小孩也可以瞄的很精准。你看这里,”小男孩将臂弩伸到祁宿面前指给他看,“这个地方可以帮助瞄准,只要视线越过这个孔可以看见对面的猎物,就可以射中他们!” 祁宿转到小男孩身后,透过孔看到猎物,发动扳机,刚才还停在树上的鸟立刻就被射了下来,祁宿看的一惊。 自己从小学射箭,当然知道瞄准在射箭中属首要的,现在却可以用这个东西轻而易举的瞄准目标,这可真是省了很大的力气。 小男孩笑嘻嘻的转过头,对着祁宿笑道:“这个不止可以射中鸟儿哦,还可以射死人呢。” 说罢小男孩将臂弩对准祁宿,手指摸向扳机。 放我走 “廷真,不得无礼!”小男孩还没有扣动扳机,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小男孩看清了来人,开心的跑了过去,喊道:“爹爹!” 关云长顺手将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儿子抱进怀里,才假装凶狠的训斥道:“我给你做的臂弩是为了让你对付敌人的,可不是让你对向自己的朋友,听到了吗?” 叫廷真的小男孩乖巧的低下小小的头颅,垂头丧气道:“知道了。” 祁宿见那小男孩的父亲竟然就是关云长,心中大喜。既然这关云长能设计出这般巧妙的臂弩,那便也能改进一下运用到军事上。 关云长教训完儿子才对祁宿惭愧道:“教子无方,还请元帅恕罪。” 祁宿现在正想找他办事,哪还计较这些,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令郎如此聪颖过人,将来定成大事。” 关云长听祁宿这样夸赞自己的孩子,开心的大笑起来,道:“那就借元帅吉言了。” 两人说笑着走进城中居民住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城中民风淳朴,互相也都和乐融融,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也看不出任何害怕的迹象。 到了关云长的帐篷,关云长将小儿子放下让他自己去玩,才道:“不知元帅今日到此来找关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祁宿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确实是有事情。我今日去兵器库查看,感觉那些兵器都太过粗糙,若是改进一下或许可以增大胜算。不知城主可否有什么对策?” 关云长听到祁宿是来跟他商讨兵器的事情的,心中大喜。他本就是个武痴,对于兵器什么的也爱钻研,所以还是很有建树的。 关云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不知元帅看我儿手上的臂弩如何?” “那臂弩小巧精致,确实是把好武器,但是如果给每个士兵都带上,恐怕不适合作战。”祁宿说出自己的想法。 关云长笑笑道:“若是将那臂弩做大,变成可以连发十几只箭的连弩,您看如何?” 祁宿眼神一亮,欣喜道:“哦?那是城主之前就有了主意?” 关云长笑笑道:“那就请元帅移步,让你看看我新研发出来的兵器。” 祁宿立刻起身跟着关云长前去。 眼前这架弩车,看起来和平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有十个放箭的槽。 关云长拿来十只长枪,一一摆上去,发动机关,十只箭顷刻间全部射了出去,射程足足有百步之远,看的祁宿热血沸腾。 若是这样的兵器出现在战场上,那将是如虎添翼,杀伤力更强不说,还会减少一些己方的伤亡。 祁宿兴冲冲的问:“那建造这样一幅弩车,要花费多长时间?” 关云长道:“设计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问题,花了二十多天,若是现在的话,只需要半月便足够了。” 祁宿摇摇头,不够,还是太慢了。 想了想,问道:“若是在原来的单排弩车上改进呢?那需要多长时间?” “如此的话,便只需要七八日即可。” “那这箭可有什么方法在短时间内造出十万支来?” “若是带箭头恐怕要个十几日,但是若只是将木头削尖,则只需要三四日就可以了。这连弩劲儿大,不需要箭头也可以将人射穿。”关云长兴冲冲道。 祁宿见这样一来就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了,只需要将这鳖引到瓮中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当即,祁宿道:“那这件事就有劳关城主了。我现在就回去命人散播我身受重伤的消息,到时候那夜月国的人必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咱们只要将他们在月门关做好埋伏,到时候就可以瓮中捉鳖。” 关云长听着祁宿的作战计划,也是十分亢奋,毕竟是军中大事,可不是能随便就告诉别人的。既然祁宿现在告诉了他,那必是十分信任他了。这个认知让关云长有些感动。 两人一拍即合,再不迟疑,各自行事。 苏子归呆在这怡红院中,一直也没能得到祁宿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思量之下,苏子归让青裳给自己寻来一些红色纱布,便自己做起了衣裳。 三日之后,在没有缝纫机的条件下,苏子归终于通过自己手缝而制作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将要晚饭时节,苏子归不再迟疑,穿上这件衣服便向红姨的房间走去。 红色抹胸上面缀着点点蓝宝石在胸前环顾一周,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不盈一握的腰肢,下面是红色阔腿裤,裤脚和腰上的部位也点缀着蓝色宝石。光着的脚丫粉粉嫩嫩,不胜娇羞。同色薄纱敷面,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红姨看到来人,惊艳非常,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苏子归知道这样的打扮在这个时代还是太过大胆了,就算是在青楼中也没有这样的穿着。但是苏子归就是要兵行险招,出其不意。这样才能一举获胜。 看到红姨还没有回过神来,苏子归淡淡道:“看来红姨对我今日的装扮很是满意。” 红姨听到苏子归的话,还恍然回神,道:“妮妈,你这是想通了又要想回来跟着妈妈干?” 苏子归听到自己当初为了骂红姨取的这个名字,深深地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笑道:“然而并不是,我这次来找红姨,是想和您做个交易。” 红姨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仿佛苏子归除了答应出来卖身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苏子归也不恼,笑着道:“红姨看了我的舞再仔细考虑要不要和我做这个交易便是。” 说罢,也不给红姨说话的机会,便开始舞动腰肢。 灵巧的胯部缓缓舞动,配上娇媚的眼神,只这一个动作便足以让红姨移不开眼。随即苏子归越舞越自如,纵使没有音乐相伴,苏子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又回到了现代的练舞厅,抬手投足之间就足以魅惑众生。 连红姨这样见过无数千娇百媚的女人的人都被迷住了,更何况是男人? 一曲舞罢,苏子归微微有些喘息,红姨在思索中回神,看着苏子归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苏子归笑道:“放我走。” “这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出怡红院的!”红姨想都没想的就拒绝。 她还是想让苏子归跟着自己干。 苏子归也料到红姨可能不会放自己走,便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想法:“那好,我答应教楼里的姑娘这段舞,你保证我只要不出怡红院的门,便可以在怡红院里畅通无阻。另外还不准勉强我干我不相干的事,比如说接客!” 红姨现在才知道苏子归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答应不再强迫她而已。也罢,反正有翠浓护着她,自己也不可能在翠浓手里抢过来硬逼她去接客,现在还能让她教楼里的姑娘们舞蹈,也是极好的。 只要这段舞在怡红院一出,恐怕怡红院就算是没有了黛筠的衬托,也不会被别的青楼比下去。 红姨权衡好利弊,道:“可以。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教姑娘们跳这段舞?” 苏子归看了看时辰,道:“眼下这怡红院就要开门做生意了,姑娘们都去接待客人了,今日恐怕没有办法了。那就从明日下午开始吧,一天两个时辰。” 红姨也不啰嗦,直接答应。 她巴不得苏子归现在就教会楼里的姑娘们跳这段舞,这样就能早一些赚钱了。 苏子归也不废话,径自回了红如院。 青裳见苏子归穿成这个样子回来,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苏子归做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才道:“不要惊讶,我没有想要去卖身。” 青裳赶紧跑过来,问道:“那你穿成这样出去干嘛了?” “和红姨去做了一个交易!”苏子归得意的笑道。 青裳不解,直接问道:“除了让你去卖身,红姨和你还有什么好交易的?” 苏子归被青裳这样直白的表达呛得不行,咳嗽起来。 青裳赶紧给她顺顺气。 苏子归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才道:“就是不想卖身才找红姨做交易啊。” 见青裳还是不明白,有解释道:“我穿成这样,给红姨跳了一段肚皮舞,那红姨就被我迷住了。我让她答应我不让我去接客,我就教楼里的姑娘这段舞。” “那她就答应了?”青裳呆呆道。 “对呀。”苏子归露出得意的神色。 “那你跳了段什么舞,竟然有这么大的效果?”翠浓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苏子归连忙站起来,翠浓关上房门走进来,看到苏子归的穿着,道:“啧啧啧,这世界上竟然有将红色穿的与我一般好看的,我是服气的。” 苏子归对翠浓的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夸她的夸赞十分受用,毕竟让翠浓那个毒舌夸个人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是夸赞别人的美貌。 苏子归听完脑袋一热,连忙道:“那我给你们跳一段先,你们看好了。” 舞蹈 苏子归将在红姨那里跳的舞又跳了一遍,青裳和翠浓都惊呆了。 一曲终了,青裳和翠浓久久不能回神。 苏子归就纳闷了,这个舞有这么好吗?竟然全都看呆了。这古人还真是没见识啊。 翠浓首先回过神来,跑到苏子归面前道:“别废话了,先教给我,我要拔得头筹,看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看上了把我娶回家去,我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青裳听到她的话不由得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的喊道:“小姐……” 翠浓拍拍她的肩膀,道:“哭什么,你家姑娘我现在想开了岂不是更好吗?你还哭什么呢?” 青裳赶紧擦了擦眼睛,道:“好,好好,姑娘想开了就好。” 苏子归看着主仆俩的互动,心中很感动。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还有这样情深的主仆,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 而且看翠浓也不是那种嫁不出去的人,在自己来的这段时间里就有很多人来找她想为她赎身都被她拒绝了,看来也是个伤心人罢了。 苏子归被这样的感情感动的也红了眼眶,翠浓看着这两个眼泪汪汪的人,实在是无奈。自己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他们需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好啦好啦,还教不教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翠浓嫌弃道。 苏子归连忙擦擦眼泪道:“教,当然教。青裳也一起学吧。” 随即三个人摆好架势,就跟着苏子归学起来。 苏子归先教了他们一点动作,看她们适应的挺好的,便道:“那我们便从基础开始吧。先压腿。” 翠浓和青裳二人一压腿,便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是没有爱了。虽然翠浓学过舞蹈,但是用得着她跳舞的时候少之又少,而且最近生病,就将基本功荒废了,现在再压起来,那酸爽,简直不敢想象。 青裳更是不用说,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训练,所以筋很硬,压起来只会比翠浓更疼。 青裳实在是受不了了,拖着残破的腿道:“我看姑娘和子归练舞很累了吧,青裳给你们去拿点水果来吃。” 正想溜走,就听到翠浓咬牙切齿隐忍的声音传来:“你要是敢走出这扇门,那你回来的时候就保持这个姿势一整晚!” 青裳见自家姑娘横向劈着腿,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不轻。自己小小的压一下已经是感觉腿要劈断了,这要是和自家主子一样的话,那岂不是明天不用站起来了。 想到自己明天悲惨的局面,青裳只好耸耸鼻子再接着回来拉筋。 苏子归看着主仆两人苦大仇深的样子,十分好笑,过了一会便道:“好了,今天就先压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看着两人苦大仇深的样子苏子归就忍不住笑,想到自己当时拉筋的时候也是这样,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她给别人当老师了。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就起来拉着翠浓和青裳两个人拉筋练舞,搞得两个人苦不堪言,但是自己选择装个逼哭着也要装完,只能这样继续。 下午苏子归准时出现在练功房,姑娘们早就等在那里了。 中午就被红姨挨个叫起来梳洗打扮,说是给安排了一个老师学个新舞,连黛筠姑娘都没有放过,本来满心期待,但是看到来的是苏子归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和她闹得不愉快,这下犯到苏子归手里之后,还不得有她们好受的。 苏子归到了之后,也不多做解释,直接道:“今天,红姨请我来教各位姑娘一段新的舞蹈,现在我先给大家跳一段,如果愿意学的,就留下好好学,要是不愿意学的,也可以走。我先说好,我这段舞不光是姑娘们可以学,就是小丫鬟也可以学。好了,话不多说,我开始了。” 苏子归说罢,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露出里面的舞衣。 众人见那露骨风骚的舞衣就都惊呆了,黛筠和紫凝更是不屑一顾的将头扭了过去,不忍直视。 苏子归将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随即便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在慢慢睁开眼睛开始舞蹈。 一抬手一投足之间尽显妩媚,一颦一笑之间可见其风韵。 众人皆被这大胆的舞蹈和着装吸引,一些来观看的丫鬟也一脸的跃跃欲试。 苏子归跳完之后,稳住气息,道:“现在大家也都将这段舞看完了,也都知道若是学了这段舞之后会是个什么结果。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开始选择了:想学的站在我的左手边;不想学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苏子归说完,黛筠便带着紫凝出去了,看那神情似是对苏子归的不屑。紫凝还在一旁低声说话,但是却全屋子的人都听得见:“原来就是靠这等狐媚功夫才勾引到男人的吗?也不过如此。” 苏子归并不在意黛筠和紫凝的态度,还在等着人们自行选择。 翠浓之前偷听到了黛筠和紫凝的谈话,知道他们这话里话外都是说苏子归靠着这种舞蹈才勾引到的祁宿,心中不悦,一边走向苏子归的左手边,一边大声道:“有的人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就是能得到别人的心,而有的人故作清高,可就是入不了那人的眼。谁更可悲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翠浓说这话并没有避讳谁,而且话中意思说的谁大家也心知肚明。只不过这翠浓敢作敢当的性子倒是比紫凝背后说人的小家子气让人舒服多了。 而且之前紫凝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与世无争,没想到也会这样耍心机说人是非,真是和她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 大家心里不由得想,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而且刚才紫凝说那话的时候并未见黛筠指责紫凝,那是不是说明黛筠之前的清高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比谁都更在乎? 只不过须臾之间,黛筠和紫凝的形象就跌落谷底,人人都觉得他们主仆两人都是当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小人。 而翠浓不怕事怼回去的行为倒是让她们颇为欣赏,连带着看苏子归也是十分顺眼了。 看着连翠浓这样站在怡红院顶端的人都来学这个舞蹈了,那自己不学的话岂不是更加没有出路了? 于是众人纷纷站队留下来,有些大胆的丫鬟也来学,想着以后或许可以当个清倌,岂不是比现在做丫鬟好? 于是众人之中,除了走掉的黛筠和紫凝,倒是都留下来学习了。 红姨对于现在的状况很是满意,越多人学会这个舞,那就会带来越多的收益,她很是高兴。 于是,红姨只是象征性的交代了几句好好学,先出去了。毕竟这关乎到她们在怡红院的地位,就是红姨不交代也会好好学的。 苏子归也是例行公事,先让她们压腿。人多了便可以瞧出谁优谁劣来。 有些是专门负责跳舞的,就柔韧性好些,有些是丫鬟和劣等的妓女,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柔韧性就差些。 若是将他们放在一起训练,就有些不合适了,所以苏子归就分了两个班,柔韧性好些的就自己带着去学舞蹈,柔韧性差些的就留在这里由原来的教舞蹈的嬷嬷继续训练。 被分到了快班的那些人自然很欢喜,但是分到差班的也不气馁,本来起点就低,自己努努力,也是比别的青楼的好些的。 苏子归到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的正能量,心中一阵唏嘘。 不训练的时候苏子归也没有闲着,将现代的一些舞曲默下来让楼里头的乐师们演奏。 那些乐师一见这样新奇的曲子都很惊讶,随即演奏出来之后觉得还不错,便又商量着自己写了几首,苏子归正感叹古人的智慧真的是了不得,便让他们自行去创建曲子了,也省的自己去默了。 舞衣也在请人紧急赶制,毕竟比较特殊,便雇用了几个绣娘在楼里,付她们月钱。 日子一天天在这样紧锣密鼓中度过,终于迎来了验收成果的一天。 翠浓身着大红色的舞衣在前面领舞,身后的陪舞都着白衣,趁的翠浓更加热烈似火,浓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曲声响起,热烈的音乐,欢快的节奏将气氛带动起来,更是被翠浓等人的舞姿撩的魂不守舍。 还不等跳到一半,便有人往台子上扔银钱。可见受欢迎程度。 红姨在一旁看的心花怒放。照这样发展,光是扔上台子的银子就够一天的流水账了,这可是纯赚呀。 一曲舞毕,便有人吆喝着愿意出资一千两包夜,众人也纷纷附和,出的银钱也越来越高。 红姨喜得合不拢嘴,见站在台上的翠浓现在已经要不耐烦了,只好上台去,让她们先下去,自己来清理场子。 红姨站上台之后,便笑着道:“各位爷不好意思啊,刚才那位领舞是咱们楼里的翠浓姑娘。各位爷也知道咱们翠浓姑娘的规矩,就是不陪过夜,所以对不住了各位,大家可以找别的姑娘,她们妈妈我还是做的了主的。” 红姨话音刚落,就从二楼雅间里走出来一位小厮,看起来派头十足,张口就道:“我们家爷出十万两请翠浓姑娘喝杯酒,不知妈妈可否通传一声?” 为何不可 红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出这么大的手笔来请翠浓喝酒的。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纨绔公子这样干,但是却没有出到这么高的价钱,就算是黛筠也没有得到过如此殊荣。 没想到苏子归的这个舞蹈竟然这么有效,一下子就让姑娘们的身价水涨船高起来。 这件事红姨不敢自己做主,便笑着对那小厮道:“翠浓姑娘的事情我可不敢自己做主,敢问你家公子身份为何,我好去跟翠浓说说。” 那小厮显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自己主子的身份,便冷漠道:“一会儿翠浓姑娘见了自然就知道了,还是烦请妈妈去询问吧。” 红姨不敢再多说,怕这生意就这样砸了,便立刻答应下来,自己去找翠浓说。 翠浓退下来之后没有回红如院,而是坐在后堂喝茶,此刻还穿着那身红色舞衣。 红姨走进来,看到翠浓便挂上讨好的笑意,小心道:“姑娘,妈妈的好姑娘,眼下外面有个爷出十万两银子来请你喝杯酒,妈妈不敢做了你的主意,所以特地来问问你的意思。你看这……?” 翠浓也听到了刚才的说话声,心中计较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这么大手笔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反正也是喝酒,五千两的酒也是喝,十万两的酒岂不是更得喝? 翠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翠浓知道妈妈的心意,现下便去看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爷,还望妈妈不要怪罪翠浓。” 红姨听完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翠浓这么快便答应,立刻道:“不会不会,只要你肯去就好。来来来,青裳快点扶着点你家姑娘。” 说罢便喜滋滋的在前面引路。 大堂中的众人见真的请动了翠浓,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确实也出不起这么高的价钱了,只好作罢,另外选几个姑娘。 红姨走到大堂,停顿了一下,对台下的客官们道:“这刚才跳舞的姑娘,均可选择,一会妈妈我就让她们卸下脸上的面纱来,供各位爷选择,这次的规矩是,价高者得。” 红姨此话一出,底下的人便沸腾起来,就算是得不到翠浓姑娘的青睐,还是可以买得起那些丫头的,毕竟这整个大璃国会跳这段舞的,也就只有她们几人而已,自己也算是拔得头筹了。 红姨再不多说,便带着翠浓跟着那小厮去二楼的雅间。 到了门口,房中出来一个护卫样的人,拦住了她们。 红姨心中疑惑,不是他们叫人来的吗,怎么人到了他们却不让进门? 那护卫冷冰冰道:“我家爷说了,只请翠浓姑娘一人,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红姨看了眼翠浓,翠浓淡淡道:“那就请妈妈和青裳先回去吧,翠浓一人前去便好。” 青裳不放心翠浓一个人进去,但是却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好退下。 苏子归本来也是在后堂,听到那护卫的声音觉得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莫非雅间里那人是熟人? 虽然心中猜测,但是也不敢贸然前去,若是落到了更恐怖的人手里,还不如呆在这怡红院呢。 将心中的冲动压下,苏子归想着等翠浓回来好好问一下,再做决定。 红姨回到台上,让人将那四个伴舞姑娘带到台上来,将蒙面的面纱退下,引来底下人的惊呼。 虽然那几人不像翠浓那般艳丽,不像黛筠那般飘逸,却也是难得的美人。 这次红姨将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先弄上来,主要就是想一炮打响,好让这段舞好好发酵一段时间。 底下的人见到那些姑娘们摘下面纱,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开始喊价。 红姨却是不急,见底下的人逐渐声音小了,才开口道:“今天是一个一个的竞价。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先从春香开始,起价一千两银子。” 红姨话音一落,底下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 五千两一出,便没有人说话了,最后由那人获春香一夜。 那人喜滋滋的抱着春香走了,留下其他人叹为观止。 这五千两不是少数,就是将最红的小馆包一夜都足够了,所以他们当时还很犹豫,但是谁能知道她们不会是后来的黛筠和翠浓呢?现在他们心中徒然后悔。 红姨见下面的人露出后悔的神情,心中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刚才忘了和各位爷说,这四位姑娘可是还没有开过苞的雏呢。” 众人一听,心中大骂红姨狡猾,刚才不说,现在可选择的人少了才说,真是可恶。 底下的人也不再耽误,能在这竞价的人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人,想到能给这样绝无仅有的人开个苞也是不错的,便纷纷不再犹豫。 最后三人,分别以五万两、八万两和十万两竞得,乐的红姨合不拢嘴。 苏子归在后面看着红姨的手段,心中大骂她狡猾,但是也不得不服气这红姨就是有做生意的头脑,会拿捏客人的心思。 最后这位冬香的入幕之宾竟可比肩翠浓,还超过了黛筠,虽然性质不同,但是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夺得头筹。 紫凝混在人群中看完了这一出,心中恼怒,若不是黛筠姑娘固执,自己也可以成为那样炙手可热的人,心中对自家姑娘充满了怨念,转身离开。 翠浓进了房间,见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身形高大,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气,心中便有了计较。 翠浓行了礼,坐在桌子的另一角。房中的下人们都领命退下,房中只剩她们二人。 翠浓给那男子斟了一杯酒,并未说话。 那男子观察了翠浓一阵,忽而笑道:“早就听闻翠浓姑娘美似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翠浓听言,笑眯了眼睛,道:“是狐狸精修成的仙吗?” 那男子听到翠浓调笑的话,心中一动,哈哈大笑起来,道:“果然有意思。本王替你赎身,娶你回去做妾如何?” 翠浓一愣,猜到这男人身份不凡,倒是没想到身份这般尊贵。自嘲一笑道:“王爷想替翠浓赎身,翠浓感激不尽,但是娶翠浓就不必了,王爷莫因为翠浓而惹了一身闲话。” 男子不在意道:“谁敢说本王的闲话,看本王不打断了他的腿!你莫要妄自菲薄,”说罢,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翠浓,道,“这是信物,十日之后我便来迎娶你。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的给自己做个嫁衣吧,嫁妆就不必了,王府什么都不缺。” 翠浓看着玉佩后面的“风”字感动不已,之前也是有不少恩客说要为她赎身,可是却一个都没有兑现过,这王爷只是见了自己一面,便将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留了下来。 那正是三王爷祁风的玉佩。 祁风吩咐随从立刻前去找红姨,告诉了这件事。 红姨听完,差点没吓死。这王爷要在这怡红院中亲自迎娶翠浓,这件事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公贵族将青楼之人纳回去做小妾是有的,但是都是悄悄的带回去,这大张旗鼓的,三王爷还是头一个。 翠浓回到自己的红如院还是一脸恍惚,苏子归听到消息赶来,问是哪个王爷。 翠浓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苏子归,苏子归看到玉佩上那个“风”字吓了一跳,怪不得自己听着那人的声音这么耳熟,原来竟是三王爷手下的人。 苏子归想到三王爷要篡位的事,着急的对翠浓道:“你不能嫁给那个三王爷!” 青裳听说这件事很开心,这王爷亲自来怡红院迎亲是绝无仅有的,如此殊荣让自己姑娘得到了,便道:“为何不可?这殊荣可是古往今来独一份呢。” 苏子归自然不能说出祁风要谋朝篡位的事情来打草惊蛇,只能着急道:“就是不能嫁给他,他不是个良人。他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狼子野心的小人,你莫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 翠浓笑笑道:“你别着急,我知道他是王爷我是红尘中人,我们的身份不匹配。但是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这怡红院的吗?” 苏子归摇摇头。 翠浓接着道:“我之前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有自己青梅竹马的情郎。后来我小时候父母双亡,又没有亲戚,便被他们家接过去养着。那人功课很好,去考取功名,走之前说高中回来之后便与我成亲。我自是高兴地,但是等来的却是他高中之后迎娶礼部尚书之女的消息。他们家人怕被礼部尚书家知道我的存在,便将我卖了,辗转流离,我便到了这怡红院。我本来也是誓死不从,但是有一天这礼部尚书竟然点名让我陪酒,我觉得这是个好事啊,这样我就可以一步步的杀死那人。所以我就开始陪酒,哄得那礼部尚书高兴,一步一步让他们心生嫌隙,最后那人被贬去了南荒之地当个小官。我当时就在想啊,有权利真好啊。” 翠浓说起来自己的往事,眼睛里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是这样的她更让苏子归心疼。 翠浓看向苏子归,慢慢道:“你说这样的我,能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有福气的人 苏子归看着这样的翠浓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不想她就这样误入歧途。 翠浓看着苏子归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笑道:“咱们俩不一样,你最起码还有人愿意护着你,而我,是一步一步自己爬上来的,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这样的艰难。我本来打算带你一起过去,现在看来你是不愿意的。我会和红姨说好不为难你的,你自己现在这样争气也不需要别人给你撑腰了,只需要做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苏子归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无缘无故就这样对你好到心里,事事为你想得周到。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祁宿,也便只有翠浓了吧。 苏子归不好再说什么,自己不是翠浓,对她受的苦不能感同身受,剩下的也只能是尊重了。 十日很快就会过去,翠浓好好的绣她的嫁衣,苏子归也在按时教姑娘们肚皮舞,而怡红院也在开门正常营业。 一切仿佛没有变化,但是一切又都变了。 回到府中,辛木不解的问祁风:“为何王爷您突然起意要娶那翠浓姑娘,而且还如此大张旗鼓?” 祁风半笑不笑道:“这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本王要起事之事只有祁宿知道,而他现在去到边关,还不曾回来,现在还是安全的,只有这样胡作非让皇上放下戒心才能好进行下面的动作。” 辛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王爷今日这般高调,原来是这缘故。属下还真以为您是被翠浓姑娘迷住了呢。” 祁风想到当时看到翠浓一曲舞罢的惊艳,笑道:“也不全是为了掩人耳目,那翠浓的舞姿确实是惊艳了本王,不然本王也想不到这样好的主意。” 辛木思索一番,没有说话。 祁风喝了一口茶,道:“辛木,你去吩咐管家,这十日之后的大婚,按照侧妃的形制来安排,给朝中所有人都发请帖,闹得越大越热闹越好。” 辛木领命,下去找徐管家操办。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今日翠浓很早就起床梳洗打扮。 按照规矩,这新娘子要留一缕头发,请一个福寿均佳的夫人来盘上去,但是这楼里头都是些苦命女子,自然是不够资格的。 翠浓微笑,将手中的梳子交到了苏子归手中。 苏子归惊慌失措的拿着梳子,不知道翠浓是何用意。 翠浓笑着道:“我看着你就像是个有福气的人,所以还请你为我盘发。” 苏子归笑道:“我哪是什么有福气的人啊,这可万万不敢。” “你就莫要推辞了,若不是学了你交给我的舞,我也不会找到这样好的归宿,你说你不是福星是什么?”翠浓将苏子归放回去的梳子又塞回苏子归的手中。 这时候红姨也劝道:“是呀是呀,咱们楼里头也就数你最是干净有福气的了,你不来谁来。” 苏子归无法,只好按照青裳的指导,替翠浓绾了发。 门外鞭炮齐鸣,喜婆在门外高喊:“吉时到,请新娘子上轿。” 苏子归蒙上面纱,送翠浓出门。 这新娘子在青楼出门还是头一回,所以有很多乡亲们都来看。 祁风也不吝啬,让人沿途撒了很多的花生、枣和糖果,和人们分享这喜悦。 祁风穿着大红的喜袍,坐在高头大马上,喜气洋洋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满意这桩婚事。 看到翠浓出了门,祁风跳下马亲自来迎接,将她从苏子归手中接过,送上轿子。 苏子归在祁风走过来的时候就害怕被祁风认出来,一直很紧张。但是祁风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祁风带着迎亲的队伍走出了很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是娘家人,所以怡红院的人并没有跟去喝喜酒,也是怕给翠浓惹来笑话。 苏子归回到红如院,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有些伤感。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小伙伴,却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嫁人了,现在又孤身一人了。 苏子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房间门被打开,回顾神来,见是红姨来了,慌忙擦干脸上的泪痕,起身迎接。 红姨关上房门,摆摆手,道:“坐着说话吧。” 苏子归依言坐下,红姨开口,语气中也有些萧索:“想当年翠浓被卖来的时候也只有十四五岁,桀骜不驯,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如今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了。” 苏子归没有见过这样的红姨,一直认为她见钱眼开,买卖少女,逼良为娼,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但是今日的红姨却让人有些心疼,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娘亲,不舍和欣慰,都让她变得鲜活良善起来。 红姨收回思绪,笑笑道:“翠浓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不要让我逼迫你,她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她。那这红如院就暂时让你住着吧,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苏子归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妈妈。” 红姨一笑,想了想,道:“你既然会那肚皮舞,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新奇的东西?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若是你能让这怡红院一直这样火下去,那你可以在其中抽取两成的利润。” 苏子归一思索,这确实是个好事,那样自己不光有银子,还能见到很多大人,可以打听到祁宿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子归连忙道:“那你得听我的,教导管理这方面都听我的,你负责在前面推销。买来的小丫头可以允许她卖艺不卖身。” 红姨并未迟疑,直接答应。 苏子归想了想,道:“那就先歇业十天,十天之后,我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怡红院,保证你一鸣惊人。” 红姨有些迟疑,自从这肚皮舞问世以来,一天的流水账就有八十万两,十天可就是八百万两银子呀,若是开展以后效果不好,那岂不是亏了。红姨很是肉疼。 苏子归也不催她,自顾自的嗑瓜子。 最后一咬牙,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红姨终于同意歇业。 于是,送亲完成的怡红院关上了大门,摆了个牌子,上书:因女出嫁,歇业十天。 众人议论纷纷,又说这怡红院重义气的,也有说想讨好三王府的,也有说不趁机捞钱傻的。 后来这红姨才回过味来,若是这怡红院没有歇业,那可能就是要蹭这三王府的面子来赚钱,这三王爷如果不怪罪还好,若是那天心里烦闷怪罪下来,这怡红院还真是得罪不起。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业歇也得歇,不歇也得歇,便也不再肉疼了。 次日一早,苏子归就将无所事事的姑娘丫鬟们都叫来,一个个的观察。 姑娘们都被她看的发毛了,但是红姨在一边助阵,她们也不敢多话,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 黛筠和紫凝并没有来,苏子归也不想她俩来,毕竟自己还是被她们主仆二人害的才在这回不去,不然自己还用遭这份罪吗? 观察了片刻,苏子归将其中一些人分类,御姐型、萝莉型、二次元。 根据她们不同的性格来制作衣服,从内到外进行包装,重新定位。 随即让她们先跟着教舞蹈的嬷嬷练形体,塑造气质。 苏子归便自己待在房中将现代内衣内裤设计出来,让绣娘们尽快赶制。然后再画出旗袍和洛丽塔裙装的样式,也交给绣娘们赶制。 在画衣服草稿图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既然是青楼,干的就是勾引男人的活,那不上情趣内衣岂不是很吃亏? 随即又顺手画了不少情趣内衣,护士服、警察服、空姐装、女仆装出来,看的红姨目瞪口呆。 剩下的几天,苏子归就教姑娘们走猫步,这样新奇又放飞自我的步伐让怡红院的姑娘们大开眼界,纷纷学习起来。 等到成品出来之后,姑娘们换上属于自己的衣服,都是无限娇羞,但是又忍不住开心,这样大胆的装扮怡红院真的是独一份。 不用看效果,红姨就知道开业那天,怡红院就会火爆京都。 苏子归看了看这台上的柱子,觉得空荡荡的,便让红姨命人打造几块牌匾来。 刚刚好在第九日送来,还不妨碍明天晚上开张用。 将牌匾挂上之后,众人看着匾额念到:“上联:波多野结衣。” “下联:卖身也卖艺。” “横批:来呀来呀” “哈哈哈哈……” 看着这样大胆露骨的匾额,姑娘们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的匾额全大璃国恐怕也只有怡红院才有。 不过自从苏子归来了以后,越来越多的独一无二在怡红院开始,或许这苏子归真的是个福星呢。 一切都安排妥当,一群人围着桌子,吃着小火锅,喝着杏花酒,都在期待明天的开幕。 他们已经排练了数百次了,一定不会出错的。 第二天一早,怡红院的门口就撤掉了那块写着歇业的牌子,换成了:今夜怡红院新开张,不来会后悔哟! 再次关上大门,不管外面如何议论。 等到傍晚时分,红姨命人打开大门,开门迎客。 人们打开大门,看着原来方形的木台已经改成了长形,类似于走廊,而在大堂桌子边上站着伺候的丫鬟们都穿着围裙样的衣服,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是真空的,没有穿里衣! 一个个的便都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十万两买你一夜 红姨看着人们惊讶的表情,心中有了计较,看起来又要大赚一笔了。 客人一一落座,还有一些后来来的没有座位了就站在大厅里,红姨走上舞台,清清嗓子道:“今天我们怡红院重新开张,多谢各位爷捧场。今日酒水免费,算是我红姨对大家对我们怡红院这么久以来的关注。现在,请看表演。” 客人们对红姨的一番话深表感动,都自发的鼓起掌来。 然后,便看见穿着合身旗袍的女子走出来,婉约大方,气质卓然。底下的男人都看直了眼,大璃国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对于女子的装扮也是以保守为美,所以女子多穿着宽松舒适的衣服,鲜少有将自己的身段暴露在人前的时候。 所以,当他们看到被衣服紧紧地包裹着的身体,高开叉的裙摆,走动间时隐时现的美腿都能让他们挪不开眼。 这波旗袍美女刚过去,随即走来一群个子矮矮小小,像是没有长大的孩童,幼齿的可爱。在座的人有些是喜欢小女孩的,这些已经十六七岁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多岁的女孩子就满足了这些人的要求。 看着她们撒娇卖萌、娇羞无限的样子,男人们的心都要化了。洛丽塔的小裙子,显得她们可爱又娇羞。 随即便是一群染着红色、黄色、蓝色等等匪夷所思的头发颜色的姑娘们蹦蹦跳跳的走出来,无限活力将底下坐着的男人们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操作?完全看不懂啊!那些衣服也是很奇怪啊,那是改良的铠甲? 二次元少女们看着傻眼的客人们自己也是很懵比的,前面的姐妹们获得的掌声呢?有胆子大的女孩子佯怒道:“各位爷不给奴家捧个场吗?” 傻眼的人们回过神来,赶紧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撒向舞台,引得台上的少女们开怀大笑,满意而归。 接下来出场的便是各种角色扮演。看不清套路的着装,裸露的美好肉体,看的那些客人们忍不住想当场就将她们搂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一番走秀下来,根据客人们的表现红姨便知道了今夜将是奠定怡红院地位的一夜。 那些女孩子走完秀之后,又回到了舞台上,一字摆开,身上都带着属于她们身份象征的号码牌。 红姨刚走上台,还没等说话,便听到底下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十一号那个红头发的姑娘,十万两老子包了。” 开门红没想到是刚才最让人傻眼的二次元,这结果也是挺让人傻眼的。 红姨也就直接顺水推舟让场子先热起来,问那位姑娘道:“十万两买你一夜,你可愿意?” 那姑娘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开门大吉,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金额,看来今夜要血赚啊。 看着那位大爷兴致冲冲的将十二号的姑娘抱进房,红姨笑道:“怎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各位爷还不抓紧时间吗?” 话音一落,底下便开始喊起价来。狼多肉少,这自是要经过好一番竞价的。 这一轮竞价下来,有人抱得美人归,有人便只好遗憾刚才手不够快。 红姨看着剩下的人那般沮丧,笑吟吟道:“各位爷别失落,妈妈这里还是有好姑娘的。刚才竞价的都是新人,小雏。但是你们可别忘了咱们怡红院之前那些娇媚可人的姑娘呀。虽然翠浓走了,黛筠姑娘不接客,但是其他姑娘妈妈我也教了她们十八般武艺,各个也都今非昔比了。” 说罢,一拍手,便在后面走出一群穿着奇怪舞衣的熟面孔,欢快的音乐响起,便跳起了没有见过的舞蹈。极短的不规则的裙摆,随着胯部的扭动,让身体呈现出十分健康有力的状态,比之之前的肚皮舞丝毫不差。 这是苏子归新教给怡红院里旧人的舞,国标舞。 之前的肚皮舞一炮打响,确实很吸引人的眼球,但是随着翠浓嫁进三王府,这个舞便不可能再在民间这样大张旗鼓的流传了。 一是怕给翠浓惹来非议,本来青楼出身的她嫁进王府就很是不容易了,若是再因为这个被嘲笑,恐怕不妥,这也是苏子归现在能为翠浓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再者便是若是三王爷因为怡红院还在用肚皮舞来捞钱而心生不满,从而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治了她们的罪,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思前想后,苏子归还是和红姨说了撤销肚皮舞的事情。 红姨虽然舍不得这捞钱的技能,但是她也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便咬咬牙答应下来。她也相信苏子归能够想出更加赚钱的方法。 这不是,苏子归便教了之前跳肚皮舞的人们这段国标舞。 看着男人们露出那种贪婪的表情,红姨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就连那些穿着女仆装的丫鬟们也都被买了一夜。 等着客人们都尽兴,红姨便让管事的嬷嬷们在前面守着,自己拿着银子去红如院找苏子归数钱去了。 苏子归吃着点心看着红姨数钱数到手软的样子就不由得好笑。 这怡红院之前的生意虽然没有现在好,但是有翠浓和黛筠两位姑娘的名声在外,每月也是收入颇丰,在这京都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应该不缺银子才对,怎的这红姨今天数钱的样子怎么这般市侩? 红姨数完那厚厚的一摞银票,激动的看着苏子归,苏子归被她看的直发毛。 红姨忍了又忍,还是压抑不住开心,道:“妮玛,你知道咱们今天转了多少银子吗?八千九百二十万两!还不算那些碎银子!这可是怡红院之前三年的营业额啊!一夜就赚出来了!” 苏子归听完也一愣,竟然赚了这么多吗?看来这古人还真是人傻钱多呀。 红姨将苏子归的那份拿给她,讨好道:“妮玛,我现在不限制你的自由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还回来就行。” 苏子归接过钱,数也没数就放在一边。听到红姨对自己的称呼,一阵恼火:“妮玛什么妮玛!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名,叫什么呢?” 红姨虽然不知道苏子归为什么要改名,但是现在苏子归就是她的财神爷,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要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苏子归看着这红如院的匾额,道:“我就叫红如吧。” 红姨自然欣喜,还以为这苏子归是因为自己自称“红姨”而给自己改名叫红如呢,实际上她只是自己胡乱取了个名而已。 没准看到两只狗跑过来,就会给自己取名叫“二狗”了呢? 黛筠今天本来是约了礼部尚书之子柳公子的,但是约定的时间已过,却迟迟不见柳公子的人影,便让紫凝出去看看。 紫凝出门一打听,原来是这柳公子早就到了,在这大厅里看了会热闹,末了竟忘了和黛筠姑娘有约这件事了,喊了一位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帽子的姑娘去了。 其实是角色扮演中的“护士小姐”。 紫凝知道这又是苏子归的主意,心中愤恨,面上却不显,好好地给那答话的嬷嬷答谢了一番,便匆匆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黛筠。 黛筠听完,眉头一皱,自己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冷落。 紫凝见黛筠神情不悦,便添油加醋道:“也不知道这苏子归是个什么狐媚性子,肚子里竟然有这么多勾引男人的招数。” 翠浓抬眼,冷冰冰的看着紫凝,道:“怎么?你很羡慕她这样有本事的主子吗?” 紫凝被翠浓看的发毛,立刻怂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姑娘不平。姑娘这等角色竟然还比不得那些下贱货吗?竟然她们也将您比下去了。” 紫凝看着黛筠越来越冷的脸,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说您比不上那些下贱货,奴婢是说……” 说多错多,让黛筠越来越发火。没等紫凝说完,便给了她一个耳光。力气之大,将紫凝的一边脸都打得肿了起来。 紫凝也是很懵比的,自己也是自小被拐卖,但是从不被人占便宜,所以这被人打耳光的事情也是从未发生过。今日被黛筠这样一打,心中十分愤怒,比苏子归在人前那样侮辱她都严重。 但是这一耳光并没有结束,随即而来是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直到黛筠没了力气,才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掉,目光凶狠的看着紫凝道:“别让我听到第二次你说这样的话,否则,就将你卖去下等妓院,生不如死!” 紫凝不敢说不,也不敢还手,只能握紧双拳,唯唯诺诺的答应。 黛筠打的累了,也没有客人来,便不耐烦的挥挥手让紫凝下去。 紫凝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将门掩上,才敢将自己的情绪全都暴露出来。 她不敢将这一切报复给黛筠,毕竟自己以后还是要跟着黛筠混的,便将这一切都算到了苏子归的头上。 若不是苏子归,自己也不会受这些苦楚! 苏子归,你给我等着!既然我已经在这无边地狱中,那我也要将你拉进来! 真心和灵魂? 苏子归得了红姨的允诺,准备了几天,将怡红院的事情办妥,便将自己扮作男装,出门去了。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做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有机会能得到祁宿的消息! 古言小说和古装电视剧看多了,便知道这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个是青楼,另一个便是饭馆。 既然自己在这青楼中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也只好去饭馆碰碰运气。 苏子归找了一个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餐馆,正是饭点,用餐的人很多,人们都在那谈论时事或者江湖最新消息。 苏子归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几样招牌菜,和一壶龙井,便开始偷听人们的讲话。 “唉,你们知道吗?这江湖人称“断臂山”的极品刀客,前一阵赎了妙音坊的一个小清馆,两人双双归隐山林过他们的小日子去了。” “是吗?原来他不是个断袖吗?” 苏子归摇摇头,这不是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转而又听另一桌:“这西域的娘们就是泼辣胆大,我昨天去飘香院,他们新来了一个西域的娘们,穿的极为大胆,行为举止也是风骚的紧。” “穿着大胆?风骚得紧?有怡红院新来的那些姑娘们大胆、风骚吗?” 苏子归翻翻白眼,听八卦竟然听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正想收回心思再去听别家,便听到那桌有人叹气道:“说道西域,我就突然想到了关城。也不知道九王爷这是能不能撑过去,虽说还有几位英勇的大将,但是他毕竟是咱们大璃国将士们的主心骨啊,这一倒下,还不知道军心溃散成什么样。” 苏子归听到这里心中一紧,难道祁宿受伤,情况很严重? 不等她过去询问,便有不知情的人赶紧问那人:“九王爷倒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人说起?不知兄台是从哪里听到的传闻?” 那人也不藏着掖着,喝了一口酒,叹气道:“我也是听我那刚从关城做生意回来的舅舅说起的。九王爷带领大军赶到的时候,关城已经是岌岌可危,幸好九王爷带着救援人员赶到,这才解了危机。九王爷感叹关城百姓仁义,便让他们去山谷养伤,自己带着贺将军他们轮流守城。当时正值九王爷守夜,没想到半夜那夜月国的人夜袭关城,放暗箭,九王爷为了保护身边的将士们,自己被箭射中了,虽然偏离了心脏,却也导致将军至今昏迷。若不是那夜月国偷袭关城之前引了些饿狼过去,恐怕这夜就被那夜月国人偷袭成功了。只是可怜了九王爷……” 苏子归心脏猛然一紧,扑过去抓住那人的胸前的衣服,急切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见苏子归来势汹汹,这样无礼的对待自己,十分恼怒,一掌挥开苏子归的手,道:“我白敬对天发誓,若是所言有虚,必遭天打雷劈!” 苏子归一个没站稳,便跌坐在地上。那人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用力,伤了这小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便想将他拉起来。 苏子归挥了挥手,自己在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出饭馆。 那店小二将菜给苏子归端出来,发现苏子归要走,连忙拦着他道:“客官,您这刚点了餐还没给钱呢!” 苏子归在怀中掏出银子,看也没看拿给店小二就走了。 那店小二觉得这客官可真奇怪,看到手里的银子惊呆了,那是一块足足有一百两的银子,都能买下这半个饭馆了。 刚想喊苏子归回来,发现他已经拐走了,只好将这银子收下,从自己积攒的银子里凑够钱交给掌柜。 苏子归一直想着祁宿的事情,没有注意自己走去了哪。 突然,苏子归想到,如果祁宿真的身受重伤了,那自己的医术也可能救活祁宿也有可能啊,毕竟现代医术连心脏都可以换,何况是偏离心脏呢! 想到这里,苏子归稳住心神,喃喃道:“对,我不能在这瞎操心,我要去见他,去救他!就算救不了他,也要一直陪着他!对!” 说罢便想回去怡红院去收拾行李。 一转身就被木棍打晕,这次在晕倒前,苏子归看到了打自己的人,是紫凝,后面还跟着黛筠。 还没想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两个人,苏子归便彻底昏迷了。 苏子归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苏子归醒来,看着这间破旧的屋子,听着屋外的鸟叫声,觉得自己貌似远离了城区。 黛筠看到苏子归醒了,立刻怒瞪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干的好事!” 苏子归眨眨眼,觉得自己幻灭了,原来淡漠宁静,与世无争的黛筠姑娘,现在竟然骂起了脏话,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没等苏子归说话,黛筠又说道:“都是因为你这贱婢,才害的九王爷至今昏迷不醒!” 苏子归撇撇嘴,这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贱婢的,骂得很是带劲嘛,还真不知道这黛筠竟然这样孟浪。 随后脑子里才慢慢记起黛筠说的话,抓到了重点——九王爷,莫非……? 随即,便证明了苏子归的猜想:“如果不是你,我才是和九王爷双宿双飞的那个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抢走我的东西!” 苏子归皱着眉头,什么叫她算什么东西? 听着黛筠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对祁宿的心意,苏子归听不下去了,冷漠道:“可是九王爷就是怎么也不多看你一眼啊。” 黛筠停下,冷冷地看着苏子归道:“你说什么?” 苏子归被她看得一愣,黛筠现在这个样子和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和以前的黛筠相比,现在这个被嫉妒染红了眼睛的她,实在是可怕。 果然应了那句话,每个人都可以变得恶毒,只要你尝过那个叫做嫉妒的东西。 虽然现在的黛筠很可怕,但是苏子归还是说道:“你不觉得吗?你总是自恃自己是个女子便矜持的很,就算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确实是有的人就是喜欢禁欲系,但是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有回应的爱才会有开始和坚持下去的理由。你不也是这样吗?看着九王爷对我好,你心中嫉妒的要死也不表现出一丁半点,但是对于对我这样好的九王爷就收起自己的心思不让他发现。就算是处心积虑得到现在受是人追捧的地位,也只是引起他的注意罢了。所以说,你这样装模作样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黛筠被她说中了心事,面上恼怒。 确实,自己本来是个罪臣之女,父亲和兄弟都被砍头,自己和家里的姐妹被充为官妓的,本来自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但是她看到了祁宿,那个在骑在马背上军功赫赫的男人,他将自己和几个姐妹买下。她满心欢喜,以为以后可以侍奉在他左右了,但是他却潜人将自己和姐妹们送走了。自己哭着求他,他也不肯收留自己,只让自己去过好日子。那年她十岁。 但是那人却阳奉阴违,将自己和姐妹们卖掉。红姨看中她的姿色,将她买下,细心培养。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要死的心思,自己只想活着,活着去见他。所以她拼命学习,拼命表现自己,将自己打造成怡红院的头牌,让世人都对自己存有幻想,这样的话,那个人就会因为好奇而来看自己了吧。 她苦苦等待着,等着他从边疆回来,回来之后,认出自己,那自己便自己赎身,请求卖给他做妾。到时候自己便可以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终于,等到了他回来。她满心欢喜,日日打扮好看等着他前来。但是没有,他还是没有来。 他没来没关系,她可以去找他,只要他参加的活动,自己都去参加,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句话。直到上个游园会,她看到他带着的伴读竟然是女扮男装,心中便乱了。所以趁机跟他们呆在一起,但是看着祁宿看向那人的眼光,里面充满了柔情和爱意,自己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当场落下泪来。 没有人知道她变成现在这样受了多少苦,可能别人也不屑知道。 但是,自己做的这些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黛筠冷冷的看着苏子归,道:“你勾引九王爷,就是用这张巧嘴和那些狐媚功夫吗?” 苏子归不屑道:“我用的是我这颗真心和这个灵魂!” 黛筠哈哈大笑起来:“真心和灵魂?男人不都是看脸的吗?只要脸蛋长得漂亮,便想得到你。” 苏子归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这种男人。” 黛筠突然冷了脸,上前捏住苏子归的脸蛋,道:“既然如此,那就咱们就试试,你若是没有了这幅漂亮的脸蛋,九王爷还会爱你吗!” 苏子归突觉不妙,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划花你的脸让你去试试,你的真心和灵魂比不比得上你这张脸啊!” 说罢,黛筠就将自己头上佩戴的金钗取下来,往苏子归脸上划去。 书房遭窃 苏子归看着黛筠这么疯狂的拿着金钗向自己刺来,才知道这女人疯狂起来是多么的可怕。 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话竟然引来了这样的祸端,早知如此,她是绝对不对惹怒她的。 苏子归被绑着手脚,没法阻止黛筠的动作,只好拼命挣扎。 紫凝看着这个好机会,既然可以借黛筠的手除掉苏子归,给自己报仇雪恨,那自己为何不顺水推舟一把呢? 于是紫凝便上前按住苏子归,不让她动弹,将她整张脸暴露在黛筠眼前。 苏子归看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便道:“今天你划花了我的脸,最好也一并杀死我,否则等到九王爷回来将我救出去,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黛筠不屑的笑道:“反正他心里没有我只有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看看这样丑陋的你他还会不会要你!” 说罢,黛筠便拿着金钗毫不迟疑的划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苏子归难以忍受,但是却死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叫出声。 黛筠本来想听苏子归求饶,但是见苏子归疼得要死也不发出声音的样子,实在恼火,便在她的脸上多划了几道。 划完,自己捏着苏子归的脸好好欣赏了一会,才满意的放下手中的金钗,拍拍手站起来。 紫凝看着苏子归被划花的脸,心里十分满意。也跟着站起来。 想到刚才苏子归还在逞强,便对黛筠道:“姑娘,这疤痕如果是医术高超者也可以去掉。若是真的等着九王爷回来,他必定会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来给她医治,到时候这贱婢若是想报复您,便可以仗着九王爷的身份来对您下手了。” 黛筠回过头来看着紫凝,紫凝被她看的害怕,但还是佯装淡定。 “你说的也对。那便找几个混混前来,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奸污了这贱婢。”黛筠显然是将紫凝的话听到了心里,想了想说道。随即又对苏子归说,“若是这样他都对你全心全意,我便信了你的真心!” 说罢,也不看苏子归的表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屋子。 紫凝冷笑着看了眼苏子归,也跟着黛筠走开。 听到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走远了,苏子归才睁开眼睛。 刚才强忍着疼痛,全身力气都在强迫自己坐直,现在没有了人,才敢放松下来,浑身脱力,躺倒在地上。 苏子归心中愤恨,她本来什么都没有做,却飘来这么大一口锅给她背上。 想到刚才黛筠走的时候说的话,苏子归不敢停留,拼命想办法自救。 本来这黛筠已经疯了,那紫凝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好手,她相信她们肯定会说到做到,所以不能坐以待毙。 强忍着疼痛,打起精神环顾四周,看到破旧的桌子上有一个瓷碗,便想拿过来。 但是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别说摔碎瓷碗,就是走过去也很困难。 试了很多种方法,才勉强能行。 苏子归强迫着自己坐起来,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费了好大劲才挪到桌边。 手用不上劲,便抬起绑着的腿踹桌子。 踹了好几下,那碗才从桌子上摔下来,碎成两半。 看着折腾了半天才进行了一半,苏子归很着急。担心自己速度太慢,赶不上自救。 赶紧挪过去将碎片拿起来,拼命割绳子,就算是割伤了自己的手也丝毫不敢停歇。 终于,绳子应声而断,苏子归顾不得查看伤势,解开脚上的绳子就向门口跑去,只有逃离这里,自己才能逃出生天。 苏子归打开门,便愣在当场。 自己还是太慢了! 三个彪形大汉看着开门的苏子归也是一愣。不光是为她脸上的伤痕,也为她的男子装扮。 三个大汉面面相觑,刚才那蒙面的女子不是让自己去强奸一个女子吗,怎么开门的却是个男的?还这么丑? 苏子归下意识的就往后退。 那三人拿了雇主的钱财,就必然要给人消灾的。虽然是个丑八怪男人,但是也勉强将事情办完吧。 苏子归定了定神,想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他们也是和黛筠、紫凝做生意,那岂不是也可以和自己做生意? 想到这里,苏子归便开口道:“三位大哥,我知道有人给你们钱买我一夜。现在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求你们放我一马。” 几人听着苏子归的声音尖细娇软,不似男人的低沉,便知道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姐。 看来这小姐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又毁容又派人来奸淫她。 几人看着苏子归身上的衣服料子很好,是个有钱的。 再看苏子归小巧的鹅蛋脸,一双微挑丹凤眼十分娇媚,便知这女子之前是个十分貌美的女子。 几人眼神交流一下,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其中站在中间那个彪形大汉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想出多少钱来买你自己?” 苏子归见事情有转寰的余地,便道:“我愿出十万两。只是请各位大哥说话算数,不然我和我大哥会和之后,他看我受辱,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你们若是想拿到钱财就将我杀人灭口,那你们也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几位大汉一听,便觉得这女子身份不同寻常,但是他们是这京都的小混混,却从来没见过苏子归,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思量之下,便道:“你放心,我们都是有信誉的人,既然你原因给我们钱财,那我们也定会准守约定的。” 苏子归见自己的恐吓有效,松了一口气。 惊心动魄了一天,苏子归再次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苏子归走在前面,三位大汉跟在后面,跟着苏子归回去拿银钱。 那三人见苏子归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功夫,也不怕苏子归逃跑,自顾自的在后面悄悄说话。 “大哥,你说这娘们说的是真的吗?她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我看不像,那娘们穿的衣服料子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而且看她通身气质也和那些大家小姐一般无二。反正咱们也没做什么,若是咱们被抓,那官府没有证据也不敢怎么滴我们,若是她没人做主,那我们拿到银钱之后便上了她。” 另外两人听完,猥琐的笑起来,道:“大哥高见!” 苏子归在前面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有祁宿护着,自己并不知道这世事的残忍,便一直以为这世界还是美好的。 在现代的时候,也还只是个刚出象牙塔的孩子,在医院那种关系单纯的地方,也没有见过残忍之事。 但是现在,自己孑然一人,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祁宿将自己保护多好。 她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想念祁宿过,但是那个曾经将自己当成珍宝的男人,现在却在关城下落不明。 此时,三王府府中在进行一场密谈。 “王爷,属下已经得到密报,九王爷将兵符放在了五王爷那。”说罢,辛木便将字条呈上。 祁风看完,冷笑道:“那狗皇帝心思缜密,怕祁宿拥兵自重,便将兵符制成两个,两两压制,现在却给了老子便利。” 将纸条燃尽后,祁风下令道:“派人去五王府将兵符找出来。” “属下遵命。”辛木领命退下,安排人手。 祁越混迹京都,下午在怡然居吃饭的时候听说了祁宿重伤昏迷不醒之事,赶紧去找祁善商量。 祁善本来正在和爱妃李氏说笑,看到祁越没有通传便急匆匆的跑进来。 之前祁越来自己王府虽然也不顾规矩,但是却也没有这般不顾形象,心中想着可能是有大事发生,便让李氏先行退下。 李氏朝着祁越福了福身,捧着五个月的肚子便回房了。 祁越坐下,顾不得一路跑来口渴难耐,便将自己在怡然居听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祁善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 前几天皇兄宣他们二人进宫,说祁宿来信,得到关城城主关云长的支持,将士们吃饱穿暖,士气大振的消息。虽然在信中也提到了他受伤的事情,但是说的是胳膊中箭,并无大碍。 莫非是祁宿怕我们担心才说自己只是受了点小伤的? 但若是这样,那也该也会有信来报,将事情说清楚,让皇上另行择帅,主持大局才是。 况且这是战场,不是儿戏,动辄生灵涂炭。 思量一番,在祁越发火之前,便将自己的思量说出:“我看这是九弟的诱敌之计。这夜月国虽然不是什么大国,却是马背上的民族,子民个个骁勇善战。而且现在关城已是寒冬腊月,他们习惯寒冷,而我们派去的大军却是受不了这么恶劣的天气,所以打持久战拖时间这种事对我们十分不利。我看是九弟想要用自己受伤之事诱敌深入,让他们放下戒心,尽快解决战争。” 祁越听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自己还是很不放心,正想说话,便听到自己府上的小骨头喊叫:“王爷,不好了,书房遭窃了!” 等着九王爷回来 祁越一听,也顾不得祁善说的对不对了,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书房怎会失窃!” 小骨头瘦的像一把骨头,一路跑过来,已经累的不行,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听到自己主子问话,赶紧道:“今日有密报传来,昭九爷去书房找您,发现房门关闭,里面没有点灯,却有细微的声响。昭九爷赶紧推开房门,那贼人正在翻找东西。见昭九爷前来,过了两招,发现自己打不过昭九爷,受了些小伤,便逃走了。昭九爷怕他拿到什么重要物品,便发出信号召集暗卫去追。小人正好前去给您送安神汤,昭九爷便命小人前来汇报,自己带着人前去追那窃贼了。” 祁越听完,越想越心惊。那书房中可是放着可调派大军的虎符,若是被有心人得了去,在这两军交战时刻,恐怕不能善了。 赶紧问道:“那你可看到他们是往哪里去了?” 小骨头赶紧道:“是往欢街那方向去了。” 祁越跟祁善告别,赶紧追了过去。 祁善也知道虎符在祁越手中的消息,赶紧命人前去支援。 昭九带人追至欢街,便失去了那贼人的踪迹,正在着急之际,便见一处墙头反光,似有水迹,便上前去查看。 这欢街是京都人民对花街柳巷的戏称,因为京都对青楼管辖甚严,只允许在那固定的一条街开店,数量限制在十家以内,所以便只有一条街。 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条街叫做欢街。 欢街晚上灯光明亮,亮如白昼,人头攒动,一些做脂粉、首饰、小吃生意的人也在这里摆摊。 昭九飞上那处墙头,见那反光之物是血,便知那贼人是躲进了这院子,便带人进去搜。 昭九一进房门,便被红姨拦了下来,道:“今日怡红院的姑娘们已经都有客人了,几位客官若是想要寻欢作乐,可去别家。” 昭九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的头疼,不想跟她多说废话,直接亮出自己的腰牌。 红姨一看是官家之人,也不敢得罪,连忙赔礼道:“哎呦,是妈妈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几位官人到这怡红院所谓何事?妈妈我可是按照官府规矩开的店,没有半点逾越啊。” 昭九急着找贼人,只好道:“五王府进了刺客,我等追查到此,发现那贼人进了这院子,还请妈妈行个方便。” 红姨这边的客人可都是官府之人,但是这位爷却是五王府的人,哪边都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一时陷入两难之地。 昭九等得着急,见那红姨不说话,便要硬闯。 护院们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昭九是来搞事的,最近怡红院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们也是胆子大了不少,纷纷上前和昭九等人打了起来。 昭九不敢闹出人命,处处受限,见拖下去不是办法,便直接将他们一一打晕,随即便往房间里闯。 红姨一看,心中悲凉,若是惹恼了房间里的贵客,自己这怡红院也就别开了,便一边跟过去,一边扯开嗓子喊到:“别乱闯,这屋子里头可不是你们这些家丁能惹得起的人!” 说罢,便听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红姨回头一看,是一年轻公子将怡红院的大门踹倒了,正想发火,便见那男子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道:“本王到要看看这大璃国,还有哪位大人是本王惹不起的!” 红姨这才看清,那将门板踹烂的年轻男子便是五王爷,后面还跟着七王爷家的第一大红人讯飞。 京都谁人不知这五王爷和七王爷是当今圣上和九王爷的至亲兄弟,哪有人敢得罪他呀! 红姨哭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不是有人坏了这怡红院的风水,才让怡红院这些日子一直倒霉? 那贼人躲在后面,听到祁越的声音,看到昭九和讯飞两大高手都出现在这里,便知道今日逃走无望了,正想是否要死战到底,便看到一位娇小的公子带着三位大汉前来。 待那公子走上前来,贼人觉得十分面熟,再定睛一看,便想起来,这厮当时和九王爷一起被抓进三王府,那九王爷看起来对她还是很看重的。 想到前面那五王爷跟九王爷一向交好,自己拿这小少爷当人质,或可以有机会逃出生天。 心中一番计较,便立刻出击,一把匕首搁在苏子归的颈间,将她控制在手。 因为这贼人出现的突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等这人得手后,还愣了一下。 苏子归心中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自己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这么多人想要搞自己。 反正被谁劫持都是死路一条,苏子归已经是不想挣扎了。 那三个大汉看到到嘴的猎物被别人劫走了,岂能善罢甘休,立刻嚷嚷道:“卧槽,敢在老子手里抢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便撸起袖子想干架。 但是架势还没有摆好,便被对方一剑摸了脖子。 其他二人本来也是想上前的,但是看着那人如此凶残,便想脚底抹油赶紧逃走。 但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对方的剑,顷刻间,两人都已经被杀了。 苏子归虽然在见过很多死人,但是却没见过杀人,有些腿软。 在这人命如蝼蚁的古代,自己的小命是这么的微不足惜。 前面的祁越等人听到后面的动静,赶紧跑过来。 看到一个黑衣人劫持着一个被划花了脸的小公子,站在那里,并没有逃走,觉得很可笑。 这公子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指望自己因为这公子被划花了脸而心生怜悯,为了救他而放过贼人? 那贼人见祁越想要下令,便道:“别过来,你们若是过来,我便杀了她!” 祁越讥笑一声,便示意昭九和讯飞上前。 那贼人没想到祁越这般不将九王爷身边的人放在眼里,还没想明白,就被昭九拿下,而苏子归也被讯飞救下,安然无恙。 苏子归见到祁越的时候是震惊的,没想到自己倒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一个可以求救的人了。 但是他好像没有认出自己? 红姨在看到苏子归的时候,也是震惊的,没想到早上出的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晚上回来便被人划花了脸! 若不是看着这身衣服眼熟,她还认不出来。 此刻红姨见贼人被捉拿归案,自己才敢出声道:“红如,你的脸……” 苏子归被红姨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得脸已经被划花了,自己也是无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是现在不是扯犊子的时候,让祁越将自己救出去才是正经。 正想开口,便听到祁越对自己道:“刚才事情紧急,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本王愿意花重金治好公子脸上的伤以示诚意。” 苏子归才发现,祁越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来。 祁越也是很无辜,本来苏子归脸上被划花了,丑的要命,任谁都不想多看,更何况他对不感兴趣的人是半分关注都不会有的,所以便没有细看苏子归。 苏子归无奈开口道:“五王爷,你……” 红姨以为她要搞事情,害怕得罪了祁越,赶紧道:“五王爷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跪谢,愣着干嘛!” 祁越也是一副赶紧道谢,道谢完了我还有急事着急走的样子。 苏子归无奈道:“我是苏子归啊!” 闻言,除了那贼人,大家都愣在原地。 苏子归作为九王爷的伴读在花朝会上一举得魁,当时参加的人或许还欠着她一个愿望,成为民间津津乐道的事情,所以红姨也是知道的。 但是没想到被九王爷那般信任的人竟然差点被自己逼得做妓,这也是太不要命了! 想到九王爷回来自己的脑袋可能会不保,红姨就想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 祁越愣住是没想到,被张管家和常青说自祁宿走后便离开王府的苏子归竟然流落青楼还被人毁了容貌! 想到祁宿走前还让自己好好照顾苏子归,多带苏子归出去玩不要闷坏了她,自己还嘲笑他是一个断袖,就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自己的弟弟。 本来还想将自己可爱的弟弟掰弯的人要走就赶紧走吧,也没有找他,没想到却害她至此,这等着祁宿回来自己怎么和他交代啊! 苏子归对祁越哭丧的脸很是不满,难道这祁越对自己如此不满,见到自己自报身份将他的脸丢了? 苏子归还在想是怎么一回事,便听祁越咬牙切齿道:“是谁将你卖到这里来的?谁划花了你的脸?你说,我给你报仇!” 本来红姨还在侥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听到祁越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看来自己不用等到九王爷得胜归来就要脑袋不保了! 苏子归见祁越认出了自己,开心道:“暂时还不用,我看你现在好像还有事要办,就不麻烦了,只要你把我救出这青楼,我就感激不尽了。等着祁宿……哦不,等着九王爷回来,我再一一和她们算账!” 经苏子归一提醒,祁越才想起来自己这是追贼人来了,想了想确实要解决这贼人幕后主使的身份和验证祁宿是不是真的昏迷不醒之事,也挺忙的,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帮苏子归讨回公道了。 祁越便顺水推舟道:“那好,你先随我回五王府吧。” 你知道我是个姑娘? “先等一下!”苏子归急忙喊住祁越,赶紧往自己房间跑,跑了两步害怕祁越等得不耐烦走掉,便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喊道,“我去拿上我的银子再走,你别不等我自己走了。” 祁越点点头,苏子归才又转回头去赶紧跑。 红姨见祁越这么听苏子归的话,心中一片凄凉,这苏子归竟然让两大王爷都对她如此好,自己这小命莫非是真的保不住了? 苏子归回到房间,将自己的衣服、首饰、银两全都收拾一下,那些不喜欢的就不带了,也没多少东西,一时找不到可以装的东西,就将床单一扯当做包袱将自己的宝贝都装起来。 收拾好后,环顾一周,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抓紧跑出去。 看到祁越还等在那里,放下心来。 这红姨倒是脑子转的挺快,看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便想着及时止损。 现在正让几个小清倌跳国标舞,顺便夸奖了一番苏子归的奇思妙想。 祁越自从上次来到怡红院见到黛筠,察觉到她似乎不是想和自己好好谈而是想在自己嘴里知道祁宿的消息之后,便没有来过这怡红院。 而且自从知道祁宿受了伤,便一直和皇上、祁宿想办法,粮草的事情也是最近才解决,只是听说怡红院排出了一种肚皮舞,怡红院排名第二的美人翠浓一舞出名,得到三王爷的赏识,纳入府中,大婚之时直接前往怡红院接亲,闹得人尽皆知。 后来又听说,这怡红院又重新开张,里面的新花样层出不穷,有达官贵人、各地富豪在此豪掷千金换取美人一夜,恨的当今圣上差点掀了案几。这国库空虚、粮草不足,那些人拿不出多少钱来,这和美人逍遥快活却可以刻一掷千金,真是可恨! 祁越看着美人歌舞,用手摸着下巴,心中想到一个好主意。 苏子归一路小跑走到祁越跟前,道:“五王爷,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祁越回过神来,看着苏子归这张惨不忍睹的脸,直觉如果不好好摆平这件事的话,自己将会被活活打死。 祁越站起来没有说话,带着众人走出怡红院,苏子归也连忙跟上,走时还跟红姨眨眨眼,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的脑袋。 红姨见苏子归没有想要对付自己的意思,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会后院去数钱去。 祁越将苏子归带回王府,吩咐管家请叶御医来帮苏子归瞧瞧脸上的伤,便将前去书房处理那贼人的事情。 祁越回到书房,看着屋内还跟自己走时一样,只是自己放重要物品的暗格被打开了。五王府书房的暗格是找机关匠人墨老七设计的,旁人不知道怎么打开,看来这贼人背后之人来之前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这个暗格之前确实装的是号令三军的虎符,但是就在前几天去皇宫听到祁宿受伤之后,皇上就命自己将那虎符挪个位置,小心被有心之人偷走。果不其然,这刚换了地方没多久,就有人来偷了。 昭九看到祁越过来,连忙行礼。 祁越让昭九平身,看着被点了穴跪在地上的贼人,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他想要什么?” 那人“恩恩呀呀”的说不出来话,祁越看向昭九,这刚才不是个哑巴来着呀,这会怎么不会说话了? 昭九连忙道:“回王爷,属下怕他咬舌自尽,便将他的下巴卸了,所以现在才不能说话。” 祁越点点头,道:“按回去,若是他不老实,再卸下来。” 昭九领命,将那人的下巴又按了回去。 那人可以说话之后,恶狠狠的道:“呸,想从老子嘴里知道事情,你想都不需要想。”说罢,便想咬破藏在嘴中的毒药,被一直盯着他的昭九识破,又被卸了下巴。 昭九将他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拿出来,确认不会再有能致死的东西了才放过他。 祁越看着他,对站在旁边的讯飞道:“听说你家主子有一百种折磨人的法子?” 讯飞道:“回王爷,是。” “那好,把这个人先压在死牢里,等着哪天请你家王爷来喝酒的时候,好好问问供。”祁越站起来,对讯飞说道。 讯飞领命,立刻回七王府告诉祁善这件事。 将那贼人亲自关进五王府的天牢中之后,祁越想去和皇上说这件事,但是一看现在宫门已经下钥,恐怕不能进去了,还是等明日早朝之后,一起禀报皇上吧。 哎,这祁宿在关城生死未卜,这京中又疑似出现了奸细,真是祸不单行。 想到未来几天还要有场硬仗要打,祁越就回到寝室洗洗睡了。 叶御医来给苏子归看过之后,道:“姑娘这伤口虽然深,但是好在是新划伤的,及时治疗,一月之内便会结痂,一两年之内便会疤痕尽失。” “你知道我是个姑娘?”苏子归错愕道。 叶御医缕着胡子笑道:“虽然姑娘没有打耳洞,但是却没有喉结,况且男子与女子的脉象不一样,老夫一摸便知。” 苏子归点点头,但是想到他是祁越请来的,连忙道:“那你不要告诉别人,连五王爷也不能说。” 叶御医不置可否,苏子归连忙双手合十,一脸请求道:“拜托拜托。” 叶御医只好答应,想着这小姑娘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年纪轻轻又被划伤了脸,不悲天悯人,可见其不似寻常闺中女子般,就看在她这洒脱大气的模样,自己也该帮她一把。 苏子归欢天喜地的接过药方,看了一遍,是个好方子,只是相对保守,计量小了一些而已,连忙向叶御医道谢,将其送出门。 看着叶御医走远了,才又将方子誊写了一遍,将剂量加倍,交给管家,拜托他帮忙找人抓药熬药。 管家见她行止有礼,不似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对她好感倍增,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 小丫鬟伺候苏子归梳洗之后,苏子归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不用守夜了。 小丫鬟们自是欢喜,又往炭火盆里加了几块炭,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以免憋闷,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苏子归躺在大床上,睡在铺着厚厚棉被的床上,辗转反侧。 一会想到来到古代的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一会想到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爸妈朋友,一会又想到远在关城气候恶劣下的祁宿,久久不能成眠,直到天渐渐亮了起来,才沉沉的睡过去。 祁越早就交代过,将苏子归当主子伺候,一定要满足她的要求,所以她一直在睡着,也就没有人来喊她起床。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看到苏子归起床了,小丫鬟们赶紧上前服侍,苏子归不习惯,便挥退她们自己动手,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五王爷在府中吗?” 小丫鬟连忙道:“回姑娘的话,王爷自早朝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府。” 苏子归穿好衣服,洗了把脸,道:“你家王爷一直这么忙吗?” 小丫鬟知道苏子归的地位非比寻常,不满隐瞒,道:“自从九王爷带兵出征之后,咱们家王爷便一直这样忙,有时候忙的饭都顾不得吃,都瘦了好几圈了。” 苏子归回想了一下,昨天看见的祁越确实是和之前看见的比瘦了很多,看来这五王爷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不着调嘛。 洗漱完之后,便有小丫鬟送来饭菜和熬好的汤药。苏子归虽然不想喝,但是想到自己带着这么一张脸去和凯旋的祁宿表白的话,恐怕不能接受,便咬咬牙灌了下去。 吃过午饭,祁越还没有回府,苏子归有些无聊,该打听的事情也都打听完了,王府中人也不知道祁宿的消息,看来只能等祁越回来才能了解具体情况了。 下午的时候,管家来着苏子归,说是有位故交要找苏子归。 苏子归闻言纳闷,在这大璃国,自己可没什么故交啊,按捺不住好奇心,苏子归便让管家将那人请进来。 不久,管家便请来一位年轻男子,长得还十分好看,看起来是有些面熟的。 那男子进来之后,便道:“苏姑娘,在下雨墨阁夜笙,特来拜会。” 苏子归恍然大悟,怪不得面熟,原来是游园会的主人。便对管家道:“这位是我朋友,多谢管家领路了。” 管家自然也听说过雨墨阁主的大名,便告辞离开,让他们两人说话。 苏子归将管家送走,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找我做什么?” 夜笙笑笑道:“苏姑娘就不给客人倒杯茶?” 苏子归好笑道:“你怎么这么多事情?好吧,小桃儿,上茶。”小桃儿领命下去,苏子归又道,“这下好了吧,说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夜笙也不在意,道:“我是来帮助苏姑娘解眼下燃眉之急的。” 苏子归立刻兴冲冲道:“那你是知道祁宿现在的具体情况?” 夜笙一愣,呆呆道:“眼下苏姑娘你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将脸上的伤疤治好吗?” 苏子归闻言撇撇嘴道:“眼下我是知道我脸上的伤口是肯定会完好如初的,但是我却是不知道祁宿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 解药 祁宿的消息 小伴读竟然是个女的 天机不可泄露 凯旋而归 必死之局 谋朝篡位 鸳鸯锅 太子被擒 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议和换太子 内战 苏子归,等着我 可还在怡红院 下毒手 找人 苏子归!! 是谁伤害她的 事情败露 一时嫉妒 食疗 研究医书 失忆了? 馊主意 哥哥对阿归最好了 监理司 挑食 是这样吗? 心中一凛 看时辰 那便如此吧 再次踏进 院子太小了 睡觉怎么办 猛然惊醒 目送 小傻子啊 痛苦的样子 暗暗诽谤 该当如何 朝阳郡主 翻篇吧 你怎么在这 衣食无忧 扔了锅里的菜 拜见大人 相视一笑 你想去便去吧 皇上思索再三 跟我来 看向月灵 独一无二的玉器 鬼灵精 要检查一下吗 王爷的意思是? 你一定会后悔的 拭目以待 闻言震惊 那妇人还是有些担心 睡不醒 妇人闻言激动地跪下来,磕头道:“还望王爷和王妃给民妇做主啊。” 她抱着孩子,行动不便,苏子归赶紧把她扶起来,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后院里有间小院子,有几间房,你可以先安顿下来,稍事休息,我们便和你回去讨回公道。” 那妇人感激不尽,怀中的小孩儿这时哇哇的哭起来,声音嘹亮。妇人不好意思的看看屋子里的人,道:“孩子饿了,真是不好意思,扰了各位清净。” 众人感叹她的苦难遭遇,纷纷道不妨事。 苏子归笑道:“小孩子饿了哭闹是很正常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先进后院给孩子喂奶吧,我们避避嫌。” 那妇人为难。咬了咬牙还是说道:“实不相瞒,因为那事,民妇悲痛欲绝,已经没有奶水了。可怜这孩子才五个月便靠吃米汤续命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只骂那狗官草菅人命。 夜笙闻言,便道:“可以先给孩子喝羊奶。因情绪起伏大而奶水不继也是有的,只要后续好好调养,还是可以再来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那妇人闻言也是惊喜,绝地逢生,也不过如此了。但是想到现在囊中羞涩,咬咬牙也没有说出去买羊奶的事。本来他们就帮自己太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他们帮忙了。 夜笙也想到了这一点,便道:“我那里昨日进了许多羊奶,可以先给孩子喝着,你便放心的慢慢修养好了,将孩子喂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那妇人有要回绝的意思。苏子归赶紧道:“你不必觉得难为情,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店里的一员了,那便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只要好好养好身体便可,别的不要多想。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妇人感动不已,眼里饱含泪花,道:“民妇范李氏青杏,多谢各位大人。” 苏子归笑道:“不用客气,先喂饱了孩子,我们再做打算吧。各位,还有没有申请住在这里的,可以提前说。” 大家都左看右看,表示不住下。只有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站出来道:“小人魏大千申请住在这里。小人家不在此处,也是来这边讨生活的。家中已无亲人,只有小人一个了,若是主子允许,小人便退掉租住的地方,还可以节省笔开支。小人愿意多干活,少拿点工钱。” 苏子归有些迟疑,若是只让青杏母子和这魏大千住在这里,恐怕会毁了她的清白,是以苏子归有些迟疑。 青杏看出苏子归的迟疑,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站出来道:“王妃不必迟疑,既然是给大家提供便利的,便是谁都可以住,不用顾忌青杏。” 那魏大千现在也突然回过味来,暗自懊恼,道:“是小人糊涂,考虑不周,那小人还是不住了,租住的地方离着也不远,便先在那边住着吧。” 祁宿见他们都互相为别人着想,心中好笑。从来只是见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的,还没有见到这般为别人着想的。笑道:“为了以防万一,本王便命几个侍卫在这看着吧,也好保证你们的安全。” 众人深觉自己这次来对了地方,跟对了主子,纷纷叫好。 此时,夜笙派去拿羊奶的人也回来了,显然是温过,还冒着热气。 看着一大杯子的羊奶,青杏热泪盈眶,道:“多谢大人。” 苏子归带着青杏去到后院,为她选了一间朝阳的屋子,空间不大,但是里面布置十分温馨,常用物品一应俱全。 青杏看着这件屋子,更是感激涕零。小孩子又哭闹起来,青杏顾不得许多,便拿小汤匙喂起来。 小孩子显然饿的紧了。一口一口的喝的十分带劲儿。 苏子归被他逗笑,问道:“这小孩子叫什么名字?” 青杏抬头笑道:“叫小虎子,去年生的,正好是虎年,便叫他小虎子了。” 苏子归笑道:“看这个样子,确实是虎头虎脑的,饿了许久哭的也十分大声,十分强壮,以后肯定是个小男子汉。” 青杏摩搓着小虎子的脸蛋,衷心道:“那边多谢王妃吉言了。” 小虎子到底是年纪小,一碗羊奶,喝了一半便吃饱了。青杏想留着等他饿了再吃,苏子归道:“羊奶还是有的,你刚生产完也是需要进补的,你先喝了吧,等下让他们再来送。” 见青杏要推辞,苏子归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喝了这羊奶。养好了身子,不光能给小虎子喂奶,还能多干些活,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青杏见苏子归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推辞,便乖乖的喝了。 小虎子此时已经自己睡着了,青杏将他放在小床上,道:“我们走吧。” 苏子归问道:“他一会儿醒了怎么办?” 青杏道:“没办法,哭一会儿就好了,况且他这一睡,没两个时辰醒不来的。” 苏子归点点头,对身后的秋词道:“你留下来照顾他。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若是他醒了哭闹,你便抱着他在院子里走走。” 秋词领命,青杏感激的冲她笑笑,秋词回以一笑。 苏子归回到大厅,只见员工们都已经让他们走了,对祁宿和夜笙道:“我们先去会会那刘天霸吧。” 祁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道:“好。等着寒风回来吧,我让他去调几个暗卫来守着这里呢,等下他回来了咱们就走。” 苏子归点点头,道:“我们先想个对策,一次性将那刘天霸炸出来,省得以后麻烦。” 祁宿笑道:“这个我和夜阁主已经想好了,等会过去之后,青杏先击鼓鸣冤,然后我们再……” 听完祁宿的话,苏子归直道他们两个是老狐狸。 祁宿和夜笙笑着也不反驳,而青杏觉得自己当真是遇上了贵人。 寒风回来,道已经安排好了。事不宜迟,几人赶紧出发。 到了临如县,正好正午时分。青杏按照计划,击鼓鸣冤。 民众们全都闲来无事,也不着急回家吃午饭,全都过来凑热闹。 刘天霸正想回府中去和刚讨来的小妾共进午餐。你侬我侬呢,被外面的击鼓声气得跳脚,气急败坏道:“何人击鼓,真是不看看时间!快点滚进来!要是没什么要事,看本官不打你三十大板!” 惊堂木一响,杀威棒齐鸣。青杏不卑不亢的走进大堂,道:“民妇范李氏状告永安村恶霸刘虎啸,杀人抢田,还望大老爷明示。” 刘天霸见还是青杏,无奈道:“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们家的田在几十年前就是人家刘虎啸家的,是你那死去的公公婆婆穷凶极恶强抢了来,人家刘虎啸不过是拿回他们自己的东西罢了。本官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已经是对你们网开一面了,你怎么还来这里捣乱呢?” 青杏听到刘天霸颠倒黑白,气得眼睛都红了,怒道:“您作为临如县的县令,不为百姓谋福利,而是包庇歹人,颠倒黑白,您良心何在?” 刘天霸一听,也不跟她说了,直接道:“来人,这个罪妇口出狂言,辱骂朝廷命官,先打她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苏子归见他竟然不辨是非,上来就是三十大板,愤怒的站出来道:“你为什么要打人?既然她说的不对你就要拿出证据来证明啊。这样屈打成招谁能服气!”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早就受够了这刘天霸的气,见有人发声,纷纷附和。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人数众多,总不能将他们全都抓进大牢,只会抓那个出头鸟而已。 刘天霸见场面失控,便让人先放开青杏,道:“这个罪妇显然已经是神志错乱,当日这个案子半月前已经是了解了,若是有疑问,怎么不当时说出来?现在又来击鼓鸣冤。可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来陷害本官!” 众人闻言全都唏嘘,不屑他说的话。 刘天霸也不觉得尴尬,又道:“本官虽然不能算得上是个好官,但是也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只能是尽量的做到公正公允。” 夜笙道:“那你说,这个案子得怎么判啊?” 刘天霸道:“那块田本来早几十年前就是人家刘虎啸家的,是那范家夫妇心生歹念强抢了来。现在只能是再还给他们了。” 夜笙又道:“那范家夫妇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们又是怎么证明那田是刘家的不是范家的?” 刘天霸哑口无言,见夜笙穿着不似平常百姓,而且这么出众的样貌若是临如县的,他早就知道了,一看便不是本地的,怒喝道:“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扰乱本官办案?来人呐,拖进来重打三十大板!” 祁宿闻言,一步迈进大堂之上,道:“你先别管是哪里来的刁民,你只要先把这个案子说清楚就可以了。” 刘天霸一直都是横着走的,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着自己的子民的面丢这么大个脸,这让他以后如何立足?一时怒火攻心,口不择言道:“在本官的地盘上,本官想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案,管你们什么事!来人呐,将这些扰乱公堂的刁民拿下!” 其乐融融 点头附和 名声这么大 苏子归笑道:“这算什么好心肠,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他们给母亲治病需要钱,而我,需要踏实肯干的员工。” 夜笙闻言不由得一笑,善良的恰到好处,又不会因为私情耽误正事,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祁宿从皇宫中出来,便马不停蹄的来到酒楼,见人数增多了,便问道:“怎么又招了这么多人?” 苏子归道:“因为店面太大,上菜需要人手,多招聘些有备无患。” 祁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苏子归和夜笙商量定多少餐具,价位如何定,将祁宿晾在一边。 祁宿百无聊赖。但是看着苏子归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欣慰,没想到那个一直被自己呵护的小女子竟然如此能干。 十天之后,一切事宜终于准备妥当,火锅店准备开张。 夜笙问她取什么名字好的时候。苏子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名字,直接便用了“海底捞”,没想到却得到夜笙的好评。 夜笙道:“那一口锅便像是大海,将食材放进去,可不就是“海底捞”吗?王妃果然有才。” 苏子归抽抽嘴角,也不好说是自己借用了千年之后的店名,便谦虚道:“哪里哪里。” 这家店在主街,更是准备了半月,早就有人注意到了,更何况看着祁宿和苏子归进进出出。俨然一副店主的样子,众人在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今日开张,祁宿和苏子归特意打扮一番,去剪彩。 没想到还没到店门口就看见人山人海,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众人见他们二人来了,便纷纷给他们让出来一条路。 夜笙早就来了,苏子归走到他身边,问道:“雨墨阁的名声这么大吗?新店开张竟然来这么多人捧场?” 夜笙苦笑道:“恐怕,这些人都是冲着九王府的名头来的,在下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苏子归狐疑,听到人群中传来声音,道:“下官当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然买下这么大的店名,原来竟然是九王爷和九王妃。听说这菜式十分奇特,在别处吃不到,特地和同僚一起过来品尝。” 祁宿和苏子归闻言看去,竟然满朝文武都带着礼品来了,真是汗颜。 祁宿转念一想,当时自己出征,让他们出资他们全都一毛不拔,还是祁越出了主意激将他们出了钱,现在他们将钱送到自己的口袋里,哪里有不收的道理。 想到这里,祁宿立刻笑道:“本来打算低调行事,就是怕各位大人破费,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本王真是惭愧。因为这是王妃跟雨墨阁阁主合开的一家店,本王只是来跟着凑热闹的,所以便不能给各位大人免单了,但是本王可以做主多你们送几个开胃的小菜,还望各位大人体谅了。” 祁宿一席话说的诚诚恳恳。众位大臣听着觉得是自己给祁宿添了麻烦,全都道:“不妨事,不妨事,下官们来吃饭哪里有让店家免单的道理,王爷还是莫要折煞我等了。” 夜笙听到这里,觉得再说下去也无益,连忙道:“夜某多谢各位大人来捧场,还请里面坐,给你们准备最好的包间。” 众人寒暄一番,便纷纷入座。 剩下的人,按照顺序全都入内,因为包间需要付钱,付得起的便进了包间,那些觉得不进包间也行的人便在大堂里找了个座位。 汤底早就熬好了,所以直接上菜十分快速。 每桌一位服务员。帮忙教他们如何涮菜,告诉他们注意事项,什么菜先放什么菜后放。众人听得蠢蠢欲动,都想自己试一试。 菜都是一样价,只不过是雅间要钱,百姓们都觉得这是最平等的餐馆了,吃的都是和大人们一样的,就算是有点不起的海鲜一类,自己不觉得吃亏。 不光是被新奇的吃法所吸引,本来以为只是将菜烫熟,并没有什么好吃的,有些失望,结果吃到嘴里的时候,那种新鲜的味蕾刺激,让他们大呼过瘾。 又烫又辣。不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汗,但是还是吃不够一般继续往嘴里放。 每桌都准备了败火的凉茶,全都是免费的,众人都觉得这准备甚是亲切。吃到最后只觉得不过瘾,不过也已经吃不下了。 因为人数众多,刚才没有进来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不光是因为那些新奇的吃法,还是被香味所吸引。 等到结账时,发现这样大吃了一顿,竟然不过是和别的餐馆差不多的价格。实在是太实惠了。 那些大臣们最后结账时发现,吃的这一顿饭竟然还没有雅间费高,直夸祁宿和苏子归心系百姓,不像别的餐馆漫天要价。 过了年,沈佳音便一直被关在家里,因为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便不方便出去到处乱跑了,惹得沈佳音十分不开心。 这日晚饭,沈佳音闻着二哥身上一股饭味,狐疑道:“二哥这是偷吃了什么好吃的,惹得一身的饭味。二哥最是爱干净,怎么会让自己身上沾上异味呢,快说,到底是偷吃了什么!” 沈星辰对自己的小妹没办法,便笑道:“九王爷夫妇和雨墨阁阁主合开了一家餐馆。名叫“海底捞”,听人说不错,我今日便去尝了尝,果然是不一般。不光是吃饭与众不同,味道更是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沈佳音一听是苏子归开的。立刻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苏姐姐开的店自然是不一般的,她做的点心也是十分好吃。二哥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跑。” 沈星辰看着主座上的沈太傅。见他没什么表情,便道:“小妹还是乖乖在家里等着嫁人吧,等嫁了人让你夫君带你去。” 沈佳音一听不干了,苦哈哈道:“你就知道蒙我,我在家都不能出去了,嫁了人还得了,三从四德哪一条不能劈死我?哥哥你就带我去吧……” 沈星辰被沈佳音摇着袖子撒娇闹得没办法,只好求助自己的父亲大人。 沈太傅也知道沈佳音这两个月在府里没出去早就憋得够呛了,清清嗓子道:“亥时之前必须回来。” 沈佳音开心的高呼一声,道:“多谢父亲。” 随即便拉着沈星辰往外跑,被沈星辰拉回来穿了件厚披风才带她出去。 到了店里,看到祁宿和苏子归正在忙碌,苏子归走过去便嚷嚷道:“义兄和苏姐姐真是不仗义,开了店也不跟佳音说,佳音都没能来帮忙。” 苏子归见她竟然来了,笑道:“我还想着你在家待嫁,就不招惹你了,省得你又不安分,没想到还是出来了。” 沈佳音闻言苦着一张脸道:“哎,没想到这嫁人这么不容易。我在家都快憋死了,我爹和我祖母还没有给我敲定一个好人家,在等下去,顾及我就要疯了。” 苏子归和祁宿闻言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沈佳音性子可爱。苏子归笑道:“那快去雅间吧,我给你多弄些好吃的,紧着你吃,吃高兴了再回去。” 沈佳音闻言笑起来,道:“还是苏姐姐疼我。” 祁宿听她之前都是喊苏子归“嫂子”的,今日竟然喊起了“苏姐姐”。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换了称呼,不喊“嫂子”了,而是喊“苏姐姐”?” 沈佳音拉着沈星辰的手,便往雅间走边道:“我觉得喊“苏姐姐”更像是一家人。” 祁宿佯怒道:“你要是不改回来,我便现在就送你回府。” 沈佳音闻言撇撇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沈星辰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而苏子归已经去厨房了,只好扁扁嘴道:“好。” 沈星辰和祁宿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知道了沈佳音的软肋便是“送你回府”,不由得好笑。 苏子归跟厨房交代好了,便去雅间陪着沈佳音。 忙了一天,苏子归也没吃多少饭,现在外面的客人也不多了,便让青杏在外面看着生意,自己和沈佳音进来吃点东西。 不一会儿,火锅就被端上来了,沈佳音没吃晚饭,早就被外面的饭香味给刺激的直咽口水,现在终于等来了,变迫不及待的想要吃。 苏子归让魏大千早就将不好熟的菜放进去了,现在端上了,放上肉和好熟的菜,便可以吃了。 沈佳音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放,结果被烫到了,苏子归无奈的笑,但沈佳音还是迫不及待的将嘴里的羊肉吞下去,喝了一口苏子归递给她的凉茶,笑的眼睛都没有了,道:“苏姐姐,你莫不是食神下凡吧!” 祁宿见她还是没有改口,咳嗽一声,沈佳音狐疑的看着他,脑子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便又道:“嫂子,这个简直太好吃了,天天吃都吃不腻!” 苏子归笑道:“天天吃,身体哪里受得了,隔三差五的吃一回就行了。” 沈佳音觉得不过瘾,干脆站起来夹,沈星辰看不过去,道:“顾及点脸面,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点,平时怎么教你的?” 沈佳音闻言乖乖的坐下,冲着自己的哥哥撒娇道:“人家夹不到嘛……” 祁宿和苏子归哈哈大笑,沈星辰没办法,只好夹给她。 “什么事这么高兴,在楼下都能听到你们的笑声。” 闻言抬起头 众人闻言往门口看,夜笙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挂在一边的衣架上,走上前来。 沈佳音被夜笙迷住,傻呆呆的看着夜笙,连刚夹起来的肉都忘了往嘴里放了。 夜笙看到沈星辰,笑道:“刚才听账房先生说,沈老板晚上又来了,在下十分惊讶。这火锅虽然好吃,吃多了可是容易上火的。” 沈星辰站起来笑道:“还不是因为舍妹听闻九王爷和王妃开了一家店,晚饭都不吃非要来瞧瞧吗?” 夜笙顺着沈星辰的目光,看向沈佳音。沈佳音见夜笙看自己,便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拿出大家闺秀的那一套来。微微俯身向夜笙见礼。 夜笙之前便听说过沈佳音“大胆的行为”,今日被她这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唬住了,实在是觉得坊间传闻莫不是假的? 苏子归看着沈佳音突然转了性子,眼珠子一转,似乎发现了什么。笑的一脸奸诈。 祁宿笑道:“既然大家都熟悉,便都坐下来吃饭吧,别拘谨。” 夜笙落座,正好在沈佳音的对面,这让沈佳音的深思不知道往哪里放。 沈星辰给沈佳音夹菜,见沈佳音不似刚才那般孟浪,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了,忙道:“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舒服?太辣了?” 沈佳音抬头懵懂道:“没有呀。 沈星辰一脸诧异道:“那你为什么突然吃起来这么贤淑,不似刚才?” 沈佳音闻言恨不得将自己这杀千刀的哥哥给扔锅里煮了,能不在美男子面前这样败坏她的形象吗?! 苏子归心中憋笑憋得不行。打圆场道:“大概是佳音觉得和夜笙不熟,所有有些拘谨了吧,大家不要在意,吃自己的吧。” 沈佳音向苏子归投去善意的目光,苏子归回她一个“我都懂”的表情,沈佳音立刻羞红了脸,埋头苦吃,不再搭理他们。 细细琢磨刚才苏子归的话,原来他叫夜笙,真是好听。 吃过晚饭,沈星辰便带着沈佳音回去了,因为答应了沈太傅在亥时之前回去,沈佳音就算是还想和夜笙待在一起也不能了,惹恼了父亲,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回程的马车上,沈佳音咬咬嘴巴,问道:“二哥,你和夜阁主很熟吗?” 沈星辰正闭目养神,听到自己的妹妹这样问,睁开眼睛道:“也不算很熟吧,只不过有一次出门在外,被一伙强盗盯上了,差点没能回来,多亏了这位夜阁主搭救,才能保全一条性命。后来他给我治好了伤,不然你二哥现在呀,可是个废人了。” 沈佳音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慌忙问道:“你竟然受过伤,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伤在哪里?可有留下什么隐疾?” 沈星辰看着沈佳音着急的扯着自己的袖子,左看右看。心中一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笑道:“早就好了,没想到这夜阁主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当时我执意经商,父亲便问我想好了吗?我道想好了,父亲便让我去了。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意思是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以后所有的苦难都得自己承受。我受伤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回来的时候伤全都好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平白让你们担惊受怕。” 沈佳音红了眼眶,道:“可是那你也是我们沈家儿孙,在外面有什么还是要和家里说的,父亲会为你做主的。” 沈星辰摸摸她的头,笑道:“傻孩子。二哥已经长大成人了,便要为自己负责,为沈家负责。父亲不再是我的天,而我也该成为庇佑沈家的大山了。你是女孩子,受了委屈必须要跟家里说,沈家会为你做主,但是我和大哥,我们两个会担负起沈家的未来,守着沈家,守着你。” 沈佳音此刻早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他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享受的全都是家中男儿为她拿命挣来的,若是知道,便不会如此不知道珍惜。 沈星辰见她哭的眼睛红红的,笑着调侃道:“眼睛红红的像只小白兔了,这样软弱的女子可不是夜阁主喜欢的。” 沈佳音闻言抬起头来。诧异的都忘了哭,看着沈星辰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二哥……你怎么知道……” 沈星辰笑道:“自己妹妹的心事当哥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再说了,一直以来上门提亲的人便不少,祖母和父亲迟迟不肯点头,也是想让你自己挑一个如意郎君。只不过你上次在大殿上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便不敢再让你胡闹。等下我回去便替你和父亲说一下,若是他应允,二哥再给你想办法。” 沈佳音闻言心中感动,回味了一番。问道:“想什么办法?” 沈星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想办法把这个如意郎君给你绑回来呀。” 沈佳音听完脸红不已,不依道:“二哥,你又取笑人家……” 沈星辰哈哈大笑,沈佳音气得背过身去不理他。回到府上,沈星辰果然依言去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沈太傅听完不置可否,只道再查查夜笙的身份,并不着急。 苏子归将沈佳音和沈星辰送走,眼珠子一转,走到夜笙身边,笑道:“你看着沈家小姐佳音姑娘,如何啊?” 夜笙不疑有他,答道:“可端庄可开朗,是个好女子。之前听坊间传闻她性子欢脱。刚才见面还以为是坊间传错了,后来见她眼睛灵动,不似寻常大家闺秀的沉静,便知道是掩藏的很好了。” 苏子归见夜笙对她评价还不错,直奔主题道:“如果让你在佳音和一位大家闺秀中选一位。你选哪种类型的?” 夜笙闻言狐疑的看着苏子归,问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归赶紧道:“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看你年纪不小了也没有娶亲,我便想你是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子,怎么这么难搞?” 夜笙终于明白她的小算盘。冷笑道:“我看是九王妃安生日子过得久了,就不想安生了。” 苏子归知道他是生气了,连忙笑着赔礼道:“哪有?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你见过的端庄的女子应该不少,一直没有娶亲,所以你是喜欢佳音……这种的欢脱型的吧?” 苏子归故意将“佳音”二字拉长,不要太明显。 夜笙不理她,直接去看账房先生核的帐。 祁宿在一边坐不下去了,将苏子归拉到自己的身边,道:“你可莫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仔细弄巧成拙。” 苏子归撇撇嘴,只好作罢。 一连十几日,火锅店都是爆满。别家眼馋“海底捞”的红火,但是奈何背景强大,就是做手脚也不能,只好望而生叹。 这日来了一家六口,男子问道:“听说有人过诞辰来这边会有惊喜,不知是何惊喜?” 苏子归闻言抬起头来,问道:“请问是那位诞辰?” 男子将一个小女孩带过来,道:“是小女。” 苏子归笑道:“那好。诞辰是这样的。雅间免费提供,还会送一个礼品。至于这礼品,因为你们是第一个来这边过诞辰的,所以先卖个关子。” 本来也没指望会有什么稀奇的,男子笑笑道:“那好,劳烦夫人了。” 苏子归喊了个服务员将他们领去雅间,便去厨房准备了。 不多时,苏子归便带着全体员工走到那个雅间,正在吃饭的人也觉得好奇,便纷纷跟着去看。 苏子归将蛋糕做成了小公主的样子。插上了一只细小的蜡烛,将蜡烛点燃,带着全体员工唱生日快乐歌。 一行人被这阵仗惊住,还真是没有哪个店会像这里一样这般出人意料的。 生日歌唱完,苏子归将蛋糕摆在小姑娘面前,道:“闭上眼睛许个愿,愿望会成真哦。” 小姑娘被这个美丽的蛋糕所吸引,笑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的许愿。 许完愿睁开眼睛,苏子归道:“现在可以吹蜡烛啦。” 小姑娘闻言认真的吹完蜡烛,看着苏子归。 苏子归笑道:“好啦,这个是生日蛋糕,过生日的时候吃的。现在你可以将蛋糕切开,分给你的家人、朋友,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件喜事。” 人们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情,过生日只不过是和家人一起吃顿好一点的饭而已,原来还可以这样。 小姑娘十分开心,拿过苏子归递过来的刀子便按照苏子归的指示将蛋糕切得大大的一块儿给自己的弟弟,苏子归见状不由得笑起来。 热闹也热闹过了,苏子归便要退出来。这时,小姑娘喊住苏子归道:“谢谢姐姐,这块蛋糕给你,祝你天天开心。” 苏子归被小姑娘的礼貌惹笑,接过蛋糕,道:“谢谢你,也祝你天天开心,愿望成真。” 屋子里父亲喊了一声,小姑娘和苏子归说了一声“再见”便回去了,苏子归也站起来,隔着门也能感受到雅间内的幸福。 福寿将最近打问的关于祁宿新婚之后的事情说给祁寒听,听到苏子归给人过诞辰竟然出了稀奇的点子,问道:“真有这样的事?” 吃霸王餐 福寿公公道:“千真万确,现在坊间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稀奇着呢。” 祁寒看着今日已经批的差不多的奏折,沉思一番,道:“去凤鸣宫。” 福寿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喊道:“摆驾凤鸣宫。” 到了凤鸣宫,皇后正在做绣品,见祁寒来了,便立刻起身相迎。 祁寒兴冲冲道:“快些换衣服,朕带你出宫玩去。” 皇后狐疑的看了一眼福寿公公,见他三缄其口,便问道:“皇上的奏折批完了?怎的突然想要出宫去?” 祁寒道:“九弟新娶的媳妇前一阵子不是开了一家店吗?朕今日听闻了好些他店里的趣事,便想着去瞧瞧。” 说罢,便对着皇后身边的婢女道:“快给皇后拿一件便服,也给朕找一套。今日我们要微服出宫。” 婢女领命下去,皇后还是不放心,道:“皇上还是莫要任性了,这马上就要晚膳了,还是先干好正事吧。改天得空再去吧。” 祁寒接过宫女手中的衣服,拉着皇后就往后面走去。福寿公公会意,挥挥手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出去候着。 祁寒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择日不如撞日,而且朕今天的奏折已经批阅的差不多了,还是今天去吧。听说他们店里的东西很好吃,咱们也去尝尝。” 祁寒扣着扣子,见皇后还没有动作,便问道:“你怎么还不换衣服?难道是想让朕帮你换?” 皇后闻言脸红了红,还是慢吞吞的自己换起了衣服。 祁寒没有让福寿公公跟着,而是叫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自己带着皇后坐着马车出去了。 今日夜笙和祁宿因为祁风谋反的事情商量对策去了,苏子归自己在店里看着。 祁寒一进门,便被候在门口的店小二招呼着:“这位爷,请问您几位?” 祁寒牵着皇后的手,道:“两位。” 店小二又问:“那二位是在大堂吃,还是包个雅间?” 祁寒想起福寿公公说的话,便问道:“贵店对过诞辰的客人是不是有什么优惠?” 店小二笑道:“原来是来咱们店过诞辰的,不瞒您说,您可是来对了地方了,咱们店不光吃食是一绝,过诞辰更是花样新鲜。而且赠送的礼物更是别的店里没有的。”店小二夸完,便问道,“不知道二位中是谁过诞辰?” 祁寒笑道:“是在下的夫人。” 皇后闻言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说今天哪里是我的诞辰? 祁寒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面带微笑的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见情况似乎不对,有些犹豫。苏子归在祁寒二人进门的时候便看见他们两个了,只是觉得十分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便一直注意着他们二人,自然也没有错过皇后脸上的错愕和祁寒的小动作。 苏子归冷笑一声,暗道:主意打到老娘的店里来了,还真是不怕死呢。 就在祁寒又问了一遍的时候,苏子归满脸笑意的走到他们身边,问道:“怎么了?怎么还不领着客人入座?” 店小二无奈道:“他们说是来过诞辰的,但是……” 苏子归打断他道:“哎,客人既然说是来过诞辰的,那便快些带领他们去雅间点菜,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 随即,转过头来对祁寒二人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是店里的不懂事,还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祁寒还纳闷这苏子归看起来挺机灵,怎么看不出来真话假话?随即笑道:“不妨事,掌柜莫要放在心上。” 祁寒牵着皇后的手跟着店小二走去雅间,等到点好东西,店小二出去之后,皇后于心不忍道:“你这么欺骗弟妹不太好吧?” 祁寒不以为然道:“开店吗,碰上一两个吃霸王餐的还不是常有的事吗?我这是给他们增加点经验教训,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吃好了。我带来的都是大内顶尖高手,不怕打不过他们。” 皇后满脸黑线道:“恐怕这整个大璃国,除了皇上您之外,没人再敢在九王爷的地盘上吃霸王餐了吧。” 祁寒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免有些尴尬,正好将火锅端上来。祁寒便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了,敷衍道:“哎呀,再说吧再说吧。” 店小二帮着他们二人涮了火锅,一吃便被这新奇的食物引得食欲大振,顾不得形象,赶紧吃起来。 皇后见他如此,有些无奈,但是随他去了,好不容易不在宫中被那些嬷嬷们管着,想怎样就怎样吧。 吃到一半,苏子归便带着烤好的蛋糕走了进来,是个中国风的蛋糕,十分精致。 苏子归笑道:“这是咱们店送给这位夫人的诞辰礼物。” 随即,便带着众人唱起了生日歌,又让皇后许了愿。叮嘱他们吃好喝好,便退了出去。 皇后被这造型精美的蛋糕迷住了,小心的切了一块,先给祁寒,然后自己才吃起来。 上面软甜的奶油质地入口即化,十分香甜,蛋糕也是蓬松香甜,惹得皇后食指大动。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相视一笑。 二人又坐了一会。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去前台结账。 苏子归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道:“五百两银子,谢谢。” 祁寒一听瞪大了双眼,怒道:“怎么会是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苏子归继续笑眯眯的道:“二位到底是不是过诞辰你们二位自己心里有数,这雅间费一百两银子,你点的海鲜之类的比较贵,一共是二百两银子,咱们店员去给你们唱曲儿逗乐一共一百两银子,我亲自做的那个独一无二、好吃又好看的蛋糕一百两银子,一共五百两银子。您算算,我没有坑您吧?” 祁寒没想到她之前不是没看出来自己说谎,而是将计就计想要坑他们一把,真是小看了她。 祁寒只好认栽,想要交钱,但是一摸腰间。发现忘带银子了,然后悄悄地问皇后道:“你带着银子吗?” 皇后闻言一愣,瞪着大大的眼睛道:“你莫不是真的是想吃霸王餐吧?” 祁寒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平时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福寿准备好了的。我忘了带。” 皇后闻言顿感丢脸,扯谎被发现了不说,现在还拿不出银子来结账,真的是太丢脸了,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苏子归看着他们二人在那嘀嘀咕咕的样子。心中顿感不妙,道:“你们二人莫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祁寒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皇后更是丢的将脸用手挡起来。无奈道:“不是存心要吃霸王餐的,只是忘了带银子出来,能不能请夫人稍等片刻,我们回去拿?” 苏子归哪里会听他们的话,一开始进来就胡扯,要不是看他们穿着华贵,苏子归早就将他们打出去了,还会留着他们在这里吃饭? 皇后见苏子归不说话,赶紧拉着她的手道:“我们真不是存心吃霸王餐的,夫人相信我们,我们肯定会将银子拿回来的。” 苏子归感觉她的手触感温润,反手将皇后的手握在手里,揉捏了一番,柔弱无骨,一看便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定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心下相信他们只是没有带银子来而已。 祁寒看着自己皇后的手被人抓在手里揉捏,心中十分吃味。一把将皇后拉回来护在身后,嚷嚷道:“干什么呢!谁的手你都敢摸?” 皇后十分汗颜,想不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在这跟自己的弟妹争风吃醋,便小力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如此嚣张。 苏子归也不恼,知道他们不会欠债就好,笑道:“我姑且相信你们是无辜的,这样吧,让这位夫人回去拿银子,你留在这里等着她回来赎你。怎么样?” 祁寒看了看皇后,对苏子归道:“现在天色已晚,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这样吧,我回去拿银子,让她在这里等着。” 苏子归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 祁寒怒道:“为何?” 苏子归冷笑道:“这世上的薄情郎多了去了,为了逃避将自己的结发之妻抛弃的多了去了,你万一觉得这五百两数额巨大,还不如重新娶个媳妇儿不回来了怎么办?这女子就不一样了,不管自己的丈夫多么的无能,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 苏子归故意将“无能”二字说的咬牙切齿,祁寒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呢。 祁寒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皇后心中好笑,觉得这九王爷娶得这位王妃还真是有趣,道:“那便我去吧,你在这等着我。” 祁寒拉着她的手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急。” 皇后答应着,上了马车便往皇宫赶。 祁宿一进大厅便看见自家小媳妇儿在跟当今圣上他大哥大眼瞪小眼的,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正想给祁寒行礼,被祁寒一个眼神制止住。 苏子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是祁宿回来了,连忙上前控诉道:“夫君,这个男人来吃霸王餐,还凶人家,呜呜呜……” 撕心裂肺 祁宿抱着苏子归,不可思议的看向祁寒,没想到堂堂大璃国皇上竟然出来吃霸王餐?还吃到自己弟妹家里? 祁寒看着祁宿那鄙视的眼神,腾地一下站起来,叫道:“老子没吃霸王餐!老子的夫人已经回去拿钱了!” 祁宿更加鄙夷了,竟然带着大嫂出来吃饭不带银子,真是丢脸。 祁寒被祁宿和苏子归气得没法,气呼呼的坐下,喝了一口茶,想着一会回去就下旨将祁宿发配回边关,让他们二人夫妻分离! 不一会儿,皇后便带着银票回来了,见祁宿已经回来了,冲他点点头,将手中的银票交到苏子归的手中,道:“五百两银票,夫人请清点仔细。” 苏子归数了数,正好五张。看着祁寒喝的茶水,慢悠悠道:“他在等你的过程中,喝了我们三杯顶级毛尖,一共是十两银子。” 祁寒还没咽下去的茶水顺便便喷了出来,将自己呛得咳嗽不止。 皇后赶紧给他怕怕后背,帮忙顺顺气。 祁寒则是一边咳嗽一边指着苏子归。半晌说不出话来。 祁宿见苏子归这么大胆,知道这样下去皇上恐怕要发飙,连忙上前道:“皇上,您没事吧?” 苏子归听到祁宿对他的称呼,惊得一吓,原来这位竟然是当今圣上,而这位被自己轻薄了的他的夫人,那便是……皇后娘娘了。 苏子归吓得不轻,见祁寒要说话,赶紧上前小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阿归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二位的真实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么着吧,这个茶钱就不要你们的了,就当阿归送给你们的了好不好?” 祁寒被她气得不轻,指着她手里的钱,还没有说话呢,苏子归便立刻“会意”道:“那个什么,皇上和皇后娘娘来阿归店里,使得蔽店蓬荜生辉,这钱也不要你们的了,就当是阿归请你们吃饭了。” 说完,便将银票塞回祁寒的手里。 祁寒的气好不容易顺过来,将银票摔在一边的桌子上,便拉着皇后的手出门去了。 苏子归被那气势吓了一跳,随后赶紧追出去,在门口喊道:“二位吃得好,以后再来啊。” 回应她的只有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苏子归苦着脸回到大厅里,祁宿看着好笑,问道:“刚才坑人的时候不是还挺大胆的吗?现在怎么苦着个脸了?” 苏子归白他一眼,道:“我要是知道他就是皇上,打死我我也不会坑他啊。” 祁宿笑的不能自已。苏子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哪里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无赖,扯谎说今日是皇后的诞辰也就罢了,还这么没有威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祁宿笑道:“你是没见过皇上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在朝堂上发怒的时候。私下里,跟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这般样子的。放心好了,只要他没有拿出他的威严来,说明你的脑袋还保得住。” 苏子归闻言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免得被砍了。 眼看已经到了四月,七王府中人人紧张不已,王妃马上就要临盆,在这种时候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祁善也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时刻守着李氏。 李氏好笑的看着祁善道:“别人家的夫人生孩子。可不跟咱们府上似的这么紧张呢,你呀,就是爱小题大做。” 祁善笑道:“别的府上怎么做是别人的事,咱们府上就得这样。老人们都说,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我可不想出什么事。” 李氏抱着大大的肚子和祁善在花园中散步,闻言不由得一笑。正想说话,不知道在哪里出来一只野猫,一下子扑在李氏身上,吓得李氏尖叫不已。 祁善一看,赶紧将那猫一掌劈开,回头看李氏,她已经脸色煞白,额头冒着虚汗,抱着肚子就要晕倒了。 祁善见状,吓得六神无主,上前抱着李氏,半晌才想起来。大喊道:“宣太医,宣稳婆,王妃要生了。” 在花园门口守着的讯飞略过来,看见祁善抱着王妃快步走来,一路走来的地上有点点血迹,便知道大事不好了,赶紧去请大夫。 好在稳婆是一直都养在府上的,等祁善抱着李氏回来的时候,稳婆们都已经吩咐好了,该烧热水的烧热水,一应用品也已经准备好了。 将李氏放在床上,祁善便被稳婆以“男子不能出现在产房”为由推了出去,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不一会儿,叶御医便被讯飞带着,从空中飞了过来。 一落地,叶御医就觉得这条老命快丢了一半了,还没等到行礼,便被祁善拎住。喝道:“一定要保住王妃和胎儿的命,若是不行,舍小保大,听懂了吗!” 叶御医赶紧点头,便被推进了产房。 叶御医不敢迟疑,赶紧上前去给李氏把脉,而李氏现在已经疼得忍受不了,撕心裂肺的喊着。 叶御医一切脉,顿感不妙,立刻退出来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此刻情况不妙啊。胎位不正,胎儿恐怕不能顺利出生啊。若是不出生,王妃也容易引发大出血呀……” 还没等叶御医说完,祁宿便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喝道:“你说什么?你之前给王妃诊治,不是说一切顺利吗?为何现在却说王妃胎位不正?” 叶御医也是有苦说不出,之前诊脉确实是情况很好的,谁知道临产了却突然胎位不正了呀。突然想到了什么,叶御医问道:“王妃突然临盆,可是受得了什么惊吓?” 祁善闻言松开了他的领子,道:“刚才本王与王妃在花园散步,突然冲出来一只野猫,将王妃吓了一跳,然后便突然临产了。” 叶御医一听,便道:“这就是了,孕妇受到惊吓的时候,胎位是会不正的。” 祁善不想听他说的一堆没用的话,问道:“可还有什么办法?” 叶御医本来想说听天由命来着,但是突然想到什么。道:“九王妃或许会有办法,还请王爷将九王妃请来看一下。” 祁善一拍头,怎么忘了她,便立刻对讯飞道:“速速去九王府请九王妃过来替王妃诊治。” 讯飞领命,赶紧去请人。 苏子归一听是七王妃突然早产,便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在古代。生孩子就是去阎王殿走一圈,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事关人命,苏子归不敢迟疑,立刻便便跟着讯飞走。走到大门口,突然想到清尘这个半仙。想着若是到时候王妃坚持不住,清尘可能会有办法,便让祁宿亲自去雨墨阁请人,带去七王府。 祁宿知道,若是清尘自己贸贸然前去的话,现在府上如此混乱,门卫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的进去,便答应下来,让苏子归自己小心,便去请清尘了。 苏子归到了七王府,也来不及和祁善寒暄便被请进了产房。 一进产房,便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顶的心中恶心,稳了稳心神,适应了这屋子里的气味,走到水盆前净了手,便到床前看。 李氏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了,可是还是拼着一口气使劲,想着临死之前,留下这个孩子也好。 苏子归看了一下情况,便让李氏先休息一下。 走到稳婆的位置,稳婆们自动的给她让了位置。苏子归撩开被子,发现骨缝已开,只不过孩子的脚要现出来。 这可是胎位不正,若是处理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想到之前实习的时候,苏子归带自己的老师去参加一场高速公路连环撞车案发现场,有一个孕妇便是胎位不正,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去医院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位老师用自己的手将胎位拨正,然后胎儿顺利产出。 那次的事情给苏子归的震撼还是很大的,也教会了苏子归一些在紧急情况下如何救援。现在,便是派上用场了。 苏子归走到李氏的跟前,见她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忍住心酸,在李氏的脸上打了两巴掌。李氏回过神来,苏子归道:“我现在已经想到了救你和宝宝的方法了,你一定要振作,我一会儿让你使劲的时候,你一定要努力知道吗?不然你和宝宝都会有危险。” 李氏闻言欣慰的笑笑,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句“谢谢”,惹得苏子归差点落泪。 苏子归让等在外间的叶御医去用人参吊住李氏的命,然后自己回到刚才的位置,按照之前老师教的方法,拨正胎位。 费了不少的劲,才将胎位拨正,苏子归的双手此刻已经是鲜血淋漓,去洗了一把手,走到李氏跟前道:“现在可以了,来,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呼气,好,再来一次……” 李氏一开始还是配合的,但是后来力气越来越小,苏子归打了她两耳光也不管用,着急无用,苏子归便去门外将祁善喊进来给李氏加油鼓劲儿。 此刻清尘也来了,看见李氏的情况,便给李氏嘴里为了两颗丹药,便退了出去。 祁宿正要说话,苏子归便道:“这是我请来的,信得过,你放心。” 说罢,便开始帮李氏顺产,李氏吞下药丸,精神好了些,又开始用力,终于小孩子的头露了出来,苏子归一边教李氏如何用力,一边自己慢慢用力,将小孩子带了出来。 将小孩子交给稳婆,剪断脐带,突然听到稳婆惊呼一声:“王爷,小少爷,不会哭啊!” 先喝水 我陪你 沈佳音早就在餐桌前坐不住了,闻言立刻道:“嫂子,我陪你一起去。” 苏子归淡淡笑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沈佳音虽然性子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也是十分聪慧,知道这是苏子归不想让自己跟着的意思,也不强求,便道:“那嫂嫂快去快回。” 苏子归笑笑,便离开了。 祁宿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看着一个妇人顺着苏子归走的路线离开,心中有些了然,大概是去见昔日好友了。 苏子归在湖边等着,不多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王妃,好久不见。” 苏子归回过头来。笑道:“翠浓姐姐现在看着越发美艳动人了,想必在三王府过得很好了?” 翠浓笑道:“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入得了三王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但是府中并无主母,日子过得也还过得去。” 苏子归牵着翠浓的手道:“那便好。姐姐走后。我便一直挂念着你,现在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翠浓拍拍她的手道:“你现在嫁进了九王府,刚才在宴会上看着你和九王爷十分恩爱的样子,我也替你开心。虽然三王爷和其他王爷并不来往,但是到底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多多见面的。” 苏子归并不打算告诉她三王爷要叛变的事情,他不忍心毁了一个女人的信仰。便笑道:“三王爷能将你带来参加这样的宴会,说明是十分看重你的。我们相见的时候有很多,也不必急在一时。” 翠浓见苏子归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变化。心中十分高兴,道:“妹妹说的是,我们二人,来日方长。” 又寒暄了一阵,见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在耽搁下去恐怕一会儿就要派人来找了,便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宴会厅。 苏子归回来,祁宿也没有问她去干什么了,见了什么人,而是盛了一碗汤给她,道:“最近忙的紧,你都瘦了,快喝完鸡汤补补。七哥府上的厨子做汤是一绝,都是七哥特意找来给七嫂补身体的。” 苏子归笑笑,用汤匙舀了一勺尝了尝,笑道:“是很不错,香浓不腻,恰到好处。” 沈佳音见苏子归这样说,便也自己盛了一碗尝了尝,道:“嫂嫂说的果然不错,确实是好喝。” 宴会结束后,各自回府。 一个黑影出现,跟祁风交代了一下翠浓去见了苏子归的事情,然后将她们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祁风。 祁风挥挥手让他下去,没想到翠浓和苏子归竟然认识,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冷笑一声。 早朝过后,祁寒将祁宿留下,道:“朕想到了去探听祁风藏军的办法。” 祁宿赶紧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祁寒喝了一口参茶。道:“你明日上朝便跟朕告假,说最近战事平稳,边关安定,在朝中没有什么大事。现在和苏子归刚刚成婚,想趁此机会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一番。然后朕会准你一个月的假,然后另写一封圣旨给你。你带着圣旨去找萨摩,若是见他有反心便将他杀了换上咱们自己的人,若是见他还是效忠我大璃国的,便将圣旨给他。朕会派人保护你和弟妹的安全,你大可不必担心。” 祁宿想了想,道:“好。雨墨阁阁主夜笙是萨摩的好友,曾多次去到北方,对那边十分熟悉,可以邀他一同前去,也好取信于萨摩。” 祁寒点点头。道:“你还有几天时间准备,不必着急,若是夜笙不同意,也不要强求。朕在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祁宿拜谢祁寒,出宫之后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找了夜笙,将祁寒的意思转达给夜笙。 夜笙有些犹豫,他是十分不愿意卷入朝廷中来的,但是现在却有些难以置身事外了,毕竟这件事还是自己告诉祁宿的。 祁宿见他有些犹豫,便道:“阁主大可不必担心,本王三天后出发,你还可以考虑几日。三天后本王在游龙观等你,若是你不来,我便知道了你的意思。自会离去。只要你不将这件事泄露给对方知道,那便相安无事,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夜笙闻言,思索了一番,道:“多谢皇上和王爷的抬爱,在下还是要多考虑几天的。” 祁宿站起身道:“那本王就不打扰阁主了,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府了。” 夜笙将祁宿送出门去,一直到见他走远了,才回到房中。 三日之后清晨。天刚蒙蒙亮,九王府中便十分热闹,将祁宿和苏子归送走了,话里的马车往南边而去。 马车走出不多时,便有一只黑影离开了九王府附近。 一个时辰之后,另一辆马车便从后门离开,十分低调。 游龙观中,苏子归不解的问祁宿:“为什么还要分两辆马车?” 祁宿笑道:“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若是无事那最好,若是有人不长眼想要害我们,那便要让他们有的忙了。” 苏子归闻言一愣,随即想明白了什么,道:“莫不是这次出来玩不过是一个托词,其实你是有目的在身的吧?我们在这儿是在等什么人?” 祁宿见她这么聪明,一猜即中,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只不过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多问,只需要好好玩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苏子归闻言也不多说,知道他不肯说必定是不能告诉自己。那自己便只需要做个单纯出来玩的人就好了。 天色渐晚,该等得人还是没有来,若是再不走,怕是要留在这里过夜了。 穆伯上前道:“王爷,看来是等不到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祁宿转着手中的茶杯,道:“再等一会。”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听到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随后,寒风笑着进来道:“王爷,来了。” 祁宿笑了一下,站起来道:“通知大家,准备上路。” 随后,给苏子归系好了披风的带子,带着她下山去。 到了山脚下,就看见夜笙和清尘站在马车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二人。 苏子归看着夜笙的打扮和身后的车队,心中了然,看来确实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掩人耳目。 夜笙见到二人下来,便上前道:“让王爷和王妃久等了。” 祁宿笑笑道:“哪里哪里,只要等到了,那边不是久等。” 二人相视一笑,便分别上了马车,一路往北奔去。 从京都到萨尔镇就是慢慢走也只是需要十天的时间,距离虽然近,但是却隔着一个沙漠。所以鲜少有人去。 这也是为什么祁风将军队养在萨尔镇的原因,距离近,且不容易被发现。 几人心中装着事,虽然时间充裕,但是还是尽力赶路。苏子归都怀疑这不是出来游玩,而是出来逃命来了。 终于到了仅和萨尔镇一个沙漠相隔的青城镇了,他们便在这里的一个客栈住下,休息几天再进沙漠。 苏子归也是终于不用天天坐马车受颠簸之苦了,是以一到客栈,便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了。虽然不比王府中的床铺,但是比坐在马车里强太多了。 休息了一下午,出去大堂中吃了晚饭,苏子归便拉着祁宿出去溜达一圈去了。 夜笙和清尘则是待在客栈中没有出去。夜笙亲自写了一封信,让清尘前行一步前去萨尔镇交给萨摩,因为最近天象显示不太寻常,恐怕在进入沙漠之后会有危险,所以想请求萨摩出来接应一下。 办好这件事,夜笙便在屋子里喝茶休息,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说好的出来游山玩水,但是却一直被闷在马车里赶路,苏子归已经是受不了了,这下到了一个完全异域风情的地方,就算是在疲惫也要出来逛一逛。 祁宿也愧疚于一路上一直忙着赶路,都没有好好地陪苏子归逛逛,见苏子归现在兴致高涨,也不好驳了她的意,便跟着她出去了。 苏子归走在大街上,见人们都是穿着动物皮毛,衣服颜色也是十分的艳丽,像是现代的少数民族的装扮,十分好看。 人们长得也是和京都人不一样,个个明眉大眼,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线条硬朗,男帅女美,十分耐看。 苏子归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舟车劳顿也不见疲惫了,牵着祁宿的手上蹿下跳,什么都十分稀奇。 祁宿跟在苏子归的后面,见她这般情形,想到了当时苏子归失去记忆,变作三周孩童心智的时候,也是这般牵着自己的手逛街,买了好多她觉得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青城镇的民风和京都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女子也是可以出来逛街的,和男子无二,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苏子归觉得在这里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民主平等”四字,让她有种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祁宿见她这么开心,笑道:“看来之前都是委屈你了,不应该把你关在京都城里,早就应该带你出来游历一番了。” 苏子归闻言回头,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有声音传来:“真的是你们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泄露了行踪 祁宿闻言一惊,担心是自己泄露了行踪,戒备起来,不动声色的将苏子归护在身后,然后转身看向问话的人。 祁宿看清楚来人,一愣,随即放下心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佳音看着祁宿像鸡妈妈护小鸡一样将苏子归护在身后,笑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要这样提防着我。” 祁宿闻言笑道:“你可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你只要一出现,必定会霸占着我的娇妻不放,我当然要躲着你了。” 苏子归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笑着岔开话题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跟谁一起来的?” 沈佳音上前握着苏子归的手道:“跟我二哥来的,他说这一带春夏交接的时候最是缺少粮食。粮价飞涨,所以要来这边做生意。我没见过他说的大漠孤烟,所以便跟着来看看。” 这时候,被沈佳音甩在后面的沈星辰也追赶了上来,先是对祁宿和苏子归问了好。然后气道:“都说了这里很危险,叫你不要乱跑,你若是再不听话,我便让人将你送回去。” 沈佳音赶紧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佳音知道错啦,这不是突然看见义兄和嫂嫂了吗,一时激动便没有告诉你,你不要生佳音的气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乱跑了,乖乖听你的话。” 沈星辰看着沈佳音一手指天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知道她也不过是这样说说而已。都没脾气了。 沈佳音趁机攥着沈星辰的袖子摇了摇他的胳膊道:“你就原谅佳音这一次好不好?” 沈星辰无奈道:“你呀……” 苏子归见到沈佳音被沈星辰这般宠爱的样子,忍俊不禁,被宠爱长大的小孩才会这般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吧。 沈星辰再不理沈佳音,而是跟祁宿寒暄道:“不知王爷住在哪里?” 祁宿沉吟一下,还是说道:“悦风客栈。你们呢?” 沈星辰道:“因为之前一直在这边做粮食生意,存放货物不方便,便在这边买了个院子。” 祁宿了然,想了想问道:“来这边做生意的人都会有自己的院子吗?” 沈星辰想了想道:“若是打算一直在这边做生意的便会想到买座院子,以为这边客栈不多,且不给保存货物。这边鱼龙混杂,放在客栈之中,货物时常有丢失,并不保险。所以,一般都会买个住所。这边房子十分便宜,所以买个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祁宿点点头,问道:“你们那边可还有空闲的房间?” 沈星辰道:“有的,客房九间,仓库两个。王爷是想搬过来和我们同住吗?” 祁宿点点头道:“本王这次出来并不是游山玩水,恐怕有人查过来多有不便。本王回去商量一番,若是他同意,我们便搬去你们的院子呆两天。届时,还请二少替我们保密。” 沈星辰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也是知道这朝廷中的事情的,现在祁宿恐怕是微服私访,兹事体大,沈星辰拱手道:“在下必当为王爷分忧。” 祁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多谢。” 然后抬眼看着前方两个疯狂逛街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苏子归也是乏了。便和沈佳音兄妹话别,和祁宿回去。 祁宿回到客栈,见夜笙的房间还亮着灯,便敲开门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夜笙见是祁宿,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迎接道:“王爷。在下还在准备过几日入沙漠的东西,这几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常,为保险起见,还是多准备一下吧。” 祁宿点点头,还没说话,便听夜笙又道:“这个客栈本来是我一个老朋友开的店,但是现在变成了他们二当家的管事了,我怕有什么蹊跷,咱们还是保险起见。多警醒些吧。” 祁宿这才开口道:“本王和王妃刚才去街上闲逛,遇见了沈家二少和小姐,问及才知道想在这边做生意的都是有自己家院子的,恐怕这客栈有问题,阁主若是同意,我们便搬去与他们同住,也好有个照应。” 夜笙闻言一愣,问道:“他们来这边做什么?” 祁宿笑道:“说是这个时候这边的生意最是好做,所以每年都会来一趟。沈家小姐估计是在家憋坏了,便跟着一起来了。” 夜笙闻言皱眉,道:“胡闹,这边这个时候虽然是货物供不应求,但是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候,正是因为人多货少,所以常常有哄抢的行为。若是带的人不够多。脾气不够硬,恐怕不好应对。而且或许有些人得不到还会伺机报复。二少之前没有经验便被阴了,还敢带着自己的妹妹涉险。” 祁宿挑挑眉,明显不知道他这脾气是冲谁发的,眼皮一低,笑道:“二少既然敢把佳音带来,应该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阁主不必动气。” 夜笙闻言,也知道自己刚才语气不好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当下也有些尴尬。低咳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祁宿笑笑,喝完杯中的茶水,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阁主了。阁主也莫要忙的太晚了。” 夜笙应下,将祁宿送走,回到座位上,也十分惊讶自己刚才的激动,无奈的摇摇头,只不过是看着个性子活泼的就觉得是她,才这般想要保护吧。 当天夜里,祁宿听了夜笙的话,不敢睡的太过于沉,之前也让寒风告诉底下的人惊醒些,是以睡到半夜,便听到门外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 祁宿把苏子归摇醒。苏子归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正要说话,便被祁宿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苏子归神志回归,借着月光看向门边。只见有人将门上贴的纸戳破,伸进来一个细小的竹管。 苏子归想到之前看的电视剧,这便是要将他们迷晕了? 祁宿放开苏子归,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在那人往屋里炊烟之前便将细管堵住。随即便听到门外穿来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 随即,祁宿将桌子上的剑拿在手里,然后打开门走出去,发现外面已经有打斗的声音了,见对方人数少,自己这边完全能够应付过来,便没有加入战争,而是在门口守着。 苏子归穿好衣服出来,战况已经接近尾声。 对方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商队竟然有这样顶级的高手随行,完全是以卵击石的打法,想退也退不出去,只能硬打,只是可想而知最后还是必输之局。 寒风等人将一众刺客带到祁宿面前,见是客栈老板,祁宿问道:“为何刺杀我们?” 那当家的冷哼一声,道:“成王败寇,我们既然被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我在这镇上多年,和邻里十分相熟。若是明天早上他们找不到我了,必然会找到你们头上。咱们青城镇虽然落后,但是心齐,到时候除非你屠了我们全城,否则,别想活着出青城镇。” 一席话说的十分骄傲,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恐惧,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祁宿闻言冷笑道:“以我们这帮人的身手,就算是屠了你们全城又如何?” 那当家的显然没有想到眼前之人这般狂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过了半晌才道:“你若是屠了我们全城,那便是罪大恶极,上报到朝廷那里,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祁宿哈哈大笑起来,道:“我都将你们全城都屠了,那还有谁会去向皇上告状?就算有人告了状,那时候我们也都远走高飞了,没人知道我们的来历,去哪里找我们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当家的闻言不再说话,知道自己这是啃了个硬骨头。 祁宿思索一番,既然这青城镇是通往萨尔镇的唯一一座可供修整的城镇,那祁风将那么多人运往萨尔镇必然是会和这县令十分熟悉,或者说这县令已经是祁风的人了。 想到这里,祁宿便问道:“那你知道这城中半年之内是否来过什么大人物?说好了我便放了你,既往不咎,说不好……”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大家都明白,那当家的狐疑,看向祁宿。 祁宿冷笑道:“若是我想杀你还在这里和你废什么话,直接一刀宰了你不就完了吗?” 当家的觉得也对,想了想便道:“不知道这位爷说的是什么大人物,可否问的详细一些?” 祁宿正想说话,野生想到什么,问道:“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你们大当家的当家,只是这次来为何没有看见他?” 那人抬头看他,只觉得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和大当家的啥关系了,便低下头在考虑怎么说。 夜笙见状,怒道:“上次我来这青城镇,也是听说咱们客栈相比别家还算可靠,没想到前几天还好说,知道我是要进萨尔镇之后,便将我随身带的要献给镇长的宝物偷了,实在是让我在萨摩镇长面前丢尽了脸。上次来他没在,想着下次来一块算账,倒是次次都不见他,他到底去哪了?” 算账的 那人一听是来找大当家算账的,唯恐找不到大当家将这笔债算在他的头上,便赶紧道:“我们当家的惹到了一个人,便被那人杀了。那人便让我接替了大当家的位置,现在这里是我在当家的。” 祁宿见问出了什么,便顺势问道:“哦?还有谁能杀了人而不被制裁的?” 二当家抖了抖身子道:“听说是京城里来的大官,跟我们县令关系好得很,杀个人易如反掌。我也是害怕他也杀了我,才听他调遣的。” 祁宿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他让你干什么了?” 二当家没听说来祁宿话中的危险,老老实实答道:“他将一批人和物资放在我们店中保管,然后三日后送入萨尔镇。如此循环往复。大概得有十几次。” 祁宿一听便知道是祁风,随即不再盘问,道:“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们,但是你们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那可不要怪我千里追杀你们。” 那二当家的被祁宿身上散发的霸气所震慑,立刻道:“小的知道,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祁宿向寒风使眼色,寒风便将他们几人松了绑,带了下去。 祁宿也带着苏子归回房。 苏子归回到床上,疑惑道:“你这就相信了他了?不再派人看着他们吗?” 祁宿笑着捏了捏苏子归的鼻子,笑道:“你都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不知道?” 苏子归歪歪头将自己的鼻子在祁宿的大手中挪出来,叫道:“你这是性别歧视我跟你讲!” 祁宿笑呵呵的看着苏子归。给她掖了掖被子,笑道:“快睡吧,明天我们就搬去和沈家兄妹同住。” 苏子归笑笑,然后闭上了眼睛。一路舟车劳顿,外加逛了几小时的街,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又加上刚才那一闹,所以刚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祁宿听着苏子归呼吸逐渐平稳,才在她额头上一吻,熄了灯上床抱着苏子归睡觉。 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用过膳食,寒风便来报:“王爷,那二当家昨夜连夜想要出去报信,被我拦下了,现在该如何处置?” 祁宿沉吟一番,问道:“他是去向谁报信?” 寒风道:“看着是去县府的样子。” 看来,这县令和祁风必是联系密切。祁宿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去萨尔镇看看情况再说。你先让寒月易容成他的样子先蒙混一下,再留下几个暗卫保护她。” 寒风领命去办,沈星移带着沈佳音来看望祁宿和苏子归,便一块儿收拾着东西去沈府了。 沈佳音看着夜笙也在他们的队伍中时,心立刻砰砰砰的跳起来,随即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乖乖的跟在苏子归身边。 苏子归自然了然于心。只是看着沈佳音调侃的一笑。 上了马车之后,只剩下苏子归和沈佳音二人,沈佳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嗷嗷的问道:“嫂嫂,他为什么会和你们在一块啊?” 苏子归故意问道:“谁阿?” 沈佳音不依的摇了摇苏子归的手臂,苏子归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来,道:“哦,你说的夜笙夜阁主啊?” 沈佳音见她声音大,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道:“我的好嫂嫂,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苏子归见沈佳音脸皮薄的开始泛红,也不再逗她,连连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逗你,你不要生气啦。其实我也不知道夜笙为什么跟着我们来,这是他和你义兄的事,我没问。” 沈佳音见苏子归一脸正色,知道不是在骗自己。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来,自己能天天见到他就好。 苏子归见他这幅含羞带怯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到了沈府安顿好,祁宿没有见到清尘,便问夜笙。 夜笙答道:“这几日我一直夜观天象,感觉会有突发情况。便写了一封信让清尘先行去萨尔镇告诉萨摩一声,让他们来接应一下我们。我们不熟悉情况,万一遇上突发状况迷失在沙漠里就不好了。” 祁宿点点头。道:“那清尘一人前去可安全?” 夜笙笑道:“多谢王爷惦记。清尘自己出入沙漠多次了,而且昨日他认识的一个镇子上的人正好出来采办,清尘便和他一起回去了。我见王爷和王妃一路颠簸而来实在辛苦,便让你们少做休息,过几天再去。” 祁宿点点头,道:“还是阁主想的周到。本来是想让阁主跟着本王就好,没想到还要事事麻烦阁主操心,本王实在是愧疚。” 夜笙笑道:“王爷不必介怀。我也是事必躬亲习惯了,做什么事之前先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放心。具体事项我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准备好骆驼、干粮和水之类的就可以动身了。” 祁宿点点头,道:“采购的事情就交给穆伯吧,你只要把需要的数量跟他说一下就可以了。” 夜笙点点头,和穆伯出去商量采购事宜了。 沈佳音在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问苏子归道:“你们要去萨尔镇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祁宿闻言,道:“入沙漠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若是出个什么事,我要如何向沈太傅交代?” 沈佳音撇撇嘴道:“那沙漠那么危险,你为何还要带嫂嫂去?” 祁宿闻言厚颜无耻道:“我觉得只要离开我的视线。哪里都是危险的,所以要走去哪里都要带着阿归。” 苏子归眨眨眼,这突如其来的小骚话是怎么回事? 沈佳音:“……” 被莫名其妙秀了一脸的沈佳音决定不再带着这让人窒息的房间中了,转而去找她二哥商量这件事。 沈星辰猜到祁宿来这边并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有要事要办的,也怕沈佳音毛手毛脚的耽误了祁宿的事情,也不让她去。 沈佳音知道扁着嘴走了。 在大街上闲逛,突然觉得自己腰间一沉。条件反射回手一抓,便抓住了一只胳膊。 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沈佳音这么快反应过来,还想当做没事人一样溜达呢,突然被抓住,有些愣怔。 沈佳音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腰间的位置,发现钱袋不见了,抓着那人的胳膊冷然道:“把我的钱袋交出来!” 那人回过神来,见人们都看过来,有些抹不开面子,立刻叫嚷道:“谁拿了你的钱袋,你神经病吧。不好好在春满楼带着跑到大街上来撒什么野?真是不知检点。” 就算是不知道春满楼是什么地方,看着周围全都指指点点也知道那必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是还是一直抓着那人的胳膊重复道:“我说,把我的钱袋交出来!” 那人觉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自己不利,眼珠子转了一下,伸手就想打沈佳音。沈佳音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再加上刚才全都不让她跟着去萨尔镇的不满,沈佳音侧身躲过那人的攻击,然后一拳就打在了那人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沈佳音这么彪悍,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被打了这一下,发起狠来,就要还手。 拳头还没有挥出去。就被人从后面捏住了拳头,力道之大,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粉碎性骨折了。 那人凶恶的回头道:“谁他妈的挡着大爷教训贱娘们的!” 来人闻言,一脚踢向他的膝盖窝,后者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力道之大,膝盖都震得麻木了。 只听来人恶狠狠地道:“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沈佳音闻言看去,见是夜笙,放下心来。 跪在地上的人见来人这般彪悍,感觉在和他硬碰硬下去就要去见阎王了,便连连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和大爷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大爷为何这般针对无我?” 夜笙冷笑道:“你在大街上对一个小姑娘动手,更是出言不逊、毁她清白,这种事情任谁遇见了都是要管一管的。” 跪在地上的人转了下眼珠子,喊冤到:“这小的也是被这个贱……被这个小姑娘污蔑的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她说我偷了她的钱袋,这怎么可能?一时气急,才出言不逊的。” 沈佳音见他颠倒黑白,怒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偷了我的钱袋!” 夜笙闻言笑道:“偷没偷,一搜便知。” 说完,便在那人身上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摸索起来。 那人终于觉得大事不妙,刚要挣扎,便被夜笙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红色的钱袋,用料考究,针脚整齐细密,绣花也是活灵活现,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东西,便是他们这种平凡人家可以拥有的。 围观的人见事情真相,纷纷摇头道:“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竟然在街上强抢一个小姑娘的钱包,真是无耻。” “是啊是啊,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往人家姑娘身上泼脏水,真是丧尽天良哦。” “……”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夜笙又用力的压了压那贼人,冷笑着问道。 那贼人见事情败露,连忙跪地求饶道:“是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还望大人和姑娘放过小的这一回。”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气愤的声音,道:“这种人就应该被送去官府查办!” 她不懂事 夜笙看向沈佳音,沈佳音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不要闹得太大了。” 贼人赶紧感恩戴德的哭道:“多谢姑娘放过小的,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夜笙见沈佳音这样说道,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用力的拧了一下那贼人的胳膊,道:“这位姑娘心地善良放过你,你以后见了她最好绕路走,否则,仔细着你的命!” 那贼人见他们要放过自己,自然不会作死的说要报复回来,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遵命,再给小子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再干这种事了。” 夜笙闻言将那贼人放开。骂道:“滚!”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事情散场了,也便各自去干各自该做的事情了,只剩沈佳音和夜笙二人。 沈佳音低着头不敢看夜笙,夜笙见她这般委屈的样子,担心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伤心。便安慰道:“你没事吧?” 沈佳音闻言抬起头来,勉强裂开嘴笑了笑,道:“我没事,阁主怎么在这里,好巧啊。” 夜笙见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知道她也是不愿意再提刚才的事,只好顺着她的话题道:“我出来采购些东西,正打算回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带随从吗?” 沈佳音道:“没有,我一个人出来的。” 夜笙闻言皱了皱眉头。道:“那正好我忙完了事情了,我便来当一回小姐的随从吧。你是想继续再逛逛,还是回去?” 沈佳音没有错过夜笙刚才皱眉的动作,以为他是讨厌自己了,也觉得自己不检点,心中有些酸涩,咧了咧嘴道:“我不想逛了,还是回去吧。” 夜笙在心中叹息一声,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带着沈佳音往回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十分安静,等到快到沈府的时候,夜笙开口道:“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出门很危险,最好带几个看起来威猛的小厮跟着,这样也保险些。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世上的险恶,还是莫要涉险了。” 沈佳音听完夜笙的话,老老实实道:“是,多谢阁主赐教,佳音必定不会再添麻烦了。” 说罢,便率先进了大门。 夜笙本来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想了想,又将这些话咽进了肚子里,默默地跟在沈佳音后面,一路护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到了门口,沈佳音停下,回头向夜笙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道:“前面便是佳音的房间了。阁主便就此止步了。本该是要请阁主喝杯茶的,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佳音不便留阁主了,多谢阁主出手相救,还送佳音回来。佳音必定跟家兄说明此事,让他登门拜谢。” 夜笙见她这般,礼数周全,说话滴水不漏,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皱了皱眉,随后释然,道:“佳音小姐多礼了,在下寄宿在府上,理应对府中之人多些看顾,小姐无需多礼。” 沈佳音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又冲夜笙福了福身,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笙在她房前站了站,然后便离开了。 沈佳音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路上憋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过是从不喜欢你变成了讨厌你而已,没什么差别的。 但是眼泪还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怎么都控制不住。 今日祁宿和苏子归搬来同住,沈星辰便让管家张罗了宴席,给他们接风。 来喊沈佳音吃饭的时候,沈佳音咬咬唇,还是跟沈星辰道:“今日我在街上钱袋差点被偷,多亏了夜阁主帮忙解围,一会儿还请二哥替小妹谢过夜阁主。” 沈星辰被她这幅大家闺秀的样子吓了一跳。更是被她的这一系列称呼弄得晕头转向,本来想问问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看了看沈佳音的脸色,还是选择不问,回道:“嗯,应该的,小妹放心好了。你没事吧?怎么会被人偷了钱袋?” 沈佳音不想多说,直接道:“我没事。” 沈星辰直觉自己的小妹遇上了什么事,但是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便道:“没事就好。下次出去跟哥哥说,二哥不能陪你也会安排几个人陪你的。” 餐厅马上就到了,沈佳音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客人都已经到齐了,沈星辰连忙快走几步,笑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失礼失礼。” 祁宿笑道:“不打紧,是我们早到了。” 苏子归见沈佳音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怎么了?这么安静?还在为上午的事不开心吗?” 沈佳音勉强笑道:“哪里,嫂嫂言重了,本来就是佳音逾越了,是佳音不懂事,还望义兄和嫂嫂莫要放在心上。” 苏子归一听,更是受到了惊吓。莫不是祁宿一番拒绝的话让沈佳音一下子成熟了?真是作孽哟! 沈佳音拉着苏子归入座,苏子归一脸懵逼的看向沈星辰,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星辰也是一脸蒙蔽的回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啊的眼神。 众人落座,沈佳音假装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交流。给苏子归夹了一筷子菜,才自己吃起来。 将自己碗里的饭吃干净,沈佳音施施然站起来,歉意道:“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你们慢用。” 苏子归满脸担心道:“佳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嫂子给你看看?” 沈佳音笑道:“没事,嫂嫂,我挺好的,你们慢慢吃。” 说罢,便回房了。 沈星辰也是有些尴尬,笑道:“家妹不懂事,各位不要见怪,都是家里长辈们惯得,真是让人头疼。” 苏子归笑道:“没有没有,小女孩嘛,都是有自己的心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沈星辰闻言想起来来的路上沈佳音的嘱托,对夜笙道:“听家妹说她今日在街上被人偷钱袋,多亏了阁主搭救才能顺利脱险,沈某在这里谢过阁主了。” 夜笙没想到沈佳音真的让自己哥哥来感谢自己了,心中无奈的叹口气,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二少言重了。” 沈星辰将自己和夜笙面前的杯子满上,道:“夜阁主前后两次。搭救了在下和家妹,实在是感谢,这杯酒在下先干为敬。” 夜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选购完物资便可以动身了。 沈星辰也安顿好了自己的东西,考察好了行情,便将货物带去给各大粮商看看,然后再价高者得。 因为这边的商人都是不定性的,所以沈星辰并没有固定的给某个客户送米,而是年年都亲力亲为的跑一回市场。 见沈佳音心情不好。沈星辰便带着沈佳音一起去。沈佳音本来不想去,但是拗不过自己的哥哥,只好收拾了一下,跟着沈星辰出门。 两日内逛遍了整个青石镇的粮商,选了三家,让他们自己出价,价高者得。 最后一家以五千两的价格将全部粮食买断,沈星辰才算是稍微的空闲了下来。 在指挥他们拉货物的时候,沈佳音一直觉得有人在后面看着自己,但是回头又什么都看不见,只当自己是疑神疑鬼了。 这日用过晚膳,祁宿便跟沈星辰道:“我们决定明天早上动身了,这几日多有打扰了。” 沈星辰道:“王爷言重了。路上要带的东西可是都准备好了?若是没有,在下可以代劳。” 祁宿道:“都准备好了,多谢二少美意了。” 沈星辰惭愧道:“这几天太忙,恐怕明天早上顾不上去送各位了,实在是惭愧。” 祁宿道:“无妨无妨,二少有事便去忙自己的去吧,若是因为本王耽搁了你的事,本王才是要愧疚了。” 夜笙听到沈星辰的话,问道:“二少最近可发现这府上周围有陌生人出没?” 沈星辰问道:“阁主何出此言?” 夜笙道:“我今日回府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巷子,但是也不像是府上的人。觉得恐有蹊跷,所以问一下二少。” 沈星辰道:“这几天我不在府上,只有家妹在府上操持搬运粮食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听她可以提起过。明日我便跟她说一下让她注意一下。” 夜笙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事会发生,道:“那日那个贼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怕暴露了这次行动,所以也没有执意送官查办,现在想来,恐怕那人会伺机报复。” 沈星辰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慌乱,若是沈佳音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哪还有脸面回去见家中亲人? 随即,便紧张的问道:“我这些天都不得空将家妹带在身边,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将她带去萨尔镇跟你们在一起?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祁宿闻言,沉吟道:“我们这次去萨尔镇也是危险重重,你可放心将她交给我们?” 阁主,那是什么 沈星辰道:“听到夜阁主的话,恐怕现在这里对家妹来说是十分不安全的了。跟在王爷身边或许还可无事,还望王爷将小妹带在身边,我去和她好好说说,让她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祁宿闻言笑道:“二少不要如此担心,佳音也是我的义妹,我也有义务保护她。既然你放心将她交给我们,那我们便带着她一起去。” 沈星辰千恩万谢的谢过祁宿等人,然后匆匆拜别,去找沈佳音,然后给她准备要带的东西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佳音便收拾妥当,跟着祁宿他们上路了。 这个季节的太阳还不是很毒辣,但是在沙漠中却是十分干燥的,很快人们便有些脱水了。 因为水资源匮乏。十分宝贝,所以他们并不敢多喝,生怕前期喝完了以后就麻烦了。 夜笙带着指南针,时不时的调整方向,但是这慢无边界的沙漠像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一样。让人心情十分暴躁。 苏子归和沈佳音本来体力就没有他们好,就算是坐在骆驼上,也是坐不久便十分难捱了。 夜笙看了看周围的,又看了下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对祁宿道:“我们最好日落之前赶到这里,这里有躲避的地方,我恐怕这几日会有龙卷风之类的灾害。” 祁宿点点头,道:“大概还有多久才到?” 夜笙掐指一算,道:“还有五个时辰。” 看看天色,祁宿对身后的人们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这之后就不休息了,然后全队上骆驼,争取日落之前赶到落脚点。” 众人连连答应,让骆驼围成个圈趴下,他们便在圈里吃饭喝水躲避风沙。 沈佳音没吃过这种苦,更是没有这么长久的骑过马,所以下了骆驼之后,脚下一软差点跌落在地上。 夜笙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沈佳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将夜笙的手躲开,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笑道:“多谢阁主,佳音自己来就可以了。” 苏子归嘴里咬了一半的饼差点没掉了,瞪大双眼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心道:乖乖,这是搞哪样?若是之前,这小姑娘必定是要借机扑倒在他的怀里了呀。 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夜笙哪里惹到了这小姑娘? 沈佳音走过来坐在苏子归的身边,苏子归也不好问的太直白,想了想,拿了水袋给她,道:“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吧,快喝点水,嘴巴都干了。” 沈佳音小口喝了几口,才算是缓过神来,笑道:“确实没有,不过这样经历一番也是好的。我终于也看了二哥所说的大漠孤烟。” 苏子归欣赏的看着眼前的沈佳音,真的觉得她是长大了,虽然不知道这种长大是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苏子归笑道:“佳音还是很棒的,一路上不叫苦不叫累,任劳任怨。若是换了别的千金小姐,早就不干了。” 沈佳音笑笑,道:“这是我愿意的,哪里还能怪这怪那呢?” 苏子归听这话中有话,但是又不能多问,急的抓心挠肝的。 祁宿见状,道:“这沙漠中比较干,越说话越觉得口渴,还是保存体力吧。” 众人闻言,全都不说话了,除了咀嚼声和喝水声,再就是骆驼甩脑袋的时候的清脆铃音。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祁宿站起来道:“大家上骆驼,两人一个,互相好有个照应。” 然后。大家都双双招好了自己的同伴,最后只剩下沈佳音和夜笙是自己一个人。 苏子归觉得空气中有些尴尬。 夜笙也觉得自己若是和沈佳音同骑一匹骆驼,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恐怕会影响了沈佳音的声誉,道:“要不然,我还是……” 沈佳音开口打断道:“阁主不必有什么顾虑,这种非常时刻,也是在所难免的。佳音不也是迂腐之人,阁主大可放心。” 夜笙见沈佳音开口了,便道:“那就委屈佳音姑娘了。” 说罢,便扶着沈佳音上了骆驼,自己在她的身后上了骆驼。骆驼颤颤悠悠的站起来,一字排开,由最前面的那只骆驼打头,开始往终点走去。 一路上摇摇晃晃。两人的身体难免会碰触到。沈佳音全然没有刚才更夜笙说那些话的淡定,现在只剩下了尴尬。 为了避免过于接触,沈佳音便一直向前倾着身子,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十分的累。 夜笙见沈佳音如此,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强行将她拉回自己怀中,让她倚在自己的怀中。 沈佳音不知道夜笙为何这样做,一下子羞红了脸,幸好脸上蒙着面纱。不然该更加尴尬了。 沈佳音挣扎着要起来,夜笙固定着她,嘴贴在沈佳音的耳边道:“乖,别乱动,这样舒服,不然今天太累了,明天可就浑身酸痛。” 沈佳音被夜笙撩的有些气,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自暴自弃的倚在了夜笙的怀中,毕竟这样是真的很舒服,自己也是真的累了。 夜笙见沈佳音不再挣扎,乖乖的靠在自己的怀中,便放松下来,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苏子归回头看沈佳音的情况,见刚才还倔强的想要离夜笙越远越好的她。此刻正乖乖的窝在夜笙的怀中。若是没有带着面纱,恐怕一眼就能看见沈佳音羞红的脸蛋。 苏子归笑着回过头来痴痴的笑,祁宿笑道:“你看见什么了笑成这样?” 苏子归道:“我觉得回去之后,可以撺掇夜笙去沈府提亲了。” 祁宿闻言无可奈何道:“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二人之前明显流动着尴尬的气息。你还想让他们凑一对?” 苏子归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有时候女孩子越是对一个人退避三舍,就越是喜欢那个人。” 祁宿不置可否,道:“你还是别说话了,省着点口水吧,以免一会儿又口渴了。” 苏子归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经过一路的颠簸,他们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城镇中落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被风沙覆盖。 苏子归道:“这是哪?怎么会有一座城在沙漠中?” 夜笙闻言笑道:“这里是萨尔镇之前的遗址,因为找到了更加适合生存的地方,所以全部搬迁过去了。这里便渐渐地被废弃了。” 苏子归点点头,物竞天择,大自然的正常规律罢了。 他们找了一处宽度合适,长度较长的地方,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一块,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失散了,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这次带来的人全都是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所以不多时大家便升起了火,将带来的干粮和肉类都拿出来,准备吃晚饭。 苏子归本来想给大家做个汤,想着这么干燥的天气不喝点汤恐怕要上火。但是转眼一看这么多人,要是人手一碗,恐怕得用光他们带的水,便作罢了。 看着带来的干粮已经有些干了,恐怕明天便要咬不动了,实在是艰苦。 大家都就着熏肉和水吃着干巴巴的干粮。 沈佳音今天累了一天。手累的直发抖。见干粮有些硬的咬不动,便想用手先掰成小块,这样比较省力。 没想到一掰,非但没掰开,干粮都掉进了沙子上。 这要是放在家里,莫说掉在地上的,就是这么干的都不会上桌了。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干粮和水都是按人头采购的,丢了这一个,便会有人少吃一个。作为主子。肯定是不会让沈佳音饿着肚子的,所以必定是让某个下属饿一顿。 沈佳音想到一路上都是他们在忙活,不忍心再让他们为了自己多收点苦,便将掉在地上的干粮捡起来,用干净的手腕擦干净上面的沙子,继续咬起来。 夜笙见沈佳音这样,心中微微叹息,走到她的跟前,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将自己手中的干粮递给她道:“我们换换吧。” 沈佳音本来以为刚才的事情没有人看见,没想到却被他看见了,脸微微有些红,抿抿嘴道:“不用了,多谢阁主好意。” 夜笙突然被她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搞得有些生气,强行将她的干粮拿过来,将自己的塞给她。 沈佳音眨眨眼,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只好干巴巴的道:“那个,我咬过了,而且它刚才掉进了沙子里……” 夜笙咬了一口,道:“我都知道,没事。你一个小姑娘,不能让你受这样的苦,我答应了你哥哥要照顾你的。” 沈佳音闻言一愣,随后释然,笑道:“那边多谢阁主了。” 说罢,便将夜笙递来的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本来还以为他突然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哥哥的嘱托一路上才会这么照顾自己的。 吃过晚饭,祁宿道:“大家今天辛苦了,早些休息。不用守夜了,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来攻击我们。大家早上起床之后,吃过早饭,再出发。” 众人纷纷应着。也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夜笙给沈佳音掖了掖毯子的角,才在她不远的地方坐下,倚在墙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有人早起撒尿,迷迷瞪瞪的看见远处似乎有什么,睁大眼睛一看,觉得似乎不妙,赶紧喊醒夜笙,道:“阁主,你看那是什么!” 好吃的食物 好吃就多吃点 苏子归笑道:“好吃就多吃些,锅里还有,不够再去盛。” 说罢,便走到刚才准备睡觉的地方,坐在毯子上听他们说话。 祁宿看着苏子归似有困意,便道:“若是困了,便去和佳音挤挤一起睡,我们还是不知道几点才能睡。” 苏子归回头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沈佳音,点点头,道:“你们也不要太晚了。” 祁宿答应一声,然后去找沈佳音,两人靠在一起,双双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亮,吃过早饭,便两两骑一匹骆驼往萨尔镇走。 有了萨奇的帮忙。很快便到了萨尔镇,见过镇长萨摩,他们便在萨尔镇安顿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舟车劳顿、风餐露宿之苦,祁宿等人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黄沙和疲惫。 整理干净。他们便来到为了欢迎他们儿举办的篝火晚会上。 萨摩特意宰杀了几只羊架在火上烤,用来招待祁宿等人。 看着镇上的子民个个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派祥和的样子,苏子归的心中也觉得宁静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萨奇便带着他们在镇子上游览了起来。萨尔镇虽然物资匮乏,但是人们安居乐业,豁达淡然,镇子上也是十分祥和的,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绿草如茵。十分美丽。 沈佳音看着这样美好的事物,心情也渐渐地变得好了起来,也愿意主动和萨奇交谈了。 游览完了镇子,大家登上摘星楼,萨奇在那里设宴款待几位。 沈佳音并不落座,而是站在窗边看风景。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道:“萨奇公子,那是什么?” 萨奇走到她的身边,看向她指的地方,道:“哦,那里呀,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以前是我们的农场,后来来了一个人向我们租下了那里,出手十分大方,我爹觉得有利可图,便答应了下来。” 祁宿闻言冲身边的寒风使了个眼色,寒风心神领会。 祁宿随即道:“佳音,窗口风大,还是落座吧。” 沈佳音闻言便回到了席上,苏子归给她夹了口菜,便吃了起来。 祁宿笑着对萨奇道:“家妹顽劣,还望兄弟不要介意。” 萨奇看了一眼沈佳音,脸色微红,连忙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佳音妹子挺好的。” 祁宿见状也不敢再将话题往沈佳音身上扯,生怕这萨奇一时冲动不管不顾问自己沈佳音可否婚配,这就太对不住沈太傅了。 祁宿便找了个别的话题带过,和萨奇天南海北的乱侃,直到下午才回去。 回到帐篷,不用祁宿吩咐。寒风便去和手下的人商量晚上去打探消息的事情了。 那日清晨蹲守在九王府的人便是祁风派去的,祁风得到消息之后,便让辛木派几个人去追杀他们,最好是让他们全都死在外面。 众人领命,按照消息一路往南追去。 三天之后,终于在野外看见一辆马车停在树林间的小路上,周围也没有侍卫守着。 领头的人觉得事有蹊跷,便让一个人先去打探一下,只见那人刚刚靠近马车,便被一箭射死在地。 那人顿觉不妙,立刻带着剩余的人撤退,只是对方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此时在想逃已经是晚了。 没有办法,只有厮杀。 只不过对方准备充分,奋力厮杀也是不能突围。最后众人拼死护住领头之人,让他逃走,出去送信。 等到那人拖着重伤的身子,一路躲避追杀回到三王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过去了七天。 那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祁风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祁风让人带他下去好好养伤,沉吟道:“祁宿既然是出去游山玩水为何会制造这样的假象?难不成是知道我们会对他不利?” 辛木道:“这不可能呀,咱们也是突发奇想去他们门口蹲守,九王爷不可能这般神机妙算知道我们会对他下手。” 祁风道:“那便是这次他出行,并不只是出去游山玩水这么简单,而是可能会有别的事情要做,借游山玩水做掩护?” 突然想到什么,祁风站起来道:“不好,他可能是声东击西,要去萨尔镇打探我们的消息。速速飞鸽传书告诉辛火。让他警惕这点,必要的时候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辛木领命,速速去办这件事。 祁风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行,想着这些天祁越一直待在怡红院中,便又去了怡红院找他。 到了怡红院,红姨便上来招呼祁风,祁风挥手让她先下去,自己去雅间找祁越。 房门虚掩着。屋里传来男子醉醺醺的声音:“你说你怎么长得这般好看呢?真的是看到本王心坎里去了。” 女子娇笑道:“晴空哪里好看了,比起之前的几位姐姐可是差远了。” 男子闻言反驳到:“哎,别妄自菲薄,他们有她们的好看,你有你好看的地方,不需要攀比。” 女子闻言娇笑道:“那晴空便多谢王爷夸赞了,晴空敬王爷一杯。” 祁风朝门里望去,看到女子的侧脸,一时觉得有些熟悉,等到女子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不是和九王妃长得颇有些相似吗。 看来这祁越还是没有从之前的事情中走出来,还对苏子归念念不忘呢。 祁风突然计上心来,也不找祁越了,而是回到府上,让人给黛筠送信。约她出来一见。 黛筠接到祁风的信件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最近祁越一直在外面,每天很晚才会喝的烂醉如泥的回来,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味,一看便知道是去了花街柳巷。 想到这里。黛筠心中有些来气,便答应了祁风,第二日午后便去了凤来阁等着祁风。 祁风见了黛筠,笑道:“黛筠姑娘果然守时,本王实在是惭愧。还让美人等着本王,还望黛筠姑娘不要怪罪。” 黛筠冷笑道:“我来不过是想和你说清楚,你之前说只要我帮你做好一件事,你便放过我,但是现在你为何又要约我?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将王爷带去了。” 祁风道:“黛筠姑娘误会本王了,本王这次来不是让姑娘为我办事的,而是有要事要告知姑娘。” 黛筠道:“黛筠有什么事还能劳烦三王爷特意跟本王说一声的?” 祁风道:“是这样的,本王近日一直听说五弟天天混迹花街柳巷,便有些好奇这怡红院中什么时候又来了新的美人,便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啊,你猜怎么着?” 黛筠看了他一眼,道:“怎么?” 祁风也不管黛筠是不是真的愿意听,便道:“这一看,本王这才知道,五弟一直待在晴空的房中,而这个晴空是最近才来怡红院的,你可能是没见过,她长得,酷似九王妃。” 黛筠闻言。手中的茶杯一歪,竟将茶洒在了身上。 祁风见她反应这么大,觉得事情能成,连忙站起来问道:“黛筠姑娘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罢,便将一边的干净毛巾拿过来让黛筠擦拭。 黛筠接过毛巾,道:“多谢王爷,黛筠没事,让王爷见笑了。” 祁风道:“没事就好。” 黛筠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道:“黛筠不知道今日王爷来和黛筠说这些有什么意图。但是男人嘛,拈花惹草很正常的,不是吗?” 祁风自己的夫人也是在怡红院中求娶的,自然知道黛筠话中的意思,笑道:“黛筠姑娘莫要取笑本王了,本王娶得翠浓可是与五弟这种情况不一样。他这是喜欢自己的弟妹呀,本王之前在各种宴席上就发现,只要是九王妃出现,五弟的眼睛便会一直追随着她。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是不小的风波呀。” 黛筠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道:“三王爷究竟想说什么?” 祁风喝了口茶,叹息道:“本王只不过是替你可惜,不久之前你还是京都城中炙手可热的黛筠姑娘,如今被那苏子归害的像只过街老鼠只能躲藏在五王府中。本王替你可惜,更是觉得那苏子归可恨又可恶,想不到她如花容颜下竟然有一颗蛇蝎一般歹毒的心肠,容不下一个女子。若不是她,你现在何至于这样。” 黛筠脸上逐渐出现恶毒的表情,心中早就被嫉妒吞噬殆尽,早就将自己做过的那些错事儿忘了,忘了是自己主动招惹的苏子归,忘了自己默许将她卖入青楼,忘了将她的脸划花,所有的事全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都是因为苏子归这个贱人! 祁风看着黛筠这般模样,继续道:“本王一开始便觉得苏子归这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奈何本王素来和这些兄弟们不来往,就算是说话,陷入爱情的泥沼里的九弟也不会听从我的,只会觉得本王是没事找事。若是可以,本王真是想亲手替九弟铲除了这个祸害!” 黛筠闻言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眯着眼睛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做?” 祁风闻言诧异道:“本王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件事肯定万无一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苏子归杀死,就是还差一个九王府的人里应外合,还得再过些日子。” 黛筠闻言笑道:“若是黛筠可以帮助三王爷呢?” 都是你的 祁风做出一副十分诧异的样子道:“黛筠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冒险,若是被五弟知道了,或许会……” “三王爷不必多说了,需不需要帮助只需要说一声就是了。”没等祁风说完,黛筠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语气不善。 祁风也不在意,笑道:“没想到黛筠姑娘如此豪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本王的事情便要拜托黛筠姑娘了。” 黛筠冷笑道:“我也不是只是为了帮你,我也是再帮我自己而已,王爷大可不必跟黛筠如此客气。要怎么做还请王爷直接说与我,我去安排。” 祁风笑道:“好,黛筠姑娘果然痛快。这件事先不着急,等着他们出门游玩回来也可。姑娘可以先回去准备准备,若是在这期间反悔了,也可以。” 黛筠听完。便起身道:“如此,那王爷便有需要的时候再约黛筠吧。” 祁风达到目的,也不留她,道:“如此,本王就先谢过黛筠姑娘了。” 黛筠福一福身。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祁风看着复又合上的门,端起桌边的酒杯,勾唇冷冷一笑,一饮而尽。 今日是萨尔镇十天一度的集会,有的人穿越沙漠,在外面弄回来新奇的蔬菜水果、姑娘们的胭脂首饰以及一些具有特色的东西,便会在集市上卖或者换。 今日萨摩得空,便带着祁宿等人上集市上去游览。 众人一路上兴致勃勃,虽然萨尔镇与世隔绝,但是这里的集市却网罗了各地的特色。十分丰富齐全。 祁宿看着这片繁荣景象,对萨摩道:“真是不来不知道,大家都只当这大漠之中的萨尔镇是个物资匮乏的地方,没想到来到一看,却是如此的繁荣、包罗万象。” 萨摩闻言笑道:“还是当今圣上政策好,对萨尔镇也是特别照顾,只要拿着萨尔镇的身份文牒便可以拿到十分优惠的价格,所以我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啊。” 祁宿见他此言并非是装模作样,心中诧异,若是他真的是感谢皇上的仁政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应该不会再这样帮助祁风谋朝篡位了才对。 或许他不知道来这里练兵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祁宿思索一番道:“哈哈,这萨尔镇也是真的变得更好了才是,不然也不会有人特意选了萨尔镇来训练自己的部下呀。” 萨摩笑道:“哈哈,苏兄弟过奖了,咱们这萨尔镇最大的好处便是没人带领便不能随意进出,如果贸然逃走的话很有可能会迷失在大漠中。那人将他的镖队弄来我们萨尔镇训练也是因为这样。” 祁宿心下了然,看来祁风确实是瞒着萨摩在这里练兵呢。既然是训练镖队,那最为必须的便是功夫要到家,所以这训练镖队和练兵也是差不多。 即使是萨摩过去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 看来祁风是已经全部都打算好了,若是告诉了萨摩事情的原委,事情或许会好办许多。 祁宿先是不动声色,等到逛完了集市,晚上吃饭的时候,祁宿便邀萨摩一起喝酒。 萨摩欣然前往,酒过三巡,祁宿清清嗓子道:“镇长知道那租了你的场地的人到底是在训练什么吗?” 萨摩闻言一愣,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但是还是道:“难道不是在训练镖师吗?” 祁宿笑道:“那这人是在什么时候带人来的。一共来了多少人?” 萨摩终于想到这事情的严重性,道:“我竟然没想到!那人将这些人分批带进来,但是却从来没有带走过人,现在保守估计已经是有五千人了。况且,他们已经来了大半年了,若是训练镖师,怎么会投入这么巨大呢。不光是他带来的那些人的花费,就算是送给我们镇子的银钱便不是小数目。我真是糊涂啊!” 祁宿给萨摩斟了一杯酒,笑道:“萨尔镇人心淳朴,并不会这些弯弯绕绕,性格实诚,所以才会对别人说的事情坚信不二,这是这世上少有的真诚了,镇长也不必为了这件事觉得懊恼。” 萨摩喝了酒,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问道:“苏兄弟为何对这件事这么清楚?” 祁宿站起来,拿起早就放在一边的圣旨,道:“圣旨到,萨尔镇镇长萨摩接旨——” 萨摩一时间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来的圣旨是怎么回事? 祁宿见他愣在当地,笑道:“镇长,你这是要抗旨不尊吗?” 萨摩这才回过神来,跪倒在地道:“小人接旨。” 祁宿并没有念出圣旨上的内容,而是直接将圣旨交给萨摩让他自己看。 萨摩接过圣旨,看了一眼圣旨上写的内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差点害了全族人的性命! 良久,萨摩在震撼中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吗?” 祁宿笑道:“镇长大可不必担心,皇上既然派我亲自前来,而且并未交代要处置你和你的族人,那你和你的族人必然是相安无事的。而我,不是什么钦差大臣,我是皇上的兄弟,排行第九。” 萨摩听完祁宿的话,在心里消化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王爷祁宿!” 祁宿见他如此震惊,笑道:“正是本王。” 萨摩赶紧跪下来,道:“萨摩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九王爷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祁宿将他扶起来,笑道:“是本王有意隐瞒身份,并不是镇长的过错。” 萨摩懊恼道:“唉,都怪我一时贪小便宜,差点成了助纣为虐的奸佞。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就算是拼上我全族人的性命,也万万不会让皇上有任何的为难的。” 祁宿亲自给萨摩把酒满上,道:“镇长大可不必如此,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若是有人问起你便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和那人像往常一样交往便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他的动作告知本王,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萨摩觉得事情并不稳妥,道:“这样行吗?若是他们要出去了,我再派人送信给你,那很可能赶不上了。” 祁宿笑道:“他们要出门你便带他们出去就是。千万不要泄露任何你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他们起了杀心。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和你的族人。本王会在青石镇留下一些人注意着,只要他们出了这大漠,我这边就会得到消息,必然可以保证万无一失的。” 既然祁宿说的这么信心满满,萨摩便放下心来。毕竟这是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九王爷,既然他这么有信心,那必然是可以的。 萨摩点点头,道:“既然王爷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告诉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祁宿笑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若是有需要,一定会告诉镇长的。” 两人将话说开,祁宿便把萨摩送回去,回来的时候,苏子归也已经回房了。 苏子归听到门外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东西,见是祁宿,笑道:“这么晚了去哪了?” 祁宿走过来拥住苏子归,笑道:“跟镇长说明白了,以后的几天我就可以好好地陪陪你了。” 苏子归笑道:“那好,那我们便好好的玩玩再走。” 说罢,拉着祁宿的手走到桌边。指着自己今日在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笑道:“你看看我今天的战利品,好看吧?这种民族的东西十分有意义,感觉一个物件背后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祁宿看着苏子归手里拿着的这把青石打磨的梳子,上面雕刻着细小的纹路和不知道那个民族自己的语言,十分好看。 祁宿笑道:“你原来喜欢这种的,你早说呀。这是犬绒国的东西,之前他犯我边关,被我差点打进老巢,便送了许多东西进贡。表示和咱们大璃永修同好,其中很多都是这种的玩意儿。你手里拿的这个还不算好的,咱们府里的是二等品,比这个好太多了。” 苏子归问道:“为什么是二等品?” 祁宿坐在椅子上,将苏子归抱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因为规定缴获的的物资,一等品及以上是要上缴国库的,那剩下的便可以自己留下。所以咱们府里头的小仓库里,这样的东西一箱一箱的,不光是有犬绒的,上次打夜月国也带回来不少稀奇玩意儿呢,等咱们回去了给你打开仓库随便挑。” 苏子归闻言乐开了花,随即想到祁宿话中的错误,便故意板着个脸佯怒道:“什么叫让我随便挑?难道不是我的?” 祁宿连忙道:“是是是,是你的,全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苏子归将脑袋歪在一边,哼了一声,傲娇道:“不对,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祁宿只好哄道:“好好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燕窝好了 既然没有了什么想买的,苏子归便一直陪着沈佳音逛街,萨奇作陪。 又呆了几天,祁宿提出后天便要启程回去了。 萨摩知道祁宿是要回去跟圣上复命,倒是没有多留,萨奇却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场晚宴吃的心事重重。 用过晚膳,各自回屋休息,第二天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便等待出发。 萨奇在沈佳音的屋子前转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应声而开,沈佳音在门口,见到是萨奇,便笑问:“萨奇哥哥。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事吗?” 萨奇见她这样说,早就想好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支支吾吾道:“你们后天便要走了吗?” 沈佳音笑道:“对呀,出来的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家中会担心。” 萨奇问道:“不知佳音妹子家在哪里?我若有一日去了你家乡,你可会招待我?” 沈佳音笑道:“那是自然,在萨尔镇承蒙萨奇哥哥照顾了,佳音在这里玩的也很开心。我家在京都,若是有一天你来了京都,问沈府,便能找到我家。” 听到佳音这么说,萨奇便知道沈佳音必定是家中显赫了,如若不然,像是京都城那种到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中。为何一提沈家便能找到了? 想到这里萨奇便有些想打退堂鼓了,若是这是地位显赫,那她又如何会看得上自己呢? 沈佳音见萨奇不说话,便问道:“萨奇哥哥,你怎么了?” 萨奇在自己的世界中醒来,看着沈佳音的脸,鬼使神差的问道:“佳音妹子可许配了人家?” 沈佳音闻言一愣,随即便知道了他为何这样问。看来前面所说均是铺垫,最后这一句才是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吧。 沈佳音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旁边的门便打开来,里面的人冷然道:“她已经许配人家了。天色已晚,这样站在一个姑娘家的门口于理不合,萨奇公子还是请回吧。” 萨奇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到来人,便恭恭敬敬道:“夜公子。” 沈佳音咬咬嘴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夜笙道:“有什么事还是明天白天再来吧,天色已晚,佳音也该睡觉了。” 萨奇在不好说什么,道了别,便离开了。 夜笙见萨奇走远了,转过身子来看着沈佳音。 沈佳音觉得夜笙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气势,他似乎不太高兴,为了不引火上身,沈佳音便想先回屋去。 没想到自己还没动,夜笙便抬脚走进了沈佳音的屋子里,留下沈佳音自己在门口目瞪口呆。 夜笙见沈佳音没有跟进来,变冷然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沈佳音连忙跟进来,夜笙抬抬眼。又道:“把门关上。” 沈佳音咬咬唇,道:“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和礼法。” 夜笙冷笑道:“那你刚才在门口和萨奇孤男寡女、谈情说爱就和礼法了?” 沈佳音心中腹诽,人家哪有跟他谈情说爱,想到他现在如此火大,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门关上了。 走到桌子前坐下,给夜笙倒了一杯水,便问道:“夜阁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夜笙挑挑眉,并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回答萨奇?你是想留在这里当少夫人?” 沈佳音憋了憋,脸都被他憋红了,气鼓鼓道:“是我还没有说话,你便出来替我答了,还欺骗人家!” 夜笙闻言眸光转暗。问道:“那我若是不出来说话,你便要回答你未曾婚配,然后你们二人你来我往几句便是要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私定终身了?” 沈佳音完全搞不懂夜笙今夜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心下也是十分生气,道:“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劳烦夜阁主帮忙!” 夜笙闻言重重的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吓得沈佳音一哆嗦。 夜笙咬牙道:“你喜欢那个萨奇?” 沈佳音也是被他的莫名其妙气得发疯,完全抛开了自己苦苦维持的大家闺秀的形象,一拍桌子站起来嚷嚷道:“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你要这样管着我,不要以为我二哥拜托你看顾我两天便可以替我拿主意,我若是喜欢他肯定是会留下来不走了的,你想拦都拦不住。” 夜笙被气得不行,看着那张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要把自己气死的话,真是想封住她。 沈佳音见他不说话。只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拿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自己,似是想要吃了自己一般,也是有些后悔了。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道:“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劳烦夜阁主今晚为我解围,我和我的未婚夫君都十分感谢你。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夜阁主还是请回吧。” 夜笙被她气得说不出来话,最后终于站起身子,一甩袖子。冷哼而去。 沈佳音重重的关上房门,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想到刚才夜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沈佳音就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时都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今日竟然对着自己发了这么大一通火,就算是自己晚上和男子说了两句话又怎么了?关他什么事! 一直趴在墙边听墙脚的苏子归听着这边没有了动静,心惊胆战的走到床边,在祁宿身边坐下,问道:“他们两个没事吧,吵得这么凶。” 祁宿将她抱进被窝里,笑道:“能有什么事啊他们,夜笙在生气总不能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吧?” 苏子归闻言瞪大了双眼,问道:“动手?夜笙为什么这么生气?这无缘无故的。” 祁宿摸摸她的头笑道:“你觉得一个男人因为一个女子和别的男人晚上说了两句话而生气是因为什么?” 苏子归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夜笙吃醋了?” 祁宿点点头,苏子归想了想又道:“这不可能吧,夜笙不是不喜欢佳音吗?这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有在一块。她怎么会突然转性的。” 祁宿道:“这就不知道了,这得问问当事人。” 苏子归犯了个白眼不再理他,道:“佳音妹子之前追着他的时候他不理人家,现在佳音妹子不理他了吧,他倒是自己贴上来了。你们男人啊,就是犯贱。” 祁宿见这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觉得十分的委屈,道:“什么叫“你们男人”,我可不是这种人啊,我可是对你一直都是热乎乎的。你不要这样委屈我。” 苏子归背对着他不说话,祁宿见状只好上下其手,嘴唇贴在她的后颈上舔舐吮吸,不一会儿,气鼓鼓的女子便被身上的男人予取予求了。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的氛围就十分的诡异,大家全都是自己吃自己的饭,没人说话,偶尔萨摩说个什么,祁宿回个话。 吃完早饭,沈佳音也没有再出去逛街,而是躲在屋子里没有见任何人,午膳和晚膳也是自己在房间吃的。 收拾妥当,这次由萨摩亲自送祁宿等人出大漠。 还是两两一队共骑一个骆驼,队伍里只有两个女子,苏子归自然是要和祁宿共骑一匹的,所以最后,还是沈佳音和夜笙共骑。 一开始沈佳音还是全靠自己硬撑着,但是下午的时候两腿已经是没有力气了,夜笙便强行将沈佳音按在自己的怀里。 沈佳音挣脱不过。最终放弃了。反正是白来的靠背,不靠白不靠。 出了大漠,萨摩拒绝了祁宿款待他的好意,便匆匆的回去了。 回到沈宅,沈佳音便头也不回的冲进自己的屋子里,嚷嚷道:“来人啊,给本小姐准备洗澡水!” 夜笙见她逃也似的背影,心中憋闷。正想进门,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猛然回头。却发现没有人,只有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赶往仓库帮忙搬东西。 夜笙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但是心中又有隐隐的不安,只好先回房间,等晚上沈星辰回来一块用晚膳的时候说一说这个事。 不远处的一处宅子中,有人左右看了看,敲响了一家门。 门应声而开,男子闪身进去,开门的人又小心的将门关上,回到屋里才开始交谈。 “大哥,小弟看见那些人回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你可看的清楚了?有老子要找的人?” “千真万确,小弟亲眼看见的。”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手,弄他们个措手不及。骚娘们,竟然敢当街羞辱老子,看老子不搞得你身败名裂。” 随即,那被称为大哥的人给那男子一包东西,然后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男子点了点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 然后男子又小心的沿途返回。 沈宅,晚膳时分,沈星辰看着有些消瘦的沈佳音,心疼到:“小妹,你都瘦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沈佳音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闻言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瘦了吗?我没觉得啊,一点都不苦,可好玩了,到处都很新鲜。” 这时,一个婆子端上来两碗燕窝道:“夫人,小姐,燕窝好了。” 你想干什么? 婆子将燕窝放在苏子归和沈佳音的面前,沈星辰用勺子帮沈佳音搅拌了一下道:“快吃吧,看你在大漠中被摧残的,都不水灵了,这要是回家了我可怎么跟祖母交代啊。” 沈佳音闻言十分感动,在这青石镇,必然是没有燕窝这种高档补品的,定然是沈星辰派人去京都买回来的,这来去的日程,看来是自自己动身前去萨尔镇之时便派人去了。 沈佳音眼中含泪,道:“多谢二哥。” 沈星辰见沈佳音竟然要落泪,赶紧拍拍她的头道:“说什么傻话呢。跟自己哥哥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沈佳音闻言笑起来,道:“二哥真是个心思细腻、体贴的人,这要是谁成了我二嫂,还不得被你宠上天去。不行。到时候你有了二嫂,可不能不管佳音。” 沈星辰笑道:“到时候你就有了疼爱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哪里还需要哥哥来宠你。” 沈佳音闻言有一瞬间的落寞,并没有逃过沈星辰的眼睛,所以没等沈佳音说话,便道:“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沈佳音闻言冲自己的哥哥笑笑,低头吃了起来。 祁宿看着沈家兄妹的互动。笑道:“看来佳音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都是你们这些大人们宠的。” 沈星辰跟着笑道:“没办法,祖传的这么一根独苗女娃娃,不宠着还不得被爹娘和祖母打断腿?” 桌上的人闻言都笑起来,沈佳音傲娇着一张小脸,这桌子下面踢了沈星辰一脚。 吃过饭,月色甚好,此时屋外凉风习习,众人又搬去凉亭中乘凉聊天。 不多时,沈佳音便感觉自己有些热,喝了几口茶避避火,但是却感觉越来越热,小脸已经十分红了,额头已经出了细汗。周围的人聊天嬉笑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起来,沈佳音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苏子归正回过头来想和沈佳音说些什么,看到沈佳音现在的状况,觉得不对,便问道:“佳音,你怎么了?” 众人这才发现沈佳音的不对劲,而沈佳音也是反映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觉得好热。” 苏子归见状不对,立刻给沈佳音把脉,清尘也凑过来看,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 苏子归把完脉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便对清尘道:“你来试试。” 清尘把完脉道:“沈小姐这是被下了春药。” 大家愣在当场。沈佳音并没有单独吃过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药? 事不宜迟,苏子归道:“清尘,你那里有解药吗?” 清尘摇摇头道:“寻常的药还好说,沈小姐这是被下的“一品红”,下等妓院里专门惩治那种不听话的新人的,药性极烈,没有解药,必须和男子交合之后才能解除药效,而且是必须得连续九天才行。一个时辰内若是不能解毒,那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苏子归闻言着急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针灸行不行?” 清尘看了苏子归一眼,道:“针灸在大璃国只有你用的好。而且看你之前的针灸,时间远远大于一个时辰,而沈小姐现在看样子已经是中毒多于半个时辰了,咱们赌不起了。” 此时沈佳音已经瘫软在了苏子归的怀中,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沈星辰现在已经被怒火逼红了双眼,看着沈佳音难受的样子,咬牙切齿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清尘看着沈星辰道:“那边只有那唯一的方法了。” 沈星辰咬着牙怒吼道:“可是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看着沈佳音越来越红的身体,知道她也是快要撑不住了。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夜笙将沈佳音从苏子归的怀中抱出来,转身便要往屋里走。 沈星辰连忙拉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夜笙看着他道:“难道现在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吗?” 确实是只有夜笙了,况且他还是沈佳音喜欢的人,但是。就是因为他是沈佳音所喜欢的人,所以沈星辰更是不愿意让他看低了自己的妹妹。 沈星辰咬着牙问道:“你对她可是真心?” 夜笙低头看了沈佳音一眼,道:“真心。我会娶她,心甘情愿。” 沈星辰还想说什么,被祁宿拦下了,道:“佳音看起来撑不住了,时间耽误不得了,况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星辰觉得对。他们还需要去找到那个下毒之人,将他活剐! 夜笙见没人阻拦了,便抱着沈佳音去了她的房间,随着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沈星辰暴怒道:“来人,封锁府中,守住各个大门,将今天下午到现在在府上的人全部召集起来!”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去找。 祁宿冷静分析道:“今天一天,佳音便没有单独吃过什么东西,也没有喝过什么,那是怎么被人下药的呢?” 苏子归回忆了一下今天所吃过的所有东西。只有晚膳时被单独端上来的那碗燕窝是单独给沈佳音的! 苏子归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叫道:“会不会是有人在燕窝里动了手脚?” 来不及细想,只要是条线索便立刻派人去查,沈星辰道:“将厨房中的人全部带上来。” 厨房中只有两个婆子。和一个负责烧水的小男孩木头,平常里是见不到主子们的,今天突然被叫出来,还如此严肃。他们心中全都在打鼓。 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祁宿见沈星辰气得不行,怕他耽误事,便主动坐到了大家长的位置,问道:“今天的晚膳是你们几个做的?” 三个人低着头道:“是。” “那在晚膳期间有没有什么人去过厨房?”祁宿继续问道。 众人有一瞬间的愣怔,想了想,其中一个婆子道:“前边儿的二狗子晚膳后来了一趟,说是搬了一下午的货物讨杯水喝再走。” 祁宿和苏子归交换了一下眼神,道:“什么时候?” 婆子道:“那时候奴婢正想给两位姑娘送燕窝,一直负责传菜的木头肚子疼去了厕所,奴婢想着再等下去就要凉了,见木头还没来,便想先送来。二狗这时候进来讨水喝,奴婢谨遵管家之命,不敢让其他人动厨房里的东西,便亲自去给他倒了水。他喝了水。临走的时候跟奴婢说,他听木头道府中还是那个小姐尊贵,第一碗都是要给小姐的。” 木头闻言抬起头来,茫然道:“我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啊,我跟他根本只是这几天给他倒了几杯水而已,每次都不过一小会儿,怎么会跟他说这个。” 祁宿心中了然,问管家道:“这个二狗是府上的小厮吗?” 管家赶紧弯腰道:“不是。是最近货物较多,新招来的临时工,我们家二爷想赶赶时间跟几位一起回京都,也是怕小姐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便临时找了几个人来。” 此时不言而喻,这个二狗绝对是有问题,沈星辰闭上眼睛,一手扶额,懊悔自己不该这么草率去动用不熟悉的人。 祁宿道:“那将这个二狗带进来吧。” 管家抬头看了祁宿,支支吾吾道:“他们这些临时的,咱们不给他们安排住宿,所以主子们用晚膳的时候就让他们都回去。” 言下之意,现在这个二狗不在府中。 看着沈星辰马上就要发火将他们全都拉出去砍了,管家赶紧又道:“小的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一开始招人的时候,小人就怕他们捣乱,便记下了他们的住址,并让府上的侍卫们跟踪了他们几天,发现确实无误之后,才放心下来。眼下,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几位主子没有再说话,众人也都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降罪,小命不保了。 不一会儿,侍卫长便进来道:“参见主子,属下在二狗的家中将其捕获,其中还有一人看起来十分心虚,便将他们一并带回来了,还请主子示下。” 沈星辰见罪魁祸首已经被带来了,收起颓废的样子,坐直了身子,道:“快将他们压上来!” 两人被带进来,强行摁倒跪在地上。 看着上座的两位不怒自威的男人,二狗和大柱互相对视了一眼。 沈星辰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冷冷道:“招吧。” 二狗咬咬牙,道:“奴才不知道主子什么意思,要招什么。” 沈星辰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耍花样。说,是谁指使你在小姐的膳食中下毒的!” 二狗没想到这么快便东窗事发了,但是还是咬着牙道:“厨房是府上重地,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小人也是在讨水喝的时候才能往那门前站站,这小姐的膳食出了问题怎么能怪在小人的头上。” 这时候厨房中的人见二狗想把脏水往他们身上泼,全都炸了锅,纷纷道:“怎么别的人干完活不来厨房讨水喝,就只有你来?你肯定是没安好心!” 木头道:“我明明没有跟你说要先给小姐上菜的话,你为什么和婶娘这样说!” 赶紧掀被子 二狗被他们怼的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大柱见状梗着脖子道:“你们别逮着一个就往死里坑,没准你们是在外面收了别人什么好处还会给小姐下春药的!” 沈星辰闻言冷笑道:“我只是说下毒,并没有说下了哪种毒,你是怎么知道小姐中的是春药的?” 厨房里的三人闻言愣住,惊讶道:“春药,姑娘看起来尚未出阁,你们竟然这么蛇蝎心肠的给她下春药!真是太不是人了!” 大柱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这药就是自己给二狗的吧。 沈星辰道:“既然你不想要活命的机会,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呐,拖出去乱棍打死!” 大柱和二狗现在才知道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但是还是挣扎道:“你凭什么杀人,无视朝廷法律!” 祁宿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道:“本王作为天下第一将领,皇上特意赐了本王先斩后奏的权利。来人呐,拖下去!” 大柱和二狗现在才知道自己惹得人是谁,能和当今九王爷称兄道弟的人物,必然是皇亲国戚无疑。按照大璃国律令。谋害皇亲国戚者,其罪当诛! 侍卫们上前来拉扯两个人,二狗终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本着求生的本能,二狗挣脱了侍卫的拉扯,快速爬到前面,磕头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这一切都是大柱让小人做的。大柱说之前在街上被小姐当众羞辱过,心里气不过。便要让小姐身败名裂。那药也是大柱给小人的,小人从头到尾都是被蒙骗的,还请大人看在小人不知情的份上,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沈星辰一挥手,示意上前来拉他的侍卫退下,问道:“你确定吗?” 二狗见状连忙抬起头来道:“小人不敢胡说,还望大人明察。” 此时大柱已经是面如死灰,从刚才知道自己害的人是皇亲国戚之后,便放弃了挣扎。 沈星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二狗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扔出府去,大柱直接杖毙!” 侍卫们这次再也没有给他们二人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他们拖出去开打。 大柱被杖毙当场,二狗看着自己大哥被打死在自己面前,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苏子归看着沈星辰的处理,想到了什么,两人回到房间之后,问道:“你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那二狗此次心怀恨意,去找县令告状,你来这边的消息被传到了三王爷耳朵里,那岂不是会对咱们接下来的事情不利?” 祁宿摸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好了,这件事寒风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留下后患的。” 苏子归点点头,随即了然,既然自己都想到的问题,那么祁宿必然也会想到。 只是担心明天早上醒来,沈佳音看到了身边的夜笙,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这样的结果时好时坏。 满怀心事,终于沉沉睡去。 另一间房间里,女子情欲中的呻吟声中夹杂着低低的求饶声,而她身上的男子却不予理会,权利索求,仿佛不知疲倦。 最后,终于在男子重重一下抵在女子身体深处僵持不动之后,女子颤抖着身子攀上了云端,终于沉沉的昏睡过去。 夜笙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自己身下的沈佳音,身上还满是因为情欲而泛红的肌肤,身子上青红相交趁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此刻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并未长成可以嫁人的样子,却已经将他迷惑的转不开眼。 夜笙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终于起身抽出自己还十分斗志昂扬的巨大,将自己的小女孩抱进浴室,为她清洗。 小心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在伤处上了些药,才有将她抱回床上。 此时,床上的寝具早就被丫鬟们换了一套新的,夜笙将沈佳音抱回床上,紧紧地搂着她睡去。 第二日沈佳音醒来,便觉得身子异常的酸痛,刚开始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醒过来。 这时候夜笙也悠悠转醒,看见沈佳音震惊的眸子,缓缓绽开一个笑容,低哑着嗓子道:“醒了?不多睡一会儿了?” 沈佳音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夜笙会睡在自己的床上,干巴巴道:“你怎么在这?” 夜笙觉得她茫然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睛,道:“你猜?” 沈佳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推开他,挣扎间两人的腿蹭在一处,沈佳音这才感觉自己里面似乎是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沈佳音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随即将被子捂在身上,惊恐的看着夜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笙见她这么慌张。道:“昨夜你被下了药,我便是你的解药。” 沈佳音自然知道男人做解药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药,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道:“我们……” 夜笙没让她问完,直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回去便去沈府提亲,我是个孤儿,即便是入赘沈家都可以,只要能娶到你。” 沈佳音回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冷淡,觉得他是被自己的二哥逼着来的,因为就算是解药,也只有一个夜笙最为适合。 想到他是被逼着说出这样的话的,沈佳音就觉得鼻子一酸,终于道:“你不必这样,我自会去与我二哥说清楚。佳音自此出家,长伴青灯古佛,也不会连累夜阁主牺牲自己的姻缘。” 夜笙见她如此说,便道:“我不是被谁逼迫的,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年了,现在近在咫尺,还发生了这样密切的关系,你确实要将我推开吗?” 沈佳音愣住,道:“我与阁主不过是刚刚相识了几个月而已。何来十年之说,阁主扯谎想让我安心,也不必说的如此不靠谱。” 夜笙见她不信,笑道:“那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在永安镇待过?” 沈佳音道:“是啊,我外祖母家在永安,我小时候随母亲回去过,待过半年时间。” 夜笙又问:“那你是不是和一个叫长生的小哥哥天天玩在一处?” 沈佳音道:“对呀,你是我母亲儿时好友的孩子,比我年长几岁……”沈佳音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笙见她终于想明白了,便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小哥哥,长生。” 沈佳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的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笙见她这幅呆样,将她揽进怀里在嘴巴上亲了一下,遂又放开她道:“当时我家中发生了变故,父母被父亲的结拜大哥杀死,并被他霸占了家产。我被当时的师傅带走才得以保全一命。临走之前也没能见上你一面。后来我学成归来,杀了那人为父母报仇,之后感觉活着没有什么意义,有一日路过你外祖母的家门,才想起来当年走之前一心想见你却未能如愿,那么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那便去寻一寻你吧。” “我当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知道你父亲是个高官,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姓氏和名讳,只知道你的小名叫月儿。一开始找不到你。只好在京都安身,创办了现在的雨墨阁,只希望能多一丝机会找到你。后来我以为九王妃是你,毕竟是和你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便暗中查访,帮了她几次,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后来她嫁给了九王爷,我便开始再找,虽然这个时候按说我的小月儿也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沈佳音听得眼泪汪汪,问道:“然后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小月儿的?” 夜笙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后来我就认识了你,在我和九王妃开的火锅店里,之前在门外便听到你嘻嘻哈哈的声音十分欢脱,没想到我进屋之后你便成了一个大家闺秀,仿佛我刚才是幻听了。但是接触了几回发现你只是将欢脱的自己藏了起来而已,我不敢再贸然动手,怕我只是因为时间紧迫而觉得你是而已,所以迟迟不敢回应。直到那次在大漠中,沙尘暴之后我替你清理,发现了你耳后的胎记,才敢确定你就是我的小月儿。” 沈佳音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抓着夜笙的手道:“那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夜笙将她揽在怀里,叹了口气道:“我自卑,你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千金,你以后会嫁给一个比我好千倍万倍的男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过上幸福的日子。所以我害怕了,我怕我以后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所以我没敢和你说。” 沈佳音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道:“在我心里,只要不是你,那便不会是幸福的人生,我只要你。” 夜笙闻言笑起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自从萨奇跟你表白之后我便知道了,我做不到,做不到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光是想想我的心就要疼死了。所以,现在你还要抛弃我出家为尼,长伴青灯古佛吗?” 拐弯抹角 沈佳音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脸埋在夜笙的胸膛里,扁着嘴不说话。 夜笙见她害羞,便不再逗她,问道:“饿了吗?起床去吃饭吧,他们恐怕已经着急了一个晚上了。” 想到昨夜的紧急和凶险,沈佳音点点头,不知道二哥有没有发脾气。 两人收拾妥当起床去前厅,只见大家全都在场,沈星辰也没有出去去盯着大家干活,而是将一切事情全都交给了管家。 前厅里的众人看见他们二人来了之后,立刻站起来往前迎他们。 特别是沈星辰,三两步就走到了沈佳音面前道:“小妹,让你受苦了,都怪哥哥不谨慎。” 沈佳音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赶紧安慰道:“我没事。哥哥,你别自责。” 苏子归上前道:“饿了吧,快过来用膳吧,有什么话饭桌上说。” 沈星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沈佳音的手来到桌前。道:“瞧我,一看见你就忘了,看看都喜欢吗,这是我一大早起来盯着他们做的,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沈佳音红了眼眶,道:“谢谢二哥,你也吃。” 说罢,便夹了一块开胃的山楂糕给沈星辰,沈星辰连连说好。 吃了一阵,夜笙突然开口道:“二哥。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府上提亲比较好?是回去之后立刻去还是先让岳父大人见见我,觉得我可以娶佳音了再说?” 众人被夜笙的这句话吓得筷子差点丢在地上,而当事人正十分真诚的看着他未来的二哥。 沈星辰被他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之前因为夜笙长他一岁,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便一直都很尊敬他,没想到现在却平白比自己低了一档,让沈星辰有些不知所措。 夜笙见沈星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思考了一下道:“是夜笙考虑不周,让二哥为难了,还是夜某先带着礼品去府上走一趟,然后再找一个靠谱的媒人上门提亲比较合适。只不过夜某现在是个孤儿,双亲已经故去,所以不能让两家见个面了,若是你们不放心,夜某入赘沈府也是可以的。” 沈星辰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说的张嘴结舌,张了张嘴,道:“这件事不着急,反正还得几天才能到京都,我先考虑几天再说吧。” 夜笙从善如流的答道:“好的,二哥,这件事就麻烦你先放在心上了。若是二哥不反对,从今天开始我便搬去佳音屋里住了,也好顺便保护她。” 沈佳音闻言一愣,道:“你为什么要搬去我的屋里住?我不用你保护。” 夜笙眨眨眼,贴在沈佳音耳边道:“我今天早上忘了跟你说,你的毒需要解九天,昨天只是第一天。回到京都最快也得九天,所以我便和你一起住得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沈佳音闻言憋红了脸。低下头喝粥,不敢再插一句嘴。 夜笙很满意她的怂样,遂对沈星辰道:“二哥,夜某这次就逾越了。” 沈星辰被粥呛得咳嗽一声,道:“好说好说,你还不用跟我喊二哥,我有些不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了。” 夜笙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苏子归看着餐桌上一路和谐,微微放下心来,以对他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来说,他既然这么主动,便是真心想娶沈佳音了。 用过早膳,见沈佳音情绪还好,沈星辰便亲自去仓库监督。要求他们快快干活,给加了双倍工钱,只求这边快点完事,好早日回府问问家中长辈的意思,只不过就是自己很快便要小命不保了而已。 苏子归跟沈佳音回房去,祁宿则是拦下了夜笙,表示有话要和他说。 夜笙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过去,祁宿作为沈佳音的义兄,也是要过问一下的,不过要是能让他给自己保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夜笙便道:“王爷有什么话便说罢。” 祁宿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严肃的问道:“你是因为喜欢她而想娶她还是因为责任不得已而娶她?” 夜笙闻言笑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喜欢她,从十年之前开始我便喜欢她了,只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些事将她弄丢了。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我一开始还将王妃当成了是她,当时你去前线打仗去了,我还帮了王妃好多呢。” 祁宿闻言挑挑眉,道:“那你之前便和佳音相熟?来京都是为了寻她?” 夜笙看着祁宿的眼睛正经道:“是的,我完成我自己的事情之后便来寻她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名讳,只知道她爹是京都城的大官,只不过京都城高管多的是,家中有差不多大的女儿的也有很多,一时之间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所以我便创立了雨墨阁。一边广结贤士,一边找她。想不到最后还是在和王妃开的火锅店中遇见了她。” 祁宿见他似乎并不是说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那你和阿归开店是因为你以为她是你要找的人,所以借机接近她?” 夜笙笑道:“王爷多虑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她不是了,而且就算她是,既然她有了这么好的归宿了我也不会再纠缠的。跟王妃合开店真得只是觉得肯定能赚钱,毕竟我是个商人,有钱不赚心里难受。” 祁宿闻言笑起来,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终于消散,祁宿拍了拍夜笙的肩膀,道:“你只要记住今天的话就可以了,别辜负她。” 夜笙对着祁宿一拜,道:“请王爷放心,夜某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保他一世无忧。” 祁宿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十天之后,众人终于抵达京都城,比一月之期还剩三天,所以祁宿并没有直接去宫中。而是在家呆满了三天之后,在自己假期结束之后复又去上朝去了。 在这三天里,祁宿听说了沈家二公子沈星辰不知为何事惹怒了沈太傅,被家法伺候打的下不了床,沈家众人看着。并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真是好不可怜。 又听说雨墨阁阁主前往沈家,想要结交沈太傅,结果门都没进去便被轰了回来,送的礼物也没有收,实在是强行丢了一波脸。 祁宿听完这些八卦这才去了宫中,下朝之后理所当然的被皇上留在了宫里。 大厅之上,祁宿正色道:“臣弟去了萨尔镇这一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皇上您看您先听哪一个?” 祁寒从来没有见过祁宿这么如临大敌正襟危坐的样子,就是当时边关战事吃紧,四面楚歌之时也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祁寒觉得这件坏消息肯定是个十分坏的消息,所以决定先听听好消息高兴一会儿,以免一会儿听到坏消息完了之后就连好消息都笑不出来了。所以祁寒十分淡定的道:“好消息。” 祁宿便道:“臣弟这次前去萨尔镇,已经打探清楚,确实是三王兄在那屯兵练兵,勾结了青石镇的县令,现在人数已经达到五千人,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出兵,足以对抗京都驻军。萨尔镇镇长萨摩是个忠心耿耿的。并保证会将萨尔镇驻军的一举一动报告朝廷,臣弟已经派人驻扎在那里,只要萨摩送出消息或者他们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便会发出消息,我们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保证京都城内的安全。”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祁寒哈哈大笑,拍手道:“好,你干的不错,重重有赏。就连跟着你一同前去的那个雨墨阁阁主夜笙也一并重赏!哈哈哈……” 祁宿闻言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而是直起腰来,道:“皇上还是想听听臣弟的这个坏消息吧。” 祁寒觉得没有什么坏消息能影响自己的心情了,便道:“好好好,你说吧,这个坏消息是什么?” 祁宿立刻恭敬道:“臣弟这次前去萨尔镇,是奉了皇上之命带着雨墨阁阁主前去萨尔镇的。在青石镇落脚之时,我们遇上了在那里做生意的沈家二公子沈星辰和沈家小姐沈佳音,他们在青石镇有自己的宅子,为了不泄露皇上的交代的事情,我们便搬去和沈家兄妹同住。只不过可惜的是,沈家小姐沈佳音被歹人下了春药,我们一行人中只有夜笙的身份和年纪适合给沈小姐解毒,所以后面的事皇上您应该想得到。我们早回来了三天,这三天臣弟没有来跟皇上复命是在打听他们的消息,只不过遗憾的是,得到了两条消息,一是沈家二公子被沈太傅家法伺候打的下不来床,二是雨墨阁阁主夜笙上门求见沈太傅结果门都没进去就被连人带东西轰了出来热了一场笑话。皇上您看,这一切都是因为您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帮助一下他或者是他们?” 祁寒听完祁宿的话,真的是一脸懵逼、目瞪口呆,安全不敢相信短短半个月之内竟然发生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知道这沈家小姐沈佳音可是尚未及笄啊。 祁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张嘴问道:“你刚才说了些啥?” 贼船 祁宿见祁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勾了勾唇道:“没错,就是皇上您刚才听到的事情,您没有听错。” 祁寒气呼呼的站起来,来回的在桌前走着,似乎想找到什么话说,但是很可惜,并没有成功。 祁寒气呼呼的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呼在祁宿的脸上,一边扔一边骂道:“真是不省心,一个一个的就知道给朕搞事情,就没有一个人能让朕舒坦几天!先是祁善以为李氏刚生了孩子便拒绝上朝了,再是祁越那个从来没有让朕省心的小兔崽子突然被怡红院的风尘女子迷住了心天天在那里鬼混不说还不理朝政了,朕刚想舒坦两天你便带着这个更加人神共愤的消息来气死老子了!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朕你们才满意!” 祁宿一边灵活的躲避祁寒扔过来的奏折,一边说道:“天地良心。他们两个人的锅我可不背,你这明显是把这几天的气全都撒在我身上了,这可不厚道。当下之急难道不是先把我说的这件事解决了吗?” 祁宿话音刚落,祁寒便不再拿奏折丢他,一方面是因为祁宿的话有道理。另一方面是桌子上的奏折都扔完了。 祁寒气喘吁吁的坐上龙椅,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事要怎么办才能不让沈太傅迁怒在朕的身上,倒戈去了老三阵营里来对付朕?” 祁宿见他不再动武,道:“臣弟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祁寒都懒得回他话,直接给了他一个“再给老子装模作样老子就宰了你”的眼神。 祁宿见状也不拿乔了,笑道:“皇上您可以这样:明日上朝之后,你可以留下沈太傅,就说朕记着你那小女儿今年也该及笄了。若是还没有许配人家可以考虑考虑雨墨阁阁主夜笙啊,那小子朕接触了几次确实是不错,能文能武能赚钱,你们府上又不用靠卖女儿来结交权贵亲上加亲好取得更高的权力地位,你们家也不嫌贫爱富只要读书人不要商贾,所以这个夜笙和沈家小姐郎才女貌朕觉得甚是合适。你回去问问沈小姐,若是她不反对那朕可以给你保这个媒,让他们两个风风光光的成婚。” 上面坐着的祁寒听完祁宿的话,冷冷道:“说完了?” 祁宿从善如流的答道:“说完了。” 祁寒找不到桌子上还有什么能扔出去的东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只好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你以为那沈太傅听到朕这么说不会想到为何朕这么多管闲事去给她女儿保媒吗?他只要一问沈二就会知道夜笙是和你一起去的,然后再一想肯定知道是朕让他去的,所以他肯定是会生气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会倒戈?你给朕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祁宿见他如此暴躁,赶紧笑着解释道:“这件事你主动不主动沈太傅都会知道这是您让夜笙去的,所以最后也可能都会那么不理智的稍微怪罪你一下,但是在他知道是你之前,你先主动地解决这件事就会让事情往一个好的地方发展。况且沈佳音和夜笙是两情相悦,沈太傅也不会真的拆散他们,沈佳音也不能嫁给别人了,所以两个选择,一个是沈太傅憋屈的将小女儿嫁给夜笙,一个是沈佳音去做尼姑长伴青灯古佛,您说沈太傅会选哪个?沈家老夫人会选哪个?而你主动给沈佳音和夜笙保媒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皇上赐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所以这件事就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沈太傅也会有个台阶下,他们二人也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何乐而不为呢皇上?” 祁寒听完祁宿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道:“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祁宿眨眨眼,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毫无反应,还是道:“没有了。” 祁寒挥挥手,像是不想再看见他一样,道:“那就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了,真是看你看的眼睛疼。” 祁宿一脸懵逼,竟然人身攻击,自己长得好看还觉得看的眼睛疼,顾及这世界上唯一不让你眼睛疼的人就只有后宫那位了。 祁宿只好道:“那臣弟就先告退了,皇上您好好考虑一下臣弟刚才说的那些话。” 祁寒用手捂着眼睛,胳膊撑在桌子上,像是祁宿是个什么脏东西似的,不看也不跟他说话。 祁宿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今天说的这些话还不都是为了他们好? 祁宿除了皇宫。吧唧了一下嘴巴,觉得有些口渴,刚才在大厅上说的那些话,比之前一年说的话都多,而且那个九五之尊的自己的皇兄竟然连口水都没有给他喝,这是气死。 凤来阁中,祁风看着对面明显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的黛筠姑娘,心中冷笑,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黛筠姑娘怎么了,几天不见为何如此憔悴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黛筠低下眼睑,道:“无事,今日三王爷将黛筠找来所为何事?” 祁风见她这样问,便不再墨迹,直接道:“上次姑娘说若是本王不能在九王府安插上有用的眼线便来找姑娘。本王实在是惭愧,九王府中现在就想是个铁桶一般牢不可破,要想安插人或者收买人都是痴心妄想,所以本王不得不来打扰黛筠姑娘了。” 黛筠闻言也不多说什么,直奔主题道:“王爷想让黛筠如何做?” 祁风笑道:“也不如何,只要你能说服那府中管家为本王办一件事,那姑娘便是帮了本王大忙了。” 黛筠道:“到底如何做,还请王爷明说。” 祁风凑在黛筠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即分开时,黛筠猩红着眼睛道:“你竟然那么早就布好了局!” 祁风笑道:“若是黛筠姑娘能帮本王这一次。那你以后若是愿意,便是本王身边最为器重的女人。” 黛筠冷笑道:“那我若是拒绝呢?” 祁风立刻欺身上前将黛筠的下巴捏在手里,笑的让人毛骨悚然道:“你既然已经上了本王这条贼船,除非是死,否则便是再也下不去了。” 黛筠气得脸都红了,挣扎着将自己逃离祁风的控制,祁风并不在意的放开手,笑道:“再说了,你帮了本王也是在帮你自己,若不是那两个人你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要那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便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而谁都不会查到你的身上。不管是查出张管家还是查到五王爷,都不会是查到你的身上,而我也不会让张管家有机会说出你的名字的。” 黛筠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是真的万无一失。而且就算是查出了张管家,他被杀了,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那些肮脏的过去,那自己便可以好好地活在阳光下,不再像现在这般处处躲避。 祁风就在一边看着黛筠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癫狂,并没有阻止,一个女人若是疯了,那便更好控制,做起事情来更不怕死。而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终于,黛筠收拾好了情绪,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那王爷便静候佳音吧。” 祁风站起来,行了一个书生礼,道:“如此,本王就先谢过黛筠姑娘了,祝姑娘旗开得胜。” 黛筠回眸笑的风情万种,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祁风被她最后那个笑笑的失了魂,都道怡红院的黛筠姑娘高冷,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媚,比之自己家里那个也不逞多让。 一个月后,皇上亲自派人去了沈府和雨墨阁颁发圣旨,赐婚夜笙和沈佳音,一时间坊间谈论这件事十分热闹,没想到当今圣上竟然是个爱给人做媒的皇上,一年之内就做了两回媒了。 夜笙收到圣旨,立刻找了苏子归前去帮自己提亲。苏子归带着夜笙来到沈府,沈太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夜笙赶出去,但是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 沈佳音别勒令在屋里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乱走动。 苏子归见到沈府老夫人,笑着迎上前去,问道:“祖奶奶,你最近身子可爽利?” 老夫人笑着拍拍苏子归的手,道:“好得很,好得很,你也是许久没回来了。跟九王爷相处可还好?” 苏子归连忙道:“好着呢,祖奶奶您放心吧,有您给阿归撑腰,他不敢欺负阿归。” 众人被苏子归逗笑,沈老夫人也是露出了这一个月来难得的笑颜。一是因为沈佳音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二来也是因为苏子归实在是个会哄人的。 相比于苏子归这边的其乐融融,夜笙那边的却有些尴尬了,不管夜笙说什么,沈太傅都要怼回去,似乎对这个女婿十分的不满意。 夜笙也不恼,总是找新话题拉着沈太傅说话,孜孜不倦,一边都没有被针对的恼怒。 沈太傅也渐渐被他的气度和学识十分满意,渐渐地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怼他了。看着自己怼了一个小时,连一丝尴尬面上也不显露,眼睛里更是十分明亮,一看便是家教甚好,是个正派的好孩子。 有了这样的认知,沈太傅便问道:“你家是哪里的?家中双亲可还健在?” 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夜笙笑了笑,道:“在下父母皆已亡故,家中只剩在下一人。” 沈太傅道:“哦,那你以后住在我们沈府也可。听说你是永安人?” 夜笙笑道:“正是,说起来,在下的母亲还和令夫人是旧识。” 沈夫人听到这话,走过来道:“哦?那可冒昧问一句你母亲的名讳。” 夜笙道:“柳姓如眉,小字弯弯。” 沈夫人惊呼一声道:“你莫不是长生?” 夜笙道:“正是,劳烦姨母还记得侄儿的名字。” 沈夫人将夜笙拥进怀中,悲戚道:“可怜的孩子,当时姨母听说你家中变故,本来是想将你带在身边养着,没想到我们赶去的时候只看见你一家……遍寻之后也没有找到你的身影,无奈只以为你也故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这就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夜笙笑道:“劳烦姨母挂念了,侄儿被师傅所救,这些年一直跟着他修习武艺,五年前才下山来为我父母报仇。报仇之后想起佳音表妹,便想来京城碰碰运气。好在最后还是遇见了。” 沈太傅和沈夫人一听夜笙是特意来京都找佳音的,心中也是十分满意,看来这小子对自己的女儿用情至深,不是因为名利地位或者只是迫于无奈负责的。 沈夫人拍拍他的背,道:“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咱们都好好地。” 苏子归还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中国自古以来便是血脉强大,关系网深,弯弯绕绕都能发现和新结交的人有些亲戚关系。 这件事就这样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日子飞快,很快便进入了六月。暑气逼人,让人心烦气躁。 这天,祁宿因为丫鬟端来的茶太烫而大发雷霆,搞得王府中人人自危,都不敢大声的喘气了。 苏子归看着祁宿这个样子,心中无奈,对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祁宿气呼呼的看着苏子归,小丫鬟听到苏子归的话,连忙感激的给她磕了个头,道:“多谢王妃。” 苏子归看着被吓得跑的和兔子一样快的小丫鬟,回过头来对祁宿道:“你呀,瞧你将这些小丫鬟们吓得,茶太烫了就凉凉再喝嘛,跟他们置什么气。” 祁宿将苏子归抱在怀中,道:“一个个的净是些不省心的,这么伺候我还好,要是这样不看眼色的伺候你,那还了得。他们就是被你惯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奴才了,还以为自己是这王府里的主子呢。” 苏子归见他说着说着又来气了,连忙用小手给她顺顺气,道:“别气别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大夏天的本来就比较烦躁,你就不要再气了,仔细上火。” 祁宿要笑不笑的看着苏子归,道:“我再生气会不会上火我不知道,但是你这样用你的小手勾引我,我确实是上火了。” 苏子归闻言一愣。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而屁股下面的东西似乎在证明男人说的话一样,竟然慢慢的抬起来了。 苏子归窘得不行,挣扎着要下来,但是身下的男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而是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苏子归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便放弃了挣扎,红着脸老老实实的坐在那。 祁宿轻笑一声,问道:“怎么不动了?你刚才动的我好舒服呢。” 苏子归闻言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祁宿被她这幅任人宰割的样子激的心中一动,立刻将她抱起来往床榻上走去。 苏子归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用力的挣扎着,这可是青天白日,大家可都在外面呢。随便做点什么外面就都听见了。 祁宿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重重的将她扔在床榻上,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轻吮慢舔,手中更是不停,轻车熟路的就将苏子归的衣服扒了,将唇转移到锁骨,而后胸前的两点早已情动的红色。 苏子归重重的闷哼一声,引得祁宿轻笑,气得苏子归一口咬在了他光洁的肩膀上,引得祁宿更加疯狂,完全不顾苏子归的承受能力,只遵循自己最原始的冲动。 事情结束之后,苏子归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弹了,闭着眼睛道:“祁宿。你不觉得你现在变了吗?” 祁宿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收起自己回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在思考一会儿要不要再来一次的想法,爬起来看着苏子归道:“怎么了?” 苏子归感受到他的动作,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你以前在床上都不舍得弄疼我,现在却恨不得弄死我。” 祁宿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在苏子归额头吻了吻,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莽撞。下次不会了。” 苏子归嘟囔了句什么算是回应他的话,随即便累的睡了过去。 几天之后,就连祁宿都发现了自己的变化,真的是稍有不慎自己就会生气,发脾气,而这在之前都是没有的事情,他们犯的错误也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祁宿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这天,等着苏子归用过早膳,将屋里的丫鬟们全都赶出去,吓得苏子归还以为怎么了。 谁知道这个男人别扭的坐下来道:“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子归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咱们战无不胜的王爷终于也觉得自己金刚不坏之躯有问题了?” 祁宿也不理会她的嬉笑,道:“快点的,让我安心。不然我老以为有人给我下药了。” 苏子归笑笑,道:“好。” 随即便拉着祁宿的手给他把脉,只不过不久就失去了笑容,而是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祁宿被她这幅样子吓坏了,心中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了。果然,苏子归严肃的问道:“你最近可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外出的时候用过什么自己觉得不妥的东西?” 祁宿闻言想了想道:“没有,我在家都是和你用一样的,出去也不常在外面用膳,也没人约我喝酒逛花楼。最近在皇上那里也讨不了一杯茶喝,所以,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了?我真的被人下药了?” 苏子归点点头道:“你这一阵子常发脾气,我还以为是暑期比较热,让人容易心烦气躁的原因,一直也没有当回事,但是现在才发现,你的身体里确实是有毒素,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能好好排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如何中毒的,慢慢控制住才行。” 祁宿点点头,看着苏子归一脸担忧的表情,道:“别担心,我没事,你既然没有摸出来是什么毒,那就说明这个毒暂时不会要了我的命,只需要我好好地留意就行了。” 苏子归点点头,道:“我也会好好地留意的,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毒。那必然就是我们身边的人,现在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祁宿揉了揉苏子归的脑袋,道:“好,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现在还好,咱们有的是时间。” 两人商量好,虽然人前还是平常的样子,但是用膳都不用人伺候了。而是两人自己关在屋子里吃。 天天试毒,却并没有发现饭菜里有下毒的迹象,而且两个人吃一样的饭菜,若是中毒,那两个人也应该是一起中毒才对,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膳食上。 转眼七夕节到来,这一阵子苏子归和祁宿一直待在王府并没有出去,眼看七夕节到来,在这个浪漫的日子里,祁宿决定带着苏子归出去玩玩。 苏子归虽然担心祁宿的身体,但是看在这一阵子他也没有乱发脾气的份上,还以为他的毒在慢慢的变少了,就答应了下来,但是规定晚上要早点回府。 祁宿笑着答应,带着苏子归便上了街。 这个节日本来就是为了那些小夫妻、小情侣们准备的,大璃国民风还算开明,这个日子男男女女便可以正大光明的腻在一处,只不过这样的时间也是给某些不坚定的人一些时间,让他们做些未婚前不能做的事情,所以这个日子还是十分让人哭笑不得的,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祁宿和苏子归是晚上出来的,灯火通明,作为一个让人喜忧参半的节日,这一天还是和春节、中秋节这种正节一样点了花灯的,贩卖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人也是十分的多,节日气氛十分的浓厚。 苏子归见几日街上是少有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出来逛街,手拉这手并不避讳别人的目光,当然也没有人注视他们,因为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和自己的心上人谈情说爱。 苏子归看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些天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似乎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灯光闪烁,心境变得开朗起来。 祁宿拉着苏子归的手道:“我们也去河边放一盏花灯吧。” 眼神制止 我们知道怎么办 苏子归看着眼前的惨状,虽然祁宿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但是她却执意要看,只有好好的看到祁宿将来会是怎样的结局,她才更能发挥出潜质来帮他解毒。 祁宿道:“发现中毒已经有一阵子了,一开始只是觉得开始慢慢控制不住情绪,发现了之后一直都十分小心饮食之类的,所有的饭菜都会经过银针验毒才吃,本来以为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发现似乎并没有。昨天晚上差点将一个贫民子弟打死,我和阿归才发现最近没有发脾气其实并不是毒素在慢慢的被控制,而是本王越来越被毒素控制了。” 寒风和穆伯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 穆伯道:“那王爷可请了御医来看看?” 祁宿摇摇头道:“没有。阿归都瞧不出来,请来御医也没用,不光治不好病。还会将这件事闹得满朝皆知。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内忧外患,岂不是致我们大璃国于危难之地吗?” 寒风忍不住叫道:“可是再这样下去,王爷您也是会被别人看出来的!” 祁宿摇摇头道:“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下毒之人,断绝了毒品的摄入,或许会得到解药或者以后慢慢的化解了体内的毒。” 苏子归道:“那要不然称病不去上朝?等到找到下毒之人或者我研制出解药之后再去上朝?” 寒风和穆伯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可取,即保证了不会被人发现王爷的身体出了状况,又能有时间理清头绪。 祁宿摇摇头道:“不行,换做别的地方还好说,过几天夜月国的人会来我大璃国谈判,看看用什么能将他们的太子换回去,所以这次我必须得出席。现在正是他们粮草充足的时候。经过半年多的休养生息,骆驼和牛羊也都长大了,足以让他们再和我们一战。若是我现在不出席,就印证了一直以来传言的我身受重伤的消息,恐怕夜月国看不见我受伤躺在床上的样子也会奋力一战的。到时候我们军需匮乏,这样一战必然讨不了好处,还会搞得生灵涂炭。所以,这几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不上朝,这件事可以等夜月国的人走了之后再说。” 苏子归和寒风、穆伯两人都没有话说,毕竟现在不是自私的时候,否则到时候夜月国的人打过来,也是祁宿上战场才能评定战乱,还不如一劳永逸,在这次的谈判上就一次性搞定他们。 苏子归道:“那好吧,那就等夜月国的人走了之后再回来休息吧,我先去准备看看哪些药可以暂时压制住毒素。寒风、穆伯你们二人就多多留意这一阵子府中人的动向,这件事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否则恐怕会走露风声。” 寒风和穆伯点点头,道:“王妃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办。” 苏子归想了想,道:“寒风,你去雨墨阁找夜笙,让他把清尘找回来,要尽快,至于他问为什么的时候,你就说我身子不大好让他来个我看看,要是不问,你就也不用多说直接回来就行。” 寒风点点头,立刻去办,毕竟关乎王爷的身子。早点找回来就能早点好起来也不一定啊。 穆伯看着寒风离开,道:“老奴也下去准备一下了,王爷和王妃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尽管找老奴。” 祁宿点点头,穆伯便去着手查找凶手的事情。 等到穆伯走后,苏子归才反应过来,失笑道:“看来真的是把大家都吓坏了,不然这大清早的,穆伯怎么说让我们早点休息。” 祁宿摸摸她的头,道:“你呀,就不应该把他们两个人叫过来,现在他们肯定都十分担心。” 苏子归扁扁嘴道:“光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把这件事弄好了,毕竟我们两个人瞎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把下毒的根源找出来。现在只好再多请几个人帮忙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人多力量大。没准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呢?” 祁宿将她用在怀中,无奈道:“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苏子归在祁宿的怀中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想到刚才看到小仓鼠疯狂起来的惨状,苏子归就有些后怕,若是祁宿最后真的变成这样,他该是最痛苦的,毕竟曾经那般高高在上是神袛一样的存在。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想让他走的时候变得很快。 夜月国的使者已经来到了大璃国,不日便会抵达京都城。 而祁宿和苏子归这边还没有半点头绪,既没有找到下毒之人,也还没有研制出来任何有用的药物。 夜月国的使臣很快便到了京都,祁寒早就让大臣们在城门口等着了,而祁宿也赫然在列。 这不仅是对这次和谈的看中,也是派祁宿去镇住场子,不让那些夜月国的人乱来。 众人寒暄了一场。便由身份最为尊贵的九王爷祁宿带领大家前往皇宫,参加迎接使者的宴席。 那些夜月国来的使者一路上看着大璃国的风光和富有已经是十分羡慕,现在看到奢华的京都城和金碧辉煌的皇宫,更加感叹大璃国的富有,当下对和谈之事志在必得,只恐怕再打下去恐怕夜月国将永无翻身之日。 来到大殿之上,夜月国的使者向祁寒行礼道:“尊贵的皇上,我等奉我们夜月国的大王之命,特来和大璃国和谈,希望皇上能够放了我们的太子和将士。我们将感激不尽。我们愿以雪山之神的名义起誓,夜月国诚意和大璃国永修之好,再不开战。” 祁寒没想到这使臣这么着急就表明自己的心态,心中诧异了一下,还是笑道:“如此那便是两国百姓之福了。使臣快快入座,朕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些饭菜,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夜月国的使臣向祁寒行了一礼,便纷纷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祁寒看了身边的福寿公公一眼,福寿公公心神领会,道:“上舞乐——” 两排共十四名舞姬鱼贯而入,轻盈的身体随着音乐舞动,像一条条纤细的柳枝,又像是柔软的绸带一般。 一曲终了,夜月国的使臣道:“一直听闻大璃国的女子温婉恬静,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水一般的人儿,和我们夜月国热烈的女子不一样,真是各有千秋啊。” 祁寒笑道:“哈哈,一直都听说你们夜月国的女子可顶半边天,巾帼不让须眉。可见你们夜月国的女子实在是热血能干。” 夜月国的使臣听完道:“多谢皇上夸赞。我们大王还有和大璃国和亲的打算,若是皇上不嫌弃,我们夜月国的九公主可嫁来后宫为妃,巩固我们两国的邦交,以达到和平共处的目的。” 祁寒被夜月国的使臣差点呛死。连连回绝道:“罢了罢了,朕要哄皇后就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恐怕无福消受你们夜月国的公主了,你们还是找个好人家将她嫁了吧。” 夜月国的使臣闻言一愣,想过祁寒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彻底。本来想着就算是不能把公主嫁进皇宫,就是嫁到哪个王爷的府上也是可以的,现在看来,他不光是自己不要,还直接拒绝了和亲的请求。 夜月国的使臣还想说什么,却被第二波的上菜打断了,只好恨恨的结束了这次的谈话,想着找机会再谈这件事。 祁风听到夜月国使臣的话,心中有了计较,对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便去给祁宿斟酒了。 酒过三巡,众人侃侃而谈,对两国和谈之事各抒己见,场面十分和谐。 夜月国的使臣走上殿前,向皇上行礼道:“尊敬的皇上。我们夜月国的男儿也是十分的英勇,今日愿意给皇上打拳助兴。” 祁寒准奏。 只见夜月国上来以为十分彪悍的男子,有一般成年男子两倍大,身高也高一些,就算是常常在外行军打仗的祁宿站在他的面前都显得娇小了许多。 那男子显然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一双铁拳耍的虎虎生威,庞大的身躯在行动处不见笨重。 耍到激烈处,男子抽出腰间的皮鞭,开始舞鞭。 那鞭子十分的长,若是有心。在大殿的中央就能一鞭子挥上坐在尊位的祁寒。 看着那男子鞭子耍的十分灵活,招招都差点扫到祁寒。 祁寒倒是没有什么动作,毕竟在这大殿之上高手云集,自己身边也隐藏着几个暗卫,而自己躲过一个小小的鞭子还是可以的。若是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手,那这大殿之上的所有夜月国的人全都走不出这大殿。 但是祁宿看着那男子一次次的挑衅皇权,心中的火气越发的压不住。心中大呼不好,只是自己越是想要压下越是控制不住。 最后,还是情绪控制住了身体。 众人只见刚才还安稳的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祁宿现在已经腾空跃起,与殿上的男子缠斗在一起。 祁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招招毙命,对方虽然手中有武器,但是长鞭并不适合近身搏斗,被祁宿逼得步步后退,最后被祁宿一掌击在胸前,口吐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下马威 夜月国的使臣本来是想趁此机会给大璃国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祁宿搅和了,立刻站起来道:“不知九王爷为何将我国来使打伤,当今皇上还没有发话,你却自己跳出来将他打倒,是在向你们的皇上证明你是无敌的吗?你是不是必有居心?” 这样的一件小事被夜月国的使臣给扣上了一个功高震主、恃才傲物的名声,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夜月国是在挑拨离间。 大璃国的臣子们全都嚷嚷着“放屁”,但是祁寒坐在高位上并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也是想这么干很久了,只不过要碍于皇上的威严,肩负着两国和平邦交的重担,实在是不能任性而为。 但是祁宿的一番动作实在是大快人心,让祁寒在心底为他鼓掌,他刚才在祁宿冲上大殿和那夜月国的男子打斗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的给他鼓了鼓劲儿。 但是现在毕竟是自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把客人给打了,怎么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但是又不想真的惩罚祁宿。到底该如何判处比较好呢? 祁宿现在还有一丝神志清醒,但是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不能在夜月国使臣面前发病让他们察觉到什么,祁宿思考了一下,终于运气游走于全身各处。最终点了自己的昏睡穴而晕倒在了大殿上。 祁寒一看祁宿也晕倒了,计上心来,对着夜月国的使臣道:“虽然我国九王爷先上前和贵国的使臣打斗,但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是两败俱伤了,现在不应该是纠结于是谁对谁错的时候,还是先给他们看伤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那使臣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不知道祁宿是不是真的有事,但是现在他确实是晕倒了,若是纠缠下去。恐怕会耽误了自己人的救治,只好按下心中的气愤,道:“在下相信,尊贵的皇上您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祁寒只好答应,让御医先给他们两个看看。 两人重伤,这场宴席也是不欢而散,祁风亲自将夜月国的使臣们送回了驿站,而祁宿也被送回了九王府。 叶御医并没有离开,等着众人都走后,祁寒才冷冷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叶御医赶紧道:“夜月国的使臣被九王爷击中了心脏部位,但是所幸九王爷并未用全力,只是震了一下心脏,稍有受损,一时没有缓过来才晕倒了,没有什么大碍,皇上大可放心。” 祁寒犯了个白眼,道:“谁问你那个人的死活了,我是问九弟的情况,他怎么回事?之前看他不是这么机灵的人啊,现在闯了祸知道装晕倒给我个台阶下,让我糊弄过去了?” 叶御医汗颜,但是并不敢多言,只好道:“九王爷不是装晕倒的,是真的晕倒了。老臣把脉看出是自己运气点了昏睡穴,这才晕倒的。但是老臣察觉到九王爷的脉象十分不妥,看起来像是中毒,但是却十分古怪,之前未曾见过这种脉象。” 祁寒心中一凛,想到,之前就算是在危险祁宿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今天在大殿之上,他必然是知道那人不敢轻易伤害到自己,这要是放在之前他必然是不会管的,但是今天却出手了,难道就是和中毒有关? 想到这里,祁寒道:“九王妃是个懂医术的,看样子是九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才会自己将自己打晕,这么说他们是知道九弟中毒的事情的。这样,你以我的名义去九王府再去看看他,顺便和九王妃问问具体情况,到时候再来和朕禀报。” 叶御医不敢迟疑,赶紧跪安离开皇宫,往九王府走去。 祁宿被祁善送回来,苏子归见状便知道他是有毒发了。害怕闯出来什么祸端,便着急的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晕倒了?” 祁善也没有多想,便答道:“是夜月国的人请求献艺,说好的打拳,没想到后来抽出了腰间的鞭子,九弟实在没忍住,便上前和男人比试,只是他打伤对方的同时自己不知道为何也晕倒了。最近他可是受了什么内伤?不然这点程度必然是不会晕倒的。” 苏子归本来想告诉祁善实情,但是想到现在还没有水落石出,多一个人知道也只是多一份烦恼,便道:“没有,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在宫中可有御医瞧过了?” 祁善道:“瞧过了。说没什么大碍,皇上便让我把他送回来了。只是我觉得这件事蹊跷,现在是非常时期,可千万别马虎。” 苏子归胡乱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找夜笙把清尘请回来帮忙看看,若是有什么也好早点医治。” 祁善点点头,坐在大厅里喝茶。 苏子归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纠结了一下道:“皇兄还不走吗?放着皇嫂和小侄子在家你放心啊?” 祁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确实是不早了,本来说好了今日早点回去陪李氏用晚膳的,但是想到祁宿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时有些两难。 苏子归见状笑道:“这里就交给我吧,你放心好了,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就放心的回去陪皇嫂和侄儿吧,等他醒了,我会派人去府上说一声的。” 祁善点点头,自己在这里也是没有一点用处,早点回去也好,安抚一下李氏,到时候这边有想要也好再过来,心里也不这样为难。 祁善站起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就派人去七王府找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苏子归点点头,道:“好的。知道了,你要不要太担心了。” 让张管家将祁善送出府去,苏子归回到寝室,看着躺在床上的祁善,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拧了一把湿毛巾,前来给祁宿擦擦脸。 寒风和穆伯站在一边,着急道:“王爷现在这样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这别说夜月国的一个男子,就算是来个十个八个的,也必然不是王爷的对手啊。” 苏子归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祁宿,想要让他赶紧醒过来,好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归坐在床边,伸直了身子去够祁宿里面的那只手,正擦拭着,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祁宿,见他已经醒来了,便开心的正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还没等到她说话,便被祁宿一手挥下床,摔倒在地上,头也磕在地上,蹭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寒风和穆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动作。最后还是被苏子归一声惊呼回过神来,穆伯感激上前去扶苏子归,而寒风怕祁宿又对苏子归动手,赶紧护在他们身前,对祁宿道:“王爷,您怎么了,您怎么能推王妃呢!” 祁宿像是痴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苏子归,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也不回答寒风的话。 穆伯想扶苏子归起来。但是苏子归似乎是摔得十分严重,现在肚子疼的起不来,只能先坐在地上。 叶御医一进门便看见苏子归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而穆伯弯着腰站在一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寒风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祁宿,而祁宿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坐在床上。 张管家把叶御医领进门来,看到屋内的情况,赶紧上前道:“王妃您怎么了这是?怎么坐在地上?宫里的叶御医来了,说是皇上让来给咱们王爷瞧瞧,您看……” 苏子归这才慌忙想起来,借着穆伯的手强忍着疼痛站起来,道:“麻烦叶御医了,您先过来吧。张管家,你先下去吧,顾及这会子应该不少来咱们府上探望的,你帮忙拦着点,就说王爷现在不便见客。” 张管家赶紧应下,出去。 苏子归向寒风使了个眼色,寒风心神领会,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屋子里只剩下祁宿,苏子归,穆伯和叶御医四人。 叶御医看了看祁宿,见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便道:“老臣看着王妃您像是比较严重,还是先看看您吧。王爷老臣在宫中已经看过了,现在过来也是皇上让老臣来问您一些情况。还是先给您看吧。” 苏子归见状答应,自己也是真的疼得快要撑不住,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来给叶御医把脉。 叶御医把了一会子脉,问道:“王妃脸色不好,可是刚刚受到了什么重击?” 苏子归本来不打算说,但是想到是皇上派他来的,一会儿还是要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便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刚才给他擦手,被他打了一下肚子,从床上跌落了下来,不知怎么便肚子疼起来,顿时疼痛难忍。” 叶御医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王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刚才您说是被王爷打中了肚子,恐怕是击中了胎儿,老臣摸着脉象十分不稳,王妃这几个月可是要多加小心啊。老臣给你开几幅安胎的药,你要按时吃,莫要剧烈运动,两个月内忌行房。” 分居好一点 听到叶御医的话,苏子归显然很诧异,自己也是个医者,竟然不知道已经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了。想着最近事情确实是很多,而且自己的月事也是一直不准,所以便没有在意。 苏子归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现在肚子里的宝宝,自己已经和祁宿有个宝宝了,实在是惊叹。 叶御医把自己写好的方子交给苏子归,嘱咐道:“老臣的话,王妃可千万要放在心上,刚才胎儿已经受到了暴击,现在若是再不好好保护她,或许会有滑胎的危险。” 苏子归点点头,道:“叶御医一直是为宫中娘娘们保胎的。这个我自然是信得过您的,以后还得劳烦叶御医常常来看顾我。” 叶御医点点头道:“这个是自然,若是王妃按照老臣说的做,那老臣是有把握保住这个孩子的。” 苏子归感觉肚子没有那么疼了,便起身道:“叶御医现在来看看王爷的伤势吧。我们在半月前就发现了王爷中毒的事情。但是排查了好久都没有查到是哪里出了纰漏才导致王爷中毒的。想着等着夜月国的使臣走了之后就让他回家休养一阵子,调养好身子再去上朝,没想到现在就被发现了。” 叶御医听出苏子归话语中的叹息,道:“王妃不必担心,想必合老臣和王妃之力,必定能将王爷的身子治好的。” 说罢,走到祁宿的床前,现在祁宿已经回过神来,又像是往常一样了。 叶御医见状,向祁宿道:“王爷。皇上派老臣来再把把脉,问问您最近的身体状况。” 祁宿揉揉肩膀道:“好,劳烦叶御医了。不过本王中毒的事情先不要告诉皇上,现在正是他焦头烂额之际,就不要让他再担忧了。” 叶御医顿了顿,道:“老臣来之前便和皇上说了您的身体有恙了,所以皇上才派老臣前来。皇上也已经猜到您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毒素才运气将自己打晕的,所以这件事恐怕瞒不过皇上了。” 祁宿闻言叹了口气,道:“也罢,那就这样吧,只要瞒住别人就好。等到夜月国的人走了再说吧。” 叶御医把完脉,道:“王爷,您最近是否觉得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祁宿点点头,道:“是啊,本王和王妃已经排查了许久,但是没有找到毒下在哪了。本王也是觉得很久没有发脾气了,所以也有些放松下来,没想到不是毒素减少了,而是渐渐地被毒素给控制住了,所以今日在大殿之上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御医道:“听王爷的意思,老臣大概知道这是中了什么毒了。” 苏子归一听,连忙上前道:“真的?那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药?” 叶御医叹了一口道:“虽然知道了是什么毒,但是想要解药却也是极难的。王爷中的毒老臣也只是听我的师傅提起过,这是西域的药物,当年西域十分强大,三王子骁勇善战,为西域国开疆拓土,隐隐有吞并别的国家的意思。群臣全都夸奖三王子能干,就连百姓们都觉得若是三王子是太子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太子怕三王子权势太大。自己不好上位,便找巫师要了这种毒。之后三王子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暴虐成性,杀人如麻,最后竟然自残。西域国也因为这样而慢慢的收敛锋芒,别的国家听说这件事之后,便纷纷讨伐西域,渐渐地西域支撑不住,从原来的霸主地位沦落为现在的小国。” 众人听完,纷纷对号入座,看来是有人忌惮九王爷的功劳,想要效仿西域毁了他。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皇上。 祁宿和苏子归、穆伯对视一眼,觉得这个人是三王爷无疑。 但是这件事是必然不会让叶御医知道的,苏子归着急的问道:“那这种毒就没有解药吗?” 叶御医道:“这种毒是由九种毒物的毒研制而成的,但是世间毒物如此多。而且也不知道他的配比是多少,所以若是贸然前去配备解药,恐怕会弄巧成拙。” 穆伯问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御医道:“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找到罪魁祸首,将解药拿来;二是找到药物,自己分析一下药物的成分,找出是什么配比,这样也是一种方法,但是耗费时间比较长,可能王爷等不及我们配制出解药就会……” 言下之意不必多说,便知道是什么。若是时间太长,祁宿会等不了。 苏子归道:“就算是从现在开始不摄入新的毒药,也会等不及吗?” 叶御医点点头,道:“对,这种毒是一点一点的侵蚀人的神智。就算现在不再摄入毒素,若是不及时清理体内的毒素,他也是最后被毒素侵体,造成同样的结果,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苏子归点点头,道:“好,那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一部分人找出幕后黑手,一部分人找到毒品。若是找到了毒品是什么,到时候还得劳烦叶御医您帮忙分析一下成分。看着如何调配解药。” 叶御医站起来拱手道:“老臣义不容辞。” 随即想到什么,叶御医转头对祁宿道:“王爷,最近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王妃有怀有身孕,听说您刚才就是无意间击中了王妃的肚子,所以老臣建议在毒解掉之前,您二位还是分居比较好。” 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的祁宿听到叶御医的话,惊讶问道:“你是说,王妃有孕了?” 叶御医点点头,道:“对,已经两个月了。” 祁宿惊喜不已,拉着苏子归的手笑的像个傻子。 苏子归无奈的看着他。 叶御医见事情已经办完了,也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了,便道:“老臣还得回宫跟皇上复命,不便久留。若是日后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便派人去找老臣便是。” 祁宿闻言点头,道:“那本王就不多留叶御医了,多谢叶御医此番照顾。穆伯,送叶御医回去。” 叶御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跟着穆伯回去了。 祁风送夜月国的使臣回去,那使臣心中看样子还是有气,不光是自己提出的和亲事宜被皇上直接拒绝,就连自己人被打晕也是被皇上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大璃国的九王爷确实是比他们夜月国的一个打手身份尊贵的多,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祁宿是自己晕倒的。和他们夜月国的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祁风有意结交夜月国的人,便率先打破沉默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本王这个九弟啊,之前是十分稳重的,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突然动手,也是把本王吓了一跳啊。对于将贵国使者打晕这件事,本王先代九弟向你们道歉了。” 夜月国的人也不是傻子,既然三王爷都这么说话了,那必然不能驳回,不然把大璃国的人都惹恼了,可就不好了。 那使臣道:“不敢不敢,在下赫顿,是夜月国的国师。今日是我们的人太过于鲁莽了,希望贵国的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祁风笑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失敬失敬。这件事我们这边也有错,咱们就此握手言和吧,往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之前就听说九弟中了毒,脾气有些暴躁,一直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今日却见证了,让国师见笑了。” 赫顿诧异道:“九王爷中毒了?” 祁风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道:“哦,没事没事,今日天色已晚,本王就先回去了。皇上命我带你们好好游玩一番,明日咱们再见。” 赫顿虽然十分想要问清楚,但是见祁风不再多说,也不好再拉着祁风问,倒是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了。便笑道:“劳烦三王爷送我们回来。时候不早,王爷路上小心。” 赫顿送祁风离开,回到房间内,便对自己身边人道:“从明天开始你们便去暗中打听九王爷的消息,若是三王爷说的是对的,那我们来大璃国这趟可就算是来着了。” 众人也是十分欣喜,这大璃国也只是因为有九王爷在军中才会如此坚不可摧,若是九王爷因为这次中毒而废了,那便是他们大好的机会。 众人退下,赫顿立刻写了封信让信使送出去,告知夜月国国王这件事,让他早做准备,自己在这边再多打探一下情况,到时候给夜月国重重的一击。 办完这些事,赫顿心情大好,也不再纠结之前的事了,欢欢喜喜的睡觉去了。 三王府书房内,祁风问辛木道:“本王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辛木恭敬的回答道:“回王爷,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交代下去了,明天一早,九王爷中毒的事情便会像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祁风冷笑一声道:“那就好,祁寒,看你没了战功赫赫的九弟,还能如何?” 随即想到什么,问道:“辛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辛木道:“有,说上次并没有发现九王爷去探查他们,或许是咱们想多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被踢倒的声音,祁风和辛木心中一惊,道:“谁!” 玉观音 “喵——” 外面传来一阵猫叫声,但是祁风并不放心,道:“出去看看。” 辛木率先将门打开出来,随后祁风跟出来,看到确实是一只三色花猫在一只花盆旁边,那只花盆歪倒在地。 看来真的是只猫而已。 祁风放下心来,道:“以后小心一点,若是再谈事情,就派个信得过的人在这里守着。” 辛木点头,道:“属下遵命。” 正想进门,就见翠浓端着一个托盘,摇曳着身姿跨过院门。 翠浓显然也是没有想到祁风会在外面,欣喜道:“王爷,您怎么在外面站着?妾身给王爷炖了安神的茶,见您迟迟不回房。问管家才知道您还在书房,便特意送过来。” 祁风迎上前去,道:“辛苦你了,以后本王不回房你便自己睡就是,不用特意给我做这些。这些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翠浓笑道:“那哪行啊?妾身本来就是伺候王爷您的,怎么能不管王爷呢?若是王爷真的心疼妾身,便早些回来休息,也好让妾身放心。” 祁风让辛木先下去,这才带着翠浓走到书房内,将翠浓抱在腿上,道:“但是未来的几天本王都不能早回来陪你了。” 翠浓抬起头,惊讶道:“为什么?” 祁风将她在怀里抱紧了一些,道:“因为皇上让本王带着夜月国的使臣到处玩玩,好好地招待他们。到时候和谈的时候好谈一些。” 翠浓茫然的点点头,道:“你们这些朝堂上的事起身也不懂,只要王爷不过度饮酒、晚睡熬坏了身子,都是可以的。妾身在床上等你回来,可不准不回府在外面过夜!” 祁风笑道:“好,再晚我都回来。” 翠浓闻言笑起来,道:“那王爷快喝了安神汤早些休息,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祁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翠浓一眼,端起手边的安神汤就喝了下去,放下碗,道:“那我们便早些安寝吧。” 说罢,便抱起翠浓往卧房走去。 翠浓自然知道祁风的意思,羞红了脸躲在祁风的怀里,不敢抬头。 祁宿担心自己再次失去控制伤害到苏子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让秋词再将苏子归之前睡的偏殿整理出来,让苏子归先搬过去将就一下,等着自己情况好转了再搬回来。 苏子归同意,一方面是因为胎儿不稳怕再出什么意外,二来是因为自从祁宿中毒一来自己实在是很受影响,夜夜都不得安睡,常常半夜惊醒爬起来看看祁宿有没有事。这样的话,不光自己白天没有精神,就连脑子也是十分混乱的,很多事情都理不出什么头绪。 想到库房中有之前自己做的床单棉被什么的,苏子归便想着让祁宿睡的安稳些,便带着秋词去库房找东西。 到了库房,以为叶御医的叮嘱,秋词不敢让苏子归做这些重活,便让她等在一边,自己去搬东西。 苏子归拗不过秋词。只好等在那里,闲来无聊,便在库房中走走随便看看。 看着库房中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落灰了,显然是没有好好的打理。苏子归便问道:“平常这库房中是谁在打理?” 秋词正踩着椅子拿东西,闻言道:“平常没人看管,只是有人送礼或者要给别人送礼的时候才会提前过来看看该送什么,这些东西按季度来管理的,一年最多也就打理个三四次吧。咱们王府不常与别府走动,所以这库房中的东西咱们一般是不管的。” 苏子归点点头,问道:“那就没人见无人看管便偷偷拿府里的东西出去典当换成银子中饱私囊?” 秋词将一床灰色的棉被拿出来,放在一边,闻言笑道:“我的王妃,您怎么如此单纯。咱们府中的东西都是有标记的,谁敢没有王爷的手谕随便出去典当啊。况且就算是有,典当行的老板也是要核实的。毕竟咱们王府还没有穷到靠典当东西来度日的。” 苏子归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不再和秋词搭话,一路走一路看着,看看王府中到底有什么宝贝。 突然,一座洁白剔透的玉观音出现在拐角处,显然这个玉观音是有人常来打理的,上面的灰只不过是几天没打理的样子,不像是别的器物上面落那么多的灰。 苏子归摸了摸玉观音,问道:“这个玉观音是一直在这儿,还是被人家送的?” 秋词闻言走过来,道:“哦,这个呀,这是五王爷送给您和王爷的新婚贺礼啊。” 苏子归点点头,没有说话,将那观音拿在手里把玩。 秋词见状。道:“奴婢快打理好了,王妃在等一下就好,这里面实在是脏乱的很,真的是应该派个人来好好的打理一下。” 苏子归没有说话,他突然有种念头,一切似乎都与这个玉观音有关。 但是看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哪里有蹊跷。 苏子归放回原位,正想收回手来,没想到袖子勾住了观音手中的柳条,竟然一下子带了出来。 苏子归听到很轻的一声响动。但是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将柳条放在架子上,便拿起玉观音想再看看。 没想到刚把玉观音拿起来,苏子归便发现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个细长的杯子状的东西。 苏子归把玉观音小心的放在架子上,将小杯子拿在手里。 发现里面有些许白色粉末状的的物体,看样子之前是满的,现在已经少了很多。 几乎不用怀疑,这些粉末就是那些毒,让祁宿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苏子归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哀。 既然是五王爷的送来的礼物,那他知不知道这个玉观音中的秘密? 若是知道,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是他授意或者变相授意的? 苏子归现在没有任何找到解毒之法的开心的心情,反而因为知道这东西是在祁越送来的贺礼中找到的而感到悲哀。 以祁宿和祁越的关系,她可以肯定就算是让他祁宿自己去死,也绝不会伤害祁越一根汗毛。相对的,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祁越会害自己。 可是。万一呢? 苏子归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秋词收拾好东西,喊苏子归回去,喊了几声见苏子归没反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过来找她。 只见苏子归失魂落魄的站在架子前,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的小瓷瓶,看样子是和那玉观音是相同的材质。 能被祁宿挑来伺候苏子归,那秋词自然不是个笨的。稍微转一下脑子就想明白了一切,秋词咬了咬嘴唇。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苏子归回过神来,将瓷瓶装回玉观音中,然后再将玉观音放回原位。收拾好这一切,苏子归才问道:“你猜,王爷会不会相信?” 秋词知道她问的是王爷会不会相信五王爷会害他的事,这个任谁都不会相信的,何况是王爷。但是事实确实是东西是在五王爷送的东西里找到的。 秋词道:“王爷相不相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证据,让王爷自己看,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苏子归点点头,对秋词道:“东西都拿好了吗?拿好了的话,咱们就先回去吧。” 秋词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玉观音,见苏子归没说话,便也没有多问,跟着苏子归走了。 苏子归回到主殿,和秋词一起给祁宿铺好被子,祁宿也锻炼身体回来了。 看着苏子归还特意来给自己换上新的被褥,祁宿笑着走过去。将苏子归用在怀中,道:“怎么这么好?还给我换上新的被褥?” 苏子归在他怀里没有动,抬头笑着看他道:“这可是我结婚前亲自做的,一直都忘了拿出来盖。昨天突然想起来,今天就带着秋词去找出来了,以后我不能天天陪着你睡觉了,那就让你睡在我的爱里。” 祁宿是第一次听苏子归说情话,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溺爱,真想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 苏子归也是第一次讲这样露骨的情话,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有因为羞赫而变红的红晕,但是感受到祁宿慢慢收紧的胳膊,苏子归还是觉得这样是值得的。 之前不说情话是因为他就在自己身边,所以说不说一个样,不说也可以用做的。但是昨天跟祁宿分居之后,苏子归才觉得时间这么短暂,可能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分离。 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就像之前和祁宿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考虑两个人会分开,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只有经历了这一次才知道,若是可以,便紧紧地拥抱身边这个人吧,别有遗憾。 祁宿紧紧地抱着苏子归,道:“好,我会好好的养伤,会好起来的,以后我还是会抱着你睡,我们都会好好的。” 苏子归想到自己在仓库中看到的情况,想了想,让秋词将寒风和穆伯喊进来。 祁宿不知道苏子归的意思,等到寒风和穆伯进来之后,秋词自觉地站在门口给他们把风。 苏子归看着他们道:“我现在要说一件事,你们听完可能会惊讶,会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众人隐约觉得事情的严重性,都没有说话,苏子归看了他们一眼,道:“我在五王爷送来的贺礼中发现了毒药。” 这就去准备 死不足惜 下去吧 叶御医叹了口气,道:“王爷刚才是受了什么刺激吗?现在气血攻心,再找不到解药恐怕不出一月,便会……” 苏子归闻言惊得后退两步,不敢相信叶御医的话。 稳了稳心神,苏子归问道:“我上次给你的药粉,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叶御医叹气,摇摇头无奈道:“那药粉实在是难以辨认,至今为止老臣也才辨认出五样,剩下的四样还需要一些时间。王妃还是尽快找到那下毒之人,看他手里有没有解药才是。老臣回去之后便再加快行动,争取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苏子归点点头,道:“好,劳烦叶御医了。” 叶御医站起来,背上自己的箱子。叮嘱道:“王妃切勿着急,以防动了胎气。王爷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您可万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子归点点头,将叶御医送到门口,道:“您放心吧。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叶御医走出门去,道:“王妃留步吧。” 苏子归点点头,对穆伯道:“穆伯,送叶御医出去。” 苏子归坐在祁宿的床前,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没想到两个人刚刚才有了宝宝,就招此横祸。 想起毒药是在祁越送来的贺礼中找到的,苏子归擦擦脸上的泪水,对秋词道:“我出去一下。你照顾好王爷,我很快就回来。” 秋词见苏子归情绪不太好,怕她出什么意外,便道:“王妃您想去哪?不然稍等片刻,等着穆伯回来照看着王爷,秋词陪您一起去吧。” 苏子归拿起挂在一边的披风便穿上,道:“我等不了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便走出了屋子。 暗卫们心神领会,便自觉地跟在苏子归的身后,隐藏着身份。见苏子归是去了五王府,这才放下心来。 苏子归到了府中,看门的小厮还认得苏子归,便笑道:“给九王妃请安,请问九王妃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子归看了那小厮一眼,见十分面熟,还是当时自己在王府时的那个,便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道:“我是来找五王爷的,他在府上吗?”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道:“咱们王爷最近一直都是早出晚归,这个点怕是不会回来,王妃您是在府上等等,还是先回九王府,等着王爷回来了,小的再找人去请您?” 苏子归等不及再多耽误一些时间,便道:“那我便在府上先等等吧。” 那小厮闻言立刻派人告知管家,管家匆匆忙忙赶来,见苏子归已经安坐在大厅内,这才道:“老奴来迟。还请王妃恕罪。” 苏子归挥挥手,道:“无妨,管家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事情便好,我在这等等你们王爷,若是等不来,我便自己回去了。” 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便道:“那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吩咐一声便是。” 苏子归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管家连忙退出去,找到一个小厮,道:“快去怡红院去找王爷,就说九王妃在府中等着王爷呢,问他什么意思。” 那小厮领命。便立刻出府去找祁越了。 不一会儿,苏子归便听到外面有人声传来,声音里带着雀跃:“阿归,你来找我啦?” 苏子归见到跑进来的祁越,站起来,端端正正的向他行了个大礼,道:“弟媳拜见五皇兄。” 祁越的一腔热情被苏子归憋回去,口气平平淡淡道:“起来吧。” 苏子归也不跟他多言,道:“皇兄可否将下人遣散,弟媳有几句话想要跟皇兄单独说说。” 祁越觉得“弟媳”这个称呼十分的碍眼,脾气也大起来,道:“都下去吧。” 众人称是,鱼贯而出,祁越这才道:“都走了,你有什么话便说罢。” 苏子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可知道我家王爷中毒之事?” 祁越点点头,道:“有所耳闻,莫不是真的?” 苏子归道:“是真的,而且说出来王爷可能不信,那毒药是在王爷您送的玉观音中找到的。” 祁越闻言一愣,道:“本王送的那玉观音是实心的,往哪里藏毒?” 苏子归将带来的盒子打开,道:“这可是王爷您送的那件?” 祁越上前一看,道:“是的。” 苏子归便将玉观音拿出来,演示了一遍。祁越看的目瞪口呆,连连拿起那暗盒看,见里面确实是有白色粉末状物体。 苏子归一直在观察祁越的神情,那惊讶、愣怔全都不似作假,最起码苏子归看不出来那是假的。若祁越真的是装的,那只能说明祁越太会装了。 祁越最后相信了这个事实,问道:“你们都觉得这个毒是我下的?” 苏子归将玉观音组合好,笑道:“若是我们觉得是你做的,那我现在就不会来找你了。” 祁越眼睛里有了光,连忙解释道:“你相信我便好,这真的不是我做的。” 苏子归点点头,道:“我们已经抓到了凶手,是我们府上的管家,他招供说是黛筠抓住他的把柄威胁他才这么做的,他还说现在黛筠待在你的府上。是与不是?” 祁越点点头,道:“黛筠确实是在我府上,不过这玉观音是我买的,与她无关啊……” 随即,祁越想起来。自己买这玉观音的店确实是黛筠说要去买首饰自己才去的,莫不是其实是她引自己前去的? 苏子归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便道:“祁宿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我取了他的血喂小仓鼠,你知道那些小仓鼠怎么样了吗?他们互相残杀。最后血肉模糊,被彼此咬死了。” 看着祁越震惊的眼神,苏子归没有给他消化这件事的时间,又接着道:“你听说过西域国的事情吗?那个骁勇善战的三王子因为被自己的王兄嫉妒下毒,最后惨死的事情。祁宿,就是中的一样的毒!” 祁越闻言震惊的退后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苏子归忍了忍又要流下来的眼泪,道:“所以,弟媳请求你,问问黛筠,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做的,那人手中可有解药?若是王爷能够帮我和祁宿这个忙,那我们二人感激不尽!” 说罢,苏子归便跪倒在地,向祁越行了个大礼。 祁越赶紧下来将苏子归扶起来,道:“你别这样,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我也不想他有事啊!” 苏子归擦擦眼泪。道:“如此便多谢王兄了。祁宿还在家中昏迷不醒,我不便就留,便就此回去了。” 祁越点点头,送她出去,苏子归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身子,回过头来道:“有件事我不想你蒙在鼓里,毕竟你值得更好的女孩。黛筠她之前在九王府的时候便与张管家私通了。” 祁越闻言愣在当地,不敢置信。 苏子归看他的样子,道:“王爷不必相送了。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不等祁越有所反应,便自己回去了。 苏子归想着已经让夜笙给清尘送信好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回应,便顺路去火锅店去看看。 夜笙见苏子归过来,赶紧迎上来,道:“王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带个人?” 苏子归勉强笑一下,道:“我现在就回去了,我上次和你说的让你把清尘叫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夜笙给她倒了一杯水,道:“他已经在快拿加鞭的往这边赶了,应该明日就能进城。明日等他来了便让他直接过去九王府,你不必过分担心,肯定还有办法的。” 苏子归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佳音今天没和你一起在这吗?” 夜笙道:“她今天觉得困乏,我便让她在家中歇息了,要不然我让她去九王府陪陪你?” 苏子归笑着摇摇头道:“你们新婚燕尔,可别为了我们的事耽误了你们。我没事,只是因为有孕,再加上最近府中事多,所以看起来有些疲乏而已。行了,我这就回去休息了,最近店里的事还得你多操点心,我恐怕抽不出空闲来帮你了。” 夜笙见她站起来,也立刻站起来送她,道:“店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要太过劳累,对胎儿也不好。你放心就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走到门口,苏子归笑道:“好,你进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夜笙见她脸色这么差,不放心,便道:“我叫马车送你回去。” 没等苏子归推脱,便将自家的马车带过来,让他送苏子归回去。 苏子归拗不过只好应下。 自从苏子归走后,祁越便呆呆的,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管家第三次过来,道:“王爷,您还是吃点饭吧,这样老是饿着,对身体不好。” 祁越回过神来,问道:“夫人可在府上?” 管家道:“夫人最近两天也是总是早出晚归,老奴也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因为王爷之前吩咐只要夫人想要的都要满足她,所以老奴也没敢过问。” 祁越呆呆道:“我之前这么说过吗?” 九王府 九王妃 黛筠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笑道:“王爷,妾身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呀?您这是在哪听来了风言风语跑来质问臣妾?” 祁越抬眸冷然的看着她,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黛筠心中十分不安,但是想到之前祁风答应自己一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的人的,心中稍微放下心来。走到祁越跟前,道:“真的没有,妾身怎么会瞒着您呢?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祁越不想和她废话,直接道:“本王今天去找了紫凝,她告诉本王,苏子归的脸当时是你划花的,是因为你嫉妒她得到了九弟的青睐,而你一直都深爱着九弟,是吗?” 黛筠没想到是这件事,刚想说些什么,但是祁越没有给她机会,又道:“当日本王醒来。你和本王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但是你说那是你的初夜,其实你的第一次早就在九弟将你抓进九王府让你给苏子归磕头祈福的时候想要保命而给了那个张管家,是与不是?” 黛筠闻言张了张嘴,没想到祁越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不可能的。这件事除了她和张管家,还有祁风知道外,没有别人知道了。 但是转念一想,对呀,当时祁风都能查出来这件事进而以此来威胁自己,更何况是祁越呢?祁越的手段并不比祁风少啊。 祁越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已经默认了,忍住心中的酸涩,又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忘掉九弟,因爱生恨,想要害死他。所以那时候把本王哄去陪你买首饰,实际上是想让本王买下那个早就被你动了手脚的玉观音。等着本王将贺礼送进去以后,你便串通张管家,威逼利诱他去帮你下毒,对不对?” 黛筠这才回过神来,大喊道:“不是的,我没有想要害九王爷,我想害的从来都是苏子归那个贱人!” 祁越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眼带悲伤。 黛筠见自己情急之下将事情说了出来,便不再隐瞒,近乎疯狂道:“是,是我对张管家威逼利诱他让他帮我下毒的,但是幕后主使不是我!是三王爷祁风!那玉观音是他想让你买的,我只不过是将你带过去而已,那毒药也是他放的,他说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苏子归。我本来是以为杀得是苏子归,没想到,他的目标是九王爷,我现在也很后悔,我知道九王爷和你情同手足,现在搞成这样,可能会使你们两个人关系恶化。我也找他吵过架,但是没办法,我要不回来解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祁越静静的听完她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要害苏子归?就因为九弟娶得是她不是你?” 黛筠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来,哽咽道:“不是!是因为你!因为你爱她!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爱她!我哪里不好?我长得并不比她差呀,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她有了九王爷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连你的心也要抢走!我不服气!我就是要杀了她,这样你就是我的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祁越看着黛筠疯狂的大喊,心中有些不忍,便道:“本王没有爱上她,她是九王妃!” 黛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不爱她?你骗得了你自己。可是你骗不了我!你喝醉后喊的人是她,梦中的呢喃是她,情到浓时喊的人还是她!你说你不爱她,你只是得不到她!你说,你日日沉醉在晴空房中,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晴空长得像她吗?” 祁越无法反驳,便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道:“你刚才是说,三王兄那里有解药是吗?” 祁越突然转换话题,黛筠没有反应过来,只凭借身子的自然反应点点头。 祁越再没有理她,对昭九道:“夫人得了失心疯,关在后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黛筠见他如此绝情,走的毫不眷恋,只好喊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祁越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道:“夫人因为痛失麟儿,接受不了现实,得了失心疯,关在院中,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黛筠没想到他如此绝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从地上爬起来,快走两步,抱住祁越的腿,哭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妾身再怎么不是,可是肚子里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祁越将自己的腿在她的怀里抽出来,冷冷道:“因为,你这种人,不配给本王生孩子!”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黛筠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哭着哭着竟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赶紧上前去扶黛筠,黛筠挥挥手,让她不用管自己。 小丫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站在一旁。 黛筠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大门一眼,凄惨的笑了一声,一步一步往屋里走,看见门口的大柱子,心中一动,便自己跑过去。一头撞在柱子上,死了。 小丫鬟见状惊声尖叫,连忙跑过去将黛筠的身子抱在怀里,见她额头血流如注,用手指在她的鼻前试了一下,随后大喊道:“来人呐,夫人撞墙自尽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此时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管家将这件事上报给祁越,祁越手一顿,笔尖的磨将宣纸染黑,毁了一副上好的佳作。 管家不敢再说话,良久,祁越将手中的笔放下,道:“以第一夫人礼,风光下葬吧。” 管家领命,下去操办。祁越呆呆的坐在窗前,想起黛筠之前跟自己谈笑时的情景。那是女子爱慕着对方时才有的神情,自己在苏子归看向祁宿的眼神中常常能看见。只不过自己当时不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也已然是错过了罢了。 赫顿带着礼品到九王府,想要面见九王爷,就当是为当日在大殿上将祁宿打伤的赔罪。 穆伯自然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赔罪是假,来探听祁宿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才是真的。 穆伯笑道:“因为王妃有孕,所以王爷已经奏请了皇上,从此以后不再上朝,安心在府上陪着王妃好好养胎。而且王爷特地交代,王妃安全生产之前。拒不见客,所以,国师大人,实在是抱歉了。” 夜月国的人正想发火,被赫顿拦下。赫顿笑道:“想不到在战场上威风赫赫的大将军,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看来这男人结婚之后,心就是会软的。” 穆伯笑道:“我们大璃国的男子,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什么时候就要做什么事。两军交战就是要拿起武器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解甲归田便是要守着家人花田月下一日三餐。这和结婚不结婚没关系,主要是知道什么是责任,而且为此努力。” 赫顿被说了个没脸,只好讪笑一下,道:“既然王爷拒不见客,那我们也不便再在这里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只是这些赔罪的礼物还请您帮我们转交给王爷,这样我们的心里才会踏实。” 穆伯道:“我们王爷没有什么大碍,现在也已经康复了。说起来,当时之事也不能怪你们,更何况我们王爷也将你们的人打伤了,所以这礼物恕在下不能帮您转交。而且现在是两国和谈之时,皇上有规定,不能私下里收受使臣的东西。这样谈判便不纯粹了。我们大璃国有句话叫“吃人家的嘴短,那人家的手软”,所以,国师还是不要为难我家王爷了。” 赫顿无奈,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将这件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这样倒是让自己更加的不好拒绝了。只好道:“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种规定,让你们为难了。如此我们就先将东西拿回去,等着以后两国建立和平邦交之后,再来和王爷叙旧。” 穆伯拱手道:“在下相信,那个时候。王爷肯定愿意和国师通宵畅饮。”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会儿,才各回各家。 走出一段路后,摩西忍不住问道:“那人如此油盐不进,国师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谦卑?” 赫顿道:“祁宿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除了自己是个军事天才之外,还要得益于这位的帮助。他叫穆伯,跟随祁宿征战多年,是他的军师,善出奇兵,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下一步他会打哪里,很得祁宿器重。现在既然让他坚守管家的位置,看来九王府确实是有不小的事情,或许真的像是民间说的那样,祁宿身中剧毒。” 摩西摸摸脑袋,道:“属下不明白,这何以见得?” 赫顿看了他一眼,道:“现在民间将这件事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辟谣。而且还是在和我们洽谈的关键时期,若是我们的太子不在他们手中,那我们此刻便是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强攻一下探探虚实的。所以在这种紧要关头都要闭门谢客,那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野猫 派上大用场 祁风闻言一愣,这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道:“你明明自己也吃了菜,喝了酒,为何你没事?” 祁越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本王在你来之前便吃下了解药,不然怎么能骗过你呢?” 祁风立刻变了脸色,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诓骗本王!” 祁越将匕首逼得进了些,道:“你就知足吧,本王只是给你下了蒙汗药,若是给你下的砒霜,你现在哪里还有机会跟本王大呼小叫。快点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在九弟死之前,你就先去奈何桥上等着他吧!” 祁风挣扎着想要叫辛木来帮自己,祁越看出了他的企图。冷笑道:“你以为本王想做的事情会给你留退路吗?你识相的最好把解药交出来,你只要保证了九弟没事,那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本王绝对不拦着你。哦,你最近不是和夜月国的人联系的十分紧密吗?本王知道你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那我就保证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但是你若是不交出来,那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一个联合外人来造反的你吗?” 祁风闻言怒瞪他,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反正他们也不会相信你了,你不要以为把解药送回去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已经错过一次的人他们是不会做到完完全全的相信的!” 祁越自然知道这件事,身居高位者,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祁越冷笑道:“那又如何呢?本王做事从来都不是做给谁看的,本王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本王只知道九弟不应该这样没有尊严的死去,不应该在被世人的诋毁中离开。他是骄傲的,是坚韧的。无论最后他相不相信我,这都不重要,只要我能赎罪,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祁风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劝他了。 祁越看着祁风,道:“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当然,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让药效过去。我数三个数,若是你再不拿出来,我就直接杀了你。” “一!” “二!” “好,本王给你!”没等祁越数三,祁风便说道。 祁越挑挑眉,道:“拿出来。” 祁风在怀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小药瓶,道:“这是一次的量,需要服两次才行,中间的时间只有十天,如果十天之内不服下第二次的量,十二个时辰内便会暴毙!” 祁越看了一眼那红瓶,便将它放在自己的怀里。顺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药丸,放在祁风的嘴里。 祁风本来不想吃,但是没想到那东西入口即化,怒道:“我都给你解药了,你这是干什么!” 祁越冷笑一声,道:“若是今日让三王兄走了,三王兄就此不出现了,本王要去哪里找人呢?所以,还是给三王兄吃颗药保险。这是“七日断命散”。顾名思义,吃下之后,七日之内不吃解药就会死。这药只有本王有解药,到时候,五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三王兄打开。” 说罢,便将祁风放了,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辛木见只有祁越一个人出来,立刻进来找祁风。见祁风躺在地上,脖子上显然有道伤口,正想追出去。 此时,祁风开口道:“让他走吧,他现在已经是万劫不复了,不足为惧。” 辛木上前将祁风扶起来,道:“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找人来医治你?” 祁风挥挥手,道:“不用,蒙汗药罢了,要不了命。刚才真的是只猫?” 辛木扶着祁风坐在椅子上,道:“属下上去查看了一下,像是人的痕迹。” 祁风闻言一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五弟了,这很好,这下他就是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也没办法了。宫中的人可已经安排好了?” 辛木道:“王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祁风点点头,道:“马上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讯飞慌忙回到七王府,见没有人追来,才进府。到了书房,立刻向祁善禀报道:“王爷。属下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祁善闻言道:“发现了什么?” 讯飞立刻道:“五王爷将三王爷约在怡红院,三王爷想要让五王爷跟他一起造反,九王爷的毒是他下的,听那个意思是利用了五王爷。三王爷知道了咱们今天去九王府的事,问五王爷是不是知道了九王爷现在不行了才把他约出来见面,五王爷没有说不是,还问三王爷要出什么样的条件,他觉得合适了才行。王爷您猜,三王爷给出的条件是什么?” 祁善挑挑眉,这样紧急的情况他还敢给自己出谜题? 讯飞见自家主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快要玩完了。不敢造次,连忙道:“三王爷出的条件是九王妃!” 祁善闻言一愣,问道:“五王爷和九王妃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吗?” 讯飞想了一下,道:“有的,之前九王妃沦落怡红院,还是五王爷给救出来的。之后便一直都留在五王府养伤,好了之后也没有回九王府。后来九王爷回来了,不知道为何五王爷没有告诉九王爷九王妃在他府上的事情,任由九王爷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满世界找人,听说后来还是九王爷追到五王府要人才把九王妃带出来。当时五王爷和九王爷还大打了一架呢,这件事情之后五王爷和九王爷便不再像以前那样常走动了。” 祁善听完讯飞的话,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漏掉了这么大的一个信息。看来祁越也喜欢苏子归,但是苏子归只喜欢祁宿,祁越想要把苏子归留在身边,便没有告诉祁宿苏子归在五王府事情。那么。现在也很有可能会因为祁宿生病,借此机会把苏子归抢过来。 想到这里,祁善问道:“那你可听到了五王爷什么说的?” 讯飞挠了挠头,道:“属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震惊,一时激动。脚下一蹬,就把一片瓦给踢下去了。下面有辛木和昭九两大高手,属下怕打不过他们暴露了行踪,便赶紧回来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属下便不知道了……” 祁善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想到自己猜测的那个情况十分有可能发生,看来是要进宫一趟和皇上好好说说,看看有什么对策没有。 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想着宫中这个时候已经下钥了,便等明天再去吧。 祁善看着讯飞道:“这件事谁都不能说,烂在你的肚子里。另外,去外面跳一百个蛙跳,跳不完不准吃饭。” 讯飞瞪大了双眼,他可是连午饭都没有吃啊。 但是祁善并没有给他申诉的机会,已经走远了,讯飞无法,只好先去跟厨子说好给自己留些吃的,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领罚。 苏子归见清尘和叶御医两个人都没还没能将毒药测试出来,便让秋词照看着祁宿,自己也加入他们,好快一些测试完成。 只不过可惜的是,测试了很多种,给小白鼠吃了以后,都不是很理想。 这种药又不能给祁宿试,稍有不慎便会丧命。苏子归不敢轻易尝试。本来想去求皇上,但是叶御医早就已经禀告过他了,若是他有办法,肯定会第一时间救治祁宿了。 更何况现在是和夜月国谈判的时机,万万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而让谈判增加难度或者致使谈判破裂。这肯定也是祁宿不想看见的事情。 又熬了一个大夜,叶御医见苏子归已经是精神恍惚,知道她再这样下去便支撑不住了,强行给她喝了一碗安胎药,又给她吃了些补气血的东西。便让她回去了。 苏子归一开始不想回去,但是忍了忍便觉得头昏眼花,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祁宿还没救回来,自己就先搭进去了,便听从了叶御医和清尘的建议,由人护送着回府休息休息去。 走到“海底捞”的门口,苏子归闻到久违的火锅香味,便让那小太监停车,将自己放在这里便可。 夜笙见苏子归进来,连忙迎出来,看着她憔悴的脸,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休息?” 苏子归闻言一笑,道:“本来是要回府休息的,但是在马车上闻到火锅的香味,便让他们将我放在这里了。现在可有什么吃的?我好想吃火锅。” 现在是清晨,还不开始营业,只有店里的大厨在熬火锅汤底,夜笙道:“有,你进来吧,吃完了我便送你回去。” 苏子归点点头,夜笙将她带到后院,让她坐着,便去厨房准备了。 青杏见苏子归来了,立刻迎了出来,道:“王妃,您来了,您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苏子归见她怀里抱着的小虎子,心中一软,没有回她的话,笑道:“小虎子都长这么大啦,可否让我抱抱?” 青杏犹豫了一下,道:“小虎子现在调皮的很,青杏怕他伤着您。” 苏子归闻言笑道:“不妨事,我现在也有身孕了,听人家说常常抱抱活泼的小孩子,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健健康康的,我看小虎子是个有福气的,就让我这未出世的孩子沾沾小虎子的福气吧。” 心中不安 青杏见苏子归这样说,便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让小虎子乖一点,才抱给苏子归。 苏子归将小虎子抱在怀里,看着他灵动的眼睛,心中的不郁慢慢消散开来。或许是母爱的光辉,让苏子归的心越来越柔软,又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比坚强。 夜笙将火锅端过来,看到苏子归抱着小虎子,笑道:“看你抱小孩子的样子,可是十分娴熟的了,等你的孩子出生以后,他该是十分幸福的。” 苏子归微笑,自己当时在儿科实习的时候,为了哄小孩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更是跟自己学学前教育的老同学取经,才算是没有被那群小孩子折腾死。 苏子归将小虎子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走到桌边,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皱眉道:“怎么是清汤?” 夜笙看了她一眼,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憔悴的样子,难道还想吃辣的?肠胃不要了?到时候伤了肠胃难受的吃不下东西,让你腹中的胎儿怎么办?” 苏子归扁扁嘴,没有反驳。作为一个孕妇,若是生病了确实是十分麻烦的,只好闷闷的坐在桌边,有也比没有的好。 夜笙先给她喝了一碗燕窝粥垫一下肚子,才让她吃火锅。苏子归也不矫情,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两个人都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必须要懂得避嫌才好。 苏子归痛快的吃着东西,这是这几天一来吃的最没有压力的一顿饭了。 吃的肚子略饱,苏子归才问坐在一边的夜笙道:“这几天店里的生意还好吧?” 夜笙道:“还不错,虽然天已经热了起来,但是大家的热情还是没减。只不过咱们店里的海鲜之类的不好保存了,得想个法子才行。” 苏子归点点头,道:“夏天比较适合多吃青菜之类的,你看要不然咱们就主推青菜、菌菇一类的,主打养生款。而且我还知道几个只需要煮青菜丸子之类的就很好吃的东西,一会儿写给你,你让魏叔研究研究。还有一些糕点、冷饮什么的,都是十分适合夏天的东西,而且特别招女孩子喜欢。” 夜笙道:“这些都不着急,你先休息好了再说。你看你现在憔悴的这个样子,就先别担心店里的事情了,这边有我呢。” 苏子归淡下眸中的光,低着头用筷子戳碗里的肉,道:“我没事啊,只是不想一直都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上,那我很快就会崩溃的。” 夜笙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写吧,写完了咱们一起研究,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小心忧虑过重伤了神。” 苏子归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吃过饭,苏子归便坐在葡萄架下搭了个桌子,开始写麻辣烫、冷饮之类的配料,写完之后叫魏大千来看过。觉得稳妥了,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想要回府。 但是一起身,苏子归便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闭上眼睛缓了一缓,再睁开眼睛,便晕倒了过去。 魏大千一看,赶紧扶住苏子归不让她跌在地上,高喊青杏来帮忙。 夜笙和青杏到屋里一看,苏子归已经被魏大千放在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像一张雪白的纸,心中不安。 夜笙立刻找人去太医院把清尘和叶御医找来,叶御医给苏子归扎了针才让苏子归醒过来。 苏子归睁开眼睛,茫然道:“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夜笙没好气道:“怎么了?不是说不让你这么操劳吗?你非要把自己折腾病才甘心是吧?” 清尘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凶。夜笙气得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苏子归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的人。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生气。我只是熬夜熬得一时没缓过来,睡饱了就好了。” 叶御医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我们都知道您担心王爷,但是咱们这不是都在想办法吗?您看您将自己折腾病了,我们还得腾出时间来照顾你,这就是耽误了救治王爷的时间啊。您要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苏子归低着头没有说话,道理她都懂,但是这让她如何像是没事人一样将自己置之度外,只想着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啊。若是可以,她也是愿意用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来换回祁宿的命啊。 苏子归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问道:“你们说。若是给王爷换血还可不可以救他一命?” 屋子里的众人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叶御医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先不说换血的仪器去哪里弄,也不提去哪找个和王爷血型相符、换了血不会排斥的人来给他提供血,就是王爷本身也经不起这种折腾了呀。他现在毒素已经是遍布五脏六腑了,已经是没有办法来洗净这些器脏了。” 苏子归听完点点头,是自己太过于理想化了,就算是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也不能保证这种方法的实施,何况是各种条件都这么贫乏的大璃国呢。 苏子归道:“我知道了,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已经没事了。送我回王府吧,你们也好好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众人见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恢复了些生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清尘和叶御医赶着回太医院给祁宿研制解药,送苏子归回府这件事就放在了夜笙的身上。 夜笙找来马车,小心的把苏子归扶上马车,因为避嫌,夜笙不能同苏子归同乘一辆马车,夜笙便叫青杏陪着苏子归,一同送回九王府。 苏子归对于夜笙的安排也不敢有异议,就怕惹得夜笙发脾气。一向脾气很好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实在是不敢想象。 送回到九王府,夜笙将苏子归亲自交到穆伯手中。仔细叮嘱了一番才放心离开。 苏子归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穆伯,便去祁宿房中补觉去了。抱着祁宿,也睡得好一些。 祁善在朝堂上并没有说什么,退朝之后,祁寒见祁善没有立刻离开。便知道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便带他去了后殿。 一到后殿,祁寒便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有小太监进来给祁寒和祁善上茶,祁善也没有在意。便道:“臣弟昨天得到重要消息需要跟皇上禀报。三王爷要联合五王爷造反,九弟的毒也是三王爷下的。” 祁寒闻言一愣,手中的茶也因为激动而洒出来了一些,但是祁寒仿若毫无察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善深深地看了一眼祁寒,道:“昨日臣弟约五王爷一起去看望九弟,但是被九弟的贴身侍卫挡在了门外,我们不便硬闯。臣弟在五王府带了一会儿,察觉到五王爷神情有异,便让讯飞跟着他们,结果五王爷约了三王爷在怡红院一叙,并提到三王爷是利用五王爷送给九弟的贺礼藏毒,然后联合了九王府中的人给九弟下毒,这才使得九弟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毒。而且,三王爷允诺五王爷,在事成之后,就将九王妃苏子归交给五王爷。” 祁寒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最后是被自己信任的人给害了。 祁寒将手中的茶放回桌子上,拿福寿公公递过来的手绢擦擦手上的水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如果是被人利用。或者是没有被听到内容的全部呢?” 但是颤抖的双手泄露了祁寒现在的内心,该是多么心大,才能对这样的背叛毫不在意啊。 祁善盯着祁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或许是有误会,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您还有别的退路吗?” 是啊,哪还有什么退路,就算是有误会,也不敢轻易冒险了。伤了一个祁宿已经是伤筋动骨了,还有什么准备再去失去一个呢? 祁寒攥紧手中的拳头。道:“那咱们好好想想,该如何阻止他们。叶御医那边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所以九弟的事情先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该如何处理老三和老五这件事啊。” 祁善也是皱眉,若不是念及是至亲兄弟,早在父王还在世的时候,便嘱咐祁寒不要妇人之仁,最后自己念及了兄弟情深,而被兄弟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若不是念及兄弟情深,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在这样薄情的宫中一起无忧无虑的活了这么多年呢? 祁寒想了想,道:“先派人暗中看着他们两个人,将他们的府邸全都放在监视范围内,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务必穷一切力量制止他们!” 祁善闻言抬头,看见祁寒阴郁的脸色,及目光深处的那抹不忍,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道:“臣弟接旨。” 一句话,便是将生杀大权交在了祁寒的手里。 一句“穷一切力量”,就是生死勿论。 只希望他不要让这些还留有一点希望的人就此破灭,只希望事过之后,一切还是原来那样。 烦闷 夜笙回到店里,想到苏子归和祁宿的情况,心中没来由的烦闷,便让青杏和魏大千先看着点,自己回到沈府。 沈佳音因为最近有了身孕,夜笙怕她自己待在雨墨阁闷得慌,也不放心她自己待着,便带着她回到了沈府住着,也好照顾。 沈佳音正在和府中的绣娘学着做小孩子的东西,见夜笙回来,连忙欣喜道:“你回来啦,你看我做的小衣服好看吗?苏姐姐的小孩子比咱们的早出生些时候,我先给小侄子做,再做给咱们的孩子。” 夜笙拿过她手上的小衣服,笑道:“好看。你怎么这么棒,能把小衣服做的这么好看。” 沈佳音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拿着小衣服回到窗前,不再搭理他。 绣娘见状,跟夜笙福了福身。便出去了,留下二人在房中密谈。 夜笙走到沈佳音的跟前,笑道:“怎么啦?刚才还跟我炫耀你做的小衣服呢,这会子怎么不理我了?” 沈佳音闻言抬起头来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气呼呼道:“你这个人,就不能正经一点吗?守着绣娘就说这般的情话,让她们听去了,又要取笑我了。” 夜笙闻言哈哈大笑,将沈佳音手中的绣活拿走放在一边,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道:“我哪里不正经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就是做的很好看呀,我的小月儿就是这么能干呀。” 沈佳音闻言羞得捂住夜笙的嘴,气恼道:“你还说,你还说。” 夜笙不再逗她,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好,不说了。” 沈佳音别别扭扭的看了他一眼,唇边挂着甜蜜的笑,道:“其实,没人得时候你还是可以说的。” 夜笙被她的小样子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小姑娘。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沈佳音便拿起旁边的绣活,问道:“你觉得苏姐姐会喜欢吗?” 夜笙笑道:“当然会。但是若是让王爷听到你又喊王妃苏姐姐,恐怕又要凶你了。” 沈佳音闻言低下眼睑,闷闷不乐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恐怕是想跳起来打我也不成了。你说,苏姐姐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夜笙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道:“是啊,今天早上还去了店里,因为熬夜给王爷研究解药而晕倒了,我刚刚才送她回王府回来,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呀。” 沈佳音着急的抓着夜笙的手道:“真的吗?那她现在可好了?身体怎么样?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 夜笙紧紧地抱住她,让她不要这么激动,道:“都好了,你不要担心,我就是看着她好了才回来的。肚子里的宝宝也没有事,都挺好的。” 沈佳音连忙问道:“那你去看义兄了吗?他可好些了?” 夜笙叹了口气,道:“没有,进不去也不能进去,就怕坏了规矩,大家听说了之后就不管不顾非要硬闯。现在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等着,祈祷着。” 沈佳音回抱着夜笙,道:“我好想去看看他们。” 夜笙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的哄道:“没关系,会好起来的,我们这么多人呢。现在你好好照顾自己,给他们的孩子多缝制几件小衣服,都是心意。咱们不去打扰他们,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对他们好,知不知道?” 沈佳音点点头,夜笙感受到自己脖颈间的湿润,心中叹了口气,果然不应该回来跟她说这些,徒然惹她难过。 夜笙温柔的抱着她,小意温柔的吻细碎的落在她的颈间,渐渐抚平她的情绪。 祁越得到解药,本来想给祁宿送过去,但是心中摇摆不定,一方面是对祁宿的愧疚,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也好,这样苏子归以后还有可能是自己的。 祁越看着夜色,大口的喝了一杯酒,暗骂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烂人。 管家来报。说三王爷来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祁越目光游离,想到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他给害的,道:“本王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让他走吧。” “若是本王说,是关乎咱们两个的性命的大事呢?”没等祁越的同意,祁风便自己进来了。 祁越抬眸冷冷的看着他,对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管家看了一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无奈只好退下,让昭九好好注意着点里面。可别让事情搞大了。 祁越站起来,坐上主座,问道:“不知道三王爷有什么关乎我们二人的性命之事要与本王说啊?” 祁风不理会他话里的冷嘲热讽,直接道:“本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今天传话出来,说祁善已经进宫跟皇上说了咱们要篡位谋逆之事,皇上现在也已经相信九弟的毒是咱们二人所下。并派人紧盯住咱们二人的府邸,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他汇报。” 祁寒震惊抬起头来看着祁风,道:“七弟是怎么知道的?” 祁风冷笑一声,道:“本王听属下传回来的话,句中意思都是咱们昨天在怡红院的谈话,所以那屋顶上的野猫根本就是那祁善派来监视咱们的人。你现在还相信你们兄弟情深啊?人家早就怀疑你了,并在关键之处捅你刀子捅的毫不手软!” 祁越收起震惊,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无可厚非,若是换了本王。本王也会一字不差的将听到的都告诉皇上,你不用多费口舌。就算是皇上不相信本王,那也是应该的,因为本王早就不值得相信了。” 祁风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这么认命?那祁宿的命是命,在那人眼里你的命就不是命?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找借口?你都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你为他做的事情并不比祁宿做的少。为什么他就这样厚此薄彼?” 祁越眼中眸光渐深,猛地站起来,道:“你不用再说了,请回吧!” 管家在外面敲门,道:“王爷。九王妃求见,现在就在大厅里候着。” 祁越一听苏子归来了,虽然知道是因为祁宿的事情来得,但是还是很开心。 祁风看在眼里,道:“你可以先去忙你的,若是你不怕本王走的时候正好被她碰见不好交代,那本王也可以现在就走。” 祁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打开门,跟着管家离开。 祁风冷笑着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便跟在祁越的身后去了大厅,躲在一旁偷听。 苏子归一见祁越进来,立刻站起来。 祁越见苏子归憔悴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不用多礼,你坐着便好。” 苏子归没有坐下,站在大厅里,看着祁越坐在主座上,才道:“我这次来。还是想问问王爷,有没有解药。” 祁越闻言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苏子归见他这个样子,直接跪下来,道:“就当是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祁宿吧,他已经快不行了,若是再没有解药,他会死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这么多年的亲兄弟啊,你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吗?” 祁越震惊在苏子归竟然会为了祁宿给自己跪下。求自己交出解药。 她为何会这么笃定自己就有解药?为什么不去跟皇上要,不去跟老七要,独独来跟自己要? 不是说相信他是清白的吗?不是说相信他是被利用了吗?那为什么现在来跪着求自己? 想到祁风刚才说的,皇上和老七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所以苏子归也是听到了那些话才笃定自己这里有解药,才来跟自己求药的吗? 想到这里,祁越竟然变态的不想给了,既然自己已经生活在了地狱中,众叛亲离,那大家就都一起下地狱吧。 祁越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请求自己的苏子归,道:“本王已经说过了,本王这里没有解药。而且你说的那个黛筠,本王也已经将她赐死了,欺骗本王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况且还干下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也是本王对你和九弟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苏子归不敢置信的看着祁越,不是因为他杀死了黛筠,若是黛筠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只是震惊于说着关系祁宿的话,却用如此冰冷的语气。 苏子归看着祁越,道:“到底如何你才肯交出解药?祁宿真的是不能等了,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求你的,真的,你帮帮他吧!” 祁越听完都想哈哈大笑,听听这话,“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求你的”,是不屑于来求自己吗?是连见一面都觉得多余吗?多么好笑? 祁风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本来还担心光自己手里的那点料搞不定祁越,没想到这苏子归却来帮了自己大忙了。 祁风抓到一个小厮,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转身回到书房。 祁越正想说什么,便见有小厮进来,道:“王爷,书房有一封重要的信要您马上阅览,还请尽快移步书房。” 沉沉睡去 给我解药 恭恭敬敬 穆伯低着头,想了想,说道:“回太妃娘娘,因为最近王爷中毒的原因,外界很多人都来咱们府上打探消息,老奴只好在这里守着不让他们进来,以免惹得朝堂动荡。” 兰静太妃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个称职的奴才,自己的主子中了毒昏迷不醒,你不在跟前候着,却还有心思顾及朝中大事!” 穆伯擦擦额上的冷汗,道:“这也是王爷的意思,老奴不敢不从。” 兰静太妃没有理他,径直走进祁宿的房中,见苏子归没在房里。想起外界的传闻,问道:“王妃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再床前伺候着?” 穆伯抬头看了兰静太妃一眼,又立刻低下头,道:“回太妃娘娘的话,王妃去太医院帮着叶御医给王爷调配解药了。” 兰静太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去太医院了,还是去了五王爷府上?” 穆伯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兰静太妃,随后低下头,恭敬道:“太妃娘娘,您还是不要相信坊间传闻吧,咱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那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了!” 苏嬷嬷闻言道:“大胆,竟敢如此跟太妃说话,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穆伯闻言掀袍跪下。道:“老奴刚才失言,还望太妃娘娘恕罪。老奴也是为了王府着想,想必王爷醒来也不想看到府中人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隔阂。” 兰静太妃知道他说的有礼,只道:“记得以后谨言慎行,你先下去候着吧。” 穆伯起身回到大门口,实在是担心苏子归,这下太妃回来了,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糟糕。 兰静太妃看着昏迷中的祁宿,忍不住掉下泪来。摩擦着祁宿苍白的脸,喃喃道:“宿儿啊,母妃的宿儿,你怎么就中毒了呢?你可要快快好起来,母妃可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苏嬷嬷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宽慰道:“太妃您仔细着伤了神,奴婢看着王爷虽然没醒,但是脸色却红润,不似外面传的那样,想必是外面那些人夸大其词了,咱们王爷不日便会醒来了。” 兰静太妃点点头,道:“哀家的宿儿从小就被哀家狠心的扔到边塞,从小就吃尽了苦头,本以为成婚之后便可以在京城安顿下来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望老天爷保佑我宿儿早日醒来。” 苏嬷嬷道:“会的会的,咱们每日给九王爷祈福,老天爷不会忍心这么早收他的。” 秋词端着参汤进来,见到二位,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奴婢秋词拜见太妃娘娘。” 兰静太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起来吧。是给宿儿吃的?” 秋词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道:“回太妃,这是王妃嘱咐的,要一日给王爷食用三碗参汤,可以保住王爷的精气神,等王爷醒来的时候也可以更好的恢复身体。” 兰静太妃闻言没有接话,问道:“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秋词给祁宿喂完了参汤,道:“这个奴婢不知,调制解药十分麻烦,王妃还特地请了雨墨阁阁主的神医朋友相助,现在进度快了些,想必不日便会回来了。” 兰静太妃虽然对于苏子归这种在外留宿的行为感觉不齿,但是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是为了祁宿,自己太过于计较也说不过去。 秋词见兰静太妃没有怀疑。也放下心来,幸好穆伯去跟她说了一声,不然这下可就穿帮了,到时候兰静太妃指不定怎么怀疑王妃。 整整三天,苏子归才醒了过来,祁越欣喜若狂,正想说话,苏子归便开口道:“解药给我。” 祁越的心瞬间沉到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冷冷道:“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别人。” 苏子归没有理他,固执道:“解药给我!” 祁越搅拌着手中得汤药道:“你先把身子养好,解药到时候本王自会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带回去!” 说罢,便要了一汤匙药喂在苏子归唇边,苏子归歪过头去不吃,坚持道:“解药给我!” 祁越无奈。只好道:“你把这药喝了,我便给你解药。” 苏子归二话没说,伸手便在祁越的手中将汤药接过来,一饮而尽,随即将碗塞回七月的手中,伸出手来,道:“解药给我。” 祁越看看手中的碗,又看看苏子归伸出来的手,看着这样固执的苏子归,突然就笑了。从怀中将解药拿出来。交到苏子归的手中,苏子归拿过解药,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祁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斗篷给她披上,道:“马车我早就准备好了,让他们送你回去。” 苏子归没有回话,但是以她的身体条件,现在已经是回不去了。 穆伯守在大门口,看着苏子归坐着五王府的马车回来,心中大惊,小心的将苏子归扶下马车,见她脸色苍白,也不忍说些什么话,担忧的问道:“王妃您没事吧,脸色怎么如此差?” 苏子归摇摇头,没有将自己已经流产的话说出来。问道:“王爷可还好?” 穆伯扶着苏子归往府里走,道:“好着呢,脸色看上去比前几天更好了些。只是太妃娘娘回来了,您一会儿见到他就说您是从太医院回来的,别问为什么。这么说就是。” 苏子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 有人进来跟兰静太妃耳语了一番,只见兰静太妃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道:“好,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子归进屋,就看见兰静太妃坐在祁宿身边,给他一口一口的喂着东西,苏嬷嬷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苏子归挣脱开穆伯的手,行礼道:“儿媳给婆婆请安。” 兰静太妃没有说话,直到给祁宿喂完了最后一汤匙的水,将碗交到苏嬷嬷的手里,才慢慢的转回身子来看着她,道:“你回来了?可是解药有了消息?” 苏子归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忍了这么久,身子早就撑不住了,但是还得硬撑着,此时见兰静太妃问话,便道:“是,儿媳已经有了解药,王爷不日便会好起来了,婆婆不用担心。” 兰静太妃笑道:“有王妃在,哀家自然不能不担心。你这是在哪回来啊?” 苏子归闻言诧异,只好按照穆伯的吩咐,道:“儿媳自然是从太医院来。” 兰静太妃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道:“大胆娼妇!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你明明是从五王府而来,这几天也一直都在五王府,并没有去过什么太医院!” 苏子归咬咬嘴唇,道:“是,儿媳是在五王府,但是是有原因的,儿媳是为了跟五王爷去要解药的!” 兰静太妃冷笑连连,道:“越儿自小与宿儿交好,为何他有解药不亲自给宿儿送来。而是让你去五王府去取?他又为何给我宿儿下药?” 苏子归自然不是那等逆来顺受的人,站起身子道:“这个儿媳不知,但是现在解药已经有了,那就速速给王爷服下便是。等到王爷醒来,一切都可真相大白。婆婆与其在这里跟儿媳胡搅蛮缠,还不如先让王爷服下解药。” 兰静太妃见她不顾礼法,自己没说话她便自行站起身子,十分震惊,又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更是气急,道:“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么没有教养的人才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联合自己的大伯下毒害自己的丈夫,更是在丈夫昏迷期间去和大伯苟合,我们府上要不得你这样的媳妇!来人呐,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扔出府去!” 苏子归见兰静太妃说出来这样的话,怒极反笑,道:“儿媳不知道您是在哪里听来的这样的话,但是儿媳只能说自己问心无愧。儿媳是出身不好,但是这也不是您拿来攻击我的理由。儿媳现在只知道,若是七天之内还不能给王爷服下解药,那便是真的回天乏术了!您不爱惜自己的儿子,我还爱惜自己的丈夫,还请太妃让开!” 一屋子的人都没想到苏子归竟然敢公然顶撞兰静太妃。苏嬷嬷回过神来,道:“王妃,还请您谨言慎行!” 苏子归冷笑道:“给王爷服下了解药,我自会谨言慎行,而不是现在!” 说罢,苏子归就想上前,苏嬷嬷以为苏子归要伤害兰静太妃,吓得惊声尖叫道:“来人,快来人!保护太妃和王爷!” 话音刚落,就从屋外进来五位黑衣人,排成一排站在祁宿的床前,领头人道:“王妃,还请您自重!” 苏子归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搞笑感,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苏嬷嬷道:“你笑什么!” 苏子归停下来,道:“笑你们可悲,防着不该防的人,以为王爷好的名义而拒绝他的救命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而你们却愚蠢的觉得为他铲除了一个背叛他的人,活在自己给自己的感动里,无能为力!” 摔倒在地 那便是了 解药 江湖地位 生活相对轻松 夫人有身孕了 租金是多少 若是什么 陷害 行刺 醒来 纠结 消停 认错 混乱 惹不开心了 绑架 被绑 解救 坦白 回京 不公 抛弃 不离 想起 计划 和亲 刁难 恩情 专宠 出走 离开 奇思 成功 准备 死心 无奈 看开 隐瞒 大战 注定 陷阱 除夕 戳穿 结束 感恩 心结 和解 牵连 高兴 赦令 决议 喜事 泄题 跟踪 招妓 被抓 妙计 临盆 科考 圆满 苏子归闻言回头,见是寒县沈府公子,沈修齐,便笑道:“沈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沈修齐见自己没有认错人,笑道:“我被祖母逼着来参加科考,不然便不认我这个孙子。” 苏子归哭笑不得,道:“沈老夫人近来身子可好?” 沈修齐笑着点头道:“挺好的,自从用你教的方法每日按摩之后,头痛的症状便不再犯了。” 苏子归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好。” 沈修齐问道:“苏大夫怎么会在宫中?” 苏子归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听祁宿道:“怎么在这儿?” 苏子归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君,九王爷。”然后又对祁宿道,“这位是我在寒县遇见的,沈府公子,沈修齐。当时在寒县,多亏了沈府的照顾了。” 沈修齐笑着行礼,道:“参见九王爷。没想到当日的苏大夫便是当今九王妃,多有冒犯了。” 祁宿道:“国宴之上,无须多礼。王妃当时,多谢贵府照顾了。” 沈修齐连道不敢当。 祁宿盯着沈修齐若有所思,问道:“不知道沈公子对兵部侍郎和户部侍郎这两个职位更心仪哪个?” 沈修齐闻言一愣,连忙道:“小人才疏学浅。不敢肖想,” 祁宿道:“国考状元郎,还才疏学浅,当真是谦虚了。你就说你更喜欢哪个,能做好哪个便可以了,无需在意其他的。” 沈修齐无法,只好道:“还是兵部侍郎吧。” 祁宿拍拍他的肩膀,道:“一会儿皇上就会宣布,你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学习如何做好这个职位,我希望你能在三个月之内便学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罢,不等沈修齐说话。便揽着苏子归离开。 沈修齐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本来想着完成祖母的交代,便打道回府,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没想到现在却要留在京都城当官,实在是天要亡他啊。 苏子归回头悄悄地看了沈修齐一眼,被祁宿拦回来,苏子归抬头看他,道:“这个沈公子我知道,性子散漫,不喜做官。你这么厉害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吧,为什么一定要他做官啊。” 祁宿道:“这不是我让他做官,而是皇上的打算。兵部和户部暂时由我和七哥管着,不是长久之计,经过这半年来的考量,发现考试中的三甲不管是胆识和学识全都是上上之选,特别是这个沈修齐,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本来就打算让排名前两位的考生接替我们,现在我见他之前对你多加照顾,便提前让他自己选个喜欢的,免得最后十分被动。” 苏子归看着祁宿一副“我这全都是为了你,我都是好心”的表情,无语凝噎。只好叹气,随他们去了。 果不其然,皇上在宫宴之上,先是郑重的宣布了将祁卿瑞立为太子的消息,随后便宣布了这次国考中获得前两名的考生,在经过许学士三个月调教之后,便由兵部侍郎和户部侍郎亲自教导,最后接管兵部和户部。 此举引得宫中一片哗然,众位大臣纷纷跪下磕头,求皇上收回成命。 祁寒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片乌央乌央的大臣,冷笑道:“不让他们两个做,难不成众位大臣还有别的好人选?” 众位大臣纷纷冒起冷汗,他们确实是没有。不过他们直觉如果让他们两个上位,那自己的利益将会减少。 祁寒冷笑道:“众位大臣在说话之前还是先动动脑子吧,想到对策之后再来反驳朕,若以后还是这样的状况,那朕当真是要考虑考虑,你们还适不适合现在的职位了。” 众位大臣被祁寒威严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比起以后的利益,还是现在先顺着皇上的意思做事比较靠谱。 祁寒看着底下的大臣,问道:“还有哪位爱卿对朕刚才的决定不满意的,站出来吧。” 话音落下,底下久久未动,更是连大气都不敢传,生怕惹得皇上不高兴,丢了脑袋上的乌纱帽。 祁寒见无人有异议,便道:“众爱卿请起,落座吧。”随后看向科考头两名,沈修齐和石太来,道:“两位爱卿。可有异议?” 沈修齐和石太来连忙跪下,道:“微臣没有异议,谢主隆恩。” 一场盛筵开始,有人开开心心,有人食不下咽。 三个月后,五十名通过考核的学生,在经过祁寒的提点之下,纷纷奔赴自己的岗位,替换下来的那些三王爷之前的党羽,在被贬之后,被祁寒派去的人暗杀,无人知晓。 还剩下的不足为惧的屑小,祁寒没有动,一来还没有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二来一下子大换血容易引来恐慌,不是良策。 夜月国自从被祁宿打败之后,便一直没有惹是生非,老老实实的按照协议朝贡。祁寒也当做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欣然接受。 半年之后,祁宿向皇上提出辞官,皇上应允。祁宿带着苏子归离开京都城,外出游山玩水。 第一站,应苏子归的要求,先去寒县看了翠浓。 那天风和日丽,翠浓刚将洗完的衣服晾在衣架上,一转头,便看到苏子归站在背光处,冲她笑。 翠浓还以为看错了,看了好久。直到苏子归道:“怎么,许久不见,翠浓姐姐不认识我了?” 翠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苏子归笑道:“我们打算去到处看看,惦记着你,刚出京都城便先来了你这里。你过得怎么样?小心儿可好?” 翠浓抓着她的手,道:“好好好。有你派来的人照顾着,怎么会不好?快些进屋。” 苏子归跟着翠浓进屋,见倾心睡的正香,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长得真像你,日后必定是个大美人。” 翠浓看着睡梦中的倾心,脸上闪着柔和的光,道:“我只求她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苏子归再没有多说什么,既是女子,那这一辈子便是被多方呵护着的,到底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郡主。 在翠浓这里住了没多久。苏子归便告辞了,翠浓有心留她,但也不忍心让自己耽搁了她的行程,便亲自做了些吃食让她带着路上吃。 大半年时间,用脚步丈量着整个大璃国,祁宿顺便考察了一下新上任的各位考生的管辖区域。心中放下心来。到底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多,知道老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做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一天早晨,苏子归闻着肉包子的味道,竟然觉得恶心,忍不住跑到外面呕吐。 祁宿不知道怎么了。赶紧让寒风去将随行的大夫请来。只是苏子归心念一动,了然于心了。 果不其然,大夫把完脉之后,便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这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是双生子。” 祁宿有些不知所措,苏子归也觉得惊讶,没想到是双生子,笑着让秋词给了大夫打赏的银子,祁宿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苏子归也不管他,吃着秋词刚刚让人换上来的水晶虾饺,小口的喝着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吃不下也要多吃一些。 但是无奈,孕期反应太过严重,基本吃什么吐什么,吃多少吐多少。 急的秋词团团转,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就是不见效果。 缓了几天终于接受这个消息的祁宿一声令下,收拾包裹,打道回府。苏子归虽然还想继续走下去,但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了,只好听从祁宿的安排。 一个月后。刚到府上,就见兰静太妃,祁善和李氏、沈佳音和夜笙早就等在了府里,还有皇上派来亲自照顾苏子归饮食起居的叶御医。 苏子归看着这阵仗,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怀个孕竟然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祁宿直接没有让苏子归下地,直接抱回了芙蕖阁,叶御医给苏子归把完脉,开了个调养的方子,有开了个安胎的方子,结束之后,众人才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三个女人并兰静太妃则是问苏子归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说一些注意事项,并将这些日子来京都城发生的好玩的事情说给苏子归听。 另一边三个男人则是问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新用之人是否可靠一些问题。 送走了他们,苏子归坐在床上,抱着祁宿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外面圆圆亮亮的月亮,道:“我现在才觉得是真实的,这一生终于是圆满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便没有遗憾了。” 祁宿亲吻着她的额头,道:“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便没有遗憾。” 八个月之后,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苏子归的痛苦声也终于停止,苏嬷嬷和秋词一人抱着一个小婴儿笑容满面的走出来,道:“恭喜太妃,恭喜王爷,是龙凤胎,母子平安。” 祁宿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地。 苏子归醒来,见祁宿坐在自己身边若有所思,笑道:“想什么呢?孩子呢?” 祁宿这才回过神来,让秋词将小孩子抱过来,苏子归问道:“可想好了名字?” 祁宿笑道:“想好了,卿顺,卿好。愿他们二人一生顺遂便好。” 《绝品伴读医妃》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