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夏(1V2)》 送外卖 秋季学期刚开始时,夏天还没过去。 雷声訇訇,天上堆积着厚厚的云层,将光亮遮住。下午四点,天色便阴暗得像是马上要入夜。 贺司阳路过一间教室,被眼尖的学弟看到,直接被邀请进了教室里观摩学弟学妹们进行模拟企业实践。 他刚从国外交换回来,学弟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他。 贺司阳今天心情还不错,一直脾气很好地知无不言,甚至还掏出手机来给在场的学弟学妹们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选的是外卖平台上附近评分最高的咖啡店——2W。 外面开始下暴雨了,下雨天和冰咖啡更配。 然而2W咖啡店的老板可没贺司阳这么好的心情,暴雨天配送的骑手少,系统派单派了半天都没有一个骑手接单。柜台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冰拿铁开始从杯身上不停地渗出水珠,幸好店里的制冰机制出的冰块是实心的,融化的速度比空心的冰块要慢很多,但也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咖啡会失去最佳的品尝风味。 店员小林一脸难色地看向老板:“微姐,要不要给客人退款?” 被称作“微姐”的叶唯微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齐肩的短发别在耳后,发色水亮,发尾微卷,看似简单的造型,却是她专门飞去韩国花了大价钱做的。 这家咖啡店由于只卖咖啡,所以仅有两名工作人员,老板叶唯微和店员小林。叶唯微负责手冲咖啡和烘豆业务,而帅哥小林负责不怎么需要技术含量,只需要咖啡豆好和设备先进就能上手的意式咖啡冲煮业务,顺便当一下花瓶招揽生意。 由于天气恶劣,今天的出杯量锐减,店里客人也不算多。叶唯微皱着眉头说道:“算了,我去送吧,不等骑手了。” 这个客人一下子点了十杯,退单的钱她心疼。 她这家咖啡店的主要客户群虽然不是位于叁公里以外大学城里的穷学生,而是800米开外的写字楼白领和蜂拥过来打卡的网红,但毕竟她才开业不久,正是需要口碑的时候,她可不想在这时候收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差评。 而且,万一点单的客人是老师,她还能发展几个稳定的客户。 环保的纸质包装袋会被雨淋湿,于是换成了塑料袋。叶唯微在小林的帮助下,将十杯咖啡妥帖地放进车后备箱。坐进驾驶座之前,她对小林说道:“待会儿我不回来了,等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你也打烊吧,早点回去休息。” 小林点点头,问道:“是要和尹煊约会吗?” 叶唯微的脸上荡漾出一抹笑:“是啊,他好不容易有空。” “难怪他最近都没来过店里了。” 大雨滂沱,不停地有雨漂到身上,撑着的伞也被风吹得有些歪,于是这个关于“约会”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叶唯微就急忙钻进了车里,踩着油门一路平稳地向F大驶去。 刚进校门,她就开始后悔今天为了低调,开了一辆mini出来,这车减震太差了,F大校园里减速带多到恐怖,又高又硬,每过一个减速时带她都在担心后备箱的咖啡会不会撒出来。 幸运的是,车开到导航目的地时,雨已经小了很多。更幸运的是,那十杯咖啡的包装都完好如初,杯口封着塑封膜,一滴都没撒出来。 叶唯微戴好蓝牙耳机,拨通了客人的电话后,才冒着雨一手提着五杯350毫升的咖啡朝教学楼里面走。 电话响了两声,马上被接起—— “喂?”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干净又清澈的感觉。 “是贺先生吗?”叶唯微很有当外卖员的天赋,在电话里不自觉用了尊称,“您的外卖到楼下了,请问您在几楼?” “几楼?”电话对面的人好像跟旁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再开口时便是——“还是我下来拿吧,你应该进不来。你在哪里?” “就在进门的地方。” “好的,你等我一下。” 话讲到这里理应要挂电话了,但叶唯微空不出手来,只好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对方先挂电话。 凑巧的是贺司阳正准备挂电话时,有个学妹被推搡着走了过来,满脸通红。 即使这种场景对他来讲并不陌生,但不管经历多少次,他仍旧觉得尴尬。所以他一时之间忘了挂电话,直接摁了锁屏键,将手机揣进了裤兜,又顺便从裤兜里摸出一对耳机戴上。 一手推开教室门,他示意学妹有什么事出去讲。 贺司阳原本就是偏凌厉的长相,不笑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接近,虽然他现在的表情跟之前比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学妹也是个聪明人,她总觉得他推拒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是,她被班上女同学架到这个份上,此时认怂也有点亏,于是她干脆一咬牙跟了出去。 走廊里回荡着别的教室老师上课的声音,学妹抬起头看向贺司阳,硬着头皮问道:“那个……学长……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说完没等他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不给也没关系啦,我就……就试一下。” 贺司阳松了一口气,抓了抓松软的头发,委婉地拒绝道:“的确……不是很方便,所以,不好意……”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喷嚏响,贺司阳一个“思”字卡在喉咙没有说出来,他顿在原地眨了眨眼,只听见耳机里又传来一句:“不好意思,我双手提着咖啡,没有手挂电话。” 面前的学妹正表情奇怪地望着他,他回过神来将电话挂断,皱着眉头道:“抱歉,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那我就先下去拿外卖了。” 学妹怔怔地回道:“哦……好。” ————— 依旧是设定在没有疫情的世界啊,因为如果考虑到疫情的话,大学外卖都送不进去,故事也不会开始。 不会太快上肉,因为想慢慢讲故事~ 最后,求珠珠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手贱 叶唯微还真不是故意要窃听别人的隐私,只是她等待了几秒之后,正想提醒对方先挂电话,他就被人叫住了。那个打断别人交谈的喷嚏也是实属意外,她站在教学楼门口,四肢都沾了点雨珠,风吹过来,身子一打颤,就没忍住。 她听到那个学妹叫他“学长”,那肯定就不是老师了。 现在的学生都喜欢喝奶茶,咖啡对他们来讲吸引力不大。潜在客户眼看着要告吹,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对这名“学长”的长相产生了某种期待,他应该……外形条件还不错。 半分钟后,当贺司阳出现在大厅时,直觉告诉她,这应该就是那个客人。 贺司阳一身穿搭其实很简单,就是大学男生最常穿的T恤加短裤,只不过因为他很高,骨架又完美,所以整个人气质特别的超群,典型的健气阳光大男孩,五官还贼精致的那种。走近之后,叶唯微才看到他耳朵上戴着和她同款的LV蓝牙耳机,只不过她戴的是粉色,他戴的是黑色。 她决定丰富一下关于他外形条件“不错”这个评价。 岂止是“不错”,简直“不错”到要是她大学时期身边能有这样的货色,她也不至于换男朋友换那么勤快了——冲着他这张脸和这副身材,她也能宠爱他宠爱得久一点。 当然,如果他看起来表情更温和一点就好了。 叶唯微在他走近之后率先开口问道:“请问是尾号为****的贺先生吗?” 贺司阳点点头,虽然依旧是一副又凶又拽的样子,但好歹没多说什么。 “不好意思久等了,”叶唯微摆出职业假笑,“因为您点单的时候下暴雨,所以没有骑手接单,送晚了一点,希望没有耽误您的事情。” 叶唯微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高奢品牌基础款T恤搭配背带裤,两根背带从腰后交叉挂上肩头,原本应该是一副体面又俏皮的打扮,但由于她双手一直提着东西,因此左边的背带已经滑到了手肘处,有些狼狈。 负荷过重的双手将咖啡递出,面前的帅哥一手接过她右手的手提袋,另一只手居然先帮她捞了一下那根垮到手肘的背带,才接过她左手的咖啡。 时间停顿了一瞬,叶唯微张大眼睛看向他,他却一挑眉毛,学着她在电话里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我见你双手提着咖啡,没有手……” 有意思…… 这小屁孩儿,还挺睚眦必报。 不过,窃听告白现场这种事的确是她理亏,所以她没和他计较,闷笑着将背带整理好,对着贺司阳开口道:“冰咖啡要趁冰块融化之前喝,如果觉得好喝的话欢迎来店里品尝。” “……” 贺司阳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拐进楼道之后他才冷静下来。 被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听了电话,他诚然有些不爽,但他也不是个那么小气的人,在见到她的那瞬间他也明白她的确没说假话。 那他为什么要手贱呢? 可能是因为她看起来真的有点狼狈,衣服上全是雨渍,头发还有点湿,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虽然在笑,但眼里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她难道在怪他不该在大雨天点外卖?可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工作吗?他怎么会知道没有骑手接单? 他胡思乱想着,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干嘛。随口找了个理由补救,她居然还笑话他! 回到教室,将咖啡分了下去。贺司阳看着自己手里那杯冰拿铁,突然有些膈应。 这老板娇里娇气的,做出来的咖啡肯定好喝不到哪里去,还想让他光顾她的店,做梦! 可是,刚刚跟人聊了半天,口好渴。 还是勉为其难喝一口好了。 Damn! 为什么会这么好喝? 未婚夫 叶唯微送完外卖之后,回到车上,才发现自己头发有点湿,幸好底妆防水效果还不错,没必要重新补妆。她开着车朝早就预定好的米其林餐厅驶去,一路上心情还有点小雀跃。 她和尹煊也半个月没见了,居然有点想他。 尹煊是她的未婚夫。 两个月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靠相亲来结婚,如果不是拜她爷爷所赐的话。 叶唯微的爷爷是云南普洱的一名豆农,种咖啡豆起家,云南的豆子虽然品质好,但在咖啡产业链中一直没有定价权与话语权,市场占有率低,利润十分微薄。 到了她父母这辈,因为感觉没有出路,于是背井离乡来了S市打拼。为了寻求转型,跟大多数寻豆商一样,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非洲。年轻的夫妻精力充沛,又热爱冒险,跑到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亲自去寻豆是常事。后来,家庭小作坊慢慢扩张成了一家大型咖啡豆供应公司,成为国内最大快餐连锁店的长期供豆商。 投胎小能手叶唯微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含上了金汤匙。或许父母都想把上一辈艰苦奋斗的精神给传承下来,所以在叶唯微能走能跳之后,还几次叁番带着她一起去非洲寻豆。 叶唯微小时候也皮,寒暑假一回老家村里就跟老虎归山似的,谁都管不住她。血液里根植的冒险精神让她不怎么害怕吃苦,但她唯独不太喜欢去非洲,那地方太贫瘠了,蚊虫无处不在,亚的斯亚贝巴的街头又喧闹又挤。以前的咖啡馆都是些苍蝇馆子,塑料矮凳和桌子缝隙里藏着永远都弄不干净的污渍。 去肯尼亚追过几次动物大迁徙之后,她就对那片土地彻底失去了兴趣。 根本原因也不是别的,就是她每次从非洲回来,皮肤都会被晒成小麦色,而班上同学不管男孩还是女孩看起来都白白嫩嫩,就她一个人像只野蛮生长的丑小鸭。 人在产生美丑概念的初期,总是会盲目地追求白,想要白得发光的叶唯微从此便学着她那些S市本地的同学一样,喜欢上了高级酒店,丝绸床品,高奢服饰等一切纸醉金迷的物品。 自从精品咖啡的概念兴起之后,她爸妈的公司便开始进军精品咖啡届,为一些国内小型的独立咖啡店供应生豆。高端低端两手抓,线上线下齐开花,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比起成为一名咖啡豆供货商,叶唯微自己更喜欢成为一名咖啡师直接面对客人,于是她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参加各种大型咖啡师比赛,烘焙、冲煮都是她的强项,证书赢了不少,也算是没辱没她父母的名声。 决定自己开一家独立咖啡店也就是近一两年的事情,从选址到建筑设计都是她亲自参与,邀请了日本的设计师,将咖啡店整体打造成了一座日式庭院,木制墙体外架了整面玻璃幕墙,上面印着咖啡店的招牌。庭院用枯山水造景,还设了座位专门供客人拍照。天气好的时候,慕名而来的网红们能在那里拍一下午。 产业是自己家的,所以不需要出租金,但前期投入的资金也很多,她出了20万,她爸妈出了剩下的大几百万。 也就一辆宾利的钱,她妈居然还跟她谈条件,逼她去相亲。 以前她爸妈可从来没表示过催她结婚的意愿,叶唯微很震惊,于是追问她爸他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需要把唯一的亲生女儿给卖出去。 叶唯微的妈妈刘女士和老叶面面相觑,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说起来还挺老套。 叶唯微的爷爷当豆农的时候,偶然结识了下放到云南插队的尹家老爷子,二人那时候性情相投,关系好得不得了,后来尹家老爷子回了S市,就渐渐由于事忙而断了联系。 近年来叶爷爷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还很硬朗,只是不爱出远门。老叶好不容易说动他来S市探亲访友,结果一来,就跟尹家那老爷子碰上了面。 耄耋之年遇上年少好友,自然是一见如故,刚好各自家里还有适龄的孙子孙女还未解决人生大事,于是二人便想出了相亲这种馊主意。 倒也没有强制性的包办婚姻,只是想让两个小辈先见一下面。 刘女士对这桩婚事的促成很热心。因为近几年来,一些家底比较丰厚的独立咖啡店都不找咖啡豆供应商拿货了,他们喜欢去各种咖啡出产大国举办的顶级生豆赛事上直接竞标豆子,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于是叶家这种中间商的利润受损了不少。刘女士正想和巴拿马那边的咖啡豆庄园主搭上线,试图将失去的部分市场给抢回来。 而尹家明面上的普阳资本,有一部分产业是在巴拿马投资庄园,种植咖啡豆。 叶唯微起初是不愿意的,她有钱有颜又爱泡小鲜肉,为什么要想不开给自己套个枷锁呢?从小见惯动物世界的她,内心当中可没什么从一而终的概念。 在动物界,流行的可不是一夫一妻制。 刘女士苦口婆心:“你去见一见呗,据说长得跟明星似的!你要看不上,妈肯定不逼你。” 家长们就是这样以退为进,偏偏叶唯微还吃这一套。她爸妈就她这一个孩子,从小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她,她该知恩图报。 于是她便去见了,见完回家居然满面春风。 老叶和刘女士心里奇怪,问道:“怎么了闺女?你看上对方了?” 叶唯微没点头也没摇头,但她这态度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有那么帅吗?”刘女士问,她知道自己女儿可是个终极颜狗。 帅当然是帅的,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跟她相亲的那个“尹煊”,叶唯微以前见过。 她喜欢男人蠢一点 两年以前,在叶唯微25岁时,她曾参加过世界咖啡大赛。那年的比赛她拿了中国赛区的冠军,当时给她颁奖的便是尹煊。 他的外形无疑是优越的,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将他精壮的身躯包裹住,五官清俊,气质又冷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想让人将他剥光的禁欲气息。 凑近看,那股气息更加诱人。 他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奖杯和证书,屈肘的动作导致他的西装袖口往上缩了一截,露出性感的腕骨,握着奖杯的手指修长而匀称,在递给她的时候,他的眼神终于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十分官方地对她说道:“恭喜你,继续加油。” “谢谢。”她刚准备摆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他便要轻飘飘的移开目光,她急中生智,又加了一句,“给我颁奖是你的荣幸。” 她是故意说错的,但说完之后她又装作是不小心口误的样子,赶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都喜欢笨女人,适时的笨能增强反差感,还能让他们觉得好掌控。她已经让他见识到了她优秀的业务能力,接下来只需要让他看到自己笨拙的一面,降低心理防线,还怕将他搞不到手吗? 果然,他冰山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甚至看到他低头转向下一位领奖者时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按照她以往的战绩,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再费神了,自会有人给她送上名片或者微信等联系方式,但那天直到主办方举办的酒会结束,尹煊都没有过来找她。 跟她一起参赛的一个短发帅T笑话她:“今天失手了?” 叶唯微咬牙,盯着不远处端着酒杯跟人相谈甚欢的尹煊,不甘心地问道:“快用你的gay达探探,他到底是不是深柜?” 不然没道理不上钩啊! 其实也不怪她胡思乱想,而是咖啡圈里基佬和蕾丝真的太多了,叶唯微这种异性恋才是稀有动物。 帅T遗憾的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他不是,他只是单纯没看上你。” 叶唯微是那种典型的富家恶女长相,五官精致,牛奶肌肤,眉眼间总是萦绕着一股讨人厌的傲气。亲和力为零,不笑的时候,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发脾气,但她笑起来又跟个二愣子似的,傻里傻气。 叶唯微:“滚!” “不过说真的,你可能不太符合这种有钱男人的审美,他们喜欢那种清纯的、看起来好掌控的。” 叶唯微深以为然,现在的有钱男人都精明得很,生怕自己被人骗财骗色。一旦想通这一点,她再看尹煊就没那么有魅力了。 不光是男人喜欢女人单纯一点,她也喜欢男人蠢一点。 得益于优越的家世和姣好的容貌,叶唯微自小就是被众星星们捧着的那颗月亮。在感情上,不说无往不利,但至少没经历过什么青春疼痛事件,更没有在深夜里为着某个人买醉痛哭过。 或许是因为她的选择太多,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对一样东西太过执着。 她长情,却又不长情。 长情的是从小到大她只喜欢一种类型的男孩儿,那就是帅的,还得是那种充满了少年感的、青春洋溢的、丝毫不打折扣的帅;不长情是因为她在将对方搞到手之后就没了兴致,别说经营一段感情,就连对方在她身边呼吸,她都觉得是一种打扰。 但她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好女孩儿,一来她从不约炮,二来她从不养鱼。不喜欢了就说清楚,断干净,免除后顾之忧。 尹煊虽然在气质上不是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但毕竟是没有吃到嘴里的肉,过了两年以相亲这种毫无期待的形式再见面,她又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况且,作为结婚对象来说,冷淡疏离的性子简直正中她下怀。 老叶见她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闺女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个尹煊的身世有些曲折。” 让他先主动 “怎么个曲折法?”叶唯微问。 豪门八卦这种事还是刘女士比较在行,总结起来便是—— 尹老爷子的儿子尹书杰,大学时期有个初恋女友,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分手了,但分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当时那女孩儿怀孕了。多年后尹书杰结婚生子,也有了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这个时候,他和初恋重逢了,还知道了当年的女友给自己生了个孩子。 于是二人旧情复燃,尹书杰和原配离婚,初恋女友带着儿子顺利嫁入豪门。 叶唯微皱了皱眉头,从恋爱脑中抽离出来:“尹煊就是那个初恋的儿子?” 老叶点点头,不禁为刘女士优秀的概括能力点赞。 “那个原配的孩子呢?” “跟着妈妈走了,连姓都改了。”刘女士说。 叶家的产业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发展壮大的,老叶和刘女士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到现在,感情牢靠而稳定,所以他们在为女儿考虑婚姻的时候,自然也会更希望对方家庭也是稳定而幸福的。 但这一切还是以叶唯微的意思为准,如果对方品貌俱佳,那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总之,要不要继续接触下去,你自己拿主意吧,”老叶说,“我们不干涉你。” 让叶唯微自己拿主意的后果便是她盲目自信自己能把尹煊这颗好白菜给啃下,身世曲折一点她倒不是很在乎,现在的有钱人,家庭关系都很复杂,她家算是异类。 叶唯微这里一旦点头,尹家那边也是给足了诚意,商务合同和婚前协议打包送上,只等两个小辈擦出爱情的火花,就可以完成人生一大任务了。 可惜,二人不咸不淡的来往了两个月,关系却一直没什么大进展。 叶唯微这边是近两年来越发觉得男女关系这种事情无聊得很,谈恋爱上床都不如煮咖啡来得有意思,而且她自从自己当了老板之后,真的每天都累成狗,筹备开业那段时间黑眼圈重得连遮瑕都盖不住,直到最近生意稳定之后才稍微轻松一点。 找个对家族事业有助力、颜值又能下饭的老公,也挺好。在她看来,自己虽然对尹煊感兴趣,但撩人这种事毕竟需要动脑子,既然婚期已经定下,他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那自己为何不将精力放在更需要她费神的事业上呢? 而尹煊虽然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吃饭约会就像完成任务,但光就任务的完成度来讲,他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他能记得她的口味与喜好,每次见面都会准备礼物,礼貌周到风度翩翩,表面功夫无可挑剔。 叶唯微开着车到达吃饭地点的时候,尹煊已经等在那里了。窗边的位置,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霓虹照在他脸上,像电影画面一样。 “等很久了吗?”叶唯微走过去。 他转过头,疏淡的眼神在她脸上聚焦:“没有,我也刚来。” 说着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她坐下的时候,还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 “今天被雨淋了吗?”尹煊在她身后问道。 “是不是有点油?”叶唯微又准备抬手摸头发,却被尹煊轻轻捏住了手腕。 “别摸了,越摸越油。”他放开她,坐回自己的座位。 她和尹煊之间的肢体接触差不多都是这种程度,一直维持在社交距离,没有更近一步。但每次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让她心神一颤,于是她更加渴望看到他那张冷淡的面孔动情时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她要慢慢的,让他先主动。 今天吃的是法餐,菜品精致,上菜的节奏也无可挑剔。只是叶唯微在吃最后一道甜品时,突然感觉脸上沾了一根细毛,有点痒,用手背蹭了几下,还是感觉没蹭掉。 她的动作太奇怪,终于引起了尹煊的注意:“你怎么了?” 叶唯微用指腹抠了一下自己的左脸,苦恼道:“脸上好像沾了根头发,弄不下来。” 真正的淑女会借机去洗手间自行整理仪容,但叶唯微可不是个淑女。她看着尹煊微微颦起的眉毛,微笑道:“要不你来帮我看看?” ——— 为了报答大家收藏投珠的热情,今天加更两章,把过渡章更完。 所以,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能交出你们的珠珠了吗? 礼物 法餐厅的灯光布局得很讲究,光线柔和的吊灯悬在一张张桌子上面,尽心尽力地衬托出每一盘食物的美好。尹煊的脸凑近的时候,光线正好落在他的头顶,由于背光,所以叶唯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眼神正全神贯注地落在她的左脸上。 她本能地觉得这种对视有些不公平,虽然她对自己的皮肤状态有足够的信心,但她不喜欢像个透明人一样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 倒转的局面让她局促起来,手指在椅子边缘绷紧,她率先移开了目光试图低下头。 “别动。”他的手虚虚的笼住她的脸颊,修长的小指不小心蹭了一下她的脖子,又迅速缩了回去。 叶唯微被迫接受他目光的逡巡,脸颊像是要被他手心的热度烧烫。脸上那根恼人的绒毛被他拈起,痒意缓解了不少。 任务完成,尹煊慢慢退开。她还没来得及松气,脸颊又开始痒了——还是那个相同的位置。 这下她可没那个耐心了,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嘴里还念道:“不行不行,还有一根。” 因为她动作幅度太大,尹煊只得再次隔着桌子倾身过来,凑近的瞬间,他突然笑了。 叶唯微莫名其妙,只觉得脸颊被柔软的指腹触碰了一下,耳边是尹煊低低地道歉声:“是我的错,刚刚没把它弄起来,现在好了。” 是真的好了。 叶唯微看到他难得一见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心里却在不住的打鼓。 他是故意的吗? 他是故意的吧! 为了找回点场子,叶唯微轻咳一声,问道:“这次没给我带礼物吗?” 他两手空空,肯定没带礼物。她也不是想发难,只是想看看他无措的样子。 可是尹煊似乎永远都不会出错,听到她的问话,他丝毫不慌,平静地说道:“带了,明天会有人给你送到店里去。” “什么东西啊?”她好奇。 “一公斤生豆,波隆庄园的红标瑰夏,处理方式是日晒,”他顿了一下,“我记得你比较喜欢日晒的豆子。” 瑰夏树种发源于埃塞俄比亚,但最优质的豆子却集中在巴拿马。波隆庄园是尹家在巴拿马投资的庄园。作为后起之秀,虽然知名度比不上在咖啡届如雷贯耳的翡翠庄园,但近几年波隆庄园出产的豆子品质和数量都非常优质,除了每年筛选优质生豆参加BOP之外,庄园内部还会举行甄选竞标,一部分供独立咖啡店竞标出售,一部分通过直接贸易出口。 刘女士看中的就是波隆庄园直接贸易出口的这部分豆子,而尹煊送给叶唯微的,是庄园竞标中品质最高的红标瑰夏。 叶唯微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份礼物她可太喜欢了,尹煊果然是个高手。 这一局她被一公斤的瑰夏收买得彻底,分别的时候,她真心实意地冲着尹煊道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回头我为这批豆子设计个烘焙曲线,烘出来再拿给你尝尝。” 尹煊点头,黑沉沉的眼珠看着她:“嗯,那我等着。”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客套的告别。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叶唯微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拥住了他。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他来不及作出反应。 清冽的香水味向着他的鼻孔钻来,他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再闻一口,她就已经松开他,大方向他道了一声别,踏着轻快的步子钻进了她那辆敞篷小mini,笑眯眯地走了。 秘书小李站在他身后问道:“尹总,要回家吗?” 小李指的“回家”是指回尹家的宅子。尹煊出差了半个月,理应回老宅去问候一下母亲。但他今天累了,不想再应付任何人,于是他摇了摇头,决定回自己最常落脚的一处住宅。 一盏盏华灯从车窗外掠过,尹煊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搁在窗沿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明明手上空空如也,但那根原本糊在叶唯微脸上的细小绒毛却好像还粘在他指尖,钻心的痒。 * 第二天到店,尹煊的秘书已经将瑰夏生豆送到了店里。小林望着整整一公斤的红标瑰夏咂舌道:“微姐,这够我们卖一年了吧!” 瑰夏是最贵的精品咖啡,其中红标瑰夏的价格更是昂贵。叶唯微这里有几种价格不等的瑰夏豆,价格最高的是来自翡翠庄园的红标瑰夏,一杯定价899,属于隐藏菜单,资深咖啡爱好者问起来,她才会出售。 尹家的波隆庄园出产的瑰夏同样品质优良,但具体定价还需要进行杯测之后才能得知。 叶唯微的咖啡店除了装修用心之外,口感也是无可指摘,因为她从来都是自己烘豆子,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咖啡豆的新鲜度。 她店里有两种烘豆的机器,一种是可烘12公斤生豆的PROBAT咖啡烘培机,这是叶唯微店里最贵的财产,金色的火车头,摆在店里,又拉风又实用;一种是家用的IKAWA,她在烘焙样品的时候会使用这种小型设备来慢慢将口感调到最佳。 一上午,她都沉浸在烘豆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甚至还哼起了走调的歌。 下午两点过后,店里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基本上都是来喝意式咖啡的。 叶唯微的手冲工作台门庭冷落。 正打算过去帮帮小林,柜台外突然站过来一个人影,紧接着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一杯瑰夏。” 耶!今天她的手冲业务终于要开张了! 叶唯微惊喜地抬头,笑盈盈的脸对上对方的视线。 “咦?”她愣了一秒,笑容渐渐加大:“是你啊!” ——— 咖啡庄园的知识跟现实有出入。 好喝吗 “是你啊?” 贺司阳也愣住了。 怎么,她很期待见到他吗? 他今天跟着老师在附近的金融街开会,中途无聊溜出来乱晃,顺便想买杯咖啡。 在这家店门口停留完全只是因为它的日式建筑风格让人想起了blue bottle在京都南禅寺的那家店而已——那家店可以说是全日本最难喝的小蓝瓶。 而这家咖啡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故意营造这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看起来就很有过渡营销的味道。 准备转身离开时,他才看清楚院门口立着的木质招牌上印的那两个大字——2W。 是他昨天点外卖的那家店。 那杯咖啡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可以说是他近期喝过的咖啡当中,最令人惊喜的口味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老板看起来这么高兴? 贺司阳微妙地抬了抬下巴,视线闪躲了一下,目光在叶唯微的头顶打了个转儿,又重新对上她的眼睛,问道:“你这里的瑰夏产地是哪里?” 看来是个懂行的。叶唯微更高兴了,眼睛泛着光向他介绍道:“便宜点的是埃塞俄比亚瑰夏村,贵的是巴拿马翡翠庄园和艾利达庄园,蓝标、绿标、红标都有,处理方式也不同,看你要哪种。” 波隆庄园的豆子还没定好价,暂时不能出售,所以她没有提起。 边说她边将标有产地、编号、海拔高度、风味等详细信息的卡片拿出来朝贺司阳递过去:“你仔细看看吧。” 贺司阳接过,在她面前的高脚椅上坐下,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拿着那几张卡片看了起来。 即使是产自埃塞俄比亚的瑰夏,价钱也比其他的精品咖啡要贵出一大截,客人在挑选的时候往往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叶唯微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他的选择。 隔着一个操作台,她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个颜值高到过分的男孩儿身上。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耳边和脖颈的头发被推得很短,时下流行的男生发型被他驾驭得很好。虽然此时他正低着头,看不清五官,但仅仅是完美的头骨与隐藏在T恤之下的宽阔肩胛就已经足够让人心驰神往。 店内的女客频频朝这边侧目,叶唯微不小心和几个美女对视上的时候,也不尴尬,而是互相交换了一下“有帅哥大家一起共赏”的眼神,再克制地抿住嘴角。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表情有愈渐猥琐的趋势,叶唯微收敛了笑容,弯腰将双肘曲在操作台上。 她本意只是想向他推荐一下,但她弯腰的的瞬间,突然看到了贺司阳略微泛红的耳朵。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便抬起头来指着一张卡片做出了决定:“日晒的这个,翡翠庄园红标。” 叶唯微这时还趴在工作台上,两颗脑袋一下子凑得很近。她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颜色很浅,眼珠像玻璃弹珠一样,眼角微微上扬,搭配着弧度美好的眉弓,整个人透着股健康又茁壮的劲儿。 叶唯微直起身,确认道:“这个有点贵,899一杯,你确定要这个吗?” 虽然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叶唯微总觉得他刚刚选择的有点慌乱。 普通的客人在选择咖啡的时候,通常会偏爱加奶加糖的意式咖啡,而手冲咖啡,如果不是真心爱好咖啡的人士,是品尝不出咖啡的风味的,他们只会觉得手里的那杯咖啡酸、涩,难喝。 一杯顶级瑰夏,如果不是冲泡给懂得欣赏的人,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因此,作为一个良心商家,她有必要尽到提醒的职责。 “就这个。”贺司阳拿出手机,扫码买单。 那行吧。 叶唯微准备好冲煮工具,磨20g豆子,用93度水温注水,先浸湿滤纸和滤壶,倒出废水,然后才开始正式冲煮。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莹润的双手在灯光的映衬下白得夺目。浓郁的花果香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一个嗅觉细胞。 当然,嗅觉受到刺激而感到心情愉悦的也许只有叶唯微一个人,因为坐在她面前的贺司阳并没有流露出很陶醉的表情,而是平静地撑着脑袋盯着她手上的动作,间或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以前喝过瑰夏吗?”叶唯微没话找话。 贺司阳将目光从她手上移开,抬眼看她:“喝过。” 那就好,叶唯微稍稍放心。 她将冲煮好的瑰夏朝他推过去,一脸期待。 贺司阳端起杯子,先是闻了一下,然后浅浅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叶唯微对自己的手艺向来自信。 贺司阳喝了第二口:“还可以吧。” 事实上,真的非常好喝,果香怡人,入口顺滑,风味明亮而有层次感,水果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回甘还带着柑橘和茉莉的花香。这种口感的产生并不仅仅是因为豆子的品质,还和咖啡师的技艺息息相关。 由于从小便接触咖啡,所以贺司阳对于咖啡的口味很刁钻。叶唯微呈现出来的这杯瑰夏,口感近乎完美。 但他不习惯直白的夸人,所以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还可以”。 她对他的反应似乎有些不解,略带失望地对着他“哦”了一声。他有心想补救一句,但刚好这时来了另一个客人要喝手冲,她便高高兴兴地招呼别人去了。 贺司阳默默地将那杯瑰夏喝完,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再续一杯,肩头突然被人锤了一下。偏头一看,是他在学校的好友——周垚。 贺司阳开会溜得早,而周垚运气差一点,没跑掉。 此时对方正板着脸看着他:“咖啡好喝吗?” 贺司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唯微就像闻着了肉味般瞬移到周垚面前,微笑着问道:“请问要喝点什么?” “啊?我不喝,谢谢。”周垚不喜欢喝咖啡,于是拒绝得很干脆。 叶唯微点点头,很知趣地挪到一旁玩手机去了。 此时店里没有新客人来点单,只有音响在播放着一些不知名的小众音乐。贺司阳站起身来,走到叶唯微面前,说道:“叁杯澳白,打包。” 周垚冲他投来奇怪的一瞥,他没理。 澳白属于奶咖,这种咖啡叶唯微向来是交给小林来做,闻言,她没动身,只是朝站在收银台旁的小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忙活一下。没想到贺司阳却问了一句:“不是你来做吗?” 叶唯微愣了一下,放下手机:“那我来吧。” 以往也有客人指定要她来做咖啡,所以她不应该想多,但是面前这个男生——或许是因为他出色的容貌,所以当他提出这种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要求时,她的内心还是小小的虚荣了一下。 将叁杯咖啡打包好,她双手提着打包袋朝对方递过去。挂着塑料提手传递物品免不了会有短暂的皮肉接触,叶唯微已经习惯。 可是,贺司阳接过咖啡的时候,却不小心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很轻,有点痒。 你不对劲 叶唯微心神一动,正想探个究竟,他却敛着眉闷头就往外走。反倒是他那个不喝咖啡的同伴,笑嘻嘻地和她道了一声别,抬脚跟了出去。 “司阳,你不对劲。”周垚追着贺司阳说了一句。 贺司阳脚步缓下来,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给老师带杯咖啡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老师一个人又喝不了叁杯……” 贺司阳没回话。 “你不就是觉得我刚刚驳了她的面子呗!”周垚一脸了然,“你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女孩儿面子啊?” “你想多了。” 贺司阳不肯承认,周垚也不逼他。情窦初开,总是会害羞别扭一点的。他回头看了一眼2W店外透明的玻璃窗,突然兴奋:“她一直在看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夏日下午的阳光毒辣,晒得贺司阳脸有些红,他想回头验证一下周垚是不是在说真话,但又觉得这个举动太过欲盖弥彰。 已经习惯女孩儿示好的男孩儿此时也有点飘,他一把勾住好友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对我有意思……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 La Marzocco咖啡机的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响,叶唯微将视线从院子里那两个勾肩搭背的大男孩身上收回来,对上了劳模小林略带揶揄的眼神。 叶唯微叹了一口气:“小林啊,麻烦你再进步得快一点好吗?客人老是指定我来做咖啡,我也很烦的。” 小林撇撇嘴,骗人,明明很享受。 小林是叶唯微的爸妈为她精挑细选的全能型助手,从她开始参加咖啡赛事时就一直跟着她,她皱一下眉头他都知道她在愁什么。他本人倒是对咖啡没什么热爱之情,所以这几年进步十分缓慢。 作为老板的叶唯微倒是很希望他多出去参加一点比赛,还偷偷给他报名过几场赛事,也算是强行将他领进了门。 她见他闲着没事做,便盯着他泡了几壶手冲,指点了他几种冲泡的方法。叶唯微的手冲技艺师承日本,她也不藏私,一整套的冲泡流程精细到极致,细节部分绝不是在外面报几个咖啡教室能学到的,所以他一下便收起了玩心,认真学了起来。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打烊的时候,叶唯微按照咖啡圈人士的惯例,在朋友圈分享了今天的出杯量,顺便在同行之间炫耀一下。不过她也深知,自己这点利润想要短期内回本绝无可能。 她开店只是因为爱好,就当拿这点钱去玩车玩表听声响咯。 发出去的朋友圈很快便收获了一大片的赞,都是她咖啡届的朋友们在捧场。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谢蓁蓁发来一条的灵魂拷问:“大好春宵,你不去睡尹煊,你在这工作?” 谢蓁蓁这个人,跟叶唯微一样,本质上是个色批。不同的是谢蓁蓁喜欢扶贫,更享受当金主的感觉。最近她包养了一个据说是家中遭了变故差点误入歧途的学生,整天被滋润得不行。 这会儿估计难得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叫叶唯微的发小,所以发条微信嘘寒问暖一下。 叶唯微回她:“2W才是我的宝贝,尹煊迟早能睡到,不急。” 谢蓁蓁:“你不婚前验验货?万一他那里不行呢?” 也不怪谢蓁蓁对尹煊的性能力产生怀疑,毕竟,她和尹煊高中同窗叁年,见证了无数妹子向他表白被拒,以她泡仔的经验来看,大帅哥不谈恋爱,如果不是基佬,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是个唇膏男,自卑不敢谈恋爱。 不过尹煊那时候是常年霸占着年纪前叁的学霸,跟她这种靠走后门进名校的学渣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所以那时候关于他狗血的身世愣是没听到一丁点儿风声。 叶唯微那时候跟尹煊更是八杆子打不着一起去,因为她就读于另外一所重点高中,父母平时也不在一个交际圈,所以在那次世界咖啡大赛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尹煊这个人的存在。 现在这两人被长辈们乱点鸳鸯谱硬凑到一起,不得不说还是挺让人大跌眼镜的。 叶唯微倒丝毫不担心自己婚后的性福生活:“以我的经验来看,他那里应该行。” 谢蓁蓁:“那我等你好消息咯,尽早榨干高冷酷盖。” 两人互相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又交换了几个特别猥琐的表情包,才把话题转到近况上来。谢蓁蓁吐槽她那个正在读大二的小男友最近学业繁忙,忘记讨好金主,害她独守空闺,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他换掉。 叶唯微说:“二十岁的男学生那么多,你想换就换呗。” 不过,说起二十岁的男学生,她的思绪不禁飘到了下午那个仅两面之缘的男学生身上。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令她有些在意,因为他真的非常完美地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在可惜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叶唯微发的那条朋友圈,尹煊在第二天早上给她点了赞。她知道尹煊工作忙,几乎不进行朋友圈社交,所以她发的动态,或许需要单独点开她的朋友圈才能看到。 她捧着手机给他发消息:“豆子烘好了,还需要再养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尝尝。” 尹家有自己的烘焙总监和产品研发部,但每个人烘焙技术不同,烘出来的豆子风味也会有所差别。叶唯微自己烘豆给他尝,也算是投桃报李。 尹煊回消息一般比较慢,所以她发完这条之后就没管了。晨跑、洗澡、梳妆打扮,将阿姨昨晚做好的早点放进蒸箱热好,吃早饭的时候才想起来看看手机消息。 聊天界面上显示了一条来自尹煊的回复,时间是一小时以前。 尹煊:“下周二你方便吗?爷爷想请你来家里吃饭。” 叶唯微顺手回道:“方便呀!那我到时候直接过来。” 本来以为他又会回很慢,但这次她却收获了对方一个秒回——“好。” 尹煊的微信名就是他自己的名字,朋友圈也一片空白,整个人好像就透着“无聊”两个字。叶唯微正好和他相反,她特别喜欢在朋友圈抒发感想,每天吃的食物、遇到的奇怪事分分钟能被她写成一篇小作文。 叁天可见?不存在的。她的朋友圈全部都可见,她还喜欢自己翻自己以前发过的动态,一边骂自己煞笔一边又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有趣。 好看的皮囊加上有趣的灵魂,尹煊可真是捡到宝了好吗? 姐姐,你真的好自恋 叶唯微对着玄关处的镜子自我欣赏了一会儿,进车库挑了一辆大红色的超跑,心情舒畅地出了门。 2W咖啡店院门外有统一管理的商业露天停车场,她将车停好,下车的时候正好撞见贺司阳从店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 早上九点的阳光撒在他脸上,照得他眼睛眯起,再睁眼时,叶唯微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嗨!”她笑着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阳光从她后面照过来,有些晃眼。 “赶着上课,我就住这附近,”贺司阳侧了一下身子,又说了一句,“你来得好晚。” 语气当中似有抱怨。 叶唯微歪头盯住他,一脸若有所思:“九点钟还晚啊?好多店上午都不开门的。” 贺司阳没接话,冲她扬了扬手上的纸杯,问道:“外卖那次的咖啡是你做的吧?” “外卖?”叶唯微回忆了一下,“噢,对,那天没什么客人,我闲着无聊,就没让小林来做。你能喝出来区别?” 面前的男孩儿突然挪动了位置,替她将斜照的阳光挡住,但说话的语气仍旧拽拽的:“当然。” 叶唯微暗自对比了一下和他的身高差,发现自己的胸大概到他的腰部,穿着平底鞋整整比他矮了一个头。 她退后一步,一只脚尖很做作地在地上敲了敲,抬起头道:“可惜啊,你早上来都只能喝到小林做的,因为我早上都不在。” “姐姐,你真的好自恋,”贺司阳瞥她一眼,“我有夸你做得比较好喝吗?” “嗯。”叶唯微露出一副贱笑,“你全身上下都在夸我做的咖啡超好喝的。” 贺司阳从未见过像她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一时语塞,悄悄涨红了脸。他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抬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呵,小孩儿赌气一样。 叶唯微这会儿就真像个大姐姐一般慈祥地笑了笑,转身进了院子。 没事就往2W跑,是贺司阳最近养成的新习惯。 一下课,人就没影了。 专业课的张教授最喜欢他,但最近一个星期他找人都找不到,只好逮着周垚问。 “人春心萌动了呗!”周垚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张教授七十岁的年纪,心态还是很年轻,一听就来了兴趣:“哪个院儿的?让他带过来瞅瞅!” “唉,八字还没一撇呢!”周垚说,“那姑娘不是我们学校的,是一姐姐。贺司阳估计还没想明白自己心意。” “还要怎么想?” “想那姐姐怎么还不来追他!他都天天把自己送上门去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张教授一脸恨铁不成钢,“喜欢就直接一点,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白白耽误时机。那姑娘万一被人抢走了,看他怎么哭去!” 周垚深以为然,贺司阳这人,从来都只有被人追的份,要他主动去追,估计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天天跑到别人面前去刷存在感。 姐姐嘛,又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可以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要搞定姐姐,那就得显示出百分之一百丝毫不打折扣的真心才行,可是贺司阳这里不开窍,谁都没办法替他急。 周垚和贺司阳都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虽然从小学到高中没就读过同一所学校,但贺司阳家庭情况有些复杂,周垚是有耳闻的。 明明长成那副祸害样,却对恋爱这种东西避如蛇蝎,硬生生把自己拖成了个大龄处男。 那咖啡店的姐姐一看就属于那种没心没肺挂的,别真让张教授说中了,最后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而大龄处男本人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多春心萌动。对于咖啡爱好者来讲,自己懒得煮咖啡,家附近开了一家异常合口味的咖啡店,经常去光顾很稀奇吗?他在光顾2W之前,还会经常光顾3W、4W。 买杯咖啡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况且,那咖啡店的老板还会给他打折,或者有什么新品的拼配也会优先拿给他试用,询问他的意见。虽然他不缺钱,也不需要贪小便宜,可是虚荣心这种东西就像是20岁左右男生的标配,不管他由于外形条件被人开过多少次绿灯,每次她给他准备一点小恩小惠的时候,心情总会没来由地变得雀跃。 他观察过,她对别人可没对他这么好。 渐渐地,他也会期待会不会在别的地方能遇见她,毕竟学校就在附近,家更是走路就能走到。 可是,电视剧里无处不在的偶遇情节几乎不存在。 她仿若一个游戏里的NPC,在他的城邦里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咖啡店以外的地方。 * 叶唯微最近也挺惆怅。 那个令她有些在意的帅哥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近一个星期以来每天都跑过来喝咖啡。上午他来得早,一般碰不到面,下午如果他来的话,她一般会在店里。 她见他一个学生,每次都点899一杯的瑰夏,一时母性发作,没忍住给他打了个对折。打折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但顶级瑰夏诶,她老是打折卖,瑰夏也会有意见的。 于是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把自己瞎试验的新品送给他尝味道,对方果然很满意。 又发展了一个稳定的客源,开心! 早上的外卖单居多,基本都是写字楼里来的订单,叶唯微今天到得比较早。洗了个手,就和小林一起忙活起来。 “微姐,”小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最近天天来的那个帅哥——” 其实每天来她这家店的帅哥也不少,但叶唯微就是知道小林指的是谁。 “怎么了?”她问。 小林指了指柜台:“他东西掉这里了。” 柜台角落躺着两只耳机,是上次叶唯微见过的那一对。 “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小林说。 那对耳机曾经与他的耳朵亲密接触过,可以说是非常私人的物品了,不知道怎么会不小心掉在柜台上。可能是男孩子心大,随手摘下便忘了拿。 之前的外卖订单由于平台开启了号码保护功能,拨出去是虚拟号码,所以叶唯微没办法通过已经完成的订单来联系他。只能等他那边先联系了,外卖平台上有她的电话,想要联系上她很容易。 但是一整个上午,她都没有接到来自那个男孩的电话,心情不自觉被沾染上了某种奇怪的焦灼,但不明显,就一点点而已。恍惚间她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好像姓“贺”。 开门做生意,客人来来往往,叶唯微很少会跟他们交换姓名,对她来说,只要看起来友善,就能顺利交谈。开店需要熟客,但又最怕有熟客,因为一旦熟悉了某个面孔,就会不自觉地对他们的到来产生期待。 而客人不光顾的原因有很多,她开店叁个月已经习惯了昨天才交流过的客人连续好几个星期都不出现,虽然乐观的天性不会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咖啡做得不好,但有时候难免会有隐隐的失落。 现在她内心这股奇怪的焦灼感,大概也和之前无数次对熟客的期盼一样,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情绪了。 贺司阳的电话在中午的时候打了进来,开口还挺客气:“请问是2W咖啡店吗?” 叶唯微只听一句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但她还是假模假样的问道:“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边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我上午掉了一副黑色的LV耳机在你店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噢,看到了,”叶唯微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 “晚上吧,我下完课过来。” “好的,不要太晚了,我九点打烊。”她提醒道。 “嗯。” 电话陷入了一阵沉默,为了避免上次和他打电话时的乌龙事件再次发生,她简短地说了一句“再见”便准备挂电话。 对方却在这时候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停歇,她听见他清浅的呼吸透过听筒传出来。在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之前,她答道:“嗯,知道。” 虽然仍旧不知道名字,也没有必要知道。 我不是特地等你 初秋的天色黑得没那么快,过了晚上七点才渐渐暗下去。小林下班之后,叶唯微将院里的地灯打开,地面上梳着整齐波纹的细白砂石在幽幽几盏小灯的映衬下,显现出一股不属于闹市区的禅意。 热气渐渐消散,躲在店里吹空调的客人有些坐到了门廊上,对着院里精心布置的几座石头聊天发呆。 晚上九点,叶唯微准时打烊。 院门虽然没关,但被她挂上了“closed”的标志,安静的空间内只有她闭店盘点的声音。 玻璃门突然被人叩响,她侧头一看——人来了,迟到了五分钟。 隔着一层玻璃门,她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进来,等到人走到面前了她才发现他气息有些不稳。 “跑着过来的吗?”她问。 贺司阳“嗯”了一声,亮晶晶的眸子垂下,盯着工作台解释道:“下课就八点半了,还被老师留了一会儿。” 或许是店里的灯光颜色偏暖,原本有些别扭的男孩儿此刻莫名显得挺乖的。叶唯微给他接了一杯水:“赶不过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明天来也是一样的。” 贺司阳吞吐道:“耳机……我晚上……嗯……要用。” 差点忘了他是来拿耳机的,叶唯微从柜台里拿出耳机递给他。 他摊开掌心向上,宽阔的大手指节修长,衬得她的手越发的小。 成年男子的体魄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有存在感,她收回手不再看他,低头继续完成盘点工作。 静谧的空间让打量变得明目张胆起来,叶唯微一边忙活一边用余光看他,毫不意外地每次她都能对上他的视线。想着不能怂,她干脆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起来,他果然受不了似的移开了目光。 贺司阳深吸一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你的店叫2W?” 以前也有健谈的客人问过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要叫“2W”呢?还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里面有两个以“W”开头的字母呗! 而且,她店里摆了那么多的证书,证书上都写着她的名字,稍微用心观察一下,就能联想到这其中的联系吧。因为不想老是解释这些,所以通常情况下,她只会告诉别人,这个店名是“2万”的意思,寓意“日卖2万杯”。 也有例外,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愿意和客人多说几句。而今天晚上,她也只是很平常的由于心情好,所以愿意和他多说几句罢了。 “因为我的名字,叫叶唯微。”她转身将洗净的杯子放进消毒柜。 “叶……”贺司阳巧妙地停顿了一下,“唯微?所以是两个W?” “嗯,”她礼尚往来,轻声问,“你呢?” 收银台竖着一本顾客意见卡,他伸手拿过纸笔,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贺司阳。 字体很漂亮,是那种在电脑阅卷时老师会比较偏爱的字,干净清晰又规矩,不该连笔的地方绝对不会连到一起影响观瞻。 因为跟他本人别扭又傲娇的气质有些不符,她忍不住探头多看了一眼。 射灯照在她头顶,她明明没有凑很近,但影子却和他的挨到了一起,在桌面上渐渐重合。贺司阳耳根一红,下意识地坐直身子朝后仰。 那两颗变了形的头被他缓缓拉开距离,他松了一口气,搁在桌面上的手臂却慢慢绷紧。 幸好叶唯微没有理会他这一突兀的怪异举动,只是眼神在他的手臂肌肉上瞟了又瞟,用意明显到他想当场把手给收起来。 大概是某种不想认输的情绪使然,他硬生生地僵在原地没有动,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墙上。那里有一整面墙的木制壁龛,小壁龛里放着精致的摆件,最多的是杯子,看样子都是她从各国的咖啡店搜罗来的,大一点的壁龛则是摆着各种获奖证书,证书上都写着她的名字。 叶唯微……唯微…… 原来是这两个字。 她把证书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而他到现在才看见,还没话找话问她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好像,真的被周垚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他不对劲。 耳机不是被他刻意扔下的,但他完全可以明天或者以后的某一天来买咖啡的时候再来拿,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早上喝的那杯咖啡不是她煮的,味蕾没有得到餍足,总觉得这一天都不圆满。 这种情绪让他有些失措,匆匆将手里那一杯水喝干净,他站起身来道别:“谢谢你替我保管耳机,还等到这么晚,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再见。” 叶唯微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作中透着一丝笨拙,但即使是如此,他起身的动作还是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他坐的那把铁质高脚凳被他小心挪开,全程没有发出一丝令人难忍的噪音。 “我不是特地等你,不用太有负担。”她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那太好了。” 他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让她稍稍有点不爽,抿着嘴目送他拉开玻璃门,然后从降到一半的卷闸门底下钻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将视线收回来,便看见门下露出的那两条腿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卷闸门被撞出一声响。 怎么回事? 她一脸纳闷地从操作台后跑出来,拉开玻璃门,探出身子一看,贺司阳正浑身僵硬地靠在卷闸门上,双眼瞪大,目视前方。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木板搭建的回廊上,正静悄悄地趴着……一只猫…… 那是一只孟买猫,纯黑的毛发隐入夜色中,只余一双金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这边。 “啊……Lucky!”她招呼一声,那猫冲她慵懒地一抬头,又低下头去舔自己前爪的毛发,连位置也没挪动一下。 她转头对着贺司阳道:“这只猫是前面花店老板养的,平时喜欢跑到我院子里……” 一只渗着薄汗的大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及时住了口,因为他握得太用力了,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腕内最细嫩的那块皮肉颤抖。 指尖由于血液不流通而开始发麻,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攥得更紧。 如果不是由于他额头上的汗看起来太过真实,她都要怀疑他在耍流氓了。 “你怕猫?”叶唯微问。 贺司阳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镇定道:“没……没有。” “是吗?”她明显不信,慢慢悠悠地抬起那只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那你有本事别抓着我呀!” 院子里的地灯布局得十分讲究,几个光源点融在一起,将她的脸柔柔地照着。贺司阳呼吸一窒,迅速将手抽回来,背到身后,压低嗓音解释道:“我只是……很讨厌猫叫的声音……特别是黑猫……” 高大的身躯还在尽力往后缩,他口中的“讨厌”似乎还是换成“害怕”这个词比较恰当。但叶唯微很识趣地没有揭穿他,这世上,有人怕打雷,有人怕黑,贺司阳怕猫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通往院门的木板上那只毛发纯黑的猫还在自顾自地舔毛,她盯着它安慰贺司阳:“Lucky不喜欢叫的,没关系啊,我把它赶远一点你再出去吧!” 话音刚落,那只猫就跟作对一样冲着她“喵”了一声,叶唯微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自己的双肩被人握住,接着她整个人像一面盾牌一样被人往前推了几步,而贺司阳这个空长了一身肌肉的大个怂包,居然……被吓得躲在了她的身后…… 叶唯微:“过分了啊……” 贺司阳在她身后喘着粗气,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颤抖:“对……对不起……” 他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更丢脸的是,叶唯微居然问道:“要不我们就这样往外走?我替你挡着。” 关键是,他觉得这办法还真可行。 “就这样吧,麻烦你了……”他泄气道。 —————————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你看路,别看我 木板搭建的走廊上响起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他们二人跟一对傻缺一样绕着那只毫无攻击力的宠物猫往外挪。 Lucky伸长了头颈左顾右盼,嘴张开打了个哈欠,似乎在发动无声嘲讽的技能。贺司阳躬下高大的身躯缩在叶唯微背后,不怎么放心地叮嘱道:“你待会儿别跟它打招呼啊!你一打招呼它又叫。” 夜风将叶唯微的声音送到他耳边:“知道啦……” 尾音拖得很长,语气有点不耐烦。他以为她不会再搭理他,却又听见她问道:“你小时候没看过黑猫警长吗?” 贺司阳很少有和女孩子这么亲近的时候,但他也知道她这问话属于典型的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胸口有些堵,所以语气也跟着别扭起来:“看过,童年阴影好吗?那母螳螂,把她老公给吃了……” 叶唯微回过头来看他,他忍不住提醒:“你看路,看路!别看我!” 她偏不看路,像是一定要看清楚他是个什么品种的智障一样连肩膀都开始朝他扭。 刚刚,他为了“躲猫猫”而特地调整了自己的高度,尽量和她的脑袋齐平,齐平的后果便是,她扭头过来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对上了他的目光,而此时他的双手还很没出息地搭在她肩上,随着她扭肩的动作而放松了一点力道。 这下她整个人好像被他半圈在怀里。他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只觉得连时间都开始停顿,那只令人害怕的猫突然消失,他的眼里只有她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 胸口堵得更严重了,由于害怕而产生的紧张情绪在她清亮的目光下被渐渐放大,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Lucky!” 一道陌生的呼唤打破了宁静,Lucky一跃而起,朝着院门口蹿去。 叶唯微及时回身,他怔怔地松开她的双肩,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门口一个面容温婉的年轻女人抱着那只黑猫探头过来打招呼:“叶老板,Lucky又乱跑进来了,耽误你打烊了吧?” “没事,反正我还有帐要做。”叶唯微摆摆手,丝毫不介意。 那只黑猫在女人怀里乖得像个婴儿,脑袋埋进她的手臂,在夜里黑成一团墨。 虽然对贺司阳来讲依旧是令人不舒服的存在,但毕竟隔得远,他放松了不少,听着那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道别,只是那女人临转身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花店老板在奇怪些什么,叶唯微是知道的。 毕竟,尹煊是来过2W的,虽然只是出于未婚夫的义务而来过几次而已。 刚好有一次Lucky又跑到她院子里来。不同于贺司阳对猫这么惊恐失色,尹煊看起来很喜欢撸猫,花店老板过来寻宠物时,二人还有过短暂交谈。 作为一个有未婚夫的人,今天晚上,在花店老板眼里,她和贺司阳的确是有点太过亲密了。 明明没有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的。 说出来真的不怕被人笑话,她是个很容易吸引别人兴趣的人。她一身行头,一看就是家里有矿,携带的附加价值太明显,所以她经常觉得谁都喜欢她,不喜欢她简直不正常,不是吗? 明明像这种情况,是应该要尽力避免的。 她一个月之后就要结婚,和尹煊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他性情温柔、情史干净,长相更是无可挑剔,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可是,她和尹煊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在此之前也已经约法叁章,这场婚姻关系不会影响对方的私生活,只要不伤害家族利益,可以允许彼此之间有二心。 当然,前提是必须做好安全措施,不能得病,更不能闹出人命。 出于私心,这份秘密协议由她提出,因为鉴于以往的恋爱经验,她对自己一辈子只能对着一个男人心动这件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而且,在她的认知范围里,有钱男人不出去偷吃的概率简直太低了,更何况是尹煊这种长相招人又一眼看不透的有钱男人。 她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了。 当时尹煊是什么表情呢? 好像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就一脸平静的答应了,签字的手法行云流水到让她觉得他正等着她提出这个要求一样。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他坑了一把,于是故作大方道:“大家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入局,我理解你的……” 她本来还有一大堆话想说,但尹煊破天荒不顾风度地打断了她,直接朝她伸手道:“我明白了,那就合作愉快吧,叶小姐。” 她回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或许是这份协议让他找到了偷懒的借口,于是有些没必要的表面功夫就再也没做过——他再也没来过她店里,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但贺司阳是无辜的,所以,就让今天晚上这个小插曲停留在无伤大雅的阶段吧。 叶唯微看着花店老板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头一次被女生催促着离开,贺司阳有些不习惯,他甚至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原本就是要回家的。 “嗯……”他没多做纠缠,“那再见吧,我走了。” 走到院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着已经将背影留给他的叶唯微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危险吗?” 虽然这里地段繁华,治安一向不错,但是,一个女性孤身守着一间咖啡屋,总是会让人担心的,不是吗?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隔得远,夜里光线又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带着笑:“门外就有警务岗亭,还有保安24小时巡逻,放心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偷偷地在院子外的小花坛那里坐了很久,直到看着叶唯微将院门锁好,上了车,才起身回家。 他们并不是在谈恋爱 有钱人家的大宅大多位于远离闹市的郊区,湖光美景、旧式洋房是标配,还得圈起来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山头,讲究一下风水。 尹家的宅子也不例外,一看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 不过这种地段毕竟出行不是很方便,年轻人不喜欢住,所以叶唯微和尹煊婚后不必像他爸妈一样住在这里。只是老人家讲究传统,要求新房必须布置在老宅,两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反倒像两个演员一样,没有任何意见,只等舞台搭建好,出席便是。 叶唯微来尹家次数很少,但每次都能得到盛情款待。 唯一不那么热情的人大概只有她的未来婆婆,尹煊的妈妈。 叶唯微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姓陆,是一名工程师,手上应该有着尹家普阳资本的一部分科技产业的股份。 尹煊的性格随她,母子两个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脸,就连对着对方都没什么温情时刻,所以叶唯微并没有把这个未来婆婆的态度放在眼里。 反正婚后她也不会和尹家人住一起,维持表面的尊重已经足够。 午饭由名厨掌勺,尹家老爷子满面春风地回忆着之前在云南时的趣事,席上的观众无不流露出捧场的笑容。 酒足饭饱,叶唯微对身边的尹煊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尹煊对她投来奇怪地一瞥,没多说什么,乖乖将耳朵送上。 叶唯微说:“我把豆子带过来了,你待会儿有时间尝尝吗?” 她不想在尹家其他人面前班门弄斧,刻意压低了音量。尹煊看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神神叨叨,但他倒是很配合地有样学样,轻声道:“嗯,我今天没有工作,一天的时间都是你的。” 二人交谈的姿态在别人看来是十足的亲密,尹老爷子会心一笑,对着桌上众人说道:“看看这小两口感情真不错,这门亲果然还是结对了。” 众人又是一番附和,叶唯微和尹煊对视一眼,淡定拉开了距离。只是尹煊皮肤白,头发又黑又短,耳后那块皮肤像是透着红。最诱人的是,他的后颈靠近左耳的地方长着一颗小痣,她看着看着有些移不开眼睛。 尹老爷子离席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的儿媳发话道:“小陆啊,书杰回来之后,你提醒他给阳阳打个电话,让阳阳回来参加他哥的婚礼,也让我见见我的乖孙。” 陆女士低头应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一时之间席上有些安静,叶唯微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把尹老爷子弯弯绕绕的心思揣摩了个七八成。尹家这种世家,对于子孙的姓氏问题自然看得如命根子般重,那“yang yang”就算再“乖”,那也是个改了姓的“乖孙”,尹老爷子肯定拉不下脸来联系他。 至少她来尹家这几次,还是第一次听尹老爷子提到这个小孙子,其他人更是讳莫如深。 至于为什么让陆女士这个后妈来操心这件事,她倒是没想明白。 不过,“yang”这个字倒是挺大众化的,叶唯微一下便想起了贺司阳名字里也有一个“阳”字,于是出声问尹煊:“你弟弟是哪个‘yang’字啊?” 尹煊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女士突然冷笑一声:“还能是哪个‘阳’,普阳资本的‘阳’呗!”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起身走了。 场面尴尬得不能再尴尬。 叶唯微算是见识到了尹家复杂的家庭关系,有关尹煊那个弟弟名字的事情彻底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她必须找机会和尹煊说清楚。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尹煊在她身边淡淡地开口。 她侧头看向他,不是很走心地安慰道:“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妈都不喜欢继子,况且这后妈其实是初恋,按道理尹煊才是尹家的长子,可在外面养到十二岁才接回来,作为母亲,心里不平衡很正常。 而且,听她这酸溜溜的语气,那个继子手上的股份应该还不少。 尹煊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提议去喝咖啡。叶唯微去车里拿上烘好的瑰夏跟着他进了一间咖啡室,全套的专业冲煮工具让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她示意尹煊坐好,自己则洗了个手开始了她的表演。 煮咖啡就跟做饭一样,每个人煮出来的风味都是不相同的,即使是一模一样的步骤与配方。叶唯微煮出来的咖啡,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豆子本身的甜感,喝到嘴里,口腔内弥漫的味道是明亮而甜蜜的,一如她的性格一样。 尹煊想,她的确是被很多很多的爱包围着长大的女孩,所以煮出来的咖啡也像是能传达爱意一般,令人温暖又愉悦。 那杯瑰夏被尹煊很快喝完,叶唯微甚至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一丝轻柔。 她见时机成熟,一边替他续杯一边说道:“关于婚前协议,我还有一点需要补充。” 他脸上那丝难得的轻柔不见了,“婚前协议”这四个字将两人一下子拉回现实。他们……并不是在谈恋爱,如果是谈恋爱的话,她应该也不会选择他这样无趣的人。 “我不想生孩子,”叶唯微开门见山,“因为我不喜欢小孩,我也不喜欢养小孩。如果你有异议,我也可以在其他方面适当作出一些让步。” 她以为尹煊会对她愿意作出的让步感兴趣,却没想到他同意得很爽快。 “可以,”他说,“刚好我也不喜欢小孩。” 这倒是出乎意料。 叶唯微愣了几秒,很快又想通,男人的嘴不能信,特别是有关小孩的问题,很少有男人会不想要后代,因为他们不用十月怀胎来付出生育成本。有的夫妻丁克了大半辈子,最后丈夫还不是出轨小叁获得子嗣? 所以她在尹煊这里必须得到更加令人信服的承诺:“我希望,在履行夫妻义务的同时,你能做好保护措施。” 尹煊大概是天生的好脾气,即使连她自己都觉得对未来丈夫提出这种要求有些过分,他本人也没有垮下脸走人,而是略带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可以允许有二心?那这种情况下,还有履行夫妻义务的必要吗?” 叶唯微被反将一军,噎了几秒,才问道:“你现在有和别的什么人牵扯不清吗?” “没有。”他看着她,真诚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没那个正常需求?”难怪真的被谢蓁蓁说中了,尹煊那里不行?她叶唯微还真看走眼了? 尹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很抗拒和我亲近,其实你大可不必勉强你自己。” “我没有勉强我自己啊。”叶唯微还是很想睡他,虽然睡他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但在她的日程安排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是吗?”他勾了勾嘴角,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叶唯微心神一动,直觉这是个验货的好机会,于是她绕过桌子,在他身旁站住,轻声问道:“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坐你身上你会反感吗 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事实上,她只是意思性地问一下而已,不管尹煊怎么回答,她都绝对不会给他拒绝她的机会——她在他作出反应之前,就搂着他的脖子坐上了他的大腿。 尹煊大概是受不了她突然这么孟浪,于是整副身体僵硬得很明显。他今天没有穿西装,只是简单套了一件卫衣和一条舒适的棉质九分裤,脸上没有了平时的老成持重,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青春洋溢却又固执地偏过头不肯和她对视的模样,他变成了她最喜欢的那一款。 他的双手搭在椅背上,拳头由于握紧而显现出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大腿肌肉正紧绷着,散发出令人难耐的温度。 她按捺住内心的兴奋,以退为进:“看起来,好像是你很抗拒和我亲近啊……” 他皱了皱眉头,闭着眼睛否认:“没有,你误会了。” “是吗?”她学着他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呢?” 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概念已经被她偷换,证明不证明的……全凭她一张嘴在颠倒,而他只是配合她演出的工具人,呆呆地说出她想听的话:“你需要我怎么证明?” 叶唯微弯着眼睛笑:“我这样坐你身上,你会反感吗?” 他诚实地摇头,嗓音是哑的:“不会……” “那……”她得寸进尺,双臂往他颈后一滑,唇瓣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这样呢?会反感吗?” 他猛吸一口气,终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瞳孔里照映出她得逞的笑容。 “不会……”他有些认命地答道。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有些性感,明明天生一副冷脸,眼珠和头发都黑得像团墨,但皮肤却白中透着点粉,形状好看的嘴唇由于急促地呼吸而微微张开,她甚至能闻到他呼吸中残留的瑰夏的花果香。 想亲。 叶唯微毫不迟疑地低头吻住他,唇瓣相接的瞬间,尹煊终于体贴地伸出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像是害怕她会坐不稳一般,将她搂紧了些。 难得的亲密姿态让她更加放肆,张口含住他的唇瓣吮吸。他混乱地回应,口腔中像是含了一颗水果炸弹,每次呼吸时都透着好闻的香味。 但他的呼吸很乱,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快要把自己憋死了。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屁股下面是他修长又有力的大腿,虽然他很克制地没有乱动,但光是贴着,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穴口那股潺潺的湿意。 怕亲着亲着会更加饥渴难耐,所以她没敢太深入的亲吻,只恋恋不舍地含咬了几下他的嘴唇就退开。其实她有期待过他会不会一时难以自控又凑过来吻她,但他没有。 他很被动地接受了她突然退开的事实,只是略显迷蒙的双眼和无意识摩擦她背脊的手让她窥探到了某种被小心翼翼隐藏着的情绪。 或许,他也和她一样,正享受着这个吻。 已经不需要惺惺作态地问他到底会不会反感了,她知道他的身体对她的接受程度应该还挺高。只是她坐的位置有点不对,她没坐到他的大腿根部,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勃起没有,硬度怎么样。 刻意去看似乎又有些欲盖弥彰。 趁着他正晃神,叶唯微突然抚摸着他发烫的脖子凑近他,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刚刚我就想说了,你耳朵后面那颗痣长得真好看,好想亲一口。” 说完便快速将吻落在了他左边脖子那颗痣上,同时借机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屁股移向他的腿根。 他蓦地颤抖了一下,一伸腿将椅子蹬开,双手伸入她的腋下将她一把抄起,随后安安稳稳地把她放到了桌上。 “够了,”尹煊退开几步,深呼吸几口,似乎在平复心情,“够了……” 的确够了,叶唯微暗自舔了一下嘴唇。 她已经验好货了。 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样,巨硬,而且—— 她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他的腿间,尺寸是隔着宽松的裤子也能看出来的很可观的程度。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坐立不安中被消磨,尹煊似乎很害怕她突然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一直离她很远。 但叶唯微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表现得一直很正常,甚至能面不改色的向他请教关于咖啡豆种植的相关问题。 他们之间是真的不熟,只能靠咖啡来拉近距离。 最最紧要的婚礼问题,反而无人提起。一切都由长辈操持,该做什么工作自然会有人通知。 * 秋天的温度像过山车一样,才刚凉爽一点,又被秋老虎杀了个回马枪。露天篮球场上一群年轻男孩正闹哄哄地打着篮球。 周垚热得汗流浃背,摆摆手叫了另外一个朋友替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喝水休息。 凳子上有个手机刚好有电话进来,他冲着球场吼了一嗓子:“贺司阳!你电话!” 贺司阳送出一记长传,掩护完队友朝对方半场推进后,落后几步回道:“不管他!” 一个暂停的间隙,他才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朝场边走去。 傍晚温度依然闷燥,贺司阳拿起手机,来电记录是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没有备注。将手机一扔,正准备将“不管”贯彻到底,对方又不依不饶地打了第二个电话。 他走到铁丝网旁边,语气不善:“什么事?” “连爸爸都不愿意叫了吗?”听筒里传来半真半假的责怪声。 贺司阳没理,催促道:“有事说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尹煊下个月8号结婚,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贺司阳冷笑一声:“你儿子结婚,关我什么事?” “小兔崽子,你难道不是我生的?尹煊是你哥!” “呵,您可别往您脸上贴金了,您想生我还真没那器官!” “尹司阳!你妈怎么教你规矩的?” 眼看着电话那头又要开始无休止的说教,贺司阳及时打断了他:“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他的态度太不配合,就像个从小被人宠坏的纨绔子,电话那头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放软下来:“你爷爷很想你,回来看看他吧……” 挂断电话,回到球场,贺司阳憋了一股气,打法渐渐凶狠起来。 他对尹煊和谁结婚一点都不感兴趣,肯定是什么老土的商业联姻,无聊得很。但他就是很不爽,他已经跟那个家彻底没了关系,姓都改成了母姓,但在那个男人眼里,却仍旧如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为什么男人,明明只爱自己心爱的女人给自己生的小孩,却还不肯完全放弃自己的另一个血脉呢? 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令人太讨厌了。 贺司阳这边突破砍分一条龙,对方球友也来了劲儿,你来我往杀红了眼。一场街球被打得花样不断,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挺酣畅。 一群人约好下次打球的时间,嬉笑着告别,走到停车场开了车,各回各家。 贺司阳打球的时候一般会自己开车,因为打完一身汗,不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离住处也就几百米的2W店门外。 其实他还没想好大晚上的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就透过车窗看到小林正在锁门。 才七点……现在打烊也太早了吧…… 贺司阳的车堵在路口,有点突兀,小林一转身便看到了他。 “来喝咖啡吗?”他走到车边打招呼。 “嗯,”贺司阳顿了顿,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微姐不在,”小林很抱歉地摸了摸后脑勺,“她去她男朋友家里吃饭了。” 婚姻挡住了你的征程 贺司阳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在2W了。 899一杯的瑰夏少了个固定的客人,小林每天都替在老板惆怅。 对贺司阳说那句话是叶唯微叮嘱过的,他也大概明白她是不想在要结婚的当口出岔子,可是她这几天情绪好像也不见得有多好,今天做咖啡时还不小心过萃了——要知道叶唯微平时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交换姓名之后果然没什么好事……”她将那杯做废掉的咖啡倒进水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婚期事多,叶唯微经常不在店里,小林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她开始认真考虑再请一个兼职的事情。由于2W离大学城不远,所以她很快便招到了一个学生兼职。 那是一个性情温和、长相白净的女孩子,聪明又好学,叶唯微对她很满意。 一个星期之后叶唯微和尹煊要拍婚纱照,为了使皮肤状态好一点,她约了谢蓁蓁一起去做皮肤管理。 谢蓁蓁最近回了自己家公司上班,整个人蔫儿到不行,得了叶唯微的邀约立马生龙活虎地请假溜了出来。 两个人spa、逛街一条龙,爆买到车后备箱都装不下才停下来。 临分别的时候,谢蓁蓁收到了一条来自她那个小男友的微信,问她要不要去他学校参观一下校园文化艺术节。 谢蓁蓁转头问叶唯微:“F大看帅哥,去不去?” 要是在平时,叶唯微肯定很兴奋地就答应了,但是……F大…… 她有点犹豫。 谢蓁蓁一看她那表情就品出了点东西:“怎么?在F大伤哪个少男的心了?” 叶唯微:“没有,没好意思下手。” “太可惜了,”谢蓁蓁一脸遗憾,“婚姻挡住了你的征程。” 叶唯微知道,谢蓁蓁一直对她要结婚这件事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说好了要一起成为有钱又优雅的单身老太太,结果有一个人却悄悄答应了联姻。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未来,谢蓁蓁郁郁寡欢了很久,终于决定从一条咸鱼变成一条努力上进的咸鱼,来为自己赢得更多的筹码。 当然,私生活也更加的放纵,她现在的小男友就是在会所认识的。 谢蓁蓁的小男友名叫方祺,在F大读经济学本科,经管院的。经管是F大的王牌专业,没点家底也读不起,可惜,据谢蓁蓁说,在他读到大二的时候家里突然破产了,为了交学费,迫不得已要下海当男公关。 在他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就非常好运气的遇到了活菩萨谢蓁蓁,失足少男便走上了被富婆包养的道路。 当然,“为了交学费”这种话其实听听也就算了,越好的大学奖学金覆盖率越高。谢蓁蓁虽然读书吊车尾,但她并不傻。当男公关还能有什么理由?来钱快呗! 整得那么苦情,还不如在床上多卖些力伺候好她。 F大作为一所百年老校,校内的风景和建筑都有种了上了年纪的气质,老洋房、梧桐树,在秋日的阳光和昏黄的落叶里显得浪漫又包容。 叶唯微上一次来还是过来送外卖,由于下雨,也没来得及看清楚当时到底是送到了哪栋教学楼。直到跟着谢蓁蓁将车开到管院门口时,她才发现这就是她上次来的那地儿。 两人将车停好,不一会儿人就过来了。 叶唯微透过车窗看谢蓁蓁和她那个小男朋友讲话,果然还挺帅的。肤色健康,身材高大匀称,最绝的是那一双眼睛,看着谢蓁蓁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 也难怪谢蓁蓁能独宠他这么久。 那边二人像是终于商量好接下来的行程,谢蓁蓁走到叶唯微车边:“方祺说医学院那边的校区弄了个鬼屋,我们先去吃晚饭,晚上再去鬼屋玩玩,怎么样?” 以前刚二十岁的时候,喜欢往夜店跑,一晚上开几十万的酒水也不在话下。现在年纪渐长,反而跟返璞归真似的,对这种无聊的玩乐提起了兴趣。 “来都来了,去呗!”叶唯微没有意见。 谢蓁蓁点点头,突然神情暧昧地弯下腰来凑近她:“他叫了几个朋友一起,我刚刚看了一眼,有一个绝对是你喜欢的款。” 说完不着痕迹地朝教学楼前的台阶那里瞟了瞟,叶唯微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突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要不为什么说世界小呢? 台阶上那几个青葱面孔的学生,有男有女。贺司阳杵在中间,穿着件连帽卫衣,正低着头看手机。由于个子高,隔着100米开外的距离也能看出来他的头骨长得极好,后脑勺圆拱拱的,还有一头令人羡慕的发量,风一吹,便露出形状美好的眉骨。 身边有女同学想要拉着他讲话,他将眼神从手机上收回来,低头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又将注意力放回到手机屏幕上。傍晚的阳光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刻存在的,少男少女们沐浴在斜阳里,各种小心思也变得可爱起来。 “认识啊?”谢蓁蓁一脸了然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试图将她的目光拉回来,“不会就是那个被你伤了心的纯情少男吧?” 该说什么呢?该说她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吗? 叶唯微实话实说:“纯情不纯情我不知道,伤不伤心我也不知道,但的确是认识。” “那就是有故事,一般人你都不会给机会让他认识你,下次有空你一定要跟我说说。” “真没什么故事,”叶唯微一脸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什么的表情,“有些人还是不要碰的好。” “那你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我什么时候怂过?” 本来就无事发生,她要是不来,倒像是自己先怕了一样。 开门,下车。她跟着谢蓁蓁过去打招呼,贺司阳这才留意到她,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连个笑都没给她。 呵,幼稚。 叶唯微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这边装作不认识她,她也没有和他套近乎的心思。倒是那个之前来过咖啡店一次的周垚还挺健谈,一群刚刚认识的人硬凑到一起也完全没冷场。 谢蓁蓁和方祺是在场唯一的一对,一般人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话题就老往那两人身上打趣。 “姐姐,你不知道,方祺今天特别紧张,就怕你不来。”其中一个男生和方祺是同班同学,小贺司阳一届,话多得很,“平时上课他老趴着睡觉,今天他连觉都不睡了。” “是吗?”谢蓁蓁瞅一眼方祺,对方像是嫌自己同学嘴多,一伸手就把人脖子给绞住了。 两个男生又笑嘻嘻地扭到一起,站在旁边的周垚差点被殃及,闪避的时候,他突然留意到方祺手腕上那块表—— 明明昨天带的还是一百多万的理查德米勒,今天怎么突然换成了千元级的卡西欧? 有猫腻。 不过,别人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管。就是身边那个姓贺的大爷,从上次打球的时候接到电话起就一直情绪不对,对谁都黑着一张脸,连最爱去的咖啡店也不去了。 那咖啡店的姐姐出现在这里简直是意外之喜好吗?他还指望二人能说上几句话,但贺司阳就跟没看到对方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看那姐姐也没有要过来找他的意思,于是善解人意又观察力绝佳的他,敏锐地察觉到—— 贺司阳的情绪好像更不好了,一双眼睛死盯着一处根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连旁边人和他讲话都没听进去半句。 这个位置她男朋友没坐过 大概是大学生年纪小,对于社交这种事精力总会更充沛一点。吃饭也不挑,学校旁边的餐厅就很满足。 叶唯微虽然有时候有些穷讲究,但对于食物她从不忌口。她一直觉得,自己投胎投得这么好可不是为了男人们减肥的,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变胖了,那也应该是那些男人为了她或者她的钱来主动调整他们的审美。 于是她一顿饭还吃得挺香,全程没朝贺司阳瞟一眼,誓要将生分进行到底。 一行人简单吃过饭,就准备开车往医学院去。叶唯微和谢蓁蓁都开的两门跑车,谢蓁蓁自然和方祺一起,剩下的人坐周垚的车挤一挤正好能坐满。 但周垚非得把副驾驶的座位留给学妹,还十分欠扁地对贺司阳说道:“你这人高马大的,坐后面会挤着别人,微姐那边还有个位置,你就坐她的车吧!” 贺司阳站在车外没吭声,只是沉着脸看他。 “那谁叫你平时自己不开车呢!” 周垚心里有些发怵,但为了朋友的幸福着想,还是狠心一踩油门,开着车绝尘而去。 闹哄哄的同伴一下子全走光,只剩下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那辆矮矮的漆面被喷成了珠光紫的跑车。贺司阳站在路灯下,看着地上来不及被清扫的落叶,正准备打个车自己过去,却看到那辆跑车往后滑了过来。 引擎声在黑夜中发出美妙的轰鸣,叶唯微踩着刹车在他旁边停好,透过副驾驶的窗户问道:“上来吗?” 贺司阳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但面对着她的时候,却老是会产生一些让他自己都鄙夷的情绪。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了,本来也没多大的事,他过几天就会好的。可是,为什么……她能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呢? 没听到贺司阳的回应,叶唯微又问了一遍:“你上不上来?” 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就连表情也像是马上要发火,但她硬邦邦的表情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一秒她就绷不住笑出了声。 明明长了一副恶女脸,但为什么脾气会意外地好呢?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好的坏的转瞬就忘? “你笑什么?”贺司阳并没有因为她的主动示好而阴转晴,语气仍旧是僵硬的,甚至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气恼。 明明已经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能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啊?”叶唯微很无辜,“我不该笑是吗?” “没有……”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更有病的是,当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上前几步准备打开车门时,他第一反应居然是:“你的车是给人坐的吗?” 副驾驶一堆乱七八糟的购物袋,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补妆用品,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嘿!”叶唯微不以为耻,“你怎么说话呢?别把你自己骂进去了……” 她暴力将那堆东西往后面车厢一塞,然后轻拍了几下小羊皮座椅,说道:“位置你就自己调啊!我这车的副驾驶的确没载过人的!” 贺司阳眼皮一掀,心情莫名被安抚了一点。 这个位置……她男朋友没坐过。 医学院所在的校区离F大主校区不远,路况好的话,开车大概二十分。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叶唯微特地关了窗,但她很快就后悔了。 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密闭的空间内本就容易滋生暧昧,更何况是在晚上,颜色柔和的路灯照进车厢,她身边那个男孩高大的、不容忽视的身躯让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煎熬。她只能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大,以求分散一点注意力。 她在避嫌。 贺司阳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想被人讨厌,于是他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又会是一副凶巴巴的狼狈样。 他不说话的结果便变成了叶唯微一个人在讲话,他决定收回对她“脾气意外的好”这个评价。 她车开得很平稳,车技不错,但是她有怒路症,一路上骂了好多次别的司机是傻逼。 怒路症患者经常觉得自己车技天下第一,路上别的司机是傻逼。 到医学院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叶唯微率先走到谢蓁蓁身边,用眼神阻止了她问东问西。 医学院的学生弄的鬼屋从外观上看还挺像模像样。 鬼屋设置在一栋年代久远的老楼,民国时期那栋楼就是医院,因此天然就有股阴森森的气息。 校方出于消防和安全考虑,并没有让学生做多大的改造,保留了那栋楼最原始的风貌,看路线图也只是开放了几间教室而已。现在是晚上,门廊上挂着的那几盏幽蓝色的氛围灯,还线路不稳似地闪烁着发出嘶嘶的声响。 幸好站在楼道前的NPC颜值都挺高,看起来也很有亲和力,不然学生们还真不敢往里走。 前面的学生在整队形,周垚也有样学样,组织着大家排成一队。 “有用吗?不是进去就被冲散了吗?”谢蓁蓁十分怀疑他们这队形的稳定性。 方祺默默地在她身后站稳,牵住了她的手。 叶唯微吃了一嘴的狗粮,“啧啧”两声,抬脚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你不怕吗?”周垚问。 叶唯微一脸淡定地冲他抬了抬下巴:“只要你们别乱叫吵到我耳朵。” “游乐园过山车她都是坐第一排的。”谢蓁蓁补充道。 “佩服!” 众人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她一时得意忘形,笑得有些灿烂,视线内贺司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也没站她后面,而是压在队伍的最末端。 进去之后,果然如谢蓁蓁所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NPC突然从隐藏的墙内冲出来,将队伍冲了个七零八落。 叶唯微这时候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领头作用,凭着本能穿过几个布置成手术室、实验室的房间,在NPC过来抓她之前就灵活地跑走,一鼓作气冲出了鬼屋。 是真不吓人,那几个NPC也跟闹着玩儿似的,表情笑嘻嘻的,生怕把别人吓出毛病来惹到什么麻烦,就是跑得累。 紧跟着她后面出来的是刚刚一起吃饭的学弟学妹,那两人胆子很小,吃饭的时候说自己连小矮人矿车都不敢坐。 那个方祺的同班同学拉着学妹吐槽道:“我艹,刚刚你看见了吗?那几个NPC还玩cosplay!” 学妹点点头,一脸惊魂未定:“最吓人的那个,手上提了一只死猫!在Cos虐猫狂人吗?” “薛定谔都要被吓死了!” 叶唯微大学没学过物理,所以并不知道薛定谔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薛定谔提出的那个“既生又死”的量子力学理论,更不知道他“虐猫狂人”的称号其实是个恶搞,而他本人并没有虐过猫。她的耳朵将他们呱噪的讨论全部都过滤掉,脑海里只剩下了“死猫”两个字。 她站在原地看着一起进去的小伙伴一个一个跑出来,突然皱着眉头问道:“贺司阳呢?” 谢蓁蓁挑眉看她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垚环视了一圈,一脸莫名:“他刚刚还跟我在一起的啊,他没出来吗?” 没有出来。 她不自觉焦虑起来,捏着手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突然拔腿冲回了鬼屋。 周垚嘴张了半天,最后问道:“那我们……” “没我们什么事了,”谢蓁蓁牵着方祺往外走,“散了吧!” 心跳加速 “司阳,以后尹煊就是你哥哥了。” 爸爸第一次将十二岁的尹煊和他妈妈带回家时,贺司阳年仅六岁。 那时候他年纪小,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外公家的公司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妈妈为了回家帮外公,需要去往海外分公司主持大局,无暇照顾他,而爷爷奶奶为了把他留在尹家,很狡猾地说服了妈妈把他暂时交给尹家照顾。 “阳阳,你在爷爷奶奶这里乖一点哦,等妈妈忙过这段时间就回来接你。”妈妈走之前是这样对他说的。 他每天都盼着妈妈能回来接他,可是先来的却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和他的妈妈,还有一只黑色的宠物猫。 六岁的贺司阳的确是个很顽劣的孩子,爷爷奶奶将他惯得无法无天,于是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哥哥来分走家人对他的宠爱,更何况那个新来的女人占据了妈妈原本的位置,就连爷爷奶奶都开始接纳她。 于是他哭、他闹,他用尽了各种小孩子能想到的恶劣又低级的手段来给那对母子找麻烦,想要唤回爸爸对他的注意力,但是爸爸并没有把他的情绪放在眼里,他只会佯装生气地呵斥他,然后转头就去安抚他那位新妻子的情绪。 奶奶将贺司阳抱回房间试图和他讲道理:“阳阳,哥哥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爸爸的爱,现在你分一点给哥哥吧,哥哥很可怜的,我们阳阳要当一个大度的人。” 贺司阳眼睛通红,哭的快要哽咽:“他……他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他完全不会换位思考,又怎么能听进去道理呢? 那个尹煊,似乎很怕激怒他,所以尽量避免和他碰面,但是他养的那只猫太讨厌了,趾高气扬地在宅子里乱蹿,还打碎了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拼好的乐高赛车。他咬牙切齿地去抓它,结果反而被它抓花了脸。 贺司阳顿时怒不可遏,指挥着佣人将那只猫抓住后,连伤口都没有处理,便亲自揪住了它的后颈要将它丢掉。他小小的身子体力不够,拎着走了几步就没了力气,于是换了个姿势将它抱进了怀里。 那只猫仿佛知道自己犯了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安静地没有挣扎。 负责他起居的保姆一直在温声劝他:“阳阳,我们等尹煊放学回来再说好吗?你先冷静下来。” 贺司阳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把那只讨厌的猫丢掉。他没办法将那两母子赶出家门,他扔一只猫还不行吗? 坐着车来到宅子大门口,贺司阳直接将猫扔出了铁门外,然后指挥着门卫将大门关上,并且恶狠狠地嘱咐道:“不准把它抱进来,不然我让爷爷都开除你们!” 那只蠢猫趴在路中间隔着雕花铁门朝他“喵喵”叫,他站在原地看着它,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是脸上的伤口持续传来的痛感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只蠢猫抓得他好疼,他才不要把它给抱回来。 宅子外面的车道上人烟罕至,连鸟都笨拙很多,因此那只猫会被路过的车辆碾死这件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贺司阳当场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爸爸并没有对他过于苛责,只是在他床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叫他好好休息。 他想解释的,他不想害死它的,那只是个意外。但是他倔强地闭着嘴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连续很多个晚上,他都梦到那只猫跳上了他的窗台,对着他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梦里忏悔,害怕得浑身发抖,将头埋进膝头捂住耳朵。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叶唯微的脸,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他隔了好久才听清她的话,她说:“怎么躲在这里了?我找了好久,这里都不在鬼屋范围内了,我问了那个提着猫的NPC也说没看到你。” 她是……特地回来找他的? 泛着蓝的微弱灯光下,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担心他,并没有把他怕猫这件事当成一个可以被忽略的玩笑。 即使在和妈妈一起回到外公家之后,他们好像也还是不怎么理解他当时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只觉得他被魇住了,还请了所谓的大师来给他驱邪。后来甚至偶尔还能用取笑的口吻来谈论这件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完全是他自作自受,但是无论多离谱的事情,如果能被人理解并且重视的话,那他失控将叶唯微揽进怀里的举动,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 被人很用力地抱住了。 叶唯微埋在贺司阳的胸口,试图理顺现在的情况。 贺司阳不知道怎么搞的,跑到了这栋大楼尽头的楼梯间,坐在台阶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那个角落不属于鬼屋的范围,NPC们忙着吓另一组进来的学生,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情况。 要不是他的身影实在是容易辨认,叶唯微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到他。 只是现在的情形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和男生肢体接触,甚至接吻上床这种事她早就没有了新鲜感。前几天,她还很淡定又厉害地将她那个以自律着称的未婚夫撩得面红耳赤,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可是,她一边耳朵贴在贺司阳胸上,脸被他的体温熨贴得发热,一边耳朵听着新进来的学生们在远处被吓得鬼吼鬼叫,鼻子每呼吸一口,都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 还有,后颈处他热烘烘的脸颊,埋在那里一蹭一蹭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然后,她居然……很没出息的…… 心跳加速了。 “贺司阳……”她试着拱了拱脑袋,想要调整姿势,拯救一下自己摇摇欲坠快要碰到台阶的膝盖。 而贺司阳那个罪魁祸首,还以为她在挣扎,所以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只手臂。她重心不稳,一条腿为了支撑身体的重量而不自觉弯曲,膝盖骨向着台阶边缘重重地磕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传来,她的着力点出现了一个肉垫。原来是贺司阳反应很快地将一只手垫在了她的膝盖下面。 掌心朝上包裹着她。 他的手背顺着她的力道磕上了台阶。应该是疼的,因为她听到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个举动让她一肚子的火在喉咙里烟消云散。上一秒她还想着“垃圾贺司阳,老子明天膝盖青了看你怎么赔罪”,这一秒便变成了“完蛋了,他这么体贴干什么?” 这不是……更让人心动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挣开他的手臂,在台阶上站定。 贺司阳抬起头来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你要走了吗?” 他抬起那只刚刚护住了她膝盖的手,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他以为她会挣开的,就像刚才一样,没想到她却反手握住了他。 “走吧!”她一把将他拉起,“你朋友们还在等你。” ————— 尹煊视角会在后文补全。 亲不够 在这一刻,贺司阳其实真的不太关心他的朋友们是不是在等他,他只想和她一起留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的楼道。可是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因此只能乖乖地任她牵着,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害怕加重她的负担,于是他很理智地没有用力地回握她,即使指尖已经由于忍耐而开始颤抖了。 “疼吗?”她在前面突然问道。 “疼……”心脏抽抽地疼。 “那你忍一下吧,这点小伤……” “嗯……”他知道啊,可是他快要忍不住了。 走出鬼屋,外面排队的人群里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熟悉的面孔。叶唯微回头看了看贺司阳:“奇怪,我进去之前他们还在的,我打电话问问蓁蓁。” 说着便要松开牵着的那只手。 贺司阳突然攥住了她的指尖。 “不去找他们,可以吗?”他轻声问。 可以吗? 叶唯微跟着贺司阳在校园里乱晃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真的是太狡猾了。想要的东西偏偏用询问的语气说出来,这让没有办法拒绝的她也成了他的共犯。 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已经说不清楚谁才是先犯规的那个人,她只知道,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冒着虚汗,而贺司阳很有耐心地抓着她的手,将她掌心的汗蹭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然后又立马重新牵住她,像是在害怕她会突然跑掉一样。 在这种气氛下,接吻好像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起因是他们走到了光线昏暗的小路上,叶唯微问会不会有野猫出没,贺司阳佯装镇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除了落叶什么都没有之后,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低下头才看到她恶作剧一般的眼神。 刚刚才在心里夸过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取笑他,现在她就立马现了原型,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很失望的情绪,他只是装作有些恼怒,然后一把将她压在了树上。 贺司阳只是看起来霸道而已,表情凶巴巴的,动作却柔软得要命。 他在倾身过来吻她的时候,会记得第一时间将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的脑袋不被树干磕到。 他只是啄了她一下,就呼吸急促地退开,双眼盯着她像是在确认她会不会反感。 她一边脸还被他捧在掌心,眼睫被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下一下的好温柔。 在饭桌上的时候,周垚好像“不小心”透露过贺司阳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连接吻都这么纯情的吗? 叶唯微伸手攀上他的脖子,他抓住时机很急迫地重新凑过来,双唇这下用了一点力气,重重地在她唇上碾过,她轻轻张开嘴含住了他的嘴唇。 男孩子的嘴也是很软的,M型嘴唇看起来就很好亲。他是个合格的学生,模仿着她的动作吮吸着她的唇瓣。 唇瓣被他含得软乎乎的,咬上去嫩得像焦糖布丁一样,透着一股甜香。 怎么都亲不够,想要更加深入,于是舌尖也纠缠到了一起。他略显笨拙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由于吻得太急,空气都被他吸走。她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慢一点。 他艰难地拉开身体,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平复下来,重新吻上去。 这次是叶唯微喜欢的节奏,呼吸交缠间是缠绵的唾液声,指尖也随着亲吻也开始酥麻起来。她渐渐站不住脚,将全副重量往他身上压,腰肢被他体贴地搂住,身躯贴紧。 小腹好像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硬硬的支在两人中间。 贺司阳触电一般地弹开,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一副很不能面对自己身体反应的样子。 怎么最近她遇到的男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别扭鬼? 叶唯微体贴地笑了笑:“没关系,正常正常……” 贺司阳的脸沉了下来,他实在不想开口问她到底遇到过几个像他这样有“正常反应”的男生,他只能沉默着将自己的嫉妒小心藏好。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唯微倒是想问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猫,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没有必要问了,了解得越多越麻烦。 贺司阳住的高档公寓楼,果然离2W很近,几百米的距离,难怪他一有空就能往店里跑。 车停稳,贺司阳将手搭上门把手,低声道:“再见。” “嗯,再见。”叶唯微点点头。 毫不留恋的样子让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凑过来吻她。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像是在借此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她知道,他不高兴。 她花了做五杯手冲的时间教会了他接吻,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要领,呼吸当中的热烈几乎要将她淹没。 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意乱情迷地轻咬着她的下巴将吻往下移,热乎乎的嘴唇印在她脖颈上,一下一下地啄吻。 “贺司阳。”她压下心底的悸动,小声叫他的名字。 喷洒在她脖子上的热气凝滞了一瞬,他艰难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不知所措。 他的耳垂被她揉得通红,嘴角还有她的口红印,甚至连头发都被她一不小心拨乱。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刻意勾引的证据。 她抬手抚上他的面颊,他垂下眼眸,遵循本能地轻蹭了一下她的掌心,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缩了一下。 如幼崽一般脆弱的姿态让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闭上眼睛重新揽住他的脖子,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叹息。 贺司阳埋首在她的肩窝,突然觉得好难过。 因为他即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卑鄙又下流的人。 “叶唯微,”他闷闷地开口,“跟我回家……” 说完之后,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好像太过霸道,于是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求你了,姐姐……” ———————— 首✛发:χfαdiaп。cоm(ω𝕆ο↿8.νiρ) 完全被缠住(微H) 贺司阳住的高级公寓是一间大平层,超大的落地窗外完全没有遮挡,外面还带一个大露台。可是夜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屋内只有光怪陆离的霓虹照进来,于是纠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可以躲在玄关的角落里自欺欺人的交换唾液。 也许是想要借着黑暗来减轻负罪感,于是作为房主的贺司阳并没有开灯,他只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叶唯微箍在臂弯里,带着怒气一般将她抵在墙上亲吻。舌头舐过她的上颚,勾住她的舌尖不放。 不甘来得毫无缘由。 他不敢问她和她那个可怜的男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很相爱,为什么会愿意和他做这种事,如果不相爱,那为什么又要浪费时间在一起。 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品尝着她,从那张对着谁都话多的嘴,到滑腻的脖颈,到细嫩的耳垂,吸咬耳垂的力度甚至带着连他自己都恐惧的怨怼。 身体的反应要比情绪诚实得多,他的腿间支起高高的帐篷,欲望无法缓解,只能循着本能往她身上蹭。 叶唯微被他亲得身体瘫软、满脸通红,脑中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处男好可怕…… 他身上蓬勃的热气简直要将她蒸熟,更别说小腹处那根硬度惊人的阳具,隔着衣物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毫无章法却让她成功湿了底裤。 除此之外,他倒是很规矩地没有乱摸,只是喉咙里偶尔发出的低喘泄露了他到底忍得有多辛苦。 担心把他给憋坏,叶唯微抬起头来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吻落在他耳后,一只手隔着他的裤子抓住了他那根东西。他紧张得浑身发抖,高大的个子弓在她身前动也不敢动。 手中的阳物越涨越大,她暗自掂量了一下大小,兴奋得开始胡言乱语:“自己打过飞机吗?” 打过飞机吗?贺司阳当然打过,他是个正常男人好吗?但那都是对着视频里面那些陌生的女优们做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身边的真实存在的人起过这么丢脸的反应,于是他忿忿地将她的领口扯开,叼起她肩头的软肉就咬了一口。 “嗯……”她呻吟了一声,肩头的牙齿又收了回去,换成了濡湿的舌头。 她不甘示弱,摸索着将他的裤子拉链拉下,那根热气腾腾的阳具涨得快要将内裤顶破,在她掌心精力旺盛地跳动。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地给予他回应,于是语无伦次地在她耳边低喃:“叶唯微……唯微,你不要后悔……” 抚摸着他性器的手果然停了下来,他的心情不可抑制地糟糕起来。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问她这种话,他到底在渴望得到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按住,无声地央求她不要离开。 叶唯微不知道贺司阳是不是惯会装可怜,她心软了一瞬,但还是决定要把改讲的话讲清楚:“我不会后悔的,贺司阳,我可以对我的行为负责,但是,我不会对你负责。” 面前的男孩沉默着将额头抵在她脑袋旁边的木饰面板上,没有说话。 她轻轻将他推开:“去洗澡吧。” “嗯……” 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把她的话听进去多少。 最后是叶唯微先去洗澡,她直接从车上带了个洗漱包上来,卸妆护肤品一应俱全,甚至还备了一盒避孕套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没有睡衣,所以贺司阳给她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衣。衣服很大,下摆能遮住她的大腿, 她连内裤也没穿,一边卷着袖子一边走出浴室。 而贺司阳正垂着脑袋坐在床边发呆,听见她出来的动静,才怔怔地起身走近她,帮她把袖子卷好。 自从她说出那句“不会负责”的话之后,这个原本应该神气又高傲的男孩就成了这幅霜打茄子的模样,但是,安慰的话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动人的漂亮话对现状不会有任何改变。 贺司阳应该也已经想通,至少他在进浴室的时候,神色已经镇定了不少,背对着她直接一只手揪住一边卫衣的肩膀,干脆利落地连着里面的T恤一起给脱了下来,露出纹理匀称的背肌与坚实紧绷的臂膀。关门的时候,稍微侧身的动作得以让叶唯微窥见了一点在他腹部码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块。 叶唯微一直都知道,他身材很极品,修长的骨架被精瘦的肌肉包裹着,每一块地方都很漂亮。 怪只怪他长得太好,平白无故被她这种色女惦记。 贺司阳的房间很整洁,床单应该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随手整理过。他真的是一个生活习惯很好的人,干净又健康,因此呼吸都透着一股热辣的甜味。 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床,被子好像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钻进去闻了一下,很好闻。 明明他人还在浴室洗澡,可是她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缠住。 她拿起手机一边留意着淅沥的水声,一边动作机械地刷着社交软件,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大脑却一直在放空。 水声停下的时候,她突然紧张起来,捏着手机坐立不安。 贺司阳没在浴室耽误很久,穿了一条内裤就直接开门走了出来。叶唯微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办法将目光移开。 那腿、那腹肌、那腰……还有那一头半干的头发,随意地被他用毛巾擦得凌乱不已,光洁的额头上挂着的那几颗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滚到肩窝。 她暗自摸了摸脸,双腿在被子里难耐地摩擦了一下。 然而贺司阳却错过了她难得一见的羞涩反应,眼里只能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手机。 她刚刚一直在发消息给谁吗? 他咬了一下牙,走到床边,故作潇洒地问道:“这么大晚上的,你男朋友不会找你吧?” “不会啊。”叶唯微摇头,尹煊从来不和她闲聊。 因为从来没有和尹煊心意相通过,所以即使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她也仍旧没什么愧疚感。或许是她之前的日子过得太随心所欲,所以在她内心深处,仍然觉得自己是自由身,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她当着贺司阳的面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放到一旁的边几上,正准备回身问他满不满意,就感觉到身下的乳胶床垫塌陷下去一块,被子里贴过来一副滚烫的身躯。 这下她真的……完全被他缠住了。 ——————— 熟悉我风格小伙伴应该知道,我前戏会写很详细,所以正餐要磨蹭到下一章了…… 不过,珠珠满500的话,就可以加更啦,哈哈哈哈 下面的水,也喂我喝一下吧(H)【加更】 被窝的温度徒然升高,被子里两人光裸的双腿纠缠在一起,叶唯微的小穴正止不住地吐着水。她还很羞耻地没有穿内裤,身上那件过于宽大的睡衣在贺司阳的缠抱之下已经遮不住她光溜溜的屁股。 贺司阳一边克制不住地从她身后挺腰蹭她,一边伸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濡湿的舔吻从她的耳后一路往下,最后停在她的胸口轻轻地吮。手上的动作急切得不行,随意解开了两颗扣子就往旁边一扯,握住她的乳房往外掏。 他真的很生疏,不知道用技巧去点燃女人身上的敏感点,但天生的体型差就已经足够让她意乱情迷。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背脊紧贴着他的前胸,股沟还被他无意识地冲撞,两瓣臀肉隔着一层内裤夹住他的硕大。而他只需要在她身后轻轻低头就能轻易地把玩她的身体。 暴露在视线中的奶头悄悄挺立,贺司阳只看了一眼就弓起身子张开嘴去舔,另一只手隔着睡衣握住她另一边的乳房揉捏。 乳尖被吸舔啃咬着,动作笨拙却认真,他挤在她肩头的脑袋毛茸茸的,扎得她好痒,所以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啊……贺司阳……” 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贺司阳像是得到了肯定,扑哧一下从她身后爬起来,捧着她的头将她躺平安放到枕头上,然后翻身跪在她身上专心地舔咬她的奶子。 她的衣服还是没有被他完全剥光,原本只是由于没什么耐心导致的急切之举却无意中激发了他的某种变态趣味。她衣不蔽体的样子真的好美,袒胸露肉地邀请他来品尝,更不用说身上还裹着他的衣服。 “舒服吗?”他抬起头来,试图让自己显得老道又体贴。 亮晶晶的眸子在情欲的渲染下真的帅得惊人,叶唯微忍不住仰头去吻他,两条舌头色情绞在一起,嘴角溢出来不及吞咽的口水。 “舒服……” 她言简意赅地对他的努力作出点评,张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穴里淌出的汁水顺着大腿往下流,她慢慢往下坐,试图用他那硬得快要爆炸的性器堵住那发大水一般的淫液。 眼里是贺司阳瞬间涨红的脸以及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将被单揪成一团的大手。手指那么长,插进她的穴里应该轻易就能把她送上高潮。 他太可爱了,可爱到她不由自主地变得主动起来,托着自己圆硕的乳房,塌着腰捧到他嘴边,屁股还很骚浪地晃动起来,将他的内裤染出一片水渍。 “再舔舔,不要咬我,吸一下。” 贺司阳乖乖地张嘴将她一边奶头叼进嘴里,大口吸嘬起来,白嫩的奶子摇摇晃晃地荡起乳波,两颗奶头被他吸得又红又亮。背部也像着了火一样被他不住地抚摸,只是他真的没那自制力慢慢地和她调情,没几下就火烧到了她的屁股。臀瓣被他大力地揉捏着,分开又合上,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粗鲁,但她整个人还是被快感席卷,饿狠了一般呜呜呻吟着在他身上扭动。 “叶唯微,”他又开始直呼其名,“你流了好多水。” 他嘴角挂着的笑堪称恶劣,伸手到她面前张开手指让她见证那丝丝缕缕的黏腻淫液,还当着她的面伸出舌头来舔了一口:“甜的。” 他的性爱经验都是来自于黄片,所以真正实战起来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学着那种片子里的猥琐男的口吻,说道:“就像刚刚那样,也喂我喝一下吧……下面的水。” 这种程度的下流话,配上他帅气的面孔与微微低沉的嗓音,效果居然出乎意料地好,至少叶唯微听了之后真的湿得更厉害了,小穴也像是有羽毛划过一样,泛起一阵一阵的痒意。 “好啊!”她兴奋得身上的皮肤也开始透粉,红着脸一把将他推倒,视线在他的下体打了个转,假意关心道,“你这里还能忍吗?” 伸手隔着内裤摸了一把那根形状明显的阳具,手上湿湿的,那都是她刚刚印上去的骚水。 “啊……”他躺在床上直喘气,“别摸别摸……” 再摸他就要很没出息地射了。 但他打定主意要给她一场完美的性爱,所以不能还没开始就交待在前戏这一步,于是他直接上手握住她的大腿,将她往自己面前拖。本意是不想让她再捣乱,但现在的姿势真的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骑在他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脸年轻又紧致,即使平躺着都完全没崩,还是那么立体,甚至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性感。 最私密的地方就悬在他眼前,那里,那肥嘟嘟的两片肉瓣,嫩生生地向他张开,白嫩的阴户中间是一道嫣红的肉缝,毛也被剃干净,只留了顶端一小撮。 汁水都是为他流的,从那红红的穴口蔓延出来,整个阴户都湿淋淋的,连膝盖内侧都蜿蜒着可疑的水痕。再也不想说别的话,他急切地抱住她的腿,从膝盖一直往上亲。 一个个炙热的吻像印章一样在她身上盖戳子,呼出的热气烫得她膝盖打颤,几乎支撑不住。可这还只是个开始,他的嘴唇贴上肉缝的时候,她才真正受不了似的发出一声饥渴的呻吟,摇晃着屁股本能地避开他唇舌的侵犯。 也就退开了一瞬,就被他用双手扣住臀瓣用力下压,直直地坐在了他早就准备在那里的嘴上。淫水被他“啧啧”地吞吃,他高挺的鼻梁还无意识地磨蹭着她的阴蒂,源源不断地快感从敏感的小核溢出。她整个灵魂都集中在了他的嘴中,偏偏他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觉,就跟他老是笨笨地搞不清楚她的情绪一样,他根本不知道她此刻有多快乐。 她再没办法掩饰,十指插入他的发丝想让他舔得更深入。 太过明显的鼓励终于让贺司阳高兴了一点,两片花唇被他的舌头舔开,又一片一片地被耐心包裹进温热的口腔厮磨,舌头顺着花缝一直往上舔,终于那颗饥渴已久的淫核被他含住,用力地吮吸勾舔。 叶唯微翘着屁股被他舔得浑身发抖。快感来得又急又密,她整个人在他掌心抽搐,水液淋了他一脸。 贺司阳呆了一瞬,然后舔着嘴唇笑开:“这么爽的吗?姐姐。” 讲骚话而已,谁不会似的。叶唯微体贴地捧住他的脸,替他擦了擦嘴边的从她身体里面流出的汁液,轻声道:“现在该你爽了,弟弟。” —————— 感谢各位老板捧场,明天继续吃肉~ 顶到最里面去了(H) 如果,在贺司阳成年之前,有人告诉他,在以后的某一天他会觊觎上别人的宝贝,心甘情愿地和一个女人偷情,他一定会把这当成一个笑话——不至于产生恼羞成怒等被冒犯到的情绪,他只是觉得很可笑。 他贺司阳是什么人啊?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孩儿们能从他们班教室门口排到隔壁学校篮球场,一旦他动了那份想谈恋爱的心,他想找谁找不到? 他只是不想找而已。 当然了,青春懵懂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个人来动一下心。他依稀记得那个女孩子是他初中同学,给他递过很多封情书,也悄悄往他课桌里塞过不少次早餐,虽然长相名字都已经模糊,但那时候他也是认真考虑过要好好珍惜这份心意的。 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好像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好朋友也喜欢上了他,两人为了他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他不想牵扯进这种复杂的感情纠葛里,于是和便那个女生渐渐断了来往。 或许青春期很多男生会因为被人争夺这种事情而洋洋自得,但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看到这样的场景。他那个跟他妈妈离婚后转头又娶了初恋的爸爸是多坏的榜样啊,坏到他一直觉得喜欢上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就跟当初他妈妈喜欢上爸爸就是不幸的开始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婚姻实在没有多少温情成分在里面,除了相敬如宾以外,大概也就剩下貌合神离了。 立誓绝对不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人,所以他一直尽力避免和女生走得太近,有些心意如果不能回应,那就干脆从一开始就扼杀掉好了。 爱情让人这么痛苦,他是疯了才会去染指有男朋友的女人。 他现在就疯了。 那个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的坏女人,正躺在他的身下,双腿夹住他的腰勾引着他插入。 花缝已经被淫液润滑得汁水充沛,但是在他挺进的那瞬间,叶唯微还是感觉到他大得有些太过了。内壁酸酸胀胀的,紧缩的嫩肉死死地绞住他,阻止他继续深入。 贺司阳的脸凑得很近,她得以将他痛苦又欢愉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将她搂在怀里,背脊弓起像一只未成年的才学会捕食的猎豹,肩头的肌肉鼓鼓胀胀,每一块都蕴含着力量。 额头渗出的汗珠滴在她脸上,他看到之后甚至情不自禁地又亲了她一口,虽然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显而易见的自我厌弃。 “难受吗?”虽然浑身被欲火烧得不行,但她还是及时分出神来问了一句。 “嗯……”他紧皱着眉头,浑身发抖,“好难受啊……” 花穴内的嫩肉像是有生命一样不停地吮吸着他的肉棒,他头皮发麻,忍住要射精的冲动继续往里冲。 他的动作堪称僵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发力才能顺利地进入而不撞疼她,鲁莽地耸动了一下屁股,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呜……” 他仓惶停下动作,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慢一点,都顶到最里面去了。” 他的肉根将她的内壁撑得满满当当,侵入进来时敏感点全被摩擦到,再加上他不知轻重的动作,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希望他停下还是继续。 他却自动把她的话语解读成了调情,伏在她身上,侧脸贴住她的脖子专心动作起来。他还不会一边操她一边去爱抚她身上其他敏感点,只是那根肉色的阳具毕竟天赋异禀,一旦找到了适合插入的角度就能轻易捣得她淫水直溅。 贺司阳的脸好烫,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体内的空虚一下子被涨满,又悄然生出了酥酥麻麻的痒意,想要被插得更深。他渐渐找到要领,咬着她的脖子在她身上捣弄得越来越深。 脖子好像被人大力吮吸了一下,叶唯微警醒地躲开,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没敢和她对视,估计也知道自己这举动太不厚道,于是垂头丧气地退开,架起她的一条腿换了个姿势又冲了进来。 这一下真的被肏得很深,几乎是直捣花心。穴壁的每一处媚肉都被狠狠地碾过,摩擦到四肢麻痹。她忍不住咬着牙关哆嗦起来,架在他肩膀上的小腿无力地垂下,直到他一口咬上自己的膝盖,在那里细密地亲吻舔舐,才像触电一般又弹动了几下。 花径由于快感而不住收缩,贺司阳毕竟是第一次,所以没抽插多少下,他就爽得精关失守,射进了她亲手给他戴上的避孕套里。 凭心而论,作为初尝情欲的菜鸟选手,他表现得其实还算可以,至少在他泄出来之前叶唯微高潮了两次,但男孩子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好像受到了挑战,于是他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又黏黏糊糊地蹭上了她的身体。 叶唯微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头埋进枕头里嘟囔道:“别闹,让我睡几个小时,天亮就得走了。” “闹?” 他的语气听起来可不怎么好,叶唯微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得阴恻恻的。 “叶唯微,”他抓住她随意搭在被子上的手,慢慢往他的下体牵引,直到她摸到那根重新充血变硬的棒子,才闷闷地控诉道,“拜托你,至少今天晚上,还是稍微尽点责吧……” 掌心就是他怒涨的龟头,张开的马眼一缩一缩地像是在向她求欢,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抚过那生机勃勃的冠顶,感受到他猛吸一口气的动作之后,才慢吞吞地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尽责呢?” 空着的手又被塞进一片新套套,贺司阳强忍着颤抖命令她:“替我戴上。” 恶形恶状的样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她乖乖地接过那个避孕套,俯下身子去把玩他那根年轻又有活力的性器,嘴上却不忘阴阳怪气地挤兑他:“你可真是个大爷,拿我自己准备的套套耍威风!” 那下次我买啊! 好险,他差点儿就说出了口。 但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因为她分明就是不想有下次的意思。 “好了。”她伸手握住他那根阴茎就着润滑液套弄了几下,然后俯身在他块块分明的腹肌上亲了一口。 被压倒在床上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的体型和力量真的和他差了好多,所以他能很轻易地将她摆弄成各种他知道的姿势来按着操弄。他在那方面的知识不多,换来换去也就知道几个基本的体位,只是那粗壮滚烫的肉茎真的太天赋异禀,她整个花穴都被他干得又酸又麻,精神极度亢奋,一晚上不知道喷了多少次水。 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 “来!新郎新娘凑近一点!” “亲密一点!新郎你搂着新娘呀!” 由于叶唯微和尹煊都没有时间去国外来回奔波,所以拍婚纱照的地点选在了近郊的一个会员制度假村。森林、落叶还有秋日暖阳,一切都看起来很美好。 但拍婚纱照的确是个累人的活,即使叶唯微带着摄像团队提前一天住在了度假村,第二天化妆还是起了个大早。尹煊昨天赶过来的时候,叶唯微已经睡下,于是二人次日吃早餐时才见到面。 没说几句话,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拍摄中。几天没联络感情,两人状态都很僵硬,木偶一般随着摄影师的指挥来摆弄动作。 摄影师无疑是经验很丰富的,从业这么多年,他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由于各种原因结合到一起的新人,于是自有一套调动情绪的方法。 然而叶唯微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做了一件对不起未婚夫的错事,她在婚前和别人上床了。没有喝醉,没有头昏脑胀,一切都发生得很清醒,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她还很清醒地对那个男孩放了一句没良心的狠话——“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店里了。” 贺司阳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出声。 夏天离得远了,外面也雾腾腾的,屋子里还残留着一夜欢好的味道,而她却没办法和他继续温存下去。 其实是有点不忍心的,可是贪欲是很可怕的东西,继续下去就真收不了场了。 她也是第一次跟人约炮,之前的男朋友一直都是恋爱上床按部就班。她不知道在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想了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句渣女经典名言: “别这样玩不起啊……” 这是她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 她不敢再看他,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一路狂飙着回到家,仔细照了照镜子,也不知道是归功于昨天的皮肤护理,还是昨天享受到的鲜嫩肉体,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被滋润得神清气爽。脖子上被贺司阳不小心留了个吻痕,其他地方倒是很注意没留下痕迹。 谢蓁蓁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她憋了一晚上没打扰她,这会儿终于坐不住了。叶唯微很主动地坦白从宽,向她交待了一切。 这么多年来,二人之间分享秘密已经成了习惯,互为僚机是基本操作。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谢蓁蓁的道德底线和她一样低,听了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安慰道:“你都要结婚了,牺牲这么大诶,婚前和大帅哥玩玩不过分吧?”全然忘记自己和尹煊还有过同窗情谊。 不过分吗? 叶唯微想起贺司阳那一副极力掩饰失落的样子,对着手机低声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她心里当然是有数的。贺司阳只是恰好是她喜欢的类型而已,她并没有喜欢他这个人。她很自私地在那个年轻的男孩身上索求了一夜,已经够了。 贺司阳应该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他再也没有来过2W。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唯一一枚吻痕也渐渐消散。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将会永远停留在该停留的地方。 * 腰肢突然被人揽住,她回过神来,视线聚焦在尹煊凑近的脸上,玉一样的脸庞,眼珠黑黑的。 “怎么了?”她问。 “你走神了。”他淡淡地提醒。 原来是摄影师想要拍摄男方亲吻女方面颊的照片。叶唯微抱歉地笑了笑,没什么反应地将脸凑过去。尹煊也没有扭捏,直接亲上了她的面颊。 那是一个实打实的吻,他的双唇结结实实地在她脸上盖章。 叶唯微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摄影师将这一幕捕捉到,特别走心地夸道:“新郎表情很不错,新娘再笑得甜一点哦!” 表情很不错? 叶唯微突然升起了一种合作伙伴被老师夸奖,而自己拖了后腿的愧疚感,她看了一眼尹煊,正想向他学习一下“很不错”的表情到底是一种什么表情,然而后者却像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一样,没有再看她。 她想,她的确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个未婚夫身上,至少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让他头顶绿油油。 她其实是很会和人拉近距离的,比如现在,她装作不爽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尹煊就突然高兴起来,连眼角也带着笑。 适当的逾矩犹如破冰的船,将二人之间那股奇怪的僵硬劲儿冲淡,动作也自然了许多。后面的拍摄变得顺利起来,连换了六套衣服,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拍摄终于结束。 叶唯微在更衣室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回休息室,才看到尹煊正横躺在沙发上睡觉。 他昨天晚上结束了工作便直接过来,到时已近半夜,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精神肯定不济。拍摄途中,她还看到他在偷偷打呵欠,打完之后还用手蹭了蹭泛着水光的眼睛,假装无事发生。 她走到沙发旁,蹲下,突然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因为他好像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整个人才是放松的,醒着的时候总是一举一动都透着融入骨血的一丝不苟,她看着都替他累。 婚期定下来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这个即将成为她未来丈夫的人。她不了解他,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他,正如他也不了解她一样。 两个人只是即将搭伙过日子,在社会关系中给双方家长一个交代而已,而他们两个甚至连对方家里有几口人都认不全。 “尹煊。”她蹲得累了,准备推他醒来。 只是没想到,手刚触上他的肩膀,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捉住了。她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人将她的手拉到嘴边—— 亲了一口。 手背像触电一样酥麻,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他却抓得更紧。 在她再次出声之前,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紧紧抓住她的行为有一瞬间的不解,但他仍旧没有松开她。 “你梦见谁了吗?”叶唯微打破沉默。 尹煊轻轻摇头:“没有。” 声音由于刚刚醒来还带着一丝沙哑。 所以他没把她当成别人?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难道是上次她和他亲热的举动让他尝到了甜头,所以这是可以更进一步的暗示? 她应该感到欣喜的,这个男人,她第一次见面时就想睡,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她应该抓住机会验货的。 但她突然觉得今天好累,婚纱照从早拍到晚,她的身体和大脑都转不动了。 所以她很罕见地蹲在原地没有对他这句话作出回应。 尹煊敛了敛眼神,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另一只和她牵在一起的手顺势将她拉起,直到她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他才慢慢松开她。 “尹煊,你为什么会想要和我结婚?”叶唯微问,“我的意思是,明明我并不是尹家最好的选择。” 拍婚纱照这件事,让她对于虚无缥缈的婚姻一下子有了实质性的紧迫感,于是以前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也不计后果地问了出来。 她看着尹煊的眼睛,想得到一个能令她安心的答案。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跟你选择我的理由一样,合适而已。” 他在撒谎。 “合适”是叶唯微选择他的理由,而他的不完全是。 但他知道她想听什么,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只会说她想听的话。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具有信服力,他又加了一句:“我是一个对自己规划很明确的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从小就知道。跟你结婚,是经过权衡之后的结果,你不用太有负担。” 叶唯微果然松了一口气,连背脊都放松下来,挨上沙发靠背直到整个人都陷进去。 尹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她:“走吧,回去了。”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Wet-asspussy 度假村离市区车程大概两个半小时,叶唯微叫了个代驾把车开回去,自己则上了尹煊的车。 不同于叶唯微喜欢给自己的车喷漂亮的漆,搭配昂贵又不实用的内饰,尹煊的车也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得很,没有任何个人装饰,完完全全只是一辆代步的工具。她见过他好几辆,都是这个样子。 回程的路上其实一点都不无聊,因为叶唯微的嘴巴一直都没停过,不是在讲话就是在吃东西。她被一些博主安利了不少网红零食,于是一一买回来尝鲜。上车之前她还给自己和他泡了两杯挂耳——她嫌弃度假村的咖啡豆不新鲜,从自己店里临时包装了几份挂耳带上。 有时候她会吃着吃着突然发起呆来,靠在椅背上双目放空,嘴巴却还在机械性地咀嚼。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她吧唧嘴的声音。 她小时候一定没被父母提点过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来。 虽然尹煊十二岁才回到尹家,但在那之前其实一直也没有太自由过。身为大学教授的外公对女儿未婚先孕这种事感觉非常丢脸,于是当女儿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全权接手了尹煊的教导工作。 他那时候还不姓“尹”,跟着妈妈姓随外公姓“陆”。 外公是一个纯粹的学者,在专业领域话语权很高,于是总想用自己的经验来指导别人的人生。对妈妈是如此,对他也是如此。 只不过妈妈被外公养得冷漠又叛逆,一点都不是外公想得到的结果。 所以外公在尹煊身上得到了从头来过的机会,将严苛的教育手段故技重施到了他身上。 尹煊常常怀疑妈妈其实并不怎么爱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爸爸,她生下他来,只是为了报复外公而已。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想过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但很快就会被严厉地纠正。在外公家里,一切玩物丧志的东西都不允许出现在他面前。院子里别的小朋友家里总是堆满了整箱整箱的玩具,但陪伴尹煊的永远只有满满一架子的书。 妈妈可以因为忙于工作而逃得远远的,但他却必须一直一直被困在那个家里。 直到十岁那年,他才被允许养一只宠物猫。那是妈妈给他的礼物,他很喜欢。 那只猫性格很嚣张,喜欢骑在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连不苟言笑的外公都拿它完全没办法。 就像现在的叶唯微,嫌他车里太安静,于是在吃饱喝足之后转头问他能不能听一下歌。 他的歌单都是些助眠的古典乐,明显不适合在开车的时候听,所以她简单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后,就伸手摆弄着中控台,连上了她自己手机的蓝牙。 一点都没跟他客气。 她的歌单很杂,没什么固定的口味,听到熟悉的歌会一起跟着唱,虽然跑调跑得有点严重,但胜在勇气可嘉,一开口她那声音能盖过原唱。 这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次世界咖啡师大赛的早上。 中国赛区决赛场地定在S市,咖啡赛事虽然小众,但由于比赛地点处在繁华商圈,早高峰比赛会场外几条车道的车都汇集到了一起,拥堵得水泄不通。原本清晰的车道已经没有人在意,只想见缝插针早点进车库。 司机小李见旁边车道行进速度比较快,于是想找准时机变道过去。尹煊坐在后座,心里倒不是很急,只是嘱咐他小心一点,不要和别人发生刮蹭。 四周环境嘈杂,紧闭的车窗阻绝了大部分鸣笛声,但还是很扰人。尹煊看不进去今天的财报,便靠在车窗旁边看着外面发呆。左边车道上那辆开车的司机是个清瘦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神情焦急得很,一直不停地鸣笛催促着前面的车快点走。 右边侧后方的司机是个女孩子,车窗半降下来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脸。与左边司机不同的是,她看起来丝毫不急,车里吵吵闹闹的,她也不停地动着嘴唇,跟着节奏摇头晃脑,一脸陶醉。 突然想听听她到底唱了些什么东西,于是他将窗户降下一条缝。 魔音贯耳。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便是,她还挺逗,唱完几句后,还需要人助兴似的,扭头对副驾驶坐着的男人吩咐道:“愣着干什么?鼓掌啊!” 对方翻了个白眼,很敷衍地抬手拍了几下。 排在她前面的车突然往前挪了一下,司机小李眼疾手快地打了一圈方向盘,试图插到她前面去。没想到她反应很迅速,直接一踩油门跟了上去,车头擦着尹煊这辆车过去的时候,还对着小李扔下一句话:“想插我的队,做梦吧你!” 小李哑然失笑,对着尹煊感叹:“现在的女司机,不得了不得了……” “女司机”的确是性别刻板印象了,尹煊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嘴边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笑:“技不如人,就别拿性别说事了。” 原本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而已,他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 她是参赛选手,副驾驶那个男人是她的助手。她走上操作台的时候,他在心里跟着主持人一起念出了她的名字——叶唯微。 叶唯微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咖啡师,他在人群中看着她在15分钟之内一边讲解一边做出4份意式特浓、4份牛奶咖啡与4份创意咖啡分别呈送给4位感官评审,动作行云流水,讲解逻辑清晰,呈现出来的咖啡风味的确值得一个冠军。 在颁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收到她的暗示。他也想过干脆放纵一下好了,就当犒劳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循规蹈矩。 一个有着有趣灵魂的漂亮女孩,总是吸引人的。 但是这种吸引力就像薄薄的云,没办法在他心里汇聚成雨,更不至于让他将正事抛到脑后。 当天晚上,酒会结束之前,他接到了尹书杰的电话,尹家老爷子终于答应将尹家的咖啡业务放权给他,他需要立刻前往巴拿马,熟悉庄园的一切运作流程。生产管理、采收处理和庄园参观业务都需要他亲力亲为,这一去很长时间之内他都不会再回来。 他在叶唯微看不见的地方将印着自己电话号码的名片拿在指尖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带着小李离开了会场。 * 快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漫天细碎轻柔的星光也渐渐消散在城市上空堆积的雾霾中,与星光一起歇下来的还有叶唯微。 她终于消停了,靠在椅背上开始打盹。黑亮的头发搭在薄薄的肩头上,有种和她的气质不符的安静美好。 车里的音响还在放着她手机里的歌,担心会吵到她,尹煊伸手准备将音量调小。正好一首歌播放完毕,另一首歌的前奏开始响起。他定睛看了一下屏幕,是Cardi B的《WAP》。 他听说过这个歌手,但没认真听过她的歌。 这时候叶唯微却跟诈尸一样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神经兮兮地跟着开始念rap—— “Whores in this house,there’s some whores in this house …” 一句念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人。清醒是一瞬间的事情,意识到车里在放什么歌之后,她立马闭上了嘴,捞起手机就开始切歌。 然而已经晚了,她切换成功的时候歌词已经播放到了最骚的那句“Wet-ass pussy”。 寄希望于尹煊听不懂歌词明显是掩耳盗铃了,尹煊在美国念的大学,这种下流的俚语对他来讲简直如母语一般轻而易懂。 叶唯微面带窘迫地转头看向他,他微微张大的嘴也明晃晃地昭示着他已经将歌词听得清清楚楚。 更让人社死的是,尹煊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似乎想要讲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他思考了半晌,也没想出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 “哇哦……” ————— 微姐:被未婚夫发现听小黄歌怎么办?在线等。 Cardi B老师的《Wap》,谁听谁知道。 尹煊知道了 在这一刻,叶唯微后悔刚刚在手忙脚乱之下切歌了。她就应该继续放下去,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见,耍流氓这种事也是要讲究时机的,心理准备很重要。 她现在就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整个人被动得很。在尹煊看似无辜的目光中,她干巴巴地解释道:“这首歌……很提神。我开车想睡觉时就喜欢听这首歌……” 她越说话,尹煊的笑意越深。虽然他注视着前方,但嘴角弯起来的弧度是温柔又得体的。 “你没必要解释这么多的,”他笑道,“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那些黑人男rapper们写的词比这更下流的多了去了,他还不至于听首歌就思维发散到下半身去。 全副身心都被爱恨情欲所浸透,那是只有年少时才能干出来的傻事。毕竟,人不会两次都踏进同一条河流。 过于充沛的感情,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所以他没有办法去理解那种感受。在回尹家之前,他只想成长得快一点,快点逃离那个冰冷压抑的家,去了尹家之后,他又只想变得更优秀一点来获得别人的认可。其他一切事情对他来讲都是阻挡他脚步的绊脚石而已。 答应尹家老爷子相亲的要求,是因为他已经到了世人眼中该结婚的年纪。如果一段稳定的婚姻能够让他的人生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这门生意对他来讲当然是稳赚不赔的。 他只是没想到相亲对象会是叶唯微而已。 “尹煊,”叶唯微收到了一条微信,“我妈说给你做了一桌好菜,让你去我家吃晚饭。” “好啊,替我谢谢阿姨。” 感谢刘女士微信来得及时,于是话题就这么顺利被岔开。 其实刘女士的手艺并不好,年轻的时候拼事业,工作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做饭这种事她还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学。这几年她渐渐清闲之后,以前认为浪费时间的那些爱好,也开始学了起来。 对于叶唯微来讲,妈妈做的饭菜永远最香,味道反倒是其次了。尹煊也很捧场,虽然他没有很直白地夸赞她的手艺,但他比平时多吃了几碗饭。 刘女士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 老叶今天回家晚,一直到尹煊告辞时还没出现。 叶唯微送尹煊去车库取车,她想着和老叶也很久没见了,就没和他一起走,只是站在院子里的车道上看着他将车开出来。 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叶蓁蓁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和一条微信语音。 照片是一张偷拍照,她站在原地将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仔仔细细地看了大概有十秒,才点开谢蓁蓁那条语音。 却没有听到声音。 她以为自己手机出问题了,将声音调了又调,甚至把微信关闭又打开,愣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嘴里念着“这破手机”,直到尹煊的车开到她跟前,她才将手机收起来。 车窗降下来,她看到尹煊的脸,直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副表情淡淡的样子,但她也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什么样子是高兴,什么样子不高兴。 “怎么了吗?”她问。 尹煊摇摇头,手扶着方向盘,突然说道:“我明天起要回巴拿马一个星期,在这期间,婚礼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点心了。” “嗯,没关系,需要我的地方也不多。”他们的婚礼对于婚庆公司来讲是一笔大单,花费越多抽成越丰厚,所以一切都被布置得尽善尽美,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大概也就剩下伴手礼和婚礼彩排的流程了。 尹煊点点头,又问:“江边那套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进去?” 那套公寓是尹煊名下的房产,高层豪宅带一个大花园。虽然婚房布置在尹家老宅,但婚后他们还是会搬出来单独住。她爸妈也有一套房产在那个小区,不过只做投资用,一直闲置在那里。 叶唯微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是一个人住,请了阿姨每天上门做饭和打扫卫生,其余时候都不是很习惯和人共享生活空间,所以搬家的事情她不急。 “我东西很多,慢慢打包的话估计需要半个月左右吧,咖啡店那边还需要我照看,事情有点杂,可能一下子忙不过来。”其实,她本不需要解释这么多的,但她毕竟才干过坏事,所以她有点心虚。 尹煊没有催她:“嗯,你可以慢慢搬,如果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他停顿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睛:“也没关系,结婚之前拿过来都行。” 总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 叶唯微目送着他出了院门,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忐忑。 她那个出了点小问题的手机这会儿又好了,点开谢蓁蓁的语音,她终于听清楚那条消息——“我刚刚在食堂碰到他了,真的很帅,你不亏。” 附带着一张贺司阳端着餐盘在找座位的照片,偷拍的角度不算好,但即使是这种死亡角度,也让她大脑停摆了很久,跟个傻子一样站在未婚夫的车外将那张照片放大又放大,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尹煊知道了。 刚刚她的手机并没有出问题,而是自动连上了他车里的蓝牙。她没听到的语音,尹煊坐在车里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难怪…… 难怪他是那副表情,也难怪他说那样的话。 —————— 明天过小年,休息一天,周六周日都会更新。 这几天都是过渡章节,高能剧情在下个星期,哈哈 贺司阳和尹煊……有点像吗? 尹煊选择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叶唯微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去坦白。 害怕谢蓁蓁会自责,她也没有向谢蓁蓁提起。 商业联谊的本质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尹煊那番话在她看来是敲打,敲打她在结婚之前要擦干净屁股,别给两家人找麻烦。 可是明明他都已经同意了开放式的关系,现在又作出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给谁看呢? 婚期眼看着越来越近,刘女士反而比叶唯微更加紧张,东西置办了一大堆,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婚庆用品。 刚好这段时间叶唯微也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一有空就会往爸妈家跑。 她轻微话唠的毛病遗传自刘女士,两母女凑到一起总能滔滔不绝讲个没完。 “你们什么时候领证?”刘女士最近只关心这一件事情。 叶唯微不急:“之前不是找人算过了吗?好日子在婚礼之后,就当先试下婚呗!万一我哪里做得不好被人家退货了,那我下次结婚在法律上还是头婚,多好!” 刘女士被她的鬼话气得一窒,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她的脸砸了过去:“你成天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哪有人没结婚就想着离婚的?” 虽然现在离婚再正常不过,但做妈妈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幸福一辈子,不吉利的话,听着就恼火。 叶唯微将抱枕从脸上拿下来放在膝头,又嬉皮笑脸地去闹她:“哎呀,妈!这不是离婚冷静期来了,我害怕嘛!”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品种的混世魔王,刘女士还是清楚的,她毫不客气地拆穿道:“我看尹煊才应该怕你!你不欺负人家就算不错了。” 叶唯微瘪瘪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家缺了尹家的咖啡豆,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刘女士说:“人家庄园那地块的咖啡豆,不需要竞标,直接走贸易路线提供给我们,相当于我们现在占了个大便宜,假如缺了的话,是有点影响,但顶多就是回到以前的样子,我和你爸晚几年再享福呗。再说了,他们庄园那咖啡豆以前只在国外销售,跟我们合作更有利于他们打开国内市场。谁仰仗谁还不一定呢!” 她话头一转,问道:“怎么了?尹煊对你不好吗?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没有,他对我很好。”叶唯微摇头为尹煊辩解了一句。 刘女士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突然问道:“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 否认是下意识的事情,叶唯微不想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真假,只是低着头又重复了一句:“真没有。” 刘女士没再追问,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闺女,如果你以后真受了什么委屈,也千万别憋着,虽然我们家不如人家家大业大,但给你撑腰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想要的咖啡豆怎么办?” “你可别忘了,你爷爷在云南可是给你留了几亩地的,大不了我们回云南种豆子去咯!” “嗯,现在云南咖啡可火了……” “可惜那边的气候和海拔始终种不出来品质优良的瑰夏,”刘女士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也别想太多,后路我们给你留了,但日子始终是要自己过。尹煊是个好孩子,相貌也好,你们能修成正果,我和你爸都安心。” 叶唯微认认真真地应了,也老老实实地收起了不该有的想法,一门心思开始准备起婚礼来。 婚纱是Vera Wang,婚戒是Harry Winston,婚纱照的成品也是羡煞旁人。她挑了几张自己满意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收获了她人生中最多的点赞量。 尹煊直接复制了她的图片和文案,破天荒在自己一片空白的朋友圈当中发了自己的结婚照。她和尹煊共同的朋友只有谢蓁蓁一个人,但谢蓁蓁没他微信,所以她也不知道尹煊那边是什么反响。 好像对于大多数人看来,结婚就应当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一样。大家礼貌地送出自己的祝福,也不管这段婚姻的本质是不是因为爱情。 距离婚礼还有叁天的时候,叶唯微在2W门口挂上了歇业一星期的木牌。她让小林和新来的兼职提前下了班,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看店。 微弱的阳光笼锁在云层里,渐渐沉下去了,院子里的景致也失去了光泽。叶唯微透过玻璃幕墙看着院里一颗一颗的小石子发着呆,直到完全辨认不出形状才将视线收回来,将地灯打开。 店里最后一名客人已经离开,她却枯坐在操作台后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她一惊,看见花店老板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突然歇业一星期,我想着你应该是要结婚了,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只能送点你不缺,但又不能拒绝的东西了。”花店老板温温柔柔地笑着,将花递给她。 那是一束来自于法国南部的玫瑰,价格不菲。 叶唯微和花店老板平时关系还不错,于是没有推辞,笑着收下了。 她招待了花店老板一壶瑰夏,二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天。临走的时候,花店老板突然说道:“上次,我在你这里看到的那个男孩子,不是你男朋友吧?” 叶唯微恍惚了一下,才答道:“不是啊……” “眉眼有点像,那天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贺司阳和尹煊……有点像吗? 叶唯微从没把这两人的脸联系到一起去过,但听花店老板这么一提,她又觉得好像是有那么几分相像。大概好看的人都有一幅出挑的眉眼吧,只是气质大不相同而已。 “那个男孩……”花店老板眨了眨眼,“现在应该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这段时间我经常看见他,也不知道他在等谁。” 我要结婚了 贺司阳没有在等谁。 他只是习惯性地在没事的时候走到2W附近,守着叶唯微打烊而已。 他并不想被她发现,因为那样他势必要对她说谎,继而扯出一堆蹩脚的理由来向她证明自己并没有多在乎她,坐在这里发呆只是凑巧而已。 那样多尴尬啊。 他也想像她那样洒脱,睡过之后就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回到各自的人生轨迹上来。但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出问题了,他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可是从小到大他除了小时候被梦魇过以外,身体都健康得很,精力充沛得好像随时都能绕着操场跑十圈。 一开始,他还劝说自己这只是对咖啡的依赖而已,少了她那杯咖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以自己煮,自己没时间煮的时候可以去光顾别的咖啡店。可是,那都不是她做出来的味道。 秋天的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刮到他的脚边,他很无聊地抬脚将那片叶子踩扁,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像是找到了乐趣,又接连踩扁了好几片。 耳边冷不防听见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他抬头,那个令他黯然神伤的咖啡店老板正站在他面前,偏着脑袋看着他。 她没有笑。 她终于不笑了。 “贺司阳。”叶唯微走到他旁边坐下,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一眨也不眨。 “我要结婚了。”她故作轻快地凝视他。 “结婚?”贺司阳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表情凝滞。 “是啊,我这个年纪,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叶唯微声音放得很轻,仿佛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贺司阳在前面二十一年的人生中,除了父母离婚那件事,其他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或许太过顺利的人生总该在别的地方受到点坎坷,他弓起背脊将脸埋进掌心,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叶唯微听见他闷闷的声音,“结婚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大家都要结婚?” 贺司阳将指节插进头发中,整个人透出一股颓丧,几秒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说道:“我妈在离婚之前,每天都不开心,离了婚之后,反而越活越年轻,男朋友没断过,最小的那个……比我大不了几岁。” 他的语气堪称是语无伦次,叶唯微哑然失笑,低着头说道:“你妈过着我梦想当中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还要……” “贺司阳,”她出声打断他,“你现在说这些话,在这里坐着是想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吗?” “我……”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一番抢白之下,贺司阳找不到接话的机会,于是干脆闭上嘴巴,倔强地不说话,眉间笼罩着一股被人看穿的窘迫。 迄今为止他做出来的一切奇怪的行为他都没有办法找到合理的解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呀,偷情这件事带来的道德困境让他陷入了巨大的自责当中,所以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打扰她,可是同时还是很想她。即使那天早上她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他还是觉得都那是他自作自受而已,他该承受这样的羞辱,不然他会良心不安。 负罪感与羞耻感将他包围,但他居然一点都不后悔。 情绪太坏了,无法排解,只有悄悄过来看她一眼,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贺司阳不说话,叶唯微也安静下来,坐在长椅上较劲似的,谁都没有动作。 他们坐的位置不算好,不时会有行人经过。长椅笼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被矮灯照亮,透过一排高大的梧桐树能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思绪在车流声中放空,叶唯微的目光从灌木底下缀满的细软草丛游离到自己的鞋尖,那一块被沾上了一点灰,她正准备俯身擦拭一下,身边的贺司阳却突然摁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手背,害怕她会挣扎一般,得寸进尺地插进她的指缝,将她紧紧扣住。 “你是要走了吗?”他扭过头,强自镇定着。 只是紧紧看着她不肯移开半分的眼神泄露出了一丝软弱,她原本就没打算现在走,现在更是被拿捏住,一颗心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没听见她回话,他又恳求道:“不要这么快走,至少让我想清楚。” 叶唯微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要想了,本来就是不对的事情,你想得再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婚她是一定要结的。 父母和尹煊都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但叶唯微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她虽然有时候有些骄纵,但她从来都不会不分场合的任性。两家的合同进行到现在,耗费了无数人的心力,叁天之后就是婚礼,由不得她说不嫁就不嫁。 婚姻关系的缔结,本就是利益双方的结合而已,她不会为着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可是她真的很贪心啊,她知道的。 贺司阳这段时间经常会在她店外守着她打烊,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太耀眼了,即使只是安静地坐在被灌木丛掩映的椅子上,也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存在。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真的很笨、很笨,笨到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她每天赶过来一个人关店也只是为了再看他一眼而已。 他也笨到察觉不出来她这段时间每天都有精心打扮过,只是想要在他眼里看起来更加漂亮一点而已。 她的手还被贺司阳紧紧地扣着,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只要她有挣扎的趋势,他就会更用力地抓紧她。他心里疼,便想让她更疼。 叶唯微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那只没被钳制住的手,扣着他的脑袋将他拥进怀里。那股抓着她不放的手劲瞬间松懈,取而代之的是横在她腰间的那双手臂,反客为主一般将她抱得死紧。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将脸埋进她的脖子,“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 —————— 让弟弟再吃一顿肉啊,哥哥的肉新婚之夜再安排,在炖了,保证香,不要急哦。 明天会更新,叁十和初一休息~一星期还是能保证更五次的。 汁液横流(H) 嘴上一片凌乱的贺司阳,在床上却丝毫不含糊。 刚关上房门就急吼吼地将她打横抱起,扔到沙发上压着她亲。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含住她的嘴唇咬,舌尖探入她嘴里翻搅。要让她再说不出话来,再看不到别人,脑海里面只有他。 氧气都要被吸光,叶唯微呼吸急促,被他亲得嘴角都合不上,一丝口水顺着脸颊流下,又被他舔干净。 “慢一点……”她嘴里含着他的舌头,含糊不清地安抚他,“你有一晚上的时间……” 没有用,他听不进去她的话,唇舌侵入得更深,手掌急切地在她身上抚摸。点火一般从沿着她的衣摆往上,她的背脊被他抚摸得发软,浑身无力一般顺着他手的力道摆动身体,好难受。 他的吻移向她的下巴,在她的脖颈盘旋,低低地控诉:“我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了……” 嘴上这样说着,动作却还是乖乖地放缓下来,将她抱在腿上坐好,牵着她的手细致地亲吻。牙齿咬着她的掌缘,不疼,就是很痒。 “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了吧?”他问道,“上次脖子那里,你没有被发现吧?” “嗯……你是希望我被发现还是不被发现呢?”手指被他一根一根吮过,叶唯微舒服得直哼。 贺司阳不答话,沉默着将她的上衣剥落,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其实并没有很熟练。叶唯微没有拆穿他,顺从地举高手配合着他的动作,还很体贴地自己将内衣解了下来。 嫩红的乳尖缀在牛奶般白皙的乳房上,他忍不住张开嘴吸咬起来。软软的舌头拨动着她的奶尖,另一只被他翻来覆去地揉捏,奶尖也被捏得硬挺起来。一边是舌头,一边是指腹,两颗奶头都被他玩弄得又痒又舒服。 而此前他还根本不会这样爱抚她。 果然还是老师教得好,叶唯微与有荣焉,摸着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他松开她,捏住她亮晶晶的奶头摩挲,半真半假地说道:“如果你被发现了,就干脆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说完之后他便垂下了眼眸,装作不在意似的去亲吻她的胸脯,似乎得到首肯之后就能随时啃出一个宣誓主权的草莓印一般。 “不怎么样,”叶唯微却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你不是适合说这种话的人,不要勉强你自己。” 她今天穿了一条长裙,天气不错,所以只穿了一双短袜在里面,贺司阳的手抚摸到她膝盖的时候,感觉那里有点凉,于是不自觉地包裹着手底下那块膝盖骨捂了很久。 老寒腿可以被他捂热,但心却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地给出去。 她偏开头,避免让他看到自己几乎要漫出雾气来的眼睛:“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疚。” 愧对他,也愧对尹煊。 贺司阳自嘲地笑了笑,手继续往上滑进她的裙底,触摸到的内裤已经湿透了:“说不定我只是想让你忘不了我,你湿了……姐姐。” 他隔着内裤抚弄着她的花核,她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颤抖。 “知道怎样才能让我忘不了你吗?”叶唯微搂住他的脖子,光裸着上身往他身上蹭。他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但性器已经硬得不行。她小幅度地随着他的手滑动着屁股,直到听到他低低地闷哼声,才凑到他耳边说道:“你厉害一点,搞得我下不来床,我就真的忘不了你了。” 在她私处作乱的手停了下来,她不明所以,刚准备撑起身子来看他,内裤就被人挑开,他的手掌整个罩住了她的阴户,热切地拨弄着她湿润的花瓣,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咬牙切齿般气恼:“你真是找死!” 她的淫核被他毫不留情地碾住揉捏,用了点力气,去摸,去弹,像是在惩罚她太过口不择言。急促地快感袭来,她羞红了脸,主动将吻送到他嘴边。他又自暴自弃般吻住她,手上动作却没停,直到大掌都被她的淫液染湿,才伸出一根手指压向她湿漉漉的穴口,急色一般往里入侵。 他的手指好长,将她的甬道填得满满的,撑开又抽出,灵活地探寻她的敏感点。她嘴里还含着他的舌头,上下两张嘴都被填满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呻吟起来,语调断断续续,全都被他吻碎。 她的双腿被他拉开,手指进出速度加快的同时,他又恶劣地去吸咬她的胸部,将她的奶肉大口叼起,还把那两颗奶头挑逗得像石子一样硬。 这次他表现得比上次要更游刃有余一点,至少懂得了上下点火。但他憋了太久,实在没什么耐心了,于是一把将她抄起,让她跪在沙发上背对着他,自己则迅速将衣服褪下,释放出自己早已充血发硬的性器。 桌上摆着他刚刚在便利店买的避孕套,叶唯微回头看着他用牙齿咬开,自己挤出空气来套好。他眼神瞟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不敢再看他,视线闪躲了一下便扭正了脑袋。 从刚才起,她就没有和他对视过,因为眼神能暴露出来的情绪实在太多,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舍不得。 他的手扶上她腰的那一刻,她很配合地塌下了腰肢,将屁股翘高。他沉默着掀起她的裙子,将她的内裤褪到脚边,一只手还体贴地捏着她的脚踝架着她站好。 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侵入,然而饥渴的小穴最先迎来的不是他坚硬的龟头,而是他柔软的嘴唇。他掰开她的臀瓣在她汁液横流的穴口舔了几下,才扶住肉根,破开穴口插进来。 一晚上,她一直在尽力避免过多的想起几天之后的婚礼,想起叶家和尹家的商业合作,想起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然而当她跪在沙发上被贺司阳后入的时候,她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尹煊的脸,那张冷淡的、忧郁的,有时候还有些害羞的脸。 尹煊这时候在干什么呢?在工作加班?在商讨婚礼事宜?还是……也和她一样,在悄悄享受最后的疯狂? 屁股突然被人大力地捏了一下,粗长的肉棒狠狠地顶入她的穴口,她整个身体耸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欢愉地娇吟。 身后的贺司阳一只手罩住她的脑袋,强迫她扭过头来,灼热的吻将她的呻吟吞噬:“叶唯微,不要想他了,现在是我在操你……” “……” “你想想我吧……” 疯狂占有(H) 小穴被粗长的肉棍持续不断地捅入又抽出,饱胀的快感随着他每一次挺进而蔓延。浑圆的臀部被他抬高,使得皮肉相撞的角度更加贴合。他伏在她的背上,她看不到人,于是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小穴里,紧致的穴道布满了没出息的嫩肉,每次他挺进的时候都争先恐后地缠绕着那根肉棒,舍不得让他离开。 她的屁股现在应该布满了指痕,因为贺司阳一边插她还一边不住地揉搓她的臀瓣。虽然有时候她觉得他这个人真的迟钝得可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很善于学习的人,特别是在男人都在乎的性能力上,更是不服输一般,一点就通。 比如她叫得大声一点,他便能察觉出他戳到了她哪个敏感点,于是很顽劣地调整插入的角度,扶着性器对着那块敏感点直撞。她被捣弄得筋挛不已时,他一边体贴地搂住她的腰借力让她站稳,一边还伸出手来弹弄她敏感的花核,指腹对着那颗嫩芽无情又快速地拨弄。 过多的刺激令她双腿打颤,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强烈的快感渐渐将她淹没。淫液潮喷出来,喷了他满手。 他在她身后低低地笑,湿哒哒的手又揉上她的奶子,将她两边的奶头都抹上一层水光:“水一直流一直流,好像撒尿一样……” 抽插的动作却没有停,她在他怀里嗯嗯地叫着,高潮的余韵让她一下一下地抽搐着,穴口不停地绞吸着他。他一把将她搂紧,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脖子,喉咙发出性感的喘息。同时速度越插越快,越操越深,肉茎上浮起的血管来回剐蹭着她敏感又多水的肉壁,她受不了似的抓住他的手就开始咬,舌头还绕着他的指尖又舔又吸。 贺司阳被她舔懵了,一时不防,下身也被吸绞得一下子卸了力,舒舒爽爽地射了出来。 死死搂住她的双臂松懈了一瞬,叶唯微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又重新将她抱住,像只缠人的大狗一样用滚烫的身躯将她包裹,在她脸颊上吻了一遍又一遍。 身上黏黏腻腻的一点都不舒服,但气氛太缠绵了,于是叶唯微便头昏脑胀地什么也不想了,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回应他。 只是腿还在发软,贺司阳扶着她,将她皱巴巴的裙子扯下,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绵密的水柱倾洒下来,叶唯微想自己清洗,但贺司阳一刻也不离她的身,调好按摩浴缸的水温之后,便又像人形挂件一般凑近她,跟她挤在一个花洒底下,按压了一手的沐浴泡泡要替她洗澡。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两只大手带着滑溜的泡沫在她身上游走,连脚趾都被他一根一根爱抚过,她靠在光滑的墙面上痴痴地看着他被水珠浸润得更加英挺的眉眼,真的觉得大事不妙。 更不妙的是,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他的巨根已经悄悄挺立。但眼下没有套套,不能直接插进去,他皱起眉头,脸贴着她的小腹,拉着她的手不说话。 “你想让我干什么?”她伸手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水珠,将他的头发拨弄开来,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她是习惯掌握主动权的人,即使能短暂地把身体交给他,在清醒之后也会暗暗找他讨回来。 然而贺司阳在这一刻并不想如她的意,他心里有气,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 他有别的办法。 花洒被他一把关掉,叶唯微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屈起一只膝盖,仰起头来掰开她的阴唇,替她口交。 他的嘴硬得很,但唇舌却柔软得不像话。吻她下面的嘴也是十足的认真,她的穴肉刚刚被他里里外外清洗得干干净净,嫩红色的唇瓣已经被喂饱过一次,但像这样被吸舔吮咬,又不自觉开始淌水。 她急促地呼吸着,扶着他湿漉漉的脑袋,手心被他头上的硬毛茬扎得生疼。 臀瓣又被他捧住,他仰头凑得更近,含住她的淫核吸嘬,舌头绕着那颗叫她欲生欲死的敏感点勾缠。他如果恶劣一点,大可以让她爽到半途就退开,但他没有,仍旧姿态很低地认真取悦她。 或许这才是他的狡猾之处,借着示弱来让她对他更好一点。 一根手指抵住她的穴口来回地爱抚,她扭动着屁股催促道:“快点!” 他没有为难她,一边舔吸着她的花唇一边用手指插她,浪肉紧紧地缠住他的手指,将他那根指头夹得更紧,汁水顺着她的腿根泄出来,一同泄出的还有她带着哭腔的淫叫。 “姐姐,”他站起来,嘴唇上亮晶晶的,那都是她流的水,“现在你想让我干什么?你要说出来。” 他成功了,她承认。 笨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的獠牙暴露得太晚,让她忘记了他原本就是个心肠不算好的人。 短暂的伏低作小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心怀不轨地想要从她这里讨得更多的好处。他得不到她的心,就疯了一样只想占有她的身体,吻过舔过她身上每一处,要她在他身下发骚发浪。 一晚上,她都被他压着,疯狂的肏干。走到哪里都被他抱着,架在身上,肉棒死死地订在她体内,操得又快又狠。她爽到彻底忘记现实,一晚上潮吹了好多次,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跟散架了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但她今天下午要去参加婚礼彩排,和司仪沟通细节,还有六个小时,她得抓紧时间回家补个觉。 窗帘遮挡住了屋外的天光,一片昏暗中,叶唯微将衣服穿好,脚踩下床时才感觉自己的小穴应该已经肿了,昨天晚上做得太没节制,不过幸好她还残存了一丝理智,没在贺司阳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其实不太喜欢很黏人的男孩,她睡觉的时候更喜欢一个人霸占一张大床,有人躺在她身边的话她会觉得束手束脚一点都不自在,她更不喜欢被人搂着睡。 但昨天她却破天荒让贺司阳搂着她睡了一晚,颈椎简直要被他的手臂硌出毛病来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包,又走回床边。贺司阳还在睡,趴在床上露出一边脸,一只手还搁在她这边的枕头上,维持着睡前拥住她的姿势。 “你要走了?”他突然闭着眼睛出声,嗓音沙哑。 这句话,他问过很多遍,每次都只能得到一样的答案—— “嗯。”她说。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向上次那样放狠话,而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就这样吧。” 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间的低语,然而说出来的却是毫无转圜余地的道别。 她走得匆忙,不想再多作停留,因此没有看到贺司阳随意扔在玄关鞋柜上的那封没有拆封的请柬。请柬封面是她亲自挑的,上面印着她和尹煊的姓名首字拼音——Yamp;Y。 一直到听见她关门的声音,贺司阳才动了动脑袋,将脸深埋进枕头。 她没有说“再见”。 该死,鼻子堵了。 ——————— 首✛发:p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 我刚刚看到你前男友了 金秋十月,是最适合举办婚礼的季节,赶趟儿一样几乎每一天每一顿都有酒席。参加婚礼的客人们累,婚礼主人公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唯微从早上醒来起就没闲下来过,整个人像木偶一样被人梳妆打扮好。开门的瞬间,老叶看着她的样子,居然红了眼角,悄悄背过身去擦眼泪,被刘女士笑话了好久。 尹煊拿着捧花站在大门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盯着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说了一句新郎都会对新娘说的老套话:“你今天很漂亮。” 倒是叶唯微今天被他帅到,愣了几秒才例行公事般回他:“谢谢,你也很帅。”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将她迎到酒店,送进新娘休息室,一动也不能动地等待着婚礼开场。 期间尹煊的妈妈陆女士来过,虽然依旧没什么很热切的表情,但她还是给叶唯微送了一只翡翠手镯。 帝王绿的翡翠,将近天价。 即使叶唯微不是很喜欢翡翠,也忍不住被这个镯子的美貌所吸引。 陆女士亲手替她戴上,端详了片刻,又清淡地笑笑:“跟婚纱不是很配,换敬酒服的时候可以戴着。” 叶唯微点点头:“谢谢阿姨。” 她还是不习惯管别人叫“妈”,在正式喝改口茶之前,她仍旧是叫她“阿姨”。 陆女士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开门出去了,留下叶唯微一个人在休息室发呆。 谢蓁蓁和另外几个伴娘一起忙前忙后,和婚礼主持人一遍遍地核对着流程,休息的间隙,突然瞥见来宾里有个熟面孔,她心里奇怪,拐到休息室问叶唯微:“我刚刚看到你前男友了。你不是分手以后都不和前男友联系的吗?怎么结婚还请他?” 叶唯微第一反应是:“我哪个前男友?” 第二反应是:“不可能啊,我脑子又没病,我请什么前男友?” 谢蓁蓁提醒道:“秦钏,记得吗?你高中时和他谈过一个学期。我刚刚见到他,还不怎么敢认,反正没以前帅了,胖得都脱相了。” 帅哥发福可真是件悲伤的事,特别是跟自己谈过恋爱的帅哥。 叶唯微记得秦钏。 秦钏高中时是谢蓁蓁的同学,原本和叶唯微没什么关系。 可是高中生嘛,虽然学业繁重,但那时候精力充沛得很,竞赛、学习之余总能挤出点时间搞些娱乐活动。叶唯微和谢蓁蓁又是爱玩的人,虽然在家长和老师的约束下,在学校乖得跟孙子一样,但一放假就没人能管得住她们,KTV、电玩城、电影院都是她们的据点。 叶唯微就是在一次唱K的时候认识秦钏的,那时候他在隔壁包厢,过来和谢蓁蓁打招呼,因为性格开朗大方,长得也好看,所以一来二去就和叶唯微对上了眼,二人隔着两个学校跨越半个城区开始了“远距离”恋爱。 但她真没给他发请柬。 过了片刻,谢蓁蓁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是尹煊!你和秦钏谈恋爱那段时间,他和尹煊是同桌!” 这下叶唯微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过于丰富的恋爱经历给她带来的烦恼后知后觉地显现了出来,在婚礼这天,她直觉一切都将乱套。 什么叶小姐啊(ωоо1⒏ υiр) 被人吐槽胖到脱相的帅哥秦钏如今只是幸福肥而已,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于是在身材管理方面也就跟大多数上了二十五岁的男人一样,日渐疏忽。 他今天是作为尹煊的同学来参加婚礼的,在收到请柬之前根本不知道新娘会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前女友。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早把高中时那段过去忘了个干净,但那段恋爱带给他的憋屈感他却一直记得。 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恨不得长在男朋友身上,但叶唯微老嫌他太黏人,最后把他甩了也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 “恭喜恭喜!”他握着尹煊的手不住地感叹,“没想到啊!你们两个居然走到了一起……” 尹煊回握住他的手,难得笑得像个斯文败类:“可能是因为我不黏人吧。” 秦钏不是一个自律的人,不然也不会没到叁十岁放纵自己发福成这样。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和别的男人一样自信,即使是站在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帅得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尹煊面前,也不会产生任何自卑的情绪。 他只是觉得他有点太得瑟了,好想打他一顿。为了嘴上找回点面子,他笑着说了一句:“是啊,黏人会被甩的哦。” 尹煊没计较这句话其实不太吉利,弯起的嘴角笑意更深:“你放心,我不会。” * 一场婚礼,有人即将抱得美人归,有人却浑浑噩噩差点忘了日子。 虽然贺司阳还是照常上课下课,打篮球聚会,但是曾经洋溢在他脸上的那股不知人间疾苦的骄傲劲儿已经消失了。就像钟表缺了一颗小齿轮,他的世界停滞下来,没有办法再转动。 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也不想找人倾诉,面上试图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心里却在安慰自己。 会好的,他会好起来的。 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她走得太干脆,所以他还没来得及消化那种令人混乱又不安的情绪而已。 他在下课的时候接到了小时候一直接送他上学的尹家司机的电话,对方告知他尹煊今天结婚,尹书杰怕他迟到,所以直接派了一辆车来将他接往婚礼现场。 不得不说,尹书杰真的是个老狐狸,算准了他会忘记日子,所以让从小便对他尽心看顾的冯叔来接他。 自从奶奶过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尹家。尹家人惦记着奶奶留给他的股份,所以一直在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试图给他安排一条国外私立名校毕业的镀金之路,就跟尹家其他人一样。 但他那时候处在人生的叛逆期,再加上妈妈和外公对他实行放养政策,于是他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尹家,选择了在国内读中学。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动脑子,成绩一直是中游水准,高考也是凭着体育单招进的大学。 爷爷多少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外公却很想得开,他对他要求不高,不把家产败光就行。 虽然爷爷对他也不错,但从他把姓改为母姓,而爷爷直接打电话过来破口大骂要和他断绝关系的行为来看,他也明白,爷爷本质上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继承人罢了。 刚好尹煊很听话,所以他就更加没必要再去打扰别人的合家欢了。 婚礼仪式于12:08分开始,贺司阳上车的时候已经11:30,走哪条路都没办法准时抵达现场。但他不在乎,跟他没关系的事情,早到晚到又有什么区别呢? 冯叔已经很久没见他,想寒暄都找不到话题,只好把话头转到今天结婚的新人上来:“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叶小姐你还没见过吧?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跟煊煊挺般配的。” 正望着窗外的车流放空的贺司阳思绪凝滞了一瞬,转过头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 车窗外飞过一群队形严密的大雁,扑簌着翅膀从悬挂的太阳下掠过,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死影,又飞快地远去。 “什么叶小姐?”他终于听见自己强装镇定的声音,“什么叶小姐啊?” ———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唯微,说你愿意【加更】 休息室里面人来人往,都是熟悉的亲戚朋友过来和新娘子打招呼。叶唯微笑得脸都快要僵了,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门又被人敲开。 她挂上假笑,见进来的是尹煊,又放心地垮下脸。 “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尹煊将门关上,朝她走过来。 可能是和他之间培养出了某种战斗情谊,叶唯微在他面前已经越来越放松。被迫挺直的背脊靠上了椅背,高跟鞋也没穿,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藏在婚纱宽大的裙摆中,姿势活像个不良少女。 “我累了。”她垂着头,脖子那里都被她挤出了双下巴,怪可爱的。 尹煊哑然失笑,在她身旁蹲下,没有触碰她,只是把玩着她婚纱上的刺绣,然后轻声说道:“再坚持一下吧,到了晚上……就可以……” 叶唯微掀起眼皮,突然局促起来,一只手不自觉地将婚纱抓得皱巴巴。 “……数份子钱了。”他一脸坦然。 叶唯微瞬间就笑了。 其实他们两个结这个婚,彩礼和嫁妆加在一起可谓是堆金积玉。领证之后,叶唯微还能得到一部分波隆庄园最好地块的股份。 但是,人类的快乐就是这么俗气。这就跟她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闭店盘点一样,数钱永远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说到份子钱,她又想起来某个随份子钱的人。她看着他,问道:“秦钏,是你同学吗?” 尹煊点点头:“是啊,你认识他?” 看来好像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叶唯微思索了几秒,决定向他坦诚自己和秦钏的关系:“有件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秦钏,我高中的时候和他谈过恋爱,也没谈多久,大概一学期吧。” “那你还喜欢他吗?”他问。 她果断摇头:“怎么可能!我从不吃回头草!” 他蹲在她身边,仰面看着她,他的头发被造型师全部梳了上去,原本很容易显油腻的发型却衬得他越发清俊。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又问:“除了秦钏,外面应该也不会有你想要吃回头草的人吧?” 叶唯微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段时间,虽然他再没关心过那段语音的事,她也没有向他解释过什么,但他们两个即将被绑到一起,该处理干净的关系,她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来给他一个交代。 “没有,”她微笑道,“你当我前男友遍地跑吗?” 他也笑了,站起身来让她做好准备,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婚礼选在室内,这是叶唯微要求的。 因为据她参加别人的户外婚礼的经验来看,顶着晌午的太阳举行婚礼仪式只是为了拍照好看而已,实际操作起来对谁都是一种折磨。今天来的客人多是些商界政界名流,为了让来宾们安心舒适一点,她选择了最保守的室内婚礼。 她是生意人的女儿,自然要利用一切资源将利益最大化。 这不就是她嫁给尹煊的目的吗? 叶唯微挽着老叶的手,缓缓地朝红毯另一端走去。爷爷和尹家老爷子在台下坐着,笑得嘴都合不拢。刘女士一直站在舞台的后方,微笑着目送他们。 现场的灯光如梦似幻,茫茫地像水雾一般泻下,倾照在叶唯微头顶的皇冠上。在她面前引路的光柱如有实质,里面飘忽着轻盈的粉尘。红毯尽头尹煊的脸朦朦胧胧,看起来居然真的如花店老板所说,和贺司阳有点相像。 好奇怪,思绪竟然会在这一刻走丢。 后面的流程她全程都有些呆滞,像是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得到了释放,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所以尽力打起精神来跟上主持人的节奏。尹煊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当着众人的面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 主持人又打趣了几句,接着开始念宣誓词。 尹煊的那句“我愿意”说得平静又轻巧,仿佛练习过很多遍。 原本对于婚礼主持人来讲,这种语气是不够调动气氛的,但他不敢让尹煊再大声说一遍,只好把话筒对准叶唯微。 偏偏叶唯微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因为,在准备张嘴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在台下一派祥和的观众当中,夹杂着一张熟悉的、黯然神伤的面孔。 在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贺司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下一秒她便意识到,她没有看错。他的确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人群末尾,谢蓁蓁挡在他前面,似乎在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观众的目光焦点都在台上,没人注意到那个角落发生的骚动。他们只看到了叶唯微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将那句“我愿意”说出口。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渐渐放大,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主持人机灵地将话筒移开,开始思考着对策。这种情况他遇到过不少次,再等五秒,如果新娘还不说话,他自然有办法应对。 一直默不作声的尹煊突然凑近叶唯微的耳朵:“唯微。” 叶唯微怔怔地收回目光,听见他在她颈侧耳语:“说你愿意。” 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强迫的意味,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将她的理智成功拉回来。她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渐渐镇定下来,迎着他的眼神,字句清晰地说出了那句所有人都期待着的话:“我愿意。” 所有人。 除了贺司阳。 只不过,来的路上他有多焦急,现在他就有多平静。 他想,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他只知道她有男朋友,要结婚。其他的细节,他却从来没有打听过,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那样掉价的事情。 跟人偷情已经足够令人羞愤了,如果,再让他得知,自己只是被人当作一个用完就丢的玩具,那大概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可是现在,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向他昭示着他到底有多贱。 人群中央那个精心布置的舞台,对他来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他的身体和他的心,都被当作了祭品,连灵魂也赤裸地暴露出来,藏匿在光照不到的黑暗当中。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跟个傻逼一样……主动献上的。 她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放心吧,我不会过去打扰他们的。”贺司阳分神看了一眼对他一脸防备的谢蓁蓁,又转回目光,死死地盯住台上那对笑容刺眼的新婚夫妇,嘴角扯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 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谢蓁蓁有些于心不忍。他跑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气都喘不过来,闷头就往里面冲。可是,走了几步,他却自己停了下来。 害怕他闹出什么乱子,她赶紧拦住他,严防死守他走到人群当中去。直到叶唯微说出那句她该说出口的话,她才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还没说清楚的事情,私下解决吧,现在你也看到了,不是时候。”她耐心劝阻。 贺司阳当然看到了,现在仪式进行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 他还看到,尹煊在亲吻叶唯微之前,非常“不经意”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很明显的挑衅,别人不知道,但是贺司阳清楚得很。 礼堂里闹哄哄的,来宾们的一张张面孔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的拳头被他攥得死紧,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不想再待着这里被凌迟,他后退几步,往休息室走去,推门出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气。嘴角咸咸的,他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闷头便往外冲。 随意找了一间休息室将大门关上,他才脱力一般靠着门板喘息。 叶唯微…… 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的冲动,他的鲁莽,知道他顾及着她的身份而没说出口的“喜欢”,她甚至连他的幼稚和愚蠢也都一清二楚。在她心里,他大概真的很好对付吧,随便勾勾手就来,用完就一脚踢开。 可是……可是…… 即使拥有她的人不是他,那个人又怎么能是尹煊! 情绪无法排解,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冷飕飕。钟表缺失的齿轮好像重新续上了,那里被愤怒、不甘与怨怼填满。他的世界重新开始转动,在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了。 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退出的。 冯叔带着他的西装来休息室找他时,贺司阳已经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刚刚那个几近失控的,一直在催促着他快点开车的人不是他一样。 “阳阳,”冯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叶小姐……” “我认错人了,冯叔,”贺司阳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她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 叶唯微回到新娘休息室换完敬酒服,一脸平静地对着镜子补口红。 造型师替她打理好造型之后,便退了场,留她一个人先休息。 人刚走,她就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愁得脸都成了八字眉。 谢蓁蓁敲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叶唯微一个人对着镜子生闷气。只不过那表情还夹杂着一点掩饰不住的臭美。也是,她今天可美了,也难怪发生了那种社死事件她还能分出神来扮演自恋的水仙。 叶唯微没看她,闷闷地吐出一句:“蓁蓁,我好倒霉啊。” “嗯,虽然大喜的日子说这个不吉利,但真的……你这运气……也是有点……”谢蓁蓁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只好凑到她耳边说道,“贺司阳,他真的是尹家另外一个孩子,我刚刚看到他和尹爷爷坐一桌了,还把他介绍给了你的家人。” 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堵死,叶唯微露出一个堪称绝望的表情:“我现在想去死一死。” “你先等等,”谢蓁蓁冷酷无情地提醒道,“外面的客人还等着你去敬酒呢,更别说你让尹煊在台上出了那么大的洋相,他估计比你更想死。” 好像也是。 叶唯微代入了一下尹煊的心情,突然觉得无比对不起他,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当着全部客人的面犹豫,那事情可就大发了。她问蓁蓁:“尹煊看起来怎么样?” “看不出来什么,挺镇定的,应该察觉不出来你和贺司阳这点事。” 叶唯微更绝望了。 她心里想着尹煊可是早就知道她有个“奸夫”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自己弟弟而已,今天她这么一走神,也不知道能瞒他到几时。 “我现在很怀疑自己被人耍了。”叶唯微激愤起来,“你说贺司阳会不会是想要报复尹家,所以故意接近我啊?” 谢蓁蓁的脑回路和她在同一个服务区:“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你店里的?是在你和尹煊订婚之后吗?” “对啊!” 谢蓁蓁瞬间觉得这个猜测很靠谱,但是这种事也不好太快下定论,她回想了一下刚刚婚礼中贺司阳的表现,说道:“不过,刚刚他看起来的确很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你会不会想多了?” 叶唯微蔫巴巴地说:“毕竟也睡了两次,不舍肯定也是有一点的吧……” “两次?”谢蓁蓁很会抓重点。 “那个下次再跟你说,”叶唯微一脸懊恼地捂住胸口:“我居然上钩了!你相信吗?两次!我还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 她站起身来,光着脚在休息室来回踱了几圈,其间经历了无助、泄气、懊恼、后悔等一系列让心情产生巨大起伏的负面情绪,抱着好友干嚎了好一阵,终于,她镇定下来,回到座位上穿好鞋:“算了,死就死吧,万一离婚了我就回云南种咖啡去。” 谢蓁蓁很支持:“你别说,那日子听起来比你现在好。” ————————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这是你嫂子 敬酒的过程还挺快,反正叶唯微和尹煊不需要说什么,跟着笑就行。她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心里老觉得贺司阳在看她,一次转身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朝主桌看了一眼,才发现其实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贺司阳一直背对着宾客们和尹爷爷在聊天,根本没把目光投向这边。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悄悄地看了一眼尹煊,却很不凑巧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看我干什么?”她有些心虚,“我饿了。” 这是实话,一上午没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 尹煊扯出一抹笑,不痛不痒地安慰道:“待会儿就能吃东西了。” 叶唯微看着他,心想结婚果然是个累人的活儿,连他的脸都笑僵了,她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敬到尹煊的同学那桌时,她总算看到了谢蓁蓁嘴里那“胖到脱相”的秦钏,她大方地冲他笑了笑,便转身去了别的桌。 没有什么青春喂了狗的想法,她只是有点纳闷,为什么同是一个年纪的人,尹煊就能一直帅到现在,而秦钏却放飞成了这幅模样。两人站一起简直有壁,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更让人纳闷的是,既然尹煊那时候和秦钏是同桌,那她和秦钏谈恋爱的时候,为什么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尹煊? 一圈下来,该敬的酒敬完,该送的人送走,招待不周的约好下次单独聚,婚礼才总算看到尽头。父母亲朋们临走时还十分放心不下,叶唯微示意他们不要担心,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才默默地转身准备回去吃点东西填肚子。 还没走到桌边,便听见了尹爷爷中气十足的笑声,叶唯微定睛一看,那尹家人齐刷刷地站在桌子旁边,后面还跟着个摄影师,看样子是打算拍一张全家福。 克制着、克制着眼神不要乱瞟,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换了一身西装的贺司阳。他这会儿看起来沉稳了不少,面色冷冷的,站在尹爷爷身边听他说话。 下巴高高扬起,眼睛却低垂着。 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做出过这种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样子,她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但又隐隐觉得果然如自己所料,他就是为了报复尹煊才故意接近她的,亏她还真情实感地觉得不舍过。 尹煊送完他那边的朋友,从后面跟上她,在她身边站定。 见人都到齐了,尹爷爷热情地推着贺司阳向叶唯微打招呼:“这是你嫂子。” 倒霉鬼叶唯微,再一次在心里觉得自己倒霉。她一上午没歇着,整个人又饿又累,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几口饭,又被人点名进行社交。前几天在床上那黏了吧唧的缠绵与认真的告别仿佛成了一场笑话,遮羞布揭开之后全都是居心叵测。 都是她自作自受,也怪不得别人。 贺司阳极其不配合,屈尊降贵般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然后轻轻叫了一句:“姐姐。” 要死了!这个小兔崽子! 贺司阳只会在什么情况下这么叫她,她心里清楚得很。她的内心涌上难以言喻的尴尬,窘得只想遁地。垂下的手突然被站在身边的尹煊牵住,产生依赖这种情绪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把尹煊当成了亲密战友,不自觉回握住了他的手。 反倒是先发难的贺司阳,自讨了个没趣,面色阴沉地盯着她和尹煊交握着的手,咬牙冷笑一声,才将目光移开。 尹家人只道贺司阳反正从没叫过尹煊“哥哥”,自然是叫不出“嫂子”这种称呼的,愿意称叶唯微一声姐姐已经足够给面子,于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整着队形,准备拍照。 拍照的时候,叶唯微左边站着尹煊,右边站着贺司阳,内心一片死寂。 因为这两人情绪看起来都不大好的样子,特别是贺司阳,阴沉着脸一个笑容都不肯露。而尹煊,从刚刚下台起就一直不对劲,敬酒的时候说话还很少见地有些阴阳怪气,现在他被灌了不少酒,倒莫名其妙地对她亲近起来——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肯放。 她知道她现在最应该安抚的是尹煊的情绪,所以她刻意靠在了他的胳膊上,和贺司阳之间隔了好大一条缝。 摄影师数着“一二叁”让众人看镜头,快门按下的瞬间,他似乎不是很满意,笑着说道:“弟弟看镜头哦,头不要看左边。” 贺司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大家笑呵呵地说着重拍一次。 再来还是一样的结果,每次开拍的时候,那个弟弟总会把头扭向新娘子那边,较劲似的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摄影师压下心底的异样,干脆不喊开始了,连续按下快门,终于拍到了几张正常的照片。 散场时,尹书杰见两个儿子都在场,心里高兴,便拍着贺司阳的肩膀说道:“阳阳,今天回家睡吧,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的。” 这个提议让在场心思各异的众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尴尬一点。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贺司阳,却没有第一时间表态。 一连串的意外事件让叶唯微的大脑直接宕机,虽然她不知道贺司阳对这家人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大概知道,在场的人当中,真正欢迎他回去的应该没有几个。尹书杰说出的那句话,到底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作为外人的她也听不出来。 她装作不太在意地样子握紧了尹煊的手,甚至低下头来很故意地一根一根把玩他的手指。她看不到尹煊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应该不是特别高兴,就跟她婆婆陆女士自从贺司阳出现起就再也没笑过一样。 这两母子绝对不会欢迎贺司阳住回来。 没听见贺司阳的答案,尹爷爷选择性地忘记了之前因为孙子改姓而破口大骂的事,板着脸问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家看看?” “没有,爷爷,”贺司阳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住回去就是了。” 尹爷爷终于又高兴起来:“嗯,好!这次回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唉,事情果然朝着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叶唯微一脸丧气地将头垂得更低,欲哭无泪。 他去做了结扎手术 纵观叶唯微二十七年的人生,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焦虑过。 她现在身处尹家老宅,她和尹煊的婚房里。房间很大,单独的大套间。 虽然房间其他的家具都是出自名家设计师之手,但卧室的床上还是很滑稽地被人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出了“早生贵子”四个大字,床头还用红字贴了一个很不搭的“囍”。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蚊虫叮咬一般令人坐立难安,唯一可以缓解焦虑的事情大概是尹煊一直没有进房间。 她已经洗过澡,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的懒人摇摇沙发椅上摇晃了近半个小时,一会儿想起贺司阳那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一会儿想起尹煊那副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不高兴的面容,她还想到从此以后她就要管一对从来没有生养过她的人叫爸爸妈妈,脑子里面简直要乱成一团浆糊。 窗外月光清亮,树梢上枝桠在晃动,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决定先把最需要解决的事情解决。 她要先找到尹煊,探探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那个“奸夫”就是贺司阳。 婚前协议当中虽然说好了可以有二心,但如果被他知道她搞到了他弟弟头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趿着拖鞋拉开卧室门,新房的客厅沙发上,一个身影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客厅没有开灯,她只看到一道朦胧的轮廓,走近之后她才看清,那是尹煊。他换上了睡衣,正仰靠在沙发上打盹。 但他睡眠很浅,听到她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拍了拍脸坐直身子。 “坐很久了吗?为什么不进去?”她率先开口。 尹煊的眼神还有些迷朦,像是白天被灌的那些酒还没醒。 “啊……”他低声说,“我感觉我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怕熏着你。” 其实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喝的大多是红酒,味道根本不难闻。她明白他是不想加重本来就尴尬的气氛,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搪塞她。 屋子里没有关窗,凉凉的夜风吹进来,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尹煊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套秋款真丝睡衣,很普通的款式,没有特地展露风情。但由于她并不羞于面对自己的身体,所以背脊挺得很直,胸前隆起两团,中间的蓓蕾由于轻微受寒,所以凸起有些明显。 他移开目光,嗓音干涩:“进去吧,别着凉了。” 叶唯微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道:“你不进来吗?” 他沉默了几秒,才站起身来往里走。由于紧张所以步子迈得很大,叶唯微反而落在了他后面。 卧室里的灯光流泻出来,他的影子全然将她包裹住。她深吸一口气,低头跟上。 关于她和贺司阳的事情,尹煊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她弄不明白。 因为她一直都看不透他。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只能判断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紧张还是放松,其他的内心想法,她都不懂。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一个人在说话,在调动气氛,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充当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久而久之,她的确感觉他很无聊。 可是,当初见到相亲对象是尹煊时,她的的确确也曾欢欣鼓舞过。 她的取向从来都不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但不可否认的是,尹煊真的能把一身高定西装穿得很好看。完美的皮相加上良好的教养,作为结婚对象来讲,她真的很满意。 那后来是怎么冷下来的呢? 或许是这段婚姻推进得实在太过顺利,自己什么都不必付出就能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一时犯懒,便忘了自己原本对他是有过心动的感觉的。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留意到走在前面的尹煊突然停下了脚步,于是她一头撞上了他的背脊。 他赶紧回过身来道歉,低下头来凑近她:“对不起,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赶紧摇头,“我没那么脆弱……你的脸怎么了?” 进了房间她才看清,他左边的眉骨破了一道豁口,已经简单处理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他刚刚不会打架了吧? “哦,没事,”尹煊解释道,“开始酒没醒,没走稳,磕到了。” 她正准备多问几句,他却往后退了几步。 她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突然停下来的原因。 他看到了床上醒目的“早生贵子”四个大字——跟她第一次进这间房的反应一样,就……挺尴尬的。 于是她的注意力又轻易被转移。 她尬笑道:“这应该是你们家谁准备的吧?” “我不知道这是谁摆的,”尹煊诚实地摇头,弯下腰来用床罩将那堆果仁兜起来,“不过,这些东西你不用放在心上,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答应她的事情? 啊,对了,他答应她不要小孩。 尹煊将那堆东西提到客厅,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迭文件。他将文件递给她,难得有些吞吐:“这个是我的……体检报告,还有……嗯……结扎手术的同意书。” 结扎手术? 他去做了结扎手术? 那是一份全英文的文件,太专业的医学名词她看不懂,只知道他是在国外做的手术,时间是在上个月,在她向他提过那个要求之后。 一直以来,他好像都能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某种技能,能记住所有人的喜好,天生就能讨人欢心。 喉头突然梗住,她绝不肯承认此时此刻她的情绪是有些脆弱的。自从贺司阳在婚礼上出现之后,她维持到现在的镇定,就像冬天早晨的河流上凝结出的那层薄冰,被人拿着树枝一捅就破了。 而捅破这层薄冰的人,是那个在她和别人上床的时候,将她的话好好记在心里的尹煊。 他是她最害怕的那类聪明人,他没有因为那条微信语音对她刨根问底,没有因为她今天在台上让他丢脸而责怪她。 相反,他在赌,赌她那颗只把男人当消遣的心,会因为他无底线的退让与包容而对他产生一丝丝的垂怜。 他赌赢了。 叶唯微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心头涌上的愧疚感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 她低着头,手上不自觉开始用力,那迭文件被她抓得皱巴巴的。突然面前笼罩过来一道阴影,尹煊朝她走近,抓着她的手将文件小心抽了出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听见他说道:“抓得这么紧,手不疼吗?” “都说了我没那么脆弱。”她嚅嗫着,语气还很不好,在跟自己赌气。 低垂着的额头感受到一副温暖的胸膛在贴近。 尹煊抱住了她。 ———— 为了方便怎么搞黄都不怀孕,我会让哥哥弟弟都结扎,哈哈哈哈哈哈。 科普:结扎不是阉割,只是把输精管扎口,让精子不能流出来,性能力也不会下降,仍旧可以射精,只不过精液里面没有精子。如果以后想要小孩也可以复通,只是复通率不是100%。 给他一点甜头好了(H) 她被尹煊亲得脑仁疼。 或许是因为酒精还没消散,尹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股淡定劲儿,兴奋得有些不正常。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亲吻,一手箍住她的腰。下身贴得好紧,紧到她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他的灼热,已经开始慢慢肿大,抵在她小腹上,硬得她有些不舒服。 嘴唇吸咬在一起,舌尖被他裹进嘴里含吮,舌根发麻,连呼吸都被夺走。她没想到,原来尹煊主动吻一个人时会是这幅样子,她只和他接过一次吻,还是她主动贴上去调戏他,那时候他看起来那么羞涩,原来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但叶唯微今天晚上精神有些衰弱,所以没什么一定要占上风的想法,因此整副身子软塌塌地任他摆弄着。 就是站着接吻好累。 他像是知道她快站不住了,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晶亮的口水,又吻了吻她的头发,才打横将她抱到床上。 她的脸被他亲得有点红,但神情却恹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热情起来。只有在他脱衣服的时候,眼睛开始放光。 有的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基因这种东西。 叶唯微有个小姐妹,平时从来不护肤保养,油炸辛辣烟酒样样都沾,但她的皮肤就是时时刻刻都好到发光,连毛孔黑头这些问题全都没有,而叶唯微虽然皮肤也很好,但那种好,总透着一股精心护理过的后天努力感。 尹家这两兄弟,大概就属于天生基因很棒的类型。虽然她很尽力地让自己不要在面对着尹煊的时候想起贺司阳,但同样的肩膀宽阔,同样的完美骨架,同样能让人面红耳赤的精壮肌肉,甚至那两张还有几分相像的脸,都让她难免……会不自觉地进行比较。 脸颊烧得厉害,她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个烦人的贺司阳从脑海里赶出去。再睁眼的时候,尹煊已经将脸凑到了她面前。 “看清楚了吗?”他问。 这种似是而非的问法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恍惚中她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最想搞明白的问题根本就没被她弄明白,因为她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尹煊……”张嘴的瞬间又被他吻住。 他已经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他的话一概不想听。 那就这样吧,叶唯微自暴自弃般地搂住他的脑袋,主动亲了亲他耳后那颗勾人的小痣,那里大概是他身体的某个开关,因为他突然僵住了,直到叶唯微问他怎么了,他才摇摇头,敛着眉目去亲她的脖子。 她的睡衣被他揉得凌乱不堪,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她甚至生出了一丝被狎玩的快感。挺翘的乳房被他握在掌心揉捏,手指不小心刷过奶尖时,她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不是个有经验的猎手,一张猎网完全只靠耐心织就,一点一点将她困住。因此即使再急切,他将她的睡衣掀开的时候,还能分出神智来欣赏一番。 平时面对着叶唯微的时候,他其实很少会浮现出黄色废料。因为开店的缘故,她真的很尽力地在降低自己的性吸引力,穿搭都是精心搭配过的随性,纸片般的身材被藏着在昂贵又低调的高级服装里,充满了法式少年感。可爱和冷淡融合在一起,让人很想接近,但不会联想到下半身去。 脱了衣服才发现,她其实意外地很有料。由于没有尝过女人,所以他没办法判断她的胸又多大,上手抓了一把才发现,手感真的很好。嫩白的乳肉被他揉面团一样揉成各种淫靡的形状。但他偏偏不去碰那两颗嫣红的奶头,像是故意避开。 乳晕连着乳头一起从指缝中漏出,好色情。 “嗯……” 奶头痒得难受,她拧起眉毛,还没来得及提要求,他便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低头叼住一颗奶头吮吸起来,另一只奶头也没有被冷落,他捻住了它轻轻揉捏起来。 一波一波酥酥麻麻的快感将她冲击得身体发软,胳膊无处安放,只好不住地抚摸着他的后颈与后脑勺。 他一把抱住她的后背,将她推得更近,埋头在她的双乳间卖力地取悦她,那两颗奶头被吸吮得充血发硬,变得像一个小石子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弄狠了的程度。但这还不够,他看了一眼,居然揪住那两颗奶头晃了晃,直到听见她求饶的哼唧声,才奖励似地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接着开始脱她的裤子。 说实话,今天晚上这种被人玩弄着身体的做爱风格一点都不符合叶唯微平时的作风,她习惯看到别人为她失控为她疯,而不是像尹煊这样,即使被内裤包裹着的性器是肉眼可见的勃起了,却还能压下自己的欲望,要她先疯。 她不喜欢这样,但是,当他将她浑身剥个干净,却没有急着冲进来,而是抬起她的一条腿,将吻印上她的大腿的时候,她又想着,算了,给他一点甜头好了。今天晚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至少,她的身体是快乐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当尹煊脱下她的内裤时,她都能看到内裤上牵连着一丝亮晶晶的淫液。更不用说他舔吃她的小穴时那啧啧作响的声音,可不是他的口水,而是她体内流出的浪水。 他的肩膀上有两个很性感的肩窝,她的一条腿就这样被他架在那里,看着他的嘴唇一路包含着她的阴唇向下舔。小穴被他含得热乎乎的,穴口淌出的水被他吞进去时,她还能听到羞耻的咕嘟声。 “啊……” 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是他突然将舌头钻进了她的穴口,灵活柔软的舌头在搅动着她的浪肉。可是屁股都被他捧住,她无处可逃,只能任他的舌头模仿着性交的姿势在她的花径内进进出出,更别说他修长的指头还在一边拨弄着她的阴蒂。 舌头插着,手指弹着,激烈的快感几乎淹没她的神智。 “尹煊……尹煊……”她压抑地叫着他的名字,双腿绷得笔直。 要你进来(H) 双腿大敞的姿势总是充满了邀请的意味,即使不说话,叶唯微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真的太放荡了。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下体被他的舌头操得一直在筋挛。内壁上那些敏感的褶皱被他爱抚得好快乐,刺激得她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突然他将舌头从她体内抽出来,她不明所以地深吸一口气,身体仿佛被吊住,不上不下的情潮涨到一半就要退却,空虚得难受。 “不要走……”都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不能坦诚的了。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他,最好将她抱紧一点,深深地埋进她的体内,让她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一直沉默着的尹煊终于抬起头来,一边揉捏着她的淫核一边问道:“想要我吗?” “要……要你进来,”她颤抖着在他手上耸动了一下湿漉漉的屁股,对上他的视线,“抱着我好吗?” 他那张英俊的、闷闷不乐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睫毛轻颤了一下,却没有看她,只是沉默着脱下自己身上的内裤。 内裤被他褪下的瞬间,那根粗壮的肉棒立刻弹跳了出来。 意料之中的大,叶唯微舔了一下嘴唇,她的确没看走眼。 因为他皮肤白,所以那里颜色还很浅,肉色的。由于已经涨到不行,上面肉筋都开始爆起,龟头是桃子的形状。整根肉棒直挺挺地戳着,要吃进去的话还真的挺要命的。 在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尹煊的紧张。因为他都副样子了,还是没有急着冲进来,而是先过来抱她。两人赤身裸体地贴紧时,她都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尹煊,”她贴着他的耳朵问道,“你紧张吗?” 他将她的双腿分开,提到自己身上来,双臂用力箍了一下她的腰才小声说道:“有点。” 看起来终于有点处男的怂样了。 她轻轻笑了笑,扶着他的肩膀跪坐起来,骑在他身上,挺翘的奶子擦过他的鼻尖,然后一手抓住他硬邦邦的那根巨物,抵住穴口慢慢往下坐。 好大,好涨。 硕大的龟头撑开穴口,一寸一寸地侵入进来,她皱起眉头,被撑得双腿几乎支撑不住,但又忍不住想吃下更多。 一只大手覆在她手上,腰肢也被人体贴地扶住。尹煊终于拿回了主动权,喘着粗气扶着肉棒往里挤。她一边放松一边尽可能让他进去多一点,被顶到底的时候,他那根大鸡巴还有一截露在外面。 逼仄的花径死死地咬着他那根肉棒不肯放松,他也很难受,干脆一口含住她的奶子舔吸起来,试图让她不要夹那么紧。但没想到被刺激了奶头的叶唯微一下子缩得更紧,屁股一扭一扭的。为了让她不要乱动,他直接托住了她的屁股,自下而上开始顶弄起来。 “啊……啊……慢点……” 门户大开,被他一下一下顶弄得很深,源源不断的淫水从嫩红的穴口被捣出,顺着那根肉棒往下淌。一对奶子随着顶弄的动作在他面前弹跳着,晃得他眼花,于是干脆一口叼住一只轮流吸吮起来。 “嗯……好痒……” 这样的姿势,两颗奶头简直是被她送到他嘴边吸舔。他大概是习惯一心多用的人,即使是第一次实战,也能一边将那两颗红嫩的奶头舔得亮晶晶,一边扶着她的屁股不断地往上撞击。穴道内壁的浪肉脆弱又敏感,被这样粗壮坚硬的东西一塞到底,寸寸碾过的同时,又开始生出无边的快感。 尹煊虽然一直都沉默着,但气息已经完全紊乱,一张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忍耐。 叶唯微分出神来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和她对视——他的自制力已经达到了失控的边缘,他没让她说出一句话,就直接吻住了她,舌头钻进她嘴里搅动,试图将她上下两张嘴都填满。 喘不过气来,她的双腿已经夹不住他结实的腰身,膝盖开始打摆子,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他意识到她快要到了,于是死死地抓住她的屁股往下压,同时顶弄得更加用力。又快又急的捣弄方式将她操得浑身瘫软,软骨动物一般挂在他脖子上发出欢愉的哭叫。 突然内壁开始不断地痉挛紧缩,快感瞬间席卷全身,她发泄似地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呜呜”地呻吟起来,内壁涌出一大波淫液直接浇在了他的肉棒上。他再也忍不住,脑子发懵,直接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射完之后他没有急着退出来,而是搂着她光裸的背倒在床上亲吻。她趴伏在他身上,体内含着他那根半软的鸡巴,背脊还不停地被他抚摸着,身体酥麻瘫软,脑子却渐渐清醒起来。 一对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新婚夫妻,做到这一步根本不意外。 但是做得仿佛带着爱意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在计算着尹煊到底是喜欢她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报复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她认为他喜欢她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更担心他只是在酝酿着什么坏水。毕竟他也只是个商人,商人逐利是天性,他愿意为她做到结扎这一步,所求的当然不仅仅只是一个早就向他表明会有二心的妻子。 “尹煊,”她撑起身子稍稍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他现在正闭着眼睛,左边眉心的伤口被汗水浸湿,她总感觉他有些疼。但他的神情又是放松的,是一副毫不设防的态度。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看向她:“我会喜欢我的妻子。” 滴水不漏的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 叶唯微明白继续问下去他也只会和她兜圈子,于是干脆闭了嘴,从他身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澡。肉棒从她体内拔出时,堵在她穴内的精液一同淌了出来。她烦躁地看了一眼他那根又有勃起趋势的肉棒,决定今天晚上再不管他的死活。 但她没有成功逃掉,因为尹煊速度很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接着整个人扑到她身上,又把她裹进了怀里。 她被他压在身下背对着他,一只大掌搂着她的腰,连屁股也被他抬高,露出被蹂躏过的红肿小穴。坚硬的肉棒抵上她的穴口,但没有插进去,而是沿着那条肉缝厮磨。她的阴唇被撞得东倒西歪一片狼籍,敏感的淫核更是过电一般让她轻轻颤抖起来。 “唯微,”他亲吻着她的背脊,轻声说道,“不要再试探我的态度了,你在婚前做了什么,我不在乎。” “啊……”她惊呼一声,妈的又被他插进来了,还一下子撞得好用力。 张开的嘴里突然被塞进一根手指,她连舌头都在被他玩弄。她愤愤不平地咬了他一口,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肏进来的动作却完全没有放缓下来。那根粗壮的鸡巴带着可怕的占有欲,一下一下地捣得她的不停地颤抖。 “我这样说的话,你能乖一点吗?” 这一次,请你不要碰我的宝贝 尹煊承认,他忘记了之前答应过叶唯微可以有二心的承诺,对这段婚姻的本质产生了理解上的偏差。 做事情权衡得失利弊,是根植在他血液里的本能,他没有对她说谎。在得知相亲对象是叶唯微之前,他的确会喜欢他未来的妻子。这种喜欢,是带着尊重的喜欢,或许不够热烈,但这是他能给出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他不屑去做那种叁心二意的人。 但他没想到和他相亲的人会是叶唯微。 如果叶唯微只是叶唯微,一个漂亮的有趣的咖啡师,那他绝对不会傻到让自己陷进去,他的理智不允许他的人生发生意外。“意外”是不受欢迎的,是麻烦的,是可以被丢弃的,就像他自己被妈妈丢在外公家养大一样。 可是,如果叶唯微不止是叶唯微,她还是被尹家人认可的结婚对象的话,“意外”就变成了“奖赏”,是老天对他的补偿。他可以放心的将感情投注在她身上,只要不被她发现。 他的确不是一个磊落的人,他今天晚上的一系列行为都不是君子所为,他在她心里防线产生动摇的时候,很卑劣地趁虚而入了。 四个小时之前—— 那时候太阳还没落山,钟乳石一样的云朵堆迭在一起,天空被夕阳烘成了一幅画,但他却不觉得这是个好日子。 一场婚礼变成了一场赌局。 只不过没有赢家,看谁输得少一点而已。 庭院里那一泓宽阔的大湖旁边,站着一脸死气沉沉的贺司阳,他看起来好像是输得比较多的人。 而贺司阳此时却在心里后悔。 他不应该当众给叶唯微脸色看的,他应该把自己的嫉妒心藏好,然后告诉她,他心里很疼,那样她就拒绝不了他任何要求。 他以前就在她面前装过可怜,因为一只猫,尹煊养的猫。 真是讽刺。 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直到来人跟他并肩站到一起,他才偏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平静的湖面,依旧不发一言。 他和尹煊,从来都不是可以闲聊的那种兄弟关系,如今更是——他没办法形容这种情绪,只觉得自己在执拗地怨恨着他。 “那只猫……”尹煊终于开口——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哪只猫,“你很喜欢吧。” 他不需要听到贺司阳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小时候,我看到过你拿逗猫棒想要逗它玩。” “那又怎么样?”贺司阳动了动嘴巴,不肯承认自己还干过这样丢脸的事,“我只是想把它抓过来弄死而已。” 他口不择言,尹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陈述事实一般接着说道:“它不喜欢你,你就恼羞成怒,你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这番话攻击性太强,贺司阳一下便被激怒,一把揪住尹煊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比之下,尹煊确实太气定神闲了,即使贺司阳的拳头立马就要挥上来,他也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期待要是自己挂彩了会怎样。 “叶唯微,”尹煊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她是我的。” “……” “这一次,请你不要碰我的宝贝。” 是啊,尹煊对这段婚姻的本质产生了理解上的偏差,这种偏差甚至让他在车里听到那条疑似她已经“出轨”的微信时,就表现得像个正牌男友一样,想搞清楚那个让她“不亏”的人到底是谁。 他用了他最不齿的方式去暗中调查她,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贺司阳。 他看到了,叶唯微和贺司阳在2W外面拥抱在一起,旁若无人,面带不舍。一对偷情的恋人在做着最后的告别,好像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他不敢上前去拆穿,因为他害怕叶唯微知道真相之后,会转而选择更符合她取向的贺司阳,毕竟,她要的只是尹家的咖啡豆,谁和她结婚都是一样的。 “你知道了?”领口的力道渐渐松懈,贺司阳放开他,突然笑了:“你在害怕。” 这是个陈述句。 他想到婚礼上尹煊在亲吻叶唯微之前那个挑衅的眼神,接着说了一个反问句: “你确定她是你的?” 事情是在这一刻开始失控的,他们两个扭打到了一起,但没有分出胜负就被人拉开,脸上都挂了点彩。尹煊的眉间破了皮,贺司阳的嘴角渗了血。 没有惊动爷爷,尹书杰在正厅压低声音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但两人都不肯说出打架的原因。最后尹书杰没有办法,指着楼梯对尹煊道:“你先上去,别让新娘子等久了,新婚第一天就让人看笑话,你们两个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尹煊沉默着往楼上走,贺司阳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对着尹书杰说道:“拜你所赐,你当你们尹家现在还有什么好名声?” 他以为尹书杰会干脆利落地给他一巴掌,但是那个巴掌在空中举了半天,都迟迟没有落在他脸上。 他的爸爸,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懦夫。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对着尹书杰说道:“爸爸,我也上去了。” 这次睡在这里,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魂都不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在梦里被吓到呢? 高潮失控(H)【加更】 看起来输得比较多的人,会是真正的输家吗? 尹煊不知道,叶唯微就更不知道了。尹煊眉间的伤口她其实知道那并不是因为摔跤所致,摔跤要是能摔成那副样子那才叫见鬼了。 但是,这实在不是叶唯微现在该操心的事情,她现在该操心的是她自己! 她从来不觉得尹煊是一个没有节制的人,但是今天晚上他真的太坏了。他在她身上探索出了不少体位,她越是颤抖得厉害,他越是不肯放过她。他的性器已经摸索到了她甬道里那个让她欲生欲死的开关,于是每一次的抽插都刻意地在摩擦着那块软肉。 猛烈深插中,她的身子被欲望刺激得愈发娇软,屁股下意识地随着他进来的动作向后拱,在邀请,在迎合,在求着他进入得更深。 脸也越来越烫,一张嘴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嗯嗯啊啊的浪叫,但还是压低着声音,她怕隔音不好,被别人听到。 头昏脑胀,身体不停地颤抖,臀肉和乳肉都一颠一颠地荡漾出节奏。她被尹煊用小孩把尿的姿势抱起,背脊贴紧他被汗湿的结实胸膛,双腿大开被他架着往浴室走去。 “不要这样……太深了……出去……你出去……” 太羞耻了,她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被肏得一片狼籍的红肿小穴,还有一根粗壮的鸡巴深埋在她体内,随着走动的姿势几乎要顶破她的花心。然而尹煊却不为所动,一晚上他都是这样,自从长了嘴巴之后,便一直说着最温柔的下流话,干着最淫荡的事。 “嘘……”耳垂被他咬住,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边小声说道,“不是我不肯出来,是你一直在咬着我不放,你自己看……” 她被他抱在洗手台前,正对着一面大镜子,镜子的光线照得人特别好看。即使她满脸通红,发丝凌乱,看起来也是美的,更别说在她身后架着她的尹煊,精壮的胸膛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简直就像是行走的春药。 镜子里面她的双腿无力地搭在他精壮的臂膀上,穴口随着他的每次进出而阖动,那圈媚肉一缩一缩地吞吐着他的肉根,看起来真的是她咬着她不放一样。 “奶子也好大,奶头好漂亮……是被我咬红的吗?嗯?” 他的脑袋贴在她的颈侧喘息,似乎也被这副场景刺激得气血翻滚,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喉咙里发出勾人的哼唧声,抽插的动作也剧烈起来。 他那只被汗液和她屁股上的浪水浸湿的手突然架着她往上颠了颠,她惊呼一声,一颗心还没落下,就看到镜子里自己已经被干到外翻的花唇被他抚摸了几下,接着顶端那颗淫核被他一把捏住,随着肏穴的动作而肆意弹弄起来。 “啊啊……”太刺激了,快感直接将她席卷,一股浪水激射而出,喷到了面前的镜子上。 连续不断的高潮让她整个人都已经失控,一起失控的还有尹煊,他射出来的时候,她的屁股已经被他印得全是指痕,胸上的痕迹也不少,都是被他吸咬出来的。 事后他倒是整个人恢复了正常,放了一浴缸的水将她抱进去小心清洗。中指伸进她体内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留着她身体里的精液抠出。他真的很喜欢埋在她身体里,手指放进去就舍不得出来,甚至还加入了一根食指,在穴道内温柔地爱抚。 红肿不堪的小穴被他用花洒彻底清洗,蚌肉和花唇都被他翻来覆去地轻柔抚过。叶唯微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他再那样洗下去她估计又要欲火焚身,主动缠着他再来一发。 于是她沉着脸拨开了他的手,只是没想到这个举动却让他看起来有些受伤。 她又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解释道:“快点洗,我好累。” 他这才加快动作将她清洗干净抱出浴室,放到床边的沙发上,替她把睡衣拢上。 床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她一边系着扣子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换床单,突然问道:“你会自己换床单被套?” 一开口嗓音还有点软,似乎依然被情欲浸染着。她自己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尹煊好不容易恢复了白皙的脸看起来又沾了点红,他背过身去,扯着床单说道:“小时候都是自己换的。” 她忘了,他和她不一样,并不是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说了一句:“我不会换。” “没关系。” 他会就好了。 他喜欢她 当激情退却之后,便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窘迫。 此时她和尹煊衣衫整齐,仰面躺在一张大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两人都表现得很有些道貌岸然,仿佛之前那纠缠到一起宣淫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如果不是实在是下不来床,叶唯微甚至还想过要不干脆收拾东西回家好了。 过了几秒钟才发现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身边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从今以后,她就要长长久久的和他绑到一起了。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比她更不习惯身边躺着一个人。 “你从几岁起开始自己睡觉的?”她开始习惯性地没话找话。 开店开久了就是有这毛病,一旦面前的客人开始沉默,她就会有事没事扯着闲聊几句。因为她的长相实在算不上有亲和力,所以有时候必须率先释放出善意。 “记不清了,”尹煊闭着眼睛动了动睫毛,“印象当中没有人陪过我睡觉。” “那是不是也没有人给你唱过催眠曲?” “嗯。” 叶唯微呼吸一窒,想起来他小时候没有爸爸,应该也没感受过挤在爸妈中间睡的滋味。他妈带着他回尹家时,已经年满十二岁,那时候更是不可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对着父母撒娇。 静谧的黑夜里,不知名的昆虫在窗外鸣叫,她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感,伴随着身体的疲惫,化作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睡吧……”他轻声说。 “最后一句,”这句话有点难启齿,但她又不得不说清楚,“你刚刚说不介意我婚前做了什么,我想你们男的肯定都只是嘴上不介意而已。你要是觉得不爽也别憋着,我可以允许你出去找别人……” 被子响起了一阵窸窣声,他动了动身子,头往她这边偏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叶唯微,你是不是睡不着?你要实在睡不着,我还可以再来一次,反正我还硬着……” “不了不了,”她连声拒绝,“我睡我睡。” 被子一拉,她把脸捂了个严实,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尹煊好像过来帮她扯了一下被子,应该是怕她把自己闷死。她想着第二天早上再跟他说谢谢,脸颊却又印上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她纠结的问题已经慢慢浮现出了答案——他喜欢她。 这下麻烦了。 她不喜欢不喜欢她的人,但她也不喜欢太喜欢她的人。 “喜欢”或者“爱”对她来讲当然是必需品,但是不要太多。因为据她的恋爱经验来看,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爱下去。别人爱她多少,就会想从她那里得到多少。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在每个人心里占据的位置都是不同的,她给出的爱很少,他们就觉得她不够好,总想让她爱得再多一点。 她谈过的几个男朋友基本上都是以这种理由而闹掰,她最近的一个前任就是这样,在她这里得不到足够的爱,就转头去了别人那里找。 她想和尹煊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他们这段关系会是稳定而牢固的,现在看来是她太过掉以轻心,才会以为尹煊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呢? 没等她想出答案,她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你躲什么 再次见到贺司阳,已经是几天之后。 这两天她和尹煊也没闲下来,回了一次门,应付了一大堆亲戚,累到叶唯微沾床就倒。这会儿她也不计较什么身边多了一个人能不能睡得安稳这种问题了,即使是尹煊明天就向她提离婚,她也能先睡饱再说。 关于她和贺司阳的事情,尹煊到底知道多少,她已经不需要再向他问起了。因为她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就在佣人那里听到了尹家这两兄弟打架的事。她倒没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是导致这两兄弟阋墙的主要原因,她充其量就是个导火索而已。 这其中的恩怨旷日持久,从他们出生起就一直横亘到现在,谁都很无辜,但谁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和对方相处。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去计较贺司阳究竟是不是故意在接近她,她只想尽量和他少碰面,最好再也不见。幸好贺司阳这几天回了学校上课,一直都没出现在她面前。 再过几天,她和尹煊就会搬到江边的房子里,那样,她需要应付的人,就只有尹煊一个了。 作为全年基本无休的劳模,尹煊在结婚的第叁天就得回去工作。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叶唯微还窝在被子里睡大觉,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她才悠悠转醒。 “你要去上班了吗?”她眼睛一亮。 尹煊面无表情:“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她赶紧否认,“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以后要结婚的话,我一定要找一个工作狂当老公。这样他又会赚钱,又不会花钱,还没时间陪我,那我就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的表情太生动,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脸都写着“美梦成真”几个字。 工作狂尹煊也被她逗笑,清晨的阳光随着小鸟的啁啾一起落进来,他知道,美梦成真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那你可真幸运。”他说。 她的幸运一直维持到这天下午。 她闲着无事,便去了室内恒温游泳池游泳。很久没游了,几圈下来有些累,游到边,将泳镜一摘,正准备爬上来休息一下,却看见泳池边的休闲椅上正坐着个人,两条修长紧实的腿随意地屈着,身上只穿着条泳裤和一件套头T恤,那肆意散发着荷尔蒙的身型,即使不看脸,她也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是谁。 她不打算上岸了,戴上泳镜又一头扎进了水里,试图眼不见为净。在一次换气的间隙,隔着朦朦胧胧的泳镜,她看到那个身影已经移到了泳池边,她受到了惊吓,一口气没憋住,身子在水里晃荡了一下,又很快平衡好。 只是两只耳朵都进了水,但她很任性地就是不想管,鸵鸟一般埋在水里继续游。她花了两个来回才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手刚触壁就被人摁住,她挣扎着探出头来,泳镜也被他一把摘掉。 贺司阳伸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睛:“你躲什么?” 磨磨蹭蹭不肯走 她的耳朵还是堵着的,鼻孔里充斥着泳池的味道,由于没戴泳帽,所以从头发上不停往下淌的水,几乎打湿她的眼睛。 她知道,她现在应该挺狼狈的,因为她的眼圈被泳镜压出了一圈红印,看起来不美,也不可爱,甚至有些滑稽。她想把脸移开,但下巴被他捏住,她动弹不得,只得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嘴角还有一道小口子没有愈合,应该是那天和尹煊打架弄伤的。 这两人为什么打架都喜欢打脸呢?明明两张那么光洁好看的脸,破了一道口子多明显。 泳池顶部的装饰灯刺得她眼睛疼,她眨了眨眼,嘴硬道:“谁躲了?是你自己神出鬼没的吓人好吗?” 贺司阳偏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被人吮出了一枚吻痕,泳衣没包住的胸上也有。他沉着脸垂下眼眸,气氛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叶唯微知道他在介意些什么,但眼下她的耳朵正堵得难受,所以她又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没想到他直接松开了她。 她愣了几秒,冷着脸从泳池里爬出来,背对着他单脚蹬地像个傻缺一样甩着头想把耳朵里的水甩出来,但没想到右耳的水进得太深了,试了几种方法,还是有点堵。 贺司阳一直坐在泳池地板上冷眼旁观着她,她穿了一身连体泳衣,露背的款式,大片光裸的肌肤随着她蹦跳的动作晃得他眼花。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你试着往耳朵里灌点水,然后甩甩头就出来了。” “我不要。”叶唯微果断拒绝。 其实他说的方法是正确的,但她有点害怕往耳朵里面灌水的感觉,所以宁愿忍着也不想尝试。 她似乎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走近她,干燥的大手贴抓住她湿漉漉的手臂。他扯着她来到泳池边站好:“别动,我给你弄。” 她盯着他那件T恤胸前的细小logo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见她没有反对,便弯腰掬了一捧水上来。 “你小心一点,别把我耳朵淋坏了。”她在他面前弯了弯脖子,把右耳露出来。 她大概真的就有这种随意发号施令的本事,让人不自觉跟着她的命令走。贺司阳其实一点都不想听她的话,他是故意提出给她的耳朵灌水想让她难受一下来着。但是,当她真的乖乖将耳朵露出来任他摆弄时,他又不自觉放轻了动作,好像呼吸声大一点都会把她耳朵弄坏一样。 他刻意不去看她暴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和印在她脖子和前胸上的吻痕,他不想当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嫉妒狂,即使他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受不得哪怕一星半点的刺激了。 水滴进耳道里的时候,叶唯微瑟缩了一下,难得心里有些害怕。无处安放的手想抓住他的衣服来平衡一下身体,但她忍住了。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转着眼珠子不知道望向哪里才好。 “你试着甩一下。”他突然说道。 “噢。” 她回过神来,头往相反的方向大力一甩,一股热流从耳朵里流出,耳道终于畅通了。 “好了吗?”他低声问。 叶唯微摇摇头:“没有,还没有出来。” “那再试一下吧。” 她点点头,重新在他面前站好。 眼珠依然不知道往哪里转才比较好。她身高1米66,穿平底鞋站在他面前本来就矮了一个头,现在她赤着脚,弯着脖子,更是被他衬得像个小孩一样矮。 耳朵又被重新被灌了一点水进来,她这次想着甩头的幅度要大一点,不能被他看出端倪来,所以猛地动了一下脖子。 好像动作太大了…… 她把自己甩得眼冒金星,一只脚没站稳,头重脚轻地朝着泳池边缘偏过去。胡乱挥舞的手揪到了一块可以下手的布料,她在一头栽进泳池之前才意识到,那是贺司阳的衣角。 贺司阳原本可以拉住她的,但他愣了片刻,还是决定顺着她的力道和她一起掉进去。 两副身体纠缠在一起跌进水里的动静很大,还伴随着一声女性的惊呼,但那声惊呼在半道上被截断,随后整个游泳池里只剩下手臂拍打水面的声音。 叶唯微的惊呼声被贺司阳吞进了嘴里,他一双手臂将她搂了个结实,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扣住她的后脑勺送上了自己的吻。 他从来没有吻她吻得这么强势过,像是带着怒气一般,牙齿碰撞着牙齿,要把她的嘴唇都磕破。她推着他的胸膛,推不开,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拍打水面,试图拉回他的神智。 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怦怦”的声音让她失了神。她原本是十分恼怒的,她心里还在一根筋地计较着他故意接近她来报复尹煊的事情,可是刚刚她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只想留下来和他多待一会儿。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他上钩了,那她还在这里装无辜给谁看呢? 牙关的力道渐渐松懈,她的唇齿被他撬开,柔软的舌头带着甜辣辣的呼吸将她的舌头缠住,身子浮浮沉沉的,张开的嘴里还灌进去一些带着消毒剂味的泳池水。 两人同时皱了皱眉头,一把将对方推开,捂住嘴巴表情像吃进了一颗苍蝇般难受。 叶唯微还没来得及将水吐出来,便眼尖地瞥见更衣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佣人,那人背对着这边,似乎在整理毛巾,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抓着贺司阳的肩膀往下摁:“你沉下去!躲起来!” 贺司阳一脸莫名其妙:“这一米四的池子,你让我沉下去?你开什么玩笑?” 语气之差简直是明晃晃地说她有病。 但是,他被她瞪了一眼之后,又撅着嘴很不情愿地答应了她这个无理的要求,捏住鼻子吸了一口气贴着池壁往下蹲,尽力让自己在水底缩成一团。 泳池一面是景观花园,一面是更衣室,佣人如果不走到泳池边上来,应该很难发现水底还蹲着一个人。叶唯微稍微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气。 佣人端着两杯冰镇果汁走了进来,放在休息椅旁的桌子上,望着叶唯微热情地招呼道:“微微,游累了就上来喝点东西吧!”尹家的佣人都是在这里工作了很久的住家,平时对这些小辈也习惯性地叫乳名。 叶唯微趴在泳池边对她点点头:“谢谢,我就上来。” 身边的池水突然有了点动静,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贺司阳的T恤在往上飘,他在水底浮动着双手,试图将衣角按住,可是池水却被他的动作搅起了涟漪。 佣人本来已经准备转身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奇怪地问道:“微微,阳阳不在这里吗?这果汁是他叫的。” 我喜欢你,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叶唯微面不改色地往贺司阳的身边划过去,假装水面的动静是她划出来的。她仰面看着佣人:“我一直泡在池子里,没看见他。” 脚趾突然被人捏住——贺司阳那个该死的小鬼,突然在水下开始玩她的脚。 贺司阳他的肺活量很大,憋这么一小会儿对他来讲根本不成问题,待在水底又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只看到两条细白的腿突然朝自己贴近,他一时兴起,便直接上手抓住了她一只脚。上次他帮她洗澡时,他记得她这里很敏感。 果然,她直接在水里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踹他,但碍于外面有人,不能踹。 佣人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没见到人,就点点头走了。 叶唯微目送着她消失在更衣室门口,才一脚将贺司阳踹开。他从水底冒出来,随意抹了一把脸,不满道:“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我在下面快憋死了,憋死我了你负责吗?” “你有力气摸我的脚,没有力气憋气?”叶唯微比他还凶,“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贺司阳心里有气,于是故意让她难堪,他直愣愣地盯着她,口不择言:“你事情做得,别人说不得?你当尹煊不知道吗?他早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这是实话,但叶唯微一下子像被戳中了脊梁骨,恼羞成怒,连反驳都没有办法反驳,她沉着脸朝着扶梯那里游过去,嘴里还碎碎念着:“是我的错,才会着了你的道。” 是她管不住自己,才会接二连叁被他引诱。 光着一双脚,她连拖鞋都忘记了穿,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水滴从身上滑落。她扯过一条毛巾裹住身体,一脸倔强地朝着更衣室走去,生怕让他看出来她已经乱了方寸。 身后有脚步声追过来,她不想理会,越走越快,却在更衣室门口被人追上。她整个身子被他单手截住,拦腰抱进了更衣室。 贺司阳一边将门上锁一边将她堵在门板上,鼻尖凑近她的鼻尖,沉声问道:“你说清楚,到底谁着了谁的道?” 她咬着牙想偏过头不看他,却又被他捧着脸强迫着和他对视。他打定主意不让她逃避,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的衣服被他扔在了泳池,现在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光着上身堵在她面前,身上的水珠顺着胸前的肌肉往下滚,修长有力的大腿还挤进了她的双腿中间。她整个人都被他锁住,呼吸急促。 又是这样,他老是这样! 叶唯微整个人变得暴躁起来,压低声音控诉道:“你故意接近我,勾引我!” “嗯?”他没听懂,但钳住她的力道放松了一点。 她动了动肩膀,接着说道:“因为你想报复尹煊,所以故意勾引他老婆,想给他戴绿帽子!你好卑鄙!” 莫须有的控诉让贺司阳彻底傻眼,一腔无处发泄的怒气也渐渐哑火,他后退了一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还一脸笃定,像是揭穿了什么真相一样冲他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无语已经不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很无助。 “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他伸出一只手虚指着她,神情像是被逼急,“我,为了报复尹煊,我献出我宝贵的处男之身?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 叶唯微愣住:“所以你在点外卖之前完全不认识我?” “对。”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是她误会他了? “那你为什么要表现得像是我强奸了你一样,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在垂死挣扎。 “叶唯微,”他重新贴近她,一双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他整个人覆在她身上,脑袋凑到她颈边耳语,“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样子吗?” “……” “我喜欢你,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他两颗犬齿咬在她脖子上,像是把她的皮肉刺破,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于是只是刮蹭了几下,就换成了柔软的嘴唇。她那颗小巧可爱的耳垂,刚刚在灌水进去时,他就想捏一下,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他不仅捏了,还亲了。 两张发烫的脸贴到一起,头发上的水珠冰冰凉凉地落下来,像在掉泪一样。 叶唯微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和他这样,但她同样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完全抗拒不了他。从他开始抱着她亲开始,她就已经湿透了。 因此,当他的手拨开她的连体比基尼,往穴口刺探时,她欲盖弥彰地夹紧了双腿,因为她知道他会摸到满手的黏液。 “不愿意吗?”他低头看着她,瞳孔里盛着小心翼翼的渴望,和毫不掩饰的脆弱。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一阵心疼。 “没有,”她摇摇头,“让我先冲一下,泡了太久,身上很不舒服。” 他乖乖地松开她,给她让出一条道。 他以前,笑起来能帅到人心里去,可是现在他都不笑了,他连头发丝都沾上了和他气质不符的忧郁。 如果他没有认识她就好了。 用嘴帮你弄出来(H) 更衣室有四个淋浴间,他们一人占据了一个,沉默着将自己身上的消毒剂味洗干净。叶唯微洗得久一点,她关上喷头时,他才推门进来,跟她同样光着身子。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从她身后欺身将她抱住,双手捧住她的奶子,将吻一个一个印在她身上,像是要盖住她身上那些刺眼的吻痕。 在水里泡了太久,奶头也像吸了水一样开始泡发变大,红肿得像是被人狠狠地玩过,可他都还没开始蹂躏她。 他肿胀的性器抵在她的后腰上,受不了似地磨蹭。她体贴地摆动着屁股发出邀请,他便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屁股翘高,趴伏在她身上扶着肉根镶嵌进她的股缝中,肉根与她的阴唇密不可分地贴紧,厮磨出阵阵热浪。 桃子一样的龟头被穴口的淫液刷得油亮,粗长的棒身热气腾腾地从穴口一路杀到阴蒂,强制将蚌肉分开,对着淫核撞来撞去,戳得她颤抖不已。一下一下地,没有插进去,但冲刺摆弄的力度却让她觉得好兴奋,淫核被马眼精准地戳弄着,快感过电一样传向四肢百骸。 白嫩的臀肉随着他每一次撞击而荡漾出肉波,娇嫩的乳房被他捏住揉搓成各种淫靡的形状,她的身子支撑不住他趴伏的重量,只能伸手抵住墙壁,嘴里发出愉悦的哼叫。 他敏锐地察觉到,将她捞了一把,转过身来抱着她坐在石墩上。 “没有套套,你不能插进来,”她忍着颤抖提醒道。 “嗯,我不会。”他扣住她的脑袋又凑上来亲她,亲不够一样,一定要贴着她的嘴唇不放。 大手捏住她的奶头揉搓,她轻声说:“水里泡久了,都没感觉了。” “是吗?”他不信,低下头去对着那颗嫣红的奶头舔了一口,她又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他轻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有感觉吗?” 用牙齿蹭了蹭:“你是不是就想让我亲你舔你?” 叶唯微又不说话了,只是撅着嘴去亲他的耳朵,他被她亲得整只耳朵都红了,双臂用力搂着她喘粗气,同时张开嘴含住她半只奶子用力吸着,舌头还绕着那颗软软的奶头打圈。 巨根在她屁股底下涨得快要爆炸,她知道他很难受,于是摸着他的脸说道:“贺司阳,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下面这句话,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 “什……什么话?”他怔怔地看向她,将她两颗奶头都舔得红肿挺立。 在那一瞬间,他以为她要向他表白,整颗心都没出息地乱跳起来。 但没想到她顺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在淋浴间氤氲的水汽中,蹲在了他的双腿中间。两只手握住他的性器,她抬眼看向他,指尖在他的马眼处刮了一下,看见他兴奋得全身发抖,她才说道:“我用嘴帮你弄出来。” 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望,张嘴张了半天,也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你没帮别人口过吗?” 那个“别人”当然是有指代的,她以前交过的男朋友,他来不及一个一个的吃醋,可是,他承认,他嫉妒尹煊嫉妒得发疯。他甚至还想着,如果没有尹煊的话,是不是和叶唯微结婚的人就是他了。 叶唯微双手握着他的柱身不怎么熟练地上下抚弄起来,还伸出舌头来在龟头上舔了舔,没想到他真的爽到连腹肌都开始收缩,搭在身旁的手也握得死紧,连指节都开始发白。 她觉得好玩,又伸出舌头来在冠顶上绕了一圈,舌尖还在马眼上调皮地勾弄着。 “没有帮别人口过哦,”她咧开嘴笑道,“我都跟他们说我有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症,不方便。” “……那是什么病症?”贺司阳倒抽了一口气,她居然……居然张开嘴含住了他,虽然只含住了顶端的一点点,但是那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是让他脑袋开始发懵。 她又张嘴往柱身舔去,舌尖一下一下的刷过那根柱子上怒涨的血管,边舔边答道:“通俗来讲就是嘴巴张不开,张开的话上下牙之间的关节会有弹响。” 他从未听说过这么离谱的理由……眨了眨眼才呆呆地问道:“那是真的吗?” 叶唯微“噗嗤”一声就笑了,她分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了他的卵蛋,嘴唇又移向他的冠顶:“是不是真的……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将嘴张大,一口将他的龟头给包含住,但他真的太大了,她努力将他纳入嘴里也只含进去一小截,腮帮子被撑大变形,舌头被挤压得不听使唤,张大的嘴来不及吞咽唾液,所以一丝晶亮的诞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滑到了他的棒身上。 他一直在喘着粗气,似乎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不行,喉咙里发出性感的哼哼,甚至无意识地开始顶胯。粗大的性器将她的嘴塞得变形,她吞咽了几下便受不了了,张嘴将那根东西吐出来时眼角还涨出了两行泪。 “算了……算了……”他深吸几口气,伸手将她的泪水拭去,“你受不了就算了。” 她却很固执地推开了他的手,重新张嘴将他含住,这次她有了一点经验,知道把喉咙打开将他含得更深。他的身体瞬间崩得笔直,控制不住似的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小幅度地在她嘴里戳弄起来。 她吞吐得很费力,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渗出来,抬眼正准备让他慢一点,却看到他的眼睛也是红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于是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唔……唔……” 她的口水和他马眼处渗出的前精混合在一起,将柱身刷得水亮。画面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他没在她嘴里坚持多久,便低吼一声退了出来。射出的精液撒在了她的肩颈和乳房上,脸颊和嘴角也撒上了一点。 他手忙脚乱地扶起她,捧着她的脸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她被插得通红的一张小脸,红潮还没褪去,失焦的瞳孔渐渐对上他的眼神。脸上有液体落下来,她以为是自己在哭,仔细一看却不是。 她想摸摸他的脸,他却不让,埋头在她的脖颈无声地呜咽。她只好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说道:“开心一点吧,我想看到你开心。” ———— (以下不算收费字数) 明天起就要返工啦,所以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是最后一天日更了。刚好下编推了,我就先休息几天,忙下二次元的事情,梳理梳理剧情,也攒下稿。一星期之内肯定会回来更新的,只不过以后的更新频率会改为一星期叁更,效率高的话尽量多更一点,更新会在微博发通知。 不会坑的,你们放心啦! 目前剧情大概进行到一半的样子,如果实在不想追更的话,也可以再养肥一点。 最后,满500珠还是会拼命加更的,不要脸的继续求珠求收藏,哈哈哈哈哈!谢谢大家~ 在我面前,不要提他的名字(微H) 尹家这座老宅子里种了很多枫树,每当赏枫季来临,站在主屋往外眺望,风景甚至比S市其他有名的赏枫圣地更美。可惜这座园子不开放参观,所以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好景致。 尹煊的车从大门口开进来的时候,叶唯微正站在二楼阳台上吹风。黄昏下,林荫道两旁的枫叶红得像是要把夕阳都点燃。 她走下楼梯,迎面碰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贺司阳,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径直越过他。转过一道弯时,余光瞥见他还站在原地,他的影子被西照的太阳拉得很长,洒在地板上,和她的影子重迭在一起,却因为她没有停歇的脚步而分开。 即使她已经刷过了一次牙,但她的嘴里却仿佛还残留着贺司阳的精液的味道。其实没什么味道,他生活习惯好,饮食清淡,都没什么咸腥味。而且他也没有射进她嘴里,她只是自己舔了一下而已。 后来她和贺司阳没有继续做下去,她等他平静下来,便沉默着穿好衣服,他光着上身坐在镜子前看着她,目光灼灼地问道:“你喜欢他吗?” 她犹豫了,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司阳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勉强扯出一抹笑:“你看,你让我开心一点,可是你自己呢?现在你开心吗?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劝诫我呢?” “劝诫什么的……我也没有资格……”事实上,今天下午她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无耻的“诱导”了。她一见到他,便把自己本就淡薄的伦理道德全抛到了脑后,但是,吃着碗里却看着锅里这种事,虽然嘴上说来很爽,但实际操作起来她却没有那么坦荡。 临走前她想再拥抱一下他,想着还是忍住了,只是站在门口说道:“你的未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司阳,你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爱。” 刚刚他抱着她哭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她不忍心再伤害他。 夜里,叶唯微向尹煊提出了要搬出去住的要求,搬到江边那座早已收拾好的新房子里去。 他刚在阳台打完一个工作电话,闻言愣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考虑好了?” “考虑什么?”叶唯微说,“不是早就说好了只在这里住几个晚上吗?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喜欢和公婆打交道的人,住在这里离我店里也很远……”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出口,因为全都被尹煊堵在了嘴里。 他半弯着腰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捧住,温柔却热烈地吻着她。她心里惦记着她这张嘴下午才含过贺司阳的肉棒,觉得对不起他,一直在试图躲闪,但他的手劲大得不容拒绝。 明明是个温柔又冷淡的人,但强硬起来却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的牙关被撬开,半张着的嘴这下再也没办法闭上,只能被动地接纳他的舌头,侵入进来勾住她的舌头纠缠,同时不停地抚弄着她的耳垂,直到把她整两只耳朵都摸得发烫,才抱着她往沙发上一坐,身子压下来继续亲。 自从新婚之夜之后,他们没有再做过,因为忙着应付两边的家人,也因为气氛总是不太对,所以每天晚上洗过澡之后都是各自占据着床的一边入睡。尹煊有没有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睡觉,叶唯微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他总会贴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搂一会儿,捧着脸亲几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将她放开,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唉,这个男人……简直是闷到家了。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背脊被他干燥的大手掌控,身子都要被折弯。 她和贺司阳的事情,他明明已经知道,但他就是一句话都不问。 嘴上说着不在乎她婚前做了什么,可是,抱她吻她的时候,都是用这种占有欲爆棚的姿势来将她禁锢住,好像他稍微放松一点,她就会从他怀里溜走一样。 事到如今,将事情摊开来说好像真的要比粉饰太平更难。 怎么办?她的思绪拧成一股绳,又想起下午贺司阳说她也不开心。她打心底里不认同,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她怎样都能开心。 尹煊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的衣服底下滑进去,抓住她刚刚洗完澡的、涂好了润体乳的滑嫩嫩的乳房,捏了几下之后,居然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她的奶头,听见她急促的呼吸之后,又凑到她耳边含住她的耳垂轻吮。 从结婚那天到现在,她便一直处在这种被动的局面当中,她不喜欢这样。 于是她忍住身体的颤栗,开口道:“我和贺司阳……” “嘘……”他将热乎乎的吻印上她的嘴唇,指腹温柔地摩擦着她的奶头,将那颗软塌塌的奶头摩擦得发硬,直到感受到她紊乱的鼻息,才轻声道,“在我面前,不要提他的名字……” “我……”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极度不配合,她便干脆闭了嘴。 算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尹煊亲她亲了个够,才抬起头来,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眼神平静无波得让人发怵:“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指奸情挑(ωoо1⒏ υip) 真的会满足吗? 叶唯微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特别是当他把她的内裤扯下,然后将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他腿上翘高屁股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在惩罚她。 她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自己还将睡衣穿得好好的,而她已经被他剥光,用他惯用的耐心到不近人情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衣服褪下。 如果他直接一点,压着她冲进她体内,她可能会给他一巴掌,然后甩脸走人,毕竟他这样子实在是有点危险。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眼珠像葡萄一样,带着一点令她心悸的脆弱与敏感,一点一点的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这种求欢的方式让她完全无法拒绝,即使她脑筋清醒地识破了他茶香四溢的举动,但喜欢被人伺候的身体却被情欲浸润,连耳垂都开始泛红。 她被他厮磨得软成了一块豆腐,嫩嫩地横在他的腿上,冲着他露出被自己锻炼得很好看的蜜桃臀。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上半身,让她瘫在他纹理漂亮的臂弯中,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慢慢往下移,被他触碰的地方都不自觉地泛起鸡皮疙瘩。突然,她受不了似地扭了一下腰,因为他在她的腰窝处用力摁了一下。 腰肢塌陷下去,屁股像是要翘到他眼前,粉嫩的菊花和嫩红的小穴都在无声的发出邀请。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腿间支起的帐篷顶住了她的小腹。她故意挺着肚子在那里磨蹭了一下,毫不意外地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得意,臀肉就被他一把捏住,骨节分明的手指陷进她的臀瓣里,揉搓的力度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嗯……”甜腻腻的一听就是在勾引人。 尹煊的手却没继续揉搓她的屁股,而是游移到她的膝弯处,从大腿内侧一直往上抚摸。还没摸到腿根,指尖就感觉到了一股湿意,原来是她的水液早就静悄悄地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流,湿到不成样子了。 “这里是藏了一个喷泉吗?”他屈起手指在穴口勾弄了几下,“怎么这么容易湿?” 他又开始讲下流话了。 叶唯微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哼,不甘示弱地回道:“那你也很容易硬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容易硬呢?还装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说着撑起身子来隔着裤子用手摸了一把他的性器,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又将她摁回去,一边吻着她的背脊一边说道:“别乱摸我,宝宝,不然你没爽到,就只剩下挨肏了。” 屁股挨了一巴掌,不疼,就是她自己都感觉臀肉在颤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宝宝”之类的昵称,他平时根本就不会这样叫她,也不知道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怎么说得这么顺口。 他见她乖乖趴着没再乱动,于是两手并用开始揉搓着她的臀肉,两片臀瓣不停地被掰开,又合上,她的菊花都被扯变形,更别说下面的花穴,湿哒哒地闪着水光。 指尖在她的穴口轻轻一沾,就被沾上好多黏稠的浪水,他很坏心眼的将手指上的水抹进她的股缝,还故意揉搓着她的菊花。 “嗯……那里不要……” 她警醒地弓起了泛粉的身子,小屁股颤抖着躲避他的折磨,菊花一缩一缩的,像在和他的手指接吻。 但她明确提出了不愿意,他便顺从地移开了在那里作乱的手,只是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摸了几下。她颤抖得厉害,咬着手指发出“呜呜”的呻吟,臀部肌肉紧缩起来,拱出一个浑圆挺翘的弧度。 “我不碰那里,别怕。” 他出声安抚,她又放松下来,感觉到他的手指渐渐下移,专心攻略她的花穴。 他突然张开两指夹住她的一片阴唇,她的阴唇本来像花瓣一样蜷缩着,这下却被他给捋直了,夹着往外扯。另一边也是一样,两片花唇都被他夹住拉扯,像是要用手把那里的构造研究透彻。 酥酥麻麻的快感让叶唯微备受着折磨,身体却是诚实的,嘴里发出的呻吟不会骗人,随着他的手指摇晃的腰肢也不会骗人,她的屁股甚至还会在他的手轻微抽离时主动贴上来,想要让他给得更多。 他终于将手指塞进她的滚烫多汁的洞口,一进一出的抽插起来。穴肉将他的手指缠得紧紧的,他模仿着操穴的频率抽动着手指,但手指又比肉棒要更加灵活。他的肉棒太粗了,塞进去的时候总是撑得她喘不过气来,手指好像刚刚好,又长又有力,能轻易将穴道的媚肉搅得“咕叽咕叽”响。 “啊……”内壁上那块软肉也被他轻易找到,她愉悦得脑袋发懵,难以自持地呻吟起来。 突然她的身子被他拦腰一搂,她整个人跪坐了起来,像是主动坐在他手指上求欢一样,一下子被他顶到了骚芯,更别提她的奶子还被他抹上了亮晶晶的淫液,软塌塌的奶头被他用手指夹住,不停地揉搓。 “呜……太深了……尹煊……” 她忍不住将嘴凑到他面前索吻,他捧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将她吻住,舌头和手指一同进出着她的两张小嘴,插得她整个人止不住地抖动。酥麻的颤栗浪潮般冲刷着她的神智,她抖动得越来越剧烈,体内堆积的快感突然潮水般涌出来,随着尹煊抽出手指的动作一起喷了出来。 她被尹煊玩到潮吹了,好丢脸,可同时她也好快乐。 谁说她不快乐呢? 追-更:blpopo.com(ωoо1⒏ υip) 抱在身上肏(H) 尹煊蹲在了她面前,双手分开她的膝盖,轻声诱哄:“唯微,腿再张开一点。” 啊……他要给她口交了,这是她最爱的环节。 她顺从地将腿打开,他看了一眼,觉得还不够,伸手将她的两条腿推到她胸前:“自己抱好。” 他仍旧没有脱衣服,衣冠整洁得像个禽兽,发号施令的语气是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叶唯微抓住自己的脚踝,将腿张得更大。 小穴被他灼灼地盯着,不知羞耻地又吐出一波蜜汁。他盯的时间太长,她难为情地蜷缩了一下脚趾,穴口也开始收缩起来。 不知道在他的人生信条里,“忍耐”是不是排在第一位,明明心里很在意,却一直憋着不问,明明性器已经硬成了那副样子,但他就是不发泄。 “快点……” 她忍不住将左脚踩在他脸上,却被他一把捏住了脚板,捉到嘴边亲了一下。她的脚也很敏感,他的吻印上她的脚背时,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左腿这下收不回来了,他将她的腿架在肩膀上,然后将脸凑到了她的腿间,张嘴包裹住她的阴蒂。 “啊……” 阴蒂就这样被他热烘烘的嘴吮吸着,湿热的舌头配合着吸吮的力度在弹弄,又酥又麻,像触电一般,她被他舔嘬弄得身子直颤,嘴里连续发出细碎的呻吟。腰身抖动着,像是要把他的脑袋夹进去。 他干脆捧住她湿漉漉的屁股,方便她凑得更近。 “舒服吗?你很喜欢被舔是吗?” 他居然用上了牙齿,淫核被他刮蹭着,她的心头狂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嗯……我喜欢……啊……” 快感全被他掌控,淫核被他嘬得肿大了不少,他松开时,那颗肉芽已经充血变成了艳红色,他坏心眼地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屁股便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热热的汁液流了他一手。 “再喷给我看一下吧。” 他的嘴唇开始往下移,舌头在她的阴户上来来回回地刷着,还很磨人的将她的阴唇一片一片的包裹进嘴里,用舌头轻轻地搅动,热热的口腔仿佛要和她的花穴长在一起。 突然洞口钻进来一根手指,她的喘息停滞了一瞬,又开始轻声浪叫起来。 因为他在用手指抽插的同时,又开始将她的淫核含进嘴里,舌尖对着那一点快速弹弄。没有进入穴内的几根手指将她的阴户撞击啪啪作响,水液直溅。穴内的那一根已经无比熟悉她的敏感点,长驱直入地侵犯着她,无论她怎么筋挛抖动都没有放慢速度。 “啊……哈……” 难耐的快感摧残着她的大脑,将神经都麻痹,她整个人触电一样扭动,他无情地摁住她的大腿,直到她的穴内喷出一股淫水,他才将手指抽出来,用嘴堵住穴口,大口吸舔起来。 她爽到抱不住自己的腿,只能将两条腿都搭上他的肩膀,在他后背不停地蹭。 他终于抬起头来放过她时,一张俊脸上全是她流出的水。 她虚弱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她只好向他伸出双手,是一副要抱抱的姿势。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松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贴紧的同时,将自己的睡裤扯下,架起她的一条腿就扶着性器冲了进来。他忍得辛苦,刚一进来就发出了一声性感的闷哼。她还没适应他的粗壮,就被他快速肏弄起来。 他插得又深又重,整个人几近失控。叶唯微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撞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她打起精神来伸手擦了擦他的脸,将她喷在他脸上的体液擦干,一边哼哼一边说道:“尹煊……慢一点……” 他侧头亲了亲她的手指,不肯放慢下来:“乖……忍一下好吗?” 甬道内的媚肉化成了一张张小嘴,吸附在他的肉棒上,他慢不下来,只觉得自己被柔软又紧致的穴道夹得好舒爽,淫液浇灌在他的肉棒上,快感直冲天灵盖。 他的龟头在她体内骚刮,粗壮的鸡巴将她塞得满满当当,她被他捣得又酸又涨,身子颤颤颠颠的,完全被他掌控。 可尹煊还是觉得不够,她抱他抱得不够紧。于是他干脆抱着她站起身来,用双手托着她的屁股,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肉棒一下子进到了最里面,她惊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好深……” 她害怕自己会掉下来,所以只能依靠着他,全身上下的着力点只有她两条手臂和与他连接的私处,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将她抛高又落下,故意要将她插坏一样,用力地挺动着胯,每一次撞入她体内的时候,都是狠狠地碾过穴肉,直捣花心。 她被一波一波的快感冲刷得意识模糊,红着一张脸在他肩头乱咬,以防自己叫得太大声。 压抑的呻吟让他捣得更加卖力,居然抱着她开始在屋内走动。 “啪啪”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淫液随着他每一次抽插的动作飞溅出来,两人的下身都是一片泥泞。终于,他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他摆弄成跪趴的姿势,翘起屁股又迎来了一记深捣。 穴肉已经被他操得红肿,但还是饥渴地纠缠着他,在他每一次进入时迫切地将他含住。她挺翘的臀部被他的耻骨撞得肉浪翻滚,他看红了眼,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臀瓣揉搓。 而叶唯微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要被他捏爆了,手指也用力,肏得也用力,在这样的攻势下,她很快就受不了了,花穴内传来噬骨的快感,沿着她的尾椎一路蹿向四肢,她的手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筋挛着泄了身。 “到了吗?宝宝?”他拦腰将她抱起,舔弄着她的耳垂轻声问。 肉根却依旧插在她身体里没出来,因为他还没到。 她没说话,故意夹缩了一下穴道报复他,他却轻笑了一声,慢慢从她体内退出。湿哒哒的穴口仿佛依依不舍似得,将他咬得死紧,他抽出来的时候,被堵住的淫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累吗?”他仰躺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扶着她跨坐在他身上。 叶唯微撅着嘴,趴在他耳边不满道:“累不累的……有区别吗?” 他没有再说话,一条手臂搭在她背上将她搂住,一只手探到她身下将阴唇拨开,就着她身体里流出的水,又扶着性器缓缓地埋进她体内。 反正他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天是周六,贺司阳不用去学校上课,爷爷有心缓和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于是叫上了二人一起去他的私人球场打高尔夫。 贺司阳小时候学过很多诸如高尔夫、马术、击剑等无用的绅士运动,他小时候最喜欢马术,从尹家离开的时候,除了一些个人物品之外,还带走了一匹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小马,现在养在外公家。 他不太喜欢高尔夫,但姿势记得很牢,开了个球之后就没什么心思了。但真正导致他心神不宁的事是尹煊在中午时向爷爷提出了要搬出去住。 爷爷同意了。 新婚夫妻想过二人世界,实在是无可厚非,况且这是婚前就说好的,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爷爷年事已高,打不完一局,进了一个小鸟球之后便直奔主题:“阳阳,你也快毕业了,是时候回来帮帮家里了。” 贺司阳看了尹煊一眼,后者一脸平静,似乎早知道爷爷今天的目的。 贺司阳外公那边子嗣很多,家业自有几个表亲操心着,他自己也没多大兴趣。 然而尹家不同,尹家只有尹书杰一个独子,两个孙子一个羽翼未丰,一个改了外姓,外姓孙子身上的股份不少,虽然大部分家产都交由顶级经理人来打理,但贺司阳身上的股份关键时刻能决定整个尹家的命运,所以爷爷不能就这样放任他的自由,几个板块的业务都需要他熟悉一下。 “最近几个月你在学校,有空可以去公司学习一下,”爷爷将球杆递给球童,不准备继续打下去,言简意赅地交代着任务,“放寒假之后你跟着你哥去巴拿马。咖啡采收季要来了,那边你也去看看,自己想想以后要负责哪一块业务。” 这句话一出来,贺司阳和尹煊都愣住了。 巴拿马位于中美洲,中美洲的几个咖啡大国基本上从11月起开始采收,12月到次年3月都是咖啡采收的高峰期。每个品种的采收时间不同,种植海拔较高的瑰夏豆一般是最后采收。 波隆庄园是尹家在半个世纪之前收购的,当时买入也只是为了在中美洲有一处度假和养老的地方。贺司阳小时候偶尔会去那里度假,但自从他爸妈离婚之后,他便再也没去过。 即使他没去过,他也知道,波隆庄园被尹煊打理得非常好。尹煊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他性格当中挑剔与追求完美的特质导致了他对于咖啡豆的品控十分严苛。不仅如此,他还和自己在美国的学校合作,建立了一个咖啡杯测实验室。 巴拿马各大咖啡庄园之间竞争十分激烈,波隆庄园能在这些咖啡世家当中杀出重围,除了借精品咖啡兴起的东风之外,和尹煊这么多年的努力也是息息相关的。因此,每年尹煊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在巴拿马。 新婚燕尔,他不可能会和叶唯微分居这么长的时间。那么,叶唯微也会跟着去吗? “爷爷……” “爷爷……” 两人同时开口,爷爷却是先看向尹煊:“煊煊,你毕竟是哥哥,阳阳年纪小,你要多帮着一点。我年纪大了,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兄弟和睦。” “阳阳,”他又转向贺司阳,“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是不愿意把姓改回来,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你奶奶最疼你,她临走前把股份给你,也不是想要别的,就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父辈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每句话都是老生常谈,也是道德绑架,将两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贺司阳没急着表态,只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爷爷走后,剩下的两人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心思,坐在了休息椅上喝咖啡。 隔着一张桌子,气氛虽然没有前几天剑拔弩张,但也实在算不上融洽。 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默默地眺望着高尔夫球场绵延起伏的草坪和漂浮在天上的白云,各怀心事。 天光耀眼,尹煊眯了眯眼睛,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回不回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在尹家的事情上,你不用对我有所顾虑。” 多余的话,他没有再说。有些事情,越是强调,便越显得没有自信。 贺司阳却没有接茬,只是轻声问道:“你有没有为难她?” “我为什么要为难她?”尹煊回得很平静。 “那你为什么非得娶她?”贺司阳不懂,“你结婚之前,明明知道我们……” “司阳,”尹煊打断他,“没有什么‘你们’,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即使贺司阳再不肯承认,他也知道,尹煊说的话是对的。叶唯微从头到尾都没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她一直在离开他,不停地离开他。嘴上说着希望他开心,却从来没干过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空气当中气压却低得人难受,天空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融进茫茫的绿茵当中。 贺司阳的心情轻快不起来,他那双微微上扬的像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睛,被他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整张脸变得像春寒一般冷:“你为了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付出过什么努力,你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婚约,所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明明……你和谁结婚都一样,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绑在身边?” 这番指责其实是有点口不择言了,贺司阳到底还是太不成熟,所以一不如意就会头脑发热,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尹煊放下杯子,淡淡地问道:“那么,在她结婚之前,你知道她有个未婚夫或者男朋友吗?” “……” “你知道,对吗?”他笑了笑,笑容里却并没有志得意满的味道,反而有些苦涩,“那你想过要做些什么吗?除了和她获得短暂的欢愉之外,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要和她绑在一起?” 尹煊不会使用“对她负责”这样的表述,因为叶唯微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来负责,她自己就能过得很好。 贺司阳说不出话来了,更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尹煊接下来的那句话——“如果,叶唯微最终不是嫁给我,而是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会这么不甘心吗?” 他还会这么不甘心吗?贺司阳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毕竟他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只知道自己被尹煊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倒,嗓子眼里好像卡进了一颗石子一般,被硌得没有办法辩解。 “司阳,你才二十一岁,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尹煊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权当对他那番发难的回应,“她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气压随着云层的堆积变得越来越低,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阵风吹来,将球场上的小旗帜刮得猎猎作响。 贺司阳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才自言自语道: “一个两个都在说教……烦死了。” ———— 所以,哥哥和弟弟都是有缺点的,哥哥一开始感情不纯粹,有算计;弟弟太幼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当初也缺少一往无前的勇气,因为没爱到那个地步。 女鹅那么优秀,其实能有更好的选择,哈哈哈哈哈。 追-更:eyushuwu.vip(ωoо1⒏ υip) 空虚的快活 当天晚上,尹煊和叶唯微就搬出了尹家。尹煊成年之后就没在尹家长住过,叶唯微更是没什么东西在这里,于是二人和长辈告了个别就离开了。 贺司阳目送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便直接买了张机票去马尔代夫冲浪。 飞机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起飞,穿过云层往上攀升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尹煊时的场景。 贺司阳第一次见到尹煊,其实比爸爸把尹煊和他妈妈领回尹家时还要更早一点。 六岁的小孩,能记得的事情不多。对于贺司阳来讲,那时的快乐大多千篇一律,无非是无理的要求不停地得到满足,他从来不会被限制也不会被苛责,因为他是尹家唯一的独苗,不管他有多顽劣,他永远都能被原谅。可是不快乐的事情,从六岁起好像就变得多了起来。 一开始是爸爸妈妈不停的争吵,后来便是妈妈短暂的离开。 这些不快乐,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在那时的他看来,好像天都要塌了一般,不然为什么会连细枝末节也都历历在目呢? 他想离家出走去外公家,可是他连小学的门都出不去。负责接送他上下学的冯叔一直尽忠职守地执行着爷爷的命令,将他看护得死死的。 他读的小学是从幼儿园直升的贵族学校,各种课外活动多到眼花缭乱。去国内外的名校参加冬、夏令营简直是家常便饭,但那时他年纪小,玩心大,还有点多动症,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乖乖坐着听。 一次学校组织去大学参观,他在中途溜出来想买点喝的,但他身上没有钱,只能望着大教室外的自动贩卖机流口水。 他好想喝可乐。 一个哥哥当着他的面投了币,买了一罐可乐。罐子“哐当”一声落下,那人拿起饮料准备走,却不经意瞥见了贺司阳渴望的眼神。 “你也想喝吗?”那人问道。 贺司阳不说话,只是舔了舔嘴唇,双颊由于窘迫而变得白里透红。 那人盯了他一会儿,转身给他买了一罐。他接过时,才小声说道:“谢谢哥哥。” “不用谢。”那个哥哥清淡地笑了笑,走到一旁的台阶坐下。 贺司阳有样学样地坐到他旁边,将易拉罐拿在手里,看着瓶口皱起了眉头。 哥哥察觉到了他的苦恼,从他手里接过可乐,将拉环拉开,又递回来给他。 贺司阳如愿以偿地喝了几口,被气体割了好几次喉咙,才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里面讲话那个老头是我外公。” “那我们都是来听你外公讲话的。” “哦,你们真惨,才一年级就得要听他的废话。”那个大哥哥好像并不意外,望着远方流火的夕阳,慢慢地喝了一口可乐。 “你不喜欢你外公吗?”小孩子对于憎恶这种情感总有天然的直觉。 “还好吧,要是他不那么凶就好了,”哥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是他脾气好一点,就不会生病了吧……” 贺司阳那时没法将别人的愁绪放在眼里,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伤感当中,语气当中充满了稚气和无意识的炫耀:“我外公不凶的,他对我特别好。我好想外公啊,我也好想妈妈。” 哥哥这才正眼看他,问道:“你妈妈呢?” “工作吧……”虽然他并不是很懂工作的意思。 “我妈工作也很忙,我也很久没见她了。” 贺司阳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很兴奋地问道:“哥哥,你能把我送到外公家去吗?我知道他住哪里,外公见到我会很高兴的,他会奖励你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行哦,”对方摇摇头,拒绝了他,“我要是就这么把你带走,你老师会挨骂的。” 话音刚落,负责带队的老师便火急火燎地从教室里跑了出来,见贺司阳安然无恙地坐在台阶上,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过来牵他。 出逃时间太短,贺司阳有些失望,哭丧着脸跟着老师往教室里走。临进教室之前,他才像是想起来要和人道别,于是他难得很乖地对着还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哥哥说道:“再见,哥哥。” 哥哥清淡地点点头:“嗯,再见。” 再见便是在家里。 爸爸牵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过来,告诉贺司阳,这是他以后的新家人。 那罐不久前喝过的气很足的可乐,这下真的在割他的喉咙了。 那声原本很容易叫出口的“哥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叫过。 后来贺司阳才知道,尹煊的外公在那一年去世了,死于脑溢血。 * 整整叁天,贺司阳都将自己泡在海边,踩着冲浪板在浪尖上翻滚。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衰颓的力气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结实的身体仿佛连血液都在燃烧。 学校那边请了几天假,再次回到学校上课时,周垚觉得他变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他把自己晒黑了将近两个度,看起来轮廓更加硬朗帅气了,而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空虚的快活和爽朗。 上课、实习、运动、社交他一样不落,仿佛要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光,要一夜之间变成可以令人信赖的大人。只是他依旧礼貌地拒绝着所有女生的示好。 2W咖啡店他再也没有去过,连外卖也没有再点过。 周垚知道,那个前段时间令贺司阳提不起精神来的微姐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嫂子。事已至此,除了感叹命运无常之外,好像也没有多的话可以讲。 不过,贺司阳看起来已经走了出来。 周垚觉得很正常,无望的感情本来就应该这样,彻彻底底地放纵几天,然后老老实实地忘掉。 首-发:rourouwu6.com(ωo𝕆1⒏ νip) 知道啦,老公 叶唯微的东西早在婚前就已经陆陆续续地搬进了新家,没拆的快递盒、品牌方送的结婚礼品、她的包包首饰还有一堆当季的衣服鞋子,零零散散地霸占了这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她和尹煊一起走进这间新房的当晚,站在宽敞的玄关,打开灯,往里看过去就像家里被人打劫了一样。 “你……”尹煊有些艰难地开口,似乎在尽力让自己的措辞显得温和一点,“把东西搬进来的时候,没有让阿姨整理一下吗?” 他绝对没有责怪的意味,他只是有点惊讶。 “没有……”叶唯微有点不好意思。 她那时候哪有心思结婚啊?还不是把东西扔在这里了事?而且这里是尹煊的私人领地,尹家的阿姨也不敢随便过来替他收拾。 “你——”她厚着脸皮倒打一耙,“后来……也没过来看看?” “没有……” 叶唯微一脸了然,他那时候刚得知未婚妻婚前出轨,气都气饱了,自然是没心思过来看新房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叫阿姨来吧!”她换了鞋就往里走。 尹煊点点头,弯腰将她换下的鞋放进鞋柜,自己换了一双拖鞋跟着她走了进去。地面上箱子太多,他一不小心踢中了一个纸箱,还没来得及弯腰察看,她就反应很大地冲了过来,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摆出了制止的手势:“别动!” 他便真的停下脚步,乖乖站在原地没动。 “那个……”叶唯微一脸歉意地解释道,“因为我不知道哪个箱子里是易碎品,所以还请你走路小心一点。” 这是实话,她自己已经分不清地上的箱子里哪些是易碎品,哪些是潮玩,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哪些是她的小姐妹们送的成人用品。万一尹煊低头看见了,那就麻烦了。 他本来开荤之后就挺没节制的,而且占有欲巨强,万一被他看到,她还不得被他弄死。 她冲他摊开手掌:“我牵着你走吧!”现在赶紧把他带到房间里去才是正经事。 尹煊凝视了她一会儿,才默默地将手递给她,在她握住他的瞬间反手抓紧她,笨手笨脚地跟着她往里走。 主卧看起来好很多,因为叶唯微进来得少。衣帽间也是,她没带多少衣服和手袋过来,只拿了最喜欢的几样,其他都是打算重新买的,也省得再打包来打包去了。 尹煊应该是有点整理癖,见不得眼里有东西乱摆,所以叶唯微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他在默默地将视线范围之内的东西一一规整好。 像个从小就循规蹈矩的孩子一样。 不像她,从小就没规没矩的,还喜欢给人捣乱。她起了一点坏心,走到床边蹬了蹬脚,将拖鞋踢得老远,趾高气扬地爬上了床。 双脚突然被人拉住,她回身看他,以为他会要她将鞋摆好,结果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腿,让她在床边坐好,自己则跑到浴室拿了一条毛巾来给她擦脚。 她有些不习惯:“我晾干就行了。” “秋天来了,容易感冒,”他捏着她的脚仔仔细细地替她擦干,“好了,你先躺吧。” “你不躺吗?” “我等一会儿就来。” 叶唯微便真的不等他了,人往被子里一钻,说道:“那我万一睡着了,你过来的时候不要吵醒我啊!”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真的没有过来闹她。是她自己,才睡熟一张床,又换了一张,睡得很不安稳。 半夜醒来,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了好长一会儿呆。窗外积云聚集得浓浓密密,因此夜色也是沉沉的。已经变天了。 零碎的思绪突然回溯到今天晚上,她和尹煊离开时,贺司阳的脸上来。 他微微蹙起了眉毛,眼皮耷拉下来,像是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于是她只能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更为平和,只有这样,她的心绪才不会被负面情绪所压倒。然而,闭上眼睛便是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挥之不去。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尹煊侧躺着。 昏黄的夜灯下,尹煊睡得正熟,然而姿势却是蜷缩着,是一副极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身为人妻的自觉让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悄悄贴近他,将胳膊费力塞进了他脖子底下,像搂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动物一样,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 胳膊被他压得血液开始不通畅,她有些后悔,打算推开他,脖颈却感觉到他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呼吸平顺,看起来并没有醒。 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在他又短又扎的头发上抚摸了几下,静静地等待着睡意来袭。 最后她的胳膊还是保住了,没有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坏死。因为尹煊睡到后半夜终于醒了过来,悄悄调换了位置,将她搂进了怀里。 枕了一晚上的硬胳膊,这下她变成了脖子遭殃,偏偏尹煊那个罪魁祸首一大早就出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床上气得打滚。她拿过手机,气呼呼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以后不准抱着我睡!我脖子都要断了!” 尹煊在五分钟之后回复道:“好吧。”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睡个回笼觉,尹煊的微信又发了过来——“阿姨十点会过来收拾屋子,早餐在厨房,你记得吃。” 好像……被当成了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在照顾。她爸妈都没他这么啰嗦。 叶唯微趴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拿过手机回道—— “知道啦,老公。” 追-更:po18y.com(ωoо1⒏ υip) 磨合 转眼秋天便结束了,路两旁的梧桐变得光秃秃的,也很少有个晴好的天气。雾蒙蒙的天总是伴随着黏腻的细雨,让人的心情也不太痛快。 以往这种季节,叶唯微会飞去更南的地方猫冬,但开了店之后,就没办法像以前那么任性,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了。不过家里和店里都铺了地暖,在户外的时间不长,寒冷好像也侵袭不到她。 波隆庄园的瑰夏上架之后卖得很不错。 咖啡叁大处理法——日晒、水洗和蜜处理,她个人比较喜欢日晒的豆子,因为日晒法处理出来的豆子最甜,但是传统的日晒法有可能导致豆子的风味干净度不够。尹家这批日晒的瑰夏,处理方式比普通的豆子更为严苛,因此可以在保留咖啡樱桃本身甜度的情况下,保证足够的干净度。 咖啡届的同行们来探店时也都赞不绝口。叶唯微与有荣焉,因为这么好的豆子,有她烘豆的一份功劳。 但她没有向人提过她和庄园主之间的关系,一来是因为尹家行事低调,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过多地被人谈及,二来是叶唯微还没有和尹煊领证,严格来讲她这段婚姻还不受法律保护,万一被有心人挖出来,即使她个人觉得没有这张证会更好,但多的是人会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来对她进行挖苦与嘲笑。 领证的日子是长辈们专门找人算过的,她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讲究,只知道好日子在明年五月份。 除此之外,她其实和尹煊磨合得还不错,因为尹煊是一个非常适合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人 叶唯微带过来一个跟了她很多年的保姆负责料理二人的基本生活,从早上7:00一直工作到下午6:00,她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属于自己的时间。 尹煊虽然喜欢独居,不太习惯家里有陌生人,但他不会过多地对她进行干涉与打扰。他很忙,一个月总要出几趟差,不出差的时候,生活习惯也十分规律。他会在她醒来之前起床,带上耳机健身,洗澡换衣服吃早餐,一系列固定程序做完,出门时如果她已经醒来,他会简短地和她道别,如果她还没醒,他也不会故意弄醒她。 倘若接下来的几天都见不到面,他会在前一天向她交待行程。 他是个尽职且宽容的丈夫,关于妻子的不忠,不管他心里有没有释怀,至少他没有在表面上给过她脸色看。 最让她感觉珍贵的是,他的情绪非常稳定,工作上的困扰,他从来不会带到家里来。这是她所追求的亲密关系中最完美的状态,因为她真的很自私,也很矛盾。 她不需要过多的陪伴,大多数时候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但又很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她喜欢的固定类型是年轻新鲜的肉体加上朝气蓬勃的性格,但那些人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太不成熟,在那类关系中往往她自己才是那个照顾人的角色。激情上头的时候她乐得哄他们一次两次,再多就不行了。 谢蓁蓁曾经笑话过她——她喜欢年轻男孩,又不喜欢给他们当妈,反倒还指望他们能成熟一点照顾她,最好能懂事到在她忙的时候连呼吸声都不要有,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可能存在吧,但她没遇到过,所以她没有一段恋情是很长久的。 尹煊的存在其实无限趋近于她的要求,他太懂分寸了,懂分寸到即使她知道他心里喜欢她,对她的容忍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和爱护,但她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所有的好。 他能将她照顾得很好,并不仅仅是体现在他拥有的钞能力,而是以前她不在意的一些生活细节,他都能妥帖地放在心里。 当然,在性事上他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床下他有多正经,床上就有多下流。 尹煊大概在正常情况下真的不善于表达情感,所以一旦脱光衣服进行活塞运动时,总是会很没有节制。他热衷于用各种磨人的手段来玩弄她的身体,兴致来的时候甚至会抱着她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做一遍。他不太指望她主动,致力于把她伺候成一个任他摆弄的枕头公主。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对他表现出依赖情绪。 自从上次她在微信里叫出第一声“老公”之后,每次上床的时候,他都在想办法哄她这样称呼他。偏偏她不想让他如愿,紧咬着嘴唇不肯说,结果自然是被架高双腿肏弄得更狠。 她朋友送的那堆成人用品小玩具,最后还是被他无意中看到,招呼到了她身上。 ———————— 明天上肉~ 道具play(H) 尹煊以前没用过这种小玩具,只在视频里看到过,所以用的时候还很谨慎。她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哪几样,于是自己挑了几样她以前用过的小玩具递到他面前。 他当时的表情有点复杂,难得呆得跟个木鸡一样:“为什么你对这些东西……这么……这么有研究?” 她很坦诚地告诉他,自己用小玩具很爽,有时候会比和真人做爱更爽,毕竟自己的敏感点只有自己知道。 这句话大概是哪里刺激到了他,他急于证明自己已经摸透了她的敏感点,于是开始放心大胆地和她一起进行尝试。 他不喜欢用假阳具来插她,因为那会让他联想到不愉快的事情,会让他觉得他不能满足她,她心里实际上渴望的是另外一根。 他喜欢蒙住她的眼睛,然后将跳蛋贴在她两边的奶头上,让她翘起屁股对着他。他一手捏着一颗跳蛋按在被他吸吮得肿胀的骚核上,一手捏着另外一颗按在她的菊花上。 她的菊穴从来没有被人造访过,之前也没玩得那么疯。尹煊似乎对这里很感兴趣,每次舔她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舔到那个地方,舔得她好痒,咬着嘴唇不停地哆嗦。肏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如果是后入的姿势,那他肯定会一边用肉棒肏干她的花穴,一边用手指来揉她的菊花。 但他始终没有真正进去过,因为她之前明确表示过不愿意,所以他也没有再进行尝试,顶多是像现在这样,用跳蛋来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都被他折磨着,她被蒙住眼睛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按下按钮,什么时候会停下,于是每次都会被他搞到浑身抽搐,喷出大股大股的淫液,爽到尖叫出声。 他还喜欢,将跳蛋塞进她的小穴,一根手指伸进去将它挤到最里面,抵着骚芯震动,同时按住她不停颤抖的大腿,张嘴叭住她的花唇,热热的嘴唇和有力的长舌配合着穴内的跳蛋和手指,一同将她爱抚得高潮迭起。 跳蛋在穴道内疯狂地震动,每一寸媚肉都像通了电一般,他的手指还在里面不停地骚刮,快感一波接一波,永远都没个停息。阴蒂被他吸吮得鼓胀成一颗明显的肉核,每被他的舌头爱抚一下,她就无意识地呻吟一下,欲望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她在浪头晕晕乎乎,死去活来。 她心里知道,他大概希望她是一个易被掌控的人,这样他才能拥有全部的她,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乖乖地如他的愿。她总会想骑在他头上逞威风,被他弄得失控喷出的水,她会坐在他脸上,要求他舔干净,不舔干净不能插进来。 其实对她来讲只是偶尔的主动而已,但总能把他逗得特别高兴,乖乖地捧住她的屁股,用嘴和她的小穴接吻,将她的淫水吞进肚子里,然后用她喜欢的舌头来插她。 她第一次帮他口交的时候,本意只是想看见他疯狂的样子而已,最后他的确失控了,幸好她提前做了准备,用手铐将他的双手铐在了床头,不然遭殃的便是她自己。 她看着他涨红的脸,握着他那根暴涨的肉棒像舔冰棒一样小口小口地舔舐,任凭他怎么耸动胯部都不肯给他一个痛快,直到听见他痛苦地呜咽声,她才张嘴将他含进去,打开喉咙也只能含进去一截。 真的插到她嘴里后,他反倒克制了起来,怕伤到她一般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没有轻举妄动。 她费力地吞吐着他的大鸡巴,几乎喘不上气来。棒身沾满了她渗出的口水,一根根血管浮在肉色的巨根上,看起来涨到快要爆炸。她觉得自己真是在自讨苦吃,但没把他口射就总觉得不甘心,于是呜呜咽咽地一边用手一边用嘴来套弄。 第一次被女人口交,他没坚持太久,直接在她嘴里射了出来。没什么味道,她吞下去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射到了脸上。她本来想擦一下,但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改变了注意。 她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精液抹在了自己挺翘的奶子上,果不其然,他看起来像要疯了,忘记了双手还被铐着,兴奋地拉扯着手臂,直到金属镣铐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圈印子,才恍然察觉到疼痛似的露出迷茫的表情。 “老公……”她冲着他露出一个堪称得意的笑,抓住他很快又一柱擎天的肉棒,悄声问道,“想要吗?” 命根子就这样被她抓在手里,尹煊忍得腿根都在抖,小幅度地顶胯动作根本就不能缓解他的欲望,况且她还很恶劣地故意用手指去戳他的马眼。 “给我……”他终于出声哀求她,“宝宝……” 她奖励似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龟头,然后屈尊降贵般跨坐在他身上,扒开泥泞不堪的花穴,将他又硬起来的肉棒一寸一寸地吞了进去。太深了,她有些吃力地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风骚地扭动着腰,自己寻找敏感点。 蓬勃的欲望被她点燃,烧得他脑子发昏,整个人只能跟着她的节奏来动。她却越玩越起劲,每当他忍不住想要用力挺胯来撞她时,她总能先一步察觉到,及时退开,还故意缩紧穴道来惩罚他的不乖。 她满脸潮红,脸上、胸上都洒满了他的精液,这副骚浪的模样落在他眼里,让他整个人变成了一只无法思考的兽类,而她成了那个驯服他的猎人。只不过,猎人的体力不太行,在他身上扭着扭着高潮了一次之后,便失去了力气,放松警惕地松开了绑住他的镣铐。 她躺倒在他身旁,双目迷瞪着拍了拍他的大腿,明明已经没了力气,却还在软绵绵地发号施令:“抱我去洗澡,我想睡了。” “嗯……”他撑起身子覆在她身上,满口答应,但是,被手铐勒出痕迹的手却不听指挥地将她的双腿分开,推高到她胸前,在她失措的眼神中抵上她的穴口,一鼓作气直接肏了进去。 “再给我一次……宝宝……最后一次了……” 才不是最后一次,但他也没有太过份。叶唯微被他压在床上要了一次,趴在浴缸里又被后入了一次,他才肯放过她。 ———— 温馨提示:现实生活中千万不要尝试走后门,纳入式的性行为对于女性来讲不是必须的步骤,但我这是肉文,走向又是3p,所以怎么黄就怎么写了。 小伙伴们还是要把小说和现实区分开哦。 奶头涂上草莓爆浆送到他嘴边(ωoо1⒏ υip 除了多一根性能力超强的人形肉棒之外,生活好像跟以前也没太大的改变。去店里卖卖咖啡,烘烘豆子,拍拍视频放到社交账号上引流,再加上与朋友们偶尔的聚会和一星期雷打不动的叁节私教课,一切看起来都很充实。 她开始学西班牙语了,因为尹煊说过完年之后要去巴拿马,她想着语言不通,也不能老是指望尹煊一天到晚陪着她当翻译,于是她请了一个西班牙语老师每天晚上给她上课。 她对事业总是比对人要认真。 尹煊有一次回家比较晚,她也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书房对着老师留下的教学视频和笔记一字一句地跟读。 其实语言问题请个翻译就能解决,但她一定要自己学,说她好歹也是要成为庄园股东的人,没两把刷子还真不敢去丢人现眼。 尹煊没有告诉她贺司阳有可能也要一起去,因为贺司阳还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他不想为了还未确定下来的事情而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心里明白,以叶唯微的性格,在这段婚姻关系中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总觉得现在的快乐都是偷来的。 书桌上的水果零食,被她摆了一桌子,她每样都喜欢尝一口,每样都不吃完,总没个长性。 她已经洗过了澡,屋子里的温度被地暖烘得仿佛快要入夏,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两条腿百无聊赖地在桌子底下晃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和贺司阳一样,都有轻微的多动症。 尹煊倚在书房门口,兀自站着发呆,没有留意到她已经悄悄走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仰着头冲着他笑。 虽然不笑的时候老觉得她心情不大好,但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同早春冷冽空山中撒下的一抹暖阳,轻快得能将萦绕在心上的雾气划破。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想亲她,她却瑟缩了一下,捂着嘴说道:“会触电。” 以前住在尹家老宅时,会有专人打理他的衣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几年他很少能感受到静电的存在。搬出来以后,他自己也没太在意这些事,反正也没有人是他时不时就想去触碰的。 他没想到他从未在意过的静电如今会成为一种困扰。 自从冬天来了之后,叶唯微便越来越不愿意和他接吻了,因为嘴唇贴到一起老是会触电,就连简单的肢体接触都有可能会被电得疼。他倒是无所谓,但她每次都反应很大。 他没有再勉强她,给她把袜子找出来,叮嘱她穿好袜子,转身准备去洗澡。 她嘴上说着好,却还是光着脚走开。等到他洗完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她手上拿着一罐瓶身上写着日文的喷雾,神秘兮兮地对着他的睡衣喷了一下。 他吸了吸鼻子,只闻到了酒精味。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问。 他指了指瓶身:“上面写着防静电喷雾。” 她居然忘了……他会一点日语。这种和直男玩的小游戏一点也不适合和他玩。 她收起了献宝似的笑容:“你好无聊……” 尹煊顿了顿,轻笑道:“那你再问一遍。” 叶唯微还真重新问了一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他这次很配合。 “是让我们可以亲亲不触电的神器!”她笑得眉眼弯弯,“以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王姨之前都没跟我说过,秋天的衣服她都给我们喷过了,冬天这批新衣服她还没来得及……” 后面的话她就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尹煊直接捧住她的脸,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他吻得又密又急,倾身过来,她的腰都要被折断。 喘气的间隙,她小声抱怨道:“站不动了。” 他这才抹了抹她嘴角勾出的银丝,将她一把抱到书桌上,自己则坐到了她面前的椅子上。这下变成了她张开双腿将他的身子夹住,低下头来吻他。 睡衣不知不觉被他解开,他随意在她的胸口吻了几下,便一口叼住了她的奶头,舌头肆意对着那一点打转,用牙齿轻轻地啃咬。他的口腔湿热,那颗乳珠被他这样吸吮含弄,很快就变得挺立起来。 她不自觉挺起了胸脯,双手撑在自己身后,轻轻地呻吟。 他抬眼看向她,抓住另外一边被冷落的奶子揉捏,小声问道:“这边也要舔吗?” 她毫不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却气定神闲地靠上了椅背,轻笑道:“自己送到我嘴边来好吗?宝宝。” 他又来了。 叶唯微冲他挑了挑眉,瞥见桌上还没被她吃完的那个草莓爆浆蛋糕,她出手指头勾了一点中间爆浆的奶油,特别淡定地把那点奶油抹在了自己的奶头上,然后捧住双胸对着他笑道:“来吧,喂你吃奶,看把你馋的。” 一对又大又白的奶子,奶尖原本坠着红红的奶珠,结果那里被粉色的草莓爆浆给覆盖住,黏稠的爆浆顺着乳房往下滑,几乎要滴在她的腿上。尹煊没有再犹豫,张开嘴含住,两边轮流吃着,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含住嘬弄,将她舔得浑身发抖,双脚踩着他的大腿蹭。 她踩到了他硬挺的性器,藏在裤子下蓄势待发,于是她故意在那里磨磨蹭蹭,踩得他舔奶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欲求不满的急色。 他松开嘴的时候,她的奶头已经被他舔得肿胀不堪,在灯光下泛着淫荡的水光。 “想要进来吗?”她还隔着裤子踩着他的肉棒磨蹭。 他没急着回答,只是沉默着将她的睡裤褪下,然后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踩在他肩膀上:“我先检查一下你湿了没有。” 当然湿了,他就是故意这么说,好证明她比他更急。 穴口果然已经一片粘腻,他直接探入两根指头,伸进紧致的甬道内有技巧地抽插起来。快感随着他的手指一波一波地传来,她呻吟着抱住他的头,他在瞬间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肉户上,嘴唇却贴着肉核停住。 “想要我干什么?宝宝。” 他边问边转动着手指在她穴内抠刮,修长的指节抚慰着她穴内每一寸媚肉。她颤抖着身体,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舔我……老公……快舔!” 他这才张嘴含住她的小穴,连同阴唇一起,也被他含住翻搅。灵活的舌头纠缠着肿胀的淫核,甬道内还有两根不断抽插摩擦媚肉的手指,她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身体抽搐着被他舔到了高潮。 然而淫水才开始喷出,他便眼疾手快地拿过一颗桌上被清洗干净的晴王葡萄,往还在喷水的穴口一塞,她的淫水就全部被他堵在了穴内。 她还没来得及控诉,他又低下头去用嘴叭住了她的穴口,用力一吸,将那颗葡萄连同她体内流出的水一同吸进了嘴里。 她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咬着牙简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他也不太需要她说话,他将裤头解开,释放出硕大粗长的性器,然后将手伸到她的胳肢窝下面一把将她抄起,就着这个姿势让她自己将肉穴扒开,将他的肉棒给吞了进去。 龟头撑开紧致的甬道直捣花心,她被撑得又酸又胀。他每一次顶入,都让她兴奋得直哆嗦,内壁含住他的肉棒不停地吸吮蠕动,淫水被那根肉棒带出,在穴口捣出了一圈细密的泡沫。 她的两颗乳房在他眼前跳动,他没忍心冷落它们,一边肏弄着她的穴,一边张嘴吃着她的奶。上下都被照顾到,她面色潮红,整个人被包围在极度的高潮中,忘了老师留下的作业还没完成,明天又得重新回课。 ———————————— 追-更:clxwx.com(ωoо1⒏ υip) 要是能同时拥有就好了【加更】 叶唯微对尹煊产生了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依赖感,察觉到这种依赖感是有一次谢蓁蓁约她去酒吧喝酒。 谢蓁蓁和方祺分手了,据她自己所说是方祺傍上了另外一个富婆,谢蓁蓁亲眼看到他上了别人的豪车。 “算了,以色事人也是他的本事!”谢蓁蓁开酒的姿势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气质,然而神情却在酒吧明明暗暗的灯光下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哀伤,“难怪我送他东西他都不要,我当他品行多高洁,原来是嫌弃我送得太便宜了……” 叶唯微一口气灌完一瓶,很看得开地说道:“分了就分了呗,下一个更乖。” “你不懂,”谢蓁蓁捏着酒瓶靠上她的肩头,“我就是觉得很丢脸,那女的看起来也没我漂亮啊,也比我年纪大……也不一定出手有我大方……” “说不定人家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这恋爱谈得太真了,耽误他赚大钱。” “你说得对。” 谢蓁蓁喝得最后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叶唯微心里却总感觉有事。抬腕一看快十二点了,于是她拍了拍谢蓁蓁,说她要回家了。 谢蓁蓁当场就翻了个白眼,说道:“跟你这种……已婚妇女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那叫什么来着……出来玩……还得看老公脸色……你自己看看!才十二点!你家教好严啊……” 话说得虽然不连贯,但叶唯微听了还是如遭雷劈。 她好像养成了很可怕的习惯,她的生活已经被人入侵了,她开始和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分享喜怒哀乐了。 她好难过,可是她连现在的难过都想和他分享。 尹煊的微信在这个时候发了过来——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行踪,她去哪里也不会向他交待,但今天可能实在是太晚,所以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回。 谢蓁蓁态度暧昧地冲她一笑,解开自己的手机锁屏。方祺给她打了大概六个电话,她全都没接,最后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把他的号码拉黑了。微信还在不停的震动,她打起精神在屏幕上打了个“滚”字,但那样显得太恼羞成怒了,姿态不好看,还是要大方一点,于是她把那个字删掉,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拉黑、删除一气呵成,末了才窝在卡座的沙发上发起呆来。 叶唯微给尹煊发完定位,偏头对她说道:“尹煊待会儿会过来接我,我让他也一起送你回去。” 大晚上的,谢蓁蓁这副样子,叫代驾她也不放心。 谢蓁蓁打了个酒嗝,不置可否。 月亮圆了一半,悬在空中,叶唯微搀扶着谢蓁蓁出酒吧的时候,两人嘴里像含了加湿器一样,笑起来都是白气。 尹煊站在车边等着二人走近。谢蓁蓁真是不清醒了,凑近叶唯微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哥哥和弟弟都长得这么帅……要是能同时拥有就好了……” 叶唯微用手肘捅了捅她,她便乖乖闭了嘴,严实得再也没有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一直将谢蓁蓁送到家门口,叶唯微才放心和她道别。 叶唯微没让尹煊跟着上来,他便一直在地下停车场等。光可鉴人的电梯映衬出她由于喝了酒而泛红的脸。 听到了某个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僵。 她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在电梯下到地下一层时调整好表情,一脸轻快地走了出去。 走近之前,她想起今天穿的是一件新大衣,还没喷防静电喷雾,她心念一动,伸手在自己身上搓了几下,干燥的掌心又搓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她敲开尹煊的车窗,他一脸诧异:“怎么不上来?” 回答他的是她突然凑近的面庞,双唇相贴的瞬间,“啪”地一声,触电的声音好响,更响亮的是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他几乎是有些恨她了,恨她为什么不能全神贯注眼里只注视着他。他回家看不到她时,真的很害怕,他不敢去细想她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就连发微信问她的行踪都要小心翼翼斟酌着语气,尽量扮演一个控制欲不强的丈夫。 “尹煊。”叶唯微站在车窗外,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嗯?”他的思绪一片混沌,只是条件反射般应她。 “我今天……”她低着头,嚅嗫着说道,“有一点点……想你。” 脖子突然搭上来一只温热的大手,她抬眼,看到尹煊将头探出来,仰头将她吻住。呼吸纠缠之间,她的嘴唇被他吮吸得有些疼,但她没有推开。 酒精上头让她的思绪变得迟缓起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对自己有利,只知道她被他吻得越来越热,脸颊也越来越烫。 他松开她的时候,突然叹了一口气,捏着她发红的耳垂说道:“我今天……很想你。” * 一直到放寒假之前,叶唯微都没有再见过贺司阳。她觉得这样很好,大家看起来都走上了正轨。 过年期间,叶唯微依旧没有和贺司阳碰到面。因为大年叁十,尹煊跟着她去了她家过年,初一回尹家时,贺司阳已经走了。 他只在尹家吃了一顿饭,就回了自己的外公家。 尹家这个年过得比以往要热闹,大年初一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婚礼那天来不及赶到现场的一些亲戚,都来了尹家老宅看新娘子。大厅一隅挂上了新拍的全家福,一家人笑得和和美美,除了那个执意要改姓的小孙子,倔强地抿着嘴不肯露出一丝笑容。 那张全家福还有另外几张废片。 摄影师将结婚照寄给叶唯微时,将婚礼的所有视频和照片都打包发到了叶唯微的邮箱。她看到,没有洗出来的那几张照片里,每一张,贺司阳都将脸侧着,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鬼使神差地,她将那几张照片保存了起来。 作为一个被老天偏爱的宠儿,她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难”这个字,不是因为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到,而是当她觉得一条路走不通时,就会立马停下脚步,转寻另外的出路。 那些在她人生路上摆放着的路障,没有等来她的对峙,就已经早早被她放弃。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不对过,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的做法提出过苛责。 有些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就干脆忘掉好了。 那些暂时没有办法忘掉的人,总有一天也一定会释怀。 可是,在她跟着尹煊踏上去巴拿马的飞机,却在机舱里重新见到贺司阳的那一刻,她才突然觉得,老天大概这次不会再宠爱她了。 为什么……贺司阳也要去巴拿马? 为什么尹煊完全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 ———————— 首-发:xiawa18.com(ωo𝕆1⒏ νip) 不结婚屁事没有 叶唯微为了去巴拿马,做了很多准备。 咖啡店已经走上了正轨,她可以放心离开几个月,将一切事由全权交给小林来打理。 她去过巴拿马,之前也以游客的身份参观过几所有名的庄园。巴拿马是典型的赤道气候,没有冬天,只分干湿两季,然而波隆庄园所在的波魁特产区,由于海拔较高,气候却是很清新宜人的。早晚温差比较大,所以她要带的衣服很多。 那边食物非常不合她的口味,为了口腹之欲,她早早就找好了一个能做各种菜系的特级厨师,准备带着一起去。 考虑到要在那边待至少2个月,日用品浩浩荡荡地装了十几个行李箱。 出发的那天早上,空气能见度有点低,冬天雾霾不容易散,因此天色也是灰蒙蒙的。但她的心情丝毫不受天气影响,心情就像即将离巢的鸟儿一样,雀跃得很。一直到登上尹家私人飞机的悬梯之前,她都没觉得这是某种旅途即将不太愉快的预兆。 尹煊平时常坐的这俩私人飞机是大佬们特别钟爱的商务机机型,飞一次国际航线大概需要花掉一辆保时捷911的钱,每年几千万的保养费,还可以计入集团成本抵税,是很多有钱人的基本操作。 尹家的咖啡业务原本只占集团业务的一小部分,毕竟在精品咖啡兴起之前,咖啡届赚得盆满钵满的那群人,是叶唯微父母这种中间商。中间商既可以垄断咖啡农们的初级市场,又可以在国际市场上哄抬物价,随随便便转手就能获得巨额利润。所以,尹煊当初拿到的并不算一手好牌。他运气好,赶上了精品咖啡兴起的好时候,再加上手段了得,这才在尹家站稳脚跟。 尹家老爷子早想让他去打理别的更为支柱的产业,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尹煊一直没答应。 飞机起飞时间是上午11:00,叶唯微和尹煊一起进入机舱,刚把外套脱下来,还没坐稳,便看见舱门口扒上来一只指节漂亮的手。 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隔了很久都没见到,但只一眼,仅凭着一只手,她便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紧跟着进来的是他的脑袋,戴着一顶冷帽,侧面好看得像雕塑一样。 那人躬着身子钻进机舱的瞬间,叶唯微便悄悄低下了头,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坐在旁边的尹煊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这一瞬间的失措。 机舱内暖气开得很足,贺司阳一进来便脱下了羽绒服,将帽子摘下,发量惊人的头发牛逼哄哄地乱着,他随意拨弄了几下,找了个单人座位将自己的东西放好,才抬脚走向尹煊和叶唯微。 叶唯微在低下头的那几秒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尹煊靠走廊。贺司阳走过来时,率先和尹煊打了声招呼:“多关照了。” “嗯。”尹煊点点头。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语气都很淡,听不出情绪来。 叶唯微靠在真皮座椅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方,在他们寒暄的时候挂上假笑,目视着二人。 一直到话题结束,贺司阳才将目光转向她。他沉稳了不少,眼里再也没有显而易见的情绪,看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这让她堆在脸上的假笑变得有些僵硬。 他向她点头示意,在得到她长辈般的“亲切”回应后,便转身回了自己座位。他的座位和他们隔了一道舱门,像是在刻意避嫌。 飞机滑进跑道,起飞、攀升,渐渐平稳。 空姐给机舱内的众人倒上香槟。叶唯微等到她走远,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尹煊,压低声音问道:“贺司阳也要去巴拿马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虽然她的语气堪称轻柔,但是尹煊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质问的意味。他的确是一早就知道,但那时候贺司阳一直没给出明确答复,等到确定要去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告诉她的最佳时机。 可是她现在这样问他,结合她开始的表现,却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凝滞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对,我是一早就知道。” 叶唯微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接着问他:“你就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一声?” 看她这样丢脸,他很高兴吗?如果他一早便告诉她,她也能早做准备啊。 “这件事情……”尹煊凑近她的耳畔,将声音放得很轻,这样的姿态,在旁人看来亲密得过分,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对你来讲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在见到贺司阳的那一瞬间就方寸大乱,迫不及待地来向他讨说法。 叶唯微听出了他的怀疑,抬眼对上他的眼神,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心里也生出一股火气。她当然懂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但她自问这几个月以来,自己对他已经表明了足够的忠诚度。他们并非由于爱情走到一起,她愿意慢慢给出自己的爱已经是恩赐。 他这样的试探未免太让她寒心,几个月的柔情蜜意仿佛瞬间变成了虚假的幻影,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怀疑从未打消过。 她心里不爽,语气也跟着执拗起来:“对,很重要。” 尹煊紧紧地盯住她,想要张嘴,却发现……语言的杀伤力真的太大了,她一句话就将他刺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叶唯微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接着说道:“尹煊,结婚之前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签的那份婚前协议,你忘了,我可没有忘。如果你觉得当一个相信妻子的好老公对你来讲很困难,那我真的不介意我们这段婚姻回到商业联姻的本质上来。” 她心里知道,自己这番话很伤人,她甚至看到情绪从来不怎么外露的尹煊连眼圈都红了,他的手掌扣在真皮座位上,指节发白,微微发抖。 但是她老毛病犯了,她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乐意捧着一张笑脸去哄别人开心,反正她拥有的很多,也不太跟人计较得失,主动和热情就像刻在她性格里的本能,惹人喜欢这种事对她来讲根本不难,可是一旦她觉得不如意了,她能把她给出去的东西瞬间收回,让人毫无准备。 现在她的心情就很不好。 一个两个都给她脸色看,当她好欺负吗? 真是够了!不结婚屁事没有! ——————————— 追-更:po18.org (woo14.com) 就会在她面前装可怜 “对不起。” 这是她和尹煊第一次闹别扭,在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航行旅程上。她说完那句伤人的话之后,两人便沉默了下来。她实在受不了盘旋在身边的低气压,正想起身去找尹煊的秘书小李玩牌,手却被人按住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对她作出了妥协。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他说了两次“对不起”,却在她看向他的时候,垂下了眼眸。 他的妥协只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已,而他真正的想法却还是不肯泄漏给她。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试图起身。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讲,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机舱里闲杂人等太多,只要稍加观察,就能看到他们这对夫妻正在闹脾气。她不想在这个当口,让贺司阳有所察觉。 于是她掏出了化妆包,卸妆护肤,闭目养神。 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可以不用再想事情了。 到后来她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机舱内昏昏暗暗,悠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大家都睡了。 她动了动脖子,才发现自己正习惯性地靠在尹煊的怀里,一只手还紧紧地圈着他。 好没出息啊,明明才发了一通脾气,却在睡着之后放松了警惕,又黏黏糊糊地贴在了他身上。脖子有些酸痛,她勉强支撑起身体,动了动手脚。 尹煊还在睡,他抱着她睡的时候总是会睡得特别香甜,眉目舒展,像个孩子。然而现在,他形状漂亮的眉头却是紧皱着的,似乎在梦里也受着什么委屈。 就会在她面前装可怜! 她撅起嘴,不情不愿地伸手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耳边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团高大模糊的身影在眼角的余光中逼近。她偏头一看,是起身走动的贺司阳,他正斜睨着眼睛看着她撅得像漏壶一样的嘴。 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瞬,他停下了脚步。 时间仿佛停顿了,昏暗的机舱内,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脸上涌。微妙的沉默蔓延开来,她固执地撅着嘴,当着他的面,直接将嘴唇印在了尹煊的面颊上。 亲完以后,她又掀起眼皮看向他,二人互相瞅着,不肯退让似的,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最终,是他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哂笑,像是在嘲讽她的幼稚。 她到底想借此证明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窘态被抓包而顺势为之,总之,她自己也觉得挺没劲。她紧紧地搂了一下尹煊,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了,她才暗自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轻松,肩头便被人揽住了。她抬起头,尹煊幽深的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眼里,她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小声问。 尹煊神情复杂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你亲我的时候。” 紧接着他的嘴唇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像是在回应她的亲吻,但她突然记起来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于是一把将他推开,转过身子对着机窗,拒绝他的亲近。 黑暗中他的怀抱暖烘烘的贴上来,将她整个人覆盖住,她动弹不得,只好任他伏在她的脖颈处啄吻。 “尹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很体贴地摸了摸他的脸。他下意识地轻蹭了一下她的掌心,想要侧过来吻她手掌时,却听见她在他耳畔说道:“如果你的妥协只是为了安抚,那我真的不需要你这样委屈你自己。我有错,你有权介意,你也可以摊开来跟我说,但我不希望你像这样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来试探我。”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气声,将他的耳朵熨帖得发痒,连带着一颗心也痒痒的。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快乐的时候就像小猫,倔强又可爱。 她还是愿意哄他的,幸好。 尹煊贴上她的面颊,难得说了一句蠢话:“我想……把你藏起来,让你每天只能看到我。” “可是那样就不是我了……” 她连骗他一句都不肯,于是他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 静谧的机舱中衣料在摩擦,呼吸交缠的声音克制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贺司阳紧皱着眉头,扯住卫衣的帽子兜住脑袋,手里攥着的那副和叶唯微同款的蓝牙耳机几乎要被他捏碎。 * 要抵达波隆庄园,必须先到达波魁特,从波魁特小镇出发,沿着山区一路往巴鲁火山驶去,车程大概四十分钟。叶唯微一路上虽然睡了个大饱,但经历了漫长飞行的身体却仍旧感觉很疲惫,踏上庄园地界的时候精神抖擞了一瞬,又很快萎靡起来。 这块土地坐落在大西洋与太平洋的夹缝中,温暖湿润的风吹拂到陡峭的山脊,触目便是青山绿水,茂盛植被,原始森林,连空气就像吸收了养分一样,清新入肺。 主人房是一栋漂亮的白色小洋楼,拥有八间客房,洋楼另一侧是单独的员工宿舍。 贺司阳下车时,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一切都和幼时的印象差不多,没什么变化——尹煊并没有对这座庄园做很大的改造。他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很少会在尹家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的那间房,没人动过。”尹煊的声音从贺司阳身后传来。 “嗯,谢谢。”他客套地应了一声,拖着行李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他的房间是整座洋房视野最好的一间,从露台往外望去,可以看见正面远处的巴鲁火山,视线所及之处,是笼翠的森林和谷地,天上漂浮的云影、啁啾着掠过的鸟影,还有,庭院里那道指挥着别人搬行李的倩影。 贺司阳一直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明目张胆地打量叶唯微,但他不想和她说话,一点也不想。 在这期间,她抬起头来远远地和他对视过一次,阳光下,她的影子都被雕刻成了倔强的形状。 他率先移开脸将视线投向远方。 在决定来巴拿马之前,他其实预想过很多遍,遇到她的时候要怎样表现才会显得更为洒脱,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情绪明晰得再也不会产生波动了。 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这几个月,他根本就……毫无长进。 我是你的(woo18.vip) 等到叶唯微叫人把所有的行李都搬运回房间,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她高薪聘请的厨师尽职尽责地做了一大桌中餐,下楼落座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同桌吃饭的人……只有她和尹家这两兄弟。 以前在尹家老宅住的那几天,叶唯微也不是没和贺司阳同在一桌吃过饭,但那时候隔着一大家子人,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交流,不像现在,一张长桌,叶唯微和尹煊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贺司阳,叁个人沉默地等待着一道道菜上齐。都有些疲惫,因此谁也没有要寒暄的想法。 大概是知道勉强说话可能会让局面更加尴尬,于是便干脆自暴自弃,都不要讲话了。 最终是叶唯微先动筷子,她累得很,一心只想早点吃完回房间倒时差,因此吃相有些急切。桌上叁人都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自顾自地吃着,诺大的餐厅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 叶唯微偶尔会和坐在对面的贺司阳对视上,她表现得异常淡定,毫不示弱,每每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总会憋住一口气,然后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率先移开目光,她才像得胜一般,继续埋头苦吃。 空了一半的水杯被尹煊添满,她侧过头冲他笑了笑,他却表情奇怪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什么?”她不明所以,出声打破了沉默。 尹煊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在她的嘴角揩了一下。一颗饭粒出现在他的指尖,她瞪大了眼睛,非常不敢相信自己吃饭的动作竟然粗鲁到嘴角沾上了饭粒都没有察觉,同时她还感觉有点丢脸,要知道,刚刚她可是顶着这颗饭粒和贺司阳对视了很多次的……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尹煊的指尖,干巴巴地笑道:“吃太急了……哈哈……” 对面的贺司阳无缘无故地也跟着笑了一下,她和尹煊同时看向他。他特别无辜地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看看尹煊又看看她,等到她的嘴又不自觉撅起来时,才慢慢悠悠地对着她说道:“你吃第一口就沾上了。” 啊!她好想打他!他怎么能欠扁成这样! 动作比思想要快,在她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前,她就在桌子底下抬脚朝着贺司阳的腿踹了过去。对方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发脾气,居然不退反进,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脚,然后在她收回腿之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脚踝。 她穿着一条舒适的七分裤,裤腿随着她抬脚的动作又往上缩了一点,于是她几乎整只小腿都被他包裹在手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腹不经意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腿肚,一阵阵难捱的颤栗从光裸的皮肤上散开,被他触碰的地方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司阳。”尹煊沉着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恶作剧得逞的贺司阳还没来得及咧开嘴笑,就被这一声提醒给拉回了现实。他的表情僵了僵,随之僵住的还有他掌心握着的那条腿——在尹煊出声的瞬间,她连腿部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 他手劲一松,她便毫不留恋地将腿收了回去,顺带着撒过来一个恶狠狠的眼刀。 她是真的生气了……他看得出来。至于尹煊,他现在的神情冰冷沉郁得像一只护食的豹子,如果贺司阳再在这里多留一瞬,估计尹煊会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他倒不介意再和他打一架,但叶唯微的处境无疑会变得很艰难。 于是他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原本想直接离席,但犹豫再叁,还是悻悻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你们随意。” 一直到他上楼了,叶唯微板着的脸才放松下来。 她没有贺司阳想象当中那么生气,只是如今她身份不允许,所以她不得不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坐在丈夫身边,对这种程度的轻薄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情绪来。 因为她感觉到身边的尹煊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怒火了,回到房间的时候,他还是满脸的闷闷不乐。 “现在你想和我聊聊吗?”叶唯微将他拉到床边坐好。 他的掌心沁着一点薄汗,自从叶唯微主动牵住他之后,就没再放开过。他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以前……就会和他这样打闹吗?” “会。”叶唯微实话实说。 她如今真的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爱咋咋地吧,世界在下一刻毁灭也行。 然而尹煊却叹了一口气,对她生不起气来似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我让你感觉太拘束了。” “什么?”她疑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这个样子。”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介意的点啊…… 叶唯微忍不住安慰道:“那是因为你懂事又大度,我想跟你闹也闹不起来啊。” “可是我不想这么懂事,我也不大度……”从飞机上积压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倾吐的欲望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我也希望我自己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在爷爷提出让司阳也跟着过来时,想拒绝就拒绝。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享受着原本该属于他的亲情。” 所以他真的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他自己在鸠占鹊巢,抢走了原本属于贺司阳的一切吗? 难怪他和尹家人也不太亲近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他回到尹家时已经开始懂事,不易于培养亲密关系,而是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抗拒去融入一个新家庭。 不安定的晚风灌进房里,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沉下去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尹煊。” “嗯?” “我是你的。”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嗯。” 她笑嘻嘻地捧起他的脸去闹他:“不相信我吗?” 他一把将她搂住,顺势将她压倒在柔软的鹅绒被里,她仰起头来连续在他的嘴上亲了很多下。每亲一下,他的心就安定一分,直到整个人都沉浸在无上的幸福里,忘记了就连她,也是他耍心机霸占过来的事实。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这里。” ———— 追-更:xfadian.com (woo18.vip) 她在为他……创造机会 尹煊并不是来度假,因此在陪叶唯微参观了几天之后,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 比较容易上手的庄园参观接待任务,交给了贺司阳。 庄园占地面积很大,不仅仅有商业豆和精品豆的种植区,几种不同类型的处理场,还有未开发出来的原始森林和鸟类栖息地,来参观庄园的人大多是家底比较丰厚的寻豆商。贺司阳也没觉得辛苦,每天戴着一顶棒球帽开着观光车,载着有预约的客人来回穿梭在庄园的各处参观地,尽职得就像庄园内最普通的雇工一样。 叶唯微清闲了几天,觉得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叁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往咖啡处理场看工人们处理豆子,偶尔也会搭把手学习一下。巴拿马这边的咖啡种植与处理工艺,已经形成了非常完整的产业链,庄园最顶级的豆子在采收之前就已经被各大买家预定,其中一部分会以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钱卖给叶家。 叁人各自忙着,也算是勉强相安无事。 一天,叶唯微照例去庄园的湿处理场看他们水洗豆子,日薄西山时,刚好碰上了贺司阳开着观光车送完游客回来。车在她面前停下,他抬起棒球帽的帽檐,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问她:“回去吗?” 她本来还想自己走回去,但今天日头有些强烈,即使太阳快要落山,泥土的余温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她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了一大片,所以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坐了上去。 没有刻意避嫌,她就坐在他后面那排座位上,车启动时,来自山林的风从四周吹过来,她的汗珠很快便被吹干,心情也跟着爽利起来。 湿处理场距离庄园本部不过五分钟车程,这是她这几天来唯一和贺司阳单独相处的五分钟。他们并没有交谈,但是她坐在他身后,看着他被帽子包裹住的漂亮的后脑勺,还有被夕阳照得发红的耳垂,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就这样不说话也挺好的,她想,免得一开口又要吵架。 车停稳,她说了一句“谢谢”,便率先下车往洋房走去,贺司阳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还没走几步,停车坪旁的灌木丛突然蹿出来一团灰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猫。 这片土地真的很肥沃,连带着野猫也被养得膘肥体壮,体型庞大,一点都不怕人。 等等! 猫?! 她敏锐地回头一看,贺司阳的老毛病果然又犯了,高大笔挺的身影杵在原地,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就不能尝试用一下脱敏疗法吗?你多看它们几眼,最好自己也养一只,直面恐惧,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吧?”她边抱怨边朝他走去,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总不能一辈子见到猫就走不动道吧?” 人刚走近,她的手腕便被他一把扣住,她这才看到他被帽檐遮住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灼人,更别说嘴角还挂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他回望着她,笑着说道:“可是,对你来讲很有效不是吗?如果我一辈子都怕猫,你是不是会过来牵我一辈子?”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叶唯微被他的目光锁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难道不是你在牵着我吗?”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有区别吗? “是啊……是我牵着你不放啊……”听到这句话的贺司阳果然笑意更深,他圈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像是故意证明给她看一样,小声问道:“那么,你要挣开吗?” 他并没有扣很紧,事实上,他只是虚虚地握着她,如果她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易把主动权拿回来。 她知道,她必须把主动权拿回来。 于是她真的做势准备收回手,但贺司阳却在她抽手的那一瞬间又将她给握紧了,这下他的姿势堪称蛮横,成年男子的体魄在这一刻呈现出不容拒绝的力量感。她还来不及质问,便听见他说道:“我改主意了,姐姐,我不能让你就这样做出选择。” 他所说的“选择”他们都知道不止是字面意思。 “不管你怎么选,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你都会很有负担吧?”他没有再看她,只是凑近她的耳畔,追望着她身后那只原本异常讨人厌,但由于出现的时机绝妙而变得没那么讨厌的野猫渐渐远去的身影,接着说道,“那你就干脆不要做出回应了,你就负责接受,这样总可以了吧?” 风骤然静止了一瞬,带着暖意的空气将她的脸熏得发烫,她的脑容量也快不够用了,她居然迷惘到听不懂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脸颊被贺司阳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将她放开了。 那只野猫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没有再管贺司阳,自顾自地朝着洋房走去。尹煊还没有回来,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厨师在忙着做晚餐。 她还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尽量避免和贺司阳待在一起,所以她故意在厨房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直到看到贺司阳已经上楼回房,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神思恍惚地往楼上走。 身上的衣服浸了汗,她想上去换一套衣服。 但是轻一下重一下的脚步却在明晃晃地昭示着她已经乱了方寸,她老是在担心贺司阳会不会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跳在经过贺司阳房门前的时候快得到达了顶峰。 他的房门紧闭着,她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安心。脚步却没停,她甚至有些自嘲地越走越快。 房门突然用力被人拉开,一个温热的怀抱随即紧紧地缠上来。这会儿她才像是失去了力气,任由他一手圈住她的腰肢,接着将她整个人都拖进了房里。 她不想承认,她在他贴上来的那瞬间,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可耻的安心感。 仿佛她上楼便是为了这个瞬间一般。 她在为他……创造机会。 追-更:xiawa18.com (woo18.vip) 这都是姐姐的错(2900+) 夏季傍晚的天光还是很明亮,房间内却由于夕阳的斜照而布满了阴影。 叶唯微被贺司阳缠抱着抵在门边,两人躲在阴影处,见不得光一样急促地呼吸。 他关门的动作堪称粗鲁,但还是会很细心地记得将手掌垫在她的后脑勺上。他的掌心大概是他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了,因为将她缠住的四肢真的很强硬。 几个月不见,他变得更结实了。 他没有急着对她做什么,而是低着头先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我有想过,就这样让你经过好了,不要开门把你拉进来。因为周垚他们说,女人要吊着,嘴上说的和做的要是两回事,欲擒故纵,这样才能让她在乎你……” 叶唯微被他误打误撞说中了心思,整个人紧张得差点忘记了呼吸。她抬起头来打量他,他高挺的鼻梁将夕照阻绝,一边脸明亮而清晰,另一边却被由于被阴影覆盖,显得有些沉郁。 “但是我太想你了,如果我像他们说的那样吊着你的胃口,你大概会更加不在乎我吧。”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末了还怕她担心一样,加了一句,“哦,你放心,我没有把你的事情乱说,这种经验都是他们在闲聊的时候我自己听来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拣着最无关紧要的事情回应:“我并没有担心这个……” 她带着一股愧疚之意将头偏向阳台,刚好错过了他低头送上来的嘴唇,于是他只好将吻印在她的面颊上。 她被他吻过的地方像被唤醒了记忆,瞬间烧了起来。她抬起手来擦拭那块皮肤,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她的脸还是那么烫,而他很坏心地又亲了她的手背一下。 这下她连手背也开始烫起来了。 “你有期待过我将你抱进来吗?”他轻声问,声音有些喑哑。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应该没有吧,看起来你和尹煊已经心意相通了,那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大概都不会在乎吧。” “司阳……”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却由于没用什么力气,呈现出了某种半推半就的意味。他没把这种欲迎还拒的轻微反抗当回事,收紧胳膊更加用力地抱着她,一连串的吻落在她脸上,到后来,她已经完全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他就会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 “无所谓啦,”他终于找到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反正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他示弱的话随着他的吻一起喂进她嘴里,一字一句地被她吞吃入腹,随着血液流回心房。她的心脏也像是被他捏住一般,抽抽地疼。 叶唯微薄弱的道德感再次被他拉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身体在渴望着他,更糟糕的是,她在享受着他为她着迷的样子。 她简直坏透了。 在她几乎要开始回应他的时候,阳台外远远地传来了车辆逼近的引擎声——尹煊回来了。 她瞬间清醒过来,喘着粗气费力将他推开。她的力气恢复得太突然,他被推开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她不敢看他有些受伤的神情,自欺欺人地小声说道:“到……到此为止吧,不然这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好吗?司阳。” 贺司阳摇摇头,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脆弱:“不好。” 他如今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她的态度搅得恼羞成怒,备受折磨,更别说她现在的语气里还有夹杂一丝央求,这和以往的她相比,态度已经好了太多,他该知足。 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不好,不行,我不同意,”他一连说了叁个否定句,像是在表决心一样,继续剖白道,“我试过了,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去过得开心一点,可我失败了。” “是我的错……”她喃喃地道歉,“对不起……” 她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做过的错事也不需要别人来承担,就像他们第一次上床之前她说过的话一样,她会为自己言行负责。 外面的车已经熄火,引擎声也随之停下。贺司阳偏头静静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声响,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焦躁,但她到底顾及着他的情绪,没有着急走。 这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重新贴近她,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吮住她的耳垂,直到再次感受到她在他怀里颤栗起来,才接着说道:“对,这都是姐姐的错,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你要对我负责…… 一直到吃完晚饭回房的时候,她的耳边都还在回响着贺司阳这句话。 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的脑袋才渐渐清明起来。她凭什么要对他负责呢?第一次上床之前不都说好了她只对自己负责吗?男人出尔反尔起来也是有够让人头疼的。 “在想什么?”尹煊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她拧着眉头抱着笔电,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发呆。 夜里的空气极其温柔,山林中微风浮动,大气中有烂熟的莓果味和芬芳的泥土味。漫天的星星格外的亮,她的眼睛也像是盛满了星星似的,闪着莹莹的光。 “尹煊……”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在他走过来时将电脑放下,张开双臂圈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十足的依赖姿态让他的心软得发酸,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怎么啦?宝宝。” “没事,”她摇摇头,“我就是想回去了,这里好无聊。” 她说谎了,她其实并不无聊,波隆庄园的咖啡种植与处理技术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她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回云南种豆子了,那她应该怎么利用好她爷爷留给她的那块土地,种出让人惊艳的咖啡豆。 尹煊没有对她的抱怨起疑,他认真地想了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很好脾气地哄道:“那等我忙过这几天,我们去巴拿马城逛一下,好吗?你要想买东西的话,我们去纽约待几天再回来。” 叶唯微点点头:“好啊,我之前去过一次运河,这次不想去运河参观了,我们可以去逛逛老城区。去纽约的话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尹煊弯腰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就当是蜜月旅行了。” “那我不去纽约,”叶唯微得寸进尺起来,“我要去洛杉矶,去环球影城。” 她是游乐园十级爱好者,环球影城简直百去不厌。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几个想去的地方,尹煊都一一应下。耳边四起的虫声就像一首抒情短诗,她靠在他的怀里,找到了短暂的安宁。 第二天有科研团队过来参观波隆庄园的土壤实验室,所以尹煊一大早便出了门。 叶唯微在床上躺到快吃午饭才姗姗下楼,她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不想和贺司阳见到面。幸好贺司阳也不见了踪影,于是她得以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中午。 下午天色有些阴沉,她没有出门的计划,便叫人安排了一个SPA服务,准备全身心放松一下。 不得不说,富了几代的尹家人的确很会享受,即使人常年不在这里,度假的范儿也是拿捏得足足的,养了一群雇工随时待命。尹煊没时间享受这些,倒是便宜了她,来这里一个星期做了叁次SPA。 技师是个本地的中年女性,名叫Sarah,麦色的皮肤健康又有光泽,护肤的手法很专业,按摩的手劲也适中,叶唯微每次做完都特别地身心舒畅。 水疗房放着不知名的小众音乐,她盖上浴巾躺在按摩床上,技师先在她脸上敷了一条热毛巾。 眼睛看不见,世界都安静了。她放松下来,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些昏昏欲睡。 双手突然被人捏住,举高到头顶。手腕上的触感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她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柔软的布条给缚住了。 “谁!”她急切地出声,嘴巴却由于被覆盖在毛巾下,声音显得闷闷的。 在这栋房子里,敢对她这样做的,只有尹煊。她急于确认,又问了一句:“尹煊?” 对方却没有急着回答她,仍旧专心致志地绑着她的手,似乎在纠结怎样才能不弄疼她。 她被浴巾覆盖着的身体只穿了一条内裤,所以她不敢挣扎得太过。就犹豫了几秒钟,手腕便被绑了个严实。 盖住嘴唇的毛巾被掀开到鼻梁,她才呼吸了一口,嘴唇就被人热烈地吻住,呼吸之中缠绕着熟悉的甜辣辣的麦芽糖味。 她停止了挣扎。 ——— 追-更:blpopo.com (woo18.vip) 下面也在吐水吗?(H) “知道我是谁了吗?” 耳边传来一道清澈的男声,声线刻意压低着,浸润在不甚明朗的情绪里,显得有些冷咧。 她的眼睛完全被覆住,她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耳垂正被他轻轻的吮吸着,他有些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蹭在她的脸侧,挠痒似的,在她的皮肤上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司阳……”她艰难地出声,却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奇异般沙哑起来,“你怎么敢?” 她本意是想质问,但说出口却完全失了气势。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滚烫的唇瓣从耳际一路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他没有急着往下,而是转头去亲她高举过头顶的那两条细嫩的胳膊,在她胳膊内侧的嫩肉上流连了很久。嘴唇印在她的静脉上,像是在感受她的脉搏:“感谢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我。” 昨天才接过吻,怎么可能会忘记? 一直在忍耐着的叶唯微突然攥紧了指尖,因为她害怕他发现她连指尖都在颤抖。 “你很害怕吗?姐姐,”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轻声安慰道,“你别怕,Sarah已经被我支走了,这里不会有人过来。” 很温柔的语气,但动作却是强硬不容拒绝的。他一直很规矩的手终于贴上她赤裸的肩膀,她不怎么顽强地抵抗了一下,他的手却蓦地收紧,接着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压得她一动也不能动。 她该感觉到屈辱的,但是她脸上已经变凉的毛巾好像又被她的脸给烫热了,更别说下面的小嘴已经在悄悄开始吐水。 她唾弃着自己的淫荡,甚至开始思考就这样接受现在的状况,装作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完全把自己摘出去的可行性。 她知道,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不想看到她纠结于世俗道德的模样,所以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 他静静地将脸贴在她的胸上,那里卡着一条浴巾,他上半截脸先在她光裸的胸上像小狗似地蹭了蹭,察觉到她放软的身体,隐约觉得和她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才慢慢勾着她的浴巾往下扯。 浴巾摩擦过她的奶头,暴露在空气中时有些痒,好想让他舔一舔。 但她不能催促他,她只能紧闭着嘴唇不说话,尽职地扮演一条砧板上的鱼。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心口,他在那里亲了好几下,才缓缓将吻往下移。奶头被他包裹进嘴里的时候,她忍不住急促地喘息了一声。他的动作顿了顿,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放肆地舔舐起那颗奶珠来。 当视觉被封闭时,触觉便显得格外地敏锐,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在绕着她的乳晕打转,甚至还很坏心地用舌头来拱她的乳房,直到荡漾出乳波来,才满意地重新含住,像吃奶一般吮吸。奶头周围的乳肉也被他吞吃进嘴里,她身子轻颤着躲闪了一下,换来的却是更加湿热的舔弄。 另一边的浴巾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扯下,略微粗糙的指腹捏住她的奶头逗弄,直到那颗小奶头硬成了一颗石子,他才好心放过它,换成了嘴唇来爱抚。 她两颗乳头被他湿滑的嘴唇轮流吮吸得麻痒难耐,穴心涌出的爱液汹涌到根本就不需要脱下内裤来查看,她自己就能感受到那里已经泥泞不堪了。 他的手指突然压上她的唇瓣,将她紧咬着的下唇释放出来,随即贴上来的是他湿润的嘴唇。柔软的舌头轻舔着她的下唇,她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绵长的呼吸中透着一股哀怨:“觉得舒服也没关系的,叫出来也没事……别咬伤你自己了。” 他沉甸甸的身体覆在她的上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嘴唇还被他细密地舔咬着,她忍不住张嘴大口地呼吸,他的舌头却在她张嘴的瞬间蛮横地挤进了她的嘴里。 “唔……司阳……”他吻得太霸道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扯动着被绑住的双手,没动几下便被他伸手按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的舌头被他吮吸得发麻,口水都没办法吞咽,全被他吞进了嘴里。 他退开的时候,居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姐姐,你是羊驼吗?怎么老是吐口水?” 被吻得脑袋发晕的叶唯微这时也只能像小学鸡一样回他一句:“你才是羊驼!” 他们的交流好像从来都是拌嘴比较多,心平气和的时候很少,因为他在她面前时,总是会用无用的自尊心来掩饰自己的不满与不甘心。 总比被她忽视好,不是吗? 如今这点自尊心他也不想要了。 他低头在她潮红的面颊上亲了亲,看着她红肿的嘴唇,被高举过头顶绑住的双手,还有,被他用嘴和手玩弄出深深浅浅红印的白嫩乳房,体内的躁动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下面也在吐水吗?” 叶唯微感觉到他从她身上爬起来,以一副要做检查的口吻将她身上的浴巾完全掀开,然后跪在她的腿间分开了她的双腿。 空气中温度并不低,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泛着鸡皮疙瘩,她暗自猜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内心突然涌上了一股压抑不住的渴求。 内裤被他褪下的时候,她甚至很配合地抬起了屁股让他脱得更方便——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句“她被他绑住”就可以解释的了,而是偷情的人在心照不宣地换了一种更刺激的玩法。 大腿内侧有呼吸喷洒上来,她下意识地夹了一下腿,但被贺司阳轻轻一拨,两条腿又无力地向两边张开。她不知道自己的小穴到底成了一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用手按了按她的大腿根部,接着耳边响起了他阴测测的声音:“这里……是尹煊弄的吗?” 她一愣,突然想起来尹煊的确喜欢在给她舔的时候顺带在很私密的地方留下点吮痕,像是在做标记一样。那枚吻痕应该是他前几天弄出来的。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仰起脸来大方承认:“是啊,除了他还有谁?” “你……”贺司阳似乎气急了,双手大力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一低头便直接在她的耻丘上咬了一口。 “唔……”她惊呼出声,“疼!” “你才不疼……”他收回牙齿,将嘴唇印上去,低声嘟囔,“你就是怕我留下牙印。” 被当场拆穿,她有些语塞,但还是嘴硬道:“真的有点疼……不过你舔舔就不疼了……” 被肏到喷水(H) 她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他…… 即使双手被绑着,身体也被他剥光,蒙着眼睛被压制住,但她却对他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果然,在听到她的要求之后,他二话没说,就低头含住了她的阴蒂,轻轻嘬弄了几下之后,又伸出舌尖来顺着肉缝上下舔弄。热热的汁液好像在顺着大腿缝隙往下流,他的嘴离开了一瞬,又开始舔弄起她的腿缝来。 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在哪里作乱的快感,令她的胯部激烈地收缩起来,挺翘的屁股也开始夹紧,她大敞的两条腿几乎绷成了两条直线。 “嗯……啊……”她舒服得脚趾都开始蜷缩了。 “下面真的好湿……”他热乎乎的嘴唇移回她肥软的阴唇上,接吻一样在那里接连亲了好几口,“你自己有感觉到吗?” 当然有感觉,她都能听到他舔弄她的阴唇时“咕叽咕叽”的水声。 回答他的是她难以抑制的呻吟与止不住的轻颤。他突然将她两片阴唇都含进嘴里翻搅,长舌从穴口一直滑到淫核,像是要把她的淫液舔干净一般。每舔一下,她都能听见他的吞咽声。 湿滑的舌头在一次舔到穴口时,突然刺入了她的甬道。穴内的媚肉毫无准备地被他用舌头破开,她情不自禁地挺起腰来把整个阴户都往他嘴边送,他及时捧住了她的屁股给了她一个支点,她在他掌心扭得越发无助,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呜呜……好舒服……啊……” 被冷落的淫核却突然被他拧住,揪在手里拉长到变形,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欢愉的呜咽。他一边用舌头插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是谁啊?姐姐……叫我的名字!不要叫错人了……” “司阳……”强烈的快感令她昏聩,她无助地摇着头,眼角渗出的泪水被脸上已经冷掉的毛巾吸干,“贺司阳……” 不止是她已经快要崩溃,他在听到她不停地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也喘得好厉害,嘴上的动作也加快起来。 他一下用他的牙齿轻轻地刮蹭她的淫核,一下又用嘴唇裹住那颗淫核吮吸,她整个人被他手嘴并用舔得有些狂乱,浑身都酥掉了,大腿却越夹越紧,甚至还不自觉地用自己的大腿内侧来摩擦他有些扎人的头发。 突然,她整个人猛烈地痉挛起来,高潮从肿胀的淫核迸发出来,传向四肢百骸。 她喷水了。 脸上的毛巾由于她不停地晃动脑袋,已经遮不住她的眼睛。水疗房里暖黄的灯光照下来,她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再睁眼的时候,贺司阳已经将面容凑到了她面前。 欲望烧得他眼睛都红了,嘴唇还被她的淫水浸得亮晶晶的,他敛着眉毛,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她更加地心痒难耐。 她仰头主动亲了他一口,他又开心的笑了笑,一张脸帅得人移不开眼。他像是故意在勾引她,双腿架在她两边,一手扯住一边的T恤开始脱衣服。 漂亮的肌肉就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晃得她面红耳赤,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上手摸一下。 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宽肩窄腰大长腿,再加上蓬勃充血的巨根,也不知道引人犯罪的到底是谁。 此时他正好咬开一个套套,挤出里面的空气,低着头往自己的健硕凶器上套。她眼看着他有些笨拙的动作,突然出声道:“把我的手放开吧,司阳……” 已经没有必要再绑着了。 “放开?”他眉头皱起来,有些任性地摇摇头,“不行,不能把你放开,你会走。” 他有些急躁地把那个套套一撸到底,再次爬上那张按摩床,将她的膝盖分开,扶着硬得像铁杵一样的肉棒,龟头抵上她的穴口磨蹭。 那里湿淋淋的,直接将他的冠顶浇湿,她主动张开双腿圈住他的腰,迎合他的嵌入。他扶住她的腰,将龟头连同棒身一起喂进她的小穴,紧窄的穴道没办法完全吃下去,他又往后退出了一点,甬道内的媚肉层层迭迭,像是在缠着他不放。 他爽得眯起了眼睛,手往她屁股底下一捧,双手捏着她的臀肉将她的屁股抬高。 腰部悬空,只剩下脖子作为支点的姿势让她瞬间失去了安全感,呜呜咽咽地将他的腰夹得更紧。胯部紧贴着,更加方便了他进出,也更加的羞耻。 因为她睁眼便能看到,自己门户大开对他张着双腿露出湿红的小穴,而他跪在她身前,挺动着腰部,将粗壮的肉根没入她的甬道又抽出,画面好淫乱。绷紧的肌肉在颤抖,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嗓子眼里发出的喘息声将她的耳朵也烧红。 她被他这副样子蛊惑,轻声哄道:“我不走,司阳……你把我的手解开……我想……抱着你。” 他艰难地停下动作,肉根还在她体内突突地跳动。面上却没有特别高兴,而是有些疑惑:“在骗我吗?姐姐。” 她沉默着摇头,他又自嘲地笑了笑,狠心对着她的花心猛烈地撞击了几下,像是要把她操坏一样,指尖还捏起她被嘬得肿胖的淫核,配合着撞击的动作快速地弹弄着:“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啊……”尖锐的快感让她没有余力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撒娇似的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司阳……司阳……吻我!呜呜……” 他被她叫得心里好疼,鼻息粗重地俯下身来吻她,她的双腿随之被他折到胸前,粗硕的鸡巴也伴随着他的动作深深地插入她的体内。她破碎的呻吟被他吞进嘴里,再次张口喘息时,她已经被难以招架的快感侵袭得昏昏沉沉,匆匆呼吸了几口,又仰着头去索吻。 “唔唔……太深了……” 被操得眼神迷离的模样,好像真的很需要他。他这才半信半疑地,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到她的头顶去解开对她的束缚。 她的胳膊被绑久了,乍然松开,便显得有些无力。她尝试了几下想要拥抱他,但每次触到他肩膀的时候总会软绵绵地滑下来。他就支在她身上静静地看她表演,到最后,她有些丧气地说道:“我的手……它不听使唤了……对不起啊司阳。” 他蓦地笑了,牵过她两只手放到嘴边,在手腕上被绑出红印的地方亲了亲,就着这个姿势奋力地继续抽查,囊袋打得她的屁股啪啪地响。 “骗子……”他咬着她的手腕低低地控诉,“说了要抱我,还是没有抱……你这个骗子……” 首-发:fadianwu.com (woo13.com) 精油按摩:阴道也需要按摩一下(H) 最后还是他在抱着她肏弄。 高大健壮的青年,面容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有种青涩的性感。他弓起背脊,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两幅身躯贴得不留一丝缝隙。她的奶头贴着他的胸肌,伴随着他挺胯抽送的动作上上下下地摩擦。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与她细碎又零乱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满屋子回荡着肉体的撞击声,身下脆弱的按摩床被他的动作摇得吱呀作响。 她的内壁像是有意识一般,化成了无数张小嘴去亲吻他的肉棒,每一次他进来时,都将她的甬道堵得死死的,一顶到底,蛮横地刮蹭着她体内的媚肉,不给她任何解脱的机会。她被他肏得浑身抽搐了好几回,体内喷出的淫液像发大水一样,随着他退出的动作渗出来,又被他快速的抽插打成了细密的泡沫。 这样凶猛的性爱,结束时她的小穴应该会肿,但她已经顾不上去考虑“尹煊会不会发现”这种问题了,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渴望、很渴望贺司阳能将她填得更满。 汁水丰沛的甬道将他的肉根包裹着又吐出来,她的呻吟声渐渐染上了哭腔,贺司阳却越来越兴奋,双手抄进她的腋下将她稳稳地抱起来,换了一个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她直接坐在了自己身上,这样他能够一边抽插一边吸吮她的奶头。 然而这个姿势对于叶唯微来讲真的有点太过了,本就因为高潮了几次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甬道,被他这样又深又重地顶弄,两团不停摇晃的奶子还被他湿热热的嘴轮流吸舔着,她整个人快要癫狂,内壁也在无意识地吸夹着,好像要将他夹射一般,企图早日结束这种让人神魂失措的折磨。 屁股突然被他打了一巴掌,不重,但“啪”的声音好响,她用渗出泪水的眼睛去看他,他却叼着她的奶头不怀好意地说道:“放松,姐姐……别夹太紧了……” 他真的出息了,以前在床上,他哪里敢这样对她? 现在他不仅敢打她的屁股,还敢连续打几下。内心当中的羞耻感刺激得她气血翻涌,居然就这样被他操泄了。淫水全浇在他的肉棒上,在穴道内被那根东西堵了个严实。 她有些恼怒,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和她对视。 “痛痛痛……你轻点……”他竟还觉得委屈,撅起好看的嘴来亲她,“把我揪秃了怎么办?” “秃了正好。”秃了就没办法勾引她了。 “哼……”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功夫和她再拌嘴,双掌扣住她紧致又有弹性的臀肉,专心致志地冲刺起来。 抽插的水声噗嗤噗嗤地听得人好羞耻,上一波的快感还未消退,这一波的情潮又来势汹汹地将她席卷,花穴内仿佛有电流通过,直窜向每一寸的神经。她舒爽的叫声越来越放浪,而他钳住她的双臂也由于难以抑制的快感而绷到了极致,脖子上的青筋性感地暴起来,她忍不住偏头在那里舔了一口。 “姐姐……唯微……”他突然死死地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皱着眉头颤抖起来。 高潮的余韵令他神魂颠倒,只想就这样插着她,永远都不出来。 他不是饱经女色的人,仅有的几次性经验也都是和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才射过,又有硬起来的趋势。 她也不明白,只是瞪大了双眼有些惊恐地盯住他:“你不是吧?” 他有些难为情,但只踌躇了一瞬间,就从她体内退出来,扯下装满了精液的套子,又给自己重新换上了一个。 叶唯微躺在他身下,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本来今天下午可以做个SPA享受一下,结果被你这么一闹,SPA也没做成……” “不就是按个摩吗?”他很不解,“你一个星期按了叁次还没按够吗?” 所以他知道她一星期按了叁次啊? 她又不说话了,他以为她在闹脾气,玻璃弹珠似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拿过旁边小推车上的一瓶精油,很兴奋地说道:“那我给你按!” 好像……又被他找到了一种新玩法。 她顺势平趴在按摩床上,他跨坐在她上方,将精油挤到了她的后背上。一开始,他还装装样子,两只手掌有模有样地在她的肩头揉捏着。不得不说,力道的确很合适,她后颈那里由于玩手机玩得有些劳损,被他一按还真的挺舒服的。 她不自觉地哼出了声,接下来的按摩就顺理成章地变了质。他的手掌一路往下,经过了两个腰窝时停留了一下,然后专心致志地揉搓起她的臀瓣来。弹软的臀肉被他的掌心揉搓成各种形状,油光水亮得像一颗形状饱满的蜜桃。 他的两根大拇指极不规矩,每次揉捏的时候都会下滑到她的大腿根部,从两边往中间发力,将她嫩红的阴户直接夹起来,夹到连阴瓣都变形,才坏心眼地拨弄一下,又公事公办地往上继续这个磨人的游戏。 已经被操透的小穴对于这种程度的撩拨敏感得很,没几下就湿哒哒地又开始吐水。她闭着眼睛轻声呻吟着,舒服得连脚尖都开始绷紧了。 “屁股的肌肉有点紧,”贺司阳的食指无意间刷过她的菊花,感受到她的颤栗之后,又存心在那里揉搓了好几下,“这里需要好好按一下。” 她的臀肉间突然侵入一根热腾腾的肉棒,顺着股缝一直往下滑。她浑身一抖,两片股瓣一下子夹得好紧。他笑着伸手将它们掰开,像掰桃子似的,扯得嫩红的小穴几乎变形。 “也给阴道按摩一下吧……”或许是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等待,他突然变得耐心起来,扶着性器在她的股缝中上上下下地滑动了好几下,每一次,都是从菊花往下滑,一直顶到阴蒂,怒张的马眼恶劣地磨蹭着那颗肿胀的淫核,甜蜜的麻痒将她折磨得浑身颤抖,甚至不自觉地翘高了屁股配合他的动作。 穴口已经饿到不行了,一张一合难耐地收缩,像一张小嘴嗷嗷地等待着他将肉棒喂进去。他不再犹豫,龟头抵上淌满了蜜液的穴口,破开穴肉一挺而入。娇嫩的穴肉急不可耐地将那根肉棒包裹住,湿糊糊的穴道被他插得又酸又胀,她意乱情迷地摇晃着屁股,迎接他的每一次抽送。 他是一头没有节制的饿狼,在确认了她如今会对他予取予求之后,便得寸进尺起来,要不够似的,抓住她的腰肢大力地撞击。她的花心被他捣弄得不停地抽搐,淫液随着他每一次进出而四溅,将两人的交合处浇得晶亮。 这场欢爱持续了多久,她已经搞不清楚,只知道后来他又换了几个姿势,直到她嗓子都快哑了,穴道已经被插到麻木,他才一脸餍足地躺倒在她身上。 贤者时间,叶唯微难得没有催促着他起身,就这样任他埋在体内,柔软的小手还在无意识地抚摸他的头发。 他从这种无意识地亲昵中获得了勇气,支起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3200+) 搭在他头上的手一顿,叶唯微没有说话。 她应该要比他考虑得更多一些的,然而,她比他空长了六岁的年龄,却没有让她比他更成熟理智多少。 有些话,明明知道说出口是一种罪恶,但在这一刻,她还是很任性地想说给他听。 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却打断了她:“算了,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骗人,他真的很想知道。 但她短暂的沉默让他的内心开始惶恐起来,他害怕听到与自己的期待背道而驰的答案,所以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问过那个问题。 他垂着眼睛在她的面颊上印上一个吻,慢慢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唯微。”他突然开口直呼了她的名字。 “嗯?”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向你表白过?” 她脸一红,磕磕绊绊地说道:“这个……不重要。” 他却很固执地牵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突然说这个……” “也没什么,”他打断她,“就是刚刚突然想起来,正常人在索要答案之前,至少应该先表明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已经算不得是正常人了。 不能一起出去,他把SPA房的淋浴间留给了她。等到她把自己身上洗净,走出淋浴间的时候,SPA房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 屋子里的一切物品都在原处好好地摆着,就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场春梦,而贺司阳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 但她无力的双腿和一并拢就能感觉到有些红肿的私处却让人无法忽视。她在沙发上枯坐了一会儿,捂着脸自言自语道:“事到如今,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尹煊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有回来,她给他打了电话,他那边只说有事耽搁了,让她不要担心。 阴沉的天色到了傍晚时终于下起雨来,来自大西洋的强风带着大量的水汽席卷了这块土地,屋外的景致在灰黑的云雨中变得模糊不清,洋房的玻璃窗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 迟到的负罪感在作祟,整个晚饭期间,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贺司阳坐在她对面,也是一言不发。 夜里降温了,叶唯微加了一件衣服,坐在二楼的窗边,眼睛像是要透过庭院的雨幕和摇晃的树影,来竭力望见这段畸形的叁角关系的结局。 她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将这种情形处理好,但对于从小到大几乎不做选择,看见喜欢的东西全都买下的她来说,要让她全神贯注只将目光好好地看着一个人,好像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身旁的沙发突然塌陷下去一角,她偏过头,看见的是贺司阳的侧脸。他的骨相真的很优越,额头、鼻尖和下巴的弧度像是拿尺子量过一般精巧。他没有看她,只是直视着自己的脚尖,问道:“你很担心他吗?” 尹煊由于工作,晚归是常事,但她今天却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我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担心是很正常的吧……”她自嘲地笑了笑,扭过身子趴在沙发靠背上,正对着玻璃窗,凝望着出入庄园的唯一一条车道,那里黑黢黢的,没有任何车辆回来的迹象。 贺司阳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将身子贴上沙发靠背:“我陪你一起等吧。” 她没有拒绝。 难得光明正大的独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掉,有些可惜。她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好像已经看了她很久。 “我小时候,很讨厌尹煊,”他突然开口,带着某种剖白的意味,“因为我觉得他抢了我很多东西。他和他的妈妈,让我的存在变成了一场笑话。” 雨夜让他的情绪变得好脆弱。 “看到爸爸对尹煊妈妈的态度,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爸爸对妈妈总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妈妈。” 在叶唯微看来,贺司阳一直是张扬的、任性的、做事不顾后果的,和她一样被宠大的孩子,因此他们之间有天然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藏下了叛逆的种子,此后无论两人相隔多远,隔着什么样的身份,只要一见到对方,血液就会发生不安定的躁动。她见过他脆弱的样子,但她始终认为那只是短暂的示弱而已,为的是让人心生同情,从而讨得更多的好处。 他的生机勃勃给了她一种他可以坦然面对所有挫折的错觉,毕竟,人活在世上,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感情问题又算什么呢? 但是,今天晚上的贺司阳,却在她面前呈现出了另一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样子。 她记起来他口中关于他妈妈的只言片语,于是斟酌着语气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离婚之后,男朋友没断过,所以现在她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是啊,挺幸福的,不婚不育,有事业有理想,多好。”提到他妈妈,他的神色放松了不少,“但这丝毫不妨碍我觉得尹书杰是个懦夫的事实。” 他连“爸爸”也不叫了,仿佛又变得孩子气起来:“那时候我才六岁,已经学会了恃强凌弱,尹煊来尹家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看起来就是个好欺负的。” “所以你小时候一直在欺负他?” “你心疼了?” 他刀子似的眼神扫过来,她及时噤了声,示意他继续说。他短促地笑了笑,突然躺倒在她身边,像一团热源一般离她很近,但始终没有触碰她。 “想知道我为什么怕猫吗?”他仰面望着她,轻声问。 她觉得很奇怪:“怕猫也需要理由吗?人有点怕的事情很正常吧,只是你这样不太方便而已,需要……” “脱敏治疗?”他先她一步说出了那个词,“所以在你看来,是不是我多看你和尹煊亲热几次,就能脱敏到麻木呢?” “不是,你好好的说猫,扯我和尹煊做什么?”她一时激愤,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却被他趁机抓住了手。 她抽不回来,干脆就不管了,又趴回到沙发靠背上,盯着玻璃窗上不停刷下来的雨珠不说话。手指被他牵到嘴边亲吻,她的心还没来得及激荡,就听见他说道:“因为我小时候害死了尹煊的猫啊……” 天空适时地划过一道闪电,她侧头看他的时候,他的面孔刚好被夜晚的白光照得异常苍白,配合着他刚刚说话的语气,顿时四周充满了恐怖片的氛围。 叶唯微却镇定地问道:“你主观上想害死那只猫吗?” 如果从小就有虐待动物的倾向,那他的确有点危险,但她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 贺司阳见她没有被吓到,顿时觉得有点没劲,赌气似的松开她的手,双手抱胸坦白道:“我想把它扔了,没想让它死。” 叶唯微联想了一下这其中的故事,猜测道:“所以那只猫是意外死的,你由于自责,这么多年来便对猫便患上了PTSD?” 贺司阳没说话,但他那神情基本等于默认了。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毫不客气地评价道:“熊孩子罪有应得!尹煊才应该哭好吗?” 他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心里觉得她真的太过分了,居然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光明正大地心疼尹煊,但他却舍不得把她的魔掌从自己脸上扒下来。 两人正闹着,玻璃窗突然被车灯照亮,叶唯微往外一看,进出庄园的车道上终于驶进来一辆车,等到车开近了,她才确认那的确是尹煊的车。 她松开贺司阳,慢吞吞地回到沙发上端坐好。她没打算下楼去迎接尹煊,因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的心绪随着屋外的风雨翻涌个不停,甚至萌生了出“干脆谁都不要”这种鱼死网破的退意。这种退意一旦产生,便有些止不住。 她好像真的该走了,虽然很舍不得,但她也不是什么性瘾患者,离了那根屌就不能活。 幸好她和尹煊还没有领证,不会有财产分割问题。她只需要回家,好好地向父母赔罪,然后被臭骂一顿,等他们气消之后她仍旧是mommy’s little princess ——希望刘女士在婚前对她说的那番话不是在诓骗她。 贺司阳也一直没有动,他想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催他起身回房间,但她却一直盯着窗外没说话。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车灯的光柱中,尹煊的秘书小李先下了车,撑着一把大黑伞绕过车头走到车后座,才替后座上那人将车门打开。 他还没来得及嘲笑尹煊这作派简直做作,便从黑伞的缝隙中看到了尹煊打着石膏的右手。 “司阳,”身边的叶唯微突然站起身来,一脸歉意地对着他说道,“我要下去了。” 他紧紧地抿住嘴唇,敛住有些酸胀的眼眶,低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她穿好拖鞋,本来已经走到楼梯口了,突然又脚步急急地奔了回来。她蹲在他的脚边,仰起头看向他有些暗淡的双眼,认真地说道:“回答你开始的问题。” “什么?” “我喜欢你。” 这下反应不过来的人成了他:“为什么突然……” “也没什么,”她学着他的语气,笑着说道,“就是不管结果会怎样,至少这句话,我想说给你听。” 说完这句话,她的神色也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然后便起身下楼了。 贺司阳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起身,四肢却像潜水之后灌了铅一样,变得死沉。 “可是……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首-发:po18ac.com (woo13.com) 反矫达人 尹煊的伤不是很严重,就是手腕脱臼,下午他在干仓储存室被一大袋带壳豆给砸到了。 听秘书小李说,原本那袋豆子也砸不到尹煊,就是那一摞的豆子都没码稳当,刚好旁边又站了一个工人在那边拣货,眼看着最顶上那袋就要砸到那人头上,正和人说着话的尹煊反应很快地冲上去拉了他一把。没想到那工人干惯了农活,下盘稳得不得了,尹煊拉那么一把居然没拉动,情急之下他便用手挡了一下。 一麻袋带壳生豆也有50公斤,尹煊的手就直接被砸脱臼了。 去医院打石膏的时候他怕叶唯微担心,就没告诉她这件事。 如今二人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侧面的单人沙发还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贺司阳,叶唯微心里准备好的那番告别的话就突然说不出口了。 尹煊右手打了石膏,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她这时候要丢下他一个人回国,好像也太不厚道了一点。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知道,他其实就是看起来冷淡而已,内心却敏感缺爱得要命。 就此说出真相的话,他会受伤的吧? “好了,”尹煊出声制止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小李,“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小李终于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别人一家人嘘寒问暖,于是一溜烟就跑了。整个大厅清场一样,只留下了叶唯微和那两兄弟面面相觑地坐着。屋外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得嘎吱响个不停,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疼吗?”叶唯微指着尹煊的石膏问。 尹煊摇摇头:“应该没你小时候疼。” 叶唯微小时候皮得很,上树偷鸟时受点皮外伤是常事。最严重的一次是四岁的时候,快过年了,她在爷爷家的屋顶上和邻居姐姐捡枝桠玩“打针游戏”,失足从二楼顶上摔了下去,正好摔到了头部。爷爷老家在山里,最近的医院是县城,但临近过年,主治医师都放假了,县医院没人可以做手术,值班医生看了直摇头,让回家准备后事。 她家里人不信这个邪,立马联系好了市里的专家,送往了市人民医院。过程她其实完全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恢复意识时已经做完了手术。 也该她命大,脑袋都摔扁了一块居然没有内出血,就是开颅手术让她留了好大一块疤。出院之后,奶奶怕她变成秃子,每天晚上用烤生姜给她烫头皮,才把那块疤给弄好。 她摔了脑袋,妈妈那时候害怕她以后智力不正常,所以和爸爸说要再生一个。去计生办把证明都开好了,爸爸和奶奶就是不同意,说万一以后她真有什么问题,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于是妈妈只好作罢。一家人对她的要求降到了最低,只求她平安长大,但没想到她的脑袋并没有什么后遗症,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得益于S市重点高中良好的教学水平,大学也好歹考了个一般的一本。 尹煊每次去她家和一大桌子亲戚吃饭的时候,她的亲戚们都要含着泪把她这番遭遇讲一遍,并且赞美生命的奇迹。 她的脑袋虽然没有留疤,但用手摸其实可以感受得到那里有一小块头骨是平的,没有那么圆拱。得益于小时候她奶奶用生姜给她烫头皮,她现在发量惊人,不剃光头发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头骨有瑕疵。但用手摸能摸出来,尹煊有时候不小心摸到那里,都会小心翼翼地问她疼不疼。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疼,但是她就喜欢逗他。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把头钻进他怀里,说他多摸摸就不疼了。 想到这件事,她突然就笑了,旁若无人地伸手在他的石膏上敲了几下,问道:“这应该是你从小受过的最重的一次伤吧?” 尹煊点点头:“嗯,小时候我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根本没受伤的机会。” “那正好了,人生总得要经历这些的。”反矫达人贺司阳突然诈尸一般插了一句嘴。 虽然叶唯微的确觉得贺司阳说的有道理,但尹煊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矫情鬼,她这会儿肯定得无条件站在他这边,不能让贺司阳再说出什么别的风凉话来:“你要是不会安慰人,你可以闭嘴,真的。” 贺司阳果然一脸郁闷地闭了嘴。 她愧疚心理发作,又赶紧问尹煊:“你吃过晚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尹煊默默地看了一眼叶唯微,她和贺司阳之间好像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熟稔,相对应的,她对自己却莫名其妙客气了起来。他不明所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轻声问道:“今天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唯微看着他的眼睛,凝神屏息了一瞬,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事。” 奸夫就在旁边看着,她却能面不改色地扯谎,这一刻,她还真有些佩服自己。但再多的话她也不愿意说了,因为她知道,尹煊不会相信她。 尹煊的目光从她的手腕上滑过,那里好像有些浅浅的勒痕,她没有掩饰,就这么大方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他却突然失去了追问的勇气。 “我饿了。”他话题一转,松开了她的手。 叶唯微站起来,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厨师估计已经睡了,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煮个面吧?” 叶唯微那双手,煮咖啡味道一流,煮面却有些差强人意。尹煊有幸尝过一次她煮的面,说实话,就是清汤寡水,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但对于他这种味蕾早就被养刁了的人来说,的确吃得很勉强。 不过—— “你喂我吗?”他突然抬了抬没有受伤的左手,“我左手不方便。” 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两人脉脉私语的贺司阳听到这一句话简直如遭雷击,他没想到尹煊竟然能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简直无耻! “当然啦,你现在这副样子,能一个人做什么呢?”叶唯微那没骨气的,果然上当了! 到底是谁前一秒才对他表过白的啊?现在又当他不存在一样,对着另一个男人送温暖,虽然那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但她这种“女菩萨”般的行为,却还是让贺司阳心里非常不爽。 他一口牙都要被自己咬碎,气到昏阙,居然站起来对着那两人说道:“你们就这么坐着吧,我去煮面!行了吧?” 说完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径直就往厨房走。 叶唯微看了一眼尹煊,见他没有阻止,便赶紧冲着贺司阳的背影加了一句:“给我也煮一碗,我那碗要加很多辣椒!” 贺司阳没有理她,嘴里却在小声碎碎念:“加,给你加!加到能辣死你的那种!” “怎么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嚣张的叶唯微,面对着尹煊难得怂了一回,小声解释道,“我也饿了……” “没事,”尹煊摇摇头,随即道歉,“是我该不好意思,石膏大概需要两个星期才能拆,所以,给你添麻烦了。” 很生疏的语气,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但是她今天的反常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其实,从来都瞒不过他的,以前她还试图瞒一下,今天却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将他的心扎在了无底的深渊,好像下一刻就要碎掉了。 “尹煊,”她却没有介意他的语气,而是很认真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不是谁的麻烦,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麻烦过。” 追-更:tongti8.com (woo18.vip) 鸡飞狗跳 在做梦吗? 叶唯微单手撑着下巴,对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充满了怀疑——贺司阳居然在喂尹煊吃面,虽然两人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但尹煊的不情愿还是更多一点,他脸上的躁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真难得…… “喂!”贺司阳突然瞪了她一眼,“你发什么呆?你又不饿了?” “你吼什么?”尹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了他一下,一脸的不郁。 叶唯微赶紧回过神来抓住尹煊,安抚似地说道:“我吃我吃,我吃完就来喂你啊!” “别,”贺司阳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也不会把你老公给噎死,您还是慢点吃吧……” 阴阳怪气的样子,偏偏她还找不到理由来挤兑他,怪气人的。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由于常年独居,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因此贺司阳煮出来的面还挺像模像样的,色香俱全,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叶唯微走到桌边的当时就食指大动,只差把脸埋碗里去了。但考虑到要先喂饱尹煊这个伤患,于是她硬是忍着没有先吃。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先端起尹煊那碗面,替他搅匀,用筷子将面滚成适合入口的大小,才体贴地喂到尹煊的嘴边。 虽然旁边坐着一个瓦数超亮的电灯泡,但尹煊还是在短时间内镇定了下来。他吃了一口之后,便扭头对着电灯泡不情不愿地表示了感谢:“谢谢,很好吃。” 贺司阳还没来得及自夸,便听见叶唯微说了一句:“是吗?” 说着她便直接就着尹煊的碗吃了一口,用的还是之前喂过尹煊的那双筷子!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密,落在贺司阳眼里,是应该要被谴责的场景。他忘了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人家才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同吃一碗食物对他们来讲天经地义。可是,他体内积压的那股怨恨开始发作了,不甘化作了利箭,直直地凿向了尹煊。 去他妈的脱敏,这种场景,他这辈子也脱敏不了! 不过,瞎生气是没有用的,即使他内心已经骂了尹煊一万句,但面上却学聪明了。 正当叶唯微又准备喂尹煊第二口的时候,他一把抢过了叶唯微手中的筷子,很冠冕堂皇地说道:“你先自己吃吧,我来喂他,不然你那碗面要坨了。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要说这个提议让谁更不爽一点,应该还是尹煊。他当然知道贺司阳在打什么算盘,好不容易靠卖惨得来的被悉心喂食的机会,眼看着就要被人给搅黄,但他却头一次感觉自己竟然有些无计可施。 因为贺司阳给出了理由真的没办法反驳——她都饿了,难道作为丈夫的他还要让她饿着肚子先来照顾他吗?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做出了让步,对着叶唯微说道:“你自己先吃吧,你吃饱了再管我也没关系。” “不不不,你让他喂你。”叶唯微却觉得贺司阳这个提议真的很不错,“你毕竟是他哥哥,他做弟弟的,是该表示一下。” 话说出口,另外两个人都愣住了。贺司阳其实也只是为了恶心一下尹煊,他没打算真喂他吃,但没想要叶唯微很麻溜地就让步了。尹煊愣的时间要更久一点,因为今天晚上的情况让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急上急下,关键是他的脑子也有点跟不上,或许是吃了止痛药,让他的思绪也变得迟缓了,到目前为止,他完全猜不透叶唯微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而叶唯微却有她自己的考量。在她看来,这两兄弟之间嫌隙虽然深,但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究其根源,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而已,这后果不该由他们来承担。自从加进来一个她之后,她便成了吸引火力的矛盾点。只要她在一天,他们就不可能停止较劲。 那么,倘若有一天她不在了呢?那他们是不是能冰释前嫌?毕竟男人最容易称兄道弟,更何况是本就血脉相连的两个人。 叶唯微都发话了,作为弟弟的贺司阳自然要表一下孝心。于是他挑了一筷子面直接送到尹煊嘴边——他当然没叶唯微那么体贴还给人把面条卷成易入口的一团,他甚至还很故意地挑了一大筷子,就是想让尹煊噎着。 他眼里的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了,甚至还贱兮兮地说了一句:“吃啊,哥哥。” 一声“哥哥”叫出了“大郎吃药”的架势,但这的确是自尹煊十二岁回到尹家之后贺司阳叫的第一声“哥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仍旧让尹煊稍微有些惊讶。一时不查,便真张嘴吃了一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腮帮子已经被那一大口面撑得鼓了起来,一时之间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机械般地闭着嘴巴咀嚼。 尹煊这副吃瘪的样子,生动得有些可爱。叶唯微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于是她撑着下巴看他的目光有些炙热,直到贺司阳受不了她看尹煊那恶心巴拉的眼神,吼了她一嗓子,才出现了开头那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简直不敢置信。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叶唯微,突然有些爱上这种感觉了,她认为自己良心发现做了好事,因此全程都是一副笑嘻嘻看热闹的模样。另外那两个人鉴于有她在场,也没敢闹得太过,就是尹煊宁愿用自己不擅长的左手来抓筷子,也不肯让贺司阳再喂他一口,还义正言辞地叮嘱叶唯微要吃慢一点,不然对胃不好。 叁个人心思各异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然而,这种乐观的热闹的气氛,却犹如原野中飘荡的歌声,荒芜得令人心生不安。 尹煊总觉得叶唯微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内心时刻涌现出来的嫉妒和茫然却无一不在向他昭示着最坏的结果—— 她要离开他了,她明显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甚至一反常态地在企图修复他和贺司阳的关系。 那么,在她急盼着的未来里,便不会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首-发:po18me.com (woo16.com) 和司阳一起,你开心吗? 夜阑人静时,叶唯微才和尹煊回到房间。 只剩下两个人单独相处,她才发现自己有些无法面对他。原本已经想好的退路由于他手腕脱臼而半路搁浅,命运像是在耍着人玩似的,她的告别被堵在了肚子里说不出来,生生哑火。 但她却隐约有些庆幸,就好像自己内心当中其实并不想真的就此离开他。她的情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荒唐过,她登上了一艘未知的船,在风雨中摇晃得厉害。 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慷慨大方地将自己的感情施舍给了两个喜欢她的男人,她不认为是人生罪过,罪过的是这两个人都因她而受到了伤害。 昔日澄明的心境已经被扰乱,她整个人显得有些丧。 尹煊也一直沉默着。 一旦窥见了叶唯微的想法,她的行为便有迹可循了。 在尹煊看来,她是一个很好懂的人,因为她做什么事情都很坦荡,即使那些行为不太符合人伦。 结婚之前,或许是在有一次例行约会的时候,叶唯微向尹煊透露过一点她的情史。 “我从小学起正式交往的男朋友大概是10个的样子,”她那时正专心致志地吃着一块轻乳酪蛋糕,“怎么样?比起你们这种人来讲不算什么吧?” 她看起来丝毫不介意把自己老底向他交待个清楚,姿态大方地和他对视着。事实上,尹煊那时对她的了解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深一点。 他知道她恋爱史比较丰富,也知道她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谈恋爱,她的第五任男友是他高中时的同桌秦钏。他只是不知道她在秦钏之后也就谈了5个而已。 “我们这种人?”尹煊失笑,“是哪种人?” 叶唯微还真想了一下,说道:“大概就是长相好家世好,所有资源都唾手可得的人 吧?” “所有资源都唾手可得……”尹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可不能用在我身上。” 或许是联想到他狗血的身世,叶唯微及时闭了嘴,没有追问下去。 察觉到气氛不对,尹煊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所以,我和你了解的那种人,应该不太一样。” 叶唯微眨眨眼,突然坐直身子:“你是说……你谈过的恋爱很少?” 尹煊很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才拐着弯承认道:“人生总有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 他以为这对她来说是个加分项,但她却露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难道真被谢蓁蓁那乌鸦嘴说中了……不可能啊……” 尹煊依稀记得谢蓁蓁是他的高中同学,和叶唯微明明不同校,但关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女孩之间的悄悄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然她不会是这副神情。 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神,直白得有些天真浪漫,但语出惊人:“那你的欲望该怎么发泄呢?” “这是可以直接问的问题吗?” “当然,我们如果真的要走到结婚那一步,坦诚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嗯,你说的对。” 他喝了一口咖啡,脑海里在组织着语言。他没有和任何异性谈论过这种话题,于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明。 “如果你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我换种问法,”她接着问出了更加惊人的话:“你会嫖娼吗?会招妓吗?” “咳咳!”那口咖啡呛到了嗓子眼里,他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叶唯微又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的身体健不健康。毕竟我自己对于每一段恋爱关系的开始和结束都是认真的,自从有性行为起也都采取了保护措施,所以……” 对于接下来的话她适时地留了白,他懂她的言下之意,她其实是在问他有没有由于不当的行为而染上性病。 事关名誉,有生之年他头一次在一个异性面前做了从未有过的剖白:“没有召妓、没有嫖娼,性取向正常,发泄欲望靠手冲。不谈恋爱是因为我不想谈,具体原因不想说。”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即笑道:“那没什么问题了,我之前还挺害怕你私生活混乱,结婚之后免不了要替你兜底什么的……” 她那股轻巧的语气让他变得焦躁起来,尹煊没有再回话,试图用沉默来缓解这股焦躁。 约会结束时,他将她送回车上,她拉着车把手,冷不防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的初吻还在?” 彼时天光很亮,太阳有些强烈,照得她眼睛眯起来,只得抬手挡住。尹煊脑海里突然闪过高中时期,呱噪的少女睡不安稳,扯过他的外套搭在眼睛上挡阳光的画面。 他凝滞了一瞬,答道:“不在了。” “哦。”叶唯微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意。 他那时就知道,她和他是不同的。她在一个健全又富足的家庭长大,人格是强大而完整的。相对应的,他才是有很大缺陷的那一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需要她,非常需要。 幼时很想要却得不到满足的那种人间烟火,他能很轻易地在她身上找到。 可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得到过“安全感”这种东西,这种不安全感导致了他一直在剥削和消耗她的精神。被人抛弃和被人遗忘的不安仿佛时时刻刻都要穿透脑海,病态似地在他沉浸在幸福当中时叫嚣着这一切都是假象。所以他必须不停地向她确认,向她汲取,在床上发了疯似的要她。 她不喜欢太爱她的人,那样会让她感觉很有压力。他知道,她为了他努力过了,但他心上的窟窿却始终填不满。 他老是觉得,她给的爱不够,她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她对着那个人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灵动狡黠。这种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神情,自从结婚之后,尹煊便很少在她脸上见到。 或许是他……太过自私,才让她面对着他时,总是又快乐又忧愁。 本来就已经足够给她添麻烦了,他不太想再让叶唯微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自理能力,就连洗澡这种真的需要她来搭把手的事情,他都没有完全让她参与。顶多是让她协助着穿脱衣服,给打了石膏的那条胳膊套上专业防水套,再让她给自己不方便抹沐浴露的那条胳膊抹上沐浴露。 其他事情他都尽力自己来做。 叶唯微知道他有他的自尊心,所以没有勉强要跟进浴室来照顾他。只是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浴室门口,以防他需要她。 门开的时候,她正双手架在膝盖上打盹,见尹煊已经洗好出来,才迷瞪着眼睛站起来。 氤氲的热气中,他没有穿上衣,直接就准备打赤膊睡觉,精壮的肌肉还淌着细密的水珠。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擦干,便听见他轻声问道:“和司阳一起,你开心吗?” “嗯?”叶唯微低着头,装作没听懂。 “我没有别的意思,”尹煊说,“他快开学了,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多和他交流一下……” “……” “毕竟……我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陪着你。” —————— 追-更:po18me.com (woo18.vip) 傻成他那样,也挺好的(H+剧情) 波魁特的雨水只持续了一天一夜,次日又是个大晴天。 尹煊说的那句话,成功地让叶唯微做了一晚上混乱的梦。 又混乱又羞耻。 她梦见,自己赤身裸体地被人困在怀里,湿润的穴里含着一根粗硕的男根,发烫的脸颊贴在一个壮硕的胸膛上,被人捣弄得一颠一颠的,连话也说不完整。 性器交合的地方随着她的呻吟声被撞击得啪啪作响,她竭力抬头去看,才发现那人是尹煊,他的手没有受伤,两条手臂非常强势地将她整个箍得死紧,她只能被迫趴在他身上翘着屁股迎接他的肏弄。 突然他的双手从她的腰窝往下移,捧着她的臀瓣抱着她坐了起来。一下子被顶到了花心,她口中发出的浪叫声几乎控制不住。尹煊抬起头来用嘴堵住她,两条舌头放肆翻搅着,下面的小洞被撑得又酸又痒,她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他的臂弯里,眼眶泛红地哼哼唧唧。 “嘘……宝宝,小声一点,”他从她嘴里退出来,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嘴角,“你想让人听到吗?” “嗯?”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被谁……被谁听到啊?” 他突然将她翻了个身,用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架住她的双腿,她的私处一下子敞得好开,春水泛滥成灾,红艳艳的蚌肉看起来淫靡得不成样子。挺翘的奶尖显然已经被爱抚过了,看起来也是又红又肿。 他不知疲惫似的,从她身后扶着肉棒重新喂她的小穴吃了进去,这下他没有急着大操大干,而是缓慢又磨人地在她的肉洞里轻轻地厮磨顶弄。这还不够,他一只手探到她身下,用手指拨开早已一片狼藉的肥厚阴唇,屈起指尖对着那颗肿胖的阴蒂揉捻弹弄。 “呜呜……老公……不要这样……”她呜呜咽咽地求饶。太羞耻了,她双腿大张被他抱着,甬道内含着的那根肉棒将她插得泪眼朦胧。 “这就受不了吗?”尹煊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那让司阳也进来一起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什么?”她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他的手指却始终抵在她的淫核上,让她无法逃脱。 “他在外面,要他进来吗?”尹煊突然抱着她站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朝门边走去。 她疯狂地摇着头,整个人也剧烈挣扎起来。 突然,一阵失重地感觉传来,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天还没亮,尹煊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很规矩的睡姿。 屋外雨已经停了,有纺织娘藏在草坪上拖长了声音在叫,繁密得惹人羞愧。 她悄悄地贴近尹煊,在他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心里吐出一句“对不起”。 他说的“交流”到底是什么意思,放在结婚之前,她绝对会打破砂锅问个清楚,但是睡前那个气氛让她一下子没勇气问出口。 时机一错过,便再也没办法开口问了。 后半夜她没了睡意,但怕吵醒尹煊,所以也没太敢翻身,就这么直愣愣地仰面躺着,硬生生捱到了天亮。 早上起来照镜子,果然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就很憔悴。尹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脸色,问道:“没睡好吗?” 他吃的止痛药里面有安眠的成份,所以沾床便睡了过去,郁结的心事在睡梦中缓解了不少,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能正常思考。 “有一点,”她回过身来,抬头看他,“你今天不休息一下吗?” “不休息了,”他摇摇头,“脱臼而已,我又没瘫痪。” 尹煊是把工作和赚钱当爱好的人,生命当中很少会有“休息”这个概念。昨天的强风和雨水导致了咖啡樱桃的落果增多,但这种微型气候其实可以让留在树上的咖啡樱桃得到更加甜美、丰富且明亮的风味。 这几天是瑰夏采摘的关键期,豆子必须在这短短几天之内采摘完成,才能减少损耗。 所以他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休息。 叶唯微没有再劝他,只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她还没给他穿上衣服,脸就这么贴着他赤裸的胸膛蹭。尹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回抱住她,下巴磕在她头顶,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才收拾好下楼。 下楼时,贺司阳刚刚从外面跑步回来,清晨的露珠沾湿了他的头发,整个人显得又挺拔又精神。 她站在台阶上,他仰头看着她,她突然想起晚上做的那个梦,心里尴尬得很。没留神,一脚踩空,贺司阳还没来得及冲过来,她便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台阶上的立柱支撑住身体,一张脸由于窘迫涨得通红。 身后的尹煊伸出一只手将她提溜起来,她低着头站稳,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谁都不敢看。 明明昨天还理直气壮得很,结果一大早就遭遇这种社死现场,她觉得很丢脸,定了定神,才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楼梯,甚至在经过贺司阳身边时还特地昂了一下头。 原本脸色有些僵的贺司阳被她给逗笑,旁若无人地像朵向日葵似的转着脑袋追着她看,直到她的身影拐进了厨房,才慢吞吞地收起笑容,对着尹煊说了一句:“早。” 尹煊冷着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早”。 * 尹煊并不是那种只管投资不参与生产的无良资本家,他习惯亲力亲为,监督咖啡豆从采摘到处理的每一个过程。自从他手腕脱臼之后,这个重担便落到了贺司阳身上。 互相不对盘的两兄弟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却一路从餐桌上较劲到了处理场。贺司阳念着尹煊是个伤患,所以顶多和他打打嘴炮,不过也讨不着好就是了。因为尹煊那个人吧,平时虽然像个锯嘴葫芦一样闷不作声,但一开口就损得很。 叶唯微有时候看着他们都觉得幼稚,当然,贺司阳尤其幼稚。 贺司阳和庄园的雇工有时走得还挺近,下工后他有时候会和工人们一起成群结队地晃荡回庄园,他西班牙语说得流利,人也没有以庄园主自居,所以很容易和他们打成一片。 最近他迷上了“抽条子”,这是他高中时,班上男生在课间聚在一起玩的游戏,就是伸出两根手指头,像甩柳条似的抽在另一个人胳膊上,把那块皮肉抽得刷刷地响,越响越痛,越痛越爽。很无聊,但谜之上瘾。 他把这个游戏介绍给了巴拿马人民,于是每天下工之后,他两条胳膊都被抽得通红。然后他就会吊着那两条通红的胳膊故意去叶唯微面前晃。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很担心地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玩游戏玩的。 叶唯微当时脸色就挂不住了,就差把“你是小学生吗”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男人的快乐,你不懂。”他没讨着好处,只能这样替自己挽尊。 尹煊有一次也去围观了他们这种无聊的游戏,不过他一走近,人家就散了,只剩下贺司阳一个人晃着两条胳膊嘲笑他:“你老板架子太大了,人家都不愿意和你玩。” 尹煊没和他计较,只是问道:“好玩吗?” “还行啊,”手臂被人抽得有点痛,贺司阳龇了龇牙,突然说道,“上次你受伤那天,叶唯微也玩了,她那手腕不也被抽出印子来了吗?” 尹煊看着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点羡慕。 傻成他那样,也挺好的。 追-更:npo18.com (woo18.vip) 你们能消停点吗?(2500+) 贺司阳拿不准尹煊到底信了没有。 即使不信也没太大关系。 多此一举做出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他只是不想给叶唯微添麻烦而已。 那天他做得太过分,一点也没考虑后果,只想在她那里讨个公道。如愿以偿地逼得她说了喜欢之后,才终于消散了一点执念,心平气和地正视起现在的状况来。 不管他和尹煊的关系怎么样,在别人看来,叶唯微毕竟是他嫂子,庄园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旦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被有心人传到尹家那里,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从小顽劣惯了,再添一笔也不算什么。 可叶唯微不同,她会被口水与指责给喷死。 他当然不愿意就此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位置上,但他更不愿意让她遭受那些恶毒的非议。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可以……慢慢等。 * 尹煊和他一道回去,路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快开学了吧?” “是啊,”贺司阳反问他,“等不及想让我走人了?” “你知道就好。”尹煊可以在叶唯微面前装大度,在贺司阳面前却完全没有必要。受伤那天,他对叶唯微说的那番话,完全是无奈之举,如果要问他的真实想法,他当然恨不得贺司阳立刻就打包滚回国去。 兄弟俩在相看两厌上向来默契十足,贺司阳存心膈应尹煊,他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急,哥哥手还没好,我做弟弟的当然不放心就这样扔下你走了,不然这边工作没做好,爸爸怪罪下来,又说我欺负他宝贝儿子。” 尹煊突然一下子没话说了。在尹书杰那里,他得到的关爱的确要比贺司阳更多。因为爸爸心里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想要尽力弥补他。可是他那时候已经年满十二岁,早就过了和父母建立亲密关系的时期,那种过于丰沛的爱,只会让他觉得很有压力。 但这正是年幼的贺司阳需要,却没有得到的东西。 “司阳,”尹煊说,“爸爸其实很爱你。” 天色已经擦黑,道路两旁的树墙上也开始上灯。昏黄的灯光照在贺司阳的脸上,明明不亮,但还是照得他眼睛有点发胀。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想奶奶,想那座每个角落都被他撒过欢的宅子,想庭院里被他亲手种下说要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小树苗。 但他唯独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相处时的场景,或许那种时刻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在他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留下痕迹。 贺司阳抬手揉了揉眉头,不怎么在意地说道:“爸爸当然也是有点爱我的,只不过不是从他身上掉下的肉,他自己没承受一点痛苦,那这种爱,也就跟对小猫小狗差不多吧。” 他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对于某些事情却看得通透。虽然偶尔会耿耿于怀,也会像刚刚那样阴阳怪气,但还是以发泄情绪为主,不会过于执着。 “小猫小狗……”尹煊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可不是吗?” 对于尹书杰来讲,他最爱的始终是他自己。他和尹煊的妈妈陆女士是高中同学,两人互为初恋。年少的爱恋固然美好,但高考之后,尹书杰便去了国外留学,跨国恋爱没有持续几年便以失败告终。后来尹书杰又陆续换了几个女朋友,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收了心,和贺家成了好事。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如果不是当初和初恋女友不小心弄出了尹煊这么个意外,多半也是破镜重圆不了的。陆女士对他的德性心知肚明,但那年外公身故,她一心只想给自己的小孩博个光明的前途,于是便憋着一口气带着尹煊回了尹家“认祖归宗”。 尹书杰对他们母子两个深感亏欠,于是金山银山地给,说到底也只是感动了他自己而已。 听到尹煊那句话,贺司阳有些惊讶,兄弟两个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父亲这个话题上达成了共识。 不习惯。 甚至有些浑身不自在。 山道尽头,叶唯微正跟着一群技术人员一起回到庄园——看样子应该又去明目张胆地“偷师”了——她远远地看见尹煊和贺司阳的身影后,便停在原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尹煊加快了脚步。 贺司阳落后他几步,突然说道:“尹煊,我先声明我的立场。” 语气听起来是一如既往地不友善,尹煊皱了皱眉头:“什么?” “叶唯微,”贺司阳说,“我不会放弃她的。” 尹煊看起来并不惊讶,只是脚步顿了顿:“不装了?” 被戳破,贺司阳也不尴尬:“本来也不是装给你看的。” “可是,不放弃,你又能做什么呢?”尹煊问得很直接,“你要当她一辈子的情人?” 和人正牌老公谈论这种事,贺司阳却没有什么羞愧之感,在他看来,尹煊本来就是耍了手段才将叶唯微娶到手的,更何况,这段婚姻关系还没被法律承认。如果公平竞争,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不,”贺司阳摇摇头,“我不认为你们能走到最后。你自己也觉得你们的感情是不牢固的,不是吗?” 由于话没有说完,他们走得很慢。 叶唯微还站在门口等着,她戴着一顶大牌的草帽,脚尖在地上不停地敲——不用看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不耐烦了。 尹煊头一次面对贺司阳的挑衅有些语塞,他见叶唯微等得急,便不想再理会贺司阳,迈大了步子想把他甩在后面,走到一半又捏着一只拳头往回走。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 贺司阳昂着下巴,一脸无所谓地迎上去,为了照顾尹煊受伤的那只手,他甚至举起了双头做出了投降的姿势。从远处看,像是尹煊单方面在宣战,然而他摆出那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不相信她,你们的关系总有一天会破裂。我会等着你们离婚的那一天。” 听到这句话,尹煊反而笑了:“不好意思,不会有那么一天。” “那可说不准,”远处叶唯微终于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劲,将帽子一扔直接飞奔了过来,贺司阳瞟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尹煊脸上,语气冷静得出奇,“养熟的鸟还有飞走的时候呢,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你以为,她和我离婚之后,就会选择你吗?”尹煊刚问出这句话,叶唯微就跑到了两人跟前,贺司阳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复,她便率先将尹煊一把拉开。 叶唯微皱着眉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们能消停点吗?” 贺司阳和尹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 面上却还是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叶唯微看着他们头疼。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她深吸一口气,牵着尹煊就往回走。 树墙里的灯从身后照过来,将叁个人的影子迭在一起。走出几步她才发现,有一道影子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握紧了尹煊的手,安抚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冲着贺司阳道:“天都黑了,你要站在这里喂蚊子吗?” 贺司阳咬着牙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干脆让蚊子咬死他算了。反正她只知道关心尹煊,跑过来也只会第一时间看向尹煊。 “贺司阳。”叶唯微突然很严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干嘛?”他语气很不耐烦。 “你叫什么?”她比她还大声。 他只好将语气放缓,轻声问道:“干什么?” 叶唯微冲尹煊眨眨眼,他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不情愿地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冲着贺司阳说道:“你身后有只猫。”!!! “我操!” 首-发:po18g.com (woo15.com) 厚此薄彼 骗子! 叶唯微和尹煊那两个骗子! 说什么有猫,分明就是在耍着他玩! 怕猫这种弱点,作为一个猛男来讲,可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他愿意在叶唯微面前示弱,当然是存了不轨的心思,想要营造反差感,这样才能让她心里更偏向他一点。但尹煊居然也能拿这事来嘲笑他,这让他感觉非常非常的丢脸! 更别说这件事情本来是他自作自受,换他站在尹煊的角度,估计也会觉得这是天道好轮回吧。 那夫妻俩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默契让贺司阳一晚上都处于怨气冲天的状态,看哪哪不顺眼。 他心里觉得叶唯微过分,同时又有些委屈,只期待着她能察觉到他的不满,过来稍微哄一哄他,结果人家跟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臭脸,偶尔对上他的眼神,还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劲。 他心气郁结,一连几天,都沉浸在烦躁的情绪中,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尹煊拆石膏那天,叶唯微也跟着去了医院。他的手腕本就不严重,只是脱臼,再加上固定得好,拆完石膏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贺司阳没去,他和庄园里几个平时接触比较多的拉美小伙一起去镇上的酒馆喝酒。散场时,路过一家还开着门的花店,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喝得醉醺醺的同伴看着他问道:“Young,要买花吗?” 贺司阳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才不要给叶唯微买花,她最近全副身心都挂在尹煊身上,厚此薄彼得很。 花什么的,她也不稀罕。 * 尹煊拆完石膏之后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在浴缸里泡了个澡,他向来爱干净,打了石膏的手腕两个星期不能碰水,乍一碰到水简直要把那只手臂搓秃噜皮。 与此同时,叶唯微正趴在阳台上发呆。柔软的白白月光,洒在院子里,给庭院的大树都雕出了一圈模模糊糊的影子。她耳朵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情突然就开始沉重起来。 这段时间她和尹煊的相处仍旧是融洽的,不过那种融洽非常地流于表面。他们都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事情,但就是不肯先说。 如今他的手已经好了,她内心的打算却依旧如此前一样,没有变化,只是更加难以开口。 那个荒唐的春梦做过了,也算是在梦里满足了一回。尹煊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深究了,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行为是需要某个人“允许”的。尹煊或许这一刻默许了她可以红杏出墙,但下一刻他或许就会责怪她不守妇道,让他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况且这对贺司阳也不公平。所以她并没有如尹煊所说的那样,和贺司阳有超过朋友关系的交流。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最后的欢乐时光,便是她最朴素的愿望了。 山道上远远地传来了车辆驶入的声音,她抻直了上身探头一看,是司机将贺司阳载回了庄园,他好像喝了酒,下车的时候脚步有点不稳。 他客客气气地朝人很夸张地鞠了一躬,才转身走回主屋。但他没急着进门,而是在门口徘徊了几圈,又朝着叶唯微屋外的阳台这里走来。走近了,她才看见他手上拿了个东西。月光将他的身影照亮,他手上拿的东西,看形状,是一束花。 她还没来得及奇怪,他便抬起了头。 有些心慌,她突然蹲身躲了起来。透过阳台栏杆的缝隙,她看到他仰头的动作似乎停顿了很久,就连天上的那轮月亮,也随着他的动作停顿着,久久都没有移动。 屋内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门开的时候叶唯微才如梦初醒一般站起身来。尹煊光着上身走过来,漂亮的胸膛上还残存着几滴没有擦干的水,黑黑的发梢也是湿的,白白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越发的清俊。 “在看什么?”他走出来,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她略微挣扎的动作被他察觉,于是他的胳膊更加用力。她一下子撞上他的胸膛,整个人被锁住一般,动弹不得。 “没什么……” 她刚抬头,他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细细密密地亲吻不停地落在她的嘴角,他怕她脖子仰得酸疼,所以一只手很体贴地捧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放心地将脑袋的重量搭在他的掌心上。 他吻得很规矩,甚至连舌头都没有伸,只是贴着她的嘴唇表达亲昵。亲不够一样,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她很多很多下,直到她皱着眉头动了动脖子,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回房间之前,她转头朝阳台外看了一眼,贺司阳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原本站的那块地方,只有一束花静静地躺在那里。月光将那束花的影子描绘出来,诺大的草坪上,那道影子显得有些孤独。 尹煊拉着叶唯微进房间之后,又将她抱在腿上亲了很多下。唇瓣一路从脸颊游弋到耳后,耳后的那块皮肤被他的吐息熨贴得发热,身体快要被点燃。她回应得很积极,甚至主动将手探到他身下去抚摸他早就硬起来的性器,然而思绪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然用力地抱了一下她,灼热的吐息最后停在了她的颈窝,没有再继续往下,只是埋头在她的锁骨处轻轻地啃咬着。 她回过神来,摸了摸他才修不久的头发,问道:“不继续了吗?” 尹煊伸手将她搂紧,脸贴着她的颈窝,半晌才闷闷地说道:“下次吧……你好像,有些累了。” 叶唯微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顺毛似的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颈,小声说道:“我不累的。” 尹煊轻轻笑了笑,终于松开了她,抬起头来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想一次性就从你这里把好处都拿走了……” “尹煊……” “明天我把工作处理一下,我们就去洛杉矶好不好?你不是想去环球影城吗?我们去玩个够。” 她没有说话。 “你要是想家的话,我就送你回去,”他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之后……你可以,不跟着我过来……” 他又在先发制人了,但这次她却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一口答应。只是,拒绝的话语也是如鲠在喉,她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形下和他提离婚。 “睡吧……”她说,“我考虑一下。” 尹煊没有再说别的。 两人沉默地躺在一张床上,由于手受伤,他太久没有搂着她睡,所以今天晚上他整个人贴得有些紧,手环在她的腰上,顽固地圈住她。以往他没搭几下,她就会吵着说他的胳膊太重,压得她没法呼吸,无情将他甩开,这次她却坚持了很久,像是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将他纵容个够。 她睡不着,就着这个姿势玩了一会儿手机,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匀称,才试着动了动身子,将他的手挪开,翻身下床。 再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微凉的潮气,头发上还沾了点露珠。 她悄悄地爬上床,原本打算等身上暖和一点再朝尹煊挨过去,头刚沾上枕头,一个暖烘烘的怀抱便贴紧了她的身子。尹煊似醒非醒地将脸埋进她的脖颈,轻轻地蹭了蹭。 男人的体温将她熨贴得有些发软,她闭上眼睛,无声地窝进了他怀里。 见不得光,怎样都是折磨 Woo18.app 次日清晨,贺司阳的生物钟自动将他叫醒。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十指深深地陷进发丝里,脑袋里的神经扯得他难受。 难受的原因当然不止这些。 他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究竟在难受些什么,他只知道从尹煊出现在阳台的那一刻起,他半边脑袋都是麻的。明明这种场景对他来讲并不陌生,但每一次见到,他的心都像被人用小刀割过一样,钝钝地疼。 他不想起床去跑步,于是很任性地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叁竿,楼下静悄悄的,负责打扫的阿姨也不在。他独自走到餐厅去喝水,走到桌边却突然笑了。 他看到,餐桌的正中央,立着一个花瓶,花瓶里面插着的花,是他昨天晚上扔下的那一束。 傍晚回来,那瓶花仍旧立在那里,斜照的夕阳将它柔柔地笼着,舒展着的花瓣上飘扬着快乐的火焰。花束的影子被拉长到变形,一直延伸到桌的边缘。 那里趴着一个人。 她在睡觉,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漂亮的侧脸只露出来一个鼻尖,正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他的心情又奇异般地平静下来。 叶唯微昨天晚上大半夜没睡觉,跑出去捡了一趟花。拿回来之后却不知道放在哪里,干脆找了个花瓶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她没什么做贼心虚的想法,就是单纯觉得自己好折腾。 折腾这些干嘛呢?第二天还搞得自己精神不济,傍晚时分就开始犯困。 趴在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一直坐着个人。那人一只手撑着脑袋,正垂眸看着她,眼珠子像玻璃弹珠一样,将漫天的红霞都装在了里面。 见她醒来,他姿势未变,只是眨了眨眼,问道:“花是你拿进来的吗?”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坦率承认:“那你这不是送给我的吗?随便扔了有点浪费。” “谁说我是送给你的……”贺司阳的嘴一扁,像是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略略偏了偏头,不再看她。 “不是吗?”她情不自禁地笑了,“那我还把它捡回来了,好丢脸啊,要不我把它扔了吧。” 贺司阳没说话,偏头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侧脸看起来气鼓鼓的。 好可爱。 她作势要站起身来,手却被人一把按住,接着她被他拉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中岛台走去。中岛台是离桌子最近的遮掩物,两人往下一蹲,躲在那里,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其实也只是接吻而已。 只是他吻得太用力,她的嘴好像除了发出吞咽口水的咕咚声之外,也只剩下激烈的喘息声了。 他跪在她身前,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她放在身侧的双手被他牢牢地按住,只要她一动,他就会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她:“不准动!” 唇瓣被他亲得尽是口水,湿乎乎地不舒服。她伸出舌头想把嘴唇舔干净,他又不知死活地凑过来继续亲她:“不准舔!” 神情恶狠狠的小鬼,将两道好看的眉毛皱起,他不太满足于普通的亲吻,身子越贴她越紧,像只大狗似的趴在她身上,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委屈。 “你明明知道我不高兴,你也明明知道该怎么让我高兴,”他轻声呢喃着,“但是……但是你就是装作看不到……你还喜欢耍我,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很满足是吗?” 他是一只困兽,被圈养在她的斗兽场里,不管怎么横冲直撞,都逃不出去她的手掌心。 见不得光,怎样都是折磨。 “不,我一点都不想这样。” 她的双手在他的掌心颤抖,积压了太久的情绪顺理成章地让她逆反起来。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偷偷摸摸? 她只不过是在亲她想亲的人,睡她想睡的人而已啊。她一点都不想这样,只能躲在角落里做快乐事。 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简直糟糕透了。 叶唯微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少了她这个黏合剂,饭桌上的氛围安静得可怕。贺司阳不知道她怎么了,也无从劝起,只好跟着开了一瓶酒陪她一起喝。 尹煊有心阻止她继续喝下去,但手刚碰到她的杯子,就被她凌厉的眼风扫得硬生生停住,但他没有死心,温声劝道:“别喝了,明早起来又要头疼了。” “明早……”她突然不明含义地笑了笑,醉意涌上脸颊,她吃力地抬眼看了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的语焉不详让尹煊突然紧张起来,他想拉住她的手,她却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抬起头来亲了他一口。 桌子对面的贺司阳突然轻哼了一声,将杯子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 好事被人打断,她和尹煊同时皱起眉头。不同的是,叶唯微很快便松开了眉头,她眯了眯眼睛,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个瞬间站了起来,然后,当着尹煊的面,她俯身越过桌子,捧住贺司阳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 “你……急什么?”她舌头有些发僵,说话也断断续续,醉得有些很了,“这不是……轮到你了吗?” 贺司阳到底还是清醒一点,被她当着她老公的面给亲了,第一时间不是去回味这个吻,而是倏地看向尹煊。 后者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怜,可是,贺司阳心里却觉得痛快。这种混乱又痛苦的滋味,他尝过很多遍。 虽然当着他的面时,叶唯微会尽量避免和尹煊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夜深人静时,有很多次,他都能听到从他们房间里传出的破碎的呻吟声和床柱摇晃的吱呀声,这些事情,尹煊可从来没有因为要顾及他的感受而收敛过。 心绪在自虐和自厌当中拉扯,他在不声不响当中将那种糟糕的情绪消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坏情绪根本就没有办法排解,只能闷在胸腔里,日复一日,不得解脱。 如今叶唯微只是给了他一个嘴唇贴嘴唇的吻而已,尹煊这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他该尝尝他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 贺司阳挑衅地看了尹煊一眼,果断地捧住叶唯微还没退回去的脸,强硬地在她嘴唇上盖下了章。 他的手指按在叶唯微的脸侧,很有技巧地顶住了她的上颚,她无法闭嘴,只能微张着嘴唇迎接他侵略性极强的吻。舌头软软的纠缠在一起,在那一瞬间,她有些无法呼吸,但神经却是兴奋的。 那种兴奋,是终于迈出了该迈出的那一步,得偿所愿的兴奋感。 “想要我吗?”贺司阳问。 她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然而身后的尹煊却没法眼睁睁地目睹他们这样荒唐下去——他直接伸手圈住她的腰,强行将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给分开。 叶唯微晕头转向地被他搂在怀里,奋力抬头却只看看到他的下颌角。 “你疯了吗?”尹煊没有看她,只是怒视着贺司阳,低声呵斥道,“窗户都是开着的,要是别人看见了,你要她以后怎么办?” 即使贺司阳再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尹煊的顾虑是对的。这一刻,他太冲动了,叶唯微醉得很了,可他没有。他应该要考虑得更多一点的,明明都已经为她忍了这么久,不能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 贺司阳警醒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庭院里没人,只有阴暗的树影笼罩在窗户上。夜里不会有员工往这里过来,刚刚那一幕应该没有被发现。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再回头时尹煊已经将叶唯微拦腰抱起,打算往楼上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生怕尹煊一个不小心将叶唯微摔了。 而叶唯微这个罪魁祸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闯了祸,她从尹煊的肩头探出一截脑袋来,一个劲地对着后面的贺司阳笑。她勾在尹煊脖子上的手,有时候会摸到落后她一级台阶的贺司阳的头发。 逗狗一样。 贺司阳一边瞪她一边抓住她作乱的手,不让她乱动。 肩头的动静太大,尹煊耐着性子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后,才皱着眉头停下来,冷着脸说道:“放开。” 叶唯微条件反射般想要松手,贺司阳却将她的手一把攥紧,较劲似的对上尹煊的眼睛:“不放,她想要我。” “那你问问她,她是不是真的要你!”尹煊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被贺司阳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内心当中的狂暴几乎要克制不住了。 “别吵啦!你们吵得我头疼!”叶唯微轻声抱怨了一句,埋头在尹煊怀里蹭了蹭,然后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一起来,这样行了吧?” “一起来”这种话,叶唯微在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意淫是一回事,付诸行动又是一回事,道德的枷锁没有人能轻易跨越。 她没有说她都想要,是真的决定都不要了。她才二十七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青春不能被消耗在这种无用的感情纠葛上。 可是,多金帅气的老公、年轻帅气的情人、那一大片优质的瑰夏,这些煮熟的鸭子她都不打算要了,那么—— 临走之前放纵一下又有什么错呢? 免广告app下载:Woo18.app 三人行(一)微H 世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叶唯微说出的那句话像是一声惊雷,将在场的两个男人都炸得浑身僵硬,不知该做何反应。 愤怒吗? 当然是愤怒的,这样的话,无论对谁的真心都是一种践踏。 委屈吗? 自然也是委屈的。她心里装着两个人的事情,其实他们都知道,已经受了这么久的折磨,却总还寄希望于她能够干干脆脆地做出选择,只将目光看向一个人。 这件事情有那么难吗? 或许真的很难吧,至少对于尹煊来说,他占尽了天时地利,却还是觉得束手无策。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就会不自觉地对她产生怀疑。即使她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觉得,她和他在一起,不如和贺司阳一起时开心。 那就干脆让她开心一下好了。 “你们,”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滞涩,“你们来吧。” 他低头亲了亲叶唯微的额头,将她递交到贺司阳手上。贺司阳虽然脑子是个懵的,但动作却比头脑要快,甫一接住她,就跟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紧紧抱着,再也不愿意撒手。 尹煊不想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一起翻云覆雨的场景,正打算转身离开,衣角却被人揪住了。他低头一看,是叶唯微,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她一张小脸被酒灌得通红,眼睛也像蒙了一层水雾,醉态尽显,但抓住他衣角的手却很用力。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唯微?” 她却只是看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放。 亲密相处了这么久,她一个眼神,尹煊都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牵到嘴边吻了一下。 “我不走,”他说,“我陪着你。” 贺司阳沉默着将叶唯微抱进了她和尹煊的房间。 叁人喝酒之前已经洗过了澡,不需要再另外洗漱。叶唯微沾上被子时已经清醒了一点,她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些忐忑,也有点害怕。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过分到这个地步,居然妄想将那两兄弟一起吃下。 可是她渐渐热起来的身体却在明晃晃地昭示着她的兴奋。 就当她放荡吧,等到她七老八十的时候,也可以向身边又老又优雅的单身老太太们吹嘘她年轻时和两个大帅哥一起玩过3p。那时候谁会嘲笑她道德败坏呢? “姐姐,”贺司阳蹲在床边,偏头对上她的眼睛,“你现在……清醒吗?” 叶唯微眨眨眼,就像醉鬼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一样回答道:“清醒啊。” 屋里没有开灯,勉强可以视物。贺司阳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晦暗的尹煊,又回过头来,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可是,我好像不太清醒,总觉得你们两个在和我玩仙人跳。等到我把衣服脱光之后,就会出来一大群人对着我拍照,威胁我,让我付出代价。” 破坏别人家庭的代价。 “你怕吗?”叶唯微笑了。 他摇摇头,回答得很快:“不怕。” 然后急着证明自己一样,嘴唇重重地在她的唇上碾了一下。 如果说这段时间以来,他学到了什么,那大概就是无用的自尊心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如果,在她结婚之前,他能多问一句有关她男朋友的事情,那局面一定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但他没有问,因为他觉得屈辱。 如今已经无所谓了,对他来说,局面不会更糟糕了。 贺司阳站起身来,将T恤脱下,被子一掀就直接滚了进去,将叶唯微裹进了怀里。 一开始,他只是在吻她,吻着吻着就有些遭不住了,被子里的温度急剧升高,两具身体热得像两只煮熟的虾子一般,呼吸凌乱不堪。 叶唯微上气不接下气,只好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因此可以看到尹煊像一个卫兵一样自虐式地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的身影。她伸出一截手臂朝他招了招手,他才受到召唤一般走过来。 尹煊的手刚触上她的,她的脖子便被贺司阳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你轻点……”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答应,将她肩头的衣服扯下,又去啃她细嫩的肩膀。 “唔……”软软的舌头刷过她的皮肤,她不自觉呻吟出声。 胸口突然一凉,原来是贺司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的内衣解开了。他有些急迫地将她的内衣推高,隔着衣服直接叼住了她的奶头。 太刺激了。 她早已断线的理智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在贺司阳怀里软成了一滩水,她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丈夫的手。 “老公……”她偏头去看他,双目被情欲侵染,在黑暗中闪着勾人的光芒。 尹煊已经顾不得她那张嘴刚刚和贺司阳接过吻,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他吻得比贺司阳要粗鲁很多,因为他的怒气无从发泄,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她的舌根被他吮吸得发麻,闭不上嘴,就只能任他肆虐。口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又被他很色情地舔了个干净。 贺司阳突然将她的衣服拉高,湿漉漉的舌头舔上了她的乳房边缘,像婴儿一样慢慢地沿着乳肉往上吮,敏感的奶头被他含住的那瞬间,她受不了似的扭了一下腰。 好舒服,奶头被他舔得又痒又麻。被两具精壮灼热的躯体夹在中间的滋味放大了这种快感,她几乎瞬间就湿了,难耐地闭紧了双腿,浑身抖动个不停。 她的反应太大了,尹煊绷着脑神经伸手握住了她另一边受到冷落的奶子,指尖夹着她的乳头,连着乳晕一起揉捏玩弄。 “啊……”她意乱情迷地张开嘴,奋力仰起头来寻到尹煊的唇瓣,嘴里一定要含个什么东西似的一口吸住了他的舌头。 她一边奶头被贺司阳吸嘬得又红又肿,一边乳肉被尹煊揉得变形发胀。两人一言不发,比赛似的,使尽浑身解数来取悦她。 房间里好安静,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呻吟声,尾音颤颤地如同催情的乐曲,让人头昏脑涨,不得解脱。 ———— 追-更:po18ac.com (woo18.vip) 三人行(二)H 故意没开灯的叁个人,缩在一张大床上,企图寻求黑暗的保护。 然而月光过分明亮了,叶唯微光裸的胳膊搭在床沿上,指尖仿佛能穿透月光一般,白得令人心颤。 贺司阳抬头和尹煊对视了一眼,很少见地从对方眼里找到了某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尹煊托住叶唯微的上身,贺司阳从她身上爬起,一路从她的肚脐往下亲。 两人在她身上划分出了属于自己的领地,互不干扰。 但对于叶唯微来说,却在遭受着不同程度的煎熬。 她的脑袋被尹煊托着,吻得又急促又深入,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内壁几乎都被他的舌头造访过。他呼吸清冽,却在她嘴里染上了酒味。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挺着身子扭动。 腰部却被贺司阳一把按住,下半身被钉在床上,只有两条腿不顾一切地弯曲着踩上他的肩膀,又被他轻轻地捏住。脚背印上来一个滚烫的吻,她整条腿都开始麻了起来。 敏感地带被两个男人沉默地侵袭着,她的神经变得有些错乱,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谁的手在褪下她的裤子,谁又在带着怒气啃噬她的嘴唇。她沉沦在情欲里,将背脊绷得弯出一道弧线。 这样的动作无异于将乳房送到了尹煊的手掌心。他没什么情绪地放过了她的嘴唇,将吻游弋到她耳后,伸出湿润的舌头在她耳后那片细嫩的肌肤上舔弄着,手上的力气却一点没放松,她胸前两颗奶头被他用双手分别捏住,带着薄茧的手指克制地撩拨着她敏感的奶尖。听到她带着颤音的呻吟之后,又加重了揉弄的力道,将两颗奶尖拧住摩挲。 他一向就喜欢这样,先将她的身体玩弄得发软发颤,看到她失神高潮后才会生扑上来在她身上肆意发泄。 冷着情绪想要掌控她的样子,却让她更加兴奋。淫水沾湿了大腿根部,好痒,痒意钻入了心口,无法缓解,她试图夹紧双腿磨蹭,却只能将贺司阳光裸的上身夹在腿间。 她上半身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半遮半掩,内裤早已不知所踪。 贺司阳在床上比尹煊要坦率一点,也更加听话,他没什么掌控欲,只是循着本能,让她快乐。 她的双腿被他架上肩头,两片臀瓣也被他托举着捧在掌心,似乎在寻找适合舔弄的角度。他伸出舌头,只是在她大腿内侧轻轻舔了一下,她便受不了了,一声呜咽从喉咙溢出,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的下体湿得一塌糊涂,顺着股缝往下淌,贺司阳捏了捏她的屁股,他的手心都被沾湿了。他没有让她等太久,匆匆在她的大腿内侧舔了几下之后,便直接吻上了她的穴口,张开嘴巴将她体内的淫液舔吃进嘴里,舌尖顺着肥嫩的肉缝上下舔弄,高挺的鼻尖深深地戳在阴蒂上,随着他舔吃的动作胡乱磨蹭着。 她被他舔得直哆嗦,缠绵的快感让她激烈地喘息起来,呻吟声太羞人,她自己听着都有些耳热,她皱着眉头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骚。 齿间却塞进来另一根手指,她的牙关被轻轻撬开。她睁开眼睛,正对上尹煊沉沉的目光。 “尹煊……”她含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低下头来亲了一口她的耳朵,小声耳语道:“咬着我就好了,宝宝,别咬你自己。” 她的食指被他扯出来放到嘴边亲吻,他的指头却伸到了她嘴里,翻搅玩弄着她的舌头。 “唔唔……嗯……” 她突然用力咬紧了尹煊的手指,原来是身下的贺司阳将舌头刺进了她的穴口,灵活又柔软的舌头在她的穴道内壁来回扫荡着,敏感的媚肉欲求不满一般将他的舌头包裹住,绵延不绝地快感从那里蔓延开来,她几乎支撑不住,眼角也渗出泪来。 骚媚的呻吟将人的心智都扰乱,尹煊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然后弯下腰将她被玩弄得红肿的奶头裹进嘴里。他吃得很用力,几乎将她的乳肉也含进了嘴里,舌面上粗粝的蓓蕾摩擦着奶头,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走。 “啊……尹煊……”她抱住他的脑袋,手在他的脖子上胡乱地摸着,“轻点……老公……” 她不喜欢被吸得太重,她喜欢被舔。他明明知道,但他就是要惩罚她,似乎只有听到她的哀求,才能将怒气稍微缓解一点。所以他罕见地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变本加厉地张开了牙齿对着那一点轻轻的咬。 这还没完,更过分的是,贺司阳听到她只顾着叫尹煊的名字,心里觉得受到了冷落,于是他一口含住了她的淫核,那颗小肉芽被他吸嘬得肿胀充血,舌尖疯狂地弹弄着,触电般的快感从那一点往全身迸发开来,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却被上下两个男人紧紧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甜美的侵犯还远远没有结束,贺司阳在嘬弄她淫核的同时,将一根手指刺进了她的穴道,深入甬道的手指灵活地寻找着她的敏感点,在那渗着春水的穴内缓慢地抽插,配合着嘴上吸舔的动作,她的身体绷到了极限。全身的敏感点都在着火,她被玩弄得几乎要休克。 突然,她的身体克制不住地筋挛起来,一股淫水从穴内蓬勃喷出,贺司阳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张嘴迎了上去,湿烫的舌头像条鱼一样又钻进了她的穴内,舔不够似的,捧着她的臀瓣“啧啧”地吸。 这种体验太过美妙,她的高潮维持了很久,上下两颗脑袋一直在她的敏感部位舔着,直到她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 叶唯微被他们伺候得爽了个够,便有精神让他们也爽一下了。她对着贺司阳张开了双腿,勾住他的腰。虽然那两条腿已经筋挛得没了多少力气,但还是能勉强踩在他的性器上作乱。 尹煊已经默认了让贺司阳先来,于是冷眼旁观着那两人,不发一言。 叶唯微脚下那根肉棒已经硬得像一根铁棍一样了,贺司阳却还是忍着没有脱裤子。他向四周环顾了一圈,问道:“有套吗?” “没有。”回答他的是尹煊。 贺司阳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们都是……” “我结扎了,她不会怀孕。” 尹煊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贺司阳讨论这样的问题。他将叶唯微的脑袋捧到自己腿上,抚摸着她头上那块有瑕疵的微扁的头骨,再也没有言语。 贺司阳只好沉默着从床上爬下去,穿上拖鞋,回自己的房间拿套套。 房里没有人再说话,叶唯微静静地在尹煊的腿上躺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老公,你不要生气了……”她以后也没机会再惹他生气了。 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一次关心他的情绪,他深吸了几口气,委屈到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把放在她头上的手都挪开了。 “老公……”她扭了扭身子,伸手圈住他窄窄的腰,埋头在他的腿间,仍是一副醉态。 没有用,他仍旧不理她。 只有他腿间挺立的肉枪在悄悄地向她致意。 她依赖性十足地将脸贴在那里蹭了蹭,突然伸手扒下了他的裤头。粗壮的肉棒弹到她的脸上,酒精作用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不少,那一下竟然没有躲开。 不过她也没准备躲开,她痴痴地笑着,张嘴在他的冠顶上舔了一口。 她其实很少替他口交,嫌嘴巴张得累。因为次数太少了,所以这件事就像奖励一样,每次发生时,都让尹煊有些失控。 他被她舔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刚刚才挪开的手本能地又按上了她的后脑勺。 三人行(三)H两张嘴都被填满 贺司阳从房间回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还是结扎的事情。 如果说他有从他父母的婚姻当中吸取到什么教训,那便是明白了婚姻这种东西对有些女性来讲是一种枷锁。他的妈妈,自从离婚之后,的确整个人生都得到了解放,所以他并没有活得像有些离异家庭那样苦大仇深。 当然,讨厌尹书杰这件事另说。 在妈妈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对于婚姻和孕育后代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以前也想过,如果他以后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他一定舍不得让她遭受生育之苦。她愿不愿意结婚,生不生孩子,都应该是她说了算。 但他没想到尹煊能为叶唯微做到这一步,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尹煊是一个有点传统的男人,愚忠又愚孝,要他联姻便联姻,一点都没有反抗精神。 原来,他反抗在这里呢……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尹煊一样,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产生了一点改观。他也要更努力一点了,不然留下的只会是痛失良机的悔恨。 还没推开房间,他便听到了叶唯微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断断续续的“唔唔”声,伴随着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喘息与闷哼,曲调是香艳的,甚至香艳得让人有些窒息。 她躺在尹煊的腿上,正在替他口交。昏暗的房间内,她光着身子,两条腿难耐地纠缠在一起。看不清神情,只知道她的嘴张得有些费力。 她果然是个骗子,说什么只替他口交过,骗得他眼泪汪汪,结果转头也替尹煊做了同样的事。 叶唯微没听见贺司阳进来的动静,只觉得尹煊的喘息好像变重了一点。他一直在随她小口小口地把玩着他的性器。她伸出舌头来从他的龟头一直往下舔到囊袋,那两颗囊袋软软的,她撅起嘴巴轮流亲了个遍,又沿着柱身上浮出的血管一路舔上去。 马眼溢出了一点前精,她张嘴将龟头费力含进嘴里时,他扣在她头上的手掌突然用了一点力气,那根粗壮的肉棒一下子将她的嗓子眼堵了个严实,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嘴巴本能地想要吞咽,喉咙深处却被他的龟头撑大挤压着,口水吞不进去,只能顺着棒身往下流。 她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将嘴张大到极限,容纳着那颗龟头在她嘴里进进出出,还剩一截包裹不进去的,她便伸出手来抚摸套弄。 但他的动作比起以往来说还是粗暴了不少,她的嘴巴被插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被他扣着脑袋尽力打开喉咙。她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邀请,尹煊停不下来,只能抚摸着她的脑袋让她放轻松。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了无声贴近的贺司阳,她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尹煊对她这个时候的走神很不满意,大掌一伸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 视觉受阻,她嘴里那根东西的存在感变得更加明显,但他比开始稍微温柔了一点,扶着性器慢慢从她嘴里往后退,倒是她自己,没吃够似的,又伸出舌头来在他的龟头边缘勾了几下。 黑暗中她的身子被人翻了过来,在床上摆出一个跪趴的姿势。她双手撑着上身趴在尹煊的腿上,嘴里那根肉棒在翻转的过程中掉了出来,她在尹煊的掌心眨了眨眼,又仰起头来冲着他张开了嘴。 她在安慰他,尹煊知道。她也找不到别的好方法了,只能顺从地对他露出这幅模样,企图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她的屁股被另一双有力的手抬高,一派混蒙中,她的思绪又被拉到了下半身,她的股缝夹进来一根灼热的肉棒,粗硬的棒身顺着她的股缝往下摩擦着,穴口好痒,她以为是室内光线太暗,贺司阳找不到入口,所以她很配合地将屁股撅得好高,腰肢下塌,尽力让他进入得更顺畅一点。 但贺司阳却没急着进来,而是扶着他那根性器在她的穴缝中上下摩擦,坚硬的龟头将柔软的阴唇挤开,淫液浇淋出来,将他整根肉棒都浸湿,她的淫核被他的龟头戳弄着,每次碾过那颗肉芽时,她都会克制不住地发出一阵颤栗。 穴口越磨越痒,但他却只是来来回回地折磨她,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她忍不住张开嘴呻吟起来,才发出一点声音,嘴里又被塞进来一根肉棒,她的呻吟被堵在嘴里的同时,贺司阳终于将他的那根也喂进了她下面的小嘴。 小穴瞬间被胀满,穴口的嫩肉拉扯着,被撑出一个大大的洞来。穴里的嫩肉饥渴难耐地蠕动着迎接他,她的身体反应真的好诚实,虽然从贺司阳回来起,她就不曾与他有过言语或者眼神的交流,但她却不自觉地在晃动着屁股迎合他。她的腰被他用双手按住,防止她挣扎一般,用力捏着她的腰肢奋力抽插起来。 她被他的肉棒插得双腿都开始颤抖,但她没办法叫出声来,因为嘴里的那根肉棒也开始沿着她的舌头滑动起来。 她嗯嗯啊啊地舔吃着,上下的小嘴都被填满,但她却来不及感到羞耻,只觉得一颗心被塞得好满,怦怦乱跳的同时,身体也越来越热,缺氧一样,有种极致的兴奋。这是她梦中所渴求的场景,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却昏昏沉沉,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没有人说话,因为这是不能用言语来惊扰的淫乱场面,只有叁个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又痛苦又痛快。 她被肏得不停地哆嗦,身体蜷缩。腰肢蓦地被贺司阳捞了一下,随即一个热吻落在了她的背脊上。他趴在她身上在吻她,虽然身下撞击的力度还是那样蛮横,挤得她穴道酸胀,浑身发麻,但他落在她背上的吻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然而没等她感动多久,他便伸出一只手探到她身下逗弄起她那颗被冷落的淫核来,去揉捏,去弹弄。穴道被撑开到极致,一层又一层的快感袭来。太满了,便成了一种折磨,她噙着眼泪摇晃着脑袋将尹煊的肉棒吐出来,口齿不清地求饶道:“不要了……太多了……” 可是太晚了,由她撩起来的火,已经由不得她中途喊停了。 三人行(四)H最后的狂欢 夜里降温了,室内的温度却由于激烈的交欢,潮热得让人浸出细汗。 叶唯微求饶的声音也像刷了一层蜜一样,甜骚得让人心颤。她不是真心想停,至少在贺司阳看来,她柔软的内壁已经化成了一张小嘴,淫水直流地含吮着他的性器。好贪吃,他每次操进去时都在急不可耐地发出淫靡的水声,咕叽咕叽地吸嘬得他停不下来,只想不顾一切地捣得她那个小洞完全合不拢。 嘴上说着太满了,眼神和身体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尹煊捧住她的面庞,她的脸又红又烫,眼神迷离着,微微涣散。 “真的要停下吗?”他问。 她犹豫了,已经断线的思绪根本就记不起来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她只是侧过脸在尹煊的掌心蹭了蹭,撒娇道:“我嘴巴……好酸,不想含了。” 就着昏黑的光线,尹煊看到她的嘴唇红肿肿的,唇瓣上都是亮晶晶的口水。这次他的确在她嘴里弄得有些狠了,她以前都是把他绑起来才会口他,这次是玩火自焚,才会被插得腮帮子都酸痛。 “嗯,不想含就不含了。”他摸了摸她的嘴唇,她才终于放下心来,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她的身子还在一颠一颠地颤,因为贺司阳的动作并没有停。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下半身,得到解放的嘴也开始嗯嗯啊啊地浪叫起来。 坚硬的肉棒在她的穴内横冲直壮,重重激荡的快感冲刷着她的神智。她终于回过头来看了贺司阳一眼,他呼吸一窒,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直起上身,紧贴住他的胸膛。 白花花的乳肉随着贺司阳顶胯的动作飞快地晃动起来,尹煊顺势将头埋下,抓住那两团奶子轮流吸舔。她的双手搭上他的脑袋,像是要把奶头喂到他嘴里一样,将胸挺得背部都弯出一道弧线。 她只顾着和尹煊交流,肩膀被身后的贺司阳一口咬住,她皱着眉头转过脸来,他却闹脾气一般将脸贴在了她的脖子上,也不说话,就是短硬的发茬扎得她好痒。她没办法,只好分出一只手来往后抱住他的脑袋。 贺司阳抱着她的腰抽送得更加用力,又急又快,她的膝盖支撑不住,双腿打着摆子不停地颤。她实在抱不住贺司阳了,只能双手勾住尹煊的脖子,将重量压在他身上。 “慢……慢一点……啊啊……” “你让谁慢一点啊?姐姐。”贺司阳在她耳边开口,速度却丝毫没有缓和下来。 “嗯……”叶唯微被他插得心慌意乱,痴痴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司阳……慢一点。” 埋首在她胸前的尹煊却不乐意了,他伸手抓住她不停抖动的奶子,用手指夹住早已红肿不堪的奶尖,边揪弄边低声说道:“不要在我耳边叫他的名字,我不喜欢听。” “呜呜……你们不要这样!”她被这两兄弟夹在中间,一边被吸奶一边被肏穴,整个人思绪被拉扯得快要疯了,“快点……快点!” 一下要慢,一下要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销魂蚀骨的快感将她整个人淹没。肉穴中淌出的淫水被那根鸡巴抽送得四下飞溅,臀肉被撞出一波一波的肉浪,皮肉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快。 贺司阳在她的耳侧发出的喘息声很带感,呼出的热气让她那块皮肤都快被烫红。胸前的奶子也被尹煊轮流爱抚着,她在极端的刺激下不自觉地收缩甬道吮吸柱身,哆嗦着浇出一股透明的水液。 穴道的筋挛与收缩让贺司阳再也忍不住,低喘着射了出来。 一轮结束时,叶唯微挂在尹煊的脖子上,已经累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现在好快乐,仿佛每一寸细胞都得到了浇灌,晕晕乎乎地落不到实处。 恍惚中她被那两人调换了位置,她靠在贺司阳怀里,被尹煊分开了双腿。 她的肉穴已经被完全肏开,阴唇外翻着,洞口水光闪闪。尹煊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手指在她的阴蒂上揉弄了几下,才问道:“还受得了吗?” 他那根肉棒还直挺挺地往上翘着,刚刚在她嘴里横冲直撞的滋味好舒爽,欲望暴涨的同时,却得不到发泄,于是只能生生忍到现在。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咬着牙对上他的眼神,在他沉沉的目光中,伸出双手掰开肉穴,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他不再多言,直接握住性器抵上她的穴口,龟头故意在肉缝中滑动,还狠狠地顶弄了几下她充血的淫核,才一举将她贯穿。 力道有点大,她被顶弄得整个身子都在往后缩,光裸的后背贴紧了贺司阳的胸膛。他的双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腰侧,她仰头看了他一眼,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我暂时不碰你了,姐姐,你别怕。” 她点点头,想亲亲他,但想起来她的嘴刚刚口过尹煊的肉棒,想着贺司阳肯定会介意,便只好作罢。 她和贺司阳对视的时间过于久了,久到让尹煊嫉妒。 其实,无论她看向谁,被忽略的那个人心里都不会痛快。 尹煊将她的双腿拉高架上肩膀,一边揉捏着她肿胖的小核,一边对准她湿透的小穴猛力肏干。酥酥麻麻的快感像电流一般流向全身,她的穴道不断地紧缩着将那根肉棒吃了个彻底,穴口完全合不拢,只能痉挛抽搐着泄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爽得快要晕眩。 她失神地张开嘴,舌头又被尹煊一把叼住吮吸,他甚至在模仿着自己插穴的动作,跟随着节奏在她嘴里进进出出,直到将她吻得快要断气了,才抚摸着她的头发放过她。 卧室内肉体交欢的声音真的好羞耻,一晚上,她都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四只大掌游走在她身上,她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淫乱过。她双腿大敞着,被人摆弄成各种姿势,两根肉棒轮流喂进她上下两张嘴,好像身体里一定要同时塞进两个男人的性器才公平。 这是最后的狂欢了,公平不公平的,过了今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一碗水端不平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两个喇叭【尹煊番外】 一晚上的欢愉就像罂粟,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叶唯微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她虽然不太理智,但她却清楚地知道,醉酒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自私地想将她喜欢的两个人占为己有,但他们却并不愿意与对方真正分享她。短暂地妥协只是为了取悦她,天亮之后,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 她是被尹煊抱去洗澡的,最后结束的时候,贺司阳亲了亲她的脸,在黑暗中无声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被尹煊放进浴缸,靠在他身上。 他就这样亲昵地环住她,挤了一点洗发水在掌心,双手覆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替她清洗着被汗湿的头发。她有些瞌睡,整个人歪倒在他怀里,不住地往下滑。他只能伸出一只手来将她固定住,另一只手加快动作。 她像陷入了一团厚厚的积云当中,快要被这样的温柔给溺毙了。 眼睛好胀,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她背对着他睁开眼,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纵容?” 他搁在她腰际的手收紧了一些,打开花洒帮她清洗掉泡沫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小时候,没有被人纵容过。” 他说,他五岁的时候,忙于工作的妈妈好不容易回了趟外公家,母性发作要带他去游乐园玩。他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那天他很高兴。高兴得甚至有些忘形。 走到公交车站,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妈妈送给他的阿童木挂件。他和妈妈说想回去拿,妈妈没同意,说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他已经忘记了他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固执,但他的确很坚持,公交车来的时候,他不肯上车。 妈妈看了他一眼,突然将他的手松开,对他说道:“那今天就别去了,我走了。” 妈妈将他扔在了公交车站,自己一个人上了车。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慢慢开远,以为妈妈在和他开玩笑。但他一直在那里等到邻居下班,肚子饿到咕咕叫,妈妈也没有再回来。邻居阿姨留他吃了一顿晚饭,回到外公家时,外公却拿着根竹条等在门口。 外公问他野到哪里去了,明明妈妈一早就让他回了家,为什么在外面晃到这个时候他才回来。 他紧闭着嘴不说话。 外公抓住他的手,直接给了他一棍子。他的手背一下便肿得老高老高,但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向谁闹过脾气,因为他的要求,不会有人在乎。 “人可能都会有这种心理,”他说,“如果小时候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当有了在乎的人之后,就会想要把这种情感投注在对方身上。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愿意无底线地纵容你,就当是……我给自己的一种补偿。如果,给你造成了压力,那实在是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错。” “完蛋了……”叶唯微吸了吸鼻子,“你把洗发水弄到我眼睛里面了!” 不然为什么她眼睛会这么疼,疼到眼泪都止不住。 尹煊紧紧地将她抱住,一连串的吻落在她眼角,将她的眼泪吻干净。她睁眼时,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沉静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板着脸,冷冰冰的样子,动作却温柔得过分。 他原本也是一个值得拥有很多爱的人啊,可她却给不了他一整颗心。 折腾了一晚上,房间又脏又乱。尹煊抱着她换了一间客房,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 叶唯微累了,沾床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但尹煊却没她那样心大,明明在浴室哭得都快要断气了,转头又能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伸出手臂垫在她的脖子底下,稍微屈肘便将她搂了个满怀。 她醒来之后应该会闹着说脖子疼,但是,无所谓了,就让他任性这么一次吧,以后他也没机会了。 明天她就会忘记自己曾经为他哭过这件事,然后狠心地将他扔在这里。 “叶唯微。”他凑到她耳边叫了她一声。 她在他怀里拱了拱,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 如果说,有哪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曾给少年时期的尹煊留下过印象,那一定是叶唯微。 他在见到她之前,她的名字就在他耳朵旁边生了茧。 他的同桌,秦钏,一个成天乐呵呵的傻大个,在高二第二学期谈恋爱了,女朋友据说是在一次唱K的时候认识的,就读于另外一所重点高中。 托尹家的福,尹煊就读的这所高中,被称为S市四校之一,升学压力巨大,他在秦钏谈恋爱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种学习环境之下,还会有人每天耽于情情爱爱这种事。 秦钏的朋友很多,尹煊并不是他的唯一倾诉对象。只是他的嘴巴一刻都停不下来,逮着人就喜欢聊七聊八。尹煊作为他的同桌,深受其害。 他不仅被迫知道了秦钏家里有几口人、房间被布置成了什么风格、平时喜欢打什么样的游戏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他还被迫见证了秦钏和叶唯微恋爱的全过程。 ——叶唯微从小学六年级起就开始谈恋爱了,她说我是她的第五任男朋友。 ——我才谈过一个,叶唯微就谈了五个了,她一年换一个男朋友,难怪看到我都不害羞。 ——叶唯微说她的手机被老师没收了,这几天都不能发短信给我,你说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啊?因为我话多,她嫌烦? “不知道,”尹煊有时候会回他一句,“你话的确很多。” 周末,秦钏出去约会,拍了什么照片,他也会偷偷拿给尹煊看。 “漂亮吧?”秦钏目光灼灼,像青春期所有自大又浮夸的男生一样,喜欢把自己的漂亮女友炫耀给所有人看,企图得到一句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夸赞,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尹煊瞟了一眼:“还行吧。” 叶唯微从高中起就是走的拽姐风,化妆也喜欢把自己往凶神恶煞的方向化,看起来就像那种会欺负身边软妹的富家恶女。虽然从秦钏嘴里描述出来的她的性格,并不是那么的恶劣,甚至还傻傻的挺可爱,但尹煊一直认为这只是秦钏对她抱有的男友滤镜而已。 秦钏在他这里找不到共同话题,便跑去闹谢蓁蓁,两人一直叽叽喳喳到打上课铃。 有时候尹煊心情好,会多问两句:“叶唯微能受得了你这么吵吗?” “她话也很多。” 哦,原来是两个喇叭,那挺配的。 追-更:po18dy.com (ωoо1⒏ υip) 初吻【尹煊番外】 学校限制使用手机,秦钏会偷偷利用课间时间发恋爱短信,本来他成绩就垫底,最近更是让所有老师都头疼。 快进入高叁的时候,班上推出了“互助小组”计划,没有升学压力的尹煊很不幸地成为了秦钏的帮扶者。秦钏比他反应还大,哭丧着脸说如果这样的话,他周末就没时间出去约会了。 尹煊原本只是打算利用放学时间给他补补课,但一听他这话,他又想着,如果秦钏周末没有时间约会的话,少了聊天的素材,他的耳根应该会清净不少,所以他便默认了周末补课的事。 况且,他实在……不想在尹家多待。爷爷比起已经去世的外公来讲,要宽容太多,但他从小就没被人太疼爱过,所以过于丰沛的关心反而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司阳已经改了姓,爷爷在震怒之余,在尹煊身上找到了重新来过的机会。于是,每到周末,他的时间都会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去学习那些他并不喜欢的有钱人家小孩学的东西。 他们希望把他培养成一位完全符合他们期待的继承人。 或许是因为他表现得足够好,也足够听话,所以当他提出周末要给班上同学补课时,爷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待他不要把学业落下,便点头同意了。 补课的地点一般是安静一点的饮品甜品店,因为秦钏特别喜欢吃甜食和碳水,还有油炸食品。尹煊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照这么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得肚满肠肥。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生活习惯,他也不好说什么。 前两个周末秦钏的确表现得很好,少了谈恋爱的时间,他在学校话也变少了,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也挺适应。不适应的反而是尹煊,耳边听不到叶唯微的名字感觉上学都少了点乐趣。 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绪,可以被忽略。 尹煊自觉目的达到,于是讲题讲得更加卖力。 秦钏乖了两个星期,到第叁个星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叶唯微叫了过来。 因为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叶唯微了,少年时期的感情本来就脆弱,如果再缺少联络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闹掰。 “今天就到这里吧。”秦钏双手合十,对着尹煊一脸抱歉。 尹煊没有意见,收拾好东西,先从甜品店离开了。 连绵的梅雨天终于结束,暖和的春风刮过,倦怠地吹动着他的衣角。鲜少拥有的空闲时光让他无所事事起来,他背着书包坐在广场的一角,看着不远处的小朋友在放风筝。 软软熏风中有一道身影踏入他的眼帘,很奇怪,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即将要去甜品店和秦钏约会的叶唯微。 她的衣品其实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她不怎么爱穿裙子,风格会在拽姐风和男idol风当中无缝切换,总之不会作那种软绵绵的少女打扮。她当然是漂亮的,那种漂亮总带着一股不好惹的英气。她今天妆没有化太浓,看起来比照片上要柔和不少,走起路来挺拔得像一株木棉,至少在一群矮冬瓜似的小朋友当中,高得很明显。 有个胖乎乎的小孩提着风筝线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叶唯微的脚。她没和他计较,往旁边挪了挪,蹲下来系鞋带。但那小胖子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踩到了人,注意力一心放在自己手上的卷轴上——他聚精会神地往后退着,直到一脚踩上了叶唯微的手背。 叶唯微蹭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揪住小胖子的卫衣帽子,脸上是忍无可忍地表情:“喂!小朋友!你踩我两下了!道歉!” 小胖子估计平时横惯了,居然没被她唬住,而是扭了扭他肥嘟嘟的身子,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阿姨——” 周围小朋友不明所以,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尹煊虽然平时和班上女生接触不多,但他也知道,高中女生被人叫“阿姨”是一件极具侮辱性的事情。有时候班里女生聊天,聊到被亲戚家小孩叫阿姨时,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果然,叶唯微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她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把指甲刀,拉住那小胖子的风筝线,咔嚓一下就给人剪断了。风筝瞬间挣脱了束缚,飞出去好远。 一系列动作做完,她才像出了一口恶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迈步走开,徒留那小胖子在原地哭得很大声。 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样子,明明一点也不可爱,但那种生动的活力,却被温煦的日光蒸发,伴随着不断煽动的暖风,不知不觉渗入了尹煊的毛孔。 他有些恍惚,再回过神来时,叶唯微已经走远。 再次见到叶唯微,是在秦钏家里。 秦钏向来是个粗心大意的人,那天他忘了自己早已约了叶唯微来家里打游戏,先把尹煊邀到了家里。做题做到一半,他准备去冰箱拿几罐饮料喝,冰箱内却空空如也。 那时候外卖业还没兴起,想买东西只能自己出门跑一趟。秦钏和书房内的尹煊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去了楼下小卖部。 他刚走没多久,大门便响起了输入密码锁的声音,尹煊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秦钏,便坐在书房没有理会。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却是秦钏。他有些奇怪地接起,只听见秦钏在那边连声道歉:“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今天还约了我女朋友打游戏了,你看你能不能……那个……” 他话说得含糊,但尹煊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可以先走。” “那个……”秦钏又说道,“我怕她在外面等得急,就给了她密码让她先进来了。你出门的时候……能不能避着她一点?” 尹煊就算脾气再好,也被秦钏无理的要求弄得有些火大,中途把他赶走就算了,还让他偷偷摸摸地走。互助小组这事在他这里今天算是到头了,但他同时还是很不解:“为什么我要避着她?” 秦钏在电话那头低声下气地求他:“就这一次!你帮我一次!我好不容易说动她来我家,我不能让她看见你,她最喜欢看帅哥了,万一她看到你之后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她如果能看上我,”尹煊居然真的设想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嘴上却说道,“那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很牢靠吧!” “哎呀,我们这个年纪,感情能牢靠到哪里去!也谈了这么久了,关系是该再近一步了,刚好家里没人……你懂我意思吧?”秦钏说,“总之我再买点东西就回来了,你找机会溜出去啊!” 临近夏天,空气也渐渐变得厚重而闷热,日光白得刺眼,将屋外高大的梧桐嫩叶和枝梢都照得明晃晃的。知了像发春的猫一样一刻不停地趴在枝头鸣叫,尹煊坐在书房,难得心绪有些不宁。 “你懂我意思吧?” 尹煊当然能听懂秦钏的意思。他甚至能从他那句话里提取出一个更为关键的信息——秦钏和叶唯微还没有尝过禁果。 书房外很安静,叶唯微不知道在做什么。 尹煊将门拉开一条缝,放轻脚步走到客厅,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下午日头很猛,屋内日光敞亮,她大概是觉得光线刺眼,直接扯过沙发上放着的外套蒙在了头上,只留下了口鼻露在外面呼吸。 很不凑巧的是,那件外套,并不是秦钏的,而是尹煊进门时脱在沙发上的。 尹煊走到她旁边蹲下时,脑海里其实什么都没想。他是一个很少会有情绪波动的人,小小年纪就被教养得特别老成,一颗心不为花动,也不为鸟动。 躺在沙发上的叶唯微突然动了动身子,搁在沙发边缘的右臂无处安放一般对着虚空抓了一把,刚好抓住了正准备拿外套的尹煊的手。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指节瞬间绷紧,理智也随着闷热的空气而蒸发。 他心神恍惚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张的嘴。 爱情不是必需品【尹煊番外】 一切发生得太快,尹煊忘了叶唯微是自己同桌的女朋友,还没来得及陷入道德困境,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他像是进入了真空当中,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原来女孩子的嘴唇是这么软的吗”这种符合男高中生身份的疑问。 叶唯微牵住他的那只手紧了紧,他仓皇退开,很不体面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空气中都是躁意,胸腔内心脏在狂跳,他有些失措地抬起头来看她,却发现她还维持着刚才的睡姿,连动都没有动。 将他的手握紧只是条件反射,而他却妄想着如果她真的醒过来看到了他的脸,会不会如秦钏所说的那样……移情别恋。 这种不堪的想法令他羞愧。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松开她的手,却听见她嘟囔着说道:“别闹啦,让我再睡一会儿,昨天熬太晚了,好累的。”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刚亲她的人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尹煊沉默着没有再乱动,已经复苏的内疚牵动着他的心绪,他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火上浇油的人是叶唯微。 她一张嘴哄人时甜得很,没有听到回应,便嘟了嘟嘴巴,笑着说道:“生气了吗?生气的话,那再让你亲一口好了。” 直到这一刻,尹煊才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而已。而青春期的男生,原本就和“理智”这个词毫不相干,他们会轻而易举地抛却还未成型的道德观,被女孩子随意流露出来的天真所引诱。 就像他现在一样。 他亲了她第二口。 直到从秦钏家里出来,他的手指还在无法自控地颤抖着。其实也只是嘴对嘴的触碰而已,但他全身的血液却躁动着,迟迟无法平复。 他该受到谴责的行为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或许是对自己的男朋友太过放心,叶唯微直到最后都没有掀开遮住双眼的衣服。是他自己,等到她呼吸平稳之后,才轻轻把外套卷好,溜出了秦钏家的门。 迟来的罪恶感侵袭着他的头脑,他一晚上没有睡着,坐在窗台边将发烫的额头抵在窗玻璃上,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体温稍微降下去一点。 次日是个暴雨天,司机送他去学校的路上,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秦钏。 刚好在校门口碰上了,二人打着伞跟着人群一起往教学楼走。尹煊一晚上没睡,精神不佳,秦钏也很没精打采。 “昨天……”尹煊踌躇着开口,“叶唯微……” 他刚念出叶唯微的名字,秦钏就接话道:“啊,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有没有那啥?” 他原本没想问这个,但秦钏这么一提,他又挺想知道的。 “没有,”秦钏叹了一口气,“她说十八岁之前不能做,行吧,谁知道她能不能跟我谈到十八岁……”语气当中满是遗憾,没有得偿所愿,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不甘当中。 尹煊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站在叶唯微的角度替她辩解了一句:“女孩子有这种担忧,也很正常吧!” “正常啊!”秦钏丝毫没怀疑他的动机,对着雨幕解释道,“我又不是那种脑子里面只想着那种事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秦钏提起叶唯微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宣布分手了,别人问起时,他还作出一副特别舍不得的样子——“她嫌我黏人,嫌我烦,笑话!我不黏她我黏谁?她不愿意和我分享时间,可是,我的时间也都给她了呀!谈恋爱如果不花时间,那叫什么谈恋爱?” 理由一套一套的,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但尹煊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男生最懂男生脑子里面阴暗又恶心的想法。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性的渴望是没有办法自控的。不要说秦钏是和叶唯微在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就连尹煊自己……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她做出过难以启齿的意淫。每当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厌恶都会达到顶峰。 而叶唯微从拒绝秦钏的那一刻起,她在秦钏的心里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办法满足他欲望的漂亮摆设,她不会为了他妥协,那就只能分道扬镳。 可是,秦钏不会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他作出这副样子,只是为了占据舆论高点,营造痴情人设而已。虽然提分手的是叶唯微,冷暴力的人却是秦钏。 男生就是这样鸡贼。 进入高叁,身边每个同学都开始忙着挥洒汗水,不给青春留遗憾。尹煊则忙着申请国外的学校,繁重的学业将人心中那点若有若无地念想挤走,那种心脏快要爆炸的悸动,也随着时间一同流逝,渐渐消失不见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尹煊都没有再想起过叶唯微这个人,直到那次世界咖啡大赛。 他当然懂她的暗示,但那个时候的他心境早已不纯粹,他被安排好的人生不允许他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背景的咖啡师身上。 没有放纵的资本,也没那份闲心,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对他来讲更为重要的事业。 知道家里长辈给自己安排了相亲的那一天,他还在国外出差。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因为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关爱,或许以后他会爱上她,或许永远不会。 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人生那么长,爱情又不是必需品。 他回来得仓促,什么都没了解,便直奔相亲地点。 相亲地点由长辈安排在一所会员制餐厅,临江的私密包间,两个小辈自行出席。 出于礼貌,他先到了地方。等待的间隙,他有些放空。江心一艘邮轮经过,舔着船腹的波浪微微荡漾。船尾完全消失之际,被船身阻绝的夕阳才笼罩进来,整个房间都呈现出了一种暖橘色。 叶唯微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包厢的,带着一脸的不情愿。 他站起身来看向她,瞳孔却在不经意间放大—— 原来……原来是她啊…… 叶唯微对他应该也是满意的,因为她那点不情愿在见到他的那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他在几次叁番的可以称之为“缘分”的偶遇中迷失了自己的判断,是他自己忘了,获得感情最重要的是途径是真诚。 他在最恰当的时机因为贪婪而错过了她,此后不管他怎么弥补,都没办法获得她毫不保留的真心了。 他活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 哥哥弟弟都有过小叁行为,可好?哈哈哈哈。 从离婚开始 脖子好疼…… 早晨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扉照进来,叶唯微摸着脖子睁开眼睛,身体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疲惫过。 但她不想再睡了,她怕一闭上眼回想起来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些该被人唾骂的荒唐事。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有些茫然。 只茫然了一瞬,她就撑着身子下了床。 房间里悄然无声,她也没有打算找任何人,自己默默地刷牙洗脸护肤完毕,便准备走到外间收拾东西。 外间其实是有人的,她走出去才发现尹煊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正对上他的目光时,她的心突然一紧,神色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她有想过不告而别的。 明明告别对她来讲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分过那么多次手,甩过那么多个男人,早就练就了一颗关键时刻绝不黏黏糊糊、犹犹豫豫的心,但如果是面对着尹煊的话,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居然只有“不告而别”。 但她也知道她不能这样,迄今为止她的行为已经够不负责任了,不能临到头了还要再添一笔罪过。 叶唯微走到他跟前,才看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本护照——只有一本。 沉默随着窗外的小鸟啁啾声在二人当中蔓延开来,她坐到了尹煊的对面,一张桌子将两人分开,原本在身体上亲密无间的夫妻二人对视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发出空响,叶唯微侧耳听了一会儿,直到心跳的频率渐渐平稳,才开口问道:“护照是我的吗?” 叶唯微很不擅长收纳,喜欢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外面,伸手就能看得到的地方,换言之就是她走到哪里就乱到哪里。以前在家的时候反正有阿姨跟着整理,所以这种坏习惯也从来没有被人纠正过。尹煊和她完全相反,他见不得有东西乱摆乱放,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收纳进柜子和抽屉里,致力于将自己的生活环境打造成一个没有人情味的样板房。 他们两个住到一起之后,他便自觉承担了帮她收拾东西的任务,有那功夫叫她动一动,还不如他自己默默地收拾。她甩手得彻底,所以经常会找东西找不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这个习惯很不好。护照这样重要的东西,还是应该自己收着,不然走都走得不潇洒。 她现在就很不潇洒地看着尹煊将桌面上那本护照向她推了过来,他点点头,说:“航线我替你申请好了,今晚八点,你……收拾一下吧。” 她有些怔忪,拿起自己的护照习惯性地翻动了一下,悻悻地问道:“我是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能吧,”他低声说道,“在我看来,你的心思还是很好懂的。” “可是,你很不好懂,”叶唯微叹了一口气,“你从来不和我交心,你的一言一行,都要靠我来猜。我只知道你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但导致这些情绪的原因,你却很少和我摊开来说。有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太习惯自己承受一切所以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还是只是单纯地……不信任我。” 他现在的状态不算好,眼底明显的红血丝昭示着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头发长长了,还没来得及修剪,碎发耷拉下来,给他一直以来英俊又体面的形象增添了一丝颓丧感。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没有过多地辩解,只是淡淡地说道:“和我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应该挺累的吧?” “有点。”叶唯微坦率承认,自己对他的态度其实是有怨言的。发生了昨天晚上那种事,她早已断了自己再回头和他过太平日子的退路,于是顾及着他的情绪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便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地被她吐了出来。 她说:“尹煊,一开始我无所谓,久了就觉得……还是不行。我的确做了错事,在你看来或许真的不值得信任,但是从我的角度看来,你的行为真的很突兀。你突然就爱了,突然就计较了,突然就伤心吃醋了,这一切都让我……很摸不着头脑。明明说好了结婚只是一场交易,新婚之夜过后却开始要求我付出真心,而你却始终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她还说:“其实这些都不是我要和你分开的根本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我始终希望我是自由的,而婚姻这种东西,让我变成了你的附属品。虽然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我的一切行为却始终需要你的‘允许’。你昨天可以允许我和贺司阳做那种事,甚至在我的要求下你也不情愿地加入了进来,但是以后呢?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对你来讲不过是被迫为之,你随时可以反悔,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这样继续下去,我在你面前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毕竟,你为我‘牺牲’了好多……”她是理亏的,她的身体为他着迷,她的心灵却在抗议。以前她觉得自己好差劲,她怎么能让两个喜欢她的人那样伤心呢?她被罪过的思绪弄得心灰意懒,几乎迷失了自我。 但是现在她已经想清楚了。 “对不起,尹煊,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她的长篇大论以这句话结束,在这期间,尹煊一直安静地听着,她每说一句话,他的神色就灰败一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慢慢死去。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散,她有些不忍心,像只斗鸡一样的神情在他失落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她绞着双手低下头,没再说话。 “我知道,”尹煊终于开口,“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直接宣判“死刑”,比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的“无期”还是要稍微好一点,至少他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尹家那里,我会找一个体面的借口,你不必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他说,“只是,你父母那里,就需要你自己交待了。” 叶唯微后知后觉地心里开始泛酸,她在想尹煊这人可真讨厌,都要分开了还要说这种让人心生愧疚的话。 “不必,”她现在也不在乎名声这回事了,“你实话实话就好,就说我出轨了,至于要不要把贺司阳供出来,就随便你吧!” 反正贺司阳血厚,他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尹煊不置可否,他站起身来,慢慢朝房间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叶唯微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手搭在门上轻轻颤抖着。 “尹煊,”她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背对着她说道:“很久了……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我不需要喜欢上任何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也夹杂着很多杂质,你的外貌、性格、家世都是我考虑的因素,所以……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份纯粹的喜欢。” 叶唯微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悄悄地伸手抹了一下,才说道:“哦,我无所谓,我很大方的,不会像某些有钱又小气的男人一样去计较他们的女朋友究竟爱他们什么,外貌、性格、家世都是我的一部分,我生来就伴随着这些东西,以后也不会失去。” 为了彰显她的大方,她又说了一句:“我其实也喜欢你。” 只是不能再和他一起走下去了。 尹煊拉开房门,不算太暖的阳光铺泄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他踏出房间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说道:“对了,我不喜欢‘也’字。” 晨光随着门缝收拢,叶唯微有些失笑。 原来,坦诚的第一步,要从离婚开始。 我们还没完 (ωoо1⒏ υip) 贺司阳是在这天中午才得知叶唯微要走的消息的。 发生了昨天晚上那种事情,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叶唯微,大清早便上了山。中午回来时才看到叶唯微的一部分行李在装车。 他的脑子嗡嗡响着,对面前的情景有着无法理解的诧异。 怎么会……突然要走? 他佯装镇定地踏进了洋房里,脚步沉稳地上了楼,将闲杂人等稳稳地甩开之后,他才加快脚步跑到叶唯微的房门前。 房间里只有叶唯微一个人,她正在不紧不慢地给她的鞋子套上防尘袋,一双一双地码进地上躺着的行李箱里。墙边上立着几个已经整理好的大箱子,等着她将鞋子收好之后一并搬下去。 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她才偏头朝向这边。 “司阳。”她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没再管他,一心只想在行李箱里寻个不压着她小羊皮鞋子的好位置。 那些皮质娇贵,连鞋底都不能踩水泥地的鞋子她来这里之后也没什么机会穿,每天就是各种运动鞋轮换。回去之后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 “你要回去了吗?”贺司阳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 “对啊。”她点点头。 “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短短几句话,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还没尝到狂喜的滋味,就先怅然若失了起来——她不回来了,意思是她以后不仅仅和尹煊无关了,她和他也无关了。 她昨天晚上的反常是最明显的预兆,他挥了这么久的锄头,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她却只想求一个解脱。 他在她旁边蹲下,高大的身影缩在行李箱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她好不容易码好的鞋子被他无意识地翻乱,他的心也乱成一团。 他的手背冷不防被她打了一下。 “别手贱!”她横了他一眼。 “哦。”他垂下眼眸,像被主人训斥的宠物一样,乖乖地又把被自己翻乱的鞋子给摆了回去。 “我离婚不是为了你,”她低着头,手上动作没停,“你别想太多。” 她下意识地说谎了,诚然她选择结束这段婚姻是因为不想再继续消耗自己,但她也的确不想把贺司阳当作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藏起来,他是适合走在阳光下的人,但和她沾上关系之后,他就一直都藏在阴影里。 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叶唯微转过脸,认真地向他道歉,“是我太自私了,让你陪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对上她的眼睛,默不作声地望着她,半晌才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叶唯微,我不是那种别人随便勾勾手指就上套的小孩子了,我可以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坏事是我自己选择做的,没有让你一个人背锅的道理。以前对你说的那些怪你的话,都是气话,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或许他也应该向尹煊道歉,毕竟,事情走到这一步,虽然她说不是为了他,但他的确脱不了干系。 “别道歉来道歉去了。”叶唯微站起身来拍拍手,率先结束了这番奇怪的对话。她见贺司阳还蹲着,又问:“你不走,是想帮我收拾东西吗?” 他想,他的确是有进步的,他已经习惯了被她抛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迅速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判断——她和尹煊离婚对他来讲是天大的好事,至于以后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慢慢来。 先不要着急,不能逼她太紧。 “也不是不可以……”贺司阳嚅嗫着,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问道,“你把你微信和我交换一下。” 为了避嫌,他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也没交换个社交账号,虽然避嫌避了个寂寞,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从来只面对面交流,直奔主题,网络上从不闲聊。 “没必要了,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叶唯微拒绝得很干脆,“我从不和我的前男友们保持联系。” “诶!我很冤的好吗?你给过我男朋友的身份吗?凭什么就莫名其妙把我划进那个阵营了啊,好事没我的份,坏事处处想到我,你不觉得你很不公平吗?”贺司阳不满得几乎要张牙舞爪了。 那倒……也是。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贺司阳趁热打铁:“我保证!保证不打扰你!” “不行!尹煊我也是要删掉的!”她并不上当。 “那你现在删了吗?” 叶唯微一愣:“还没有,因为离婚的事情还没和家里说,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联系的时候。” 贺司阳这下抓到把柄了,他也不说话,就是把头一歪,挑着眉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默默控诉她的厚此薄彼。叶唯微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指着屋子里剩下的东西说道:“你收快一点!我看你表现!” 贺司阳立马顺杆儿动了起来,他手脚很快,直接掏出手机输了一串号码,按下了发送键:“你待会儿记得通过啊!” 叶唯微的微信能通过手机号搜索到,她收到了一个添加请求,头像是星球大战的机器人R2-D2,名字就直接是一个“Young”。 “你记得我的电话?”她没急着通过。 “当然,我能把你挂在外卖平台上的号码背出来。”有很多次,他都通过这个号码搜过她的微信,他知道她一个月至少换两次头像,每次都是精挑细选臭美到不行的自拍,但他从来都没有按下过那个添加键。 他和自己较了好长时间的劲,自己将自己气了个半死,她却从来都不知道。 而他现在明显是愉悦的,生动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笑意在眼底悠悠翻卷,嘴角笑成了一朵花。 叶唯微被他这个笑给蛊惑,好不容易冷下来的心又开始慢慢软化。她转过身不再看他,直接同意了他的添加请求。 下午将东西都收拾好,简单吃了个饭,就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贺司阳和秘书小李一起送她去机场,上车之前,贺司阳回头看了一眼,问叶唯微:“尹煊不来送你吗?”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吧。”叶唯微整个人往车后座一窝,将额头贴在车窗上,神色平静。 贺司阳没有再多问,跟着坐了进来。 尹煊虽然没有出现,但他已经将叶唯微回程的一切事宜打点妥当,私人飞机载着她和她的厨师回国,这边的送机人员和S市的接机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不需要她操任何心,就当是他对她最后的体贴。 到了机场,贺司阳将她送到安检口前,便停下了脚步。秘书小李很有眼色地拉着厨师离得远远的,对于雇主的事情,他一向不太八卦,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我就送到这里了,”贺司阳说,“路上小心。” “嗯,再见。你……”叶唯微停了停,“算了……” 转身的瞬间,背包带子却被人扯一下,她没有防备,被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她本打算挣开,手抬到半空中,又渐渐放下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照顾好他?”贺司阳低声问。 她没否认。 他抱得更紧,嘴唇贴住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叶唯微,我不管你和尹煊今后会怎么样,但,你和我,我们还没完。” * 贺司阳回到庄园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月光明晃,透着一股薄薄的凄凉。太安静了,这栋房子这段时间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只要叶唯微在的时候,她总会弄出点响动来,要么用全屋音响放音乐,要么喊着她带过来的厨师给她在厨房哐哐当当地卤夜宵,吃完又躲回房间做运动…… 她受不了太安静的环境,总喜欢把身边弄得吵吵嚷嚷的,现在热闹都被她带走了。 进了门,尹煊正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才略略抬起头,露出一张茫然的脸。 “你没一起回去吗?”尹煊问。 贺司阳走过去:“我过几天再走……” “嗯。” 贺司阳想起叶唯微没有说出口的嘱托,心里有些怄气,原本滚到嘴边的道歉又被他吞了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尹煊掀起眼皮看向他,“那我暂时离开一个星期,这里交给你应该可以吧?” “你去哪里?”贺司阳紧张起来,“你不会要回国吧?” 他就知道尹煊没那么容易放过叶唯微!他还是太放松警惕了,居然没趁机跟着她回去,现在—— “我去旅行。” 贺司阳的气焰才刚涨上来,就被尹煊这句话给压下去了。 “旅行?”贺司阳愣住,“你是个会旅行的人?” 怪事,工作狂要罢工了? 尹煊没有理会他诧异的眼神,交待了他基本的工作任务之后,便上了楼,进到了那间已经被叶唯微搬空的、空荡荡的卧室里。 他的确是准备去旅行,前段时间为了让叶唯微高兴,他在交接工作之余,瞒着她制定了为期一个星期的旅行计划,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就当是欠她的蜜月。 现在她用不上了,他就一个人去好了。 追-更:blshuben.com (ωoо1⒏ υip) 何必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春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空气里都弥漫着菌子的气味。森林寂寂,雨滴从枝桠间打下来,呼吸间水汽能将心肺都浸润。 叶唯微来普洱已经有两个月了,被她爸妈发配过来管理她家新建的咖啡庄园。 在这两个月内,她眼见着庄园观景台旁那颗苍淳的老树下疯长的菌子被人采了长,长了采,将云南雨季里各种口味的菌菇都尝了个遍,期间还食物中毒了一次,到如今,她闻到菌子的味道,就感觉自己要长霉了。 普洱是她的老家,但她自出生起就没在这边待过这么长的时间,小时候寒暑假来得多,可那都是有归期的,她在乡下野个十天半月又能回S市过上有保姆照顾的好日子,不像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事情还要从她回国那天说起。 世上的父母都把子女的婚嫁当成是人生一大重任,仿佛子女的人生剧本只是自己的续集,做子女的不管想法如何,替父母完成这一重任才是所谓的“孝顺”,最好再生几个孩子,将香火延续,才符合世人眼中的“圆满”。倘若子女的婚姻不幸,那也是必须经受的苦难——别人不都是这么过来吗?怎么轮到你就不行了? 叶唯微从小到大最自豪的事情便是她的父母是开明的,老叶和刘女士年轻时满世界的跑,思想已然西化,对于家庭与婚姻的观念并没有像一般父母那般迂腐,所以她盲目地相信自己和尹煊要拆伙这件事不会受到很大的阻力,或许他们会由于即将到来的经济损失而对她生气失望,但一码归一码,那些损失是可以赚回来的。 于是一下飞机,她就直奔她父母家准备摊牌。 事情拖得越久,他们两家的利益牵扯便越深,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也该果断一点。 但她对形势的判断太过乐观,一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刘女士就炸毛了,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叶唯微的鼻子道:“你这婚礼才办了多久?半年不到你就闹着要离婚?你有意见结婚前怎么不说?现在这当口说,你让我们都陪着你玩是吧?” 刘女士刚从牌桌上下来,今天手气不好,输了一大笔钱,脾气比起以往来说要暴躁不少。话音刚落,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所以克制着怒气询问道:“怎么回事?你跟妈说说,是不是尹煊对你不好?” 叶唯微很少被刘女士这样义正严辞地指责过,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委屈。她鼻子酸酸的,但又不太想示弱,只偏过头撅着嘴巴说道:“没有,尹煊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老叶出去钓鱼了,还没回家,刘女士给他打了个电话支会了一声,再回头看叶唯微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结婚前我问过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你说没有。现在你和妈说实话,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叶唯微心里一惊,不禁被刘女士敏锐的洞察力所折服。 女儿短暂的沉默令刘女士对自己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她踱着步子在叶唯微面前来回走动了几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想找情人你就找啊,谁也没阻止你,现在夫妻之间各玩各的不是很正常?何必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刘女士今天的牌友之一,就是个养了一堆——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讲——“小狼狗”的贵妇,和丈夫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婚姻完全就是一场交易,但二人互不干涉,所以她和丈夫的关系反而要比寻常夫妻要稳定。 自己女儿和尹煊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对方又是个不怎么爱表达的冷淡性格,光凭一张好脸和一副好身材,不讨女儿欢心很正常。因为对叶唯微来讲,帅气的男孩儿并不是稀缺资源,刘女士见过自己女儿好几个男朋友,的确是各有各的帅。 但那不能当饭吃啊,她不认为叶唯微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方到底是谁?”她追问道。 如果刘女士一直是开始那副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那叶唯微是不会将真相向她托出的。但她妈刚刚那番话,给了她可以交流的讯号,于是她心一横,直接说道:“尹煊的弟弟。” “尹煊的……弟弟!”刘女士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唯微说的人是谁。 “你……你……”她好不容易放下的手,又克制不住地指上了叶唯微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糊涂!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窝边草!尹煊知道吗?” “知道,”叶唯微说,“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 这句话说得太轻巧,刘女士登时眼睛一白,被她气得差点晕过去。 叶唯微赶紧起身扶住自己亲妈,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这桩婚事到了这步田地,已经无法挽回,刘女士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顺了好大一会儿气才缓过神来,但她仍旧不理睬叶唯微,只是闭上眼睛不说话,紧皱着的眉头蕴藏着一股浓浓的失望。 叶唯微很少让父母失望,因为小时候摔了脑袋差点死掉那件事,让她的父母对她几乎没有要求。如今面对着刘女士这副神态,她突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她现在的心情就正如她决定走入婚姻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她愧疚得几乎就要因为这份恩情而再次妥协了。 有些亏得亲自吃 但是她仔细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走。 她对着刘女士说:“妈,如果你听得进我说的话,那我想和你说,我出轨这件事并不是我想离婚的主要原因,我想离婚,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希望将我的人生织进另一个人的生命里,即使他很好。妈妈,你说我没必要和尹煊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可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上,那我便只能获得在他允许范围之内的自由,永远都受制于他。” 刘女士终于抬眼看她,有气无力地搭腔:“人活在这个世上,哪里有绝对的自由呢?” “可是,我可以选择我自己想走的路啊!妈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过的话吗。” “我和你说过的话多了去了……” 叶唯微惯会和她打亲情牌,所以捧着一张笑脸凑上去说道:“你以前担心我智力不正常,所以老是和我说那句尼采的名言来安慰我,那句话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你说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一般人都的那些路,我都不必去走,你还要我为了自己而活……妈妈,我现在,就是想为我自己而活。” 这番话,叶唯微投入了十二分的感情进去,就是想让刘女士能有几分动容,但没想到对方对她这番剖白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没好气地骂道:“我看你智力是真不正常!尹煊那弟弟是你能招的人吗?”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叶唯微白费了一番口舌,好累。 但下一秒,刘女士又说道:“事已至此,再怪你也没用了,你晚饭时间不要和你爸提这件事情,免得倒人胃口。晚上我会和他说你的想法。” 晚饭时间,老叶有心要问起叶唯微的近况,被刘女士一个眼刀给堵了回去。一家叁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 叶唯微不知道刘女士晚上到底和老叶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那二人进了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她在吊着一颗心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硬是没睡着。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早上,她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心里想着无论刘女士说没说,自己是一定要和老叶把话说清楚的。 房门刚打开,就看到了老叶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难得一脸的严肃。 “爸爸。”她小声叫了一句。 以前她都是“老叶”、“老叶”地叫,很少乖乖地叫爸爸,没大没小惯了,如今一开口就是尊称,这让老叶有点不习惯。 他轻咳了几声,沉默着走进房间,摆足了家长的派头之后,才面对着叶唯微开口道:“昨天尹家和我联系了。” 叶唯微抬起头,一脸疑惑。 “亲家公……”老叶一时之间还改不了口,“亲家公说,尹煊那边表示由于他自己的原因,你们这桩婚事要到此为止了,为表歉意,他们该给我们的豆子,还是一样的给,不要为了小辈的恩怨,伤了和气。” 叶唯微傻眼了:“尹煊为什么——” “我拒绝了,”老叶打断了她,“本来就是我们家占了便宜,没道理到了这一步,还要继续厚脸皮下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叶唯微认错态度良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叶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是有错,既然一开始并没有多想结婚,那你就应该坚定一点说服我们,我和你妈也不是老古板,能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再说了,那时候是你自己被尹煊那小子的美色所迷惑的吧?啊?” “是……”叶唯微理亏得有些羞愧。 “那你就该收收心好好对人家啊!”老叶叹了一口气,“现在闹成这样,两家人都在为你擦屁股,这是你最大的错。” 叶唯微无言以对,她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她全都认,可是嘴上却还在犟着:“那……有些风景是需要自己亲眼看看,有些亏也需要自己亲自吃啊!” 老叶不气反笑,定定地看着她说:“是,你是该吃点亏了。以前我们从不左右你的想法,你要做什么都全力支持,所以你自己主意大,我们也管不了你。但你不是生活在真空当中,总有一些社会关系是你需要去维护的,既然你不想走结婚生子这条路,那你就得凭本事堵住悠悠众口。” “我觉得我挺出息的啊,该拿的奖也没少拿,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卖咖啡还不行吗?”叶唯微真不觉得自己是没本事的人。 老叶摇摇头:“不行,你那咖啡店还是先交给小林来打理,你有别的任务。” 叶唯微内心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您不会……要把我派去云南种咖啡吧?”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有些亏得亲自吃吗?”老叶冷笑一声,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和你妈这点家业,都是你一个人的,以前你不愿意学,总想着以后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但你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云南,去那里做出点成绩来,也好顺理成章接我们的班。” 叶唯微好早之前就听刘女士说他们找了地质专家在云南做了土壤测试,对比了巴拿马那边的气候和土壤,拍下了一块位置绝佳的地准备重操旧业种咖啡。结果这任务绕来绕去,居然落到了她头上。 结婚当天随便发下的豪言壮语竟然一语成谶,她真的要回村种地去了…… 于是,叶唯微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行李,又得原封不动地打包运去云南。 但她好说歹说,总算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 追-更:po18m.com (ωoо1⒏ υip) 我好想你 叶唯微和尹煊婚事告吹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谢蓁蓁。 她和尹煊没领结婚证,不用经历离婚冷静期,后续事宜也不需要本人再出面,由两家家长全权处理,拆伙的速度之快简直让谢蓁蓁瞠目结舌。 “后来你们有再联系过吗?”谢蓁蓁喝了一口咖啡。 叶唯微只能在S市待一个星期,时间紧迫,分不出时间出去逛街聚会,就只能把谢蓁蓁约到2W来。虽然这家咖啡店在别人眼里只是玩票性质的业余爱好,她和那些纨绔二世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对于叶唯微来说却是她倾注了心力的一份事业,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泡在店里,与小林商讨后续的运营计划。 早春的天还很冷,绵密的雨丝随着春风一同飘下,蒸汽一样遍布在空中,下都下不利索。叶唯微这时才开始想念波魁特明媚的好天气。 “没有,”她给自己手冲了一杯瑰夏,感受到齿颊间丰沛的果香之后,才回答谢蓁蓁的问题,“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太好,我反而找不到理由再联系他。” 其实她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把尹煊给拉黑删除,但每次面对着那个名字时,她都有些狠不下心。于是她便任性地把自己分手后必拉黑前男友的这个习惯给忘了,反正尹煊从不发朋友圈,他在她的列表里安静得就跟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贺司阳那个保证了不打扰她的人,的确做到了他的承诺,在她离开巴拿马到现在,他只向她发过一条微信,问她平安到家没有。她简单回复了一个“嗯”,二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贺司阳虽然有时候很幼稚,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有事没事分享生活的人,在这一点上,两兄弟倒是如出一辙地相像。 叶唯微聊着聊着便陷入了沉思,回过神来才发现谢蓁蓁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我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 叶唯微沉吟着,正犹豫该不该说,便被谢蓁蓁打断了:“如果你在犹豫该不该说,那你就不要说,我们的友谊不会因为这点秘密而受到考验。” 叶唯微横了她一眼:“就你会讲话!” “那当然,”谢蓁蓁很得意,“我这班可不是白上的!跟那些人精也学了点东西好吗?” “是是是……”叶唯微应和着,将话题转到了谢蓁蓁身上,“你最近怎么样?” 谢蓁蓁最近和方祺正式在一起了,那两人特别狗血,因为方祺家里根本就没破产,就是谢蓁蓁那二愣子自己搞错了,人家也不好解释,便将错就错了。上次她看见那开豪车的富婆是他妈。 二人一直从下午聊到晚上,直到打烊才分开。 叶唯微是爱好热闹与繁华的俗人,巴拿马那段日子过得虽然也很单调,但那时她深陷感情纠葛,脑子与身子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如今远离了那些纷扰,她才生出了一股对未卜前途的恐慌。 她在第叁天的时候,终于磨磨蹭蹭地想起来自己还要去她和尹煊之前的家里收拾东西。尹煊还没有回国,有些他们二人一同商量着买的东西,她全都没有拿走,只打包了她婚前搬进来的个人物品。 一个星期眨眼便过去,她没有感时伤怀太久,便直接踏上了去云南的旅途。 * 云南是中国大陆唯一的咖啡产地,普洱和保山提供了主要的产能。叶唯微小时候回村,进山的路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茶园和咖啡园。咖啡并不是普洱唯一的经济作物,毕竟对于普洱来讲,茶叶要更加的闻名,利润也更高。 由于市场占有率低,当地的豆农对于咖啡是没有定价权与话语权的,一年的劳作到头来有可能连糊口都困难。所以很多豆农都将咖啡树和茶树混种在一起,当咖啡价钱好的时候,他们就卖咖啡,价钱不好时,就卖茶叶。 近几年云南咖啡虽然在国内已经开始推广,但出产的咖啡仍旧以品质中下的商业豆为主,因为采摘工人是按重量来结算工钱的,不会一颗一颗仔细筛选成熟的咖啡樱桃,青的、黄的、烂的果子混在一起,大部分都被那家广为人知的国际咖啡巨头以特别低廉的价格收购,做成速溶咖啡。 叶家在普洱新建的咖啡庄园,主营业务也是利润更高的商业豆,位置最好的地块则空了出来,用来培育属于他们自己的精品豆。 由于庄园落成还不到半年,种下的咖啡还未结果,叶唯微前期的主要工作是和当地的豆农们合作,收购质量好的咖啡樱桃,处理成品质优良的高级商业豆进入到市场,以期形成良性循环。 一开始,她的确很手忙脚乱,因为庄园的管理和运营看起来简单,但实际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却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叶唯微在巴拿马时,尹煊从没对她藏私过,他将培育、种植、采摘、处理的核心技术全数分享给了她,但波隆庄园的豆子,最不可复制的其实是巴拿马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因此那些技术并不能完全适应普洱的海拔与气候。 幸好她爸妈并没有太舍得苦她的心智,给她配备了一个完整的管理团队与技术团队,才不至于让她上手太过困难。 她老老实实地在普洱待了两个月,日子过得繁忙又无聊,繁忙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云南雨季丰沛的雨水一样,饱胀又充实,无聊的时候也是真无聊,她踏遍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哪块地上长了蘑菇圈都一清二楚。 有一天半夜,她睡得正香,却突然被一个语音电话吵醒。她半眯着眼睛将手机从枕头旁摸过来,正准备开骂,却在看清来电人之后将骂声吞进了肚子里。 是尹煊…… 她和尹煊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她虽然没舍得将他拉黑,但他们两个的对话框却在她的微信列表里面沉底,渐渐看不见了。 夜里又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好像要把她的心也淋湿。 她将头枕上自己的胳膊,在语音挂断的前一秒点开了接听键。寂静的夜里,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顺着手机讯号缠绕在一起。 他在电话对面没有说话,她便眯着眼睛耐心地等。 强打的精神又开始困顿起来,他终于开口,语调又轻又模糊:“宝宝……” 啊,他喝醉了。 他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软绵绵的语调叫她。但她没有应他,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个称呼。 没听到她的回应,他也没有介意,只是在那边含含糊糊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啊?” 所以深夜是会让人变脆弱的对吗? 叶唯微翻了个身,才发现胳膊上睡衣已经湿了一片。 “每天……每天你都不在家……” “我好想你……好想你啊宝宝……” 等下再收拾你! 电话是叶唯微先挂断的,因为尹煊在无意识地嘟囔了几句“想你”之后,便渐渐睡了过去。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上,侧过脸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就好像他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她身边一样。 “尹煊,”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轻地,不忍心惊扰他一般,“如果睡着了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那边没有反应,她眨了眨眼,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他“嗯”了一声,温柔得要命。 迟来的不舍晃晃悠悠地侵袭了她的思绪,在心头上上下下地翻滚起来。从离开巴拿马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品尝过这种滋味,因为时间总是太紧迫,她的脑袋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填满,来不及去计较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情绪。 因为那样会让她变得脆弱。 而今天夜里的脆弱值明显超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的心开始塌陷。她几乎都要开始向他撒娇诉苦了。 她在尹煊面前有时候会特别作,做咖啡时手上被刮了一道根本就看不出来的小口子,她自己以前从来不会在意,但她就是想逗他,所以会故意拍照给他求安慰。如果他消息回得慢了一点,她也不会装生气,顶多再给他发一句“你要再不回我,我的伤口都要好了”这种情侣之间觉得是情趣,但外人看了想吐的恶心话。 因为尹煊喜欢被她需要和依赖。 可是理智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她不想陷在这种海藻一般缠绵的气氛中出不来,于是没有再犹豫,抬指摁下了挂断键。 事到如今,再联系下去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她对他的依赖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但已经做出的决定,她不会动摇。 庄园附近的地陆陆续续地被规划了出去,当地政府为了把这一块儿盘活,打造集研学教育、生态环保、森林休闲、主题住宿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咖啡产业园及休闲胜地,正在全面启动招商工作。 离庄园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据说要建一个咖啡博物馆,整体规划设计已经完成,并且已通过评审,择个吉日便会开工。 投资商是什么人,叶唯微原本有意要打听一下,毕竟地理位置这么近,又是同行,免不了要谈谈合作,但对方的老板好像很神秘,从竞标起就一直没有露过面。 一直到揭牌的时候她才看到那家咖啡博物馆的名字——微阳咖啡博物馆。 这个诡异中透露着一丝中二气息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她想的那回事吧? 可是贺司阳最近发的几条朋友圈都显示他有好好地在学校上课啊,他应该不会疯到这个地步吧? 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他真的信守了他的承诺,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打扰,她甚至都怀疑他早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又欣慰又心酸,挺五味杂陈的。 毕竟,对于大多数女生来讲,主动放弃一段感情是一回事,放弃之后发现对方比自己要先move on,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微阳”这个名字应该只是个巧合,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然而,事实证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微阳咖啡博物馆开工奠基仪式当天,叶唯微受当地领导的邀约前去观礼。她以前见过楼盘开工的仪式,无非就是红地毯、绶带彩旗、贵宾席整齐排开,军乐队、舞狮队、锣鼓队锣鼓喧天、热热闹闹,各界领导往主席台一站,再讲讲客套话与吉利话,以示对项目的看好与对未来的憧憬。 按流程一项一项走下来最少也得花费一上午的时间。 这种需要费心应酬的场合,叶唯微来这里之后经历过很多,因为在人家地盘上办企业,免不了要互相给面子打交道。她年纪轻轻,社会资历又浅,性别歧视无处不在,要不是她爸妈给她派了得力助手在旁边提点,再加上她也算半个本地人,讲得一口好方言,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叶唯微准时到了开工仪式现场,签到之后就被礼仪往主席台下第一排贵宾席引去,椅子背面贴了座签,她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然而,比她的名字更显眼的,是坐在她座位旁边的那个身影。 施工现场的草皮树木已被铲光,露出光秃秃的红土,红地毯在座位中间铺开,旁边插着猎猎作响的彩旗——不管多高级的楼盘与建筑,最开始都要经历这样一个土气的阶段。在这种土里土气的氛围中,她眼里的那个身影却挺拔得很出众,圆鼓鼓的后脑勺背对着众人,颅顶很漂亮。 已经不需要去确认他椅背上贴着的姓名了,叶唯微板着脸朝他走去,一路上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激动,只知道心脏在狂跳不止。他仿佛有预感一般在她走近之前将头扭了过来,视线在空中相交。 阳光疏懒,飞鸟盘旋,贺司阳原本冲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邀功一般的笑容,却在看清她的神色之后收敛一点。但他太高兴了,那稳重的面容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嘴角又失控一般地翘起。 他这副模样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心跳,她走到他面前站定,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等下再收拾你!” 贺司阳没有回话,只是一张脸如同向日葵一般向着她转。看着她在他身边坐下,他又低下头去闷笑,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他身边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听过之后便全忘了,脑袋空空地盯着叶唯微的侧脸,期待着她能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但叶唯微却沉浸在社死现场中无法自拔。 微阳咖啡博物馆…… 微阳…… 啊!她要疯了!贺司阳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傻缺啊! 她越想越气,转过头看着他在春天不时阴暗下来的阳光中荡漾的痴汉脸,她愣了一下,脸还没开始红,他倒先脸红了。 他定了定神,身子朝她这边贴近了一点,嘴硬道:“事先声明,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是你不让我联系你,我才擅作主张的。” 叶唯微:“是吗?那还是我的错咯?” “……” 他败下阵来,老老实实说道:“我错了,姐姐。” 我也结扎了 接下来的流程,叶唯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每当主持人念出“微阳”两个字的时候,她都要被这个名字尬到想立刻逃离这个星球,偏偏贺司阳还一脸得意,看起来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作风和那种年过半百的土大款一模一样。剪彩的时候他还想拉着她一起,被她一个白眼给瞪老实了。 这个场面落到旁人眼里,再联想到这两人的名字,人精们一下便觉出了味来。有好事者还想打趣一下,全被叶唯微给搪塞了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流程结束,叶唯微借口身体不舒服,便没去参加接下来的饭局。 博物馆离庄园距离近,她没开车,准备走回去。 走到半路便听见身后跟上了另一道脚步声,她没理会,反而越走越快。身后的人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贴她太近,也不会被她甩下。 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贺司阳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阳光随风穿过枝桠洒在他脸上,将他的琥珀色的眼珠照得清澈澄明。她一张臭脸对着他,倒显得他异常的无辜,无辜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叶唯微还是很生气,但再过分的苛责也说不出来了,她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也对着自己屈服了。 她向他伸出了手。 风停了。 贺司阳用眼神笼住她,他的表情由无辜转向惊喜,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失措。 他从来没有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过手,记忆中唯一的一次牵手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鬼屋那天晚上。那时他思绪一团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有男朋友,只想将她的手紧紧地牵着,任性地不肯松手。 他当小叁当得太努力了,他害怕给她找麻烦,所以从来没有品尝过正大光明地握住那只手的滋味。 他僵立在几步之外,有些麻木地将脑袋垂得低低的。不知道为什么,叶唯微总觉得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她上前一步,主动将手塞进他的掌心,才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只不过即使是在颤抖,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拒绝,紧紧地将她握住,力气大得她的手骨都在疼。 “我以为……以为你又会拒绝我。”他已经习惯了,他迈出一步,她便会退后一步。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先向他走过来。 叶唯微却笑了,仰面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认真说道:“司阳,我和尹煊离婚,并不是为了断情绝爱,而是想要更加自由,更加勇敢地享受爱——” 她原本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他覆下来的吻给堵了个严实。 她的后脑勺被他一只手捧住,调整出一个适合接吻的弧度。他闭着眼睛含住她的下嘴唇,软软的舌尖刷过她的唇齿,他想吻得更深一点,但顾及着他们如今还站在进出庄园的主干道上,于是生生克制住了自己,亲昵地啄吻了她几口,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叶唯微,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将她的手牵到嘴边连续吻了好几下,看到她被他揉乱的发丝,又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替她整理好头发,害怕她生气似的,不时地将目光瞟向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脸热,她捏了捏他的手,问道:“你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他乖乖点头:“知道,没有事先和你商量,给了你这么一个惊吓,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和尹家……还有……”他顿了一下:“还有和尹煊扯上关系,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再也不联系你,再也不见你,所以,请你原谅我……” “还有呢?”叶唯微示意他接着说。 他有些傻眼,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名字……名字很土吗?” “你觉得呢?” “那也没办法,总比叫阳微好。” “……” 男人的雄风果然容不得任何质疑。她已经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你不去参加饭局没关系吗?” “没关系,负责人跟着去就行了,”贺司阳说,“需要我出面的时候不多。” 听他这意思,就是要赖在她这里了。 行吧,反正也不少他一间房。 但那间房的确是形同虚设,到了夜里,他便“笃笃”地敲响了她的房门。叶唯微开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放他进来,而是噙着笑问道:“睡不着啊?” 他已经洗过了澡,换上了家居服,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期期艾艾的,看起来有种迷惑人心的乖顺。 这样好的皮囊,做出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几乎是瞬间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侧了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通道,他便麻溜地闪身进了房间,身手矫健得连一丝脆弱感也没有了。 叶唯微关上门,回身说道:“不管你想干什么,你都需要等一下。” 她刚刚正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核对土壤实验的数据,正事要紧,她可不能被美色误事。 他窝在沙发一角,脸上荡漾着还未消退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我想干嘛啊?” “你接着装。” 叶唯微没再管他,专心工作起来放下电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灯光暖白,柔柔地照亮屋子,他斜躺在沙发上,一直都在看着她。 她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叶唯微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前,小猫一样低头亲了他一口,他的身体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捞起压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虔诚地吻她。 “看了我很久吗?”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嗯,”他大方承认,舌头探入她口中纠缠,呢喃声近乎耳语,“我从来没有这样大大方方地看过你,这种感觉好奇妙。” 奇妙得一整颗心都被胀满,像锅里沸腾的焦糖,咕咚咕咚地往外冒着泡泡。 他的耳朵被她摸得发烫,一同发烫的还有他规规矩矩贴在她腰上的掌心。她轻咳了一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突然正色道:“司阳,我一直以来就和你说过,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既然选择了抓住你,也绝不会再放开。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这样了。我不会再和谁结婚,以后也不会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和某个人的母亲,你只能作为我的男朋友而存在,这样你能接受吗?” 说完,她才抬起眼来观察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的神色丝毫未变。 “当然,”他又仰起头来吻她,“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男朋友,婚姻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灼热的气息渐渐下移,她的下巴被他一口咬住,轻轻地舔吻。在理智掉线之前,她轻声说道:“你随时可以反悔。” 他顿了顿,抬起眼来望向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将人牢牢地锁在里面。 “我绝不反悔,”他说,“我也结扎了,姐姐,现在,你要验一下货吗?” 每天都给你舔(H) 窗外月色银白,像是蒙了一层轻纱,屋内却盛满了春色。 贺司阳喜欢先脱衣服,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傻,脾气还不好,对于叶唯微来说,他好像也只有肉体能吸引到她,所以他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来勾引她。 几个月不见,叶唯微乍一看见贺司阳赤裸的身体,还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她便浑身燥热起来,刚刚他亲她的时候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内裤包裹着的小穴开始也开始不自觉地筋挛,双腿并拢时连下体都在打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侵袭着她的神经,她两眼发直地盯住他,甚至在他欺身压过来时还很兴奋地伸手抚摸上了他光洁有力的胸膛。 年轻人一颗心脏藏在精壮的胸肌内越跳越快,她忍不住撅嘴吻了一下他左胸的小豆豆,还很坏心地勾起舌头舔了几下,换来的是他克制不住的战栗。他实在受不了这样,一伸手将她压倒在身下。 她一下便被他剥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躺在沙发上,承受着他急色的舔吻。他像是要舔遍她全身一样,勾着一丝津液一路往下舔吮,被他吻过的地方,都蜿蜒出一片水痕。他埋首进她的胸前,张口便叼住一团乳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好舒服……”奶头被他吸舔得又痒又热,她舒服得浑身酥软,挺起胸膛捧住双乳往他嘴里送。 贺司阳听话地将嘴边的奶头含住,重重地吸,轻轻地咬,手指将另外一只奶头夹住捻弄,软软的奶头立刻挺立起来,显出嫣红的色泽。她的两颗奶子被他变着花样揉搓玩弄,又舔又捏还不够,他还恶作剧一般,还拧着奶头向上拉拽,直到拽出诱人的乳波,又松开,让那两团奶肉弹回去。 他脸颊通红,情绪比被玩弄着的人更加失控。他一张俊脸贴在叶唯微的胸上,吃不够似的,将她两颗奶头吃得又红又肿。 叶唯微扭着腰,浑身发颤,穴里吐出的水顺着股沟淌下,连股缝都开始变湿。他分出神来伸手往她屁股下一捧,本来只是想贴她更近,但却摸到了满手的黏液。 “舒服吗?姐姐,”他嘴里还咬着她的奶头啧啧地吸着,语调模糊地说问道,“给你舔好不好?” “嗯……嗯……”叶唯微皱着眉头直喘气,“好……” 她陷在沙发里,发丝凌乱,面色潮红,双手勾住他暴出青筋的性感脖颈,眼睛半眯着,神色被快感冲刷得有些涣散。 本来想张开腿直接让他吃穴,但他却一把将她翻了过来,趴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他将双臂撑在她身侧,火热的躯体覆在她身上,她来不及反应,一个滚烫的吻便落到了她耳后,紧接着是后颈、肩背。 他闭着眼睛,耐心地将一个个吻落在她身上。以前他总是觉得时间太紧,所以动作又急躁又粗鲁,不够温存,也不够温柔。如今他终于可以好好的、仔细的品尝她每一寸肌肤,他觉得此刻自己好幸福,便也想让她更多地感受这种幸福。 他的吻顺着叶唯微的背脊一路往下,呼吸所到之处,都让她战栗不止。她既羞躁又兴奋,刚刚才洗过澡的身体也浸出了一层薄汗。身体像是被操控,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她悄悄将屁股抬高,翘起,往他身上贴近。湿淋淋的小穴触到他烙铁一般的性器时,他整个人震颤了一下,而后大力从背后将她拥住,兴奋地咬着她的耳垂又吸又舔。 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肉棒卡进她的花穴厮磨,肉贴肉的感觉好美妙,他激动得浑身直颤,她也被撩拨得情动不已,穴口涌出一波一波的蜜液,将二人贴合处浇淋得泥泞不堪。 没有插入,她就感觉自己已经高潮了好多次。 贺司阳突然撑起身子,一手抱住她的腰,让她把屁股翘得更高。她闭上眼睛,红着脸随他摆弄着。臀瓣被他用双手掰开,他先是在她的屁股上咬了几口,然后慢慢往穴口舔。 股缝,甚至菊穴,都被他一一舔过,嫩红的菊花一缩一缩的,每次被他的舌尖刷过时,她都很受不了地发出一声克制不住的嘤咛,挺翘的屁股晃来晃去,像是在躲避,又像是在迎合。 花唇被修长的手指拨开,那颗藏在里面的阴蒂被他找到,他一边吻着她的穴口一边细细地碾弄着那颗小浪核。她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小穴被他手嘴并用地玩弄着,身上仿佛有电流通过,拼命地扭动,却逃不开这种快乐的折磨。 “喜欢吗?这个样子……”他的长舌刷过她的花缝,手指快速地拨弄着她的阴蒂,“喜欢的话,我每天帮你舔,好不好?随时随地,只要你想要……” 她无意识地晃动着脑袋,摇头之后才发现自己应该点头:“好啊……每天……每天都给你舔……嗯……让你吃个够……” 这样程度的淫词浪语,让他脑袋直接一片空白,性器涨得快要爆炸。他用手指掰开花唇,直接将舌头刺进她的穴道,模仿着插穴的动作,在里面翻搅。他半张脸都陷进了她的股瓣中,试图将舌头插得深一点,同时伸出手指捻住花核快速拨弄起来。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屁股摇晃得厉害,强烈的快感侵袭而来,穴肉缩夹着他的舌头筋挛不断。他抽身的瞬间,被她的淫液喷了满脸。 她趴在沙发上抽搐了好一阵,才扭头去看他。他的嘴角、脸颊都挂满了她的淫水,甚至睫毛上都挂着亮晶晶的水珠,看起来又英俊又下流。 更下流的是,他还当着她的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笑着说道:“姐姐好厉害。” “谢谢……”她假模假样地道了一声谢,爬起来直接骑到他身上,扶着他粗长的肉根对上她刚刚高潮完的红嫩穴口。龟头抵上穴肉的瞬间,他没再犹豫,双手钳住她的腰就往下压,青筋暴起的肉棒一寸一寸没入紧窄的小穴。她双腿发颤,嫩红的穴肉淫靡地挪动着吃了半根,就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也好厉害……啊……司阳……太深了……” 他突然发力耸动了一下腰部,硕大的龟头破开层层迭迭的穴肉,一鼓作气直接顶到了最深处,他爽得四肢发麻,再也没办法忍耐,托住她的屁股一下深过一下地肏干起来。 姐姐好会吃(H) “嗯……司阳……慢点……” 她双腿大张着勾住他的腰,腿心进出的是他粗硕的肉棒,湿哒哒地小穴不停地将他吞吃,龟头在紧窄的穴道来回抽插,将层层迭迭的褶皱撑开到极限。好涨,但却好满足。 贺司阳一只手将她揽在胸前禁锢住,一只手探到她身下捏住她的弹软的臀肉,挺腰的动作又快又急,胯骨相撞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她张开嘴,想叫出声,却被他仰起头来堵住。 舌头和性器一起进出着她的身体,她哆嗦着弓起背脊,屁股打着颤想往后退,却被他敏锐地察觉,大掌用力按住她的屁股狠狠地一撞,肉棒碾过穴内的敏感点,她一阵筋挛,不由得浪叫出声。 “不准躲,”他喘着粗气命令道,“姐姐好会吃,要全部都……吃下去……” 穴口被撑开一个大洞,充沛的淫液随着他每一次进出而四溅开来,她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将全副重量压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颠来倒去,摇摇晃晃。 肏穴的动作太激烈,她胸前的奶子也乱甩起来,上下起伏甩出一波一波的肉浪。他故意没躲开,仰着头等着那两团乳肉甩在他脸上,然后张口接住,用力地吞裹。 “嗯啊……”她想努力保持理智,但每次他将肉棒往外抽时,她都下意识地等待着更深的插入。他两颗囊袋啪啪地甩在她的屁股上,血液上涌,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 她脸含春色的模样令贺司阳呼吸一乱,他看得有点痴,一时不防,被她无意识地缩夹着,差点就要很没出息地直接射了。 他干脆不再看她,专心致志地一边吸舔着她的奶头一边托起她的屁股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叶唯微被插得目眩神迷,双手架在他肩膀上,竟然自己摆臀动了起来。 “啊……好深……呜呜……” 穴道内的媚肉像是能感受到那根粗硕肉棒上的狰狞青筋一样,没出息地被蹂躏被抚平。一缕缕淫液淌下来,将他的肉棒浇淋得水光发亮。 托住她屁股的双手无意识地将她的两瓣臀肉掰开又合上,他的双手被她流出的水液沾湿,掌心一片湿滑。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菊缝时,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滑溜溜的掌心险些托不稳她。 他将她往上搂了搂,肌肤相嵌抱了个满怀。这是极有安全感的姿势,她紧紧地搂住他,趴在他肩头还没来得及喘息,屁股就被他啪啪打了两下,臀肉受到了异样的刺激,连带着穴道也没出息地抽搐起来。 他好像也很难受,脸贴在她的肩窝小声呻吟,声线变得有些沙哑,欲求不满似的,死死地抱着她一下一下地将性器钉进她的身体,猛烈撞击的动作,没有什么技巧,就是本能。她没一会儿就被这种极致的抽插肏到了高潮,穴道抽搐的同时化成了无数张小嘴吸舔缩夹着他的肉棒,在快要射精的那一瞬间,他一口咬住她的耳朵,颤抖着问道:“姐姐,都射给你……可以吗?我已经做过精液检查了……” 叶唯微摸着他的后脑勺,咬着嘴唇答道:“好……” 他说什么她都说好,原来被她宠着是这种滋味。 心理防线一旦被攻破,身体也开始溃不成军。他在她体内射了好一会儿,才惊慌失措地往外退。肉根彻底拔出穴口,花穴也开始止不住地流出白浊,精液和她的水液混在一起,将嫩红的穴口糊住,那张小嘴像是喂不饱似的,还在无意识地一张一合。 他脸一红,拦腰将她抱起,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帮你弄干净。” 弄干净的过程也是一种折磨。 贺司阳嘴上说着对不起,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看出来他难为情。明明可以直接开花洒冲洗,他却偏偏要先将她放到洗手台上,开着水龙头对着镜子抠弄她的小穴。 她背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将两根手指小心地插进她被肏得淫靡不堪的穴内,将那些精水抠刮出来,然后接了一捧热水浇淋在阴唇上,手指夹住阴瓣仔细清洗了一道。两片肥嫩的花唇外翻着,已经完全被肏开。他故技重施,将手指重新伸进她体内翻搅,这次在清洗内壁的同时还用了一点技巧,手指顶着花心撩拨。 她一开始还有点难为情,后来被他弄得又开始呼吸急促,浑身哆嗦,扶着他的手臂轻一下重一下地抓着。每当他的手指抚过内壁里的敏感处时,她就抓得狠一点,抽出来接着热水浇灌整个阴部时,她便抓得松一点。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还主动回过头来吻他的下巴。 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唇舌交缠到一起,徘徊在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听得人面红耳赤。穴道内的白浊已经被抠刮干净,纠缠在手指上的只剩她源源不断的春水。他突然用拇指按住她的淫核,同时将中指和无名指探入她的穴内骚刮,穴道和淫核同时被刺激也就算了,他还一只手抓住她的奶子,手指夹住奶头揉搓。 敏感点全被他掌控,触电一般的刺激令她心神迷乱,穴道急剧收缩,一股清亮的液体喷涌而出,把镜子喷得湿淋淋的。 她的双腿架在他的胳膊上抖个不停,整个人陷入了狂乱的快感中难以自拔,脸色坨红张着嘴呻吟的样子,难得有些无助。 “可以再来一次了吗?”贺司阳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问道,“休息好了吗?姐姐。” 她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吗? 她白眼都翻不出来了,因为眼角眉梢都浸着欲求不满的春情。他不再问她,将她抱下洗手台,扶着台面站好,然后架起她的一条腿,扶着他的性器从她身后挤了进来。粗硕的肉棒将她的内壁侵犯到极限,淫水仿佛不会干涸一般喷溅出来。 她被强烈的快感侵袭得眼角都流出了泪水,他插得太深了,又深又重,她快乐得几乎要窒息。穴道热得像是要融化,却还死死地咬着他不放,想要吃进去更多。 “嗯……啊……司阳……” 她张嘴叫他的名字,却思绪凌乱得不知道想让他干什么。 他双手绕到她胸前捧住她的奶子,喘息着问道:“姐姐……你想要我怎么样?” “嗯?”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但那个得了甜头的小鬼,却故意停下来,将性器抵在她的最深处,问道:“要停下来吗?” 她真的仔细思考了一番,在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作势要将他推开,他又委委屈屈地将她抱紧,落下一连串的吻在她的肩上,甚至还不满地咬了她一口。 她又得意地笑起来,双手扒着洗手台边缘将腰塌下来,冲他露出两个性感的腰窝,同时翘起屁股往他那边顶了顶,小声说道: “继续。”追-更:ririwen.com (ωoо1⒏ υip) 她从来不会弄错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贺司阳的到来,在庄园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叶唯微结婚又离婚的事,不是一个秘密,虽然没有人见过她前夫,但想也知道不会是年纪这么轻的一个人。一部分人感叹有钱真好,离了婚的女人还能泡到这种惊为天人的小鲜肉,真是世道不公;一部分人反驳道离了婚怎么了,现在这世道离个婚不是很正常?有钱男人就算二婚带个娃还能被吹成是黄金单身汉,怎么到了女人这里就得要被议论成这样?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贺司阳是隔壁博物馆的投资商,和叶唯微一样来自S市,再联系一下博物馆的名字,很容易便能猜到这两人估计以前就有什么渊源。 不过,老板女儿的八卦毕竟离他们太遥远,自己的饭碗还是要自己端。大家探听一番,没探到内情,也就说说笑笑地专注自己手头的事去了。 贺司阳对于别人的议论丝毫不在意,他这学期接下来的任务主要是实习,不必天天去学校上课,再加上博物馆那边有些事情偶尔也需要他出面,所以也就趁此机会留了下来。 尹书杰对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来云南的事情很生气,他知道自己管不住他,便妄想让爷爷出面来管他。但爷爷为着尹煊离婚的事受了点刺激,从此决定再不理会小辈们的恩恩怨怨,留下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直接眼不见为净了。 尹书杰没办法,只好通知贺司阳的亲妈,想让他亲妈贺女士来劝劝他。贺女士在电话里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对着前夫冷嘲热讽道:“该管的时候你不管,不该管的时候瞎管,儿大不由娘,这道理你还不懂?” 不过,事后贺女士倒是给贺司阳发了个视频问了一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大城市不待,非得跑到偏远山区去办什么博物馆。贺司阳实话实说:“去追姑娘。” 贺女士在视频里笑话了他半天,才感叹道:“以前我总觉得你就没长那根神经,还以为是我和尹书杰给你树立了什么不好的榜样,导致你对姑娘没一点想法,没想到……我儿子倒还挺大器晚成的。” 对于贺司阳来说,坏榜样大概只有尹书杰一个人,因为贺女士在他眼里其实是很酷的存在,他很感激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个妈妈。 “不过,”贺女士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你那博物馆旁边,就是叶家的咖啡园,那女孩儿和叶家有什么关系吗?” 贺司阳愣了一下,才说道:“尹书杰连这都告诉你了?” “他能靠自己解决什么事啊?窝囊废一个,”贺女士吐槽起前夫来丝毫不讲情面,“连自己初恋都保不住,还得等到翅膀硬了才敢娶进门,白白耽误我这么多年时间。” 顾及到贺司阳,她才补充了一句:“也就基因好一点,让我生了这么帅一个儿子。” 贺司阳简直哭笑不得。 但叶唯微的身份,有心人只要查一查,必定是瞒不住的,为了争取贺女士的支持,他坦白道:“妈,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她曾经和尹煊有婚约。他们两个办了婚礼,没领结婚证,现在离婚了。” 贺女士人在国外,对尹煊不了解,但她的确对尹家去年那场婚礼有所耳闻。 “难怪……”她惊讶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他们离婚那事儿,不会是因为你吧?” 贺司阳倒希望是因为他,但叶唯微明显不是。 他摇摇头,不想多说。 贺女士走过的路、见过的人事毕竟比自己儿子要多得多。感情的事,又怎么能叁言两语道得清楚?就像她和尹书杰说过的,儿大不由娘。贺司阳已经成年,他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过,本就该由他自己做主。他们当父母都当得这么失败,就别成天想着以自己的经验去指导他人了。 所以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那她一定是一个很值得人爱的女孩。” “嗯!”贺司阳眼睛突然一亮,对着屏幕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特别特别好!” 母子俩又话了一下家常,贺司阳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于是突然严肃起来,对着贺女士正色道:“妈,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今天晚上贺女士得到的信息量有点多,视频里她笑容一僵,有些忐忑:“还有什么事啊?突然这么正经……” 他心一横,直说道:“前段时间,我在国外做了结扎手术,以后我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了。” 闻言,贺女士却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吓我一跳。你要结扎就结扎呗,Adam也结扎了。” Adam是贺女士处得最久的第一任男朋友,比贺司阳大不了几岁,是一个混了四国血脉的男模特。他们在一起两年,一直感情还不错。不过,感受过生育之苦后,她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生孩子。 如今,自己儿子也走上了这条路,她居然觉得有点欣慰。 挂断视频之前,她真心实意地说道:“有机会的话,让妈妈也见见那个女孩。” “嗯,有机会的。” 贺司阳和贺女士这番对话,他没让叶唯微知道。因为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邀功的大事,自己妈同意他的决定当然很好,但假使她不同意,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反正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现在的他,已经向着叶唯微靠拢,完全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即使,他知道,她在心里还给另外一个人留了位置。 重逢那天晚上,叶唯微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头一次这样放松地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他却有些睡不着。 暖黄的灯光化作一张柔软的帐子,将两人罩在里面,像是隔绝出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美好得不真实。 睁着眼睛熬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准备将床头的夜灯关上。手臂绕过她的肩膀触上床头灯时,却僵住了。 那盏灯旁边,摆放着一个藏蓝色的小盒子,一个珠宝品牌的盒子。 他认识这个珠宝品牌,叶唯微和尹煊的婚戒就是在这里定制的。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手缩回来。动作尽量放到最轻,却仍旧惊扰了她的睡眠。她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伸手环住他的腰,撅嘴在他胸上轻轻吻了一下。 “司阳……睡觉啦……” 心脏又开始没出息地乱跳起来,他自暴自弃地将她搂紧,脸贴上她发顶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替她想好了借口。 虽然她的一颗心分成了几份,但她最爱的人始终是她自己,他和尹煊争来争去永远都不会分出胜负。 而且,她从来都不会弄错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那还计较些什么呢? 首-发:woo16.vip (woo16.com) 没想到……你们真的离婚了 那个首饰盒里装的的确是叶唯微和尹煊的婚戒。 尹煊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包括结婚那天陆女士送她的帝王绿翡翠,她全都留在了尹煊的住所,只留下了那只婚戒。 毕竟也是一段不可或缺的人生经历,她想留作纪念,便没有把那个婚戒还给尹煊,而是收在了她的随身行李中,带来了云南。 本来是收在保险柜里的,但那天晚上接到尹煊的电话之后,她就把它拿了出来,摆在床头,偶尔也会打开盒子看一下,鸽子蛋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她全程没有避着贺司阳,他也就把戒指盒当空气,问都没问一句。直到有一天,他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根同品牌的项链要送给她,她才知道,他这是暗地里在和尹煊较劲呢。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收下他那么贵的珠宝,因为她暂时想不到同等价值的礼物来回礼。贺司阳闹别扭闹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又自己想通了。 反正东西就是给她的,以后再找个由头送好了。 雨季结束的时候,云南迎来了旅游旺季。小长假游客多到爆炸,就连普洱这种不怎么热门的旅行地都来了不少游客,来咖啡园参观的人更是一茬儿接一茬儿。叶家这个咖啡园海拔较高,当初选址主要是考虑到高海拔种植出来的咖啡品质会更高,因为白天的日照能让咖啡积蓄较多的能量,而夜间的低温又能使咖啡呼吸作用消耗的能量变少。 地址位置绝佳,开发出旅游业务也就顺理成章了,幸好当初庄园在规划时就做好了开发旅游的准备,园内基础设施也能跟上。日出的云海、日落的夕阳、夜晚的星空,还有大片大片的咖啡园,都能成为景点,虽然各地的旅游景点多数都大同小异,但只要营销做得好,就不怕没人来。 叶唯微好久没尝过亲自给客人煮咖啡的乐趣,于是她这几天都窝在庄园位于观景台旁的咖啡馆里煮咖啡。豆子都是最新鲜的,觉得好喝的客人基本上都会买几包豆子带走,虽然都是些散客,不是她的目标客户群体,但反正她也只是做着好玩。 她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钏。 叶唯微那天正给一批新收上来的豆子做完杯测,确定了哪几种豆子可以寄给小林,在2W先看看反响。贺司阳跟在她身边,虽然他煮咖啡的技艺差了她很多,但他一张嘴叼的很,倒是给出了很多中肯的建议。 作为从小就被精品咖啡喂大的咖啡种植园二世祖,一开始他的确喝不惯云南的咖啡,总觉得风味不够明显,干净度不够,杂味太多,即使作为商业豆来说也不够惊艳,因为进入市场后,随便换一个没有经验的咖啡师,煮出来的咖啡就会像某巴克一样,呈现出涮锅水的味道。 陆续换了几批豆子,实验了几种处理方法之后,才把豆子的风味调到能入他的眼。 咖啡馆外有一个观景的露台,可以俯瞰整个大峡谷,她倚在木质的栏杆边上,突然问贺司阳:“你真的是因为我做咖啡好喝才喜欢我的吗?” 她以前从没想过要问他这种问题,因为她觉得喜欢她太正常了,原因无外乎那几点,深究下去没什么意思,但此时时刻她却很想知道。 贺司阳背靠着栏杆,原本姿态闲散得很,闻言却突然变成了被家长抽查作业的小孩儿,不自觉挺起了背脊,半天没作声。 她等了好久,他才嚅嗫道:“我要说是,你会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想了一下,说道:“因为我没有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美貌所折服?” 叶唯微“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傻不傻……” 栏杆边上挤过来一群拍照的游客,她怕挡住他们的镜头,便拉着他往旁边挪了挪,他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下巴磕在她头顶上。两人面对着云海,看着耀眼的日光,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嘴角就是放不下来。 她大大方方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准备抬起头来吻他,却在转身的瞬间,对上了秦钏的目光。 秦钏还是和她在婚礼上见过的那样,高大肥壮,没有瘦下来一分,低头时感觉能有叁层下巴。他刚和老婆孩子从峡谷观鸟回来,其他几个人窝在酒店休息,打发他一个人出来买咖啡。 叶唯微和他不算是老朋友,原本也没什么旧要叙,但她毕竟是主人,招待几杯咖啡还是可以的。 将他要的咖啡打包好,递给秦钏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店门外被游客叫住帮忙拍照的贺司阳,感叹道:“没想到……你和尹煊真的离婚了。” 叶唯微笑了笑,没说话。 秦钏的神经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条,看不出来别人细微的情绪变化,他接过装着咖啡的手提袋,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们两个能走到最后的,毕竟,你们结婚那天我才想明白,尹煊应该是很早就喜欢你了。” 叶唯微本来没想和他闲聊,但他这番话,又勾起了她一点兴趣。因为有些话,尹煊到最后都没向她说个清楚。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我那时候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秦钏说,“你和我谈恋爱的那个学期,他和我是同桌,基本上……见证了我们两个恋爱的全过程。” 婚礼那天,尹煊的表现太反常,他后来甚至怀疑尹煊高中时就想过要挖他墙角,但找不到证据,也就只能疑罪从无了。 叶唯微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唯一一次去你家,那天,你家里真的没有别人吗?” 秦钏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什么,坦白道:“有,那天一开始尹煊在我家,在你来之后,我就让他回去了。” 他没有问她和尹煊在那时有没有见过面,因为对他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话已至此,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秦钏冲她挥挥手:“那……再见。” “再见。” 叶唯微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高中时,她对秦钏迅速冷淡下来,的确是在那次去过他家之后。 她躺在沙发上才刚睡醒,一直坐在沙发旁边的秦钏就欺身吻了上来, 她曾经和谢蓁蓁吐槽过秦钏接吻时嘴像章鱼的吸盘一样,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甚至还有点下头,但那时他的性格和脸蛋对她来讲还很有吸引力,而且他很尊重她,所以接吻这种小瑕疵她便忍了下来。 可是秦钏明明也能很温柔的接吻啊,她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那种吻法,就挺令她心动的,嘴里还有水果香,呼出来气味特别好闻,就像她早上起来喝的瑰夏的味道——他连嘴唇都比平时要软许多。 也不知道在她睡着这段时间里他究竟喝了多少可乐,现在嘴里只剩下可乐味了。她心里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感觉到秦钏的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刘女士对她的性教育开始得很早,从她来初潮起就教给了她基本的性知识,并且交待了她如果真的要和男朋友走到那一步,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这是不仅仅是防止意外怀孕,还是防止染病。 不得不说,刘女士的未雨绸缪很有效果,叶唯微在正确的渠道学到了正确的性知识,对神秘的性爱也就没有那么大兴趣了。她给自己设置了初尝禁果的最低年龄期限,十八岁,在那之前她不会和任何男孩儿有超过接吻拥抱之外的接触。 秦钏明显过界了。 于是她一把推开了他,义正言辞地强调了一遍她的原则。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时有点尴尬。两人在沙发上假装若无其事地玩了一会儿游戏,他就送她回家了。后来他们便对这件事产生了心知肚明的隔阂,再过了一段时间,她便向他提了分手。 那天发生的事的确不太愉快,所以,那点关于接吻的小细节,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可是,有些事情,一旦产生了怀疑,那些被人忽略的线索也就有迹可循了。 原来……那个……接吻时令她产生了悸动的人…… 是尹煊。 你爷爷来了 空洞的风随着四面敞开的门窗灌进来,将廊角上挂着的风铃吹得叮当响。四周环境嘈杂,点单的客人来来去去,叶唯微在柜台后面站着,人却已经不在工作状态。 人的偏好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她从来都不认识的人来吻她,这段回忆就如同挂在路上的蜘蛛丝,一不小心糊在脸上,便会让人惊恐又恶心。 可是,如果那个人变成了一个她熟悉的、有过羁绊的、温柔又大方的——最重要的是——帅气的人,那这根蜘蛛丝就突然坠满了朝露,变得闪闪发亮起来。 虽然蜘蛛丝还是那根蜘蛛丝,糊上脸也依旧会让人不适,但要不要选择去触碰,就全然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了。 肩膀被柜台后忙来忙去的员工不小心蹭到,对方很抱歉地冲她笑了笑,她才意识过来,即使是作为老板,待在柜台后发呆也是一种值得被谴责的行为。 好像有些碍事。 她定了定神,洗了把手,出门去寻贺司阳。其实根本就不用特地找他,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个便是。他还趴在之前他们两个腻歪在一起的栏杆上,背对着人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情绪在刚刚这一会儿便低落了下来。 “拍照拍完了?”她走到他身边。 他侧头看向她,点点头:“嗯,技术太好了,被人拉着拍了好久。” 他又顿了顿,说道:“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嗯?”她被他难得认真的语气搞得有些心慌。 她本来以为他是在吃秦钏的醋,但没想到他却问道:“之前在巴拿马的时候,尹煊的实验室,你是不是很少去?” “对,”叶唯微是没怎么去过,那些土壤实验她看不懂,“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熟人。” 贺司阳来这里的时间很短,庄园内人也认不全,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留意。直到刚刚,他才看到,上观景台来喝咖啡的员工中,有一个熟面孔。 “什么熟人?”她问。 “Tracy,”他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又补充道,“中文名李瑞希。”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谁:“啊,李瑞希,她是我花重金引进的国外农林专业的博士,你认识她?” 叶唯微不是农林专业出身,对于咖啡的种植和培育虽然有过耳濡目染,但毕竟能力有限,本着专业人做专业事的精神,在老叶的帮助下,招了几个专家过来对庄园自己种植的咖啡进行栽培。才种下一季,远远没到收获期。 有些比较娇贵的品种不仅结果慢,抗病能力也很弱,还需要专门种植防风和遮荫的作物来呵护。其中瑰夏的培育期最长,至少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培育出成熟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瑰夏。李瑞希的简历非常漂亮,的确是他们急需的人才。 事实上,她会愿意留在云南,也是出乎叶唯微意料的。 贺司阳为什么会认识她? “Tracy是尹煊的实验室里专门负责咖啡树种培育的专家。”贺司阳没等叶唯微开口便解答了她的疑问,“她来这里,应该是尹煊授意的。” 不得不说,尹煊和贺司阳不愧是有同一个爹的两兄弟,做事情都喜欢先瞒着,等到实在瞒不住时再给她一个惊吓,但贺司阳那个“微阳博物馆”带来的惊吓还是很多一点,有了他这个铺垫,尹煊的行为也被他衬托得正常了起来。 叶唯微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久才说:“她的简历上没有写她曾经在波隆庄园工作过。” 贺司阳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问她现在是什么想法。二人沐浴在阳光中,一齐趴在栏杆上沉默了起来,四只眼睛互相瞅着,气氛安静得有些不自然。贺司阳的手臂在栏杆外面伸出去好长,袖口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腕骨节凸起,手背上浮出的淡青色血管像是蕴藏了蓬勃的力量。 她伸出手去够他的手腕,他却故意将手举过头顶,不让她碰到。她踮起脚尖扒住他的肩膀,学着他的样子将手举起来,却仍旧短了一截。 费力想要缩短身高差的样子,真是又可恶又可爱。 贺司阳突然就不生气了,他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被她捉住,她灵活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生怕他跑了似的,拉到身前紧紧扣住。 两人仍旧没有说话,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别扭却随着山崖上逡巡的风,瞬间便消散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将侧脸贴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贺司阳想了一下,才说道:“大概是因为他为你默默地做了这么多,给你送来了你最需要的东西,这件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与其让你从别人口中听说,倒不如我先告诉你。” 还因为他心里知道,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试图忘记过尹煊。 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闹脾气,他要让她更加看到他的好。 叶唯微正打算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己爷爷,害怕出什么问题,赶忙接起,表情却越来越奇怪。 挂断电话,她对着贺司阳说道:“你爷爷来了。” 好久不见 “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贺司阳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现在已经到庄园外面了,和我爷爷一起。” 叶唯微刚刚接到的是她自己爷爷的电话,她其实有一点慌,要是尹爷爷单独来也就算了,总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她自己爷爷也跟着一起,她就开始忐忑起来。 贺司阳一听说她爷爷也在,突然眼睛就亮了:“这么说,我要见你爷爷了?你爷爷会不会喜欢我啊?” 他之前在婚礼上见过她爷爷一次,但那时候身份不同,也没交谈过几句。如今居然生出了一股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羞涩感。 叶唯微简直无语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面对你爷爷吧!” 贺司阳无所谓,反正在爷爷面前,他已经由“乖孙”,变成了“孽障”——先是改姓,后是夺嫂,还有他们尹家人暂时不知道的结扎,这一桩桩的罪过,要计较起来简直罄竹难书。爷爷本来已经眼不见为净了,怎么又突然闲得发慌跑来云南了? 兴师问罪?也不至于吧? 二人直往庄园大门口奔去,还没到,就远远看见一溜的商务车在门口大排长龙,引起一众游客的侧目。那排场对尹家来讲其实算低调,但由于老人家年事太高,安全和医疗保障必不可少,衣食住行也需要专人照料,随行人员也就多了一点。 叶唯微的爷爷身子骨还硬朗,连拐杖都不用撑,站在车队前面冲她招手。贺司阳紧跟着她走过去,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先叫了一声“爷爷”。叶爷爷笑着点点头,指着另一边说道:“你爷爷在那边。” 另一边,尹爷爷的保镖正帮他把轮椅从车上搬下来,他自己则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车里往外钻,站在车门边上的年轻男人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及时将他扶住,直到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好,男人才抬起头来看向庄园门口伫立着的几人。 他头顶上有一株巨大的赤松,冠盖倾斜,树影摇曳,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地清俊挺拔,气质出尘得就像山间的精怪一样。 叶唯微往前走了几步,先是向尹爷爷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将目光移回到年轻男人的脸上。 “尹煊。”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一双黑眸沉沉地盯住她,面容平静:“唯微,好久不见。” * 尹家老爷子这次来云南并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心血来潮。他只是自觉时日无多,便想趁着手脚还能动,回自己年轻时插队的地方看看,只盼着能在清静世界,逍遥片刻。其他事情,他一概不想管,也没有精力再管了。 特别是儿孙们的恩恩怨怨,就更加不是他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该管的事情了。毕竟,他这两个孙子,主意都大着呢。 不是故意要叨扰几个小辈,只是叶家老屋住不下他这么多随行人员,叶老人又热情,便直接带着这一波人来了庄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庄园内走去,贺司阳和尹煊陪着尹老爷子走在后面,作为东道主的叶唯微挽着自己爷爷的手臂在前面带路。 叶爷爷下惯了地,七老八十了腿脚还很灵活,精气神也足,他回头看了看尹煊,又看了看贺司阳,凑到自己孙女耳边小声问道:“尹家那两个孙子,你到底喜欢谁呀?你要喜欢那个小的,当初我们就不费那个劲让你和大的结婚了呀。” 叶唯微见那叁人离得远,便压低声音和爷爷开玩笑道:“那我当初要喜欢小的,他和我年龄差了六岁,你们能同意?” 叶爷爷想了想,摇摇头:“那是差得有点儿大,都抱两块金砖了,照我说,你还是和大的比较般配。” 看来贺司阳在长辈眼里的确不如尹煊看起来可靠,叶唯微默默替贺司阳掬了一把泪。 庄园空了几座带院子的独栋别墅,推开后院就是翠绿的苍山。叶唯微将那一行人全部安顿好时,日头已近黄昏。她走到院子里,却看到她的现男友和前夫一人霸占着一张竹椅,背对着绿枝掩映的夕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来,那两兄弟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有所改善。 之前在巴拿马和他们两人一起相处的场景,明明也没相隔多久,却在晚春迟暮的光线中,织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两个同时发现了她,她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视线在他们两人中来回打量了片刻,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过去。 贺司阳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轻声问道:“姐姐,你想和他单独聊聊吗?” 他的影子黑压压地将她覆盖住,她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的懂事:“你……不介意吗?” 他当然介意啊,这段时间以来,他介意得要疯了,同时还很提心吊胆,总担心她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把他甩了。局面完全对调之后,他才终于懂得尹煊在得知他的存在之后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故作大方地说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话讲得潇洒,但想起还是有些不甘,于是他低下头在她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宣誓主权的吻,才冷着脸一步叁回头地走开。 叶唯微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回身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只是那笑容在对上尹煊视线的时候便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他走过去。 他们尹家人从露面起,就一直是一群人乌泱泱地一起活动,二人自庄园门口打过招呼之后便再没单独交流过。橘色的夕阳在二人身上停滞了很久,像是落山之前还要假寐一场。 叶唯微和尹煊之间,一直以来她都是调节气氛的那一个,但她今天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思绪纷乱无比,坐在他身边时便有种不知道从何开口的感觉。 时间走得好缓慢,她听着四周渐起的虫声,突然听到尹煊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他的把柄 很老套的问候,但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还不错,”她说,“也谢谢你,李瑞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哦,那件事啊,”尹煊目视着远处袅袅上升的炊烟,像是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叫她过来看看,真正让她决定留下来的人,是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谢我,我也没私底下给她开过一分钱工资。” 这话说的……倒是十分在理。叶唯微当然相信自己还是很有些人格魅力的,而且她开出的报酬确实丰厚。一想到这里,她又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笑了笑:“你们今天来得太突然,让你们见笑了。” 还在摸索阶段的庄园自然不能和尹家有着成熟运作体系的庄园比,但叶唯微也不会太妄自菲薄,相反,她觉得自己还能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尹煊转过头看向她,真心实意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好到她根本就不缺他这一声夸奖。 “爷爷这次来也只是想到处走走而已,他没想过要给你……”他停顿了一下,“和司阳……带来什么压力。” 叶唯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打算在这里长期待下去吗?”他又问。 “先等这里的一切先稳定下来吧,至少现在肯定离不开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待在大城市,纸醉金迷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搞种植太辛苦了。” 尹煊当然知道,她是连旅行都不喜欢去纯自然风光地带的人,嫌旅途劳累,嫌基础条件差,嫌饭菜不合胃口,小时候因为太喜欢抱怨,所以她爸妈后来去非洲都不带她,长大之后虽然情商有所提高,不会当众给人甩脸,但她会闷在心里嫌。 她是这样心疼自己的一个人,却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之前每隔一个段时间就要找造型师精心护理的头发,发根处新长出来的黑发和之前染过的头发成了尴尬的两截,她也没处理,甚至连皮肤也晒黑了一点。 看到尹煊的目光落在自己头上,她很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太忙了,没时间做造型。是不是很丑?” “没有,”尹煊摇摇头,“很漂亮。” 这种漂亮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生机勃勃的漂亮。离开他之后,她真的过得非常好,因为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暮色渐浓,没等太阳完全落下,空气就开始变凉了。 叶唯微打了个寒颤。 “走吧,”尹煊站起来,“应该快到饭点了。” 老人家喜欢热闹,晚上还得一大桌人一起吃饭。 叶唯微跟着站起来,带着他往餐厅走去。尹煊第一次来,也不认识路,她走在前面,他离得很远,所以每走几步她都要回头看一眼,确认他有没有跟上。 每次都能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但下一秒,他又会将视线移开,似乎目光稍微炙热一点,对她来讲都是一种打扰。 拐到一个无人的走廊时,天色已经很暗,她回身提醒道:“这里有点暗,你走路……” 话没说完,庄园便自动上灯了,灯光将春夜晕开,她停下来时,他刚好走到她身前。 竖起耳朵,她还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四周静得能将人心扰乱,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贴得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 她看着他将手掌克制地握紧又松开,想抬手却害怕惊扰了她的模样,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抬头看向他:“我今天碰到秦钏了,你猜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秦钏?”尹煊第一反应有些惊讶,而后才从瞳孔中透出一丝慌张,“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一家四口来这边玩,”叶唯微说,“你要和他叙叙旧吗?毕竟,他是你高中……同桌。” 她刻意强调了“同桌”两个字,配上她那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他便明白了过来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了?”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我知道什么呀?”她故意和他绕圈子,“你什么都没说,我能知道什么?你说你很早就喜欢我了,那能有多早呢?” 尹煊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不会说话,于是她退开一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是在我和秦钏谈恋爱的时候吗?还是,”她顿了一下,“你在他家里偷亲我的时候?” 尹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理智的,也是冷淡的,对他来说,好像压抑才是常态,稍微放纵一点都是罪过。他的感知力很好,因为幼时一直都是那样谨小慎微,旁人一丁点情绪变化他都能察觉,但他的表达欲却很低很低,习惯把所有事情都藏起来,好像他从心底里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有着这样的成长经历,好像长歪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却好好的长成了一个温柔又善良的绅士。 没有人知道他在高中时做过什么混账事。 他偷亲了他同桌的女朋友,并且暗地里希望他们两个能早点分手。可是当他们真的分手之后,他却没有勇气去接近她,因为他不喜欢那种内心不受控制的感觉。 那样阴暗的想法,被彻底揭穿的这一刻,他却突然感到……如释重负。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亲了你。” 她没有回应他这句道歉,而是问道:“你那时候在想什么呢?应该也不是喜欢我吧?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为什么你不大大方方地来认识我呢?甚至在那次世界咖啡大赛上,我向你递出讯号的时候,你也没理过我。你看,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我嘛……” 他无从辩解。 叶唯微却看着他笑了起来。 她当然是故意向他发难的。 尹煊原本她眼里是没有污点的人,和他在一起时,他表现得太完美了,她挑不出任何错误,那他就永远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她的不忠。偷吻那件事,可大可小,但她选择把它放大,变成他的污点。 “在遇见贺司阳之前,我是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放弃了,这个不能怪我。”她拉住他的胳膊,慢慢地将他拉过来。他本能地伸出双手将她拥紧,像梦里尝试过的无数次那样,用力将她嵌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她终于心满意足,奖励一般伸手回抱住他,然后从他怀中仰起头来冲着他笑道:“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拥有的爱已经有很多了,我可以允许你少爱我一点。” 她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将那根蜘蛛丝抓进手里,这便是她想要的…… 主动权。 ———— 首-发:tianmeixs.com (ωoо1⒏ υip) 亲了他多少下,晚上要亲我更多 贺司阳站在饭厅外面,远远地看见叶唯微和尹煊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走近时,他才看到她嘴上的口红花了,而尹煊站在她身后,和他对视了一眼,问道:“人都到了吗?” “嗯,都在里面了。” 贺司阳的语气有些僵硬,叶唯微看向他时,他还微微偏了一下头。 好像又闹别扭了。她回头对尹煊说道:“你先进去吧。” 尹煊点点头,越过二人径直往里走。 台阶被灯光照得亮堂,贺司阳背着光,反倒看不清表情。但叶唯微就是知道他心里不太舒服,她上前一步准备拉住他,他却摆着手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明明是他自己选择了“大度”,但他总还是抱有一丝能独占她的妄想。他现在这副不成熟的样子,他不想让她看见,所以目光闪躲着不肯和她对视。 叶唯微却没让他成功躲开,她直接伸手捧住他的脸,将他两颊的肉往中间挤,将他的唇瓣挤成两片撅起的鸭嘴,不丑,很可爱。她盯着他的脸欣赏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委屈啊?” “不委屈,”贺司阳嘴都有些张不开,“我女朋友,除了花心一点,哪里都好,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啊?” 这番恭维倒是新鲜,叶唯微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要憋在心里。” 他摆了摆头,发现逃不开她的魔爪,就认命放弃了挣扎,含糊不清地问道:“亲了?” “嗯。” “抱了?” “抱了。” “还做了什么?”语气一次比一次酸。 叶唯微这下摇了摇头:“没做什么了。” 他轻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话叶唯微可不敢受:“良心嘛,得分情况,比如我对你们两个做的事情,我就觉得挺没良心的,但是,我要不对你们做这些事,好像也没良心,怎么办呢?你说。” 正话反话都被她一个人说了,理直气壮得有些无耻,关键是贺司阳还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 能怎么办呢? 他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嘴唇:“你亲了他多少下,晚上要亲我更多。” 叶唯微赶紧点头,总算把这小鬼给稳住了。 事实上,她也没说谎,她刚刚和尹煊的确只是抱着亲了一顿。 尹煊不是那种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发情的人,相反,他现在很规矩。他和叶唯微很久都没见,一时之间根本达不到以前那种熟稔程度,肢体的记忆被唤醒,但语言还是很滞涩,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便一直一直抱着她不松手。 高大的身躯就这样架在她身上,头低下来,埋在她后颈的发丝里。走廊尽头如云似霞的蓝花楹被晚风吹动,栖息在枝头的蓝紫色花瓣站不住脚似的飘落下来,下起了一场花瓣雨。 他抬头看了一眼,松了点手劲将她放开,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被他抵到了墙上,额头相触。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她那发难的话作出了回应:“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没有付出真心,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少爱你一分。即使,你不止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比他爱你更少。你不想结婚,那就不要结婚,我不会再给你任何负担。我会作为你的伙伴,你的朋友,你的情人站在你身边,只要……只要你从此不离开我。” 爱情当然是排他的,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眼里只装着自己呢?可是,如果命运注定他不能拥有一份全心全意的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可惜。因为,他不想从此以后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在深夜里喝得烂醉打电话给她,却没有立场直接过来找她。 他想要的不过是可以触碰她,至于以什么身份来触碰,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这样完全不顾及自尊的表白,对尹煊来讲是生命当中头一次。说出口之后,他才发现其实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也没有那么难。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却听见了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呆呆地看向她:“你……哭了?” 叶唯微抬手摸了一下眼角,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流了眼泪一般:“我哭了吗?” “嗯。”他点点头,有些惊慌地将她搂进怀里。 她闭着眼睛在他胸口蹭了蹭,嘴硬道:“我没事,就是你这番话太让我感动了,我觉得我需要用眼泪来回馈你,不然会显得我很冷漠。” 尹煊简直哭笑不得,连声安慰道:“好好好,你的心意我收到啦,你别哭了,不然眼睛哭肿了,爷爷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他这样一说,叶唯微也觉得挺有道理,于是眼泪瞬间就止住了。 一起走一段路 餐桌上气氛还算融洽,年轻人无聊的情感归属,在已经看开的人面前,成了最微不足道的话题。对于叶爷爷来讲,这段时间孙女能长期在自己身边陪着,已经足够满意,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给人添堵比较好。 尹家老爷子不会在这里耽搁多久,过几天就会启程回S市,届时尹煊和贺司阳会跟着一起将他送回家。夜里,两兄弟陪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等到他睡下之后,才推门出来。 这栋小楼的另一间房还亮着,叶唯微在她爷爷的房间里,爷孙俩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他们好像在和S市的叶家夫妇通视频。 两兄弟谁都不肯先走,于是一齐站在院子里等她。 山里星星好亮,四处都是虫声,幸好蚊子还没出来,不然就这么站一会儿估计人都要被抬走。 其实尹煊和贺司阳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可以融洽相处的地步,十几年的隔阂,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只是二人如今迫于形势,不得不学会理解和妥协而已。如果表面的和谐可以让叶唯微更加没有后顾之忧,那为了她将这种和谐维持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较劲的情绪仍旧萦绕在心头,贺司阳先沉不住气,说道:“给你安排的房间就在这里,你早点休息吧,也奔波了一天了,我和她比较顺路。” 叶唯微的房间不在这片别墅区,而是紧挨着员工宿舍的二层小楼,离这里稍微有些距离。 “你和她住一起了?”尹煊问道。 “我……”贺司阳语塞了一秒,“住在她隔壁。” 虽然很多次都能找借口摸上她的床,但叶唯微喜欢独立的空间,所以他一直也没能成功登堂入室。对她来说,他这个男朋友顶多是可以侍寝的存在。 就……很心酸。 “哦,”尹煊点点头,“那就是没住一起。” 他一贯是这样,语气当中没什么情绪,但贺司阳听起来总觉得有股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个好声气,二人就此打住。 叶唯微下来时见到的是兄弟两个各自拿着手机,谁也不搭理谁的场景。明明白天看起来还挺正常,现在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她走过去问:“在等我吗?” 两人同时回话。 “你说呢?”——这是贺司阳。 “嗯。”——这是尹煊。 叶唯微无视二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伸出胳膊一手挽了一人,左右都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一起走一段吧。” 一开始,叁个人的步伐老是走不到一起去,叶唯微在中间,走路都不知道要迈哪只腿,感觉迈哪只腿都会走得同手同脚,笨重得像一只鸭子。缺乏默契,却又硬要凑到一起的样子,她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勉强你们了。” 正打算松开,手臂却被一直沉默着的那两兄弟同时夹紧,像是突然找回了血缘之间的默契。 “再试一次。”贺司阳说。 她又看了看尹煊,尹煊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叁个人像小孩学步一样,谁先迈哪只腿都商量好,在洒满了星光的小道上终于将步伐调整到一致,一直走到有人影晃动的地方才停下来。 叶唯微率先松开了手,回身看向他们:“我的意思,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我觉得很满足,能走到哪一步,走多远,我都不会强求。你们中途可以随时离开。” 她的脸被路灯朦胧的亮光照得很柔和,神色平静而坚定。 贺司阳上前一步,很快表态:“要走也是尹煊先走,毕竟他比我老,比我死得快。” “你滚!”尹煊第一次绷不住情绪,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后回过头冲着叶唯微说道,“应该会是他先走,毕竟他比较年轻,面对的诱惑更多。” 贺司阳一时不防被他推了个趔趄,站稳之后他立马上前一步,伸手就勾住了尹煊的脖子,尹煊却早有防备,抬手钳住他的胳膊。两人眼看着又要扭打到一起,却看见叶唯微根本没给他们任何眼神,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没了观众,打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二人同时松了手,拔腿就往叶唯微离去的方向追。追上了,她也没回头,只是问道:“不打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回头再收拾你”的意思,只是明面上到底没有再争执下去。 进了门,叶唯微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头疼起来今天晚上到底翻谁的牌这个问题。她和尹煊这么久没见,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温存,干柴烈火一下,但如果她很干脆地选择了尹煊,以贺司阳那股霸道劲儿,还真不一定会乖乖同意。 叁人上一次共处一室发生了什么仿佛还历历在目,她想起便脸热得不行。那样荒淫的场面,爽是足够爽了,但累也是够累。明天行程安排得很慢,不能误事。 想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了贺司阳。 贺司阳本来和尹煊两个乖乖在门口站着,看到她的眼神,他才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回房间了,你们动静小一点。” 说什么晚上多亲他几下当补偿,全是骗他的。 他冷着脸越过叶唯微的时候,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连续亲了好几口,他这才软化了一点,追着她的嘴唇回吻了几下才将她放开,默默地回了房间。 一直等在一旁的尹煊走过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怕我生气啊。” “你会生气吗?”她问。 尹煊低下头,鼻尖触碰上她的头发:“我会吃醋。” 好像不管她怎么做,他们都会觉得,她爱另一个人更多,对另一个人更好。 “我想,这样的场景,不管我看多少次,我都还是会吃醋,”他将她拥进怀里,嘴唇吻住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不过没关系,即使要吃一辈子的醋,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一起洗(微H) 进了房间,两人反倒拘谨了起来。 这是把话挑明之后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贺司阳临走前那句“动静小一点”直接就给两人关门之后的举动定了性,好像大家都默认了画面一定会朝着限制级一路狂奔,但两个当事人却对迟早要发生的负距离行为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矜持。 叶唯微道貌岸然地把尹煊往房间里请,尹煊也就顺水推舟般地打量起这间屋子来,两人中途对视了一眼,又同时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好像多看对方一眼,空气就要燃烧起来一样。 尹煊原本只是礼貌性地四处看看,但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叶唯微的房间虽然不大,却是整座庄园景致最好的一间,陈列的家具和家居用品都是她千里迢迢买回来的,以求最大限度地保证她在远离大都市的山区的生活质量。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在这里长期抗战的准备,怎样都不会亏待自己。 他的目光扫到床头柜时便定格不动了,背影有些僵。 叶唯微突然意识过来他在看什么——他在看那个戒指盒。 那个戒指盒,被贺司阳看到无所谓,反正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尹煊的感觉,可是,被尹煊看到,她就觉得……还是挺丢脸的。 婚是她闹着要离的,离完了还不把戒指还给人家,摆在床头当吉祥物一样伴着入睡。他会不会觉得她有病? 她一时心急,徒劳地想在他眼皮底下把戒指收起来,奔到床头柜去的途中小腿却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的边角。“砰”地一声响动让尹煊回过头来,他看见叶唯微站在茶几边上抱着腿就不动了,急忙过来扶住她,问道:“怎么了?撞到哪里了吗?” 他要不这么问,叶唯微还觉得没那么疼,但他一问出口她就绷不住了。她自己把裤腿掀开,眼睁睁看着小腿上被撞到的那块地方一下便青了,还肿得老高,再抬起头来看他时,眼里就噙上了泪水。 “都怪你!”她一边忍着痛,一边忍着泪,扁着嘴说道,“你盯着床头柜看什么看?” 这番指责简直无理取闹,但尹煊全盘照收,他弯腰将她抱起,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捧住她那条被撞青的腿不住地替她吹气,嘴里还不停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 哄小孩儿一样的姿态,耐心又温柔,叶唯微擦了擦眼睛,才发现眼泪没法像开始那样收放自如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在面对着贺司阳时老是想笑,面对着尹煊时却老是想哭。 或许是他给她的安全感太足了,所以她什么委屈都想向他说,什么苦都想向他诉。 在这里几个月,她遇到了好多事情,第一次管理这么大的庄园,她压力巨大。在外和人打交道需要处处留心也就算了,那些审批手续,那些人情往来她都做好了从头学起的心理准备,再难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庄园内部的人际交往同样让她头疼。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当过老板,但那时候她只有小林一个下属,再加上一个学生兼职,不管营业额怎么样,她给工资都给得大方,但是这里不同,她上上下下要对那么多人负责,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不能砸了人家饭碗。她认为自己表现得还不错,和员工关系也挺融洽,可就在前几天,她还听到有员工和同事吐槽她私生活混乱,脾气暴躁,说她要不是投了个好胎,谁愿意在她这种人手底下做事…… 那名员工,她对他不薄,叶家以她的名义创立的扶贫基金会的被资助者就有他一份。 其实,她也清楚,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她做得再好都会有人不满意,所以她从来没有向谁诉过苦,有些恶意她会自己默默消化,因为她的确是投了个好胎,享受了太多的资源,受点质疑怎么了?总不会比那些吃不饱饭的人更委屈。 可是尹煊的到来,让她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肩膀上低声呜咽。他越哄她就哭得越厉害,但问什么都会答,又哭又笑的闹了好久,终于将积压在心头的烦恼都发泄了出来。 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更加觉得丢脸,于是红肿着双眼将他推开,准备去卸妆洗澡,说要自己冷静一下。 他没让,仰着脑袋拉住她的手,说道:“一起洗。” 语气很轻柔,他一直都是这样,将攻击性埋藏在温柔的表象之下,偶尔显露出来,才是让人觉得完蛋的时候。 叶唯微现在就觉得自己挺完蛋的。 她居然不敢看他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本来就没以前精致了,眼睛还被她自己哭成了肿泡眼。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直就往浴室走。他随即跟上,边脱衣服边跟了进来。等到她终于转身时,他身上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 精壮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佯装镇定地移开目光。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太怂,于是不甘示弱般地开始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褪下。她今天穿了件套头的上衣,脱起来有点不方便。 衣服脱到一半,蒙住了脑袋,她眼睛看不见,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被人直接抱到了洗手台上。 “尹煊……” 她的声音被布料蒙住,显得有点闷,他隔着衣服亲了她一口,接着迅速将她的内衣解开,抓住一只摇摇晃晃的奶子便一口叼住吮吸起来。 突如其来的爱抚让她头脑一阵晕眩,极度敏感的身子开始发颤,胸前的奶头被他轮流吸舔,温热的唇舌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急切。她花了好久才找回力气继续抬手将蒙住脑袋的衣服扯下。 不想让她乱动,尹煊伸手罩住她的背,往前一按强迫她做出挺胸的动作,将双乳送到他嘴边。两颗奶头因为沾满了唾液而在灯光下变得又红又亮,他舔吸的动作不算温柔,饿久了一般,甚至用上了牙齿来啃咬,咬过之后又不住地亲她,舌尖绕着那颗嫩红的奶头打转。 她抚摸着他的脑袋,被他舔得一阵一阵哆嗦,穴口淌出的水将内裤浸湿,好空虚。 想让他插进来。 于是她抬起双腿夹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身子送到他怀里,下体隔着内裤相贴,才发现他硬得好厉害。他僵硬了一瞬,本能地撞了她一下。 她呜咽一声,被他狠狠地吻住。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哥哥吃肉(H) 尹煊吻得很有压迫性。 他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专心致志地吻她。舌头卷住她的舌头吮吸,她合不拢嘴,只能闭上眼睛和他纠缠在一起。 下体完全贴住,他探下一只手捏住她的屁股将她固定好,热乎乎的小穴隔着内裤被他肿胀的性器厮磨得又痒又颤,她本能地想往后退,他却往前侵入得更深。她的内裤被他顶撞得几乎陷进了穴口,那块薄薄的布料早已被浪水浸湿。 不知道是因为她双腿张得太大,还是因为尹煊摩擦得太有技巧,反正那里看起来挺色情的。鲜嫩的大阴唇从内裤边缘溢出,大腿缝里都泛满了亮晶晶的水汁。 尹煊好像也挺舒服,他在做这种事时不喜欢呻吟出声,就是喘息会变重,原本就白的皮肤也会开始泛粉泛红,特别是耳朵。他终于将她吻够,松开她的舌头退开时,两只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 叶唯微忍不住伸手揪住,摸了一把,他看了她一眼,受不了似的捉住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才伸手将她的内裤拨到一边,让她整个阴户都露出来。沾满了淫水的阴唇向外翻开,穴口随着她的呼吸而收缩翕动,像一张小嘴等着被投喂。 他先把手指喂了进去,修长的手指在湿淋淋的穴道内不紧不慢地滑动,叶唯微一阵哆嗦,穴道不自觉收紧。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很坏心眼地又伸进去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并拢,破开层层迭迭的媚肉,耐心地寻找着她的敏感点。 娇嫩的肉穴被他抽插得汁水淋漓,穴道不停地收缩蠕动着,她颤抖着撑起身子往后仰,双腿几乎夹不住他的腰身。但这个动作无异于将双乳又送到他面前,那对乳房刚刚已经被他又吸又咬地蹂躏过,白嫩的奶子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安抚似地伸出舌头来舔她的奶头。 她被他弄得骨头都快酥了,嘴里呜呜地呻吟着,胸脯胡乱抖动,过电一样,双手插进他的发丝,捧着他的脑袋把奶头往他嘴里送。 他弓着身子,一边叼着她的奶头吮吸,一边扯下自己的内裤,将自己的灼热释放出来。躬身的角度刚好可以让她看清楚他漂亮的背肌,紧绷鼓胀的沟壑,看起来特别性感。叶唯微低下头来在他肩上落下一个吻,他浑身一僵,扶着肉棒在她的穴口磨蹭了几下便直接破开穴肉插了进来。 紧窄的穴道瞬间被填满,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任由他抽插捣弄。目眩神迷间,她听见他问道:“为什么……要留着那个戒指?” 她开始又哭又闹了一场,还是没把这件事揭过去。 他问得很轻缓,但肏她的力度却丝毫没有放轻,每次都狠狠地撞进来,带着怨气一样,巨根嵌在她体内磨擦。浪水浇淋在他的肉棒上,在穴口捣出了细密的泡沫,她在头晕目眩中还是保留了一丝羞耻感,不肯向他说实话。 “因为……很贵啊,不舍得还给你。” “你骗我。”尹煊抬头堵住她的嘴,一手将她的腿架起,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顶弄着腰腹用力一撞。她的花心被他撞到发麻,淫水溅出来,将他的耻毛都打湿。 叶唯微的呻吟被他吞进嘴里,她被吻得七荤八素,也顾不上丢不丢脸这件事了,闭上眼睛承认道:“是啊,我是在骗你啊,谁叫你老是不跟我说实话……” 他将肉棒抽出来一截,又伸手去揉捻她的阴蒂,湿红的嫩穴还在一缩一夹地吸吮着他的肉棒,阴蒂又被刺激到,她的屁股受不了似地扭动起来,本来就红肿的双眼这下更红了。她的表情有些愤愤,想要瞪他,却毫无威严可言,于是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尹煊一把掰过她的脑袋,和她四目相对,黑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我以后一定和你说实话,再也不瞒你。” 叶唯微终于满意,忍住颤栗小声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勉强承认一下我也很想你吧。” 她以为这样他便会放过她,但没想到他突然伸出双手将她从洗手台上一把端起,抱在身上紧紧地贴住,捧住她的屁股一下一下地重抛着肏干。连续不断的深插重捣让她的身子不停地痉挛,太深了,她躲都没办法躲。 她坐在他身上激烈地喘息呻吟,意识被快感侵蚀得好迟钝,四肢发麻整个身子好像要融化了。双手软得挂不住他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掉下来,但下一刻又被他稳稳地抱住。只是鸡巴一直塞在她体内,无视她抽搐不已的身子,强制性地延长着她的快感。 “尹煊……”她忍不住求饶,“不要了……让我先休息一下……” 尹煊抬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将速度放缓,却没如她的愿将她放下,而是说道:“宝宝,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什么,你还记得吗?” 什么呀? 叶唯微人都要晕过去了,哪还能记得他不喜欢听什么! 她皱着眉头对上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喜欢‘也’这个字?”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轻声说道:“那我重新再说一遍。” “……” “我很想你。” 他终于开心起来,不去计较她说的是否是实话,仰面在她面颊上又亲了一口,然后从她体内抽出还挺翘着的肉棒,稳稳地将她放回了洗手台上。她被肏得浑身瘫软,却连内裤都没脱,那条已经湿透的内裤被他拨到一旁,皱巴巴的完全不能再看。 尹煊凑过来替她把内裤脱下来,然后抱着她就往花洒下面走。 热水淋下来,尹煊想替她洗,她没拒绝。她看着他将沐浴泡沫挤在手上,从上到下吃了她不少豆腐,本来就没软下去性器看起来好像更胀了。 叶唯微突然来了劲,靠在他身上伸手握住了那根鸡巴。 尹煊的身子蓦然紧绷了,小腹不断地起伏着,肉棒像是有生命一样突突地在她掌心跳动。她想到他开始那么过分,想要报复回去,便用手指在他的马眼处刮了一下,他突然在她头顶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大手罩住她的手,用力又混乱地就着这个姿势套弄起自己来。 她的掌心被他的性器磨得发烫,耳朵也被他一口咬住,热热的唇瓣从耳廓一直吻到耳垂,喘息着含吮。 原本是想惩罚他,但她自己也被撩拨得不行。 真是失策。 她突然被他一把圈住,转过身子对着墙站好。他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屁股抬高,又扶着肉棒挤开两片臀瓣插了进来。 穴肉快要被舔化了(H) 红嫩紧致的小洞一直包裹着尹煊的肉棒,他的耻骨撞上她翘起的臀瓣时,发出的啪啪水声在浴室里回荡,白嫩的臀肉被撞击得荡漾出肉浪。叶唯微被插得仰起脑袋,每当他的肉棒破开穴肉顶进来时,她都不自觉地将屁股翘得更高,贪心地缩紧小穴来回应他。 身体内仿佛有一道道电流在流窜,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快感由花心迸发出来,将四肢都肆掠得有些瘫软。她被他肏弄得快要散架,双腿颤抖,连站立都困难。 他体贴地抱住她的腰,整个人趴在她背上越插越快,一只手还探到她身下捏住她的阴蒂揉捏弹弄。她爽得头皮发麻,呻吟声越来越急促,穴道由于高潮而不断筋挛。尹煊终于忍不住扶着她的头让她转过脸来,吻住她的嘴,含着她的舌头说道:“宝宝,把你灌满,好不好?” 每次他顶着这么一张风光霁月的脸说出这种下流话,她都有些不习惯,明明是疑问句,但实际上也就是事先打个招呼,她不会提出相反的意见,因为往往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都会变得更加兴奋,甬道内的嫩肉有意识一般蠕动叫嚣着要把他榨干。 她伸手绕到背后勾住他的脖子,将身体凹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他红着眼睛伸手将她拢在怀里,颤抖着将精液灌进了她的穴道中。 小穴被撑得合不拢嘴,浓白的精液随着肉棒的抽出一同从穴口淌了出来,顺着大腿流下。叶唯微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着尹煊,眼里满是嗔怪:“你们男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癖好?” 尹煊打开花洒,缓缓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双腿分开,抬眼问道:“我们……男的?还有谁?” 完蛋,他又吃醋了。 叶唯微自觉说漏了嘴,于是很乖地没再出声,任由他将手指伸进体内替她清洗。 然而尹煊却没那么好打发,浓白的精液被他用手指从穴口抠弄出来,用热水冲洗干净,阴瓣软软地敞开,在清水的冲刷下显示出艳红的色泽。他将花洒往上移了一点,看着绵密的水柱将那颗肿胖凸起的淫核冲刷得东倒西歪,而叶唯微好不容易站稳的双腿又开始打颤。 他的手指钻进了她的穴内,配合着花洒冲刷阴蒂的动作,一进一出搞得她又不住地呻吟起来。 穴内的媚肉被他玩弄得又酸又痒,她双手撑在尹煊正往下滴着水的湿发上,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起来贺司阳刚刚临走之前说要他们动静小一点,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动静算不算大。胸前看起来反正很狼藉了,遍布着红痕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地吸嘬过,她甚至怀疑尹煊就是故意的,故意留下点痕迹来膈应贺司阳。 本来贺司阳今晚走得就心不甘情不愿,也不知道他看到这些吻痕之后,她要怎么哄他才能气消得快一点。 屁股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其实他打得不重,但由于臀上沾了水,所以声音很响。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尹煊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满:“你走神了。” “啊,抱歉。”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神情却蕴含着一丝促狭。果然,下一刻,她便为自己开脱道:“不过,我和他在一起时,也会走神来想你。我这样说的话,你心里会好受一点吗?” 并不会。 尹煊没有说话,胸腔内有些堵,他垂下眼眸不看她。然而视线中还是能够看到她的细白小腿,左腿上有一块很明显的青痕,有些肿,那是她刚刚急急忙忙中撞的。他开始肏弄她的时候,完全把这个撞痕给忘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无意中弄疼她。 有的时候,败下阵来也就这么一秒钟的事情。 他将花洒扔到一边,双手将她的小腿捧在掌心,低下头来在那个伤处轻轻地吻了一下。 叶唯微心神一震,脸红腿软得几乎要靠着墙壁滑下去,毕竟她只剩一条腿支撑身体。在她快要摔跤之前,他终于扶着她站好,抬眼的时候,眼里还氤氲着水汽。 “尹煊……” 她呼吸一窒,眼睁睁看着他用双手拨开她被洗净的阴瓣,喉结一滚直接吻了上来。汹涌的快意在他的唇瓣触碰上那颗阴蒂时开始迸发出来,叶唯微承认,这种画面其实心理上的冲击力要更强一点,站在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英俊又隽秀的眉骨和浓密的睫毛,他跪在她面前圈住她的下体,闭上眼睛带着怨气却又不得不臣服的样子,让她几乎在瞬间就达到了高潮。 她的手指无意识在他肩头收紧,张开嘴快乐地呜咽起来。穴道又开始汹涌地吐出水液,他张口堵住穴眼,将泛滥的水液全数吸食,粗糙的舌头突入小穴之中,进进出出用舌头来肏她。甬道被他的舌头塞得满满当当,她的腰肢克制不住地扭着,却被他强势地固定在臂弯里,只能被动地承受唇舌带来的酷刑。 穴肉快要被他舔化了,他气息灼热,舌头在她的阴户舔来舔去,一下将大阴唇包裹在嘴里轻咬,一下又去翻搅她的两瓣小阴唇,还用双唇夹住她的淫核,舌尖快速地弹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爽得快要神经错乱了。小腿仿佛抽筋一般哆嗦,她站不稳,干脆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尹煊身上。 “累吗?”尹煊站起来扯过一张浴巾将她裹住抱起。 她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哼哼道:“累,都累一天了,结果你还这样。” 仰面的弧度看起来很好亲,他又低头含住她的嘴唇贪婪地吸吮。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按到床上,整个人覆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再坚持一下好吗?”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在他腿间挺立的肉棒正顺着她的肉缝上下厮磨,龟头挤进阴唇之间,柱身被肉穴内渗出的淫液沾湿,却没有急着插进去,毕竟他需要一个首肯。 叶唯微闭着眼睛偏了偏头,唇瓣刚好擦过他的嘴唇,她撅嘴亲了他一口,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勉强同意:“那好吧,你速战速决。”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和贺司阳待久了,整个人都沾染了属于他的傻气。 尹煊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她的双腿推高,扶着肿胀的性器尽根没入她体内。 速战速决,怎么可能呢? 结局 考虑第二天的行程,尹煊到底没有索取得太过分,在叶唯微抗议了几次之后便放过了她,任劳任怨地将二人清洗干净,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通,才将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叶唯微抱回床上。 他侧身拥着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才垂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他不能留宿在叶唯微房间,因为人多眼杂,他这个前夫没有正当理由留下来。现阶段她在这边根基未稳,如果老是因为感情问题而被人议论,那她所有的成绩都会被桃色新闻所掩盖。这个世界对女性太不宽容,即使她再努力再优秀,别人提起她时或许仍旧只是“私生活混乱”这一个印象。 他不愿意让她陷入这种境地,所以他不能冒一点险。 踏出房门时夜已深,他安静地下楼,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有人。没开灯,客厅昏昏暗暗,唯一的光源是一块手机屏幕。贺司阳正窝在沙发一角玩游戏,一张脸被手机光源照着,看起来极其心不在焉。 尹煊不玩游戏,但听系统提示应该是贺司阳又死了一次。他没有再开一局,而是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抬头看了看尹煊。 “走了吗?”贺司阳问。 “嗯。”尹煊点点头,“我回爷爷那里去了。” “她睡了?” “……睡了。” 贺司阳没有再说话,起身准备上楼,经过尹煊身边时,他突然问道:“现在这样,你后悔吗?”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血缘关系的存在的确能让互相看不惯的两人产生某种不必要的默契。贺司阳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尹煊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在问: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身边,成为被藏起来的那个人,他后悔吗? 尹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你在我的位置,待得安稳吗?” 昏暗的夜色下,山风不耐烦地逡巡进来。二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居然同时笑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声音却莫名透着一股冰释前嫌的意味。 都是输家,还争个什么高下呢? 叶唯微第二天醒来时还没发现自己身边换了人,她在迷迷糊糊中转醒,只觉得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蹭着她的颈窝,很重。她闭着眼睛拍了拍他,嘟囔道:“尹煊,你头好重,别压着我。” 耳边有一道声音阴测测地响起:“你在叫谁啊?叶唯微。” 连名带姓,语气不悦。 叶唯微瞬间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她喉咙一紧,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完蛋了……搞错人了。 可是搞错人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明明那两人连发色和头发触感都不一样,马失前蹄也不过如此了。 翻车的风险无处不在,看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一把搂住贺司阳的脖子,将他按倒在自己肩上:“是你呀,那你压着嘛,我可以忍的。” 被她搂进怀里的大男孩仍旧有些气鼓鼓,修长有力的四肢呈现出不知该如何摆放的僵硬。不想回抱她,但又不舍得将她推开,于是只能像一只受了惊的大型犬一样在她身旁拱着身子,只余一颗脑袋磕在她肩头。 “不愿意抱啊?”她问。 “……”他不说话,只是态度软化了一点,脸贴住她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她知道,他在等她来哄他。 于是叶唯微摸了摸他的头,整个人朝他贴过去,八爪鱼一样将他缠得死紧。她如今撒起娇来可太熟练了,他毫无抵抗力,只好没出息地伸手搂住她,在床上滚了半圈将她压在身下。落在她耳畔的呼吸渐渐急促,但语气仍旧是硬邦邦的:“好啦,起来吧。” 叶唯微偏头亲了亲他发烫的耳朵,语气暧昧地问道:“就起来了吗?确定不再做点什么?” 贺司阳这下心领神会,红着脸飞快地撩开了她的睡衣。 虽然尹煊在她胸上留下的吻痕让贺司阳多少有些不爽,但他倒没有幼稚到连这都要较劲,只是撞进来的力度比平时要狠一点,汗水从脸上滑下来,滴落在她身上,有种介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性感。 * 尹煊为什么会半夜离开,叶唯微大概知道原因。 他在保护她。 所以在白天,她一直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偶尔没人的时候,才会交换一下眼神。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变成了在人前需要遮掩的关系。尹煊在她心里由一个完美的、无趣的人,变成了可以亵渎的存在。 这种感觉居然有点刺激。 所有人都以为尹煊和叶唯微如今只是一对单纯的离婚夫妻,保持表面友好只是碍于两家长辈之间的情面,毕竟,女方可是离了婚就直接和男方同父异母的弟弟光明正大的牵手成功了,嫂子和小叔子这么快勾搭到一起,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出轨”或者“绿帽子”这种不怎么光彩的形容词。 带入尹煊的角色,谁能咽下这口气? 但李瑞希却对叶唯微和那两兄弟之间的羁绊有着不同的见解,毕竟把她大老远从国外叫回来种瑰夏可是尹煊的手笔。 叶唯微从贺司阳那里得知李瑞希的真实履历之后,专门找她聊过一次。别的话题也没问,只是问她在这里待得习不习惯。 李瑞希点了根烟夹在指尖,看着山坡上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瑰夏种植田,实话实说道:“一开始挺不习惯的,现在还好。” 叶唯微笑了笑:“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那你呢?”李瑞希反问道,“你明明是一流的咖啡师,现在却选择当一名商人,你觉得可惜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叶唯微这个问题,所以霎时间她愣住了。 是啊,她的爱好明明是直接面对客人,得到即时的反馈,现在却要回到源头,花费几年的时间去培育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优良的豆子,成为一名左右逢缘的商人。为了她想要的自由,牺牲掉自己的大部分时间和爱好,获得另一种不自由,她觉得可惜吗? 远方有炊烟升起,山间的空气及其温柔,夹杂着她以前并不喜欢的泥土味,但在这潮湿的泥土味中,一切都在生长,一切都在成熟。 她仔细想了想,说道:“有时候也会觉得可惜。但是我的父母,根在这里,有些使命必不可少。而我一路走来,走得太顺,也没经历过什么坎坷,过了这么多年轻松日子,如今也只是稍微承担起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吧。” “你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同。”李瑞希吸了一口烟进肺里,又吐出来。难怪能将那两兄弟迷得神魂颠倒。 “是吗?”叶唯微眨眨眼,很不要脸地问道,“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要更可爱?” “哈,是啊是啊。” 叶唯微没介意她语气当中的敷衍,追着问道:“那你会觉得在这里浪费了你的才华吗?” 李瑞希摇摇头:“学有所用,就不叫浪费。如果能够在云南这片土地上种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优质瑰夏,让我们拥有定价权与话语权,那么,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豆农的命运将会发生改变。这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啊,不是吗?” 二人相视一笑,笑容在悠长的春光中,生出了一股他乡遇故知的亲近感。 日暮时分,叶唯微独自坐在山坡上发呆,身后远远地有两道脚步声逼近,她回头看向来人,果然是那两兄弟。 四下无人,叁个人没什么顾忌地并排坐在一起,看落日在薄云中渐渐下沉。 尹老爷子的行程即将结束,晚上他们会坐私人飞机回S市。贺司阳会顺道去一趟学校,将学校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尹煊工作忙,时间没有贺司阳那么自由,所以归期未定。但他这几天在附近买了一栋私密性良好的房子,也效率很高地联系好了S市的设计师,房子将会按照叶唯微的想法来进行装修。 叶唯微和尹煊结婚时,他就经常出差,而她在店里忙起来也老是把他扔下不管,两人一直是聚少离多,现在离了婚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想到这里,叶唯微突然自顾自地笑了。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贺司阳问。 “没什么,”叶唯微看了看贺司阳,又看了看尹煊,“我原本还很苦恼给你们两个的时间该怎么分配,现在好像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你可以从现在起担心一下,”尹煊说,“毕竟等这边事了,你是要回S市接班的,到时免得我和司阳天天打架。” 贺司阳越过叶唯微横了尹煊一眼:“你现在就嫉妒吧。” 尹煊的确很嫉妒。 贺司阳现在没正式接手尹家的事务,因此,在大学毕业之前,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对此,尹煊甚至想过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把事情全分出去,最好把他和贺司阳位置对调一下,让贺司阳也尝尝一天到晚生命中只剩下工作的滋味。 但是,只要有个盼头,分离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叶唯微也是这么想的,她托着下巴展望了一下以后的生活,建议道:“要不尹煊就星期一、二,贺司阳叁、四,剩下几天我连休。” 贺司阳抗议道:“连休?你以为你小长假呢!” “小长假怎么了?”叶唯微提高音量,“我还想要黄金周呢!我闲下来时也想和小姐妹单独去旅行啊,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全部分给你们。是吧,尹煊?” 她转向尹煊,想要争取一个同盟。 尹煊悄悄勾了勾她的手,点头道:“随你高兴。” 贺司阳:“……” 大意了,他忘了尹煊是个心机男。 太阳沉到群山后面去了,远处天空的色泽开始变得浓重起来。大片的咖啡树苗在夜幕下迎着微风摇曳,长势正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远着呢! ———正文完——— 番外一蓁蓁x方祺 谢蓁蓁以为,自己和方祺之间是女菩萨拯救失足少年的戏码,少年足够帅,足够干净,也足够对她胃口。在她厌倦这个玩具之前,她很乐意当一个大方的好金主。 后来她才发现,失足少年并没有失足,而是根正苗红地主家傻儿子。但误会方祺是个差点误入歧途的男公关这件事,的确不能完全怪她。 她第一次见到方祺的那段时间,心情有些郁闷。 叶唯微背叛了她们的友谊,说好了要一起成为有钱又优雅的单身老太太,她居然一声不吭就跑去相了亲,进展还很顺利。 起初,谢蓁蓁的确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叶唯微甘心走入围城,不过,在得知那人是尹煊的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想通了。 时隔这么多年没见,她这个高中同学还是该死的挑不出一丝错处来!虽说这年头“高岭之花”已经成了一个恶俗的形容词,但除了这个词,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话能用来形容尹煊。 她知道自己理应为叶唯微感到高兴,但她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此以后最重要的伙伴要换人了,便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失落,失落当中还透着一股烦躁。 叶唯微要结婚的事对谢蓁蓁的影响不止如此,谢家父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心得简直不正常,言语之中洋溢着一股昔日狗友终于要散伙的喜悦,甚至动了给自己女儿也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认识认识的歪心思。 谢蓁蓁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把这件事揭过去。 她现在成了一只斗鸡,谁和她提相亲她就跟谁急。 但这件事还是给谢蓁蓁敲了个大大的警钟,当一名不学无术型富二代有风险,她想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掌握话语权,就得向自己的父母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是她从小脑袋空空,靠家里捐款走后门进重点高中,大学出国学了个虚无缥缈的艺术,回来也没什么用武之地,还是一样整天无所事事。 一直以来她懒散惯了,也想不到什么证明自己的好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在自家企业谋个职位。这年头,有人想艰苦奋斗,有人想当咸鱼,她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妈倒是很高兴地把她给安插进了设计部,也算是专业对口。 和所有走后门的关系户一样,她妈耳提面命让她行事要低调一点,于是她打算去买几套低调一点的通勤装备。叶唯微店里事情多,没时间陪她逛街,她就叫了自己放暑假的表妹一起。 表妹周佳妍是个精力充沛的00后,运动系美女,练长跑,麦色肌肤,一双大长腿匀称有力,身高直逼一米八。虽然是妹妹,但性格比谢蓁蓁要开朗可爱得多,买东西也不挑,贵的便宜的都能上身,偏爱运动品牌,路过一家运动品牌店便要往里冲。 但谢蓁蓁这人吧,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并且丝毫没有做姐姐的自觉,自己东西买齐了就不想逛了。她站在店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不耐烦地问道:“十分钟能出来吗?我饿了。” “好啦,我尽量速战速决!”周佳妍从小被她欺负惯了,很好脾气地拉住她的手,“你别在人家店门口摆臭脸了,进去坐着休息一下嘛!” 谢蓁蓁见自己提着满手的购物袋杵在人家门口也的确是不成样子,于是一脸不情愿地进了门,就近找了个换鞋长椅坐下来休息。她今天对眼前满墙的运动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希望不要有没眼力见的店员跑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道男声在耳边响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蓁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抬起头来正准备礼貌回绝,在对上对方面庞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发誓自己眼睛出任何问题,只是—— 乖乖,这小弟弟长得真的有点绝…… 眉眼浓黑,眸子清亮,眼皮薄薄的,右眼下面还有一颗小痣。 很高冷的长相,但眼角下面那颗小痣却给他平添了一丝脆弱感。关键他还高高大大的看起来就很猛,脱了衣服应该很有料。 周佳妍这次做了回好事,谢蓁蓁决定把她今天的消费全包。 连日的郁闷被异常合口味的帅哥给驱散了不少,谢蓁蓁迅速低下头调整好表情,再抬头时已经挂上了一副堪称甜美的笑容:“我试试那双。” 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有些反应不及。店员小哥眨了眨眼,迟疑道:“那个……是男款。” 事实上,她眼前一整面墙上挂的都是男款,但她进来时根本就没注意那么多,找了个离门比较近的位置就坐下了,现下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有几个男客在走动,身边还有个男人坐着正打算试鞋。 难怪连空气都变臭了。 谢蓁蓁不着痕迹地站起来,指着刚刚自己胡乱指的那双鞋,丝毫不慌:“我是问,那双鞋有没有女码?” “我帮您去看一下。” 这帅哥看起来一点也不熟悉业务,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答不上来,还得专门跑去女鞋区找,不过胜在态度还不错。 挑了一堆衣服的周佳妍走过来,一脸揶揄地冲她使了个眼色,谢蓁蓁嫌她碍事,一把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她们这边闹的动静不小,谢蓁蓁回过身,才发现帅哥店员正注视着她,面容平静而疏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看来他对这种场景已经很熟悉了,那她就只用负责表演就行了。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不好意思,”帅哥一板一眼地答道,“那双鞋没有女码。” “哦,没事,我试试别的,”谢蓁蓁又挑了另外几双:“这些,36半,你都拿给我试一下。” 按谢蓁蓁的设想,应该是这位帅哥有着当店员拿提成的自觉,把鞋拿过来之后蹲在她脚边替她把鞋穿好,毕竟作为一个被各大品牌捧着的VIP客户,她一直以来享受的便是这种服务,但她没想到帅哥把鞋拿来之后就直接把鞋盒摆到了地上,递给她一打一次性袜子,扔下一句“你先试一下大小”就直起了身子。 她坐在原地,看着自己穿着精致高跟鞋涂着指甲油的脚有些傻眼。 就这? 诚然价格与服务一向是成正比,她也不是那种喜欢为难打工人的龟毛客户。但这弟弟是不是太没眼力见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你第一天上岗吗?”谢蓁蓁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帅哥点点头,表情甚至还有点懵。 呵,难怪这么惜字如金,还听不懂人话。谢蓁蓁没再问东问西,便自顾自换上了第一双鞋。 特地留了鞋带没系,她抬起头看向一直没出声,但总算是默默站在她身边没中途去招呼别人的帅哥店员,和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了半晌,挑眉示意道:“鞋带。” 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偏偏笑得一脸天真,像个漂亮又无辜的疯子。 帅哥愣了一下,轻轻皱了皱眉头。 ——————————— 蓁蓁不高,大概164?不好意思,因为作者本人比较偏爱身高差和体型差,哈哈哈。 番外二蓁蓁x方祺 方祺最近有点背时。 他跟他老爹闹了点矛盾,决定大一暑假就不回去碍眼,留在S市爱干嘛干嘛。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干,他去芽庄浮潜了一趟,回学校时才发现其他室友都已经回家,只剩下同时打了好几份工的小杨在宿舍。 同样是十九岁,方祺自小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一路顺风顺水进名校,选择住校或是住家里给买的房子,全凭自己喜欢。天风海雨皆没经受,不知坎坷为何物。 小杨的十九岁却让方祺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小杨是来自偏远山区的贫困生,虽然有奖助学金可以覆盖学费与生活费,可是家里还有生病的爸爸和几个弟弟妹妹需要他负担,所以他基本没有闲暇时间,学习之余都在打工,家教、导购这些都做过。 世界的参差将方祺的正常消费衬托成了大手大脚,他有想过尽力帮帮小杨,全都被对方婉拒了。 自尊心这东西谁都有,没有人想要嗟来之食。 暑假期间,小杨更是很拼的连打了几份工。终于,在大热天的,拼到中暑了。 幸运的是他在宿舍晕倒的时候刚好赶上跟他不怎么熟的方祺从芽庄回来,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到了病床上。惦记着医药费,当天晚上小杨就挣扎着出了院。 路都走不稳,还想着这个月的全勤奖。 方祺将劝他的那些废话吞进了肚子里,转而提出帮他去运动品牌专卖店代一天班,至少让他能稍微喘口气。 当个导购嘛,有什么难的? 方祺原本信心满满,但没想到第一件背时事就这么来了。 他被人调戏了。 还是十分趾高气昂的,带着点挑衅的调戏。 * 帅哥皱眉的时间越久,谢蓁蓁心里就越舒坦。她本来就脾气不太好,需要人时时刻刻哄着,最近更是一点就要炸毛。算他倒霉咯,撞她枪口上。 不过她也不会让他白忙活,她买得多,他自然提成多。 方祺根本不在乎那点提成,他现在想的是如果不是替人代班,遇到这种被人宠坏的“目中无人小姐”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如果他现在甩手走了,小杨的全勤奖就没了。虽然他从小到大和人交往都挺不温不火,迄今为止和小杨的关系也就是简单的同学情,但代班是他主动提的,理应有始有终。 头疼。 他低眸,顺着谢蓁蓁的目光看向她的脚,对方像是知道他的态度有所松动,还特地把脚往他这边挪了挪。脚踝细细白白,小腿光滑笔直,倒是挺好看。 她故意的。 不是没被人撩过,但那些女生都还算礼貌,他也一向是很礼貌地拒绝,像这样充满了冒犯却又让他毫无办法的情形,他的确没有遇到过。 算了,系个鞋带也不会少块肉。虽然他长这么大从没帮人系过鞋带。 方祺没有犹豫太久,就在谢蓁蓁脚边蹲了下来。 即使是低头蹲着的动作,这弟弟也拥有着绝对的身高优势。简简单单的T恤下藏着蓬勃的肌肉,肩膀好宽,与鞋带纠缠着的手指也好漂亮,修长又骨节分明。 他的眼睛低垂着,很尽力地避免将眼神落到她的脚腕以上。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匆匆替她打了个结就直起身子往旁边退了几步。 真是的,好像她真的会大庭广众之下吃他豆腐一样。 谢蓁蓁看也没看那双鞋在自己脚上是什么效果,直接脱在了一旁,又换上了另一双,仍旧留了鞋带没系。 这下那弟弟总算长了眼睛,没等她示意就自觉蹲了下来,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很奇怪的,他并没有传达出恼怒或者不快的情绪,自己在他眼里仅仅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没有性别的客人。 大无语事件。 谢蓁蓁没兴致了,她看着四周摆了一地的鞋盒,又看了看方祺仍旧低垂着的后脑勺,哼,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再好看她也没兴致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把双腿往里收了收:“不用系了,全给我包起来吧。” 但她只成功收回来一只脚,她的另一只脚踝被专心致志与鞋带做斗争的方祺下意识地捏住了。 远处周佳妍试个衣服叫走了店内大半的店员,女鞋区这边门庭冷落,像是在喧闹空间内隔出一方天地。脚踝处传来不属于她的热度,只一瞬,罪魁祸首便反应了过来,将手抽了回去,好看的眉眼看起来比她还要震惊。 谢蓁蓁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的耳朵却渐渐红了,像是在为自己刚刚的冒失懊恼。不过他很快又镇静下来,将错就错一般敛着眉认认真真地将手里那两根鞋带系紧。 “好了。”他站起来将她挑的鞋子一一整理好,送往前台买单。 谢蓁蓁盯着他的背影,突然伸手搓了搓刚刚被他捏住的脚踝。空调开得太低了,害她起了满腿的鸡皮疙瘩。 等着周佳妍试衣服的间隙,谢蓁蓁又在店内认认真真转了一圈,挑了不少女款的衣服鞋子,买单时留了自己平时合作比较多的慈善机构的地址,让店家帮忙寄过去。 走出店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店长热情洋溢的眼神:“拜拜!欢迎再来哦!” 另外几个店员立马跟着一起应道:“欢迎再来!” 唯独方祺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整理单据。 没有看她。 切! 番外三蓁蓁x方祺 方祺的第二桩背时事发生在几天之后。 周垚约他晚上出来打球——“你司阳哥哥从丑国回来了,晚上约个球?” 周垚和贺司阳都是方祺在学校认识的球友,或许是共同话题比较多,而且同样是条单身狗,因此虽然他俩高他一届,关系反而比同班同学要亲近很多。 球打完了,夜宵也吃了,一行人喝了点酒,散伙的时候人都有些晕乎。 店门外坐着一排穿着小背心的代驾,估计今晚生意不太好,为了拉活儿,个个都举着个手机露出屏幕上的二维码,显得异常热情。 方祺喝得不多,他只是酒量差,喝了酒就有点困。他随意扫了个二维码,把车钥匙给对方就坐上了车后座。 前面说了,他从小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也没什么防人之心,因此没想到今夜月黑风高的气氛正是他晦气的开始。 代驾上车后给人发了一条微信。 微信内容是这样的:【车牌号XXXX,半小时到XX小区,我会在前一个路口停车,你把握好时间】 对方回复“收到“之后,他便撤回了这条消息。 窗外霓虹闪烁,车主人正闭目养神,一身衣服穿得简单,但腕上戴着的表一看就是值钱货,再加上这辆车—— 代驾收回目光。 这种没出社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最好骗。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方祺被人叫醒,他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才发现车已经开到了家附近,但还差一个路口。 “怎么停了?”方祺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代驾一脸焦急,“我家囡囡生病了哟,现在要马上赶到医院去,你家就在前面了,能不能麻烦你自己开一截?” 代驾语速很急切,方祺一时之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但他听到了“囡囡生病”这几个字,于是开口建议道:“严重吗?这里不好打车,要不你先载着我去接你家小孩,送到医院你再送我回来?” 歹势!居然碰见个圣父! 代驾心头一跳,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收场的建议,于是赶紧解开安全带,边下车边道:“不用不用,本来就已经够给你添麻烦了,哪能借你的车再跑这一趟呢!我家囡囡已经在医院了,我骑个电动车很快的,”从说着从后备箱扛出自己的折迭电动车,“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方祺没有勉强,拍了拍脸醒了一下神,开门坐进了驾驶座。 的确离小区大门只有一小段路了,这段路平时人就少,这个时间段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方祺犹豫了半分钟,终于将车子发动。 事实证明,酒驾这件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尾灯亮起的时候,代驾站在路边拨通了一个电话:“个小赤佬是个软柿子,你尽管口张大一点。” * 陈开今天晚上也挺倒霉,他上门服务,没把客人伺候舒坦,小费比平时少了叁分之二不说,大晚上的还要自己打车回家。这鬼别墅区不好打车,从出门起,他就打开了好几个约车软件,走到大门口居然无一人接单。 期间他还接到了老板的夺命电话,点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他开罪了客户,还勒令他赶紧赶回会所接下一单,有人点名要他。 是的,他是一名做皮肉生意的鸭子,说得斯文一点叫“男模“,他的老板,也就是他们的“鸭头”,开了个可以称作是销金窟的会所,每天都有大把寂寞的有钱女人过来光顾。 他们这种愿意长期做的,基本上都有很多把柄在鸭头手上。选择成为做这行的原因也很多,大部分是为钱,毕竟干这活儿来钱的确很快,还有一部分人不缺钱,只为满足自己性癖。 陈开是属于前者,他身无长处,空有一副皮相,来S市原本是想做一名男模特,结果成了一名男模。不过境况大差不差,都是出卖身体而已。 离小区不远的路边停着一排共享电单车,陈开走过去扫了一辆准备骑到地铁口,身边突然冒出个戴棒球帽的哥们,看样子像是骑的自己的折迭车。刚刚他一路走来除了小区保安,就没看见个活人,也不知道这棒球帽从哪里冒出来的。 街角有辆车正慢慢驶过来,陈开没再管别人,自顾自地跨上电单车就上了路。 失策的是,为了显身材,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衬衫加西裤,而他这条能让人化身盯裆猫的裤子今晚并没有为他带来好运,反而在他跨上电单车的瞬间,传来了……开线的声音。 他有些慌,连忙低头去看,一时不查双手没扶稳单车把手,电单车带着他晃晃悠悠地冲向了路中间,等他回过神来时,原本远在街角的那辆车已经驶到了他面前。 车灯照得他双眼一花,呼吸一窒,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幸好那辆车的车主刹车刹得及时,不然他这条小命就直接交待在这里了。 惊魂未定间,那棒球帽哥们骑着电单车经过他身边,似乎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陈开很委屈,他都差点被人撞飞了,吃瓜群众非但不过来关心他的伤势,还做出这副他欠了他钱似的模样,这座城市果然方方面面都排外。 与此同时,棒球帽大哥心里却在骂爹:这什么世道?碰瓷还带截胡的?我操他大爷! 变故发生的太快,方祺在陈开骑着车冲进路中间的那瞬间,人就清醒了。虽然猛踩了一脚刹车,车头也并未和人发生丝毫碰撞,但对方还是晃晃悠悠地栽倒在了他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对方伤势:“你怎么样?没事吧?” 也就这么一个照面,陈开的委屈便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同样是男的,他这边凄凄惨惨戚戚,点头哈腰地讨生活,被人骂得跟孙子一样不能回嘴不说,骑个自行车裤裆还开线,人家却能年纪轻轻开车豪车在路上横冲直撞。 “有事。”陈开朝方祺亮出自己破了皮的手掌,正准备把自己的伤势说得严重点,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好家伙。 “你酒驾啊?”陈开问。 “是喝了酒,”方祺没推脱,“你可以报警。” 酒驾这件事,的确是方祺的全责,虽然他前后只开了不到100米。 “私了吧,”陈开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你年纪轻轻,留个案底以后路不好走,我也不想做毁人前途的事情。” 至此,方祺才终于明白过来,对方是想讹钱。能破财消灾,方祺自然愿意,毕竟他从小遵纪守法,知道留案底的坏处。他直接问道:“你想要多少?” 陈开却说道:“别急,你先送我去和我老板请假,然后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赔偿的事情,再商量。” 今天点名要他的人是他最不想伺候的客人之一,老板心知肚明,却仍旧要他赶过去,他得喊个人过去证明一下他今晚的确不方便,再加上——他将方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这哥们颜值身段品相绝佳,可以叫到老板面前去过过眼。 这年头,有钱人说不定哪天就破产了,给这哥们介绍个人脉,说不定他以后用得着呢? 这可不是陈开在诅咒对方,他只是觉得,他要是今晚能向老板表表忠心,把老板哄高兴了,以后老板也能给他安排一些年轻一点的富婆伺候。 方祺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工作需要大晚上的跑到老板面前请假?但他对不相干的人事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只想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所以他没有多问,掏出手机说道:“我不能开车了,我叫个代驾。” “哟,”陈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开了裆的裤子,还好,不太明显,他接着嘲讽道,“你这下知道叫代驾了?早干嘛去了?” 方祺没看他,也没和他解释,自顾自打开了代驾软件。 好在附近就有人接单,他们在路边没等太久。 代驾骑着车开过来时,陈开睁大了眼睛。 巧了吗这不是?这不就刚刚剜了他一眼的棒球帽大哥吗? 他从哪里又找来一件小蓝背心给穿上了? 番外四蓁蓁x方祺 谢蓁蓁自从去了自己家公司上班之后,才深刻明白了“设计狗”这个词的含义。虽然在这里没人敢真的使唤她,但看着身边同事加班加到想报复社会,她居然很罕见地生出了一股不太好意思的情绪,主动揽下了几个活。 加班到晚上九点,她正准备开车回家,手机却收到了一条消息。消息是一个非正规娱乐场所的老板发过来的,问她最近怎么都不去光顾了。 这家店其实将日本的“牛郎文化”贯彻得很不错,收入基本靠客人点酒来计算提成,客人去也就是找人来陪聊。当然,见不得人的交易肯定有,但她没试过, 她嫌脏。 她和叶唯微之前去玩过几回素的,喝酒聊天什么的砸了不少钱进去,完事出来之后连店员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只记得他们大费周章的将自己捣腾得油头粉面的,一身装扮秀出身材的样子也有些用力过猛。 后来她们俩都觉得那些人心机太重,虽然嘴巴的确甜得像蜜糖,但总归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套路,玩久了也挺没意思的,就再也没去过了。 不得不说,这条消息来得也的确是时候。谢蓁蓁难得认认真真工作了一天,此时此刻正需要去找找乐子。 比起身边那些明明是看上她的钱却装作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追求者们来说,她还是更喜欢这种直白一点的金钱交易。 * 代驾将车停在了江边的一座花园洋房前面,这样的房子在这座时尚了一百多年的城市里比比皆是,方祺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除了停车坪上停的豪车比较多外,也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 手机上发来代驾软件自动扣款的信息,代驾下车前,眼睛在他手腕上瞥过,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下车走了。 走之前似乎愤愤地看了陈开一眼。 陈开一晚上被这个代驾瞪了两次,简直莫名其妙。他刚刚坐副驾驶时职业病犯了,本想拉着他聊两句,结果人装作没听见。方祺更是,坐在车后座根本就不搭理人。 真是奇奇怪怪。 不过,这会儿他突然想起之前陪客人喝酒时,听那富婆讲过的一桩趣事。说是她家附近有个公务员小区,近段时间老是有喝醉的车主被人仙人跳。 这局怎么设呢?基本上都是车主叫了个代驾,车到家附近剩几百米时,代驾便谎称家里有事先走了,让车主自己开回家。大部分车主都有侥幸心理,觉得反正也没交警,就这点距离能出什么事,结果就偏偏在这点距离上撞了人。 有个一官半职在身的车主最怕被抓酒驾,只要被撞那人不报警,该赔多少钱一切好说。 想到这里,陈开问道:“你喝了酒,自己开车回家的吗?” 方祺不知道陈开为什么这时候又不急着进去请假了,反而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道:“之前叫过一个代驾,到家附近时有急事先走了。” 果然。 原来自己真误打误撞挡了人财路,实在是罪过罪过。 不过这索要赔偿的好事既然落到了他头上,那他肯定要狠宰这有钱公子哥一笔才行,就当给他长点记性咯。 “你还不进去吗?”方祺问。 “进去进去,”陈开解开安全带“不过,你要和我一起去,不然我老板不会相信我被人给撞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方祺的耐心也差不多要耗尽了。但他作为肇事方,也的确理亏,于是他揉了揉眉头,将手上的腕表摘下往座位上一扔,催促道:“走吧,快点去做检查,该赔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好像……突然有了点脾气。陈开见好就收,亦步亦趋地跟上。 进了洋房,方祺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洋房楼上的确很正常,像是间休闲会所,推开一扇暗门,才是光怪陆离的本体。红红绿绿的光线下,他看到了一个舞池和散落在舞池周围的卡座,像酒吧一样的装潢,却没酒吧那么吵,相反,音乐很轻柔。一眼望去,卡座都是满的,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客和精心捯饬的男服务员肉贴着肉坐在一起交头接耳,气氛好暧昧。 他不知道里面空间有多大,越过舞池还有一道弯弯曲曲的走廊,通向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总之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方祺长到十九岁,交友圈相对单纯,关系不错的几个人对于泡吧和泡妹都兴趣缺缺,平时也就是打打球、聚聚餐,这种风月场所,他是真没有来过。 心中隐隐感觉到的不对劲被证实,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陈开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激将道,“你怕了?” 激将法对方祺是没用的,他拧起眉,退开几步,直说道:“我不进去了,要作证的话请你老板出来谈吧。” 他觉得自己也是够傻,一开始陈开磨磨唧唧不肯直接让他赔钱时,他就应该看出来对方是个拉皮条的。 这出戏唱到现在,这地方他要是进去了,指不定会被人坑成什么样。 陈开没勉强:“你可以在这里等,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车牌,还拍了你放车里的学生证,你要是想溜……” “你放心,我撞了你,我会负责,”方祺沉下脸来,已经没了半分好颜色,“要多少钱你直说,五万够吗?去医院你拿不到这么多钱。” 听到这个数字,陈开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答应,会所暗门又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这间会所的老板,看见陈开,他一脸忿怒,正准备问他怎么来得这样迟,眼睛瞥到旁边的方祺,突然像是看见了砧板上的好肉一样,喜上眉梢。 方祺早有防备,淡定和人寒暄了几句。老板客客气气地给他递了一张名片,他从善如流地接过,决定走出这道大门后就把名片扔掉。 话毕,老板应该还有事要和陈开交待,方祺示意自己先去门外等,赔偿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门外溶溶月色照着,晚风夹杂着热气扑过来,他身上酒气已经完全消散,但脑子还是有些迟钝,今晚这一系列遭遇太离奇,他还没完全消化。 找不到垃圾桶,指尖夹着的名片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耳边传来一身轻笑:“你在这里工作啊?”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蓦地瞪大了双眼。 那个让他蹲下来系了一晚上鞋带的目中无人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番外五蓁蓁x方祺 早在方祺和这间会所老板聊天时,谢蓁蓁就看见他了。夏日夜里闷燥,出了空调房到处都氤氲着一股湿热的潮气,他一身简单T恤短裤,在这种环境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爽。 本来她都已经把在运动品牌店调戏人家的事抛到脑后了,如今乍一看到他,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看见他顺从地接过那老板名片时,她在心里暗自鄙夷。 前几天装得那么正经,现在还不是要来卖身。他周身穿着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估计是嫌当店员赚得不够,想赚赚快钱吧。单凭那会所老板见他一面就忘了要出来接自己这个行为,她也能猜到,他要是肯下海,会有多受欢迎。 万一好命傍上个富婆,再给他喂点资源,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不行。 她好霸道。纵然她打心眼里鄙视他这种用身体换金钱的行为,同时她又觉得,这人是她先看中的,即使要卖,也得先卖给她。 “你在这里工作啊?”她问话的语气仍旧像上次一样不客气,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窃喜,毕竟在她眼里,如今的方祺已经变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随时等待像她这样的买家出手。 也许是她出现得太意外,方祺的眼神在谢蓁蓁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收回来的时候竟忘了她刚刚的问题是什么。 “不记得我了吗?”她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过分事,很耐心地又问了一句。 “记得。”这下他知道回答了。 哪里可能会不记得她, 拜她所赐,这几天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在给人系鞋带。 记得那就好办了,谢蓁蓁点点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方祺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难道告诉她自己酒驾差点撞了人,被人讹到了这里吗?好像和她并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说出来也好丢脸,于是他只说道:“没什么,很复杂。” 每一个来这里试图卖身的人都说自己情况很复杂,谢蓁蓁了然。 “那你呢?”方祺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她只是笑。 方祺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看起来已经轻车熟路,她和里面那些女客们的来意并没有不同。 那么,她也会和那些男侍应生们肉贴肉坐着,做出那些暧昧不清的举动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揉进了夏夜熏风里,方祺别开眼,看着地上被廊灯拉长的影子问道:“你来过很多次了吗?” 话问出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唐突。 好在谢蓁蓁并不介意,她不觉得自己用与生俱来的财富消费男色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于是很坦荡地点点头:“对啊,里面服务还不错,”眼神落在他指尖夹着的名片上,她又问,“你第一天来?” 方祺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神情恹恹地答了句“嗯”。 帅哥这种生物,谢蓁蓁从小到大见的多了。她看男人自有一套标准,五六分的普男心机最多,大帅哥反而人都超好。 她只搞大帅哥,所以她交过这么多男朋友,从来没有交到过一个渣男。 凭良心讲,这小弟弟的确有着一副很难让人不在意的长相。说是相由心生也好,总之她直觉他还不是太没救。 她难得发了一回善心,认真告诫道:“如果还没决定要不要走进这扇门的话,最好不要进去。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 听到这里,方祺这才明白过来她把自己想歪到了哪里去,想要解释,却比不过她嘴皮子快—— “一旦入了这一行,就回不了头了,你以后想做正经工作都做不了了。” 看着她那副神叨叨的样子,方祺心想,自己近段时间的确运气不太好,遇到的都是些怪人。这位目中无人小姐尤其怪。明明她并不喜欢运动品牌,给自己挑款式都不太用心,但是却很认真地挑了很多女款鞋服寄给慈善机构;明明趾高气昂到看不起任何人,却在这边大发善心地想要救风尘。 该怎么说呢?他觉得她自以为是得有些可爱。 方祺突然不想解释了,或许是这种程度的误解对他来讲根本就无关紧要,因此他内心并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也就不太好意思去戳破她的想象。 如果就这样直接戳破的话,她会不会尴尬到想哭? 连风也好像在捉弄她,将她鬓角的碎发都吹乱。他盯着她微翘的鼻尖和不停张合的肉嘟嘟的嘴唇,赖皮的念头如同气泡水一样咕咚咕咚冒出来,他想知道,如果他不说的话,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 “……所以,你想清楚了就走吧。”一番话说得太义正言辞,谢蓁蓁自己听着也感动,决定好人做到底,放他一马,“就这样吧,我进去了,再见。” 转身的时候,她的胳膊却被他拉住。温热的掌心与她裸露的手臂相贴,只一瞬,他便松了一点力道,改为用手指圈住她的手腕。过人的身高让他的手掌也宽大得过分,分明没有触碰到她,却仍旧像是在她手腕上圈出了一块领地,源源不断的热度隔着空气将她的皮肤也熨帖热。 偶尔也会触碰上,因为他的指尖在颤抖。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月光照进那双眼睛里,清辉也变得灼人起来。 “我走的话,你也一起走吗?”他问。 谢蓁蓁有些呼吸不畅,好不容易接上一口气,才后知后觉感到窃喜:“怎么,你想把自己卖给我?” 是他自己要送上门,可不是她强人所难哦。 但她没想到他没有同意。 “不要。”他耷下眼皮,果断拒绝,可圈住她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 像是在天人交战,也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明明他也没有用多大力气,她的手腕根本没有痛感,但谢蓁蓁这个矫情鬼偏要装出一副很痛的样子凶狠地瞪他一眼。 他急忙松开手,耳根发烫的同时,又小声重复了一句:“我不要卖给你。” 虽然顺着她的思路玩下去可能会很有趣,但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陪她一起疯。他有一种糟糕的预感,总觉得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他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最终他不太强烈的抵抗欲还是令他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因为她突然就变了脸色,说他不同意就别在这里耽误她时间,磨磨唧唧地一点都不干脆。 也不知道一开始究竟是谁耽误谁的时间。 当他如她所愿地坐上她副驾驶的时候,他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被她下了降头。 就当是迟来的青春期在作祟吧,它借着早已消散的酒劲,将人心搅得乱成了一团毛线。 番外六蓁蓁X方祺 一起离开之前,方祺先回了趟大厅将陈开的事情处理好,多花了点钱让他自己去医院检查,看着他将手机里的照片删除,自此两清。 谢蓁蓁怕被那老板缠上脱不开身,就去了自己车上等。在等待期间,挂了一回会所老板的电话,但她想起来自己毕竟是把他未来的摇钱树给拐跑了,心里稍稍还是有些愧疚,便回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今天有事,就不来了,下次一定来捧场。 车窗突然被人敲响,她侧过脸,看到了弯下腰来的方祺。 她那点可怜的愧疚之意立马就烟消云散了。他眼睛下面那颗泪痣长得可真带劲啊,睫毛长长的,垂眸的时候看起来就让人很想欺负。 待到他在副驾驶坐稳,系好安全带,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成年男子的体魄所带来的压迫感。虽然他仍旧是一副乖乖模样,两条长腿无处安放一般挤在座位前面,看起来人畜无害。 嚣张的人往往胆最怂。为了低调,她自从上了班之后就没让司机接送,每天自己开车,谁知道今天会有艳遇? 也不怪这时候她心里突然开始打退堂鼓,只是她长到二十七岁,早已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明白自己就算看人眼光再准,也要随时对人保持戒备之心。 方祺也有些拘谨,要好的玩伴都和他一样不开窍,因此他从未和女生这样相处过。成人世界的大门长到十九岁还未打开过,或许在男生中算晚,可是对于他本人来讲,此时此刻做出来的决定好像仍旧有些草率。 他深吸了一口气,很有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调一下座位吗?” 谢蓁蓁点点头,示意他随便。 电动座椅被调动的嗡嗡声回荡在车厢里,等到方祺终于将座位调整到自己舒适的位置,他才发现谢蓁蓁一直盯着他没出声。 带着审视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他见她迟迟不开动,便问了一句:“去哪里?” “嗯?”她回过神来,心情有点复杂,“你适应能力很强嘛。” 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要被人包养的事实。 这不是什么好话,方祺听得出来,但他的确觉得自己适应能力还可以,至少在她这么变幻莫测的情绪面前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惊惶。 谢蓁蓁没想听他的回答,直接问道:“你住哪里?” 方祺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住在哪里,不然就露馅了。 他报了学校的地址。 谢蓁蓁很惊讶:“你F大的?” “……对啊。”他见她一脸谨慎,怕她不信,把刚刚特地回车上拿的学生证递了过去。 谢蓁蓁就着车内灯光仔仔细细查验了一遍,学生证上面姓名年龄专业信息一目了然,她内心跟着安定了不少,至少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不过,包养F大学生该是什么价钱,她还真不清楚。她记起来自己有个朋友好像包养过一个F大的男大学生,她当即便给那位朋友发了条消息打探行情。 自己出价肯定不能高于大家默认的标准,不然把这些捞男们惯得胃口大了,以为她们这些有钱女人脑子瓦塔,人傻钱多还好骗。她可不能坏了行业规矩,价钱如果被她给哄抬起来,她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等待对方回信息的期间,谢蓁蓁将手机界面切换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冲着方祺说道:“添加一下吧。” 他没有意见,扫码添加完成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给对方的权限设置成了“仅聊天”。 设置完之后,还各怀鬼胎地瞟了对方一眼,目光正好撞到一起,又同时挪开了目光。 谢蓁蓁喉咙发干,心想这捞男可真厉害,眼神怎么能又纯洁又蛊人。她低下头,在对话框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给他发过去。 “谢蓁蓁。” 她听到他小声默念了一句,带着气声,在安静的车厢里仿若耳语。 忍住想摸耳朵的冲动,她一踩油门,直接往F大开去。 等红绿灯时,她收到了来自朋友的回复,她看了看对方每月给男大学生的花销与送礼标准,不禁感叹这价钱的确还挺划算。毕竟她每次去那家会所,一晚上没个小二十万出不来。 果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才能用最少的钱将利益最大化。 身边坐着的男生一直很规矩,看着窗外也不问她想干嘛。她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为什么出来做这个?急需用钱吗?” 方祺想了想,决定让他老爹做出点牺牲:“我爸……投资失败,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难怪,他看起来也不像个缺钱的,读的专业一般家庭也读不起,原来是家道中落。 谢蓁蓁丝毫没有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男人嘛,这种事很正常,这个社会对他们太好,以为自己全天下最厉害。有些男人顺风顺水了一辈子,人到中年把家底赔进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遭遇了一点打击就爬不起来,跌落谷底,欠一屁股债,坑了自己不说,还害得一家人跟着受苦受罪。 她看向方祺的目光突然复杂了起来,欲言又止,似同情又似鄙视。 好在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有体检报告吗?” “入学的时候做过一次体检,最近没有做。” “我明天会找人来接你去做体检,确认没问题之后,我会再联系你的。” 所以今天晚上算是结束了? 方祺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继续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该撒什么谎来圆。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表示同意,侧过脸掩盖住自己略微有些闷闷不乐的脸。 好像她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同意一样。谢蓁蓁分神又看了他一眼,他正支着肘看向窗外,眼里是一盏盏飞速掠过的路灯,暖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像是打了一层柔光。 该死,又被他帅到了。 谢蓁蓁强迫自己冷静,想做的事,一定要等到确认他身体健康了再说,只是他这么容易就同意她的要求,如果不是对出来卖这件事需求没那么迫切,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不知道他到底需要多少钱,她居然在考虑先付个定金稳住他。 她参考了一下朋友给她提供的标准,直接给他发了一条转账。 方祺看着她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这些。”他把转账边退回去边说道。 迄今为止他做出的行为如果用简单的“一时冲动”来解释,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但现在他的确觉得,这场闹剧停在这里就挺好,不然他会变得很奇怪。 他一脸真诚的样子被谢蓁蓁认为是演技一流,她没再勉强,一路平稳地将车开到学校大门口。 “进去吧,”她叮嘱道,“明天记得早起,不要吃早餐。” “谢蓁蓁。”他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吓一跳:“干嘛,突然这么没礼貌……” “你确定你要继续下去吗?”方祺问。 “为什么不?”她不明白,以为他要临时变卦,眼睛瞥到她放在中控台上没来得及还回去的学生证,她眼疾手快地将那张卡片拿起,笑容恶劣地威胁道,“你要是现在变卦,我就去你学校贴失物招领,说在女厕所捡到了你的学生证。” 明明她做出的事情是和陈开如出一辙的威胁,甚至性质还要严重很多,但方祺却从她恶狠狠的表情中察觉到了她其实有点害怕。 他大概知道这种害怕源自于哪里,他对她来讲,毕竟是一个不了解品行的陌生男人。她嚣张惯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出随意激怒人的举动很危险,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没有办法收场了。 方祺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也没看自己的学生证,直接推门下了车。关上车门之后,谢蓁蓁才放松下来,将车窗降下。 一道车门将两人隔开,他弯下腰看着她说道:“学生证你先拿着吧,我明天会按照约定起来。你,路上小心。” 果然,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变得奇怪了。 这样一点都不好。 番外七蓁蓁X方祺 第二天大清早,谢蓁蓁派来的司机就等在了校门口。 她自己没有出现。 做完体检,回学校的路上,方祺拿起手机准备告知谢蓁蓁一声,在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之后又一一删掉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几次透过后视镜打量他,对上他的目光时也不尴尬,而是主动挑起话头和他搭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方祺一一回答,目光却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心不在焉。 车开到校门口停住,方祺下车后才记起来自己的车还扔在昨天的会所。目送着司机走远了,他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会所去取车。 * 谢蓁蓁一觉醒来便对方祺没那么上头了。她的玩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讨糖吃的小孩,前一天晚上还蛮不讲理地一定要讨到,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淡了兴致。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不过是一个想要用自己身体来换钱的人而已,她居然昏了头觉得他是什么宝贝。 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司机的电话,她才记起来自己昨晚便交待了人家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接方祺体检的事,这会儿事都已经办完了。 去的医院是她大姨家的私人医院,走VIP通道,体检结果出来很快,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方祺却没主动联系她。 她掏出手机翻了又翻,才确定方祺的确是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 还挺能耐。 于是她就这样把他晾了一个星期,直到有天回家看到被她随意扔在床头的学生证,才拿起来拍了一张照片给方祺发过去,问道:“学生证不要了?” 还别说,这小鬼的证件照拍得真不错,五官端正又精神。 “你怎么给我?”他回复得很快。 谢蓁蓁捧着手机笑了笑,给他发了个地址:“自己来这里拿。” 她住的地方离他学校不远,要他自己过来也没为难他。 方祺到得不算慢,但谢蓁蓁总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夜里下着雨,她洗完澡后,靠在沙发上无事可做,只能盯着他那张学生证看。 门铃响起,她透过可视电话给他开了楼下的门禁,懒得挪脚,便直接站在门后面等。 方祺敲门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心口的脉搏莫名开始涌动,她站在门边犹豫了几秒,才把门打开。 “雨下得很大吗?”她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淌着水的雨伞,地板都被泅湿了一小摊。 他在门外站了多久? 方祺摇摇头:“还好,时大时小。” 其实他身上也有点湿,黑黑的头发被雨水浸过,有一滴雨珠顺着发尖滴落在他的脖颈上,又蜿蜒进他的T恤领口。 这或许是什么引人上钩的伎俩。 湿漉漉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可爱,可是一旦掉以轻心被吸引,说不定会被反噬得厉害。 幸好她定力还不错。 谢蓁蓁收回目光,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进来吧,鞋子脱外面。” 方祺弯腰将伞立在门口,顺从地脱了鞋踏进来。没急着往里走,因为没有得到屋主的首肯。 后果便是不算狭窄的玄关由于多了一个人而变得拥挤起来,更别说那个人身材还很高大。年轻男孩温热的身躯明明没有靠近她,气温却陡然升高到了令人脸热的程度。 头顶上的灯光撒在他身上,他的影子便兜头向她罩过来。谢蓁蓁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动作变得好迟缓。她没抬头看他,平视过去时只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细小的动作出卖了他,看来他并没有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谢蓁蓁退开几步,兀自朝着沙发走去,只是动作莫名局促,好似被他的紧张传染。 跟在身后的男孩没有穿鞋,她在沙发上坐好时才发现他已经默默走到了她跟前,本来他个子就高,这样站着压迫感更是逼人。 “你坐下,”她说话惯用祈使句,丝毫不觉得这样不礼貌,“别站着。” 还没等方祺坐下,她又说道:“算了,你先去洗澡吧。” “洗澡?”一个接一个的指令让方祺有些措手不及,忘记了他来的目的只是想告知她真相而已。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收到只言片语,他以为她已经厌倦了这个游戏。 谢蓁蓁觉得好笑:“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叫你过来真的只是因为学生证吧?” “没有……”他全身紧绷着,吐出这么两个字之后又沉默了下来。 “噢?”谢蓁蓁抬起头问道,“所以你想过别的事。你想了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他站着,她坐着,从她的视角可以观察的东西很多,她看到他修长结实的胳膊动了动,手指蜷住了,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起反应了。”她指着某个地方说道。 他一下便弹跳起来,退开几步不敢置信一般低头看了看,再看向谢蓁蓁时却发现她已经笑倒在沙发上。 “对不起……”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向他投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我开玩笑的。” 她的确观察到了一些东西,但那充其量只能算他天赋异禀,离“起反应”还差得很远,所以才想逗一下他,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纯情过头了就显得有点假,尤其是他还长得这么好看,身边狂蜂浪蝶应该不少。但这样生动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见,所以不自觉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发觉他的耳根泛起淡淡的粉痕,她才悄悄咽了咽口水,重复道:“去洗澡。” “谢蓁蓁,”方祺终于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过来,是想告诉你——” “嘘,”她轻声打断他,“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我现在只想……”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品尝你。” 都已经带他做过体检了,包养程序也算是走完了,虽然钱还没给,但先让她尝点甜头,再决定给多少钱,不过分吧?磨磨唧唧地以为她在和他谈恋爱呢? 可这句话却方祺的脸一下便红到了脖子根,他明明知道这样的话对她来讲只是无关紧要的调笑,但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某种令人不齿的渴望。 那样充满了桃色的心思,被他刻意压制住,以为时间一久便会变淡,可是,他决不愿承认,自己在收到她信息的那一刻,其实是快乐的。 他多少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从浴室出来时,方祺只围了一条浴巾,因为谢蓁蓁只给他准备了浴巾。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扭头朝着浴室门口望去。氤氲的蒸汽从他身后飘出来,冉冉朝天花板蔓延。隔得很远,但她仍旧了闻到了他身上属于她的沐浴露的味道,连蒸汽也像是钻入了她的毛孔,将她的脑子熏得发晕。 她将目光移开,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这样的身材,睡到就是赚到。 方祺不习惯这样,他站在浴室门口没动。谢蓁蓁只好自己站起来,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 两人离得近了,他才低头问道:“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声音有些哑。 谢蓁蓁也是脑子糊涂了,她老觉得他的气息近到贴上了她的发顶,于是口不择言道:“你现在要做什么,还要我来教?你是小学生吗?小学生谈恋爱还知道牵牵手,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低头吻住了她。 “我没谈过恋爱,”他贴着她的唇瓣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手掌悄悄寻到了她放在身侧的手,捏在掌心包裹住,“所以是要从牵手开始吗?” 番外八蓁蓁X方祺 沐浴过的身体充满了潮气,但年轻人向来结实健康,热烘烘的身体将水分蒸干,掌心干燥又温暖。 谢蓁蓁试着动了动指尖,却发现他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的嘴唇还紧紧地贴着她。他好像的确没有接吻的经验,只是循着本能含住她的唇瓣吸吮,没有章法,呼吸急促,身体热烈地起伏着,似乎想要覆上来,但又小心翼翼的克制住。 好乖。 她睁着眼睛,看见他背后浴室里的蒸汽在灯光下半透明的晕开,又被空调尽数吸收蒸发。一滴冰凉的水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在她脸上,她才惊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空调大概是坏了,要不她怎么会这么热?总不会是被他拙略的吻技亲成这样的。 她抬起一只手,贴上他光*裸的胸膛,轻轻地将他推开,只是指尖在收回之前无意识地屈了屈,像是舍不得那样光滑又充满了力量的触感。 方祺低头看着她,胸膛急剧起伏着,眼神仍旧无辜,这让谢蓁蓁接下来要说的话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下次不要再亲我了。”她说。 “为什么?”他不明白,牵着她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发现她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之后,一颗心才放下来,“你不……你不喜欢吗?” 当然没有不喜欢,他嘴唇软乎乎的,又好闻,懵懵懂懂带着一丝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情*欲,要将她的嘴亲红吸肿。 只是,哪有被包养的人动不动就亲金主的?这样太奇怪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他达成友好平等的关系,当然不能事事如他所愿。 “没有为什么,”她别过脸,“应该不用我再次重申我们之间只是包养和被包养关系吧?” 啊,方祺明白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会被人看不起也很正常,所以那天晚上没有解释清楚的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不需要你来包养呢?” 这又是什么话?事到如今,说这种话也太得寸进尺了吧?谢蓁蓁沉下脸,将被他捏住的手抽回来:“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让方祺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从小没被人这样甩过脸子,虽然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但也觉得挺伤自尊。他垂着脑袋看向她,全身依然紧绷,嘴唇张合了几下,最终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回浴室穿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来,才发现她窝回了沙发上玩手机。 她对他来讲是十足的怪人,任何事情只能顺着她的意,不然就要发脾气,一点都不可爱。 他的确应该果断离开。 但他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还是要礼貌一点,至少要好好和人道个别,于是他又折回沙发旁边,低声说道:“我走了,再见。” 谢蓁蓁抬眼望他,这下他知道自己个子太高,竟然蹲下来和她说话了。只是一张俊脸板着,敛着眼睛像是不太服气。 “方祺,”谢蓁蓁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你们家到底怎么样,其实我不在乎,你如果想要钱,那是最好,可你说你不需要,那我也没别的东西好给了。” 她愿意友好交流,他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你说别的东西……是指谈恋爱吗?”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嘴角弯了弯,笑意掠过眼睛:“你想和我谈恋爱啊?”想和她谈恋爱很正常,很多人见她第一面就想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这里讨个名分,因为他们的眼睛总能透过她的皮囊,看到她身后巨大的财富。 方祺没说话,背脊不自觉挺得笔直。在他堪称是一片空白的感情记忆当中,从来都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他没想过自己会被人拒绝—— “可惜你来晚了,”谢蓁蓁说,“我从二十五岁起就不谈恋爱了,你晚了两年。” 方祺不明白:“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二十五岁,在世人看来好像是一个适婚年龄,如果我谈恋爱的话,很容易给人一种我最终会和他们走入婚姻殿堂的错觉,就连我的父母,也会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但是,我是坚定的不婚,”讲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叶唯微那个叛徒,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接着说道,“和人开展一段稳定的关系反而会耽误别人,所以单纯用钱能买到的、能随叫随到的……工具,才是我想要的,你能懂吗?” 很奇怪,方祺竟然能懂。这世上的有钱男人大多都是这种想法,谢蓁蓁只不过做了男人会做的事情而已,你情我愿,公平交易,不会碍着任何人的事,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他点点头,对上她俯视过来的目光。她弯了弯嘴角,孩子气般抚摸了一下他的面颊,他觉得自己的脸被她摸得发烫。 也许她还是伤害到了一个人的,方祺心想,这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你是想走还是想留?”她其实长得很甜,鼻尖和嘴角都翘翘的,很适合笑的一张脸,但也很不通人情。 “你想要我留下来吗?”他抬手覆住她的手背,属于她的柔软的掌心在他脸上贴紧。 谢蓁蓁挑了一下眉:“当然,我还没看够你这张脸。” 总而言之,他在她眼里也就这点价值了。是工具,是物体,是不能有自己思想的艳丽浮尸,要漂浮就在水上,要沉沦就在水底【注】,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捉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然后问道:“不接吻,亲手指头可以吗?” 走到这一步,是他先骗了她,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输了就输了吧。 “可以,”见他这么上道,谢蓁蓁又大方起来,闭起眼睛感受落在她指尖的潮暖呼吸,在他张口含住她手指的时候,她轻轻颤了颤,像是想起了什么,睁眼强调道,“不过,你可不能让我失望,秒射的处男我不要。” “我会努力。” 方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伸手将自己的T恤从领口扯下,背肌拱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裤子也脱了吧。”谢蓁蓁伸脚踩在他的腿间,绵软的脚掌心贴紧那团肿胀,硬硬的,还仿佛有生命一样突突地跳。 他皱起眉头,气息开始变乱,脸也涨得通红。 “愣着干什么?”她催促,“快点脱啊。” 他犹豫了一下,才照做。 那根东西弹出来的时候,谢蓁蓁丝毫没有避让,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里。 她在审视。 这个硬件设施有点超过了,形状和颜色她都很满意。 但方祺却不肯站在那里乖乖让她看,他直接欺身过来搂住了她,温热有力的身躯颤颤地将她覆盖住。墙壁上温暖地印出两道交迭的影子,谢蓁蓁有些恍惚地歪了歪头,颈窝的弧度刚好够他埋头贴上来。 他太爱亲亲了,像小孩儿一样默不作声地在她颈间落下印记。 这次就先原谅他,下次再和他讲讲规矩吧。 ————————————————————— 注解摘自夏目漱石的浮尸赞美歌: 下雨会淋湿吧 下霜会寒冷吧 地下会黑暗吧 要漂浮就在水上 要沉沦就在水底 沉浸春水应无苦楚 番外停在这里是不是可以了?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