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抬棺》 第一章 我的家是一座皇陵 我叫张大千,张起灵的张,张大佛爷的大,张大千的千,一个年轻的资深盗迷。 这名字是爷爷起的,他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刚出生的我双眼紧闭,眼皮发红通体发紫,剪断脐带不会哭,眼看一口气咽下去就一命呜呼,而替母亲接生的阿婆双手是血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爷爷看了眼红色老躺柜上的老座钟时辰,说我命格是“龙命”,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命,普通人家根本养不了我这种命的孩子,说我会吸光张家人的命。 当天爷爷就把我村最老的墓给掘了,抱着我从挖的盗洞进去,墓中的棺材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摇篮。 母亲去了,没有大出血,没有难产,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没过两年,父亲也大限将,流着泪紧握着双鬓生白的爷爷老手,后来听他们说当时步履蹒跚的我几次到他身前,全都被他推开了。 父亲下葬当天,与母亲合葬的正是我待的墓,用的正是我的“摇篮”,夫妻背对背侧塞进去的。 按照爷爷的说法,并非这个被挖开的古墓风水有多好,反而是因为这个墓风水局破成了凶穴,老话说:“双亲侧着葬,帝王瘆得慌。” 之后,爷爷背着一把古刀,奶奶抱着我,我们三个活人就进入了他曾经去过的一个汉代皇陵中。 汉墓有“十室九空”的说法,但是这个陵墓中却保存完好,打我记事儿起,陪伴我的就是永远不会熄灭的长明灯,旁边架着一副金玉相间的盔甲,那是独臂爷爷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爷爷是个很怪的老头,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沉默不语或者发呆,实在无聊就整个皇陵转转,把没有破掉的机关毁掉,并且从来不让我们去他未经许可未指定的古墓区域。 被我磨的烦了,奶奶就会对我说:“大千,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给你起张大千这个名字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就摇着头问她为什么,她说:“他希望你长大能做个大丈夫,这样就可以延续老张家千年香火不断……” 奶奶这个人就很啰嗦,不知道算不算和爷爷互补,如果要我娶个向她这样的女人,我想想脑袋也大。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的时候,是在十岁那年。 依稀记得天刚擦黑,也是第一次自己软磨硬泡着奶奶带我走出古墓,我对于外面的世界无比向往,毛月亮的银光圈非常的漂亮。 山下便是一条柏油马路,刚下去就看到路中间有个摇摇晃晃的醉汉,这是我第一次见除了爷爷奶奶之外的生人。 我指着醉汉奇怪地问奶奶:“奶奶,你看这个人刚刚身上着着火,怎么突然就灭了呢?好奇怪啊!” 奶奶一听这话,立即就拉着我就准备绕道,还没有走出十几米,就听到“咚”地一声,一辆大卡车便将那醉汉撞的倒飞出去。 此时,奶奶拉着我走的更快了,嘴里还念叨着:“就应该听你爷爷的,不该把你带出古墓,我的错我的错……” 回到古墓中,奶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刚忙完回来的爷爷,从来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爷爷,忽然面色铁青地问我:“大千,你确定看到了那个身上的火灭了?” 我点头说:“是啊,我亲眼看到他脑袋和两个肩膀头上的三个火灭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听我说了这个,两位老人家顿时脸色大变,爷爷罕见了怒斥了奶奶几句,而奶奶也更加罕见的没有还嘴,但从那以后不管我再怎么磨她,奶奶也不肯带我走出古墓。 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奶奶还每每自责,说是她给我增加了一份命债,缩减了我五十年的寿命,她也是悔不当初。 我看到的那个醉汉身上的火是什么,我没有再问,两位老人家也没有详细告诉我,直到那年,也是最叛逆的时候。 某个中午趁着爷爷出去办事,奶奶煮菜的功夫,再度偷偷出了墓下了山。 我见到了许多身上燃烧着三把火的人。 山下几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唯一的一家蛋糕店门前,我长这么大一次生日都没过,看着里边各式各样的蛋糕,闻着飘香的奶油味,我的哈喇子都快流成河了。 “小伙子,要买蛋糕吗?进来看看吧!” 热情的店员把我拉了进去,她身上的三把火忽明忽暗起来,自己进去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蛋糕、面包和点心等,早就忘了当年的事情。 我对店员说:“就那个,拿给我。模型是什么?我现在就要。” 店员让我等好一会儿,做好才递给我,接过来我就想着赶快回去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那样他们肯定不会因为偷跑出来骂我。 “喂,小伙子,你还没有付钱呢!”身后传来店员的叫喊声,但我并不太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满心就想着快点回去。 砰! 我前面跑,店员后面追,忽然一辆车横冲过来,她直接就被撞飞了,那一刻我停了下来,看着十米外店员的身下殷红的鲜血开始扩散。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胆子大的凑上前围观,没多大一会儿从车上下来个面如死灰的女司机,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吓得不断地打着嗝。 回到古墓的时候,天差不多也完全黑了下来,奶奶问我中午饭没吃,一下午也没见个影子,干什么去了? 我就骗她在其他墓室里边玩,忘了吃饭了,嚷嚷着自己饿了,奶奶又嘱咐了我几句不要出去的话,就去忙着准备晚饭,而那蛋糕已经被我藏了起来,想着等爷爷回来三个人一起吃。 奶奶做饭,爷爷没回来,我就从角落那堆《鬼吹灯》、《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盗墓笔记》、《大漠苍狼》和《藏海花》里边找书看,它们都是爷爷一次次从外面带给我的,说里边有他的故事,那样就不用给我讲他自己的过去了,我觉得他就是懒得多说话,编了个瞎话骗我。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爷爷回来了,我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给奶奶丢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皮箱,然后沉默不语开始发呆等着吃饭,但今天没有,反而是身边多了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吓得脸都绿了,但是我很快就认出了她,这不就是去山下镇里看到开车撞人的那个女司机吗? 她为什么会跟着爷爷回到古墓里边? 第二章 我的劫是一个女司机 下午撞人的场面太骇人了,说实话我有些怕她,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搞不懂爷爷把这么一个恐怖的女司机带回来做什么,好奇心催促着我去问。 刚走到了用墓室改造的厨房附近。 奶奶低声数落爷爷的声音就不断传出:“跟你过了一辈子了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一看就是那种短命鬼,你现在还把她带到家里,你是打算要大千的命还是把要我的命,大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跟你说话呢,你说话啊,难怪都叫你哑巴,你又不是真的哑巴……” “老婆子,我看过监控了,大千下午就在事发现场,被撞的人死了,这是他们两个命数,是躲不开的劫。” 听到爷爷忽然开口,奶奶也愣住了,回过神才握着拳伸出两根大拇指来回对了对,爷爷没有说话,但是我从闪烁的长明灯偷偷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 奶奶就继续轻声说:“你问过她的生辰八字没有?确定跟大千命格和吗?这事情你可不能含糊,你也不是含糊的人儿……” 我听到奶奶又要长篇大论,便转身蹑手蹑脚地往饭厅走,我想再好好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想跟她聊聊天,看模样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在我回到饭厅的时候,女司机哆哆嗦嗦地打量着墓室的构造,饭厅在冥殿主墓室,一张八仙桌四张椅子,远处正中间就是曾经墓主人棺椁,我看得出她很怕那口空棺,那不过是我睡觉的床,以至于我靠近她都没有发觉。 当我坐在她对面的时候,看得出她直接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全都一哆嗦,双手都捂住了嘴巴,好像都要尖叫出声了。 我并没有想吓她,也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下午我都看见你撞人了,只要你以后不撞人,我就跟你做朋友。” 女司机瞳孔收缩了一下,渐渐地把手放下,她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她。 除了和所有人都一样头顶和双肩有三把火之外,她还是个五官精致的女孩儿,只是皮肤比我黑一些,她那如小瀑布般的长发就很漂亮,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标准的瓜子脸,杏仁眼水灵灵的,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干净。 “你就是张爷爷说的那个张大千?” 听到女司机主动问我,我便是立即点头,问了之后才知道她叫“任灵萱”,当她得知自己把人给撞死了,吓得直接就昏迷了,送到医院都无济于事,无奈之下通过别人介绍,她的父母找到了我爷爷。 爷爷虽然跟我们住在古墓,但是在这方圆几百里名声显赫,没有他处理不了的离奇的疑难杂症,一来二去这么多年,认可他能力的人是越来越多。 她也是听自己父母说的,当时爷爷问过她的生辰八字才肯出手,轻轻在任灵萱的脖子来回点了几个穴位,任灵萱便奇迹般的苏醒过来。 醒是醒了,但还是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爷爷告诉她的父母,任灵萱把人撞死了,身上跟了极强的怨念,想要彻底根除的话,必须要跟他走,保证过段时间会完璧归赵,。 因为爷爷的口碑早就已经远扬,任灵萱的父母商量后便勉强同意下来,只是她没想到会把带到山上的古墓里来。 任灵萱说完这些就问我:“张大千,你们怎么住在古墓里啊?你不会害怕吗?我快吓死了。”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快二十年了,也没感觉这里哟什么好害怕的啊!”我说完下意识环顾了四周,自己怎么可能怕自己的家呢? “难怪你皮肤苍白没有血色,活人是不能住在古墓里的。” 我对外面的了解仅限于那些盗墓故事中,里边一般人怕的我都不怕,反而他们不怕的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让我感觉非常忌惮的,总觉得里边常说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句话是对的。 爷爷和奶奶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非要让我喝了酒,还是不喝不行的那种。 第一次品尝到了酒的味道,我喝了仅仅二两就觉得脑袋晕晕,腹中仿佛有一团火,反倒是任灵萱喝完不但没有事儿,胆子还大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任灵萱就问起了爷爷打算怎么把她身上不干净的东西赶走,爷爷很诚实地告诉她,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关,他是在救任灵萱也是在救自己的孙子。 办法就是明天她和我一起举办一场特殊的仪式,从仪式当天晚上算起,要她和我睡在棺椁里边,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保证任灵萱安然无恙。 但是,任灵萱一听到整个人就坐不住了,她脸红地说了一声:“不要脸,我要回家。” 奶奶沉声道:“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它不敢进这里闹腾,一旦你离开七天头上你就会暴毙,而在这七天里你也过的不会安生,每人强求你留下,想走让我家老头子会把你送回去的,我孙子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 面对奶奶的严厉强词,在外人听来就是无厘头的威胁,不就是想让她孙子占便宜,当下任灵萱继续执拗着要走。 爷爷没说什么,站起来就带着任灵萱往外走,整个过程任灵萱都没有再搭理过我,搞得我非常的失落,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在棺椁里边睡几天,那是个放过很多陪葬品的大棺椁,别说加个她了,再加一个都不会挤。 我很失落,但又无可奈何,奶奶看出我不高兴,又罗里吧嗦说什么任灵萱一定会回来的话安慰我,但是自己完全听不进去,便推脱自己喝多了要睡觉,让她赶快给我取被子。 奶奶给我铺好了被褥,我躺在棺椁里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就坐起来靠在棺大头内壁,借助着长明灯的灯光,习惯了觉得这光正好,不像外面的太阳太亮了,翻开《鬼吹灯》去看“云南虫谷”的情节,这是我整本书最喜欢的一卷了,但没像以往看多久,在酒精作用下就呼呼睡着了。 梦里,我梦到了任灵萱身上的三把火忽然熄灭了。 第三章 我的仪式很特殊 我见到任灵萱是在第七天下午,但是仅仅隔了这么几天,她的气色明显更差了,尤其是她两个肩膀的两把火都灭了,只剩下头顶那一把摇曳闪烁。 奶奶不搭理她,爷爷那种性格就更加不会跟她说什么,老两口的面色极其凝重,仿佛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任灵萱自己也不说话,我问了她几句,她也没有回答我,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似的。 爷爷叫了奶奶一声,老两口就从外面往古墓搬东西,我要去帮他们的忙,但他们口径一致让我待着陪着任灵萱不要出去。 等到东西搬完后,我发现那是一些蜡烛香火一大堆,除了这些物品之外,竟然还有六只大红公鸡和一直老黑狗 。 爷爷在主墓室中间东西方向画了条线,他负责布置一边,我和奶奶负责另一边,很快就简单地将这个墓室一分二。 一家人吃饭的饭厅 一半布置成阳,灯火通明,我睡觉的棺椁那边布置成阴,泼墨成黑。 我当时很纳闷,问他们老两口在做什么,奶奶告诉我,要给我和任灵萱举办一个仪式,我追问什么是仪式,奶奶不让再多问,反而是让我套上那件金玉相间的盔甲,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叫做“金缕玉衣”。 爷爷杀公鸡往盆子里放血的时候,拴着一旁的黑狗叫个不听,而外面的风不知道怎么刮的,竟然能从蜿蜒曲折的盗洞吹进来,风中带着影影绰绰的怪影,仿佛就是这些怪影在嘶吼一般。 任灵萱换了一身特别的素衣,头上顶着盛满生米的碗,我们两个隔着爷爷画着那条线相对站立,我朝着南方拜了拜,她则是朝北方拜,饭都没吃就让我抱着任灵萱进了棺椁了。 爷爷背着刀,牵着狗,奶奶端着那盆公鸡血就出了外面。 我看着躺着身边一动不动的任灵萱,虽说没化什么精致的妆容,但她天生丽质,身材正华,显得美丽动人,大方得体。 过了一会儿,满脸是血奶奶就跑了回来,把我吓了一跳,还不等我跳出棺椁,她就一把将我摁了回去。 奶奶说:“那些东西来要她命了,盖上棺盖,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叫你就不要打开,要是她乱动,你一定要把她压住,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出来,一定要听奶奶的,否则今晚我们一家四口全都要死。” “我,我听奶奶的。” 从里边摁动了棺盖的机括,棺盖缓缓地闭合,只剩下周边出气孔星星点点的光亮,还过了没有一刻钟,任灵萱全身颤抖起来,搞得本来紧张的我害怕极了,想起奶奶的话,立即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外面厉风呼啸,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任灵萱开始拼命的挣扎,我就加大力道,但是没想到她的力气大的出奇,几次都把我顶到棺盖上,撞的我气血翻涌。 没过多久,我听到爷爷对奶奶说:“那些东西已经把整座山包围了,你也不要出去了,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待着盗洞里边不要让两个孩子出去,我向你保证不会让它们进来。” “老哑巴,你说话要算话。”奶奶的声音已然哽咽。 爷爷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带着大千到二十里外的金鸣山找金鸣寺的主持方丈,他是我多年老友,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两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时间过了不久,我就有听到有人在叫任灵萱的名字,好像是她的父母来了,正在吵闹着跟我爷爷要人。 “你这个老畜生,把女儿还给我们……” 那声音隔着好像很远,但仿佛又在我耳边,怪里怪气的,我一个劲地拼命压着任灵萱,心里怕的要命,体力一会儿不如一会儿,但是我听奶奶的话,没有打开棺盖去看,做好安排给我的事情。 一直到剩下的唯一一只大公鸡啼鸣,任灵萱立即不再挣扎,而我整个人完全脱力,浑身都是汗,连摁开机括的力气都没有。 棺盖是从外面打开的,我看到大花脸模样的奶奶,她的眼神中满是沮丧,看了一眼开始昏睡的任灵萱,她就让我换衣服,说要带我出去。 我没有看到爷爷,就问她:“奶奶,我爷爷呢?” “失踪了。”奶奶就这么三个字把我打发了,并没有跟我细说。 在去金鸣山的路上,我不断磨着奶奶问,她才告诉我,那仪式叫太极阴阳法阵,我和任灵萱的命格可以互补,才能用此阵化险为夷。 任灵萱的三把火去了其二,但“天火”未灭,所以那些孤魂野鬼前来找替身,但这不是最棘手的,第一次出去她和爷爷对付的是孤魂野鬼,可以勉强应付下来,可是第二次爷爷自己去面对则就是黑白无常…… 她没有往下说,我的心却咯噔一下,眼圈就不由地泛红,但是被奶奶呵斥了一句,她认为爷爷肯定没事,还说爷爷是什么职业失踪人员,说不定哪天想回来就回来了。 我感觉这也太迷信了,虽然这话是奶奶说的,但我从不相信真的有什么孤魂野鬼、黑白无常,但又有很多细节无法以常理去解释,就知道看不到爷爷心里极其难过。 上了金鸣山,到了金鸣寺,在一个小沙弥的带路,我们两个人在一间禅房里边,看到一个长眉毛,白胡子的老和尚,头上有九个香疤点。 奶奶先表明张哑巴是自己的丈夫,然后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老和尚盯着我打量了半天,然后给了我一个木鱼,让我随便敲,想敲几下敲几下,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当时心乱如麻,哪里有什么心情敲什么破木鱼,也没数就敲了几下。 “五下?” 奶奶出了声,而老和尚则是缓缓睁开眼睛,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奶奶和我一样不解,实在等不下去就主动问道:“天慧方丈大师,您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大孙子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 第四章 我的女人是女神 天慧方丈深呼吸了口气,说:“既是张哑巴的发妻和后人,老衲也就实话说了,此子先慢敲了三下,又连敲两下,这人最忌讳的就是三长两短,以老衲之见,怕是凶多吉少啊!” 奶奶听到这话,当下就泪眼婆娑起来,哽咽道:“我老婆子命苦啊,十五年前丧了儿媳,十二年前丧子,昨夜我家老哑巴又不知所踪、生死难料,剩我这孤老婆子该怎么救我这一脉单传的大孙子,大师您慈悲为怀佛法无边,又是孩子爷爷故交,可不能不管啊!” 天慧方丈拿起一包东西,示意我一下,接过手一看是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我打开便是给奶奶抽了一张。 犹豫半晌之后,天慧方丈说:“罢了罢了,昔日欠张哑巴一条命,今日即便圆寂也要应当日之诺。此子命格为‘龙命’,可见我等不可见‘三才之火’,可知人祸福,亦可知人断人生死,势必要遭天谴,故此那女子才与他有这等劫数,两人现为一池之鲤,水干皆无生,老衲便拂衣随着你们出了山门,否则今晚必是他二人惨遭毒手之日。” 奶奶和我一起跪谢了天慧方丈,他交代了那些弟子几句话,便跟着我和奶奶回到了古墓中。 日落月升,阴风阵阵。 天慧方丈看过棺椁里边依旧昏睡的任灵萱,随手从脖子上取下佛珠,挂在了棺椁的一角,盘膝便是坐于棺前,先是诵了一段经文,然后才念念有词道:“姑娘,你本应昨夜入那六道轮回,却因与此子偶遇而得以幸免,现如今你少了六魄,老衲只能将你三魂强锁,做个活死人,你来保他,他日后救你,或许如此行事方有一线生机。” 说完,他将我的手拉着,让我拉紧棺椁挂着那串佛珠,嘴里又开始诵经,我就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袭遍了全身,就像是小时候长了颗牙似的神奇。 哗啦! 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那佛珠竟然被我直接扯断了,大量的念珠稀里哗啦散落一地,而我手上只剩下寥寥数颗,同时一口鲜血从天慧方丈的口中喷出,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之前我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三把火,这时候他的头顶和双肩竟然亮了起来,但是比起一般人还要弱上很多。 我正准备去搀扶他,但天慧方丈微微摇头说:“不打紧,坏了修行圆满了心,佛主能留老衲一命,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说完,他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经,外面的风好像吹的更烈的,简直就是鬼哭狼嚎,哀声百里。 “难道失败了?”天慧方丈朝着入口看去,两条眉毛皱如一朵白菊。 此时,任灵萱忽然就做棺椁里边坐了起来,她双目凌厉,令人不敢直视,只见双手一抓棺身边缘,竟是直接从里边跳跃而出。 看了我一眼,任灵萱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直径走去,也不知道大晚上她做什么去,我想要拦住她,却被天慧方丈拽住了手腕。 他用力一捏我的手便是不由摊开,里边还有十几颗残留的念珠,天慧方丈交代奶奶把这些珠子串起来给我做了个手串戴。 这期间,外面比昨晚闹腾的还要厉害,竟然“轰隆轰隆”还响了几个炸雷,竟像在我耳边一般,吓得我连忙双手捂住,脑袋一阵接着一阵迷糊。 一阵阴森黑风从盗洞直径卷了进来,奶奶看的大惊失色,立即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但紧接着一道靓影随风而至,只见任灵萱一声冷哼,顿时周身大放光芒。 奶奶拉着我直接跪倒在地,天慧方丈则是一个劲地念道:“阿弥陀佛”。 “滚出去!” 简简单单三个字从任灵萱的口中而出,那阴森黑风竟然转了个弯,东撞西碰,整个墓葬都仿佛在震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风彻彻底底地停止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女神,对于这个女司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也太帅了吧! 奶奶做饭的时候,我和任灵萱挨着坐,天慧方丈坐在我们两个的对面,他交代道:“从此以后,你们两位便要形影不离,分开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否则必然大祸临头。” “我们?”我看向了任灵萱,她正在打量四周,仿佛这对于她来说陌生的,但是发现我在看她,便朝着我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很甜很治愈。 “主要说的是你。” 天慧方丈说着,示意把我手拿过去,便非常严肃地说:“记住,这手串无论何时何地绝对不能摘下,这样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但要记住寻得六极宝石,给这姑娘重聚溃散的六魄。” 我虽然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嘴上说:“大师放心,我听您的。” 天慧方丈对我说:“六极宝石分别为玛瑙石、砗磲、紫檀木、翡翠、白玉、田黄石,不能有一丁点杂质,你要牢记于心,切记切记。”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想留他吃饭,他没有停步,只是摇了摇头,步履蹒跚地一步步顺着盗洞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听到他在外面与人交谈,是个熟悉的声音。 当我起身往外走,任灵萱便立即跟上,刚走了盗洞的一半,便看到衣衫褴褛,精神萎靡,但步伐坚定的爷爷和我们两个打了个照面。 “爷爷,您回来了?”我喜出望外地大叫着,然后就招呼奶奶。 奶奶看到爷爷之后,一下子就哭了,但是整个过程,爷爷没有说一句话,他好像变的比以前更加不爱说话了,成了个真正的哑巴。 吃完饭,爷爷突然就对着任灵萱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我和奶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便只能跟着跪,但我却被任灵萱用胳膊给拦住了。 任灵萱说:“是你用自己的命延续了我的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无需跪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眼里,竟然可以看到对我爷爷、奶奶的一种淡淡的不屑,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睡在我旁边的任灵萱,希望每个晚上都是她睡在身边,每天早上也都是她,我痴迷地看着很快睡熟的她。 翌日醒来果然是她,没等我欢喜片刻,却找不到爷爷,只剩下抹泪的奶奶,她一手拿着个小盒子,另一手拿着张纸,确切地说是一封很难理解的信。 第五章 我家的第一位客人 爷爷留下的信和他平日沉默寡言相似,却也难以理解,共交代下三件事。 第一件,他失忆了,要去找记忆。 第二件,盒子里边的东西要等我弱冠之年以后,才让奶奶交给我。 第三件,不要想着去找他,我们看到的他,可能不是真实的他。 从那以后,任灵萱就与我形影不离,奇怪的是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身上的三把火,恢复正常的我到市里上学住校。 刚入学,很多同学都羡慕我,尤其是男生,任灵萱几乎就像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不管我去哪里她都跟着,自己也承认任灵萱确实非常漂亮,所以从来没有反感她。 白天,我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晚上她就像是个女侍卫似的,站在我的宿舍外面,几次我同寝室的舍友都哭天喊地说自己看到了女鬼,只有我知道那是她。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年,期间也有回家,只有奶奶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却没有再见过爷爷。 我问过奶奶关于爷爷的行踪,她比我想得开,说爷爷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不止一次,等他想回家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我隐约感觉奶奶隐瞒了一些什么,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高考过后,我带着同宿舍的黄伟光回家做客,这家伙是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我们都叫他二师兄,后来就减化成了老二,他除了苦以外,什么都吃,而且特别喜欢给人起绰号。 黄伟光一直认为我是个富二代,花钱方面我确实也不含糊,他认为我家肯定住着大别墅,否则也不可能有任灵萱那般姿色的女书童,非要跟着我回去看看。 开着三轮车到镇上接我们的是刘姨,我奶奶年纪大了,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就高薪聘用了一个她,在我看来她就一个字可以形容——丑。 在黄伟光看到她的那一刻,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老大,这是你妈?”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家阿姨。” 黄伟光竟然那种夸张式的哦了一声,仿佛一切他都明白了似的。 上山的路很是颠簸,车速又慢,我们三个都快被摇散架了。 我问他:“你说自己能考进名校读研?真的?” 黄伟光问我:“你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 我对他比划了个所有人都明白的鄙视手势,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自己想象的。” “我没说过啊!”黄伟光矢口否认,然后贼兮兮地说:“我感觉我能考进一流院校。” “滚蛋!” 我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自己以前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学,直到了学校之后才发现,自己学的那点水平也就是大部分字能认全,小考是蒙,大考听天由命,感觉自己专科都够呛。 任灵萱则是看着四周的风景,没有任何表示,她这几年一贯如此。 黄伟光站在我家门口愣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我把他拉进去,估计等他双腿能动之后,肯定拔腿就跑,看着我的“床”,他哭了很久。 真正接触到了外界,我才意识到他们住的是阳宅,而我的家是阴宅。 缓过神后,逐渐适应了也是被迫接受了之后,黄伟光的毛病又犯了给我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古墓派老大”,任灵萱也没能逃过这个宿命,不过她的绰号就好听了许多,是“小龙女”。 我的家是很大,我带着黄伟光领略了汉代皇陵的宏伟,而我的小龙女任灵萱则就回趟进了棺椁里边去休息。 晚饭是刘姨做的,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吃饭前奶奶让我和任灵萱给灵牌上香,我发现这次除了自己父母的之外,上面还多了一块爷爷的。 看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奶奶说:“三年了还没回来,我就先供着,以免他在外面出了事,连口香火饭都吃不上。” “张家阿婆,张家阿婆。” 上完香,我们刚开始吃,外面就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叫喊声,门口的老黑狗犬吠不止。 我和任灵萱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三年前那个夜晚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奶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让我们不要慌,跟着她就走出了外面。 那是个梳着短马尾的中年女人,一看到奶奶就抓住了她的手说:“我家男人和小子打起来,您老人家快跟我去看看吧!” “你奶奶这都能管?居委会老阿姨啊!”黄伟光偷偷给她竖起大拇指。 奶奶拍着女人的手背,说:“李家媳妇儿,清官难断家务事,我……” “不是,我家小子和他爹都撞克了,爷俩打的头破血流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李家媳妇儿说的让我们瞠目结舌,她微微颤颤哭了起来。 “爷俩撞克?”奶奶也吃惊不已。 “是啊,嘴里说的我都听不懂,村里的老人说那是鬼话,要不然我也不敢大晚上跑到这地方麻烦您老人家啊!”李家媳妇儿紧抓着奶奶的手,几次都想拉着她走。 爷爷出走以后,奶奶便把他的营生揽下,我放假时候听说过,一般就是起个卦问个前程,最多就是看个风水砸个坟,没听说过她有这本事。 “这是怕鬼斗法!”奶奶皱着眉头也犯了嘀咕。 农村说的撞克,也叫“鬼上身”,但我还是听说“鬼斗法”这个词,按照奶奶的说法,灵体之间是不能直接相斗的,必须借助媒介,轻微的是借人口说些什么未了心愿或秘密,眼下这属于极度严重的情况。 李家媳妇儿都要给奶奶跪下了,奶奶让我把她拦住,转身让刘姨回去给她把日常用的那个布袋子拿出来。 奶奶神色凝重,这样的神情我只在三年前见过,准备让刘姨送她们下山,我就看了一眼任灵萱,后者微微点头。 “奶奶,我们想跟你去涨长长见识。” 这种情况听的多,我还没有见过,黄伟光也是如此,他是完全不相信的,就是爱凑热闹,我们一起坐上了刘姨的三轮车,连夜下山。 第六章 我心悸的鬼斗法 刘姨的三轮车又快又稳,到了李家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在围观,见我奶奶来了一些人上来打招呼,说着什么“有救了”,奶奶点着头,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硬着头皮跟随李家媳妇儿走了进去。 院子里边是李家的一些本家人,被缰绳捆的老李面色阴沉,目光很凶,正被两个本家的兄弟摁在地上,脚上的黄胶鞋少了一只,半张脸都是血,一个人用一块毛巾捂着他的脑袋。 我一眼就看到他头顶上的那把火比正常人矮了半截。 另一边,矮胖子小李被捆着气喘如牛,上衣已经被撕扯破烂,鼻血还滴答不止,有人给他往鼻孔塞卫生纸,依旧满眼的不服气,同样脑袋上的“天火”忽明忽暗。 “张家阿婆,您看这如何是好啊?”李家媳妇儿泪眼婆娑地偷偷抹泪。 奶奶先后盯着这对李家父子看来看去,面色凝重,忽然这两个人就像是发疯了似的,挣脱身边的人,直接乱叫的冲向了对方。 他们的声音凄厉骇人,我听得是头皮发麻,后背生寒,那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完全无法联想到这竟是一对亲生父子。 很快,那些本家人就冲上来,把他们两个扑倒在地,以叠罗汉的方式将其死死压住,两个人相隔不到三米,即便被压着还拼命地朝着对方爬,指甲抓在地上都出血了仿佛浑然不知。 “老大,这两个人不是神经病吧?真的是迷信说的鬼上身了?”黄伟光躲在我身后轻声问。 我看着这个情形,愈发的浑身发冷,对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啊?先看看再说。” 虽说我无法确定,但通过这对父子的天火来看,十有八九是被鬼附身了,两个人都撞克了,看这模样极有可能是一对前世的冤家。 奶奶走上前,先问老李:“你是个什么东西?说。” 老李勉强地扬起脑袋,脸上的血已经和泥土混合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管我?” 那话音非常的粗犷,而且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他的眼神更显凶残,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能表现出来的神色。 “你呢?为什么附在这孩子的身上?” 奶奶没有搭理老李,而是转向了小李,她显然已经认定确实有东西附在这对父子的身上。 “老太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先弄死你。”小李的声音沙哑,以至于分不清男女,感觉就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事实上并没有。 奶奶不再说什么,直接打开了布袋子,从里边抓出一把香。 燃点之后,分出六根,剩下的香往正南方向一插,跪下就磕了三个头。 接着,奶奶分给刘姨三根,她就把香倒抓着,围绕着老李转圈,刘姨也学着她那样围着小李转。 片刻之后,这对父子不约而同的浑身哆嗦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眼睛翻白,口吐白沫,双脚乱踢乱蹬。 “把他们摁住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起来。”奶奶对着那些本家人说。 看得出几个本家人更加吃力,李家媳妇儿就哭喊着外面的人进来帮忙,胆子大的几个庄稼汉冲了进来,每个人都负责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连脑袋也被人用双膝夹住。 “张家阿婆放心,这下肯定摁住了,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李家本家的青年男人抬头望着奶奶。 “是啊,这样一直摁着不是办法,他们已经闹了一个小多时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刚刚进来的一个中年人擦着头上的冷汗说。 奶奶没有说话,而是从布袋子里边拿出一个写着“丹参滴丸”的小瓶子,打开了盖子,立即就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蔓延开来。 用指甲盖挖了一点,分别放在老李和小李的鼻子下,等到他们微微吸进去一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我问奶奶:“奶奶,您给他们吸是什么?” 奶奶说:“千年尸骨粉,你爷爷当年在墓中杀大粽子留下的,就剩下这么一小瓶了,以煞破煞。” 话音刚落,忽然李家父子嚎啕大叫,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鬼话,竟然将他们身上的缰绳挣断,他们身上的人也被推的七倒八歪。 我们几个人吓得连忙后退,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力量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连拴牛马的缰绳都能挣断,任灵萱则是将我护在了身后,冷眼盯着那两对发疯似的李家父子。 不等给我们太多反应的时间,父子两个又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满地乱滚,还时不时朝着对方咬上一口,整个过程怪叫声不止。 奶奶不知道想要上前做什么,却被小李一脚踹在心窝上,本来就上了年纪的她,直接就被踹的连连后退,一下子坐倒在地。 看到这个,我立即就急眼了,什么害怕恐惧全都抛之脑后,绕过任灵萱直接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上去连续踹了这对父子好几脚还是不解气,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们。 砰! 老李重重地一拳打在自己儿子的太阳穴上,小李当场就昏厥过去,他起身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我。 此时,老李那张脸毫无血色,反而眼睛满布血丝,嘴里挂着恶心的白沫,眼睛睁开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极限,眼角裂出了鲜血。 那一刻,我感觉双腿一阵簌簌的发冷,仿佛就像是要结冰了似的,整个人想要跑,可是完全无法控制,半步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老李放肆般“哈哈”地怪笑着,冲上来就将我直接推翻,整个人就骑了上来,双手抓住我的脖子,只感觉一时间上不来气,随时都好像要窒息。 我下意识去看任灵萱刚刚所处的位置,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冲上来帮忙,让我松了口气,翻过身得以大口呼吸。 那些拼命想要摁住老李的人,却被他一个甩身,将他们摔的四脚八叉,哀嚎不断,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再敢上前。 老李凶恶的眼神又盯上了我,满脸狰狞,似笑非笑。 第七章 我的女神守护者 在门口围观看热闹的那些村民,不少被这场面下了破了胆,拉着老婆孩子往自己家跑,剩下不多胆子大,却站的更远观望。 刘姨正将奶奶背着,刚刚走出了大门,让我暗松一口气。 砰! 忽然,我的身后就响起一声剧烈的撞击声,自己转头去看,只见任灵萱正以膝撞的姿势,轻盈漂移地在我身后移动,而老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侧飞出好几米,重重地倒在地上。 任灵萱落地的瞬间,再度双脚发力,整个人追了上去。 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哇哦”的惊呼,余光一扫便看到在角落处,黄伟光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任灵萱,心想这家伙也太没义气了,竟然躲起来不帮忙。 “小子,坏我好事,找死。” 我正准备帮任灵萱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沙哑的叫声,接踵就是背后有恶风狠狠地扑向自己。 转头一看,只见鼻青脸肿的小李朝着我冲来,来不及想他为什么清醒的这么快,挪动着步子“噔噔噔”往后退去,而他就像是只脱缰的猛兽,直扑而来。 我心说这下完蛋了,内心自己做好再度被扑倒在地的准备,忽然一个黑影而来,两个身影就狠狠地撞在一起,同时黄伟光的声音响起:“老大,逃啊!” 这根本就不用他说,不过好在黄伟光及时出手,以他那两百斤的体重,加上冲锋式的一扑,竟然死死地将比他矮了很多的小李压在身下。 黄伟光的行为,顿时让我明白错怪他了,刚刚他也是被吓到了,现在主动跑过来救我,想来只有真兄弟才会这样做。 然而,黄伟光最多也就是偷袭,依靠着自己的体重撞翻了小李,但是他也就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那么多庄稼汉都摁不住李家父子,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呢? 果不其然,刚刚压制了没有片刻功夫,小李一脚将黄伟光踹开,起身就一把抓住了他的咽喉,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说:“多管闲事,去死,都去死。” 一时间,黄伟光眼睛都有凸出的迹象,整张脸更像是熟透的茄子。 另一边任灵萱占据了上风,不断将老李打倒在地,每一次都是重击,但是老李宛如不知疼痛的行尸走肉,一次次地起身扑向任灵萱。 任灵萱腾不开手来帮忙,看到黄伟光脸色越来越白,心中的怒火直接爆发,抄起一根和我手腕差不多粗的木棍,大喊一声:“你给老子放开他。” 啪! 一木棍重重地砸在小李的脑袋上,顿时木棍断成两截,鲜血就顺着他的头发中溢出,顷刻染红了他的半张脸和肩头。 小李被我一棍敲有些迷糊,他松开了手,就朝着我猛扑过来,我转头就要跑,却被他一抓领子,整个人拎了回来,单手一个过肩摔,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想象着接下来身体的疼痛,我估计这一下能摔掉自己半条命,真没想到撞克以后的人竟然有如此夸张大的力气,难怪奶奶从听到这件事一直忧心忡忡。 身在半空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以为自己至少会被摔个断胳膊断腿儿,只能闭着眼睛等着那样的下场,此时却有一阵疾风而来,竟然让我的身体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落下。 我睁开了眼睛,便看到自己正在任灵萱的怀里,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她的嘴角的鲜血很刺眼。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其他人瞠目结舌,主要是因为任灵萱犹如鬼魅般的移动速度,毕竟刚刚他还在十几米外和老李打的不可开交,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里救下了我? 砰! 刚刚将我放下,小李已经冲了上来,任灵萱一个肘击,重重撞在了小李肥嘟嘟的脸色,他浑身的肉仿佛都跟在抖动起来,转了个圈瘫坐在地。 “这女孩儿谁啊?这么厉害?”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应该也是撞克了吧?要不然怎么能做到咱们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我感觉她更像是个仙女,会打架的那种。” 一时间,外面依旧围观的村民,个个目瞪口呆,指着任灵萱议论纷纷起来。 此时,老李和小李竟是并肩而站,他们父子满脸是血地盯着任灵萱看,表情更加的狰狞,宛如两个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 我问任灵萱:“你没事吧?” 任灵萱摇了摇头,李家负责没敢轻举妄动,她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你不人。”老李阴沉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小李阴声音沙哑地问着,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畏惧。 “这些不重要,不想死马上滚,否则我让你们魂飞魄散。”从天慧方丈强锁任灵萱的三魂之后,她比我爷爷更加惜字如金,这三年下来我就没听过她说话超过三个字,没想到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老李和小李相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鬼话,然后边后退边说:“这个梁子结下了,走着瞧。” 噗通!噗通! 话音刚落,李家父子就像是两团面似的,直接软倒在地,院子里边刮了两股怪风,我看到他们头顶的天火再度亮了起来。 “想报复?别走了。”任灵萱说完,看了我一眼,她直径朝着土墙跑了过来,将近两米高的墙一跃而过,整个人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夜风中传来了几声惨叫声,绝对不是人类的,有点像是猫嚎似的,随即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那串珠子,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痕,随即追了出去,奶奶由刘姨陪着,她的脸色有所缓和,她们没有看到任灵萱的身影。 我又问那些围观的村民,他们说没有看到,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方向追去,虽然她却是厉害,但我还是很担心。 站在无人的乡道上,我大叫道:“灵萱,别追了,快回来啊!” 农村的夜里很安静,我的声音传播的很远,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正当我记得团团转的时候,在远处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朝着我走来。 我感觉像是她,心里更加担忧,嗓子却是一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咬着牙朝着她快速走过去,还不等我走到身前,那身影便是忽然倒了下去。 第八章 她的三魂少了两魂 任灵萱面如白纸,毫无血色。 我把她抱起来往村子里边跑,刚一进村就遇到了黄伟光,他冲上来就问我:“怎么搞得?她没事吧?”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很紧,眼圈有些发酸,摇头说:“不知道,我奶奶呢?” “来了三个怪老头,其中最帅的还背着一把刀,带你奶奶上了三蹦子,让我过来通知你,让你马上回去。”黄伟光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指了指停在村口的摩托车。 “我爷爷回来了?”我由内而外的开心,同时也觉得任灵萱有救了。 黄伟光骑上摩托,我抱着任灵萱,三个人一路颠簸回到了山上。 从盗洞进入的主墓室,便看到有两个怪老头,年龄和爷爷相仿,正坐着喝酒,看到我就打招呼,好像跟我很熟似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看到我爷爷奶奶了吗?”我也有一种和他们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口一问。 此时,刘姨端着刚刚炒好的菜过来,说:“你奶奶昏过去没一会儿,你爷爷和他们就出现了,我们就把你奶奶先带回来了,毕竟上了年纪,人在里边呢,”说着,她放下菜,指了指旁边的墓室。 我把任灵萱先放进了棺椁里边,偷瞄了一眼那两个怪老头,他们还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过第一次就可以在这墓室当中谈笑风生,我就知道他们绝非一般人。 推开墓门,我走进来,看到爷爷沉默不语坐在一旁,一只手轻抚着奶奶的背,正在给她顺气。 “爷爷。”我进去叫了一声,他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 “奶奶,您没事吧?”我内心是很自责的,要不是自己没能力,也不至于让奶奶和任灵萱都受了伤。 奶奶一口接着一口换着气,脸色依旧很差,却面带笑容,可能是见我愁眉苦脸的,她说:“我没,没事,找到那丫头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她受伤了,好像很重,爷爷您能不能帮她去看看?” 奶奶狠狠剜了我一眼,感叹道:“你个白眼狼,这就把你奶奶忘了啊?” 忽然,爷爷开口说:“大千,去给你奶奶冲杯参茶。” 我立即跑到厨房里里泡了一杯,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下了,爷爷把参茶放在了一旁,嘱咐奶奶一句喝茶,便带着我走到了外面。 “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爷爷探着身子,望着棺椁里边沉睡的任灵萱说。 我便是从头说了起来,包括我后来给了李家小子一棍开瓢了,爷爷就对其中那两个的老头说:“帮个忙。” 其中,那个清瘦的老头率先站了起来,微笑道:“知道了。” “难得张哑巴让我们帮一次,放心,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胖一些的老头咧着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都没太明白爷爷让他们去做什么,但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几个字一个眼神就了解对方的意思。 等到他们刚一出去,爷爷就对我说:“去看看她的中枢穴。” “中枢穴在哪里?”我又不了解这个。 “后背上。” 我给任灵萱翻了个身,偷偷掀开她的后背,感觉想是做贼似的,在那皙白光滑的背脊差不多正中心的位置,有着两个大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有点像纹身,又好像是两朵盛开的红玫瑰。 在一起三年了,我们两个即便会睡在同一个棺椁中,也是和衣而睡,并不知道她背上是不是一直有这个印记,便是把这个发现向爷爷描述了一下。 爷爷眉头皱了起来,迟迟不开口。 “爷爷,怎么了?”我看到他状况,便更加替任灵萱担心起来。 “血印鬼毒。”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有很强烈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便是再度追问爷爷:“什么是血印鬼毒?那好像是个玫瑰花纹身吧?” 爷爷没有说话,发呆般地看着那口棺椁,我再度问了一声,他才感叹道:“三年前,强锁她的三魂,才保住她一命,想来她追上去将那双鬼逼到绝路,那双鬼便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代价,强掳她的三魂之二,现如今她仅存一魂,怕是……” 我听得通体生寒,双手都不由地颤抖起来,任灵萱是为了救我受了伤,不让那附身在李家父子身上的两个家伙报复,追出去才变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爷爷,剩下一魄她会怎么样?” 我深呼吸着问,内心始终无法平静,狂跳不止,从三年前起在我的认知中,她是不可能战胜的,怎么可能遇到突如其来的一件撞克小事就那么脆弱。 爷爷沉默半晌,说:“六魄为精和气,三魂为神。失了六魄好比没了血肉只剩下外面的躯壳,是天慧大师强行让她成为可动的活死人,现如今仅存一魂的她,仅剩一缕气息,怕是以后要长眠至死。” 这话听得我着实难受,心里更是苦不堪言,牙齿都打哆嗦问道:“爷爷,她真的没救了吗?” 爷爷长长吁了口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朝着他和奶奶的墓室走去。 我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棺床上发呆。 这三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任灵萱常伴左右,她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让我这个另类的家伙,懂得什么是友情,甚至是姐姐般的亲情。 更不要说有危险的时候,她都会挡在我的身前,这次也是因为我,她才失了两魂,说什么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让她沉睡到生命的尽头。 黄伟光过来劝了我两句,见我无动于衷,他就唉声叹气跑到饭桌旁,该吃吃该喝喝,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喝大了,爬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我真羡慕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发生了这么超出认知的事情,吃喝睡一样不耽误,而我完全做不到。 奶奶走了出来对我说:“大千,先去睡吧,你爷爷会想到办法的,这个世界没什么能难住他的。” 得到奶奶的安慰,再加上爷爷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我即便还有担忧,也不只能听话,回到棺椁里边,把手轻轻放在任灵萱苍白的脸上,整个人彻夜未眠。 第九章 我的爷爷是个狠人 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打开了棺椁,发现是爷爷和那两个怪老头。 胖老头就笑呵呵地朝着我勾了勾手,那动作有点像是招猫逗狗,见我不动就 说:“出来啊,你难道打算一辈子躲在里边盯着她看吗?” 瘦老头说:“我们想到一个人,等一下我带你们去见他,只要他肯救,这女人应该能醒来。” 听到这话,我几乎是从棺椁里边跳出来的,给他们端茶倒水,好话说尽,马屁拍穿,等到他们吃完早饭,我背着任灵萱跟着他们下了山。 打了车,瘦老头三爷爷说,我们要去找到这个人相当了不得,当年他们要是下斗能带上这位,肯定不会一开棺就起尸,胖爷爷就调侃他,那还不是因为他是开棺遇粽子体质,两个人开始说起了曾经一起下斗盗墓的老黄历。 司机一个劲地看后视镜,似笑非笑,时不时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声。 爷爷虽说依旧沉默不语,但他脸上是挂着笑容的,这是非常罕见的,给我的感觉奶奶是意外,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们三个才应该是在一起的。 我们要寻的那人名叫安道金,是个很有名气阴阳家,住百里之外的青龙峡,每天只接待十位求他办事的事主,之后就是给再多的钱他也不给看。 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本来是不见的,胖爷爷扬言要点他的院子,火把都举了起来,这才答应见一面。 看过任灵萱背后“血印鬼毒”特殊的印记,又看了看我那串满是裂痕的手串珠子,安道金冷哼一声说:“带过来太晚了,没救了,回去买口棺材等着下葬吧!” “安先生,我们这么远过来,你怎么也先试试,试过不行再说!”三爷爷态度很好,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那种。 砰! 胖爷爷一拍桌子,喊道:“又不是不给你钱,今天你不救人,我就住下不走了。”说完,他直接躺在地上。 “你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耍赖皮?我说救不了就肯定没救了,你就是现在死在我家里,那跟我也没关系。”安道金吹胡子瞪眼睛,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说:“只要您肯救她,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说着,已经眼泪都快下来了。 但是,安道金典型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主儿,怒道:“他们老糊涂了,你这年轻人怎么也跟着犯傻,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她本来就失了六魄,现在只剩下一魂,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小哥,看来好好说话不行。”三爷爷对我爷爷摊了摊手,显得很无奈,不过明显是装出来的。 胖爷爷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着脖子,手指掰的啪啪作响,道:“胖爷,有几天没揍人了,今天算他倒霉。” “你们要干什么?”安道金本来坐的床边,瞬间就缩进了墙角。 “胖子,我来!” 爷爷说完一伸手,便将安道金拖到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背上的青筋逐渐清晰起来。 “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我本来以为这安道金是个硬骨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服软,很是诧异地看着爷爷,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尤其一只手就能把人轻松地抓起来的行为,怕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也做不到他这样。 画了个直径三米大小的圈子,接着安道金用铁锹在这个圈子四周挖出六个小坑,分别将铃铛,镜子,梳子,一块红布,一碗姜汤水,此外还要了任灵萱的外套,分别放下再以土重新掩埋。 做完这个,在正南方插了一个白纸幡,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往白纸幡上面画了个奇怪的图案,画完他的脸色就略显苍白,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如前。 安道金瞥了一眼正在冒烟的烟囱,唉声叹气道:“怎么就让这么三个老煞星给盯上了,用锅就算了,菜和米都吃我的,真的流年不利啊!” 我全程都在院子里边盯着,为了缓解尴尬就问他:“安先生,你刚才埋得那些有什么用吗?” 他告诉我,那些都是用来招魂的“引品”,尤其是这白纸幡,叫做“招魂幡”,每天子时开始,让我抱着任灵萱在里边坐上一个时辰,以我龙命气场去养她的魂。 期间我不能睡着,更不能让任何的牲畜进去这个圈子,否则就前功尽弃,只能重头再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一直吃住在安道金的家里,子时那一个时辰,爷爷一直陪着我,我抱着任灵萱坐在招魂幡下,人畜都不让靠近。 过程中,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每天中午都能在厕所里边看到带血的卫生纸,起初以为是那些女事儿主来姨妈了。 直到我发现是安道金的,他的脸色也一天不如一天,黑眼圈越来越大,好像总是睡不醒似的,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他起初不同意救人,心里很是故意不去。 七天之后,任灵萱醒了,我们给安道金留下了十万块钱,就跟他告别了,虽说给的不少,但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 安道金嘱咐我,虽说他将任灵萱的三魂聚齐,但是没有六魄的她,依旧是个大问题,让我还是尽快去寻找那六块极品宝石,这样任灵萱才能早日恢复正常,否则以后保不齐还会发生此类的事情,甚至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胖爷爷就拉着我走,他的原话是:“千儿,你谢他个屁,他就是赚的那份儿钱,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用命在换钱,要是你胖爷爷会他那一手的话,我也想一个星期赚十万。” 我觉得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回去的车上,任灵萱一如往常坐在我的身边,自己心里依旧不舒服,就问爷爷他们,有谁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玛瑙石、砗磲、紫檀木、翡翠、白玉、田黄石这六种不掺其他杂质的极品宝石? 沉默了片刻,三爷爷忽然开口说:“要这等宝石的话,只能是那种大型的皇陵墓葬中……”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爷爷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去冒这个险,毕竟他们太了解墓葬中有多危险。 “爷爷,我想要帮她,您让三爷爷把话说完,求您了。”我立即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开始软磨硬泡。 第十章 我的师父是个嘤嘤怪 按照三爷爷说法,宝石这种矿物质,只有极少数颜色正,没杂质的,便是属于极品宝石,像帝王绿和羊脂白等,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当今市场里边,很多宝石反而是杂质越多越招人喜欢,价值也高,像飘花的、洒金的、雪花棉的翡翠,再有发晶、紫龙晶、幽灵水晶和南红冰飘等等,这类杂质多的十分招人稀罕。 我没太听懂他说的这一套,主要是觉得好像跟我要找的那六种干净的极品宝石不挨边,但人家正夸夸其谈,我也只能“嗯啊”地回应着,装出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 好在,三爷爷没一会儿就说到了正题,像那种纯正的极品宝石,在古代也极为珍贵,一些王侯权贵生前喜欢把玩,死后就会成为他们的陪葬品,越是大的陵墓就越可能存在这类宝石。 胖爷爷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类墓我们以前下的不少,很多都成了养尸穴,极有可能起尸,不要到时候找不到东西,他再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不怕从此小哥不理你啊?” 爷爷没说话,但是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和任灵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胖爷爷就让他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在想,他出了事,我怎么跟九泉下的儿子和儿媳妇怎么交代。”爷爷这话一出口,三爷爷和胖爷爷面面相觑,便不再往下说了。 我对于墓葬其实很有兴趣,主要还是来源于从小到大看的那些探险类小说,也曾经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里边的某个角色,甚至是主人公,现在为了任灵萱,我就更加想要去试试。 “怎么才能找到你们说的那种规格的陵墓?”我看向他们三个老头。 胖爷爷立即双手端向了三爷爷那边,说:“这事你三爷爷专业,当年我们兄弟三个下斗,都是他这个狗头军师找地方,我和小哥是人家的马前卒外加打手。” 三爷爷立即摇头,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都老了,不过我认识一个这些人风头极盛的年轻人,他属于搬山那一支的,要是真的想要下墓,那你就先去找他,跟他学上一段时间手艺,这样就算以后找到了那种级别的斗,下去也不至于抓瞎。” “你是说秋道人?”爷爷皱着眉头问。 三爷爷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他,看来你也听过啊?” 爷爷嗯了一声,说:“略有耳闻,听说那小子不但独来独往,而且还会一些道法,如果他肯收大千,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我一听这话,爷爷并不反对,立即就眉开眼笑地说:“那有劳三爷爷给我引荐一下,我想早点让灵萱变回正常人。”说着,就去拉任灵萱的手,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出门走得急忘带充电器,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回去才知道黄伟光早在我到青龙峡的当天就走了,充开之后跟他聊了几句,便去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我和任灵萱跟着三爷爷就出发了。 在铜山市的一个小县城里边,有一家名叫“凡人阁”的铺子,这便是秋道人开的,里边摆放着一些假古董,假字画,反正三爷爷说的,没有一件真东西。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低着脑袋的青年,道士模样打扮,正捧着一本比我上学以来读过的任何书籍都厚的一本小说,一页一页地翻着,旁边是一大堆团成团的卫生纸。 看到这些我就皱起了眉头,觉得道士肯定是假的,对着一本书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他难道不会上网吗? “韩立真是太可怜了,跟个师父还想着算计他,嘤嘤嘤……”这假道士抽了一张纸,擦着眼泪和鼻涕。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他看的书是一本名叫《凡人修仙传》的小说,三爷爷咳嗽了好几声,这家伙才意识到有人进了铺子,说:“要什么随便选,价格好商量,我店里的全都是尖货。” 三爷爷朝着他抱了抱拳说:“秋道人,我们去年才见过,你忘了?” 我诧异地看着三爷爷,又看向这个假道士,这货竟然就是我准备拜师的秋道人,他哪里有爷爷和三爷爷说的那么传奇,看个小说都能哭成这样,典型就是个嘤嘤怪嘛! 秋道人站起来,一拍脑门,大叫一声道:“哎呦我去,看我这个记性,原来是三爷您啊,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了?” 说着,他就把我们三人往会客的沙发那边带,接了壶水就开始泡茶,一个劲地跟三爷爷套近乎。 “三爷,最近有没有什么宝贝出手,便宜点出我两件呗!” “我这铺子也是刚开张不到一年,没几件镇店之宝不像那么回事,您路子广,肯定手头有好货,看在咱们的交情,给我打了一折怎么样?” “您别皱眉头啊,一折确实有点过分哈,两折?反正不能过万,我搬山一派穷,没多少钱,三爷您就行行好,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三爷爷笑眯眯的告诉他那些都好说,前提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秋道人收我为徒,让我跟着学学道法,此外还提到了“搬山分甲术”。 听到这话,秋道人就挨个给我们倒了茶,清了清嗓子说:“要是外人来说,我肯定不收,但是三爷出面了,我肯定给您这个面子,不过你看我这铺子自己都养不起了,哪里养得起徒弟啊?” 我听这话说的,感觉这家伙不但是个嘤嘤怪,而且还是个穷鬼嘤嘤怪,跟着这样的人肯定没出息不说,搞不好还会丢人。 三爷爷却笑道:“有什么条件你直接说。” 啪! 秋道人一拍手说:“得,我就等您这句话呢,咱在商言商,把这孩子送到我这边来,您要给我一件明的两件清的算作拜师礼,此外再给个十万八万的,我总不能让他跟着我挨饿不是?” 听到这话,我又意识到这家伙相当不要脸,什么明的清的我听不懂,但张口就要十万八万,简直无耻之极。 “我给你二十万,他和她都留下。”三爷爷也属于不缺钱的主儿,说着就从口袋里边摸出一张卡,递给了秋道人。 看着那张卡,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跟我爷爷好像很有交情,但是我跟人家总共才认识几天,一下就给我花了二十万,想着如果以后自己赚了钱,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他。 “哎呦,三爷就是爷,不就是两个人嘛,只要有钱多少人都行,您不要觉得我贪财,我们搬山一脉自古就穷,我就想着发扬光大一下,您肯定能理解,密码是多少来着?”秋道人说着已经把那张卡紧紧握着手里,好像怕有人抢他似的。 三爷爷告诉他秘密后,秋道人就指着面前的茶说:“来,给为师磕三个头,敬一杯茶,你我师徒的缘分打今儿就开始了。” 虽然我怎么都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但是三爷爷却已经在给我打眼色了,我想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对方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便是立即跪下磕头敬茶。 完事之后,三爷爷跟他说,近几日就会让伙计把一件明朝的和两件清朝的古玩给他送过来,让他好好对我,他便是准备离开,说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爷爷和胖爷爷已经先过去了。 秋道人、我和任灵萱把三爷爷送上车,回到了店铺里边,他很豪爽地把刚刚满是眼泪的那本小说丢给我,说:“徒弟,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里边教给我们这些凡人如何一步步修成仙,为师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依仗这本奇书,来回看了十几遍呢!”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呆子似的看着他,而这个呆子还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只有沉默不语任灵萱,仿佛才是正常人。 “这也快到饭点了,忘了留三爷吃饭了,那就我们三个去吃,主要是喝酒,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秋道人笑眯眯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继续说:“任灵萱长得真挺标准的,你小子命格太硬不好,但桃花运这方面相当可以啊!” 我立即就把任灵萱拉到了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不要误会嘛,为师什么都沾,就是不沾女色,这点你可以打听打听,你想多了。”说着,他就拉着我往外走。 到了不远处的饭店,秋道人上来就先点了四荤一素,又要了两瓶酒,菜还没上来就开始喝,等到菜上齐了,他也喝多了,舌头都开始发僵了。 秋道人开始讲述他的陈年往事,说他小时候多么多么的命苦,如何艰难的生活,说着说着就开始嘤嘤怪地哭了起来,上菜的服务员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跟我说让他再喝点,喝倒了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我又陪了他两杯,这家伙就伏在饭桌上睡着了,我和任灵萱吃完饭,是我背着他回的店铺,好在这家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被他丢在床上,我立即带着任灵萱出门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十一章 我的棺材沟独行记 “我的妈咧!” 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有人鬼叫,接着又有东西碰撞的声音,我立即睁开眼,任灵萱已经双手撑起了棺材盖,探出头一看,原来是秋道人正瘫坐在地上,脑门和两鬓全都是冷汗。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我揉着眼睛问他,说完就看向任灵萱,她一脸茫然的微微摇头。 秋道人狠狠吞了几口唾沫,指着我们两个人说:“我,我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口这么大的棺材?” 我告诉是自己买的,然后把我和任灵萱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一遍,他这才缓过神来,干咳了两声,说:“你小子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还以为是谁家的棺主索命来了。” “师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照理说你应该不怕棺材吧?”我挠着头,有些疑惑地问他。 秋道人立即耿直脖子说:“为师当然不怕,这不是昨天高兴喝多了,醒来找水喝,突然看到口棺材,没心理准备嘛!” “胆小就承认,当徒弟的还能笑话你?”我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了。 秋道人双目一立,冷哼道:“你胆子大是吧?那行,今晚你自己去西边的棺材沟待一晚,天不亮不许回来,她不许跟着你。” 我一听这话,当下就忍不住想跳起来给他一拳,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折腾我吗?立即摇头表示自己不去。 “就这?你还想学道术?学搬山风甲术?我看趁早带着她打车回去吧,一辈子成不了气候的东西,不过那钱肯定是不能退的。”秋道人劈头盖脸地数落我。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从小就在棺材里边睡大的,还能怕什么棺材沟,不过灵萱要跟我一起去,我们两个不能分开时间太久。”我当然不认这个怂。 “屁!再雇四个保镖谁都敢去,别找借口,分开一晚上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了问题不是还有我呢,你就说自己一个人敢不敢吧?”秋道人满眼的鄙夷。 “敢,告诉我怎么走,我今晚就去。” 秋道人为了他的颜面,我也有我的尊严,从小在古墓中长大,每天睡得是棺材,听那地方的名字也大概知道什么情况,这他还真的拿不住我。 天黑吃过晚饭,我便按照秋道人分享给我的地理位置,风风火火直奔而去,走了五六里路,才到了所谓的棺材沟。 一轮盈凸月挂在天穹之上,点点繁星围绕铺缀,是我最主要的照明工具。 棺材沟深约十多丈,整体呈月牙状,延伸连接着更深的沟壑,整个沟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其他地方都是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簌簌作响,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声有远有近,隐约好像还能听到有什么怪东西在窃窃私语。 在整条沟的东西两侧,满目的棺材,或大或小,或旧或更旧,一口口斜插在焦土壁上,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估摸着怎么也有好几百口棺材。 站在沟边,我就开始后悔了,没事跟那嘤嘤怪师父较什么真,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当然我并不是怕那些棺材,而是想着里边的尸骨不免心生畏惧,再加上四周的草高丛密,万一有条毒蛇突然钻出来咬我一口,那不就死在这鬼地方了。 僵持了有半个小时,想着就这样回去秋道人那副嘴脸,又想到自己以后可是要下墓找极品宝石,为了任灵萱说什么也要下去走一遭。 深吸了口气,我便是顺着那羊肠小道而下,刚下了没有几米,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背后,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但总觉得那东西是存在的,立即加快的步伐,冷汗都下来了。 我本以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我练就和常人不同的胆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那个汉代皇陵是我从小就住的地方,它就是我的家,对它太熟悉了,但是对这里完全是陌生的。 哗啦! 忽然一声细微的响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远来是头顶的一口棺材底儿掉了,不知道是里边的尸骨,还是泥土正在往下落,隐约觉得有一张脸正从里边探出来,偷偷地注视着我。 越这样想心里越凉,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下。 快要下到沟底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来回地抚摸,风中还带着淡淡的木头腐烂味,以及令我头皮发麻的烂骨头味。 忽然,草丛里边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声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好几只比鸽子还大不少的野鸟,展翅高飞,翅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电锯似的,听得我耳朵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朝着那些野鸟照去,发现它们已经飞到了上面的棺材落停,左右扭动着脑袋打量着我。 这一幕,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人的眼睛可以看清楚这个世界,但鸟兽的眼睛是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用科学来说,人眼看的是三维世界,而鸟兽的眼睛不但可以看到三维世界,还能看到二维世界。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爷爷曾经养过一只乌鸦,那鸟落在山下谁家的屋顶或者墙头,不出十天爷爷过去就能到他家做白事儿,后来被人要弹弓给打死了,爷爷找到的时候,那乌鸦的脑袋都被拧掉了。 这几只野鸟停在那里不走,我又联想到刚刚好像有东西跟着自己,此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看到马上就要到底了,连忙大步流星跑了下去。 此时,我特别想念任灵萱,习惯了她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可是那嘤嘤怪师父偏偏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他是要活活把我给吓死吧? 不过,想到了任灵萱,就又想到上次她不顾一切去追击李家父子身上的两个东西,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担心那两个东西报复,她自己却差点丧命。 深吸了口气,为了任灵萱,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抛之脑后,想着找个平坦的地方,点上一堆篝火,坚持到天亮。 然而,我顺着沟渠走了不到二十米,突然四周就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人知道我来了,主动把火给点燃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整个人完全呆滞,冷汗唰唰地流。 在我的头顶上,全都是一团团或绿或红的火球,有大有小,大的比我脑袋还要大,小的则像是萤火虫,在月光的荧辉下,飘飘荡荡,宛如落叶又似鸿毛。 我也在课堂上听过,说是尸骨腐烂后,会生成磷化氢,而这种气体的燃点极低,就像是白磷似的可以自然,所以称之为磷火,不管是走路还是风吹,从而产生前后漂动的现象,根据尸骨体内的某些微量元素多少,从而决定颜色。 但是,磷火还有一个我此时不愿意提起的另外一种称呼,那便是鬼火。 即便我不断地说服自己,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依旧忍不住双腿颤抖,口干舌燥,拿手机的手也在剧烈晃动,连忙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环顾四周。 突然,那些鬼火仿佛被什么所指引,一起朝着西北方飘去,紧接着聚成一个红绿相间的巨大球体,那种大的程度连月亮是黯然失色,照的整个棺材沟鬼气森森,妖气弥漫。 用一时间,好几群的野鸟都乱飞起来,它们就好像瞎了似的,互相碰撞着,这种现象我只在那些探险小说里边看到过,说是磁场紊乱导致的。 眼前的这一幕,我是透心凉了,这已经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猫腻,看来秋道人让我来这里,便是早就知道一定能把我吓住,所以才那么神气的。 回了回神,我连忙四周开始找枯草乱叶,想着点堆篝火防身,好不容易堆了一小堆,一摸兜里才意识到,我不抽火哪里来的烟,自己压根就没带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心脏咚咚狂跳,甚至想到了钻木取火的办法,但是头顶上的那巨大的鬼火球开始动了,方向正是我所处的位置,整个就缓缓压了下来。 “奶奶呀!”我用石头丢了一下没砸到,大叫着拔腿就跑。 这一跑就乱了分寸,哪里管是不是路,深一脚浅一脚都就往草丛里边钻,摔倒了立即就爬起来,脸上和手上火辣辣的疼,可也顾不得那么多,那鬼火球越来越近,仿佛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似的。 天公不作美,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竟然把月光给遮住了,整个棺材沟陷入了黑暗,而鬼火球更加的妖艳。 我不由一转头,竟发现上面竟然出现了一张张酷似人脸的轮廓,每一张都无比狰狞,朝着我张大嘴巴无声地怒吼着,自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拼了命地朝着沟壑深处狂奔。 奇怪的是,接下来我跑了很久,还是深一脚浅一起,竟然没有再摔倒,就好像每一次绊个踉跄的时候,有无形的力量托了我一把。 许久之后,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嗓子都快冒烟,不少自己跑不动了,而是前面惊人的景象逼迫我停下。 第十二章 我的师父没那么差劲 在我的面前,竟然是没有一根杂草,却是尸积如山,骨厚似海,放眼望去就像是进了修罗地狱一般。 我忍不住暗骂一声,这哪里是什么棺材沟,完全就是爷爷他们常说的积尸地,此时自己的手机又发出嘟嘟的声音,显示着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一时间,心里拔凉拔凉的,转头一看那巨大的鬼火球已经近在咫尺,一咬牙便是冲进了积尸地,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在狂奔,脚下不断传来大量骨头被踩碎的声音,甚至有的骨头不知道里边是不是塞了火药,一踩“嘭”地一声,就像是炸了似的。 我是龙命,我的命够硬,它们奈何不了我的。 靠人不如靠自己,我已经心里开始默念这些,想着便猛然停了下来,鼓足勇气一转头,对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鬼火球大吼一声:“来啊,老子不怕你。” 吼出来好像内心舒服了一些,但恐惧还是存在的,我咬紧牙关,等着跟那团鬼火撞在一起,但是它竟然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漂浮着一动不动,仿佛在观察我。 我和它就这样对峙了三分钟之久,显然它能一晚上都停着那里,而我肯定不行,趁着自己那股倔强的劲还在,就一步步朝着它走过去,结果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它竟然开始主动后退起来。 难道这东西怕我? 我在自己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步伐不停,一路开始踩着骨头噼里啪啦地往回走,它后退了没有几米,忽然“哗”一下彻底散开,又恢复了大小和颜色不一的小鬼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轮盈凸月探出了头,再度给我照亮了脚下的路。 我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骸骨,全都是一些腐烂的枯树枝,上面还挂着水冲过后留下的白色水碱,应该是暴雨过后的山洪,把它们全都汇聚到了这里,经年累月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看到这个,我一下子就坐倒在地,看来自己刚刚是被吓懵了,出现了幻觉,误把这些树枝当初了白骨,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但才发现这沟壑之中并没有信号。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四下寻找可以上去的路,但怎么看都是棺材,根本没有能够上的地方。 我意识到只能顺着原路返回了,立即便起身,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心里就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刚刚慌不择路的狂奔,自己还不能找到原路? 低下头,我就寻找自己一路过来的蛛丝马迹,这种鬼地方常年也没什么人来,如果我顺着路走过来的话,肯定会留下脚印。 不幸的是,我属于不管不顾地跑过来的,尤其是穿过那些草高而密的地方,风一吹草就站了起来,完全很难寻到踪迹。 月亮! 我一抬头,看到依旧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它不管偏东还是偏西,总的来说方位一直是在南边的,记得下来的时候它在我身后,现在只要跟着它走,肯定能回到下来的地方,找到那条羊肠小道的。 意识到这个,我松了口气,便准备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 在我刚刚迈出两步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把我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头一看,竟然是我那嘤嘤怪师父秋道人,他穿着一身杏黄道袍,带着道帽,手里还拿着一把黑伞。 任灵萱也来了,她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你要是打算用月亮辨认方向,我保证你能在这棺材沟里边转到死。”秋道人警告了我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刚才差点吓死我,你们是不知道……”我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把刚刚的经历和所见,也不管他们爱不爱听,不说出来感觉自己得不到释放。 “为师告诉你,你那是被鬼遮眼了。” 秋道人信誓旦旦地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今晚是农历农历十四,这月是盈凸月,鬼遮眼被你躲了过去,那这方圆十里之内,明日满月必有人亡,死后不出三日双目化脓流汤,七日不出丧,那家人势必大祸临头。” 听到这话,我感觉好像是自己害了他人似的,忍不住说:“师父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有没有办法破一破?” 秋道人直接踢了我一脚,骂道:“你小子当为师是什么?星宿老仙?那本就是天意,天意难违懂不懂?以后少说这种没脑筋的话,人家要是请我,我能救活着的人,死的不归我管。” 这话让我很是愧疚,没想到死人还能对活人影响这么大,便不由地想起了奶奶曾经说过我父母下葬的方式,看来应该属于同一种情况。 “行了,不要愣着了,等到了子时我们也别想上去了,这回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说着,秋道人就一摆手,抗着他那把黑伞丁零当啷地带着我们往回走。 我走了一段才意识到自己体力有些不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任灵萱一直在观察我,便立即上来搀扶着我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好久没有跟我说话了。”她冷冰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关心。 下来的时候容易,上去的时候就相当吃力了,没上几步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任灵萱从扶着我,再到几乎撑起我半个身子,两个人走的很慢很慢。 “帮我拿着。” 秋道人将他手里的黑伞交给了任灵萱,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背,说:“来,让为师背你上去。” 见我没有上背,他就不耐烦的让我快点,没时间了。 我爬了上去,秋道人直接背了起来,健步如飞都往上走,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很清瘦的他竟然能有这样的体力,同时心中也是一暖,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或许再接触接触还能发现他更多的闪光点。 还不等上去,我就累得昏昏欲睡了,虽然这张“床”比棺材还要难睡,但自己实在是太疲倦了。 第十三章 我的第一次接客 这一觉我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发现任灵萱就在旁边侧躺着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种不起波澜的,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想。 见我准备起身,任灵萱就推开了棺盖,我们两个人就钻了出来,往前院的铺子里边走,他又伏在柜台后面堆纸山,扫了一眼发现他今天看的是《神墓》,一把鼻涕一把泪问我有没有看过。 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算看《西游记》都能哭出来,也懒得问他为什么。 想起昨晚他说的,便再度试探性地问:“师父,你说棺材沟方圆十里肯定要死人,真的没救了?” “都说了天意难违,就像雨馨几乎香消玉殒,辰南与东方长明进行了一场必死的决战,决斗身死后,被辰战和独孤败天利用阵法长埋于神魔陵园万载岁月,这都是命,懂吗?”秋道人头头是道给我讲道理。 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见死不救的味道,可能他如果出手的话,会像之前我们找安道金那样,自身会被反噬,所以才袖手旁观,而且还有一种可能,这家伙说不定等着生意找上门。 见我不说话,秋道人便站了起来,很一本正经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改结局早就注定了,这便是天地法则,我该出手自然会出手,那也是我的命。” 午饭,秋道人又在酗酒,这次我没有喝,果不其然回去又是我背着他,一下午盯着铺子无所事事,便是坐在柜台后面,翻看着他送给我的礼物。 我不得不承认,《凡人修仙传》是和爷爷之前带给我那些书完全不同的题材,很快就被里边精彩故事吸引了,以至于看到吃晚饭后,我都有一种盘膝打坐的冲动,修仙确实难,可是只要像韩立那样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介凡人也可以逐渐在修真界叱咤风云。 正当我看的痴迷的时候,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秋道人,敲了敲我的脑袋,指了指大门说:“出去接客!” “我接什么客?” 我直接忍不住朝着他喊了起来,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别看我已经成年,但到现在为止还是个清纯小哥呢! 秋道人一脸呆萌地看着我,而我拼了命地朝着他扑腾,任灵萱只能选择拦着我,其实如果不是我这样表现,任灵萱已经过去把他那张嘴给扯成喇叭花了。 经过友好的解释和沟通,我们才互相明白理解有误,还不等我打开店铺的电动卷闸,外面已经开始敲了起来。 刚一打开门,便有一对很有夫妻相的中年夫妇冲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四下扫了一遍,问我:“秋道人在不在?” 我老实点头:“在啊,怎么了?” 听到这个,他们好像大大地松了口气,立即让我带他们去见,嘴里叫嚷着自己家出了天大的事情。 这时候,秋道人才悠哉悠哉地从后面进了铺子,他把两个人让到了待客的沙发上,说:“两位不要急,有事慢慢说,我是比其他人贵了点,但小到疑难杂症,大到向天再借五百年,只要钱到位,好说,都好说嘛!” “我妈今天早上没的,但好像有口气咽不下去。”其中的女人哭丧个脸说。 那个男人立即点头:“对对对,我姐说的没错,就好像是有口气没咽下去。” 原来不是夫妻,而是一对姐弟,难怪长得挺像的,不过他们这话我怎么感觉没听懂。 人没了就没了,怎么还会有口气咽不下去? 没咽下去那就是活人,咽下去才是死人吧? “说说怎么个咽下去法?”秋道士笑眯眯地问: 女人就继续说:“我也说不出来,我给你演一遍,她连寿衣都穿不上。”说着,她就躺在地上,像是个被翻过来的大王八似的,僵硬的一动不动。 秋道人看完就让她起来,说:“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属于正常的这是尸僵现象,一般情况一到两天就缓解了,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 但是,这姐弟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男人说:“秋道人,您还是过去看看情况吧,我们说不明白,但知道肯定不是正常现象,走吧!”说着,便拉着秋道人的手往外走。 秋道人却缓缓地很坚决推开,说:“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说明白情况,我去了万一拿不下,岂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嘛,我还要靠这手艺吃饭呢!” “您就跟着过去看看,不管成与不成,到时候我们肯定给您包个大红包。”女人立即补了一句。 一听到这个,秋道人拉起那个男人的手,说:“走就走,不过说到哪里要应道哪里啊,我并不是想赚你们的钱,而是大家都住这一带,远亲还不如紧邻呢,贫道又是个乐于助人的性格,前面带路。” 秋道人和男人手拉着手出了门,我和任灵萱把门锁了,坐上这对姐弟开来的车,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他们的村子之后,我留意了一下手机,确实就在棺材沟十里之内,也不知道是秋道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进院子,便发现搭建的灵棚中,有着一口松木雕花的大棺材,但是棺材盖子没有盖上,而是横放在棺材边缘,里边躺着一个人,虽然远远看不到什么情况,但已经可以看到手和脚从里边探了出来。 “这死法相当的别致啊!” 秋道人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见事主姐弟盯着他看,立即正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说的没错,太不对劲了,让我来想想给如果破。” 我把他拉到一旁,轻声说:“师父,我听我爷爷说过,死而僵成这个模样,怕是会起尸的啊!” “那不至于,毕竟我在这方面是专家。” 秋道人还是不忘了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给我打了个眼色说:“后半夜丑时看为师给你露一手。” 第十四章 我的第一次出丧事 跟着秋道人进了屋子,东屋坐满了喝酒的男人,我们三人则是被带到了西屋,单独给我们开了一桌,荤素热凉搭配了十六个菜,满满摆了一桌子。 秋道人撸起袖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满嘴是油,还不忘了招呼我们两个吃,我没有参加过这样的丧宴,着实被眼前的席面震惊了,不知道从哪个菜吃起来。 “为师给你科普一下,昨晚你在棺材沟看到的那些棺材,叫做悬棺,最早起源于我国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葬式之一,是属于崖葬的一种。” 边说,秋道人还不忘咬一口满是肥油的鸡腿,道:“是在崖壁上凿出大小合适的口子,把棺材一起悬吊着塞进去,位置越高就代表着对死者越尊敬。” 我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师父,这么说这一代的人都是从南方迁徙过来的。” “看来你没有想的那么笨,不过是他们祖上迁来的,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口音,有些规矩却延续了下来,不论是请我们道士还是其他的神婆和阴阳家,那都要我们先大吃一顿,不吃怕我们不用心办事。” 秋道人一脸享受的表情,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规矩让他很满意。 秋道人相继跟我 说,在这一带从事像我们这样行业的,大致分为四个职业:道士、和尚、神婆和阴阳家。 搬山道人自然属于是道家的分支,神婆就是我奶奶那样的,和尚各地都有被人熟知,唯独这个阴阳家。 阴阳家,最早起源于战国时期,属于诸子百家之一,自古以来的数术思想与阴阳五行学说相结合,并进一步发展,建构了规模宏大的宇宙图式,尝试解说自然现象的成因及其变化法则。 当地的阴阳家,又被简化称之为“阴阳”,这类人只拜天地,他们表现出和其他三种人不同之处便是有一手画棺的绝技,当地也有叫画材的,画出来栩栩如生,特别漂亮。 画棺大致内容为天门仙阁,日月星辰,描龙绘凤,山水花草,也有画富贵不断头的边纹,两帮书写“驾鹤西去,魂归西天”或者“身卧福地,名垂千古”等。 棺材两个侧面多为明或者暗八仙,明的是人物,暗的是八仙的法器。 后面则几乎差不多都是一个很繁琐的圆形“寿”字图。 我听得仔细,他说的明白,以至于给我一种错误的感觉,那就是这货没有文凭,但是很有文化,不过当西屋喝多的人过来敬酒之后,他就开始胡吹起来,上至九天揽月,下至深海捉鳖无所不能。 搞得我实在听不下去,原来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我这个当徒弟的了,于是拉着任灵萱跑到院子里边,让耳朵清静清静。 没有盖好的棺材,依旧可以看到那探上来的四肢,总感觉非常的阴森和变扭,在棺材头前摆放着一张黑白遗照,相貌看起来并不慈祥,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硬,整个往外凸出好几厘米。 看得我眉头紧皱,便又拉着任灵萱直径走到了街上,门口贴着挽联,接了一盏钨丝灯,风一吹那灯摇摇晃晃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要不是有她陪着我,自己宁愿回去继续尴尬。 “小道长,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到时候怎么处理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我转头一看,正是去店铺里边请秋道人两人中的姐姐。 “我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说出来不灵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反应还是很快的,以免被人看不起。 女人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妈卧床不起快三年了,活的时候一天到晚念叨死了算了,可这死到临头了,她又后悔了,我知道她就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人总有一死,搞成这样让我们这些当儿女的该怎么办呢?”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那么个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搭灵棚的时候还砸伤了一个人,估计要赔人家不少钱,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女人依旧向我哭诉着,她应该只是想找个陌生人释放一下情绪。 “难道说是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喃喃了一句,她没有听清楚问我什么,我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其实听我奶奶说过,有些人大限将至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遗憾,有时候对人有时候对物,只要了却心愿才肯安心上路。 正想着,忽然就起了大风,那是一阵很强烈的旋风,为我们提供照明的钨丝灯摇晃的更加猛烈,一闪一闪明暗交替。 院子里边靠在墙边的花圈满院子乱滚乱翻,有一个都滚出了门,整个灵棚的塑料布更是被吹的鼓动。 哗啦! 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传出,我们跑进去一看,棺材前面的供桌都被掀翻了,贡品滚了一地,两盏煤油灯撒了,在风吹之下,火苗腾起半米高。 这样的情形,没有人不害怕,任灵萱直接挡在我的身前,来回扫着四周异常的骤变,我内心无比的恐慌,看着那微微震动的棺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师父,你快出来,外面闹鬼呢。”我跑到窗户口拍着玻璃,而里边的人正喝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听到院子里边的动静,被我一喊才安静下来,一个个往外钻。 最后,秋道人才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嘴里说着:“让让,贫道来看看。” 当他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一个两米多高的小旋风,还在院子里边来回地打转,立即整张脸就绷了起来,说:“看来老人家走的不安生,有口怨气卡在了嗓子眼没咽下去,照这么看后半夜会尸变啊!”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不过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昨晚去棺材沟带的那把黑伞,用力撑开,便是往棺材前一丢。 黑伞和寻常雨伞大小相同,但落地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沉闷之音,伞柄为金丝楠木,伞骨则是精钢混合着稀有金属打造,伞面也是铁叶。 我几乎在打开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它,正是搬山一脉独有的精钢伞,是用于抵挡墓葬中的弩箭、暗器等机关的。 精钢伞落地转了两圈,竟然没倒,狠狠地戳进了泥土中,仍它风再大也吹不动,在伞的内部倒垂而下是一张张黄符,上面的朱砂相当醒目,随风瑟瑟作响。 秋道人嘴里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接着一指精钢伞,竟然是自动转了起来,别说是其他人了,连我这个徒弟都看得瞠目结舌,这简直就像是魔术。 “收!” 秋道人一个字出口,院子里边小旋风逐渐变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立即做了个拉动的动作,精钢伞竟是主动飞回了他的手中,被他重新合上。 虽说一气呵成相当的枯,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手里有一根极细的丝线,整个过程应该都是用这丝线操控的,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惊叹不已,不管是旋风的消失,还是他细致入微的控制,我几乎要忍不住给他鼓掌喝彩。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看来不能等了。” 秋道人仰天看着那轮皓月和满天繁星,掐着手指嘀咕了一声,转头对丧主们说:“赶快把老人家从棺材里边抬出来,让我这徒弟进去躺一躺,一个时辰之后,钉子孙钉封棺入殓。” 那些人已经被刚刚的景象给吓到了,谁也不肯靠近灵棚,更不要说往出抬尸体,而我用那种呆子般的目光看着他,无法消化掉他的屁话。 如果自己耳朵刚刚没灌进多少风的话,我这嘤嘤怪师父要我去那个处于尸僵老太太趟过的棺材里边去暖被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下半辈子不想安生了?”秋道人大吼一声,那些人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它不但可以解愁,还可以壮胆,那些喝的醉醺醺的汉子,七手八脚把棺材里边的老太太给抬了出来。 “我不要。”看到秋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脑袋不由地左右摇晃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去。 任灵萱立即来到了我的身边,虽然我没有看她的表情,但肯定不仅是往常那种冷冰冰,后来听秋道人闲聊说起,此时任灵萱的眼眸里边充满了令他为之动容的寒芒。 秋道人说:“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见任灵萱走向他,便是立即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听见任灵萱说:“我和他一起。” 秋道人摇头道:“你三魂六魄不齐,进入反而有害无利,这件事情还只有他能行,又省事又有利于他,两全其美嘛。” “让我睡死人睡过的棺材能有个屁好处?”我极力抗拒着。 “你忘了你为什么从小到大睡棺材了吗?听话,快进去。” 秋道人说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回忆的时候,他立即把我拉到了棺材边,二话不多说,一个过肩摔就把我重重地摔进了棺材里边,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横放着的棺盖被他用力一拍,一个九十度转弯,伴随着轰隆一声,便是严丝合缝地盖好,一股恶臭开始往我鼻孔里边钻,仅仅这一下我几乎就要窒息了。 第十五章 我见到的死人泪 这种单人棺材本就不大,再加上下面铺着厚厚的被褥,空间更加狭小,胳膊伸不开,脚也不能蹬,只能双掌向上撑,两只膝盖用力顶,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挣扎,还是难以顶翻棺盖。 正当我难受的时候,棺盖忽然一松动,光亮从一条缝隙照了进来,我看到半张脸,正冷冰冰地对着我,吓得我立即不敢再动。 片刻之后,我才认出那不是别人,竟然是任灵萱。 “看我这个脑子,忘了这棺材是密闭的,差点把我这宝贝徒弟给憋死,喝酒误事啊!” 外面响起秋道人自惭形秽的声音,接着他又说:“一个时辰呢,走走走,继续进去喝酒,谁先喝吐了谁是孙子。” “灵萱。”我撇着嘴,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我陪你。”任灵萱只是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却好像给我恐惧和委屈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暖流,她这个人好像除了不爱说话,真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在那种恶臭的环境下,我整整挨了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任灵萱推开了棺盖,我便是立即起身钻了出来,整个人恶心的干呕不止,但就是吐不出来。 那老太太的尸体被一块被子裹着,说来也奇怪,等我睡过她的棺材后,再把被子打开的时候,她的尸僵现象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像是活人睡着了似的,但臭味更浓。 她的儿女抓紧时间,就地给她换了寿衣,重新放回了棺材里。 一般情况,按照当地风俗,死者进棺入殓,要等到出殡那天的前天下午才钉子孙钉,并且还要留一条缝的,一来是万一死者只是憋过气,子孙不能活活把人给憋死,二来是有在外地的近亲,回来想要见死者最后一面。 但是,这次由于情况特殊,入殓之后立即就开始用斧头砸子孙钉。 “娘,躲钉子!” 铛! “妈,躲钉子!” 铛! “奶奶,躲钉子。” 铛! 一家人齐上阵,一人几斧头,象征性地钉着,之后就交给秋道人,这家伙喝的迷迷糊糊,叮叮当当一顿乱砸,不一会儿就把棺材给封死了。 我弯着腰好久,远远地看着,忽然就看到棺底开始滴答液体,起初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一看果不其然是真的。 秋道人原本准备回屋的,看我弯着腰往盯着下面看,他也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起身的时候脸色就非常难看,不知道还以为死的是他的亲娘。 “这是死人泪啊!” 秋道人大叫了一声,然后怒视着老太太的家人,喝问道:“说,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死的?不说实话,你全家就要倒血霉了。” “我,我娘当然是病死的。”那个女人眼神闪躲地职支吾道。 她弟弟就挠着头问:“道长,什么是死人泪?死人还会哭吗?” 秋道人狠狠一把拍在棺材盖上:“放屁,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死人泪是因为死者有冤屈,是我做法把她硬塞进去的。” “是她十月怀胎,是她把你们从鞋子那么大拉扯到长大成人的,而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老人家连个善终都没有,你们还配当子女吗?你们也有老的时候,如果你们的子女那样对你们,又作何感想?” 秋道人越说越气,一家子大气都不敢喘,而前来帮忙的人也大眼瞪小眼看着,我是没想到这个看的小说都能嘤嘤哭,喝酒就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的师父,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道长,您跟我来一下,我们屋里说。”那儿子一脸的羞红,说着就恭恭敬敬地把秋道人往屋里让。 “气死道爷了,老人家就该把你生下来丢进尿盆子里边灌死。”秋道人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屋里走去,我和任灵萱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关山们之后,男人才叹了口气说:“道长,我承认是我们当子女做的不对,但现在人已经死了,我和我姐各自成家,膝下也有孩子,可招架不住我妈这样折腾,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先告诉我老人家的死因。”秋道人又是一甩袖子,转过去身看都不看他。 “我妈在床上一趟就是三年,每天都需要我和我姐照顾,这三年来你都不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完全看不到希望,所以我们两个私下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决定……” 男人说着也哭了,忽然噗通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们就不再给她喂饭,她是饿死的,我现在后悔了,不该那样对我妈,我知错了。” 这一刻,不管是出于恐惧,还是回忆起了成长的点点滴滴,看得出他是真的后悔了,只不过那又有什么用,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饿死自己的亲娘,这简直就是天下的大不孝。 秋道人阴沉个脸说:“畜生,太畜生了,像你们这样就不配当人,等着她回来找你们算账吧!徒弟,我们走。”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 男人一把急忙站起来,拉着了秋道人的手说:“道长,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这一家都过不去了,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事情是我和我姐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帮你可以。” 秋道人深吸了一口气,一把甩开他的手,道:“羊跪乳鸦反哺,你和你姐轮流去你母亲棺材跪,一直跪倒老人家出殡为止,她没有你们心狠,应该会原谅你们的。” “现在吗?” “现在。” 男人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即一路小跑出了屋子,很快就听到他在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 秋道人坐在凳子上片刻,对我说:“徒弟,屈死鬼是比较难应付的一种,含冤而死之后,游魂一般徘徊在附近的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你出去找找,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解除她的怨气,否则这家七日之后的回魂夜,这家必然大祸临头。” “现在?”我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月亮确实很亮,但马上就要到午夜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多诡异的事情,我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出去? 看着秋道人坚定的眼神,我立即就大叫道:“我不去,我又不是那老太太的儿子,他们做的损阴德事情为什么让我来承担?” 第十六章 我和游魂有个约定 深夜,初进子时。 民间有一种说法,哪个庙宇中没有个屈死鬼,这些喊冤负屈而死的鬼魂,生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便会像蛾子一般,围绕着那些阳气重的场所徘徊,毕竟古代阳气最重的地方就是衙门。 按照秋道人的说法,这类冤死之魂,死后还会重复死亡最后受到的痛苦经历,怨念也就会越来越深,运气不好或者阳气不足的人便会遭殃,直到找到替身为止。 听在事主家帮忙的人说,他们这一代没有寺庙也没有道观,最近的一座天主教堂还是在二十里以外,但是东边废弃的旧村附近,有一个奶奶庙。 我很奇怪,奶奶庙也是庙,为什么他们说没有,在任灵萱的跟随下,我们两个拿着手电,一路奔着东边而去。 相隔着几十亩田地,便遥遥可以望到一个残破的旧址,到处都是坍塌的土墙,偶尔有些残余,也不足一人高。 走进去后,里边安静的吓人,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最奇怪的是一丝风尘都没有,只有我们两个脚步声和呼吸声。 旧村的面积很小,加上没有高墙,手电一扫就能照到全部,我并没有发现任何跟庙有关的建筑物,只能继续往里边走,有任灵萱在身边,我胆子大了很多。 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忽然就看到土地里边有一块斜着的石碑,上面坑坑洼洼,就像是被硫酸浇过似的,腐蚀的相当严重,模糊不清地还有三个古字,中间的那个看不清楚,两边的一个是“奶”一个是“庙”。 我扫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什么庙,而且附近连个破房子都没有,只有一段比这里任何地方都要高的旧土墙,在土墙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半人高的洞, 其实,与其说是洞,还不如说它是墙体塌陷后形成的一个黑窟窿,地面上隐约有一些烧过的灰烬,一个圈挨着一个圈,一圈压着一圈,残留的水印油渍,已经渗入泥土深处。 我奶奶曾经提过那么一嘴,全国各地都有奶奶庙,这位尊神作用就是求子,至于其他的发愿、求财和求平安是后人开发出来的,属于地方性自我创造,大多数都用于旅游业。 回想着秋道人出来前交代的,我把香点燃,插到了土中,然后将贴有黄符拒魂袋打开,之后才开始烧三黄四白小船形状的纸扎,里边包有金、银箔纸。 我单手立于胸前,开始念叨起来:“上神在上,道门弟子在下,弟子奉家师秋道人之命,前来带苗翠花(死者)亡魂回去超度,得以早入轮回,好重新投胎做人。” 我说完这些,便开始等着,秋道人说会有一点点异样发生,那样就代表着游魂进入了他的拘魂袋中,便立即返回。 没有风的情况下,那三炷香燃烧的速度却肉眼可见,没一会儿便见了底,此时我紧张地观察四周,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由地和任灵萱牵了起来,她的手很冰冷,而我的手上全都是汗。 忽然,任灵萱把我的手甩开了,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立即就有些荒凉,问她:“怎么了?有异样?” 任灵萱后退了两步,开口道:“小道,你可知苗翠花死于何故?” 听闻,我心中大惊失色,但也意识到了,连忙抱着拳说:“知,知道。” “你可将其魂带回去,但我答应了那可怜的老妇,现在我要与你有个约定,如若你违背,这份孽债就落你身上。” 我没有说话,心里正在咒骂秋道人,那嘤嘤怪竟然指使我们两个到这种地方来,才导致任灵萱被附身,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管他什么师父不师父,一定找他拼命。 任灵萱继续道:“苗翠花的子女需穿白衣过了七七,每月初一斋戒,各家三年内不得挂红,以告慰她在九泉之灵,你可否答应?” “我答应了也不算啊,不过我可以把您的话带回去,他们要是不做,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能实事求是回答,自己也不能监督他们这么长时间,暑假有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去找极品宝石。 “你既不能答应,来此作甚?” 忽然,任灵萱的语气无比严厉,和她往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便是一个转身,面向那个窟窿,说:“回去,让你师父来。” 我立即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让他来,但是您能不能先从她身上下去?她本来就六魄消失,只剩三魂,招架不住您的神威啊!” “聒噪小道,还不速去,有她为质,你必再来。” 任灵萱说这话的时候转过来头,我看到她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淌下,额头更是被密集的汗珠铺满。 “我,我答应,我答应你。” 我不由地心疼万分,立即开口道:“如果他们做不到,所有的孽债都算我的,您快从下去吧!” “此话当真。” “当真,我发誓。” “好!” 话音一落,我看到任灵萱一个踉跄,立即冲上前将她扶住,她整个人几乎都快倒在我的怀里,一只手扶着太阳穴,竟然有几分林黛玉的病态之美。 此时,竟然是有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将地上的那个拒魂袋挪动到了我的脚下,立即就被我捡了起来,以杏黄绳系口。 回去的路上,虽然问任灵萱,她说自己没事,但还是越想越气,等到她可以自己走路的时候,我便是大步流星朝着事主家走去,今天我要是不跟秋道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不姓张。 “我真的没事。”跟在我身后的任灵萱开口说了一声。 我拉起她的手,说:“你没事最好,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你了,而是我跟那嘤嘤怪的,等一下我们打起来,你也不用帮我。” 任灵萱不再说话,但是眼神中有一丝极难捕捉的异样,恰巧被我看到了,心中更是自责,在她紧紧跟随自己的步伐下,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事主的家里。 一个帮忙的人问我有没有找到,我也没有搭理他,直奔屋子里边去,开始寻找秋道人的身影,结果那几乎好像早就料到了,早已无影无踪。 第十七章 我或许是错了 我问屋里的其他人,秋道人哪里去了,他们说在我刚走没一会儿出去的,好像说是找什么东西去了,如果我前提回来了,那就让我等着。 鬼才知道他去了哪里,八成肯定是为了躲我,这种强烈的预感不断萦绕心间,像他这种人难怪那么大年纪没妻没子,活该他断子绝孙,说什么我也不认他这个师父,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等他一回来就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我坐着,任灵萱站着,她很少除了睡觉以外,这样一动不动盯着我,可能也是第一次见我脸色如此的不好。 进了丑时,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才听到秋道人在院子里边和人打招呼,立即清醒了过来,站起来推门就出了屋子。 秋道人头发乱糟糟的,简直就像是个鸡窝子,身上本来还算干净的杏黄道袍,此时也满是灰土,他的两腋下夹着很多树枝,每一根都有手指粗细,那把精钢伞背在身后。 先后把树枝往地上一丢,秋道人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咎,直径就走向了我。 在院子里边的灯照明下,我看到他的一侧脸是肿的,嘴角也破了,不等我说话,他先主动开口。 “徒弟,放心吧,为师已经帮你摆平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我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只是看他好像刚刚被人痛揍过,本来已经下去一半的火,刹那间也没剩下多少。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还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想起任灵萱被附身,火又开始往上窜:“差点就……” “知道,我不是说了,帮你摆平了。” 不等我说完,秋道人打断了我的话,对着帮忙的那些人说:“把这些树枝平铺在老太太的棺材下,把拒魂袋给我。” 我直接丢给了他,就看到他拿着那个袋子,挂在了架着棺材的前面长板凳上,盘膝坐下,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过来啊,教你点道家口诀,以后遇到这类事件,就照我今晚教你的做一遍。” 其实,我也想跟他聊聊断绝师徒关系的事情,便是挨着他席地而坐,他就让我把之前到奶奶庙的经过说一说,不用他说,我也会一个环节不落的告诉,然后找到兴师问罪。 在这个过程中,他嘴里以一直轻声念叨着: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等我说完了,他估计没有念诵十遍也有八遍,便是停了下来,说:“你是三爷交给我的,是你自己愿意拜师的吧?” “对啊,你还收了钱呢!”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觉得亏欠他什么,占便宜的也是他,拿我和任灵萱当枪使的也是他,怎么感觉他好像占着理。 秋道人冷哼一声道:“徒弟,你拜了我为师,你才是我徒弟,你不拜我那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是你想学手艺,我堂堂一脉单传的搬山道人收你点学费不应该吗?否则我凭什么教你东西啊?” “凭,凭你是我师父。”我莫名其妙地开始有些底虚了,也可能是这家伙此刻的气场太强。 “对啊,前提是你教了学费,我才是你师父。” 秋道人继续扫着身上的尘土,嘴里说着:“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应该明白一些世俗道理,进寺庙拜佛要买金香要添香油,听个大悲咒还要开个会员,佛门不渡穷人,只渡有元人,到了我们道家就不行了吗?乱世不见佛,盛世不见道,我们做道士的就是应该就活该,我们怎么那么贱呢?” 我听得是哑口无言,连任灵萱都不由地侧目看向了秋道人,确实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可,可是你让我睡死人睡过的棺材,那味道差点把我熏死。” 想了想,我就开始跟他翻之前的账说:“你明知道灵萱的情况,也知道她的身子弱,你还是让我大晚上去奶奶庙,我差点就带不回她了,这个你怎么不说呢?” 秋道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有些事情非要点透了就是好吗?你自己是什么命自己不清楚?让你睡棺材就是降你的命格,让你少吸点你们张家人的寿数,对她只有利没有无害,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我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的能言善辩,看来还是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我不管,我决定不认你这个师父,否则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还傻乎乎给你数钱呢,从今晚开始……” “别说废话了,你走了之后,我过去了,已经和那位正神谈好了,有什么会冲着为师来,不会报应到你头上的,你这个生瓜蛋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啊?” 秋道人振振有词,但是我内心是奔溃的,他为什么又要打断我的话,就不能让我一口气说完痛快痛快,不过再看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地想起在棺材沟那晚,是他把我背上来的,又感觉好像自己误会了他。 看到我低下了头,秋道人眯着眼睛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如果你不认我这个师父,现在就可以走,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我,那我念一句,你跟一句,过了丑时给老人家出殡。” 说完,秋道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跟着念啊,等什么呢?” “哦,太上……”接下来,我就跟着秋道人一直重复着道家的往生咒,偷偷地打量着,或许自己真的是误会了,错把他的好当成坏了。 任灵萱可能见我们师徒相安无事,她待了一会儿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双手托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时间说快也快,凌晨三点一过,秋道人站起来,大喊一声:“准备出殡。” 第十八章 我参与的出殡 秋道人这一嗓子,不管睡的没睡的全都惊动了,立即丧主和帮忙的都围了过来,他要了一瓶没拆封的白酒,打开把酒全都倒在不久前铺于棺材下的树枝上。 “长子扛棺孝留名,长孙子白幡引路行,入了阴间再不明。” “走上黄泉路,喝过孟婆汤,进入轮回道,投胎愿富贵,莫再尝贫苦。” 秋道人念叨了两句,六个抬棺的汉子,纷纷胳膊缠了白布,戴着白手套,用很粗的木棍架了起来,引路灯火苗在前面摇晃着,顷刻间就把棺材从灵棚抬出,摇摇晃晃往街上去。 “徒弟,用那边的小推车,把这些树枝推上,烧完就一根进引路灯里边,这叫架桥没有回头路,以后老人家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应了一声,立即去推车,和任灵萱把棺材下面的那些树枝全部抱上去,因为有白酒的缘故,树枝几乎塞进燃烧的引路灯便瞬间燃烧,顷刻成为灰烬。 棺材抬到了街上,孝子们先是纷纷下跪,男的按照辈分跪在正面,女的也是同样按照辈分,跪在棺尾。 随着唢呐声响起,孝男孝女们痛哭流涕,而棺材里边的老人家不管这一辈子如何,便从此画上了句号。 正三圈又反三圈,“绕棺”结束之后,秋道人提醒长子摔盆,也不知道是跪的时间长了,还是吓坏了,摔了两下都没有摔破,秋道人上去跺了一脚,才将烧纸盆给踩碎。 再次起灵之前,秋道人拿出事先研磨好的朱砂,在棺材盖上画了几笔,我看了,但是没看明白,他本人说是定棺文,双重保障,有备无患。 棺材一路抬着往西而去,但是刚刚到了村边,又被放了下来,那六个壮汉都表示,就在刚才棺材一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和刚刚从家里再到这里一小段路,完全不同。 我听到有人偷偷在议论,说老太太不愿意就这样走,也有人说老太太太能作了,但是我听奶奶说过,这种情况是心愿未了,或者有什么没交代清楚,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只不过,再度发生如此怪事把大部分人吓得不轻,场面有些混乱,老人家的子女又开始对着棺材拼命磕头,嘴里念叨着请她走的话。 六个壮汉再度尝试,依旧抬不动,所有人的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秋道人。 此时此刻,秋道人眉头紧随,眼睛盯着那口棺材看。 忽然,棺材里边就响了一声爆裂的动静,就像是有炮仗在里边炸了似的,所有人都吓得面如死灰,六个抬棺的壮汉纷纷后退,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是好。 秋道人拿出空的黄符,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了一道符,便是贴到了棺材头上,但是还没有等他转身,那道符竟然自燃起来。 “老人家,何必如此执着,应了您的事情,贫道自然说到做到。” 说着,秋道人拍了三下棺材,然后一个翻身,便是坐在了棺盖之上,顺手将背后的黑色精钢伞打开,几十道满是朱砂的黄符垂了下来,他喊了一声:“起灵。” 那六个汉子尝试了一下,确实是可以抬起来了,但是因为加了秋道人的重量,他们显得非常的吃力,最后一合计,临时多加了一条杠两个人,这才摇摇晃晃的再度上了路。 我是走一小段就往引路灯里丢一根树枝,太过于频繁把自己累得够呛,再看秋道人稳稳地坐在棺盖上,路都不用他自己走,这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就替自己捏把辛酸泪,也辛苦任灵萱,她一个女孩儿帮我推着车。 走了差不多一里,按照当地的风俗,半途孝女们和远一些后辈跪下,只剩下孝子孝孙们,继续跟着一直走到了坟地。 这坟地是挖在他们家一块农田里的,虽说初入夏,但已经长了青苗,那也没办法,只能踩着青苗进了地,看得出即便八个人,抬着进去也是累的大汗长流。 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进祖坟,老人家必须要先“寄埋”,所以就直接挖了个大深坑,在秋道人的指挥下,利用白天搭建的三脚架,上面的滑轮,把棺材慢慢地放了下去。 由长子铲的第一铁锹土,之后那八个抬棺的壮汉,便开始挥舞着铁锹,不一会儿就把墓坑填平了,然后就开始垒坟堆。 我注意到,那个长孙抗来的引路白幡长长的木棍是被埋进去的,就好奇地问秋道人:“师父,为什么要把这白幡埋进去?” 秋道人手持罗盘,对着天上的星宿,一个劲地掐着手指,不知道在算什么,嘴里却跟我说:“你没注意到刚刚我把拒魂袋也随着棺材埋了进去?” 这个我看到了,便是点头,他继续说:“等一下,会让这家的长孙,一边拔引路幡一边喊奶奶,目的就是要把魂给引出来。” “啊?” 我更加不解,明明好不容易才把魂弄到下面去,为什么又要弄上来,这不是放屁脱裤子嘛,难道不怕老太太继续回去闹腾? “啊什么啊,死者一旦入土,就会入土为安,不会再计较生前的所有事情,但魂最终是要归于地府幽冥的,你把魂困在坟墓了,那用不了几天这家肯定又会生事端,多学着点吧!” 秋道人解释完,继续忙他的,很快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说的进行着,看得出老人家的大孙子相当的不情愿,但他老子就提着哭丧棒站在他后面,估计是怕挨一棒,还是叫着“奶奶出来吧”用力拔了出来。 最终,引路幡和哭丧棒都插到了坟头上,还有一些花圈和纸扎也都盖在了上面,远远看去就像是白雪盖顶似的。 那男人松了口气,走到了秋道人的面前,递了只烟,虽说秋道人并没有抽,但还是接了过去,放在了耳朵上。 “道长,算的怎么样了?”男人抽着烟问。 秋道人点头道:“算出来了,上一世老人家是个男人,考中过秀才,生活平淡美满,下一世她又会是个男人,将出生于十年之后的东南方向,会比现一世强上百倍。”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说着,便将一个很大很厚的红包塞到了秋道人的手中,这家伙眨眼间就装进了兜里,搞得我都已经自己是眼花了。 在回铺子的路上,我问秋道人既然他算出一个死者的前世来世,那个老人家上一世过的平淡美满,为什么现一世会落得如此下场,而且为什么又是十年之后才投胎转世? 秋道人说:“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平淡淡一生,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只不过是人就会有业障,你可能杀过鸡,也可能无意踩死几只蚂蚁,甚至你骂过脏话,这些听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儿,但地府有个账簿,管账簿的叫判官,上面不仅仅记载了你的出生和死亡时间,还把这些事情都给你记录在案,一笔笔给你记得相当清楚。” “等到你死了下去后,那这些账就要跟你算算,当然做了好事也会给你记着,最终好坏相抵,多余出来的就要到十八层地狱去消除业障,接受完惩罚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人活一世,做的坏事的总比好的多,否则也就没有人修道礼佛,不就是求一个跳出地狱的惩罚,等回去我给你看本书,那里边详细地记录着做了什么事儿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那一层。” 听他说了这么多,东方都开始放亮了,但我从见他到现在这一次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有趣,看来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这嘤嘤怪是真能编,难怪会有人心甘情愿给他钱。 第十九章 我的第一本道书 回到店铺,秋道人郑重承诺店铺关门歇业一天,我个人认为这区别不大,本来也没有什么营业额,但自己也困得厉害,拉着任灵萱便回了棺材里边睡觉。 一觉醒来即将中午,浑身舒服了许多,到秋道人房间去看,他被子乱铺着,人已经不见了,去院子一看,他正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翻着看着小说。 看到书名之后,我立即就想起了他的承诺,便上前打招呼说:“师父,早啊!” “早个屁。” 秋道人用手里的蒲扇指了指太阳,说:“我已经点了外卖了,趁着这会儿功夫,你把铺子里外收拾收拾,该擦的擦没用的丢,明天重新开始好好做生意,不能真的这三年不开张吧!” “我来是学道术的,不是给你来做家政的。”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在家里衣吃住行都是奶奶,到了学校吃饭有食堂,洗衣服有任灵萱,更是没有缺过钱花,黄伟光也是因为这个觉得我是个富二代。 秋道人说:“修道之人本就贫苦,一入道门深似海,五弊三缺接踵而来,为师不要求你成为真正的道士,但你修道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能落下。” 没办法,人家是师父,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好在有任灵萱帮忙,我们两个忙了一个小时,才把里外插了一遍。 外卖在外面敲门,我打开把饭菜取了进来,三个人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提到了他要给我一本书的事情,秋道人就问我《凡人修仙传》有没有看完,我当时真想把那碗白米饭扣在他脸上,将近七百五十字的长篇,我就算什么都不做,没有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完。 “师父,你又在骗我!” 我对着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当看到他从饭桌下面,摸出薄薄的一本书来,立即把剩下的四根也竖起了起来,立于胸前,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徒弟,记住一定要继续看‘凡人’,真的特别好看,等到第二部发行之后,为师再送你一本。” 秋道人给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见我频频点头,才推到了我面前,这是一本一看就属于道家复印拓本,封面上大大地写着“搬山道术”四个大字。 翻看一看,里边开篇就是介绍搬山的起源和门规,以及近代转型的缘由,中间一部分是关于“搬山分甲术”,再后面是关于精钢伞的制作和使用,最后才是各种降妖抓鬼的手段以及历代搬山道人的一些笔记、杂记。 “师父,这一共不超过二十页吧?能写的下那么多内容?”我翻看着几下,大致看了一遍,感觉非常的笼统,几乎都是概念性的。 秋道人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堵墙,说:“你手里拿的是目录,剩下的都在这堵墙后面,去把那个花瓶转一下。” 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走过去便转了一下摆在角落半人高的花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堵墙竟然跟着转动,出现了一条仅仅一人可通行的过道。 试探性把脑袋伸了进去,里边是整整一间房,中间摆放着三个将近两米高的书架,上面少说也有两三百本正常书籍大小和厚度古书,四面的墙壁也全都打造了贴墙的书柜,整整齐齐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书。 “那些是?”我退出来问他。 “全都是。” 听到秋道人的回到,我至少直接好几十年提前得了高血压,这些书架起来绝对有三四千本,不要说是掌握其中的要领,就是全部通读一遍,估计也要猴年马月才能看完。 我有些缓不过神来,便是一下子坐倒凳子上,可能是看我不对劲,任灵萱也过去看了一眼,她没有说什么,但是罕见的笑了一下。 秋道人大口吃着外卖说:“我们搬山一门起源秦汉,兴旺于清朝中期,这两千多年的时间里边,这点算多吗?如果不是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导致很多东西失传了,再有这么一间屋子都放不下,为师送给你的这本道书还算满意?”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就笑道:“开个玩笑嘛,其实我也没有学完,大多数都是学了一点点,遇到解不开的弄不了就进去翻看翻看,但至少皮毛还是要懂的。” 我摸了自己头上的冷汗,感觉秋道人这家伙不务正业,连自己本门派的书都记不住,还有精力去追小说。 他师父要是知道他这样,还不从墓里边跳出来打他个不孝之徒,他的祖师爷知道估计棺材板都摁不住了。 吃完饭,秋道人便是把院子里边的藤椅换了个阴凉处,继续躺着上面看小说,没一会儿小说砸在脸上,呼呼睡着了。 我和任灵萱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过后,她回到屋里纳凉,我则是怀着好奇心,钻进了那个密室书房中。 在那些书里找到,搬山派最早就是盗墓门派,采用的盗墓方式俗称“开喇叭”,通过打通墓葬从而使其通风,这样做的方式是搬山派门人即搬山道人在墓葬里晕厥的危险就极大降低了,弊端就是对墓葬的破坏性实在太大。 而在武术方面是以劲道取胜,和武当太极中以柔克刚的八卦掌大相径庭。 搬山道人所学的道术,其实起初并非是为了赚两个小钱,更不可能是救人于危难之中,主要还是为了应付墓葬中的邪物。 在某段时间里,搬山道人一度不求金银宝物,只为灵丹妙药,其中的渊源便是因为那几代人中了诅咒,后来求而不得,近百年又开始转为求财。 我看了里边精钢伞的制造,那真是一项繁琐到极致的铸造工程,按照上面的说法,以清朝中期的冶炼技术,打造三把精钢伞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 其实,我都是走马观花在看,什么都扫一眼,不过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简直就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很快我就从墙上的角落处,找到了关于记载十八层地狱的一本书,想起昨晚他说的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便抽了出来,开始翻看起来。 第二十章 我的休闲学习生活 地狱,这个不论其是否真实存在性的空间,它不是某个宗教独有的信仰观念,而是世界上几乎所有宗教都认同的。 道教的地狱世界,其实并非十八层,只是因为佛教的十八层地狱流传的更为广泛,真正做到与世无争的道教,便顺着这个思路告知和警戒世人。 道教的地狱的构造是由四层血湖地狱,九层九幽地狱,十八层泰山地狱,二十四层酆都地狱、三十六层女青地狱等等。 主宰者为酆都大帝,位居冥界神灵最高位,主管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道家认为凡是生生之类,死后皆要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於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或处罚或毁灭鬼魂。 除此之外,还尊太乙救苦天尊为地狱教主,相当于佛教中的地藏王菩萨,而这位天尊在道家地位极高,居于极长乐世界,与大惠真人、救苦真人合称东方三圣,端坐于九色莲花座,周围有九头狮子口吐火焰,簇拥宝座,头上环绕九色神光,放射万丈光芒,仆神诸多。 …… 可能是从小就习惯了以书为伴,所以我几乎整个下午都在翻看这些古书,直到奶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这几天适不适应,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上一次充电还是从棺材沟回来。 我问奶奶,关于爷爷他们三个的行踪,奶奶说在我到这边的当天,爷爷和胖爷爷就出发了,三爷爷也没有回去,不过她让我不用担心,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她会告诉我的。 对于奶奶那种无奈的习惯,我也不能背后说爷爷不好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人家老两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感情一直挺好的。 打完电话,我开始充电,想着换一本书看看,尤其是秋道人手里的精钢伞,我对它是发自心底喜欢,想着自己能拥有一把就好了,我不可能指望正值壮年的他死之前传给我,鬼知道他能活多久,有了铸造的方法,以现代化的制造工艺,估计用不了古代那么长时间,最好自己花几个钱打造一把。 然而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以为奶奶还有什么忘了说的,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我的手机号,除了家里人和少数几个同学知道之外,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而且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在墓里,下去就没有什么信号,导致都没有什么骚扰电话和短信。 “您是张大千张先生吧?您好,我是工号一零零九的工作人员,很高兴为您服务,不知道您对冰淇淋有了解吗?”我接了起来,就听到对面炮语连珠起来。 我一句话都没说,吃个冰淇淋都要这样,这大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古墓。 挂了电话,便将书放了回去,但是这时候外面的手机又开始响了,我心说要不要这么执着,出去一看,还真的是那个号码。 “我不吃冰淇淋,我不想了解,请不要再打过来了。”我压着火告诉她,自己的命那么硬,完全不需要什么保险,便准备再度挂断。 “张大千,不要挂,我开个玩笑嘛!”忽然,对面换了一种语气,搞得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从耳旁拿开手机看了看,确实是刚刚那个座机号码。 “你是……”我拉了个长音问。 “这才刚毕业,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廖颖儿啊!” 一听到她报出名字,我立即脑海就出现了她的影子。 廖颖儿坐在我的后面,学习不好不坏,是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捉弄人,我自然是她主要的“攻击”对象,只不过她没有一次成功的,因为我的同桌是任灵萱。 她们两个起初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但是以任灵萱那种冷冰冰的性格,廖颖儿也讨不到好处,逐渐她对任灵萱这个的“敌人”充满了好奇,虽说不管她怎么样,但就是得到任灵萱的回应只言片语,搞得她很无奈。 在即将毕业的那几天,我有一天看到廖颖儿给任灵萱买了汉堡和可乐,问她要不要吃,本以为任灵萱还是不搭理她,更不要她的东西。 没想到这一次任灵萱接受了,在廖颖儿问她好不好吃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说了一个字“好”,导致这个活泼好动的女生高兴了一整天。 廖颖儿说:“我听黄伟光说了,你跑到了我们铜山市学艺来了,真的假的?” 我这才想起来,她还真的就是这个市的,便是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市区那边,而是在县城里边,刚过来没有几天。 “小龙女还是那样跟着你?” 廖颖儿没说几句,便开始问起了任灵萱,本来第一时间自己没反应过来,但是想起了她刚刚说黄伟光告诉她的,那就不用说了,这个新绰号也是那家伙说的。 “在一起呢。”我如实回答。 立即就听到对面发出了轻声的“欧耶”,接着廖颖儿就继续问:“我想过去找你们玩,你们会请我吃饭吧?” 我说:“当然了,毕竟我们是同窗三年的同学,你要是过来玩,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廖颖儿嘻嘻笑道:“果然还是有个富二代老同学好,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宰你一顿,还要你给我和小龙女买漂亮衣服,没问题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自己一个男生一年到头就那么几件,但是任灵萱是个女生,女的都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衣服,一个季度不知道要买多少。 在这三年以来,我都没有给她买过,都是她跟着奶奶或者刘姨出去买,想想就觉得心里有愧,现在廖颖儿提了出来,立即就答应她,到时候给她和任灵萱一起买。 “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去找你玩,给我开好房了,我要多住几天,现在可以给我发个位置了。”廖颖儿已经完全沉浸于她的喜悦当中。 我没想到这姑奶奶还要多住几天,早知道不让她过来了,只不过估计说了也是白说,更不要说已经答应了,便是给她发了位置,可当下就后悔了,总感觉她来会鸡飞狗跳。 刚一回头,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任灵萱站在我的身后,她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冰冷地凝视着我,感觉包含了相当复杂的神色。 第二十一章 我的女同学 “我,我,那个是我们的同学。”我应该向她解释一下,毕竟任灵萱可是我的意中人,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早已经心照不宣。 “我知道。” 简简单单三个字,任灵萱便回去睡觉了,把我搞得很凌乱,她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但是在我看来,那种无言的生闷气,比任何都要可怕。 我久久看着我们两个棺材床,我不确定廖颖儿是否知道我喜欢任灵萱,也不管任灵萱对我是什么感觉,但是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有那么点小帅,就是桃花运走的旺。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直接到县城的银行取了钱,回去就就听到秋道人在念经,来了好几天他这可是第一次,便静下心听他在念叨什么。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我问他这是在念叨什么,秋道人说是道家清心咒,让我跟着一起念,还塞给我一本书。 这嘤嘤怪不是一本道家书不给,就是一本接着一本,好在这一本还算正常,翻开之后,我便按照上面书写的念了起来。 我念了一遍,感觉也没什么效果,便不再诵读下去。 秋道人瞥了一眼我,说:“徒弟,这清心咒首当其冲是心要静,我感觉你没有静下来,反而非常的浮躁,你这样这样的心态跟着我,只能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还不如回家去。” 我听到秋道人说这话,便不再理睬他,这货说的话有时候只能听一半,剩下的都要丢到茅坑里,愈发的感觉他就是想要白白赚那二十万,而且我想起来了,他还索要了三件古董。 “师父,跟您说个事儿,我有个同学说是今天要过来玩。” 我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着看看能不能睡到空的房间里边,这样我不但可以省一笔开销,而且还能多给她们买几件衣服。 秋道人诧异地“哦”了一声,接着就伸长脖子问那我:“你这同学是男生还是女人啊?” 我说:“女的。” “女的好像有些不太方便吧?” 秋道人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任灵萱说:“徒弟,做人一定要从一而终,绝对不能花心,否则为师堂堂正人君子的脸也没地方搁啊!” “师父,你想什么呢,她只是我的普通同学,是我和灵萱的同学。”我很是无语,但还是要解释。 “她漂不漂亮?有任灵萱漂亮吗?”秋道人继续追问。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还行吧,在我的眼里任灵萱最美。” 听我说完,秋道人不再说话,梗着脖子就往外走,我问他这是要干什么去,他说卷闸还没有收起来,万一人家漂亮的小姑娘到了,不能让在外面等着,做人一定要宽以待人,严以待己。 我无语地看向了任灵萱,但她却是第一次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冷哼的声音,一转身便出了院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有一下没一下用抹布擦着桌面,可是秋道人刚刚出去没有三分钟,便是带回来一个女孩儿。 “呀,这不是小龙女的杨过吗?怎么干起家务活了?” 抬头一看,正是廖颖儿,她来的是真的早,而且我发现她穿了一身新衣服,天蓝色的百褶裙加丝袜,踩着一双根部不高的凉鞋,长长的黑发上,有个很大的珍珠蝴蝶卡,苗条的身材,天真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么早吗?” 我非常的诧异,大清早应该都没通车,难道她是昨晚就已经到了? “这都七点了好吧,我五点钟就从家里开车过来了,要不是我驾照考下来没多久,比这还早呢!”廖颖儿朝着我吐了吐舌头说。 廖颖儿和我同岁,但是她的生日很大,是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的,她能这么快考下证就不说了,而且居然一个人开车过来,真是奇女子啊!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她刚一说完话,便是主动靠了过去,拉了拉我的衣角,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啊?你师父呢?” 我心说这女孩儿眼睛那么大那么亮,怎么就瞎了,她旁边不就是我师父秋道人,而秋道人也用指头指着自己。 “喂,小姑娘,我不是在这里吗?进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就是他师父,难道你耳朵有顽疾吗?” 对于秋道人不好听的话,廖颖儿完全置之不理,而是挽起我的胳膊说:“我说的是你的小龙女,任灵萱哪里去了?” 秋道人连忙快走几步,整个人面对着墙角,不知道一圈一圈的在画什么,可能是研究新的符咒。 一时间,我切身感受到自己的胳膊传来异样的感觉,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想着自己一定要克制住,不能让这个古灵精怪,不拘小节的丫头片子乱了分寸,这要是被院子里边的任灵萱看到,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样。 我连忙把她轻轻推开,嘴上说道:“原来你是来找灵萱的啊,她就在院子里边散步,你出去找她吧!” “张大千,你脸怎么那么红啊?不会是因为我挽了你的胳膊吧?” 廖颖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接着她就继续说:“你也太老古板了,堂堂富二代不应该是个渣男吗?你这样搞得我都不会了。” 这话说的我更加懵了,本以为她是奔着任灵萱这个朋友来的,可是聊了几句,怎么反而觉得是奔着我来的,从出生就倒霉的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魅力? 墙角处的秋道人,忽然转头说:“徒弟,你还是带着你同学到院子里边找任灵萱去吧,毕竟你们同学一场不容易。” 一时间,我这才发现,原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不仅仅廖颖儿一个人。 第二十二章 我感觉她不对劲 可是,还不等廖颖儿出去,任灵萱便推门进来。 “呀,这不是古墓派的神仙姐姐吗?”廖颖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上去就准备扑向任灵萱,搞得就像是多年没见的好姐妹似的。 “你走开。”任灵萱一个挪步躲开,还不忘了冷言说了一句。 廖颖儿嘟起嘴巴,说:“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要不是我脸皮厚,现在就应该打道回府了呢!” “请!”从认了师徒以来,我和秋道人第一次如此的一致,不约而同充当左右门童,恭恭敬敬地做出了请她出去的手势。 “靠,你们怎么回事,我开玩笑的。”廖颖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和秋道人又很同步地,苦笑道:“其实我们也是。” 吃早饭的时候,秋道人对我说:“徒弟,你同学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带她出去走走看看,我觉得北山的景色就不错,那可是块风水宝地,上面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要不然南山也行,草青青树绿绿的。”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刚才还在排斥,这么快就变得如此欢迎,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这也太虚伪了吧? “谢谢秋道长,我虽说在咱们市长大,但还没有来过县城里,正好我们可以去您说的北山或者南山走走,然后去就逛个街,张大千可是答应给我买衣服的。” 一听这话,秋道人的眉毛竖了起来,任灵萱也看向了我。 我干咳声说:“其实,既然廖颖儿提出了,我也觉得没给灵萱买过什么穿的,正好玩一圈下来陪她们诳诳街,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唉……” 秋道人的叹息声充满了无奈,饭也不香了,站起来摆着手说:“去吧,去吧,想去哪里去哪里,贫道就不陪你们了,记得天黑前回来就行。” 看着秋道人很是落魄的出了院子,那种孤单感不断蔓延着,甚至我都有些不忍离开,也不知道我们当初没有来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我或许开始理解刚到时候,饭店服务员看他的眼神了。 出了铺子,两个女生一左一右,一个就像是一座只可远观的冰山,另一个却像热情似火,跟我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我们没有开车,主要还是廖颖儿说要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结果就是她自己在拍照,在发朋友圈,偶尔拉着不太愿意的我,以及更加不愿意的任灵萱合照。 我心说这位姑奶奶,不至于这么没有见过世面,你也是大城市人,你的生活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可炫耀的东西吗?拍一下牛排红酒不好吗? “我累了。”忽然,在北山的山脚下,任灵萱来了这么一句,便直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 可是还不等我说什么,廖颖儿就挽起了我的胳膊,说:“既然小龙女累了,那就不要上去了,我们两个一起上去,你不会不陪着我这个老同学吧?” 我咕噜咽了口唾沫,把手里提着的饮料往她面前一递:“我也累了,你喝红茶还是绿茶?” “我都不喝,留给小龙女吧!” 廖颖儿一把将塑料袋夺了过去,放在任灵萱的旁边,拉着我就往山上去。 正值入夏,放眼望去是一片的翠绿,顺着潺潺流水的泉水,我们两个一路向上,期间虫鸣鸟叫悦耳动听,通过那些书籍的简单浏览,对比这里我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两边密密麻麻的坟堆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大千,帮我拍个照片呀!”此时,廖颖儿站在一棵松树下,摆出了很俏皮的姿势,我只能给她咔咔拍了好几张。 廖颖儿底子很好,再加上手机强大的美颜功能,简直就是无可挑剔,拍出来的照片令人失神,甚至让我一度怀疑,究竟照片里边是不是她。 我前前后后朝着山下看了好几次,也没有见任灵萱跟上来,自己不否认廖颖儿是漂亮的,但是深知自己是拜过天地和高堂的丈夫,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片子。 上到了山顶,已然是夕阳西下,余晖造就了火烧云的出现,一眼望去美不胜收,我心中很多负面的情绪一扫而空,而廖颖儿更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爱你……” “啊?” “天边的红烧云。” “哦!” 欣赏了片刻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沿途下山,廖颖儿就问我:“你刚才那么惊讶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 我就怕她问这个,结果还是问了出来,连忙说:“天色已经不早了,这荒山野岭的到处都是坟头,抓紧时间下去吧,晚上带你们两个逛街,想买什么直接说,我买单。” “就等你这句话,你真好。” 廖颖儿说着,便是又一次挽住了我的胳膊,自己几次想要挣脱,却发现她抱着的很紧,就这样跌跌撞撞一路往下去。 但是,下山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廖颖儿忽然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对我说:“休息一下,我累了。” “姑奶奶,眼看天就黑了,你没看到那么多坟头吗?这地方到了晚上会很吓人的。”我差点就给她跪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廖颖儿却看着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喂,你可是跟了道长师父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实在的,这话有点伤人,主要是我的自尊心受不了,前不久刚刚在棺材沟吓得差点哭出来,现在又被她如此的看不起,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搬山道人的徒弟,于是就立即挺直了腰杆。 “我怎么可能怕,主要是怕你被吓到哭鼻子,这地界要是没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鬼都不信,我要走主要想的是灵萱在下面等我们,还是快下去吧!”我又是吓她又是找借口。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怕这种地方?” 说话间,廖颖儿站了起来,她的小手拉着了我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但是我却感觉到,此时她的手几乎是没有温度的,比任灵萱的手还要冰冷几分。 第二十三章 我的女同学不是人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想到了还在山下等着的任灵萱,便是推开了她的手,为了不尴尬就问她。 廖颖儿看着我笑了笑,她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问,她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反而是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任灵萱是因为三魂少了六魄,故此身体才和常人不同,总是要比正常人体温度低上那么六七度,作为正常不应该体温这么低的。 日落西山暮,荒山草木深。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看不到,而廖颖儿的脸色愈发的不对劲起来,眼神也非常的渗人,我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叮铃铃…… 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任灵萱打来的,便是接了起来,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张大千,你一个人在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开个玩笑而已,我和她在山下等你呢!” “廖颖儿?”我难以置信地问着对面,看着眼前的廖颖儿。 “是啊,我手机没电了,用小龙女的给你打的。”廖颖儿说完,问我:“你没有那么小气,对不对?”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汗珠唰唰往下滚,一股彻骨的凉意西边了全身,如果廖颖儿和任灵萱在下面,那我眼前这个女生有又谁?她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不是想要吓死我吗? “我,我马上就下山。”回了一句,我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此时,眼前的廖颖儿主动走上前问:“张大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脸色怎么那边苍白啊?” 我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恐惧,一直暗暗告诫自己,廖颖儿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种事情她是做的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拖着不肯下山,应该就是为了吓吓我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开始无法说服自己,任灵萱是跟我形影不离的,这一次她却说自己累了不肯上来,这本就是一种悖论。 “你到底怎么了啊?” 廖颖儿凑上前来观察着我,整张脸几乎都要和我撞上,我再度连忙后退道:“没,没什么,刚才灵萱给我打电话了,说天色不早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否则我师父该生气了,他最讨厌等人了。” 我都能感受到,自己带着颤音,那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不管怎么强行安慰自己,也都是无法抑制。 “说什么呢,我今天又不是没见你师父,他人很好的,又知道我这个老同学过来找你们两个玩,肯定不会生气的。” 廖颖儿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山上的空气真好,城市里边永远不可能有这么清新的空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里,过那种田园牧歌的生活,你要不要一起啊?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个房子。” 这话一听,我当时头皮都炸了,眼前的廖颖儿究竟是谁,甚至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人,会不会等到天彻底黑了,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是龙命,家是古墓,从小睡的是棺材,什么离奇扯淡的没见过,马上我就二十岁了,不能让一个女生就把我吓成这样。 内心不断地想着这些,我开口说:“廖颖儿,我忘了你报考的是哪几个大学 了,你跟我说过的,我给忘了。” 我内心还残留一丝希望,主要还是因为廖颖儿是从铺子里边找的我,如果说她本身有问题的话,我那师父秋道人没有道理发现不了问题,再加上我是可以看到她的三才火在头顶和双肩燃烧着,这些都能证明她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其他东西。 廖颖儿立即说:“忘了就算了,反正你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只有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意思啊!” 一瞬间,我的心就咯噔一声,立即明白眼前的廖颖儿并不是真正的廖颖儿。 廖颖儿是我们班学习最差的,高考的时候,把基本信息填上,选择题一蒙,几乎每一门考试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她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高中毕了业就到自家的公司去上班。 我立即意识到她的手为什么那么凉,而且从上山后就有些小反常,起初自己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不由后怕。 “张大千,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廖颖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渐渐 暗下去的天光。 我也不由地跟着看了过去 ,整个人顿时汗流浃背,她明显是在等时间,然后就对我图谋不轨,所以不由地又朝下倒退了几步,甚至强要拔腿就跑。 “你这是干什么?”廖颖儿来回扭动着脑袋打量着我。 我吞了口唾沫说:“你根本就不是廖颖儿,她现在人就在山下,刚刚打来电话的就是她,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想着自己的口气相当的有震慑力,但是真的说出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慌张中自己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廖颖儿听到我说了这些,她皱着眉头道:“张大千,你有病啊?我们今天一直都在一起的,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带着我去逛夜市,买衣服吗?你是不是想出尔反尔啊?不想给买就直说嘛,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廖颖儿根本就没有报志愿,她自己知道自己考不上的,你明显就是在撒谎。”我一说完,转身就开始往山下跑。 “哈哈……” 忽然,在我的背后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绝对不是一个妙龄少女能发出的,更像是个半老徐娘。 “想不到你小子还很聪明,不过天依旧黑了,你没时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身后,廖颖儿诡异地说着,同时有恶风追了上来。 我感受到了那种逼人的不善,下意识转头去看,只见廖颖儿面目狰狞,相貌也完全变了个模样,嘴巴里边长出獠牙,贪婪的口水挂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大惊失色,但也不敢再仔细观察,闭住气就开始朝着山下狂奔,但还没有跑十几米,一不留神就不平坦的地面绊的摔了个大跟头,差点没把自己摔死。 第二十四章 我吃下了一颗内丹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视线差的要命,我摔倒立即爬起来,但是没跑几步又是一跤,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去做,那道士以为他灭掉我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他。” 廖颖儿说着,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一把将我的双臂反抓在手里,用了一扯,我立即吃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想起来,你不是奶奶庙的女神吗?你怎么能出手伤害人呢?” 我内心对这个很是不解,从古至今不论是神话传说还是迷信邪说,里边的神都是正义的,会保佑、保护凡人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难道神话里都是骗人的? “谁告诉你女神就不能伤害人?那些只不过是你们人类自己异想天开,我是答应苗翠花的游魂,她承诺给我为奴百年,你没有那样做,所以让我有借口来找你,你那双眼睛很特别,给我吧!” 说着话,那一张犹如胡狼的狰狞面孔便从后面探了过来,满口恶臭,獠牙上的唾液已经滴答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知死活,难怪我徒弟那个小女朋友说有东西缠上他,原来是你啊!”我眼睁睁地看着,秋道人抗着那把精钢伞,连蹦带跳映入眼帘,任灵萱和廖颖儿就跟在他的身后。 任灵萱满脸担忧,廖颖儿则是害怕,一个劲地往任灵萱的背后躲藏,但好奇心作祟,又偷偷探出头来看。 我的心吧唧一下落了回去,眼泪都快下来了,秋道人怎么可能是嘤嘤怪呢,他可是我最为尊敬的师父啊! “滚!”下一秒,秋道人将精钢伞撑开的同时,一拍伞把便是直冲而来,我立即就感受到被巨大的力量往后带了一段,一下子坐倒在地,落地的精钢伞围着我转悠了半圈便停下。 当精钢伞再度回到秋道人的手中,我就看到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像初生牛犊大小的黄皮子,浑身的毛立着,宛如一根根黄针。 “这就是老子只拜天地不敬鬼神的原因!” 秋道人咬着牙说了一声,他将我护在身后,手持着精钢伞说:“黄皮子精,那夜你我一战,不分高下,各自损了道行,今天你要是不走的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如我意。” 那黄皮子精口吐人言,一个猛扑过来的同时,便是再度化作人形,但并非是廖颖儿的相貌,而变成一个穿着古代衣裙的中年妇人,一双狐眼妩媚且邪性。 同时,她的手里多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便和秋道人打了起来。 两个人手中法器在黑夜中碰撞出了火星,我想要上去帮忙,但任灵萱已经用她的身子将我挡住,淡淡道:“我来。” 任灵萱便是健步而上,廖颖儿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战战兢兢地说:“张大千,你要保护我。” 我是泥菩萨过江,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她,不过发现当任灵萱加入之后,很快她和秋道人就将黄皮子精完全制住,后者只能被动持剑抵挡。 很快就被秋道人敲了两伞,打的她一个琅跄差点摔倒,嘴角溢出了鲜血。 “是你们逼我的。”黄皮子精大叫一声,只见她双腿一蹬,跃起至少四五米高,同时再度变回原形,一颗丸药大小的橙色珠子,便从它的口中吐出,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它的内丹。”秋道人嗓音已经有些沙哑,眉头紧随着说:“糟糕,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拜月!” 我听得心里一紧,奶奶曾经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过“黄鼠狼拜月”,说是一些成了气候的黄鼠狼依靠吸收月亮的精华,修炼成精,之后便会附身到人体过人的生活,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供奉的黄大仙就是这玩意儿,看来有些东西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片刻之后,阵阵阴风袭来,天穹中的下凸月仿佛也亮了几分,肉眼可见的荧光飘飘洒洒,然而我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有刺痒感,看了一眼廖颖儿也开始挠自己的脸和脖子。 痒,便是最轻微的疼痛。 “把它的内丹夺了,快!”秋道人大叫一声,手里的精钢伞直接撑圆。 任灵萱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奔跑,一跃而起,双脚踩在了精钢伞的伞面上,秋道人身子微微往下一沉,接着用力一顶大吼道:“走你!” 我和廖颖儿同时张大嘴巴,看着任灵萱就像是飞了起来,黄皮子精也注意到了,立即准备把内丹吞回去,但是任灵萱更快一步,一把抓住了那枚内丹,直接就朝着我丢了过来。 下意识伸手一接,那颗有着一定热度的内丹就被我握在了手中,散发着圆润的光泽。 吱吱吱…… 黄皮子精连叫三声,直接伸腿儿蹬在任灵萱的腹部,她就犹如炮弹似的重重砸在地面,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而,黄皮子精再也不管不顾,落地之后直接朝我奔来,刚想问任灵萱有没有事,看到那龇牙咧嘴的黄皮子精而来,想着将手里的内丹用多远丢多远。 “徒弟,吃了它!”秋道人大叫道:“把那颗内丹吃了。” 我看着满嘴唾液拉丝的黄皮子精,便觉得这内丹恶心至极,立即摇头说:“太恶心了,我……”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张着的嘴巴还没有闭上,就感觉手里的内丹被抢了过去,紧接着就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那内丹入口微凉,有点像是小时候打完防疫针吃的糖丸,只不过还没有怎么回味,便顺着舌头滑落到了肚子里边。 “他,他吃的,跟我没关系。”廖颖儿朝着完全呆滞在原地的黄皮子精,很诚实地指了指我。 接下来,我就感受自己的腹部一股股热流开始汇聚,脑袋发沉,意识模糊,眼前一黑,一脑袋就栽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之中,只是感觉有人在背着我,还有说话的声音,但眼皮仿佛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第二十五章 我的眼睛是天眼 闭眼前日暮,睁眼却是黎明。 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便打开棺材里边的离子电池灯,任灵萱脸色很差躺在我身边,不过灯一亮她立即睁开了眼睛,我拍了拍她示意继续睡。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太过于不真实,此刻我回想起来,感觉百分之九十是在做梦,出了棺材就找水喝。 “难得你起这么早。” 下到一楼,秋道人正在客厅里盘膝打坐,说话的过程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他问:“师父,昨天晚上……” “什么昨天晚上?你做噩梦了吧?”秋道人把披着外衣往肩上拱了拱,指了指自己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喝口参茶补补元气。” 我走上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胸腔前缠上了好几圈纱布,有些地方还有渗过血的痕迹,他的气息非常的不均匀,喉咙也像是有痰。 “师父,你的伤不就是?”我盯着他整个人呆住了。 秋道人淡然一笑,风淡云轻地说道:“不打紧,区区小伤不值一提,不就是和你的梦魇打了一架,混这条道的嘛,正常正常。”他还能表现出这个模样,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谢谢”两个字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喝了两口参茶便问他:“师父,最后那个黄皮子精降伏了吗?” 秋道人直接打开茶几上的半瓶酒,灌了一大口说:“没那么容易的,再怎么说都是成了精有仙格的,不过它没了内丹伤了根基,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暗暗松了口气,也就是秋道人和任灵萱联手,否则后果怎么样都不敢想象,我昏迷之前任灵萱就受伤吐血,现在连秋道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任灵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没看到明伤而已。 “那黄皮子精可以幻化成任何人,以后出去也要多留个心眼。” 秋道人站了起来,过程咳嗽了好几声,继续说:“你龙命太硬,开了天眼,必然会受到那些东西的觊觎,这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的,为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更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给你的书一定要看要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日掌握道法,自己硬才是真的硬。” “我的眼睛是天眼?” 见秋道人点了点头,我便继续问:“听名字就很牛啊,可是我为什么连是自己的同学还是黄皮子精都分不清呢?” 秋道人说:“在我们道教中,天眼有日月之眼区别。” “您说来听听。”我说。 “日之天眼,天眼一开,观十方,任何幻化难逃其目,在我国的西北部氐族先民,一直保持有“剠额为天”的习俗,即用刀在额上刻上痕迹,然后在伤口涂上墨,使长入肉中,形成永久的痕迹,看上去像一个竖起来的眼睛,即所谓“天眼”,也就是二郎有三只眼的来历。” 我哦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 “月之天眼,可见过去和将来,可知生和死,传闻中从古至今只有天帝才有月之天眼,那是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换来的。” 我怔了一下,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师父,你的意思我这双是只有天帝才有的月之天眼。” 秋道人直接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就目前的程度来看,和月之天眼基本上八竿子都打不着,就像你想建万里长城,现在只有一块砖,你告诉他人这是长城谁信呢?”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听到唯一一个好消息。”我忍不住赞赞自喜起来。 秋道人无奈地摇着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喝酒。 我又问他:“今天的黄皮子精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鬼魂有什么区别?” “在我看来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但也不否认还是有少数是好的。” “从实际角度来说,精怪是有实体的,可以通过吸收日月精华,缓慢修炼成仙,也可以吞食同类内丹,或者吸人畜的精血,快速成精,但那样妖性太重容易入魔,无法渡过天劫,不管藏于深山洞穴还是树木中,最终下场就是被天雷活活劈死。” “而鬼魂则是没有虚体,通过影响人的磁场,左右大脑的思维,令人产生幻觉,精怪的等级比鬼魂要高一个层面,它们会以答应鬼魂的一些诉求,从而让鬼魂找生人给自己吞噬,帮助自身修行,天劫地惩就是落到鬼魂身上,算是一种变向的避开天劫,所以那个黄皮子精才会许诺那家老太太的游魂一些事情。” “你也倒霉就倒霉在这双眼睛上,你一走我就有些担心,所以那天晚上跟了过去,发现是个黄皮子精,还起了贪念,于是想动手灭了它,只可惜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修道无止境啊!” “师,师父,谢谢啊!”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解惑,更多是他替我着想那么多,我便低着头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曾想,秋道人哈哈大笑道:“你我师徒一场说谢谢就疏远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去睡了,盘膝打坐时间长了腰背受不了,容易腰间盘突出。” “没有了。”看着他准备去回房间,便又想起了一件事,问他:“师父,我吃了那个内丹没事吧?” “一天不务正业,去看书啊,里边都有。”秋道人说着,拿起一本叫《有药》的小说回了房间。 我到街面的铺子,转动了那个花瓶,在总纲为《搬山道术》的那么多本书中,终于找到了关于内丹的介绍。 道教来讲,“内”指得是身体内部,“丹”便是人体精气神的结合物,从而延伸出了“丹术”,说的就是人的身体相当于“炉鼎”,体内循环运行的经络比作内丹修炼的通道,在人为的精神意识的严格控制下,利用体内元气的推动力,把人体分泌的精气经过周身循环的修炼,使精、气、神凝为“圣胎”或称“丹药”,这种功法就称为内丹术。 在世间还专门有一个门派,被人称作“内丹派”,他们的教义是内炼成丹,外用成法,和搬山派一样,也属于道教的分支。 动物和牲畜也可以炼内丹,而且它们要比人类还容易结丹,是因为它们天生智商偏低,正应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失去了一些东西必然会得到一些东西,这便是道家讲的天道。 最重要的是,内丹是可以吃的,而且吃下去是大补,可以极大程度地提供自己的精气神,这让我想到了任灵萱的情况,她就是精神气有损,那么她是不是吃了比我更好呢? 关于这个,我又翻阅了书籍,发现并不是这样,失去六魄的人,相当于没有了精气神的容器,强行灌入有害无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便立即打消了内心的那种有点小邪恶的念头。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让我严重地意识到了自己在面对此类事情上的无能为力,于是便开始专心研读《搬山道术》的内容,里边不仅仅有各种道术,还有符咒的画法和使用,给生人看阳宅和给死人看阴宅,那更是小儿科。 我想着自己考不住大学,也不太想读下去,以后掌握了这些道术和风水之法,便可以找个地方当风水先生,看看我爷爷奶奶,再看看秋道人,其实这门手艺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 不过,当务之急,我还是要专研搬山分甲术,找到那六种极品宝石,让任灵萱恢复正常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十六章 我的日子好起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联系了廖颖儿,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没聊几句就没的说了,看来有了这次的经历,这个同学以后也就不用联系了。 挂了电话,我很失落,自己是个特别的人,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很不好,说白了就是不合群。 不过,我也没过多精力想这个,任灵萱的伤势果然相当严重,一整天她都没有出棺材,三顿饭都是我端过去的,她吃的也很少,谁心里喜欢的女人谁心疼,我当然是心疼坏了。 三天后的中午,有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者登门,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略显佝偻,但精神非常的好。 “把东西都放下吧!”老者指挥着两个同行的年轻。 秋道人打开那三个礼盒一看,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竖着大拇指说:“三爷就是三爷,这两清一明都是佳品,这下我的铺子总算有了镇店之宝了。” “你就是张大千?” 老者没有搭理即将乐疯秋道人,而是扶了扶老花眼镜的镜框,凑过来打量着问,他凑的也太近了,我都能看清楚他额头有几条抬头纹了。 我点了点头,往后站了站问:“您是?” 老者笑道:“我是小三爷的管家,姓王,你跟爷爷也是老朋友了,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王爷爷。” 不管是爷爷哪个朋友,他到了这岁数以他的性格,能称之为朋友的,那都肯定有过命交情的,看起来我也觉得非常亲切,便叫了一声:“王爷爷好。” 王爷爷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搞得我都感觉他是我亲爷爷似的,他招呼随行的年轻人,将一条小黑狗从车上抱了过来。 “这是小三爷送你。” 王爷爷有些恋恋不舍地摸着那条狗说:“你三爷爷的爷爷,养狗那是天下一绝,传到小三爷的手里虽然有些没落,但绝对不比警犬差。” 说着,他又凑了过来,像是怕别人听到似的,说:“狗天生就有阴阳眼,它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小三爷说你肯定用得上,这不让我把刚半岁的‘东子’给你送过来了,它体里可是流着小满哥的血液,金贵着呢!” “东子?小满哥?” 我露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表情,感觉这些名字应该是人的,尤其是小满哥,怎么有人叫狗“哥”呢? 东子是条非常听话的狗,它下地之后,就蹲在那里来回摇着尾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就想起了还在棺材里边养伤的任灵萱,这一人一狗满眼都是我。 王爷爷是个实在人,带着他的人留下来吃了顿饭,看着秋道人咬牙切齿点了一桌子菜,便是开始喝酒。 我们一桌六个人一条狗,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还是要提一提东子,它蹲坐在椅子上,就吃盘子里边给它夹的菜,即便看到满桌大鱼大肉流着哈喇子,也没有像一般的傻狗不管不顾冲上桌。 酒过三巡,秋道人就把外套脱了,里边的纱布昨天他去门诊拆的,回来也没有让我看,现在看到我大惊失色,他的胸膛上有很深的几道爪痕,深可见骨,而他完全不在意,已然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在结账的时候,秋道人怎么叫都不起来,最终我只能去付款,但一问才知道刚刚王爷爷他们已经接过了,现在人都已经离开了。 铛!铛!铛! “师父,我知道你量,今天你没喝多。”我回到包房敲着桌面。 秋道人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里边亮晶晶的,指挥着我说:“快,快让服务员拿打包盒过来,剩下的酒也都带回去,今天晚饭有着落了。” 在回铺子的路上,我问秋道人:“师父,你的伤没事吗?” 秋道人笑着摇头,很装的对我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才哪儿到哪儿,为师可是随时准备为正义献身的。”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不舒服,这就是为了救我而造成的,如果再深一点的话,他的五脏六腑就被活挖出来了,我昏迷之后战况一定极度的惨烈。 “师父谢谢。”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触,一个为了我做到这样地步的人,打我记事起只有我爷爷奶奶,这三年有了任灵萱,现在有了他。 汪汪! 东子忽然叫了一声,秋道人就把它直接抱了起来,用下巴的胡茬蹭着它的脑袋,感叹道:“难得,真是难得的一条好狗啊!” 我感觉他说我,又感觉他在骂我。 迎着下午的阳光,我提着剩菜和酒,秋道人双手捂着脖子,很是惬意地吹着口哨,他忽然开口说:“从你叫我师父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秋道人唯一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不要再说谢谢了,太假了,显得也不亲切。” 他的这些话,永远烙在我的脑海里,从见到他一直都觉得就是个嘤嘤怪,绝对不是个靠谱的师父,但是他总在关键的时候来救我,愈发的感觉错怪他了,不由地有些鼻尖发酸。 啪! 秋道人一拍我的后背说:“少给我来这一套,回去抓紧时间学道法,过几天带你出个活,一个大活,大到你不敢想的那种。” 我眨巴着眼睛问:“我们这行业能接什么大活?难道师父你包工程了?” “狗屁,你师父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吗?听好了。” 秋道人清了清喉咙说:“有个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找我,说他家的别墅闹鬼,让我过去给镇宅驱鬼,开出了一百万的高价,头款已经打过来了。”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哦,一百……万?”我的声音急速拔了个高度,这简直毁了我的三观,帮这种忙还能给这么多的,这简直就是业内的天花板啊! “低调低调,没有好赚的钱,为师这几天要好好准备准备,万一到时候出了糗可就砸招牌了,这钱就是这样,该挣挣该花花,等一下为师去买一辆车,以后去哪里都方便,你过了生日也把驾照考了,为师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杜绝酒驾。” 秋道人一脸的正派,但是我从他的话里听出,这趟活可能也是业内天花板的存在,回想着他胸膛上的伤疤,还真的替他捏了汗。 第二十七章 我第一次见富豪 美好的心情,从早上开始,我正在院子里边逗东子,这小家伙就是个自来熟,整天围在我身边,不过它不闹腾,我看书的时候,他就匍在一旁打盹。 这几天的下来,任灵萱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喂东子的事情都是她在做,有时候看着冷冰冰的她抚摸着东子,我竟然心里有些吃醋,好在尚存最后的一丝理智,自己觉得不能跟狗一般计较。 滴滴……滴滴……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我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一字排开停靠了三辆车,前后都是顶级的奔驰,中间是一辆又宽又大的阿尔法保姆车。 在我打开卷闸的时候,保姆车的车门缓缓下来,只见一个留着大背头,咬着雪茄的青年,看着我就缓步走了过来。 同时,前后的奔驰各下来两个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那种气场着实把我给震撼到了,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看起来就那么优秀呢? 汪汪汪…… 东子却扑到了我的面前,朝着这些人犬吠不止,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要不是个头还太小,还真的挺唬人的。 “东子。”我叫了一声,随手把它抱了起来,它呜呜了几声才消停下来。 “我是来接秋道人的,我们之前约好的,今天可以过去了。”带头的青年声音很亮,随手将雪茄丢给一个西装男,他没有特别盛气凌人,但这个男人绝对属于那种很有气度的类型。 我也不卑不亢地说:“原来是找我师父啊,他正在里边打坐,我帮你去叫。” “有劳了。”青年说着,朝着我一伸手,他竟然要跟我握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受宠若惊,手一伸出去,却被他推了回来,定睛一看手里多了个红包。 对于钱方面,我这个人一直放到的很轻,可能是从小没怎么缺过,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谢谢”,转头往回去走,没走几步就变为小跑,内心忍不住自嘲原来这就是钱的狗腿子啊! 秋道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换了一身黑色唐装,穿着纯手工的千层底,双手后背着,不得不承认这货有那点帅,早知道今天自己也该换一身衣服的。 看到秋道人后,那青年立即主动上前,双手握着他的手说:“秋道长好,我是景朝阳,之前给您开过视频的。” 秋道人伸出手边跟这个青年握着,边点头地说:“景兄弟可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啊,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寒暄,其实就年龄而言,秋道人比景朝阳也大不了几岁,却故意表现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就像是长辈正对着自己的晚辈。 “能目睹秋道长仙风道骨的我的荣幸,这次的事情还请多费心。”景朝阳说着,就从西装里边的口袋取出一个更大的红包,从肉眼来看那厚度,绝对是以万为单位的。 “景兄弟太客气了,我已经收过钱了,怎么还能……” 秋道人说着,已经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笑吟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可以走了。” 他回头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即回到铺子叫了任灵萱,把门锁了,秋道人则已经坐在保姆车里边喝起了茶,让我们抓紧时间上车。 郊区,车子进了别墅,我以为是那种高档的富人区,但是我太不了解真正有钱人的生活,那居然是一个别墅庄园,绿化面积超大,各种植被勃勃生机,我都误以为进了植物园。 在景朝阳的带路下,我们走进他的别墅,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估计她的年龄不超过三十岁,长得相当的标致,却穿着一身女仆装,简直就是宅男杀手,通过几句简单的聊天,才得知她并非女主人,而是这家的阿姨,再想回忆一下我家的刘姨,只能说刘姨做的饭很好吃。 “老板,您回来啦!”小阿姨说着,已经把一双双拖鞋递了过来。 景朝阳嗯了一声,问她:“旺坤呢?” “少爷正在书房里边上私教课,需要把他叫下来吗?”小阿姨说完,微微欠着等待着。 “秋道长,你们快进,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景朝阳让了我们后,对着那个小阿姨微微点头。 我们坐下后,立即有个带着厨师帽的男人,给我们端茶倒水,完事便转身下去,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从他看景朝阳的眼神,可以发现他也是佣人。 “爸,他们是谁啊?”这时候,从二楼走下一个男生,他看起来年纪跟我不相上下,没想到竟然是景朝阳的儿子。 “旺坤,你的礼貌哪里去了?这是我请来的秋道长,是一位高人。”景朝阳的语气有些不悦。 “见过秋道长。” 景旺坤语气懒散,有些爱答不理的模样,转头就对景朝阳说:“爸,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就先上去了,老师还等着我呢!” “课什么时候上都可以,事情已经出了,你作为当事人必须在场,坐下。” 景朝阳一甩头,不管景旺坤多么不愿意,也只能坐在他的旁边,他下一秒怔了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任灵萱,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嗨,美女,怎么称呼?” 对于景旺坤的询问,任灵萱选择 漠视着他,低头开始抚摸东子的狗头,看来他同意不如一条狗。 “我跟你说话呢!”景旺坤不死心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不想搭理你,看不出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如此的觊觎,我自然 心里不痛快,直接向他表明了自己和任灵萱的关系。 “女朋友而已,在没有领证之前,谁都有机会。”景旺坤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一半是不屑一顾,另一半则是胜券在握。 我说:“我们已经拜过堂了,少给我盯着她看,再看我们这就离开。” “旺坤,你没完了?知道不知道这次因为你,我花了多大的代价请秋道长他们过来的?你怎么死性不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景朝阳已经面色铁青,人都已经站起来,要不是背后的保镖拉着,估计已经过去抽景旺坤了。 “景老板,小孩子开玩笑 而已,谈事情吧!” 秋道人抿着茶在冷眼旁观,余光一直盯着景朝阳,路上他叫的是景兄弟,这时候却改了称呼,听起来充满了恭维。 第二十八章 我听到夜半歌声 通过景朝阳的口头叙述了解,景旺坤这小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左一个右一个的搞对象,时不时带回家过夜,前不久有一个痴情的女生,为了他寻死觅活,竟然在他家门前上吊自杀的。 为了这件事,景朝阳花了一大笔钱,安抚了家属,但亡魂却徘徊不走,前前后后请了七八个道士、和尚和风水先生,结果都是无济于事。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女子的哭声,有时候睡觉前是在床上,一觉醒来就被搬到地上,更离谱的还会搬到院子里边。 景朝阳有多年的偏头痛,如此一来更是夜不能寐,白天就头疼的要命,一疼就是大半天,而他的儿子景旺坤则是时不时梦游,有时候醒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秋道长,我也不愿意这样,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妈,我生怕他受一丁点委屈就惯着他,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景朝阳连连叹息,懊恼不已,又显得无可奈何。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见他们都在看自己,便开口道:“没妈不是借口,我从小父母双亡,也没见我像他这样。” “那是因为我们家有钱,你一个穷……” 不等景旺坤说完,我立即打断他说:“不是就你家有钱,我家不见得比你差多少,只是我不像你那么为富不仁罢了。” 秋道人一拍腿说:“好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早点吃饭,到了晚上看清楚再定。” “秋道长,想吃些什么?”景朝阳问。 秋道人却转过头问我:“徒弟,你想吃什么?” 我笑道:“人家不是有钱嘛,当然是什么贵吃什么。” “鲍鱼鱼翅就别来了,那些玩意儿已经过时了。” 秋道人眯着眼睛说:“什么澳龙波龙刺身鱼籽来一些,今天就想吃点海鲜,换换口味。” 说话的时候,景朝阳已经把那个戴厨师帽的男人叫了过来,那个人用手机把这些记下,他又说:“再弄一些其他的海鲜,还有昨天空运和牛也弄一些。” “好的老板。” 秋道人朝着景朝阳抱了抱拳,道:“景老板大气,我这个爱喝点酒,尤其是白酒,能不能……” 景朝阳把小阿姨叫了过来,说:“家里年代最长的赖茅取一箱,今晚我要和秋道长把酒言欢。” “好的老板。” 秋道人说要去花园看了一看,我任灵萱以及东子,便跟了过去。 正值夏季,花园里边繁花似锦,香味弥漫,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大多数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名贵品种,几个园丁正在修剪打理。 “徒弟,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报应,把我们的事情做好了,剩下的自有天意,钱我肯定是要赚的。”秋道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点着头没说话,任灵萱却罕见的主动拉起我的手,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生气,配上这美景,自己也心情舒缓了许多。 不到一个小时,便有人来喊我们吃饭,进了餐厅,我和秋道人都没有客气,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东子对海鲜并不感冒,我就一个劲地给它夹和牛吃。 吃喝差不多的时候,秋道人在饭桌上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情,而他这次给我打下手,说是为了验证我这几天来所学到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学以致用。 送那个亡魂离开并不难,但是听景朝阳说他竟然请了那么多业内人士都无法拿下,我不由地心虚,但看到景旺坤那副“你不行”的模样,再加上有秋道人在背后撑腰,我拍着桌子保证尽力而为。 坐在客厅里边,我和任灵萱开始整理此次需要的一些东西,画了几张黄符给秋道人过目,他只是说我文笔稚嫩,但符还是画对了。 等到十点以后,家里的佣人惴惴不安地睡觉,一时间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景朝阳,以及东子那条狗。 “小道长,你看我能不能先上去睡觉,这偏头疼的毛病好像又要犯了。”看着夜越来越深,景朝阳捏着鼻梁,问我。 “你去睡觉可以,不过你儿子就要下来,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没有你们当事人的话,便无法引出出那女鬼,这个你们父子自己决定。” 秋道人已经去客房里边休息,他见到好酒有点不要命,已经喝多了,不过好在意识还算清醒,让景家父子任何一个留下作陪,那也是他的意思。 景朝阳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便是选择自己留下,直到时间到刚刚到了子时,这个时间阴气最重,差不多鬼魂也都选择这个点出没,便是将一张符先贴到了景朝阳的后背。 此时,忽然外面响起了唱歌的声音,听着好像还是个女中音,凄凄惨惨,哀哀怨怨,感觉就像是在耳边轻声低哼,但又听不懂是在唱什么。 整个别墅门窗紧闭,隔音效果相当之好,怎么就能有歌声从外面飘进来呢? 汪汪汪…… 东子直接冲到了门前,对着外面疯狂犬吠,那龇牙咧嘴的小模样,相当的可爱,但是我们却没有时间去欣赏它。 景朝阳的双手开始忍不住颤抖,捂着脑袋显得非常的痛苦,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带着颤音的字,说:“是她,就是她,她又来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就有些发紧,按照秋道人说在冤魂最有可能是午夜开始闹腾,但这个女鬼别出心裁,竟然刚过十一点就开始了,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意外归意外,我还是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带着,便准备往外走,任灵萱起身跟上,但是还不等我们出门,忽然两扇金碧辉煌的防盗门,被猛然推开,狠狠地朝着两边甩去。 然而,门口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看到鬼影,但却无故地起了怪风,我心里更加感觉不对劲,防盗门不应该被风吹开,看来景朝阳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我回头看了景朝阳一眼,他整个人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面目很扭曲,时不时翻个身,看着就万分痛苦。 将手里的精钢伞撑开,我便是直径朝着门外走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冤死的女鬼究竟有多厉害,而且为什么景旺坤造的孽,怎么就应在他父亲景朝阳的身上呢? 第二十九章 我看到的红裙子 精钢伞是在屋子里边打起的,这是直接可以看到鬼的手段之一。 我走到了门外环顾四周,偌大的院子里边极其安静,路灯也是相当的明亮,但是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半个鬼影,甚至没有一丝风尘,仿佛刚才是我的错觉。 这就让我心生疑惑,难道说那女鬼是在畏惧什么,故而不敢现身? 看了一眼伞里倒垂下来的几十张黄符,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这个,不会有更好的解释了,我们两个人一条狗,在院子里边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那女鬼跑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任灵萱,她没有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神能明白,连我都不知道,她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最让我不解的是,东子也就是在刚刚叫了一会儿,出了外面的半个小时,它不但没叫一声,而且已经像是没事儿狗似的,跳来跳去,时不时还往路边的草丛里边钻进钻出。 “秋道长救命啊,她进房子里边了!” 忽然,我就听到了别墅中传来了景朝阳的叫声,他叫的是我师父,自己连忙就带着任灵萱往回去跑。 进去才发现,原本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边,竟然就像是断了电,完全黑了下来,今晚的月色又太过于朦胧,导致光线非常的晦暗,只能看到景朝阳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瑟瑟发抖的身体。 最让我奇怪的是,如此豪华的别墅,应该会有应急照明设备的,而且院子里边的路灯还亮着,不太像跳闸。 “不用怕,我来了。” 我走到了景朝阳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天那么威风的一个成功人士,遇到这样的情况竟然如此狼狈,自己暗暗感叹,这越有钱的人越怕死啊! 任灵萱比我要紧张的多,她已经习惯性离的相当的近,忽然开口说:“是她弄的。” 我点头道:“应该是,除了她没有人会在这么晚开这种玩笑。” 可是,我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在角落的地方,又传来了之前的歌声,这一次听得就更加真切,感觉那声音就像是在大脑里边回荡。 景朝阳并没有起身,他全身不断发抖,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而且那种发抖是我们都能感觉到的,搞得东子朝着他叫了好几声。 看到景朝阳如此的反应,整个别墅里边没有什么光亮,我心里也不由地发麻,同时暗暗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那师父秋道人还真睡的着,难道他真的不打算管了?还是说他对我太过于盲目相信了? 我深吸了口气,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交给任灵萱,自己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驱鬼的符咒,便一步步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很快那歌声在二楼响起,我皱着眉头抬头往上瞧。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吓得坐在地上。 在二楼过道扶手上,真有一个身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直直地悬浮着扶手之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低着头俯视着我们下面,那目光空洞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管事先我暗示自己,见到鬼一定不要害怕,但此刻真的看到了,还是感觉从头到脚的彻骨寒意,而东子的犬吠声更大,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烦躁,即便它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和那双没有神情的双眸对视了足足三秒钟,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手里的驱鬼黄符便是朝着她猛然高举,举到自己胳膊最长的长度。 红裙子女鬼没有任何动静,一直保持着那种态势,竟好像也不太怕那张符。 这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按照《搬山道术》讲的,这种元阳符本身符文就是阳气极重,再加上朱砂的加持,没有道理鬼魂不惧怕的。 难不成是我画错了?秋道人由于喝多了没看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要害死我? 我在自己的内心里边画了好几个问号,任灵萱却在左右环顾,不过当她发现我一直盯着上面看,她也就顺着我的目光来回扫着,却好像并没有看到上面的红裙子女鬼。 “她在哪里吗?” 任灵萱的声音冷冷在我耳边响起,我僵硬地点了点头,觉得她可能是没在伞下,便伸手把她拉了过来,但当我再去看的时候,却已经空空如也。 余光一扫,那红裙子女鬼顺着过道往里边去了,只看到了最后一抹红色消失的影子,自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 想着秋道人就在景旺坤的隔壁,如果红裙子女鬼去找景旺坤的话,他肯定会出手,便立即跑过去看景朝阳的情况。 景朝阳已经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再颤抖了,这让我非常的费解,蹲下来一看才发现,这大富豪竟然吓得昏迷过去了。 “灵萱,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上去抓那个女鬼。”见她不放心,就说上面有我师父,不会有事的的,说完便撑着伞上了二楼。 我之前并没有听景家父子说过,这个女鬼会进房子里边来,毕竟她是在门外吊死的,一般这样的情况,她指挥徘徊在门口,这绝对是个始料不及的异变。 二楼上面非常的安静,我没有听到秋道人和景旺坤的房间有任何异响,用手机仔细照了一遍,也没有再看到鬼影,就不由地想着是不是刚才自己眼花。 但是,转念一想,肯定不是,我没有见过任何穿红裙子的女生,便不会有那样的想象,觉得是看到了,只是她现在和我玩起了捉迷藏,不知道躲什么地方了。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也没有任何发现,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两边的门,便开始从里边一扇一扇的打开。 “啊!” 第一扇推开,里边正是那个小阿姨的保姆房,她已经坐起来了,应该是刚刚下面景朝阳的叫声给吵醒的,此时用手机照着亮,被我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直接大叫了起来。 “不要怕,是我!”我在房间里边扫了几眼,并没有看到红裙子女鬼,便嘱咐小阿姨安静待着,正准备关门出去,忽然她就从跳下床,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第三十章 我的第一次险些不保 小阿姨的这个举动,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被那红裙子女鬼附了身,往后退的同时,立即用伞面对准她,当她即将出房间门的那一刻,猛力将她推了回去。 “哎呦,我的妈妈咪呀!” 小阿姨被撞的直接坐倒在地,木地板发出难听的咯吱声,歪头去看的时候,她三才火燃烧正常,抿着嘴唇,泪眼珠珠,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你没事吧?” 我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只是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朝着我扑了过来,也是自己第一次太过于紧张,没看明白情况就误以为她被鬼附体了。 “我好害怕。”小阿姨站了起来,朝着我继续走来,拉起了我的胳膊,一副准备跟我撒娇求保护的模样。 但是,我肯定不吃这一套,她再怎么说都快三十岁了,自己才正值青春,她上学的时候,我还待在古墓中未涉世,再说我有任灵萱那么漂亮美女相伴,其他的女人很难入眼。 我把她轻轻推开,安慰了几句,无非就是别怕,外面有我在,一定会将问题解决掉,如果她实在怕的话,那就钻进被子里边躲起来,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不会波及到她的。 这些话有真有假,小阿姨能相信多少是她自己的事情,目的就是让她关门睡觉,绝大部分游魂和人其实性质是相同,在你不主动招惹人家的,人家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你的茬。 游魂恶鬼则是更加认这个死理,它们因执念而不愿魂归九幽,游荡在人世间就是为了某个没有了却的心愿,或者报复令人产生怨念的人。 关上门,我推开了小阿姨对面的那一间,依旧如法炮制,用精钢伞的伞面挡在身上,但刚一开门就有一个冒失鬼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一下子就倒在伞上。 我以为是自己那个喝多了的师父秋道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是景旺坤那小子,本来精钢伞自身的重量就不容小觑,再加上一个人的重量,我瞬间就感觉极度吃力,一个站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骂了一声,正想质问这小子不睡觉搞什么鬼,他却顺着伞面的左侧倒了下去,脑门和鼻梁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听起来就疼,而他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有些傻眼,心说这小子不会摔死了吧,连忙就凑上去探他的鼻息,当感受到他的呼吸,自己也松了口气,刚才生怕这家伙出了意外,即便他非常的不讨喜,但也不能因我而死啊! “你……” 我刚准备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景旺坤竟然自己爬了起来,我被他吓了一跳,立即更快起身。 景旺坤的目光呆滞且无神,双手往前来探,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撞了我的肩膀一下,他的速度不快,但是力道奇大,当自己揉肩膀的时候,他已经顺着走廊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家伙的模样,我立即就回想到,他父亲之前说的,看来这小子又开始梦游了,真是够给我添乱的,立即走上前就拨动他的手臂,替他改变了方向。 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然把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嘟起他的嘴唇,便朝着我的凑上来。 梦游是一种疾病,又被称为睡眠行走,一般理论上是在睡梦中自行下床行动,之后还会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从神经学来说是一种睡眠障碍,有些是处于半醒半睡状态下走动,严重的患者会离开居所,甚至做出危险的举动伤害到他人。 这类情况多发生于儿童和男性身上,是一种很离奇的生理现象,相比之下,成人梦游少之又少,但成人一旦出现梦游的病态行为,常常是伴有攻击性的。 然而,根据我奶奶以神婆的身份来说,她称梦游症为“失魂症”,就是人的元神(灵魂)因为某些因素导致短暂的离开身体,剩下的躯体就会做一些灵魂正在做的事情。 最好解决办法是送回床上,等着灵魂回来,如果强行叫醒轻则腿脚酸软,浑身乏力,无精打采,重则失魂落魄,卧床不起,甚至可能出现脑死亡的情况。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搞得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他肥厚的嘴唇越来越近,也不管其他的,上去就对准他的脸甩出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景旺坤的脑袋朝着走廊一侧的墙撞了上去,发出“砰”地一声,我立即就手里的一张镇魂符贴上他的脑门,以免这家伙被我惊醒,从而出现无法处理的局面。 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肩膀扛起景旺坤,进了他的房间,把他丢在床上,环顾里边没有红裙子女鬼的身影,一刻都没有多停留,转身出门关了房门。 “没事吧?”楼下,任灵萱询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没事。”我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我的第一次就被个让自己极度讨厌的家伙强行给占了,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往前走到了走廊另外两个对门,右手边朝南的是秋道人的房间,里边没有任何动静,那红裙子女鬼肯定没进去,就像动物有天生的本能,她即便成了恶鬼不至于会主动去送死。 一时间,我的目光就盯了秋道人对面的房门。 这个房间在阴面,即便有窗户,但也终年都不会有直射的阳光进入,也就是常说的“阴卧”。 我尝试着扭动门把手,但转了几下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门是锁着的,自己总不能强行撞门而入,只能选择下楼去。 坐回到了沙发上,发现景朝阳的状态正常了一些,脸色有了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已经开始坐在我的对面,只是一个劲地往二楼瞟来瞟去。 “小道长,那个女,女……那个东西哪里去了?你没有找到她妈?”见我坐下,景朝阳立即追问我。 “我没找到。”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已经不如刚见面时候,这真的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已经开始厌烦他对景旺坤的溺爱,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出了人命。 “那怎么办啊?要不要把秋道长叫下来?”景朝阳问。 我不耐烦地说:“我师父说我可以,我也觉得没问题,你先告诉我,你家保姆挨着的阴卧为什么锁着门?” 第三十一章 我真的不是坑他 “这,这个我不太方便说,也不会打开,希望小道长理解。” 踌躇了片刻,景朝阳憋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很不爽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景老板,现在我是在帮你们家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难不成你非要你们家死个人才甘心吗?” “这地方比古墓更容易招魂。” 任灵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毕竟她在古墓里边也前前后后待了三年,但除了她的事情搞得那么多脏东西围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所以她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我说:“根据《搬山道术》中的风水学来讲,越大的空间,再加上没有充足的阳气,就会招脏东西作为它们的巢穴,即便事先让懂风水的人给进行了布置,但空荡荡的大别墅里边没几个人,自身也会胡思乱想,自己的磁场一乱,便也会招来无妄之灾。” 任灵萱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去抚摸东子,此时这小家伙一双眼贼溜溜的,和景朝阳差不多,也盯着二楼在看,只不过它是直勾勾地盯着,不像景朝阳闪闪躲躲的。 景朝阳摸起了两支雪茄,率先递给我一支,被我拒绝了,他自己就切了一小段,点起了吧嗒吧嗒起抽着,整个过程眉头都紧锁着。 如此一来,整栋别墅又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除了我们三个,也就是二楼的秋道人、景旺坤和小阿姨,他的保镖和厨子,在天黑之前都被秋道人要求离开。 嗡嗡嗡…… 忽然,我的兜里就震动了,那频率非常的急迫,这把景朝阳吓得手里的半截雪茄都掉在地上,将雪白的纯阳毛地毯,烧了一个不小的黑窟窿。 “来了,她又来了,小道长,赶快想办法啊!”景朝阳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手机。”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犹如惊弓之鸟的景朝阳,摸出手机一看,是秋道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看过短信之后,我强忍着自己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干咳一声说:“景老板,这次的冤魂远远超出我的意料,想抓到非常的困难,除非……” “除非什么?小道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痛快说啊!” 看他急迫的样子,我叹了口气道:“除非我豁出十年修为,但修行不易,我不能白白浪费自己的修行,需要加钱。” 短信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仇富心理,立即就添油加醋开始混编乱造,自己怎么可能有十年的修为,从入门到修道至今,也不过十天左右。 “没问题,你说个数,只要能抓到那东西,多少钱我也给。” “再加一百万吧,我一年修为换你十万,景老板就是景老板,确实会做生意。” 景朝阳当然不假思索地允诺了下来,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忍,不是不忍心他花钱,而是想起了安道金,当初觉得他一个星期赚十万给的不少了,但这么一比较真的有些对不住他。 这真是应了行业内那句老话:道法无价,人有价。 我回短信问秋道人,什么时候动手,他说要过了午夜,我只能回复景朝阳时机未到,让他耐心等候,一直到了凌晨一点。 看着时间,我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了,更不要说景朝阳,那红裙子女鬼缠他家已经不是三五天了,他早就想要处之而后快,否则也不会听我一个毛头小子在这里吆五喝六。 我只能又问秋道人,但是这次得到的短信回复是:“现在,上二楼!” 我便立即站了起来,对任灵萱说:“灵萱,你在这里保护他,我再去上面转一圈。”看到她点头,便再度撑开精钢伞,径直走向二楼。 本来今夜的月色极差,这走廊只有两头有窗户,光线就更差劲的要命,如果不是把手机放在上衣兜来照明,我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由地就暗骂,这景朝阳真是个猪,胆子是不是已经被吓破了,没电这么长时间,也不懂打个电话给维修部门,至少通个电啊! 这样骂别人,其实自己也怕,尤其是这种黑漆漆陌生地方,再加上刚刚看到过那个红裙子女鬼,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但一转头什么都没有,却又感觉那双眼睛也跟着我在转。 我明知道秋道人就在左手边第一间房内,但还是忍不住害怕,总感觉那红裙子女鬼就在我的身边徘徊着,等待我一个不留神,给我致命一击。 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但是紧绷的肌肉恶狂跳的心脏告诉我,自己还没有那样的定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想到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边的一个恐怖片段,想着里边的僵尸会猛然从某个地方跳出来,朝着我的脖子狠狠咬一口,就是这样的胡思乱想,我已经把自己吓得有些想退缩了。 害怕是害怕,但我一想到秋道人会劈头盖脸的数落自己,便只能咽了口唾沫,迎着头皮继续撑伞往前走。 哗啦! 忽然,不知道哪里吹来的猛烈的怪风,竟然把走廊尽头的窗户玻璃给吹的支离破碎,一股强风就吹着我的脸颊,一时间我能感觉到毛孔紧缩,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我立即停了下来,高举着精钢伞,利用口袋手机照了一圈,包括上面也都照了,但并没有发现那个红裙子女鬼,甚至连一丝丝红都没发现,同时也意识到,景家的装修风格既然是以黑色和灰色为主。 妈妈,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在红色的天空飞翔。 可是妈妈,我知道我没有翅膀。 所以我死了,就像我出生一样。 我深爱的那个姑娘。 她一点一点吃掉我的眼睛。 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女性幽怨的声音在歌唱,而且这一次我竟然听清楚她在唱什么。 这个词让我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随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我意识到她真的在那个被锁起来房间。 我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一时的冲动,对准那个景朝阳不肯打开的门就是一脚,直接就把门锁踹坏,门发出痛苦的咯吱声,打开了。 第三十二章 我没想过骗鬼 “小道长,你在做什么?” 忽然,我就听到楼下景朝阳的大喊声,接着就是任灵萱的冷哼声,再听就是他求饶的声音。 我没有精力去管楼下,房间里边溢出一股特别难闻的潮味,而且里边完全一片漆黑,隐约记得小阿姨的房间并不是这样。 手机照了过去,便发现窗户位置是很厚的黑色遮光布,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一丝光亮都照不进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三秒之后,我口中诵念着道家九字真言,抗着精钢伞单手转动着,另一手拿着黄符,在房间里边随便贴了几张。 还不是因为整个房间给我的气场特别的压抑,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畅,总觉得这个房间不像是给人住的。 做完这些,可能是心里暗示,我感觉舒服不少,这才几仔细打量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规模和小阿姨住的保姆房相差不多,里边有一张单人床,紧靠着这张床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贡桌,上面有贡品,从那些香蕉橘子等水果的新鲜程度来看,显然隔三差五就会换一桌。 中间是一个三足铜制香炉,后面便是一个漆木的灵牌贡在后面,上书:爱妻,孟晓娟之灵位。 在灵牌的一旁,还摆放着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彩色旧照,即便装在相框里,但四周已经有轻微的泛黄和卷边。 相片里边的女性人物,柳眉凤眼樱桃口,皮肤干净无暇,一头很有那个年代感的波浪卷长发,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景朝阳这个人单纯外表而言,无疑是个老帅哥,但是景旺坤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就是鼻子像,而结合这张逝者照片,我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景旺坤的生母。 看着这个供桌的出现,我心里就更加发毛,不过扫了一圈并没有任何的游魂,难不成那个女鬼是这个叫孟晓娟的女人? 我撑着伞,在屋子里边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有诡异的气氛和无法形容的潮味,让我浑身不舒服。 想着景朝阳那么不想我进来,现在多少明白了一些,便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刚刚一转身,便看到任灵萱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可能是自己刚才太紧张,没注意听她的脚步,而她又不喜欢多言,不排除她怕吓到我。 “灵萱,下面没事吧?”我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嗓子特别的干,可能是被这屋子里边的气味熏的。 任灵萱没有任何表示,只皱着眉头,我发现她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和供桌紧挨的那张单人床。 我便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忽然这时候,门猛然“砰”地关上,这比刚刚看到任灵萱更加吓到我了,整个人几乎就要原地起跳,不明白任灵萱为什么突然关上门,难道外面有什么危险吗? 咔啦……咔啦…… 很快,我就听到有人在用力的拉门把手,自己很清楚记得,门锁已经被我一脚踹坏了,不可能打不开,而且这还证明了,刚才可能不是任灵萱关的门。 不是她关的?那又能是谁? 我再度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个单人床上,屋子里边打着伞,也没有看到那个红裙子女鬼,可门又关的那么奇怪,任灵萱已经转动门把手的频率越来越快,动静也越来越大。 其实,即便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想到那个红裙子女鬼就在这个屋子,但总归骗不了自己,现在这女鬼如此的行为,她把我困死在这个屋子里边,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我深爱的那个姑娘,她一点一点吃掉我的眼睛。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正在我胡思乱想、千头万绪的时候,之前的歌声再度响起,幽怨又空灵,声音竟然是从床的另一边传过来的,一下子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好我所在的位置是视觉盲区,而她应该就在床的另一边。 我之前把整个屋子都转了,但没有去看床的另一边,毕竟那里距离窗户墙壁,仅仅三十公分宽,但现在意识到了,人和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质,那里放不下一个成年人,不代表放不下一只鬼。 深吸了口气,我克制着自己极大的恐惧,一步步朝着窗户走去,我刚刚看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一头黑色的长发便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双麻木到不会眨一下的眼睛。 我和红裙子女鬼四目相对,自己已经僵在了原地,而她还在动。 很快,她苍白到一丝血色都没有脸全部探了出来,不是照片上的女人,是个更加年轻的姑娘,一条垂过下巴的猩红长舌,犹如肌无力般的随意晃动着,大量的口水从上面和两个嘴角往下滴答。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想要喊救命,但是上下牙齿“咔咔”打架,尝试了几次都咬到了舌头,只能一步步往门的方向挪动。 红裙子女鬼盯着我,已经完全站了起来,她从那个缝隙走了出来,忽然就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有点像是母鸡下蛋。 “咯咯咯哒……咯咯咯哒……”她笑了几声之后,竟然开口说话:“你为什么可以看到我?” “我,我,我……” 自己说了一通“我”,也没拉出个下音来,只是脑子里边还想着,她舌头伸出那么长,为什么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难不成鬼话不用舌头的吗? “你已经是第九个了,姓景的父子请了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来抓我。” 红裙子女鬼直视着我,又怪笑了两声说:“结果呢,还不是灰溜溜的溜走了,上一个我就说过了,如果再有人来,我就杀了他。” 整个语气令人寒颤,她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相隔我不到两米,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烛味。 我牙齿打着哆嗦,说:“美,美女,不,不,不是我,是我师父接的这活儿,我只是跟着他来的,你,你,你不要误会,我是误,误打误撞进来的,误,误会,我这就离开,打,打扰了。” “骗鬼呢?” 红裙子女鬼说着,已经伸长脖子探了过来,舌头上的口水都快沾到我脸上,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条深到见骨的勒痕。 第三十三章 我和女鬼动手了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美女,每个臭男人都这样,他就是这样叫我,不过后来他和别人不一样,叫我小傻瓜,小二货……” 红裙子女鬼双手撑起自己的裙摆,在我面前一跳一跳的,就是一只被血染红的白天鹅。 “他的套路太深了,就是因为这样的称呼,加上他那么有魅力,我才彻底沦陷了,可是他得到了我,没几天就腻了,他不联系我,也不见我,我的生活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我听着她的自述,实在有些听不去了,这是你和景旺坤私密情话,不要说你自己死了,你就是活着也犯不着和我絮叨,要不是我有任灵萱,我都感觉这女鬼是在虐单身狗。 她的执念太重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出更加严重的事故,与人与鬼都是如此,既然死了就应该到亡魂该去的地方,报应肯定会到,只是早晚的事情,她又何必如此执着下去呢? 想着,我便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她说:“我知道你生前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发自内心同情你,但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这是在折磨他,更是在拿他的错折磨你自。” “据我所知,你多在阳间停留一天,到了下面就会多受惩罚,我不希望你尝尽十八层地狱的苦,能不能让我超度你,你要是觉得我学艺不精,我可要求我师父来帮忙。” 不曾想,红裙子女鬼听到这话,便是冷哼一声道:“不知她人难,莫劝她人善,我就算受十九层地狱的苦,即便拼个魂飞魄散,我也要让他一家不得安宁。” 说着,她的两只手松开了红着的裙子,对着我狞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很特殊,和其他人不一样,和那些臭道士臭和尚都不一样,我忍不住想要杀了你,主要是想尝尝你的眼睛,感觉会很有口感。” 我又往墙角挪了挪,眼睛都不怎么敢睁开,眯着对她说:“这位姑娘,你肯定还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我其实就是个……” “我发过誓,第九个一定要杀,尤其是像你这么特别的,你就死在我手上吧,好吗?” 红裙子女鬼听起来像是在跟我商量,但已经一双手伸了出来,她的两只手是青色的,指甲是红色的,而且有半指那么长,直接就朝着我的眼睛抓来。 我知道这肯定没商量的余地,她即便不杀我,抓瞎我两只眼睛也很要命,立即就将精钢伞对准了她,转动着怼了过去。 精钢伞虎虎生风不说,我竟然看到里边的黄符,同时闪烁金光,感觉是自己眼花了,但已经顾不得揉揉眼睛确认,只见一个个金色的字符,虚空打了过去。 红裙子女鬼一声尖叫,直接就钻到了那供台的下方,一阵的骚乱,上面的贡品掉的掉滚的滚,香炉打翻,灵牌倾倒,相框掉在地上“啪”地一声,里边玻璃支离破碎,相中的那张脸也好像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我没想到这精钢伞在自己手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既然她喊剜喊杀的,那自己也不能任鬼宰割,立即就大步流星上去,继续用精钢伞往晃动的供台下戳。 红裙子女鬼从侧面钻了出去,就地一滚,便朝着我再度扑来,我看到她的头顶和双肩燃烧起了火焰,但和活人的不同,她的火焰是幽绿色的。 她的速度太快,精钢伞的重量摆在那里,来不及用伞格挡,只能连忙往另一边退,但红裙子女鬼不依不饶,继续追击而来。 房间空间有限,又有一些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布置,此时完全限制了我的行动,我只能乱挥舞着精钢伞,连蹦带跳的,她短时间竟然拿我没办法。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撞门声,我记得自己是一脚踹开的,也记得任灵萱的力量大于常人太多,可这一刻她竟然撞不开。 精钢伞强是强,但它的重量实打实摆在那里,我挥舞了二三十下,便感觉双臂酸疼,这一刻才意识到,抓鬼竟然是个体力活,早知道我就好好锻炼锻炼自己的身体了。 我挥动的越来越慢,那红裙子女鬼躲避起来也逐渐轻松起来,她抓准了一个时机,直接冲到了我的背后,四脚八叉就趴到了我的背上,锋利的十指直戳我的两个肩头。 一时间,疼得我大叫,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两团无名火开始摇曳起来,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被抽出什么东西。 “师父,救命啊,再不来,你就没徒弟了。”我大声招呼着秋道人。 “他不在房间。” 外面却响起了任灵萱的声音,我心说完蛋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不在房间跑哪里去了,难不成故意让我喂鬼吗?那嘤嘤怪到底还是不靠谱啊! 剧痛之下,再也拿不住那把精钢伞,伴随着当啷一声落地,求生欲让我朝兜里乱摸,也不管抓出的是什么符,就一股脑地往后面抛。 在黄符乱飞之下,红裙子女鬼惨叫一声,一股很浓的白烟在后面腾起,如果有镜子的话,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会像武侠片里边的那种散尽真气的前辈高人。 红裙子女鬼落下背,我立即往前跑,当然不忘了捡起了精钢伞,靠在窗口处,准备背水一战。 转过头就看到,她十指血淋淋的,鲜血吧嗒吧嗒往地下滴,正巧落在碎裂的相框上,鲜血顺着玻璃缝隙渗了进去,染红了里边的照片。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受到肩膀疼,但用余光一扫两把,立即就发现十个大小不一的血窟窿,流出的血竟然发青紫色。 看得我是一阵的头晕眼花,本以为是心理暗示,但眼前也开始出现虚影,一时间头重脚轻,整个人拼命往后靠,生怕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那就真就是女鬼想对我做什么,我只能被动接受了。 轰! 我以为是自己耳鸣了,但是转头一看自己的肩膀,原本暗淡下去的无名火,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燃烧的更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烧的都要猛烈。 我的脑袋也瞬间清明了许多,当我再度看向那红裙子女鬼的位置,却发现她正和另外一个白衣打成一团。 第三十四章 我的金装鬼打鬼 我第一反应就是在自己恍惚时,任灵萱破门而入,但看了一眼房门却发现依旧处于紧闭状态,撞门的声音更胜之前。 那这个穿白衣服是谁? 无意中,瞥了一眼那碎裂相框,上面玻璃碎片在打斗中反而被碰撞干净,最离谱的是相中的人物肖像消失不见,只剩下背景。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这也不是个人,而是景朝阳的老婆孟晓娟,这就颠覆了我的道家观念,除非是新死,亡魂才有可能在世间晃荡一段,之后不是被鬼差拘走,也会被坊间的佛道高手拿下超度。 除非是另外一种可能,亡魂不愿离去,有人做法蒙了鬼差的眼睛,虽说这样是真的会自损修为,但只要愿意还是能造成亡魂很长时间逗留的。 砰! 想这些的时候,没注意白衣亡魂孟晓娟被直接丢了过来,不管她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留下来的,但只要不是带着极大怨气,百年之内是不可能打过像红裙子女鬼这种厉鬼的。 我一个矮身躲了过去,白色身影贴着我头皮而过,装在了遮光布上,又撞碎了玻璃窗,顿时一股阴森森的凉风吹了进来,遮光布疯狂摆动。 红裙子女鬼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开始怀疑,她不肯走不是因为景家父子,而是等着我来,可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倒霉钱赚的,真是倒了血霉。 不过,当她朝着我扑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拉我,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吓得我眼皮狂跳,整个人就想抄起精钢伞给她狠狠来一下。 不等我做出心中所想,整个人就被顺着窗口拉了出去,感觉身体好几处都扎进了玻璃,直接就从二楼掉了下去。 回过神的那一刻,我已经落地了,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抬头再去看窗口的时候,里边忽明忽暗,打斗的声音一刻不停,又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打翻,完全印证了那句俗话——闹鬼了。 在我艰难起身的时候,一只手直接将我扶了起来,一看正是任灵萱,她额头全是密集的汗水,手上也是,满眼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强行给她挤出个笑容,但自己怎么可能没事,两个肩膀血淋淋的,满是玻璃摔的那一下又这么重,没当场昏厥已经是在咬牙坚持。 随着自己话音刚落,又是“哗啦”一声,窗口的玻璃更碎了,无数的碎玻璃从二楼往下落,我立即强撑精钢伞,抵挡住玻璃漫天。 紧接着,有很重的东西落下,重重地砸在伞面上,我一吃痛几乎握不住精钢伞,还是任灵萱帮忙强撑了一把。 落下的东西随着伞面的弧度,滚再两米开外,竟然是那白衣亡魂,她已经相当虚弱了,灵体开始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又有东西踩了一些伞面下来,却是稳稳落地。 红裙子女鬼背对着我们两个,她缓缓地转过头,长长的舌头勾了一下她自己的鼻尖,对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立即就冲向了白衣亡魂。 那个笑容之下,我感觉自己就是她的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搞我就什么时候,令我极度的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我和任灵萱往后退,为今之计我只能打电话给不靠谱的师父秋道人,问问他死哪里去了,或者给支个招,这样的场面是我这个学道没几天的小徒弟着实是承受不来。 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出去,但一看信号就像是心电图似的,时高时低,摁出去立即主动挂断,我意识到这里的磁场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那一刻,我选择拉着任灵萱就跑,没有什么比我和她的命更重要,但是没跑几步,任灵萱却把我拉住了。 “怎么了?”我非常不解地看着她。 任灵萱说:“东子在里边。” 我心里暗骂一句,自己不能把三爷爷送给的东子给弄丢了,万一那红裙子女鬼一会儿找不到我,拿东子撒气,我这不是害了那个聪明的小家伙。 没办法,只能冲进别墅里边。 可是,不要说是狗影了,连景朝阳都不知道钻哪里去了,整个一楼客厅空荡荡的,喘气都有回音。 “东子!”我大叫了一声,希望这小家伙听到我的声音给个反馈,自己好带着它离开。 汪!汪!汪! 果不其然,东子叫了,但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我抬头一看,只见景朝阳紧紧地抱着它,比抱他儿子还要亲。 “小道长,你师父哪里去了?”景朝阳哭丧个脸问我。 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了,便大叫道:“你把狗放了,我现在需要它帮忙。” “放了它,你就跑了,我刚才看到了,你已经打算不管我了,那厉鬼都闹成那样了,说什么你也不能离开啊,否则我们父子活不过今晚。”景朝阳倒是不傻,已经看破了我的想法。 任灵萱看着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丢下东子不管,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只能抱着脑袋,拼命地想着《搬山道术》里边的内容。 但是,不管我怎么想,在这种紧急关头,那些知识就好像从未进过我的脑袋里边,无奈的恐惧笼罩全身,我感觉自己快要奔溃了。 我想到了奶奶常啰嗦的几句话,她说:“大千,你是我和你爷爷指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千万不能出事,我们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 “大千,我来!” 这是爷爷最多的话,我非常想念他,如果他在我身边的话,现在肯定用不着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应对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秋道人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说:“拜我为师,从此走到道途,你总要学着去自己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我能带你一阵子,不能带你一辈子,坚守自己的道心,余生你还是要依靠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二十年都撑过去了,我不相信今晚自己会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活下去。 “眼睛奇怪的小子,我来找你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红裙子女鬼充满幽怨的声音,伴随着她那“咯咯咯哒”地怪笑。 第三十五章 我是纯阳之体 我拉着任灵萱就往二楼跑,惹到这个恶鬼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景家父子,还不是因为他们先做的恶,今晚我们活不成,他们也别想好过。 上了楼,我发现景朝阳看我们两个的眼神,几乎和我看他的差不多,一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那样想的。 任灵萱从景朝阳的手里把东子夺了过来,我们三个人就钻进了一个房间,那是他儿子景旺坤的,外面都乱成那样了,这小子竟然还在酣睡。 我们搬了一些东西顶在门上,已经完全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管用,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潜意识做些什么,即便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可当时还是会自发的去做。 坐在房间的地上,我就开始苦思冥想,在《搬山道术》中有没有针对这样情况的有效处理方法。 这本书其中有一个篇幅中提到,所有的灵体都有两个特点,一为“有所求”,二为“有所畏”。 有所求,说绝大多数亡魂游离于阳间处境都很艰难,是因为它们本身不会劳作生产,只能依靠活人给它们上供,说白了有点乞讨的意思,如果不给的话,它们就作祟来吓唬活人,从而达到目的。 有所畏,其实活人个个都怕鬼(是因为一些故事中或者更直观的影视剧里,把鬼表现为青面獠牙的形象),却不知道鬼更加怕人,所有带鬼的形容词和成语,其实都是形容人的。 通常活人见不到死鬼,而鬼却看得到人,它们就会立即选择找地方躲藏起来,等到活人离开才敢出来,主要原因是人活在阳光下,身上自然而然就会产生阳气,正好克鬼身上的阴气。 对阳气,越重的阳气越好,这便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克制那红裙子女鬼的方法。 我扫了一圈房间内,任灵萱本身就是女人,阳气自然不会有多么重,再加上她六魄散去,即便还是个活人,但阴气已经大于阳气了。 床上还在睡觉的景旺坤那小子,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生活作风不检点,以至于双肩的无名火要略逊色正常人,也不是最佳的人选。 那么只剩下我和景朝阳,他实际年龄将近半百,但因为保养的好,属于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他马马虎虎没问题。 但是,要说阳气最重的人,那就是我自己,天生龙命,又是戊午天上火,怕是这世间能和我阳气相提并论的人也少之又少。 按照书中推演,说我这种命格的人:“自旺火,含离明炎上之气,无情治物,动违于众,秋冬得之,济以水土旺气,则豁达高明,福力坚壮,春夏乘之以金木,虽腾光迅速,命非久长。” “小道长,狗也给你们了,现在我们被困在一间房里,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要同舟共济,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景朝阳在暗示我,同时也在祈求。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的局面还真必须自己亲自出马,景朝阳给我打下手,便是将精钢伞里边的黄符,一张张地撕下来。 “我是纯阳之体,等一下我把衣服全脱了,你们就把这些符均匀地贴到我身上,留下两道符。” 说着,我看向了景朝阳:“一张你贴到胸膛,一张贴到后背。” 景朝阳自然是连连点头,问:“那接下来呢?” 我说:“我去直面那女鬼,你在我背后推,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不说话你就把手轻轻扶在我的背上就行。” “不太懂,为什么只有你是纯阳之体,我和景旺坤不是吗?”景朝阳微微皱着眉头问。 我脸蛋绯红,自己作为心有所属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难为情,只能换了一种方式给他解释,用朱砂作为参考物说明。 朱砂,作为一种汇聚日月精华的矿物,因吸收天地正气,从未受到阴气所干扰,从而具有极强的阳气磁场,所以又被称之为“辰砂”,作为中药会起到镇静、安神和杀菌等效果,也是古代炼丹的重要原料之一,所以也就道家用来辟邪驱煞的效果。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还是个童子之身啊!” 景朝阳竟然能从这样的解释里边找出关键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一时间就感觉面红耳赤,都忍不住怀疑他是真的害怕,还是装出来的,这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理解能力。 我把衣服快速地脱下,便是让任灵萱和他往自己的身上贴黄符,虽然书上说管用,但那红裙子女鬼那么凶,自己相当没有自信,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小子,不要再躲了,你是逃不掉的。” 在我们紧锣密鼓进行贴符计划的过程,外面的走廊就响起了那女鬼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嘭”一声,那是房门被猛然推开的声音。 我心说这女鬼还真是要了亲命,她是能掐能算,还是怎么回事,这就知道我们躲在房间里边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她应该是猜的,要不然就直接推开景旺坤的房间了,而不是开始在偌大的别墅一间间寻找我的行踪。 “快点!” 我压着声音催促他们两个,任灵萱还是相当镇定的,有条不紊地给我贴着,但景朝阳却已经手抖的厉害,而且还先给他的身上贴了好几张,气得我差点给他一拳。 “你往你身上贴那么多做什么?不是和你说前后各贴一张吗?” 对于我的话,景朝阳却很有道理地说:“你不是贴的更多,我多贴两张怎么了?没给你钱吗?” 我几乎要给自己掐人中了,但只能耐心向他解释,等一下我是要走在前面的,用自己的纯阳之气逼退那女鬼,而他只要在我身后使把劲就行,这样他才明白过来,重新把身上多出来的给我贴上。 “咯吱……”随着开门声和紧接着的尖叫声,那就在隔壁,叫声是小阿姨发出的,我的听得浑身一哆嗦,这也未免太快了,照这样来看,接下来红裙子女鬼就要推开景旺坤的房门了。 第三十六章 我面对最糟糕的鬼上经 任灵萱当然不让,她手持精钢伞站在门口,那小巧的背影,一时间看起来竟然有些伟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与外面逐渐逼近的阴气隔门抗争。 景朝阳也抓紧时间往我周身贴黄符,我们两个大男人的冷汗都下来了,我催促他快点,我担心任灵萱被附身的事情再度发生。 哒!哒!哒! 在如此时刻,外面却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这就让我非常的费解。 从这个红裙子女鬼出现到这一个时间段,我还从未听到她半点脚步声,现在她竟然在学活人走路,这就让我非常的发怵,可能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在刻意制造恐慌。 二楼上面的房间她肯定都找了,现在只剩下景旺坤的,这是红裙子女鬼在故弄玄虚,她想要先击垮我们这几个人的心理防线。 不可否认,我们几个现在处于一种困兽犹斗的情形,不管怎么挣扎,想要反抗,最后都会被猎人要了命。 最让我觉得有些滑稽的,我才是那个应该抓她的人,结果却变成了她抓我,还是自己学艺不精,落到这步田地。 铛铛铛…… 忽然,外门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小阿姨的声音,问:“老板,您在少爷的房间吗?” 我们都是一怔,没想到来的不是红裙子女鬼,而是对面的保姆,难怪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这么一想刚刚开门的,可能也是她,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开门。 “我,我在。” 景朝阳应了一声,接着就清了清喉咙问:“你大晚上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老板,人家想了……” 这话一听,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任灵萱也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反而是景朝阳却非常的淡定,毕竟是过来人啊! 景朝阳冷哼一声道:“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回你的房间睡觉去,其他明天再说。” “不嘛,这都好几天了,你再不出来,那我就进去了!”小阿姨却不依不饶地撒着娇,同时门把手开始转动起来。 景朝阳给我贴完最后一张黄符,他松了口气,说:“这女人就是这样,难缠,要不然我早就选择再婚了,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出去跟她说一下,你们在这里保护我儿子。” 但是,当景朝阳准备搬开挡在门上的那些东西,任灵萱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冷地开口道:“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 景朝阳很纳闷地看着任灵萱,又看向了我,苦笑道:“她来我家一年多了,她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说了,不是她。”任灵萱非常的坚定,搞得景朝阳也不好去开门,估摸着他刚刚在任灵萱手里吃过亏,所以此时才有些踌躇。 我回想了一下,立即也觉得不对劲,对他说:“确实非常可疑,你没听到你家保姆刚才的尖叫声吗?后来戛然而止,现在又如此淡定地敲门,这不正常。” 听到我这话,景朝阳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说:“难道是那个女鬼模仿她的声音吗?” 轰! 忽然,房门被猛烈的撞击,门锁直接就被撞的扭曲,而整扇实木门也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吓得我们都是连连倒退。 “爸,你们大晚上跑到我房间干什么啊?”在这么大的动静下,景旺坤还是被惊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 “嘘……”景朝阳连忙冲了过去,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巴,轻声道:“你又睡糊涂了?忘了今晚上家里有道长帮……”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又被狠狠撞了一下,顿时一个宽大缝隙出现,紧接着半张脸一只眼睛探了过来,那眼睛里边满是幽怨的狠毒光芒。 “原来你们都躲在这个房间,我活着的时候可是没少来呢!”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缝传来进来。 我用手机照着就看到,那确实是景家的保姆,但是此时完全不正常,半张脸苍白没有血色,头发蓬乱地散落着。 小阿姨被附身了! 一条胳膊伸了进来,仅仅单手就将那些靠在门上的桌椅随意丢飞,吓得我们都抱头来回躲,片刻的功夫,门就被彻底打开了。 小阿姨穿着蓝色丝绸连体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微微地前垂,一双眼睛中除了怨毒再没有其他的神色,穿了一双纯白色的高跟鞋,却还是做到后脚跟抬起,整个人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朝前一头栽倒,但就是以那样诡异的姿势站着。 我立即就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附身,按照《搬山道术》中提到,这属于“鬼上经”,小阿姨怕是这几天正在来事啊! “滚出去!”任灵萱冷声呵斥,同时双手撑住精钢伞冲了上去。 这一下还真的就把小阿姨给撞翻了,但立即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我知道没有了黄符的精钢伞,那就是一件精致的防御武器,对于实体有效果,却伤害不到灵体半分。 小阿姨尖叫一声,震得耳膜生疼,她一个猛虎扑食,便将想要将她再度顶出去的任灵萱撞翻在地,然后两个人都就没了动静。 我内心一惊,想要去看任灵萱的情况,可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红裙子的身影,从小阿姨的身上漂浮起来,二话不说就对我伸出了宛如野兽般的利爪。 看着那张挂着一条长舌头的狰狞面孔,我咬着牙,便是挺起胸膛朝着她冲了过去,想利用自己的阳气和黄符,将其直接顶飞。 红裙子女鬼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挥手,顿时原本属于我的法器,那把精钢伞就被她操控着,直接迎面撞了过来。 我和伞面重重地撞在一起,胸膛一阵的生疼,立即伸手抓住了边缘,同时大叫道:“不要愣着了,来帮忙啊!” 景家父子看着这场面给吓呆了,但被我一喊就回过神了,景朝阳立即双手用力推我的背,我贴着伞面,往前走了两步。 仅仅就是这两步,再也迈不出去,就感觉整个精钢伞仿佛被一个大力士所持有,我们两个完全无法推得动,景朝阳就大叫着他儿子帮忙。 “我,我,我……”景旺坤结巴的连话都说不出,哪里可能下床帮忙,整个人颤抖不止,连床都跟着震动起来。 第三十七章 我的双眼不保 我太低估对方的怨力了,即便加上景朝阳两个人,依旧被推着双脚擦着地面,一段段地往后退去,而不管我们两个人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哎呦!” 最先撞在墙上的自然是景朝阳,他叫骂了一声,就完全使不上力,我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力量更盛,把我背后的景朝阳挤的惨叫不止,而自己也是前后吃痛,真希望这时候有谁能帮帮自己。 然而,不要说是人了,就连东子那条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钻到了床下瑟瑟发抖,也可能是趁着被附身小阿姨冲进来的那一刻,它溜走了。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景朝阳开始对我无能的狂怒起来,从他的声音就可以判断,此时他的脸一定极度的难看。 我哪里有精力回他的话,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顶着伞面,感觉骨头都快裂开了,呼吸也开始不畅起来,自己都是如此模样,后面的景朝阳可想而知。 景朝阳叫完之后就没了音,我感觉他完全没有支撑的力量,就像自己靠在一块人肉垫子上,而且还是那种带骨头的,磕的我身后好几处疼的要命。 这时候,地上的任灵萱爬了起来,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二话不说就冲向了那红裙子女鬼,开始有来有回地打斗起来。 如此一来,那精钢伞立即失去了巨大的力道,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转就抓住了伞柄,连忙往前迈了两步,背后有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来不及看景朝阳的情况,举起了精钢伞也冲了上去,砰地一声,任灵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好在是摔在了床上,但倒霉的是她的后脑,撞在了床尾的铁杆子上,面朝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不等我用精钢伞砸过去,自己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拍了出去,不等我起身,红裙子女鬼,便以伞面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她整个人则是站在伞的内部,开始转圈子。 伞面是有铁叶子铸造而成的,我没穿衣服,只有那些薄纸黄符,顿时黄符被搅成了纸屑,我感觉自己的胸膛的肉也跟着搅了起来。 “啊!”我疼的惨叫连连,而缩在床角的景旺坤也跟着大叫,简直就像是神经病,估摸着都快吓疯了。 我没想到疼痛能那么的强烈,疼到我几乎都要窒息了,自己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肉疼的地方,全身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 我感觉自己完蛋了。 当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样给碾压致死的时候,忽然任灵萱再度一跃而起,她双脚先是踩在地上掉落的黄符,接着就朝红裙子女鬼踹了过去。 顿时,红裙子女鬼被她踹飞出去,而我感觉疼痛减弱,立即一把将精钢伞推开,下意识去揉自己的胸膛,一碰就疼得我倒吸凉气,手里也满是粘液,即便无法看清楚,也知道那是什么。 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紧咬着牙关,知道现在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任灵萱自己就要面对这个红裙子女鬼。 那女鬼被踹飞之后,没有落地就漂浮到了半空,她摇了摇脑袋,猩红的舌头也跟着晃动,此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暴虐的神色,看得出她今晚不打算让我和任灵萱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你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活死人,你也配当道士。”红裙子女鬼盯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完全是黔驴技穷了,手里重新拿起的精钢伞是唯一的依靠,便把伞合上,当成一根很粗的铁棍使用,对她说:“这跟你有毛线关系?” 红裙子女鬼听了这话,便冷笑两声说:“确实跟我没关系,总之今天这个别墅里边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要死。”说完,她凌空向我飞来。 我就后悔不该来这个别墅,果然给那么多佣金的活儿是要命的,忍不住就想到了秋道人,那嘤嘤怪难道不知道这只鬼的怨念这么深?鬼道这么强? 这是让我练手吗?这不是让我送命嘛! 任灵萱自从那次差点成植物人的事故,她的力量已然和初成时没法比,我还记得当时在家里被那么多游魂围着,爷爷和奶奶都精疲力尽,那些游魂都冲进了古墓中,她仅仅一句话就解决了。 那次“鬼斗法”之后,我没有见她是如何消灭的两只鬼,但一定不比现在轻松,跟着我真的苦了她了。 嘭! 任灵萱再度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红裙子女鬼就落在她的身上,用不屑的眼神盯着她,又瞥了一眼我,说:“看吧,男人都这样,他们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下来跟我做鬼吧,我们以后一起收拾这些负心汉。” 我看到任灵萱已经无法挣扎,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正准备举着精钢伞去救她,但却看到她不断地摇着头,最后从牙缝里边挤出两个字:“快走。” “咯咯咯哒,他走不了的。” 红裙子女鬼怪笑着,又开始唱了起来:“我深爱的那个姑娘,她一点点吃掉我的眼睛,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不要他喵的唱了!”我怒吼一声,便是砸向了那女鬼。 但是,我还没有到她身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勾住了脚脖子,摔了四脚八叉,身下钻心的疼袭遍全身。 “他,他,还有你们两个都该死。” 红裙子女鬼彻底赢得了这场斗法,她用调侃般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四个人,狞笑道:“你觉得我才该灰飞烟灭是吧?那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他们这对畜生父子,把我灌醉,两个人一起玩,我跟他们要说法,他们就把我囚禁起来,不给我吃不给我喝,伪装是我自己绝食,然后活活把我给勒死,为了掩人耳目,不敢把我的尸体运出去,就伪装是我自己上吊自杀的,像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听到这话,我瞬间愣住了,自己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过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怨气能大到这种程度。 原来我正在帮两个杀人犯,对付一个被杀的可怜女孩儿,一时间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心中所有的正义感,也同时灰飞烟灭。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以杀了我。” 我盯着她,沉声道:“但我不能相信你的鬼话连篇。” “好,我让他说。”红裙子女鬼说完一招手,床上已经几乎呆滞的景旺坤就滚到了地上。 可能是摔的很重,景旺坤有了反应,他立即双膝跪倒在地,朝着那女鬼磕头作揖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求你绕我一命,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整个人垮了,自己这是在助纣为虐,便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有眼无珠不识人,你不是想要我这双眼睛吗?只要你放过她,我自己挖出来给你。” “好,一言为定。”红裙子女鬼一脚踢开了任灵萱,同意了这个交易。 第三十八章 我想要渡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两根手指,它们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超过三公分。 回想这二十年来,自己从出生那一刻就不招人喜欢,母亲和父亲的先后离世,还不是是因为自己命太硬,把双亲给克死,爷爷奶奶也只能跟我住古墓,被人以异常的目光打量,外人背后还不知道说多么难听的话…… 在自身表现出和他人不同的,那就是这双眼睛,或许挖给这个女鬼,一切也就解脱了。 想到这里,百无聊赖,看了任灵萱一眼,她拼命地摇着头,满口都是鲜血。 我心一狠,对准自己的眼睛用力挖了下去,而那红裙子女鬼,则是从我后面,轻轻地搂住我的腰,用她的侧脸贴到了我的背脊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了起来,我的眼皮一眨都可以碰到自己的手指,就听到楼下有一个人朗声道:“人天路上,作福为先,生死海中,礼佛唯一。” 唰……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自己背后恶风袭来,不由地一缩脖子,但比那恶风更快的是撞碎玻璃飞来的一根金色禅杖,犹如定海神针般猛然定在我的身后,逼退了那女鬼。 “你这小子,能不能长点脑子,鬼话你都信?” 顺着声音,我看到秋道人站在门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我,同时整个别墅通了电,一时间无法适应那炫彩夺目的灯光,只能眯着眼睛。 “师父,你跑哪里去?”我站了起来,满脸抱怨地看着他。 秋道人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天资一般,但双眼奇特方可弥补,没想到你就长了个子没长脑子,只要你坚持本心,即便是这厉鬼也奈何不得你。” “秋道友,他尚且年轻,又是刚入你门下,被恶灵迷了心智,也属正常。” 说话间,门外又出现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我和善笑道:“小张,三年不见,你可还记得老衲。” “天慧大师,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谢谢您救了我。” 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几个和尚,尤其是这样的高僧,当下就认了出来,以道家的手礼,微微弯腰以示尊重。 “还不给天慧大师把禅杖拿过来。” 秋道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呵斥我,搞得我有些懵,这个差事是他应下来的,钱也装在他的兜里,结果却让我捉这个厉鬼,就算不说鼓励的话也就罢了,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似的? 想归想,人家天慧方丈不但是爷爷辈的长者,还有恩于我,抗着便给他将禅杖送了过去。 我正要说话质问秋道人,他却抢先一步,对天慧方丈说:“天慧大师,有劳您出手,将这厉鬼以佛法超度,谢谢。” “阿弥陀佛,我辈职责,谈不得一个谢字。” 天慧方丈说着,便走向了那红裙子女鬼,此时瑟瑟发抖的就换成了她,一个劲地摇着头,嘴里说着不要,但还是用那红色袈裟一盖,立即化作一团青烟收拢成了一团。 “你们这些号称正道的人,他们杀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冤屈,你们也不帮我,反而帮凶手对付我,天理何在?我不甘心,你们能灭了我的混,却灭不了我的怨气,我早晚会一个个找你们报仇的!” 被困在了袈裟当中,那女鬼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叫着,而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或许她并非是鬼话连篇,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天慧大师,请您不要伤害她,我觉得她确实有冤屈。” 我走到了天慧大师的面前,决定当一把圣母,其实也是觉得其中的隐情太多,如果佛若不渡她,便就由我来渡。 秋道人立即双眉立了起来,怒道:“大千,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她是鬼,还是个厉鬼,从古至今厉鬼就没有一个好的,刚才如果我们不是来得及时,你不要说是眼睛了,连命都没了,知道吗?” “知道,我还知道要不是你跑了,我和灵萱也不至于差点丢了命,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反倒是一口一个埋怨,我到底是做多大的错事,要被你这样呵斥,我不服!” 我梗着脖子朝着秋道人叫喊,是责怪他的离开,是身体好几处疼的要命,更是心疼伤痕累累的任灵萱。 秋道人看到我的模样,他愣了一下,一脸的哭笑不得,接着就放声地捧腹大笑起来,这货居然笑的眼泪都出来,连腰都直不起来。 “阿弥陀佛,孩子你误会秋道人了。” 天慧大师还是相当的正常,他单手提着包有红裙子女鬼的袈裟,伸手一指继续说道:“殊途同归,佛道本一家,却又有诸般不同,我佛门讲三界本无一法建立,皆是心中起妄,心生万物,一切都是真心引起的妄念,才有了这万万千千的事物、因果、轮回……” “我这徒弟学艺不精,是我这个做师父的过,让天慧大师看笑话了。” 秋道人收起了笑容,简直就像是变脸怪似的,对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我道家说的是万物形成之处便开始走向毁灭,人之所以生便是因为气之所聚,气聚便是身,气散便是死,生死互相循环,这便是阳极盛为阴,阴极盛为阳,道法阴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两位业内大师,这是在做什么?后辈面前的佛道之争,还是在这个时候给我传授知识,这些都不是我现在心中所想。 “你们说的这个我现在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让你们听听这厉鬼的遭遇,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秋道人和天慧大师对视一笑,后者直接一抖袈裟,那红衣女鬼再度现身,只不过她缩在墙角的阴影处,没有起初的狰狞和嚣张,现在简直就是个正儿八经可怜鬼。 “我是到了这地方感受到你的怨气极大,想必你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就想着请得道高僧天慧大师过来超渡你的,现在我这个被你打傻的徒弟替你求情,你可以把冤屈说出来,但是有一点……” 秋道人已经开始从兜里掏出黄符,重新给精钢伞内部一张接一张挂着,低着头继续说:“天慧大师慈悲为怀,我徒弟不识鬼不明,但我不是,你只要说一句假话,我向天地起誓,当场使你魂飞魄散。”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女鬼偷偷用目光瞟着秋道人,见这家伙立目一瞪,立即往里边靠了靠,然后把向我说的,又更加仔细地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天慧方丈诵了句佛号,道:“我信你所说皆真,但你已经死了,是尘便该归尘,是土便该归土,是魂便该入地府,你如果执意留在阳间,必将为祸一方,还是跟着我回去,让我超渡,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恶人自有天来惩。” “大师,我不想再投胎做人了,太累了。”红裙子女鬼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秋道人皱起了眉头,他长长吁了口气道:“你安心跟着天慧大师走吧,这景家父子所做的事情,我会让他们自己认罪伏法,我以我徒弟的命向你保证。” 我指着自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要拿我的命,难道他自己的命那么不值钱吗?我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师父呢? “谢谢道长,我信你。” 红裙子女鬼缓缓站了起来,她看向了我说:“谢谢你小道长,我向你道歉,请原谅我,到了下面我也会替你祈福。” 我连忙朝着她抱拳,苦笑道:“你好好上路就行,我的命硬的很,今天就那样也没死,不劳你牵挂了。” “谢谢!”那女鬼朝着我弯腰鞠躬,再度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天慧大师的袖筒中,再也没有了异样的动静。 “喂,我要报警,这里有命案发生,你们过来调查一下,地址是……”此时,秋道人已经在打电话。 我将任灵萱搀扶起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便准备送她去医院,但是天慧方丈说不必了,医院治不好的,让我把手腕那串珠子给他。 片刻之后,他又还了回来,上面的裂痕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天慧方丈说:“好生保管,早早学好手艺,去找到那六种极品宝石,这样她才能早日恢复正常。” “谢谢天慧大师。”我再度欠身行礼,天慧方丈准备离开,我要送被他拒绝了,就看到他手持禅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警察到之前,我还是要先把钱收了。”秋道人说着,走向了昏迷的景朝阳,在他的天灵血和太阳穴来回戳了几下,逐渐景朝阳醒了。 当得知女鬼已经被收服了,景朝阳自然是千恩万谢,秋道人戳着两根手指,他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当下就给转了账。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景老板,好自为之。” 秋道人说着,便带着我和恢复不少的任灵萱离开,出门就遇到了警察,他将一个信封交了警察,说:“里边是我收集的证据,你们进去可以直接抓人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高大伟岸的形象,看来他从到了这里就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内心五味杂陈,意识到或许当道士不仅限于抓鬼那么简单。 第三十九章 我的业务频繁 回到铺子之后,我那颗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任灵萱的气色比之前要更好一些,天慧大师又帮了我大忙,内心很是感激他。 吃完午饭,我给奶奶打了电话,没说自己在这边的“惊悚历险记”,只是让她有时间到金鸣山,给金鸣寺添些香油钱,代替我聊表心意。 奶奶还是那么啰嗦,嘱咐我早晚添衣,太热也不要长时间吹空调、电扇,感觉身体不舒服要早吃药,难受了就打针输液…… 我实在听不下去,便问爷爷有没有回去,奶奶说大前天回去过,但前天又走了,还给我留了一样东西,说是等到我生日的时候,包括之前留下的盒子,一并邮寄过来。 我简单地让她注意身体,然后便挂了电话,就想着睡个午觉。 这时候,我刚放下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奶奶还觉得没有说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拿起了起来,但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有犹豫便接了起来。 “喂,哪位?”我接起来问。 “请问你是张大千同学吗?”对面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 “我是,你是……” “哦,我这里是铜山地质大学,根据你的高考成绩,你已经被我们学校录取了,过几天就会有通知书邮寄过去,请注意查收。”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向了一旁正盯着的任灵萱,她微微皱眉,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说自己被铜山科技大学录取了。 “谢谢,我知道了,我会去报道的。”我回了一句感谢的话,对面祝我生活愉快,便是挂了电话。 如此一来,我的睡意全无,任灵萱见我没有睡,她也就没有进棺材里边,坐在一旁吃起了果脯来打发时间。 我立即在用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搜索这个大学,发现这竟然还是个重点大学,而且就在本市,距离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县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然而,让我奇怪的不仅仅是这么巧,还有就是自己的成绩和自愿,扪心自问我不可能考得上这样的重点大学,而且自愿里边也没有填过这个学校,莫名其妙就被录取了。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忽然有个微信群拉我,群名就是“铜山地质大学群新生群”,我没多想,立即点了加入。 一进群里,便看到新生们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但是最活跃的是一个我没想到的名字,他竟然也叫“景旺坤”,我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但隐约感觉不太会有这样的巧合。 “同学们,我即将继承巨额财产,开学之前我们搞一次新生聚会,所有消费都由我景旺坤买单。” 一个法拉利跑车的头像,备注着景旺坤三个字,在群里大声吆喝。 顿时,一连串的六六六,抱拳的,谢谢老板的,还有竖起大拇指的表情,接连不断的定了上来,不少当地和附近的学生已经开始踊跃报名。 景旺坤继续打出一行字说:“时间是下个周六的中午,地点是铜山金丰大酒店,大家一定要准时来,晚了是要自罚三杯的哟!” 我点开个这个景旺坤的朋友圈一看,发现他设置了陌生人不可观看,觉得可能就是巧合,我认识的那个景旺坤,估计现在跟他父亲景朝阳在警察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新生群里边,而且如此的活跃。 看着里边一句接着一句恭维的话,虽说这是常态,但我这个人有些不太合群,更不喜欢拍别人的马屁,于是设置了接受但不提醒模式,继续研究自己过完暑假就要前往的新学校。 还没有看上几分钟,手机又响了,我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的手机号也没告诉过几个人,怎么响的这么频繁。 一看备注是“老二”黄伟光,这胖子自从去过我家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联系,还以为他不认我这个在一起三年的兄弟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便是接了起来。 我说:“怎么今天想给你大哥打电话?”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太应该给你打电话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出去玩了几天,你难道没看朋友圈?我可是天天在更新吃喝玩乐啊!”电话那头的黄伟光很是奇怪地说。 “我没你那么闲,拜了个师父,忙着学艺呢!” 我也没有对他隐瞒这件事情,毕竟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再不跟他分享,那我就没几个人可以说了。 当黄伟光知道我学的是道术,就在对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我是在跟他开玩笑,我就拍了一下铺子供奉的“天地”字帖,供台和贡品,然后又把其他地方简单拍了几张图片,给他发了过去。 片刻之后,黄伟光就发来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重新打了过来说:“老大就是老大,总是和人不一样。也是,这年月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伴读美女呢,是兄弟肤浅了。” “你不要阴阳怪气了,到底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 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事情找,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找我闲聊,我们是属于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见了面很亲切,但平时没事的话谁也不会联系谁的。 “本来还想让你帮我托个关系,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不是有现场的道长老大,你们明天有时间就到我这边来一天,我需要你帮忙。”黄伟光语气中带着一抹兴奋和得意。 “什么事情你先说啊!”我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舅舅刚开了个牧场,里边有些不太平,想找个有能力的先生过来给看看,你不是拜了师父,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 黄伟光终于说到了重点,我这才意识到,他起初是想我爷爷或者奶奶过去,听到我拜了师之后,立即就打起了秋道人的主意。 “没问题,不过我们刚出了趟活儿回来,我师父正在午睡,等他醒了我帮你问问,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不过提前跟你说,他确实是有能力,价格也不便宜。” 我这个喜欢丑话说在前面,事儿做在后面,到时候能看我的面子打几折,那都是秋道人说了算,当然就算我把钱全掏了,那也是完事以后的话。 “钱嘛,这个你放心,绝对不让你为难,我舅舅现在很有钱的。” 黄伟光沾沾自喜地说着,又闲聊了一会儿,当他得知我已经被铜山市地质大学录取,惊讶地连连叫妈,还说我是个大骗子,不是说好连专科都考不进去,怎么转眼间就成了重点大学的新生了呢? 我自己也正纳闷了,但总归是一件喜事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任灵萱已经在棺材里边小憩,便也就钻了进去,昨夜不仅仅是身心疲惫,感觉受了内伤,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任灵萱恬静的模样,我非常的安心,整个人逐渐也就眼皮发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四十章 牧场初抵达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黄伟光的邀请跟秋道人提了出来。 秋道人喝着酒,眯着眼睛,说:“为师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刚刚狠狠赚了一笔,我最近没有出手的打算,就想着看看书喝喝酒。” “可,可是我都答应了啊!” 我有些傻眼,自己可是把对方是个有钱的雇主跟他特别提了,没想到那么爱钱的秋道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不符合他优良品质的话。 “你答应就自己去嘛,身边还有你的任灵萱,那种厉鬼都撑得住,现在一般情况你肯定能应付,为师在家里给你加油!” 秋道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不想去。 “那行吧,只能明天我们两个过去了。”我很是无奈,但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的渴望,确实连红裙子女鬼都没能把我怎么样,一个牧场里边能有什么。 “记住,该画的符今夜就画好,该带的东西都带全了。”秋道人瞄了一眼角落的那把精钢伞,继续说道:“里边我又多加了几道狠符,希望你用不上。” “有多狠?” “你想不到的狠,为师还是爱你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内心想着自己完全不需要他的爱,而是想要他的人,只可惜他执意不去,我也没能力把他抬过去。 吃完饭,任灵萱去洗锅,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能想到的全部打包了,门外响起了几声狗叫,是东子回来了。 这里提一下,昨晚东子跑出去找秋道人了,半路遇上的,因为担心东子狗龄尚小,秋道人就把它拴到了路边,回家的时候才带回来。 睡觉之前,黄伟光发微信问我怎么样了,我实话跟他说,秋道人不去,自己带着任灵萱过去,而且让他放心,现在的我今非昔比,不管是风水布局,还是降妖除魔,自己都能独当一面。 黄伟光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下来,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看着那个新生群里边,已经不知道存了多少条自己没看的信息,还有艾特我的,看了一条发现是景旺坤,这家伙已经成了管理员,打字说话一艾特就是整个群,已然掌握了踢与不踢的大权。 懒得看他们在说什么,带着任灵萱进了棺材,各自安睡。 美好的一天,从秋道人的敲我的棺材板开始,他把我们两个叫起来,说:“把东子也带过去,成长嘛,要一起,这样它以后才能成为你的数码宝狗。” “师父,你这涉猎是不是太广了点?还看动漫啊?” 我很是佩服他这种喜欢学习的劲头,可能就是闲的吧! 坐着大巴,东子被关在一个纸箱子里,想着它肯定要长大,以后不可能这样,等自己有了身份证,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紧考驾驶证,这样出门就方便多了,再者哪天下午新提的六手捷达,也等待能驾驭它的人。 两个小时到了地方,黄伟光已经在车站等我们,看到我和任灵萱身边多了一条狗,就开始逗东子,对我说:“老大,你这谱是越摆越大了,带个美女我就忍了,现在又带了一条狗,你怎么不带一个保镖团队过来啊?以你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是问题吧?” “东子,咬他!”我听出这家伙在调侃自己,立即就指挥东子。 东子相当听我的话,对着黄伟光龇牙咧嘴起来,小模样奶凶奶凶的。 我们打了车,直奔黄伟光他舅舅的牧场去。 “你打算长住吗?”黄伟光看着我又是背着包,又是提着包,奇怪地问我。 我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不知道你舅舅的牧场什么情况,多带一些东西有备无患,你不懂。” “切,撞了三天钟,还真把自己当成得道高僧了。” 黄伟光说着,拍了拍他的包说:“看我,里边整只烧鸡,整只烧鸭,还有凉菜,花生米和大豆瓣,我舅舅牧场里边有好酒,今晚我们哥俩加小龙女好好聚一聚,暑假过了上了大学可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可以啊,想的够全面的,不过你不打算请我吃点贵的,我刚和我师父出了一趟活,吃的那叫一个奢侈,连东子都吃的是和牛,事后还弄了两百万。”我和他拿实话开着玩笑。 “你就吹吧,学了几天骗人的把戏,你这是要不上天啊?” 我们一路两个抬着杠,任灵萱抱着东子,计程车一路朝着牧场而去。 很快就开进了一大片的树林里,走的也成了土路,尘土飞扬,司机脸色很差,嘀咕着回去要洗车什么的。 黄伟光说等送到地方多给他二十洗车钱,因为牧场刚刚弄起来,路还没有夯实,更不要说打水泥路,如此司机才不再废话。 牧场,最早指的就是适合放牧的草地,但随着禁牧的实行,便出现了像黄伟光舅舅这样圈地养殖牲畜的生产单位。 到了牧场的边缘,我们下了车,忽然东子就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不止,我叫它也完全不搭理,浑身的狗毛都竖了起来。 “老大,你这狗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大的牧场吗?”黄伟光疑惑地盯着东子,又朝着它狂叫的方向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树灵,它们正在迁徙。” 任灵萱冷不丁来了一句,黄伟光和我面面相觑,他问我什么是树龄?是不是就是树年轮? 这个我知道,在《搬山道术》其中有一本(一章)讲的就是这个,道家认为花草树木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那种百年以上的老树,便会孕育出树灵,也就是树的灵魂。 举例来说,一个人养花,如果这个人事事皆顺,那养的花即便不怎么照顾也犹如注入神露般茁壮生长葳蕤可人,如果这个人势处于衰落时期,再精心的培育,也会如同霜打了一般,最终花凋叶苦,这便是花灵。 大同小异,树木也是如此。 整个牧场的建造,是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形成一百多亩的空旷地带,四周的杨柳树和银杏树,还算郁郁葱葱,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些带着树根的树桩,随意丢弃着。 如此大规模的砍伐,破坏了这里原本稳定的风水格局,不出点事情才不正常,但是东子今天太过于反常,就像那晚上发现了红裙子女鬼一般。 东子不走,任灵萱只能抱着它,我留了个心眼,在我们往前走的路上,撒了一些香灰,如果有什么灵体跟过来,发现香灰就会迷失方向,这就跟活人看到钱差不多,虽然都是为了果腹。 我断断续续撒了一段后,东子也身上的毛软了下来,一如既往成了没事儿狗,钻进草丛中追逐蝴蝶和蚂蚱。 看到它这样,我也就安心了,看来刚才确实有东西,只不过我们的眼睛看不到罢了,但任灵萱为什么却一口笃定是树龄,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六魄? 我问她,但是她说自己并没有看到,但可以感觉到,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老大,我们到了,就是前面那三个木屋。” 黄伟光指着远处,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在几百米外,也三个用新剥了皮的树木建造起来的木屋。 还没有等我们走过去,迎面就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耄耋老者,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另外两个我见过几次,中青年男人是黄伟光的舅舅王树仁,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她的表妹王晶晶。 王树仁迎了上来,便朝着我们挥手,说:“伟光,你还真的把张大千给叫过来了,我都说不用麻烦大千了,昨晚我找先生来给布置了,已经没事了。” 说着,便来到了彼此的身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段时间没见了,好像吃胖了啊!” 我挠着头说:“舅舅好,舅舅更胖。” 王树仁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最多一米六五,给人一种踏实能干的感觉,但随着逐渐步入中年,体格已经开始横向发展。 “大千哥哥好。” 王晶晶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了任灵萱,她不太敢直视任灵萱的眼睛,低下头小声说 :“萱姐姐好。” “你也好,该上初中了吧?”我就开始和王晶晶聊天,任灵萱很多时候连我 都不理,更不要说外人。 “多叫一个先生也没事啊,老大可是学的正统的道术,比那些先生强多了。”黄伟光就大大咧咧对他舅舅说。 不管我们两个面对面如何数落对方,但是有了其他人,黄伟光还是向着我的,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舅舅,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说起自己有个多么牛的同学,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也对,正好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你们就在牧场随便玩玩,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你耿大爷说,声音要高点,他有些耳背。” 听到王树仁这样说,我暗暗给他点了个赞,能雇佣这样的人来看牧场,绝对不是因为他傻,而是给老年人提供一个就业的机会,毕竟都这个岁数了,如果不是自家人,那就是他变向的在做慈善。 王树仁说他还有一个什么证没有办下来,刚刚那边给打电话了,他必须要马上过去,让我们随便点,就当成自己家的。 耿大爷佝偻着腰,把我带到了那三个木屋旁边,说:“我上了年纪就不陪你们了,等一下饭好了叫你们。” “灵萱,去帮帮耿大爷。” 我一说,任灵萱立即就准备跟着他,但被耿大爷拒绝了,他说自己还是可以给我们做顿饭的,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其中一个木屋走去。 耿大爷一转身,我便注意到他的三才火暗淡无光不说,而且已经有明显的萎靡的迹象,虽然他这么大年纪,但这也预示着他最近可能有无妄之灾,甚至可能就是这一两天。 “那您老人家慢点,多注意身体。” 有些话我不好说,从我可以接触正常人以后,不仅仅是奶奶啰嗦,连爷爷也非常严肃地跟我说过,我不能随意把其他人三才火的状况说出来,于人于己有害无利。 我们走进了其中一间木屋,里边陈设非常的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个凳子,除此之外也就是一块大功率电瓶,以及挂在屋顶的一盏钨丝灯。 整个木屋除了进来的门,也就是后面用塑料布遮挡的窗口,导致里边的光线很是晦暗。 我和黄伟光把带来的包堆在了屋子的角落,因为饭菜需要一会儿,黄伟光便提议我们到树林里边打野兔,他说这里野兔非常的多,有时候都能把人扳倒,吓一大跳。 除了野兔之外,这里还有狐狸,他就见过灰白红三种颜色,有时候天上飞的鹰也会落下,很有意思的。 “我们用什么打?”我看着自己的拳头,问他。 黄伟光从角落提了一根木棍给我,说:“人家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咱们这里棍子就能打到兔子,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是不太相信的,但看黄伟光一来自信,就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出去,任灵萱、王晶晶还有东子,紧随其后。 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晚上就可以烤兔肉了,一想到这个,我不由口中生津,和耿大爷打了声招呼,四个人一条狗直奔密林而去。 第四十一章 牧场打野兔 树林之中,林密草高,闷热显潮,各种小昆虫随处可见。 我们几个人穿行于其中,别说是只兔子,就连只松鼠都没看到,一时间让我们对黄伟光刚刚的话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 黄伟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他随意对着那些无辜的花草甩了几棍,舔着脸对我说:“真是奇怪了,我上个月来的时候,这里野兔都的要命,这才几天就跑到一只都找不到了。” “老二,我开始不相信你的话了,还是回去等着耿大爷做的饭吧,你不是还带了熟食,已经够吃了。” 听到我这样说,他立即就反驳道:“中午吃了晚上吃什么?肯定是围牧场时候把它们吓跑了,我们再往深处走走看,我就不信今天抓不到一只。” 见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盯着他,黄伟光做了个揖,说:“给个面子呗!” 那我们就更不好说了,只能跟着他往前走,虽然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大树林,但大白天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一带也没听说有什么大型野兽,注意点毒蛇出入就好了。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四周已经全都是树木植被包围,风吹过簌簌作响,不要说我们三个,连东子都开始无聊了,黄伟光彻底地没了底气,话从越来越少,到现在完全不说了。 “回吧!” 听我一开口,黄伟光立即比谁点头都快,说:“走的很远了,再不回去午饭点都过了,下午再过来。” 可当面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带动着草木一阵晃动,一时间我们都站住了,而那灰影也没跑多远,在距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静止不动了。 “我就说……” 不等黄伟光把话说完,我立即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个人便给了彼此个眼神一左一右,猫着腰包抄上去。 黄伟光急于表现自己,步伐不免快了一些,我还距离那野兔有十几米,他已经靠的很近了,整个人轻轻匍匐到了草丛中,导致我都不敢再上前。 我只能看到黄伟光的一个背影,他像极了经验老道的猎豹,猛然冲了出去,手里的木棍在半空中已经挥出了声音,直接一木棍敲了上去。 没法确定他是不是打中了,只见那野兔一跳将近两米多高,落地拔腿就跑,黄伟光见状,大骂一声,立即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老二,不要追了,离那么近都打不到,你还想跑过兔子啊?”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叫道。 黄伟光并不是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而是完全不信这个邪,但他没有追多远,就听到“妈呀”一声,整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我一看就知道出事儿了,立即追了上去,任灵萱和王晶晶带着东子紧随其后,到了黄伟光消失的地方,竟然没看到他。 用手里的木棍将茂密的灌木草丛拨开,赫然发现一个黑窟窿,那些草很好地将它遮盖,如果不是特别小心,即便正常走路也容易掉下去。 “老二,你没事吧?说句话啊!”我胡乱地将一些草拔掉,朝着那黑窟窿就是大叫起来。 第一时间没有得到黄伟光的回应,我忙从兜里摸出手机伸长胳膊往里边照,立即发现下面很深,足足有两米五以上,想着那家伙是不是跑的太急,直接摔昏过去了? “老,老大,我没事。” 好在很快下面响起了黄伟光的声音,他的声音还带着颤音,继续说:“这,这下面好像以前打地道战挖的地道。” 我之前就听他说过,黄伟光的老家是个革命老区,当年在这里发生过很多经典的战役,那时候横七竖八挖了很多地道,用来打地道战。 “不至于这么巧吧?这里也有地道?算了,你先别管是不是地道,抓紧时间上来,这么多年了,鬼才知道下面住了什么东西。”我半开玩笑地吓唬他。 “这跟我平常钻的地道不一样,我见过的那些地道都是土的,这个地道是用砖切出来的,看样子很牢固。”黄伟光说着,手里也拿着打开照明设备的手机,他平行往里边照的。 “你不要管是什么地道了,先上来再说。”我催促着他。 “知道了,拉我一把!” 黄伟光说着就退到了的窟窿口,刚把手给我伸了上来,不等已经全爬在地上的我抓住他的手,又像是吝啬鬼似的缩了回去,同时嘴里还发出了差异的疑惑声。 “又怎么了?” “里边好像有东西。” “那你还不快上来,小心是什么毒物。” 但是,黄伟光没有再接茬,而是拿着手机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甚至没几秒,连他的手机光都看不到了。 我内心不由地一阵担心,就对着里边叫骂起来,可黄伟光就像是聋了似的,完全没有搭理我。 “老二,黄伟光,你回一句话啊,到底怎么了!”我更加愤怒起来,但是不管我骂的再怎么难听,他就是不给我反馈。 黄伟光消失了! 我心中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这家伙的胆子并不大,他没道理发现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去探个究竟,如果以往可是会拉着我,现在表现出这样太过于反常了。 听我奶奶说,在炎热的夏天,一些冷血动物会选择躲在阴凉的地方避阳,等到晚上才会钻出来捕食,自己就不由地想到了毒蛇。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黄伟光看到蛇肯定连滚带爬求着我拉他上去,即便石碑毒蛇咬了,他也肯定会呼救,这样一声不吭太过于奇怪。 难不成,这家伙被咬了脖子? 想到这里,我替他捏了把冷汗,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他回应我,便知道不能再怎么等下去,如果他中了招,我没有及时救援,那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我只能下去一探究竟,但是不等我下去,任灵萱就第一个跳了下去,我知道她不是担心黄伟光,而是太了解我,选择替我先下去探一探,而我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四十二章 牧场下的地道 下到地道中。 我大致扫了一眼,这个地道有一人多高,宽度能容两个人并排行走,且不会互相撞到,确实也如黄伟光刚刚说的那样,左右是灰砖砌出来的,而且地面还是青石板。 来不及想太多,我就用手机向前去照着看,竟是发现一点微弱的亮光,就好像地面上面有一颗宝石在反射光亮。 “我哥没事吧?” 在上面,王晶晶很是担心地问,东子也在汪汪汪的叫着,我先让东子不要叫了,告诉王晶晶让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嘴上这么说,可看不到黄伟光,心里是完全没底,走上前才发现那一丝光亮,竟然是他的手机面朝天躺着,屏幕处于黑屏状态,只有背后的闪光灯充当着手电筒亮着。 将手机捡了起来装进口袋,我发现整条地道很凉也很潮,待在里边并不是特别舒服,地面上的青砖满是坑坑洼洼,生长着一些青苔,走上去都有些滑,而且青砖不像是那个年代烧制出来的,应该是更早的年月。 我仔细观察过,地面并没有残留的新鲜血迹,那自己刚刚就是因为太过于担心从而在臆想。 只是,我还是搞不明白,黄伟光连手机都丢在这里,那他人能到哪里去?或者是遇到什么难以想象的危险? 我用手机全力向前照,不知道是因为地道太深,还是手机的照明强度不够,总之找不到尽头,立即心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但这种情况也不能对黄伟光的置之不理。 我们两个相视一眼,便并肩往前走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喊黄伟光的名字,就感觉这里边的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也不知道担心会被东西听到。 地面的青石板本来就不平整,再加上苔藓,走起来几次都差点把我们滑倒,而且越往里边走,那种阴森的感觉就越重。 我不确定这里边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便是将随身携带的精钢伞撑了起来,又给了任灵萱两张黄符,心里稍有安定,继续顺着地道往前走。 但是,我刚走了几米,便开始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并不是任灵萱,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走着走着,我的眉头就越皱越紧,为什么地道会修的这么直,难道是我们猜错了,这压根就不是地道,而是用来运送某些战略物资的地下过道? “灵萱,你没有感觉到我们身后有东西?” 我停下继续向前的脚步,回头就问任灵萱,但是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瞠目结舌,不知道什么时候,任灵萱已经消失在我的身后,而且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一下我相当的慌张,可以忍住不叫黄伟光,想着肯定能找到他,但任灵萱的消失,是我猝不及防的,立即就开始叫她的名字。 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任灵萱就像黄伟光那样,没有给我反馈,四周寂静的要命,而自己也陷入了一种无力的恐惧感中。 吧嗒!吧嗒!吧嗒! 片刻的安静之后,忽然有滴水击石的声音初夏,这是刚才并没有的,而且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声音来源于不远处的上方。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水滴应该是从上往下砸在地面上才对,可为什么那声音会是在上方,我百思不得其解,更加不认为这是任灵萱后者黄伟光发出的。 “谁在哪里装神弄鬼?”我为了壮胆,大喝一声。 但是,等了片刻并没有得到回应,那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导致我不敢轻易上前,回了回神,便从口袋里摸出了黄符,胸前一张后背一张,如若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攻击我,必然会被黄符所挡。 我紧握着精钢伞的伞柄,这是现在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陪伴。 僵持了片刻,那声音没有停止,同样滴水的节奏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心想着可能是自己被吓到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在前方几米外的地方,正从头顶的泥土和岩缝中,往下渗水,至于为什么没看到地面上有水渍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巧合。 这个巧合可能是,水滴滴到的地方并非是地面,而是某个有一定高度东西上,如此才会出现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踪的自然现象。 我不断地在说服自己,也是一种自我催眠,可是某个人说的是对的,人可以骗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却无法骗过自己的内心。 那“吧嗒”声可能是等的不耐烦了,它竟然主动朝着我逼了过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我就感觉有东西越来越近。 撑着精钢伞,我瞪大了双眼盯着,想着如果是什么游魂之类的,自己肯定是能看到的, 而自己又想到一个更加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便是来之前任灵萱说到的那种树灵。 树灵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就像是一棵树长在林中,只要没有被破坏,便会自然生长,可一旦产生了意识,也就是道家所说的“灵智”,那边便会有另外一种称呼。 没有做过恶的被成为树精,而一旦伤害过任何的活物,便会化身为树妖,像这种植物成精之后,《搬山道术》中有一章讲,因为植被成精太难,所以一旦成精即便是一般的厉鬼也恐它三分。 在这个地道里,黄伟光先消失,任灵萱后消失,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预兆便消失不见了,我此时是不能退的,必须要找到他们才能离开,否则上去也还是要下来的。 我刚准备硬着头皮去接受即将看到的,忽然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味道,那是我从来都没有闻过的奇特香味,其中还带着淡淡的香甜,自己几乎立即就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觉得这味道有些说不出的暧味,但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头重脚轻,手里的精钢伞脱落,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好在是扶住了墙能勉强支撑着。 脑海里边最后闪出一个词——精酿。 第四十三章 牧场有精酿 精酿,现如今大多数是啤酒的代名词,但实际上,最老的说法,它是一种植物萃取的精华,从而迷醉猎物,它像是花朵中的蜜,吸引着蛾蝶飞虫。 可是一旦成了精怪之后,它的蜜便可以吸引人类,会让人神魂颠倒,甚至就像是酒醉般倒在其香味之下。 我不可能不在意那种味道,它的那种甜是我很喜欢的,而且都不在意那种滴答的声音,一时间注意力很难集中,左右不能环顾。 但是,从我心里的想法来说,自己是感觉很不对劲的,那种甜味就像是粘的苍蝇的药,它的香甜是极度吸引我的,我开始像是飞蛾扑火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那味道散发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自身的欲望被无限放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不免有些羞耻和愧疚,毕竟和任灵萱三年多时间都没有。 我不由地开始幻想,自己和一个心目中的绝世女神共处一室,那是一种内心的期望,而且在不断放大,甚至演化成欲望,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冲动?这味道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有如此难以抑制的的想法? 是因为我闻到了这种薄荷糖香味,还是有什么东西左右着我的味觉神经,让我逐渐迷失了原本的自我。 我的想法千头万绪,感觉自己的大脑很是清醒,但是那种来源于身体的冲动,不由地加快了向前的脚步,而且越来越快,整个人已经迈开大步过去。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强烈的困意袭遍全身,自己几乎就在运动的状态中想要睡着过去,那种困意来袭,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在这迷失的最后一刹那,我忽然就感觉自己的丹田有什么东西在动,它就像是一颗滚动的圆珠,以飞快的速度游遍全身,顿时浑身一震,立即天灵清明的很多,整个人也逐渐有了力气。 我几乎立即就明白过来,这是那天个夜晚吞下的内丹,本来没想过它能有什么作用,甚至想到如果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自己都有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毒而亡。 当出现了这样的感觉之后,我的心神逐渐宁静下来,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是那种强烈的想法久久不能平复,毕竟对于一个没几天就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这是自己的正常反应。 即便知道这些原理,但我内心还是相当疑惑的,自己应该属于一个非常自律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左右了身体,万万是没聊到的。 本以为最坏的境遇已经过去了,但还是不由地继续往前走,那种久久不能抑制的想法,一直蠢蠢欲动着,而且侧耳去听,那个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来越近…… 此时,我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撑着精钢伞,抓着黄符,前后也都贴了,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靠近必然会受到影响,只要反应够快立即就能用黄符制止。 我有了这样的想法,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凭借着手机闪光灯充当手电的亮光,影影绰绰看到了一个人影,没有向着我而来,是朝着更深处走去。 怎么看,我都觉得那个人影像是黄伟光的背影?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的步伐就更快了,随着不断拉近距离,我感觉越来越像是黄伟光,毕竟在一起同吃同住了高中三年,他什么样自己还是非常了解的。 “老二,是不是你?” 我的声音相当的高,想着如果不是他,肯定就会转头看我,那样就让自己知道他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 那个身影不但没有回应我,甚至都没有回头,我只能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狠狠地把他转了过去,果不其然,正是黄伟光。 此时的黄伟光双眸无神,舌头就像是东子日常似的一吐一吐的,口水顺着两个嘴角流着,他没有搭理我,转过身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我注意到了,在自己接触到黄伟光的那一刻,那种水滴击石的声音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想着这些,黄伟光已经一步步走远,我连忙追了上去,至少身边有一个他,我不必那么害怕,可以安慰自己,身边有自己的兄弟,而觉得自己要帮他做点什么,让他恢复正常。 我低头一看,发现黄伟光脚下踩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液,正在一往无前的前进着,那滴答的声音就是从他脚下发出的,不知道什么原理,竟然远远听着像是从顶部发出的。 看着黄伟光的三才火很旺,显然他并不是被附身了,想着这可能属于一种地下通道的地质学原理,是利用声音的反射,从而吓唬其他人,一般胆小的盗墓贼就会被这个吓到,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见到小龙女没有?”我问了他一声,但是黄伟光依旧只言片语都没有。 这一刻,我瞬间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不能再走下去,黄伟光更加不能继续前进,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立即一把强行将他拉住。 “老二,你到底时候中了什么邪了?快醒醒。”我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但这家伙却好像失去了六魄一般,用俗话来说就是丢了魂,不管是叫他,还是强行去拉,他依旧是一步步朝着深处走去。 在深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引力,正在牵引着他的身体和意志。 难道这就是精酿的能力吗? 我不由地着急起来,直接冲到了黄伟光的前面,狠狠推了他一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给我醒醒,再走下去会出事的。” 这一下的力道相当足,直接把黄伟光推的坐倒在地,但旋即他站了起来,还是继续向前,即便我用精钢伞挡在他的身前也无济于事,反而拖着自己一往无前。 我心说坏了,精钢伞刚刚被秋道人多加了黄符,却无法阻止黄伟光这样的行为,那说明有些东西是不惧这个的,换句话来说这是玩意儿和我们人类乃至死后的亡魂,完全不同的状况。 第四十四章 牧场下的地狐 黄伟光力量大到离谱,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鞋底子和地面都快磨出火星子,他要是在学习上有这样的劲头,清华北大岂不是随便考? 实在阻止不了他前行的步伐,我只能收起了精钢伞,对准后脑勺狠狠地捶了他两拳,本想着会像是小说里边写的那样,把他打昏过去,自己好从长计议什么的,但结果自己手指差点断了,他依旧继续前行。 “靠,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你要是不放过我兄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搬山派传人张大千发誓。” 我环顾着四周,怒不可遏地骂着,内心还在担心任灵萱的安危,怒火已经在心间烧的天昏地暗,想着搬出自己的门派吓吓那东西。 但是,如我所想那般,依旧无济于事,我只能跟在黄伟光的身后,想要看看到底是个鬼东西找我们的麻烦,如果没有的话,像这种地道最终会通向某户人家的枯井或者锅灶下,《地道战》里边就是这么演的。 走着走着,地道逐渐宽敞了起来,也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转弯,然后没走十米远,便出现了一个石室。 一般情况下,这种石室在地道里边的用处,是用来储存食物和饮用水的,一旦打起来,普通的老百姓便可以当做防空洞来使用。 用手机照着里边,还真的发现的了几个破麻袋,从破空漏出的东西来看,类似于糟糠或者麸子,只是过了大几十年的时间,已是发霉变质,其他再也没有。 黄伟光直径走到了那几个破麻袋的中间,缩着身子就蹲了下去,我站在石室的入口紧张地看着,紧握着精钢伞的手都出了汗,已经准备好跟那东西决一死战。 那种香甜的味道在石室最浓,我并不觉得是麻袋里边的那些东西腐烂发出的,实在没有什么异样发生,我便是准备过去看黄伟光的情况。 我刚往里边走没几步,忽然我就听到了很轻的“嗷嗷嗷”叫声,像是东子窝在我旁边,半梦半睡时候发出的声音发的。 难道说是任灵萱回到上面,把东子带下来了? 带着疑惑,我又迈了一步,但旋即就停了下来,一个尖尖的脑袋从黄伟光的身后探了出来,首先是黑鼻头,接着就是一张大灰脸,一对类似于猫科动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而我也看清楚了它。 那竟然是一头灰色的大狐狸! 它的耳朵微微地来回转动着,正在警惕其他方向,它的眼眸中人性化的神色,看得出它非常的不欢迎我,反倒是和黄伟光很是亲密,不知道还以为是黄伟光养的呢。 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出现那种异样的感觉,连精钢伞和黄符都无济于事,要不是那颗内丹起了作用,现在应该和黄伟光差不多的状态。 它是狐妖。 在我国神话传说中,最容易修炼成精,化作人形,还可以和人类有往来的精怪便是狐妖。 最早都要追溯到夏朝时期,说是夏朝第七位君王“予”,在位期间发明了一种用兽皮制作的甲,有了战甲之后,士兵的战斗力大增,开始对外征战,夏朝的国势也进入了鼎盛,东征后便带回一只狐,确切地说是一只白色的九尾狐。 没过几日,那只白色九尾狐消失在宫中,但君王予并没有命人寻找,而是爱上了一个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女子。 这位女子深得君王予的宠爱,如若不是自古以来我国礼法森严,此女便会成为一代王后,最后也仅仅屈居王后之下,直到君王予驾崩,此女人也随之消失。 从此,在很多神话和灵异传说中,便经常可以见到关于狐妖的说法,最具代表性的自然是商朝的九尾灵狐妲己。 即便是宣扬妲己祸乱殷商的西周,在后来也称九尾妖狐为天界派遣下来的神兽,是迎接平安世间的祥兆,描述其会带来幸福。 等到了明清时期,像《聊斋志异》中,更是把狐妖描绘成被人误解的善良狐仙,它们会与凡人男子相恋,还会发生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然而,在我看到《搬山道术》中的奇兽精怪篇中,里边将狐妖分成九个品种,由低阶往高阶的大致排序为:地狐、善狐、赤狐、黑狐、白狐、银狐、金狐、天狐和空狐。 地狐,也被称作野狐或者邪狐(邪乎就是这么来的),说这种狐狸经过修行灵智初开,正处于迫切渴望继续进化的阶段,专吸食男子纯阳之气拥有修炼,也会吃刚出生的婴儿。 善狐,到了第二阶段,灵智可以和最聪明的人类一较高下,它们已经懂得了天道循环、应果轮回,便不再制造无端的杀念,反而日行一善,以求天道宽恕,任何人类或者动物给它们一点小恩小惠,必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赤狐,第三形态之后,也就有了狐仙的说法,从一尾变成三尾,道教不认同它们是狐仙,但知道这等狐妖的法力不逊色一些地仙,甚至还要强上不少,很多庙宇中的大神会以它们为侍奉自己的左右随从。 黑狐,当从赤狐修炼到了这个阶段,连道家都认为它是北斗星的化身,拥有六尾,而且前一个不进阶或者死亡的话,绝对不会有下一个诞生,换句话来说这属于所有狐妖修炼的一个极大的瓶颈。 白狐,从自身的皮毛进化到了这个颜色,而非天生的杂交,必然会成为九尾,故此也被称作九尾灵狐。 银狐,通常被人熟知的,月亮上住着嫦娥和玉兔,但是道家认为,到了这个品阶的狐妖,那才是真正的狐仙,它才是以月为家的仙家。 金狐,在忍受了月亮上的极寒之后,一旦再度修炼升级,便会毛发为金色,从而进一步到太阳上修炼。 天狐,这又是一个狐妖的瓶颈,至少是一千年的年龄,这时候就需要进入凡尘,修身积善,并且是日行一善,直到做过一千件善事,才能再度向前迈那一步,中间少做一天,之前所做的善事全废,需要从头做起,而做了恶事更是要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 空狐,这是道家所知品阶最高的狐妖,拥有三千年以上的寿命,并且终得道升天,位列仙班,与大罗金仙可比肩。 如果真的有这么回事的话,那眼前这只十有八九就是一只地狐,我不由地心生畏惧,主要是担心黄伟光的安危,他已经被这只地狐散发出的香味彻底迷了心智,如若不能把他救出去,他的阳气肯定不保。 看着那只地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黄伟光身前,目露不善地盯着我,也想不了太多,立即将手里的精钢伞砸了过去。 地狐眼睁睁地看着,很轻松地躲开,当我用绑在伞柄的丝线把精钢伞拉手里,它的双目更加凶残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中了电似的,鸡皮疙瘩的起来了,汗毛也根根立起,但明白这时候害怕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将它赶走或者打死。 撑开了精钢伞,以伞叶护身,一步步地逼近。 地狐的嘴里发出了“噜噜”的声音,露出了獠牙和利爪,它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它的“猎物”。 我担心它转身咬黄伟光一口,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和这地狐对峙着,等待着机会,现在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如果它失去了耐心,想要当着我的面吞食黄伟光的阳气,我肯定给它致命一击 。 然而,我太小看这只地狐,它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或许这就是动物捕猎的耐心,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也就没有任何的动作,继续盯着我。 我心说完了,这臭狐狸要是跟我一直这样下去,等一下如果我坚持不下去,或者手机没电了,那不要说救不下黄伟光,自己可能也会出意外。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发制狐,直接将它给弄死,不给它任何伤害我们两个机会。 有了这样的打算,我深呼吸慢慢吐气,紧握着精钢伞,步步小心翼翼地朝着这只地狐走了过去。 可能是我的举动,让地狐很是烦躁,它对着我龇牙咧嘴起来,嘴里还不断发出那种威胁般的“嗷嗷嗷”叫声,也开始主动走向我。 我心想,既然你要找死,那也不要怪我,一咬牙整个人就撑伞冲上前,对准它的身体就狠狠挥舞着精钢伞,想着用铁片铸造的伞叶,将其拦腰打断。 不曾想,这只地狐又精明又灵活,一个跳跃就夺了过去,而我可是用了狠劲,它这么一躲,自己差点闪了腰,口袋里边的手机也飞了出去,重重拍在了黄伟光的脸上。 可能是这一下把黄伟光砸疼的,他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地将手机接住,拿在手里看了几眼,我以为把他砸醒了,没想到他随手就丢了,一时间整个石室黑了下来,最令我无法接受的是,那地狐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跳到了我的肩膀上。 第四十五章 牧场下的鏖战 肩膀上沉甸甸的,这只地狐少说也有三十斤,它锋利的爪子穿破了我的衣服,扎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几乎就要掉眼泪,如果以往我肯定疯狂扭动身体想着把它甩下来,但自己竟是忍住没有动。 当眼睛刚刚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我看到那只地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上下的獠牙又细又尖,长长的猩红舌头,不断衍生出口水,顺着下颚的牙齿,流下来掉在我的衣服上。 那一瞬间,腥臭的味道扑鼻,恶心的我几乎要昏过去,自己清楚地感觉到鸡皮疙瘩都比汗毛长了,冷汗唰唰地顺着背脊往下流…… 我不知道它在等什么,还不等我想明白,忽然这畜生对准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去抓它的脖子,但是我没有抓住,反而是被它一口就咬在到我手腕上,疼得我“啊啊”大叫,拼命地甩动着胳膊,另一手放弃精钢伞就想着抓住它能丢多远丢多远。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造成的,我出手的速度极快,这一次真的一般抓住了它的脖子,用尽了全部力气,猛地将它狠狠摔了出去。 吱吱吱…… 地狐被我摔的尖叫不止,而自己摸了一下手腕的伤口,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感觉非常的深,但还能动。 “你咬老子,老子弄死你。” 我的怒火已经燃烧掉所有的害怕情绪,甚至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捡起了精钢伞就主动出击,对准了地狐的脑袋,就是狠狠地一下。 精钢伞的硬度毋庸置疑,这一下砸的绝对结实,竟把那地狐给砸死了,在它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立即去捡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侧面开了一条缝隙,但摁了摁还能亮,这华为手机就是质量杠杠的。 重新打开了照明功能,放在自己衣服前的口袋里,心想着地狐已经被我解决了,黄伟光那家伙肯定缓过劲了,便对着他照过去。 但是,黄伟光还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我奇怪之余,去照那只地狐的时候,发现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脑袋上面血流着,它的一双眼睛更加的恐怖,宛如恶鬼般,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尖叫,再度扑了上来。 这一下力量又足又猛,猝不及防的我竟然被它扑倒在地,它开始疯狂对准我的脸撕咬,我来回地转动着脑袋,尽可能躲闪着,但还是被咬到了好几下。 我心想着自己虽然不是很帅,但绝对不丑的俊脸,这一下肯定是破相了,立即大怒地将它一把抓着再度丢了出去,同时大叫道:“老二,快醒来帮忙啊!” 但是,依旧和之前那般,他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 忽然,我就想到了在高中时候的一件事情,再度大叫道:“廖颖儿今天穿的是丝袜,黑丝。” “真的假的?”黄伟光瞬间站了起来,来回地左右环顾起来,皱着眉头问我:“骗我以后没儿子啊!” “还不过来帮忙,弄死我脸上这只狐狸。”我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黄伟光终于意识到了,看到我这边的情况,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冲了过来,一把从后面掐住了地狐的脖子,没有任何犹豫就砸了下来。 咚! 我感觉脑袋一懵,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瞄准的,竟然结结实实给了我一石头,紧接着他也惨叫一声,把手里的地狐丢掉,对着他的手又吹又吸。 “老二,你是头猪吗?”我摇晃着脑袋,勉强坐了起来,一摸脑袋上面,至少鸡蛋那么大个疙瘩。 “老大,你不要怪我,是这畜生咬了我……这,这才打歪的。”黄伟光嘟嘟囔囔说着,吸了几下伤口,往地上就吐血水,虽说狐狸牙有毒,但也不是蛇毒,他这样也太谨慎了。 我不让他废话,两个人开始围住了那只地狐,开始用脚去踹,一顿大脚板之下,那地狐起初还能吱吱叫几声,后来就完全失去了动静。 踹的太过于解气了,过程中我不知道踩了黄伟光几脚,也被他踩了几脚,见地狐不再动弹,连忙推了他一把,龇牙咧嘴地对他说:“够了,又踩老子,它已经死了。” “果然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 黄伟光双手握着拳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在我想着自己什么方面需要他肯定的时候,忽然他整个人一跃而起,落下时双脚一起踩在了地狐的脑袋上。 不亏是两百多斤的体格,一脚下去,地狐的脑袋几乎就成了一张纸,红白相间的液体溅的哪里都是…… “刚才我怎么了?” 黄伟光一脸胜利者的神情后,便开始揉着自己的手腕问我:“我怎么感觉有段时间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好像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对了,我好像梦到廖颖儿,她穿着丝朝着我走过来了……” 我看着那现在确实可怜的地狐,又狠狠地踹了它的尸体两脚,说:“这是地狐,它刚刚释放了狐液,让你产生了幻觉,要不是我来救你,你就等着阳气被吸干而亡吧!” 黄伟光显然不太明白我说的,挠了挠头问:“什么时候狐液?咋还能产生幻觉呢?” “尿,几乎和致幻剂差不多。” 我回了他一句,环顾着一圈说:“为了找你,灵萱也在这个地道失踪了,找到她我们立即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小龙女失踪了?那可是大事,走走走,找人去。”黄伟光脸上有些紧张,其实换做我也是一样,毕竟任灵萱是因为他才下了地道不见的踪影。 我们正准备走出石室的时候,那脑袋都踩扁的,那地狐的尸体竟然在缓缓的蠕动,看得我头皮发麻,果然是妖物,这样了还能动,或者说是正常的神经反应? 但是,不管时候什么,我对黄伟光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弄就彻底弄死,我们哥俩不能半途而废啊!” “对对对,再给它几脚!”黄伟光说着,两个再度冲了上去,又是一顿的踩踏,没一会儿那地狐就更加惨不忍睹了。 噗通! 忽然,踩着地面竟然让我们两个给踩出了一个窟窿,把两个人都吓得连连后退,同时我感觉四周的气场不对起来。 等到我撑起了精钢伞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影子,往上而去,撞在了顶部消失不见了,我立即明白,那是地狐的魂魄。 “老大,你这是在看什么啊?”黄伟光见我直勾勾往上瞅,等他也站到了伞下,地狐的魂魄已经走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没什么,我们去找灵萱吧!”我没有跟他提魂魄的事情,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就不会害怕,不知者无畏,说了只会给他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等到我们两个往踩空的窟窿看去,只见下面方方正正的,有个不小的空间,在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正观察着,黄伟光已经蹲了下去,直接把那个东西摸了上来,但是窟窿口太小,他又用手拓宽了一些,才将那东西拿了上来。 那是一个圆形的木头盒子,虽然有不少地方掉了漆,但还能看出上面手绘着牡丹图案,盒子沿口是一周莲蔓纹路,翻过来底部还有个落款,但已经模糊一片,完全看不清楚写着什么。 “这盒子是干什么用的?” 黄伟光看向我,我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从这盒子的样式和年代感来看,很可能是一件古物,毕竟咱也是在秋道人铺子里边有时候擦拭那些假古董古玩的,但这个看的好像是真的。 晃了晃盒子,里边“哗啦哗啦”作响,再听我说可能是古物,黄伟光就忍不住想要打开看看。 我阻止他道:“不要研究了,先收起来,找到灵萱上去再看。” 黄伟光立即同意了,我们两个沿着地道走到了尽头,也没有找到任灵萱,眼前是坍塌的,从地面的残留的碱性水渍来看,这应该是一口被填了的枯井。 我们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好在回去的路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我们走到黄伟光掉下来的那个地方,才看到了令人安心的阳光。 正想着怎么上去的时候,一条由草藤编织成的草绳丢了下来,我便是看到任灵萱站在口子处,东子就在她旁边摇着尾巴,而她用眼神示意我们上去。 抓着草绳,我和黄伟光相继爬了上去,出去之后,两个人呼呼直喘。 王晶晶一脸惊惧地看着我们两个,主要是我,她问:“哥,大千哥脸……” 黄伟光摆着手说:“别提了,是一只狐狸精挠的。” “难怪灵萱姐姐自己先上来了。”王晶晶一副人小鬼大的神情,瞎子也看出她理解错了。 我刚想对任灵萱解释一下,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我不由地心生抱怨,就问她:“灵萱,你跟在我背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第四十六章 牧场的夜晚 任灵萱没理我,抱起了东子,往回去的路走,那种感觉就像是偷腥的猫被抓了,鱼是不见了,可是自己怎么都不做,额滴神,天大的愿望啊!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发现任王晶晶手里提只又肥又美的大兔子,问过才知道是任灵萱抓到的。 我和黄伟光互相看着彼此的脸,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堂堂两个男人,抓了半天兔子,把自己抓的狼狈不堪,丢人啊!奇耻大辱啊! 回到牧场木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老远就看到耿大爷站在门口眺望,一看到那只野兔,他就乐的合不拢嘴,再看我们两个的模样,便又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别提了。”我和黄伟光同时开口,互相对视,再度连连苦笑。 耿大爷也没多问,就招呼我们进去洗把脸,然后开始吃饭,吃的是他给熬的茄子山药,里边竟然还有点肉味,只是看不到半点肉,问过才知道他是用猪油熬的,非常的好吃。 黄伟光把烧鸡烤鸭拿出来,分成两份,中午先吃一半,剩下的晚上和烤全兔一起吃,所以中午也没多喝,一人两瓶啤酒,可能是太累了,便躺在木屋里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任灵萱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碗里是绿色粘稠状的东西,我问她是什么,她没有回答我,继续用手抓着,往我的脸上涂抹,难怪自己会被一股凉意叫醒。 看了看时间,这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帮我涂抹完之后,任灵萱把王晶晶叫了进来,由她这个妹妹给黄伟光抹,而任灵萱到外面洗手。 我对着木屋里边的小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阿凡达,此时黄伟光也被惊醒了,看到吓得哇哇大叫,还以为是中毒了。 走出木屋,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照在整个密林和牧场,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金色的,远处树枝随风轻轻摇曳,空气中飘了一阵阵草木的清香。 耿大爷把那只兔子剥皮取了内脏,用一根树枝将其捆绑的四肢展开,他已经开始生火了,我过去问他用不用帮忙,他让我把那边劈好的木头抱过来。 “脸还疼吗?” 耿大爷点燃枯草,将小树枝放了下去,等到烧了起来,才将那些木头围了一圈,很快一小堆篝火就冉冉而起。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好像没那么疼了,也不知道任灵萱是从哪里弄的这种草药,非常有效果。” “从那边。” 耿大爷指了下东南方,说:“前段时间,我闲逛的时候发现的,以前我做过猎人,有时候难免会被猎物伤到,这种野生的三七就是最好的特效药,等晚上睡之前洗把脸,再涂抹一个晚上,明天伤口就能结痂了。” “谢谢您。”原来是这样,我立即道谢。 夜幕落下,油脂滴答而下,火焰更加燎旺,一时间兔肉香味四溢,先是一把盐,接着就是一把孜然一把辣椒面,在篝火上不断翻转着,令人食指大动,口中生津。 烤好之后,耿大爷又在上面撒了他切的红绿辣椒小块,更加的色香味俱全。 我把木屋中的桌凳搬到外面,任灵萱和王晶晶则是将中午没吃完的,还有特意留的烧鸡烤鸭,连同没舍得吃的凉拌小菜和花生大豆,一并摆上了桌。 黄伟光从他舅舅平时住的那个屋子里边,摸出了两瓶茅台王子酒,还有一箱子啤酒,而一转眼耿大爷却不见了。 我们都在纳闷的时候,他从黑暗中抱着一些绿草走了过来,然后将一些丢在了篝火上。 我们几个人都认识,那在当地被称作“蝇避草”,驱蚊方面也有很好的效果,不过一般都是晒干扭成麻花状,点着驱蚊,像他这种直接放在篝火上的方式并不多见。 从屋里便将电瓶抬了出来,用一根树枝将电灯架在桌子上面,我们便开始吃喝起来,晚上随着耿大爷的加入,三个人没多久一整瓶白酒便是见底。 我们又打开了第二瓶,此时感觉正是状态,没想到任灵萱忽然开口,她也想喝点,我便是给她倒了一杯。 单纯吃东西的,只有王晶晶和东子,王晶晶骨头也啃的不是很干净,有时候没吃几口都丢给东子,看得出她也非常喜欢这条聪明的小狗。 “你这条狗不是一般的狼狗。” 耿大爷吮着指头上的油,非常欣赏地盯着东子,感叹道:“当年我打猎时候也养过狗,一共养了七八条,是不是好狗我一眼就能看出。” 我也是听秋道人和那个送狗来的王爷爷说过,它的体里留着“小满哥”血液,自己并不太了解,但是从东子来了之后的表现,它确实是一条与众狗不同的小家伙,能听懂人言,非常的聪明。 “耿大爷,您打猎肯定遇到过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能聊一两件吗?”我对这个老猎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耿大爷点着头,便开始说的他一次经历。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以打猎为生,那时候他还是个青年,当时这一带绿树成林,往深处走就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只是北方的不同于南方,基本上以小阔叶林和针叶林为主。 这边的猎物极多,但是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打猎的人更多,以至于边缘乃至中部都打的差不多了,他只能选择进入更深的地方。 那一次,是耿大爷至今难忘的,他看到一只展翅一米多长的亚洲雄鹰,俯冲直下,听到一声尖叫之后,却没有抓起猎物。 耿大爷跑过去的时候,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淡黄色的小狐狸,它的背部被抓的血淋淋的,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鲜血就顺着它柔软光亮的皮毛淌着…… 狐狸不是很大,如果大的话必然会被耿大爷猎杀取了皮肉,而且他看到这只小黄狐狸的时候,这小东西也泪眼婆娑看着他,一瞬间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将小黄狐狸抱了出来,给它止血包扎,耿大爷就带回去养了一段时间,想着等它好了,便把它放归树林。 然而,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耿大爷出去两天之后,回来却找不到这只小黄狐狸,当时他非常的失落,好不容易有个伴就这么不见了,心里感叹着真是养不熟的畜生。 可过了一晚上,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院子里边多了一只山鸡,脖子被咬断了,当时他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被什么咬了,误打误撞进了他的院子,才让他捡了便宜。 但又是一个早上,他发现院子里边多了只兔子,个头和我们今天打到的差不多,只是更肥一些。 如此一来,耿大爷就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巧合,所以他一夜没睡,一直等着,或者像他说的那样,他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在期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只黄色的小狐狸,咬着体格比它还大的猎物,跳上墙头,把猎物丢了下来,然后它才下来,又把猎物叼到了院子里边。 耿大爷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正是他救下的那只小狐狸。 说到这里,耿大爷将一两多的白酒一饮而尽,苦笑着摇头,仿佛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小狐狸在报恩。”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啊!” 耿大爷叹息道:“我没想到一只狐狸会报恩,以前只是听传说,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接下来我要说的……” 一听到这话,黄伟光连忙给耿大爷满上,让他快点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耿大爷隔三差五能够在自己的院子里边捡到各种猎物,他也把肉煮熟了,放在院子里边,每天都能看到被吃的很干净,内心自然很是开心。 但是,有那么几天,那只小黄狐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耿大爷内心非常的着急,担心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作为猎人太了解树林里边动物残酷的生存条件,要小心天敌,更要小心人类。 耿大爷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有出现,他终于坐不住了,心里想着那个不愿意接受的现实,抗着猎枪就准备进林子里边碰碰运气。 但是他刚刚一开门,便看到自家的门口站着一个大姑娘。 那姑娘五官精致,身材苗条,穿着一身浅黄色的绒衣,羞答答地看着他,而他则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对方。 从那以后,那姑娘就和耿大爷在一起生活,虽然没有一男半女,但两个人和睦恩爱,不要说是吵架了,就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十五年! 耿大爷说到这个漫长时间的时候,老泪纵横起来,他哽咽道:“我记得非常的清楚,我和我老婆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她忽然有一天患了重病,没跟我说上几句话就咽气了,从此我们阴阳两隔,我却一次都没有梦到她。” 黄伟光挠着头感叹道:“耿大爷,您不要太伤心了,也可惜了耿大娘,这要是放在咱们这个年代,一年体检一次,有什么病肯定就提前查出治疗。” “你照顾它十五天,换了它照顾你十五年。” 听到我这么一说,耿大爷边哭边拍着我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那绝对不是喝多了吹牛,更不是装出来的难过,这一刻我就更加相信“狐妖报恩”这个说法。 一时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人家耿大爷,再看看我被抓的满脸花,这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为什么我偏偏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我也想被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折磨折磨啊! 正当我暗自感慨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任灵萱哼了一声,转头一看,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就回到了木屋里边,一时间有些做贼心虚,开始说任灵萱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我们越聊越来劲,这时候却看到远处有一个亮光,快速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第四十七章 牧场的诡夜 当那亮光越来越大,也隐约能听到汽车颠簸后的减震柱的咯吱声,没两分钟一辆皮卡就停到了不远处。 王树仁换了一身灰色西装,夹着个包,满身酒气从副驾驶走了下来,朝着我们挥手打招呼。 我们已经都站了起来,王晶晶带着撒娇的口气,问她爸这都八点多钟了,怎么还到牧场来。 王树仁打了个酒嗝,轻轻捏着王晶晶的鼻子说:“当然是带你回家啊,今天看来跟你两个哥哥玩高兴了,明天上午我再把你送过来。” “我不要,我今晚就睡这里。”王晶晶非常想跟我们待着,毕竟我们和她也差不了几岁,还是有一些同龄人之间的话题,再加上她和东子也玩好了。 王树仁没有强行让她走,而是跟我们坐下,他一个劲地打着酒嗝,酒味加起来比我们所有人都重,给他倒了一杯白酒,他摆着手不打算喝,而是自己拿起一瓶啤酒灌了好几口。 “张大千,今晚舅这牧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好好破破。” 王树仁敬了我一下酒,我跟他喝了一个,说:“舅舅放心,我下午看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存在的问题也是一些小瑕疵,我午夜时候给布置一下,以后就可以安心开牧场了。” “好好好,太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王树仁连连称赞,抬起手里的啤酒,一个口气竟然见底了,他连续打了好几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拍王晶晶的脑袋说:“听话,回家啦!” 然后,他没有听王晶晶的撒娇和抱怨,自己走向了车,立即司机马上把他扶了上去,关上门就恭恭敬敬地等待着王晶晶。 “你要听话哦!” 王晶晶拍了拍东子的狗头,跟我们几个人说了一声拜拜,耷拉个小脑袋上了车,很快车就离开了牧场。 我、黄伟光和耿大爷,又一个人喝了一支啤酒,便开始收拾残局,已经喝好了,再喝就醉了,应人之事不能误。 在黄伟光把桌凳搬进去的时候,耿大爷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睡得太死,尤其是后半夜。” 我奇怪地看着他问:“后半夜怎么了?” 耿大爷苦笑了一声说:“听我的没错,尤其是你和她。”他看了一眼任灵萱。 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四个人今晚都要在这三个木屋里边住,为什么提醒我和任灵萱,而他和黄伟光怎么就好像不会出事似的,隐约感觉他知道些什么,但又不能直接告诉我。 任灵萱也听到了,她盯着耿大爷看着,直接把这耄耋老者给看的打了个哆嗦,嘀咕了一句什么夜风真凉,其实我看得出,他是被任灵萱那双没多少正常人感情的眼眸给吓到了。 我想着刚才王树仁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勒令自己的女儿离开,加上耿大爷这么一提醒,确实心里有所担忧。 准备睡觉的时候,耿大爷睡他的木屋,黄伟光原本应该睡在他舅舅的木屋中,但由于喝多的缘故,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睡,抱着我“老大老大”的叫个不停,紧扣的双手掰都掰不开。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任灵萱去睡王树仁的木屋,自己被迫跟满身酒气的黄伟光睡在剩下的屋子里边。 耿大爷看了我们两个大男生相拥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感叹世风日下,还是其他什么的。 他临走的时候,说:“小张,我看今晚午夜时分你不要出来的,等到刚进卯时,再布置也不迟,老话不是常说‘午夜不入夜,过子需待卯’嘛!” “您学过道术?” 我愣了一下,他说的可不是什么老话,而是道术方面的专业术语,这句话的意思一般是驱鬼降妖的时候,如果术者错过了午夜子时,而必须去做一件法事,那余下最佳的时间就选择卯时,否则只能等到第二天的子时。 子时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间段,而卯时却是一天阳气涌入,逼退阴气的时间,那样术者即便不能成功,也不会受到任何邪气的威胁。 再者让我问出这样问题的原因,现如今不管是老还是少,说时间一般会说早上几点,中午几点,晚上几点,最多再加个凌晨几点,除非像我们这类人,才会以十二时辰来定时间。 耿大爷却摇着头说:“我那学过什么道术,一个退休的老猎手而已,只是还有句老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自己决定吧!”说完,他便是离开。 我将已经醉倒的黄伟光推开,忍不住坐了起来,这没头没脑的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过去敲了敲任灵萱的门,东子叫了两声,她把门打开看着我。 “那个你和东子今晚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也不会出去。” 虽然我不理解耿大爷的意思,但绝对他不会害我,大不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卯时再出去布置,反正这里只是大规模动了土,敬敬土地爷,告知一些那些草木精灵。 任灵萱虽然没说什么,但见我很严重,便是微微点头。 东子很是淘气的两只爪子拔着我的小腿,不断地摇着尾巴,我走它就跟着,还是我把它推回去关住门才留下。 黄伟光已经开始做梦了,看他脸上幸福的表情,应该是个美梦。 我围绕着三个木屋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耿大爷的话萦绕耳旁,就近折了一把柳枝,配合着黄符,压在了门口和窗下。 那只地狐已经化作游魂,它即便有怨气,威胁远远不如人魂,这可能也是天道对它们这类精怪的克制,这些足以对它造成魂飞魄散的伤害,应该不会再来搞事情。 唯一担心的就是,它是不是有同伴,如果再来一只地狐,那这些对于活着地狐是没效果的,所以还是要留个心眼。 掐断了电瓶和电灯的线路,我躺在那里,喝了酒身体有些动作迟缓,但大脑却异常的清醒,回想了一会儿《搬山道术》中内容,想不起来的就翻翻手机拍的照片。 啪!啪!啪! 在一个多小时后,我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立即坐了起来,问:“谁?” “我!”任灵萱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正准备下地,忽然听她说:“今晚不要睡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有情况喊我。”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般令我清醒,如果不是事态严重,惜字如金的任灵萱是不可能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想着她白天的反常,总觉得她知道了一些什么,但又不肯定,所以一直没有说。 我打开门的时候,任灵萱已经回了她今晚住的木屋,又是把我搞得满头雾水,本来就有些惴惴不安,现在就更不由地紧张起来,这就让算让我睡,我也睡不着了,便去推黄伟光。 我不能睡,他也要醒来陪我,这次可是因为他过来的,而且万一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人商量。 等到他不情愿地揉着眼睛坐起,我心中也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不得不打电话给秋道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八章 牧场的风水局中局 我打通了秋道人的电话,把牧场的情况,包括下午遇到的地狐全都向他进行了细致的描述。 听完之后,秋道人有短暂的沉默,他说:“首先为师老怀安慰,你已经懂得用你所掌握的知识和道术,来判断遇到事情的最有效的处理方式,并能拿出相应的道术进行化解,恭喜你,你成长了。” 我没想到上来就是给自己这么一通夸奖,这太不秋道人了,他不是应该先指出我的弊端,然后说一些可圈可点的话,不要我把尾巴翘起来,自视过高,把我搞得都不会了。 “没,没您说的那么好啦,都是正常操作。” 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被抓花的脸在发烫,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说:“但是,师父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实在看不破,更不知道怎么解,您还是说说这是什么回事,以及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秋道人说:“不懂就问,不管作为学生还是徒弟,都是优良的品质,其实这也不怪你不懂,而是我之前出去带你就没有接触过,这属于风水局,而且还是连环局,用我们专业的话来说,这被称作风水局中局。” “风水局中局我知道,但这是什么样的两个局呢?” 在《搬山道术》中,我看过几眼关于这方面的介绍,这风水局分为大局、中局和小局,上面说了解了这三个局,方能大结地,中结地以及小结地。 书中原话是:“寻龙既知龙格,至于将成,必须论局。夫局者,一圈也;故有大局,有中局,有小局。自本身之始祖,于朝山之始祖,各处缠护,合成一圈,是为大局;自本身之少祖,与朝山之少祖,合成一圈,是为中局;自本身父母山,于朝山之帐幔,各出手脚,合成一圈,是为小局。” 然而,风水局又分为天之局、地之局和人之局。 天之局,属于上应日语和九天星辰,吸收寰宇之灵气,养地方;地之局,那是依靠山川河流,以地上之物而滋养地脉;至于人之局,便是人为布置而成,可借一点天也可借一点地,但所借都是皮毛,故此灵气也最弱。 秋道人说:“按照你说的,那个牧场周边早就形成一个地之局风水,而牧场的修建导致这个风水局被破坏了,从而才会发生树灵迁徙,妖狐欲夺人之阳气这些事情,但在你所在的牧场,又有人故意为之,弄了个人之局,如果不出为师所料的,你和你同学现在所住的木屋,便是这个人之局的眼位。” “我们在眼位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秋道人深吸了口气,骂道:“蠢货,你们处于眼位,如果风水局是好局,你们今晚将睡的安稳,明早起来神清气爽,反之你们这一夜很难度过,甚至会发生危及生命的诡异现象。 “这么严重?那我们哥俩该怎么办才能避祸呢?”我很是担忧地急了起来。 “是你们命里该有这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如果你们执意要离开,那风水局中的煞气也会随着你们离开,半路也会出事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秋道人说着,停顿了半晌道:“我这边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避祸的法子,你们两个不要睡床,把被褥扑倒地上席地而睡,另外在自己的头上放一碗水,脚下放一碗米,什么米都可以,没米的话用百步土也可代替,里边插上三炷香,但记住千万不要点燃,就插着就好。” 他说的我都可以理解,其中的百步土就是走上一百步挖出来的土,不过想打厨房门也没锁,肯定有大米,也用不着黑天半夜地跑那么远找土。 “谢谢师父,我记下了。”我说完,便是挂了电话,然后把秋道人所说的破解之法,跟黄伟光说了一遍。 黄伟光听了之后,便是不太愿意接受地皱起眉头说:“老大,这牧场是我舅弄的,如果你说这里有人为布置的风水局会让我们两个很危险,那布局的应该就是他请的人对不对?” “我可没这样说,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是不是你舅请人弄得,那你要问他啊!” 我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刚来的时候,听王树仁亲口说的,他已经找人布置过了,可晚上又以强硬的态度把自己的女儿带走,这难得还不能说明其中有猫腻吗? “我还是不信。”黄伟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酒也醒了大半。 我说:“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外甥非要跟我睡,而不是我和任灵萱睡。” “我舅不会害人的。”黄伟光忽然就怒了。 “行行行,不要说这个了,那都是猜测,我们先熬过今晚再说,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我知道这跟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索性也就不继续谈下去,让事实去说话,到时候自然会有定论,毕竟用术法或者风水害他人者,不论成功与否,自身也会遭到反噬的。 接下来,我们就按照秋道人说的,把被褥搬到地上,开始在自己头顶和脚下放两个碗,一个放清水,另一个放米加插三炷香。 可能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任灵萱出来看情况,东子就跟着跑了出来,然后钻到了我们两个木屋的床下,说什么也不跟她回去。 任灵萱没有强求,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回去睡觉,而做好一切的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熄灯睡觉。 一熄灯,东子就往我的被子里边钻,我搂了它一会儿,就比咬了好几个疙瘩,这小家伙看起来干净,但不可避免的身上有跳蚤,为了能睡着,只能将它推出去,让他窝在被子上面睡。 “老大,你这样就行了?”黄伟光有些睡不着,黑灯瞎火的和我聊天。 我回应他说:“我师父虽然平日不靠谱,但这种事情上我还没有见过他失手,八九不离十吧!” “那有人这样说自己师父的,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出来人家当师父的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黄伟光怼我。 我说:“你不知道他有时候办的事情,真的太不靠谱,拜师第一天就让我看小说,第一顿饭就把他自己喝的不省人事,而且手还特别黑,向雇主黑钱是能黑多少算多少。” “你快得了吧,听这么一说,人家也没怎么着你吧?” “怎么就没有,有一次一个地仙都附了灵萱的身,差点出大事。” 我们两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个多小时,折腾了一天都累了,加上晚饭确实没少喝,便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是,在睡梦中,我开始做梦,梦到我和黄伟光排着队,走出了木屋,外面起了大雾,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密林的深处,那种真实感,甚至让我误以为是真的。 在深处有一个看不清楚,但能够感觉到就站在前方怪物,正等着我们两个。 我认为自己可能是梦魇,想要强迫自己醒来,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却能感受到四周一切的存在。 第四十九章 牧场未谋面的阴阳师 汪!汪!汪! 一连串的狗叫声在我梦里响起,我猛然惊醒,赫然发现四周的漆黑,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在睡觉,为什么醒来竟然站着? 冷飕飕的凉风袭来,我缩了缩身子,忽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腿,低头一看,竟然是东子那小家伙,用它那满是倒刺的舌头,一下下地招呼着。 我伸手一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手机,一照之后,我当时吓得差点坐倒在地。 那是一个石室,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一旁那几个破麻袋还在,下午我们刚刚在打死一只地狐的尸体也在,怎么睡得好好的自己会再度出现在里边? 难道我还是在做梦吗? 又或者说,之后的一切是幻象,现在我才真正意义上的醒过来? 啪! 我甩开膀子,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那种真实感的火辣辣觉得不会有假,看来这确实不是梦,剩下能解释的就是我中了幻象。 只不过,还有一个想法是我打死都不愿意轻易说出来的。 在手机的照明下,我看到了黄伟光就站在我的身前,一动不动,我推了他一下,这家伙没有反应,自己只能狠狠地踹他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他踹的撞在了石室的墙上,我的脚也疼的要命,弯腿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仅仅穿着一双破袜子,脚底板全都是血。 咚! 黄伟光重重地撞在墙上,他捂着脑袋骂了一句,朝后看过来就准备骂,可是当他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后,同样也吓得打了个哆嗦,呆滞了很久,才吞着唾沫问我:“老大,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鬼地方了?” 我让他给自己一耳光试试,他轻轻地拍了一把,便开始挠头,我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立即点头说:“疼死老子了,这不,不是做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问我,那我又该去问谁,睡的好好的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两个相视一眼,冲上去又把那地狐的尸体踩了一遍,也不知道它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死了尸体都不得安生。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只有东子蹦跶的很欢,仿佛嘲笑我们两个走路姿态。 “你再嘚瑟,我回去就烧水煮狗肉吃。”黄伟光气急败坏地指着东子。 我立即指着他,骂道:“放屁,要不是东子,今晚你跟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敢煮了他,老子就煮了你。” “天这么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黄伟光见我真的生气了,立即就开始咧着牙花子痛苦地笑着。 一来一回,我们两个的脚底板已经不成样子,到了牧场的木屋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两双被子铺在里边的地上,头顶和脚底位置都放着碗,只是脚底下已经被踢翻了,大米撒了一地。 看来,这确实不是梦。 进屋之后,重新将钨丝灯连接到电瓶上,借助灯光一看,我和黄伟光的袜子只剩下了袜脖子,袜底已经不见了。 露出的脚底板,全都是血泡,还有数不清的细刺,两个人就开始头对着头,捧着自己的臭脚,开始一根根地往下拨。 那种疼痛是钻心的,木屋里边响起了我们两个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拔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敲开了任灵萱的门,从她住的那个木屋里边找出洗脸盆,用电壶烧了热水,泡脚消毒。 任灵萱依靠在门口,她很是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相信当时我自己的样子肯定很狼狈,看黄伟光就像是在照镜子。 耳朵有些不好使的耿大爷也起了夜,看到我们两个这样子,边问着发生了什么,边给我们医用酒精,又把晚上没用完的三七捣碎。 “不是告诉你们晚上不要出去,你们不听就算了,怎么还不穿鞋呢?”耿大爷的话很扎心,搞得好像我们两个多想这样似的,那不是不万般皆是命,半点由人嘛! 听我大致说了一遍,任灵萱便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转过身朝着四周环顾着。 耿大爷撸着东子,说:“我就说嘛,以我多年养狗的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好狗,今晚没有这个小家伙,你们两个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 “确实,要是没有东子,今晚我们哥俩可能死在那条地道里边。”我看着自己被纱布包的像白粽子似的两只脚,叹息着感叹道。 说到这条地道,耿大爷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改革开放初期,把以前用过的地道要么填埋,要么保护起来,但是有一条怎么都没找到,没想到让我们误打误撞碰到了。 我不太关心这个,脑子里边想着为什么按照自己那师父秋道人说的布置,结果还是着了道,难不成真的还有其他的地狐,把我们弄过去想要杀了替它的同伴报仇? 可是,为什么我们离开也没有看到它的踪影呢?莫不成是一只胆小怕事狐? 黄伟光盯着我问:“老大,你之前怀疑我们睡的这个屋子被人布了什么风水局,难道真的是我舅……” “你不要想太多,我也没那样说,毕竟你舅没有害我们的理由,反而我认为是那个白天帮他布局的风水师没安好心,这件事情你让你舅问一问,看看是不是和人家有什么过节,才会用这样的手段。”我对黄伟光说。 黄伟光应付性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开口道:“等明天我当面问问我舅,他到底请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差点要了他亲外甥的命。” “这件事情你不要问的太直接。” 我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不想提,毕竟那是你亲娘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万一真的是他想要利用我们的纯阳之体保他的牧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当面锣对面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黄伟光弯起腿,好像已经完全不知道脚疼,下巴放在膝盖上说:“我还是不相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我想了想,便觉得这件事情简单,道:“这样,反正明天上午你舅会过来,到时候你就骗他,说我中了邪不省人事送医院了,看看他什么反应,那时候你肯定就有自己的判断。” “虽然我很不想这样做,但为了证明我舅的清白,就这么决定了。”黄伟光双手一拍道。 接下来,我们谁都没有睡,耿大爷本来上了年纪就觉少,便把我们两个叫到他的屋子,陪着我们聊天。 “我也不怕当着伟光的面说,他舅自己住在这里,前不久有两次都是在那边的荒坟滩醒来的。” 耿大爷指向,正是他带回三七的方向,继续说:“第一次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第二次他就怕了,这才叫了一个阴阳过来给看,结果你们就来了。” 我一听就觉得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是作为道家高徒过来的,人家牧场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睡在那个木屋里边也是正常,否则也没必要把我请过来。 “难道不是梦游症?” 我想到了自己之前遇到过的事情,景旺坤那小子就有这个毛病,虽然是有厉鬼作祟导致的,但自身也是有毛病,低水才会那样的。 “啥是梦游症?” “就是失魂症。” 听完,耿大爷恍然大悟,他摇着头说:“应该没有,在牧场前期他也在这里睡,没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东西闹的。” 接着,耿大爷又谈起他以前的经历,东拉西扯天就亮了,黄伟光给他舅王树仁打了电话,说牧场这边出了状况,让他快点过来。 黄伟光挂了电话,我对他说:“那我就先带着灵萱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感觉没必要就什么都不说,反正我们也没事,毕竟那是你舅,你说呢?” 我从小失去双亲,父亲是家里的独子,而母亲更是孤儿,除了爷爷奶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对亲人尤为的在意。 “我知道,这次真的对不住了,兄弟等请你到市里下最好的馆子。”送别我们的时候,黄伟光一脸的歉意。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不用愁眉苦脸的,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我个人认为问题还是出在那个阴阳的身上,毕竟任何行业都有败类,给你舅布置这样风水局的阴阳师是败类中的败类,缺了天大的德。” 我带着任灵萱和东子,便先回到了这边的县里,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个标间钟点房,进去补觉,主要是我折腾一夜没睡,困得要命。 睡了约莫两个小时不到,黄伟光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我接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出大事了。”黄伟光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了四个字哽咽了三下。 我立即清醒,猛然坐了起来,把任灵萱和东子都吓了一跳,自己勉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苦笑,问黄伟光:“老二,你先不要哭,出什么事情了?” 第五十章 牧场外的人命 听了黄伟光说的,我惊讶的半天没缓过神来,问他现在在哪里,他说已经到了他舅住的村子,我让他发了个位置,立即带着任灵萱和东子打车前往。 到了村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我看到黄伟光垂头丧气地坐在村口的一棵老柳树之下,手里拿着根不知道被他折了多久的柳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你舅真的杀人了?”下了车,我忍不住就直接问他。 黄伟光眼圈很红地点了点头,让我们跟他走。 我们三人一狗,朝着王树仁的家而去,老远就便看到两辆私家车停在外门,红蓝光来回闪烁,门口已经围着一大群好事的村民。 还不等我们进院子,王树仁就走在两名警察中间,双手并拢,上面随意地放着一件破外套。 仅仅一夜没见,王树仁整个人已然面色苍白,神情憔悴,他看了我们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在上私家车的前一刻,王树仁忽然转头对黄伟光说:“伟光,照顾好你妹妹,不要让她受委屈,更不能让人欺负她。” “舅!”黄伟光大叫一声,噗通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看着让人心酸。 随着王晶晶搀扶着她母亲出来,王树仁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张大千,我对不住你,请你原谅。”半个身子都上了私家车,王树仁忽然转头对我说了一句。 很快,私家车就呼啸着离开了村子,村民们也一股脑的散去,但他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 我看到黄伟光平静了一些之后,便问他:“你刚才只说你舅杀了人,他为什么杀人啊?” 黄伟光叹了口气说:“都怪我,是我见我舅迟迟没有去牧场,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一时没忍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听到之后,他很生气的挂了电话,我就知道要出事。” 他看着私家车离开的方向,继续说:“不到一个小时,晶晶就给打来电话,说她爸找那个阴阳理论,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动了手,那阴阳被我舅一棍子给敲死了,就一棍子,你说怎么能那么寸呢?” 我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你阴阳师是这个村的?” “你怎么知道的?”黄伟光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二话不说,便是让他带我去看,黄伟光擦干眼泪,带着我一路小跑到了阴阳师的家里,同样的一伙儿村民,站满了院子,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地上有一块棉被,看着很新,上面躺着个人,下面有一大滩的血,那人面如死灰,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没救了。 “我家老汉给人看了一辈子,他就不会看看他自己,让那个天杀的二蛋(王树仁的小名)给一棍子敲死了,没发过了!” 一个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天抹泪,那模样让人不忍直视,我最受不了就是这样的场面,刚刚看过一次,现在又来一次,也是自找的。 一时的冲动,让两个家庭破碎,虽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但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不是你想的那样。”忽然,黄伟光在我的背后说。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就把我拉到了外面,然后告诉他所知道的。 原来,王树仁租地建牧场,动土的时候没有看日子,后来发生了他两次睡的好好的醒来就在荒坟地,把他吓坏了,便请了同村的阴阳师刘先生。 这个刘先生知道王树仁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便是狮子大开口,结果当下被王树仁拒绝了,所以才有黄伟光找我师父的事情。 得知师父不肯出手帮忙,而是指派我过来,王树仁就觉得不靠谱,又找这个刘先生商量,请吃了饭喝了酒,价格也谈下来一些,即便还是偏高,王树仁也只能接受。 刘先生到了牧场,便布置了一个风水局,但需要借助少年的纯阳和少女的纯阴之气,王树仁自然想到了黄伟光、我和他的女儿王晶晶。 问过刘先生会不会我们这些孩子有什么坏的影响,刘先生拍着胸膛保证不会影响太多,只是借助一点气运,以后会慢慢补起来的。 但是,当王树仁看到我带着的任灵萱之后,他便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把气运借出去,而且自己亲外甥也可以避免,便是打起了我和任灵萱的主意。 听到这里,我立即明白,为什么王树仁执意要让王晶晶跟他回家。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当晚睡在那个屋子的是我和黄伟光,两股纯阳之气不但没有起到改变风水时来运转的作用。 接到了黄伟光的电话后,王树仁向我们这行的一个高人打听了,他的牧场从此草不肥畜不安,整个牧场算是废了。 一听到这个,王树仁气不打一处来,便是去找刘先生理论,本来双方就带着气,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互相推诿,一来二去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谩骂再到打架。 这也是两个人时运不济,平常打的头破血流的人多的是,王树仁仅仅打了一棍子就把刘先生打死了。 “唉,就不该动土不看日子的。”黄伟光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话听下来还算说得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是没有开口说话。 啪! 此时,忽然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爷爷。 “不跟着秋道人学本事,跑这里来干嘛?”爷爷沉着脸,质问道。 我习惯了他这张扑克脸,不管他再怎么脸黑,自己是打心眼里的高兴,直接一把抱住他说:“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没来及回家,我先去秋道人那里看你,他说你自己独自出活了。” 爷爷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学的那点皮毛也敢拿出来臭显摆,你是不打算给我养老送终了?” 我后退两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爷爷离家出走有一段时间了,这一回来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说话方面,不再是三爷爷和胖爷爷经常调侃的那个“闷油瓶”。 告别了黄伟光,我们便是跟着爷爷打车回家。 奶奶看到我,又见到爷爷,瞬间就哭了,先是给了爷爷两拳,又是抱着我问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师父有没有教真东西,有没有欺负我之类的…… 说实话,我感觉秋道人总体来说是不错的,自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奶奶问了有一个小时,几乎把我问烦了,她才带着刘姨去买菜,准备给我们做一顿大餐。 我跟爷爷说起了王树仁和刘先生的事情,毕竟那也太过于巧了,巧到我都感觉不正常。 爷爷瞄了一眼他立在一旁的黑色古刀,淡淡地说:“如果杀该死的人不犯法,否则我就亲自动手了。” “啊?”我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任灵萱也偷偷侧目,东子从进入古墓就缩在墙角处,看得出她和它是打骨子里边畏惧我爷爷。 “你和那男孩儿说的我都听到了。” 爷爷沉默半晌才开口,说:“王树仁问的那个高人就是我,是我告诉他牧场废了,挑起了他的怒火,也是他命里该有这一劫,是我推波助澜了一把。” “爷爷,你……”我有些畏惧地看着爷爷,一瞬间就感觉他就像是那些小说里边最大的反派,幕后的黑手。 “他的女儿是女儿,他的外甥是外甥,我的孙子就不是孙子?” 爷爷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但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霸气,我还想问他一些的时候,他便说:“好好跟着秋道人学道术,更要学做人,但有一点你记住,张家人不许外人欺负。” 我被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吓到了,不由地点了点头说:“我,我知道了。” “给你!” 爷爷把一个东西递了过去,我伸手去接,那是一颗宛如树木年轮的三方晶细珠子,像是一盏“心灵之灯”。 “这是……” “战国红之魂,也叫极品玛瑙,成交价已经到七位数了。” 听到这个,我久久回不过神,甩了甩脑袋问他:“我没听错吧?这就是六极宝石中的极品玛瑙?” 爷爷点了点头,指了指我左手腕的手串,道:“把它串上去,以你的气去滋养,一周之后便会有效果,这样你们两个就不用形影不离了。” 我看向任灵萱的时候,她也正在看我,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罕见的闪烁着。 如果眼睛会说话,她应该是看到了希望。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奶奶和刘姨买回来菜,做了一大桌子,连东子也上了桌,不过这次它吃的小心翼翼,像是个大家闺秀,我开始怀疑这小东西是个母的。 至于王树仁的失手杀人,还有刘先生的死亡,这些已经跟我没关系,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还能跟着你吗?”睡觉的时候,任灵萱忽然开口问我。 我立即捏了捏她的脸说:“当然啊,你可是我的。” 任灵萱咬着嘴唇道:“在那个地道里边,是爷爷把我带到上面的。” 我愣了片刻,立即将她拥入怀中,笑道:“不要提了,过去了,睡觉。” 第五十一章 夜之诡异黑车 不舍的分开是为了长久重聚。 在家里睡着舒服的帝陵皇棺,几日的滋养,我都感觉自己吃胖了,最令我欣喜的还是手腕那串珠子,裂痕竟然所剩不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已经很难发现。 奶奶给任灵萱买了一些礼品,让她带回去给她的父母,她已经三年多没有回过家了,我本来也想要跟着去,但是被老两口阻止下来。 爷爷的理由是我应该把学搬山道术放在第一位,我一想很对,只要学好搬山分甲术,才能自己下墓,早日找齐剩下的极品宝石,任灵萱才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活着。 奶奶的理由是我还小,小女婿到岳父岳母家,很多礼节不懂,会给人家父母负面影响,以后会很难融洽相处,我一想也对,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现在自己才准备上大学,不太是时候。 如此一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姨开着三轮车,把任灵萱送下山。 在家里又待了两天,爷爷出去了,天黑都没有再回来,奶奶开始习惯性地抹泪,向我诉苦,后来变成了嘴碎,从太阳落山一直到十点嘴就没停过。 这一刻,我特别想任灵萱,她真是个可爱而又安静的好女人,于是我就找借口,说秋道人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回去,想着就是逃离这个唠叨之地。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了车,而且荒山野岭,打车都打不到,我只能向秋道人求助,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门路,我的理由是想他了,想回去接受道法的洗礼。 秋道人给我发了个手机,我打过去对方立即应了下来,让我把位置发给他,然后就在山下的公路死等。 这一带我太熟了,闭着眼睛也能走上几圈,所以就蹲在路边翻看手机,以《搬山道术》为主,刷抖音为辅,里边的各种小姐姐和美食,看得我都想还俗了,后来一想自己又不是真的道士,不由地松了口气。 十一点整,一辆破皮卡停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光头男人探出了脑袋,对着我喊道:“你是张大千吧?上车。” 我看着这辆破车,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甚至怀疑它开着开着,会不会在路上自动解体了。 “你确定这车能坐人?”我诧异地看着他。 光头司机非常的暴躁,直接说:“我拉你一段,把你送上依维柯,你抓点紧,不要叽叽歪歪的,这个点能有车,你就烧高香吧!” 我心中暗骂,不过看对方那架势也不好惹,而且自己实在不愿意回去,便是一拉门,令自己没想到的是,整个副驾驶的门都掉了下来,险些砸到脚。 “靠,你慢着点。”光头司机骂了一句,下车把门抬了上来,我在里边帮忙拉了一把,才勉强再度关上。 开了十来分钟,果然有一辆白色的依维柯汽车出现,我便被送到了这辆车上。 上车,车里已经坐着八个乘客,也不知道这些大晚上干什么去,难道他们家里也有个啰嗦到头晕的奶奶? 司机看起来倒是很憨厚,上来先挨个收钱,从这里到秋道人的铺子,一个人打车有三百块钱也够了,他直接跟我要五百,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个黑车司机,车黑人更黑。 “大家坐好了,有安全带的系上,没有的抓紧了,我们这就出发。” 黑车司机笑着提醒大家,但没有人觉得他这个玩笑好笑,我是觉得太不靠谱了,果然不靠谱的师父找的车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整个车里没有人说话,气氛非常的沉闷,只有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感人的午夜鬼故事,据说讲这个主播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外面黑,车里更黑,唯一的亮光只有不怎么亮的卤素车头灯,摇摇晃晃之下,我感觉自己手里的精钢伞碰到了人,连忙向人家说对不起。 然而,被戳了一下的女人,竟然没有叫疼,搞得我都以为是任灵萱在身边,可一想她回家去了。 那女人穿着一条格子裤,她的头发很长,一半的秀发遮住了半张脸,直勾勾地盯着我,要不是她的三才火都亮着,我就已经撑开精钢伞打鬼了,只能再度说抱歉。 “这车很黑。”那女人的声音很冰。 说完之后,女人把头转向了窗外,不知道黑灯瞎火看什么,我感觉浑身不对劲,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黑车,从司机到车里都黑,可没办法啊! 翻了一下手机,忽然再度回味那女人说的话,难不成付过一次车钱,等一下还要再要一次?不会这么黑吧? 我在学校时候听同学说过,他们打黑车,那些心黑的黑车司机把人拉到你完全陌生的地方,再跟你要一次钱,不给直接就拒载,你不要说没有投诉的地方,你不给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想着,我给秋道人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已经上车,如果我今晚没有回去,请他给我超度一下,我可能是挂了。 秋道人理都没有理我,不知道是看到了不相信,还是已经沉迷于他的小说故事里边,又哭哭啼啼地堆纸山。 整个车没人说话,天又这么晚,摇来摇去我也困了,不由地眯起了眼睛,可是刚刚一闭上,便感觉旁边有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在那种强烈的预感下,我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女人用五根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摸着头发,像是当成梳子在梳。 我深吸了一口气,偷偷地把精钢伞撑开一些,从里边摸了一张黄符捏在手中,她等一下要给我来个大变活鬼,我一定让她尝尝道家真符的威力。 车速很快,外面的风呼呼地响着,鬼故事一段接着一段,我都有一种冲动,上去换一个频道,这大晚上听什么不好,非要听我的本家讲鬼故事。 夜深了,也没有几辆车,我心里一直很担心,黑车司机什么时候发难,一路上有人下去,也有人上来,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一句话不说,这种默契让我愈发的难受。 开了一个多小时,黑车司机便让我们下车方便方便,大家都走远一些,开始放水抽烟,有的人单纯就是为了透一口气。 “小兄弟,你不要再上车了。” 听到这话,我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光头,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恶之相,反而在微微颤颤,瞄都瞄不准,差点撒到我身上。 “大,大哥,这么直接吗?不开个价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我心中很紧张,不怕黑车再要钱,就怕这样直接拒载的情况。 站在车旁边的黑车司机吆喝了一声,道:“喂,都麻利点,要研究回去自己慢慢研究,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个毛啊?” “三哥,我有点急事,就不跟车了。” 光头叫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他这一跑我就更慌了,不过很快就自我安慰,肯定是这两个人收了钱不想把我们送到地方,才上演这么一出,自己什么鬼没见过,还能怕人为制造的小气氛? “你……”黑车司机骂了半句,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催促其他乘客上车,嘴里又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说什么。 上了车,黑车司机说:“大家伙放心,我这个人做生意最讲诚信了,一定把你们送到地方。” 我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要是不送,我自己自己导航徒步了,这要回铺子估计明天早上都走不到,便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坐在我旁边的女人并没有下车,看到我回来,她发出一声令我发怵的冷笑,我心想这女人搞什么鬼,难道这是在录制什么吓人的恶搞视频? 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乘客的身体都显得非常的僵硬,几乎没有人动,就像是训练过似的,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也不看身旁的乘客。 车子再度发动,黑还是不变的黑,绕的我真的见过那些游魂恶鬼,也不由地心生恐惧,毕竟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走了半个小时的盘山路,我忍不住再度朝着旁边的女人看去,正好她又直勾勾地盯着我,冷笑道:“年轻的小伙子,哧溜,真好。”说着,她竟然吸了一口口水。 我再也不敢去看她,同时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坐这样的车,这简直就不是灵异,而是诡异,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时不时捏一下我的喉咙。 噗嗤! 随着一声奇怪的响声,我还以为是谁忍不住了,但黑车司机却一家刹车停了下来,他无奈地点起了一支烟说:“对不住了,车爆胎了,你们先下去,我换个备用胎。” 我们只能一个接着一个从车上走下来,其中有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儿,皮肤很白很干净,她在我身后,悄声问我:“你是不是叫张大千?” “我不认识你。”我是仔细打量了她之后,才下出这样的定论。 “我在群里点开过你的头像,我也是今年考上铜山地质大学的,我们是同学。”女孩儿竟然主动拉起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凉,还伴随着轻微颤抖说道。 “那我们还真的是同学。”我没料到能有这样的偶遇。 女孩儿却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道:“这车里边的人不对劲,我很害怕,我们不能继续坐了。” “为什么啊?”我心想自己钱也花了,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从手机导航来看,再有四十分钟就到铜山了,再诡异也要坚持下去。 但是,那女孩儿却给我看了一下她的手机,当我看到她手机里边拍摄到的照片,整个人脸都绿了。 她手机里边的照片非常的模糊,并不是像素的问题,而是太黑的原因,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那是车座下面,有着一张被挤扁的脸,一对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那赫然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 看的我瞬间背脊发凉,冷汗不由地往下流,而且从一条腿穿的格子裤可以想到,那颗脑袋正在我坐的旁边,也就是那个诡异的长发女人座位下。 第五十二章 夜之后遗症 我回想着一路上那个女人诡异的神情和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即便她不是恶鬼,那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一时间,我不由地想起三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当我转头看向车的时候,便看到那个和自己挨着坐的女人,一只手扶着车尾,长发自然地垂落,但却朝我这边转着脑袋,隐约感觉她正透过头发的缝隙,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一下,我直接就被吓毛了,再加上身边那女同学抖如筛糠,简直像是安装了震动似的,搞得我就更加紧张。 从出生到现在,我遇到过的事情是常人不能理解的,但如此邪门的情况,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对自己的女同学说:“我们慢慢离开这黑车,不要跑,一步步的走,等我们进入暗处再加速。” 女同学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没说话,但装出欣赏夜色,开始和那辆车越拉越远,看到一处烂石头堆,我拉着她立即钻了进去,找了合适的位置蹲下。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子时末丑时初,天边的挂着一轮残月,在几颗星的相伴下,孤零寂寥, 这要挨到天亮,至少还要四个小时,想着就觉得煎熬。 即便是夏天,如此深夜吹过一阵阵风也是凉,女同学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一条胳膊,可能是怕我丢下她不管,都给我抓的血液不畅,有了麻意。 一声声叫喊的声音,随风而来,显然是那黑车司机在找我们两个,但我和她屏住气,谁也没有回应。 “现在的年轻人,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就相爱了?就私奔了?” 黑车司机走到附近,很是郁闷地说着,又抄起嗓子大喊道:“不出来我就开车了,这荒山野岭的,你们不怕被狼叼走被鬼吃了啊?” 我们两个还是没有回应他。 “靠,煮熟的居然飞了,那可是一个纯阳一个纯阴,可惜了,可惜了。” 黑车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就冷笑道:“坐了我车,你们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我早晚会找到你们的。” 这冷笑配上这样的言辞,把我和女同学都吓得动都不敢动,好在他并不知道我们藏身的地方,沿着来路走了一小段,便朝着车的方向返回。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轻声说着,想要通过交谈,让她不再那么紧张,也是在舒缓自己的不良情绪。 “周沐雅!”女同学同样轻声地回答,接着她就问我:“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天亮?还是走着找个村子借宿一晚?” 我几乎没想就选择等到天亮,自己太了解那些村庄,一般到了晚上九点就已经躺下看电视准备睡觉了,现在都将近凌晨一点了,估计都开始睡回轮觉,怎么可能会有人给你借宿一晚。 再者,我担心那黑车并没有走,而是躲在暗处等着我们,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说什么也不能被逮回去。 我用精钢伞作为防身的武器,靠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地观察四周,而周沐雅就紧挨着我,她又害怕又冷,不但身体哆嗦个不停,连牙齿都开始打架。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谁让咱是受过优良教育的高材生,要是没有那么点觉悟,也不可能靠上重点大学。 但是,给了没有三秒钟我就后悔,那夜风是吹的真冷,但给已经给了,要回来就太不爷们了,抱着寒铁打造的精钢伞,希望可以取点暖。 “这里不行,我们要换个避风的地方。”我忍不住冷意提议道。 周沐雅穿着连衣裙,即便多了我一个外套,她还是冷的要命,嘴唇都青了,已然完全没有主见,立即就点头说:“听你的。” 我们两个在乱石堆里边移动着,终于找到一个避风的角落,两个人就缩了进去,完全没有什么男女之嫌,没有抱在一块取暖就已经不错,互相挤着取暖。 期间,我给秋道人打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有接,发了短信也没回,我只能想着他可能是为了匡扶正义而亡,等明天回去我就披麻戴孝,给他奔丧。 我不否认自己气疯。 这样的情况下,周沐雅在凌晨三点半睡着了,整个人都靠了过来,我只能无奈地叹气,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胳膊也抱紧,这样她的气色才慢慢缓过来一些,睡姿不舒服但贵在能睡。 我只能亮着两只眼睛,盯着东方出现鱼肚白,四周的事物也逐渐清楚起来,表示叫她:“周沐雅,不要睡了,我的胳膊麻了。” 周沐雅猛然惊醒,看到我们两个姿势,她顿时羞的小脸绯红,低着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站了起来,直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我不解地看着她。 “我,我去方便一下啊。”周沐雅如同蚊子般的声音传了过去,搞得我也很尴尬,便站起来开始活动身体。 等到我站在一块很高的怪石上,便发现在另一半全都是坟头,一座挨着一座,一片连着一片,这哪里是什么乱石堆,而是一个乱葬岗。 好在这一夜没有鬼火,也没有无聊的游魂出来闲庭散步,那辆黑车在这里破了胎,可能是冥冥之中只有天意。 我对着那些坟头,分了三个方向来回拜了拜,说:“感谢诸位收留一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张大千帮忙的,请到铜山漳县的凡人阁来找我。” 我给秋道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要是再不回我电话,他就会失去唯一的徒弟,如果我食言,我就不姓张,姓他的秋。 果不其然,秋道人的电话终于主动打了过来,他打着哈欠说:“你小子怎么骂为师呢?姓秋就姓秋,加什么他的?” “师父,你这是给我介绍到什么车?我差点就没命了,我……” 还不等我说完,秋道人就不耐烦地说:“我也没想到,这就全当是对你的一次野外训练了,男孩儿嘛,总是要成长的嘛,才会变成男人的嘛!” “滚你个蛋!” 我骂了一句便挂了电话,心里也舒服了不少,这时候周沐雅也回来了,她有意把外套还给我,但是被拒绝了,求道求到东,送佛送到西,我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已经冻了一晚上了,不差这一会儿。 离开了乱葬岗,我们两个回到了公路,发现这条路竟然没什么车,只能是步行朝着铜山市去。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逐渐恢复,周沐雅是真的不需要外套了,我便穿上,她背着个小包包,走在我的旁边,面色也彻底红润起来。 “我已经把那张图片删了,你说那是真的?还是光线效果?”周沐雅问我。 我自己也不太确定,但是从那些乘客三才火来看,他们都是活人,但为什么显得那么的麻木不仁,难不成他们是被控制了? 实在想不通,索性惊魂未定的一晚上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再去想。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一辆货车驶来,我们两个拼命地挥手,车才停了下来,车主是个中年大叔,人非常的好,说出门在外不容易,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年轻,不要一味的追求刺激,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我和周沐雅都被说的脸红了,本来没有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就是那么回事似的,但还是恳求他载我们一程。 大叔打开车门让我们两个上去,开了四十分钟,终于到了市区,我和周沐雅互相留了电话,她便打车回家,而我则是打车回了铺子。 刚进去,秋道人就坐在柜台后面吸鼻子,我也懒得管他在看什么书,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哦,回来就好,去把锅里的粥喝了,随便把锅洗了。” 听到他这话,我本来想要抗议,可一晚上该生的气已经生了,骂也骂了,最重要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到了厨房加热了一下粥,一粒都没剩的喝光,立即感觉精神状态得到了恢复。 “去前面铺子扎马步,一个小时。”我刚洗完锅,手还没有擦,秋道人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自己就换到院子里边晒太阳。 “我一晚上没睡,我……” 不等我说完,秋道人咬着苹果手:“为师也一晚上没睡,该干嘛还是照做不误,那是对你身体的淬炼,快去吧,不要让我找到把你逐出师门借口。” 我正要发火,他忽然把一张打印出来的彩色图片丢给我,说:“相信我,今天晚饭之前,你肯定要求我。” 当看到那图片的时候,我瞬间所有的怒火都被冰冻起来,一股源于心底的凉意袭遍全身,那竟然就是和挨着坐的那个诡异的长发女人。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她,即便隔着图片来看,也感觉太归于恐怖了,立即把纸揉成一团,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只得乖乖听话,开始无比煎熬地扎马步。 但是,那个女人的声影,仿佛梦魇一般,即便日头很高,还是阴森森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怎么都无法驱赶走。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秋道人说我晚饭之前会求他? 我不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求他,这是自己最后的倔强。 第五十三章 夜之诟病 读高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尤其是男生,偷偷溜出去上网包宿,那在课堂上一睡就是大半天,各科老师都无奈,只有班主任课上还有所收敛,此外任何事情雷打不动。 然而,彻夜未眠的我,不但睡不成,还要扎马步,好几次都险些睡着栽倒。 一个小时之后,我拖着疲倦到极点的身体,钻进了棺材里,翻看了几眼手机,那个同学群里边的消息在自己这边处于“堵塞”状态。 我看到有个人加自己,网名叫“清风沐雅”,用的是个很清纯的头像。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点了同意,我便是发过去问了一句,周沐雅有没有到家,但并没有得到回复。 在那个有那么点小期待的过程中,我扛不住困意,便睡着了。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多,秋道人罕见了没有叫我起床。 打开棺盖,刷牙洗脸,对着镜子自己的脸上的抓痕越来越淡了,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并没有到毁容的地步,但无意间却发现自己脖子下,胸口中间多了一个溢血的斑,有豌豆那么大那么圆。 我摸了摸,有一丝丝痒,但好在并不疼。 青春痘?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同龄人已经有很多都有了,而自己还从来没有发现过一颗,有那么一段时间还心里犯嘀咕,后来想着自己本来也跟正常人不一样,便是没有在意。 但是,我一挤之下,顿时一股发黑的脓血而出,同时还伴随着一股令自己作呕的气味。 我想到了秋道人说的,立即意识到不好,直接去找他,但不知道这个师父做什么去了,人不在铺子,卷闸还拉着。 给他打电话,竟然是处于关机状态。 等了片刻,大脑开始正常运行,想着之前秋道人说的话,自己暗暗发的誓,立即就不打算等下去,穿了外套就直奔县医院。 我挂了皮肤科,很快就见到了我的主治医师,他用手指摁着那血斑的四周,一个劲地问我疼不疼,被他摁疼了,我才说疼。 医生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地说:“从业十几年,这样的症状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的心不由地被他提了起来,这不证明自己的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啊?”我忙追问。 “我怎么看你这个不像是皮肤病,更像是从骨头里边长出来的,有点像我读医学院时候,一位专家级教授说的极度罕见的骨外血瘤。” 医生说的时候也有些犹豫,但当听到他说“瘤”这个字眼的时候,我吓得打了个哆嗦,这不是要命的病才会这样称呼嘛? 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我还能剩下多少时间? “医生,你可不要吓我,怎么一颗小斑就成了什么血瘤了呢?”我很是紧张,凑近让他再好好看看,不要给我误诊了。 “我也是怀疑,并没有确诊,你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医生推了推眼镜问。 我还真的刻意全身看了一遍,除了这一处其他地方没有,但是医生却让我把上衣掀起来,他围着我看了一圈,到我背后的时候,忽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问他也不说,而是拿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后背的图片,当我看到自己后背的时候,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背部竟然有五个大小不一同样斑点,在铺子里边没想过看后背,随着医生把他的五根手指同时放上去的时候,自己才有了微妙的感觉,那里确实有东西。 “真的奇怪了。” 医生看着我后背的斑点,又看了看他的五指,说:“怎么长的这么巧,正好是对应五指,而且看模样如果比我的手再小一些的话,刚刚好,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我紧张地盯着他。 医生说:“像是被一只手拍了一把,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这话,我是瞠目结舌,这表现的也太过于诡异了,自己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被人拍过,应该是没有。 医生持笔,却迟迟没有下笔,问我:“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以前没吃过的那种。” 我摇了摇头,自己吃的都很正常,也理解他的意思,表示自己并没有对什么特别的食物过敏。 医生想了想,说:“你先去验个血,结果今天应该出不了,明天上午你过来取,回去不要吃海鲜荤腥,吃些清淡的粥类食物,我先给你开两顿消炎药,明天你再过来一趟。” 我拿着他的处方,缴了费领了药,刚刚走出医院,手机便响了,一看是周沐雅,便是接了起来,问:“有事儿啊?” “张大千,我给你发个位置,你过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周沐雅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很急迫。 我隐约感觉有很糟糕的事情等着自己,但还是打了车,直奔市里,在一家冷饮店,我看到了周沐雅,她脸色很差,浑身打着哆嗦。 还不等我开口,她一把将我拉着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将自己肩头探了过去,轻轻地搬开衣服,我心说使不得,但眼镜已经不受控制看了过去。 赫然发现,她的肩膀上,也有一个和我类似的血斑,大小与我胸口处的相同,一时间自己呆滞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我得了什么皮肤病,不可能周沐雅也得了同样的病,昨晚我们两个可是穿着衣服在乱葬岗的冷风中度过的,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不太可能传染给她。 这太过于邪门了。 “你是不是也有?”周沐雅盯着我,好像担心我不说实话似的。 回过神之后,我点了点头,看着她脸色更差,便安慰他不要慌,立即颤抖着拿出手机,再度拨打了秋道人的电话。 这一次,秋道人的手机是开着机的,并且很快接了起来,不等我说话,他先开口道:“回来再说。” 我和周沐雅一起打车回了凡人阁,看到我带着个陌生女生回来,秋道人也没有任何诧异,正修剪着一株刚刚弄回来的植物。 那植物正处于花开,但仅仅开了一朵花,那花酷似笑靥,就仿佛一个长残了的人对你咧着嘴在笑。 “准备求为师了?”秋道人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看我都不拿正眼,而是用余光扫着。 我立即走上前,哭丧个脸说:“师父,你还有心情说笑,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什么来了,我好像中邪了,还有她。”说着,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周沐雅。 秋道人笑吟吟地对周沐雅说:“小周同学你好,欢迎来我的凡人阁做客,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古董古玩,我可以比市场价低卖给你哦。” “您,您好,我不太懂这些。”周沐雅支支吾吾地说完,便是看向我。 我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把胸膛的那个血斑凑上前,说:“师父,能不能正经点,医生说这是叫什么骨外血瘤,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秋道人白了我一眼,道:“什么骨外血瘤,这明显就是诟病。” 诟病? 这个词我听过,不就是侮辱、指责或者嘲骂的意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真的是一种病似的。 秋道人解释的意思是,这诟病不是日常听的那个,而是旁门左道的一种术法,最早起源于西晋时期的江浙一带,当时盛行一个叫血衣教的教门,里边的教徒就会使用这样邪恶的术法来给人下术。 施法之前,会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施法的时候不用任何的肢体的解除,就凭一张嘴,说一些让人完全摸不清楚头脑的话,在无形中便会中招。 听闻,我浑身一抖,想起了昨晚那个诡异的女人,立即追问道:“对了师父,你怎么有那个女人的照片?昨晚坐车我见过她,确实她说的我听不懂在说什么。” “为师这些日子就是在处理这件事情,昨天是让你过去试了试水。” 秋道人说着,用手摁了一下我的血斑,那医生怎么摁都不疼,他一摁我整个人差点疼的跳起来,大叫道:“师父,手拿开,疼疼疼……” “初窥门径罢了!” 秋道人冷哼一声,接着他拿起来剪子,竟然当着我和周沐雅的面,将那朵开的很鲜艳也很诡异的花,咔嚓一剪子剪了下来。 在手里狠狠揉了揉几下,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我还没有接触过的道语,然后一分为二,说:“把这涂抹到患处,涂抹之前多喝些水,涂抹之后就不能再喝水,一直坚持到鸡叫天明。” 我立即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分了一半给周沐雅,两个人便是开始拼命的喝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能喝,两个人加起来估计喝有十升不止。 我可以让周沐雅帮我涂抹后背,她却有些羞涩,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掀背,那真是一览无遗,也真是滑白似雪。 在我忍不住的炙热目光下,周沐雅说:“还看?” 我连忙收敛心神,给她轻轻地涂抹,做完之后,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铺子,好像非常生气,搞得我都不知道刚刚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秋道人告诉我,有了我这个证据,这几天他就会去处理这个血衣教,保证替我报仇,乍一听他真是个好师父,可是仔细一想,这不是拿我做诱饵吗? 看来,这嘤嘤怪又坑了我一次。 第五十四章 夜之正道大计 一夜无话。 果不其然,我听到鸡蹄报晓,立即从棺材里边钻了出来,对着镜子一照,那血斑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点疤都没有留下,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 发了信息给周沐雅,这么早她竟然回了,看来她也在等着,不过仅仅回了两个字:“谢谢。” 我看着这两个字苦笑,按理说自己也没有招惹她,反而从那黑车救了她,还带着她回来让秋道人解决被那女人下的术,怎么就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难怪老话说“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我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起了个大早,我也不能浪费这美好的时光,跟着秋道人盘膝打坐了办个时辰,他就让我去烧水煮粥,而他自己却一动不动继续静坐。 “师父,人家都是给徒弟开小灶,生怕自己徒弟修行不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提出了强烈的不满,虽说是他帮我解了围,但是没有他的话,自己也不至于中了那邪术。 “修行不在于做什么,而在于把每件事情都做好,我让你去煮粥也是一种修行,不要啰嗦了,赶快去吧!”秋道人眼睛没有睁开,说。 我很是无语,可谁让人家是师父,便只能添水加米,摁下电饭锅的开关,之后便闲来无事,心想着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就不能自己去做,非要耽误我好不容易提起的修行之心。 打开了那堵墙,我便是钻进去专研《搬山道术》里边记载的那些道术、口诀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 看的正起劲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廖颖儿,自从在我这边经历了离奇的事情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她忽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事。 想着,我便接了起来直接问她:“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电话对面的廖颖儿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张大千,我……我想……” 我一听她说话竟然磕磕巴巴,更加确定她有事情,便直接说:“有事情你就说,咱们是同学嘛,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你,你手头上有多少钱?”廖颖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廖颖儿家里不缺钱,她自己也从来没有缺过,便奇怪地问:“你还缺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你先不要管,我现在需要钱。”廖颖儿有些急促,一听就是遇到了那种很大的事情。 “你要借多少钱?”我问出来是心虚的,因为她刚刚问的是我手头有多少钱,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一百万,你可能没有,但我知道你家里肯定有,求求你帮帮我。”廖颖儿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我沉迷了很久,这毕竟是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要是三万两万的,自己肯定能拿出来,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但是,我这个心软,一想到上次把她吓成那样,又想到秋道人前不久从景朝阳手里弄的那两百万,有一百万还是我帮他赚的。 “我去帮你凑一凑,你等我电话。”我对廖颖儿说。 廖颖儿急忙说:“谢谢你张大千,我这边缓开了就还你,用不了几个月的。” “你先不要着急谢,我也是帮你向我师父借,他那个人视财如命,不一定能借给我,我争取一下试试。”我没有把话说死。 “我相信你,那就先这样,我等你的电话。”廖颖儿说完,便主动挂了电话。 吃早饭的时候,我正准备开口借钱,没想到铺子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自己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进来就问:“秋道人呢?” 我指了指里边,问:“道长,您是……” 道士没有回答我,直接往里边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和秋道人已经在说事情。 秋道人说:“看来这个血衣教打算把那东西弄出来,才抓了那么多少年少女,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道士说:“当然是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了,只是这血衣教行踪诡异难以琢磨,这次你也是运气好,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确定了那个妖女的相貌,我们就有机会把她们找出来,一举歼灭。” 秋道人说:“一定事先多做准备,在牧场那边的风水局差点出了事,前夜又被她们逃掉,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如果这一次我们还灭不掉她们,一旦那东西出来,又将是人间的一场浩劫。” 我一听,这不是说的自己嘛,看来秋道人他们已经和这个血衣教斗了至少两次,还不算我不知道,心里不由地不爽起来,又被当枪使了。 聊了一小会儿,那道士便匆匆离去,不等我发飙,秋道人便严肃地说:“事关重大,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太多,接下来你要更加刻苦修炼,否则你会葬身于这场浩劫当中。” 我本来憋了一肚子火,一想到又要跟他借钱,只能强行压了下去,表现出很理解很听话,说了几句为了正义,牺牲小我是值得的。 秋道人很是满意地点着头,让我去洗碗。 我说:“师父,能不能和您商量个事儿啊?” “什么事情?”秋道人警惕地看着我。 “我有个同学急需用钱,就是上次来咱们家里做客的那个女同学。”我打量着他说。 “她呀,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她准备借多少?”秋道人直接问我。 “一百万。” 听到我说出这个数字,秋道人刚喝进嘴里的茶就喷出来,擦着嘴说:“我的天,你们才多大,张口闭口一百万,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攒不下的钱,就算是印我也要印个十天半个月吧?而且印出来的还是冥币。” 我抓着他的手,摇晃着说:“师父,求求了,她肯定是有急事,她会还的,如果她不还我还,您就借给她吧!” 秋道人摇着头说:“这么大的数目,已经不是她一个孩子能承受得起的,她家里有大人,不用你瞎操心,你就告诉她是我不借,把责任都往为师的头上推,相信她也能理解。” “师父,你要是不借,那我就只能给三爷爷打电话了。” 我心知肚明,爷爷的钱归奶奶管,奶奶不但不会借给我,而且还会把我数落半天,胖爷爷一看就是放荡不羁,手里怕是没有这么多余粮,唯独三爷爷。 一个可以随意就答应别人一明两清的人物,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小数目,当然我也是借三爷爷的威风,看看能不能借出来。 秋道人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回了他的屋子,没有三分钟,他拿出一张写好的支票递给我。 “就这一次,以后三爷也没用。”秋道人说完,脸色很是难看。 我看着手里的支票,心里万分感慨,这三爷爷还真的不简单,提他的名号就能让秋道人拿出一百万,这以后要多跟三爷爷走动走动,也要多向他学习,立志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记住,是有利息的。” 秋道人的话萦绕在我的耳边,我说了一声没问题,立即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揣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钱我已经借到了,至于利息给不给他,那完全看我的心情,反正他坑了我那么多次,借他几个钱也不至于跟我要利息,我都已经做好不给他的准备,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等到秋道人走出去,我立即就拿出来电话,告诉廖颖儿自己已经借到了,问怎么给她,她说到铜山市见面。 第五十四章 夜之古董街 我这边刚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着“老二”的备注,也不知道黄伟光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大,跟谁打电话呢?”接了起来,就听到黄伟光直接问我。 我说是他的梦中女神廖颖儿,还把廖颖儿跟自己借钱的事情跟他说了,毕竟除了他也不知道该向谁表现一下自己那点小小的虚荣心,毕竟那可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 听到这件事情,黄伟光竟然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我想着可能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了,便干咳一声问他:“你舅那事处理了没?” “正在处理,现在对方给出两种解决办法,一个是赔钱坐几年牢就能出来,另一个是牢底坐穿。”黄伟光回答我。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难过,跟你关系不大。”我尝试着劝他。 黄伟光嗯了一声,又开始沉默……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问他:“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有就直接说,我们可是最铁的兄弟。”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打了个电话,随便聊几句。” 黄伟光越是这样,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拖拖拉拉,肯定事情属于那种很难开口的类型。 我认真地说:“有事情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不说我就挂了。” “我本来是想跟你借点钱的,帮帮我舅,他一直对我很好,他自己大多数钱都投进了牧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没想到廖颖儿跟你拿了那么多钱,唉……”说完,黄伟光无力地叹着气。 整件事情的真相,我早已经发誓深埋着心底,永远不会和任何人提,黄伟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想要帮他舅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是,我确实已经替廖颖儿借了那么多钱,再去向秋道人借,除非是他或者我当场有个人死在对方的面前,或许才有再借出来的可能性,不用想黄伟光要借的数目也不会小。 “老大,那就先这样,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说着,黄伟光有挂电话的意思。 “你等等。” 我忽然就想起了黄伟光在那个地道里边带出来的那个木头盒子,它可不像秋道人铺子里边那些上周生产的现代工艺品,是货真价实的古董,里边不知道还有什么,肯定会值一些钱,搞不好可以帮黄伟光解决当前事情。 我想着是帮黄伟光,与其他人和事没关系。 听到提前这个木头盒子,黄伟光顿时语气变了,不知道还拍了一下什么地方,大叫道:“靠,我怎么把那东西给忘了,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了,看我这个狗记性。”说着,他就问我有没有渠道可以帮忙卖掉。 其实,卖给秋道人应该是最好的,但一想到他正在忙着对付那个血衣教,便觉得不应该打扰他,再者价格高了或者低了,我对他和黄伟光都没法交代。 “正好,我明天要到市里一趟,你到时候带着那木头盒子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出手。” 我说着就问他:“对了,你没有打开看看盒子里边是什么吗?” 黄伟光说:“我自己研究过,那盒子有暗锁,想着等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打开,那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当时你也说过可能会值钱,我就没敢把它给破坏。” “那就先不用想着开了,就当个盲盒卖了,搞不好会卖个大价钱。”我的中气很足,能帮身边的人做些什么,这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好,那我们明天市里见。”黄伟光说完便挂了点电话 我又等了一下,终于没有人再打自己的手机,便揣进了兜里,回到放满了《搬山道术》内容的暗房,开始专研里边的内容,更多是练习画符。 任灵萱的离开,让我意识到身边不能没有她,在家的棺椁里,她又说了那样的话,我就更想着快点掌握那些道法、道术,早日可以下墓帮她寻找剩下的那五颗极品宝石。 一天我都在专研这些,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晚上睡觉之前,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给任灵萱发了个微信,她竟然给我回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她家的晚饭,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看来没有我的日子,她还过得不错,主要是难得她会回复我,看着自己手腕刚不久多出的一颗极品玛瑙效果不错。 学习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上学时候就感觉到了,学习道术也是如此,我刷了没十几分钟抖音,便犯困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跟着秋道人盘膝打坐,时间差不多就去主动熬了粥,好了就让他去吃饭,但是告诉他锅碗自己不洗了,要赶车进市里。 出了市里汽车站,便看到黄伟光已经在小黄车旁边在等我。 见我出了站,他立即主动扫了两辆,两个人便骑着前往和廖颖儿约定好的地方去。 “你的脚也没事了?”黄伟光见我蹬的很快,便问我。 “你都没事了,我当然也没事了,那小木盒子带着了吧?”我担心他太着急给忘了。 黄伟光拉了拉后背的书包,说:“在里边呢,不过我担心卖不了几个钱,昨晚我在家里自己又研究了,里边可能是十几块大洋,我网上查了一下,一块五百到一千不等。” 我对于古董古玩的研究相当有限,只是看起来那盒子很老,加上这段时间在秋道人的铺子里边听他给客人编故事,了解到有些古董相当的值钱,但不排除忽悠人的,行内的话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但是,我不想打消黄伟光的积极性,觉得卖多少算多少,对他说:“你放心,肯定值钱,前提是找到喜欢它的买主,这个更重要。” 到了地方,我们两个先把小黄车还了回去,拿出手机就给廖颖儿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到,她说快到了,让我再等一会儿。 “老大,你借给她这么多钱,你说她怎么还你啊?会不会以身相许呀?”黄伟光酸不拉几地问我 我说:“那是你的女神,我是不会截你的胡的,和她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我可是有灵萱的。” 黄伟光苦笑了一声说:“老大,我那是单相思,又叫暗恋,她那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肯定看不上我,与其让她以后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还不如让她嫁给你,这样我……” “你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这家伙没安好心啊,这如果我要是娶了她,你小子是不是会给我带帽子啊?绿色的那种。” “我说那样的人吗?”黄伟光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可能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而从女生的时间就开始了,廖颖儿说让等她一会儿,结果这一等就大半天,我们两个都把午饭吃了,她还是没有到。 打她的电话又打不通,一直等到天都蒙蒙黑了,我都准备要走了,廖颖儿才主动打了过来,说:“不好意思啊,张大千,我有点事情耽误了,你没有走吧?” “我差点就要走了你快点过来吧,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我说完,便是挂了电话。 这一次,廖颖儿真的来了,她风尘仆仆地下了出租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很难看,先是和我、黄伟光打招呼,然后开始给我道歉。 原来,廖颖儿准备来的时候,她妈妈昏倒的,送到了医院,她忙了大半天才安顿好了就立即赶过来。 “你妈没事吧?”我问。 廖颖儿叹了口气说:“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说着,她低下了头,整个人显得极度的无助。 “没事就好,这是支票。”说着,我从口袋里边掏出那张一点褶子都没有的崭新支票地给她。 廖颖儿接过去之后,把一张纸递给了我,上面很清楚地写着她借了我一百万整,有她的签字还有手指印。 “我借给你就是相信你,不用写借条的,有了你就还我。”我很豪爽地说着。 廖颖儿摇着头说:“一码归一码,能有你这样的同学真好,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你,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行吗?”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黄伟光在一旁有些瞠目结舌,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从廖颖儿出现之后,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廖颖儿的身上移开过。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看你这么憔悴,也要保重身体啊!”黄伟光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但是,廖颖儿只是对他露出一抹苦笑,然后朝着我点了点头,此时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迎面而来,她立即就挥手拦下,打了个招呼上车离开。 看着廖颖儿走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来觉得廖颖儿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儿,怎么变的如此的沉闷,二来还是因为黄伟光,这家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和他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你说的没错,我单纯就是因为同学才帮他的,如果昨晚你打的电话早,那这钱肯定就借给你而不是她,毕竟我们才是兄弟。” “我知道,不说她了,我这边也缺钱,不知道这个点还能不能把这盒子出手。”黄伟光点着头,忧心忡忡,真是一家有一家的难。 我和黄伟光也打了车,到了市里最有名的古董街,虽说已经灯火阑珊,霓虹闪烁,但这条街还是很热闹的,天南海北的客人,来回走着,时不时钻进某家店里,或是去观赏或是去讨价还价。 常言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现如今生活条件提高,富人越来越多,谁都想着收些有价值的古董,有的是收藏坐等升值,有的却是为了摆放在家里彰显身份。 我和黄伟光转了一圈之后,最后选择了整条街最大的古董铺子——天宝物华。 第五十五章 夜之天宝物华 我们两个进去之后,被里边奢华的布局给惊呆了。 这家名叫“天宝物华”的古董铺,一反往常那种古朴老式的装修风格,它以中式为基调,很多地方却采用了古罗马和地中海风格的设计,如果摆上餐桌椅,会被误以为是米其林三星餐厅。 然而,里边却没有几个客人,只有柜台处有一个中国人带着两个老外,正在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轻声细语的交谈着。 我和黄伟光正站在进门的地方无所适从,一个穿着马甲白衬衣的年轻人笑面迎了上来,问:“两位小老板,是买是卖?还是随便看看?” “先看看。”我回应了一声,暗中觉得有些丢人,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还是被这里的环境给震惊了。 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将我们两个引到了旁边的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里边全都是货架子,采用玻璃隔着,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以中英两语写着:“眼力和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黄伟光侧着脖子,轻声说:“老大,这些都是古董吗?” “假的多,真的少。”我扫了一眼那些金银玉石、字画书帖和瓶瓶罐罐说。 “请两位放心,我们天宝物华是业内金字招牌,从我们手里出去的货,如果是假的三倍赔偿,故此本店的价格也非常的公道。” 我们两个的声音并不高,可跟在我们身后足有十多步距离的年轻人,竟然全都听到了,而且一直保持着职业性的笑容,给人一种很难形容的舒适感。 一听他说价格公道,我打眼一看,在那些古董古玩的下面,全都立着块小牌子,上面只写两个信息,一个是所对应物品的名号,另一个则是价格,且没看到一个是低于十万的,大几百万的也混在其中。 我听到这个,便指了指那个牌子问:“既然你说都是真的,那为什么立这样的牌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眼力说的是你有没有慧眼识宝的能力,运气说的是你和这些古器的缘分。” 这时候,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却给我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会认为他非常的可信和靠谱。 “我是天宝物华铜山分店的经理,我叫赵伦。”中年男人说着,便朝着我们两个伸出了手。 我和黄伟光都是学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和赵伦握完手,一人一个大红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害羞,只觉得这个人的气场相当的足。 “请坐。” 赵伦把我们领到了客房,他伸出手示意了之后,我和黄伟光便很紧张地坐在他的对面,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忐忑和不安。 “我看你们背着包来的,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想出手,现在可以拿出来了,本店以多年的金字招牌保证,绝对童叟无欺。” 这份儿眼力劲,我们两个不得不服,不够仔细一想也是,以我们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学生,对古董古玩不太可能有兴趣,却进入了人家的铺子里边,再加上黄伟光背着包,自然能让人猜到。 黄伟光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他从背包将那个木盒取了出来,放在了王伦的面前说:“王哥,我想把这个卖了,你看看值多少钱。” 在看到那个小木盒子的时候,王伦眼前一亮,从兜里取出手套戴上,捧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王经理,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是宝函吧?”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 王伦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接着对我们两个说:“两位小兄弟,从氧化层包浆来看,这盒子光泽度很高,它滑熟可喜,幽光沉静,是有年代的老物件,初步估计是唐代的。” 接着,他翻了个去看底部,片刻说:“落款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可以从款的残留看出,确实是唐代无误,属于唐贞观年间的,是出自当时能工巧匠之手。” “唐代宝函举世无双,我曾经去观赏过唐八重宝函,是用来释迦牟尼真身舍利的,函内盛放舍利,最外层是一个香檀木函,内里套装有三个银宝函,两个金宝函以及一座单檐四门纯金塔,但因最外层为檀香木银棱盝顶宝函出土时已残朽,故只见七重,实则有八重。” 我们两个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以防他会骗我们,只能不懂装懂地点着头。 “没错,我们就是要出手这个唐代宝函。”我用很认真的口气手。 王伦轻轻摇晃了两下,笑道:“有金属的碰撞声,而且太空了,那里边应该不是高僧舍利,只是一个单纯的宝函,被用来盛放其他的东西,我个人认为是银器,等一下打开就知道了。” 说完,他又凑上前闻了闻,立即皱起眉头道:“它在地下埋过,被挖出来之后有很大程度的氧化,之后又被埋到地下,不过第二次不足百年。” 这个我们两个也不清楚,它是从地道里边偶然获得,不过仔细去想的话,地道战确实是百年之内打的,至于第一次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当时应该问问那只地狐,搞不好它知道。 “王哥,你直接说吧,这东西能给我们多少钱?合适的话,我们就出了。”黄伟光有些忍不住,问出了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我要确定里边是什么,才好给你们开价。” 王伦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套工具,黄伟光一脸茫然,但是我认识,爷爷也有一套,他当时告诉我,这叫如意八宝匣。 如意八宝匣,是很古老的一种开锁钥匙,设计者是类似于时迁那样的梁上君子,看到他拿出来自己才想起来,早知道自己从家里带上,自己先打开看看。 等到了我们的同意,王伦才将那如意八宝匣打开,里边是各种形状的铜丝铁丝,看的人眼花缭乱,他便开始随意尝试起来。 约莫尝试了十分钟后,伴随着宝函内置暗锁的“咔啦”一声,顿时盒盖缓缓地自动打开。 第五十六章 夜之盒中灵牌 随着暗锁的打开,我们都很清楚地看到,里边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牌子,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几个灵牌。 “小兄弟,这个我没办法收啊!”当下,王伦竟然说了拒绝的话,这让我们两个都目瞪口呆,怎么人可以变得这么快。 “王哥,为什么不能收啊?不就是个灵牌嘛,你还信这个?”我看着王伦问。 王伦说:“从玉质地来看,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我有什么就直接跟你说,这里边的东西太离谱了,之前我们铺子经手过一个,两年头上才卖出去,后来赔的一塌糊涂,毕竟很多人都是有忌讳的,尤其是像我们这个行业。” 这话一出,我立即就拉着黄伟光走了出来,再大的庙没有容身之处也不会出现什么好佛,再者我们是卖东西又不是求着别人来买。 “老大,看来没戏了。”黄伟光垂头丧气地看着我,已经有些有气无力。 我立即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说:“这才刚刚进了第一家,我们继续去下一家看看,他不要肯定会有人要。” “但愿吧!” 不知道是不是黄伟光这句话说的,有些东西你不信不行,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我们在古董街跑了好几家的铺子,大小都有,每个人看的都是眼冒金光,可是仔细一研究,却没有人一个愿意收下的。 这一下不仅仅是黄伟光有些无精打采,连我都受到了影响,每个人都承认是真货,可是就是没有人愿意收购,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就像我爷爷说的那样? 在古董交易是有自身的禁忌和忌惮的,我也担心这个宝函卖不了好价钱,不能解决一时间的问题,但接触的深了发现,自身最先接触的都是皮毛性的东西。 可是这个宝函,是我们两个好不容易带出来的,我感觉肯定有人会收藏,但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去而复返,问过王伦才知道,这个盒子不仅仅出土于地下,而且还有近代人的沾染,古董不就是讲究一个干净,即便是眼不见为净也可以。 但是,细数在这么长的岁月中,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是据我所知那些人都会出一些事情,并非像表面看的顺风顺水,毕竟这类东西来自地下,天然带着晦气。 我翻看着手机,寻找着“搬山道术”其中的解决办法,但结果却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以至于什么都看不出。 “老大,你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类吗?”黄伟光问我。 我应了一声,说:“没有,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会帮你出货的。” “两位兄弟,相信你们这不是来的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我就是想听你们聊点实话? 王伦的话,让我知道这个小木头盒子的价不菲值。 但是听了王伦的话,但是条件是他七我们三,好像是蹭了他的热度似的,可以坚持下去,否则只能打烊回府。 古董这行业,我从到了秋道人的铺子才知道,这行业完全超乎想象,但其中还有很多的禁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以致于很多陪葬品就是用镇墓的,且具有很强的煞气,越老的古董越要小心,其实是开出这样的东西来,更加难以揣测。 “王哥,既然我们回来了,那就让你给这个木头盒子估个价啊!”我说。 “我正在想。”王伦也有些踌躇,仿佛就是碰到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坐在车上,王伦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说实话普通人玩不起这些东西,而给你们的价格应该也不会太高。” 我问他:“那你说值多少钱?” “十万起步,百万封顶。” 王伦非常笃定的来了一句,说“这些东西不能光看表面,还是要看内部的,这个绝对至少值一百万。” 接下来,王伦觉得外面人多眼杂,保不齐会出现一个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家伙,他便是带着我们走到了他的经理办公室。 进去之后,王伦主动开口道:“两位小兄弟,外面人多眼杂不太适合谈这个,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嘛,有些东西我不敢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对吧?” “王哥,我最近碰到一些事情,非常需要有钱,你看能不能通入一下?”我直接问他。 王伦哈哈大笑道:“可以啊,不过你需要一个人担保,这样我才能给你申请,从而获得更大的权限,而不是像盗墓贼摸出来的。” 盯着王伦,黄伟光问:“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些值多少钱,我家里急需用钱,你们就帮帮忙吧!” “你还差多少?”王伦像是很关心的问道。 黄伟光说:“怎么也有二十几万吧!” “你先等等,我们换个地方聊。”王伦说着便打了车。 车停到一家豪华饭店的门口,一看建筑和摆饰就能看出,这个店大到难以想象,也不知道黄伟光带着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门口处两个穿着旗袍的女性迎接着,更加让这个饭店具有古典风格,王伦要了一个包厢,我和黄伟光点了菜,毕竟他做东,一切都好说。 在饭菜没有上桌前,王伦就问我:“张老弟一看就学过专业的风水,不知道现在学的怎么样,我们以后有可能合作的。” “是我师父教得好,我也自己一直在学,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我这兄弟需要钱。”我回答他道。 接着,我对黄伟光说:“你如果真的特别需要钱,而且非常的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爷爷手里就有关于这些的一切,简直就是个神人。” “那盒子里边的是亡者的灵牌,你打算怎么办?”忽然,王伦就冷不丁来了一句,总之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苦笑道:“我也没想到里边会是这样,现在也没想清楚怎么处理,或许带到需要的场合,这东西可能价值连城,只是我不认识,王哥有认识的场合或者人吗?” 没想到,王伦竟然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说:“还真的有。” 第五十七章 夜之金色辉煌 然而,当让他直接带我们过去,王伦却给我们两个夹菜,说完夜宵过去也不迟,看着一大桌子菜,两个人也饿了大半天了,不吃白不吃。 吃饭的过程中,王伦便问我:“小兄弟,你学的风水造诣是不是很深啊?” “他学的风水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跟个道士学道法的。”不等我说话,黄伟光抢过了话,满嘴喷饭。 王伦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说:“那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问他想看什么,他说看他的手相,说着便将手递给了我。 在《搬山道术》中,对于手相这方面的润色很少,只有那么薄薄一本书,差不多二十多页,就是因为少,所以我就过了一遍,对于里边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没有实践过。 我搬着他的手,看了片刻,说:“从横着这条天纹线来看,也就是现在常说的感情线,你的感情很单纯,一辈子只会爱三个人,而且这两条细微的分叉表明,你已经遇到过两个深爱的人,现在正处于单身状态,不过不会保持太久,不出今年你就要遇到你一辈子的真命天女,从而喜结连理,同度一生。” “我确实爱过两个人。” 王伦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但是下一秒他笑了起来说:“不过不会再有第三个了,我发过誓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更不会结婚。” “那是你现在的想法,并不代表你的未来,我是从你的天纹线看到的就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我继续打量着他的手上的线纹说:“这起于食指第三指关节腔的边缘,向小鱼际呈抛物线延伸,伸向中指是你的人文线,它代表着智慧,上粗下细,说明你的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很一般。” 王伦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你这话说的我任,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情商,否则刚才也不会让你们走。” “但是你的智商高啊,你知道我们还会回来,这么一来一回,你肯定会把价格压下来,还不损坏你们店的名气,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我说的,王伦端起酒杯敬酒道:“仅仅从这掌纹就能分析出这些,我好像不承认也不行,它确实不干净,但它的价值也实实在在摆在那里,我不收不代表其他人不收,有的人还是很喜欢这种东西的,尤其是外面的那个宝函。” 喝了一口雪碧,我和黄伟光相视一眼,没有接他的话。 王伦继续伸着手说:“其他的我都不太关心,能不能看看我的财运怎么样?”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正如秋道人在书中做过笔记写的那样,绝大多数人都关心自己的财运,接下来就是寿命。 在手相中并没有财运线的说法,最靠近的便是命运线,它代表着个人的社会活动、事业发展和人生运程,这些是会跟财运挂钩的,不管命运线出自何处,最后都会伸向中指的基部,偶尔还有在手掌下稍有刻痕的。 王伦的命运线属于正常的那种,以十八岁开始算起,每十年为一个台阶,他的事业在这两三年属于刚刚有了起色,过程中是有波折,但是从今年开始他时来运转,将会在事业方面一飞冲天,到达一个他无法想象的程度。 听我说完这些,王伦顿时双眼放光,说:“兄弟果然高,我确实入行两年多,能做到店面经理全是运气,借兄弟吉言,如果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我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谢。” 我让他不要这么客气,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他点着头就问:“那能不能看看我能活多少岁呢?” “对不住了王哥,家师特别交代过,看运不看命,会折寿的。”我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便想好了这样的说词。 王伦哦了一声,说没关系什么的,便是自顾地倒酒。 “王哥,名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直接问就行,我们既然选择相信你,肯定有什么和你说什么。”我直接点破了他。 王伦哈哈笑道:“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我是想问着宝函的出处,毕竟这古董和人一样,身份很重要,那将决定它的价格。” 我告诉他,东西是从地道里边找到的,属于意外的收获,当然也一定程度说了是因为去对付妖邪,不管他怎么去想,至少要吓一吓他,这样即便买卖不成,他也不敢轻易把我们点了,毕竟有一种说法,地下的无主之物都应该上缴的。 听完之后,王伦显然并不相信,他眯着眼睛说:“这样吧,你们把东西先放我这里,我给你们拿十万块钱定金,出手的时候叫你们哥俩,不按照之前说的,我跟你们五五分成,多退少补怎么样?” 这话说的完全让人无法反驳,如果像之前说的那样,这宝函包括里边的东西,能卖到大几十万,我们拿的三成才能到这个价格,立即我们两个就点头说没问题。 吃完饭,跟着王伦到店里取了钱,把东西交给了他,互相留了电话,他保证一两天就能有结果,所以让我们不要离开铜市。 本来,我们两个打算东西出手就回去,这样一来就走不了了,找了个性价比的酒店,开了个标间,两个人就住了进去。 看着床上一个小方块的现金,比想象中的要小,我们数了一下,结果整整十万一百不多一百不少,我就推给了他。 “打回去先解决燃眉之急,还差的等着这两天那宝函出手,实在不够的我们在一起想办法。” “老大,那东西是我们一起发现的,现在到手这么多钱,我也不能一个人私吞了,一人一半。”黄伟光说着,将一半推给了我。 我皱着眉头说:“你不是说我是富二代嘛,虽然我不是,但也不缺钱,现在基本也不用钱,这些都是给你的,现在我们下楼找个银行把钱打回去,这么现金放在旁边不安全。” “但是没有你,这些钱跟我也没关系。”黄伟光依旧想要给我一部分。 “老二,你能不能不要废话?说了给你就拿着,是兄弟不是?”我表现的非常的生气。 “但是,我……” “再说一个字,就是不拿我当兄弟,我立即就走,以后也不用联系了。” “好吧,谢谢你老大。”黄伟光说着,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对着我的脸连续啄了好几口,恶心的我差点给他一拳。 我们两个刚下楼,还没出酒店的大厅,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来了一条短信,本以为是垃圾信息,但信息的名字是——廖颖儿。 这就让我很费解,现如今都是用微信聊天,他怎么会给我发短信,便是停下了开了一看,但我看完里边短短的几个字后,就更加不理解了。 短信的内容是:“我在金色辉煌628。” 这个场子我听秋道人说过,他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有钱一定要去奢靡一把,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去的地方,消费高的吓人,能进去的都是一些大老板,她一个女生跑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不认为她借走的一百万是去里边消费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没有跟黄伟光说,因为我还担心另外一种情况,万一是廖颖儿为了钱,那让他看到怕是会一蹶不振,于是就跟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让他自己去打钱,自己就到门口打了个车,直奔金色辉煌去。 坐在车上,我给廖颖儿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全都没有接,直到自动挂断,这就让我心中更在急切,本来还有一丝幻想,觉得是她喝多了,让我过去接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我不相信她会把自己喝的昏迷不醒。 到了地方,我扫码下车,刚进去就有一个迎宾小姐微微弯腰,问我:“您好,请问您是开包房还是来找人啊?” “找人,我朋友在628房间,带我过去。” 我是第一次到这个场子,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但深知让内部的人带着,绝对比我找到的要快。 “好,您请跟我来。” 迎宾小姐说着,便是带我上了电梯,刷了卡便上了六楼。 走到了628房间停了下来,我盯着门牌号确认之后,便对迎宾小姐道了声谢,她便是转身下了楼,我上去一开门,发现竟然打不开,里边是反锁着的。 这样一来,我就感觉更加不对劲了,立即开始快节奏的敲打的门。 片刻,里边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骂道:“靠,谁活腻歪了,连老子包房的门都敢这样敲,给老子等着。” 我一听这声音竟然还有那么点熟悉,但并没有想起是谁,不过从对方的话还有态度来看,如果廖颖儿真的在里边,那情况就很难说。 “开门,快点!”我在门口大叫了起来。 门被打开之后,是个穿着背心,满身纹身,两臂肱二头肌隆起的壮汉,他看了我一眼,下一秒抓住我的领子,一把就把我拽了进去。 我一个踉跄之下,刚站稳就听到了门被再度反锁,看了一眼才发现,里边竟然有三个男的,其中一个我还真的认识,那竟然是景旺坤那小子,另外一个也是虎背熊腰的。 廖颖儿真的在,她蜷缩在墙角处,整个人神情低迷,衣衫不整,头发蓬乱,正低声哭着,更重要是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 景旺坤那小子一只脚踩着茶几,嘴里叼着一支烟,手里把玩这一个纯钢打火机,正戏谑地看着我,似笑非笑,什么都没有说。 景朝阳被送了进去,但是从同学群里边知道景旺坤不但没有,还继承了他父亲的所有,想过他会报复我和秋道人,却没料到会欺负廖颖儿,可能是和我们师徒没关系,但眼下怎么看都是一石二鸟。 “廖颖儿,他没把怎么样吧?”我大声问着她。 此时,廖颖儿发现我来了,便是站了起来,整理头发的时候摇着头,但是脸色相当的差,说了一句:“是他拿我手机给你发的短信。” “他们打你了?” 廖颖儿点了点头,看到她的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间就开始蹿火,直接指着景旺坤大骂道:“你有本事冲着老子来,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男人?”说着,我就走到了廖颖儿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但是,准备出去的时候,那两个男人挡在门口,其中一个上来就一脚,把我踹的连退好几步,冷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连坤哥都敢骂,我看你是活腻了?啊!” 另一个人活动着脖子和手腕说:“竖着走进来可以,但必须要横着出去。” “住手。”两个人准备殴打我的时候,景旺坤忽然喊了一声。 “坤哥,这样的小东西还不教训教训他?难不成您要亲自动手?” 我却是知道景旺坤为什么不动手,因为他怕出了事以后,跟他老子一样进去,至少不会有证据是他做的。 “你们可以打,但是我提醒你们一下,这小子和正常人不一样,你们小心着点,不能被他给阴了。” 显然是我想多了,景旺坤冷声说着,便往后靠了靠。 这有钱人就是怕事,我深知这一点,但是眼前这两个彪形大汉完全就是另一个概念,他往后靠,我拉着廖颖儿也往后。 顿时,那两个人直径朝着我冲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发现这两个人很明显的一呆滞,站在原地竟然不动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啊?”景旺坤也发现了不对劲,问。 我仅仅是愣了一下,本来无计可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立即拉着廖颖儿直接冲向了门,两个壮汉仿佛被定住了,完全没有动,我打开门拉着她什么都不管冲了出去。 到了门口,我让过了廖颖儿,对着里边的景旺坤喊道:“你小子给老子等着,今晚就让你不得好死。” “你们还两个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不揍他?傻了吗?”景旺坤气急败坏,站在包房里边又蹦又跳。 我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头也不回地带着廖颖儿离开,自己说的今晚上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五十八章 夜之公园凶鬼 不知道那两个纹身的汉子怎么搞得,但我明白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而且想着要给景旺坤点颜色看看,学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连个人都捉弄不了,那我岂不是白刻苦专研《搬山道术》了? 乐极生悲。 “刚才是怎么回事,真是奇了怪了。” 忽然,身后的那个穿着背心的纹身汉,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另外一个说:“我也觉得有点邪门,不能让这小子走出去,否则再被他使什么妖法,我们兄弟可能会没命的。” “对对对,不用怕他,把这小子给废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的。”景旺坤立即趁热打铁道。 听到他们一人一句,我知道自己是无法避免被痛揍一顿,只能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被打几拳踢几脚,再者最多就是头破血流,他们这号人嘴里叫唤的凶,实际就是在吓唬人。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已经有了豁出去的想法,我盯着景旺坤恶狠狠地说:“今天就你把我弄死这里,否则我不死,你就活不成,不信你试试。” 景旺坤冷笑道:“你也配跟我放狠话?你小子今天就等着残吧,哥俩给我上去弄他,出了事算我的。” “好咧!”这一次,两个人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的犹豫,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砰! 此时,忽然包房的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里边的我们都没想到,被吓了一跳,而景旺坤也怔了一下,对着那个背心纹身壮汉示意一下。 只不过,还不等壮汉去看是谁,门竟然从外面被打开了,立即冲进来六个青年,同样的白半袖衬衣,黑裤子,黑皮鞋,脖子上都系着一条很小的红色领带。 他们是谁?我看到这六个更加不好惹的家伙,内心就不由地发毛。 “兄弟,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真是你啊?”很快,又进来一个男人,这个人则是西装革履,一看到我就招呼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和自己几个小时前刚刚吃过饭喝过酒,正是天宝物华的那个经理王伦。 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个场子的,但我知道今天自己不用被打的头破血流了,立即就叫道:“王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边?” 王伦喝的满脸通红道:“这不是跟你喝完酒开心,但是没有喝透,带着兄弟几个就赶了个场子,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我注意到你的神情有些慌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说完,他扫了景旺坤三个人一眼说:“他是我兄弟,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给我王伦一个面子,算我欠你们的,怎么样?” “你算……” 不等景旺坤骂出来,那个背心纹身壮汉,便一把将他嘴巴堵住,同时在他耳边开始嘀咕了几句什么。 “原来你就是那个昆仑,行,今天你这个面子我给了。” 景旺坤一改口气,冷眼瞪了我好几眼,但还是带着那两个人便是离开。 看着他灰溜溜的走了,我心中实在没有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一个古董铺子的经理,竟然还有这样的威信,看来他的背景远远不止我看到的,而且他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你和你朋友没事吧?”王伦示意其他人出去,便笑呵呵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廖颖儿,问她有没有事,她也是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看得出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精神方面。 “王哥,今天的事情谢了,她被吓到了,我要送她回去,等请你吃饭。”我对着王伦说。 “张大千,我,我想回家。”廖颖儿拉了拉我的衣服,轻声说。 “好好照顾你女朋友,以后不要让她再到这种地方来,走,我送你们小两口出去。” 王伦说着,便在前面带路,本来我想解释一下,但看到廖颖儿的状态,便就没有开口,三个人便走出了金色辉煌的旋转大门。 我和王伦又客套了两具,便是打了个车。 坐在车上,我看廖颖儿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脸上的手指印还没有消散,心里暗骂景旺坤那个该死的小王八蛋,怎么能对一个女生动粗,他就算不懂怜香惜玉,最基本的人性总该有吧? 转念一想,那个红裙女鬼,我立即明白姓景家没有人性。 “张大千,我不想回家。” 忽然,廖颖儿看着我,见我看她立即低下头说:“你让司机师傅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 “你不回家准备要去哪儿?”我皱了眉头,刚刚受了欺负不回家,她这又打算搞什么,我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同窗三年的女同学了。 “我想去公园散散心。” 廖颖儿把头转向了窗外,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天色已晚,我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去什么公园散心,立即表示如果她想去,那自己也跟着一起去,散完心再送她回去。 没有说什么,廖颖儿好像是默认了。 我们两个在两公里外下了车,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 今夜的天气不是不好,而是很糟糕,乌云压的很低,风也不停地吹,公园里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一想廖颖儿应该是想静一静,这个地方正适合他。 我陪着廖颖儿走着,明显感觉她满怀心事,几次看向我却欲言又止,化作一声声无奈的叹息,始终没有说出口。 出了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心情好,我即便再好奇也强忍着没有问她,觉得她如果想说的话,肯定会告诉我的,就打算这样陪着她一直走到她想回家为止,生活富裕的她,是家里的小公主,现在摇身一变如此落魄,真是费解。 不过,走着走着,我又忍不住想到了任灵萱,那是自己认定的女人,现在自己竟然趁她不在,陪着一个女生散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是她内心肯定会很难受,不由地摸了摸手腕那串珠子,以表示对她的忠诚。 差不多走到了公园中心地带,不远处有个凉亭,我们两个就走了进去,她坐在里边的木头上,低着头,晃悠着腿,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在我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先我一步,问:“张大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要说实话。” “你问啊,我肯定说实话。”我点着头,暗暗松了口气,她终于想要说了。 “如果你的父母特别需要你,而正好你有那个能力,那你会豁出一切去帮他们吗?” 廖颖儿忽然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自己还从来没有想过这类问题,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没了父母,也就不会去想这类事情。 “我不太明白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然而,不等我说完,廖颖儿就打断我说:“你就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从她的声音中,我听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外人都能感受到从心底涌出的,我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她的内心在无助的哭泣。 廖颖儿跟我借了一百万,又出现在景旺坤的包房里边,弄的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被打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此时的廖颖儿,我忽然觉得她太陌生了,就像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人,仅仅是和那个曾经的廖颖儿长得相似罢了。 “我应该……” 但是,我话还没有说完,这次不是廖颖儿打断的,而一个黑影由远及近,从移动的速度来看,那就不是人类能达到的,再加上没有任何的脚步声,那显然不是一个人。 我没有站在精钢伞下,也就意味着自己肉眼不太可能看到灵体,但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搬山道术》中提到的个例,一个灵体的怨气、邪气或者煞气等不好的气场汇聚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只不过少之有少。 然而,我的运气是真好,竟然这都能碰上。 “廖颖儿,快跟我走。” 我说着,便站起来准备去拉她,但是那人影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精瘦的男人,约莫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三才火几乎快要灭掉,他的眉宇间有阴毒的邪气,笑容也异常的诡异,第一时间没想到是那里,但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嘴是可以列开耳朵处的。 完了,是我处理不了的凶鬼上身。 我一看已经躲不掉了,只能正面硬钢,可惜自己没有带精钢伞,只能从口袋里边摸出随身携带的黄符,口中念着道家真言,对准了那凶鬼附体的精瘦男人。 果不其然,在黄符加道家真言之下,那精瘦男人开始像是陀螺似的,围绕着整个凉亭不断地转圈。 一圈又一圈…… 廖颖儿已经吓得面白如纸,上下牙不断地打着颤,两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即便我没有说,她自己也能感受到对方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我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早有预谋,但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是何方妖孽,找我做什么?”我盯着那精瘦男人,大声地斥问着,虽然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答案,这喊一声也算是壮胆,可以令自己和廖颖儿的恐惧感没有那么强烈。 精瘦男人又转了几圈,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张牙舞爪地直扑向我。 我立即念杀鬼咒:“天地法则予我杀鬼,与我神方;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成,直接将手里的黄符,狠狠地朝着精瘦男人的天灵拍去。 不曾想,附在他身上的凶鬼竟然有些智商,以超快的速度和灵活的闪躲,直接一闪而过,让我拍了一个空,而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鬼附身,虽说这次最为棘手,但还是稳定心神,自己凭借之前的经验很清楚,越是这样危急关头就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遭殃的只会是自己,而且这一次都有可能死。 随手往口袋里边一摸,便是捏开了装满朱砂的盒子,一把朱砂紧握在手,听着廖颖儿大叫着跑开,也感受到恶风袭来,挥手就是一把朱砂撒向身后。 那精瘦男人已经到了,他正要咬我的时候,忽然被扬了满嘴的朱砂,立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开始口吐白沫,里边混合着大量的朱砂粉,看起来就像是脓血似的。 我没有放弃这个趁他病要他命的机会,上去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上,再度从兜里摸出两张黄符,先是把刚刚的杀鬼咒重复,再口中念着驱鬼咒: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奉搬山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搬山令 扫除鬼邪万妖精!” 说是慢,实在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手中双符一张天灵,一张胸膛,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瞬间,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从精瘦男人的口中发出,肉眼可见他的整个身体都冒起了黑烟,整个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顷刻间黑烟便从他消散殆尽。 我长长出了口气,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对付凶鬼,而且有惊无险的竟然赢了,内心不由地窃喜,看来多学些道法,在使用的时候还是可以得心应手的,有了这一战,便觉得接下来更要好好地学。 唯独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这是一个野生的凶鬼,还是有人专门针对自己,不过即便我道法再高,以这类鬼的特性也是不可能告诉我的,索性斩杀一了百了。 “廖颖儿,没吓到你吧?”我回头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廖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的没影了,四周一看也没找到。 她就这样逃走了? 我不相信,便是深吸了口气,准备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此时暗处有个声音响起:“不要喊了,她没事,是她自己走的。” 第五十九章 夜之黑色斗篷 我转过头去看,却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女,约莫十八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衬衫,领口少扣一道扣子,干净的胸肤有着个酷似雷电符号般的伤疤。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正恬静的望着我。 当我看到她的三才火正常,微微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刚灭了凶鬼,又来一个女鬼,只是这种天气,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听话音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什么不怕呢? “她去哪里了?”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盯着人家不太礼貌,便随口问。 美女指了个方向,正在离开公园的一条路,她看着我笑了笑,便转身准备离去,可能是觉得她很不同寻常,便叫了她一声:“喂,你等一下。” “还有事情吗?”美女转过头问我。 “你叫什么?”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没能问出心中的疑惑,反而感觉内心狂跳不止,下意识就问她的名字。 “张继雅。” “张继雅?” 我念着这个和我同姓的女孩儿名字,等自己再回过神,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时间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更让我失望的还是廖颖儿,自己把她当朋友,不计回报的帮她,刚刚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竟然独自偷偷溜走,一时间对她的好感全无,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借给她那么多钱,还不顾自身的安危,冲进那个场子救她,要不是王伦的出现,今晚自己不是躺在医院里,就是停尸房里…… 实在想不通,我便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那个人还躺在地上,被恶鬼附身的人得到解救会相当虚弱,如果不理会怕是要一晚上待在这里,鬼才知道还会有什么发生在他的身上,搞不好来个借命还魂的,以他的情况来看,必死无疑。 忽然,那个自称是张继雅的美女去而复返,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有事,事情吗?”我吞吞吐吐地问她。 “不要说话。”张继雅对着我轻声嘘道,一伸手把将我的手拉了起来,带着我就离开了凉亭,钻进了一旁的草丛中蹲下。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从她那清澈如湖水般纯净的眼眸中,看出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便顺着她目视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在她所盯着的方向,有一个很奇怪的人影,就像是一只巨大蝙蝠似的,大摇大摆地朝着凉亭走来。 本来今晚这个天气,公园就人迹罕至,就像之前出现那个附在人身上的凶鬼,才会到这里,绝对不可能有正常人到这里来散步。 随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我就发现他戴着个蓑帽,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浑身散发着死亡的味道,不由地心跳加快,把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 等到那个人影到了凉亭处,他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精瘦男人,接着立即四下扫了起来,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他发现,便会死亡一般。 这个打扮奇怪的家伙是谁?大晚上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这个精瘦男人的家人或者朋友? 我很快就发现并非自己想的那样,这个人的脚步极重,仿佛是个大力士似的,但却没有那样魁梧壮硕的体格,格格不入,便显得更加的奇怪几分。 下一秒,让我没想到的是,精瘦男人从披风中摸了一下,顿时一把钢刀就持于手中,他单手高高的举起,正当自己想着不应该的时候,只见他手起刀落,顿时精瘦男人的脑袋就滚出了凉亭。 那一瞬间,我几乎差点忍不住叫出来,而张继雅的手是时候地摁在我的嘴上,对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虽说我没交出来,但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整个人都快忍不住坐倒在地,即便没有近距离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单凭那颗滚落下来的脑袋,就足以让我联想到其中的恐怖。 片刻之后,我便听到很诡异的男人低声抽泣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这个黑色斗篷的家伙发出的,明明人是他杀的,为什么又要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无名火从自己的心田往上涌,想着用力捏一把旁边的草丛来缓解愤怒,但刚一碰到就觉得不对劲,那种绵软和手感,绝对不是草木能反馈的。 我一转头,虽然看不清张继雅的面部表情,但却发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幸好所剩下的理智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去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只手不想要了?”张继雅很是生气,但她的低声的嗓音却是那么清纯有磁性,即便这是在训斥我。 我连忙把手松开,也感受到脸唰地一下子绯红,想要说对不起,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嘴上还有那只手,嘴唇可以感受到手的温度,鼻子可以闻到清雅的香甜味道。 嚓……嚓……嚓…… 等我被这个声音再度吸引过来的时候,发现是那个斗篷男正拖着精瘦男人的无头躯体,走下了凉亭,朝着那头颅的方向而去。 斗篷男抓起了头颅上不长的头发,开始一步步地朝着公园的人造湖方向而去,我心中很是奇怪,既然人已经被他杀了,以他的打扮应该立即离开才是,拖着尸体提着脑袋,是准备干什么去? 看着对方走远一段,我只能隐约听到他的哭泣声,正准备起身跟上去看看,又被张继雅地拉了下去,不解地看向她,而她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去。 我只能继续蹲着,看着那个斗篷男走到了湖边,迎着南风而立,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成了一座石雕。 “走,再待下去会出事。” 张继雅轻声提醒了一句,我也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起来,便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没有完全站起来,而是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咔吧! 忽然,我的脚下一松,一根干树枝被我踩断,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的炸耳,自己不由地看向了湖边,便发现那个斗篷男已经转头在看这个方向。 第六十章 夜之命名术 轰隆! 密布乌云的天空,忽然迸发出它积蓄已久的愤怒,一道刺眼的闪电凭空而降,落在距离公园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伴随着“喀嚓”声,树冠被劈断一部分,剩余的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可最令我心悸的,却是斗篷男的放下,他盯着我和张继雅看着,在火光之下,一双充满了暴戾和凶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两个所在的方向。 我被这双眼睛吓得几乎不敢动弹,整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我以为肯定是发现的时候,他转了回去,开始就像是只土狗,用双手拼命地在湖边刨了起来,一时间泥土翻飞,草根乱舞,看着好像打算把尸体给埋了。 “他是血衣教的。”张继雅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这个教门的名号,我最近听的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张继雅就能确定对方是血衣教的,难道她认识这个斗篷男? 张继雅也没有多解释,从口袋里边摸出了她自己的手机,然后对准那个斗篷男的背影,点开拍摄功能,随着镜头的拉近和定格,隐约看到那背影的黑色斗篷后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个古老的“血”字。 我很担心她会摁下拍照功能,到时候可能发出拍照的声音,也可能闪光灯会亮,只是显然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关闭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 “他是冲着你的来。” 张继雅看了我一眼,说:“张大千,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把自己藏好了,不能让对方发现,只要你不出去,我们便不会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声音好听的缘故,还是长得漂亮,特别愿意听她说话,也愿意听她的,便下意识地点头。 下一秒,张继雅便起身走了出去,她的脚步轻盈,即便这么近我都很难察觉,难怪刚才她出现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 等我想把她叫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速走向了那个斗篷男,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整个人头皮发麻,甚至无法相信那是自己亲眼看到的。 在张继雅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她的身影闪烁蓝色光芒,顷刻竟然化作一道九条尾巴的大狐狸,步伐优雅地朝着那斗篷男走去。 斗篷男终于意识到了,转头一看,但并未像我这般诧异,而是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回过头去,用沙哑的声音说:“静静,我一猜就是你,说了不让你跟来,你怎么不听话?” 浑身闪烁着蓝光的九尾狐,口吐人言道:“停手吧,再这样无情的杀下去,天会惩罚你的,刚才那个雷就是天的警告。” “我去,不就是个贼老天,它又奈我何?” 斗篷男忽然暴怒骂了起来,他指着天大吼道:“要有本事你把天雷落老子头上,你个废物。” 我看着发生的一切瞠目结舌,没想到张继雅竟然是只九尾妖狐,她为什么要帮我?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辱骂“天”,难道他真的不怕遭受天谴吗? 不过一想,他可以随意动手杀人,或许早就不惧天威。 “我受够你了,我要离开你。”九尾狐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的不舍。 斗篷男没有说什么,而是随手将尸体和头颅,丢进了那个刚刚挖好的坑中,又用脚把泥土全部踢了下去,整个人背着手在上面来回踱步。 直到泥土被踩平了之后,他又采了几把草,在上面不断地扫来扫去,嘴里发出一声冷笑道:“是我把你捧上去的,让你成为那些教徒尊敬的九尾圣母,我也能把你拉下来,位置越高,掉下的时候就越疼,懂吗?” 九尾狐说:“那只要我杀了你这个魔头,我便不会掉下来。”话音刚落,她露出獠牙,亮出了锋利的钢爪,身后的九条尾巴诡异地舞动起来。 “你是打不过我的,你是知道我不会杀了你,所以你才对我没有最开始的尊重,你想的都对……” 斗篷男说着,把手里的乱草丢掉,抖动着黑色的斗篷,一步步地朝着九尾狐走了过去,嘴里还说道:“看来是该让你长长记性了。” 顷刻间,我便看到斗篷男双手在胸前转动,空空的双手中,竟然出现一颗脑袋大小的球形虚影,随着虚影变红凝实,形成一颗血球。 与此同时,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全部弯曲起来,集中到了后背上空,同样也形成一颗天蓝色的球体,宛如巨大的蓝水晶,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叫魂? 我想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几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根据《搬山道术》记载,在古代有一种命名术为“叫魂”,是通过凝聚自身的法力,叫出比自己法力更强大上古魂体,可翻江倒海,可搬山平丘,亦可夺天地之造化。 但这却是一门禁术,是以消耗真元寿命为代价的,普通人类如果掌握并使用,如果其寿命不足百年,便会当场毙命。 这一下,我瞬间明白为什么斗篷男要杀一个人,他是借了那个人的性命,来使用这样的禁术,而九尾狐能化作人形,其寿命肯定超过百年,自然不需要借助他人的寿命而使用。 现在一人一狐同时使用这命名术叫魂,一旦成功,败者必然有会被上古魂体反噬,而听那话音来判断,九尾狐不会是斗篷男的对手。 虽说九尾狐也没有对我有什么实际上的恩情,但从她不让我出去这一点,还不让这个斗篷男滥杀无辜,我就没有道理坐视不理。 “你们住手!”我猛然从草丛里边冲了出去,对着一人一狐大喊起来。 顿时,两颗颜色不同,威力却惊天的球体消失。 九尾狐身影一闪,再度化作那个美女张继雅,她一转头对着我呵斥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出来吗?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嘿嘿……这小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的命我要定了。” 斗篷男发现我之后,他发出了令人心悸的笑声,同时将头上的蓑帽摘了下来,看似随手一丢,却带着强大的威力,旋转着飞向张继雅,而他自己朝着我扑来。 第六十一章 夜之九尾狐 那蓑帽竟然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张继雅的头上,一团烟雾之下,原本就在那里的美丽九尾狐女,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确定刚刚的一切是幻象,还是真实发生的,只觉得那斗篷男已经扑面而来,一只手就想要捏住自己的喉咙。 来不及再想其他的,我从兜里摸出了所剩下的所有黄符,不管是人是鬼,先给他来几张,眉心和胸膛全给他贴上。 黄符竟然真的奏效了,斗篷男僵在原地不动,不过还没等我露出胜利的笑容,忽然那些黄符就自燃了,我发誓,自己可没有在里边添加白磷。 看到这一幕,我对准斗篷男的眼睛,上去就左右来了两拳,把他打的节节败退,一看还是拳头最有效果,便瞄准他的鼻梁,又狠狠地一捶。 一连三拳之下,斗篷男竟是被我打的眼冒金星、鼻血长流,我诧异地看着,刚刚能使出那样的禁术,为什么突然我一出手就变得这么弱?难道说我就是他的克星不成? 想归想,但身体已经再度动了,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整个人压了上去,然后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乱捶,起初几拳他没有反应过来,被打的连连惨叫,后面双手抱头也是被我,再后来我的拳头都打的出血了,他被打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等到我停下了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满脸开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是死了似的。 我纳闷地站了起来,忽然就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中计了。” 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其他人,更加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忽然四周就响起了喇叭声,一时间好几辆车围了过来。 等我回过神往地上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斗篷男,而是那个没了脑袋的精瘦男人,但他的脑袋明明还好好长在脖子上,只是被我打的面目全非,现在真的是妈都不认识了。 那些私家车下了一个男人,其中不乏拿着枪,对着我喊道:“听着,双头抱头蹲下,否则弄死你。” 我心说您可别介,我可是个锄强扶弱的有为年轻人,立即按照要求去做,自己就被摁倒在地,反捆了起来。 坐在私家车里,我怎么感觉整件事情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切的开始要从廖颖儿借钱开始,又感觉不对,或许可能要从黄伟光他舅的牧场说起,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大到我有些难以置信,可感觉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这个局是景旺坤那个二世主精心布置的局,以他和我相仿的年龄来说,这家伙以后绝对是个难以想象的恐怖级人物,而我觉得他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景朝阳!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成功的商人,他已经锒铛入狱,但想来他肯定记恨我和我那师父秋道人,是他正在布局对我们,他这这样做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神经病杀了那个女生,现在也让我像神经病似的去杀这个被附体的精瘦男人,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而且我还联想到了那个血衣教,秋道人怕是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现在我是自身难保了,如果那个精瘦男人死了,那我的罪名就无可厚非的坐实了。 在我想着这些已经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忽然里边的男人就开始对我一阵的拳打脚踢,把我打的七荤八素,蜷缩在车里几乎都不能动。 “这小子算是栽了,我们的事情也算是办妥了。” 坐在我右边的男人,说着又朝着我的腹部狠狠来了一脚,差点把晚饭都给我打出来。 “不要瞎说,我们是办事儿,是他自己反抗的,毕竟杀了人是个狠角色,我们也是自我防卫。” 左边的年长的男人几句话就把他们摘的干净,一切都好像是我的错。 他们虽然没有提到景朝阳,但是我知道肯定是他,这有钱人就是厉害,即便人在牢中也能掌控外面的事情,和他比自己确实嫩太多了。 不过,我仔细回想,自己只是打了那个精瘦男人十几拳,人没有那么脆弱,不可能会打死,我刚才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产生了幻觉,如果精瘦男人死了的话,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我动手之前就已经死了。 有人在操控尸体! 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唯独廖颖儿,我可是一直在帮她,而她如果是景家帮凶的话,那她置我于何地,别说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帮过她,大家同学一场,她为什么要害我呢? 我也被打的出了血,双手又被反铐着,只能吸着鼻子,期待着少流点,车里边的男人动完手也没有不依不饶,好像做完他们应该做的,便不愿再多动一下手。 “张大千,我之前告诉过你要忍住,你还是出去了,现在你一定要忍耐,不能再义气用事了。”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自己一看竟然是张继雅,她就坐在那些男人中间,可是那些男人却好像看不到他似的。 “为什么他们看不到你?”我想着这样的问题,觉得她能听到。 “你看到过我的本体,知道我不是人,这样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本来我是想要把他引走的,结果你跑出来打乱了我的计划。”张继雅很是无奈的叹息着,依旧那么惹人怜。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在心里不解地问。 张继雅说:“如果你了解血衣教和我们狐族的关系或许能猜到,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等有时间我一定说给你听,现在你千万记住,不是自己的罪名不要承担,我是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我不懂。” “你早晚会懂的。” 那几个男人见我盯着一个方向不动,就喊了我几声,估计是怕把我打傻了,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什么都没做,我大概知道了,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男人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或许他们没想到年纪不大的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好像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似的。 “你觉得现在谁有能力救你?我可以帮你去联络。”张继雅对我说。 我想都没有想说:“我爷爷,不过很可能找不到他,你去找我师父秋道人,他或许有办法。”说完,把他凡人阁的地址告诉了她。 张继雅点了点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第六十二章 夜之古水牢 车子很快开进了不远的贫民窟中,我被连推带攘推进了一个房子中。 解开绳子,让我坐下,又重新朝前捆好,然后里边就没了人,直到我独自一个人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进来三个男人。 一个年轻男人打开摄像,一个中年男人端着给茶杯,一个女人启动笔记本,一切就绪之后,便开始向我问话。 简单的问了姓名和住址之后,中年男人喝了口水,拧上杯盖,沉声道:“被你打的那个人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之前想过那么一下下,但又觉得那些拳头不足以致人死亡,听到这个心里还是不由地咯噔起来,回了回神说:“我就打了他几拳,怎么可能打死呢?” “这是医院出示的死亡证明,拿给他看。” 那个年轻男人接过之后,摆放在我面前,很大的篇幅,自己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了“确认死亡”四个字眼上。 中年男人说:“证据就摆在你以前,现在相信了?你老实交代,我们会考虑帮你向警察说情,说不定可以判个误杀,我看你还有一个星期才满二十岁,只要好好配合,还是可以早日出去的。” 我太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明明不是自己杀的人,这个怎么能承认,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好的托词,只能沉默不语。 嘭! 年轻男人一拍桌子,喝道:“说话啊,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我们掌握的证据足以把你送进去,看你年纪不大才给你这个机会的,你不要不珍惜。”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罪,我是被迫防卫才动的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着急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看来你是承认自己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人?”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私家侦探,很快抓住了我说中的漏洞。 “不是,我没有那样说,是那个男人被附了身,而我只是打了他几拳,而且我怀疑他在动手想杀我之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是被一种力量给操控……” 但是不等我说完,中年男人冷哼道:“一派胡言,什么附身?什么尸体?什么操控?你不要拿这种迷信邪说来混淆视听,在这里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交代,懂吗?” 我当然是不懂了,但是自己又不能无凭无据把一路上猜想景朝阳陷害我的事情说出来,感觉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人家说是迷信也对,毕竟大部分人对这类世间也是这般认同,绝大多数认为的真理就是真理,反而极少部分掌握真理的人,却被认为是迷信邪说。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我认为并不全面,其实哲学的尽头也是神学,否则为什么我看过的很多小说,写到最后就变成了充满神话色彩呢? 或许这里肯定有人会提出很多质疑,那么换句话来说,有些现如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或者现象,便成为那是迷信是神话传说,可等到科学发展到可以解释之后,那所谓的神学,是不是又是科学呢? 我想古人想过飞上天空,甚至想过飞出地球到宇宙中去,以当时的科学程度来看,他们觉得那只是神佛妖魔才能做到的事情,但现如今我们有了飞机有了宇宙飞船,这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但是,现在说这些我相信他们根本不会听,也无法成为我没有杀人的证据,还是要以现在人能够接受的科学依据,来替我摆脱罪名。 只可惜,我没有! “我换一个问题来问你。” 中年男人可能见我神态不对劲,便是把心中想好的问题说了出来:“那你和死者是如何相遇的?” “就是在你们抓我的那个公园里,我也不知道是谁操纵着他过去要害我,总之我没有杀人。” 我据理力争着,反正自己肯定不认罪,张继雅不是去帮我找秋道人来帮忙,相信他做了那么多年一般人口中的神棍,想必也会遇到类似的事件,已经摸索出一套他可以解决的方式方法。 “还不说是吧?给他换个地方,等他什么时候想要老实交代再放出来。”中年男人也仿佛失去了耐心,直接冷声说。 我被重新拎了起来,捆着就带着走,等到了那个所谓可以令自己老实交代的地方看,当看到我就傻眼了,仿佛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是个半人多高小坑,一大半全都是焦黄的水,一股恶臭隐隐飘荡,直接就把我推了下去。 随着上面的铁门关上,整个空间一片的漆黑,我弯着腰站着,臭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边钻,几次都恶心的想要吐。 坚持了没一会儿,便是想要蹲下,已经完全顾不得那种臭味,尝试了才发现那水的高度,正好可以淹没到我的眼睛。 这将意味着,如果我不弯腰一直站着,自己就要到水里憋气,但试问自己又能憋几分钟呢? 其实,我在看到这鬼地方之后,便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水牢”,很古老的一种让他人开口的地方,被关进水牢的人,虽然不会短时间内窒息而死,但人在水牢里无法坐下休息,更无法睡觉,不出几天,身体支撑不住,就会倒入水中被溺毙。 这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其惨酷程度,实不亚于几分钟内的窒息而死。 在解放之后,由于这种水牢太没有人性,便已经取消了,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而且看位置和构造,应该是这里的私人侦探私建的,就想着出去一定要告他们。 我本来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一直持续到秋道人来救自己,可是没有十分钟,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屹立,立即着急地开始想办法,必须要从这里出去才行。 又坚持了一小会儿,忍不住开始叫了起来,很快头顶的铁门就被打开了,随着刺眼的光亮照进来,我眯着眼睛就去看。 来的正是询问我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点交代不就不用受这个罪了?要交代了?” “交代什么啊,你们不按规矩办事,我是要告诉你,我出去一定会告你们的。”我咬着牙说道。 “出去?你想什么呢?你杀了人怎么可能出去,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哎,还要这样难受,你就是活该。”年轻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我说:“我祝你奶奶子孙满堂,晚年幸福,哎,不知道哪个是你亲爷爷。” “去死……”年轻男人听闻,便准备提腿来踹,但是被后面一只手拉了回去。 “小刘,不与他有身体接触是我们私人侦探基本规矩,这个不能忘。” 随着话音刚落,那中年男人走上前,他捏着鼻子,将自己的手机凑到了我足以看得清楚的位置,屏幕是个定格还没有播放的画面。 “这是证据,你杀人的证据,希望你看完之后老实交代,你可以少受罪,而我们也可以早些回去睡觉。记住,这真的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完,中年男人触碰了画面,里边开始播放起来。 第六十三章 夜之吃一堑 随着手机的画面晃动,先是一片漆黑,接着却忽然有了画面,而且可以很清楚看到,那是红外线摄像头形成的。 如此一来,我立即清楚地看到自己出现在画面中,随着视频的播放条前进,我浑身冰冷,宛如坠入深渊,这分明就是事先预谋好的陷阱,等着我往里边跳。 有了这样“铁证为山”的视频证据,别说是我师父秋道人,即便我爷他们也一起来了,也无能为力。 视频中,我犹如战神似的,对着那个精瘦的男人,一次次地踹倒,又冲到他的身上乱拳挥舞,怎么看都把他打的够呛,现在人确定了死亡,作为最后和他动手而去稳占上风的我,自然难逃其咎,要付主要责任。 我真是有嘴说不清,无法为自己辩解。 “小子,现在看的清楚了吗?你还不打算承认,那就在这里继续泡着,这仅仅是刚开始,我有的是时间。” 这个刘姓的年轻男人,蹲在地上,一脸的冷笑和讥讽,仿佛已经完全吃定我了。 “你们明明都知道,杀人的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有人在栽赃陷害,你们还故意整我,你们算什么私人侦探?你们就是些为了钱服务的恶棍!” 我已经被折磨自己的方式搞的几乎崩溃,没有经历过的人人可以去试试,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不亚于从身上刮肉,只是变成更加恐怖的削灵魂。 噗通! 我的话刚一说完,小刘猛然伸手一把摁在我的脑袋上,随着沉入水下,顿时一股恶臭直往我的口鼻中灌。 咳咳咳…… 我剧烈的咳嗽着,而小刘却掏出一包纸巾,不急不缓地擦拭着手,说:“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招了吧,连站都站不稳了,难道你非要等被这臭汤灌死吗?还是识时务点,早点坦白好了。” “你等着,老子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边咳嗽边怒道。 “我等着。” 小刘不以为然站了起来,正准备弯腰关闭铁门的时候,忽然又开口道:“你知道这个视频是谁提供给我们的吗?” “我不想听,你给老子滚啊!” 我大声怒吼道,从拍照角度来看,我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愿意再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 小刘说:“哎,你越是不想听,我偏要告诉你,就是玩儿,听说你从金色辉煌里边带出个小女生对吧?英雄救美啊,可是你没想到吧,这视频就是她提供给我们的。” 我想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生而为人怎能恩将仇报,怎能行如此过分之事,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戳了个永远无法愈合的窟窿出来。 廖颖儿,还真是你啊?! “我理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为了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做过傻事,只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要赔着上你一辈子的时间。” 我没有搭理他一句,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吃了才吃了一把苍蝇,还用下面的臭水顺下去似的难受。 从借钱开始,接下来的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廖颖儿,面对景旺坤那样的三个男人,只是头发、衣服有些乱,最严重挨了一巴掌,并没有受到侮辱性的伤害。 明白了,全都说得通了。 廖颖儿说她不想回家,我担心她会寻短见,只能跟着过去,从而就进入幻境,之后看的都是假的,只是打了那个早已经是精瘦男人的尸体才是真的。 其实,我已经气糊涂了,忘了九尾狐张继雅的存在,自己还让她去找秋道人,如果她也是幻想出来的,那将没有人来救我,一切都是自己在妄想。 我不知道廖颖儿为什么帮景旺坤而不帮我,并没听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她不论是被迫的,还是被裹挟胁迫的,她都给我有生以来上了一趟刻骨铭心的课。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心,难怪爷爷告诉我,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心。 哈哈哈哈…… 小刘关上了铁门,他充满嘲讽的笑声依旧在我的脑海回荡,一股怒火攻心,我已经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状态,整个人不知不觉沉沦于臭气熏天的水下。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帮我换了一身好像医院病号服似的衣服,自己又被铐在了那张嫌疑人才会坐的椅子上。 那一刻,我心中有了不愤,想要报复所有组织和参与者,并且暗暗发誓,这件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然而,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问题,却是我一直以来看的最轻的,就是那整整的一百万,我该拿什么还秋道人? 外面正吵闹着,我隐约听到应该是那个精瘦男人的家人在闹,一片哭闹,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看着自己手腕上深深的勒痕,说不出的难受,本来这和我完全没关系,却要扣在我头上,窦娥那年也就这么冤了。 我没有签字,单手指印是被小刘“帮忙”摁下去的,他就以我被吓懵的理由,让同事把我临时收监。 我住的是一个单间,很小,但比那个水牢还是大很多,也舒服很多,可是内心却更加难受,整个人望着铁窗,不由地就流了眼泪,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脸痒的时候摸了才意识到。 几乎一夜没合眼,觉得自己应该是出不去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傍晚,我的眼睛跟着动了一下,从铁窗走进来一个美女,我都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你的脸色很差。”张继雅微微皱眉道。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一声道:“还来这一套,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 张继雅疑惑地打量着我,她往前凑了凑问:“你是不是被他们打坏脑袋了?” “你是真的?” 我揉了揉眼睛,想要伸手去摸她是否真实,这个行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立即连忙往后躲去,就像是只收了惊吓的小野兽。 “你这人想干什么?” 虽然张继雅轻松地躲开,但神色相当慌张,大声斥责于我,搞得我好像真的会非礼一只狐狸似的。 第六十四章 夜之狐报恩 “你想什么呢?算了,那你有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我师父?” 我也不想纠结,内心渴望一个好消息,即便这个消息是幻境中的。 张继雅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她到底眼神中有一丝小委屈,哼了一声,说:“哼,我按照你说的地址去了,那地方被一团霞光罩着,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一直等到今天中午他才出来,还差点和我打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奶奶年轻时候的声音,啰里八嗦却不说重点,直接告诉我是说了还是没说就行了。 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已经说了,而且当下秋道人就往市里赶,至于现在为什么现在没到,她也不知道。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张继雅时不时就对着我哼哼哼的,她还是那只不可一世的蓝色九尾狐吗?难不成我又遇到一个哼哼怪? 我深吸了口气说:“好,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他说会救我,就一定会的。” “哼,让我说是你,不让我说还是你,哼……”张继雅把小脑袋转了过去不再看我。 之后,我们无言坐着,气氛略显尴尬,她也没有要走的的意思,仿佛就打算一直这样陪着我等下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确实过分了,便咳嗽一声,问:“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张继雅转回来问。 我说:“昨晚我看到你原形,为什么你身上是蓝光?1280x1024吗?” “你在说什么啊?” 张继雅忽然凑上前,小手摸着我额头,又摸向她自己的,奇怪道:“不烫啊?怎么说胡话呢?” “你才烫呢,不愿意说算了。”我没好气回了一句,便不打算再搭理她。 张继雅迟疑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啦,不是不想告诉你,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总之,我只在你身边待几天,报完恩就离开了。” “什么报恩?”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恩于一只狐狸,反而前不久在牧场那个地道里边,还杀了一只地狐,要是她说是来报仇的,那我就明白了,现在只能是满头雾水。 在《搬山道术》的杂记中记载着,说是道教和民间认为万物有灵,许多动物和我们人类一样“识好歹,知恩仇”,尤其是狐狸和蛇这两种动物,它们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我事后查阅了一些典籍,其中看到这么一则故事,说是在古代冀州,有个牛家村的地方,有个小伙子叫牛得草。 这牛得草自幼没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二十多岁也未曾娶妻,他听闻远嫁京城的姑姑吹嘘,京城中遍地是黄金,便有心投靠这个姑姑去赚钱谋生。 奈何牛得草的母亲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他认为母亲一人带大他不容易,便没有远行,于是就整天唉声叹气,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知子莫如母。 母亲看出了牛得草的心病,即便不愿意,还是主动让他去京城闯荡,但约定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后不管他是否闯荡出名堂,都要回家来。 牛得草大喜,立即收拾行囊,依依不舍辞别母亲,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经过三个月的跋涉,牛得草终于到了京城,却发现京城动乱,姑姑一家不知所踪,而他也花光了所有的盘缠,只能沦落为流民。 难民还没有当几天,碰到抓壮丁的,从此入伍参军,而军中兵法森严,他脱身无望,眼看着三年将过,他无法回乡,心中无比思念母亲,更担心母亲的身体。 春去东来又两年,在一夜的梦中,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拉着他的手说:“我的儿啊,为母的好生想你,想要见你最后一面,死也死的安心了!” 牛得草从梦中惊醒,预感大事不好,再无心睡眠,辗转反侧到了街上,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算卦,算卦,一卦十文钱,不准不要钱。” 牛得草循声而去,便发现一个挂摊,坐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士,他便让那道士给自己的梦境卜上一挂。 道士问了牛得草的家住合适以及母亲姓甚名谁,其他不再多问,眯着眼睛掐着手指节,片刻之后对他说:“你不必挂念,你母亲身体无恙,那噩梦是你思念母亲所致。” 此外,道士还说,如果牛得草愿意再多给他十文钱,他有办法让牛得草看到自己母亲的情况。 牛得草将信将疑,还是掏钱给了道士。 只见那道士手拿空黄符,在上面写下牛得草的生辰八字,又刺破他的食指,在黄符上面滴了几滴血,口中念念有词,那黄符便是自燃起来。 将黄符投掷视线准备好的水盆中,果然牛得草在水中看到自己母亲的样貌,只见母亲端坐院中,身体硬朗,还在做针线活。 牛得草大呼神仙,当下给了二十文钱,谢过道士回到军营中。 又过了三年,牛得草终于找到逃出京城的机会,他内心无比挂念老母,于是日夜兼程往回赶,到了牛家村边时,看到熟悉的家乡,不由潸然泪下,暗骂自己不孝,想当初约定三年,可这一走竟然足足八年。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回了,牛得草的母亲却仿佛知道他要回来似的,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他走上前立即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翌日,母亲便奔走相告,说她的儿子回来了,而且还赚了很多钱,要给她儿子娶个媳妇儿,并且很快就定下了邻村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漂亮,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似的,只是聘礼要的相当多,但牛得草的母亲竟然一口答应,并且还真的就拿出了很多钱。 只是没想到,牛得草的婚礼刚刚办完,第二天他的母亲便撒手人寰。 在牛得草为母守灵时,外面雷电齐鸣,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借助闪电的光芒,牛得草发现令他头皮发麻的事情,他隐约看到母亲安详的脸变成了张狐狸脸。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我娘的身上?”牛得草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喝问。 没想到,那尸体竟然叹了口气,并坐了起来说:“一切都是天意,我原本打算下葬之后悄然离去,奈何天公不许,你母亲早在三年已去世,便是你做梦的当天,是我帮你安葬了母亲,又变幻做道士诓骗你,才稳住了你的思念之情。” “你为何要这么做?”牛得草满眼是泪,心如刀割。 “我所做的,便是因你曾救我一命,你还记得在八年前你离家去京城,半路遇到一个猎人扛着只被拴了四脚的狐狸,你出钱买了下来,把它放归林木之中,帮我渡过死劫,于是我想着报恩,三番幻化,一则道士,二则你母,三则你妻,本想陪你过完短短一生,奈何天公不作美,让你看穿了一切,我只能就此离开,你母的坟茔位于西山,竖有石碑,你可去拜祭……” “父母在不远行。”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化作一股青烟消失。 牛得草在西山真的找到了竖有母亲石碑的坟茔,他跪在坟前,失声痛哭,那狐狸说的“父母在不远行”的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耳畔。 “问你话呢,你一直盯着看我做什么?”张继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不知道她已经问了多少遍。 我说:“我肯定是什么时候救过你,所以你才来报恩的,对不对?” “我是来报恩的,但跟你没关系,不要想太多了。”张继雅说完,又哼了一声,搞得我很是尴尬,开始回忆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于狐狸的蛛丝马迹。 第六十五章 夜之周先生 实在没想到,只能放弃,我俩再度沉默起来。 “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很憋屈。”过了一小会儿,还是我先忍不住,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主动开了口。 “哼,你又想说什么?” “我说你除了会哼之外,耳朵不会不好是吧?” “有病吧你?” 我被骂的一愣,转而苦笑道:“是啊,我真的是有病,没有人相信我没杀人,朋友背叛了我,死者的家属也不肯原谅我,要是我没病,怎么会碰上这破事呢?” 张继雅低下头,想了一下以那双美目与我相对,认真地说:“你这样的想法不对,你还有家人和其他朋友,还有师父,还有女朋友,不管发生什么,这些人都会相信你,现在你还有我。”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自觉地感动的一塌糊涂,一个和自己仅仅几面之缘的妖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感觉自己上辈子可能救过她们狐狸的祖宗。 “你为什么……” “不要说了,有人来了。”张继雅打断我的话,朝着铁门看去。 果不其然,我就听到了不少的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很多人出现在门口,最少有七八个,我师父秋道人也在其中。 这这些人当中,除了大多数的私家侦探之外,还有穿着中山装的青年,浓眉大眼,气宇非凡,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他左脸上的那道疤痕,已经到了眼角,左眼没瞎真是天大的运气。 “秋道长,他就是你说的徒弟?”青年指了指已经站起来的我问。 秋道人立即点头说:“没错,正是他。” “知道了。” 青年转头对着那些私家侦探说:“我以我周凯的名誉保证,他没有杀人,放人吧!” “这个……” 这话一出,那些私家侦探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周先生,我是相信您的,但这可是一桩命案,您也知道咱们接了这个活,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旦公司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了。”一个负责人哭丧着脸说。 “我懂。” 周凯一伸手,从秋道人的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递给了这个负责人,说:“有直接证据就破了案,你好好看看,没问题我就把人接走了。” 看过里边的东西之下,负责人顿时大惊失色道:“真的有这样的事情?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就算握着证据,还是无法相信。”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周凯说着,伸手一指里边的我说:“傻愣着做什么?准备在里边过年啊?走了啊!” 我正在诧异这个名叫周凯的来头,被一喊才回过神来,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张继雅刚刚所在的位置,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秋道人上下打量着我,问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但仇视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那个私家侦探小刘,自己可是在这家伙手里吃尽了苦头。 “人没事就行,来日方长。”秋道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出了那个待了将近一整天的院子,我不会忘了在里边所受的折磨,只要有机会我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我对秋道人说:“师父,麻烦你了。” “知道就行,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要不是看你欠我一百万,我现在就一脚踹死,什么东西。” 秋道人一改在里边的和颜悦色,开始对我劈头盖脸的谩骂起来,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徒弟,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咳咳,是贫道的脸……” 我看这个不着调的师父正看周凯,犹豫再三说:“周先生,也谢谢你伸出援手,救我出来。” 哈哈…… 周凯拍着我朗声笑道:“什么周先生,周哥,凯哥,随便你叫,三爷打电话交代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孙子。” 三爷?他的孙子? 原来是三爷爷叫来的援兵,我还以为是秋道人,不过仔细一想,他一个道士能有什么门路,处理人际关系还是三爷爷更靠谱一些,只是周凯特别提到了我爷爷,而且语气中充满了敬畏,这是让我没料到的。 从我上完学之后,回到家再度见到爷爷之后,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三爷爷和胖爷爷,这三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家伙,不知道神神秘秘在搞什么,至少我认为不会是帮我,或者是任灵萱找那几块极品宝石。 起初我以为是爷爷变了,变得很陌生,并非是话多了一些那么简单。 从这一桩桩事情来看,是我这个当孙子的,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爷爷,不过我们爷孙两个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这才让我觉得他还是那个曾经不爱说话的爷爷,一个熟悉了二十年的至亲突然的改变,我着实很难接受。 我和周凯互相留了手机号,他让我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打给他,而且保证只要不是那些神神鬼鬼的,绝对比秋道人好使。 秋道人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很尴尬地站在一旁陪笑。 等到周凯走了之后,我和秋道人开始等车回家,过程中他横眉竖眼起来,凶巴巴地问我:“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跟狐狸精搞到一起了?你不知道人妖殊途吗?更不要说你是个学道的。” “师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是报恩……” 我无奈地把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完之后,非常严肃地告诉我:“如果你认我这个师父的话,那以后离她远一些,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现在是帮了你,以后是会害死你的。” 这话一听就让我来火,这次如果不是张继雅的话,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立即就不悦道:“师父,你这话不对,你自己也常说,凡事没有绝对,不管是鬼还是妖,终究还是有好的,我就感觉她挺好的。” 啪! 秋道人一巴掌呼在我的后脑勺上,几乎把我打的昏厥过去,摇晃着脑袋就听他叫骂道:“小王八蛋,鬼迷心窍啊,不对,是中了那个妖女的妖术了。” 车到了,我听秋道人说的地方并不是回县里铺子,而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地方名。 “师父,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不要问那么多,去了不就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 office里有鬼 “师父,那个周凯好像很不一般,我看你也挺尊敬他的,什么路数啊?” 车上,我把心中的疑惑再度问了出来。 秋道人却让我去问三爷爷,他也不知道,只是见面的时候在这个男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得知去要人的地方,才驱散了那些人,独自带着秋道人过来要人,后面什么情况,我也见识到了,他自不用多说。 我忍不住给三爷爷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也给他之前派遣过来送“一明两清”王爷爷打,结果一样。 没办法,我只能怀着满心的困惑,在夜车里打起了瞌睡。 车一直开,开到一个很大的院子外,我们师徒两人下了车,秋道人带着我直径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安保公司,迎面就走来了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带头的立即上前和秋道人握手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秋道长您盼来了,赶快进屋里,给您泡了好茶。” “你就是王队长?” “是是是,请您。” 王队长是个约莫四十六七的瘦高中年人,身体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到了他这个年纪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着实不多见。 到了会客室之后,我们师徒喝着香味十足的高级花茶,王队长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剪辑好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出现了一只乌鸡,它竟然走在一条干净的走廊里,从四周的环境来看,属于办公写字楼。 黑色的乌鸡闲庭散步,溜溜达达走进了公用洗手间,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出来,秋道人饶有兴趣地喝着茶,没有快进的意思,我都快忍不住想给他上去拨拉拨拉…… 过了十来分钟,卫生间里边走出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小孩子,提着一个竹篮子,盖着一块黑布,那斗篷的后背是一个“血”字。 当这个小孩子转过头的一瞬间,却是一张成年人的脸,赫然竟是个侏儒。 最令我恐怖的是,他的下巴还沾着黑色的羽毛,隐约还能看到血迹,他死死地盯着摄像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看着这个镜头,我不由地浑身发紧,头皮发麻,看模样这个侏儒像是活吃了只乌鸡,而且为什么写字楼里边会出现一只乌鸡?他的竹篮子里边又放着什么? 侏儒回过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镜头中。 我看向秋道人的时候,他已然面色凝重,把手机还给了王队长。 “现在我来问你三个问题。”秋道人说。 王队长立即点头道:“您问。”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大楼?” “从这个镜头消失又去了什么地方?” “从进去到出来的过程有没有其他人见过他?” “不知道!不见了!没人看到啊!” 王队长完全是一问三不知,他吞着口水说:“说来也奇怪,当天除了这个摄像头之外,其他的都坏了,我连那只乌鸡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秋道人没有说话,而是点开视频又开始重新播放。 “秋道长,您也看到了,这太诡异了,我们都没敢把视频公开,白天办公的白领们还好,这要是晚上加班的……要是再被曝光到网上,天会塌了您信吗?”王队长一脸的惆怅,连连摇头叹息。 “王队长,我有什么说什么,这确实是很诡异的事件,你担心会出问题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而且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对的。”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王队长立即起身拿起水壶,再度给他添满,说:“我主要还是怕舆论,您是不知道现在的舆论有多厉害,如果被放在网上,我们这家安保公司怕是要倒闭了。” 秋道人哦了一声道:“我理解,所以你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通过关系找到了我。” “对对对,我先让您看看这是真的邪祟,还是有人装神弄鬼,如果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您就劳驾帮忙处理处理,要不是的话……” 王队长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沙发的扶手上道:“我们安保公司的兄弟们一定把他抓起来痛揍一顿,再移交给警察。” “明白了。” 秋道人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茉莉花说:“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绝对属于我的职业范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事后到了洗手间,看到了一只没毛的死鸡,悬挂在某个地方,而死鸡体内的血液已经被吸干了对吧?”说完,他开始低头喝茶。 王队长竖着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我还想着藏着点试试您的眼力劲,没想到您早就一眼看穿了一切,确实如您说那样,公司内部也开了紧急会议,高层要求我们不要声张,但是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说法,我实在是查不出眉目,只能劳您大驾,您看什么时候能处理?” 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这不仅仅会影响到整个写字楼的正常办公,更加会质疑他们安保公司的安全守卫能力。 即便不是鬼魅,那么一个活人吃毛喝血,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可光想想就够恐怖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秋道人把茶杯放下,王队长起身要给他再添水,他摆手拒绝道:“就视频里边的乌鸡,给我弄九只过来,八活一死,死的要煮熟做好,另外拿两瓶二十年以上的老酒,记住一定要纯粮酿造的,不能是勾兑的,今晚我就帮你把问题解决了。” 王队长立即点头,用手机开始记录下来,问:“还需要其他的吗?” “有!” “什么?您说!” “五万处理费,不议价。”秋道人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掌对着他。 “五万啊?” 王队长微微皱起眉头,一看到秋道人比他皱的还要快,立即就说:“没,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开。 一时间,会客室只剩下我们师徒,我就问他:“那个公园的尸体案,是不是跟我没关系了?” “很明显已经摆平了嘛!” 秋道人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来,本以为他要抽,结果他只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又放回了烟盒中,说:“为师知道你小子心中不愤,你放心吧,欺负我可以,但欺负我徒弟不行,对你的我会让某些人加倍偿还的。” “谢谢师父。” “不要急着谢为师,你我虽说是师徒,但咱们老祖宗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我帮你报仇,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问的时候,我不由地身体往后靠了靠,已经感觉这嘤嘤怪没憋好屁,我愈发了解他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秋道人呵呵一笑道:“那些乌鸡还不够,你陪着它们一起到那个洗手间去。” “啊?我要陪鸡?”我听到他这话,吃惊不已。 “啊什么啊?你是龙命,纯阳之体,又开了月之天眼,那些歪门邪道魑魅魍魉,不知道多少想要吸你的血,吃你的眼,要你的命,你比那些鸡更有吸引力。” 他这话越听越不对劲,我愤怒起站了起来,大叫道:“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第六十七章 office里有人不是人 研磨,画符,是我的。 端洗脚水,倒洗脚水,是我的。 我很庆幸现在酒店里边是自动马桶。 我抱着秋道人从拜师以来,真正赠予我的精钢伞,这些我都可以忍了。 秋道人完全大爷做派,躺在王队长给我们在写字楼里安排的房间,用热毛巾敷着脸,他说要等到子时方可行动。 我正在背那些还没有掌握的口诀,刚刚开机不久的手机响了,抓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黄伟光给我打过来的。 “老二,怎么了?”我开门到了走廊,问他。 黄伟光急切说:“老大,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昨天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你都在关机,手机是不是坏了?” “没坏,没电了。” 我没打算和黄伟光说发生的事情,这家伙属于女生绝缘体,有个梦中情人不容易,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戳破他的美梦。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黄伟光问。 我说:“市里的一家办公楼,跟着我师父过来处理点事儿,你舅舅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听到我问这个,他立即就说:“还那样,十万块钱丢进去连个水泡都看不见,不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王伦说给你打电话没联系到,就给我打了,今天我跟着他去了,你知道那宝函卖了多少钱吗?” “直接说,我这边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我学的是卦里,但只是皮毛,即便能掐会算也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一百万!整整一百万啊!” 黄伟光说到这个很是亢奋,而我听到这个数字却非常头疼,为什么不多不少就是这个数字,它差点要了我的半条命。 我叹了口气说:“知道了,说好的是五五分成,他应该给你五十万。” “给了,我想着给你分一半。” 黄伟光越说声音越低,问我:“老大,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开心,我不要,你拿着先解决你那边的问题,要还拿我当兄弟,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我不是真的困,而是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心累,黄伟光哦了一声,又嘱咐我几句多注意休息,他那边缓开了就会把我应得的那一份儿给我,说完才挂了电话。 刚电话挂了,准备闭目养神,但手机又响了。 我心说这家伙又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没说完的?但摸起了一看,打来的竟然是廖颖儿。 那一瞬间,我真心无语,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确认我有没有死? 我摁下静音键,没有理会,等到挂断之后,将廖颖儿拉到了黑名单,她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也不代表她做帮凶去害一个那么帮她的人。 回去之后,秋道人指着桌子上的那些黄符说:“全都帮我收起来,左上角那三张你留着防身。” 我应了一声,开始将那些朱砂已经干的差不多的黄符整理起来,便问他:“师父,那家伙是血衣教的对吧?” 秋道人拢着头发,抓了个发髻,很随意地说:“披上龙袍不一定就是皇帝,穿上血衣教的也不一定是这个教门的,见了面才能确定是不是。” 我差点被他气乐了,便苦笑摇头道:“那你还和王队长拍着胸口说,自己能处理啊?你可是要了五万的处理费啊!” “我拍胸口了吗?” 这话直接把我给噎死,当下真的恨不得过去给他用精钢伞狠狠地拍几下。 “唉……唉……唉……我的师父啊,你这样说搞得我心里很没底啊,万一那是血衣教教主级别的反面大人物,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我连连叹息道。 秋道人说:“不要那么悲观嘛,把万一取掉。但你要记住,我们修道之人不能因为怕死也不去做匡扶正义的事,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什么时候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就不会怕了,正所谓心中无畏所以无惧……” “行行行,不要说了,浪费这个口舌,师父你还是等着给我向祖师爷默念几声保佑我吧!”我实在怕别人啰嗦。 秋道人笑道:“这个我不会哎,不过为师会念往生咒。” 我看着立在旁边的精钢伞,说实话想抄起来搞一次人人得而诛之的欺师灭祖行为。 秋道人穿着人模狗样,带着我回到那个会客室,王队长也把交代的东西全都摆在里边,满屋子的乌鸡咯咯声,空气中洋溢着一股鸡屎味。 “把活鸡放到那个洗手间的门口。” 秋道人看都没有看那些扁毛畜生,而是打开包裹的熟乌鸡油纸,用手戳了几下,放在嘴里吧唧吧唧起来,边点着头,边走看向紧挨着的两瓶精酿。 王队长听完,自然立即让手下的保安去做,放发现秋道人的行为,便是哭丧个脸说:“秋道长,一瓶一千六,这两瓶就是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啊!” “知道知道,经常喝的嘛!” 秋道人打开闻了闻,立即赞赏地嗯了一声说:“不错,真货,不会让你白花钱的。” “那一切拜托秋道长了。”王队长咬着牙,带着转身带着他手下的保安,离开了这个写字楼。 一时间,二十几层的办公写字楼内,所有房间的等都关闭,只剩下我们师徒两人,以及走廊的声控灯。 “喝酒吗?”秋道人喝了大半瓶之后,很大气地递给我。 “不喝。” 我冷眼盯着他,说:“你也少喝,你的量我知道,这两瓶下去我只能背着你,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不喝就不喝,屁话那么多。” 秋道人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更狠,直接把手里乌鸡的翅膀咬了下来,没几下就吐出了骨头,很是满意地点着头道:“煮的很烂嘛,就是味道差了点。” 说完,他就开始指挥我,让我一只一只把那八只活乌鸡放进洗手间里,而且是每五分钟放一只,等我放了第一只,他就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我摇头,这种看似高深的做法,自己还没有掌握。 “四十分钟后,为师可以把这两瓶酒喝掉。” 听到他这么一说,等一下有人痛揍醉鬼,诸位请不要拦着那个打人者,烦劳记住打人者曾经也善良过,毕竟不是所有的人他都是人。 第六十八章 office下等他来 “这些叫引魂鸡。” 秋道人一瓶酒下了肚,不用我问,自己就开始解释起来:“人死后如果心有不甘,七七四十九天内亡灵会到处游荡,前二十八天并不会意识到自己死掉,会按照生前的生活习惯而游走,直到五七前这几天才会知道自己去世的事实,那就更加舍不得走了,时间太长就会错过进入地府的时辰,错过最好的投胎时机,变成鬼魂野鬼,这时候就应该用引魂鸡指引前往地府的路,最好是自己外嫁的女儿带过来,我们不是对方的女儿,只能用八只乌鸡来代替。” 我听着边点头边默默记下来,他要是不说,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书本里的东西再多,毕竟还是有限的,尤其是像这种道家小知识。 “可是,师父那应该不是鬼魂,而是个人吧?”我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秋道人说:“现在还不好说,等一下看到了不就清楚了。” “那为什么确定他一定会来呢?”我已经开始把第二只乌鸡往洗手间的方向驱赶。 “有引魂鸡,还有你这个香饽饽,他一定会来的。” 秋道人打开了第二瓶,连续打了几个酒嗝说:“等放到第七只后,你抱着剩下最后一只去门口迎接迎接他,对方现身之后就立即往回跑,我在这里等他进来就收拾他。”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胆怯,但一想到有自己的师父在里边坐镇,便安心了不少。 放了第七只乌鸡后,我抱着剩下的一只,下了办公大楼,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也就是夜半子时。 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活物就是我和怀里抱着的乌鸡,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那个侏儒从某个地方窜出来,一想到视频里边他的模样,不由地后背生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站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忽然感觉一阵怪风从远处吹来,竟然还吹出了几个小旋风,在不远处不停地打转,看得我打了个冷颤。 难道他来了? 此时,我怀里的乌鸡也不对劲起来,全身的羽毛立起,发出相当不正常的“咯咯咯”声音,好像是想下蛋似的。 我四周打量着,但空荡荡的街道,除了多出的几个小旋风,并没有任何人影,而且没过十几秒,那几个小旋风也消失了,整条街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 当下,我立即把秋道人给的三张黄符捏在手中,而在这个过程中,有脚步声出现了,那声音相当的轻,但却能直接送进我的耳朵里,正常人绝对不会发生那么怪的脚步声。 我意识到他真的来了,心脏不由地狂跳起来,死死地盯着声音出来的方向,眼睛都不敢随便眨。 果不其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街头,却是步伐蹒跚,走的相当的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的心上,自己不由地呼吸加重,头皮则是一阵接着一阵麻,想着是不是该转头往办公楼里跑。 在我踟蹰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主要是身高不对,那人影看起来至少也有一米六左右,而且从身形来看,竟然是个女人。 等到她走的更近一些,发现还真是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三十岁出头,反手背着包,手里还拿着瓶百威,边走边喝,晃晃悠悠,嘴里不知道在絮叨什么。 这个女人没少喝,怕是不比秋道人喝得少,隔着二十几米我就可以闻到她身上酒味和香水味。 女人喝醉了,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她可能是看到我大晚上抱着乌鸡很奇怪,经过我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打了个酒嗝说:“小弟弟,大晚上不回家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我在做事情,你赶快离开这里。”人家好心提醒我,自己也不能不搭理,轻声对她说。 “做事情?做什么啊?” 女人很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忽然笑道:“你不会是站街的吧?多少钱啊?” 听到这话,我有些傻眼了,难道自己还有那种气质?连忙解释不是,让她不要问了,快回家去。 “我不想回去,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今天要把自己灌醉,喝到不省人事的那种,你陪我去喝酒好不好?”女人说着,忽然就过来拉我的手。 我吓得连忙后退,原来是失恋受了刺激,难怪一个女人喝成这个样子,想着那个侏儒随时都可能出现,以她此时的状态,怕是要倒血霉。 “姐姐,分手就分手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好,你抓紧叫个车回家去吧。”我说。 “你懂什么是爱情吗?看你年纪这么小也不知道,姐姐告诉你,爱情就是全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现在我没了爱情,我死的心都有了。” 女人说着,直接坐倒在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还不忘了继续喝酒。 看到她这样,把我搞得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继续怎么劝她,只想着她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等一下那个侏儒来了,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害,自己怕是要跟着她一起倒霉。 “姐姐,我告诉你实话,我是个道士,这地方今晚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你听我的快些离开,行吗?”我只能把实情说出来吓唬她,也是真的想让她离开。 听到我说这个,女人一抹眼泪,哈哈傻笑着摆着手说:“小小年纪就骗人,你哪一点像道士?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鬼吧?我就是啊!” “啊?” “醉鬼嘛!” 说实话,她刚刚说她自己是鬼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是在开玩笑,而此时我是完全没那个心情,继续劝着,但她就是不肯走,还说要是真的有鬼,她想要亲眼看看。 “我要看看是鬼可怕,还是人心更可怕。”女人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 “我真的不是吓唬你,是真的又不干净的东西,会死人的。”我说话的时候不忘了左右环顾,幸好那侏儒还没有出现,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女醉鬼劝走。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就是个死,我不怕。” 女人也跟我似的四周乱瞟,忽然大声叫道:“鬼,你在哪里?你快出来,让老娘看看你长什么样的,老娘不怕你。” 她这一嗓子把我吓得够呛,怀里的乌鸡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竟然眼睛一闭,昏死过去了,这胆小鸡胆子比我还小。 哈哈…… 女人开始怪笑起来,说:“你看,根本就没有鬼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摇晃了几下,乌鸡没有醒来的意思,立即感觉就不对劲了,忽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孩身影,一步步地朝着我们这边走来,黑色的斗篷非常的扎眼。 果然是他,他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女人可能见我怔住了,她就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竟然径直朝着那侏儒走了过去。 第六十九章 office的脚步声 我回过神,立即把她拉了回来,连忙说姐姐:“姐姐不要过去,他危险。” “什么吗?大晚上一个小朋友才危险呢!”女人甩开我就继续往前走。 但是,她走了没有五步就停了下来,迷迷糊糊指着那个侏儒说:“哎,他怎么长高了?” 我一看牙都不由打颤起来,那根本不是长高了,而是侏儒竟然漂浮起来,一时间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跟着我跑!”我说着就拉着她往办公楼里边跑。 “我去,他是个鬼吧?”女人说话都清晰了很多,怕是酒意已经醒了大半,到门口比我跑的还快,那速度都可以拿女子百米冠军了。 我很无语,一个穿高跟鞋的能跑这么快,当自己再回头看的时候,才意识到她为什么健步如飞,那个侏儒一手端着一颗白色的骷髅,背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种情形和氛围就已经够吓人的。 “姐姐不要慌,你进楼里就行,不是说了我是道士,在这里就是等他,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对着跑到办公楼大厅的女人喊了一声。 “你真的是道士?道士有这么年轻的吗?”女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这次换我一把将她拉着上了电梯,紧张地摁下了楼层,我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她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就像是在敲锣打鼓。 “真的有鬼吗?”女人弯着腰喘着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到了楼层之后,把她拉到了走廊里边,随便推开一个办公室的门,说:“姐姐,你就躲在里边,完事之后我叫你。” “不,不要,我害怕,我还是跟着你感觉比较安全。”女人说着,直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都掐到我的肉了,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她却不予理会,紧张地看着四周。 “师父!” 我叫了一声,但是秋道人没有出现,也没有搭理我,好像他已经不再了,一时间自己心凉了半截,就感觉他喝多了不靠谱,看来自己感觉的没错。 “兄弟,他来了。”女人的话音刚落,电梯打开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那个侏儒双脚离地,朝着我们两个这边冲了过去,自己紧捏着黄符准备拼了的时候,在洗手间里边的乌鸡,一只接着一只,就仿佛被下了命令似的走了出来。 看到这些乌鸡,侏儒好像再也忍不住了,从半空俯冲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些乌鸡撕咬起来,一时间黑色的羽毛漫天,形容在下黑雨。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乌鸡不但没有跑,反而非常的镇定,主动送到了侏儒的身边,再到他的嘴里,鸡血搞的到处都是。 “我的妈呀?兄弟着到底是个啥啊?你告诉姐姐,是不是恶搞啊,早知道我就走了,我就是想喝个酒,不至于吧?” 女人已经彻底吓得不知所措,不断地打着哆嗦,她无所适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形,祈祷着我的嘤嘤怪师父赶快现身。 “姐姐啊,你能不能不抖了,我也害怕啊,早就跟你说了几次回去,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害怕也晚了。” 我有些气急败坏,不听好人言,这不就吃亏在眼前了吗? “你不是道士嘛,赶快把这东西灭了,我快要吓死了。”女人说着,竟然推了我一把,没想到她的力气还挺大,直接把我推的几步踉跄,整个人几乎就到了那侏儒的身前。 侏儒缓缓抬起了头,满嘴的羽毛和残留的鲜血,对着我阴测测地笑了一下,整个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扑来,速度快到惊人。 我忍不住骂了一声,一张黄符贴了上去,侏儒不再动了,但是他手里的两个骷髅头飘了起来,幽绿的火光围绕着我。 “师父救命啊!”我大声喊着,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能做的都做了。 “你还有师父?那肯定能救你的,我先回家了啊!”女人在身后敷衍的说了一句,就听到她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轰! 侏儒脑门上的黄符忽然自燃,顷刻间烧成了灰烬,他嘴角泛起一抹带着血光的诡异笑容,竟然只有眼黑,一口的细长獠牙,面目狰狞地朝着我再度扑来。 眼见越来越近,我再度大叫,同时拿出黄符,又一次朝着他的眉心拍了过去。 然而,侏儒竟然没有闪躲,径直朝着我咬了过来,自己下意识抬起手臂阻挡,看到他满口獠牙心惊胆寒,想着如果被他咬上,怕是都没法缝合,所以立即将胳膊收了回来。 没有了胳膊的阻挡,侏儒竟然朝我的脖颈咬了过来,自己下意识一缩脖子,同时转身勉强躲了过去。 侏儒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发觉我躲开,立即就追了上来,一时间我想到了之前在《搬山道术》里边的一个方法,心中一狠咬破舌尖,对着侏儒就喷了口纯阳之血过去。 “你找死吗?” 如此近距离之下,侏儒被我喷了一身,便是大叫起来,但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口血使他皮肤开始溃烂,整个人浑身冒起了白烟,顷刻之间都能够看到他的森森白骨。 但即便是如此,侏儒不但没有倒下,而是再度漂浮到了半空,凶恶地凝视着我,自己头皮阵阵发麻,心说我的嘤嘤怪师父啊,你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你徒弟要没命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年纪轻轻就夭折了? 幸好,是自己的纯阳之血令那侏儒心生忌惮,居然没有再度冲过来,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是在找我的破绽。 侏儒不懂,我也就不动,觉得能拖一秒是一秒,拖下去是对我有利的,只要秋道人出现,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剩下就交给他了。 哒哒哒…… 一连串的脚步声,我心说难道是那位姐姐下去吹了风,上了头良心发现,进来想要助我一臂之力?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仔细侧耳去听,那根本就不是高跟鞋的声音,我和侏儒一起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同时还不忘了警惕彼此。 第七十章 office提刀而来 任灵萱?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而且她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古刀,怎么看都像是我爷爷常背的那一把。 唰! 任灵萱一刀挥出,当下将侏儒逼的后退数步,她幽幽地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很诧异看着她的背影,熟悉的安全感没来由地油然而生。 “他的弱点不在正面,而在背后。”任灵萱说完,看向我手里仅剩下的一张黄符。 “明白了。”我手持着黄符,开始挪动起来,不用说任灵萱也从正面一步步逼近那侏儒。 当啷! 任灵萱一刀劈向侏儒,却没想到这家伙手里竟然多出一根白骨,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动物的脊柱骨,挡下这一刀。 “天地寰宇,借天地之气,急急如律令,赦!” 我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到了侏儒的背后,黄符立即往上贴,没想到那两个漂浮的白骷髅头更快,七窍冒着绿光,挡在了前面。 唰! 任灵萱一刀下来,那两个白骷髅头直接被她斩成两半,落在地上,然而侏儒手中的脊柱骨,狠狠地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砸的倒飞出去,被重创之下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在这个契机之下,我手中黄符狠狠地拍在侏儒的背后,在接触的那一瞬间,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后背犹如镜面般的光滑,险些将自己滑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背巨滑”吗? 我死死地摁住,发现侏儒一动不动,宛如石雕一般,防止黄符掉落,情急之下,吐了几口唾沫,觉得彻底粘住了,立即跑到了任灵萱的身边。 “灵萱,你还好吧?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我内心特别的担心,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每次受伤都是为了我,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这么一位红颜。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任灵萱虽然话多了,但依旧是直来直往。 哒哒哒…… 又有脚步声响起,我几乎要奔溃了,有必要这么热闹吗? 等到看到来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对方也愣了一下,接着她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不就是失个恋,喝点酒吗?有必要这么疯狂吗?” 我一看竟然是那个女人,苦笑着问她:“姐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我,我,我好像走不出去了!”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走不出去? 我心中一动,难道说她遇到鬼打墙了,看了一眼被我定住的侏儒,让她再去试试,现在应该能走出去。 然而,女人拼命摇着头说:“不要,我要跟你待在一起,是你把我带进来的,什么时候你带我出去,我再出去。” 忽然间,任灵萱推了我一把,即便她什么都没有说,我感觉她应该是吃醋,本来想要解释一下,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便想着事后再说,还不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嘛! “把刀给我,我去解决他。” 我伸出手,任灵萱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那黑色的古刀递了过来,再接住刀的那一刻,我想法只有一个:“真重!” 提着刀,我就朝着侏儒大步走去,在和他距离不到三米,我双手把刀举过头顶,还没有劈下去,只见地上的四个半白骷髅头,竟然又漂浮起来,汇聚成两个完整的,落在了侏儒的两个肩膀。 轰! 一瞬间,侏儒背后的黄符烧了起来,同时他头顶和双肩的三才火也旺了起来,只是和常人的不同,三把火全都是祖母绿般色泽。 侏儒的皮肤开始愈合,过程中整个人漂浮起来,嘴角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朝着我漂浮过来,阴测测地说:“一个都不要想活,你们都要死。” 这话听得我一阵的寒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拿刀的双手都有些不稳。 侏儒每靠近一分,我就感觉寒意多一分,此时的他阴气已经重到了极点,怕是一般的厉鬼都无法相比,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阴煞之气? 咯咯咯…… 早就被我丢在不远的胆小乌鸡,竟然在这个时候转醒,它一直线的行走方式,朝着侏儒走了过去,不断地发出鸡鸣声。 侏儒仿佛非常喜欢吃这种乌鸡,他转头一看,立即迫不及待地冲向了乌鸡,又是一阵的羽毛乱飞、鸡血飞溅…… “兄弟,你还有办法吗?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女人哭丧个脸问我。 我已经对她无语了,刚才叫她走也不走,一直瘫坐在地上不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还有能力去管她。 深吸了口气,我说:“我师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我们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坚持活着不死。” “那你师父没告诉你,他什么时候来吗?”女人可怜巴巴地问我,已经开始敲打她自己的双腿,我这才意识她为什么不走,看来是被吓得腿麻了。 “马上马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就完全生不起气了,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失恋买醉,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够倒霉的。 “把刀给我。”任灵萱冷眼盯着那再度漂浮的侏儒说。 我立即把刀交给了她,看着她猛然冲向了侏儒,但是还没有近身,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又是一大口鲜血。 当我觉得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忽然整个走廊的乌鸡羽毛开始震动起来,同时那些鲜血也开始凝聚,刹那间就汇聚到了一起,一个半米多高的巨大乌鸡出现。 咯咯喽……咯咯喽……咯咯喽…… 这只乌鸡和之前的八只都完全不同,主要是它头上火红的鸡冠,张嘴就朝着侏儒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打鸣声。 “天干地支,子丑寅卯,昴日星官,急急如律令,赦!” 在这个几乎是奇迹发生的时候,一个雄厚而悠长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回音更是波及到整个办公楼。 第七十一章 office中突现女道 什么时候秋道人的声音这么爷们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他终于来了,也不是他为什么总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出风头,而是综上所述。 等我仔细一瞧,却发现来人身穿红色道袍,三十出头,柳眉杏目,明眸皓齿,手持黑木白丝拂尘,大步流星就到了侏儒的前面,大喝一声:“血乌,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羽鸿居士,又是你!” 侏儒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气,一时间周身更是洋溢出大量的黑雾,几乎将他全身包裹,只能透过雾气,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虚影。 羽鸿居士冷哼一声,手中拂尘在空中“啪”地甩出,宛如驱羊赶牛的鞭稍,紧接着对准那黑雾连续甩去,直把雾气打的四下溃散,其中的侏儒血乌也是连声惨叫,不得不节节后退。 这羽鸿居士气势如虹,以压倒性的实力,步步紧逼。 侏儒血乌只得连退带避,不愿再被那拂尘甩中一下,没一会儿就被打退二十余步,她并不停下,手掐莲花,口念法咒。 谨请北方真武神,脚踏天关极鳌精; 披头散发为上将,顶戴森罗七座星。 来镇北方为上帝,兼管诸天挂甲兵; 昴日星官显神通,除得世间幻魔形。 羽鸿居士口诵咒手结印,顷刻之间,那鸡冠火红的大乌鸡两足狂奔,双翅展开,“咯咯喽”地叫着,直奔向她的身后,她单脚踩地,一跃而起,落到了乌鸡之上。 手中拂尘一指侏儒血乌,大乌鸡猛然扑飞过去,锋利的铁喙,频频对准他啄杀,一个躲闪稍慢,侏儒血乌的胸膛便被穿透,甩来甩去宛如蛆虫般垂死挣扎,最终狠狠地拍到了墙上。 噗! 侏儒血乌落地倒下,一大口鲜血喷出,捂着胸膛,靠在墙上,几次三番想要起身,最终落得半墙是血,无法重新站起来。 我心里暗惊,这女道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的刚猛,我那嘤嘤怪怕是不及她半分吧? 看着那刺眼的红衣道袍,我很快便想到,在《搬山道术》中礼仪衣法篇介绍,道袍依照北斗七星,分为七种颜色样式,身穿每一色都代表着在道家中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白色道袍,是冥司者,此类道士在阳间和阴间的交叉地带,等待阳间迟迟不肯归阴的灵魂,消除魂魄的怨、戾、毒、恶、煞、晦、恨等,将此般不好的鬼气驱除,引渡到阴曹地府。 黑道道袍,身份是斗部者,穿这色的道士便是大型道观中的核心战斗力,主要负责保卫道观的安危,此外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忠君爱国,战争年代通常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绿色道袍,则是代表着下等法师,初入道门,虽有法力但不强,虽会道法但不详,不过也有一些散道修客穿着这类颜色的衣服,如此一来本身的实力就很难判断,所以道家常说一句话,叫“绿袍非小道即大圣。” 青色道袍,中等法师,到了这个层次便有了一定的神通,上可请天师,喊来五方揭谛,指挥六丁六甲。 红色道袍,属于上等法师,其能力已经可以上表于天,下祈于地,说白了就是自身的战斗力爆表。 紫色道袍,便是可以称之为道长,一般传道授业,悟道讲经,属于道门的大宗师级别。 黄色道袍,道门最高的法衣,也被称作王者所着,一般天师圣主才常穿黄袍。 然而,道家发展到了明末清初,很多有着严格规定的穿衣打扮,已经不再那么遵守道门古法,只要是一派掌门或者一观道长,都会穿黄色道袍,以彰显自身的身份和地位。 我眼前这位身着红衣道袍的羽鸿居士,不但令我大开眼界,而且她完全属于实至名归,比起我那个喜欢穿黄袍的嘤嘤怪师父秋道人,强太多太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到了我身边,她拼命地拉着我的胳膊问:“兄弟,这就是你师父吗?女人也可以当道士吗?她还收徒弟吗?我行不行?” “她不是我师父,我也不认识她。” 我被她摇晃的脑袋都晕了,只能甩开她说:“你年纪轻轻,又把爱情看成你的全部,根本出不了家,还是安心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吧!” 此时,羽鸿居士在大乌鸡的陪同下,走到了侏儒血乌的身旁,手里的拂尘连续甩了三次,每一次都将后者体内大量的黑气抽打出来。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以后我再也不害人了,我发誓。”侏儒血乌被打的连连求饶,已经双膝跪了下来。 羽鸿居士将拂尘掸在臂弯间,声音厚重地说道:“你是改不掉的,再说死在你手里的人那么多,原谅你是阎王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送你去见阎王。” 我听到这话简直服的五体投地,内心也不由地感叹,这女人一旦狠起来,果然让绝大多数男人望尘莫及,而且她长得这么漂亮,有些像《神雕侠侣》中的李莫愁,气质也像,为什么声音这么的粗犷呢? 看到羽鸿居士如此的气魄后,那女人更加的崇拜,直接大声喊道:“道姑,你可太飒了,让我成为你的弟子追随你吧,我也想出家。” 此时,她见到羽鸿居士以碾压的姿态拿下侏儒血乌,自然也就不害怕,竟然一时间将内心冲动说了出来。 作为本土宗教的道教,其中的道士绝大多数行为过于低调,甚至有一段时间道教都被人忽略,反而是佛教盛行的情况下,让人都知道男僧和女僧分别称作和尚和尼姑,所以就觉得道士中的男道和女道,也应该称作道士和道姑。 其实,实际上自古以来,道教的核心思想是道和阴阳,有阴便有阳,有阳也便有阴,虽然道士分男女,但称呼均为道士或者道长,从来没有“道姑”这样的称呼。 我心说她称呼都错了,人家这么牛的一位道长,估计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绝对不能反悔哦!” 令我万万没想到是,羽鸿居士不但转过了头,而且那双杏目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和她整体的气质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觉得她和秋道人在某些地方是绝配,要是道门允许的话,那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嘛。 “我,我说的。”女人也被没想到的情况给惊讶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师尊在上,弟子敬告。在弟子不负辛苦之下,终于找到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弟子,假日时日我峨眉派必将发扬光大。” 羽鸿居士单手立于胸膛前,我发现她竟然特别的有料,她对着那女人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峨眉派的弟子了。”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万只那种马在驰骋,这么草率的吗?我可是非常清楚自己拜秋道人是花了多么大的代价,这道比道气死小老道啊! 见羽鸿居士转向我们这边,那侏儒血乌仿佛找到了机会,猛然起身,两个白色的骷髅头再度环身围绕,三张血口咬合着,一起直奔羽鸿居士。 “道长,小心啊!”我立即大叫一声。 第七十二章 office中四目相对 羽鸿居士面不改色,蓦然回首,手中的拂尘左右“啪啪”两声,将那两个白骷髅头拍飞,接着手捏莲花印,口中默念口诀,点在了侏儒血乌的眉心。 我正想说那里不行,但一道亮光闪烁,侏儒血乌竟然被点飞出去,落在距离刚才的数米之外,眉心多了个血口,就像是被剜了一块肉下来似的。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侏儒血乌狂叫两声,猛然间他的脑袋和四肢与躯干分崩离析,一化作五,大量的鲜血从五个躯干涌出,地面顷刻就出现了血溪。 “血魔五离法?” 羽鸿居士微微皱了眉头,对着我喝了一声:“那边的小道,前来助我。” 话音刚落,她便是双手结印,那只红冠乌鸡,发出“咯咯哒”的声音,大步朝着侏儒血乌奔跑过去,还未近身便瞬间爆开,无数的黑色羽毛,洒落在地上的鲜血中漂浮起来。 “你不行,你三魂六魄不全。” 我正要动的时候,任灵萱比我快一步,刚刚准备提着黑色古刀冲上去的时候,便被羽鸿居士喊停,她再度看向我,说:“说的是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不如个女人反应快啊?” 这话听得我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虽然很感激任灵萱这几年来的陪伴,遇到危险她也事事挡着我前面,但随着长大,内心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靠一个女人?你自己难道不行吗?你可是个男人啊! 我立即应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并没有特别靠前,害怕还是害怕的,担心自己太冲动会像那只红冠乌鸡似的爆开,开口问:“道长,我该怎么做?” “你是纯阳之体,龙命之神,听我的指令结印,你要相信自己,没问题的。” 羽鸿居士说了一句鼓励我的话,继续说:“双手拇指和中指相捻,放于太阳穴两侧……” 我刚刚做好,还不等问她然后呢,就听到她很是气恼地说:“白痴啊,扮兔子很可爱吗?不是小拇指,是大拇指啊!” “哦哦!” 我连忙换了手势,脸忍不住红了起来,但是感觉现在也有点像兔子,这样做能起到什么用呢? “听清楚了,用力低头,直到下巴挨住你的胸膛,把剩下的三根手指都伸直了。”羽鸿居士继续口头发号指令。 我用力低着头,感觉后脖子都快绷断了,才挨着胸膛,问:“然后呢?” “然后跟着我念口诀。” 羽鸿居士松了口气,开始平心静气地说:“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赦!” 我跟着念完了口诀,就听到羽鸿居士大叫一声道:“全力奔跑,朝着他的胸膛撞去,能跑多快跑多快!” 我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兔子,更像是一头小牛犊子,心想着要证明自己,也不管那么多了,咬紧牙关就朝着漂浮有半人多高的五个部位中的躯体冲去。 砰! 一声闷响,我只感觉自己确实撞到了什么,但对于自身的反斥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直接把侏儒血乌的中间身体,一挑撞上了天。 下一秒,他的躯体碰到了头顶上的声控灯,只见电火绽放,灯泡碎裂成了无数碎片,一声惨叫中他的头颅嘴巴发出。 “急急如律令,赦!聚!” 羽鸿居士简单的一句,顿时侏儒血乌的头颅和四肢,便落于她的脚下,她连从拂尘上拔下几根白丝,朝着地上一指,闷声道:“去!” 那几根白丝在半空中相互打结,落地便缠到了侏儒血乌的头颅四肢上,且快速紧缩,直接将这些裹成了大粽子。 “你先后退,把仅剩下的那只活鸡给我赶过来。”羽鸿居士踩在那些肢体上,对我说。 我心说哪里还有什么活乌鸡,刚刚不是已经被吃的全都剩下满地黑羽了,但还是听她的退回到了差不多原来的位置。 此时,我猛然发现,那个女人的神情怪异,整个人几乎是半蹲在地上,两条手臂展开,一个劲地对着地上频频地“亲”来“亲”去。 “姐姐,姐姐,你搞什么?”我叫了女人两声,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在重复那样诡异的动作,就仿佛中了邪似的。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将精钢伞打开,再度去看那半蹲在地上的女人,赫然就令我浑身发麻,她的三才火忽明忽暗不说,身上竟然有一只鸡形状的虚影附着。 看到这个场景,我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原来羽鸿居士说的鸡就是她,但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她会被一只乌鸡附身,而且看这只乌鸡的形态,好像要和她彻底融合。 鸡精附身! 我立即想到《搬山道术》中提到的各种精怪附身的说法,在所有的精怪当中,鸡精附身后的女性是有着极强疑惑力的,是会引诱男人做坏事的,其程度远远是一般人认为狐狸精的数十倍不止。 此时,女人歪着头忽然看了我一眼,她嘴上的口红已经几乎没了,嘴唇惨白如纸,却闪烁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光泽,这种光泽我从未见过,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错觉,好像在告诉我凑上去。 “张大千!”忽然,任灵萱叫了我一声。 我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弯了下腰,要不是任灵萱叫我,怕是刚刚已经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白痴,想什么呢?用你伞下的黄符啊!”同时,羽鸿居士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立即抓了几张,对准了那个女人,她很明显往后退去,自己就眯着眼睛咬着牙,只要她的方向不是朝着羽鸿居士那边过去,便拍出一张黄符。 如此一来,我和她跌跌撞撞地离羽鸿居士越来越近。 我看了一眼羽鸿居士,意思是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竟然不但没有搭理我,反而是闭上了杏目,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我心说难道要坚持着她念完口诀?但,眼睛不由地和那个女人再度四目相对起来。 第七十三章 office中闪亮登场 一定要把我叫醒啊! 当我接触到她的眼睛那一刻,再度感受到了刚才的异样感,想要开口叫任灵萱,可感觉自己口腔发紧舌头发麻,连一个音都发不出,很快就迷迷瞪瞪起来。 “呃!” 此时,突然羽鸿居士发出一声痛哼,她一把将我提了过去,瞬间自己就清醒过来,才发现侏儒血乌的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双脚踹到她的腹部,她嘴角淌出一道鲜血,正极度愤怒地盯着我。 “我……” 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是自己做错了,可是不确定自己错在哪里? “咳!咳!咳!”羽鸿居士一张口,便是连续咳嗽三声,鲜血顺着两边嘴角都往下流,出现了拉丝状态,满口皓齿都是血,她开口道:“我要被你害死了。” 我尴尬地对她只能是苦笑,然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抄起手里的精钢伞合起来当棍使,对准地侏儒血乌的四肢就是一蹲乱拍。 慌乱中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想到还真的管用,没几下就把那一手手足足打飞出去,而此时羽鸿居士的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整个人就要瘫倒下去,我连忙将其扶住,把她带的远离那个被鸡精附身的女人附近。 “道长,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看着她吐出的一摊鲜血,我心里不由一阵难受,毕竟人家是来救自己的,结果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她如此的窘迫,实在是心中有愧,悔恨不已,要是自己能再强一些,也不至于帮忙不成反而当了绊脚石。 “你师父他没有告诉过你鸡精的邪性吗?”羽鸿居士用手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问。 我隐约感觉到确实是因为这个,只好点了点头,说:“对不起啊道长,我可能不该去看她的眼睛。” “不止是眼睛,在你看出她被鸡精附体之后,你就应该闭掉五感六觉,一直将她驱赶到我的身边,快速离开。” 羽鸿居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她对女性没用,但是对同样是男人血乌也有着致命的诱惑,当他失去了神智,我就可以直接将他除掉。” 这话听得我就瞬间有些不服,首先我只是了解《搬山道术》中精怪那一篇,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去对付每一种的具体方式方法。 当然,这样可以说我是不够刻苦,花的时间不够多,学艺更加不够精,但是关闭五感六觉,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到? 所谓五感,便是尊重感,高贵感,安全感,舒适感,愉悦感;而六觉,则是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知觉。 我又不是神,短短这段时间里,我连道法的基础都没有打好,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离谱的事情,据说能够做到关闭五感六觉的修道者,至少也要中等法师的境界,这对我要求要太高了啊!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怪我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能会使出自损寿命的血魔五离法,唉,这次算是栽了,咳咳咳……” 羽鸿居士说着,又是一连串的咳嗽,我可以感觉到她嘴里又聚集了不少血,但她没有吐出来,而是选择咽了下去。 “道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再度心软了下来,看了一眼任灵萱的位置,发现她竟然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可是刚刚还好好的,自己仅仅失了那么一下神,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不用担心,她只是为了救你冲阵,加上原本的伤势,晕了过去,唉……” 羽鸿居士发现了我的担心,说了一句后,便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秋道人害了我,他要是早告诉我,你是初出茅庐的小道,我也不会看到血乌使出血魔五离法,第一时间想到用你的纯阳之体来破解,是我失算了。” 原来她是秋道人叫来帮忙的,难怪秋道人一直没有现身。 “我师父哪里去了?他自己怎么不来啊?” 我心中不由把怨气撒到这个嘤嘤怪的头上,真是不靠谱,处理这个事情是他接的,结果他自己不来处理,反而叫一个外人来,这不是害人又害他徒弟吗? “他面对的是血衣教上百之众,其中不乏这个教中的高手,有好几个加起来几乎和血乌不相上下。” 听到羽鸿居士一说这话,顿时秋道人的形象在我内心瞬间拉高到变形程度,比抖音里边看到的大长腿都要拉的高,难怪他穿黄色道袍,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对不起道长,是我连累你了。”我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去看那个被鸡精附身的女人。 此时,鸡精附身的女人处于我们和侏儒血乌的中间,她左右环顾,难以取舍,而侏儒血乌也很忌惮她,并没有主动攻过来,一时间三方对峙。 “哈哈……徒弟,这下你知道为师的厉害了吧?” 忽然,在爽朗的笑声之下,秋道人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楼梯口,他黄袍破破烂烂,宛如乞丐,隐约还能看到那些破烂的口子沾染着鲜血,一脸的血污,走路都有些不稳,但气场却很足。 “师父!”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看似大大咧咧的他,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然而我们这边如此的惨烈,他那边一定比这边惨烈百倍,可他还能谈笑风生,甚至上来就开玩笑,那种触动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我可以感受到。 “去吧,你带着羽鸿妹妹一旁看着,且看为师如何降妖除魔。” 秋道人随意地摆着手,信心满满,对视着侏儒血乌,仿佛不在话下。 “谁是你妹妹!” 羽鸿居士怒斥一声,不由地用手拍着胸口顺气,如若不是这样,怕是一口鲜血就喷了上来,但说完还不忘了提醒他:“秋道友,对方可是血教护法之一,又以性命相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知道知道,小意思啦,我只需要一些东西就能拿下。它,它,还有它!” 秋道人不以为然,分别指着我手中的精钢伞,羽鸿居士手中的拂尘,以及掉落在任灵萱一旁的黑色古刀。 我连忙接过羽鸿居士手中的拂尘,连同自己手里的精钢伞递了过去,接着又帮他捡起了那把黑色古刀。 说实话,我心中很是奇怪,我们离他远一些,他应该是受了伤帮他拿过去应该的,但那黑色古刀就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他可以自己过去拿,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这谱摆的够大的。 带着这个疑惑,当我再度靠近他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立即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破烂的黄袍内力是黑色的打底衫,满脯非常大一片的鲜血,如果不是这么近这么仔细,我根本就发现不了。 “师父,你伤的很重对吗?”我试探性地问。 “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怕对手不知道?” 秋道人说话的同时,将精钢伞撑开,顺着脖子后面贴身塞了进去,右手持刀,左手拿拂尘,再度晃晃悠悠地直径朝着侏儒血乌走了过去。 “师父,小心那个女人,她身上有鸡精。”我忍不住提醒他。 秋道人全然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着,他每一步都仿佛要倒下,可就是坚持着,走到那个女人的三米之内,便是停下了脚步,深吸了口气,再度前行。 “多向你师父学学,他已经关闭了五官六觉。”羽鸿居士在一旁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秋道人和那个女人擦肩而过,瞬间那女人开始在他身边来回徘徊,而他就像是没有任何察觉到,面对的就是一团空气,径直继续走着。 那女人转悠了一会儿,就仿佛面对一个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木头人,失去了兴趣后,便跳到了一旁,继续对着地面啄亲起来。 当到了侏儒血乌的面前,我非常清晰听到秋道人吐出一大口气,他开口道:“你既然使用了血魔五离法,想必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吧?正好,与本道长来一场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斗法,如何?” “你身上有很多我血衣教的气息,你杀了我们很多教徒。”侏儒血乌咬牙切齿道。 秋道人笑了一声说:“哈……我那不是杀,而是结束他们一生的罪孽,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说叫超度,让本道长也来超度超度你,安心去十八层地狱找他们去团聚,永生永世受地狱之火洗礼灵魂去吧!” “啊……该死的臭道士!” 侏儒血乌一声刺耳的咆哮,直接朝着秋道人冲了过去。 秋道人也主动迎了上去,念诵口诀,手中的拂尘一甩,那条条白丝无限延伸,将侏儒血乌的五块分离的躯体裹了起来,精钢伞在他背后转动,一道道黄符频频落下加固,同时手里的黑色古刀也一并出手。 唰……唰……唰…… 一道道的黑芒斩落,只听到侏儒血乌惨叫不止,而秋道人说道:“你不是喜欢分离嘛,那就多分离几块,你放心,这千刀万剐很适合像你这种杀人无数的小魔头。” “我们血衣教和你们道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如果你肯放过我,我保证回去不让教徒再作恶,也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侏儒血乌挣脱不掉,开始说起了软话,但接下来就威胁道:“如果你杀了我这个血衣教三个护法之一,你还有你身边的人,绝对会被我们教主和教徒永生永世追杀。” “说什么屁话呢?不要以为本道长不知道,你使用了血魔五离法这种邪术后,回去想要续命,至少近百个无辜的人又会死于你的手中,单凭这一点你今天也要下地狱。”秋道人的声音寒冷如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既然你这样逼我,那我就让你知道后果有多可怕。” 随着侏儒血乌的刚音刚落,他本来就分成五个部位,被秋道人又不知道切了多少片,瞬间就爆裂开,无数血滴散落整条走廊,也包括我们在场每个人的身上。 “血魔令?” “是,真恶心。” “那我们五个人岂不是?” “羽鸿妹妹,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羽鸿居士的问,秋道人的答,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一听就话里有话,本来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秋道人让我赶快去看看任灵萱,说什么男人要照顾自己的女人。 我刚刚也是听了羽鸿居士的话,认为应该没事,但被秋道人这么一说,便再度担心起来,跑过去看任灵萱的情况。 秋道人正走向那个被鸡精附身的女人时候,被羽鸿居士拒绝了,她说:“这是我徒弟,我来帮她驱除附身的精怪。” “昨天打电话你还说没徒弟,看来是刚收啊?”秋道人说着,做一个请的手势。 羽鸿居士手捏莲花印,对着那个女人的“巨阙”,“天枢”和“关元”三个人体重要穴位连续一点,顿时女人就瘫倒地上,她口中念了一段我也熟悉的超度口诀,只见一个乌鸡的虚影出现,顷刻之间彻底散去。 秋道人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好了,处理完事了,这里重新刷个墙就能继续办公了,点一下任灵萱的两个日月穴,她就能醒,我们该撤了。” “师父,日月穴在哪里?”我是看过人体穴位,但只记住一些重要的,像这个没有什么太多印象。 秋道人在我耳边轻声指点之后,我顿时面红耳赤,仔细一想还真的是,只不过我看的是男性的穴位图,对这两处印象太小,换成女性的话,那可是难以启齿的部位,难怪他要我亲自去点。 “徒弟,这是对谁恋恋不舍呢?” 我和任灵萱并肩站在办公楼下,秋道人说是要和羽鸿居士话别,一同下来之后,羽鸿居士背着那个女人离开,他就开我的玩笑。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感到自己真的欠缺的太多了,想着回去好好学道法。”我很认真地回答他。 “这就对了嘛,办完剩下的事情先回去好好进你们小两口的棺材里睡上一大觉,冤有头债有主,你作为我秋道人的徒弟,一定要嫉恶如仇啊!” 秋道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幕后有人花重金要整你,现在为师带你去报仇。” “师父,这好像不是修道人应该说的。” 听到我的话,秋道人哈哈大笑,转而怒道:“放屁,谁告诉你修道之人就应该以德报怨?让人欺负?还不能跟背后使坏的家伙一般见识吗?记住了,他要你的命,你也不能让他好过,用一句老外常说的话,饶恕他是上帝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上帝。” “师父,这话我好像不久之前听过。” “羽鸿妹妹说的吧?” “好像是羽鸿道长说的,但人家说的像是个道长,你就像个无赖!” “大同小异,我还真就喜欢她那个性格。” 我们说着,便是打到了车,直奔一个二十四营业的场子,名叫“君悦星光”,秋道人已经推算出来了,要害我的人就在里边。 下了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将近凌晨四点,秋道人站在那巨大的霓虹灯牌下,嘴角冷漠地扬了起来,看来真正嫉恶如仇的不是我,而是他,确实他今晚也够惨的,想要做点坏事在情理之中。 我也想到了,除了景旺坤没有第二个人,他的快乐马上就要结束了,给小爷等着,小爷这就进去跟他玩最后一场。 第七十四章 office外的因果循环 我扛着精钢伞,大步流星地准备充当先锋,秋道人一把将我拽了回去。 “师父,不直接进去弄那孙子吗?” 我不解地看着秋道人,自己满腔怒火濒临爆发,他倒是好,回头一泡尿差不多给浇灭了。 “你小子懂不懂法?你扛着跟精钢伞,她提着一把刀,为师又这般模样,门都进不去就要轰出来了,事后搞不好还会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再被抓了,得不偿失嘛!” 秋道人对我翻着白眼,说:“我们可是修道之人,和人打交道不同于那些妖魔鬼怪,不要冲动鲁莽行事,要用这里智取。”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人好像比鬼难对付。” 我挠着头无意扫了一眼任灵萱,她提着黑色古刀,轻轻一抿嘴唇,低下了头,搞得我一阵郁闷,自己也没说什么吧?看一看怎么就这么羞涩了呢? “不是好像,明明就是。” 秋道人冷嘲一句,拿出一面八卦镜,仰视着南方天空片刻,才低下头来,又不知道在找什么,我刚想问,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半块钻头,说:“把它拿过来。” 我一路小跑过去捡起来送到他手中,只见秋道人以钻头为支撑点,将八卦镜立起,朝着天空左右晃动几下,便才准“君越星光”的正门。 做完这一切,秋道人盘膝于八卦镜后,嘴里念念有词,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在这寂静的夜传的很远,而连我是听不清楚他的口诀,自己很有必要怀疑,他担心把东西都教给徒弟,饿死他这个师父。 “师父,讲讲呗,多好的一堂现场教学课啊!”我看他念完起身,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像极了渴望学知识的三好学生,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要来这一套,后天你就过生日了,真正的男人不能娘。”秋道人狠狠白了我一眼,说:“为师这是在招魂聚煞!” “不懂!” 我摇着头完全不明所以,八卦镜一直以来都被视为风水中的吉祥物,最早对它的全称是文王八卦镜,也有叫太极八卦镜的,距今有七千多年的历史,属于伏羲时代的产物,那时候是用来观物取象的,始作八卦。 后来,顶尖的风水师用八卦镜可以做到化煞镇宅,又分凹凸两种,凸镜镇宅化煞,凹镜吸财纳福,可扭转乾坤调节风水,一般八卦镜都是凸镜,以天然玉石材质为风水功效最佳。 不是说了要搞里边的景旺坤,秋道人怎么反而给那家伙改风水,难道他收了黑钱不成? “知道那个方位的星宿叫什么吗?”秋道人指了指他之前仰视天空,且期间停留了片刻的方向。 我继续摇头,满天繁星,虽说被老祖宗归为二十八宿,但连小学生都知道,天天的星星数不清,《搬山道术》中确实有记载,而且是非常大篇幅的记录,几乎可以独称星宿学派,其中的繁琐和复杂三五天都说不完,是我至今为止都没有敢去涉猎的其中一篇。 秋道人说:“那便是二十八星宿南方七宿之一,鬼宿。它属金,为羊,我们道家也有认为它是第二宿的,属西方常说的巨蟹座,其星光皆暗,中有一星团,晦夜可见,称曰积尸气。你仔细看看,它像不像一顶戴在朱雀头上的帽子?” 我还是摇头,完全看不懂,结果被他狠狠地打了个爆栗,疼的自己连忙去揉。 “它就像是鸟类受到了惊吓后,头顶羽毛成冠状,古人把最害怕的东西一律称之为鬼,因此它便得名为鬼宿,主惊吓,故多凶。” 秋道人手朝着后背,念道:“鬼宿值日不非轻,一切所求事有惊,买卖求财都不利,家门灾祸散零丁。” “照您这么说,是在借鬼宿的阴煞之气吧?”我看着他,自己开始有些明白了。 “人们常谈八卦镜是风水吉物,现如今在一些大街小巷还能看到屋檐墙壁悬挂着八卦镜用来驱煞辟邪,但在我们行家的手里,它又阴有阳,阳能驱能辟,而阴就可聚可招,这便是为什么它也被成为阴阳八卦镜的原因。” 秋道人边点头,边说道:“为师就是用八卦镜的阴,借鬼宿之阴煞,照这个场子的正门,让生门变成死门,这又涉及到奇门遁甲,不用想你又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自己才学了多长时间,脑袋毕竟不是u盘,粘贴复制就能存进去,那些包罗万象的知识必须要一点点的记下来,再进行自我消化,才能真正成为自己的,上学读书不也是这个道理? 秋道人说:“如此一来,再配合上为师刚刚专指‘四象,四兽,四维,四方神’的口诀,一盏茶的功夫煞风邪气涌入,里边的人必然待不下去,到时候你就把眼睛擦亮了,看到你的对头,直接拉过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随着,秋道人的话音刚落,突然凭空生起一阵阴森森的怪风,从我身边掠过的那一刻,我顿时感觉置身于寒冬腊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头一看秋道人和任灵萱却仿佛没有类似的感觉。 “好冷!” 下一秒秋道人也连搓双臂,不过紧接着嘴里就开始念叨他称作为“四象,四兽,四维,四方神”的口诀,速度越来越快,阴煞之气也越来越浓,周围的霓虹灯和摄像头相继爆碎,玻璃也咔咔作响…… 秋道人和我都咬牙坚持着,唯独只有任灵萱还是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看到我的样子,便微微皱眉。 犹豫片刻之后,任灵萱主动走上前,将我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我身体感受到的寒冷依旧没有得到缓解,但是内心却燃烧起了一团炙火,不由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洋溢着很甜的味道。 “唉,一把岁数,还要被这样虐,我是狗,你们这一对也不是人啊!” 秋道人仰天长啸过后,便对着那四周的遍布的寒冷阴煞之气,喝道:“诸煞听吾令,皆入那死门,如若不听命,天地休想存,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他指向那场子的大门,顿时煞气一拥而进,宛如一股侧过身子的龙卷风,直接把那两扇紧闭的门吹到完全敞开,一时间就听到里边鬼哭狼嚎,惊叫连连,此起彼伏…… 没有半分钟,一大群人就疯了般从“君越星光”里边飞奔出来,期间有人摔倒,被人踩的哇哇乱叫,鞋子跑掉了也不予理会,几十人很快就全都狼狈地站在街头,场面相当滑稽。 “师父,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无辜,你这阴煞之气不会影响到他们吧?” 我看着秋道人问他,毕竟这属于私人恩怨,冤有头债有主,波及到无辜就很不应该了,如果再对这些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那实在不是正道所为。 “放心吧,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些人能在这里玩这么晚,那一个个都命硬的很,你就不用替他们瞎操心了,为师身为搬山派传人,怎么会没分寸呢?” 秋道人仿佛很在理的样子,但我怎么看他都像是在哄骗小孩儿,说是拿走你的棒棒糖舔几口,结果进了他的嘴里,立即就被咬着粉碎。 随着时间的推移,里边往出跑的人越来越少,但我隐约听到有个声音还在里边惨叫,仿佛已经被吓成了神经病,很快也就分辨出来,那正是景旺坤的声音。 我已经对他的声音相当熟悉了,一时间扫除内心之前的怨恨,整个人抑制不住地乐开了花,从当初见面就看这家伙,他一次接着一次想要害我性命,现在他被吓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解气。 事实上,寻常的阴煞之气是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阳气那么重,它们自然也会不舒服,但是有了秋道人的威逼坐镇,它们自然释放了天性,怎么吓人怎么来。 没有过一会儿,我看到景旺坤带着几个人从门里连滚带爬出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果篮,难道说里边有他特别喜欢吃的水果?这都吓成这个狗样子了,还舍不得放弃吗? 我看了一眼秋道人,他微微点头,自己立即就冲了上去,抄起收拢起来的精钢伞,对着他就是一顿乱砸,把他打的嗷嗷直叫。 反观他的同伴,不管平时关系多么铁,也不管曾经对他多么舔,一刻也没停留,出了门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大哥,不要打了,不管有什么误会,我向你赔不是,不行我赔钱。”景旺坤双手抱着脑袋,浑身颤抖的同时,不断求饶。 我打的很爽,也打红了眼,正要抄起精钢伞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此时秋道人一把将我的手腕抓住,对着我摇了摇头。 远处响起了私家车的鸣笛,应该是有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跑出去之后就报了警。 “差不多了,恶人自有天收,你小子出出气就行了,你打人之前附近的摄像头都爆了,不会被轻易查出来的,走吧!” 秋道人轻声说了一句,他的眼睛却在看景旺坤手里的那个小果篮,立即拉着我就往远处走去,任灵萱便紧随其后。 我们在另一条街道打到了车,天亮之前回到了铺子。 回去之后,任灵萱先洗了澡,接着就是我。 洗完之后,任灵萱已经在棺材里边躺了一会儿,我蹑手蹑脚也钻了进去,她蜷缩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一晚上妖怪鬼怪和人都挨个打了一遍,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尝试了大半个小时怎么都睡不住,任灵萱可能是太累了,已经睡熟了。 当我爬出棺材,走到院子里边的时候,秋道人正在第一缕晨光下盘膝,换了一身新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干,我便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盘膝打坐。 “师父。”我叫了一声,是因为自己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要打扰他。 “怎么了?” 秋道人有些不爽地问了一声,也没有睁开眼睛,接着说:“打坐也是一种修行,为师都快睡着了呢!”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我盯着他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为师也个人,不是抬机器,打了一晚快累死了,现在立即马上就要打坐睡着了。”秋道人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 “你为什么盯着景旺坤手里的那个小果篮……”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秋道人立即打断说:“你小子这双眼睛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为师就看了一眼都被你注意到了,不过你的记性就很差劲了,你难道忘了我们看过的那段视频里边血乌手里曾经提着的小竹篮了?” 我稍加一回忆,好像还真的有那么回事,当初自己还很好奇,那侏儒血乌为什么手里会提着个小竹篮,而今晚却没有看到他手中有提。 秋道人说:“那是血衣教至邪法器,名为‘摄魄竹篮’,需每日滴一滴自身精血到里边,持者可获他们所拜的‘血采和’附体护身,但弊端也是极大的,是自损寿命换取的。” “原来那叫摄魄竹篮啊,要是那个血乌今晚拿着,看来我们更难对付!”我听到这个更加来了兴趣,同时内心暗暗庆幸。 “不是难对付,是太太太难对付了,更不要说最后为师大显神威灭了他。” 秋道人缓缓吐了口气,偷偷睁了一只眼,发现我在看他,立即又闭上说:“好吧,我承认,肯定打不过,所以为师事先让羽鸿妹妹去吓了吓景旺坤那小子,果然他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拿到了手里,一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数字,要是给我就好唠!” “高!实在是高!”我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每次处理完事都可以让我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这方面他绝对是超级职业的。 秋道人立即嘴角微微扬起,说:“低调低调,知道就行了,如此张扬做甚?为师喜欢低调做事,高调做人。” “那师父,最后一个问题,‘血采和’是什么?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呢?”我歪着头,竖起了一根食指问他。 “觉得耳熟就对了,八仙里边有个叫蓝采和的,传说蓝采和成仙之时,摒除了自身所有的杂念和邪念等等不好的东西,死后孕育出了这么一个妖物,血教一直拜祭着它!” 秋道人说着,便是睁开了眼睛,伸着懒腰说:“好了,为师真的太困了,需要去睡觉,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喊我就行了。”说完,他起身溜溜达达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也没心情继续打坐下去,打着哈欠便回棺材里边和任灵萱继续睡觉,瞄了一眼刚刚充了五六十个电的手机,发现有十几条未读的微信和未接视频语音。 点开一看,首先廖颖儿的微信头像闪烁不止,我真的郁闷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把她拉黑吗?还有什么脸给我发微信? 我皱着眉头想这个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还是点了进去。 第七十五章 秋道人的含糊其辞 点是点了进去,但是我把全部的文字留意下意识地过滤掉,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的,认定了一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我们的即将步入大学的那个同学群,又是溢出的消息,我一般也是自动过滤掉的,但今天心情尤其的不错。 我点开看了看,发现昨天从白天到前半夜,景旺坤还在吆五喝六的耍威风,后面就彻底歇火了,下面一片关心他的询问,此时默默地发了一个笑脸的进去,直接重新关闭。 下面有些是新闻和广告的,我看了几则新闻,便是准备关上手机,忽然在下面发现了黄伟光的微信留言,仅仅只有一条。 “老大,你电话怎么又打不通啊?我们出手的那个宝函出事儿了,你开机记得马上给我回电话,我等你。” 看到这个,我心里一紧,不是已经一百万出手了,这还能出什么事情? 不过,很快就想到市里古董街那些古董商贩不收,最后还是天宝物华的经理王伦帮忙售卖的,他还帮过我一个大忙,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自己肯定不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我立即就去拨打黄伟光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可就是一直到里边字正腔圆的语音小姐姐开始机械般的诵读…… 本来担心宝函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就变成担心黄伟光了,立即重新拨打,一遍接着一遍,已经想着叫醒任灵萱告诉她一声,准备直奔黄伟光家里。 直到打到第五遍,黄伟光竟然接起了电话,我立即就问他:“老二,出什么事情了?” “老大,你人在哪里?”黄伟光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低沉,就像是躲在一个角落,捂着话筒在讲。 听到他的声音,我高悬的心就放下一大半,说:“昨晚不是告诉你跟着师父去办事了,天亮刚回来,到底怎么了啊?” “老大,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宝函里边的灵牌跑到我们家祖宗的上面了。” 黄伟光的声音,就像是有些人在捏他嗓子在说话,整个人紧张兮兮的说:“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家人吓得要命。” 我听完这话,也是满头雾水,但还是问他:“你是说,我们卖了的宝函,里边的灵牌跑你家祖宗灵牌上面了?我理解的没错吧?”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这灵异也应该有个限度,怎么能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 一听黄伟光说的这话就底子虚,他应该是真的遇到了灵异事件,而不是跟我开玩笑。 我想了想问他:“除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其他的吗?” “我去,老大你好像一直都是心大,我就这件事情就已经弄的神经不正常了,你还想让我们家里发生什么?难道非要死个人才算是大事吗?” 黄伟光的声音已经大了起来,显然他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移动信号就是需要移动,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老大,我是这么想的,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这灵牌为什么跑到我家就不管了,我直接找个地方丢了,或者直接砸了,你觉得呢?”黄伟光试探性地问我。 “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有些东西不是丢了砸了就能解决问题的,本来没什么事情,你这样一做可能会适得其反。” 听到他的想法,我立即出言阻止,那宝函本来就是地道意外所得,并不了解它代表着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情,如果他直接破坏掉,那说不定就有更大的麻烦。 再说了,宝函是我们两个一起获得,虽然由黄伟光保管,又因为他家里的事情出售,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为什么就去他家,而不去我家? 因为什么? 我家住在皇陵? 还是因为我那个霸气十足的爷爷? “老大,那你说嘛,我到底该怎么处理啊!”黄伟光显得很无奈地说。 我说:“你不要着急,等我师父醒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等我师父确定了真的没事,再处理处理,那就真的没事了。” “那好吧,我先把它给放起来,你和你师父一定要来我家啊,我舅舅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了,我可不想变得更更差了,那我先挂了啊!” “挂吧!” 我回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关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秋道人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如果不是大白天,我都以为他是个凝视我的贪婪鬼魂。 打了个哆嗦,我说:“师父,你这么快就醒了?这样盯着我干什么啊?” “和为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去盗墓了?”秋道人的声音不仅低沉,而且明显带着怒气。 “师父,我没有去盗墓,是我前不久到那个牧场去,发现了一个地道,就是打地道战的那种地道,从里边捡了一个宝函,卖给一个……”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说了一遍。 “地道?那边还有地道?你确定那是个地道,而不是个古墓吗?我告诉你,以你现在还没有出师的情况下,就我们搬山一派从古至今,还没有尚未出师就下斗的。” 秋道人越说越气愤,仿佛遇到了天塌般的大事。 我一看他表现出的模样,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黄伟光作为第一受害者,怕是遇到了大麻烦,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命硬运气背。 “师父,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过去一趟。”我提议道。 秋道人立即点头,回到屋子里边收拾他的东西,对我喊道:“大千,你也去准备,我现在就要带你同学那里,我必须要亲眼看看那个灵牌,我觉得那不仅仅是个灵牌,而是个神龛。” 我问他什么是神龛,他让我先别问了,路上自然会跟我说清楚,自己便立即点头,开始收拾东西的同时,把任灵萱叫醒,问她要不要去,她随即点头,我们收拾妥当,立即出发。 第七十六章 秋道人的梦境预言 黄伟光本身也出什么事,秋道人多少也睡了一会儿,任灵萱就更不要说了,我和她坐在后座,听着秋道人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自己就忍不住连连打瞌睡。 “你睡一会儿。”任灵萱在我耳边轻声道。 秋道人转头用余光扫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一觉醒来,便是大有不同。” 我不由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不过看他那模样,估计问了也不会告诉自己,便侧靠在后座上,没有几秒钟便是进入了睡梦中。 很少有一睡觉就做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经历的太多,睡着便开始神游太虚起来,即便自己很清楚那是在梦中,但就是醒不过来,只能任由梦境中的发展。 那看来钱是个相当古老的墓地,四周一片的漆黑,只有天空中的几颗残星在闪烁,用手一拨之下,便发现那漆黑不是夜色,而且黑色的雾,属于似水般粘稠黑雾。 四周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坟堆,那种密集的程度,已经超越了现代化只埋骨灰的公墓,依照风水而说,是绝对不会这样葬的,除非是那一种可能。 这个古坟地是一个家族,一个巨大的古老家族的墓地。 我走在这片墓地中,走着走着,忽然就听到了有脚步声,我连忙竖起了耳朵,自身也不由地朝着这个声音靠去。 黑雾之中,一道蓝色的光芒,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一小块地方露出了蓝天一角,不大但非常的醒目,随着自己再度走过去,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背影。 这个女人仿佛沐浴在那道蓝光之中,她微微扬起螓首,一动不动。 正在我疑惑这到底是谁的,女人忽然缓缓转过了头,我定睛一看,发现她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个兽类面具,只能看到她一双灵动的眼睛闪烁不止,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忍不住问她。 然而,女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了过来,整个人几乎要和我贴到一起的时候,她才停下了脚步,我正想后退拉开距离,不曾想她竟然将我拦腰抱住。 我不由地浑身一紧,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心想她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在我的梦里要对我做坏事? 不对啊,我才是男的,要做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再者说这可是个墓地,即便自己是在古墓中长大,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要是换成棺材里边还差不多。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女人微微歪头,那戴着兽类面具的脸,竟然就主动凑了上来,正当我以为会两唇相对的时候,她毫无温度的面具上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脸,留下一道冰凉,停在了我的耳边。 “我要你的命。” 女人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腰移动到了我的脖子上,猛然用力掐住我的喉咙,顿时空气就被挤了出去,一阵窒息感袭遍全身 。 我立即抬起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去掰,但是接触到她的皮肤的那一刻,便感觉到毛茸茸的,下意识一看,发现她的手腕竟然全都是很细很柔软的绒毛,吓得我就要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却发现怎么都吸不进去空气,来不及想更多,拼命地胡乱挣扎起来,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她脸上的面具,并一把扯了下来。 当我看清楚面具下面那张脸的时候,心脏猛缩一下,几乎有那么几秒钟都忘记了跳动。 这张脸我不陌生,而且记忆非常的深刻,她竟然是那只帮过我的九尾狐——张继雅。 此时,张继雅绝美的脸冷如冰霜,没有任何的表情盯着我,而且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我整个人都被掐的眼睛暴凸,舌头外吐,想要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着看着,这张本来还熟悉的脸,忽然又陌生起来,接着又熟悉起来,变成了廖颖儿的,还不等我诧异到完全不理解的时候,那脸又发生了变化,竟然变成了任灵萱的。 不!绝对不会! 我内心疯狂地否定着,即便任何人害我,任灵萱绝对不会,她只会挡在我的面前,替自己挡下这个世界所有的苦难,而不是害我。 怕! 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睁开了双眼之后,才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网约车的后座上,任灵萱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着实自己吓了一跳,立即紧靠住车门,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真的发生过。 “他让我打你的。”任灵萱说着,看向了此时往后歪着身子打量我的秋道人。 “不打你小子,你会一直困在自己的梦魇中。” 秋道人说着,便坐正看向前方,又开口说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桃花够旺的,这也是为师一直不敢去面对的桃花劫。” 我擦着脸上的汗,梦魇我知道,俗称鬼压床,属于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是因为日常压力太大,过度劳累,作息不正常等负面原因导致发生的,自己确实缺觉,发生梦魇正常。 秋道人又说什么桃花劫,那就是桃花煞,命理中讲的是“犯桃花”,而桃花也分好桃花和坏桃花两种。 好的桃花代表得到良好的异性或同性的感情互动。 坏的桃花就称桃花劫、桃花煞,指因感情出现纠纷或灾劫。 但是,他把这两者连在一起说,我就非常不理解了,而且看到任灵萱就像梦里那般冷若冰霜地盯着我看,不由地再度冒汗。 “不,不就是做个噩梦,师,师父你太能扯了。”我有些结巴地对秋道人说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应该懂我想说什么。” 秋道人依旧没有回头,而是把车窗玻璃摁下一小段,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继续说道:“这种事情为师也帮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我没有。” “不要嘴硬,旁观者清,帮不了你,不代表看不出你小子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 我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而且想到睡之前秋道人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完全听不懂的话,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会做这样的梦? 想着,我看向了任灵萱,不由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任灵萱没有抽开,但也没有给我任何的反馈,只是宛如木头般的任由我握着,只是她看我的眼睛,非常非常的不对劲,相信她能够感受到什么,只是以她的性格,不愿意去说而已。 “对不起。”我不由地低下头轻声喃喃一句,声音小的像蚊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手也不由地松开了。 任灵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刚刚抽回手的时候,半途中被她抓住,再度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对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安慰我的神色。 我挠着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不就是个梦而已,怎么可能有秋道人说的那么玄乎,甚至怀疑是这嘤嘤怪师父搞的鬼,只是以自己现在的眼力劲没看出罢了。 在自我安慰下,车载着我们三个便到了黄伟光居住的小镇。 第七十七章 秋道人的神乎其技 我们三个人到了黄伟光家,他家是五正五南的平房,院子特别的大,在推开门的时候,一条很大的土狗龇牙咧嘴对着我们一阵的吠叫。 看到它让我不由地想起了东子,上次把它放在了家里,好几天都没有见那小家伙了,还真的有些想它。 院子里边种着应季的蔬菜,豆角黄瓜西红柿,韭菜茄子青红椒等等,纯天然无农药残留,秋道人毫不客气地摘了一根半大的黄瓜,“喀嚓喀嚓”就咬了起来。 我心说他还真的是不见外,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东西,也不打声招呼就摘下来吃,太没有礼貌了,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父,想着不由地叹了口气,摘了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递给任灵萱一个。 听到狗叫声,黄伟光就从屋子里边穿着拖鞋跑出来,看到是我们,打完招呼就让我们赶快进屋,给我们切西瓜吃。 “老二,叔叔阿姨去哪里了?” 我把剩下的西红柿填进嘴里,拿起最大的一块西瓜,从中间狠狠地咬了一口,真甜。 “去大棚里边干活了,我留在家里等你们,要不也过去帮忙了。”黄伟光说着,也给秋道人和任灵萱递了西瓜。 秋道人每一块西瓜都是吃一半,把最甜的地方吃掉,剩下就给我推到面前,嘴里还不忘说道:“年纪轻轻不要吃那么甜,小心得糖尿病,为师也是为了你好,吃我给你剩下的。” “真狗啊!”我望着院子里边的土狗,不由地感慨道。 秋道人没有理会我,而是看向了黄伟光说:“一直听大千念叨你这个最要好的同学,今天才见面,有时间到我们那边玩,让他请你吃饭,带你好好玩一玩。” “我才是久闻秋道长的大名。”黄伟光双手合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教的信徒。 “能不能不要这么官方?又不是外人,直接说事情。”我实在看不惯两个自己都熟悉到骨子里边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客套,恭维。 秋道人一擦嘴说:“行,那把东西给我看看。” “秋道长等着,我这就去拿。” 黄伟光说着,给我使了个眼神,我就跟着他穿过了一个屋子, 到了他家专门用来供奉祖宗灵牌的房间里。 整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一条土炕,上铺草席,一张桌子,四个凳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淡淡的烧香味道,在房间里边若有若无。 顺着烧香的味道去看,在西北的角,又是放置一张供桌,桌面上三个高脚盘,内各盛着苹果,香蕉,橘子,中间是一个土黄色的平底香炉,里边满是香灰。 在墙上,挖了一个小阶梯型凹槽,里边摆放着七八个灵牌,上面差不多都写着黄某某之灵位,按照辈分从上往下排序陈列。 黄伟光点了三炷香拜了拜后,插到了香炉中,搬了个凳子过来,踩在上面,从最高处的灵牌后面,把那几个小玉灵牌取了出来,让我给他接一下。 本来我对这个并不感冒,但听他说了之后,反而有些犯怵,但自己又是修道的,也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咬着牙接到手里。 当我放在秋道人的面前后,他立即站了起来,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儿,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点了点头,才放到了土炕上的短腿桌子上。 “秋道长,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黄伟光试探性地问。 秋道人嗯了一声说:“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老物件,采用的是瑞丽翡翠,虽说不是冰种,但是雕工精湛,也是上品之选。” “我不是想问这个。”黄伟光一拍脑袋,显得很无奈。 我连忙说:“师父,这东西之前被他卖了,现在又不知道怎么跑回他家里,还混进了他家祖宗灵位里边,我来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记性啊?!” “哦,对对对,一看到古董就犯了职业病。” 秋道人好像真的忘了,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说:“小黄,找一块镜子来,最好是圆镜。” 虽然我们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黄伟光还真的就找了一块圆镜,属于大城市已经几乎看不到,但农村还有一些的那种外面用塑料塑型,背后有某个女明星的塑料纸照片图像,他说这是他老妈平日用来梳妆打扮的。 秋道人也不客气,直接将外面的塑料壳子给拆掉,他仅要的就是里边的圆形镜子,接着就用这镜子接过阳光,让光直射在那几个小玉灵牌上面。 “去抓一小把香灰过来。” 听到秋道人这话,黄伟光立即转头跑到了那间房里边,把整个香炉都搬了过来。 我要是他祖宗,今晚上肯定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人家只要一把,他怎么把祖宗长辈们的饭碗都端过来了?真是个不肖子孙! 秋道人也没有理会这个,拿出朱砂笔,朝着上面吐了几口唾沫,在空白的黄符上,写了一道“安魂咒”,接着从香炉里边抓了一小撮香灰,用这道黄符包裹,团成了一团。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离合骤散,缘情归盏;我似道菩,纵化归虚!” 口诀刚刚念完,那包裹着香灰的黄符团,竟然轻轻开始摇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看的我们是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哒!哒!哒! 接下来,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这黄符团宛如蹦蹦球似的开始弹跳,起初毫无规则可言,但很快它每一下都会砸在那几个小玉灵牌上,直到上面开始冒青烟。 “这是什么啊?”黄伟光惊叹之余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简直太神奇了,光是那黄符纸团的弹跳,便已经是自己无法解释的现象,更不要说那几个小玉灵牌冒青烟。 “但凡受过香火,或者葬于古墓中的灵牌,尤其是玉质地的,便会自动生成一种可认主的灵性,这种灵性对活人有害无利,所以我们寻常见到的灵牌都是木头的,现在已经帮你把它们上面的灵性清除了,已经没事了。” 秋道人仿佛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但是在我这个徒弟看来,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他这样的能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道成一法非一日之功,自然暗自敬佩。 然而,听到秋道人说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黄伟光,他边乐边道谢,不仅仅处理了事情,而且还能再卖一次,世界上能碰到这样的好事真的很少很少。 秋道人也在笑,但笑着笑着,他忽然一把抓起了那几个小玉灵牌,也没有看他怎么用力,就是那么轻轻一握,等他松开却成了一堆齑粉。 “我天!”上一秒还眉开眼笑,下一秒黄伟光当下脸都绿了,忍不住惊叫道。 秋道人却不予理会,而是将那团黄符展开,把里边的香火抖搂干净,我眼睁睁地看着,上面已经不再是安魂咒的字符,转而变成了一张精美和小巧的山水图画。 “师父,这……”我诧异地看向他。 秋道人狠狠白了我一眼说:“这什么这,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收取任何费用了,让你这同学偷着乐吧!” 不对,这绝对不是秋道人的风格,这家伙肯定有什么猫腻。 但是,秋道人已经站了起来,和依旧没有回过神的黄伟光说了一声,便带着我和任灵萱要离开,他行色匆匆,一看就心里有事儿,但我也只能和黄伟光打了个招呼便一起离开。 因为离家不远,我们打了车,回去接东子,而秋道人说什么也不肯进我的家,说那是搬山道人的忌讳。 我也不能强求,自己和任灵萱进去,和奶奶打了个招呼,便将东子接上了车,一路上东子对我和任灵萱撒娇,我们两个都很高兴,我便是忘了问秋道人心中的疑惑。 一路无话,三个人一条狗打车回了凡人阁铺子。 回了铺子后,秋道人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紧闭门窗,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但我再度想到,一定和他带回来的那张黄符上面的山水图画有关。 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再也忍不住,便走到秋道人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说:“师父,我要进去了啊!” 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了,但秋道人没有让我进去,而是他出来了,转身关上了门,对我说:“大千,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出趟门,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过生日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生守着铺子,不要出去乱跑,可以让任灵萱给你做饭吃,点外卖也行,尤其是你生日当天,一步都不许离开铺子,否则会发生危及生命的事情,切记。” “有那么严重?” “有。” “我一定听话。” 我看他不像是看玩笑的,但还是好奇地问道:“那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秋道人沉默了片刻,说:“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一切等我回来,我会尽可能在三天之内回来,一定要记住啊!” 我只能无奈叹气,看他回到屋子,没一会儿背着行囊出来,又交代了几句,便是立即离开,望着他的背影,自己只能无奈耸了耸肩,便和任灵萱一起去喂东子。 但是,他刚刚走了没半个小时,铺子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七十八章 生日前夕的不速之客 “张大千,我是来向你道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的!” 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廖颖儿嗪首微垂,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偷偷一抬眼看我,见我也在看她,立即低下了头。 “我无法接受你的道歉,也不可能原谅你。”我敲着二郎腿,对她直言不讳,没有直接把她赶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真的对不起,你那么帮我,我还帮助景旺坤害你,但是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们家以前和景旺坤他们家有生意来往……” 廖颖儿便开始朝我吐苦水,大致说是景旺坤在生意方面设了个套,让她家赔了一大笔钱,她父母寻死觅活的,进而威逼利诱她,那些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之类云云。 我说:“我可以理解你,但无法原谅你,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我们的关系只能到这一步了,以后大家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想这样的……” 廖颖儿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地上落,她从小包包里边拿出一个笔记本,将里边夹着的支票推到我的面前说:“这是一百二十万,除了还你的本金,多出来的是我们全家对你的歉意,希望你可以接受。” “我接受。” 我把支票放在茶几下面,自己险些被她害死,多给我二十万就是一点补偿,其实自己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话,怕是也会选择帮助父母,觉得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也让自己没有那么痛恨他。 接下来,我们两个谁也不开口,场面非常的尴尬,不知道任灵萱站在柜台前,怀里抱着的东子吠了两声,她才连忙站起来,和我打了声招呼便是匆匆离开。 “她是你的劫。” 在廖颖儿走了没一会儿,任灵萱突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她是吃醋还是什么,便挠着头站起来,本来想要逗逗东子,来缓解我们两个也有了的一丁点尴尬,但是任灵萱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抱着东子转头就走。 中午叫的外卖,我还特意给任灵萱和东子叫了两个鸡腿,任灵萱并没有领情,全都给了东子,这小家伙吃的那叫一个香,但自己很是失落,任灵萱在任何方面都可以以我为主,唯独这男女朋友方面,这是她的底线。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同时,但也暗暗偷着乐,这也证明她是爱我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她抱的很紧,任灵萱背对着我,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像寻常女人那样哭哭啼啼,但隐约可以感受到,她正在无声地抗拒着。 “你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我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可以感受到她的身子松懈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得到了原谅之后,我也松了口气,两个人相继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煮了粥后,便去打坐,等到任灵萱醒来,一起吃了早饭,我便钻进了那个密室里边,研读《搬山道术》,当务之急没有什么比增强自身实力更迫切的。 凡人阁一如既往的没生意,这和秋道人在不在的关系不大,这类铺子一直以来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如果这是个公司的话,最幸福的莫过于像我这个唯一的员工,只可惜没有工资。 直到下午,任灵萱进来叫我,说是有生意找上门,我听到愣了一下,着实有点打脸,不过自己已经想好了,不认识的东西一律不收,如果有人买东西的话,只要给钱就卖。 到了前面的铺子,我发现来的竟然是隔壁铺子的王老板,这家伙平时和秋道人的关系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很差,毕竟同行是冤家,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跑过来。 难不成王老板是趁着秋道人不在,想要搞什么猫腻不成? 我还是礼貌性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王老板问秋道人哪里去了,我告诉他出去办事了,他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可能随时回来。 “你能不能替你师父收货?”王老板问我。 我听到这个就心里冷笑,他也是个古董铺子老板,怎么会想着让我收货,要真是好货他自己为什么不去赚? 闲着也是闲着,我怀着好奇心,问他:“王叔,你说的是什么货啊?为什么想卖给我们铺子呢?” “进来吧!” 王老板朝外面招呼了一声,只见一个约莫四十五六岁,穿着一看就是假牌耐克运动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小提琴盒子。 “这位就是秋道长?” 男人进来就盯着我,忙走几步就准备跟我握手,但听到王老板说我是秋道人的徒弟,他便犹如被霜打的茄子,站在原地垂头丧气的,嘴里嘟囔道:“看来我这明器是出不去了。” “明器?”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也立即明白为什么王老板不收,而把人带到我们凡人阁来。 明器,也就是冥器,是古人下葬时带入地下的陪葬品,一般行业内都称之为古董,只有刚刚出土的才会被冠以这样的称呼,而这个人应该是个土耗子,南方也称他们这行业为土夫子,统称盗墓贼。 这种古物,首先来说是违法的,这一带只有秋道人的铺子会收,他会收了之后上缴给当地的考古部门或者博物馆,因为是他自己掏腰包,所以他不但不会被抓,还时不时能获得一面锦旗。 这些秋道人告诉我的,至于他获得的锦旗,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面,八成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 当然,这种明器最适合被秋道人收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出土的明器,基本上都沾染了一定的邪气或者煞气,对于一般人来说有害无利,很大程度会招惹不好的邪事,就像上次我们无意中捡到的那个宝函,唯有秋道人是可以破解的。 违法加上邪事,所以王老板没有收,这才介绍给我们凡人阁,估计也是会从中收取一定的好处费的。 我饶有兴趣地让那个男人把东西拿出来,自己先掌掌眼,拿不定主意就给秋道人打电话,收不收还是他说了算。 第七十九章 生日前夕的汉室明器 “东西好,明器也无妨。” 我笑着摆了摆手,凑上去就上下一扫,这个男人确实和一般人不同,他除了体格健硕之外,身上还有一股子很独特的土腥味。 这种味道非常的特别,我虽说还没有接触过这个行当,但是家里世代就是做这个的,自己也不陌生,尤其是前一段时间见爷爷的时候,他身上这类味道比这个人还要浓郁。 只有常年盗墓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类味道。 那还不是由于,地下返潮发湿,混合着尸体腐烂发酵的气味,从而产生一种很刺鼻的土腥味,这就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生在了苔藓,再将苔藓丢进臭水沟里边,腐烂发臭产生的味道。 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的相貌,我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问他:“你应该不像是本地人,怎么跑这么远来卖东西了呢?” “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妹妹生了重病,到这边来寻找一个名医,钱不够用了,就想着来试试看。”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环顾铺子的四周,问:“小兄弟,你能收货不?”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啊!” 我对着他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把你的东西拿出来,让我掌掌眼。” 听到我就是老板之后,中年男人顿时眼前一亮,立即将背上的小提琴盒子摘了下来,打开便从里边拿出了一把刀,刀鞘已经有明显腐蚀的痕迹,有的地方腐烂落木都可以看到里边的刀身。 当我看到这把将近两尺长的刀时,不由地心中一动,倒不是这把刀有多么有价值,自己是看到了那特别的刀柄。 刀柄的材料是青白玉的,已经相当有年头,上面是一层厚厚氧化物,用古董古玩的行话来说,这便是包浆,而且包的特别厚。 这还不是因为深埋地下很久时间造成的,说白了就是其他的矿物质沁入的进去,已经深到了其中,形成类似于云母片差不多的晶体,乍一看很是好看漂亮。 这种沁色非常的特别,极难造假,这把刀自然也肯定是真的,毕竟这种沁色是时间沉淀出来的,从包浆就可以判断时间应该在小一千年左右,这属于难得一见的古玉。 不谈这把刀的本身价值,但就说着刀柄就非常的值钱。 有人常说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其实这种说法是完全不对的,还不是因为古玉太过于难得,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但凡保存完好,工艺精湛,品相出色的古玉,那绝对是可以卖上天价的。 然而,事实上市场流传的古玉多为赝品,完全不值钱,所以才会流传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的说法,假的永远比不上真的。 当啷! 我戴好手套握住刀柄,直接将这把宝刀抽了出来,一时间就有一声醒耳的刀鸣声发出,同时寒光乍现,把我吓得一怔。 这刀虽说无法确定在地下埋了多久,除了刀鞘腐烂严重之外,依旧保持如此完好,刀身和刀刃都没有任何的损伤,太过于罕见和珍贵了。 我内心暗惊不已,原来这刀比刀柄古玉更有价值,立即转动着打量起来。 这刀青光内敛,寒气逼人,出鞘却伴有“龙吟”声,初步估计是东汉前后的,比我爷爷那把黑色古刀时间还要久远,这应该就会所说的“汉武刀”吧。 汉武刀,放血槽很深,这把刀完全符合,而且血槽里边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这是真正古代喝人血噬人命培养出来的,随着我的观察,终于在刀柄处找到六个小字:“汉武刀,芒必之。” 当看到这六个小字,便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我家世代都有接触明器古物,父亲在我年幼时候便走了,并没有机会交给我这些,但是他留下的一些笔记中提到过各种宝物,我闲来无事时当成故事去看。 这把刀从种种特征来看,几乎和父亲笔记中记载着的宝刀“汉武刀”没有什么区别。 相传,汉武刀是东汉末年的一方诸侯下令让最好的造刀师打造的,一共造了五把,给他的儿子分了三把,他自己留了两把。 此刀吹毛断发,锋利无比,破金断石,刀威极大,因为朝代的原因取“汉武”之名,只是从未出土过,但它的名号差不多可以媲美“十大名剑”,都是传说之宝物。 我仔细看了这把刀的每个细节,良久之后确认无误,暗暗松了口气,这应该就是那五把汉武刀当中的一把。 同时,我内心暗暗惊讶,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找到了个什么样规格的墓葬,竟然能把汉武刀弄到手,像这种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轩辕剑东皇钟都没多大区别,到现如今为止出土的刀剑中,也只有越王勾践剑能超越它。 我爷爷这辈子都喜欢刀,常用一把黑金古刀,只可惜遗憾的没有一把真正的神兵名刀,没想到我竟然获得一把,想着买下来送给他。 只不过,如此的神兵,凭借我家现在的家底,不知道能不能买的下来,毕竟这种龙脊背货色,怎么也要七位数,而且是大七位的,作为国宝级别的宝物,被抓到牢底坐穿都是便宜的,搞不好会掉脑袋。 激动过后,冷静下来的我陷入了沉思。 “小兄弟,你东西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中年男人可能是见我沉默不语,便是皱着眉头,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我承认东西是好,但不太敢收。” 我不由地面露苦笑,实话告诉他:“如果价格合适,我会考虑,你也不要觉得我黑,这东西来路不正,而且肯定有邪煞之气,不要说整条古董街,就是连同附近几个石,敢收的只有我们凡人阁。” 汉武刀作为国之重器,没有路子的人绝对不敢轻易倒腾,搞不好就会死在这东西手上,处理不当不是蹲号子就是吃枪子。 至于说我们凡人阁敢收,还不是因为我那师父秋道人和一般的古董商贩有所不同,否则王老板也不会看着宝物不出手,反而把人带过来赚好处费。 “小兄弟,这东西俺可是用命换来的,你怎么也要……” 中年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即摆手打断他说:“你先报个价,我看看能不能收,不合适的话,你就换个地方试试看。” 中年男人看着王老板,又看向我,咬着牙问:“一万行不行?” “一万?” 听到这个价格,我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原本以为会是个天价,没想到才一万,看来这家伙不是真的想出手,那就是不懂行情,但是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现,迟疑了半天才假装勉强点头答应。 “好吧,看在你家里有事情,我也不还价了,就一万!” 我给他点了钱,又留了电话,让他要是有东西还可以拿过来,这家伙八成是发现了一个汉朝大墓,能够出土汉武刀的墓葬绝对不简单,没准里边会有极品宝石也说不定。 毕竟汉室墓葬,十室九空啊! 第八十章 生日前夕的死亡通知 汉墓,十室九空,却有人能找到这种品阶的宝刀,里边肯定丰富的令人难以想象,我自然第一就想到了极品宝石,所以给那男人留了电话,非常期待可以再度合作。 我给秋道人打了电话,他得知了这笔买卖,让我立即发图片过去,拍了几张汉武刀的各处细节,索性又给他录了一段视频。 过了好一会儿,秋道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东西确认无误没问题,是真品,但他并不在现场,不知道这把宝刀所携带的邪煞之气有多强。 保险起见,让我画两道黄符,一为“驱煞”,二为“除邪”,贴于这把刀的刀鞘和刀柄处,然后就不要再动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我按照他的嘱咐做好,自己做这些的时候任灵萱都在院子里边接电话,从认识她到现如今,这是绝无仅有的。 “怎么了?”我走到院子里边问她。 任灵萱说:“家里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什么事情?” 在我打听的时候,她已经背起黑色古刀准备往外走,给她叫了车,在等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她奶奶病入膏肓了,想要在最后见她一面。 其实,我是非常不想她离开的,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自己生日了,还想着和她一起庆祝一下,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不让人家回去尽孝。 送走了任灵萱,整个铺子就剩下我独自一人,一种无法用言语能表达的孤独寂寞萦绕着,怎么都无法驱散,尤其是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尤为的明显,鬼使神差就跑到距离凡人阁最近的饭店吃饭。 饭店的老板娘也熟悉我,帮我张罗了两个热一个凉,自己想着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弱冠之年了,便点了一瓶啤酒,夏天的凉啤酒喝下去那叫一个爽,好像那种孤单感也减轻了一些,于是又点了一瓶。 这么一来二去,没想到就喝了五瓶,不但是酒足饭饱,而且有了明显的醉意,忽然想起了秋道人临走时候安顿的那些话,结了账立即就匆匆往铺子赶。 很奇怪的是,那么热的天,我走在路上却感觉凉飕飕的,还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转头看了好几次,连个鬼影都没有,暗嘲自己疑神疑鬼。 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浑浑噩噩之下,自己竟然还走过了,白白浪费十来分钟,只能再度折返回去,刚刚到了铺子门口,便看到了卷闸上面贴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信封这种产物,以前是用来装信的,现在更多是用来装钱的,我接触信封还是来源网络的一些图片,但回想好像也没有见过黑色的信封。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便是忍不住打开去看,里边的信纸也是黑色的,用红色的墨汁写着什么,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甚至有些回不过神,信的内容竟然是: “张大千,公元2004年6月22日生人,农历五月初五正午十二点整,龙命。” “公元2021年6月21日,子时一刻死,以书信郑重告知。” 这算是什么东西?恶作剧?还是有人故意咒我死呢? 我拿着久久回不过神,很快就意识到是恶作剧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自己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对方竟然没有半点错误知道这么清楚,这绝对不简单 。 开了门,回去我就坐在开始给秋道人打电话,但这一次不管我怎么打,他都没有接,打了好几次都是直到自动挂断。 坐在沙发上,酒劲开始一阵阵地上头,想着眯一小会儿,说不定他看到就给我打回来了,结果没控制住直接睡着了。 当啷! 不知道睡了多久,铺子里边有一声异响,我心中暗惊,才想起来自己回来忘了关门,难道是有客人大晚上登门?还是说进了贼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都睁不开,却好像能够感受到四周的情况,但那感觉非常的不好,整个房间里边阴测测的,甚至有些阴冷,那种冷是会往骨头里边钻的,大夏天被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梦魇了? 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想的很多,脑子里边不由地想起了前两天在出租车上面的那次做的噩梦,事后查阅了一下解决方法,立即就开始深呼吸,想着让身体和神经舒缓下来。 咯吱! 忽然,我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一时间阴风吹来进来,更加的阴冷,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全身不由地开始打哆嗦,牙齿也撞个不停。 接着,有脚步声出现,而且越来越明显,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 但是,我整个人更加不好了,即便无法睁开眼睛,但也能够感受到有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如果我此时睁开眼睛,一定会看到一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且对方的面孔和我相距不到三寸,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往我的脸上扑,也能感觉自己呼出的热气被对方的脸给挡了回来。 “没有时间了。” 忽然,一声阴森的诡异女性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就感觉是对方歪着脑袋,在我耳朵旁边说出这样的话,紧接着就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处,应该就是那把白天刚刚收的汉武刀。 我浑身紧张的要命,但就是不能动弹半分,越是这样就越醒不过来,那种真实的感觉足以让我自己窒息,愈发觉得有人要害我,而且有可能下一秒都被割了脖子。 “是啊,他没有时间了。”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而且还个男性的声音,他继续说:“他这双眼睛很有意思,反正他也用不上了,我们一人一只怎么样?” “好啊!好啊!”女性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甚至还伴随着拍手的声音。 男性的声音深吸了口气道:“那先取了眼睛,再动手。” “滚出来!” 忽然,一声娇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虽然依旧无法看到,但感觉又有个女人就在门口站着,而且周身还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顿时,那阴冷的感觉瞬间消失,我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摸着脖子大口地呼吸着,平复了一分多钟,才发现铺子里边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虽说卷闸没有拉下来,但门窗是紧闭的。 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一看,发现自己仅仅睡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刚过十点,站起来的时候,有东西从胸膛落下,赫然发现是那封信,上面诡异的内容再度浮现到自己的眼中。 第八十一章 生日前夕的不知所措 可以这样说,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老两口的圈子很固定,而从小我就被不止一次的提醒,生辰八字绝对不能轻易示人,很相信很多人都会被老人或者父母告诫。 我仔细去盘算,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天慧大师,安道金和我现在的师父秋道人,最多也就是加上三爷爷和胖爷爷,再也想不出一个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可是,眼前的黑信封里边的黑信纸,用刺眼的红色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还写了我活不过今晚,而且看时间也就剩下一个小时。 一时间,我的酒意彻底醒来不说,而且整个人仿佛掉入冰窟窿似的,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感笼罩全身,虽说我的命够硬,一般普通的小鬼小妖避而远之,但今晚肯定是碰到自己难以应付的邪物。 做一行信一行,尤其是我见过太多的灵异现象,也发生过太多的鬼魅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就往这方面想。 有东西要我的命吗? 当我出现了这样的想法那一刻,下意识反应就是冲向了那把汉武刀,想着不管什么东西,或多或少应该会畏惧上面的煞气邪气以及杀气,说不定靠它可以度过今晚。 刀鞘被我丢在一旁置之不理,我双手持刀站在原地片刻,然后觉得依旧心里没谱,便再度拨打了秋道人的电话,整个过程都感觉至少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地盯着。 响了五六声之后,我以为他又不接的时候,秋道人声音带着醉意,问:“徒弟,你这是催命呢?” “师父,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这边发生了……” 接着,我就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也包括任灵萱离开,自己心情不佳跑出去喝酒,以及黑信封里边的内容,全都和盘说出,眼前的情况不允许我再有所隐瞒。 听完之后,秋道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就听到他叹了口气说:“大千,有些东西不是躲就能躲过的,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在我听你说收了那把汉武刀,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便让你用符镇住,但看来没有效果。” “师父,我现在想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焦急地询求解决的办法。 秋道人再度叹气,他打了个哈欠,接着就是打开车窗的声音,我就听到外面疾驰的风声,他说:“为师已经再往回去赶的路上,你做的也没错,一般邪物是不敢靠近那把汉武刀的,你坚持坚持,我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回铺子。” 这话听得我心中发寒,便是急忙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今晚要我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了不让你随便出去,你小子就是不听话,好在我临走前安排了那只九尾狐照顾你,她应该帮你躲过一劫,但她进不去,如果邪物闯进了铺子,那只能靠你自己了。” “师父,你这样说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她进不去,其他邪物就能进来?”我问。 秋道人苦笑了一声说:“你还小,不太了解色这个东西,很多时候它比鬼怪更可怕,不是有句四处诗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嘛,等你过两年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顿了顿,他说:“这样,你马上离开铺子,如果那只九尾狐还在附近,她肯定会帮你,否则一旦我不能准时赶回去,那发生的一切都只能你自己面对。” 我这才想到刚刚梦魇中,有那种奇怪的声音,之后被一声娇喝驱散,原来是张继雅就在附近,便立即说:“我知道,现在就出去。” “出去之后,你就打个车来跟我回合,有为师在的话,任何的邪物都要畏惧三分,你呀你,真是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秋道人挂了电话,然后给我发了个位置。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立即起身,提着汉武刀便出了门,只是锁住连卷闸都没拉,想着看看王老板还在不在他的铺子,远远一看黑灯瞎火的,便是彻底没有了希望,只能打电话叫了车,站在路边等。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非常的着急,按理说小县城的出租车不超过五分钟肯定能抵达,但是我等了将近十分钟,依旧没有看到出租车的影子,奇怪的是连一辆私家车都没有。 然而这时候,偏偏莫名其妙地起了雾,也没有下雨,空气相当干燥,四周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张大千!” 忽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是来自身后,换做其他人肯定回头去看,因为那声音很像是秋道人,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三才火,自然可以忍住。 “张大千!” 同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多了一丝缥缈的感觉,让我听着又像是张继雅,但是仔细分辨,却是带着极度强烈的陌生。 一时间,我浑身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忍不住开始发抖,握着汉武刀双手都出了汗,这绝对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我非常清楚,绝对不能回应。 其实,这已经算是常识了,秋道人说他一个小时回来,那肯定不会是跟我开玩笑,而张继雅如果出现,必然会现身于面前,绝对不会是在背后,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东西出现了。 不管是怨气强大的邪物,还是说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那都是我现在可以应付的。 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自然当做没听到,但也不敢在原地站着,闷头就往前走,内心非常急切想要走出浓雾。 我出门太过于匆忙,连精钢伞都忘了带,如果真的是鬼物的话,它如果不现身,我无法利用自己的特殊双眼看清楚它的三才火,它在暗自己在明,感觉它随时都会攻击我背后。 “张大千!张大千!张大千!” 一连三声的叫喊,我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但是背后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只穿一个短袖,这只手直接把我拍的打了个哆嗦,同时彻骨的凉意瞬间袭遍全身,汗毛空张开,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只是感觉像是一只手,但没有任何热乎气,宛如一块玄冰。 第八十二章 生日前夕的诡异笑声 我直接被吓得头皮发麻,完全不管背后是人还是鬼,回手就是一刀,在没有扫到任何东西,便开始不管不顾的狂奔,从始至终都没有往后看一眼。 现在绝对不能回头,会丢命的。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觉得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执拗前进,正常人的三才火一方面代表自己的运势,另一方面就是提防这些不干净东西的迫害。 一旦我回头,将肩头的火吹灭,那自身的阳气势必减弱,作为纯阳之体的自己,这是我保命的最强手段之一,如若不然现在怕是已经着了道。 但是,不管我怎么跑,人都是在浓雾当中,那雾气已经浓到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如此卖力的跑,却感觉就是跑不快,反而身体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沉。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背着什么重东西,有什么应该是附着在自己的背上,我能感受到。 然而,我已经管不得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即便跑不快也拼命去跑,终于还是跑出了浓雾,却发现已经过了一刻钟,自己浑身都是汗,有吓得也有超负荷运动导致的。 我的腿就像是灌了铅,忍不住打着颤,弯下腰剧烈地喘息着,过了一小会儿才感觉舒服一些,暗自庆幸自己大难不死。 人走霉运走到底之后,便开始呈现上升趋势,一辆亮着灯牌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打开车窗,不悦地说:“小伙子,你叫的车吧?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等了好一会儿,这可是要加钱的。” “没问题!” 我连价都没有还,直接开门上了车,把秋道人发的位置给他看,让他沿着导航开过去,司机应了一声,一脚油门便是蹿了出去。 当我回头去看刚刚雾气的地方,再度惊了一身冷汗,赫然发现背后不仅没有一丝雾气,甚至距离凡人阁仅仅五十米左右,自己竟然在这点距离,跑成这副狗样,不是亲身经历,任何人对我说自己都不会相信。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满头是汗啊?” 开了一段时候,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我,便开口询问,毕竟路途无聊的司机差不多都会是话痨,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没,没事,刚刚跑步来着。” 我随意地回了一句,看着一个直角转弯后消失的凡人阁,第一时间觉得离开那里才有安全感,看了看时间,还差不到十分钟便进入子时。 “司机师傅,马上快一点。” 我说了一句,然后开启和秋道人位置共享,发现我们最多再有三分钟就可以会车,立即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后座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体内的酒精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挥发,再加上疲惫感,竟然在车上就睡着了,叫醒我的是秋道人,他罕见的主动给司机付了钱。 在看到秋道人的那一刻,我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同时内心泛起了不常有的暖意,我对于父亲的印象很少,甚至除了他在临死前推了我一把的记忆,其他的完全模糊,甚至都记不清他的模样。 这些日子和秋道人接触下来,完全不由自己的觉得,他既是师父又能当半个父亲。 “徒弟,你没事吧?” 秋道人关切地询问时候,已经开始在地上画了个圈把我圈起来,接着在四个正方向,各打出一道黄符,示意我坐在里边盘膝打坐。 我坐下摇头说:“没事,就是被吓到了,我长这么大受到的惊吓不少,但这一次最严重,还好师父你及时赶回来,要不然我今晚肯定难逃一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秋道人说着,便在一旁盘膝坐下,让我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酒气,之前打电话还感觉他醉汹汹的,看来自己这个师父还是很有一套的,喝酒只是为了买醉,但他认真起来不想醉的话,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调整过来。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进入子时十多分钟,立即长松一口气,显然已经破解了那黑信纸上面的内容,自己活得好好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嘁嘁嘁……”忽然,坐在一旁的秋道人神经质般的笑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边抓玻璃边发出来的,可能四周都是荒地,哪里有什么玻璃。 “师父,大晚上的你笑什么?神经病犯了?”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谁让他还吓我,自己已经是惊弓之鸟,开不起任何玩笑了。 秋道人瞥了我一眼,冷哼道:“说什么呢?我笑了吗?没有啊!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乖乖闭目打坐。” 我幻听了? 我心中暗想着,便是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嘁嘁嘁…… 但是,还没有等我合上,立即又听到旁边一声诡异的笑声,听得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从秋道人的嘴里发出,立即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问他:“师父,你有病?还是吃了含笑半步癫了?我听清楚了,就是你在笑。” “你小子没意思了,我说了没笑就肯定没笑,你是不是被吓得神经错乱了?” 我内心已经开始发毛,自己听错一次,不可能听错两次,那笑声就是秋道人,但是没等自己追问,他说我已经站起来了,那就准备回家,毕竟时间已经朝着午夜在前进,这地方肯定不适合过夜。 正好一辆车经过,秋道人摆手车停下,我们两人就上了车,没有过二十分钟,我们就回到了铺子里边,秋道人说他要给铺子周围再布置一个阵法,让我先进去安心休息。 有秋道人在,我自然非常的安心,整个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进去,看到自己睡觉的那口大棺材,立即打开往里边钻。 但是,没等我睡着,那种奇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瞬间清醒过来,爬出棺材就往外边看,只见秋道人坐在不远处,背对着我,而且连灯都没有开,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一盏古老的煤油灯,正在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灯捻。 “师父!” 我叫了一声,他没有搭理我,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立即就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旁边放的精钢伞,翻出棺材摸了过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打开了伞。 第八十三章 生日中的危机 “徒弟,不是告诉过你屋子里边打伞不好,嘁嘁嘁……” 秋道人头也不回,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可能是刚刚撑开伞的声音被他听到了,但这些安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又那种诡异的笑出了声。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秋道人,这家伙平时虽然没有过正经师父模样,但很多事情还是靠得住的,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 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由地开始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撑着伞一步步地走向了秋道人,可能是自己的脚步声太重了,他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 “你不去睡觉,干什么啊?”秋道人皱着眉头问我。 我再盯着他去看,并没有发现他的脸上有丝毫的不对劲,而且身上的三才火也很正常,便想着问他一些日常的问题,如果他是秋道人肯定知道,细节将决定接下来我怎么做。 铛铛铛…… 可就在我还没有开口,门外卷闸的铁皮被敲的作响,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将精神收起来,便准备去开门。 “大晚上你开什么门?” 秋道人猛然站了起来,对我说:“你只躲过了那一劫,现在你刚到弱冠,真正的劫数刚刚开始,以后你要更加小心,尤其是晚上,夜越深越危险。” 但是,我此时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感觉外面就是个厉鬼,也比和他继续待下去要安全。 想着,我就不管不顾,直奔门而去,打开门,收卷闸,几乎是一气呵成。 在门外,一个身穿白色短袖,格子宽腿裤,长发飘飘的女人,脸上戴着一个猫头面具,像是刚刚参加完蒙面舞会,但即便穿着如此的随意,也不影响她的完美的曲线。 “马上,滚出来!” 女人指着里边的秋道人,她的声音非常的细腻,也有些冰冰的,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这声音好像九尾狐张继雅的,但又有些许的不同,少了一分邪魅,多了一分正气,但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反观铺子里边的秋道人,面色一沉,张开嘴巴,欲言又止,但竟然咕噜一声把话给咽了下去,耷拉个脑袋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你小子自己小心点。” 女人瞥了我一眼,丢在这么一句话,秋道人跟在她身后,还不忘一步一回头,最后被女人扯住耳朵,才“哎呦哎呦”叫着跟随离开。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更加不知道她让我小心什么,但已经很明确了,刚才的秋道人并不是我那个嘤嘤怪师父,难怪一路上都觉得他不对劲。 可又想不明白,如果不是秋道人的话,他怎么会拿到秋道人的手机和我联系,还有那些黄符,我可是看了,那四张黄符都正确的,如果是什么鬼魅之物,只会避而远之,再者他的三才火也是正常的。 实在想不通,关了卷闸和门,我立即就找出了黄纸,砚台,毛笔,朱砂,把脑子里边记下的符文,全都一张接着一张写出来,写完一张就往门窗贴一张,不管有用没用,反正过了今晚再说。 做完之后,我靠在棺材旁边,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左边有汉武刀,右边有精钢伞,这两样东西全都能够给我带来一丝丝慰藉,但却没有再进去,已经彻底没了睡意。 如此一来,我就这样坚持过了子时和丑时,进入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等我小心准备的时候,发现秋道人和那个女人一起回来了。 只不过,换成那个戴着猫头面具的女人跟着他。 秋道人满脸的疲惫,他瞥了一眼我,深吸了口气问:“感觉怎么样?” “什么?”我不知道他是在问什么感觉。 “没什么,生日快乐。” 秋道人说着,把手里的提着的东西放在我面前,那赫然是一个生日蛋糕,只可惜好像受到了强烈的碰撞,盒子都扁了。 “将就着吃吧,等明年给你买个大的。” 说完,秋道人看了身边猫头面具女人一眼,后者叹了口气,便将胳膊给他伸了出来,在女人的搀扶下,两个人便进了他的房间。 我以为是去睡觉了,但很快两个人去而复返,此时猫头面具女人已经摘掉了面具,一看才明白为什么感觉有些熟悉,原来她不是别人,而是之前在那个办公楼帮过我的羽鸿居士。 “师父,你们怎么又出来了?”这个比我看到他们两个人进去更加不解。 但是话刚出口,我就感觉两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尤其是秋道人显得生龙活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到了什么,很快就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印章,确切地说比印章大,更像是一方玺。 “孽障,要伤我徒儿,先过了我这一关。” 秋道人一声大喝,把我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自己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似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下一秒,秋道人就越过我,直接朝着背后而去,同时打出了手里的那方玺,一时间金色的豪芒刺眼,立即就听到一声极为刺耳的惨叫声,其中有不甘、怨毒和悲惨的叫声,我立即不由得头皮发麻。 等到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在身后多了个影子,身穿着很特殊的服饰,整个人有些干瘪,已经分不清男女,但是从脚下可以看到,穿的是那种明清时期的花盆底,当时只有女性才会穿这类的鞋,而且还是非富即贵。 这一下,直接打的那个影子灰飞烟灭,虽说不适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每一次都让我浑身不舒服,而且我回想一下,那个人影穿的好像是“卍”字形的寿衣。 想到这些,我立即就冒冷汗,因为觉得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离开铺子多远,之前都是幻境,即便再真实,那也不是真的。 “大千,你没事吧?” 秋道人收回那方玺的时候,转头就问我。 我摇了摇头,问他:“师父,你刚刚使用的那方玺是什么啊?我能看看吗?” 第八十四章 生日礼物一方印 “你小子不关心是什么东西想要害你,反而惦记为师求来的法宝。” 秋道人朝我翻着白眼,来时在屋子里边来回踱步,道:“有一点你还是做的不错,从始至终没有回头,这要感谢你那双天赋异禀的眼睛,换作一般人怕是不知道多少次回头想要一探究竟了呢!” 我挠了挠头,这还用他说,自己不止一次见过,那些三才火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人,被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找麻烦的情形,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三才火对每个人也包括自己的重要性。 远的不说,景朝阳和景旺坤那对父子,用那样的手段害死那个女孩儿,还伪装是她自己换了红裙子自杀的情形,生前如何死的过程已经不再重要,死后那女孩儿化作厉鬼,他们父子的三才火都出了问题,要不是秋道人带着我们出手,景家父子这辈子都不得安生,甚至会死于非命。 当然,即便景家父子再该死,但毕竟阴阳相隔,也不该是化作邪物的红裙子女鬼去替自己报仇,最终景朝阳锒铛入狱,虽说他儿子景旺坤通过某种手段逍遥在外,相信天道好轮回,苍天是不会绕过他的。 “把你收的那把刀给我看看。” 秋道人这么一说,我立即就将汉武刀交到了他的手里,他看着雪亮的刀刃,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立即就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刀,绝对是难得的宝刀,上面附着了不小的邪气和煞气,但不至于把你往死了整,我这个铺子里边还是收到过比这把汉武刀更邪的古物,也没见这么邪性的。” 秋道人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羽鸿居士说,还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 羽鸿居士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时不时看我一眼,期间还伴随着颇为无奈的轻轻叹息。 我看到这两位都如此的不对劲,内心忍不住就跟着慌了起来,问:“师父,你是说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当然,不是跟你说了,那只是个开始,但你放心,这次不但有师父在,还有你师娘,哎呦我……” 还不等秋道人说完,就听到他惨叫一声,羽鸿居士的手狠狠地掐了他的腰,自己多少感觉被当狗来虐的感触,一时间不由很想任灵萱。 “只不过,我现在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你一封黑皮黑纸的催命信,竟然会那么清楚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秋道人恢复正常后,指了指茶几上面的信纸,继续说道:“而且,那个假扮为师的又是个什么邪物,竟然能从羽鸿妹妹手中逃脱,绝非一般。” 啪……啪……啪…… 秋道人就像是故意炫耀一般,不断地将手里的那方玺抛起来,再精准地接住,想到刚刚的情形,这方玺的威力好像比精钢伞的威力还要大,搞得我心里别提多痒了,再度问他这方玺到底是个什么宝物啊? “接着!” 秋道人竟然主动丢给了我,也不怕我接不住把这宝贝摔坏了,他说:“这是为师替你拿回来,以后你就带着身上,也许能够保你一条小命,等天亮为师带你去见一个高人,让他替你指点指点迷津。” 我捧着那方玺有些出神,它约莫比拳头小一圈,重量足有一千克以上,通体鎏金,即便有些岁月磨损的痕迹,但也已经被包了浆,每一条细密的的纹路有曲有折,浑然天成,手感非常的好,自己虽说从未见过,但也知道这绝对是个老物件,而且相当有历史的韵味。 在这方玺的顶部端坐着一头神兽,龙首、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和牛尾,每一笔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我自然认识这神兽,它便是传说中的麒麟,古人把雄性称麒,雌性称麟,传说中的祥兽,性情温和,据说能活两千年以上。 麒麟出没之地,必有祥瑞之事,所以又称为吉祥之兽,从古到今都是公堂上的装饰,以振官威之用,也是权贵的象征。 但是,历朝历代从未听说过,有谁在这么大的一方玺上面雕刻麒麟作为玺钮。 我翻过这方玺,去看下面的时候,赫然发现八个大字是:“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秋道人见我看了看去,眯着眼睛问我:“你不要告诉为师,你不认识这方印。” “这是印?”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这么大个自己从见到都以为是一方玺,在听他这么一说,再联想古人认为龙有代表着神灵、天、帝王等寓意,所以龙渐渐被皇家所垄断,凤凰也有贤明、调律、志向等意,故此民间把麒麟、玄武作为自己的吉祥物广泛发展传播。 那这麒麟钮的不是玺而是印,自然也就说得过去。 “当然是印了,你没看到下面的字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官印。” 秋道人盯着我笑道:“看你小子也不知道,那为师就好好给你说说……该怎么说呢?就从我们门派说起,你总知道我们是什么门派吧?” 我立即点头,自然是搬山派了,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每天学那本《搬山道术》呢? “那你知道你爷爷是什么身份吗?”秋道人紧跟着就追问。 什么身份? 在我的记忆中,爷爷是个在风水玄学方面有一定造诣的霸道老帅哥,用这门手艺让我和奶奶的生活过得不错,可是眼前的事情和我爷爷又有什么关系? 秋道人说:“我们搬山派被称为搬山道人,而三爷和胖爷是摸金校尉,至于你爷爷的真实身份就是一名发丘天官,他所属的门派也称他们自己是发丘将军,也有叫他们这个派人为发丘灵官的,我猜你爷爷名字里边的那个灵,或许和这个灵也有一定的关系。” 爷爷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只能盯着秋道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此外还有一个门派是卸岭派,门人被称作卸岭力士,而我们这四派里边的所有人还有一个同样的称呼,那便是盗墓贼。” 秋道人说出这话,我并不觉得奇怪,爷爷和另外两位爷爷辈的确实有下墓的经历,否则前一段时间也不会给我带回一颗极品宝石,之前爷爷给我的小说《鬼吹灯》里边提到过这四个门派,四种身份,不同的盗墓手段和奇妙冒险故事。 此外,我立即就想到了,故事中提到了的“摸金有符,发丘有印,卸岭有甲,搬山有术”,只是没想到自己手里的这个印,就是里边提到的发丘印,原来它还叫天官印。 “师父,你不会想要告诉我,这天官印是你跟我爷爷拿过来的吧?”我问。 “是你爷爷托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为师只是跑过去取了一趟。” 秋道人凝视着天官印说:“每一位正统的发丘天官都有一枚天官印,是身份的象征,一印在手,鬼神皆避,发丘天官更有一门从小修炼的手艺,叫做‘双指探洞’,那绝技真是羡慕死为师了。如果你小子留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你爷爷的右手或者左手,其中有两根手指要比普通人的长。” 我仔细一回忆,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爷爷确实食指和中指要比普通人长出不少。 此时,天蒙蒙亮了,秋道人和羽鸿居士相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开门先行离开了,而他也站了起来,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这次还真的需要他出手帮你了,谁让为师身体不适爱莫能助呢!” 第八十五章 生日当天的同道中人 出门打了车,直奔临近的一个叫“三阳县”的一个小村庄,远远就看到路边有一个院子,门口竖着一块石碑,上书“纯阳真人”四个大字。 推开门,院中摆满了空棺材,四周的院墙简易地搭建着避雨的棚子,下面全都是各种花圈和纸扎。 当我看到“纯阳真人”那是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时候,还幻想里边是不是个独居的老道士,可是看到院子里边的东西,那感觉完全就没了,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油然而生、扑面而来。 “你小子走啊,看为师做什么?”秋道人皱起眉头。 我苦笑连连,还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想当初第一面见秋道人的时候,他也给我差不多的感觉,慢慢相处下来才觉得他还不错,希望这位纯阳真人也是这样,不要真的不靠谱。 院子里边,有一个留三条辫子的男孩儿,穿着灰色布褂子黑裤子布鞋,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坐在一个很矮的小板凳,双手托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秋道人笑了两声,走上前问他:“狗子,你师父在家吗?” “我叫猴子!” 男孩儿眼睛已经朝天,却感觉他瞪了秋道人一眼,又感觉把目光汇聚到我的身上,冷哼说道:“秋道长,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给我师父弄来这么个短命鬼,你是嫌我师父活的命长啊?” 这自称猴子的男孩儿,从始至终眼睛都向上在瞧,简直就像是只人形的青蛙似的,那种一直保持的状态看到我心里非常不爽,再怎么说秋道人也是附近有名的道长,这眼高于顶的姿态算怎么回事?看不起他吗? 当然,不否认他还说我是短命鬼,我可是九五龙命,只有自己克死别人,怎么就成了短命鬼了呢? 我立即就忍不住满腔怒火,眉头紧扭着道:“你这小孩子,怎么对我师父说话呢?再说,我哪里就短命鬼了?” “秋道长都骂我了?你耳朵没窜稀吧?” 猴子说着站了起来,平视着才发现,他并非是故作姿态,而是天生眼睛里边的眼黑就是偏上的,导致眼白很大,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在不屑地翻白眼,这要是晚上遇到他,别说还挺渗人的。 “说你是,你就是。从你的面相来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但你两颊由粗到短,先丧母后丧父,所以即便有大富大贵之象,却无法守护住你的好运,皆为一场空,而且注定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灾祸不断,你多活一年就要有很多人跟着你多倒霉一年,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死了算了,你不是短命鬼谁是?” 我被猴子这小子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的嘴是很损,但回想自己这二十年来,他确实说的好像句句在理。 秋道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大千,纯阳真人又号称当世吕洞宾吕道人,他收的这个徒弟叫猴子,但是我们熟悉的人都叫他狗子,这狗子连他师父都怼,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秋道长,你多少有点过分了啊?”猴子看着天,却指着秋道人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好了猴子,让秋道长和他的爱徒进屋吧!” 忽然,屋子里边传出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猴子哦一声,恭恭敬敬地对着秋道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秋道人拍了拍我,跟着他就走了进去。 进入屋子之后是个中庭,看到里边满墙挂着各种款式的寿衣,地上摆放着一些纸扎的童男和童女,感觉阴测测的,很不舒服。 在西北角有个供桌,一个三足香炉插有三注焚香,后摆着三样贡品,墙上挂着一幅男性人物图,头戴羽冠,身穿青袍,脚踏祥云,后背宝剑,好一个吕仙师。 推开右手边的小木门,整个屋子里边光线很暗,在火炕上放着一张短腿桌子,旁边坐在一个看起来足有七十开外的老道士打扮的男人,正伏在上面手持毛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随着老道人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竟然和那个画像中的人物一模一样,他那是在供奉自己吗? 以前就听人开玩笑说,觉得自己长得帅,看到自己的照片都想磕一个,敢情现实中还真的有这么自恋的人啊? “吕道兄!” “秋道友!” 两个人互相单手立于胸前,行了礼之后,吕道人把我们让到了火炕上,他们简单的寒暄几句,秋道人把我介绍吕道人之后,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是张哑巴的孙子?”吕道人问。 我立即就点了点头,说:“晚辈张大千,见过吕道长。” 吕道人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事情贫道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与我等众生不同,而且此时你身上有杂乱邪煞之气,到我这里来,想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直言不讳。” 我道了声谢,忙把昨晚自己那糟糕透顶的生日前后,原原本本地向吕道人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吕道人顿时脸色大变,边摸着胡子,边皱着眉头,最后看向了秋道人。 秋道人点了点头说:“正如道兄所想,实不相瞒,贫道之前与那血衣教众恶徒大战一晚,内伤至今未愈,还希望道兄看在我与我徒儿爷爷的面子上,伸以援手。” “难啊难……” 吕道人边摇头边叹息,那感觉就像是妙手回春的医生,遇到一个身患不治之症的病人,已然回天乏术的状态。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急忙问:“吕道长,这么严重吗?” “严重吗?岂止严重,那是相当严重。来来来,先给贫道添些想有钱,便为你指条明路。”吕道人伸出那略显赶快的老手,在我面前晃呀晃。 顿时,我那师父秋道人脸一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靠,咱们可是自己人,自己人怎么能黑自己人呢?别人我不管,但我的面子你道兄必须给。” “这个……哈哈,习惯了,同道中人要理解理解嘛!” 吕道人把手缩了回去,开始捋胡子,正了正色说道:“实不相瞒,你这徒弟小张命宫和疾厄宫汇聚了大量的邪气和煞气,收了那把汉武刀只是开启厄运的钥匙,此后怕是一发不可收拾,容我好好想一想。” 说完,他便是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认真思考。 第八十六章 生日当天见请仙上身 我和秋道人面面相觑后,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结果自己还是无法静下来,着急地等待着。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后,吕道人才再度睁开了眼睛,一本正色地说:“方才贫道神游太虚,问过附近一些颇有手段的小仙,他们都说小张这孩子被东西缠身了,说是那东西非常了不得,即便不能移山倒海,但也有吞云吐雾之功。” 他说着,就看向我问:“最近是不是遇到过大雾?” 一听到这个,我立即浑身一哆嗦,老实地点头,接着就把昨晚的事情跟他细细一说。 “看来真有此事,我和秋道友此生见过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不胜数,我虚长一些年龄,但也从未见过法力如此强大的邪物,相信他也是。”吕道人唉声叹息道。 秋道人立即摆手道:“不要废话好吗?都说了自己人,能不能直截了当点?” “好啊,小张写个字,我来给你测一测吉凶?”吕道人说着,便把毛笔放进砚台里边蘸了蘸,又抹了抹墨汁,才递给我。 我接过了毛笔,看着这两位眉头紧锁的道人,问:“我该写个什么字?” “不要丢为师的脸,随便写。”秋道人顿时脸色黢黑。 我尴尬地哦了一声,其实在《搬山道术》中对测字有详细的介绍,只是还需要对照那些千变万化的卦象,所以我还没有仔细去学,只是扫过几眼看了个大概。 所谓测字,也叫梅花易术测字,基本的原则就是断字法,将字断开以后按照上卦,下卦和动爻的顺序进行起卦,而起卦主要分为笔画起卦法和声调起卦法,前者为写,后者为说,写要比说算的更准一些。 写出字来测,又分为一字占法,二字占法一直到十字占法,最高也有十字以上的。 举例来说,一字占法为太极未分之相,对于一个字,无论写什么写在哪里,都先要把它转变为繁体楷书,原因在于楷书有着分明的结构。 比如“对”为左右结构,左边偏旁为阳画,便取上卦;右边偏旁为“阴画”,从而便取下卦;动爻则是根据整个字的比划数来确定。 一个规则一定要记住,那就是“卦除以八,爻除以六”。 对的繁体楷体是“對”,它的笔画数中,阳画为十一,除以八得到余数为三,则上卦为三离,阴画为三,直接取下卦为三离,总体的本卦卦象就是离卦,整个字的笔画数是十四,以除以六得余数为二,所以二爻取为动爻,得到的变卦就是火天大有挂。 再说一个十字以上的占法,便又是一种新的形式,它既不用笔画,又不用管每个字的声调,而是简中地数一下数字,按照断字规则把句子断成上下两段,取上段的字数为上卦,下段的字数为下卦,以整句话的字数为动爻。 以李白的诗《故人西辞黄鹤楼》为例,诗的内容是:“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整体一共是二十八个字,便分为上十四下十四,以十四除以八得余数为六,本卦便为坎卦,二十八除以六得余数为四,得到变卦为泽水困有卦。 从十个字到几十个字,乃至上百个字都可以用这个方法起卦,但字数再增加,就像我师父秋道人看的《凡人修仙传》整本书来起卦,那就不是看耍猴了,而是想要猴命。 我想了想,自己就用自己的命格来起卦,于是在推过来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写的“龍”字。 吕道人瞬间有些脸黑,秋道人只能尴尬地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字确实繁琐了一些,但这就是我此时想到的,总不能画个句号给吕道人,自己还没有想过这么年轻就给自己剧终掉啊! 看到我写完之后,吕道人从一旁摸出了个几枚铜钱,往写了字的那张纸上面一撒,我一看他用的竟然是六爻起卦,但再细致的就完全不懂了。 紧皱着眉头片刻之后,吕道人叹了口气说:“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卦象显示生死难断,祸福相依,前途不明,迷雾重重,但只能向前后退无路。”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小张啊小张,你到底这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啊?” 我自然是不知道啊,秋道人也是一头的雾水,其实也对,如果他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大早上跑到人家的地盘,找别人来救自己的徒弟了。 “让我再看看。” 吕道人再度拿起那六枚铜钱,随着铜钱落到桌面上,忽然他就口吐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不振起来,擦着嘴边的血说:“喵了个咪的,竟然不让贫道看透彻,天意难违啊!” 此时,猴子那小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恰好看到吕道人吐了血,立即就哭天抹泪道:“都是你秋道长害人不浅,我就说这小子是个短命鬼,谁沾上谁倒霉,我师父这是要驾鹤西去了,呜呜……” 啪! 吕道人直接一砚台甩了出去,砸的猴子嗷嗷直叫,他冷哼道:“为师能活一百多,被你这么一咒,没几年好活了,当初看你可怜才收了你当徒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虽然我很像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吕道人为我起卦解迷途导致吐血,我肯定要感恩戴德才对,还怎么能去笑他人。 “怪不得他,既来之则命之。” 吕道人正了正身子,对猴子说:“徒儿,你还太小,不知道做我们这行还是盗墓那一行,有多少人欠张哑巴的,当初如果没有张哑巴的话,为师二十出头就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现在能帮帮他的后人,为师即便以命偿还,也在所不惜。” 猴子这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家伙,虽然出言不逊,但在他师父吕道人的面前还是相当听话的,即便被砸的满身是墨汁,也不敢再造次,只能站在旁边垂头丧气,不过只有这样就感觉他好像真正在直视着我。 “吕道兄,能不能……”这时候,秋道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或许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吕道人点了点头道:“贫道正有此意,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仙送到蓬莱岛,我这就请仙师上身,相信只有仙师才能看破一切。” “有劳道兄了,贫道永感大恩。” 秋道人立即站了起来,他竟然弯腰行礼,这是我见他第一次对人行如此大的礼,毕竟他可是神佛不拜,只拜天地的,不由地心中很受触动。 接着,吕道人就让猴子把中庭的那个香炉取了进来,并拿了一瓶酒打开,他重新点了三炷香,朝东三跪九拜之后,盘膝闭眼开始打坐。 “师父,吕道长说的仙师是谁?”时间一长,我见没有动静,便忍不住问秋道人。 “当然是我们尊崇的仙师吕洞宾祖师。”秋道人没有回答,倒是猴子在一旁说了一句,他的声音里边充满了心疼,但也不乏骄傲。 我哦了一声,据自己所知,吕洞宾为八仙之一,他在其中并非八仙之首,但其影响力绝对是其他七仙无法相匹的,像汉钟离等人的道观庙宇寥寥无几,而各地供奉吕洞宾的吕祖庙和吕祖阁等却成千上万。 按照道家的说法,香火越旺盛的神和仙,其结合信徒的信仰,法力也就越强大,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吕洞宾集“剑仙”,“酒仙”,“诗仙”和“色诗”于一身,属于一位战力卓越浪荡形骸的神仙。 忽然,吕道人睁开眼睛,他的双目烁光阵阵,整个人完全和刚才判如两人,猴子则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大叫着:“弟子,恭迎祖师吕仙师。” 秋道人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也非常规矩的立于一旁,这和往日的他完全不同。 “原来是尔。” 然而,此时的吕道人的眼中仿佛只有我,接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那瓶大口地往嘴里顺,打了个酒嗝道:“天宫九霄不得见,邪来煞聚亦不归。不信神仙不信佛,了时方知你是你。”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想表达的意境,不由就脱口询问。 吕道人又是连喝几大口说:“莫问前途,但行善事,劫时可救,难事方解,吾去也。”说完,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场面看的我头皮发麻,短短几句话就把一瓶酒给喝光了,不要说是我,就是贪杯的秋道人都做不到。 等到吕道人耷拉着脑袋一分多钟,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他两腮通红,一个胃里翻滚,直接爬在炕边就开始猛吐,一股股浓烈的白酒味,弥漫整个人屋子。 “该做的不该做的,贫道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呃……哇……呸呸呸……” 刚刚勉强说完,吕道人又继续开始狂吐,都能看到他隔夜饭吃的是什么。 我对于这一切处于毫无头绪阶段,仿佛一切都是因为那把汉武刀导致的,让我弱冠之年的生日过的扑朔迷离,可能是命运,也是天意。 秋道人则是道谢之后,什么都不和我说,立即拉着我的手就离开了吕道人的家。 第八十七章 生日当天第一次出活 回去的路上,我问秋道人,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他只是告诉我,让我听那位吕仙师的话,而且仅仅引用了前两句“莫问前途,但行善事”,表示接下来他会帮我接一些匡扶正义、保人平安的生意。 在我们两个人回到铺子的时候,便发现任灵萱已经回来了,东子正在她身边来回地蹦蹦跳跳摇尾巴,这小没良心的,昨晚我时逢大难,也不知道它躲哪里去了,完全不管自己主人的死活,看到美女就像是变了条狗似的,真是一条小舔狗。 “回来了?” 我拖着疲惫的声音,勉强对任灵萱笑了笑,她点了点头,上下左右来回地打量着我,或许只有她在意我累不累,而不是我飞的高不高。 “你该休息了。” 任灵萱牵起我的手,便将我拉回到棺材里,她陪着我,尽管全程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但有她在身边,我非常的安心,没几分钟便进入了睡眠,什么梦都没有做,很平静地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醒来的时候,任灵萱已经不见了,我打开棺盖,出了院子,才看到她正在院子里边的躺椅上沐浴阳光,东子则是在阴凉处卧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动来动去,估计是听出我的脚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饭在桌子上。” 任灵萱发觉我之后,便是起身带着我到了饭桌前,那些饭菜都用盘子盖着,打开一看,一筷子都没有动。 “你没吃吗?” 我问她,她摇了摇头,又继续问她:“那我师父呢?” “他晌午前出去的,说不回来吃了。”任灵萱回答我。 在我们正吃饭的时候,铺子外面有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妇女,穿着很清凉,相比较当地的同年龄段的女人,已经算是打扮非常前卫时尚了。 当她发现任灵萱的时候,立即面露喜色,直接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东子立即就显得凶猛无比,朝着中年妇女狂吠几声,后者吓得倒退,我立即呵斥它,有邪物它躲起来了,碰到普通人才显威风,真是辜负了体里流着小满哥的血液。 “萱萱,我还以为看错了,真的是你啊!”少妇有些激动地抓住了任灵萱的手。 任灵萱下意识地推开,不过嘴里还是叫了一声:“刘姨。” “你们认识?” 我有些诧异,我和任灵萱属于一个镇的,到铜山市这个县城里,不近不远也有一百公里,在这里我们都属于无亲无故的那种,而且以她的性格在这里怎么可能有认识人呢? 那个刘姨忙点头道:“我家以前和萱萱家是邻居,后来我们举家搬迁到了这里,虽然有几年没见萱萱了,但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漂亮,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原来是这样,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我的身份就成了任灵萱的男朋友,当然还算是这个铺子里边的掌柜的唯一徒弟,现在掌柜不在,我是可以全权做主的。 我立即就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刘姨到这里是想买什么古董古玩吗?” 听到我这么一问,刘姨立即唉声叹气起来,又忍不住拉住任灵萱的手,看得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心里发酸,自己都没有拉的那么勤。 刘姨说:“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还不是我家那二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和几个孩子去基井旁边灌黄鼠,黄鼠没有灌到,把一窝灰老鼠给灌死了,当天晚上回家就开始不正常,睡着睡着惊醒了,然后就哭个不停,白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后来他爸看情况不对劲,就请村里的先生给算了算……” 我们这边的黄鼠,是一种类似于松鼠的啮齿类动物,早些年特别的多,我记得爷爷以前经常出去徒手能抓好几只回去,给我补身子,我隐约还能回忆起炖黄鼠肉的香味。 “先生让我们挖开了那个老鼠洞,你猜里边有多少只老鼠?咱家是农村出身,老鼠不陌生,一般顶天生个十来只,想都不敢想,连大带小足足有三十六只,而且母的三十公分长的,公的有五十公分长的呢!” 听刘姨这么一说,我心中便是一动,这确实已经有点违背啮齿类动物的生育数量,再者三十公分的大老鼠就少之又少,而五十公分的简直骇人听闻了。 “连尾巴那么长吗?” 听我问了,刘姨立即摇头,再度比划道:“不算尾巴,光是身子就有那么长,孩子他爸亲自用尺子量的,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看到的。” 我听完立即忍不住皱眉蹙额,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老鼠,不知道需要长多少年才能到那个程度,俗话说“人老而精”,这动物老到一定的程度,确实有一定几率成精。 再者说,不要小瞧老鼠,它可是“狐黄白柳灰”五大仙中占据一个位置的,而且作为十二生肖之首,它一旦成了精,那能耐是不会逊色其他四仙的,发生鼠精作祟的事情,确实极有可能发生。 任灵萱看着我,她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两个:“不去。” 我只能露出一抹苦笑,秋道人不在铺子,但他的话我记得,要我听那位吕仙师说的话,他还说要帮我去接类似的活儿,现在主动送上门来,自己没有道理拒绝。 “听那位先生说凡人阁的秋道长是有真本事,大神通的,我中午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秋道长他在吗?”刘姨看着我们两个用眼神交流,便忍不住问。 “刘姨,我师父出去办事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过去看看。” 我主动请缨,却发现刘姨好像有些难为情,便立即补充道:“看不好我不收钱,看好了你就象征性的给点。” 听到这话,刘姨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好像怕我会跑似的,她说:“那真是太好了,名师出高徒,你师父那么厉害,小道长你也肯定不会差,对不对?” 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她,这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去“实习”,让她等我一下,便开始回内屋去收拾东西。 第八十八章 生日当天的灰色影子 精怪不用于鬼怪,我从入行也仅仅接触了一只地狐和一只黄皮子精,尤其是后者,我还吞下了它的内丹,但好像并没有发现对付这类精怪非常实用手段。 于是除了背着精钢伞,揣着天官印,还准备了黄符、朱砂、毛笔以及黑狗血和公鸡血,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对付鼠精,多带一些准不错的。 刘姨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任灵萱和东子坐在后座,一路朝着她的家里开。 我注意到,任灵萱手里不再是类似爷爷的那种黑色古刀,而换成我昨天刚收的那把汉武刀,有些担心她被上面的邪煞之气所侵蚀,但她很平淡的告诉我,秋道人已经处理好了,并将这把刀先让她代为保管,找个合适的时机上交。 这让我不由地对秋道人竖起大拇指,钱是我垫付的,收买人心是他的,到头来还要交上去,他可真是后羿射日,一箭日的母亲王母娘娘三雕啊! 刘姨家属于这个县,但是个村子,据她说这个村子是明末时期百姓聚而成村,整个村子里边的姓王的多,所以村名就叫“王家庄”,她丈夫也是王姓大族里边的一员,最近几年回村里边养猪,还是赚了一些钱。 但是从去年开始,这个王家庄隔三差五都有家禽死亡,差不多隔个六七就会有人死,虽然都是老人居多,但也有年轻人出意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村里的先生说是什么地方动了土导致的。 后来,这件事情还闹腾了一段,是村长带头花钱,盖了一堵“隐蔽墙”,这种情况才消停了三个多月,最近好像又不管用了,相继有人出事,她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找到了凡人阁,想要找我师父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应该真是这样,否则一个女人不会对这类事情感兴趣,想必当初在王家庄确实闹腾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如此来看,这个王家庄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发生奇怪或者意外死亡事件,多半是风水方面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是有可能某个地方动了土。 车子开到了村边,我果然看到了一堵“隐蔽墙”,高超过四米五,宽有六米多,表面贴着瓷砖,在正对外面的瓷砖上面,汇聚出一个大大“福”字。 隐蔽墙,也叫影壁墙或者萧墙,从古至今很多地方都有,小到院落里边,中到寺庙,大到紫禁城内,它的实际用处可以规避直入的视线,不让刀兵进入庭院没有任何阻拦,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就有一种说法萧墙之祸,还成为了一个成语——祸起萧墙。 但是,最古老的影壁墙就是起源于建筑风水和鬼神之说,古人认为自家居住的庭院可能会有鬼魂经,尤其是一些大型的好几进的四合院,修上一堵这样的墙,便是为了断鬼魂的路。 原因还是有人说鬼魂只会走直线,不会拐弯。 而从风水的角度来讲,风是不能直接冲进客厅和卧室的,这样会冲散主人家的气运,是不吉祥的。 我还在《搬山道术》里边讲风水的篇幅中看到过,风是这样,水更是这样,水流越蜿蜒越好,曲径通幽,象征着财源滚滚,福寿绵长。 可是,刚刚一进村,我就感觉这里的气场不对,即便空气非常的清新,但里边若有若无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对这个味道东子比我更加敏感,已经忍不住犬吠了好几声,即便任灵萱把它抱在怀里,它还是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车往里边开了开,到了一户七南七正两多亩地的大院子,下了车就可以听到很多猪的“呼噜呼噜”声,同时一股猪粪的恶臭味而扑鼻而来。 推开了门,走进院子里边,看到很多的猪棚,刘姨就把我们往其中的一间正房让,走过了中堂,左拐进入连同的房间中。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饭桌旁喝闷酒,桌上摆着三样硬菜,红烧肉,猪肘子和猪耳朵拌黄瓜,此外还多了一小盘的花生米、大豆瓣双拼。 刘姨对任灵萱说:“萱萱,还记得你王叔叔不?” 接着,又朝我勉强笑了笑说:“这是我老公,王留成。” “老婆,人请到没有?”王留成喝的小脸通红,只是朝着我们扫了一眼,便是关心地询问起来。 “你着什么急,我给你介绍,这是秋道人的高徒。” 刘姨拉着我的胳膊上前,见我的模样不对劲,说:“这么大个小伙子,给我老公介绍你,又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你脸红什么?” “就他?” 王留成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不信任,他掏了掏耳朵说:“我没听说错吧?你时候这小孩儿是什么高徒?他不是知道我有几个钱,来糊弄骗我钱的吧?这种小毛孩子我见多,你赶快让他滚蛋。” 我心里自然非常不痛快,自己是初出茅庐没错,但也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即便用不着他笑脸相迎,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是他说我是小孩子,自己今天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十岁。 “王留成,你不要儿子,我还要呢!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找人,一天就知道喝酒喝酒,我连中午饭都没吃,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可你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找个厉害的回来啊!” 说着,刘姨开始哽咽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 我一下就有些站不住了,这搞得最不容易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们两口子吵架,把我说的一无是处,这换谁心里能痛快。 “走!”还不等我发火,任灵萱比我更加直接,一个字出口,就抓起我的手往外走,刚刚人家没有搭理她,她都没有这样,一时间让我心里感觉像是吃了蜜。 想着不能在任灵萱认识的人面前丢人,自己这个年龄被人误会也情有可原,再者有任灵萱给的这个台阶,我立即就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接着对王留成夫妇说: “你们先不要吵,我来都来了,让我试试,治不好我不要钱。”我非常笃定地说。 “成啊,那你就跟我儿子去看,看好了我一分钱不少你的,而且给你赔礼道歉,要是看不好你马上给我滚蛋,少在我家糊弄我老婆。”王留成说着,猛灌了自己一口白酒。 我懒得跟他继续说,便对刘姨说:“人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跟我来。” 刘姨把我们带到了对面房门紧闭的房间,便到了一个十岁刚出头的男孩儿,坐在坑的角落处,蜷缩着身子,时不时打瞌睡,但好像就是睡不着。 “果果,我叫了一个哥哥来给你看看,你过来啊!”刘姨对着男孩儿招了招手。 然而,男孩却拼命地摇头,他看似随意地指着好几个方向说:“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全都是大老鼠,它们要吃了我。” 他的神情很激动,但是说话有气无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直接将背后的精钢伞拿下,对任灵萱和刘姨说:“你们先到旁边的屋子等我,我在这里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等到她们关门离开,我立即打开了精钢伞,里边崭新的黄符倒垂而下,新鲜的朱砂甚是耀眼,我非常清楚记得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补充,而且看用笔也知道,是秋道人画的。 站在伞下,我立即就看到一道道灰色的身影,它们大的不逊色肥猫,小的倒是不大,但特别的多。 “你们这些孽畜,还不速速离开!”我对着那些灰色的影子大喝一声。 “妈!”男孩儿果果被吓得大叫起来,整个人更加蜷缩的厉害,并且全身不断地颤抖着。 “不要过来,交给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下意识就从包里拿出了黄符,研了朱砂,写了一张驱邪符,一张驱煞符,直接就朝着那些灰色影子丢了过去。 但是,两张黄符自由落体到地,那些灰色影子不为所动,看来黄符对这类鼠精并没有作用,也可能是我画的不对。 这一下就搞得我非常没办法,黄符没用的话,那更多偏向于实体攻击的精钢伞也就作用不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天官印。 在拿出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的焦虑,如果连天官印都对它们没用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无计可施了,刚刚夸下的海口,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要给任灵萱丢脸。 天官印在手,我正准备对着那些灰色影子去照,但门忽然开了,我一皱眉,不是说不让进,怎么还有人不听话,便是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然而,足足等了三秒钟,也没有一个人进入,但是如果我眼睛没有花的话,刚刚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下面窜了进来,而且隐约听到了“哈呜哈呜”喘气的声音,立即回正脑袋定睛一瞧。 第八十九章 生日当天的伸张正义 是东子! 东子龇牙咧嘴,不断地拱着鼻子,很明显它是可以看到那些灰色的影子,小模样表现出了要护主的架势,搞得我很是郁闷,这多少有点狗拿耗子的嫌疑,但那又不是实体,它即便在凶猛也派不上用场。 它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抱着东子,将它从门缝塞了出去,重新关上了门,回头就准备使用天官印的时候,却再度愣住了,整个房间竟然一个灰影都没了。 与此同时,男孩儿果果也不再叫喊,虽然身子没有动,但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立在墙壁的那几个组合柜处。 那是一组九十年代初期木制组合柜,通体以红油漆上色,已经有脱皮的迹象,里边露出的木头应该是当时最为廉价的杨木或者柳木。 难道那些灰色影子都钻到里边去了? 想着,我也没有迟疑,立即左手持着天官印,右手开始将柜门打开。 随着柜门打开的瞬间,顿时一股发霉发潮的味道扑面而来,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去看,发现里边都是一些陈年的衣服,满满当当的,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往下一看,发现柜子下面离地有二十多公分高的空隙,难不成那么多鼠精全都躲在下面? 有了这个想法,我便几乎爬在地上,朝着组合柜的下面去看,不看还好,一看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在柜子下面,竟然有着许多贼溜溜的鼠目,大白天闪烁着幽绿和猩红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而我就和这么多目相对着。 我立即用天官印往里边一照,顿时金光绽放,“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宛如八盏金色的射灯,瞬间将里边的灰色鼠影全部驱散干净,但只有一个依旧不为所动。 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心中不由地触动,那不是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实物,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只灰毛特别长的大老鼠,而且已经死了。 死老鼠浑身湿哒哒的,就像是刚从油缸里边泡过,蜷缩在最里边的角落,它歪着个脑袋,露出两颗獠牙,上面沾满了鲜血,嘴巴前则是更大的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最让我感到恐怖和诡异的是,它的死相,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诡异笑容,看的我是后背发凉,浑身颤栗。 我无法推测它的死亡时间,但绝对不是今天,可奇怪的是,大夏天它并没有腐烂发臭。 不过,我已经意识到了,是它钻到了这里,把那些鼠精魂魄带进来的,极有可能是为了替那些一窝死去的奇怪大老鼠报仇,让那个叫果果的男孩儿神志不清,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今晚不堪设想。 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从不认为人是这个世界最高级的动物,主宰了这个世界就可以为所欲为,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敬,他跟那些淘气的孩子害了人家一窝,人家以命下咒,找他来抵命,也没有任何地方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我便坐了起来,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于情于理,我确实应该帮男孩儿果果,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忍不住感叹,谁又会去可怜可怜这些死于非命的老鼠? 芸芸众生,在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鬼神佛来看,谁又不是鼠蚁?难道就要任凭自负优越感、地位尊崇的少数去踩踏普通的多数吗? 老鼠,这种啮齿类动物,之所以令人讨厌,是它们无孔不入,破坏性极强,所以才会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现象,可它们何尝也不是为了生存? 在我们不管是学到,还是看到的,中西方文化中,东方说是盘古开天辟地,西方讲的是上帝开创大地和光芒。 但这些想法,是古人流传下来的,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考古学家证实,在人类还没有出现在地球之前,老鼠就已经在地球生活了将近四千七百多万年。 生物学家推测,几千万以前,发生的全球性灾难导致绝大多数生物灭绝,最终剩下的唯一生物,正是老鼠。 《道家天地论》中有这么一段记载:“天黑地暗,寰宇混沌,夜半子时,鼠来动之,噬咬天地,开启乾坤,以鼠为子,生肖之首……”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老鼠将天地间混沌咬出一道缝隙,鼠咬天开,故此十二生肖才会有看似最弱的老鼠为首,所以子属鼠。 我发呆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是人,潜移默化还是偏向于同类,无法忍心看着那个叫果果的小男孩儿被害而不救,毕竟他还太小,很多道理不懂。 收起天官印,合上了精钢伞,将那老鼠的尸体勾了出来,从旁边找了个空的食品袋,将鼠尸放入其中,准备将它带走。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除了抱着东子的任灵萱,还有王留成和刘姨夫妇。 “小道长,怎么样了?”见我出来之后,刘姨急忙问道。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相信即便说了他们两口子也不会理解,反而落得冷嘲热讽,那还不如不说,给了任灵萱一个眼色,便准备离开。 “这就是它害的我儿子吧?老子把它挫骨扬灰了!”王留成看到我手里提着的大老鼠,直接就要上手抢夺。 我一把将他推开,心中怒火忍不住爆发出来,质问道:“还不知悔改?这次你儿子躲过一劫,下次呢?” 刘姨将王留成拉到了一旁,对我说:“小道长,我明白了,是我儿子淘气做了错事在前,我们认错,不该得罪鼠大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我们照做行吗?” “妈妈!爸爸!”此时,果果自己也走了出来,虽说他还显得很憔悴的,但眼睛里边已然有了光。 王留成一高兴,应了一声,立即将自己的儿子抱了起来,用他的胡茬去蹭果果的脸,得到了自己儿子的抱怨,他却乐的像是个傻子似的。 “一万劳务费。” 我直接狮子大开口,任凭谁都能感觉到要多了,但就是想让他们张张记性,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不等王留成夫妇开口,我继续说:“除此之外,你们一家三个月不得吃一丁点荤腥,一年之内不得伤害一只老鼠,否则鼠大仙还会来找他麻烦的。” “好,我们记住了。” 刘姨连忙点头答应,转头瞪了王留成一眼,说:“还愣着做什么?给小道长取钱去。” 王留成心情大好,将孩子交给自己的老婆立即就回到房间里边,一会儿就给我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奉,双手递上说:“小道长说多少就多少,留下来吃个晚饭,我还有几瓶珍藏的好酒,怎么样?” “我不喝酒,回去还有看铺子,告辞。” 我直接拒绝,他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极差,不是我说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要看他现在小有资产,不久的将来必然会负债累累,人可以没钱,但绝对不能失了善良和本心。 第九十章 生日当天的生日礼物 任灵萱跟着我出了村子,我谢绝了刘姨要用车送我回去的好意,到了村口的那堵隐蔽墙下,我挖了一个深刻,把大灰耗子放了进去。 我念了一段往生咒给它,叹了口气道:“尘归尘,土归土,希望这堵墙也能给你挡灾避难,祝你早日进入轮回,天意难违,但也公平,此生欠你的,来生必然会偿还于你。” “没有轮回,只有现世报。”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爷爷已经站在我身后,他那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的扑克脸,冷冰冰地对着我。 “爷爷,您怎么来了?” 瞬间,我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己很期盼回到亲人的身边,或者有个亲人到我的身边,爷爷的出现,自然很是感动。 爷爷把手伸了出来,他是手背朝上,紧握着拳头,很明显有东西要给我,等我把手伸出去,一个东西落在我的手里,他才说:“生日快乐。” “谢谢爷爷。” 我抬手一看,手里静静地躺着正是他之前留下来,后来奶奶又邮寄给我,并嘱咐要等我二十岁生日当天打开的那个,不曾想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爷爷的手里呢? “呵呵,生日快乐!” “哈哈哈哈……生日快乐!” 紧接着,三爷爷和胖爷爷也笑着从隐蔽墙的另一边走了出来,这三个老头往一起那么一站,就让我有一种错觉,感觉他们就像是个整体似的,牢固而又可靠。 “谢谢三爷爷,谢谢胖爷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处理完那样的事情,自己并不快乐,此时见到亲近的长辈格外开心,一切的心中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三爷爷给了我一个锦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形状不规则珍珠,上面隐约有类似车轮和沟渠构成的图案,乍一看有点像是很小的一簇珊瑚。 “这是什么?”我端详半晌,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了,便不解地问三爷爷。 “纯天然的砗磲,也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六种极品宝石之一,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这次刚刚闭幕的佳士得拍卖行里边拍下来的。” 三爷爷即便说是“大价钱”,但是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心疼的神情,说实话他这个人,是我见过和我爷爷一样怪的老头子,不同于爷爷仿佛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那种,他是在花钱方面,从来都不眨眼的主,我从未见过除了爷爷,还会有人把钱看成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自然仔细查阅过关于六种极品宝石的一些信息,说砗磲是产于深海的稀有的有机宝石,白皙如玉,还是佛教的圣物,是被西方誉为四大有机宝石之一,也是佛教尊为的七宝之一。 但我所查到的砗磲,全都是和珍珠差不多的形状,只是在光泽方面要稍显暗沉,在商代就已经被认为是宝物,而在《尚书大传》中记载了关于散宜生用砗磲敬献商纣王,换回被囚禁的周文王的故事。 到了清朝,二品官上朝时穿戴的朝珠就是用砗磲所串成的,而在我国的佛教文化里边,砗磲穿成的念珠被高僧喇嘛视为圣物。 三爷爷让我回去找个巧匠打磨打磨,然后再串到我的手串上,并继续保证,余下的四颗极品宝石,他们老兄弟三个人会继续帮我留意的。 我谢过三爷爷,看了任灵萱一眼,感觉越来越有希望了,搞不好自己都不用下墓,他们就已经帮我找全了。 正在我内心狂喜的时候,三爷爷开口道:“我们帮忙是帮忙,但这种极品宝石可遇而不可求,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帮你找到两颗,余下的四颗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凑齐,你自己也要多用功学习搬山之术,早日可以自己去完成,最终的胜利很重要,但沿途的风景更重要。” 我立即点头,三爷爷说的没错,还是要靠自己,是我想要拯救任灵萱,这是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他们的。 “你别听天真的,丫的只会讲道理说空话,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胖爷爷一口京腔的同时,直接搂住我的脖子,指了指路边说:“看,这是你胖爷爷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整个人苦笑不得地看着停在路边的那辆车,吞着唾沫说:“胖爷爷,我才刚满二十岁,你送我一辆奔驰?我这是富二代的虚名,彻底被你坐实了。” “这死孩子!” 胖爷爷狠狠地掐着我的后脖子,把我往车的方向一推,说:“那是普通的奔驰吗?那叫奔驰大g,你们这代孩子们不都流行这车吗?以后开着它到亮马桥找……” “咳咳咳……”三爷爷立即用干咳打断了他。 看了一眼任灵萱,胖爷爷哈哈大笑道:“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天真,胖爷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嗓子眼卡毛了?你没病咳嗽个屁啊你?” 在这个过程中,爷爷已经把我挖出来的土,重新填回了坑里,多出来的做土成堆,那只灰毛大耗子,也算是有了坟。 我瞧瞧打开爷爷送的那个盒子一看 ,里边竟然是空的,也不知道他从给我一个空盒子是什么用意? “行了孩子,礼物我们已经送到了,按照小哥的意思,接下来我们有几天时间,准备要从德智体美劳对你进行特训,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把你带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你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准备好了吗?” 忽然,三爷爷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到他和胖爷爷在挤眉弄眼,便暗暗觉得不好,立即摇头问:“不去行不行?” “大爷!” 胖爷爷立即脸色一变,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可是张家人,胖爷认识的张家人不多,但没有个说自己不行的,我们不求你能变成小哥那样恐怖如斯,但你也不能太差劲了,那样就是丢我们铁三角的人。” “同意!”三爷爷为数不多的一次赞同,立即附和道。 “能不能让我想……” 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就感觉后颈一疼,转头一看,爷爷的手还没有收回去,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他喵是我亲爷爷吗? 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后脖子还一阵阵的发疼,睁开眼睛发现任灵萱和东子已经不知所踪,自己则是坐在胖爷爷送的生日礼物上,外面白天变成了黑夜,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车在不断地前进着。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开车的胖爷爷正在鬼哭狼嚎唱着歌,爷爷坐在副驾驶上,侧着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黑洞洞的他能看到什么。 “这么多年一听这歌,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个人。” 三爷爷陪着我坐在后座,他的手指跟着胖爷爷的歌声打着节拍,嘴里隐约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样的歌,能让他想起了谁,好像唱的是女人,但又感觉不是。 接着,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说:“我们快到地方了,孩子你也该醒了。” 第九十一章 阴魂村的古址 车子停在了路边,我跟着三位爷爷下了车,由我爷爷带头,四个人打着手电踩了一段草地,紧接着就是灌木丛,他用手里的黑色古刀拨开一条路,越走越深,直到钻进一片荒无人烟的丛林当中。 丛林内都是高大的树木植被,遮住了月色星光,整个林子内潮气逼人,四周都是茂密的藤蔓和不知名的野草。 衣服在来的路上就湿掉了,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没有火的话,几乎就不用想着会干。 我环顾着四周,完全不知道铜山市附近还有这么个没有开发的丛林,而且看那些植被都是阔叶,这属于亚热带丛林,越看越陌生,越看越渗人。 “胖爷爷,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忍不住问他,不问自己的爷爷和三爷爷,因为知道爷爷是不会说的,而三爷爷说是会说,但是他的话有些时候太高深,保不齐就会说个什么经纬度,让我自己去猜,只有胖爷爷大大咧咧的性格会告诉我。 “你管它是什么地方,你只要记住一点,这是你接下来要训练的地方就行了。” 胖爷爷哼哧哼哧喘着,丢了这么一句话,便开始抱怨:“小哥,天真,这上了年纪不服老真不行,想当年什么五岳秦岭什么东北长白山什么广西巴乃山,胖爷哪个不是轻轻松松的,老了老了。” “老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你胖,都这把岁数了,你嚷嚷减了半辈子肥,结果越减越肥。”三爷爷就半开玩笑的挖苦他。 胖爷爷立即反驳道:“哎,你这话不对,你胖爷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能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这身神膘?减肥只是理想,现实是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减肥。” 说着,他招呼了一声埋头继续赶路的爷爷:“喂,小哥,等一下打几只野味解解馋呗!” 爷爷没有理会他,如同被输入某条前进指令的机器人,头也不回继续走。 我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掏出手机一看,整个人差点奔溃,现在的时间竟然是晚上九点,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一看日期立即就知道不是,自己竟然昏迷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不由地去看爷爷的背影,我愈发觉得骨瘦如柴,步伐却铿锵有力的他,绝对和正常人的爷爷不一样,甚至让我想到了“变态”两个字。 “是这里!”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爷爷忽然停下了,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正扶住一棵两人环抱不住的大树槐树的主干上,两根细长的手指,顺着上面几道看起来是最近一段时间用利器刻出的树疤来回摸着。 “这到底是哪里啊?为什么也在这里搞训练?丛林求生吗?”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要不是面孔一个比一个熟悉,都会怀疑他们是人贩子,卖不了我,就准备把我到这种鬼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听过阴魂村吗?”胖爷爷贼兮兮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但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这里明明是一片丛林,为什么会跟村庄联系到一起呢? 啪! 胖爷爷一拍手,大喝一声好,说:“那太好了,让天真给你科普一下,增加一些难度。” 三爷爷双手后背,腰板挺直道:“听好了,这里曾经有一个古村,名叫英魂村,建村的时间要追溯到西周时期,历朝历代出了不少当世名将谋臣,村里有七棵千年古槐树,一直生长到了魏蜀吴三国时期,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我心说不重要说它干什么,直接告诉我是个古村,直奔主题不就得了。 “魏国有员大将名为徐晃,年迈时候命人将这七棵千年古槐树砍倒,用于他墓葬中土木工程的建造,从那之后,这个村每年都有至少七个青壮男女因得绝症死去,而按照这个村子的习俗,死人之后要将尸体入殓后,在房子里边停尸三年,然后再择日下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到三爷爷问我,自己连忙扳手指开始算,保守来说一年死七个人,三年就要死至少二十一个,等到第一年死的七个下葬后,还剩下十四个。 以此类推的话,用不了百年的时间,这个所谓的阴魂村里边遍地都是棺材。 我把自己想到的跟三爷爷一说,立即得到了他的赞许,点头道:“没错,所以原本英魂村就被人叫成了阴魂村,勉强坚持到了东晋末年,这个村子随着东晋一起灭亡,从南北朝时期,村子荒废至今,里边还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如果你运气好的,接下来会看到的。” 三爷爷果然见多识广,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渊源,真是涨了知识,受教不浅。 “那你们打算怎么训练我啊?”我看着他们三个老头。 “我们不训练你,你刚才说丛林求生,只说对了一半。” 三爷爷狞笑道:“确切地说是丛林生存,其实也简单,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只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好,期间不管发生什么,那都需要你自己解决,等到了时间,我们会把你接出去。” “我自己要待几天啊?”我茫然地看着四周的高林密草,心中很是忐忑。 “三天。” 胖爷爷伸出三根手指说:“就三天,如果你死了的话……” “尸体,由我带回去。”爷爷无比冰冷地说,从他的脸上看不到昔日任何的慈祥。 胖爷爷对着爷爷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对我说:“这里可是人类的禁区,死在这里的盗墓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能活着走出去的,只有我们哥三个。” “啊?”我听到这样的情况,惊讶的头发都快站起来了,这不是摆明让我来送死吗? “我就说我不来,你们偏偏把我带过来。”我都快哭了。 三爷爷说:“是小哥把你打晕带过来的,跟我和胖子没关系,你不要看这里景色不错,里边可是有中型的食肉毒物,蛇虫鼠蚁更是多不胜数,它们可以是你的食物,但你也可能成为它们的食物,你小子上辈子真是造孽不浅呀,呵呵……” 胖爷爷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游戏,一场用我命当成赌注的游戏。 “走!” 爷爷干脆的一个字,便是将精钢伞和天官印丢在我的脚下,此外还多了一把生存刀以及一个打火石,由他带头,三个老家伙快速消失在了林间灌木之中。 “喂,爷爷们,你们先等等,我还有问题呢!” 我紧追几步,可是不要看他们上了年纪,那速度快的惊人,我只能作罢,背起了精钢伞,把天官印和另外两样东西随身放起来。 眼下的情况,我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只能是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携带的指南针,暂时把方向确认一下。 整个丛林中,并非绝对的安静,还是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只是断断续续的,最奇怪的是一丝风尘都没有,立即就有一种万籁俱寂的气氛笼罩全身。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行让自己静下心,考虑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三天。 第九十二章 阴魂村的黑影 如果按照丛林求生法则,我先要填饱肚子,接着生一堆篝火不仅仅是为了烘干衣服,主要是提防各种野兽的偷袭,最后搭建一个棚子,一直睡到天亮。 但是思来想去,狗屁的丛林求生法则,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生一堆篝火,想到这一点,我立即就用手电照着,在周边寻找较干的木柴和枯草。 在丛林这种地方,这些东西自然不缺,除了枯草和各种树枝之外,我还搞了一大堆的枯树叶,找了一棵干枯快死的枯树下,清理出一大块地方,以免造成森林大火。 有打火石这种装备,很快就点燃了一堆篝火,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立即就把半袖和裤子脱下来,用树枝架在稍远的位置,进行烘干。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坐在篝火旁,呛鼻的烟雾缭绕,还是被那些疯了似的蚊子咬了好些包,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些艾草放在火上,确实可以起到一定驱蚊的作用。 咕噜噜…… 我的肚子饿的发出声音,已经前心贴着后背的处境,看到草里边蹦蹦跳跳的蚂蚱,马上就想到拿它们充饥,穿上烘干到差不多的衣服,我就开始去捉这些昆虫,没一会儿抓了好多。 一天没吃饭,我已经顾不得掐头去尾,用树枝串起来,就放在火烧烤,吃着带着略有青草味的蚂蚱,此时多想来上一瓶凉啤酒,只可惜那是妄想。 补充了一部分蛋白质,虽说还是饿,但已经到了可以坚持的状况,我立即就按照内心的想法,开始利用生存刀,对着身后的那棵干枯的大树开始挖。 我之所以不选择那些生机勃勃的树木,除了想要挖个树洞容身之外,还有就是没有完全死掉的树,枝叶不再繁茂,上面不会藏有其他动物,即便有也能提前发现,尽可能保证自身安全。 生存刀的锋利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在离地半米高的树干上很快就挖出一个洞,里边已经腐烂的相当严重,用手都可以往出掏木屑,说是木屑其实已经和棉絮差不多。 挖到可以容我靠进去之后,我便是停手,这只是暂时应急,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必须搭建一个像样的庇护所,以便于撑过剩下的时间。 靠在树洞里边,看着两米以外的篝火,想要睡觉却发现怎么都睡不着,仔细一想昏迷了那么久,大脑处于长时间的睡眠之后,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睡不着之后,我就开始胡思乱想,隐约觉得黑暗之中,有好几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所在的这个树洞。 由于需要下去添柴,几次我都忍不住拿着手电,撑着精钢伞,朝着自己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的地方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好寂寞啊,好想有个人能陪陪我。” 强撑了一个半点之后,我就无聊的要疯,想着四周也不可能有人,便直接喊了一声,喊出来像是好了很多,但没一会儿又开始被孤寂所包围。 我拿出手机,发现有信号,只是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十五,本来打算刷会儿抖音,或者找部小说打发时间,立即作罢,如果连时间都看不到,那我真的就要疯了。 想了想,便打算和任灵萱聊聊天,可就在我刚刚打开聊天框的时候,忽然头顶有疾风的声音,我立即从树洞钻出去,手持手电往上照。 但是,除了漆黑一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我过度寂寞,并伴随着一定的紧张,出现了幻听? 唧唧唧…… 忽然,我再度听到奇怪的叫声,已经移动到了我的左侧,下意识用手电一照,就看到一个灰色的声影钻进了草丛,随着灌木轻微摇晃几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一只老鼠啊! 我内心无奈的感叹了一声,自己并非是胆小如鼠,也不是担心会有灰大仙,而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成为了惊弓之鸟,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其实,这还不是怪三爷爷,没事跟我说什么这里曾经是阴魂村的古址,要不知道的话,或许还好上一些,现在看来这里出现个鬼魂野鬼,也再正常不过。 “有什么尽管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一些吧!” 我仰天大叫了一声,远处竟然有鸟被惊飞的声音,把自己着实吓了一跳,暗骂了一句,便准备回到树洞里边找任灵萱聊天。 可是,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手电扫过东北方的时候,猛然就真的看到有个什么东西,直直地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我,一瞬间我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当我再度用手电去确认的时候,便发现那不是眼花,而是真的有个东西在那边站着,因为大半身子躲在树后,只有一部分探了出来,那姿势像是在偷窥我。 “你是人是鬼?老子不怕你。”我大叫一声,直接就冲了过去。 当我冲到一半的时候,那东西彻底把身子缩了回去,又把我吓了一跳,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刚刚鼓起的勇气也瞬间没了。 往后退到篝火旁,想着如果是什么野兽,它肯定不敢直接攻击过来,但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回忆刚刚看到的东西,那张脸非常类似于人。 难不成是爷爷他们担心我,嘴上说着离开,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觉得肯定是这样,便是再度鼓起勇气,说:“不要躲了,我看到你们了。”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向那棵树。 可是,当我走到那棵树后面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四周照了照也没有任何的踪影,心里不由疑惑起来,但瞬间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急速落下。 我立即高高地举起了精钢伞,记得秋道人曾经说过,精钢伞铁骨铁叶,是可以应付墓中那些强弩利箭的,管他上面是什么,肯定能够顶住。 当啷! 一声金属碰撞,同时我感觉确实有东西砸在了精钢伞的伞面上,随着那东西滚下来,我赫然发现那是块差不多拳头大的不规则石头。 “你到底是谁呀?”我瞬间就怒了,这要不是有精钢伞挡着,这石头直接就把自己脑袋打个血窟窿出来,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后退几步,我用手电往茂密的树冠照去,顿时就看到一个黑影,在上面以一种奇特的动作在运动,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呈现出那样的姿态。 一时间,我的头皮发麻,脚底生寒,因为我看到那个黑影的轮廓,像是个侏儒,对这样体型的家伙,不由联想到那个血衣教的侏儒血乌,那是一段令我畏惧的回忆。 头顶的树冠互相重叠,那黑影就在其中来回的穿梭,速度快的不像话,过程还不停折断树枝朝着我投下来。 折断的树枝断口非常的尖锐,这要是被打到,那无异于中箭,只能用精钢伞不断地格挡。 对方居高临下,我被搞的越来越气,立即捡起石头开始还击,每一下都用了极大的力气,只要打中肯定够这黑影喝一壶的。 啪! 正让我恼火怎么打不中的时候,误打误撞竟然打中,就听到一声惨叫,那黑影竟然从树冠中倒栽下来。 第九十三章 阴魂村的狼孩儿 随着那黑影掉了下来,我立即就看到一个浑身是黑毛的小矮子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像是一个毛发很稀疏的黑猩猩,但是在手电的照射下,自己清楚地看到,那竟然是个毛发旺盛的孩子。 看到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边出现了一个代名词“狼孩儿”。 在早些年有个新闻,说是有个孩子因意外流落丛林,早年被猩猩哺育,之后又与狼群为伍,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浑身都是黑毛,行为和狼没有区别,把他带回到现代社会,没生活几年就死了。 吼! 在狼孩儿落地瞬间,立即仿佛装了弹簧似的,整个人一跃到几米之外,双手撑身,双膝跪地,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咆哮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当我还处于惊恐之余,忽然狼孩儿就猛然扑了过来,同时张大嘴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我下意识挥舞手里的精钢伞,直接就把狼孩儿打的凌空翻滚,重重地摔倒在地,反震力险些将精钢伞脱手,趁着它没有起身,立即合了起来,当成铁棍使。 但是,那狼孩儿竟然一动不动,难不成我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直接将它给秒杀了? 等待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我便一步步地走向前,还真的在草丛里边,看到那个浑身是黑毛的身影落在其中,它的脑袋流着血,胸膛也被划一道很长的口子,同样在流血。 鲜红的血液落在草叶上,异常的扎眼。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要它的性命,是它主动袭击的我,现在搞成这样也不能怪我,可是不管怎么为自己开脱,内心还是有些自责,毕竟它是个像极了人的动物,甚至真的有可能就是我一直认为的狼孩儿,由于某些原因流落丛林。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忽然草丛里边的狼孩儿睁开双眼,对着我龇牙咧嘴,以一个人类不可能动作弹跳起来,朝着我的面门扑来。 它满脸的黑毛,再加上这样的表情,狰狞而又恐怖。 我连忙把手电塞进嘴里,情急之下用力太猛,差点把自己给搞吐了,但已经顾不得这些,双手抓住精钢伞的伞把,就准备抡它。 可是,仅仅就是干呕了那么一下,自己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精钢伞也从手中脱落,它已经双手紧紧起掐住我的脖子,张大嘴巴的时候,手电也掉在了一旁。 我感觉到了利爪刺入皮肉的疼痛感,狼孩儿还不依不饶,张开那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朝着我咬了下来,过程中恶心的口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千钧一发之际,我紧紧缩回了腿,用膝盖将它整个人就顶了出去,虽然感觉到脖子有皮肉被带走,但总算可以大口呼吸,顺便爬起来的同时捡起来手电,狠狠地朝着狼孩儿砸过去。 手电在半空中旋转着,这种手电不仅仅光线强,而且特别的抗摔打,也不知道是怕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砸到,还是因为光线在空中旋转,属于狼孩儿从未见过的景象,它发出“唧唧唧”的叫声,爬上最近的一棵树,上了树冠后消失不见了。 我心有余悸地摸向自己的脖子,一摸就是一手的血,暗骂一声,重新把手电和精钢伞捡了回来,这缺医少药的受伤了,即便不得破伤风,估计也会被那些嗜血的蚊子惦记、猛攻。 想着,我就看了看自己的半袖,一咬牙撕下了一块,充当纱布将自己的脖子包扎起来,但感觉还是在流血,只能坐在篝火旁,用手继续捂着。 “哑巴,你能不能不要用土办法?家里又不是没有外伤药?” 这时候,我的脑袋里边想起一个小时候的画面,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手腕受了伤,血淋淋的,他从火里边抽出一根被烧成焦炭的木头,熄灭了上面的,扣下来碾成木碳粉,对着他的伤口撒。 正好让拿着药箱过来奶奶看到,就开始啰嗦,而爷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后也没有用奶奶所说的外伤药。 想到这个时候,我立即就重新缠开,用碾碎的木炭当成外伤药,涂抹之后,再度重新包扎起来。 等到我刚刚平静下来,感觉浑身有些乏力,添了些木柴准备回树洞,忽然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漂浮在几米之外的半空中,俯视着篝火旁的自己。 我以为是自己被抓伤中毒,出现了幻觉,立即拿起精钢伞打开,随着黄符的倒垂下来,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东西漂浮的那边,那是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正站在一根横着的树枝上,随着树枝上下摆动而动着。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将一道符扯下抓到了手里,对着那个白衣女人所在的方向一伸手。 腾! 只见一股淡淡的白烟腾起,那白衣女人同时消失不见,顷刻间烟雾散尽,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喀嚓! 正当我搞不清楚出神的时候,就听到在自己的身后,有踩断苦枝的声音,那是自己放收集来干柴的地方,一下子冷汗就从鬓角流了下来。 我心想不是吧,刚刚赶走了一个狼孩儿,这么快又遇到厉鬼了? 吃了上次的亏,我没有敢把手电往嘴里塞,而是夹在了腋下,在转动精钢伞的同时,腾出来的手就去摸身上的天官印。 可是,等到我转过身的时候,后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并非真的没有,在手电光和篝火光的双重照明下,我看到地上有一串脚印。 那脚印一步接着一步,就像是沾了白石灰,一直延伸进了灌木丛,我非常确定自己遇到邪物了,虽然我没有看的太清楚那个白衣女鬼的相貌,但隐约觉得不会是长相漂亮的那种,是狰狞,是扭曲,是冲击我视觉感的。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四周陷入死寂般的安静,甚至连之前的虫鸣鸟叫都没有了,这让我更加的害怕,就觉得在某个地方,那个白衣女鬼正偷偷地盯着我,准备随时伺机而动。 第九十四章 阴魂村的白衣女鬼 很多人没见过鬼,对于鬼属于天生的害怕,我是见了不少,但依旧发怵,还不是因为这种灵体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冷不丁的出现,类似这种青年宫看就算是个人突然冒出来,也会被他吓一跳。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站在篝火旁,手里死死抓着天官印,今晚还就跟她杠上了,只要她敢出现,那就代表她缠上我了,那我肯定要灭了她。 吧嗒……吧嗒……吧嗒…… 过了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从侧面响起,我立即转身过去看,只见那个身穿着白衣的女鬼,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女鬼低着头,乌黑的长发贴着脸颊自然下垂,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能感受到,她那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眸,正透过头发之间的缝隙,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瞬,我的心跳加速,同时后背开始盗冷汗,完全不知道这白衣女鬼是什么路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因为我寂寞,出来陪我谈心的。 我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命那么硬,一般的邪祟不会轻易招惹我,那她应该就是奔着我这双月之天眼来的。 秋道人曾经说过,天眼有日月之分,日之天眼,观十方,任何幻化难逃其目,而月之天眼,可见过去和将来,可知生和死,还说从古至今只有天帝一人拥有,是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换来的。 之后,我又在《搬山道术》中的大神通篇中找到,这么一段话:“皇天要识物,日月乃化生,走天汲汲劳四体,与天作眼行光明。神佛仙修有慧眼,得之益不大且有损其修,妖魔鬼怪得见天眼,却可感荷天地之力。” 说白了,只要这白衣女鬼得到了我这双眼睛,便可以夺天地之造化,对于它来说无异于增强自身修行的灵丹妙药,而我自然不会给,谁他喵的想变成个瞎子呢? 想到这些,我将天官印握的更紧一些,同时缓缓转动抗在肩膀上的精钢伞,里边的黄符都是克制这些阴煞之物的,如此她便不会轻易近身。 果不其然,白衣女鬼相隔一定的距离站立不动,整个过程都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我无法看清楚她的相貌,更加不知道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只能与她僵持着,等待破晓之后阳气重临,到时她必然退避三舍。 但是时间出稍微一长,身后的篝火就越来越小,光线也就越来越暗,我的冷汗也出了一身又一身,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儿比一阵儿虚弱,如果自己坚持不住倒下的话,相信这女鬼肯定会立即发难。 这是我从真正见到灵体鬼魂之后,遇到的最有耐心的女鬼,从她的身上没有看到丝毫的焦躁,就像是一头很擅长捕猎的野兽,单凭这一条我就知道,她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对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身后的篝火不仅完全熄灭,而且连余烟都不冒了,我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四周的环境,但是身体却愈发的疲倦,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此时白衣女鬼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头发也倒向脑后,顿时一张满脸纵横交错血疤的脸引入我的眼帘,感觉就像是生前被人用利器划破毁了容似的。 这张脸其余的部分无比的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完全就是两眼小型的血泉,不停止地往外流着血,血顺着脸颊最终汇聚到她的尖细的下巴,再滴答到地面。 那些鲜血落在草木之上,立即宛如硫酸一般,烧成了白色的灰烬。 看到这一幕,我才意识到之前白色脚印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说她是个鬼就是个鬼吧,为什么搞得如此的恐怖,甚至都有些令我作呕,还好胃里没多少东西,否则此时已经吐了。 “嘁嘁嘁……嘁嘁嘁……” 白衣女鬼发出了阴险的笑声,我心说有本事你就来啊,没事怪笑个屁,你就算笑的再渗人,老子也就是有点浑身不舒服,又不是形成实质性的伤害。 “看来你还是个小道,你叫什么?”笑了几声之后,白衣女鬼盯着我,声音沙哑地问。 “算你有点眼力劲,识相就滚远点,小心惹火小道爷,直接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直接口出狂言威胁她,相信她是可以感受到自己手里的两件法宝的威力,要不然她早就动手了,但并说自己的名字,鬼怪和人不同,它们不太需要知道活人的生辰八字,因为它们可以感受到,单凭名字就可以缠你一辈子。 “贼小道!” 白衣女鬼有些气恼,直接就变了脸,浑身的怨气和煞气汇聚到了极为庞大的邪气,伴随着她的行动,便是朝我直接冲来。 还是动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用天官印对准她的面门,口中念叨:“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金色的寸芒在黑夜的丛林中闪烁,但是万万没想到,白衣女鬼竟然没有躲闪,整个身体就狠狠地撞在那八个大字上,随即就响起一声痛苦的惨叫。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八个金字竟然被她的身体撞成了金色的碎屑,还没有落地就消失在半空中,不等我有下一步的反应,那长长的诡异黑发舞动,一双长满锋利的指甲,直接抓向我的面门。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立即把精钢伞横向她,伴随着她撞在伞面,顿时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反正我的双臂,两个虎口就是火辣辣的疼,整个人不由地往后退了起来。 没有退两步,便被一旁的树枝扳倒,一下子坐倒在地,同时感觉到自己浑身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一阵的闹腾,一股鲜血就从胸腔直冲口腔。 这一口实在太大了,我想要咽下去都不行,从自己紧咬的牙关渗出,又顺着嘴角流出。 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女鬼,如此蛮横的横冲直撞,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在我坐倒的瞬间,白衣女鬼再度扑来,一道白影已经到了我的正上方,他直接将天官印拍向了她,而事实上说是拍,还不如说是砸,那已经完全处于自身下意识的反应。 如此近距离之下,金色的寸光直接砸在白衣女鬼的面门,顿时金光绽放鲜血横流,把她砸的在半空中翻几个跟头,惨叫不止。 我心中一喜,刚刚有那么一种错觉,那就是天官印也不过那样,但现在看来是自己的使用方式不对,根本不需要嘴里念什么,只要正中其要害,强如白衣女鬼都能被打成这个模样,看来还是自己不了解这宝物啊! 白衣女鬼并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在半空,距地约莫三米高的地方,她已经被砸的满脸开花,原本已经结了血疤的伤口,全都在往外渗血。 “过来啊!” 我重新爬了起来,连精钢伞都松开,双手抓着天官印正对着她,见她面目狰狞地一动不动,就想要跳起来再给她一下子。 刚刚一跃而起,女鬼立即又升高了她的位置,显然她对天官印已经发自心底的畏惧,忌惮到不愿再正面交锋。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开始就能够天官印当成石头使,对准她就开始丢,而她一直在半空中飘来飘去躲闪,天官印落下被我接到手,又被我一次接着一次投掷上去。 只可惜,她移动的速度太快,我几次三番都没有得手,反而一直抬头,脖子很快都开始发酸了,知道这下去不是办法。 接住了天官印,我立即停止攻击后退,重新将精钢伞拿到手中,见她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便蹲下了身子,将放在一旁备用的那些干柴,用打火石点燃。 篝火肯定是让这个女鬼忌惮的,否则她也不会等到灭了以后再攻击,而且自己身在丛林之中,面对的不仅仅是她,随时都有可能窜出一只野兽搞突然袭击,一旦腹背受敌,我会被瞬间逼入绝境,甚至可能会被瞬秒。 随着篝火照亮了一大片,我又掌握了天官印的正确使用方式,便不再怕她。 但是,我还没有暗喜上半分钟,忽然就感觉身后有阴风吹了过来,由于从进来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风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风,而且这风不仅阴而特别的怪,直接就把篝火吹的四散洒落。 看到这个场面,我心说糟糕,看来是这白衣女鬼在作怪,起了一阵鬼风,想要把篝火吹灭,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篝火被吹的四散,火苗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此时一道白色的声影从半空中袭来,就像是捕猎的飞鹰,见状我立即用精钢伞去格挡。 然而,白衣女鬼并没有再度撞上来,而是凌空一个急转弯,接着在我周围开始旋绕起来,不消片刻的时间,篝火完全消灭,只剩下冒着烟的木条。 这下糟了!四周再度陷入黑暗,可是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我立即就意识到这个白衣女鬼竟然如此聪明。 第九十五章 阴魂村的外来帮手 我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甚至失去了那个白衣女鬼的位置,而且那种黑是相当诡异的黑,伸手不见自己的五指,我连忙就想去摸手电。 唰! 一声疾风从远处冲来,是在我的背后,自己哪里还顾得找手电,一转身就将天官印拍了过去,这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拍到,反而因为转身太急,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在地。 “嘁嘁嘁……”此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嘲笑般的阴测测笑声。 我心说今晚真的要被鬼给戏耍了,但深知绝对不能失去天官印,便是紧握着开始以自己为中心,不同方向乱拍,但每每都是拍空。 “她在你的伞面上。”忽然,一个清脆的女性声音在我内心响起。 我完全没有想是谁,只是听到这个声音,猛然举起手里天官印,整条胳膊都伸直,同时将精钢伞丢到了地上。 嘭! 在一声类似于轻微的爆炸声,我非常确定天官印和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 “我的脚啊!疼死我了!” 顿时,耳边响起了那个白衣女鬼的惨痛的叫声,立即就感受到上面有疾风朝着远处飞去,慌乱之下竟然撞在了六七米外的一棵树上,又是“咚”地一声,听着也疼。 随着眼睛开始适应四周的黑暗,我就立即想要冲过去,将女鬼打的魂飞魄散。 那白衣女鬼爬在地上,转头看到我冲了过来,她竟然面露惊恐的表情,估计我前期也和她面容相似,没有任何的留手,对准她的后脑勺就用天官印连拍七八下。 没一下,我都用尽浑身的力量,拍到就是一片金光,有些像大晚上正在做氩弧焊似的,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那个女鬼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虚无缥缈,再到完全消失。 魂飞魄散! 当我把女鬼打的从世间完全消散之后,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一个劲地大口呼吸着,刚才要不是那个声音提醒我,估自己还不知道要被戏耍到时候,很可能最后精疲力尽被反噬。 “是谁?谁刚才帮了我?谢谢啊!”我环顾四周询问着。 “是我啊,那只九尾狐,这丛林四周布置了结界,我好不容易才进来。” 我再次分辨,正是九尾狐张继雅的声音,但却没有看到她的现身,自己连忙将那些被怪风吹散的木柴木炭聚聚拢起来,用打火石一下子便点燃起来。 随着篝火点燃,四周被照亮了一大片,我就看到在火光的边缘处,张继雅身穿天蓝色的百褶裙,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正恬静地望着我,和她对视了几秒之后,我立即感觉有些失神,立马把目光转向篝火说:“谢谢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用谢,我是在报恩。” 张继雅开始围绕着篝火照不到的边缘轻轻踱步,道:“找你太容易了,我最开始见的时候,就在你身上留了一样东西,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它都会指引我找到你。” “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 我有些无奈,便是叫她:“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坐。” “你个傻子,从古至今只有人类一定程度征服了火,其他的就没有不怕火的。”张继雅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个,身为人类的我,竟然心生一种自豪感,便又想到她刚才说的,问:“你说这个丛林布了结界是怎么回事?” 张继雅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火光里边探了探说:“我来的时候在丛林边缘看到三个怪老头,其中有一个……他们正在吃肉喝酒,我想是他们做的吧!” 我不知道她说话的中间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怎么了? 不过,我已经想到了,那肯定是我爷爷他们老哥三,张继雅口中说的结界,肯定也是他们布置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我,为了我变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把她放了进来,难道是担心我应付不过来? 事实上,我还真的非常的勉强,要不是张继雅帮忙,最终的结果很难说。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他们也为了你好,所以只帮你这一次,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加油哦!”张继雅说着,便坐在了边缘的一段枯木上。 “我肯定会加油的,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说是在报恩,那不是报我的恩,难道是报我爷爷的恩吗?他救过你对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 张继雅非常痛快地回应,接着随意拔起一根嫩草,用牙齿咬着说:“以后你也不要问了,我是不会回答你的,直到我报完恩离开的时候,我再说。” 我无奈地苦笑摇头,她已经连续帮了我两次,就算是对她有救命之恩,也应该报的差不多了,但听她说这样的话,好像还不够。 “张大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忽然,张继雅盯着我,开口询问道。 “可以啊,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可不像你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藏掖着什么。”我也看向她,故意用话激她。 张继雅问:“你相信天意吗?” 我点了点头,或许很多人不相信,但自己打懂事之后,便相信冥冥之中只有天意安排,一切的好坏都是上天早就写好的,每个人只不过是在按照那个顺序活着。 “天意让我遇到你,虽然我可能陪你一段路,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愿意……” “停,你先不要说了,你不对劲。” 我立即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感觉这话非常不对劲,有点像是表白的桥段,不是说好来报恩的,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 张继雅给了我一个白眼,继续说:“修百世方可同船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今次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的甜蜜或是痛苦的回忆,一起都是缘起,一切又都是缘灭,偶然的相遇,腾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却只为了目光的刹那交汇。” “姐姐,你是在五台山修炼成精的吧?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佛系啊?”我听的云里雾里,便只能跟她开玩笑道。 “哼,不理你了。”张继雅嘟起小嘴,转到了一边。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起身又到四周捡了一些木柴,添进了篝火里边。 随着篝火大了起来,我看到那蓝色的百褶裙站了起来,一跺脚往远处挪了挪,嘴里嘀咕了一声:“讨厌,你故意的吧?” 我哈哈大笑道:“不是故意的,是特意的,这火又不吃你,有必要那么怕吗?” “我有件事情想要对你说。”突然,张继雅的话音一转,又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我点头道:“你说啊,我听着呢!” “看你那样子,我不想说了,哼。”张继雅又转了过去,哼哼怪果然是名不虚传,说是来报恩的,怎么感觉好像是我欠了她似的。 “想说就说,不要憋着。” “哼,我就不说,急死你。” 张继雅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信不信星座?” 我摇头说:“肯定不行啊,那是西方的玩意儿,我是学道的。” 张继雅哦了一声,咬着嘴唇道:“不信也没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用手机百度一下‘十二星座’,然后点击图片选项,第一章你就会发现我的星座,如果是用电脑百度的话,横着数应该是在第七张照片。” “我不愿意。” 我当下就拒绝,并非是自己真的不愿意,只是漫漫长夜,觉得逗她挺好玩的。 “哼!哼!哼!” 张继雅连续哼了三声之后,说:“愿意时候再说,你睡觉吧,今晚我帮你守夜,保证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打扰你。” 听她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困了,不由地打着哈欠伸懒腰说:“好啊,我睡会儿你……你帮我守着,等我醒来……再睡你,我的意思是你再睡你的……” “哼,你这个人真是讨厌的要死。” 张继雅再度给了我一个大白眼道:“我就奇怪了,我可是在帮你啊,你欺负我干什么?明天没有我陪着你,看你还怎么嚣张?哼!” 我钻进那个树洞里边,随着身体放松下来,却感觉身体一阵阵的酸疼,尤其是脖子酸的要命,一摸才想起来之前受的伤,便开始摇晃着扭动起来。 看到我的模样之后,张继雅立即说:“你不是树懒,怎么还躲进树洞里边睡觉?那样能睡舒服吗?你到外面来睡,都说了今晚有我在,不会再有东西打扰你的。” 听到她这话,我也觉得有道理,怎么说都是九尾狐,法力肯定不逊色于我,立即就钻了出来,但脖子依旧很酸很疼。 “受伤了对吧?你过来,我帮你治疗一下。” 张继雅朝着我勾了勾手,问她怎么治疗,她也不告诉我,还说要不要治是我的事情。 我只能悻悻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感觉自己的衣服碎条被一圈圈缠开,然后她的双手就摁在我的脖子两侧。 那一瞬间,我几乎差点原地蹦起来,并不是因为疼,而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但是被自己忍住了,不消片刻顿时感觉麻麻痒痒特别舒服,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疲倦地睡着了。 第九十六章 阴魂村的清晨 等到我醒来,丛林里一片的祥和,无数不知鸣的鸟儿叽叽喳喳,新鲜的空气吸一口,立即精神百倍。 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多了一块白色的毛毯。 这毛毯很薄,犹如蝉翼,但摸上去却暖洋洋的,丛林的深夜还是有些凉意的,可自己却感觉暖洋洋的,原本以为是篝火,没想到是因为这块毛发柔顺毛毯。 哪里来的毛毯? 我拿在手里,心中万分奇怪,难不成是张继雅把她的…… 不不不,肯定不是,我心里连忙否认着自己荒唐的想法,不过我并不清楚像狐狸修炼成精,尤其是到了九尾这种程度,究竟都会有一些什么特别的变化,毕竟对她了解太少太少了。 活动着身体,相比较昨晚轻松了太多,尤其是脖子的伤,摸上去已经结了疤,看来张继雅并不是说说,而是真的可以治疗。 我自然很受感动,不管她出于报恩,还是其他什么目的,就目前来看,她对我好的有些过分,而自己又能怎么报答她呢? 想着想着,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摇了摇脑袋,不再去考虑以后的事情。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多,按理说太阳已经高升,但在这遮天蔽日的丛林中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四周依旧阴沉。 昨晚记得张继雅说她今天不陪我,看来是真的走了,可自己却没有跟她好好道谢,更没有好好道个别,下一次再见面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谢谢你,希望你早日可以修成正果,我会为你祈福的。” 我心里暗想着,便是继续寻找木柴,昨晚烘干的衣服,现在又湿的差不多了,浑身难受的要命,重新点起了篝火,又开始烘衣服。 在烘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考虑吃些什么,昨晚那些草蚂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肚子再度抗议起来,今天必须找肉来吃,还要补充一些野菜野果,然后就搭建一个临时的窝棚,用来度过剩下的时间。 “你变态啊?干什么脱衣服啊?” 正当我想这些的时候,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分贝是从没有过的高,这要是放在外面的世界,会误以为我在耍流氓。 我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转头就看到张继雅提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瞠目结舌地站在不远处。 “我,我不知道你没有走。以为,以为你离开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立即连忙胡乱把还没有完全烘干的衣服和裤子套在身上。 张继雅没好气白了我一眼,说:“哼,我就算走了,你也没必要这么放肆吧?”说完,随手就把野兔丢了过来。 她让我把野兔烤了,还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棵野枇杷树,准备过去采摘一些回来,并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兔肉已经能吃了,因为她也饿了。 我让她放心去,自己就开始用求生刀,剥皮,取内脏,再砍下来一根鲜活的树枝,剥掉了皮后,把野兔串上,放到篝火上面火烤起来。 张继雅回来的时候,兔肉的香味已经开始四溢,大量的油渍滴进火里,让篝火更加的燎旺,我不断地翻转着,看到她远远不肯过来,就笑着招呼她:“没事,过来吧!” 但是,她还是不肯过来,我只能烤好之后,拿着香气扑鼻的野兔走过去,老话不是说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它走去,万事不能强求,要顺势而为。 没有盐巴更没有任何的调料,但这只肥美的大野兔依旧非常的香,张继雅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食量却相当的惊人,要不是她控制的话,估计这只四五斤的野兔都不够她自己吃的。 “刚才我过去抓这只野兔的时候,发现那边有好多口棺材,虽然都已经很旧了,还破破烂烂的,但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地方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吃完东西后,张继雅提醒正在往嘴里丢野枇杷果的我。 “这个我知道,听我爷爷他们说了,这里以前是……” 我将这里曾经是阴魂村的事情,和张继雅大致说了一遍,而且表示自己从来没想过去找残留的古迹,只要在这里待够三天就离开。 张继雅却哼声道:“你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不是有个三魂少了六魄的小女人,那些棺材里边说不定有她需要的东西。”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立即停滞起来,丢在半空的橘黄色枇杷果直接砸在了脸上,如果那些棺材里边有极品宝石的话,自己还真的非去不可,此外爷爷他们把我丢在这种地方训练,肯定也有让我接触棺材的意思,为了以后下墓打基础。 “好,等一下过去看看。” 我说着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则是把我们两个刚刚坐过的白色毛毯拿到了手里,一晃眼消失不见了。 收拾妥当之后,我们便朝着张继雅说的那个地方走。 走路的时候问她,不是说今天不陪我,怎么又跟上了,她只是“哼哼”了两声,不但没有回答我,而且加快了速度。 在丛林人迹罕至,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到处都是灌木、荆棘和锋利的野草,即便隔着裤子,还是被划了不少密集的口子,同时脚底板也起了水泡,疼的我龇牙咧嘴。 说是只有不到一公里,但走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到,这主要是因为我,以张继雅的速度怕是早就打个来回,她是完全没有我遇到的这些问题。 “停。”忽然,张继雅先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在她的背上,连忙踉跄刹住了车,问她怎么了? 张继雅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往前一指,我起初没有看到什么,但仔细观察片刻,便发现在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截发霉发黑的烂木头上,一条蝰蛇正盘了饼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正要往后退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 “不要退,你退它会以为你怕它,反而追上来攻击我们。” 张继雅微皱柳眉,轻声说:“这种蛇非常的毒,即便是我被咬到也不会安然无恙的。” 我一看果然如此,自己刚刚后退了一步,这条蝰蛇已经唰唰地舒展开了蛇身,初步估计至少有将近三米长。 第九十七章 阴魂村的蝰蛇剧毒 这条看起来超乎寻常大的蝰蛇,巨大的毒腺使其头部呈现出一种宽阔的三角形,微微张开的宽阔嘴巴中,上颚的两颗毒牙远超下颚的两颗,最不可思议的是,毒牙在它的口中缓缓的蠕动,仿佛另外有生命一般。 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边说,蝰蛇是主要生活在我国台、福和两广地区,北方基本上没有的,主要还是环境和气候的因素,不耐严寒、不耐干燥,连养殖都很困难,更不要说野生的。 由此可见,此时我已经不再北方,难怪四周这么潮湿,而且草木植被看起来也和以往不同,他们三个老家伙还真把我带到一个好地方啊! 眼前的这条蝰蛇不断发出“呼呼”的声音,有些像是小性子人在生气之后模样,逐渐就把身体弓了起来,不同于北方那些毒蛇攻击时候真的像一张弓,它更偏向于蜿蜒。 一双完全漆黑如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两个,我心里清楚,它这是要主动发起攻击,显然我们已经彻底把它激怒了。 下一秒,这条蝰蛇果然发动了主动攻击,毒牙上面的毒液已然清晰可见,张继雅立即挡在我的面前,我连忙大叫着让她闪开,但已经太迟了。 嘭! 我直接将精钢伞撑开,挡向张继雅的身前,没想到蝰蛇的速度更胜一筹,前一段已经扑了进来,情急之下直接转动精钢伞。 锋利的精钢伞边缘,与蝰蛇角质化的鳞片,摩擦出了点点火花,将它从侧面击飞出去,但是自己非常清楚地看到,刚才它的毒牙相距张继雅仅仅不到七寸,稍微缓慢半分的差池便会立即中招。 收起了精钢伞,我就冲了过去,一脚踩在摔的七荤八素的蝰蛇脖颈上,不管它用强有力的躯体绞杀自己的小腿,利用伞顶部的尖锐,对准它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戳,不消片刻就被我戳的千疮百孔。 “你没事吧?”我感受到蛇身失去了力气,瘫软下去之后,便是松了口气,转头就问张继雅。 张继雅面如白纸,摇了摇头说:“没事,这条蝰蛇脑子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毒液那么宝贵,非要攻击我做什么!” 她作为九尾狐都不知道,那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没来由的生气。 “我说你可是九尾狐啊,一条毒蛇就让你失去法力了?你打它啊!”我奇怪道。 张继雅却扯着我的衣角往一旁拉了拉,说:“你不知道,动物之间即便像我修炼成人形,只要对方是兽体,就使不出法力,除非它也化作人形,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 “还有这样的规则?” 我确实不知道,更加无法理解这样的规则,这要是人有了一定的能耐,那便不将普通人放在眼中,甚至会站在高位朝下俯视,看普通人形同蝼蚁,最过分的时候会视人命为草芥。 看到张继雅点头,我只能是无奈地耸肩,说到底是一个世界不同的两个物种,即便人和人都不一样,更不要说自己和一只九尾狐呢! “报恩也没有你这么报的,如果你被毒死了,那你还怎么报恩啊?” 我没好气地提醒她,结果只能换来她一声轻哼,嘴里说不用我管,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扭着摇曳的身姿气鼓鼓地去开路。 这搞得我很无辜,自己也是好心没有恶意,让她等等我,立即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我忽然发现在刚刚那堆烂木头堆中,探出一颗三角脑袋,几乎和刚刚打死的蝰蛇一模一样,但却整整小上一圈。 竟然还有一条! “蛇!”我大叫一声,张继雅却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我,她并没有发现,此刻在她的脚下有一条蝰蛇,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我下意识冲了过去,向她整个人从背后扑飞出去,在半空已经做好了强撑双臂的动作,但是重重地砸在地上,实现和想象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立即满怀玉香,可没有给我过多时间去感受,顿时自己的脚踝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就像是挂在了钉子上面。 难道中招了? 心中想着,我回头一看,果然那条最多一米多长的蝰蛇,狠狠地咬在我的脚踝上,一双也充满怨毒的黑眼睛凝视着我,仿佛是在说:你死定了! 情急之下,我直接伸手捏住了它的脖子,等到它的毒牙离开自己的皮肉,想都没有想狠狠地摔了出去。 看到我被咬了之后,张继雅面如冰霜,站起来从树上折了下一截树枝,手掌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晕,最准树枝侧削之后,朝着那还没有落地的第二条蝰蛇投射过去。 砰! 树枝尖锐之间刺穿了这条蝰蛇的脑袋,将其钉在了一棵树上。 杀了这条蛇之后,张继雅已经抓住我的小腿,看了一眼毒牙造成的之后,只见她用草叶擦拭了几下,动了动嘴唇。 我心说:“不,那里脏,不可以!” 然而,下一秒张继雅的手掌边缘闪烁蓝光,快速将旁边大树的树皮削了一条下来,用力扎住我的小腿,接着就用指甲尖在伤口画了个类型“+”的十字符号。 “你不帮我把毒吸出去吗?”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管是电视剧还是书里,接下来的桥段应该就是这样的。 张继雅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你想什么呢?蝰蛇毒性特别的强,有嘴帮你的话,我也会中毒的,到时候我们两个在这种地方昏迷不醒,你觉得还能醒得来吗?” 有道理。 我指着那钉在树上的那条毒蛇,已经感觉口腔有微微麻木的现象问:“那是不是将它开膛豁肚,取了蛇胆吞下就能解毒?” “你这是哪里看到的歪理邪说啊?” 张继雅很是无奈地看着我说:“蛇胆可以入药,但不可能解蛇毒,而且生蛇毒里边有不少寄生虫,严重的话会导致肝肾衰竭的。” 原来这才是现实,故事里边都是骗人的。 我感觉自己的视觉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四肢乏力,浑身提不起劲来,这小一点的毒蛇都这么毒,这要是被那条大的咬到,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如果我死了……” 第九十八章 阴魂村的解毒圣药 “如果我死了……” “你闭嘴!” 我还没有把临终遗言交代清楚,她竟然对我娇吼了一声,又一次不安套路出牌,她不管我疼不疼就开始从伤口往外挤血,刚开始是黑色的,渐渐成了青色的,直到鲜红才罢手。 嚓! 张继雅把我本来就不完整的衣服又撕了一块下去,自己的短袖已经成了露脐装,她不是应该撕她的吗? “一般情况,除了捕食之外,蛇类是不会主动攻击的,这段时间刚刚过了雨季,这些长虫在做最后的繁殖,是我们无意间惊动了它们的好事,所以才主动发起进攻的。” 张继雅给我解释完,又问:“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我摇了摇头,其实没有告诉她,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好像严重了,恶心不说,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掐着我的脖子。 张继雅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伴随着手掌边缘出现的蓝色微光,我这才感觉自己逐渐活了过来,但喘气依旧粗如牛,想吐又不忍心,刚刚吃下的美味野兔肉,不想就那么糟蹋了。 摸了摸我的额头,张继雅眉头紧皱道:“你在发烧,肯定是你很久都没有难受了,借着蝰蛇的毒性爆发出来,在这种地方不抓紧退烧,很快就会恶化,导致更严重的病症。” “那你帮我退烧啊!” 然而,我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脑袋几乎处于半停滞状态,没什么思考的能力,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中过蛇毒,没想到这么的难受,甚至有一种难受到不想活的莫名冲动。 张继雅环顾四周后说:“你千万不要睡过去,任何毒物出没的地方必然有解它毒的东西存在,我去找一找,你一定要坚持住。” “快去吧,希望你回来我还活着。” 我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说话,舌头根子都是僵的,看到她起身离开,只能半躺半靠在树干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像是在校期间,去网吧包夜熬了一宿,第二天正撞上班主任的课,想睡又不敢,不睡又困的要命。 好在我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张继雅赶了回来,可能是自己眼睛都有些发花,导致没看清楚她手里拿着什么,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松,脑袋一歪便是要昏睡过去。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这娘们竟然还有这么一股狠劲,自己顿时被打的清醒起来,捂着脸莫名其妙道:“你打我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张继雅竟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不管是人还是其他动物,喜欢占便宜是天性,我都快被毒死了,她救就救吧,打我也认了,可是她这么一笑就过分了,刚才还不是因为救她,我怎么会被蝰蛇咬到啊? 几株八角宽大绿叶的植物,矮矮小小,相伴有几朵小花,颜色为紫红色,是长在绿叶的下面,有点像是没有完全盛开的超小型莲花。 “这是什么?不会有毒吧?”我总感觉长得这么小巧漂亮的植物,不像是没毒的。 “当然有毒!”张继雅说完,直接就往我嘴里塞。 我一直以来,认为世人对于九尾狐有偏见,她们不是那种长得挺漂亮,下迷惑臣民,上迷惑君王的狐狸精,在远古因为智慧和美貌,可是被当做神兽般供奉的,是从北宋初期才开始被凶恶化的。 原来不是老祖宗编故事骗我,而是九尾狐在那时候变了,古人不欺人啊! “不许吐出来,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敢再给你塞进去,哼。”张继雅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 这种草特别的苦,入口有些凉,那感觉就像是吃了冰镇的黄连似的,把其中的苦味全都淋漓尽致地展现给味蕾,麻木的舌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刺激! 我差点就喊出来,吞咽下去之后,面如苦瓜地问她:“你给我吃毒草啊?” “是药三分毒。” 张继雅看着我,边满意地点头边说:“八角莲不愧是解毒圣药,就是一般很难找到,好像是什么保护植物。这也是你运气好,现在你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很多,把剩下的也都吃了。” “原来这就是八角莲啊!” 我忍不住感叹起来,《搬山道术》中的草药篇有记载:八角莲又被称为旱八莲,生长于阴暗潮湿的树林里,早些民间利用它散风化痰,消肿止痛,后来才发现它有解毒的奇效,尤其是蛇毒,只可惜现如今十分稀少,民间已经很难遇到,确实是被列为国家保护植物。 但是,命要紧啊,我管不了其他的,只想着:良药苦口利于病。 吃完一刻钟后,我就感受到自己好像真的恢复了很多,头晕目眩和恶心犹如退潮般下去,自己也就安心了下来,看来是误会她了。 因为事发突然,自己的身体需要恢复,我准备前往那个遗址的年头只能暂时打消,便强撑着身体开始就近搭建棚子,由于地面潮湿还有毒蛇,我便选择搭个简易树棚。 先选择一棵适合搭建的树,高不超过四米,但树冠要足够的大。 用木棍在粗壮的树杈上,造个简易的平台,再四周的树枝将其聚拢过来,有空隙的地方以大叶野草填塞,最后再在顶部铺一层白茅草防雨。 勉强可以入住之后,我修剪了一下上来的树干,延伸出来的枝丫削尖,做到我们可以攀爬上来,其他野兽想要上来就会被开膛豁肚。 期间张继雅都在给我打下手,而且好像觉得非常有趣,整个人叽叽喳喳的。 等我忙碌完这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自己出了一身的臭汗,站在树上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立即就跑过去洗了个凉水澡,跑到上游水潜的地方抓了几条鱼,当成我们两个的晚餐。 我从河床里边找了一块形状很特别的石头,就像是个大盆,洗的干干净净,当成锅来用。 抓到的鱼大部分用来烤,只有一条仔细去掉鳞和内脏,配合着几种野菜,煮了鱼汤。 鱼是鲤鱼,个头大,肉质嫩,刺少。我们两个累了大半天,吃起来烤鱼格外的香,大快朵颐之后,天都已经黑了。 我坐在篝火边,她坐树棚上面,两条腿耷拉下来,轻轻地晃悠着。 两个人喝着很有味道的鱼汤,那简直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享受,比吃满汉全席、山珍海味都要香美。 “你真的就那么怕火?”我不解地看着她问。 张继雅点头说:“当然怕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生活的地方发生了大火,烧了整整半个月,我的父母姐妹都被烧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躲过了一劫,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就对火敬而远之,不是迫不得已,我连火光的范围都不靠近。” “好吧!”我大口地往嘴里灌了口鱼汤,夜色再度带来阴煞之气,其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尤其今晚是农历五月十四。 第九十九章 阴魂村的群怪登场 农历五月,俗称毒月,其中初五、初六和初七三天,十五、十六和十七三天,以及二十五、二十六和二十七三天,一共加起来九天,被称作“天地交泰九毒日”。 其中这农历十四,便为天地交泰之日。 在这十天内,不管是修道还是礼佛,甚至就是个半仙先生,都会必端容肃己,严禁忘语,更不得杀生,否则严重伤身损气耗精元。 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秋道人说我命硬,这一套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这些应在我身上,只会降低我的命格,其他方面并不受影响。 中了蛇毒之后,虽说已经没有大碍,但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但要熟练的掌握道术,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还要增强自己的体质,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其他都是空谈。 《搬山道术》里边的内容,细分确实通天晓地,横贯寰宇,包罗万象,但其实大致可以分成三个大板块:一则道术道法,二则风水玄学和墓葬之法,三则练气炼体。 前两个板块是我一直专心在学的,最后一个并没有在意,而这个丛林给好好地上了一课,我打开了手机,翻开着里边拍的照片,便开始着手学习如何练气炼体。 晨练气,晚炼体。 看了一会儿练气,便意识到,虽然我没有刻意去练过,但不少早晨都跟着秋道人迎着朝阳盘膝打坐,进行吐纳,那就是在练气,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初窥门径的阶段,接下来也就应该炼体,来和自己体内的气形成内外共鸣。 这就相当于自己是个容器,里边能够存放多少东西,决定的不是有什么盖世神功绝学秘籍,更不可能像武侠世界有人传授给我几十甲子的内力,一切还是要看我自身能够放进多少东西而决定自身的强弱。 佛教讲的是圆满,说的是圆寂后,魂入西方,就像《西游记》里边唐僧的肉身,在凌云渡遇到一艘无底船来迎他们师徒几人,只见上溜头泱下一个死尸,便是他舍去肉身终成佛。 孙悟空当时就悟出:“区区肉身有何意,唯心尔。” 但是,道家和佛教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不会放弃肉身,讲究一个肉身成圣,也就是古人说的白日飞升,只是随着时代变迁,人心不古,上古法脉慢慢失传,肉身再难飞升,到头来混个灵魂成仙的果味,已是天大的造化。 幸好还流传下来一些增强体魄,益寿延年的法门,只要不发生意外,道门中人一般都会是百岁以上。 炼体,先扎马步,相当于万丈高楼要先把根基打好,这是在修炼身体,也是在磨炼自己的心性,如果这一步都做不好,其他的都是空中楼阁,可幻想却不切实际。 我正在扎马步,差不多十分钟,便有些坚持不住,远比自己想象的时间要短很多,但感觉却有很长时间,不由对自己的身体有些失望。 “张大千,你快点上来。” 忽然,张继雅站在树屋上,对着我轻声喊了起来,她竟然把身体探入篝火的光照中。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能让她如此惊慌的,不是毒虫野兽,那就是妖魔厉鬼,立即从背后拿下精钢伞打开,小心警惕着四周。 但令我更没想到的是,张继雅见我没有上去,她主动一跃而下,一把拉住我的手,便是朝着远离篝火的方向跑。 “到底怎么了?” 这就让我更加奇怪了,篝火可是我在这个丛林的最大保障,白衣女鬼畏惧,张继雅这个九尾狐也畏惧如虎,现在她把我拉离篝火,怎么感觉都不像是为了我好。 我们进入了黑暗中,张继雅才将紧抓的手松开,一摁我的后颈,两个人就蹲在了灌木中,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扎得慌,反正我是被下面的挺拔的草木顶的不舒服。 “你说话啊,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压着声音问她。 “你记住,等一下不管听到什么,也不管我和它们说什么,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否则你会当场没命的。” 张继雅没有回答我,反而是直接警告,她的声音有轻微的发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的畏惧。 我还想再问个清楚的时候,陡然之间,她的身体绽放出刺眼的亮色蓝光,将四周的空间都照亮了一大片,顷刻就化作一只浑身白色绒毛的巨大的九尾狐。 那九条尾巴随意摆动着,身体更是见我整个人压了下去,宛如老母鸡孵蛋似的,我几乎都被压的喘不上气,好在她感受到我轻微的挣扎,微微把身体抬高了一些。 “记住我说的话。”九尾狐口吐人言,它低下头看到我把脑袋探了出来,四目相对之下,它的眼神充满了担心,一条尾巴窜了过来,便将我彻底的挡住。 一时间,我就感觉到它浑身的柔软,就像昨晚躺着的那块白色毛毯,那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感觉要迷失了。 过了没有一分钟,外面就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个农贸市场,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你这个九尾狐到我的地盘做什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充满威严。 “对啊,上午就发现你了,本来以为你是路过,没想到你待着不走了,难道是打算占山为王,抢夺我们的地盘吗?”紧接着,换成一个尖细的声音质问道。 九尾狐说:“你们管不着,我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天地之大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好狂的口气,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你总能看到我们有多少,而你只是孤身一只狐。”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大喝道。 “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有些还没千年道行,我修炼只比你们任何一个长,不会比你们短。” 九尾狐非常淡定的地说道:“你们只是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久一些,不代表这里就是你们的,识相的就闪开,我也不想在你们这个鬼地方停留太长时间,最则三日,少则两日便会自行离开。” “你肯定有目的,不说今晚就弄死你,对不对兄弟们?” 那个尖细的声音起哄架秧子,顿时得到了大量浑厚的声音回应,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光这一声回应震的四周林木瑟瑟作响,感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九尾狐说:“你们吓不到我,天生的血脉克制,外加我的修行,不怕死的可以上来试试,反正我命不久矣,只是想着离开这俗世之前,到曾经走过的地方看看,死在哪里都是死,能拉一些给我垫背,让我将毕生所修展现出来,那我乐意奉陪。” 这话一出,顿时四周响起了嘈杂的声音,直到那个粗犷威严的声音响起,才安静下来。 “全部闭嘴,听我是。” 接着,他说:“确实,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命源在减弱,希望你信守自己说过的话,我们最多给你两个晚上的时间,如果第三夜还赖着不走,那我们就算是折损再多,也要灭了你。” “成交。”九尾狐说。 “老大,她的身上有人气,而且非常的香甜,我还没有遇见过这么香甜的人气。”忽然,一个女性的声音满是贪婪地说。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声响起,便听到那个粗犷的声音说:“那是你该过问的吗?” 接着,他对九尾狐说:“我知道,你的身边有一个人类,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但我提醒你,今晚可以不动你,但如果他出现在我手下的视线中,就像现在我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我面子。” “好。”九尾狐痛快的答应。 “我们走。” 随着这一声大吼之后,那嘈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越来越远,不消片刻便彻底安静下来。 当九尾狐再度化作人形后,我便匍匐在她的百褶裙下,说实话身体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杏目一立,紧捂着百褶裙,踢我了一脚:“看够没?” “我,我没看到什么啊?” 我连忙爬了起来,四周打量了一番,两个鬼影都没有发现,仿佛刚才做了个梦,而不是真的,而且真的只是下意识看张继雅的神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唉,他们已经感觉到你的存在了。” 张继雅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只能停留在这附近,不能再深入,否则一旦被他们真的发现了你,那再到了晚上,我就是豁出命也保不住你,毕竟他们数量太多了。” “我都听到了。” 我抓了抓脑袋,便忍不住问她:“听口气应该和这个阴魂村的那些棺材里边的主有关,那他们都是千年的大粽子了。” 张继雅却笑了一下,说:“换做其他地方,充其量就是些休息千年的死尸,但是这里风水不同,他们不仅仅是死尸,而是旱魃。” “啊?” 在听到这个称号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地惊讶出了声,这可是一种可以引起旱灾的怪物,最早要追溯到逐鹿大战时期。 上古时期,黄帝和蚩尤大战,黄帝以夔牛的的皮制造大鼓,震破蚩尤的凄风苦雨,又派出天女旱魃参战,她施展神力,风雨迷雾顿时消散,黄帝终于擒杀了蚩尤。 应龙和天女旱魃建立了奇勋,但也丧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应龙留在人间的南方,从此南方多水多雨。 魃留居北方,从此北方多干旱,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们诅咒驱逐,称为“旱魃”。 相信很多你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个传说,可按照这里来看,旱魃应该是在北方,而并不是南方,怎么这里就出现了旱魃? 难道说这里并非是我想象中的南方,自己还在北方吗? “张大千,你和你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你们不是经常形影不离的,这次怎么没见她跟你一起来呢?” 忽然,张继雅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地提出这么个问题,而且好像话里有话。 第一百章 阴魂村的莫名失踪 一听提到了任灵萱,我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想她。 没错,任灵萱是没有张继雅实力这么强,单凭几句话就能有震慑住那么多的旱魃,但只要她在我身边,有事情她必然会冲到第一位,从来不管自己的安危,把我看的比她自己生命都要重要。 “她家里有事情回去了,要不肯定跟过来。” 我下意识抬头想要看看星月,不都是世间的日月星辰都是同样的,说不定她在家里也正在仰望,那样我们就可以看到同一片星空。 “哼,没良心,刚才是我救了你好吧!” 张继雅立即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搞得我莫名其妙的,那可是我同生共死的女人,要不是自己始终下不定决心,早就云山雾雨,她吃的哪门子醋? 这样的表现,是因为她喜欢我吗? 不对不对,她说过是来报恩的,而且不止一次,绝对和情爱没有关系,可能她就是这么个性格,毕竟孤寂了上千年的九尾狐,希望被其他人放在心上,理解理解。 “谢谢啊!” 我刚刚道完谢,忽然就想到了白天那两条该死的蝰蛇,立即矢口道:“不是,白天我刚刚救了你,怎么就没有听到你和我说谢谢呢?” “一份恩是报,两份恩也是报,我会报答你的,而且……” 张继雅顿了顿笑着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还和一个小姑娘不清不楚的。” “谁,谁啊?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不由地紧张起来。 “当然是那个廖颖儿啊,她都那样坑你,本来以为你有骨子不搭理她,结果你还是没把持住,我都看到她进你们那个铺子了,你不要想否认。” 听到张继雅这样说,我自然是哑口无言,确实是自己没狠下心,但我发誓那不是爱情,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单纯的同学情谊,自己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男的是黄伟光,女的便是她,没想到她会那样对我,实在是寒心到家了。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张继雅就失笑道:“年纪不大,还挺滥情的,做姐姐的提醒你,从古至今脚踏两只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我真的没有。”我无奈到家了,不知道该向她怎么解释那种同学情谊,说到底我是人,而她是九尾狐,从本质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好啦,不逗你了。” 张继雅说着,便是叹了口气,认真道:“说点正经的,这个地方充满了阴煞之气,普通生人进入肯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我本来打算离开,留你在这里训练的,现在看来不行了,看在你现在也是我恩人的份儿上,和你把剩下的两天一夜度过,我好吧?” “你现在就算是要走,我拉也把你留下来。” 我并不是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破了胆,人要量力而行,凡事都要有个度,更要学会给他人台阶下,这算是我近一段时间的小小感悟吧! 一条白色毛毯铺在了树棚内,我躺在左边,张继雅躺在右边,我能感觉到她没有睡着,自己也睡不着,这是我除了任灵萱之外,第一次和其他女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睡的如此的近。 我们没有再说其他的话题,听着外面的虫鸣声,偶尔还有夜莺的啼鸣,子时下起了雨,我给任灵萱发了条微信,她并没有回复,可能是已经睡了。 但是,我还是握着手机,偷偷翻看了几眼她的照片,便想着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但我这个人有个怪癖,就是下雨天特别容易睡着。 在阴魂村的第二个白天,我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打了电话正是任灵萱,和她聊了几句,说是聊都是我在说,但自己知道她在听。 挂了电话的时候,才意识到张继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下到了树下,雨已经停下了,到处都是小水洼,找了一个比较深的,我洗了把脸清醒一些看着四周薄薄的雾气,暗想着明天傍晚,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心情便是不由地好了起来。 左等右等,张继雅也没有回来,心里就不由地空落落的,她说好的会陪着我度过剩下的时间,难道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不辞而别了? 不! 我立即将这个想法摒弃,根据跟她的接触,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也不对! 张继雅连那些比妖魔鬼怪还要恐怖的旱魃都不畏惧,她不太可能有危险,不过转念一想到,她提到的天道的规则,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接下来,整个上午,我都等着她回来,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出现,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到溪流中抓了一条鱼,勉强果腹后,便决定去找找她。 夹着那块白色毛毯,我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沿途做了标记,决定实在找不到她的话,自己还是要回到树屋,把剩下的一夜度过。 走着走着,我忽然隐约就看到前方有一个不小的身影,在草丛中缓缓地移动着身体,立即就蹲了下去,眼睛都不敢眨太多下盯着它。 看了一会儿,我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大猫,准确地说是只猞猁。 猞猁这种凶猛的动物,属于适应能力极强的掠食者,它们的栖息地大多数半沙漠,沼泽地以及丛林。 我曾在《盗墓笔记》中看到过,猞猁在广西巴乃那边也是有的,而且还被人驯化,很有组织性的攻击故事里边的人物。 不知道这只猞猁在干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狩猎,但它测对着我,显然我并不是它的目标,但自己也不想去招惹它。 嗖! 忽然,那满身斑点的猞猁窜了出去,接着就是灌木一排接着一排的窜动,随着唧唧几声之后,就看到它嘴里叼着一只大老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 我长吁了口气,继续开始小心翼翼地找寻着张继雅的声影,可是找了大半个下午,也没有找到她,反而是发现了一块开阔地。 远远地看去,那开阔地里边,横七竖八放置着上百口的棺材,大多数都有腐烂的迹象,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其他不知名的菌类,也只能看出个外形,具体是什么木材打造的不得而知。 第一百零一章 阴魂村的最后加练 最奇怪的是,昨夜刚刚下了一场雨,到处都是小水洼,但这些棺材下面却非常的干燥,简直就像是一大块盐碱地似的。 我没敢靠近,发现之后,看了几眼没有张继雅的声影,便一步步原路返回,这里肯定就是张继雅说的那个地方,也是那些旱魃白日里的藏身之所,自己没必要找那个不痛快。 放弃了! 我也是没办法,按照自己原路留下的标记,往树棚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走的快了很多,下午五点便已经看到树杈上的树棚,同时还看到一股青烟直上,难道是她回来了? 心中一喜,我连忙大步小步地往回走。 哈哈哈哈…… 接近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自己立即停下了下来。 “小哥,想不到你也会担心人,而且还是从你口中说出来了,你丫的也不是油盐不进嘛,老了老了人情味越来越足了,是不是天真?” “我表示反对,小哥其实一直都有人情味,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想当年他可是替我在长白山……” “好了,大千回来了。” 我听到了爷爷他们三个人的交谈声,立即喜形于色,走过去一看,他们正在用篝火烤全羊,旁边是一张还比较新鲜的黄羊皮,肉被胖爷爷来回的翻转着。 他们三个人齐刷刷地朝着我看了过来,我边流口水,边走了过去,到了篝火旁便坐在了他们的中间,说实话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还是自己差了辈,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显得非常的多余。 “大千,你干什么去了?”三爷爷削了一片羊腿肉给我递了过来。 我吃的满嘴都是油,用胳膊擦拭着嘴说:“找个朋友,她不见了。” “吆,这才来多长时间,在这种鬼地方就交上朋友了?不会交了个漂亮的女鬼朋友吧?”胖爷爷就笑嘻嘻地调侃我。 我摇了摇头,但不等我说明,爷爷便开口道:“是九尾狐。” 三爷爷和胖爷爷一看我放在旁边的那张白色的毛毯,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高粱酒,看着他们喝的尽兴,自己也就要了一杯,这种粮食酒的酒劲非常的大,一杯下肚我就有些头晕脑胀起来。 期间,听到他们从九尾狐,一直聊到了青眼狐尸,光听着就非常的诡异,但对于他们三个人而言,那不过是一段曾经的经历,现在成为他们酒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当不胜酒力的我准备去睡觉的时候,爷爷却挡在我面前,说了两个字:“炼体。” 我当时有些懵,自己都这样了,还怎么炼体,但是爷爷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加上他一贯说一不二,我只能开始在篝火旁扎起了马步。 “小哥,差不多行了,他刚才二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慢慢来呗。”胖爷爷喝的脸红彤彤的,过来就劝我爷爷。 爷爷没有搭理他,但他好像也不介意,继续说:“天真,你说说小哥,你看他咱们哥三,最不可能的人不但有了儿子,连孙子都这么大了。” 三爷爷苦笑着摇头:“胖子,算了吧,这么多年小哥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心疼孩子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也是为了大千好,毕竟我们又要出发了,他只是不希望大千出事。” “我懂。” 胖爷爷打了个酒嗝说:“他还不善于表达。” 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就把我拍趴下,立即皱眉头道:“这小身子骨,确实缺乏锻炼,回去一定要好好打基础,等下次你胖爷带你下肥斗。” 我扎了到了子时,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才得到了爷爷的许可,整个人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走到了树下,勉强爬了上去,一头倒在树棚里边,几乎没有任何缓存,在柔软的白色毛毯上。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睡的太死,还是真的这个夜晚什么都没发生,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回去的路上,车一直开到了凡人阁的门口,胖爷爷把车钥匙丢给我,临走时候还不忘给我一个坏坏的眼神,便跟着爷爷他们两个打车离开。 推门进去,便看到了秋道人,正坐在柜台的后面,他两旁都是团成团的卫生纸,还不断擦着眼泪,看到我回来,立即就起身,走上前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一下我是受宠若惊,感动的差点当场哭出来,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暖的一面。 “潘子死的太壮烈了,我要是有他这么一个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这辈子都值了。” 靠! 我一把将他推开,原来还是小说里边的情节,这家伙修道没能夺天地之造化,看小说反而走火入魔了,什么人呢这是? 东子看到我回来,从院子里边连蹦带跳地冲了过来,在脚下蹲着,对着我不断起吐舌头摇尾巴,我蹲下去揉了揉它的狗头,还是它最真诚。 “东子!”任灵萱走进了叫了一声,东子立即一溜烟就跑了过去,整个狗翻了个底朝天,怎么看都便宜。 “回来了?”我和任灵萱几乎同时心照不宣的问彼此,然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躺在了棺材里边想小憩片刻,任灵萱什么都没有说,钻进来陪我,搂着她仿佛整个世界才真的彻底的安静下来。 休息之后,我给奶奶打了电话,告诉她见到爷爷的事情,因为我感觉爷爷肯定没有回家,果不其然,还真如我猜测的那样,奶奶就在电话里边骂爷爷,我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找了个有电话打进来的借口给挂断了。 还真就巧了,电话刚一撂下,立即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接了起来之后,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老弟,你的电话总算是打通了。” 我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可是对方上来就对自己这样称呼,便是有些迟疑地问:“你是哪位?” “我是王伦啊,天宝物华的经理。” 王伦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立即苦笑着解释道:“我手机丢了,还没来及去补卡,用员工的电话给你打的,我这边有事情,很急,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我立即就追问,毕竟他帮过我,现在需要我帮忙,自己能帮当然不会推诿。 第一百零二章 豪门之巨款酬金 “这次的事情,我会在后面多提携你,但你小子要明白靠人始终不如靠己,为了约束你无节制的向我索取,必须设置一个门槛,第一次帮忙一百万,多一次多加一百万。” “此外,你不要带任灵萱和东子,这次跟着你对于他们没有有害无利,反而不跟你则对你有益。” “你我师徒一并出发,我和你羽鸿师母准备肃清血衣教的余孽,所以你打不通我电话的时候也不要着急,我完事了会打给你的。” 我把自己要出去接活的事情,告诉了秋道人,本来想让他替我卜一卦,问问此行是否有风险,结果他指着指头半天,当着我的面,说了这么一些话。 秋道人开着三爷爷送我的奔驰,把我送到了铜山市市内,一路上我问他什么时候偷偷把驾照考了,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有时间也去考一个,在驾照下来之前,这辆车就先被他征用了。 打车到了“天宝物华”的铺子里边,我再度见到了有段时间没碰面的王伦,两个人简单的寒暄过后,他把一张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从照片来看,雇主是个女人,年纪不超过二十五,长发披肩,修眉画眼,却又不是浓重,那种恰到好处的淡雅令人心旷神怡,身材可圈可点,单就照片来看,她和任灵萱、张继雅属于同一个段位的美女,但又是另外一种类型。 成功人士! 这四个字不仅仅可以形容事业有成的男人,放在雇主陆沐霜的身上同样适用。 天宝集团的总经理,家住在与铜山市相邻的烨玉市郊区,庄园别墅区“碧水”。 碧水庄园别墅区,是有名的富人之家,全国一共起了三十三个,陆沐霜家就占据其一,先不说别墅区市值,单就这个限量的来说,已经代表了某种身份。 王伦帮我打了车,直接就到了碧水庄园。 到处都是绿色的植被,整个别墅区都安置在其中,空气格外的新鲜,站在门口就感觉像是站在放氧机前,整理了着装,我便朝着旁边的小门走去。 “请问您找谁?”刚到小门,便有一个保安从里边走出来,他的言语客气,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找陆沐霜。”我直接报了雇主的名字。 “大小姐不在,请回吧!”保安几乎想都没有想,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皱起眉头,这有钱人的看门的就是不一样,完全不用核实,竟然就知道他家大小姐在不在家,难不成陆沐霜出入还要向他打报告? 我盯着保安打量着,三十出头,一米八以上,体重不下一百五,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确实很有派头,要说未曾谋面的陆沐霜喜欢她的保安,我是毫不怀疑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陆总请来帮忙的,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可不愿意和一个保安在门口吵吵起来,能客客气气解决的问题,没那个必要。 “我没有大小姐的联系方式,你如果真的是请来的,那你自己联系,大小姐说让你进,那我就给你开门。”保安不卑不亢,说的有理有据。 我很是无奈,自己并没有向王伦要手机号,还以为来了就能被恭迎进去,便拿出了手机,暗暗感叹大户人家就是麻烦,不像农村推门就进。 “让他进来吧!” 忽然,在保安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随着他转过身去,我便看到一张比照片还要漂亮的脸蛋,肤白貌美气质佳,腿长腰细会打扮,不由地惊为天人。 “陆总,你好,我叫张大千,师承秋道人。” 我多少有些紧张,便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把自己介绍给她认识。 “我听王伦说介绍个年轻的道长过来。” 陆沐霜上下打量着我,她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充满灵气却不空,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人人都说不想长大,我却想早点变成成熟一些,也不至于每次有人见了我,几乎都是这么一种口气,好像只有年龄大的人才靠谱似的。 “有志者不在年高,我会竭尽所能为陆总排忧解难的。” 我让自己表现的很淡定,这样会显得有真才实学,毕竟接这样的大活,以我这个年龄确实显得还太稚嫩了。 陆沐霜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请大千道长随我来。” 一听这话,我就不由地有些飘飘然,而且感觉陆沐霜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一般人肯定就称呼我为“张道长”,她这么一叫,便亲切了不少,也显得她平易近人。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偶然的,即便陆沐霜这个天宝集团总经理,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但她这样待人,又有哪个员工不为她好好工作,不像有些人有点钱或者有点权,便开始吆五喝六的。 根据陆沐霜的介绍,这个碧水庄园占地面积五十亩,不是很大,但里边的设备一应俱全,可以满足她全家人的需求,她非常喜欢这里。 我没有发表任何仇富的言语,心里也没有,因为来的路上我百度多,天宝集团是个市值百亿的大公司,只不过因为行业的特殊性,还没有上市,但也是烨玉市的龙头产业。 路过花园的时候,除了百花争艳之外,最喜欢我的便是两棵树,一棵是桑仁树,另一棵也是桑仁树。 正值桑仁成熟的季节,满树红的粉的桑仁,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甜味。 在树上落在一对金刚鹦鹉,它的羽毛被人工修剪的整齐,上蹿下跳的,玩的很是不亦乐乎,并且两只一直肩并着肩,它们可能以为自己是鸳鸯。 我在前院转了一下,对陆沐霜说:“陆总,这里的风水布局绝佳,应该是被业内的风水大师指点过的。” 院子的每一栋房子,每一棵树,甚至每一片草坪,那都是相当究竟的,人置身于其中,便会心情愉悦,精神百倍。 “不是院子出了问题,是我奶奶。” 带我进了主别墅的一楼客厅,陆沐霜亲自煮茶,给我倒了一杯说:“爷爷走的早,奶奶用爷爷留下的底子,将天宝集团发展到今天,她老人家居功至伟,我很尊敬她,视为榜样,但是最近她身体出现了异样,请了很多大师,都没有起到效果,我听王伦说他认识一位年轻的道长,便请大千道长亲自过来一趟。” 人家一口一个“大千道长”,把我叫的有些迷糊,但理智告诉我,她既然已经请了很多大师,相信不可能都是酒囊饭袋,就是为了忽悠钱,如此一来,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那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你奶奶?” 我一口喝下了茶,便站了起来,自己并不是急性子,但需要确定是不是能解决问题,不行的话就提前打道回铺子。 “大千道长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王伦,他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你先喝茶。” 陆沐霜又给我续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 翻看了几下手机之后,陆沐霜把她的手机递了给我,示意我看里边的照片。 我定睛一看,照片中是个神情肃穆,却面如白纸,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即便如此,那一头的银发梳理的根根有序,在脑后抓了个发髻,一根翠绿的发簪斜插而过。 “你往后翻!” 我动了一下手指,顿时就看到一个瘦到皮贴骨的背脊,上面竟然有小拇指粗的青色纹路,条条都暴起,宛如增大般的青筋。 仔细去看,在这些纹路上有血痂,怎么看都像是搔抓出来的。 “这是你奶奶的后背?” 虽然只是一个背,但上面还是拍到了半个脑袋,银发和绿簪都表明了这个背属于谁。 陆沐霜嗪首微点,道:“一个月前,奶奶她就得了这种怪病,去各大医院拍了片,请了各方面的专家,谁都说不出这是什么病症。” 实话实说,我本以为是鬼魂饶命,邪祟作怪之类的事情,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如果说的真病的话,以陆家的实力来说,国内外都顶尖的医疗机构,即便价格再高,也肯定能消费的起,那只能暂定为假病了。 “陆总,我非常希望可以帮到你和你奶奶,但是像这种疑难杂症的话,并不在我的范畴。” 我从内心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降妖伏魔,驱鬼斩魂,自己多少懂一些,但这种事情,完全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这就相当于大学毕业以后,找到一份送走,发现专业不对口。 “我怀疑我奶奶的身上跟了不干净的东西。” 稍加迟疑之后,陆沐霜轻咬着下嘴唇,低声道。 “不会的。” 我立即反驳,如果自己是第一个被请来的,或许这还说得过去,但之前已经有同行来过,如果是这种情况,肯定早就发现了。 “大千道长,我也不确定,所以才找你过来的。” 陆沐霜双手抱着胸口前,说:“王伦认为你一定行,只要有起色,我愿意出一百万,如果能治愈,酬金是一千万,你看可以吗?” 啪! 我狠狠一拍茶几,正气凛然道:“成交。” 第一百零三章 豪门之发家史 金钱是会冲昏人的头脑的! 我自问自己从未缺过钱,可是一听到只要有起色就是百万,能够治好是千万,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当然,我也是想要去试试自己从入门至今的所学,更重要的是秋道人的话,自己搞不定就给他打电话。 打一次场外求助一百万,有他帮忙肯定能赚回本,我来都来了,大不了就当成实习。 在碧水庄园的后面,有三栋连排别墅,坐北朝南,依山而建。 那山虽不高,但属于烨玉市赫赫有名的玉山余脉。 玉山顾名思义,是当地产玉石的宝山,现如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开采权,全都在天宝集团的手上,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余脉没有被挖掘的主要原因,只要山中玉的灵气尚在,不用看这里的风水格局也是上上之选。 靠近这连排别墅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了很浓的中草药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臭,但和香也不沾边。 在门口,竟然还站着两个不苟言笑,虎背熊腰,戴着墨镜的汉子,即便陆沐霜来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笔挺地站着那里。 “帮我和奶奶说一声,我想进去看看她。” 其中一个保镖微微点头,推门进去之后,不到三分钟又回来了。 “老板让我代话给大小姐,你的孝心她心领了,她不能见你,以免传染你。”保镖说。 传染? 我听到这个,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不就是拿命换钱吗? 自然想起了胖爷爷,当初对安道金的评价。 陆沐霜叹了口气,对我苦笑道:“大千道长,一切有劳了。” “陆总,请便。” 我说完便跟随着保镖,走了进去,里边的药味更浓,他一路带着我上了二楼。 整个里边都是红木实木的装修,在其中一间宽敞的主卧中,一张仿古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银发老太太,正是相片中陆沐霜的奶奶——张天香。 “老人家,我进去了啊!” 保镖转身下去之后,我说了一声,等了片刻,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是自行走了进去。 忽然,张天香勉强的坐了起来,她的嘴一动一动,以为是想要说话,结果她并没有开口,我看她实在行动不便,便将一个靠枕放到她是背后。 此时,张天香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浑浊,反而特别的清澈透亮,仿佛可以穿过身体,直接看到我的内心。 “是您的孙女陆沐霜请我了帮您看看的。”说着,我已经往后退了两步,被她那样看着实在浑身难受,离远一些好像舒服不少。 “这么年轻吗?”张天香怀疑地盯着我,她的嘴里已经没几颗牙了。 又是这样的话,我愈发的对别人因为自己年轻而质疑,感到莫名其妙的反感,心中自然憋了一口气。 在看到张天香的那一刻,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她确实不是真病,三才火中的双肩的无名火几乎要熄灭。 其中的缘由,是因为她的半个身子充满了阴气,另外半个身子满是煞气导致的,而且这阴煞两气已经开始有交汇的迹象,一旦完全交汇相融,必死无疑。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会让她的身体出现这两股气,我只有猜测但不确定,也无法明确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小孩儿,我是因为那份孝心才见你的。” 张天香缓缓地抬起眼皮,非常郑重地告诉我:“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绝对让你得到一笔大到你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否则你可以打听打听之前来的那些所谓的先生,他们现在是什么下场……” 这话的气势,让我莫名其妙想到了晚清的老佛爷慈禧。 我就是来做事儿的,做好算是功德,拿钱走人,做不好就白跑一趟,怎么还威胁上了? 不过,一想到陆沐霜之前对我的客气有佳,再加上张天香和我奶奶的年龄差不多,自己便是忍了下来。 “请您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我说。 “年龄不大,口气不小。”听到我有意接手她的病,张天香诧异道。 我很不服气地说道:“您确实比我年龄大太多了,或许您曾经辉煌过,但现在不也躺在床上等人救命吗?我是年龄小,这不代表我没有本事。” 那一瞬间,我看到张天香的眼神中有了异样的色彩,那是对于活下去的渴望,人越老越怕死,这是常理。 “行,你把话说得这么满,给了我一点信心,但如果你只是呈口舌之快,我会把你这张小嘴给一针一针缝上。”张天香唬我道。 我没有理会她这话,看了看房间里边的布置,说:“陆沐霜怀疑老人家你身上跟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天香哦了一声,随意问我:“那你觉得呢?” “有一些把握,但还不确定,我需要进一步确认,才好对症下药。”我没有把话说死。 其实,我的猜测是有人在故意而为,她可能被人下了咒,不是邪咒的话,那就是曾经在南疆盛行一时的毒蛊,是跑不出这两个可能的性。 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并不打算直接说出来。 像这种真正的豪门里边的事情,看过一些小说里边也有演绎,要多狗血有多狗血,大家族的这些人个个都比猴还要精,稍有不慎不但办不好事儿,反而会把自己搞的狼狈丢脸,甚至自己都有可能丢了小命, “好,我暂时认可你。” “谢谢。” 张天香对着我身后,说:“老傅,你带着他先四处走走,只要在你的陪同下,任何地方他都有权进入查看。” “知道了老板!” 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色运动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将近五十,戴了副金边眼镜,发型很时尚,两侧剃光,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老傅把我带下了楼,由他带路,我查看了一些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不过这个别墅区的房间实在太多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不到一半。 我们两个人坐在花园里边的凉亭下休息。 老傅给我递了支烟,见我放在耳朵后面没有点的意思,他便自顾点燃,吸了一口对着空气中吹了出去,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老傅。 “没事。” 老傅说着竟然把过滤嘴直接揪掉,吸了一口,将入口的烟丝啐了出来,说:“张道长,你觉得我家老板的病能治好吗?” 我点头道:“只要是病就能治好。” “呵呵,真的吗?是病就治好,那不是病呢?” 老傅好像完全没有等我答案的意思,又狠狠啜了几口烟,几下就剩下烟头,接着又一个让我不解的情况发生了。 他竟然用两根手指把烟头掐灭,一弹之下,准确无误地进入了凉亭旁的垃圾桶。 这一刻,我感觉这个男人非常有故事,但又不好明着问,就像是闲聊般打听关于陆家的发家史。 “说是陆家的发家史,还不如说是老板自己的发家史。” 老傅重新点燃一支烟,继续是吸了一口,掐掉了过滤嘴,他说:“老板十九岁就跟了陆爷,最早他们是从练摊开始的,做的就是一些零碎的玉石买卖,十年后积攒了一些钱,开了个玉石店,我也是那个时候跑到店里做伙计的,当时我只有是十四岁,所以现在很多人还叫我傅十四,而我的本名,连自己都快忘了!” 傅十四?听起来有那么点故事里边道上大哥的味道。 “我跟了陆爷倒腾了两年玉石,他又赚了不少,可是人不信命不行,我记得他当时看重的那块石头是十二点六四公斤,就这一块,一刀下去,十年的努力全都没了。” 赌石就是这样,一刀穷,一刀富。 “陆爷心情郁闷,喝了不少酒,我说让他打车回去,偏偏要开车,我要跟他,他把我一脚踹了下去,就这一脚救了我的命,陆爷死于车祸。”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高兴的时候更加不能喝了酒开车。 傅十四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死的人不可怜,可怜的是活着的人。当时大少爷刚小学毕业,二少爷还在襁褓中,老板一个人不仅仅是当爹当妈,她要挣钱还要生活,我也才十六岁,什么都帮不了,还学着那些混账东西,他们要欠的钱,我要工资。” 听到这里,我就不由回到想刚刚见到张天香的情形,人有时候真的是被逼出来的,相信如果她的丈夫当时没有出车祸,张天香也许就是另一个我奶奶那样,嘴碎,爱哭。 “我不知道老板是从哪里弄到的钱,她把所有人的账都清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用身体,否则她宁愿选择带着两个少爷找个高的地方跳下去,你觉得这样的女人成功是不是必然的?” 没想到,傅十四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点头,当然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算了,那些都过去了。” 忽然,傅十四好像不打算再细说了,这会儿他已经抽了三支烟,说:“如果老板能挺过这一劫,那我老傅就陪她继续走,她要是过不去,那我老傅就给她去守灵,一直守到我死。” 我问他:“那你老板有没有什么仇人?就是那种恨之入骨的?” “没有。” 傅十四盯着我非常肯定地说:“以前有,后来就没有了。” 我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起初断定这个别墅区风水的问题,现在确认不是恩怨,那么只剩下豪门内部了,偏偏这也是最棘手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是有人能在背后捅你一刀子,不失手的只有自己人。 躺在给我准备的客房里边,我在想一些事情,在这个豪门中,我现在能够相信的除了陆沐霜之外,又多了一个傅十四,他的那种忠心是发自骨子里边的,这几乎是任何外在条件无法改变的。 我的任务是保住张天香的命,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她治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想要迫害张天香的人,那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否则,我就算是现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她身上的怨气和邪气清理干净,只要根还在,问题都得不到彻底解决,她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已经容不得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不管是从高昂的佣金,还是对于她为母则刚的精神,这次我都愿意帮她。 天已经蒙蒙黑了,我刚刚坐起来,想要看看外面的夜景,顺便想一想她们家晚上几点吃饭,怎么还不吃饭啊,就看到在视线中,有一道很细的青烟袅袅升起。 第一百零四章 豪门之古法下咒 终于做饭了吗? 我眯着眼睛看着,心里却很纳闷,连秋道人的铺子里边用的都是电器和燃气,虽然这是郊区,但如此大的别墅,不太应该会像农村那样用柴火做饭,那这烟是怎么回事? 不好! 我暗叫一声,快速下楼,直奔那青烟跑去,下楼正好遇到了傅十四,他问我着急忙慌的怎么了,我让他先不要问了,跟我来就知道了。 当我和傅十四到地方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但是地上却多了一小滩的灰烬,还剩下没有烧干净的边边角角,隐约看到黄白两色纸。 在这摊灰烬的旁边,画着一个圈,一根木棍丢在旁边,圈里是碗装的白米饭,上面还插着三炷没有燃尽的香。 傅十四皱着眉头骂道:“不年不节的,谁在这里给死人送饭?真晦气。” “这不是送死人饭。” 我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那小摊灰烬下面的土壤很明显是被松过,立即蹲下了身子,用那根木棍戳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抛,没几下就抛出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手掌大小,浑身插满了大头针,最有特点的是它一头银色的丝线拟作头发,不用看也知道所指是谁。 “果然是古法邪术下咒。” 我环顾着四周,对傅十四说:“调取一下监控,看看是谁。” 傅十四犹豫了片刻道:“这里是监控的四角,如果对方有意规避的话,可以从那边翻进来,不会让我们发现的。”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别墅的院墙,其实就是很高的铁栅栏,过去之后就是玉山余脉的半山坡,到处都是绿色的树木植被,确实如果有心的话,是完全可以规避摄像头的。 “这里距离老太太住的地方有多远?”我问。 傅十四看了看说:“差不多五分钟的路。” “直线距离么?” “一百来米。” 糟糕! 听到他这话,我就感觉要出事,果不其然,远处一个保镖已经边喊着什么,朝着我们两个跑了过来,稍微近一些才听清楚,是张天香情况恶化了,让傅十四马上到她房间里边去。 我们用了了三分钟多点就跑到了那三连排别墅前,门是开着的,剩下的那个保镖,宛如一尊石雕站在门口,堵住了站在院子里边翘首探头的那些家人。 陆沐霜也在这些家人中,在她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如兰,贵气典雅的妇人,眉宇之间和她有几分相似。 “大千道长,你快进去看看,我奶奶怎么样了。”陆沐霜见我之后,立即就可怜巴巴地求助与我。 我点了点头,跟着傅十四便直接上了楼。 张天香面朝下躺在床上,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的蜷缩着,本来骨瘦如柴的她,如此一来更加显得没有多大,嘴里不断痛吟道:“背,背,我的背,疼死我了……我的背啊……” 在旁边,一个身穿白褂,戴着口罩的一声,正从一瓶满是英文的小瓶容器内,往注射器里边抽药液,看他的速度那么慢,怕是有所忌惮着什么。 另一侧站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很有富家气质,对着门口的两个保镖说:“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医生要打止痛吗?不要让我妈动啊!”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易伸手,而是在等对方。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道:“不想干马上滚,有的是人想。” 听到这话,两个保镖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凑上去,一人摁双臂,另一人摁双腿,他们的块头是毋庸置疑的,但面对骨瘦如柴的张天香,竟然有些摁不住,倒不是他们没有用力,而是此时的张天香力气惊人的大。 啪! 张天香挣脱开,一巴掌甩摁她双臂保镖的脸上,立即两颗牙就沾着血丝被打了,而保镖整个人也被打的原地转了个圈,头晕目眩,重心不稳,捂着脸坐倒在地。 与此同时,另外那个保镖也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捂着心窝,面色苍白如纸,靠在墙上。 但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是,张天香猛然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目光痴迷,口水横流,伸直双臂,双手下垂,时不时张开嘴巴,没有多少牙齿,发黄的牙龈,看的所有人心惊胆寒,那医生更是连退几步,大叫着有鬼,直奔门外逃窜。 “你给我回来!” 中年男人一把将医生拽住,怒吼道:“不要钱,命也不要了吗?” “二爷,我,我……”医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此时就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我或许可以一试。” 看到张天香如此模样,我便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当中,唯有自己出手才行,否则别的不说,一旦她没了命,我的佣金就泡汤了,甚至搞不好会砸了秋道人的招牌。 “你这年轻人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个二爷转过头来,怒视着我,仿佛自己欠他似的。 其实在看到他之后,我就知道,此人应该就是陆家老二,也就是陆沐霜的二叔,叫陆明,是天宝集团的副总裁。 “我叫张大千,是一名道士。” 我很是简单地介绍自己,相信他们不会在意我的名字,但是道士这个身份,应该会被在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便是我们这一行的服务宗旨。 “这么小的道士?” 陆鸣疑惑地打量着我,满眼的不信任,而我再度被人说小,内心愈发的不爽,没必要人人都来这么一句,小又怎么了?没试过就知道我活不好吗? 我当下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你们随意吧!” 陆鸣看向那个医生,医生立即摇头晃脑,连连求饶,并且用眼神示意我,好像在告诉陆鸣,让我试试,不行再说。 我知道他对于这样的病肯定是没辙的,连个止痛都打不进去,就可想他内心有多奔溃,不过我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天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这位二爷,看看最后他老娘要是两腿一蹬归西的话,别人说的是他还是我。 迟疑了片刻之后,陆鸣深吸了口气,对我说:“你说你是道士,那现在给我看看你的手段,要是想骗钱,哼哼……” 第一百零五章 豪门之初露手段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只能悄声交代傅十四,让他到之前那个埋过布娃娃的地方,抓一捧土回来。 拿出事先写好的驱煞和镇邪两黄符,加上一点密封的白磷粉末,嘴里随便念叨个六字真言,随着我微微用力一捏,包装破碎,顿时两道黄符轰然而着,火光乍现。 那一刻,张天香很明显躲了一些,整个人靠在了墙上,流露出很明显的畏惧之色。 接过傅十四的土,我就对着张天香随意一撒,顿时她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伴随着轻微的抽搐。 “奶奶!” 陆沐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二楼,看到此时张天香的状态,泪眼婆娑地叫了出来。 “不是说不让你上来吗?” 陆鸣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她,接着就问我:“我妈这样,没事吧?” “术后还有后遗症呢,正常反应。” 我很有自信地说完,便让佣人给打扫打扫床上的土,那种利用布娃娃下咒的人,毕竟属于土法,相比较我的正统道法,还是相差太多了。 现在暂时将张天香身上的邪煞之气压住,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而且气色绝对会比之前要好,这就好比吃第一副药的时候,总能效果特别显著。 果不其然,躺了没有三分钟,张天香的呼吸变得正常起来,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红润光泽,甚至给人一种重返花季的视觉感。 “小道长,谢谢你。”张天香睁开眼睛片刻之后,主动向我道谢。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人发出了轻微的欢呼声。 陆鸣半蹲在床前,拉着自己的母亲的手,问:“妈,您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 张天香长舒一口气,抽出手来,伸手拍了拍陆鸣的头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陆鸣看到这样,立即对所有人说:“好了,我妈要休息,全都散了吧。” 听到这话,其他人如释重负地开始下楼,陆沐霜临走的时候,很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偷偷指了指外面,我知道她的意思,微微点头回应。 我这一手把那种状态下的张天香救过来,陆鸣对我立即有了笑脸,态度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说:“张兄弟,跟我去喝一杯茶可好?” 我点了点头,便是一路跟随着他,一直到了他所住的那栋别墅里边,招呼着佣人,给我们两个泡了两杯茶,闻味道就知道按克卖,且超过现在市场的黄金价格。 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陆鸣叹了口气说:“张兄弟,我服了你,也相信你确实有和那些庸医不一样的能力,你可以实话告诉我,我妈到底还能不能救?” “这个我无法向你保证。” 想到那个布娃娃,我不敢打这样的包票,对方虽说是野路子,但偏方治大病,同样野路子也能要人命,万一对方下死手,我把话说太死了,最后反而落个言而无信的臭名声。 我是受雇佣而来,帮助雇主解决问题是本职工作,可还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在不完全确定是谁想要害张天香,我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她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但并不代表子不会食母,尤其像这样的豪门。 陆鸣再度叹了口气,递了烟给我,同样也是见我没有点的意思,他自己点燃,吸了一口才开口问:“我妈那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我来看。” 我直视着陆鸣的眼睛,非常肯定地告诉他道:“那就是恶鬼作祟。” 其实,我现在不仅仅认为有人给张天香下咒,而且还怀疑给她下毒,绝非是寻常的毒,属于两者的结合,为毒咒。 再者说,我是陆沐霜雇佣过来的,要办事也是给她办,陆鸣虽然是它二叔,但我现在并不想把所有的实情说出来,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张天香。 “恶鬼?” 陆鸣的脸色阴晴不定起来,眼神中满是疑惑。 “实话跟你说。” 我把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边想边编,道:“其实玉石是有生命,你们家包山采玉,更是动了玉脉,那些成了气候的玉石,自然要向老太太报复,你也是做着行业的,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此类的事情,对吧?” 当然,我并非全部在胡说,玉是分为活玉和死玉的,对于比较好的活玉在佩戴之后,玉质就会通过人的滋养而变得温润,同时佩戴的时间越长越有质感;而死玉就是不管戴多少年,都不会发生变化,甚至会给人带来霉运。 在玉石行业内讲,这是因为油性的大小有无而决定,在我们道家看来,那便是一块玉是活还是死。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鸣点了点头 ,显然他相信这样的说法,于是开口问我。 “其实也不难。” 我很是轻松地说:“活就是活,死就是死。死了就应该命归黄泉魂归九幽,把缠在老太太身上的恶鬼送走就是了,最多再请个三清什么的摆在家里供奉上,以后就没事了,只要恶鬼离开,剩下找个中医给调理调理,用不了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听完我说的,陆鸣激动地站了起来,非常豪气地说:“只要能救我妈一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才说到正点子了,我点着头告诉他好说好说,其实内心想着,问题我会解决,但钱你们家只能多给绝对不能少。 看了看腕表,陆鸣说:“张兄弟,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要过去处理,很快就回来,说不定等不到你吃完晚饭,到时候我们开怀畅饮。” “请便。” 我走出了陆鸣的别墅,便看到一个女佣站在门口,显然等候多时,见我出来立即凑上前,非常客气地说:“道长,大小姐要见您。” “带路。” 我跟着这个女仆,穿过几栋别墅,又到了一栋,进去之后,便看到陆沐霜正坐在沙发上,同时身边还有那个气质如兰的妇人。 陆沐霜起身说:“大千道长,这是我妈,韩凌烟。” “阿姨。” 我客气地叫了一声,仅仅是因为客套,我又不打算认丈母娘,太过于热情会被人觉得轻浮,而且和我高深莫测的身份也不否。 “妈,这位大千道长的师父是秋道人,您不是说听过他师父吗?” “如雷贯耳。” 韩凌烟很高冷,即便她上了年纪,依旧是个冰山美人,确切地说是美妇,她盯着我,反而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说:“大千道长的本事我佩服,但不知道要治好我婆婆的病,是不是有把握呢?” 我看着韩凌烟有说不出的紧张,而她竟然也有莫名其妙的紧张,但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紧张。 “我认为并不是什么难事。” 盯着这母女二人,外边回答边想,陆沐霜作为自己的雇主,了解个七八分之后,便认为肯定不是她们,否则没必要把我找过来,如果是为了欲盖弥彰,当发生我有真才实学之后,现在应该想方设法把我赶走,而不是关心是否能治好张天香、 想到这一层之后,我便对她们说:“我怀疑有人对老太太下毒咒。” “有人下毒咒?” 听到我这么说,陆沐霜立即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韩凌烟的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手都不自觉地有些抖,开始不断地变换着坐姿,上一秒左腿压右腿,下一秒右腿压左腿,还有双腿侧压,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这一下我就有些懵,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要害张天香的人,竟然是她的大儿媳吗? 第一百零六章 豪门之迷雾重重 “老太太被下的毒俗称满背爬,是由左下或者右下开始出现青黑色的血管扩张,得不到有效治疗,最终会窜满整个后背,过程中会间歇性疼痛难耐,痛苦难当。” 听到我这么一说,陆沐霜面露惊讶,连忙点头说:“大千道长就像是亲眼见到全过程似的,确实就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 “就刚才我和傅十四看到有人在扎布娃娃,距离老太太在百步左右。” 我指了指之前发现的方向,说:“那是属于一种古老的下咒,而且很明显起到了效果,以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再这样下去,危及生命。” 听到我如此直言不讳,陆沐霜脸色更加难看。 与此同时,其母韩凌烟的脸色也变了又变。 陆沐霜盯着我问:“只看到东西没抓到人吗?” 我点头,她也想到了调取监控,只可惜完全没有用,对方很了解这里的布局,避开了摄像头,要是能确定对方的身份,那所有的事都不叫事儿了。 陆沐霜和韩凌烟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也不能主动提,气氛有些尴尬。 我倒了杯咖啡,陆沐霜要我不要客气,而我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不知道这家搞什么,这个点都不给吃饭。 过了一会儿,韩凌烟叹了口气,言语中有些恳求的语气道:“麻烦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婆婆,只要能能保住她的命,我们家会给你很多钱钱,还欠你一个大人情。” 我盯着韩凌烟看着,她那种急迫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情流露。 “这个您放心。” 我非常肯定地对韩凌烟说:“这件事情还没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而且我也有心做善事,更不要说像救人性命的大善事。” “大千道长,那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陆沐霜急迫的询问,好像不做些什么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你们要做的自然是保护好老太太的安全,不要给你再有可趁之机,不管多信任的人,至少要两个人以上同进同出。” 我并不是相信谁怀疑谁,只是以自己想到的解决方式在提醒她们,继续说:“留意是谁要害老太太,只要找到人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剩下的全权交给我处理。” 中医讲究固本培元,治病治本,只要根除了隐患,至于身体的虚弱之类,全都可以通过时间调解过来。 我给秋道人打了个电话,欠了他一百万,将一张由他亲自开好药方的单子,教导了陆沐霜的手里,让她亲自去抓药,以免其他人从中作梗。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张天香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对方既然想要她死,那肯定不会因为被发现布娃娃从而放弃,如果她一旦被弄死了,我没法向雇主陆沐霜交代,也愧对秋道人对我的谆谆教诲,更加有愧于在天地正义。 我和陆沐霜同时离开她们母女的别墅,她朝着停车场走去,我背道走向张天香的住所,肚子里边饿的要命,想着过去找傅十四,问问他这到底开不开饭,这陆家要是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怎么也要把我管饱,否则没力气干活啊! “你等一下。” 韩凌烟快步跟了上来,把我喊住。 我转头看向她,客气地问:“阿姨,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真的有把握?” “不敢说百分之百,至少七八十吧,怎么了?” “没,没事。” 简单的交谈两句,韩凌烟脸上出现一抹令我无法读懂的表情,她发现正被我盯着看,立即就说:“那你去忙吧,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奇怪的很,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幕后黑手? 晚上九点多,终于吃上了陆家的饭,但是没有见到一个和陆家有直接关系的,包括佣人,反而只有那些保镖和医生。 保镖们都是受到过军事化训练的,吃饭的速度极快,没几分钟就完事,起身离开。 “小兄弟,你可太厉害了。” 坐在我旁边的就是之前准备给张天香打针的医生,他满眼敬佩地说:“你就烧了两道符,撒了一把土,就像给老太太打了镇定似的,能不能说说其中的原理啊?”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劲,不仅仅是打探行业内幕,还想要科学的方式来压倒我的道法,玄学作为科学的尽头,连爱因斯坦那些人都说不清楚,我哪里能给他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我只是礼貌性地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干饭。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到我的私人康复医院来找我。” 那医生竟然没有觉得尴尬,反过来双手将名片递了过来,上面写着他是什么什么院长,我接了过来,虽然我们的职业不同,但都是服务于人,谁也不知道哪天会遇到彼此帮忙,像这样的人我不讨好,但也没有必要交恶。 看到傅十四走了进来,我正好有了说词,立即起身对他说:“傅哥,腾个厨房出来给我,等一下我给老太太煎药用。” “行!”傅十四立即就答应下来,只要是关于张天香的事情,他一应俱全。 但是,我意识到,除了少数的人之外,其他人不但不愿意和我交流,而且避而远之,宛如见了鬼神一般,虽然这是常态,但我这个从小到大都孤独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刻意和我拉开距离,疏远我。 吃完饭之后,傅十四子在前面带路,走到了后面紧挨着三连排别墅后院。 这个后院并不大,而且依山而建,地面略微呈倾斜的,但院子里边摆着各种座椅茶具,在一个角落有间半封闭的厨房。 “这是老板日常休闲养心的地方。” 傅十四随意环顾了一圈,叹了口气说:“她得病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我一直让佣人在打扫,你可以用来煎药,没有人会打扰你的。” 我走了一圈,对于这个地方非常的满意,便是交代他:“傅哥,等陆总回来了,让她把药送过来,在此期间不要让人打扰我。” 虽然有了药方,但煎药还是有一定的过程,需要先放什么后放什么,填几次水,过几遍渣等等,那都是马虎不得的,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行!” 傅十四应了一声,便转身将小院的门带上。 我给自己泡了壶茶,便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回想着秋道人发过来的那些工序,等一下肯定会有人看我给煎药,自己不放心其他人,人家肯定更不放心我,所以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显得自己很不专业的样子。 “波谷!” 忽然,院墙的外面有一声布谷鸟的叫声,但听起来却非常的奇怪,就好像这只鸟嗓子是哑的,当下我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这不是真正的布谷鸟,而是有在模仿这种鸟的叫声。 “是谁?” 我轻声询问,但是墙外并没有人回应,反而又是“布谷,布谷”叫声,自己便皱着眉头,起身开门绕到后面去看。 后面空无一人,我正郁闷的时候,便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色的食品袋挂在墙上。 第一百零七章 豪门之恩恩怨怨 我把食品袋摘下来,手感很轻。 晃了晃里边有东西的碰撞声,不是活物,而且体型并不大。 当我打开一看,里边竟然是一个信封,颜色竟然是黑色的,看到这个自己手一抖,差点把整个袋子丢出去,生日当天不好的记忆立即涌现。 踌躇了片刻,我还是将信封打开,果不其然里边还是黑色的信纸,随着将信纸打开,一张蓝色的工商银行卡裹在其中,信纸上面有内容。 首行是电话银行密码和取款密码。 第二行机打的红色字体,写着:“莫要多管闲事,拿钱走人。” 最后,是一个鬼魂的简笔画作为落款。 我看着信纸的内容和手里的银行卡,那是相当无语,这摆明就是恩威并施,恩是恩赐,威却是威胁,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就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回到院子里边,我把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秋道人,一般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立即先拨通了电话银行,输入了卡号和电银密码,一听里边的余额。 一百万! 那一刻,我承认自己动心了,现在只要找个借口从这件事情抽身出去,这一百万就是白赚,但是转念一想,我认为人不该是这样的,而且这黑信封黑信纸也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这会不会和之前生日当天的那封信有某种联系呢? 这钱,我肯定是不打算往出去吐的,从心里已经当成给秋道人求药方的支出,但我也意识到,这个豪门老太太张天香的身体问题,远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闭上眼睛把整件事情理了一遍,首先陆沐霜把我请过来,摆明是想要救人,而其母韩凌烟虽然可疑,但应该是和自己女儿统一战线的,也不希望张天香出事。 陆家的二爷陆鸣,他的诚恳态度,也应该是不想让张天香现在去死,那除了这些近亲,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之外,还有谁扎布娃娃,要害张天香呢? 我本来是来处理这件事情摆在表面的问题,但是现在有人悄悄威胁我,说实话自己不想认这个怂,一旦后退将是一生的诟病,甚至会遗憾终生。 想着,我就出去让人把傅十四叫到了院子里。 “傅哥,我问你点事。”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问:“如果老太太仙逝的话,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这就好像是警察办案,犯罪嫌疑人必然是有作案的动机,而随意作案的人则一般会有前科,对方既然如此想要置张天香于死地,以她的年龄和身份来看,很大可能是利益纠纷。 “我充其量就是个管家,而且不喜欢背后说三道四,又是关于主家的事情,唉……” 傅十四叹了口气道:“但事关老板的生死,那我就嚼一次舌根。” “傅哥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我看得出,一切都是为了救老太太,我相信这话就算到时候传出去,也没有人能说出你一个不字,而且会对你竖大拇指。”我象征性地引导他。 整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主要还是来源于内部问题,我需要去了解整个陆家的情况,从而做出判断,并制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陆爷走的早,老板为他延续了两炷香火,老大是陆鸿,老二陆鸣,此外老板还有个养女,是从孤儿院申请领养的叫陆思水。” 傅十四娓娓道来,说:“老大陆鸣几年前死于车祸,现在老板是董事长,陆鸣是副董事长,大小姐陆沐霜是总经理,养女陆思水远嫁给了南方一个富商的儿子,多少有些商业联姻的意思,听说过的非常不错,家产也有几十亿。” 养女? 我立即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根据法律条文来看,养女是有继承权的,因为法律规定:法定继承人中的子女包括婚生子女、非婚生子女、也包括养子女。且子女是父母的第一顺序继承人,与其他亲生子女以及被继承人的配偶、父母享有同样的继承权。 如果照这样来看,现如今一共有三方有继承权,陆沐霜和其母韩凌烟继承其父亲、丈夫的那一份,陆鸣则是不用说,而这个养女如果在没有明确遗嘱的情况下,同样拥有继承三分之一家产的权利。 如此事情就清晰起来,张天香只要死了,除了这三方之外,和其他人并不存在利益关系。 “老板虽然没有立遗嘱,但是……” 傅十四扫了一眼四周,把声音压着说:“我了解她,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想着子承父业,把整个天宝集团留个老二陆鸣,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当副总裁,此外肯定会给大小姐陆沐霜留个分公司,而且会是最有发展的那个。” 我立即就明白了,这就是真正豪门中的最难处理的事物,谁都想要得到的更多,谁都怕自己得到的不够多,说白了在金钱这方面,能不争不前看开的实在太少了。 “傅哥,你继续……”我给他添了茶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样夫人和大小姐肯定吃亏。” 傅十四颇为无奈地感叹道:“按理说她们孤儿寡母的,也应该分到一半的家产,而远嫁的那位陆思水则多少要象征性的给一些的,这虽然都是明摆着的事情,陆家业大家大,但我是不许下人们议论的,所以你过来肯定没有听到这些风言风语。” 不得不佩服,傅十四绝对是家族企业的最强管家之一。 言归正传,张天香不立遗嘱的情况下,受损最大的自然是韩凌烟和陆沐霜母女,如果老太太突然暴毙,她们走法律程序的话,没有任何意外拿到的比现在要多的多,甚至可能是全部家常的一半。 但是,矛盾就出在,我陆沐霜花重金请来的,就从刚刚救过来这一次,她答应的一百万已经是囊中之物,她肯定是想要保护自己奶奶的,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陆鸣也可以排除在外,他母亲或者对他的利大于害,他没有理由害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而且很多细节来看,他是很关心其母张天香的,只是男人的表达方式和女性不同而已。 “陆思水最近在家吗?”我并没有发现有这么个女人。 “她没在。” 傅十四立即回答道:“她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包括她大哥出车祸,她也是派人过来送了花圈和挽联,此外还捎过了一些补品给老板。” 不对劲! 我立即就察觉出了问题,陆思水作为养女,她应该非常感恩将其养大的陆家才对,怎么可能来自己的大哥死了都不到场,就算她不怕外人戳脊梁骨,那她在婆家受了委屈,还有谁去给她做主呢? 再者说,现如今张天香病成这样,都说育亲胜过养亲,陆思水作为唯一的女儿,这时候她最应该待在自己养母的身边,而不是和陆家好像老死不相往来,这完全说不通,其中一定 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陆思水为什么不来?”我直接就问了出来。 傅十四愣了一下,片刻才摇头苦笑道:“不太清楚,这个和老板的病有关系吗?” 我笑着摇头说:“没有,我就是八卦一下。” 傅十四哦了一声,整个人长吁了一口气,但我知道他在陆家这么多年,陆思水不回娘家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傅哥,你帮忙去看看陆总有没有抓药回来。” 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说:“要是回来了,让她抓紧把药送过来,我好熬制。” “我这就去。”说完,傅十四立即起身,火速离开了院子。 看着那关上的门还在轻轻摇晃,我能够感觉到,陆家的情况错综复杂,里边的事情千头万绪,这就好比缩小版的《红楼梦》里大观园的情况。 剪不断,理还乱。 我现在有些头疼,这已经不单纯是在考验自己的道法深浅,而是头脑问题,不知道自己单纯的小脑袋能不能架得住继续烧,或者说自己能承受到什么地步。 第一百零八章 豪门之两代人 晚上将近十点,陆沐霜才开着车带着中药回家。 我把那些中药每一种都梳理一下,便用电药壶逐步开始熬。 “我奶奶吃了这药就能好吗?” 陆沐霜在旁边眨巴着眼睛问,我想过有人会监视,没想到是她堂堂陆家大小姐,不过这样也好,我需要消除对她仅有的一点疑虑。 “不能全好,但至少效果显著,好一半总是可以的。” 满背爬看起来着实骇人,但其实并不是什么短时间致命的阴毒,有秋道人这张方子,再加上我庇护左右,不好就有鬼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陆沐霜感叹了一声,显然她并不报太大的希望,这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导致的。 我倒是没有受到她的影响,跟秋道人出活几次,每一家起初都是这样的态度,事实上每家的雇主在请我们之前,全都是抱着尝试的心态。 用老话来说就是病急乱投医,而雇主并不知道只有我们这类人才能对此类病对症下药。 花费了我两个多小时,午夜刚过的时候,这服药终于熬好,我按照秋道人的交代,把药一分为二,明天正午再吃剩下的。 走到三连排别墅的门口,保镖将我们两个人拦下。 “我要进去给奶奶送药。”陆沐霜看着我端着的药说。 “大小姐稍等。” 保镖进去后,还是很快就出来,对她说:“老板交代,让他一个人进去,让你早点回去休息,说你明天还要上班,让我代替她说一句,孩子你辛苦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白天时候,张天香清醒的时候就没有让她进去,这晚上还是不让,按理说她作为自己大儿子的遗孤,作为祖母应该更疼爱才是,怎么反而感觉有些不太待见陆沐霜,总是拿一些话搪塞她。 “你自己进去吧!”陆沐霜仿佛也早就料到的,所以并没有太失望。 在保镖的带领下,我便再度进去上了二楼。 当我走进张天香的卧室中,便看到她下了地,披着个宽大的睡袍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看着下面。 我走上前,偷瞄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看自己的孙女陆沐霜离开的落寞背影,那一双和她这个年龄不符的明亮眼眸,一闪一闪。 “这是我替你配的一副药,喝了有奇效。”我把盛着药的碗,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片刻之后,张天香回到床边做好,她没有看那碗药,而是直直地盯着我。 “你师父是搬山派的唯一的传人秋道人?”忽然,张天香便开口问。 “没错。” 能把秋道人的身份说的这么详细,看来她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而且作为烨玉市最大玉石行业的当家人,她应该也有所耳闻,我也就没有说太多废话。 但是,我也一直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看看这个老太太内心是什么想法,总感觉她心中藏着事儿,而且有很多事儿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我奶奶就叨叨我爷爷,说他身上藏着太多秘密,承受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精神压力,她当年就是被爷爷这份神秘感所吸引的,尝试着问过几次,爷爷闭口不答,后来她也就放弃了。 “我曾经和秋道人见过两面,他那个人贪财好色固执,不务正业,经常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故事,有时候还有喜欢感情用事,但总的来说不会害人,是的好人。” 张天香说完,闭住气一口把药喝了下去,药碗又重新放回原位。 呵呵…… 我只能干笑着算作回应,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数落一个人,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但最后以好人结尾,难道好人都是这样吗? 但是自己仔细一想,又觉得有那么些道理,想来这个世俗当中,那些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他们的身上外人几乎很难看到这些诟病的,但暗地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确实是坏人。 “你觉得一个人活一生,怎么样就算是成功人士?” 听到这样的问题,我几乎想都没有想说:“财政自由,赚很多的钱,到什么地方都受人尊重,谁都要高看一眼,每个人都以认识这个人为荣,提起这个人要翘大拇指,这便是我认为成功人士。” 哈哈…… 听到我的话,张天香忽然大笑起来,片刻之后才有所缓和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认为主别墅开豪车,娶个漂亮的女明星风光便认为那是成功人士呢,你让我刮目相看。” “这只能说每个人对同一样事物看待的角度不同吧!” 我感觉非常的莫名其妙,她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跟我这个小伙子的谈这个做什么,相比较来说,她是成功人士,而我只是个人士罢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成功?” 张天香追问着,我立即点头,自己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反正她比我成功的多,不过我也不自卑,她是日薄西山,而我是日出东方,莫欺少年穷,年轻就是资本。 “是啊!” 张天香感叹道:“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还是男孩儿,凭借一己之力,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但是当我意识到时间开始论秒倒计时的时候,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空,用你们年轻人常说的,叫浮云对吧?” 我心说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词了,我们现在常说的都是:宝贝,我今天输液了,你问我输的什么夜,输的是想你的夜。 “我非常郑重的向你说一件事。” 张天香直勾勾地盯着我道:“其实是想求你帮个忙。” 求我?帮忙? “您严重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说这话完全是出于人家是雇主,而我是被雇佣的。 “你查清楚是谁,不要声张,我要第一个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是我的事情。” 这哪里是在求我,怎么听都像是在命令,难道这年头求人的口气都这么硬了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很为难,说到底我是接受了陆沐霜的委托,其他人可以不说,但是她要是问我,自己没有理由隐瞒给我钱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清楚,只要我活一天,陆家是我的陆家,是我说了算的陆家,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半毛钱都拿不到。” 这话充满了威胁,而我这个人也很执拗,最听不得别人说这类话,立即对她说:“不触及我的底线,你说了算呗!” 听到这话,张天香的面色有了一抹笑意,她说:“有什么多问老傅,他从十几岁就跟着我,现在我有时候会糊涂,但我相信他不会。” 我点了点头,佣金既然走你的账,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无条件服从还不行。 张天香要睡觉,我便是下了楼,傅十四则立即跟了上来,他的脸变得阴冷起来,不知道老太太嘱咐了他什么,短短的一会儿不见,他就变成了一尊冷面杀神 。 夜色已浓,陆沐霜竟然没有去睡觉,见我出来,立即从凉亭走了出来,问:“我奶奶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吃了药明天会更好。” 我打了哈欠,伸着懒腰说:“太晚了,我困了。陆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其实并不是真的困,而是想要和陆沐霜保持一定的距离,张天香说的没错,陆家偌大的产业是她的,自己应该知道是在替谁办事,再者对于陆沐霜的那一丝丝疑虑还没有消除。 此时我能真正无条件相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天香本人,另一个就是自己。 “我……那行吧!” 陆沐霜看了一眼傅十四,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便是转身离开。 “傅哥,你是为了老太太,我也是。” 我转头看向了傅十四,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像是防贼似的防我,如果我有意害她,白天不救她就是了。” “小兄弟消消气。” 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傅十四竟然露出了笑容,随手给我递了一支烟说:“我这个不会拐弯抹角,习惯了听老板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老板不也是想要消除对你的疑虑,然后像对我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这还不是拐弯抹角?都拐的我没话可说了,毕竟人家有道理,自己无奈地摇着头叹着气,便在傅十四的陪同下,回到了给我临时安排的客房。 在拉窗帘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看到傅十四站在楼下,靠在路灯的柱子上抽烟,明显他今晚不打算睡觉,准备一直盯着我。 起初睡在床上还想不明白,闭了一会儿眼睛忽然就想通了。 爷爷曾经无意中感叹过一句话:一个能救你的人,比一个你知道要害你的人更可怕。 当时我年纪小,并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觉得说的完全不对,这一刻我顿悟了,这就好比小时候背的那些古诗古词,当时真正能体会诗人意境的学生绝对没有,但长大以后,在遇到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女人各不同”。 第一百零九章 豪门之娇贵之女 天刚蒙蒙亮,我便睁眼起床,打开窗户,坐在延伸出的阳台盘膝打坐。 昨晚那个路灯下面多了一堆烟头,以及若干被捏死的蚊子,过了一会儿清洁工才来打扫,又过了一会儿傅十四重新出现,对着站起来的我笑着挥了挥手。 我对他点头示意,起身回到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这陆家有人不吃晚饭,那吃早饭的时间肯定会很早。 果不其然,我到了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用餐,也不管他们看异类的目光,小声议论的声音,看着那些早餐自助,挑选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坐在最中心地方开始狼吞虎咽。 吃完早餐,刚在院子里边走了半圈,便听到门外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随着保安把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便缓缓开了进来,却没有停车场,停在了整个院子的最中心。 陆鸣立即走上前,亲自给打开了车门,只见一个女人下了车。 女人长发及腰,黑色皮鞋,宽腿黑裤,白色的女性花边衬衣,戴着一顶复古的大檐帽,一米七八的个头,看年龄三十八九,皮肤白的就像是瓷娃娃,那种白是天生丽质,并非是化妆品淹入味。 扫了一眼四周,女人将墨镜摘了下来,她的双眸深邃,竟然好像有点高丽血统,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气场。 “小妹,我带你去见妈。”陆鸣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种客气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子里边自然流露。 听到这个称呼,我立即就想到了陆思水,果然是富家小姑奶奶,气质就是与众不同。 “早饭吃的什么?我还没吃饭呢!” 陆思水的声音带着娇贵,和娇气完全是两个概念。 陆鸣摇头苦笑着,便将她带到了主家吃饭的餐厅,我就好奇地一路跟了过去,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发现了我的存在,陆思水问:“二哥,家里来客人了?看着年龄不大,是沐霜带回来吧?” “对!” 陆鸣点着头,正准备转身招呼我的时候,就听到了陆思水继续说:“沐霜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是哪家公子爷?” “小妹,你误会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人确实是沐霜带来的,但他不是沐霜的男朋友。” 陆鸣说着示意我过去,等走上前,他继续说:“”这是小张兄弟,是替咱妈看病的,不要看他年纪不大,但师承名门,本身大得很。” “哦?真的吗?” 陆思水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又拿出小镜子补唇彩,嘴却不闲着说:“这年头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还多着呢,就有一张文凭,让做什么都不会,脾气还不小,我已经开了好几个,那就是工作,这可关系到咱妈的命,不能什么都让上手,万一弄巧成拙,妈这一辈子就交代了,我倒是不怕,反正是个养女,你们这些亲的,可就要背上不孝的骂名了。” 我没想到,这位姑奶奶上来就这么大一堆,而且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不正常的味道,完全没有那种应有的感激和担心。 虎狼方知母之恩,我瞬间就讨厌到了极致,便忍不住想要开口,但陆鸣立即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微微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这一下就让我更加奇怪了,他作为陆家未来的掌舵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外嫁的养女如此畏惧,这实在太奇怪了。 表面上,陆思水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我,但实际他是冲着陆家来的,好像没有恩反而满腹的怨气,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没必要太露脸。 看破了这一层,我不但没有再开口的打算,而且还往后退一步,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看到我后退了,陆思水的明显微微皱眉,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丢进了包里,拉链都没拉,直径朝着我走了过来,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说:“小孩儿,跟姐姐说说,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把我们陆家这些精于算计的人精给骗到的?” 我凝视着陆思水,她还真的当我是软柿子,想拿我开刀,那她找错人了。 “我年龄大小,跟我来做什么没关系,我只负责把老太太治好,不是来给你当拐杖的,更不负责给你泄愤。” 说完,我一把将她的手打开,因为她的身高,我只能和她平视,但眼神中表现出了倔强和不屑,冷声道:“你们家事我不参与,请你自重。” “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嘛,这是我家,我就不自重,你能把我怎么样?”陆思水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就要跟我脸贴脸。 我没想到这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越看越和大户人家没关系呢? 陆鸣抓了抓脸说:“我去叫大嫂和沐霜,她们还不在小妹你今天来呢!”说完,看都不看我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小孩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给陆家赚了十几个亿了。” 陆思水变本加厉,她不屑一顾地盯着我说:“而你呢,陆家给你多少钱,我看有个百十来万你就鞍前马后恨不得成为陆家的狗,没见过钱是吧?” 啪! 我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笑道:“没见过的多了,像你这样的真的没怎么见过,一个养女而已,没有陆家把你收养,你还是陆思水吗?做人要知恩图报,否则连畜生都不如。” “想激怒我?” 陆思水哈哈一笑道:“就你这点小把戏,那都是我玩剩下的,还是赶快滚出陆家,否则我就让保安先把你打一顿,然后像是丢野狗丢出去。” 我瞥了一眼她见后面的黄符,嘴里念动着道家真言,对着她一指:“来,表演后空翻。” 噗通! 陆思水原地来了个后空翻,但她体质太弱,重心不稳,直接噗通就跪在了我面前。 “这是干什么?” 我摇头笑道:“我就是为了百八十万来的,你这一跪我有点受宠若惊,有事情说事情,反正你有钱,不行多给几百万,有钱人可不能跪呀!” “你……你……你……” 陆思水挣扎想要站起来,可不要说她了,就算是个练家子,身上挂了我的黄符,不给他解除,也只能一辈子跪在这里。 “等一下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你给我行如此大礼,我不给你包个红包也说不过去。” 我摸了摸口袋,一摊手道:“对不住了,现在都流行扫码,我没带现金。” “先生,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饶了我吧!” 陆思水的态度立即发生了转变,她不是怕我,而是怕有人看到,接着没想到,她双膝跪到我脚下,抓着我的裤腿说:“您收了神通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随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借机把她身上的黄符摸到了手中,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说:“虽然我不太懂你们家里的情况,但做人还是要与人为善,善恶到头终有报,记住我说的话,像你这样最后伤的只有你自己。” 其实,在刚刚的一瞬间,我从陆思水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切的悲意,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经历过特别悲惨的经历,才会有的神色。 “受教了。” 陆思水起身揉着自己的膝盖,对我尴尬地笑道:“我先去看看我妈,先生你忙你的。” 看着她一跷一拐的离开,我摇头暗暗叹息,这都是什么人呢,不过现在看来,该到的人都到齐了,相信整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当务之急,我现在需要了解一下关于陆思水的情况,毕竟她是从南边过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些什么背景,还是需要摸一摸。 想到这个,我自然会想起三爷爷,他就生活在南方,立即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三爷爷倒是很痛快地接起了电话,听说这个之后,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让我打给对方,并说只要我表明身份,对方肯定会帮我。 我挂了再度按照三爷爷说的号码打了过去,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就听到一个慵懒的男性声音响起:“喂,哪位?” “我是张大千,我三……” 但是,对方不等我把话说完,立即清了清喉咙说:“大千啊,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王爷爷啊,上次替小三爷送东西到凡人阁那个。” “原来是您啊!” 我瞬间明白三爷爷为什么那样说,便是将关于打探陆思水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就这么点事情。” 王爷爷笑呵呵地说:“对方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很好查的,你给我点时间,我查到就发给你。” 这么简单吗? 我对于这个王爷爷的办事程度很是惊讶。 大概也就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王爷爷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说他已经办妥了,问我要邮箱,我便给了他一个,很快就提醒有邮件发了过来。 “下次有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小三爷和你爷爷他们忙了一辈子,身后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你就不用再麻烦他们了。”王爷爷很豪爽地提醒我。 “谢谢王爷爷,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便打开了邮件,发过来的资料相当的详细,把陆思水从出生到现如今的家庭情况,包括她经营公司的运作情况,逐条逐项都列在上面,我便仔细看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豪门之化身恶魔 豪门最怕什么? 破产! 这比穷人没钱更加可怕,陆思水远嫁南方豪门,但是在五年前,家族企业遭遇了滑铁卢,不但破产,而且还欠了将近十个亿的外债。 无力偿还之下,陆思水的丈夫锒铛入狱,被判了六年,从此南方那个豪门便一蹶不振。 之后,陆思水利用母亲张天香的钱,重新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因为陆家的资源,起步很快,没有三年的时间,不到还清了所有外债,而且还有赢余。 但是,就在陆思水的大哥,陆沐霜父亲出车祸的前一年,陆思水的进出口贸易公司遭受到了国外金融危机的影响,再度欠下六个多亿的巨额债务。 陆思水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这可能跟不幸她的童年有关系,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于是就再度回到了陆家寻求帮助。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是,陆思水的丈夫,曾经是南方富二代,还和六个年龄相仿的有钱子弟,并称什么“江南七少”,花钱没有节制,私生活更是混乱,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张天香答应是有条件的,除了一场世纪婚礼之外,还要了一笔不菲的彩礼,外加一个大项目的订单,总的来说,帮助陆家在短短几个月就赚了十几个亿。 那一年,陆思水刚刚大学毕业。 但是从资料来看,傅十四告诉我的有出入,其实陆思水每年都会回家一到两次。 今年过年的时候,陆思水还回来过一次,但是她的公司已经满目疮痍,欠的外债也越来越多,她一直在苦苦寻找解决的办法,但相比较之前,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和陆家有任何经济上的来往。 “是她吗?” 我内心中不由地想到幕后主谋是她,只要张天香死了,在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她可以分到整个陆家家产的三分之一,以百亿家资的陆家来说,她所得到的不仅可以还清外债,而且还能剩余很多。 这时候,王爷爷竟然给我打过来电话,接起来就听到他说:“大千,我这边又收到一个关于你让我调查的那个女人的情报,其实也算是她的癖好。” “什么?”我感觉王爷爷将会给我带了个一锤定音的情报。 王爷爷说:“她喜欢用黑色的信封给员工发提成,她手下的人一度称她为‘黑玫瑰总裁’,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太有用了,谢谢王爷爷。” 我感谢完之后,挂了电话,便确定一切的主谋正是陆思水,内心因为阶段性取得的胜利有些狂喜。 不过,高兴之余,我很快冷静下来,这些并不能作为指正她的佐证,整个陆家明显是觉得亏欠她的,如果在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之下,她反过来咬我一口,我甚至都会因污蔑他人而摊上事情。 我走出餐厅的时候,便看到傅十四正靠在门口抽烟。 “傅哥,我认为那个用针扎布娃娃的人,傍晚还会出现。”我对他说。 傅十四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我问:“为什么你怎么肯定?” 我说:“棋行险赵,只差最后一步将军夺帅,她肯定会铤而走险的。” “好,我安排人。” 傅十四攥紧拳头说:“不管是谁,胆敢害老板,我一定不会轻饶。” 距离张天香所住的地方百步之内,是这种古老下咒之法逃脱不掉的弊端,我让傅十四把人就安排在方圆百步之内。 布置完成之后,傅十四继续盯着我,我知道张天香并没有完全信任我,而剩下的事情也跟自己没关系,我便躺在给自己安排的客房里边,看看同学群里边的热闹,时不时也说上几句话,争取开学后不会让同学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傍晚的时候,太阳逐渐落山,但天气的闷热依旧存在,我便是浴室冲了澡,出来的时候,就感觉整个房间都是雾气。 这就让我很奇怪了,自己明明开了排风扇,再者又不是冬天,浴室里边的水雾也不可能跑到房间里边,我擦干净头发,换了衣服便打算出去。 但是用手一拉门,门竟然被反锁了。 我内心更加觉得奇怪,但这里只是二层,离地也就是三米五左右,我打开了窗户,利用床单把自己顺了下去,想要困住我,门没有但有窗子啊! 落到地面,我就发现四周依旧是雾气氤氲,能见度不超过一米,同时雾气里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小鬼在窃窃私语。 还是生日那天落下的“病根”,看到这样的雾气,我不由地有些慌了,内心的恐惧也随着时间放大,感觉那天的东西又要出现了。 心烦意乱了片刻,我立即摸出一道净心符贴在自己的胸膛,嘴里也开始念静心咒,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是鬼打墙!来的好快啊! 我意识到这一点儿之后,便停在了原地,没有像没头苍蝇乱走,开始盘膝打坐。 但是,没过多大一会儿,我隐约听到有叫喊的声音,再度睁开了眼睛,发现雾气早已经散尽,自己正坐在草坪上,但心中立即明白了,这不是冲我,目标是张天香,她动手了。 没有看到傅十四,也应证了这一点。 我立即朝着张天香的别墅跑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便发现她门口的那两尊“门神”保镖,此时瘫倒在地,脖子上还在冒血,怕是不行了。 当下,我边拨打急救电话,边轻轻推开了别墅的门,一楼客厅没有人,整个房间死气沉沉的。 蹑手蹑脚上了二楼,远远就看到里边张天香的房门是敞开的,里边有三个人站着,其中两个穿着黑的长袍,背后是大大的血字。 血衣教! 在这两个血衣教教徒的中间,正是陆思水。 “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可您一而再再而三,但凡给我留一条活路,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您说呢?”陆思水在里边质问着。 “是我欠你的,我该死。” 张天香并没有畏惧,声音非常的平淡 道:“在我临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哈哈哈哈…… “你都要死了,还想知道什么?”陆思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觉,那一刻她化身为恶魔。 第一百一十一章 豪门之覆水难收 “我只想知道我的女儿泗水哪里去了?” 张天香有了很奇怪的一个音调,我不知道是她激动带出的家乡话,还是说那就是刘思水的小名。 刘思水听闻大笑道:“妈,你是老糊涂了吗?我不就在你面前站着吗?” “不,我太了解那孩子了,她是我从泗水孤儿院收养的,是个聪明伶俐懂的看我眼色的好孩子,她比我的两个儿子都要省心,即便她是养女,我一直把她视如己出,比亲闺女都要亲。” 张天香说着,语气略显激动,抬手指着面前的刘思水说:“从她丈夫出事后的第二年,我就知道来的是你,而不是她。” 哈哈…… 刘思水再度仰天大笑,但此时她的声调竟然变得偏男性,如果不是我仔细听,还以为是她旁边那两个血衣教的教徒发出的。 “没想到你那么早就识破了,果然知女莫如母啊!” 说话的过程,我见刘思水一抓自己的头发,顿时一脸连带着面皮的头发被抓在了手里,一个光头男人就背对着我站着。 “果然!果然!果然啊!” 张天香连续说了三个果然,语气中充满了心酸和无奈,她轻轻抓了抓自己的两个眼角,哽咽着问:“你们把我的泗水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 “活着!” 光头男人干脆的回答,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叫了你好几年的妈,现在准备要你的命,还真的有些不忍下手,想我林长山从出生也没有见过父母,懂事就在孤儿院里边,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现在以真面目对你,还真的有些讽刺。” 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问:“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张天香盯着他。 “长山哥,抓紧时间,以免夜长梦多。”旁边一个血衣教教徒提醒道。 林长山冷哼一声道:“整个碧水庄园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谁能奈我何?” 另一个血衣教教徒说:“长山哥,不要忘了,还有那个小道士,连你都说他是有真东西的,我们现在只是困住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破了法。”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不必太在意。” 林长山说完,便有转身的意思,我立即侧身躲在他的视线盲区,他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再度冷哼一声,问张天香:“你既然那么早就察觉到我是假的,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还要继续给我资金?” 张天香沉默了起来,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 片刻之后,张天香叹了口气说:“刚开始我是担心你们伤害我的女儿泗水,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你装扮的太像,还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应该是见过她的,但是真真假假太难分辨了,所以我只能帮你。” “那为什么两年前,你停止了继续帮我?” 林长山也和她对视着问:“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张天香点了点头道:“不错,因为从两年前开始,我再也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到她的身影,我觉得她可能是真的遇害了。” 林长山呵呵笑了笑,没有任何的表示。 啪! 张天香将一张卡丢在了地上,说:“这张卡里边有一个亿,密码是泗水的生日,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 随手就是一个亿,果然是女富商,即便有些时候糊涂,但是在对钱的把控上,依旧有她自己的小金库。 “一个亿就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吗?这个买卖值。” 林长山弯腰将那张卡捡起来,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说:“实话告诉你,她现在也在这个庄园里边,正帮忙稳住你的几个家人,所以你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一个亲人过来。” “我懂了。” 张天香长吁一口气,感叹道:“你们都是从泗水孤儿院出来的那批孩子。” “没错。” 林长山直接承认了,他说:“我们不但出来了,而且都加入了血衣教,一个你永远理解不了多么庞大的势力,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超越佛教,超过世界任何的教门,成为世界级最大的教会。” 好大的口气,这世界上的哪些大的教会,哪一个不是经过成百上千的底蕴和沉淀,这个血衣教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说过,他就敢大放这样的厥词,活在梦里吗? “她活着就好。” 张天香显然并没有关系其他的,得到了自己养女还尚在人间,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微微闭上了眼睛说:“动手吧!” “你那么有钱,应该还有私藏吧?” 然而,林长山却有些贪婪地说道:“你再给我二十个亿,我们三个人可以答应饶你一命,从此消失在你的眼前。” 呵呵…… 张天香嘲讽地笑了出来,她眼睛没有睁,淡淡地说:“我知道她活着就够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疼痛,不想再受二茬罪,是时候去见阎王了,也该去见我的陆哥哥了。” 听到这话,林长山失望地叹了口气,他缓缓地抬起了右臂,嘴里念叨着完全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就看到张天香自己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面耳青色,双眼翻白。 “去死吧!” 伴随着林长山的怒吼,随着他的胳膊高抬,就看到张天香整个人凭空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之中,双腿不断地乱蹬着。 再不出手的话,张天香必死。 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动手,一来担心打不过对方三个人,二来就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张天香,现在不动手也不行了。 我早就看准了门口那个用来装饰的一个大瓶子,此时直接举了起来,一言不发冲了进去,对准了林长山身影就狠狠砸了过去。 那瓶子有二三十斤,在空中携带着疾风呼啸。 林长山感受到了身后的恶风,他的动作非常的快,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瓶子非常的结实,砸在了后面的墙上,竟然没有碎,滚落在地上。 在这个过程,我已经捏紧了拳头,对准林长山的脸上就是重重一拳,打的自己的拳头都发疼。 林长山正面中拳,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刚想要爬起来,我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脚,直接就把他踢晕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到两个血衣教的教徒反应过来,林长山已经被我放倒了,他们两个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鬼叫着冲向我。 这时候,我已经从背后把精钢伞摸在手中,一下子敲在一个的脖子上,这个当场昏厥,反手就打落了另一个的匕首,又对准他的脑袋敲了一下。 精钢伞铜骨铁叶,直接就把这个敲的脑袋冒血,他捂着伤口连连后退,到了窗户边上,快速打开后,头也不回跳了下去。 我深知穷寇莫追,再者张天香还昏迷在地上,便蹲下了身子掐她的人中。 不消片刻,张天香猛然睁开眼睛,一口接着一口地呼吸着。 过了一会儿,张天香才缓过劲,她趋之若鹜地盯着我,面色变了又变。 “有我在,没有人能把你的命夺走。”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林长山,非常肯定地告诉她,但其实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住的微微颤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教训人,兴奋是在所难免的。 “这件事情,你不能说出来。” 张天香恢复了冷静之后,盯着我说:“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找你来的陆沐霜。”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道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最应该就是报警,然后通知她的家里人,便是问她为什么? 难道说着老太太被刚刚掐的大脑供血不足,失去了最基本的常识,开始胡言乱语? “因为我会给你佣金。” 张天香依旧很有气魄,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怀疑的那样。 “你也说了,我是陆总招来的,我没有道理不把有人差点杀了她奶奶的事情隐瞒下去。” 我苦笑着,凝视着她说:“当然,你可以稍后让我离开,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现在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你破解的人。” 走到了林长山的身边,我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继续说:“像他们这类会邪术的人,只有像我这种会道术的人才能压制得住。” 张天香看着地上的林长山,她的神色很是动容,但姜还是老的辣,她竟然忍耐住了。 “你还在保护陆思水对吧?”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从林长山刚刚的话听得出,陆思水也是他们血衣教的,现在正在和陆家的其他人斡旋。 听到我说的话,张天香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床边,把弯着腰低下了头。 看到这个老太太如此的纠结,我的内心不由地被触动了,那是对于亲情的渴望,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类人,我想我可以感同身受。 “有些人已经不是人了,心如果坏了,那和恶魔没有区别。”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去找老傅。” 半晌之后,张天香扫过地上的林长山二人,说:“让他过来处理一下,对外编个故事,事后两千万一分不会少你的,另外我会给你们凡人阁提供一批成品玉石,以原价给你们。” 成品玉石?原价出售? 听到她开出的条件,我一时间真的很难拒绝,钱是实实在在的钱,而天宝集团的成品玉石在市场的价值很高,出手卖至少可以对半赚,这又是一笔巨款。 “你想好了吗?” 我呆呆望着张天香,按理说自己大赚特赚,但内心却很是不舒服。 张天香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满是凄凉,感叹一声道:“我刚刚说过一句话,我是把泗水当亲闺女拉扯的,不管她对我要做什么,我无法忍心对她怎么样,全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所以你刚刚一心求死,就是为了保全她?”我彻底明白了,虽然自己没有生儿育女,但却能感受到她作为母亲的不易。 “是!” 张天香想都没有想,看着我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撑死也活不了几年了,我第一次见泗水的时候,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从那一刻我就认定了她,与其鱼死网破,还不如给她个机会,孩子嘛,都会走岔路,作为家长要负主要的责任,把她送到正道上,是我这个当妈的应该走的。” “看来你早就怀疑她了。” 此时,我内心中出现了一个不解的疑惑,便开口问:“那你为什么对陆沐霜那么不待见?不让她来看望你,她又做了什么?” “唉!唉!唉!” 张天香连续叹息三声之后,说:“我的大孙女太像我了,她是最早察觉到她姑姑的不对劲,也三番两次的提醒我,是我呵斥她不能向任何人,包括她妈在内,我见她心里难受。” 我恍然大悟,原来时候这样。 “如果我死了,接替我位置的不会是我的小儿子。” 张天香眼神变得笃定起来,对我说:“而是陆沐霜,本来也是应该她爸接的,她爸出了意外,而她又那么优秀,天宝集团只有在她手里,才能走向更辉煌,所以我在其他事情没有立遗嘱,但这件事情却暗中做了,除了几个公证人员和我,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看来一切都是误会,这老太太比我想的还要聪明的多,难怪她依靠一己之力,打造了天宝集团这个偌大的玉石龙头企业,这就是她的独到之处。 见我不说话,张天香忽然大声道:“行了,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如若不然,你是活着走不出碧水庄园的。” “知道了。” 我学的是道,又不是法,再者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老话还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又有什么理由咬着不放,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等到我找到了傅十四,他正带着几个保镖慌慌张张过来,从来的位置看,应该是从我住的地方来的。 我编了个鬼上身的瞎话,把他们带到了张天香的门口。 张天香把傅十四叫了进去,不知道交代了几句什么,很快就看到林长山被捆了起来,而那个被我砸破脑袋的,则是用麻袋装着,不知道带往什么地方。 “今夜不要声张,明天早上你亲自去找泗水。” 张天香站在走廊里边,看着抬下去的林长山两人,对我轻声道:“你就告诉她,我在和她经常去的地方,在那块特别的石头下面埋了一个匣子,里边是几块地皮的合同,现如今市值六十多亿,让她取出来带回南方去吧!” 这又是要搞什么? 张天香突然又安排这么贵重的东西给陆思水,却不自己当面和她讲,反而相信我这么一个外人,实在是搞不清楚。 “好,我会按照您说的去跟她说。” 然而,想归想,我无法拒绝张天香的请求,虽然她是以命令语气说出来的,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陆思水,让她重新走上正途生活,作为一个外人只能如她的愿了。 人和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人有感情,像张天香这种伟大的母爱对自己的养女,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 还是这种人情淡薄的豪门当中,亲戚更显得难能可贵。 我和张天香把谎编圆了一些,目的时候为了让陆沐霜和陆鸣相信,不让他们看出破绽,否则事情将会覆水难收,白瞎了张天香的一番良苦用心。 过了午夜,我才回到了床上,一夜无话。 醒来之后,我没有去修行,而是直奔陆思水住的别墅。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陆思水呆滞般地坐在沙发上想事情,面前的烟灰缸里边全都是女士香烟的烟头,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 陆思水抬头看着我,沉默片刻问:“她打算怎么对我?报警?还是家法处置?” 显然,我的到来,她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看到她供认不讳,我也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便是将张天香交代的事情,清清楚楚跟她说一遍。 “你说什么?” 当下,陆思水便站了起来,她的表情是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苦笑一声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这个小子就挖苦我吧?我要弄死她,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先弄死我。” “她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可你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亲生母亲。” 想到昨晚张天香说的做的,我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太要强了,也太偏执了,现在老太太不予追究,还给了你那么多,你能不能听她一次,让整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取决于每个人站的角度罢了。 张天香不予追究,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其实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那是她在赎罪罢了!” 然而,陆思水却并不领情,反而冷嘲热讽道:“当初,她为了钱把我远嫁,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把我当亲闺女,她就该问问我的意见,而不是一意孤行,你知道我嫁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顿了顿,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说:“碧水庄园里边我和她只能活一个,是我刘思水说的,没错,我姓刘,不姓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思水不是孤儿,是张天香从孤儿院领养回来了,她为什么对于一个姓氏这么强调,难道这里边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愿意听听你的故事,你愿意说嘛?”我盯着陆思水问。 陆思水凝视了我片刻,忽然笑了笑说:“也是该让世人知道的时候了,那我就告诉你,让你一个外人来评判。” 第一百一十二章 豪门之不圆满的圆满 从王爷爷给我的资料上来看,陆思水确实没嫁个如意郎君,她那个男人眼高手低,自视过高,小买卖看不上眼,大生意下不了山,做人也不行,挥金如土,毫无节制,所以她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 陆思水记事之后,便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姓刘,她叫刘思水,本来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带着她的爷爷奶奶到国外旅游,遇到了很意外的恐怖袭击,四个亲人当场死亡。 从那以后,她便跟着唯一的外祖母生活,但外祖母年龄很大,痛失女儿之后,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从此她便剩下孤身一人,从而被送往孤儿院。 之后遇到了事业刚刚有起色的张天香,她为了弥补和丈夫没有生出女儿的遗憾,便将刘思水领养,并为其改名陆思水。 陆思水天生丽质,姿色出众,张天香为了陆家的利益和发展,便将她远嫁南方,所以她早就认为自己已经还清陆家,并认为陆家是反过来欠她的。 陆家人也有这样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我见到陆鸣会对陆思水那样的态度,而她也是陆家横着走。 作为一个旁人,站在任何一方都会觉得有自己的道理,不过这恩恩怨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又能真正说清楚呢? 这样闹下去,势必会闹出人命! 想了片刻,索性我谁的立场都不站,就站在自己是个受雇道士的身份位置,这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也不想多说什么,眼下就想着尽快把问题解决了,自己好拿着不菲佣金离开。 “老太太是你的养母,但在法律上她就是你的生母,即便她做的有不错,你应该清楚,如果她是因为你而死,于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说呢?” 我死死地盯着她说:“仅凭你雇凶杀人未遂这一条,你也落不到好下场。” “呵呵……” 听到我这么说,陆思水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不过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她不想接受我口中说的下场,重蹈她丈夫的覆辙。 “老太太年纪大了,偶尔会糊涂,但一般时候她还是很聪慧的。” 我看出她的动容,便继续趁热打铁道:“你不要认为自己派个人假扮成你自己,出了事情也由他来抗,而且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但她并没有把你送进牢中,即便冒着被林长山杀死的危险,也希望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自己才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在可怜张天香那个老太太,这才跟她好说好谈。 “真的?我不信!” 听到我这样说,陆思水面露吃惊的神色,都说没有不是的父母,但现实中却是没有不是的子女,一般人能做到父母对自己的一半,那差不多就要被歌功颂德,称之为大孝。 但是,片刻之后,陆思水的冷静了下来,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还真的会编,你这小子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本以为她会动容,没想到陆思水却是这样的态度,不过从另一个方向来想,她也知道自己错的太过分了,所以不认为张天香还会待她视如己出。 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便决定转身离开。 “你等一下。” 陆思水忽然叫住了我,盯着我道:“如果那里真的有市钱六十亿的地皮合同,我另外还要天宝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我来当董事长,并由我来经营天宝集团。” 这么漂亮一个女人,怎么会想屁吃呢? 我不解地看她笑了笑道:“虽然我还没有帮你把话带过去,但我觉得老太太不会答应你这种无理要求的。” “天宝物华能有今天的行业地位,还不是我婆家那边陪过来的,换个角度来说就是我用我这个人赚的。” 陆思水非常自信地问道:“那我取回自己应得的,难道不应该吗?” 我不太清楚整个天宝集团百分之四十股权的价值,但想来也不菲,而且如果最后要分成三份的话,百分之四十的股权确实可以做到控股公司,坐上公司总裁的位置。 只要张天香去世之后,陆思水再做一些操作,想来到时候陆鸣和陆沐霜这叔侄两个人,也撼不动她在天宝集团的地位。 “实话告诉你,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你太贪了。” 这是个离谱的要求,以张天香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是你不了解情况,你只管带话过去,看看她怎么说再回来告诉我。” 陆思水仿佛还是很有自信,我也无可奈何,自己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再讲什么大道理也是白浪费口舌,便点了点头,答应帮她去问一问。 再度到了张天香的卧室,我把陆思水这么过分的要求告诉了她。 听完我说的,张天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事关重大,我一个外人也不会提出什么建议,让人家自己决定就好了。 “你告诉她,公司现在还没有上市,没有什么股权不股权的,但我可以答应给她价值公司百分之三十的市场份额,不过她不能进公司,更不能当总裁。” 张天香进一步妥协,这让我意识到,陆思水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又强调道:“还有那六十多亿的地皮合同,我一并给她,你告诉她这是我的底线,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钱人家的悲哀。 看到张天香如同割肉的神情,我忍不住暗暗叹息,看来普通也有普通的好,不用因为钱把亲戚弄成这样。 当然,我不否认,自己也想要尝试尝试有钱人的生活和苦恼。 再度见到了陆思水,把张天香的底线告诉了她。 “行吧!” 陆思水深吸了口气道:“这算是个我比较满意的结果,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碧水庄园待下去了,让她抓紧时间履行承诺,最近我要出国,出去几年散散心。” 我心里不由跟着松了口气,总算是勉强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可以到那边像张天香交差。 二度到了张天香三连排别墅前,没想到傅十四面色焦急,看到我立即迎了上来。 “傅哥,怎么了?”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去说。” 傅十四把我带进去,见到了张天香才开口道:“老板,林长山和他那个同伙逃走了。” 逃走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便有些诧异,傅十四可不像是那种办事不利的人,怎么会让林长山两个人逃掉了呢? 等到我看到地下室里边,地上被割断的绳子,却没有看到防盗门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陆家还有内鬼。 傅十四肯定会对林长山两个人搜了身,不可能疏忽大意到这种程度,会留有刀刃之类的,此外地下室的门是只能从外打开的防盗门,没有钥匙根本是打不开的。 重新回到了张天香的房间,便看到她的脸色有些阴沉。 “老板,对不起,我……” 傅十四低着头,像这样的话,不知道在我刚走的几分钟内,说出多少句。 “算了吧!” 张天香忽然开口,挤出一个笑容说:“老傅,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少背一些杀孽也好,也是他们命不该绝,没事的。” “谢谢老板的宽宏大度。”傅十四立即九十度弯腰道谢,也是在赔不是。 张天香一个女人有今天的成就,她必然有自己不为人知,甚至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手段,而执行者应该就是傅十四。 这件事情,不管是林长山两人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放走的,即便是傅十四放的,她已经看破了很多事物,也没有什么好责备的。 “我也该履行我的承诺了。” 张天香从抽屉里边拿出了空的支票和笔说:“你办的非常不错,我这个人是有过罚有功赏,老傅跟了我这么多年最了解,两千万你收好。” 说完,她开始给我写支票。 我很愉快地收了这笔巨款,紧接着给秋道人打了个电话,按照事先的约定,第二次寻求他帮助就是两百万,让他再给张天香开一个调理身体的药方,毕竟是非正常的病症,一般中医开的完全没有用。 吃过午饭,我便去找陆沐霜,当然不是找她要钱,人应该知足常乐,而不是贪得无厌,我是想向她道别,毕竟自己是通过她接下的这个大活,走的时候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陆沐霜在她别墅的客厅里接待的我。 此时,陆沐霜身穿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披肩而下,正端着咖啡在品尝,怎么看还是那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职场女强人,只要有贼胆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征服她。 看到我来了,陆沐霜让佣人给我也倒了一杯咖啡,轻声细语地问:“大千道长,午饭吃的可好?” “每一餐都吃的挺好,就是晚餐的时间有点晚。” 我笑着跟她开玩笑,听她说这是她们陆家的规矩,自己也没好意思问这算什么规矩,便是对她道:“我又给你奶奶开了几服药,吃了身体会逐渐恢复过来的,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陆沐霜面露喜色,把佣人刚刚端上茶几的咖啡,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只有奶奶能好起来,那就是我们陆家天大的喜事,谢谢你啊!” “不谢,这是我分内的事。” 我对陆沐霜微笑道:“事情处理完了,我也该回去营业了,铺子那边离不开人,记住你之前答应我的,要给我一批上好的成品玉石,也让我赚几个钱啊!” “这个你放心,我过几天就派人送过去。” 陆沐霜说着,便起身从挂在衣服架子上的名牌小包里,取出一张卡时候:“这是我事先答应你的,这一千万你收着。” “不用了,你奶奶已经给过了,而且比你给的多。” 我这个人还是有底线有道德的,内心已经决定了不要,那肯定就不会多收人家一份,但是招架不住人家偏要给,好像再不要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勉强地收下了她给的一千万。 向陆沐霜打听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出租车,好在她准备去公司一趟,要捎带我一段,那真是太好了。 司机开着车,我和陆沐霜坐在后排,车就一直往市区里边开。 可能是最近都没有睡好,聊了几句之后,陆沐霜便开始打瞌睡,跟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她要小憩一会儿,便是靠在一旁开始睡觉。 陆沐霜身上的香水味很淡雅,也很好闻,有一定安神的效果,不仅仅是那种为了香而喷洒的普通香水。 看着逐渐入睡的陆沐霜,我内心竟然忍不住想要跟她要个联系方式,如果错过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但一想到任灵萱,便将每个正常男人都会有想法给掐灭了。 “怎么了?” 陆沐霜忽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我正在盯着她看,便奇怪地问:“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的妆花了呢?”说着,她就从包里掏出了小化妆镜,左右地打量起来。 我很是尴尬,立即脑子一热,随口编了个借口说:“不,不是,这不是突然有这么多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着你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能不能给我出个招,让我的钱也活起来,而不是存在银行里边。” “原来是这样啊!” 陆沐霜恍然大悟,想了想说:“我还真的有个办法,你那边铺子不是准备引入我们天宝集团的成品玉石,你就把钱交给我,到时候多给你送一些就是了,这样就能钱生钱了,你放心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接受公司这几年帮我们陆家赚了不少呢!” 我一听就觉得靠谱,而且不认为她会骗我,否则她大可以不给我那一千万,于是就将她刚给的卡交给了她,说:“那我就先买一千万的。” “合作愉快!” 陆沐霜说着,便朝我伸过来,一握之下,感觉小手冰凉而柔软,心中不由为之所动,好在她及时抽了出去。 在我回味的时候,她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记得打给我,防止我太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我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她的名片,刚刚塞进兜里,忽然司机就是一脚油门,车子猛然靠边停下。 “小王,怎么停车了?”陆沐霜很是诧异,此时她被我抱住,刚才差点她就撞上主驾驶皮质座椅上。 “陆总,前面出车祸了。”司机说的慢慢吞吞,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道:“看车牌好像是陆副总裁的。” 陆副总裁? 那不就是陆沐霜的二叔,陆家的二少爷陆鸣吗? 一听到这个,我和陆沐霜以及司机先后下了车,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陆地巡洋舰正撞在几十米外的护栏上,旁边就是几十米深的沟壑,这要是冲下来,保证就是车毁人亡。 我和陆沐霜相视一眼,连忙朝着陆鸣的车跑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豪门之剧情反转 车,朝里反锁着。 透过不是特别黑的车膜看到,司机爬在方向盘上,气囊已经整个弹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流出的血,还在往下滴答。 在车的后座上,坐的竟然并不是陆鸣,而是陆家的养女陆思水。 陆思水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要不是安全带拉着,她已经倒下去了。 正当我们想着怎么破窗的时候,那司机竟然悠悠转醒,很勉强地摁了一下车的开锁键,然后再度昏厥过去。 当打开车门之后,我竟然发现司机的脸色陷入了一片死灰,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心立即一沉,竟然死了。 这也太突然了,他刚刚还给打开车门的,生命有时候真的很顽强,但有时候也真的很脆弱,生死往往就是一瞬间事情。 “姑姑!姑姑!姑姑!” 陆沐霜已经第一时间到了后座,抱起陆思水便是叫了起来,期间声音是颤抖的。 我也没时间去替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伤感,也钻到了后面,让陆沐霜不要再乱动,以免造成更大的伤害,立即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很快,我就感觉车里有很奇怪的味道,虽然不臭,但也说不上是香,按理说像这种近百万的豪车内,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异味才对。 “你二叔喜欢的味道很特殊!”我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陆沐霜回过神之后,摇头说:“这不是我二叔喜欢的味道,而且我坐过他这辆车,不是这个味道。”说着,她皱起了眉头,又狠狠吸了一口,竟然咳嗽了起来,跑下车就莫名其妙地干呕起来。 我坐在车里,也感觉这味道有些上头,起初待一会儿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时间一长就开始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再看已经下车的陆沐霜,她竟然瘫坐在地上,眼神都有些不正常。 下一秒,我就意识到这味道有问题。 立即,我下车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感觉头脑清醒一些,便将陆思水抱下了车,接着又在车里边找到了这个味道的来源。 那是摆在车前挡风玻璃下的一个瓷娃娃艺术品香薰,将它整个端了出来,打开一看,便发现里边只剩下灰烬,用两根手指捏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曼陀罗花? 如果是其他的中草药,我可能不知道,但是这种我前不久接触过,是喝了很多酒后,胖爷爷身上带的,他没说做什么用,但让我闻过,还说这种花是古代制作蒙汗药的主要成分。 我的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不是意外的车祸,而是蓄意谋杀! 但是,谁又想要杀了陆思水呢? 车是陆鸣的,不用说他的嫌疑最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陆鸣的司机肯定是不知道的。 怀疑他,也立即排除了张天香,她是想要保护陆思水的,是那种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她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也不能排除陆沐霜和她的母亲韩凌烟,毕竟给了陆思水那么多,动的就是她们的蛋糕,说到底还是钱闹的,是有这种可能的。 “你们家里有曼陀罗花吗?”我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陆沐霜。 曼陀罗花? 听到我提到这个,陆沐霜的眼前忽然就是一亮,犹豫再三说:“还真的有,就在我家后面的山上,我妈因为当年我爸出事之后,有睡不着的毛病,有个老中医就给开了偏方,就是曼陀罗花,夏秋两季让佣人采几株放在房间,冬春两季就做成熏香,稍微一点点,我妈就能彻夜睡个好觉。” 当说完这个,她问我怎么了,我哦了一声说没什么,不动神色没有提及这些,但内心中却已经完全不淡定了,难道想杀陆思水的人,真的是韩凌烟? 想到那个冰冰凉凉的贵妇,我心中非常的动容,她从性格和面相来看,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告诉我。” 陆沐霜惊吓之后,内心的承受能力还是不一般同龄人强太多了,即便我极力掩饰,她还是有所洞察,盯着我质问起来。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过来问她,之前被廖颖儿欺骗之后,我太讨厌身边有人把自己当傻子戏耍,本来还觉得陆沐霜性格不错,又给我留了联系方式,以后能够成为朋友,但如果这件事情和她母亲有关,那她应该也是帮凶。 面对我的质问,陆沐霜竟然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这一下我就更加肯定,她有事情瞒着我,而且和眼下这件事情有关系。 “本来想着以后等我们熟悉之后再说的,现在既然你问了,那我……” 陆沐霜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个人很单纯也很纯粹的。” 这又是要表演什么? “你说来听听。” 我始终没有把心中深深的猜疑说出来,也不知道她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陆沐霜把我拉到了一边,让她的司机留在现场,等我们走远一些,她再度叹气道:“我爸就是车祸死的,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和我妈都一致认为,那不是单纯的事故。” “什么意思?” 我看着陆沐霜,以免她撒谎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即便是只九尾狐,我也能够看到她是否有城府,而以陆沐霜这样的年龄,她还不具备多么深的城府,多么老道的心机。 “经过调查,说我爸是喝了太多酒,见的人也说他执意要自己开车,所以才出了车祸。” 陆沐霜眼睛里边已经开始泛起了真挚的泪花,她哽咽道:“但是我们娘俩都知道,我爸的酒量有多好,而且他是有司机的,像他那么谨慎的人是不会因为喝多酒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所以觉得那不是意外,是蓄意谋害。” 这些细节我并不知道,知道陆鸿出车祸的事情,还是通过傅十四,具体细节他没有说,我也没有细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豪门疑云。 我相信陆沐霜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没必要在她父亲出事的这件事情上编故事。 “那你爸的司机哪里去了?” 其实,想要搞清楚当年的事情,现在或许不容易,可在事发的时候,应该不会太难。 “失踪了。” 陆沐霜抬起头深吸了口气,不让她的眼泪落下来,说:“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一直在找他,可始终了无踪迹,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他的任何线索。” 这不可能,他只要活着肯定会出现的某个地方的,而以陆家的人力和财力,想要找到一个司机,不会是什么难事,除非…… “你的意思是说,那司机死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没错。” 陆沐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还有后续吗?” 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草草了事,否则她也不会像我这个仅仅见过几次面,加起来还不到一天的人诉衷肠。 “我爸出事之后,我妈变得很不正常。” 陆沐霜说这个的时候,眼神中既心疼又无奈,她继续说:“她花了很多钱在调查我爸的死因上,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顿了顿,她忽然眼前一亮道:“直到有一天,一个私人侦探说查到了线索,但是还没有把线索送给我们,他就被人掳走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他也消失了?” 听到我这样问,陆沐霜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来他有出现了,但是之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白纸似的。” “什么?” 这情况怎么好像我爷爷的一些经历,难道这个私人侦探也进到那个地方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豪门之铁证如山 不过,我转念一想不可能,这个可能性不大,“张”虽说是大姓,但从古到今分成了诸多支系,听奶奶说我们这一支是从东北走出来的,我爷爷好像还当过族长,真的假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侦探不会是被人收买了,故意装的失忆吧?” 只要不像是我爷爷那样,也不是脑袋受到过重创,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在威逼利诱之下,不愿意掺和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 陆沐霜直接摇头否定,非常肯定地说道:“他就是真的失忆了,我和我妈亲自带着他到医院查过,还看过心理医生,他不可能装的,否则早就被看穿。” 确实,在现代先进的仪器检查下,什么脉搏心跳之类的,肯定能够看出端倪的。 一时间,我就忍不住想到了行业内的手段,不管是能够将人记忆洗掉还是封存的能力,着实令人畏惧。 我已经开始有些脚底发凉头皮发麻了,定了定神问她:“那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感觉陆沐霜不像是编故事,她父亲陆鸿的死因,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都怀疑是二叔!” 陆沐霜盯着我看,见我微微点头,继续说:“奶奶年岁大了,便将公司大部分的事情交给我爸搭理,给二叔一个旗下的分公司管理,因为这件事情二叔和我奶奶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我奶奶那个人很固执,她习惯了一言堂,决定的事情就不能更改,之后二叔有一段时间沉默了,本以为他无奈接受了,结果我爸就出了意外。” 竟然是陆鸿的亲兄弟陆鸣?这豪门的事情太狗血了,简直堪比古代的皇子夺嫡。 如果说整件事情是陆鸣在操控,那他之前对陆思水近乎于畏惧的客气是伪装,而眼下的车祸,又是他的车,好像完全可以说得通。 但是,越是结果这么显而易见,幕后黑手如此确定的清下,我知道自己越要冷静,就像一潭水看似平静,却是因为深不见底。 我意识到了,这一次接的活不仅仅是考验自己的道术,更是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事态的分析能力和应变能力,绝对不能听片面之词,错误的冤枉任何人。 没有对陆沐霜的话进行任何的回应,我开始将整件事情在脑子里边过了一遍。 其实,很明显张天香起初怀疑的就是陆沐霜和韩凌烟美女,所以她才会故意避而不见陆沐霜,甚至宁愿相信我一个为了钱的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女。 之后,随着事情逐渐水落石出,陆思水竟然以信件和金钱对我威逼利诱,再加上她负债累累,有很确定的杀人动机,再者她本人也亲口承认,整件事情都和她有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并没有完全直接证据,证明她和的林长山有关,即便都是血衣教的,怎么也隐约感觉他们并非是一派的。 换句话来说,那也是陆思水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了,而她并没有直接对自己的养母出手,那就可以说,她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被利用,或者代人抗雷。 当然,还不排除一种可能,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思水想要利用张天香对她的愧疚,从而获取一笔巨额遗产,来填补她自己经济上的漏洞。 现在问题来了,只要不是陆思水的话,那接下来被怀疑的还是陆沐霜和她的母亲韩凌烟。 只不过,我了解这么多折后,觉得如果是她们的话,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加上韩凌烟需要曼陀罗花入眠,那也太显而易见了,我相信可以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没有人傻到偏偏使用最不应该使用的东西去解决问题。 警察可聪明的很,技术手段更是毋庸置疑,假设陆思水死了,一旦查到这些线索,被怀疑的嫌疑人就是陆沐霜她们母女,而我觉得这太过于刻意了,就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虽然接触的还不算多,但不管是韩凌烟还是陆沐霜,这对母女情商和智商都非常的高,她们要有心害人应该不会留下这样的线索,不是应该而是绝对。 照这样想的话,再加上陆沐霜刚刚说的,那真正操控这一切的就是陆鸣。 陆鸣有着非常明确的动机,就是为了整个天宝集团,他先是设计要了自己亲大哥的性命,接着又对张天香出手,从而让陆沐霜和韩凌烟被怀疑,没有和他争夺家产的资本。 命案必破! 这是许多年就定下的铁规,被怀疑之后肯定会麻烦不断,之后再要了张天香的老命,那就相当于铁证,届时陆沐霜母女至少也是牢狱之灾,甚至更加严重。 原来这就是真相! 陆思水出来抗雷,在一定程度打乱了陆鸣的计划,但是他很快做出了调整,制造了眼前这场意外嫁祸给韩凌烟,确实是聪慧过人,自己明显被他伪装出来的嚣张给欺骗了,其实他应该是个心如寒冰、冷酷无情的人。 “坏了,坏了坏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惊叫了起来,陆沐霜搞不清楚我在鬼叫什么,不解地看着我。 “如果现在你妈再出事情的话,那不就是死无对证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内心的汹涌迟迟无法平静,对她说:“你想啊,到时候再说你妈是为了你,掩盖自己的罪行自杀,那她和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啊?这么严重吗?” 陆沐霜虽然诧异,但是她好像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的我意思。 “你妈用的是曼陀罗花,这香薰里边就是曼陀罗花制造的。” 我摇了摇手里的摆件,说:“就这个东西,将会成为你妈杀人的最有利的证据。” “我们现在回去。” 听到这话,陆沐霜算是明白过来,立即着急地叫喊着司机,让司机继续守在这里,她亲自开车载着我往回去开。 等到车刚刚到了门口的时候,保安早就把大门打开,并对陆沐霜叫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夫人要跳楼,谁也拦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豪门之木偶术 当下,陆沐霜吓得面容苍白,甚至都无法将车开进去,下了车让保安帮忙停车,带着我就朝着碧水庄园的别墅里边跑。 碧水庄园面积不大不小,别墅的高度并不高,几乎每栋别墅楼都是三层,但这里的三层要比寻常的住宅楼高一些,顶部离地距离差不多十米开外。 当我和陆沐霜到了她奶奶张天香的三连排别墅的时候,此时楼前已经站满了人,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抬着头往上看。 我也抬起头,把手放在眉心上方,便发现韩凌烟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头发蓬乱,宛如丢了魂似的,站在天台的边缘处,一动不动。 但是,只要她向前迈一步,那她这一生基本上就到这里画上句号。 “妈妈!妈!妈!” 陆沐霜大声地叫喊着,但是韩凌烟却看都没有往下看一眼,目光则是看向远方,不知道脑子里边在想什么。 当意识到喊叫是徒劳无功的时候,陆沐霜急躁地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问:“大千道长,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说实话,此时我也有些六神无主,这要是直接摔下来,肯定是头朝下,到时候肯定连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只是,现在上去是不可能了,我脑子里边快速的运转着,立即从口袋里边掏出两道黄符,对准天台上的韩凌烟,念了一段咒语,捏碎里边的白磷,瞬间黄符燃烧殆尽。 我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啊!” 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我一看韩凌烟摇摇欲坠,身体的重心已经有往下倾斜的趋势,立即什么都没有想,朝着楼下冲刺。 但是,还没有等我到楼下的时候,韩凌烟便是一头栽了下来,看着她下坠的速度,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身体还是下意识伸开了双臂,常识性想要把她接住。 噗通! 韩凌烟重重落下,我感觉自己的双臂剧烈的撕痛,但好在自己把她接住,勉强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开始扭动着胳膊,感觉运气是真的好,竟然没有脱臼,但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躺在地上的韩凌烟,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看起来就像是没了眼黑似的,模样非常的恐怖,片刻之后竟然坐了起来,喉咙里边发出人类根本不可能的吼叫声,像是一头野兽一般。 “大千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陆沐霜甚至都忘了向我道谢,看到自己母亲的怪模样,想要上前又不敢,便向我投来 询问的目光。 “被邪术操控了。” 我盯着韩凌烟的三才火,全都忽明忽暗,便明白其中的缘由,她明显就是中了邪术。 “那怎么办啊?” 陆沐霜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毕竟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连自己的母亲都差点摔死,精神方面自然有些奔溃,把我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我有办法。” 确定情况之后,我已经从身上摸出了天官印,要了一瓶水,喝了口就喷到“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八个字平面,对准韩凌烟的脑门就轻轻盖了上去。 那一瞬间,韩凌烟的身体一僵,整个人僵硬地坐了几秒钟,之后便是朝后倒了下去,陆沐霜一直在旁边,一把将她母亲抱在坏里,还是很聪明地开始掐人中。 等到韩凌烟吸了口气之后,我便是暗暗松了口气,对陆沐霜说:“把她送回房间。” 陆沐霜点了点头,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韩凌烟搀扶回去,过程她整个人还时不时地搐动着,仿佛得了羊跌风似的,显然还是没有回复意识。 跟着进去之后,看到陆沐霜眉头紧锁着,朝着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有人操控她的行为。” 我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说:“我听我师父说过,血衣教有一种短时间让人失去意识,从而操控身体的邪术,名为‘木偶术’,应该就是这个。” “木偶术?还有这样的邪术?” 陆沐霜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她对我的话确信无疑。 “没错。” 我点了点头道:“木偶术最早起源我国,但一直被认为是旁门左道,后来被西方当做大神通,可以使用药物或者其他东西麻醉,让活人形同木偶一般被指挥操控,而施术者大多也是在同一时间做着同样的行为。” 其实,真正想不留痕迹的杀人灭口,邪术可以排进前三,道法也同样有类似的术,所谓正与邪的区别,那便是看你利用那个术做了什么,而术的本身是不存在正邪之分的,用途邪恶的自然被称之为邪术。 忽然,韩凌烟再度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的舌头都伸出来了。 天官印都破解不了吗? 我心中一动,不由地脸色沉了下来,这都被我发现了,竟然还如此的明目张胆想要害人,真的不把我这个搬山派的未来传人放在眼里。 招呼着陆沐霜,把韩凌烟的手掰开,然后随便找了布条将双手绑在两侧,我便开始研朱砂磨画符,一道定魂符外加蘸了朱砂的天官印画成,便是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黄符燃烧殆尽,肉眼可见一股淡红色气体,一溜烟进入了韩凌烟的身体内。 木偶术虽然能够控制人,但需要施法者用自己的精气来注入,到受害人的身体里边,这股朱砂正气便是为了将它逼出来。 果不其然,在朱砂正气进去片刻之后,立即就看到一道虚影出现,急速朝着门外而去,显然是想要回归本源。 想在我面前逃走,那你想多了,自己早有准备,在用朱砂正气之前,便将精钢伞打开立于门口,并以下面对着里边,那些黄符是可以让绝大多数恶灵绕道而行的,更不要只是一缕精气。 随着精气调头的时候,我口中念着道法口诀,一掌就拍了过去。 嘭! 在一声闷响之下,那精气立即被拍的溃散,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的骚乱,还有人平地倒下的声音 。 我当下冲了出去,便看到有一个年龄四十五六岁的女人,倒在地上,口鼻都是血,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连连后退,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豪门之真相逼近 “刘姨!” 当跟着我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时候,陆沐霜娇呼了一声,转头就问我是不是她家的阿姨也中了邪术。 “她没中邪术。” 我非常肯定地盯着倒地流血的女人是:“她是被反噬了,她就是对你妈下邪术的人。” “不可能!” 当下,陆沐霜就摇头不愿意相信道:“刘姨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跟着我妈,和傅叔前后不相上下,她要想害我妈早就害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人是会变得。” 我虽然没有太多人生的阅历,但一直都记得爷爷告诉我的一句话:人心比鬼神更加可怕。 “先把她绑起来,等她醒来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听到我这么说,陆沐霜便立即点头,很快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将刘姨给绑了起来,而我越看她越跟我家的阿姨长得像,但只是神似,这个刘姨可比我家的刘姨漂亮一百倍。 那些围观的,不管是陆家的亲眷,还是佣人开始议论纷纷。 等到我们回到了韩凌烟的别墅卧室,她已经醒了,只不过眼神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整个人显得很迷茫和不知所措。 “阿姨,感觉好些没有?”我站在她床边问道。 “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头晕恶心想吐。” 韩凌烟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 “你差点就没命了,是我救了你,有你想要害你。” 我需要把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告诉她,接下来说不定需要她配合,这样冷冰冰的女人,非常难接近,更不要说走进她的内心世界,这或许也是她丧夫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往前走的重要原因之一。 “怎么回事?” 韩凌烟想要知道更加详细的过程,我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当听到她是从楼顶天台跳下来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此时,陆沐霜反而像是个当妈的,一把将韩凌烟搂在怀里说:“妈,都过去了,没事的。” “我没事了吧?” 韩凌烟没有任何的动作,身体却不由地微微颤抖着,她显然是怕了。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 我非常理解她此时的心情,那比做噩梦还要难受,属于思维屏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过什么。 现在刚刚接触了邪术,她的意识刚过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想要重新控制身体,还需要短暂的时间,只要小憩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恢复正常。 我和陆沐霜各自玩着手机想着事情,等到她睡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重新坐了起来,明显有所好转。 “陆总,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我对着旁边的陆沐霜使了个眼色,道:“我需要和阿姨单独聊几句,很重要。” 陆沐霜犹豫再三,很是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直到韩凌烟点了案头,她才转身离开,并给我们关上了门。 韩凌烟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说:“天边有两片云,一片像棉花糖,另一片也像棉花糖,我还记得和鸿哥第一次见面,他送给我的就是棉花糖。”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回忆的留恋和无奈,顿了顿说:“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你婆婆身上的问题,和你有没有关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我便是直接问她:“你要跟我说实话,否则再这样下去,你们陆家会死人,而且不止一两个。” 我这并不是吓唬她,对方已经开始要陆思水的命,已经死了个司机,在没有达成目的是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 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操控这一切的那个人也没有了退路,势必会一直把事情做下去,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做的更加疯狂更加残忍。 我还是对陆家了解太少了,在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情况下,一旦判断失误了,不仅仅是她们一家,连我自己也会葬送进这个阴谋圈套当中。 我相信,韩凌烟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之一,她绝对知道的内幕比我多的多。 “没关系。” 韩凌烟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她淡淡地说:“其实,你问的,我女儿也问过,但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为什么杀自己的婆婆,仅仅是为了她死后的遗产?”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声道:“我已经人过中年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现在拥有的可以此生无忧,我又不是个喜欢功名利禄的人,又何必去冒这样的风险呢?” 确实,依照韩凌烟的性格来说,她确实不是那种喜欢争抢的女人,只是嫁到这个家里,很多事情由不得她不去那样做,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是无可厚非的。 但有一点我也意识到了,陆沐霜已经失去了父亲,作为母亲的她,不会去冒这样的风险,让自己的女儿连唯一的至亲也没有。 而且,整个过程我都盯着韩凌烟的眼睛,她没有丝毫的闪躲,也没有朝任何地方乱瞟,这便是说实话的最好证明之一。 “就在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前,陆思水出了车祸。” 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并继续盯着她的双眼问:“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没有?” “思水出车祸了?” 听到这个,韩凌烟面露惊恐之色,仿佛曾经不好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迟疑半晌之后,她吞着唾沫问:“那她……” “人没事。” 我说:“车子撞在了护栏上,没有翻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只能说是陆思水的命真大,一般司机疲劳过度,开着车睡着了,那下场都是车毁人亡,更不要说失去了意识。 “那就好。” 韩凌烟松了口气,说:“陆家可不能再有人出车祸了。” “车祸的原因我查到了,有人在车前面的香薰摆件里边,放入了曼陀罗花。” 我继续盯着她说:“而我也知道,你是因为睡不着,在后山种了不少这样的花卉植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 韩凌烟很明显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在她问我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了答案,而自己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看她的反应。 “我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韩凌烟说完之后,她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小叔子跟我说他最近也被我婆婆闹的睡不着,想要一些晒干的曼陀罗花,我就让小刘给他送了一些,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说的小刘就是你身边的佣人刘姨?” 见韩凌烟点头,我便继续问她:“你对自己身边这个佣人刘姨了解多少?” 韩凌烟说:“她很早就跟了我,当时鸿哥在的时候她就来了,差不多有十几年了,现如今算是我和我女儿的管家,日常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她置办的,虽然她可能吃了些回扣,但不应该在这样的事情犯糊涂吧?” 这一下我明白了,看来这是刘姨搞的鬼。 铛!铛!铛! 外面有敲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陆沐霜对我说:“大千道长,刘姨她醒了。” “好,我知道了。” 我回了一句,便嘱咐韩凌烟说:“阿姨,你再休息休息,我过去看看情况。” 现在,只想着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其他不解都会迎刃而解,韩凌烟微微点了点头,便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把陆沐霜叫进来,让她照顾她的母亲,并嘱咐她在自己没有叫她之前,千万不要离开,以免再发生什么事情,韩凌烟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自己则是直奔关押刘姨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 豪门之贪得无厌 我见到刘姨的时候,她正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整个人面无血色,萎靡不振。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刘姨的眼神中出现了狠毒的神色,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你这样看着我有意思吗?” 我直视着她,冷哼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话,你就成了杀人犯了。” 如果韩凌烟死了,事情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正义的法律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不是你坏我好事,根本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刘姨竟然没有任何藏掖,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不得好死。” 这话听得我都被她气笑了,不得好死的是她才对,我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害人一个救人,怎么我就不得好死了? 如果那样的话,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法律? 这人一旦鬼迷心窍,那什么错事都能做出了,而且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做坏事,但她本人肯定不是这样的想的,虽然我不问,她也会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说词。 “你能在陆家这么多年,相信陆家对你不错,至少韩凌烟阿姨和陆沐霜陆总,对你应该很好吧?” 我看着风韵犹存的刘姨,她皮肤保养的很好,穿的也不是价格不菲的衣服,如果不说她是个佣人,我都会以为她是陆家的成员之一。 “好有什么用?” 刘姨不屑地冷笑道:“陆家是有钱,但钱是陆家,又不是我的,给都不会多给我几千块,这么多年了,我对陆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她们还是对我呼来喝去的,她们又什么时候正眼敲过我?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个佣人,是个老妈子。” 我就知道她会有自己的说法,索性也不跟她继续往下讨论,晃了晃自己握着手里的香薰摆件,问她:“这个你应该很熟悉吧?” 当看到这个香薰摆件的时候,刘姨的眼睛明显闪烁起来,甚至不太敢直视。 过了片刻之后,刘姨便是恢复了正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不就是个车里边的装饰品吗?你给我看这东西做什么?” “你这个人还真的可笑。” 我把手里的香薰摆件,放在她眼前说:“那你要不要我点燃,自己闻一下里边的味道,这里边的曼陀罗花量可是相当足的。” 在听到我这样说,刘姨的眼底深处明显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神色。 还是那句话老话,是药三分毒,任何草药都要适量,一旦超过那个量之后,便会对人体有损害,更不要这香薰里边的量那么足,吸的太多会对人体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 我都知道这曼陀罗花的威力,看她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不说是吧?” 我扫了一眼四周,便将门窗全部光好,道:“那让你在里边好好享受一下,不够的话我一会儿再给你添,保证今天让你闻个痛快。” “你等一下。” 见我准备点燃的时候,刘姨立即摇头,但我还是没有理会,直接点燃了,看着香薰里边冒出的白烟,刘姨的眼中满是恐惧。 “我可以陪你再待一会儿,最多回去睡个好觉。” 说着,我便坐在她对面放着的一把椅子上,故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不过我也不能待的时间太长,以免自己中毒而死。” 听到这个之后,刘姨的面色极具变化,眼神也闪个不停,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自己痛快的说了,我是不太喜欢折磨人的。” 我随意地看着香薰装饰品,说:“但是你如果不痛快交代的话,而且还特别能忍,那我可能因为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把你给害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穷才可怕。”刘姨虽然畏惧,但却有些把生命置之度外的气势。 我只能无奈叹气,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来,给她看了看,那一下她瞬间就慌乱起来,看得出她也有学法术的经历,自然知道我手里的黄符是做什么的。 “你不要搞了。” 刘姨深吸了口气道:“想知道什么直接问。” 我一看她松了口气,自己也感觉房间出现了呛鼻的浓香,立即把香薰给灭了,然后打开了几个窗户。 “那曼陀罗花是哪里来了?”我问。 “大少奶奶给的。” 刘姨说着,见我不为所动,立即补充道:“我自己又加工了一下,把它放到了二少爷的车里边,就是你拿的这个装饰品。” 如此看来,韩凌烟说的确实是真的,那她可以从这件事情完全洗清楚嫌疑。 “很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陆思水?” 我问的这个,才是自己内心知道得到答案的问题,因为它关系到很多事情。 “栽赃嫁祸!” 刘姨几乎没有怎么想,便开口道:“只要她死了,我们的计划就会继续并最后成功。” 我明白自己猜对了,立即紧赶着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计,计划是……” 刘姨不敢再看我的眼睛,支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是什么,而且隐约感觉她是真的在害怕,仿佛只要她开口把计划说出来就会说似的。 “那让我猜一下。” 我也懒得听她能说出来,冷笑道:“不就是帮助陆鸣将整个天宝集团掌控嘛,但是我搞不明白,本来也是他,为什么他有这么的猴急?又不是皇位,有必要害自己的家人吗?” 遗产和家产这种问题,从古至今都在有钱人家上演,越是豪门越愈演愈烈,已经不是吵吵闹闹那么简单,当人性彻底泯灭的那一刻,确实是会变成恶魔去杀人的。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刘姨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的眼神骗不了我,很明显是因为计划被看破了,从而想要欲盖弥彰,但往往越是这样越容易露出马脚。 “还真是这样。” 我无奈摇头苦笑,甚至都有些无语,但还是开口道:“你们玩的花样百出,但在内行人眼里,玩的越花漏洞就越多,我猜到也是正常。” “哦,你小子就像证明自己聪明是吧?” 刘姨仿佛有一丝欣赏的我的神情,旋即开口笑道:“难怪连林长山都差点栽在你手里,要不是我把他放走,他现在已经去吃牢饭了。” “果然是你放的他们。” 我之前就想过家里有内鬼,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陆家佣人。 “是我放的,都是我放的。” 刘姨有些像是豁出去了似的,但是下一秒她变得面目诡异起来,阴笑道:“可那又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我们赢。” 我直接被她逗乐了,都已经成为了我们的阶下囚,她怎么还能舔着脸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她之前偷偷享受过大计量的曼陀罗花,人已经傻掉了?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我们不是怕你,而是不像和你背后的人为敌,只可惜啊!” 刘姨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可怜我的眼神盯着说:“你就那么喜欢管闲事吗?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非要我们把你一起收拾了才满意?” 我立即满头雾水,她不像是在夸大其词的口嗨,而且不止一次说的是“我们”,这就证明除了她之外,碧水庄园里边还有和她一起的。 “呵,呵呵,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刘姨盯着我怪笑两声道:“这里已经被我们的人完全控制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出门去看看,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打开了门一看之下,那些身穿黑衣的保镖和保安都没了踪影,反而一些穿着迷彩的男人,一个个完全陌生的生面孔,目光如炬地扫来扫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豪门之狼烟四起 “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也意识到了什么?只可惜太迟了!” 刘姨直视着我,面露狞笑的同时,咬着牙说:“你知道现在想看到你做什么吗?我想要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饶你一命,而我一脚把你踹倒,把你鞋子踩在你的脸上,你还要乖乖地给我把鞋底的土舔干净。” 情况确实已经到了危机的时刻,但要我那样做是绝对不可能的,对方早有准备来者不善,但我也不是任凭别人捏圆搓板的面人。 此时,外面有一道很不正常的烟柱升起,看起来相当的诡异,就像是古代烽火台的狼烟。 当目光触及到这烟柱的时候,刘姨更是直接大笑道:“哈哈,我再给你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那我再给你提个醒,你现在可以把我给杀了,临死拉个垫背的,这样你也不亏,那就看你敢不敢了。” 疯子,简直就是疯了女人。 我没有理会她,推门便是朝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门口负责把守的保安,已经瘫倒在地。 “他们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晕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陆沐霜此时正走过来,当看到两个保安这幅模样,她皱着眉头看向我,搞得好像真是我做的似的。 “不是我,你们家有坏人潜入,你马上报警。” 看着四周的情形越来越不对劲,我也开始没有什么把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是常识,是每个人从小刻在骨子里边的。 “坏人?” 陆沐霜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掏出了手机,但是拨打出去之后,对面竟然久久没有人接电话,我便想到了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整个碧水庄园被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奇怪了,为什么保安室那边不接电话呢?” 原来是我误会了,她是打给保安室的,我便沉声道:“没用的,你家保安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陆沐霜不信这个邪,因为她比我清楚自家保安的实力,那可都是个个月拿上万甚至好几万精英保安,并非寻常意义上看大门的老大爷。 然而,不管怎么响,对面始终没有人接。 “我报警。” 当陆沐霜终于肯听我的,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忽然就从远处冲过来七个人,为首的正是之前被俘,而后又被刘姨放走的林长山。 哗啦! 林长山带着他的人,瞬间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同时怪笑道:“程大小姐,你家的保安还真的不太好搞,费了我们兄弟一番手脚才把他们拿下。” “不可能!” 陆沐霜立即反驳,满脸难以置信,可是人一旦有了丝毫的动摇,其实已经潜移默化开始接受某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大千道长你不用怕,我们陆家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雇佣的保镖、保安都是全国一流的,甚至有些都有上过国外战场的经验,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立即稳住了,毕竟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但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到,这碧水庄园里边的保镖和保安确实不是普通人,对方即便再事先有计划,不可能短短的时间里,将全部放倒的。 “他们是很有手段。” 林长山显然同意这样的话,但转脸就变成了不屑的笑容说:“但你们不知道家贼难防吗?他们就算是再职业,也想不到朝夕相处的人害他们吧?” “什么意思?” 我和陆沐霜对视一眼,几乎同一时间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露个脸吧!” 林长山这话一出,便看到从别墅的一旁,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竟然是我熟悉,陆沐霜更加熟悉的傅十四。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身手比不上那些后起之秀。” 傅十四一脸冷淡地望着陆沐霜,又看向我,说:“所以,我让他们今晚提前吃了饭,在水里放了一些东西,现在他们都在睡觉呢,不到明天上午是不会醒来的。” “傅叔,你,你……” 陆沐霜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比知道跟了她母亲十多年刘姨心生贪婪要借刀杀人更加无所适从,一时间脸色苍白到了绝望。 “为什么就不能按照我们计划的来?非要破坏呢?” 林长山装出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要是一切按部就班,我们也就不用亲自动手,也不会死更多的人。” “你说的计划是什么?” 我心中有些猜测,但现在罪魁祸首们一个接着一个现身,以他们认为获得绝对的主导权,此刻求证必然可以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那用说吗?我们只想陆思水因车祸而是,韩凌烟畏罪自杀,而我们的老板就可以获得所有的财产,不对,也有可能是遗产。” 林长山直直地盯着我继续说:“你这小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非要回来搅局,本来还想着这边事情处理完,过去找你和你师父的麻烦,现在你既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死,那只能成全你。” “我也不想啊!” 我说话的时候,已经一把将陆沐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面对这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充满正气说:“拿了陆家不少的银子,做事情自然要有头有尾,既然你们这些血衣教的家伙来了,那正好被你们这些余孽都给除掉,还世间祥和安宁。” 我们搬山派和血教那可是正邪对立、水火不容,秋道人和羽鸿居士千方百计地想要清除他们,自己既然碰上了,也应该帮他们出份儿力。 “大千道长,现在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陆沐霜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还是关心我这个外人,或许她也觉得本来和我无关,是她把我拖下了水,心中过意不去道:“你不要管我,有机会就逃走。” 听到这话,我的心灵和自尊受到了双重打击,自己从小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建树,可对于一个弱小的女人不管不顾,自己反而伺机逃命,我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再者话又说回来了,陆沐霜可是个气质美女,自己那样做天理难饶,就算是爷爷那种面如冷块的人都做不出,更不要说我了。 “放心吧!” 我侧着脸,对陆沐霜露出一个可靠而自信的笑容,即便那是自己挤出来的:“你照顾好你自己,这些人我来应付。” “你应付的过来吗?” 陆沐霜显然不相信,而我自己也不信,但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就算是最后被你打倒,那也是自己尽了力,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认怂。 说着,我已经从背后拿下了精钢伞,指着 林长山说:“是你跟我打,还是你们一起上?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什么?” 林长山用大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大有陈浩南的气派,说:“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我的手下就可以把你放倒。” 说着,他指派了一个血衣教的教徒道:“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他,不要夜长梦多。” “是!” 应了一声之后,只见那个鹰钩鼻的教徒走上前,他扭着脖子掰着手指,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之下,宛如骨头生锈了一般。 我一看就明白,这绝对是个格斗高手,实战水平不用说在自己之上。 “小子,跪下认输算了。” 鹰钩鼻教徒用粗壮的食指指着我说:“否则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拳超人。” 看到他嚣张的模样,我也懒得搭理他,有本事他就直接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连林长山都不怕,难不成还能怕你这个小喽喽? 想着,我就将自己的中指给他看。 “厕所里边点灯!”被我嘲讽之后,鹰钩鼻教徒陡然大怒,紧握着双拳,快速冲了上来,对我的鼻子就是一拳。 在外人看来,他确实很快,但是我感觉很普通,而且他的步伐有破绽,一般习武之人,最开始就是练扎马步,以求自己的下盘足够的稳,达到“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才行。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内心即便再紧张,但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拳头,眼前就要被砸断鼻梁,手中紧握着精钢伞,对准他的手腕从下往上一戳。 顿时鹰钩鼻教徒吃痛,不等他将拳头缩回去,我手里的精钢伞刺向他的小腹,直接就把他刺的弓成了虾,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两步“嘭”坐倒在地。 这一切行云流水,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击败对手,这全要归功于上次出去的“野外求生”,锻炼了我的身体,还有爷爷的点拨,当然也不能忽略了秋道人的日常指导。 “你小子不讲武德,我的兄弟赤手空拳,你竟然使用家伙事。” 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我轻松拿下,林长山自然不服气,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怂货,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不用武器,拼拳啊!” 对于这话,我自然不屑一顾,我又不是为了跟他们切磋,他们都打算要我的命,我当然是有什么用什么,要是有把枪,我现在会毫不犹豫端起了把他们给突突了。 秋道人说过,血衣教是至邪的教门,他们除了不做正义之事,那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就是随便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按在他们头上,那也不会错怪他们。 “我赢了,胜者才有发言权。” 我直接将精钢伞撑开,对着他们悠了一下,将这些人逼退之后,吼道:“不服气就继续啊,打不过就滚蛋。” “林哥,我来!” “山哥,我来!” “老大,我来!” 那些血衣教的教徒立即被激怒了,纷纷请求出战。 “不用!” 林长山仿佛感觉自己颜面扫地,不再坐壁观,竟然自己走上前说:“就这小子这几下,老子三秒钟之内解决他,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着,他已经把外套脱掉,里边是个黑色的背心,却难以包裹住他浑身的腱子肉,看起来既能打又抗揍。 不过,我内心是非常开心的,他明明可以一拥而上将我放倒,却故意摆谱选择单挑,那正随了我的意,这家伙脑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给我!” 林长山从一个手下手中,夺过了一根半臂多长的钢管,便准备摆开架势给我打。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可没有傻站着,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准备,转动着精钢伞就朝着他而去。 林长山显然发现我手里的精钢伞不普通,并没有正面刚,而是选择闪身躲开,从侧面抡起钢管就砸我向我的脑袋。 当啷! 钢管砸在精钢伞的伞面上,同时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我和林长山都被震得双手发麻,虎口生疼,但从受力面积来说的话,这应该是他更疼一些。 后退两步,林长山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精钢伞,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开始寻找破绽。 我意识到他的想法之后,猛然合上精钢伞,对准他的拦腰甩去,用了很大的力量,感觉是可以打断他的腰。 但是想法归想法,林长山却寻找到了他想要的破绽,一个弯腰低头躲过精钢伞,同时手里的钢管斜着朝上猛戳,一招仙女指路,狠狠地戳中我的胸膛。 “哈哈,还是太年轻了!” 林长山在直起腰的同时,已经放声大笑着数落我。 我吃痛之下,因为扎马步下盘比一般人要稳,并没有退半步,抬起了精钢伞,还是打在了林长山的腰眼。 “我天!” 林长山没想到我还有反击的能力,整个人疼的一缩,五官都扭曲起来,我立即趁他病要他命,抄起精钢伞又是连续甩了他好几个“棍子”。 如此被击打之后,林长山的身体受到重创,整个人弯着腰都战不起来,只能用手里的钢管指着我,面色就像是发紫的茄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换了片刻之后,林长山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咆哮道:“老子今天说什么也一定亲手手刃了你这个小子,可疼死老子了,哎呦,哎呦……” 第一百一十九章 豪门之真正高手 我以为血衣教中的头目级别的人物,全都会像那个侏儒血乌那样的难缠,没想到还有林长山这样一类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自己感觉他脑子多少有些不好使。 想到生日当天被血衣教的欺负,现在能自己给自己出口恶气,心中别提多爽快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林长山终于是暴怒起来,指着我就大吼道:“给老子上,弄死他,算我的。” 但是,没想到,那些血衣教的教徒,被我刚刚的实力给震慑住了,围是再度围了起来,但互相看着彼此,谁都不愿意先动手,以免被我枪打出头鸟着重。 看到这样的场面,林长山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怒吼道:“谁干掉了,奖励五百万,现金。” 听到这话,那些教徒立即开始蠢蠢欲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便是朝着我冲了过来,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我双手紧抓着精钢伞,对冲在最前那家伙就悠了过去,对方躲闪不及,被我直接打了个满面开花不说,精钢伞的材质和重量摆在那里,直接就把他打飞出去,连续撞倒后面冲上来的人。 两侧左右的两个教徒,便是冲上来抱我的胳膊,但这时候我已经缩了回来,左边是一精钢伞,右边情急之下便是握拳砸对方的鼻梁。 左边的教徒被打在下巴,整个人凭空飞起了将近一米,噗通一声倒地,而右边的则是被我打的鼻血长流,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说是慢,实则非常的快,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便是正面打击到了三个,有两个被连带的砸到在地,再加上之前收拾的鹰钩鼻教徒和林长山,七个人就被我打的七荤八素。 我自己都吃惊,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面对七个人,不但不落下风,而且挨个把他们给教训了,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不经意间就变得这么强,总的来说教训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爽了。 那两个被连带,但没有被我正面击中的,爬起来转身就跑,显然他们认为遇到了硬茬子,不打算继续打下去。 我正在兴头上,尤其还是当着陆沐霜这样美女的面前大显神威,是个男人就会有些控制不住,直接将手里的精钢伞丢了出去,重重地砸其中一个的后背上,一个踉跄之下,这家伙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剩下的那个,我是直接追了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身后,和前一个差不多的情况,也是直接就要摔倒。 看到这样的场面,傅十四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扶了一把最后即将摔倒的教徒,直接就是挥拳而至。 傅十四动手了。 我感受到了他拳头在空气中摩擦的罡风,不敢正面去接,一个闪身躲过,直奔自己落在不远处的精钢伞而去。 但是,傅十四显然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他的速度比这里任何人的都要快,到了我身边便是一个高抬腿,想要给我来个力劈华山。 啪啦! 我再度抽身躲过,但他的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地面铺着的灰色方砖竟然被他踩的四分五裂,溅起的零星,差点蹦到我眼睛莉比去。 高手,经验老道的顶尖高手。 短短地交手之下,我立即给傅十四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但是他不安我内心在想什么,转瞬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一个手刀从侧面切我的脖子。 啪! 我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但是立即感受到他整条胳膊的力道,几乎差点没有扛下来,被冲击的身子一歪,差点重心不稳倒下。 不等我稳定的时候,傅十四再度轰拳而来,这次目标是我的太阳穴。 在如此接连不断的攻势之下,我已经没办法继续一味的闪躲和接下来,一咬牙便也握紧了拳头,便是狠狠迎了上去。 “嘭”地一声,我们两个的拳头相撞,各自后退,但他仅仅退了一步,而我却三步之后才完全稳住了身子。 依旧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傅十四的拳脚再度袭来,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拳头有强烈的疼痛感,就像是手骨都快裂开了。 我转身就跑,便听到追在后面的傅十四冷哼一声,他和我都清楚,不管是经验还是实力方面,我是逊色于他的,当然不排除我刚刚打了好一会儿,要是一开始就对他,还真的很难说谁更胜一筹。 “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实力,而且我看得出你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否则以我现在这个年龄段的状态,还真的有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傅十四毫不吝啬地赞赏过我,紧接着感叹道:“老话说的没错,谋怕老贼,拳怕少壮,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不如你的,这个我承认。” “傅哥,看得出你也算是个人物,一辈子好名声就毁于一旦,你难道不感到惋惜吗?” 我很不解,为什么傅十四会背叛陆家,他可是我一直认为都不可能那个人,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真是那个内奸。 “有些事情做的时间太长了会腻,不管会给我带来什么,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我现在跟你说这话的意思了。” 傅十四说了一句让我完全摸不清楚头脑的话,但自己承认他的拳脚功夫着实厉害,配合着他丰富的经验,绝对不是我这种新人能够拿下的。 见我没有说话,傅十四扭了扭脖子说:“刚才只是热身运动,现在正式开始一较高下。” 原来那只是热身,他竟然没有动真格的,看来自己还是想错了,即便刚才不打那一场,我也可能不是傅十四的对手。 面对这样的高手,我的好奇和期待,是远远大于对他的畏惧,但不由地有了怯意,自己也能感觉到眼神有些飘忽。 “认输吧!” 傅十四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并没有抢先动手,而是说:“你前途不可限量,我有意提携后起之秀,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那陆家的东西算你一份,否则你今天只能死在这里。” 他竟然拉拢我? “我是不可能认输的。” 我几乎没有考虑就非常肯定地说出来,活动来一下身体,摆出继续要打的架势。 “唉,你真是不可救药。” 傅十四游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接下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碾压性的实力,到时候你再想要改变主意就已经晚了,因为……” 他顿了一顿,嘴角朝上一扬,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说道:“我会打死你。” 这么强悍的吗?我非常的期待,等着他主动发起攻击,但是接下来,我就看到了一个令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形,看的我是瞠目结舌,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第一百二十章 豪门之搬山卸岭 此时,傅十四不断深呼吸着,看起来有点像是溺水后缺氧后的模样,但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浑身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鼓起来。 卸岭力士? 在盗墓有四大门派,卸岭派便是其中之一,其成员统称为卸岭力士,早些年他们散布天下,或者聚啸山岭,敬重关二爷的义气,拜的是西楚霸王项羽为祖师,遇到大墓便蜂拥而至,以数量之巨以发掘陵墓,搜刮明器,分毫不剩,有些类似更早时期的赤眉军。 这个卸岭门派有一门绝技,便是可以在短时间增强自己的肌肉细胞活跃度,从而变得力大无穷,异于常人,很明显傅十四至少就是曾经的卸岭一员,而且地位应该不低,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这样的外气功的。 看着傅十四的模样,整个人比刚才粗了一圈,估摸着我打他一拳,他不痛不痒,但他打我一拳,骨头都能砸粉碎。 看到如此情形,陆沐霜紧张地拉了拉我的手,轻生说:“大千道长,你不会是他对手的,他已经是个怪物了,一个人能打十好几个,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那我走? 笑话! 事已至此了,我现在龟缩认怂,那岂不是太打自己的脸了,作为一个成年人、男人,脸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他是卸岭力士,但我也是搬山道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见的比他差上多少。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你,你对我们陆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谢谢谢谢……” 陆沐霜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她说:“事已至此,你一定要保重,不需要再掺合下去,最终送了命,那就是我害了你。” 越是到这种危及性命的时候,越能看到一个人心性,从而判断她能不能相处。 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陆沐霜还是想着我,这就让我很受感动,但自己不能离开。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现在就算我要走,傅十四这些人也不会同意,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到了不得不去做。 对于血衣教这个教派而言,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些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要期望他们会心生怜悯。 要么等死,要么战死。 在只有这两种选择的情况下,我当然选择后者,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说什么也不能在陆沐霜的面前丢这个人,而且我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疑无路,黔驴技穷真不行的绝境。 “你放心。” 我给她的眼神充满了希望,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说:“我张大千活了二十年,畏畏缩缩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躲十几年,我早就受够了,今天我要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堂堂正正活一回,谁要想伤害你,那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能不能伤害你!” 不知道陆沐霜感不感动,我几乎是把自己感动的差点抹眼泪。 “你这也太……唉!” 听到我的慷慨陈词之后,陆沐霜面露诧异,眼神中满是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她的模样,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感动了,能有个女人把我当成救命稻草,这感觉真的无法形容,一个字就是爽。 “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傅十四面带傲气,无比自信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要充当英雄救下富家女,攀高枝,做凤凰男,那你要拿出真本事,自古以来英雄最难做。” 好啊! 既然是你找死,那我就使用最近新掌握的道术,让你知道搬山派的厉害。 想着,我便从兜里摸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很特别的黄符,与以往不同,它的边缘采用了金粉勾边,符咒的内容也和平日所画完全不一样。 用力捏破里边真空包装的白磷粉,顿时整张黄符腾然着了起来。 “你有卸岭神力,我有搬山道法,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请真神。” 随着黄符燃烧殆尽,我猛吸一口气,顿时一股青烟顺着我的三昧入体。 所谓请真神,其实相当于请祖上的庇佑,就像我们平日里常说的请祖宗保佑,有点类似于心里暗示,或者更激进一些是自我催眠。 一时间,我就感觉丹田中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扩散到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看来搬山派真本事失传了,剩下的就是这些花架子。” 傅十四不屑地冷笑起来,一步步地朝着我紧逼而来。 摸金、发丘、搬山、卸岭这四派各有所长,也各有自己的神通,并不是搬山派弱,而是我学艺不到家,这请真神的本事已经是极限了,但我相信绝对不会逊色于傅十四的外气功。 “话不是这么说的,试过了才知道。” 我凝视着傅十四,朝着他勾了勾手道:“来,过来打我啊?你肿的就像是个馒头似的,也不见有什么真功夫,想来你肯定多年苦练,但感觉你很一般。” 一般? 这个词语来形容一个骨子里边要强的男人,那比说他不行还要讽刺,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然而,可能是看到我非常自信,傅十四也心中起疑,不由地看向勉强站起来的林长山等人,竟然没有因为恼怒而进攻。 我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使用请真神,它的威力如何,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便是将傅十四当做陪练的对象,扎稳了马步,朝着他投去带有极度挑衅的眼神。 可是,我越是这样,傅十四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迈着缓慢的步子,以我为中心开始兜圈子。 “让你打你就打,那么大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呢?” 我用余光扫着傅十四,非常诚恳地欢迎道:“随便打,我要是还手或者躲开那算我输,到时候爱杀爱刮随你的便。” “姓张的小子,你说话可要算数。” 傅十四已经绕到了我的身后,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只见,有人递给他一根钢棍,他双手握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浑身都是破绽的我,忽然对他发难。 事实上,我就像是块磐石,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猛击。 第一百二十一章 豪门之双胞胎 果不其然,当第二圈绕到我的身后,傅十四举起手中的钢管,对准我的后脑勺直接砸了下来。 听风声气吞山河,感速度惊偌奔雷。 那架势明显就是要我的命。 感受到这一下绝对不简单,我将全部的力气用到了自己的腿上,一个蝎尾倒钩,直接朝着他双腿的中间,狠狠地踢了过去。 一瞬间,傅十四一个踉跄,丢掉了钢管,连连后退,疼的他在原地连蹦带跳的,那种疼痛即便我没有尝试过,但也可以想象到是真的疼。 转头看的时候,傅十四的脸色已经成了酱紫色,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忍住,你刚刚冲上来的姿势太好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看着风吹过树头,树不想动,但风却不止。 两行清泪从傅十四的眼角流下,他不短笛摇着头,看来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我。 既然这样的话,我立即快速到了傅十四的身前,最准他的下巴就是一个标准的下勾拳。 傅十四连忙双手交叉挡下,格挡于身前,感受到了阻挡,我化拳为爪,狠狠地抓住了傅十四的手腕,猛然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又用肩膀一撞,他人仰马翻地朝后倒去,我又对准刚刚的地方,再度补了一脚。 “我天!” 傅十四大声叫了起来,所有的外家气功,基本上是不可能练到这里的,当下他就破了功,捂着惨叫连连,痛苦不已。 “你这小子不安套路出牌,我要杀了你。” 感受到自己切身的疼痛,林长山整个人几乎都要奔溃了,他满脸是泪说:“你不讲武德啊!” “你可真有意思,你怎么不说你们都想要我的命,我还跟你讲什么武德?” 我哈哈大笑,给他一个很简单的手势,说:“我只能讲六的,你看这个六是不是很六啊?” 傅十四尤又气又恼又疼,那种酸爽怕是让他今生难忘,即便到了地狱中也会做噩梦,然后惊醒过来。 噗通! 傅十四终于坚持不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显然他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再也忍耐不下去,直接倒了下去,此时的脸已经彻底惨白无血。 看到他倒下,我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笑道 :“看来我赢了,你们还真是差太多了,比我想象中的……弱!” 转身去看陆沐霜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看到她的神情,我就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但是在我的理解中,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取胜的手段,那就是好手段,就像故事里边演绎的那样,一代霸王项羽要和刘邦单挑,但刘邦告诉他,自己是玩脑子的,最后是不是没有胆色不重要了,刘邦打造了四百多年的大汉王朝。 但是,接下来我由于运用了自己大量的精气神,整个人也有些站不稳,一步步地往后退去,一直被扶住才勉强站稳。 “大千道长,你还好吧?” 陆沐霜双手拖着我的背,很是紧张地低声问。 “还好!” 我深吸了口气,才感觉脑袋没有那么迷糊,借助她光滑的肩膀稳住了身子说:“这请真神虽然厉害,会在极短的时间提升我的实力,但对于自身的精气神也损耗很大,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们就碰不到你一根头发。” “真,真的吗?”陆沐霜明显有些不相信,而且看到我这个样子,她的眼神闪烁不止。 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有些没有状态地说:“真的,不过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你只要让我扶一会儿就行。” 陆沐霜立即点头答应,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的接触,当然一定要发誓,我也没有。 她的肩膀就像是擦了油似的,细腻而光滑,那种柔软是妙不可言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在恢复片刻之后,我的内心忍不住想着。 “你们还没有解决他?” 此时,忽然有个不解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听那声音竟然好像是傅十四,然而他本人就倒在不远处,我不由地回头去看。 “哥,是我大意了!” 傅十四勉强地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对一个长相和他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男人说:“哥你来的正好,杀了他。” 不仅仅是我目瞪口呆,连陆沐霜都瞠目结舌,我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傅十四呢? “这小子有真功夫?” 下来的男人难以置信地盯着我,问傅十四等人:“他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傅十四叹了口气,无比郁闷道:“他有个屁本事,就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是没想到这家伙能这么卑鄙,所以才中招的。” “好吧!” 男人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道:“那就让我傅十三来收场吧!” 我已经意识到了,并不是长得像那么简单,傅十四和这个自称傅十三的男人是兄弟,亲兄弟,而且很有可能是双胞胎的那种。 傅十三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带鞘的匕首,拔出来锋芒毕露,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到这家伙一上来就好勇斗狠,我立即心生厌恶,既然你想要弄死我,那老子就先弄死你,只要他用匕首攻击我,夺过来反击,那从法律上来说就是正当防卫。 我准备迎敌的时候,却感受到自己浑身有些使不上力,知道自己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恢复,现在肯定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想着,我就凑到了陆沐霜的耳边,对着她的耳廓小声说:“陆总,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我的身体有些不适。” “知道了。”陆沐霜回了一句,已经完全明白我的现状,她指着傅十三说:“你不要过来啊,否则我就报警了,警察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安心。” 傅十三反握着匕首,一步步朝着我走来,冷笑道:“我现在只想杀了他,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那么害怕。” 我也不知道这话怎么理解,感觉他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陆沐霜的下场一定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豪门之天官印威力 “我也不许你伤他。” 陆沐霜很害怕,那是真的怕,而不是装出来的,接下来却是掩盖着自己的恐惧,强行镇定地说道:“你们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们,说个数马上给你们转账,行不行?” 听到这话,傅十三立即大笑道:“我的大小姐啊,你这是在说什么呢?” “什么意思?”听到对方阴阳怪气的言语,陆沐霜皱起了眉头。 “钱,我们肯定是要的,否则我们图什么?” 说着,傅十三的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他阴笑道:“但是他的命,我也要了。” “杀人偿命你不知道吗?为什么非要有人死呢?” 陆沐霜不解地问,对方都已经说明是为了钱了,可不懂为什么还要徒增杀孽。 “记忆是可以封存的,可能到死你都不会想起今天发生了什么,但那只是对于寻常人来说,对于同道人中来说,完全是另一回事。” 傅十三竟然饶有兴致地对着陆沐霜解释起来,也不知道他在炫耀着什么,说:“这小子的记忆早晚封不住的,所以杀了他是最好的结果,只要死人才会信守承诺。” “不,不是那样的,他可以……” 不等陆沐霜说完,傅十三便不耐烦道:“我的大小姐啊,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不用拖延时间了,我不吃这一套。” 话音刚落,傅十三就紧握着匕首冲到了身前,猛然对着我的心脏突刺,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杀心,我才明白傅十四为什么在陆家这么有威望,就像是个老大,但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原来他的威望来源于这个亲哥哥傅十三。 我已经把天官印抓砸在了手里,对准他的手腕就拍了下去,那完全是距离太近,慌乱之间从身上摸到的,但没想到还真的管用,他竟然不进反退,怕吃了不明白情况的暗亏。 “你拿的是什么?”傅十三警惕地问道。 我没有搭理他,反应过来就开始念动咒语,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对准他的面门就是一指。 啊! 只听到傅十三一声惨叫,手里的匕首都掉落在地,捂着自己的脸惨叫起来。 看到自己亲哥如此的情况,傅十四立即大声呵斥道:“卑鄙的小子,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给你哥盖个章!” 没想到这天官印竟然对人也有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者原因,反正误打误撞是管事了,便是笑道:“连这个都不认识,还好意思混这个圈,回去洗洗睡吧,早点洗可能就不会化脓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缓过劲的林长山,脸色要多难看多难看,本以为他会出手帮忙,没想到他转身就跑。 血衣教的那些教徒见自己的头目都落荒而逃,他们起身也就跟着逃命。 傅十四也能动了,他痛恶地盯着我,本以为他们两个会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什么的,没想到他拉着傅十三也想要跑走。 “不能让他们跑掉,否则今晚的事情说不清楚。”看到我占据上风,陆沐霜立即着急地说道。 “穷寇莫追!” 这是我的回答,主要还是因为当初任灵萱追击吃了大亏,要不是安道金她都不知道昏迷到什么时候,也算是给我吃一堑长一智。 “对,不能追了。” 陆沐霜即便再不甘心,但也知道我说的没错,好人都不能逼急了,更不要说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等到他们散开之后,陆沐霜看着手机还是不能打电话出去,便问我:“大千道长,我们的情况还是不乐观,你有其他解决的办法没有?” 此时,整个碧水庄园都被对方所控制,我们刚刚较量过的胜利,只是暂时性的,现在依旧是势单力薄,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 。 我考虑了片刻之后,说:“陆总这样吧,你去吧那些靠得住的保镖和保安弄醒,那样我们就有办法了。” 接着,我就给了她几道黄符,告诉她捏哪里可以瞬间燃烧,然后把灰烬抹在其他帮手的嘴唇上,这样应该就可以清醒过来,毕竟那都是“清心咒”。 我们两个分头行动,我给门口的保镖摸了个黑嘴唇之后,他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抿着嘴唇皱着眉头,满脸迷茫地看着弄醒他的我。 不用说,从那眼神就看得出,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醒来是这种状态,接着我又走过去将另外一个保镖也弄醒。 最后,我一共弄醒了五个保镖,看着他们站在面前,就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虽然已经有了几个,但我感觉还是不太够,便像他们求证。 “一共十四个。” 陆沐霜想了想说:“当初我记得,傅十四因为他的名字,所以雇佣了十四个保镖,平均分开分成白天黑夜两班倒,其实他很迷信的,但这些人都是我每个月在开工资。 顿了顿,看到保镖几个人都在点头,她就继续很有自信说“现在我需要他们,事后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和奖励。” 几个保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接着几乎同时朝着陆沐霜点头。 “带我去看看那些昨晚上了夜班的保镖。” 等我们到了保镖的宿舍时候,敲了敲门没有人开,而里边也没有任何声音,本来应该要换班了,他们不可能还在睡大觉,这本身就说不过去。 一股淡淡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低头一看,门下面的缝隙有着没燃烧干净的灰烬,捏了一些放在鼻子下一闻,便意识到这是曼陀罗花制造而成的。 嘭! 我直接一脚把门踹开,里边曼陀罗花的味道更浓,我立即捂住了口鼻,看到宿舍里边的保镖睡的那叫一个香甜,凑上去一看才知道,他们都被药晕了。 “帮个忙,把他们都叫醒。” 我招呼来一个保镖,将“静心咒”的黄符交给他,并教于他如何使用,他半知半解,半信半疑,但是一捏立即黄符燃烧,脸上从出现了有些相信的神情。 保镖一个接着一个醒来,我把他们叫到了楼下,让他们呼吸一些新鲜空气,这时候陆沐霜也带着一些保安聚了过来。 人数一多,气势自然而然地就大了起来,我也感觉自己面对接下来任何的变故,有很强的信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豪门之凝聚力量 “大小姐,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请您处罚。” 保安队的队长面露愧疚低着头,对陆沐霜说:“不管您怎么处罚,我们兄弟都接受。” “这事儿不怪你们,老话说的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而且还不止一个家贼。” 陆沐霜表现的非常阔达有容忍度,她对着保安队长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问题,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个月会给你们三倍工资。” “大小姐不要这样说,我们只拿该拿的,也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保安队长非常刚正不阿地说着,同时眼中的怒火已经蔓延到整个面部,钢牙紧咬着。 “大千道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保安队队长,王彪!” 陆沐霜拍着这个保安队长对我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可以和他商量,我和他们都听你的。” “我看得出诸位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我从王彪的身上开扫,一直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对他们沉声道:“你们也肯定有自己的实力,现在被人阴的这么狼狈,大家肯定都憋着一肚子火,对不对?” 人身来没有贵贱之分,只有身处位置的不同,保安也有自己的脾气,他们也是要自尊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相当于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给他们一巴掌。 我这样说的原因,就是为了激起他们的愤怒,现在自己是孤木难行,必须需要他们的配合,否则单凭我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平息碧水庄园所有的事态。 “对,我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 王彪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已经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再看其他的保镖和保安,一个个都怒不可遏,不出心头那口恶气,谁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谁还没有个脾气呢? “别人到我们一拳,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着王彪等人,握着拳头说:“那我们就给他一刀,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定要让对手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而不是随便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那我们成什么了?还能叫男人?” “弄他们。” 王彪点着头,对着其他人说:“兄弟们,大千道长说的没错,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是要脸的,我们月月拿着大小姐家的工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大千道长打算怎么做?” 我内心中暗暗赞许着王彪,此时他能够表现出卓越的小团体领导能力,不愧是被选为队长的人,他没有直接带着人莽撞行事,反而是向我寻求意见,此人以后前途无量。 “你们放心。” 我给他们吃着定心丸,拍着胸膛保证道:“如果玩邪术的话,我可以应付,真的实打实的动手,他们不会是你们的对手,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冲。” 这话并不是高抬他们,真的就是这样,很少有人学法术,又去进行近身格斗的培训,掌握一门其实已经可以立足。 刚才前前后后,包括傅十三、傅十四兄弟和林长山在内,他们的实战能力并不是特别强,否则我也不可能拿得下,真正说拳脚功夫的话,才是这些保镖和保安的看家本领。 “您说到邪术这东西……” 王彪扯了扯自己不怎么长的胡茬,有些难为情地说:“以前我都不信这个,现在摆在眼前也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但我知道它确实是存在的,要是遇上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您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对吧?” “不用担心。” 我直接打开了精钢伞,把里边的黄符,其中以驱煞和辟邪为主,每个人都是两张,然后告诉他们怎么捏破白磷使用,紧接着又告诉他们九字真言,让他在捏符的时候配合着念出来,效果翻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们默默记下,一时间记不住的打在手机上,有了这个之后,王彪这些人便是雄赳赳气昂昂,每个人都贴身将黄符收好。 准备好了之后,王彪将保镖和保安分开成为两对,四个人留守在此处,负责保护陆沐霜的安全,剩下的便和王彪一起搜索整个碧水庄园,清除所有血衣教的余孽。 在不到二十分钟,王彪便给陆沐霜发了一个短视频。 从视频里边可以看到,以往热闹的庄园内此时人迹罕至,但唯独在张天香三连排别墅的地方,有着一些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把守着。 我看到了这个情形,便对陆沐霜 说:“陆总,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陆沐霜没有说话,但看得出她显得很犹豫,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需要面对一切真相,而且今天很有可能牵扯出她父亲的真正死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听到我这样给她分析,陆沐霜勉强点头同意,其实我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她在害怕,不想去面对幕后的黑手,相信她和我一样,已经想到了她二叔陆鸣。 在到了距离张天香所住还有不到百米,我们便看到几个血衣教的教徒,正把手在前往的必经之路,而王彪在附近和我们汇合。 得到了我的点头许可,他立即派出了自己的兄弟,偷偷地摸了过去。 接着,王彪自己都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喝多了,在看到他穿着保安制服的时候,那些教徒满脸难以置信,一个个警惕起来。 他们肯定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自然也知道王彪非同凡响,等到王彪距离我们十几米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一个九十度旋转,大拇指朝下狠狠一戳。 这也算是国际通用手语了,然而那几个血衣教教徒看到王彪不屑一顾的挑衅,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主动上来,而是等着其他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旁边几个黑影闪过,冲上去就对着这几个教徒一通猛揍,没一会儿就打的倒地不起,口鼻全都是血。 解决完了之后,我们到了楼下,犹豫窗户没有关,便听到里边肆无忌惮大声说话的声音。 “孩子,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啊!” 张天香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大声感叹道:“我们是家人,怎么能害自己的至亲,你连家人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你还有什么啊?” “有钱就什么都有!” 陆鸣的声音带着自傲和不屑道:“妈,我从出生就一直在跟大哥比,我哪里不如他了,但是你就一心想着把公司交给他,给我不到他的十分之一,我不甘心,我要全部,但我知道有得必有失,所以我宁愿失去家人,去拥有全世界。” 张天香顿了一下,声音再度大了起来,几乎是嘶声力竭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自己的亲大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不是!” 没想到陆鸣竟然直接否认,道:“我说不是,你信不信?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信我吗?”第一百二十四章 豪门之家有孽子 “不信!” 张天香很断然地否定,听得出她已经相当绝望,而绝望其中包含着失望等复杂情绪。 “那我还有什么可说了?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以前不相信我的能力,现在连最基本的也都不信。” 陆鸣说着,放肆地大笑几声后,说道:“没错,他就是我弄死的,他不死我活的不痛快,每天都感觉连呼吸都不痛快,你不会明白那种窒息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你,我不相信也不行了。” 张天香苦笑道:“孩子,你杀兄之后,难道还要杀我这个老娘吗?我可是你的亲娘啊,是我把你从这么大,一直拉扯成人,现在你居然要杀我,对吗?” “妈,你永远是我妈,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陆鸣心情大好地笑道:“我现在只要你做最后一件事情,马上起草一份遗嘱,把陆家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那我还认你这个妈,把你好好地送走,你快答应,否则我会变成人神共愤的孽子的。” “你这个孽子,杀了我吧!” 张天香大声叫道:“你永远别想得到陆家的全部,你妹妹和你侄女都会得到她们应得的那一份儿,而你也就只能拿三分之一,还要一辈子内心备受折磨。” “这可是你逼我的,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陆鸣的声音冷若冰霜道:“给我妈来点手段,希望疼痛能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这个孽子!” 不到十秒钟,整个庄园内都响彻了张天香痛苦的叫骂声。 听到自己奶奶的惨叫声,陆沐霜再也听不下去,带着人就要往里边冲,但是被我一把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毕竟敌人暗,我们在明,莽撞地冲进去,救不到人甚至可能害死她的奶奶。 “大小姐,您不要冲动。” 王彪面色凝重,他看着我说:“我赞同大千道长的意思,现在我们不清楚里边的情况,贸然进去会吃大亏的。” “那可是我奶奶,她现在正在受折磨,我听不下去,你们说怎么办?” 陆沐霜心急如焚,把急切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自己进去探个情况。” 我想了想,对她说:“你和王队长他们先把所有的出口把守住,不要放走任何人,到时候见机行事。” 陆沐霜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让他们去准备,我则是一脚踹开了别墅的门走了进来。 一楼客厅的几个血衣教的教徒站了起来,但他们并没有阻拦我,而是直勾勾地盯着。 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便是顺着楼梯直奔二楼,站在走廊就看见,卧室里边站满了人,其中张天香和陆鸣也在其中。 张天香的两条胳膊被抓着,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他身穿着黑色披风,背后大大地写着一个红色的“血”字,一只手扣着张天香的锁骨,整个人面无表情。 可能是听到我上楼的声音之后,所有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楼下的几个教徒,站在了楼梯的中段,把我下去的路彻底堵死。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回来。” 看到我出现之后,陆鸣面露深沉,双目冒着杀人的凶光。 “我也不想,但是打抱不平的心里不让我走。” 我怒视着陆鸣,冷哼道:“畜生都知道跪谢父母,你已经连畜生都不如了,像你这样的人还活个什么?自己解脱自己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陆鸣所为,之前我竟然相信他,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不能以一两件事情判断所有的事情,否则只会进入误区,我还是太年轻,太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了。 “这是老子的家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管吗?” 陆鸣的眼神中充满不屑,连续冷哼了好几声,阴笑道:“既然你这么爱管闲事,那就先送你上路。” 说完,他给那个男人一个眼神,后者立即明白,从张天香的锁骨处拿开了手,留下两个黑色的手指印,对着其中两个人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两个人猛然冲出了房间,直奔走廊里边的我。 看到这两个人越来越近,有了之前的打斗经验,我对于自己的身手已经相当有自信,等到他们上前,一人一拳,都是砸在他们的鼻梁上,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两个人几乎前后差不了三秒钟,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看到我如此的手段,那个男人眼神中有些诧异,并没有再指挥身边的人进攻,而是直接盯着我问:“你背后背的应该是精钢伞吧?这么说你是搬山派的人,秋道人是你师父吧?” 我笑了笑,看来这家伙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居然能够看出我是何派别,师承何人。 “没错,我师父可是正在肃清你们这些害人不浅的坏人。”我说。 男人却一脸无所谓道:“我血衣教教徒上万,单凭你师父一个人,估计杀一辈子都杀不完,我也不愿意管这个,今天只要你撤出去,我就当没见过你。” “你在是跟我谈条件吗?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我看着已经相当疲惫的张天香,对这个男人说:“我可是收了钱的,那肯定是要办事的,更不要说办的还是匡扶正义、人心所向的好事,舍我其谁呢?” 做任何一行,人品其实最为重要,其次才是专业能力,人一旦失了德,那就算是有一身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也不会得到尊重,反而会被冠以“大魔头”之类的称号。 “年轻人,我给你机会你要珍惜。” 男人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说:“最后问一句,你滚不滚?” 我盯着这个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说:“这是陆家,而我是陆家请来办事的,不像你们这些不请自来的,所以要滚也是你滚。” “有的人真的不知死活,那只能送你上西天了。” 男人冷哼之后,举起手一摆,那些教徒得到了他的许可,立即蠢蠢欲动起来,不消片刻便将我团团围住。 看到这些人,我内心没有任何的涟漪,甚至渴望一战,或许是刚才的战斗,自己得到了实战性的底气,所以不可能会怕这样的场面。 对方要群起攻之,我就不能再等,立即从背上把精钢伞摸到了手里,攥紧之后,立即朝着最近的血衣教教徒砸了过去。 啪! 我以伞当成铁棍,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教徒被打的惨叫后退。 既然已经动手了,我便没有打算停下,继续朝着下一个人进攻,那些人也纷纷向我冲来,但是他们一个个步伐不稳,不要说是训练了,他们估计日常都是那种除了学邪术,就是吃喝玩乐了。 连续用精钢伞抽到了四个人,包围圈立即不再严密,我没有继续站着里边被他们拳脚相加,抽出一条狠路,直奔那个男人而去。 擒贼先擒王,没有他的话,这些人更加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拿下他,我肯定会省去更多的时间,也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豪门之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我如此英勇,那男人立即后退,但是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下,我手中的精钢伞已经触到了他的脖子。 嘭! 当这家伙连续退了好多步,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整个人的后背撞在了墙上,一时间灰土四起,呛的我都有些鼻腔难受。 叮…… 一声奇特的声音,就像是钢化玻璃碎裂的声音,立即这个男人就是口鼻流血,骨头裂开。 这一下,男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反而转为一种非常恐惧的面容,在他的眼神里,仿佛我已经就像是个恶鬼。 片刻之后,王彪带着几个保镖冲进了屋子,而对方已经几乎被撂倒,剩下的人也完全没了斗志,被王彪等人围起来痛揍一顿,站都站不起来。 “老太太,你没事吧?”走到了张天香的床前,盯着她憔悴的面容,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样就罪过了。 然而,张天香不知道为什么,往床头紧靠,眼神中很是担忧。 我迟疑了片刻,便松开了他的脖子,瘫坐在地之后,他大口呼吸着,整个人汗流如雨,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我,我没,没事!” 张天香用一种我没见过的眼神,淡淡地说:“谢谢。” 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否则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您不必客气。” 我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就放在了陆鸣的四周,他对傅十四悄声说道:“老傅,按照我妈的做吧!” 听完我的询问,张天香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说:“先把人关起来,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张天香补着妆说:“我还是想要曾经的那个时间。” 我又给她烧了两道符,让王彪接下来把人照顾好,最好是不让张天香乱动。 “先把自己的身体状况管理好,让陆沐霜过来陪个酒,有些话一定要说的太明白,其实就是没有” 翌日之后,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便忍不住对陆沐霜一直走。 走了一刻钟之后,陆沐霜把我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便是对他说:让你沟渠给定活取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心疼,对陆沐霜说道:“你奶奶叫你进去。” “谢谢!” 陆沐霜满脸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急匆匆朝里面走。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陆沐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表情轻松了许多。 “能挣就能好有事找你。”陆沐霜对我说道:“你赶紧去吧,谈完了再来找我。” 好!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也大概猜到张天香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那也不能怠慢了。 走到那个院子里边,也就是熬药,也就是喜伤了,都熬出来了。 张天香很同意的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答应就算答应的来,到时候走支票可以,如果需要啤酒就旁边就是乱熬菜了。 这年头有事多,主要做完又给人家没有太确定的保障,所以闭嘴不言。 “干的漂亮!” 这年头谁都一定要承认很孤独,很没有生活节日跟这个没关系,要是把他送到警方,还不知道他会成什么样的。 我想了一些事情,但还是听到人家说的,感觉年纪轻轻应该找一份工作,说白了就是因为钱,这个很正常。 “人之初,性本善,也保不齐说这个人怎么样的。” 我看着他死活不知道了,说:“我们都是些修行人,需要忌讳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东西是从娘胎带出来,骨子里边的东西很难改变的。” 听到我说的这个,张天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抬起头眼睛有光看着,但是嘴角的苦楚,也越来越糟糕。 “有力气的话,再等着我们绕壁半圈,踢个门,好像两点钟醒了再也睡不着,倒头睡是最好了,结果越喝酒越清醒的头脑。” “他们是从哪里跑掉的。” 我开玩笑的侧面等,打他就完事了。 然而,很快就注意到,地上有鞋印,后来才知道有一瓶水你压住了,人家想说点啥了。 低头看故乡,故乡烟难抽。 很快几个人少了一下彼此的眼色,便是由一个保镖,做工了才发现哪里有外人过来了,以后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此时,庄园的后院忽然起了火,一阵浓烟冒了起来,接着就是大火一片,开始不断蔓延,感觉整个庄园,都好像要烧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别墅庄园,竟然也能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 “老傅,抓紧时间把火灭了。” 张天香有些着急忙慌,说:“否则下一次没你的份儿。” 我急忙跑了出去,一看火势再加上有人送礼的房间,感觉又要撤退了,到时候看看人家在怎么说。 我们前后脚来的,见到王彪等人赶了过来,毕竟保镖人家是专业的,不仅可以保护张天香,还能保护我。 今天做的有点过分,搞得我原本就不在状态,今天更是没有了状态。 忽然,陆沐霜的保镖跑着上来说:“老板,事情有变,那些关在仓库的人,全都跑了,一个都没有剩下。” “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震惊,我是很难理解,张天香也有些难以置信。 “肯定是有人接应的。” 看完现场情况我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有人放了把火,然后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被人放走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中计了。 “我天,居然是这样。” 看到没有人的房间,王彪郁闷地拍着脑袋,非常懊恼地说:“早知道就下狠手了,现在被跑掉,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看来对方有后手。” 后手,就是有人故意把人放走的,仔细一想前因后果就是这样。 我开始下起来了,当我说是陆鸣的时候,张天香一直有些磨蹭,虽然她答应了送到警方,但还是拖拖拉拉,一直没有报警,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私家车的影子,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可怜天下父母心,还是这句老话,张天香始终还是爱她的孩子们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豪门之命归九幽 现在人都已经不见了,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浪费口舌罢了! “大千道长,人怎么跑的?跑哪里去了?” 陆沐霜看到我之后,便是凑上前来轻声询问。 “不管跑哪里去了,人都已经跑了。” 我看着别墅四面的高墙叹了口气说:“而且我感觉有人接应他们,他们才逃的这么快。” 陆沐霜没有再说话,但从她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忧心忡忡,悲愤难填。 现如今陆鸣不仅仅是她的叔叔,也是她的杀父仇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这么跑掉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我们两个并肩缓步走着。 陆沐霜看向她奶奶所住的方向,叹了口气轻声说:“你觉得会不会是奶奶……” “对于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我所有的猜测只会放在心里去想,但不能说出来。” 我瞥了一眼陆沐霜,非常肯定地告诉她,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最终的答案,不管这个答案是什么,但必然是真的。” “谢谢你,大千道长。” 陆沐霜非常真诚地点着头,她满眼的感激,仿佛正在告诉我,在这个家里她能相信的人很少,即便是家人也不例外,所以她宁愿相信我这个外人。 我并非是专业的侦探,所以只能对事发地方的情况大概查勘一遍,感激非常的专业,么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所以自己打算去张天香所住地方。 事已至此,与其猜来猜去查来查去,还不如直接问张天香,真相只是为了给不明真相的人一个说法,而不是给已经心如明镜的人一个借口,如果真的是她所做,那到时候再说。 到了三连排别墅的门口,一个保镖拦住了我们两个不让进门。 “先生不好意思,老板说了她要休息,在没有她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入内。” 听到这话,我很是无语,已经都闹成这样了,她竟然躲着不见人,那就说明心里有事,而且跟眼下发生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有关。 “你跟我奶奶说一声,大千道长是来给她开新的药的。”陆沐霜灵机一动,撒了个小谎。 “对不起大小姐。” 保镖非常坚定地摇着头说:“老板特别嘱咐过的,希望您不要让我们难做,老板不发话,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行。” 我冷哼一声道:“你们老板即将就要病入膏肓了,如果没有我的施救,她的病情再度恶化,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待的起?是你们还是我?病人的话已经不能全信,至少她也要听给她看病的人吧?” 一时间,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知所措,这确实是摆在明面上问题。 见他们如此,我便是直接推门而入,保镖犹豫着想要拦我,但被陆沐霜瞪了一眼,立即叹气后退,不再阻拦。 陆沐霜坐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我微微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便相同的动作回应之后,直接顺着楼梯上了楼。 张天香正站在落地窗前,窗户拉着纱帘。 “你这样做对得起一个自己的儿子,那另一个呢?” 我看到她如此的状态,便完全可以肯定放走人的就是张天香无疑,更加没有隐瞒地说了出来,问她。 在之前的情况下,整个碧水庄园能够做这件事情,而且愿意做这件事情的,除了她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片刻之后,张天香转头看向我,她的脸色出现了不正常的微紫,眼神也让人感觉心悸,苍白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内心顿时的大惊,这不是什么邪病妖术,而是真正的病症。 “是不是有人给你送上了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 “不是别人给的,是我自己要吃的。” 张天香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嗓子里边就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听着让人难受。 “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吃?” “你很聪明,已经猜到了,没错,是毒药。” 听到这话,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那是多么的宝贵,不论是法律还是各种教义,都是让人必须爱惜自己的生命,她为什么要选择自杀? “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我的两个儿子和女儿。” 张天香说着,便是一下子坐倒在床上,接下来的几次不管她怎么想要挣扎地坐起来,也都没有成功,她只能躺在那里说:“只要我一死,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走向结束,而且我也累了,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的。” “你……”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立即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求救。 “你不要叫救护车,已经太晚了。” 张天香看着,竟然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说:“那是一种很烈的毒药,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救护车到需要时间,而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已经没救了。” 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立即把楼下的陆沐霜叫了上来。 陆沐霜听我简单的说了情况,她惊讶到目瞪口呆,然而张天香并没有看她,而是继续看着我。 “我剩下的时间很少了,你要听我把话说完。” 听到一个老人家生命最后的诉求,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如果不是我想着把公司交给老大,那么老二也就不会想要杀了老大,也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张天香勉强地自己翻了个身,感叹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让女儿离开自己远嫁到南方,用她不愿意的婚姻,换取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到头来落的这样的收场,这人呢,总是在后悔,总是想着如果怎么样我会怎么样,唉……” 听到最后这一声叹息,我的心里难受的要命,说到底有些悲剧,有人为的,也有环境造就的,说到底都是钱在作怪,人性使然。 “天宝集团创始人张天香,百亿富婆!” 张天香说这话像是在自嘲,她声音干涩道:“这个标签已经叫了好多年了,从我上了年纪后就逐渐明白,整个公司只能交给一个人,分开就是自折翅膀,失去了原本的地位,之前拥有的也会随着时间消散,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奶奶,您早就知道对吧?” 陆沐霜忽然开口,问道:“您知道是我二叔杀了我爸,对吧?” 其实,当一个人问出别人问题的时候,尤其是像这种问题,心里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是需要被人给这个答案加以肯定罢了。 “也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张天香本来想要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真的死到临头的时候,她也不免看破了很多东西,才会开口说一些,也算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 “我得了怪病,陆鸣就一直在暗示我,是有人要害我,他给我找了一些奇怪的人来看病,这些人故意把矛盾指向你,我是老了,但没有老糊涂,所以花了重金调查了一下,才知道你爸真正的死亡原因。” 听到这么手,陆沐霜立即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扑到了我的怀里,没十几秒都把我的肩头哭湿掉。 “孩子,奶奶已经把公司归于你的名下了。” 张天香望着自己难受的陆沐霜,叹了口气说:“想着到时候公布了遗嘱,把你二叔送出国,永远不要让他回来,那样即便你以后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就没办法了,毕竟对于奶奶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已经死了成了定局,我没办法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 我虽然几乎是从小没有父母,现在刚刚过了弱冠也没有妻儿,但竟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个老太太的想法,如果按照她说的,但没有得到足够钱的陆鸣,我不认为他会甘心离开。 我问:“这就是你放走陆鸣的原因吧?” 张天香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地点着头,看着她的三才火逐渐从微弱走向消灭,那种缓慢的过程下,我感觉非常的真实,但说实话也非常的不好。 难怪老话说:人死如灯灭。 我问:“最后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张天香却没有再说话,她的目光看向了陆沐霜,满眼充满了歉意,最后面露一抹苦笑,整个表情定格在这一刻。 人活一生,无非就是大梦一场,什么权利富贵,什么爱恨情仇,梦醒了,人也该走了。 看着自己的奶奶当面去世,陆沐霜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她满眼的忧伤,不说话流着泪,苦苦追寻多年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叔,又被自己的奶奶放走,换成是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千道长,谢谢你。” 陆沐霜擦拭掉了眼泪,她恢复了非常平静的表情,这一刻让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张天香,她继续对我说:“奶奶的后事我们一起从简,答应你的事情容后我也会办到。” “不急,你先忙家里的事情,来日方长嘛!” 我微微点头回应着,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事情已经伴随着张天香的死而结束,那自己继续留下也没什么用,便告辞离开碧水庄园。 尘是尘,土是土。 尘归尘,土归土。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葬场的年轻女孩儿 铜山市。 我出了车站,打车回到了铺子,老远就看到凡人阁门口有一把黑色大伞,模样颇像我背上的精钢伞,但却是普通的伞。 大黑伞下,摆在一张长桌,上面满是一些小物件,有画了扇面折扇,有汽车挂件摆件,还有一些或布缝或纸者的平安符等等。 任灵萱坐在长桌后的椅子上,她以双条胳膊的手肘压着腿,双手托着下巴,还戴着女式一副墨镜,有些走神地随意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东子就握在她的脚旁,伸着条狗舌头,半睡半醒。 “灵萱!东子!我回来了!” 我下了车,便摇着手对她和狗大喊,这一人一狗立即都站了起来,不等走出长桌后,我已经到了桌前,随意拿着那些东西把玩着,问任灵萱这都是哪里来的。 “秋道长进的货,让我帮着卖。” 任灵萱的声音冷是冷,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冷漠,而且说话的时候摘下了墨镜,脸上时不时还会有些一抹轻轻的笑靥。 从我手里接过了精钢伞和背包,问她:“生意怎么样?” “前两天还好,今天不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卖出几个。” 任灵萱说着便将我的东西放了进去,等到她出现了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椅子上,摇着纸扇,享受着大黑伞下的阴凉,她将一瓶凉茶放在我的面前。 我打开喝了一口,心飞扬,透心凉,暗叫一声爽,但更爽的是任灵萱开始给我摁起了两个太阳穴,这回家有个女人能端茶倒水还伺候着,才是最爽的。 任灵萱问我此行累不累,我就开始给她大概说了说遇到的情况,人是群居动物,偶尔独行是自由,但时间一长就会孤独,总要有个分享所见所闻所得所失。 “我师父呢?” 吐了心中的郁闷爽快了许多,我便眯着眼睛问她。 任灵萱说:“上午刚走,说过几天回来,让你回来好好休息,三天之后会有活儿找你,他安排的。” “好,那我就休息三天。” 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我就带着任灵萱和东子到了市里,给她买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外加一块大几千的腕表,也给东子买了狗粮,还有项圈和遛狗绳。 买完这些,又大吃了一顿,傍晚才回铺子。 赚了钱就要花,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不花就是废纸和数字,那赚它干甚? 又是一个平淡却非常满足的晚上,我们两人一狗,在院子里边吃烤串喝啤酒看星星,令我没想到的是,东子这条狗的酒量相当可以,反观任灵萱就差了很多,没喝三瓶就面色绯红,回棺材去睡觉了。 我和东子一人一狗,一直喝到午夜,好像最后还磕头结拜了,已经记不太清楚,反正最后都吐了。 早上,叫醒我的是任灵萱,她拿着我的手机,正有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一个劲地响了不听。 “喂,我是张大千。”我接下来说。 “张道长,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都打好几个了。” 对面是个女性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年轻,而且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我问:“您是哪位?” 对面说:“秋道长没有跟你说嘛,他答应我了啊,说是让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 “原来是我师父介绍的啊,明白了。” 我立即想起来刚回时候任灵萱跟我说的,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头上,还真是多一会儿空闲的时间都不给,不过急人之所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问她:“大姐,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张道长是秋道长的高徒,不是我,是我朋友那边最近发生了怪事,想要请你过去给看看,不知道你今天方便吗?”女人试探性地问。 “什么怪事?”我直接问。 唉…… 女人先是叹了口气,才说:“我朋友家承包了一个火葬场,最近隔三差五就有尸体莫名其妙的失踪,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个结果,而且监控也没拍到什么,这死者的家属肯定要去闹,我朋友也没法给人家交代,相信你也理解,这种事情很多时候花钱都解决不了,我怀疑是有鬼作怪,所以就联系到了你师父秋道长,他说这种小事你就可以解决,所以我就把电话打到你这里了。” “好,你让你朋友加一下我的微信,就这个手机号,给我发个位置,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叫“幸福人生”的微信号加我,任灵萱帮忙通过的,对面先是问了一句好,接着就把位置发了过来。 锁了门,拉了卷闸,我叫了个快车,便带着任灵萱和东子一同前往。 路上,黄伟光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最近有没有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在家待的无聊,想要跟我长长见识,帮我打个下手什么的,而且不要工钱,只要管吃管喝管住就行。 我也没有多想,正好眼下就有,便是给他把位置发了过去。 南郊火葬场。 将近三十分钟后,我们下了车,便看到了这家火葬场的招牌,门是那种九十年代的双开大铁门,门上满是一层糊一层的白纸,隐约还能看到不完整的祭奠字眼。 门是开着的。 院子里边,就像是个收破烂的摊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哪里都是,两辆褪色金杯车随意地停在院内,在后面是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烧焦味,难怪方圆五里没有任何房屋住宅。 正当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远处驶来一辆类似院子里边停放的金杯车,速度极快,连踩刹车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将任灵萱和虎子护在身后,看着车一溜烟冲进了院子内。 随着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之后,便下来三个人,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和手套,身上也穿着“南郊火葬场”字样的蓝色衣服,但还是能分辨出两个是中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个年轻的女孩儿。 车的后门被掀开,从上面拉下来一个推床,只见两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抬了起来,而年轻女孩儿则是开始用笔在她手里账簿写着什么。 那女孩儿感觉最多二十出头,以她这个年龄做这样的工作,真是让我费解,毕竟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谁不想找一份儿体面的工作呢? 汪汪汪…… 东子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对着院子里边咬了起来,而同时院中竟然又回应,也是狗叫,但不止一条,一时间真是此起彼伏,吠而不止。 “叫什么叫?闭嘴!” 那年轻女孩儿娇喝一声,顿时那些狗还真的渐渐停了下来,她转头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任灵萱立即抱起了东子,抚摸着这家伙的小狗头,东子呜咽了几声,也渐渐息事宁狗。 我无奈都朝着里边耸了耸肩,但那个年轻女孩儿没有多看我,转身就跟着抬着尸体的两个人追了上去。 这搞得我就很尴尬,立即也就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边走,任灵萱抱着东子紧随其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葬场的夜间尸行 等到我们两人一狗走进院子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见了年轻女孩儿的身影,最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一条狗,也不知道刚才的狗在哪里。 正在我不知道该去找谁的时候,那年轻女孩儿从一间房跑了出来,立即摘掉了口罩,对着空地就开始呕吐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更加费解,她刚刚那么的镇定,仿佛从事多年的老手,怎么转眼之间又变得像是刚到医院手术室实习的实习生。 吐了? 我走向她想要问问的时候,她已经直起了腰,任灵萱递给她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她抽出来擦拭着嘴唇,皱眉问我:“你有事情吗?” “你刚来这里工作吗?是因为看到尸体吐的?”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她。 “你,你怎么知道?” 女孩儿看着我,整个背部一缩,又想要吐,搞得我就很尴尬,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也不丑吧,这样太容易引起不明人士的误会了。 “你不太适合这个工作,而且以你的年纪不应该选择这个行业,为什么还来这里工作呢?” 我盯着她问,其实从这一刻,我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觉得这个女孩儿出现在这里不正常,所以才想要多问问,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我上的卫校,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过来就是见见死人,练练胆子,还能给自己赚点生活费。” 女孩儿不知道我的身份,可能见我不回答她,而是一个劲询问,便将我当成了什么负责人,便老实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也挺新鲜的,你的选择应该不在这里,而是去医院,即便是诊所也好啊!” 我还是有些不解,毕竟这个说法太牵强了,年纪轻轻的大学生,如果是职业的卫校学生,以后出现就是护士,她可以选择到那些民营医院去实习,而不是到这种和尸体打交道的地方。 “因为这里给的工资高,一个月五千呢,我们老师常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看你年纪也应该不大,你不会也是来实习的吧?” 女孩儿再度抽着纸巾,捂着嘴巴,略带狐疑上下打量着我。 原来是这样,我正要问她负责人的办公室,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黄伟光,接下来他说自己到了。 我转身一看门口,这家伙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皱着眉头,叼着烟卷,手机捂着耳朵上,让他进来他却让我出去,而且非常的执拗。 “怎么了?”我走到门口问他。 黄伟光把烟丢掉,感叹道:“老大,你现在真的是什么活儿都敢接啊!” 我问:“到底怎么了?” “还真是这个火葬场,我可在家听我爸跟几个叔叔喝酒说了,这地方晚上尸体是会自己走出去的,而且有人亲眼看见了,我过来就是带你赶快走的,咱们有多远走多远。” 黄伟光贼兮兮地打量着四周,仿佛生怕这大白天一不留神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咬他。 “尸体会走很正常,但肯定不是自己走出去的,有些东西你不懂,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作怪的永远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我用右手手指指了指自己左胸膛,说到底还是爷爷他们常说的那句老话,最令人敬畏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老大,你真的变了,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你还是听我的,这活儿不要接,我们找个地方吃一顿喝点不好吗?” 黄伟光说着就拉我要走,但此时听到咯吱一声,我们都看了过去,从门口的门房走出一个老人家,怕是已经到了七十开外的古稀之年。 “小伙子,你们快走吧,这地方真的不干净,我大前天晚上亲眼看到有一具尸体从这里走出去,我这么大岁数不会骗人的。” 老人家说着不断地摆手,面露无奈的神色。 我说:“老大爷,你怎么就确定是死人,而不是活人呢?有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就喜欢装神弄鬼的。” 盗尸案,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而且是越偏僻的乡下地方越多,像殡仪馆和火葬场也时有发生,还不是因为有一种“配尸葬”说法,法律是明令禁止的。 “我在这里看了五年的大门,是不会看错的。” 老人家把脑袋摇的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感叹道:“活人走路是什么样的不用我说了吧?但你见过活人走路全身是硬的,胳膊和腿都不会弯的,就差开始蹦了。” 看到这老人家紧张兮兮的,也不像是在骗我,难道真的是尸变?或者诈尸?但这也不符合风水格局中长时间养尸而变成粽子的情况,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老大爷,你晚上不锁门,就看着尸体出去溜达啊?” 我很不解地问,即便是真的发生了尸变,只要把门锁住了,刚刚成了粽子的尸体,也没有能出去的能力。 “你问到点子上了,我怎么可能不锁门,可就是锁了门也阻挡不住,我已经跟老板说了,让他给我结算工资,我是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了。”老人家神经兮兮地说道。 这就让我更加绝对不对劲,假设发生了尸变,又不是旱魃,没有独立的思想,不可能锁着门还能出去的,尸体应该是满院子转悠才对,这越说越离谱了。 “老大爷,我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更不用走了。”我苦笑着对他说。 “你来能管什么事儿?” 老人家莫名其妙地看着,继续说:“你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还想管那些被恶鬼冤魂附身的尸体?” “我说老头,你还真的不要瞧不起人,我老大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到我被数落之后,黄伟光立即朝着我竖大拇指道:“只要他说行就肯定行,不行也行。” “老二,对老人家客气点。” 我呵斥了一声,对老人家说:“老大爷,麻烦您带个路,我要去见你们的负责人,我就是他请过来处理这个事情,到时候是真是假,您一看不就知道了。” “真的?” “真的!” “那你跟我来。” 老人家将信将疑地带着我们几个,一路蹒跚地朝着院子里边的西边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火葬场的负责人 院子西边角落,按照北方风俗习惯,这里一般都是建茅厕的,但却是这个火葬场负责人的办公室。 负责人叫赵立军,四十有二,留着精干的寸头。 “张道长,我这家火葬场承包了五年多,外人看来这地方可能不干净,会有鬼什么的,但我从来不信这个,所以这些年一直运转正常,受益也不错,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可是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丢了四具尸体,我太倒霉了,你快帮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立军边说,边给我们往面前递茶,他没有因为我们几个年纪轻轻而质疑我的能力,想必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儿。 我道谢之后,而他:“赵先生,你想想那四具尸体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吗?” “共同的特征?如果非要想一个的话,那就是都是女尸,而且年龄都没有超过三十五的年轻女尸。” 赵立军看向了那个老家人,求证道:“老邢,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丢了四具女尸吧?” 被称作老邢的老人家抓了抓鬓角说:“还真是,而且我看过,都还挺漂亮的,当时还感叹那么年轻就死了。” “赵先生,你这个院子的风水有问题,而且女人本来天生属阴,这样一来肯定会导致尸变,所以才会走丢的。” 不等我说话,黄伟光直接开始评头论足,他之前也跟着我见过几个场面,去吓唬一个对这类事情不精通的外行人,确实很有效果,导致赵立军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是,赵立军毕竟从事的是火葬场,他还是对这些事情有一定抵抗力的,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他盯着黄伟光。 “你这个说法我不认可。这就算像你说的发生了尸变,我这个火葬场可是有监控的,但没有拍到任何东西,而且门是锁着的,也没有被破坏,尸体自己怎么可能出去?” 赵立军是在给我面子,所以他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其实他完全不相信黄伟光的说法,甚至因为我迟迟不开口,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些,所以也才觉得奇怪,黄伟光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人家这样一提问,他自然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只能看向我。 我想了想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在猜,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那丢失的四具尸体现在什么什么地方;第二个,还会不会有新的尸体丢失,所以我要今晚留在这里,把问题给调查清楚。” 一瞬间,我看到赵立军的眼神都变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名师出高徒,不愧是闻名遐迩秋道长的得意弟子,张道长一针见血,确实当务之急是要调查出那四具尸体的下落,否则我这个火葬场也经营不下去了,等一下我还要去向人家上面再说明情况,一天全都是事儿啊!” 我说:“好,你去忙吧,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去准备。”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配合。” 赵立军说完,还不忘对老邢说:“老邢,等一下告诉场子里边其他工人,一定要配合张道长的工作。” “一条纯黑毛的黑狗,三只至少五年以上的大公鸡,一袋十公斤的糯米,另外我还需要一定量的朱砂。” 我把自己心中想好的东西,逐一对赵立军说了出来。 “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你们几位就在我的办公室里边等着。” 赵立军说完便起了身,老邢立即起身跟上,两个人出去之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看到老邢一个劲地摇头,而赵立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过十分钟,我到院子里边随便走走看看,一辆红色老款夏利停在了门口,老邢不断从门房把自己的东西放到车上,显然他刚刚在说辞职的事情,估计也没有要到,但他也不打算继续留,让人家过来帮忙搬东西。 “老大,我们这不是在匡扶正义?开始还想劝你离开了,现在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你肯定能赚不少,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吃顿好的啊!” 黄伟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给我递了一根伊利雪糕,自己手里的已经咬了一半,满嘴囫囵地说着。 “如果不是邪事,那就是火葬场本身的问题,有人和尸体丢失有关,而且肯定是对这里相当熟悉的人。” 我环顾着整个院子,考虑着如何躲开监控,把尸体能够造成灵异现象弄出去,接触这行的时间越多,便越觉得邪事只是时有发生,人在作怪反而居多。 “你是觉得有人偷尸体?” 黄伟光咬了一口雪糕,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我问。 “我只是有这样猜测,现在还是说不好,不过也不认为老邢的话有假,我偏向于有人控制尸体,让尸体尽可能躲过监控,实在躲不开的就删掉一点,这个人不但懂‘运尸之术’,还要懂电脑,如果这里有这样的内部人员,那就肯定是他(她)。” 我越说越肯定,而且还觉得对方有火葬场大门的钥匙,这样才能让尸体走出去,毕竟控制尸体和自然尸变有很大的差别,可能跳过高有两米五以上的院墙。 黄伟光听完之后,便开始点起了头说:“老大就是老大,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真的是内部人员作案,你就说这人真是有病,没事干偷尸体做什么用啊?” 此时,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男人不认识,而女孩儿正是刚刚吐的那个。 “赵哥在办公室吗?”中年男人上来就问。 “他帮我家老大买东西去了。” 听到黄伟光这么一说,中年男人便是哦了一声,他带着那女孩儿转身就走。 在刚刚相隔着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我便发现这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僵硬,完全就像是一具尸体,也可能是因为他从事这行时间太久了,每天和尸体打交道,从而身上沾上了死人阴气和死气。 还好,他的三才火没有问题,只是这个人给我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第一百三十章 火葬场的新看门人 随着老龄化严重,白事的生意属于蓝海,工资已经不是一般的高,只不过长期和死人打交道,多少会影响自身的健康。 可是,生活不易,那一笔钱不是用命赚来的? 黄伟光不理解,既然我怀疑尸体是被人偷了,为什么还要准备那些东西? 我也仅仅处于猜测阶段,以防是真的尸变,这不是打好提前量,到时候万一用得上,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做准备肯定是没错的。 再者,如果那个人会邪术的话,这些东西正是破邪术的关键之物,到时候就会用得到。 把黄伟光叫进办公室,我开始利用自己携带过来的纸笔朱砂,画了少量黄符。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赵立军回来,他把我要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从车上搬下来,他问我能不能不杀那只狗,他说自己全家老少都喜欢狗,还说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 他真是想多了,我也没打算杀狗,只是借用它的黑狗毛一用。 “赵先生,那尸体最开始是从哪里走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想到这个,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源头很重要,现在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必须要知道事发起因。 “在尸体临时储物间,我不能把尸体拉回来就丢进焚尸炉里,需要几个签字的,等都通过了我们才烧成骨灰,还给家属。” 赵立军说着,便是叹了口气道:“要是拉回来就能烧,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明白了! 随着夕阳西陲,赵立军又交代了我们几句,说他家里两个孩子正上小学,孩子的母亲要辅导作业,而他需要做饭,便是匆匆离开。 等到赵立军走了,我利用鸡血混合朱砂,以狗毛为笔毫,再度画了几张至阳的黄符,糯米是用来对付行尸的,已经做好了和自己想象不同的另一种情况打算。 “老大,等一下要是我们看到尸变,是不是直接把糯米撒向尸体就行?”黄伟光问。 “是这样,但我们最好事先把糯米撒在尸体下面,这样也能有效防止尸变。” 糯米,可以驱除邪气,也能防止行尸的伤害,所以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人把它们叫做粽子,另外因为糯米像白色蛆虫,人死后尸体腐烂就会被尸虫咬食,就是为了吓唬那些灵智未开的行尸走肉。 “老大,你以后也教我画符吧,我也挺喜欢这个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港片里边的林正英,觉得他画符特别的酷,没想到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哥们会这手艺的,教教我吧!” 黄伟光看着手里新鲜的黄符,羡慕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你不入道,学了也起不到效果,而且道士是不好当的,五弊三缺懂不懂?要是不懂,那你趁早打消这个年头。” 我说这个,黄伟光不懂,自己也没有多解释,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道士的,就像现如今一些人信奉佛教一样,不一定非要出家,以人为善,人人都是佛,道家也是这样的教义,只不过现如今是盛世,佛教鼎盛,道教在宣传方面逊色很多罢了。 做完前期准备,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其实从六点半火葬场就开始有人陆续下班,现在这个点都走的差不多了,更不要说最近这里不太平。 除了我们三个人和东子之外,本来还应该有门房看大门的老邢,结果他都辞职不干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 我刚刚接到了电话,是赵立军打过来的,因为火葬场没有食堂,他给我们点了一些饭菜,马上就送过来,一直以来外卖小哥是不会进来的,让我们到门口取一下。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门房里边坐着个人,竟然是之前见的那个女孩儿,她正端坐在里边发呆,她不应该也下班离开,为什么这个点还不走?反而坐到门房里边了呢? 我推门进去,女孩儿回过神,她站了起来,脸上强行露出一抹笑容,说:“听说你是赵哥请来的高人,那可要帮厂子好好看看。对了,你有事吗?” “我们准备取外卖吃饭,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听到我问她的名字,女孩儿告诉我,她叫林晓晓,在铜山市卫校上学,也是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才到这里工作的。 “林晓晓?好名字啊!” 此时,黄伟光从门外钻了进来,显然这家伙一直在听我们两个的对话,他上下打量着林晓晓,对我悄声说:“老大,这破地方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怎么刚才不告诉我啊?” “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找女朋友的,你不是对廖颖儿情有独钟吗?这么快就打算移情别恋了?”我开他的玩笑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有问题,我以后不会再被女人的颜值给迷惑了。” 黄伟光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林晓晓,忍不住说:“我感觉她不仅漂亮,而且内心还很善良,以后我要是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我肯定爱,而且深爱。” “滚吧你!”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知道疼,刚才还说不要被女人的颜值迷惑,现在就来这一套,才见没有三分钟就能看出人家善良,扯淡也该有个程度。 “邢大爷辞职了,我正好下了班可以替他的工作,反正也是坐着,还能多赚钱,我感觉挺好的。” 林晓晓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轻声嘀咕什么,可能感觉有些尴尬,便自己把她为什么在门房的事情说了。 我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有些气恼,赵立军也真够可以的,他编了个借口跑了,留下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看大门,这要是到了夜深了,不说会不会发生怪事,万一几个喝多的醉鬼跑过来,她一个女孩儿该怎么办呢? “你自己晚上一个人看大门?” 黄伟光难以置信地盯着林晓晓说:“那多可怕啊,要不今晚我陪你吧!”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胆子很大的。” 林晓晓非常坚定地看着我们两个说:“而且,我不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你们不是今晚也不走,有你们就更不用怕了。” 我没打算劝林晓晓,毕竟自己不是她,不知道人家的情况,听到外面有喇叭声,便是告诉她等一下一起吃饭,有我在确定可以保她今晚没事。 “可以啊老大,小龙女还在身边,你就这样了?” 取外卖的时候,黄伟光就开始调侃我,说:“你也差不多点,自己吃肉给兄弟留口汤喝,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像我长相不错,就是这体格太难了,帮帮啊!” 我对他简直无语了,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自己没有那种想法,人家林晓晓也没有,刚刚也才认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回办公室的路上,黄伟光还想婆婆妈妈说,我就让他闭嘴,叫林晓晓到办公室吃饭就交给他,这样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吧?剩下的事情就看他自己的了。 抱着我转了一圈,黄伟光直奔门房跑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葬场的存尸房 我们几个人正在吃饭,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正是之前那个女人,便是直接接了起来。 “张道长,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女人在电话里边上来就问。 “目前还没有,今晚我留下来了,看看能不能调查一些眉目。” 我实话实说,同时保证道:“只要有发现,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毕竟是通过这个大姐牵的线,有情况肯定要知会人家一声。 “好,那就麻烦张道长了,只要能够把那怪事解决了,钱不是问题,随时保持联系,我就先挂电话了。” “好!” 电话刚刚一挂,秋道人又打了进来,我也没有犹豫便是接起来,问:“师父,什么事?” “你这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过去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现场什么情况?” 秋道人带有责备的口气,上来就一通数落,压着火问我。 我立即就把火葬场的情况跟秋道人大致说了一遍,问他对于“行尸”这件事情怎么看,是人为的还是真的起尸了。 听了我说的,秋道人在对面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对我说:“死的时间那么短,基本上不存在起尸的可能性,应该是人为的,有人在利用邪术运尸,你自己要当心点,不过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小子的能力,你没问题的。” 我站了起来,开门走到了院子里边,叹了口气说:“可是……师父,我心里没底啊!” “有精钢伞,天官印,身边还有任灵萱和东子帮你,少给我说这种丧气话。” 秋道人撂下这么一句话,立即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他对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吃过饭之后,我打算到尸体存放室先看一圈,除了林晓晓没进去,她给指了路,我们三个人一条狗便到了存放室的门口。 存放室的门是银色不锈钢打造的,但因为光线暗淡,看起来不但不是那么亮,反而还感觉门缝有一股股彻骨的寒意袭来。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也算是给彼此吃个定心丸,便是由我伸手去推门。 当啷! 但是,我的手刚刚接触到冰冷的不锈钢门,忽然里边就传出了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直接把我吓得手一哆嗦,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同时摸下了背上的精钢伞。 黄伟光也是打了个激灵,环顾四下,随手将门口放着的扫帚提在了手里。 “把黄符也拿出来。” 我提醒他,而任灵萱的手里也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搞到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货色,只是现在来不及管这个。 呜呜…… 东子浑身的狗毛都炸了起来,发出和平时不同的低吼声,一般狗这样就是准备咬人,它也不例外。 “老大,里边不是放着死尸吗?哪里来的这么大动静?” 黄伟光吞咽着唾沫,低声问我,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在不断给自己打气,将门上的挂着的锁头取了下来,黄伟光正准备一脚把门给踹开。 “老二,你先等一下。” 我一把拉住他,由于这家伙此时正是金鸡独立的站姿,差点被我给拉倒,他一个踉跄之后,龇牙咧嘴地看着我,满眼的埋怨。 “干什么啊?”黄伟光不解地问哦 “去把公鸡血拿过来,还有糯米。” 听到我这样说,黄伟光眼珠子一转,便是点头,没有两分钟便拿着东西回来,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让他不用多问,看就行了,打开了糯米,一把接着一把地往出抓,然后随意地洒在门口处,差不多撒了四个多平方。 糯米不但可以阻止起尸,它又被称为“阳米 ”,可以很有效地吸收阴煞之气,这样也是有备无患。 只不过,如此一来,地上多了一层糯米,在昏暗的光线下,整个走道都显得阴测测的,夜色已经笼罩,里边发出这么不正常的动静,已经说明肯定有问题。 我把精钢伞打开顶在头上,虽说这次很大概率处理的是行尸,但还是把该做的都做了,否则等一下如果有恶鬼冤魂的话,如果没看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做了这些之后,想到里边心有余悸的声音,我也没有托大,连天官印也拿了出来,说是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还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是人就会对未知的东西心有芥蒂。 如此一来,心里也就有了不小的底气,可还没有等我有心理准备,任灵萱可能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把门推开。 呼…… 顿时,一股阴风从里边迎面吹来,把我和黄伟光都吓了一跳,他更是直接躲在了我的身后,东子则是身先士卒,对着里边“汪汪”叫了两声。 “老大,这里边怎么这么冷啊?好像冷库似的!” 黄伟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从我身后走出来,还主动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劲地朝着里边张望。 “废话,本来就是按照冷库打造的停尸房,要是不冷,这大夏天的尸体就坏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对对对。” 黄伟光点着头,又拱了拱鼻子,问我:“你有没有闻到里边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我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站在门口打量着整个存尸房,虽说灯是开着的,也是用最普通最廉洁的钨丝灯,但却不是黄色的灯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绿,导致整个房间里边更加的诡异。 存尸房有两个小窗户,皆朝北开,和住人的阴卧不同,这里目的是为了避免白天阳光长时间的直射,所以没有开两个特别大的窗,就是为了偶尔的通风。 在屋子里边,横排着三张木板床,床上都是白色的床单,不知道用了多少漂白粉,白的眼晕,导致整个存尸房更加的渗人,简直就是拍鬼片的最佳场所,不用再增添任何道具的那种,令人无语。 我心里暗暗嘀咕,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这时候又听到“当啷”一声,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原来西边的墙上还有一道门,连同着另外一个房间。 门是单扇的,材质还是那种不锈钢的,但要比进来的要整整小上一圈。 那声音就像是也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下来,不过没有再发出任何异响,一时间整个存尸房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已经忍不住浑身的汗毛倒立起来,想着这种存放尸体的房间,前后听到两声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奇怪声音,要不是自己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换成一般人早就吓得连蹦带跳、哭爹喊娘逃离这里。 “老,老大,你说里边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黄伟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盯着那单扇不锈钢门问我。 “你推开进去看看不就行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呢?”我没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么不去?” 黄伟光听到我这话后,还往前走了两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即往后退了三步,这家伙很明显比我更加害怕。 “这不是还有你老大我在这里坐镇嘛,你怕个锤子,想要跟我见世面,还想学道法的话,最开始就应该打下手,遇到真正的问题,到时候我会出手的。” 我故作镇定,心里想着如果里边有什么,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冲上去使用精钢伞和天官印,而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吓得手忙脚乱,错失最佳动手的机会。 正在我们互相推诿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身后多个人。 这人就在我们三个人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最奇怪的是东子都没有转过狗头去咬叫,我都来不及提醒任灵萱和黄伟光,一转身便是准备用天官印去拍。 但是,当我看清楚多出的这个人后,立即就收了手,原来是林晓晓。 “你不说不来了?怎么又偷偷跟进来了?” 我奇怪地问林晓晓,任灵萱和黄伟光也一起转头,前者还是很淡定的,后者则是被吓了一跳,满脸吃惊地看着林晓晓。 林晓晓对着我们尴尬地笑了笑说:“一直以来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不过这几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有点信了,所以想看看捉鬼大师是怎么捉鬼的。” 砰! 当林晓晓的话音刚落,我眼睁睁地看着,被我们推开的两扇门,竟然莫名其妙地自己关上,就像是有无形之力在操作似的。 “老大,这下玩大了,这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啊,看来是个很厉害的主儿。” 黄伟光回过神之后,立即就大声鬼叫起来,仿佛在给他自己壮胆,实则却是让我们都背脊生寒,冷汗都不由地顺着鬓角往下流。 “不用怕,有我在呢!” 我也大声地说着,此时我们太需要提升士气了,这样也可以很有效地减轻内心的恐惧。 但是,林晓晓也真是倒霉,本来和她没关系,在外面待着就是了,偏偏好奇地进来,正应了那句老话。 好奇心,害死人啊! “门为什么自己会关上啊?” 林晓晓也看着两扇不锈钢门很胆怯地问我们,她说:“我记得这门没有安装弹簧一类的东西。” “是里边的东西关的。” 我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西墙上的单扇不锈钢门,说着便从兜里摸出黄符,交在林晓晓的手里,让她拿好了,和任灵萱在外面等着,我准备带着黄伟光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并且,我提醒她,如果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出现,就把黄符往它的身上摁。 林晓晓立即点头,她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好在还有任灵萱、东子和她做作伴,否则她此时早就吓得大哭起来,甚至都有可能吓昏过去。 黄伟光原本也很害怕,但听我这么一说,立即也展现出他男子汉的气概,对林晓晓说什么不用怕,有我们两个,然后这次真的主动先前。 呵!男人! 我对黄伟光说:“准备好了,你去开门,把鸡血拿上,有什么东西往外冲的话,不管是什么,直接就用鸡血泼。” “知,知道了。” 黄伟光深吸了口气,抓着盛放鸡血的瓶子,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火葬场的奇怪草药味 咯吱! 西墙的门被打开了,里边竟然挂着一块白色的半截门帘,并没有发生任何想象中的突袭,一切都非常平静,但我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黄伟光已经贴墙而站,不断警惕地朝着里边偷偷张望。 我心中一定,走上前一把打开了门帘,没有停留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立即感觉里边比外面还要温度低个五六度,黄伟光跟着我走了进来,他立即就发现了什么,指着那边轻声惊叫了起来。 “老,老大,快看,那具女尸坐起来了。” 听闻他的话,我不由地朝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里边的一张停尸的木板床上,正是一具女尸直直地坐在那里。 女尸穿着类似病号服的衣服,腰杆笔挺,没有一丝的弯腰驼背,双臂也笔直的高抬着,就仿佛有人故意把这具尸体摆成这样来吓唬人。 尸体的脸满是惨白的冰霜,即便已经是个死人,但从五官和身材来看,她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女,此时正对着我们两个,一双已经涣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似的。 看到这具女尸的姿态,我就暗叫不好,心中不由地生寒,对着身边的黄伟光说:“你不要轻举妄动,让我来。” “废话,你就打死我,现在我也不会过去的。” 黄伟光说着,还我朝后退了一步,对着外面的任灵萱和林晓晓说:“局面失控了,你们千万不要进来,不过我和老大还是可以应付的。” 我没有理会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自己从口袋里边摸出了红朱砂,以女尸为中心,在整个床的四周都洒了一圈,以防尸体动起来不受控制。 但是,我刚刚洒了一般,忽然一只手就轻轻拍在我的肩头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把我吓得灵魂出窍,手里的红朱砂都差点脱手落地。 等我回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是拿着黄符的林晓晓,再看任灵萱抱着东子也走了进来,正站在黄伟光的身边,而黄伟光这家伙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像跟他没关系,他管不了。 “不是告诉你们在外面等着,怎么都进来了?而且不声不响的拍我,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试想一下你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有人不发出一点声音出现在你的身后,什么都不说先拍你一下,有几个人能在如此猝不及防下不害怕的? “对,对不起啊,是我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感觉像是草药味似的,就想要进来提醒你一下的。” 林晓晓很抱歉地低下了头,但是她的眼睛是朝上看的,导致大眼睛里边的眼白超过眼黑,看起来怪怪的,很是渗人。 “草药味吗?怎么个奇怪法?” 我看向林晓晓的同时,立即往后退了两步,自己在这个房间里边并没有闻到什么草药味,全都是寒气,如果非要说有其他味道的话,那就是淡淡的尸臭味。 人在死亡之后,尸体机能消失,随着血液冷却,体内就会滋生细菌,从而尸体开始逐步腐烂,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天热会加速腐烂,而像这样放在冷藏的房间里,虽然会很大限度限制,但并非是完全停止腐烂。 “我也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草药味,最多也就是死人味。” 黄伟光眼巴巴地盯着那具坐着不动的女尸,好像非常担心女尸突然动起来,跑过去掐他的脖子。 林晓晓则是费解地看着我们,说:“你们真的没有闻到吗?那是至少七八种草药混合起来的味道,对,应该是八种。” “没有,一点草药味都没有,你们闻到了吗?”我问黄伟光和任灵萱。 任灵萱缓缓摇头,她也在警惕地盯着那具女尸。 “完全没有啊,这个房间里边到是好像有福尔马林岑克尔溶液的味道,充其量就是西药味,怎么可能是草药味呢?林妹妹,你是不是闻错了?” 黄伟光摇着头,竭力地否认着林晓晓的说法。 汪汪汪…… 这时候,东子却在任灵萱的怀里连叫了三声。 任灵萱开口道:“东子说它闻了。” “小龙女,你能听懂这狗在说什么?” 黄伟光一脸诧异地看向我,而我也不知道任灵萱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不过依照她的性格,说是就是,否则她也不会主动开口的。 “你们要相信我,我从小体弱,家里每年都会给我吃几个月的中药,所以我对各种草药味道比一般人都要敏感,再弱的草药味也能闻出来,而且可以闻出是多少种混合起来的。” 林晓晓的语气十分的笃定,几乎是那种十拿九稳、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已经有些信了,如果是林晓晓自己这样说,或许觉得她是闻错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但东子作为一条拥有“小满哥”优良血脉基因的狗裔,它的鼻子肯定不会出错的。 在古代,确实有以草药保护尸体不受细菌和病毒侵蚀的法子,而且不仅仅是东方,世界各地都有,比如说制作木乃伊,那就是把尸体的内脏全部掏出,塞入大量的草药,再在外面的皮肤抹上一些药汁,最后以白布裹住,以达到千年乃至万年不腐不烂。 只是,让我现在搞不明白,这里已经属于冷藏了,为什么还要搞多种混合的草药,又放在什么地方呢? “老,老大,快快,她,她,她……” 忽然,黄伟光指着床上的女尸,紧张到了结巴的程度,连话都说不明白。 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只见眼前的这具女尸,已经直挺挺地站在地上,她缓缓地晃动着身体,微弱的骨头咔咔声,从她的体内传出。 那一双涣散到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睛,盯着我们几个,不消片刻便是动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我们走来。 看到女尸活动的样子,我立即就想到了看门老邢之前描述的情形,还真就一模一样,老邢果然说的是真的。 “后退,全都往后退。”我大叫着,同时已经将天官印对向了女尸,招呼着几个人就往后靠,感觉女尸此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女尸踩在我刚刚撒在地上的红朱砂上,再踏上去的那一刻,下沉的尸气和朱砂粉相互冲撞,立即就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伴随着呲呲的声音,一阵呛鼻的黑烟从女尸的脚底升起。 这属于正常现象,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女尸仿佛没有任何的感觉,走过去之后,继续朝着我们几个人而来,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就像是寻常的走路那样。 “老二,上黄符!”我对着黄伟光大叫一声,立即念动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的八字咒语,立即天官印绽放道道金色毫光,但就在此时,任灵萱的声音响起,她阻止了我们接下来的行为,并让我们放女尸离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葬场的顺藤摸瓜 “大千,放她走!” 听到任灵萱冷不丁地叫了一声,我连忙收起了天官印,同时也伸手想要一把将犹如离弦之箭的黄伟光扯了回来。 但是,黄伟光刚才整个人已经绷得极紧,速度快到和他的体格完全不成正比,一抓也没能抓住他,高举着黄符就冲向了女尸。 抓是抓不住了,我灵机一动,用脚一勾他的脚踝,他整个人就直接摔了个面朝下的四脚八叉,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叫声,还伴随着骂娘的声音。 “靠,谁给老子使绊子?” 黄伟光摔的这一下着实不轻,我都能够给那受到地面微微颤动一下,他爬起来额头和鼻子都红了,怒不可遏地大骂道。 “当然是我。”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说:“你没听说灵萱说让她走吗?你还瞎冲个什么劲啊?” “why?为什么啊?”黄伟光既恼怒又不解地看向我和任灵萱。 但是,我们都没有回答他,将门口的位置让开,看着女尸一步步地走了出去,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注意我们,把我们当成了空气,并非我之前心中所想的那样,她会主动攻击我们。 她要去哪里? 我想着,既然女尸不攻击我们,那她肯定是要到什么地方去,也理解明白任灵萱为什么阻止我们,她是想要顺藤摸瓜,跟着女尸找到幕后黑手。 秋道人判断的没错,这确实有人在利用邪术操控尸体,而我们只要跟着女尸,那就极有可能找到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我们怎么办?”黄伟光看着女尸已经走到了外面的房间,他盯着我问。 “当然是跟着尸体了。” 我说完已经走了出去,等到我们出了外面的房间时候,发现之前莫名其妙关上的两扇不锈钢大门,此时再度猛然自动打开,仿佛就是为了让她出去似的。 踩在外面的糯米上,同样还是冒着一道道的黑烟,女尸几个踉跄之后,几乎险些摔倒,但最后还是勉强通过,顺着走廊朝到了院子。 女尸在院子里边停了片刻,便朝着大门走去,而大门此时已经紧锁。 孤零零的身影,配着女尸非常诡异的行为动作,看的我是不寒而栗,她到底是打算去哪里?为什么最后监控没有拍到那些和她一样走失尸体的身影? 等到女尸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她伸手抓住了门上的铁栏杆,晃动了几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她便是放弃了,又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女尸他妈神经病吧?”我听到黄伟光在一旁小声骂了一声,立即给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 走了一小半的时候,本以为女尸会一直朝我们而来,结果她一个直角转弯,直接就朝着赵立军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那些草药味就是从尸体的身上发出的,到了外面就更加明显了。”此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和任灵萱并肩同行的林晓晓发着颤音说。 “在女尸的身上?” 我拱了拱鼻子,还是没有闻到什么草药味,反而是有一股很淡的香气,混合着一丝丝的腐臭味,说不清楚到底是香还是臭。 林晓晓点头说:“没错,就是她身上,涂抹了八种草药。” “这是赶尸术。” 任灵萱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而我只是知道《搬山道术》中有这一篇,但自己还没有看到,立即就打开手机,快速翻找起来。 相传几千年以前,蚩尤带兵征讨华夏大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就撤离,士兵将伤兵抬走,他不愿意丢下战死的兄弟,就让他的军师想办法。 军师想了想,和蚩尤换了装扮,扮成蚩尤的模样。 蚩尤拿着黄符和铜铃在前面引路,军师在后面督促。 其中最为重要的步骤,便是在那些战死的士兵身上,涂抹八种草药,也被称作“八大宛药”,分别是:山茱萸、辛夷、裕丹参、艾草、栀子、桐桔梗、金银花和夏枯草。 军师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魂尔魄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蚩尤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蚩尤和军师联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 我把《搬山道术》里边记载的这些,用最简单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 黄伟光恍然大悟之后,我们便已经看到女尸站在赵立军办公室下,呆呆地站了有几分钟一动不动,而我也观察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没有监控,或许是赵立军作为负责人,他办公的地方,不想被监控拍下什么,如此也就造成了监控死角。 但是,接下来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尸忽然纵身一跃,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房顶上,那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米七八到三米的高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看到这一幕,我在吃惊的同时,已经将天官印收了起来,也把精钢伞背了起来,一个加速度就直接冲了过去,借助墙角左右的墙壁,抓住房檐,一个翻身跟了上去。 “啪!” 背后传来有人掌掴的声音,我转头一看,黄伟光正捂着自己的脸,又是一巴掌,哭丧着脸说:“卧槽,原来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老大你怎么……” 林晓晓也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但是,还不等黄伟光和林晓晓完全回过神,任灵萱抱着东子,她也是一个加速度冲刺,而且没有用手,只是从我刚刚踩上来的墙上踩了一下,便轻松落在我的身边。 “我去,你们两个还是人吗?有你们表演轻功吗?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这些凡人的感受啊?”黄伟光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确实,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是上不来的,但是经过那次看似短暂的野外求生训练,配合着日常盘膝打坐,我不能说是身轻如燕,但是这点高度还是有办法上来的。 “让林小姐回门房去,你从正门出来,我们两个在外面等你。”我嘱咐了一声,不太愿意带着林晓晓一起冒险。 黄伟光哦了一声,在他和林晓晓去往大门的时候,我和任灵萱相视一眼,两个人一跃而下,继续去追那个女尸。 落地之后,没有出一百米的距离,忽然就看到一辆金杯车停在路边,那女尸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朝着那辆车走去。 “老大,看来这女尸是准备上这辆车了,我们怎么继续跟啊?”黄伟光喘着粗气追了上来,以他的体力,跑这么一段就已经成这副样子了,更不要说等一下明显也追逐汽车,他瞬间就犯了难。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葬场外的追击 月色之下。 还不等我们靠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下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打开了后面的车门,那女尸僵硬地动了几下,并没有能上车。 男人直接就把女尸抱起来横着塞了进去,同时他自己也上车,没有歇火的金杯车一声轰油门的声音,随即远去。 因为天色太暗,我们并没有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号,也没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相貌,但是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我想到了血衣教。 血衣教,这个充满邪恶的教门,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成员,就像是老鼠似的,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灭不完似。 正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此时背后忽然亮了起来,只见一辆私家车快速开了过来,黄伟光立即冲上去张开双臂阻拦。 “不要命了?”司机打开了车窗,指着黄伟光气急败坏地叫喊道。 “老子要征用你的车!” 黄伟光非常霸道起喝道,他那两百多斤人高马大的,加上气势汹汹的模样,还真的把司机给呵斥住了,紧接着他走上前,一把将司机从车窗提了出来。 一时间,那瘦弱的司机被吓得站在原地不动,连一句话都没敢说,他怕是以为遇到劫道了,我们抓紧时间都上了车。 “你他妈愣着做什么?上来开车啊!” 黄伟光再度吼了一声,司机就像是孙子似的,乖乖地上了车。 “大,大哥,你要去哪里?我都送你去,千万不要伤害我。”司机哭丧个脸看着副驾驶的黄伟光。 “谁要伤害你?我们有急事,会给你车钱的,快点往前开。” “不用钱,我这就开。” 司机说着,立即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不愧是一辆大排量的奥迪,相当有推背感。 因为这里附近没住户,加上对方是一辆七座金杯车,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至少比我们临时“征用”的这辆车慢了很多。 “老大,你说前面那辆车里边的人是什么来头?他要尸体做什么?” 黄伟光转过头就问我,这话听得开车的司机很明显打了个哆嗦,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我感觉是血衣教的,老哥麻烦你开的快点,跟上前面那辆车。” 我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有个唱白脸的,就要有个唱红脸的,否则这个司机真的以为我们不怀好意。 在我们的要求下,司机开的和前面的金杯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金杯车开进了一个很老旧的小区中,这个小区建造至少有三十到四十年,楼体外大量的墙皮脱落。 进了小区之后,两边都停着车,只留下中间一个勉强可以过车的通道,为了不让对方发现我们已经跟过来,便在小区刚刚进门的地方停了车。 黄伟光已经给司机掏出了钱,但是司机说他不要,退出去之后,一脚油门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我们走进去之后,远远就发现了那辆金杯车,还不是因为整个不大的小区就这么一辆,它正停在小区的地上车库旁边。 三个人一条狗,便是猫了起来,片刻就看到黑袍男人下了车,他四下观望了片刻,打开车门将女尸抱了下来。 “老大,你说这个男人到底要尸体做什么?难不成他对尸体有什么想法?那这个人也太变态了吧?”黄伟光轻声询问我。 我说:“我也说不好,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立即起身朝着那辆车走去。 等到我们走到车的旁边时候,便看到在车库后改的住房亮着灯,也有门窗,但此时却厚厚的遮光布窗帘挡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块遮光布好像尺寸不够,侧面还剩下一条缝隙,我便是把眼睛贴了上去,通过缝隙观察着里边的情况。 从这条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边有一个长桌,是早些年那种两个人坐的学生课桌,女尸就平躺在上面,而黑袍男人却不知去向。 片刻之后,只见黑袍男人出现了,他怀抱着双臂,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女尸,然后就开始去解女尸身上类似病号服的服装。 我这才意识到,黄伟光刚才的胡言乱语可能是对的,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变态,他对尸体是有想法的。 接下来的行为,简直不堪入目,完全就是恶心,黑袍男人已经开始一寸寸地抚摸了起来。 我已经把任灵萱的眼睛捂住,现在报警已经来不及了,虽说是尸体,但尸体也应该被尊重,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该死的家伙,对这具女尸做出更加苟且的事情。 看到这里,我立即取下了精钢伞,黄伟光一看我这样的行为,他立即明白要做什么,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一块砖头,立即提到了手中。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一起对着塑钢门狠狠去踹。 嘭! 在我们两个合作的情况下,塑钢门直接就被踹的变形,等到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黑袍男人已经抓住了女尸的两条腿,看到我们突然冲进来,他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畜生!”黄伟光大骂一声,抄起手里的钻头,对准黑袍男人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由于黑袍男人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没有回过神的情况下,直接被黄伟光一砖头拍的头破血流,砖头也裂成了两块。 在黑袍男人踉跄的情况,我双手抓着没有打开的精钢伞,当成铁棍就对着他狠狠地敲了下去,当下他就被打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捂着脑袋,鲜血从手指缝呼呼往外冒。 黄伟光又先后砸了两砖头,把黑袍男人砸的哇哇惨叫,他就开始用脚踹,我担心自己用精钢伞打到自己的兄弟,便是选择放弃,同样用脚去狠狠踹。 “你这个大变态,连尸体都不放过,老子今天打死你。” 黄伟光便踹边骂,他看了一眼房间,发现一个四五岁小孩儿高瓷瓶,双手抱起来就准备狠狠砸下去。 我连忙拦住了他,这砸下去很有可能一下子给砸死,到时候黄伟光也就跟着出事了,毕竟他就是再畜生,我们也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不要拉我,我今天就要弄死他!” 然而,黄伟光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怒火冲天,几乎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一把将我甩开,再度狠狠地砸了下去。 哗啦! 下一秒,便是整个瓷瓶碎裂。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葬场外的惩治邪徒 黑袍男人勉强躲了过去,瓷瓶落地摔稀碎,迸溅的瓷片溅的哪里都是,一时间车库里边的几个人都不由地朝后退去。 “损阳集阴,阴而成煞,煞聚尸变,魑魅魍魉,前来相助!” 下一秒,黑袍男人口中念念有词,话音刚落便见那平躺在课桌上的女尸,瞬间站了起来,轻轻一跃带着恶风,直奔我压了过来。 我连忙撑开精钢伞,感受着近百斤重的重量压了下来,咬着牙关顶了出去。 女尸被再度顶回到了课桌上,她没有继续朝着我进攻,而是微调角度转变方向,直扑向了黄伟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黄伟光一心想弄死黑袍男人,完全没料到这一手,当他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尸跳到了黄伟光的身上,饶的他两百多斤都显得被冲倒,而接着女尸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也不知道那一双小手有多大的力量,竟然顷刻将黄伟光脖子的肥肉,掐出了上下两个“游泳圈”。 没有过几秒钟,黄伟光就已经面红耳赤,双手抓着女尸的胳膊,但就是掰不开。 很明显,被操控的女尸力量已经超越了她本身极限。 见到这一幕,我不敢丝毫犹豫,招呼任灵萱牵制住黑袍男人,自己则是手持黄符,重重地拍在了女尸的后心。 腾! 黄符上背即刻燃烧,短短三秒燃烧殆尽,却不见女尸有任何的反应,而且更加变本加厉,原本是用双手,此时已经转变有双臂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 这黄符本就是驱煞除邪的,可为什么对着女尸不起作用呢? “你是道士?” 黑袍男人惊呼一声,但已经被任灵萱压制到了墙角,顺手摸起一把菜刀,一扫之下才将任灵萱逼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到这个之后,我立即朝着精钢伞冲向了黑袍男人,本来他已经被我们狠揍过,人还不是特别的清醒,于是再度被我敲了一下,整个人翻着白眼一个踉跄,朝后坐倒在地。 我连忙跟了上去,对着他的双腿之中,提起腿来就是狠狠地一脚。 “啊……卧槽!” 黑袍男人瞬间清醒了许多,但能做的就是放弃菜刀,双手捂着双腿的中间,惨叫声就像是杀猪似的。 “把你的邪术给我解除了,否则弄死你!” 我单膝跪压着黑袍男人,手里精钢伞顶部的尖锐,对准了他的一侧太阳穴,见他没有搭理自己,担心黄伟光会有危险,立即就不轻不重地戳了上去。 太阳穴,在中医经络学上被称为“经外奇穴”,也是最早被各家武术拳谱列为要害部位的“死穴”之一,其中还提到“轻则昏厥,重则殒命”,打击太阳穴,可使人短暂晕倒或造成脑震荡使人意识丧失。 “不要杀我,我这就解了术。”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黑袍男人立即连忙求饶。 我立即高抬了精钢伞,收回了力道,随着黑袍男人动着嘴皮念叨着口诀,顿时那死死勒着黄伟光的女尸失去了生机,很是僵硬地倒在地上。 黄伟光的脖子被勒出一深一更深的伤痕,他揉着自己的脖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菜刀就要砍黑袍男人。 “老二,你给我冷静下来!” 我当下大声呵斥着他,见他高高举着菜刀没有砍下来,暗暗松了口气说:“不要冲动,杀人是要偿命的,先找根绳子把他绑了。” 黄伟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任灵萱满房间找绳子,最后实在找不到,利用是这个黑袍男人几双鞋的鞋带,接连起来,把对方给牢牢地绑住,又找了一块破抹布塞进他的嘴巴,以防他在念动咒语控制女尸。 “有人来了!” 任灵萱看了一眼外面,我们也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连忙有课桌上的布将女尸盖了起来,等到我们出去的时候,便看到几个中老年的男人和女人,拿着手电风风火火地朝着这边走来。 不用说,我们刚刚造成那么大的动静,又有黑袍男人的惨叫声,住在这个小区的人,不可能两耳不闻窗外事,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黄伟光叉着腰,站在门口,对着那些大爷大妈们吼道:“大晚上凑什么热闹?没见过喝多的醉鬼打架吗?全都回去睡觉!” 一看到黄伟光的块头,那几个人立即就蔫了,还没有靠近就转头离开,这年头喜欢看热闹的人多,但不代表他们不怕事,谁都不愿意好好的被乱飞的砖头或者菜刀给殃及池鱼。 我给赵立军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带人过来把女尸带回去,至于这个黑袍男人怎么处理,我的建议是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这种偷盗尸体的败类。 赵立军让我什么都不要做,其他的尸体还没有找到,等找到了再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偷尸贼也不迟。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由黄伟光到门口把赵立军带了进来。 赵立军带了七八个人,进来先是拍照录像取证,这样以后也好将这个黑袍男人绳之以法。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了,这个男人仅仅是穿着黑袍,在黑袍的背后并没有写着“血”的字样,也就是说他并不是血衣教的,只是恰巧为了晚上做坏事方便,故此选择了类似的黑袍隐藏身份。 事情已经解决了,之后的事情就由赵立军他们去做,他对我可以说是千恩万谢,让我们先回火葬场等着,他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 我们三个人一条狗出了小区,立即打了车往火葬场去。 出租车距离火葬场还有差不多一公里,给多少钱都不去,我们只能下了车徒步往火葬场而去。 “张大千,有人来找你寻仇了,让他们先回去,不要连累到他们!” 忽然,我的耳畔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自己立即停了下来,左顾右盼起来。 虽然我和张继雅接触也就是那么几次,但是感觉她没必要骗我,便是对着正奇怪地看着的任灵萱和黄伟光说:“你们先带着东子会火葬场,我还要点事情需要去处理。” “我不走!”任灵萱一口回绝道。 “还有什么事情啊?我们跟你一起啊!” 黄伟光刚一说完,立即又想到了什么,说:“林晓晓自己还在那边呢,我这就回去,让小龙女陪着你也行。”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着火葬场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葬场外的杀我缘由 等到黄伟光的背影消失之后,任灵萱也没有问我要做什么,只是环顾着四周,她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 此时,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说:“张大千,拔几根你自己的头发,挖个坑埋进去,记得堆个好像坟头的样子出来,那人不出五分钟就到。” 听到她的声音如此着急,看来找我寻仇的人一定不同凡响。 我立即就按照张继雅说的去做,不一会儿就在路旁堆了个小土堆出来,同时拉着任灵萱就快速离开,在不远处伏下了身。 此时,刚刚进入子时,再加上一带没有人,观察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心里就奇怪起来,难不成张继雅这个哼哼怪故意玩我? “屏住呼吸,要来了。”张继雅在耳畔再度提醒我。 “知,知道了。” 我忍不住轻声应了一句,任灵萱就莫名其妙地看向我,自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但摇了摇头,想着等一下再向她解释。 一分钟之后,只见一个人影从我们来的方向,以奔跑的速度追了过来,如果我们刚才一直走回去,估计走到一半就会被此人追上。 但是,当我借助月光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心里不由地一怔,我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个人,当他靠近之后,我立即有些头皮发麻,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黄伟光的亲舅舅王树仁,我记得他不是因为杀了人入狱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张继雅又为什么说他是来寻仇的呢? 一时间,我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树仁则是站在那个埋着我头发不远处的小土堆,左右环顾了片刻,喃喃自语道:“真是奇了个怪了,明明那小子就在这附近,为什么一下子到这里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呢?” 说完之后,王树仁四下来回踱步,最后看到不远处有几棵老杨树,他就跑过去一个壁虎游墙模样的姿势,蹭蹭就上到了树冠,站在高处眺望四周。 看到他的模样,我和任灵萱立即彻底俯下身子,以免被他发现。 现在我不知道王树仁到底是什么来头,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我很清楚如果被他发现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尤其身边还有任灵萱,一旦有了冲突,她肯定和以往那样挡在我前面。 东子有些憋不住了,想要狗叫一声,任灵萱立即抓住了它的嘴,我这才看到,此时任灵萱的额头和鬓角都是密集的汗水,虽说天气有些闷热,但夜深了也不至于出汗,她害怕了! 连任灵萱都害怕了,那我就更加肯定,这个王树仁绝对不好对付。 我们两个人一条狗,就这样坚持着,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听到张继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声音也变得放松起来。 “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张继雅这,我立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终于走了,再这样下去,我和任灵萱可以,但是东子毕竟是条狗,它不可能像人类那么有耐心。 “这个人我见过,但是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开口就朝着四周问了起来,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张继雅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故意不现身,还是用千里传音这样的法术。 张继雅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人的身上血腥味极重,就像是在血池中泡过很多年似的,他一定是身怀着很邪的邪术,否则也不可能追踪到你气息。” “很重的血腥味?” 我怔了怔,自己并没有闻到,也可能人家是九尾狐,我始终就是个会点道法的普通人,便又问她:“你在哪里啊?怎么不出来见我呢?” “我有不能见你的原因,但我告诉你,这个人非常的厉害,即便是你师父在场,谁胜谁负也尚未可知,这个人……” 但是,张继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惊叫道:“不好,没想到他杀了个回马枪,还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什么意思?” “他又回来了!” 随着张继雅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在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同时任灵萱已经松开了东子,整个人如临大敌地站在了我的背后。 “呵呵,你小子跟我玩捉迷藏是吧?你还太嫩了点!”王树仁的声音极度冰冷地响起。 我暗骂一声,一转头看得清楚,果然就是王树仁,立即就问他:“你不是因为杀人被抓起来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被抓起来?没错,当时你亲眼看到了,但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王树仁说话间,一步步地朝着我走了过来,嘴上说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不过你小子也算是命好,临死还有个美人相伴,安心上路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往前走,我就拉着任灵萱往后退,而东子虽然龇牙咧嘴地发出呼呼的声音,但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扑上去咬人。 “死人不用知道那么多,死了以后你就清楚了。” 王树仁继续步步紧逼,伸着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我盯着他说:“既然你要杀我,那就不在乎告诉我,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小子的命和一般人不一样,你是纯阳之体,又生有天眼,不论是你整个身体,还是两只眼睛,那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修炼的圣物,当年我师父带着那么多鬼怪围你家,结果被你那个不要命的爷爷给拦下了,搞得我师父折了半条命,他这段时间培养了我,让我替代把当年未了的心愿给了了,我也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师傅让我做,我不能不做,就是这个简单的理由,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树仁说完,他的双眸中竟然开始闪烁着猩红的血光,同时整个人从每个毛孔中开始冒血,顷刻化作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冲着我扑了够来。 我早已经将精钢伞打开交给任灵萱,顶在我们两个顶,连同天官印也拿着手里,准备和他做殊死一搏。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火葬场外的元神出窍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随着我念动口诀,天官印顿时绽放道道金色毫光,然而王树仁完全不管不顾,伸长胳膊就对准我的胸膛而来,他的指甲又长又利,而且整体呈现漆黑的颜色,仿佛淬了毒似的。 我立即将天官印拍了过去,一时间金光闪闪,气势丝毫不比对方弱。 王树仁却是阴笑了一声,他竟然没有躲闪,虎爪般的朝着那八个金色大字握去,只听到轰隆一声,一时间他的面色大变,整个人连连向后退了数步。 “什么?居然是真的天官印?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拥有这等宝物?” 王树仁看着自己五根鲜血淋漓的手指,戳在了衣服上面,疼的他龇牙咧嘴,顷刻脸色苍白如起来,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更加强烈的贪恋神色,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知道天官印的厉害,还不快滚,神经病似的笑什么?” 我怒目盯着他,但内心却没来由的发虚,他那肯定不是被吓出来笑,而是一种令我相当不爽的心情表现。 “早就听闻盗墓四大门派传下辟邪圣物,摸金的三枚摸金符,搬山的《搬山道术》,卸岭的十二枚卸岭甲,还有就是这唯一一方的发丘印,今天真是该我姓王的走运,全都是我的,全都是,哈哈……” 王树仁再度发声大笑起来,同时浑身是血的他不再流血,而之前流出的鲜血,竟然附着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难以置信的血色角质化盔甲。 当笑声停下的那一刻,王树仁再度朝着我冲了过来,任灵萱立即撑起精钢伞去格挡,全被他直接撞飞,连同表现的相当勇猛的东子,也被他一脚踹飞,一人一狗先后发出痛叫。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自己,一咬牙就再度抄起天官印对着他连续拍去。 王树仁不再硬接,轻松躲过之后,提腿一脚就踹在我的小腹上。 那速度快到已经超出了我能应付的极限,根本无法避开,直接就被一脚踹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青蛙似的爬在地上,下巴都磕破了皮,疼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但更加痛快的还是被重踹的腹部,只感觉自己疼痛难当,胃里一阵一阵地反刍着酸水,那种难受绝对要比喝多了难受上几十倍不止。 不等我爬起来,王树仁已经到了身前,他一脚狠狠地踩在我的背脊上,把我彻底踩的贴于地面,怎么都无法站起来,而他整个人阴笑就要弯腰下来将天官印夺走。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片蓝光在我的眼前乍现,并且越来越大,最后差不多有数丈有余,宛如一轮从天而降的蓝色明月。 “为了一个人类,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王树仁直起腰来,死死地盯着那片蓝光,面色已经变得相当的狰狞,宛如要吃人一般,他冷哼道:“千年苦修不易,你可要想好了!” “现在从这里滚,我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不要说千年,就是万年,我今天也定要让你身首异处。” 张继雅的声音在半空响起,宛如仙语梵音,听的我是浑身大振,而王树仁犹豫片刻之后,把脚从我背上拿开,警惕地往后退了十几步。 “算你狠,你能保他这一夜,那以后你要夜夜都保着他,否则我早晚把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统统拿走。” 王树仁盯着蓝光中逐渐浮现的身影,他立即就转身朝着来的方向狂奔逃窜,没有三分钟就完全看不到他的声影。 等到完全看不到王树仁的时候,那片蓝光才逐渐散去,只见张继雅的身影从里边走出,看得出她很想过来扶我一把,结果没走几步,她自己身一软便瘫倒在地。 “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跑了过去,将张继雅抱在怀里,隐约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此时的身体极度的虚弱,几乎就像是病入膏骨似的。 张继雅被我一抱,在怀里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里边如若星辰般的明亮,对着我轻声哼了哼,才开口说:“张大千,你的纯阳之体和月之天眼,在这个世间有很多妖魔鬼怪所觊觎,而你最应该防的还是人,我活了千年悟出一个道理,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好在你身边还有一些人,有一些宝物傍身护体,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毕竟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一程,余下的路你要自己走,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这些话说的是我完全没想到的,这绝对不是嘱咐或者嘘寒问暖,而是那种生死离别的说再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感觉到肯定是因为。 “她怎么了?” 此时,缓过劲的张继雅抱着东子走过来问,她的嘴角还残留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鲜血,显然刚刚她被撞倒飞出去所受伤的,比我只重不轻。 “我也不知道啊!” 我抬头无奈地看着任灵萱,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怀里张继雅的身上,说:“你不是告诉我,你是来报恩的,我还救过你的,你没有报完恩,怎么说着要离开我啊?” 张继雅微微地摇头说:“我的身体远在几百里之外,算到那个人想要对你动手,赶过来是来不及的,我只能以元神跋山涉水过来救你,还好我赶到了。” 元神出窍? 这可是个大神通,我听秋道人说过,所谓元神出窍,便是道家修炼到的一个非常高的境界,在它之上是足以扭转乾坤,让时间倒流的三花聚顶,而在它之下则是日行百里,穿墙遁地之境。 这些秋道人自己也均没有达到,我这才想到为什么张继雅那时候会出现在我的身边相伴,又怎么进了关押我的地方通风报信,原来她已经修炼到了这个境界。 “她的身体正在虚化。”在旁边的张继雅发现之后,也忍不住提醒我。 我注意到之后,心中倍感悲伤,渐渐不知道为什么心如绞痛,那种难受已经是言语无法表达的,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落得如此下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火葬场外的生离死别 这时候,张继雅的手缓缓地抬起,轻轻地放在我的脸上,细细地摩挲着。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任灵萱,只见她微微皱眉,抱着东子转身走到了一旁,看得出她很不高兴,而自己也非常的莫名其妙,主要还是因为张继雅没来由的行为。 “张大千,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为什么帮你吗?” 当我正准备把她的手拿开的时候,忽然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导致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之前我不止一次问过她为什么帮自己,她说不是因为我,却一直在帮我,这次更是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便立即点头。 张继雅说:“千年以前,我还是一只未化作人形的小狐狸,曾有一位法力强大的尊神降临千湖山,有幸容我在其身边待了半个时辰,我听他讲了仙道之法,才有了千年的造化。” 我不明白她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而且这怎么听都像是古代的神话故事,但从她口中说出,却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她继续说:“人类从古至今都是恒寰宇内的真正主宰,而肉身成神才是大圣,只是在特定的时间需要下界历劫,小狐希望大圣早日渡过此劫,归于正位,造福苍生。如,如有可能的话,还记得小狐还了为大圣昔日的恩情,不负我狐族报恩的天性。” “我是下凡历劫的神?” 听完她说的,我有些瞠目结舌,不由地用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张继雅微微点头,苦笑道:“每个人都是下凡历劫的神。人活一世,看似不到百年,却是一场漫长的旅行,更是一场苦心修行,每个节点都是历劫,渡劫之后才能领悟人生,真正的神道,还是凡人之道。” 这时候,我不由地想起了秋道人让我看的那本《凡人修仙传》,虽说有所感悟,但一时间很难说得清楚自己感悟到了什么。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我一把抓住了张继雅摸着自己脸,非常认真地问她。 “做好你自己,功德圆满时,你我必会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地点相见。” 任灵萱紧紧抓着我的手,但随即就感受到她手上的力道渐渐弱了,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不到一会儿,她整个身体便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我的怀里。 “张继雅!” 我大叫了一声,心中的悲痛瞬间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泪水更是不由地夺目而出,她刚才不惜千年的道行救我,把王树仁吓人,而她自己却落得香消玉殒。 内心中,我一直在问自己究竟要怎么办,才能够把她救过来,偿还她的救命之恩,但有个声音告诉我,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完全一点折都没有。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这个世间,一下子坐倒在地,眼泪仿佛成了唯一祭奠她的东西。 哒……哒……哒…… 在一连串的脚步声之后,我以为是任灵萱,或者是不死心去而复返的王树仁,但是当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都不是,而是刚刚到场的羽鸿居士。 羽鸿居士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来,我还是晚来了一步。” “道长,九尾狐张继雅是因我而死,您有没有办法救救她?” 我双手一把抓住了羽鸿居士的手腕,满带期望地盯着她,多么希望她说有,或者是点点头也好,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片刻之后,羽鸿居士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有道是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这本是你的劫数,现在成了她的劫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道长,您的意思是说,是她改变了我的命数,才会这样的吗?”我继续盯着她,得到便是她的点头。 羽鸿居士开口道:“你也是修道之人,应该明白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算是最轻的,当然也是最重的,所以说天道对世间万物皆是公平不徇私。”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沉入了九幽。 秋道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当时理解是老天并不仁慈,只把万物当做没有生命的贡品,早晚都是用生命的消失来祭天。 然而,此刻我又有了新的感悟,这天地看待万物都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坏,一切都是在顺其自然在发展,不管万物变成什么样子,其实都与天地无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天地也在顺其自然,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我在万般难受的情况下,紧闭着双眼想要让眼泪停下来,但这样依旧无济于事,内心的疼痛让我堕入黑暗,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黑,自己完全失去了知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然全然不知。 在迷糊之中,我仿佛进入一个没有光的世界,天空还下着连绵小雨,自己漫无目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身心俱疲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抹蓝光。 蓝光内,张继雅还是穿着天蓝色的衬衣,她正朝着一个方向目不转睛看着,我本来想要跑过来抓起她的手,但也不由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们一起看向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白袍黑裤布鞋,长发飘飘的男人,正双手抱着头,悠然自得的躺在一片澡泽地上,在他的右边立着一把闪烁着电光的宝剑,而右边则是一只匍匐在地的白狐。 我能看得清楚那个男人的嘴一张一合,但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连走几步,仔细去听,还是听不到,很快就意识到,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连绵的雨声也不存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失聪聋了一般。 张继雅忽然转头看向我,她面带着甜美的笑容,宛如惊鸿,一个转身便走向了黑暗,不消片刻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那个男人和那只狐狸也随即同时消失。 但是,那个笑容,仿佛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久久不能消散的画面。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启之亡灵花 我的精神已经出现了混乱,一阵莫名的疼痛从身体内部袭来,猛然睁开了双眼,便看到羽鸿居士的脸就凑在我的面前。 本以为这可能是某家医院,但四周全是木制房屋,我被她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她。 第一句问:“我这是怎么了?” 第二句问:“任灵萱和东子呢?” 第三局问:“她是不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其实,最后一句这才是我最想要问的,但心里又极度的害怕,因为我不想听到那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羽鸿居士看着我,冷哼一声道:“你悲伤过度晕过去了,你的女人和狗已经先回你师父那边了,那只九尾狐也暂时没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一听到张继雅没事,我那颗高悬的心立即落回了肚子,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这辈子都于心不安。 忽然,我回过了神,主要还是看着羽鸿居士的状态不对,问他:“我做什么了?” “你的命格不同于普通人,现在你还没有掌握你与生俱来的能力,你是可以用自己的命格去换取一些东西,比如说用你的寿命,去换他人的命,有时候是生,有时候是死。” 羽鸿居士见我满头雾水,便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我看过你掌纹中的生命线,你曾经用自己的命害死过一个人,折损了五十年的寿命。” 听到这个,我愣了一下,立即想起在十年前的傍晚,奶奶第一次带我出古墓,自己亲眼目睹了一辆大卡车把一个醉汉撞死的场景,她确实和爷爷说过我的寿命折损了五十年,事后奶奶自责了好几年,即便现在每每提起来也说给我增加了一份命债。 “可是,我没有想害死那个人啊!”我特别肯定地对羽鸿居士说。 羽鸿居士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没有,那属于你的无意之举,也是那个人命该如此,他作为你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自然难以逃过他的命劫。” “那这一次我救下了张继雅,按理说不应该是给我增加寿命吗?怎么还减寿呢?” 我感觉这也太不符合自然规律了,甚至非常的不人道,为什么自己无意害死一个人要折寿五十年,救了人还要折寿呢? “这是你的命,命该如此,你打出生以来就注定的,改不了的。” 羽鸿居士说着,便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年啊?” 我有些诧异地盯着她,内心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虽说相比较五十年是小巫见大巫,但毕竟少活一年,打心眼里边还是很不舒服,不过想到救了她,便又有些释怀了。 “十年!” “啊?” 我听到这年份整个人立即有些慌乱,无意害死一个人要折寿五十年,救一个人也要减少十年的寿命,一个人如果按照能活一百岁的话,我已经活了二十年,岂不是只剩下短短二十年好活了? “所以你以后千万要注意,当你迫切想要一个人是生还是死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了,否则你早晚也会跟着丧命的。” 羽鸿居士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危言耸听,这个我自己确实应该当心,我还是按照百岁算的,如果自己只能活九十岁 ,那就剩下十年,要是只能活八十岁的话,那我也就没几天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害怕,你的命比一般长寿的人还要长一些,你也不要问我能活多久,天机不能泄露,否则我就该跟着倒霉了。”鸿羽居士说。 听到这话,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让我的命格是这样的,便以更长的寿命来补,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小命,谁不愿意自己长命百岁,以后绝对要注意这个了。 现在不管是用命还是什么,能保住张继雅算是心中有了些安慰,不过想到羽鸿居士想她是暂时没事,那就说明还是有事。 “我接下来该怎么帮助她?”我直截了当地问。 “九尾狐天性属阴,而你是纯阳之体,所以需要找到极阴的寒物,你听说过亡灵花吗?”羽鸿居士解释完,又问我道。 亡灵花? 我直接摇头,自己听说过王力宏,也听说过有钱花,还听说过各种各样的花,就是没有听说过亡灵花,不过听起来鬼里妖气的,估计一般地方也没有。 问过之后,果不其然,这种花只生长在像古墓当中,多以棺材木制作为土壤,属于腐生植物,非常符合寄生、腐生植物不需要光合作用的特点。 我自己呆坐着,想着羽鸿居士说要在七七四十九天找到这种亡灵花就犯了难,不管是听爷爷他们说,还是从书中去看,并没有过这种花,隐约记得好像在《鬼吹灯》里边有一种奇叫“尸香魔芋”的奇花,不知道和这种亡灵花有没有关系。 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一定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把这种亡灵花找到,不管用什么办法,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找到。 “你也差不多快出师了,是时候来一场古墓探险了,毕竟搬山一派说到底还是盗墓的门派,捉鬼驱妖只是额外附加,该准备务正业了。” 鸿羽居士出去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株不知名的草药,看模样像是大个的野蘑菇,递给我说:“先把这个生吃了。” 我接过来左右打量着,问:“道长,这是什么?灵芝吗?” “不是,你不要管这是什么,我让你吃就痛快的吃了,我还能害你?”鸿羽居士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确实,她只有救我的份儿,不可能会害我,而我也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好奇而已,既然她不肯说,那我就不再追问,放进口中之后,一咬就是满口的汁液,一股类似鱼腥草的味道充满了口腔,绝对是不好吃的,但也只能强行下咽。 几口把这株草药生吞了,便发现羽鸿居士又出去了,站起来到窗口一看,她正坐在院子中的一个长板凳上,背对着阳光,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浑身是没有多少力气的,站了没有十秒钟,便感觉浑身疲惫不堪,看来不管用什么方式救人都不容易,而之前那个人因我而死却没有任何感觉,难怪都说杀人要比救人容易,做坏人要比做好人容易。 可是,我和所有人一样,也是想当个好人,想要救人而不是害人。 我深吸了口气,回到床上久坐了半个时辰,才感觉力气逐渐的恢复,四肢也慢慢有了力气,穿着鞋便走出了木屋。 看到仿佛正在走神的羽鸿居士问:“对了道长,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然是因为你们搬山派的精钢伞。”羽鸿居士头也不回地回答我。 “这也信行?” 我略带诧异,不记得秋道人说过精钢伞能指引别人找到我,但是羽鸿居士很明显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便也不好再追问,估计那时她和秋道人两个之间的事情。 “那只九尾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现在又在哪里?” 我想着既然羽鸿居士知道亡灵花能救张继雅,她肯定知道的要比我多,而且即便知道张继雅暂时没事,自己还是很担心她。 “她可不是普通的九尾狐,而是天狐,只差最后一步便可成为空狐,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到了这种程度不单单是依靠勤奋修炼就能成功的,需要天大的机遇。” 羽鸿居士感叹完之后,说道:“我能找到你,也就有办法找到她,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去找亡灵花。” 我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便紧接着问:“那我要去哪里找亡灵花?道长,不是所有的古墓中都有这种奇花异草吧?您给我指条明路啊!” “这个我不在行,你可以问你师父,不过我个人建议,你最好去问你爷爷他们那些人,古墓方面他们更加在行。”羽鸿居士提议道。 “那我爷爷和我师父谁更有可能呢?”我问。 羽鸿居士说:“你爷爷,毕竟他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岁。虽说华夏大地幅员辽阔,但招架不住人老成精,从事盗墓年代久远,我认为五千年的大墓中,已经几乎没有他没进去过的大型古墓。”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虽然我爷爷看起来很老了,但她竟然说我爷爷活了两百岁,不至于那么老吧? 那他和我奶奶生下我父亲的时候,那是他多少岁的事情呢? “这里是哪里?” 我环顾着四周,发现院子里边种满了桃树,上面硕果累累,院子外面也是如此,其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植被,这要是春天开花的时候来,必然是一片的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桃仙山,我的道观所在。” 鸿羽居士说着,便是站了起来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说完,她便是直径走出了院子,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消失在桃林当中。 晒了会儿太阳,我便是回到了屋子里边,看到精钢伞立于门后,上面挂着自己出门带着的背包,从里边找到了天官印和我的手机。 我打开屏幕一看,竟然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量,上面有一条未读的短信,解开锁一看,发来短信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 爷爷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基本上很少使用手机,最多就是接一下三爷爷和胖爷爷的电话,从来不打出去,更不要说发短信了,便是带着好奇,点开一看。 短信的内容仅仅短短八个字: “亡灵花,广西巴乃村。” 第一百四十章 重启之广西巴乃 我等了十来分钟,羽鸿居士还没有回来,自己又没有她的电联方式,便找到了纸笔,给她写了一封简笔信,于是便徒步下了桃仙山。 半途中,黄伟光给我打来了电话,接下来就听到他问:“老大,你们昨晚跑哪里去了?我和林晓晓在火葬场等了大半宿,打你电话不在服务区,我真担心你出事情。” 我不记得自己关机,而且醒来看手机的时候,也是处于开机状态,怎么就可能不在服务区呢? 不过,我也没办法解释这个,便想起了黄伟光的舅舅王树仁,对他说:“老二,有个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一下。” 黄伟光问:“什么事情?怎么听的好像挺严肃的?不会是什么坏消息等着说给我听吧?” 我说:“昨晚我见到你舅舅王树仁了,最近你如果见到他,一定要躲着他,他已经不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舅舅,他堕入魔道了。” “你说什么?老大,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开玩笑,我舅舅不是被抓起来判了三十年吗?你怎么可能见到他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黄伟光极力的否认着,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说:“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开玩笑,总之你见到他千万不要接近他,能跑多远跑多远,你已经成了一个恶魔了。” 接下来,黄伟光足足有将近两分钟没有说一句话,他应该是正在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片刻后,黄伟光开口道:“我知道了。那老大你自己在哪里,你赶快回火葬场来,我在门房等你,赵立军已经给钱了。”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去一趟广西,那钱就由你先保管着。” 我说着,又犹豫了一下问:“赵立军给了多少钱?” 黄伟光说:“三万六,说是什么六六大顺,我觉得也不少了就替你收下了,不少对吧?” “不多,不过就那样吧!” 我并不是故作姿态,如果昨晚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佣金确实相当可观了,但自己和张继雅都险些丢了性命,虽说不全是因为王立军,也跟他雇佣我过来有很大的关系,即便最后化险为夷,可还是足足折了十年寿,算起来是血亏。 挂了电话,我顺着下山的羊肠小道,走了四十分钟终于走到了山脚下,一条国道赫然出现在眼前,南北横穿伸向了远方。 站在路旁,我期待有一辆车可以把我带到附近的市区,哪怕是县城也可以,这样我就可以倒车前往广西。 然而,这条路上的车辆稀少,偶尔有一辆车经过,不管我怎么摆手,人家就不肯停下,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四下没有人烟,出现一个莫名的拦车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心害了人家自己。 我只能说自己倒霉,也不怪的他人,停下是心善,不停也是本分,这年头独善其身已经不再是贬义词。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一辆香槟色的大众车由远及近,我不得不开始拼命地挥手,看着这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我就知道又是白浪费感情。 然而,当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司机踩了一脚刹车,随即车窗同时放了下来,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浓妆艳抹,戴着墨镜,穿着小小吊带背心,上下打量着我。 我立即抱拳说道:“美女姐姐你好,我想搭一下您的车,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办。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也给您车钱,多少钱都可以,立马转账。”说着,自己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准备扫码。 “看你长得挺清秀的,确实也不像坏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女人一只手搭在车窗的边缘,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再度抱着拳说:“姐姐,实不相瞒,我要去一趟广西,您只要把我放在能打车的地方就行,最好是车站。” “给我一万。” 女人已经拿出了手机,并打开了收款码,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我内心有些不舒服,自己就是那么一说,她还当真了,不就是顺便的事情,至于这么狮子大开口吗? “我……” 可是,在我刚一开口,女人便开始升车窗,隐约听到她说:“年纪轻轻不学好,谁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我才不上你这个当呢!” 铛!铛!铛! “我给,我马上就给。” 我敲着车窗,女人把收款码放在了车窗上,自己犹豫再三,主要是怕她拿了钱不办事,但眼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乖乖付了款,自己已经非常迫切想要到广西去。 “上车吧,坐后排。” 女人打开了车门,在我钻上去的时候,她再度提醒道:“不要坐我后面,坐到副驾驶后面去。” “知道了。” 其实,在坐上车的那一刻,我还是发自内心感谢她的,这种地方让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上车,即便给一万块钱,一些男司机都瞻前顾后不敢载,更不要说是个女人。 我系好了安全带,女人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我看着迈速表没几分钟都到了120,如果这时候高速属于正常,但这可是国道,不免觉得太快了一些。 “姐姐,你慢点开,我是着急,但安全更重要啊!” 我整颗心都高悬起来,那有女人这样开车的,我可不想还没有到广西,没有找到爷爷和亡灵花,便由于发生车祸英年早逝了,毕竟前不久可是刚听说一场车祸死亡,和一场险些造成死亡的事故。 “不用怕,这条路我常跑,没什么车的。”女人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油门轰的更狠,配上她车里的劲爆音乐,简直有点侠盗飞车的感觉。 “你太快了,没车也要注意安全啊!” 我忍不住再度开口,因为就在说话的功夫,速度已经飙到了一百八十迈,一个小颠簸就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开出窍了。 “这里距离广西要27个小时,中间还要休息,如果我太慢了,两天都到不了,你到底着急还是不着急?”女人反问我。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才得知,她确实要送我去广西,难怪她要一万,这样想来也不是很多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开车太疯狂了,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坐过这么快的私家车。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上了高速,她是在不违章的情况下,那是有都快开多快,我心里已经暗叫祖师爷保佑了。 行驶的过程中,我们在服务区吃饭,也休息了一晚,她竟然跟我提到不要疲劳驾驶这个概念,我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幻听。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开车是猛,但是车技真的好,那不仅仅是老司机的问题,我都怀疑她的身份是一名女赛车手。 “小兄弟,怎么称呼?”女人开着车问我。 “张大千,姐姐你呢?”我回答完问她。 女人说:“我叫什么不重要,但我发现你年纪轻轻很有钱,那你的生活一定很好,如果你没有钱的话,那你必须就的活够好。” 我愣了一下,她开车已经这么快了,这又是说什么? 女人问:“你去广西做什么?” 我说:“找人。” 女人哦了一声说:“那你一定很爱这个人吧?否则千里迢迢去那么远做什么?” “当然爱了。” 我想了想,立即点头,自己确实爱自己的爷爷,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问你去做什么?你说爱?”女人笑着摇头。 一路上,类似这样的对话,就是我这年轻的腰也不知道闪了多少次,怪不得现在都在说,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女人三十岁,你不懂她都懂,你不会的她都会。 一天半之后,车子到了广西,不管怎么样她还真的把我送到了,定位到了巴乃村,又开了几个小时,最后一段私家车是进不去,她才停了下来。 “谢谢姐姐送我过来。” 我已经在路上和她加了微信,我发誓是她先加我的,所以为了表示感谢,又给她转了两千块钱,算是当做她回去的油钱和过路费。 “千儿弟弟有心了,但是姐姐不会收你这个钱的,我们有缘,有缘定会再见。” 女人说完,摆了摆手,车窗摇了起来,不知道她开往何处。 到了分别,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可能是受到了黄伟光的影响,不由地给她起了个外号,并在微信备注为“开车贼猛的污姐姐”,而她原本的名字是英文,大概的意思就是“梦想着有一天会超越风的大美女”。 我搭上了一辆摩托车,又给了人家五百块钱,这才到了爷爷短信中提到的巴乃村。 这个村子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古老,地面满铺青石板,缝隙间长着大量发绿发黑的青苔,遥遥可以听到湍急的流水声。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村子居然十分的热闹,到处都是打扮各式各样的旅行者,还有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人,偶尔其中还掺杂着黑人,看来这个村子还是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村。 大下午,我走进村子里边有些茫然地看着一切,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找爷爷,便想着找一个当地人问问。 “你是张大千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比我小个一两岁的胖乎乎的年轻人,衣着打扮很有当地特色,见我点头,还没有来得及问他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他就说:“果然是今天到,跟我来吧!” 我便跟着这个年轻人,顺着青石板铺的村路,一直走到了院子门口,里边是和周围很多建筑差不多的高脚楼,他推开了门,把我带了进去,进入一个房间中。 胖乎乎年轻人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爸很快就回来,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 我点了点头,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知道我的名字,那很有可能是爷爷交代的,等到他父亲来了,应该一切都就清楚了。 我是个地道的北方人,第一次到南方来,本来应该觉得一切都非常的新鲜、新奇,但是从进这个屋里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好像曾经来过似的。 难道是在梦里来过这里吗? 实在想不通,又感觉这里的气候太过于潮湿闷热,便走出屋子,在阳台上的一个躺椅开始闭目养神,赶了将近两天的路程,即便期间有休息,还是感觉身心疲惫。 没有过多久,我便是睡着了。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满脸黢黑的顺着楼梯走了上来,当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候,便开口说: “小老板,终于等到你了。”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劲,他怎么开口就叫我“小老板”,而且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来似的。 “老爷爷,您是……” 我盯着那张完全陌生的壮族老人家的面孔,询问道。 “你那三位老板一样,叫我阿贵吧!” 老人家说着,便带着我下楼去吃饭,吃的是熏肉和竹筒米饭,肉不是牛羊猪肉,是一种我重从未吃过的肉。 “阿贵爷爷,你是不是认识我爷爷?”吃饭的时候,我再度忍不住问。 阿贵说:“闷老板、胖老板和三老板五天前进了山,他们说你差不多今天会到,我早上起来就等着,没想到你下午才到。” “我爷爷他们三个进山做什么?” 我问完之后,立即就觉得自己问了废话,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九是盗墓,剩下的百分之一都在盗墓的路上。 “这段时间村子里边来了很多人,我看到三位老板来了,即便他们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们准备重启什么东西!” 阿贵没有回答我,而是把他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道:“胖老板我最熟悉,如果不是几十年发生的事情,他可能都要喊我一声老爹呢!” 什么跟什么啊? 我满头雾水,但并没有打断他,继续吃着东西,听他往下说。 “他们出发前,说你一定会来,还给了你的照片。” 阿贵说着,便将一张毕业照递给了我,那是我毕业时候拍的合照,其中有圆珠笔画了一个圈,圈起来的那个人正是我。 “胖老板说如果你来的话,就让你看一样东西,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阿贵说着,便是起了身,朝着二楼走去,显然是要给我取什么东西,依照我对胖爷爷的了解,那东西肯定非常的贵重,还不是因为过生日时候,他送的那辆大奔让我记忆犹新。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极为贵重的东西,为什么放心交给这个叫阿贵的老人家,难道不怕对方占为己有? 一时间,嘴里的熏肉也就不香了,满脑子都在想,胖爷爷留吓得东西是什么,于是乎一双眼睛不由地直勾勾地盯着二楼。 看着阿贵步伐蹒跚地下来,真恨不得上去把他拽下来,但理智还是没有让我对一个老人家那样做,只能强忍着,等待着他一步步地下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启之一卷犀牛皮 “十年一次!九年一轮!宿命啊宿命……” 阿贵边下楼梯,边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本来满是皱纹的额头,此时已经皱出个符头来,也不知道到了他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一卷脏兮兮的破油布放在我面前,一入手便感觉并非看起来的材质,而是犀牛皮。 据我说知,犀牛皮多作为药用,虽说其药用价值和市场价值均不如犀牛角,但同为犀牛身上的东西,在93年我国就将犀牛列为国家级保护动物,禁止一切有关犀牛制品的交易。 不过,看这块犀牛皮的年代,至少要有百年以上,但看着还是让我心生不详的预感,我想到里边可能记载着什么,可能用这种皮质作为载体的,那其中蕴含的东西将非比寻常。 阿贵喝了一口自家酿的米酒说:“小老板,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材质的吗?” “犀牛皮!” 我直接回答他,但整个人的心思和目光已经不在他的身上,完全被这卷犀牛皮所吸引,迫不及待的打开。 “寻常的犀牛皮再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用不了几年就会生虫坏掉,你再看这块犀牛皮,保持着的如此完好,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啊?” 阿贵并没有关心我是否打开,他应该早就看过了,所以他也料到我接下来的反应。 “我去,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当我彻底将这卷犀牛皮展开之后,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图画,甚至没有半个字,就是一块光秃秃的角质皮。 阿贵说:“这不仅仅是一块犀牛皮,它是融合的犀牛角磨成的粉,经过特殊加工以后才能够保存百年,我听三老板说过一句叫什么烧犀牛很香,闻着香味可以见到鬼的。” 我皱着眉头问他:“阿贵爷爷,我三爷爷是不是说‘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对对对……” 阿贵频频点着脑袋说:“应该就是这句话,我本来记性就不好,上了年纪就更差了。”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自己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稀奇古怪的记载,但犀牛皮上面却什么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张皮,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比如说还留下什么话没有?”我问。 阿贵略作思考之后,摇头道:“没有,胖老板说你看到就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只有你能知道,其他那些他说的狗东西们,就算打死他们也不知道其中藏着什么。” 我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自己内心的疑惑更多,虽说这块融合犀牛角粉末的犀牛皮现在也颇有价值,但相比较胖爷爷的性情来说,他会选择更加直接的方式,比如说给我留一封信,或者交代几句话,而不是用这么高深莫测的方式。 这如果是换成三爷爷,甚至是我爷爷,反而更加好理解,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说明是我爷爷和三爷爷也是默许的,至于为什么借助胖爷爷之手之口搞出这样的事情,那肯定是有他们想法。 我很快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其中蕴藏的东西不能被外人发现,而我比一般人有所不同的,那就是我的命格是龙命,是纯阳之体,有月之天眼,此外还会道术。 “咱们巴乃村一直都这么热闹吗?” 联想到一进村看到那些游客,还有不少老外,我立即就觉得有问题,立即询问。 此时,那个年轻人从外面回来,坐下来就开始吃饭,他和阿贵用我听不懂的侗傣语交谈了几句,两人相继沉默,但从神情看出都很无奈。 “小老板,这是我收养的儿子谭文,他母亲难产而死,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进山打猎,被猞猁给咬死了,人找到的时候只剩下半个身子了,我看他孤苦伶仃,我早些年有个女儿死了,自己也是一个人,便认他作我的儿子。” 阿贵介绍的时候,谭文低着头吃饭,塞的满口都是,甚至都有些咀嚼不开,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谭文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感觉,那就是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且话也不是很多。 “我们这个地方穷山恶水,并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每次只要三位老板一起聚在这里,这才会变得格外的热闹,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奔着什么来的,那地方太邪了,来再多的人也没用的。” 阿贵点起了旱烟,仰天看着东升的月亮,感叹道:“除了三位老板他们那些人,我还没有见过有其他人完整无缺走出来的,不过他们当年也折了不少人的,能出来就是命大,也可能是因为你爷爷的关系。” “我爷爷?” 我见阿贵点了点头,问他因为什么,他又说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爷爷姓张,具体的事情他没有参与,我爷爷他们又不肯对他说,他只是给我爷爷他们当过向导,仅此而已。 “小老板,你自己慢慢研究,我上了年纪早些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 阿贵说着,便站了起来,把旱烟锅子在鞋底磕了几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回到了他的房间中。 坐了片刻,谭文吃完饭就开始收拾,我要帮忙,他说不需要,还说我们大城市来的人,尤其是男人都不会做这种活儿,还是他自己来吧! 我确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家务活,只是客气一下,满脑子都是手里那卷犀牛皮,想着回到房间里边把它给点了,说不定就能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回到安排给我的房间,我正准备点火烧犀牛皮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嚎啕大哭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立即熄火,跑出去看情况。 等到我跑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谭文正跪在竹床边,阿贵直挺挺地躺在上面,他的三才火已经全然熄灭,其实从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三才火忽明忽暗,但毕竟他的年龄摆着那里,说句不好听的半截身子已经入土,死亡已经紧逼而来。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谭文哭了好长时间,对我说:“张老板,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去叫邻居过来帮忙,找口棺材把我爹给入殓了。” 我让他快去,等到他走了之后,一个刚刚见面的人,谈不上难过,但也绝对不可能高兴,自己无所事事的情况下,便就在阿贵的身体旁边,将那卷犀牛皮给点燃。 随着犀牛皮燃烧起来,顿时一股特别香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烟雾缭绕之下,我手拿着天官印,以防有什么邪物出现。 片刻之后,再不用借助精钢伞的情况下,我便看到了阿贵的鬼魂,他站在房间的窗口,朝着一个方向看着,仿佛相当的出神。 我知道人死之后,短时间内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还会进行日常习惯性的行为,便顺着他的鬼魂所看的方向去眺望。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在斜对面的一个房间里边,正有一个奇怪的人影站着,之所以说奇怪,那是因为他的站姿非常的离谱,仿佛没有肩膀似的。 那是个人?还是说也是个鬼魂?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重启之恶鬼和照片 阿贵的鬼魂宛如僵在原地,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这和寻常那些刚刚死去,灵魂无处安放的新鬼完全表现的行为大相径庭。 但是,我更多的注意力和阿贵鬼魂一样,把目光聚集在对面房间的那个人影身上。 我要不要过去看看他是人是鬼? 在我刚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忽然对面的门开口,只见那个人影从里边走出,他浑身消瘦,双肩下塌,我没有看到这个人影的三才火,当下就明白,这也是一只鬼。 这只奇怪到极致的鬼,让我感觉到喉咙有些发干,随着他不断靠近,我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一时间连空气都因这只鬼的出现变得浑浊,那是近乎于滔天的怨气。 这只鬼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形态?又为什么有这么重的怨气? 我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动,是因为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停使唤,双臂也在不由地微微颤抖,这怕是我接触这一行之后,遇到的最为不同寻常的恶鬼。 等到这只鬼走到面前的时候,我被吓得不由地后退两步,他的面部就像是融化的蜡烛,整个身体血淋淋的,满身都是密集的弹孔,有的地方还在流着血,显然他死亡的时间并不长,约莫比阿贵最多早一个时辰。 在那张令我骇然的融化面部,有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而我紧握着天官印也盯着他。 片刻之后,这只奇怪的恶鬼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就像是声带破碎了似的,有着不同寻常的沙哑,他朝着我伸着手,只是说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是变了,但他们没变,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这只恶鬼的脑袋上开始冒出大量的鲜血,我旋即就意识到,这是“血魔出窍”,属于人在死亡那一刻极度不甘心,不惜魂飞魄散,从而传递某个生前耿耿于怀的重要信息。 等我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这只恶鬼几乎已经成了虚无缥缈,我尝试着用黄符去阻止,想要问清楚更多的事情,但用了显然也不管用,没一会儿便彻底化作虚无。 这只恶鬼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世界变了,他们没变,而且还回来了呢?他又为什么花那么大的代价,把这句话说给我听? 我脑子里边一片混乱,难不成这和我爷爷他们有关系? 正在我想这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时候,谭文已经带着七八个本地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拉着一口崭新的棺材。 很快,阿贵的尸体便进棺入殓,而我能做的就是坐在他的棺材旁边,给他念诵一段超生咒,不出意外的话,阿贵的鬼魂会在第七天头上离开,所以在写纸的时候,我把他的埋葬的日子定在了第七天早上。 我手里拿着是谭文交给我的路线图,本来他会作为我的向导进山的,但阿贵死了,他作为唯一的亲人必须守灵,如果我要等他的话,那只能等到阿贵下了葬,然后跟我一起进山。 但是,我非常担心爷爷他们的安危,也想要找到亡灵花,于是在第二天一早,便独自一个人进了山。 沿途都是茂密的树木,完全就是没有被人类驯化的原始森林,好在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按照地图我一直走到了一个湖的旁边。 这个湖的面积相当可观,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水位下降的非常严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个湖比现在还要大上很多。 在地图最后一段,是用虚线画着的,我听谭文说是因为后面的路不准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而图的终点,写着令我费解的四个大字。 张家古楼! 我坐在岸边望着篝火有些彷徨,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好在有一只野兔和我的胃部作伴,虽然没有盐巴佐料,但对于一个饿了将近两天的人来说,那也是人间美味。 边吃边想,我现在不但找不到张家古楼,而且也无法判断爷爷他们是不是到这个地方去了,不管是阿贵还是谭文,他们都对这个张家古楼谈之色变,我单枪匹马即便侥幸找到,也不敢轻易进去。 叮铃铃…… 忽然,有手机的铃声响起,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掏出来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机是黑屏状态,点开也没有任何的来电和信息,但手机的铃声依旧持续不断想着。 我站了起来,朝着远离湖水的方向背道而行,终于在一棵灌木上,找到了一个塑料袋,上面写着某某超市的字样,里边便是有一部手机,铃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拿出了手机,铃声更加的大,已经是这部手机的最大声音。 手机是很老的诺基亚,电池还是那种可从后面扣下来的,现在市面已经完全淘汰了,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定的,偏偏就定在我来到这里的这个时间点响起。 打开之后,我发现里边有爷爷给我发的信息,立即就意识到它的主人是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小的内存,图片库里边只有两张照片。 爷爷早些年是用这种3g手机的,后来也与时俱进,开始尝试使用全新的智能机,只是没想到他为什么又重新使用这款手机,难道是因为诺基亚的抗摔以及信号好的原因吗? 那张照片是黑白的,我看了几眼才分辨出,正是在阿贵家里边拍的。 但用的并不是这部手机,是另外的手机拍摄下来,给传到这部手机的。 照片的内容,正爷爷正坐在阿贵家的竹椅上,他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向另外的地方,一看就属于抓拍的,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张路线图,正好衔接谭文给我地图接下来该如何走。 发现这个时候,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拿了一个火把,还有几个备用的,便开始沿着地图走,显然最终的目的地正是那个张家古楼。 夜晚的树木,宛如张牙舞爪的妖怪,它们仿佛一直都在尾随着我,等着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不由地害怕起来,毕竟这鬼地方只有我一个活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启之护尸猞猁群 我越走冷汗越多,感觉背脊都在发凉,不过想着自己身上有精钢伞、天官印和若干黄符,一般的鬼怪都可以轻易对付,便也就逐渐胆子大了起来。 走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脚下的路突然断了,中间是一条有五米多宽的沟壑,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看不到究竟有多深,但我发誓自己绝对不要掉下去。 我环顾着四周,发现在不远处,有一棵已经被砍倒的树干木头,直径仅将近一米,被劈成了两半,长度却有六七米,只要想办法把它横在沟壑中间,我便可以顺利过去。 但是问题来了,我孤身一个人,这树干即便只有一半,我也很难把它横在沟壑中间,最多推拉过去,结果就是掉进沟壑中。 正在我苦恼的时候,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个幽绿色的光点,起初以为是很大个的萤火虫,到了南方才知道,很多北方也有的生物,在这边格外的大。 不过看着那些光点靠近自己,到了火把能照明的范围,我才发现那竟然是类似大猫一样的动物,体粗壮,尾极短,耳尖生有黑色耸立簇毛,两颊具下垂的长毛。 第一感觉像是狼,又知道肯定不是,想了片刻才意识,这些畜生叫做“猞猁”。 猞猁是一种离群独居、孤身活跃在广阔空间里的野生动物,是无固定窝巢的夜间猎手,它们性情狡猾而又谨慎,遇到危险时会迅速逃到树上躲蔽起来,有时还会躺倒在地,假装死去,从而躲过敌人的攻击和伤害。 说好的独居,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群呢? 从这些猞猁的目光不难分辨,它们已经有很长一时间没有进食了,我可能就是那个倒霉蛋,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些畜生,看架势也不像是过来跟我打声招呼就离开,应该就是打声招呼准备吃了我。 我将精钢伞单手紧握着手中,步步往后退去,希望它们会怕火,不敢轻易攻上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没过几秒钟之后,我便感觉到背后有恶风袭来,自己抄起精钢伞就当成棒球棍,直接一棍朝后砸去。 在火把照明下,看到了这只首先发动攻击猞猁的尖牙和利爪,被我一棍子敲倒在地,立即夹着很短的尾巴,发出吱吱的痛苦声后退,重新回到了猞猁群中。 紧接着,第二只再度来袭,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很近了,再度故技重施是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勉强侧身闪躲,只不过比起这种敏捷性的猎手,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立即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火辣辣的,随即一股血腥味已经出现。 还不等我看清楚自己伤势有多重,再度有猞猁扑了上来,直接把我整个人扑倒在地,在精钢伞和火把的抉择下,我还是选择了精钢伞,对着这猞猁就是一顿猛戳。 戳了每几下就感受到一股热辣的液体喷到了自己的脸上,随即一阵哀嚎声响起,如果我手感没错的话,我应该是捅瞎了这第三只猞猁的一只眼睛。 在我手忙脚乱刚刚爬起来,没有看清楚情况,这次一次性两只猞猁一起扑来,我立即打开了精钢伞,想要把它们定回去,结果没想到猞猁的力气极大,反而是我整个人被撞的一个踉跄,几乎险些坐倒在地。 那些猞猁将我步步紧逼,于是乎又回到了自己刚刚点篝火的对岸,因为担心发生森林大火,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火给灭了,现在对面连烟都不冒了。 这一刻,我的求生意识爆发,死死地盯着那些猞猁,想着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危险,想法再度回到这些猞猁是因为饿疯了的原因,而自己的背包里边还有半只兔子。 本来是打算沿路吃的,现在看来要提前开饭了,而吃饭的人却不是我这个亲手烹饪了兔肉的“厨子”。 我认为它们就是被烤兔肉的香味吸引过来的,随着兔肉到了手里,自己开始一块接着一块撕下来,随意地丢给那些猞猁。 当下,那些猞猁立即冲了上去,本以为会它们会饥不择食,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每一次都上去闻了闻,露着獠牙的嘴巴口水横流,但就是没有一只猞猁大快朵颐。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几乎是呆滞的,它们竟然不吃,搞得好像今天非要吃我似的,面对这么多猞猁,我身上的东西都无法应付,完全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这下全完了,爷爷他们怎么没有告诉我这里还有这种畜生,阿贵和谭文也是一样,这怎么感觉就好像他们故意让我进山来以己之身,喂这些饿疯的家伙。 我这个人信命,但从来不认命,再度把精钢伞合了起来,这次换成双手握着伞把,想着能敲死一个算一个,临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 但是,再次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猞猁竟然放弃了追击,而是宛如训练过的士兵那样,齐刷刷地蹲坐了一排,好像只要我不进那个范围,它们就不会再攻击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领地意识吗? 我捡起了一根干枯树杈,重新制作了火把,随着我把火把丢过去的时候,立即就发现在那些猞猁的中间,有着一具尸体。 定睛一看,竟然就是在阿贵家里见到的那个特殊恶鬼的尸身。 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随着火开始烧了起来,引燃了一大片,其中最为壮硕的猞猁低吼一声,一转头就逃离了原地,其他的猞猁也立即跟上,顷刻之间就进入了黑暗中,完全失去了踪影。 看来这些畜生还是怕火的,其实我也怕,担心会引起山火烧了这里,等那些猞猁一走,立即就做了隔火带,不让火熄灭的前提下,还不能让火蔓延。 做完这个,我就开始给自己的胳膊做了简单的包扎,看着犹如一滩融蜡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自己作为搬山道人,还是挖了个坑,把他给埋了。 在埋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尸体上面满是弹孔,这个人是被乱枪打死的,而且从伤口来看,对方不但不止一个人,而且是很多人同时开枪,把这个人给打成了马蜂窝。 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呢?那些猞猁又为什么不吃这具尸体,反而更像是在保护,难道说这些猞猁是这具尸体训养的? 杀了这个人的凶手,我并不认为是我爷爷他们三个,如果是对付这样的人,他们完全没必要浪费这么多子弹,以爷爷的身手,一定是一刀毙命。 如此一想,之前这具尸体的鬼魂所说的“他们回来了”,并不是指的我爷爷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这就意味着,还有一些持枪的人,也在这里,自己接下来必须小心,我可不想也被打成马蜂窝。 同时,我就更加惴惴不安,虽然这家伙已经不成人样,但还是被枪杀了,那么我爷爷他们是否安全也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顿时浑身冒出冷汗,尝试着去滚那棵树干,这才意识到,即便不受伤也无法做到,更不要说自己受了伤。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启之杭州加急信 重新点起一堆篝火,整个晚上我都处于警惕四下情况状态,连眼都没有合上,实在太困了就掐自己一把,一直强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便决定先回去,以我一己之力不但找不到他们,反而容易把自己给搞死,这里边的水太深了,必须要找到强有力的帮手。 回到阿贵家的时候,谭文正在给他披麻戴孝,我们两个随便聊了几句,我正准备打电话给秋道人,自己的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 电话那便是王爷爷,他作为三爷爷那边的人,难道他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我爷爷他们三个出事了? “王爷爷!”我接起电话就叫了一声。 王爷爷的声音略显疲惫,他说:“小三爷临走时候交代了,这次他要是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他名下的所有产业将由你接手。” “啊?” 我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么重磅的消息,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王爷爷在那边“喂喂喂”地叫了几声,还以为我这边信号不好。 “这好像不行吧?我说到底是个外人,三爷爷的产业怎么能由我接手呢?” 我苦笑着说:“再说,我根本没做生意的能力,现在连道术还没有学好,如果三爷爷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全部照办,但我真的不能接他的产业啊!” “这个我说了不算,反正小三爷就是这么交代的。” 王爷爷一口事不关己,好像他就是个传话的,说:“我是已经通知到了,你接不接手那我也做不了主,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他们铁三角就你这么一个后人,留下的东西最后肯定都会让你继承,即便你现在不接手,早晚还是要接手的。” 我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毕竟我爷爷他们三个怪老头,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从他们帮我找那些极品宝石,以及送的那辆奔驰大g就看得出,那绝对不是关系好就可以概括的。 “我爷爷他们进了巴乃这边的一座深山中,现在还没有出来。” 接着,我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爷爷他们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爷爷,希望他可以帮个忙,带着人过来跟我一块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听完之后的王爷爷,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半晌之后,王爷爷才开口道:“那座妖楼进去一次,能平安出来就是天大的造化,他们又进去了,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我这边有一封给小三爷的加急挂号信,他现在不在,我觉得你必须要过来一趟,以免耽误了小三爷的事情。” 他说这话非常的坚定,完全不容反驳。 我挠了挠头,问:“哪里寄给三爷爷的?生意上的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还是王爷爷您帮忙处理吧,另外我还想请求您……”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带人过去的。” 王爷爷的声音继续非常的坚定,同时有些急切道:“你也不要再管了,你现在必须过来,我可以帮你,但不能替你做主。” 这一听就特别不对劲,怎么感觉我已经成了他的老板,而且如果说是生意上的事情,他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一直强调我过去,我感觉那可能和我爷爷他们为什么再次进入张家古楼有关。 谭文给我们两个做了早饭,我吃过之后,决定过去一趟,临走时候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如果他有我爷爷三个人的消息,让他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离开了巴乃,到了市里,订了当天的机票,傍晚的时候就到了杭州,本来打算给王爷爷打电话,让他把准确的位置给我发过来。 但,我站在机场口,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便有一辆别克商务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以为这是来接别人的,没想到车窗缓缓下来之后,一张刚毅的面孔,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眼,开口问:“你是张大千吧?” “没,没错。” 我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因为这个人给我的气场实在太足了,那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边散发出的,问他:“你是?” 这人没有回答,而是沉声道:“盟哥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盟哥是谁?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我是第一次到杭州,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但当这个人把手机给我看了之后,我立即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盟哥”就是王爷爷。 上了车之后,我心里更加的奇怪,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这个男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子从主路到了辅路,又从辅路开进了一片老城区,到处都是老式的筒子楼,按理说早就应该拆了重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林立在飞速发展的杭州。 车一直开到了不能开的一条巷子口,这个接我的男人把车靠边停下,给我打开了车门,提醒我道:“盟哥着急见你,你跟着我走。” 我今天可以说是一整天都在坐交通工具,整个人累的很,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真是要了亲命了。 可是,身在异乡,又很怵这个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小巷没有路灯,四周的楼体也大多数漆黑一片,零零散散有几家的灯光,仿佛招魂灯似的。 进了一个老小区,一楼就是王爷爷住的地方,进去的时候,老式木桌上面已经摆了几个小菜,王爷爷皱着眉敲着二郎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看起来很休闲。 “王爷爷,我来了。”我进门就跟他打招呼道。 王爷爷对着我点了点头说:“累了吧?先吃饭。” 那个接我过来的男人,则是转身把门反锁起来,我一下子就感觉气氛不太对,要不是认识眼前这个老头,我都以为这是要把我给卖了。 “黑子,你也坐吧!” 听到王爷爷这么一说,那男人才微微点头,我和他一左一右坐在了王爷爷的两边。 “你以后和我一样叫他黑子,这些年小三爷很多事情都由他替着做,人不太喜欢说话,但办事办的相当漂亮,这个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我嗯了一声,本来想要再次推辞的话,硬是咽了下去,主要还是这里的气氛实在太不对劲了,而这个黑子压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坐下之后,便拿起碗筷自顾地吃了起来。 王爷爷给我和黑子都倒了酒,我已经闻到了很浓烈的白酒味,但并不呛鼻,估计是那种价值不菲的高档白酒,但并不知道是什么酒,主要是因为酒瓶没有任何包装。 吃饭的时候,王爷爷跟我聊了一些我最近的近况,问我对以后的生活和工作有什么打算。 我就如实告诉他,自己肯定是要考研的,等到研究生毕业以后再想其他的。 王爷爷点了支烟,皱起眉头说:“小三爷的生意是接手他三叔的,这些年一直在漂白,而且百分之八十已经成了正经生意,但还有几个盘口,现在他人消失了,已经有传言说他死在外面了,那几个盘口的头目已经忍不住蠢蠢欲动了,如果没有个管事人出现镇场子,他们一定会反水,到时候小三爷这些年辛辛苦苦做的就付之东流了。” “我真的不懂这个,再说镇场子这种事情,您觉得就我这张善良的面相,能行吗?” 在聊天中,我得知三爷爷做的古董古玩,但真正赚钱的还是私下交易的那些明器,那可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被发现了,一进去就十年以上,严重的话可能要把牢底坐穿的,毕竟涉及的金额实在太大了。 其中的水太深了,我只是个二十岁的普通人,学着道法,捉个小鬼什么的,可面对那些刀口上舔血的家伙,我实在是没那个本事,人心比鬼更可怕,这个爷爷常说的老话,我已经记在了骨子上。 苦笑了几声,我敬了王爷爷一杯酒,说:“王爷爷,我真的不是那块料,如果您都镇不住那些人,我肯定更加不行了,这事儿还是要您来。” 王爷爷放下酒杯,说:“你爷爷可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传奇人物,你怎么一点都没跟他呢?你还是张家人吗?” “我是张家人,但跟我爷爷确实没办比,您还是饶了我吧!”我朝着他抱了抱拳。 叹了口气,王爷爷放下筷子,起身道:“你先跟我过来吧!” 我跟着他就到了里边的房间,那是一个书房,挨着窗口是一张已经掉了漆的木桌,他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木桌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 我以为王爷爷已经看过了,才会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没想到信竟然都没有拆开,而且还是这种黑色的信件,一看我就有些不舒服,毕竟这种颜色的信封两次都没有给我好的印象。 没有寄件人,也没有寄来的地址,上面只是写着“吴山居,吴邪亲启”七个大字。 来回看了看,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重启之给自己的终极 信封外面的七个大字是机打宋体,随着信打开的时候,我很明显注意到了王爷爷打了个哆嗦,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还没有看清楚里边的内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这,这字迹是小三爷的啊!” 王爷爷吞了口唾沫,甚至有些站不稳,一下子坐倒在书房木桌前唯一一把椅子上。 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三爷爷自己给自己写信,这是什么骚操作?难道他人格分裂吗? 翻看了一下,有好几张信纸,落款的时候确实写着一个“邪”字,内容就是下面这样的。 吴先生: 见字如面,提笔千斤,不知何起,不明何落。 当我开始写这封信时,一切都已经画上了不管圆不圆满的句号,那些搞不清楚的,在这里也做个交代,希望看过之后可以从泥泞中走出,拨开云雾见青天。 其一,九门形成于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候以黄金为重,古董为轻,当时正处于百废俱兴的阶段,那些外国人看到古董属于我国蓝海行业,便在全国各地大肆收购,以便宜的价格购入,再在国外以昂贵的价格进行交易。 于是乎,派分南北,以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门为首,夹杂着各种散盗墓贼,重现江湖,老九门也就在那个时代成形,飞速发展,很快成为行业的领军势力,而在这股势力当中,当以祖上从关外移居到关内的张大佛爷为首。 一则是因为张家势力庞大,二来是因为张大佛爷本人的身份,他弃商从军,虽然不同于其他八门,但却将八门掌控于手心中,使九门成为他的臂助,不断提升他早军中的地位。 没有无缘无故的起家,其他八门各门之首,全都是当世枭雄俊才,为什么甘愿听从张大佛爷的号令,并非是因为他的家中竖了一尊大佛,根据我调查,原因虽然晦涩不能说的太明,但其实也很简单。 古来君主帝王,尤其是奠基者,想要将权利无限的掌控下去,那皆做过一件事,就是求长生,秦皇武帝也不可避免,即便是一些无功无绩者,也对此十分的执著,甚至倾尽一生,举国力来寻找长生之秘。 由于张大佛爷背后的那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九门便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在权利的面前,九门就犹如一颗颗危卵,随时都有可能被覆巢落地而碎。 那个人扶持着张大佛爷,给予他很大的权利,九门就更加被张大佛爷掌控于掌心,因为张家是一个很特殊的家族,其中有很多年龄超越普通人的族人,尤其是每一任身居“起灵”位置的族长,就像小哥那样,不但长寿,而且容颜永驻。 我们把这个大人物称作是为“无上”。 无上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听说了张家人长寿这件事情,便兵分两路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无上是派队伍前往关外寻找隐居在长白山中的张家族人,同时全国开始寻找叫“张起灵”的人,结果寻觅了多年也没有找到,确实是找到了很多张起灵,开始对他们挨个检查,最终把目光放在这些张起灵身上是否有隐性纹身,发现有“麒麟”或“穷奇”的,立即开始暗中监视,有的明面控制,希望得到长生之法。 第二,无上命令张大佛爷,带着九门开始挖陵盗墓,由此也就有了那一次名曰“史上最大的一次考古活动”,但最终那一批人失败了。 在寻找的过程,有人背叛了张大佛爷,他们认为九门不应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其中就有二月红、吴老狗、黑背老刘,齐铁嘴四个人,他们的背叛,自然受到无上的痛恨,同时又担心他们把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于是开始进行消灭。 如此一来,除外吴家之外,其余三家开始人丁凋零,以至于后来再没有传人,或者是被外人所替代,而爷爷是幸存者,他娶了奶奶,受到了奶奶家的庇护,才将吴家的香火保存下来,而他本人也就不再碰盗墓行业,并往出逐步“摘”他的三个儿子。 父亲是直接摘出来的,他从小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盗墓,甚至古董古玩行业,于是他才和母亲有了我,以继续延续吴家香火不断。 二叔本来是打算作为“牺牲品”的,这也是经过他本人同意,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即便是死亡来守护整个吴家的生生不息。 但是,没有想到三叔遇到了陈皮阿四,学了一身盗墓的本事,很快就在这一行里边崭露头角,于是无上的人盯上了他,导致二叔逐步地退出舞台,成为半黑半白的状态。 在那一次史上最大考古失败之后,老一辈死的死伤的伤躲的躲藏的藏,无上和他的人把目光顶在了九门的第二代身上,从而新九门代替了老九门。 张大佛爷因病去世,根据他留下的信息,他们重启了寻找“张起灵”的计划,主要是把关外张家族长找出来,通过他了解长生的秘密,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无上也因病去世。 本以为会彻底落下帷幕。 然而,没想到的是,以无上为首的那些人,却固执地继承了他的思想和计划,便有了第二代的几个大型古墓的联合考古活动。 这时候,整个行业里边分成了三派,除了原本以无上为首的组织,还有就是以三叔为首的老九门,以及国外掺和进来的裘德考的探险公司。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局面内,不管是老九门的上一次,还是新九门的下一代,全都被那个组织所监视着,不管做什么都是在为无上组织服务,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 没有人愿意整个人生被别人所操控左右,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是当时时机不成熟,能力不够,并没有人能或者敢站出来带头反抗,只能暗中偷偷进行。 三叔替代二叔被选中,便开始了有了西沙海底墓的考古活动,名为考古实为盗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所知的那样。 不得不再次提三叔,他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自然不会受别人的约束,在海底墓他遇到了解连环,两个人经过了长谈和争论,最后解连环同意了与三叔合谋,并在后来把事情也告诉了双方的家族。 于是乎,在三叔和解连环的合作下,又出现了一个新派,他们无法做到把无上组织彻底粉碎,但有着完全相同的目标,那便是保护自己的家族。 解连环和三叔联手之前,他已经和裘德考以及裘的公司合作过,非常狠毒的替换整个考古队的成员,也就是前往西沙的那一批。 在寻找张起灵的计划,无上组织找到了一个假的张起灵,或者可以说是个残次品,反而裘德考找到了真的。 从那时候起,三叔他们便认识了小哥张起灵。 在西沙海底墓中,三叔和解连环伪造出了解连环的假死情况,由他充当之后的三叔,而真正的三叔则是在老宅下面建了个地下室,两个人用一个身份,另外一个人藏在暗处,观察无上组织,等待着最佳出手的机会。 三叔他们见到小哥的时候,他就已经处于失忆状态,导致他和整个考古队的所有人都与众不同,甚至到了格格不入的情况,那些争端仿佛也跟他没有关系。 但是,越是这样,越对计划有利,所以小哥顺理成章成了新九门和裘德考的最大王牌。 西沙海底墓的活动,汪藏海的墓中有一种来自远古的神秘物质,从那一刻所有参与过的人都不会再有任何的衰老,发现了这个情况后,无上组织以为得到了长生的秘密。 之后,便对整个考古队进行全天候的监控,等到离开西沙之后,所有人都被强行带到了那个“格尔木疗养院”。 在确定解连环是三叔,且没有染上那种物质,便被释放了,在离开的时候,陈文锦和她的恋人进行了告别,这时候以三叔身份出现的解连环,才知道了这个考古队里边还有没有被替换的,一个是陈文锦,另一个就是霍玲。 解连环出了疗养院之后,立即找到了三叔,他们开始商量着把陈文锦和霍玲救出来,密谋了一段时间准备实行计划的时候,却发现疗养院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知去向。 无上组织的计划再次失败,新老九门再度恢复平静,所有人都闷声发大财,再一次以为彻底结束了,可是后来才发现无上组织不但没有放弃,而是把目光放在九门的第三代人身上。 没错,是你吴先生身上,也就是我身上。 三叔为了不让我陷入危险,他铤而走险,甚至做了不仗义的事情,那就是出卖了裘德考和裘德考的公司,让他们和无上组织明争暗斗。 事实上,三叔也无法幸免,他也不会再变老,和解连环一样出现需要带着自己岁月带来痕迹的面具,让三叔再度深陷危险的是陈文锦寄来的一些录像带。 从那些录像带里边的内容,三叔确定她还活着,他最爱的女人还活着! 于是乎,三叔拼了家产可能近失的风险,有了那次西王母国的探险活动,他认为那是找到陈文锦最后的机会,也可能是见他爱人最后一面的机会,但是不巧的是,在出发之前,他的身体里边也开始了奇怪的变化。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三叔把这种味道称作死亡的味道,他已经不适合远行了,便是由解连环代替他过去,反而他们自己都认为两个人是一个人,谁去都一样。 解连环没能回来,他可能是死了,或许换句话来说,我的三叔死了,而我的另一个三叔吴三省,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只是感觉死亡越来越近了。 裘德考死后,以我为首的第三代,一直在寻找无上组织藏身之处,所以我们施行了“重启计划”,进入了古潼京,让一个孩子引出来整个势力的地点,最终将无上组织的基地捣毁,可惜的是任然有残余人员逃走。 在余下的这三、四十年中,我们铁三角一直在寻找这些残余,想要将其连根拔除,不希望死灰复燃,再祸及下一代,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不想把痛苦再附加再下一代的身上。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和胖子都没有婚姻,但是认为最不可能的小哥,却遇到了一个女人,之后生了儿子。 在小哥生儿子当天,我们三个人聊了一晚上,一致决定把这个孩子保下来,让他不用再掺和进这种充满谎言和虚伪的勾心斗角生活中,只要有时间就各地去寻找无上组织的残余。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小哥的儿子仅仅活了二十七岁,便不幸离世。 更加不幸的是,我们发现曾经的无上组织,加入了血衣教,一个充满邪恶的教门,他们利用这个教门中的邪术,施加在一个小哥的儿媳妇身上,那个孩子出生了,天生龙命,克母克父,如果不加阻止的话,甚至会吸光他们整个张家人气脉。 得不到就毁掉,这就是人心吧! 我们还不清楚这些可恶之徒会利用这个孩子具体做什么,但绝对不想把好几代人的痛苦再蔓延到他的身上,只能把我们能做的全部做好。 我们三个人为这个孩子架桥铺路,而且不再是什么都不让他接触,反而是让他什么都去学,因为我们不确定这个岁数的我们,还能活几年,如果不幸和灾难再度来袭,希望他可以从容应对。 在这几年来,我们把曾经走过一遍的地方,不得不又重新走了一遍,因为那些余孽还在那些地方寻找长生的秘密,只要发现我们就绝对不手软,我这个烂好人,也将昔日的仁慈给丢掉,胖子说的没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小哥不再的那些年,很多人都告诉我:“吴邪,你变了!” 我不是变了,我是不得不变,我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是他们口中的“天真无邪”,但是当时胖子躲在云南,小哥去了长白山,三叔也不知生死,其他人不能再参与进来,我变得无依无靠,也只能自己变得强大。 这是准备去张家古楼前写给自己的一封信,用这种信封和信纸,是为了让自己铭记无上组织的残余现在变成了什么。 我们三个人约定好了,谁能从里边走出来,谁就去长白山,如果一起能出来,那就一起去,看看那终极到底是什么样的,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事情做好,这次三个作伴,一定很热闹,不像小哥当年在里边替我孤单十年。 但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十年之内不能再回来了,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当这封信邮寄回来,意味着开启之后,那看的人不是我,肯定是那个孩子。 所以,接下来这一句,是我对那个孩子说的: 孩子,我欠小哥的太多了,我把产业全都留给你,我已经和你爷爷、胖爷爷商量好了,我们不求你能如何,只希望你的余生健康快乐,大千世界多去走走看看,像曾经的我一样天真无邪,你愿意经营就继续经营下去,不愿意就变卖折现,反正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 这一次小哥肯定是不能把我打晕丢下了,还有胖子在呢,失去记忆的他,和这个世界没关系,但和我们有关系。 看完记得烧毁。 邪。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启之我的抉择 我看完这封信,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爷爷他们那些事情,但字里行间的兄弟之情,足以让我动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三国》和《水浒》里边的真兄弟,怕是早已超越了生死。 只不过,三爷爷信里边说的,我有一小部分保持怀疑,爷爷真的会在一个地方待上十年吗?那等他出来的时候,搞不好都见不到我奶奶,为什么非要到那个地方去呢? 终极又是什么?是长生的秘术吗? 我深吸了口气,又快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按照三爷爷说的,把整封信烧了。 等我再去看王爷爷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木桌前,点燃一支烟,他没有我那么多疑问,甚至看完已经释然了,仿佛对于三爷爷说的回不来早已经预料到了似的。 发现我在观察他的时候,王爷爷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们只能选择尊重他们,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再去找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也说不定不回来了,人嘛,总有一死的,或许早就注定那扇门后面才是他们的归宿。” 看得出,王爷爷比我了解多的多,我试问他:“王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去啊?难道不去不行吗?” “那地方原本是你们张家来守护的,因为那个组织削弱了你们张家的力量,而老九门当年有过承诺,以后轮流守护,否则天下龙脉尽断,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王爷爷感叹了一声,目光看着那烧出的一团灰烬,仿佛在追忆着什么,说:“想当年,他们无限风光,我也有时候能跟鞍前马后,现如今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当初我答应过他会在铺子里边等他回去,这一次也不例外。” 人,一旦说起曾经当年,那就证明是真的老了。 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爷爷会给我发那样一条短信,他显然是指引我到巴乃去,而且胖爷爷给留下的那卷犀牛皮,也很好的证明了是为了让我做些什么,可到头来就用这样一封书信把我给打发了? 我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失去了爷爷? 一时间,我很难接受,又想到奶奶,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那还不整天哭天抹泪,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我暗暗想着,一回神便看到王爷爷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轻轻甩了一下头,示意我跟他出去,我没有动,而是摇着头说: “不对,说不通,我不能因为一封信就放弃寻找我爷爷他们,我还是要去一趟巴乃,王爷爷你帮帮我,给我一些专业的人手,让我去找一找吧!” 我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在求他,然而却换来他的一声难言苦笑。 王爷爷说:“孩子,也跟着秋道人学法术,肯定处理过一些丧事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有一些,但是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这跟我找我爷爷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听说过‘送终’两个字吗?知道它的意思吗?” 听到这个词语,我整个人愣住了,从字面的意思来看,指长辈亲属临终前,晚辈在身旁照料,所以一般会说是养老送终,但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为长辈亲属办理丧事。 可是这一刻,我自己悟出了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把爷爷他们送到终点,因为我想到了在大山深处被猞猁袭击的地方,那一段断路,如果是我爷爷他们故意做的,那不就表明不想让我过去,就送到那里吗? 想到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回忆着他的音容相貌,生活对我的点点滴滴,忽然我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眼泪夺目而出,那种感受只有当事人的我才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 王爷爷重新走了回来,搂着我的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以我们这些人的年纪,即便不出事,也活不了几年了,看的开点,听小三爷的,做你想做的。” 我还能说什么,从整件事情来看,以后怕是有一百多年了,早已经属于跨时代的产物,这就好比,古代有修仙问道,而现如今又有几人能得道成仙? 跟着王爷爷出了房间,看到黑子正懒洋洋地侧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走出来,立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和王爷爷。 王爷爷让我坐下,我沉思了片刻,说:“说白了,那些事情跟我关系不大,但是我从小没了父母,是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大的,三爷爷和胖爷爷对我也像亲孙子似的,我不能坐视不管,回去也没法和奶奶交代,我要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是能进去那座张家妖楼?还能说你手上有鬼玺,可以打开青铜门,把他们都拉出来呢?我就说这么多,毕竟小三爷说把他的产业全都交给你,那以后我也是你那些铺子当中众多伙计中的一员,我无法要求自己的新老板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王爷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平静,但是从这话中不难听出,他是以强硬的态度在劝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搞不好他会做些什么组织,就单单他不给我帮手,我自己就独木难行。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不管,我做不到一直干等下去,想到三爷爷在信中提到,那个无上组织的人员,加入了血衣教,而我那师父秋道人和羽鸿居士也一直在追击这个教会的成员,是不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这么七上八下过,再者我父母的死,显然也跟这个血衣教有关系,三爷爷不希望我卷入其中,无非就是怕我有危险,但与其等着血衣教那些家伙来找我,我为什么不主动出击,非要坐以待毙,等着对方找上门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个的时候,我就告诉王爷爷,让他帮忙继续看着三爷爷的产业,我要回去找我师父,等到自己学有所成,到了可以出师的那一天,到时候一定来接三爷爷的班。 这不过是自己的托词,原本以为王爷爷会挽留我,但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去找他们都好说,之前那样说就是怕你一根筋,那你先回去吧,只要我活着,应该还能勉强稳住,不过时间不要太长,有人给我算过,三年后我八十一的时候,有个大槛,我已然知天命了。” 告别了王爷爷,由黑子把我送到了机场,我购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先是飞到了顺义机场,在机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乘坐回铜山市的客车。 到了铜山汽车站,我接到了秋道人的一条微信,他给我发了个位置,接着就是一条刚刚编辑好的信息:“去这个地址,那边有你在追寻的东西,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看了一眼地址是个办公楼,也不知道秋道人什么意思,不过隐约感觉和我爷爷他们可能有关,所以也没有多问更没有犹豫,立即打车前往。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家古楼的探险队雏形 东林大厦。 我抬头仰视着整个铜山市最大的标志性办公楼,它的整体造型是一直盘踞的猛虎,据说是为了压制相邻城市的另外一个很有名气的大厦建筑,风水上讲究:“不怕青龙高万丈,只怕白虎高一头”。 铜山市的经济一直领先于周边的几座城市,或许不止是这座城市有铜山铜矿,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走进了一楼的大厅中,立即就一名前台小姐,身材高挑,样貌较好,上来就非常有礼貌地微微躬身道:“您好,请问您是张大千先生吗?” “您好,我是。” 听完我的回答,前台小姐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直把我送进电梯,摁了一个九楼之后,才开口说道:“周总,在他办公室等您。” “谢谢!”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看到了一个总经理办公室,写着“周凯”,便是敲了敲门,顿时里边传出一个让我进去的声音。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一身中山装打扮,浓眉大眼,器宇不凡,左脸上有一道延伸到眼角的青年,之前就是他帮我解了围,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凯哥,有日子没见了。” 我上去就朝着他抱了抱拳,之前记得他说过,让我叫他周哥或者凯歌,当时他说过是我三爷爷交代的,一看到他就更加知道正跟我发愁的事情有关。 “是啊,我当时就说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周凯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就带到了沙发处,把摁我坐下之后,说:“可是你到好,完全把我给忘了,这次听说有事情,你竟然跑到了杭州去在王盟叔,舍近求远,也显得我很没实力的样子。” 我苦笑了几声没有说什么,其实自己还就是把他给忘了,毕竟一面之缘,即便互相留了手机号,我还是没想过要麻烦他。 这时候,一个类似于秘书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当我看清楚她的相貌之后,不由大吃一惊,几乎差点坐不住,惊讶道:“怎么是你?” 然而,这个女人仿佛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对着我笑了笑说:“赚点外快,养家糊口而已。” 她不是别人,正是路上拦的那辆香槟色大众车车,把我不远千里送到广西的那个美女姐姐,原来她是周凯的秘书,之前的不解一下子就解释通了。 周凯让女人也坐下,说:“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组织的私人探险队,正需要像我兄弟这样的懂道法的人才。” 私人探险队? 我好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同意加入这个探险队,转念一想,可能是秋道人“从中作梗”已经替我报了名,而且觉得这个探险队的目的,应该和我爷爷他们下落有关,便选择默不作声,听他继续怎么说。 “她叫颜灵玉,这次也跟我们一起去。” 周凯向我介绍这个美女姐姐,说:“你可不要误会,她不是我的秘书,而是我的表妹,不上班经常往我这里跑,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一个月跟我要五万的薪水。” “哥!” 颜灵玉跺了一下脚,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了,我跑过来端茶倒水,不就是你的秘书吗?我第一次和张先生正式认识,你就不能让我给人家留个自食其力的好印象?” 周凯耸了耸肩,对我无奈摇头道:“我们是姑舅亲,我舅看我很好,我从小就背着她,和亲兄妹没区别,平常胡闹习惯了,你不要介意。”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进来他们这种氛围让我有些懵圈,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还是很羡慕这样的亲情,也希望自己能拥有,只可惜我的命中父母都没有,这就更加奢侈了。 “兄弟,你应该猜得到我们这次的探险队去做什么吧?” 转过头,周凯就直截了当地问,他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藏着掖着,不过我也喜欢这样的人,快人快语,有什么说什么。 我立即就点头说:“大概知道。” 周凯嗯了一声说:“那就行,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寻找你们搬山一脉一直在寻找的凤凰之胆,也就是墓尘珠,但没有佣金给你,因为也可能找到你需要的亡灵花,没问题吧?” 我作为搬山派秋道人之下的传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墓尘珠,它为地母所化的凤凰之胆,珠中有火炎精华,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极阳之物。 相传墓尘珠是黄帝羽化成仙之时留下的,也有记载是凤凰的灵气凝结而成的,通过这件神器修炼,可以脱胎换骨成仙。 据传商代第三十二代君主武丁,在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一只染满黄金浸的玉石巨眼和一件赤袍。 武丁认为这只古玉眼是黄帝仙化之后留下的,无比珍贵,将其命名为“墓尘珠”,并命人铸鼎纪念,乃是世间第一奇珍。 后陪葬于西汉武帝刘彻之茂陵,后来赤眉军大肆发掘,陪葬于茂陵中的墓尘珠就此散落于民间。 “为什么说能找到墓尘珠,就有可能找到亡灵花?” 我在《搬山道术》看过关于对墓尘珠的记载,可以通过这件神器,修炼成仙,有脱胎换骨之效,但是需要在特殊的地点,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于是几乎所有的君主都梦想能够成仙得道,长生不死,永保万年江山,所以都竭尽全力去破解“墓尘珠”的秘密,只不过其中并没有提到亡灵花这种极阴的奇花异草。 周凯说:“墓尘珠为极阳,必然有极阴之物相伴,这才符合阴阳调和,故此我断定只要找到墓尘珠,便可以找到亡灵花,听秋道长说你需要,所以这次我们一同前往。” 我当下就点了头,那是自己欠张继雅的,她为了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自己肯定要竭尽所能去救她,但是一想到爷爷他们的情况,便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也跟我爷爷有关,如果能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咚咚咚…… 还不等我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很急促的敲门声,周凯听到这声音,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他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就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只见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却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他进来就小眼睛滴溜溜把里边的我们都看了一遍,才笑呵呵地跟周凯聊起来。 “凯哥,谢了,也就是你神通广大,才能把我从里边弄出来,要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年轻人说着已经不请自己坐了下来。 周凯说:“互相帮忙而已。酒瓶儿,你说吧,这次去广西那种原始森林里边,你有多大把握把张家古楼找出来?” “只要它存在,我就能找到。” 这个被称作酒瓶儿的年轻人,非常自信地说:“你知道我的能力,找墓葬这种事情,别人不一定能找到,但我师出摸金,观星寻脉和分金定穴是手里出的活儿,如果我找不到,只能证明那只是传说,并非现实存在。” “年轻人有点本事,也不用狂成这样吧?”还没等周凯开口,一旁颜灵玉却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 酒瓶儿听到颜灵玉说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她说:“美女,长得漂亮,说话可不怎么好听,我叫酒瓶儿,但不是花瓶儿,没真本事进不去,也坐不到这里。” “你说谁是花瓶儿?”颜灵玉立即不悦地站了起来,大有和酒瓶儿打一架的架势。 “够了!” 周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全都给我闭嘴,接下来是要合作的,不用因为几句话就针尖对麦芒,谁要是给我出了问题,我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一个是喜欢叹气,另一个是不叹气的时候喜欢练手,你们谁觉得自己皮糙肉厚,准备给我练练?” 听到这话,两个人互相白了对方一眼,转过头谁也不再搭理对方。 接着,周凯对我说:“兄弟,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这几天就在留在市里,我们已经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没问题!” 其实,在场最着急的是我,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行程,能早一分钟到我就早安心一分钟,但想了想问:“为什么不找我师父一起去?” 周凯哦了一声说:“秋道长那边有些事情抽不开身,是他找我找你的。”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继续问。 周凯说:“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找一个队医了。” 我想了想问:“需要什么程度的队医?” “其实也不需要多么高超的医术,出门在外,尤其是那种原始森林难免受伤,只需要受伤的时候能给我们消毒上药包扎,被毒物咬了可以打了血清就足够了,前提是必须找个自己人,否则……” 周凯的话虽然没说完,我已经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便是在火葬场帮忙的林晓晓,这些对于一个卫校的未来护士应该都不是问题,更重要是我相信她,自己身边不能没有一个自己人。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知道一个人肯定可以。” 当然,我之所以做了这个决定,那是因为林晓晓的嗅觉异于常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到其他的事情。 “你找的这个人可靠吗?”周凯盯着我问。 我点头说:“放心,绝对可靠,事后只要多给钱,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行,找队医的事情就交给你。” 周凯痛快地决定之后,说:“我再次强调,你们都是有自己想要去的原因,我没有强迫任何人,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希望我们这次马到成功,凯旋而归,绝对不能给我出现内讧,否则还是刚才那句话。” 酒瓶儿贼笑道:“我木有意见,谁让我是凯哥你捞出来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听命令,这样才能打胜仗,对不对大美女?” 颜如玉没有搭理他,但看得出依旧厌烦,而我此刻感觉这两个人以前好像就认识,只是不对盘而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张家古楼的整装出发 出了周凯的办公室,我直接打车前往南郊火葬场,见到了林晓晓之后,把我想要带她一起去探险的事情和盘托出。 起初,听到我们要到广西那边,林晓晓有些犹豫,不断地看向我,她俨然把我当成是那种想要打她注意的坏人。 “我是修道之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连忙向她解释道:“知道你需要钱,这一趟给的不少,正好你也合适,所以才想到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给多少钱?”林晓晓问。 我说:“我听组织的那个周队长说,应该不会低于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林晓晓愣了一下,接着咬着嘴唇,沉迷了许久之后说:“那行吧,要是真的给这么多,我去了。” 我向她保证肯定给,而且想着就算周凯不给,我自己也愿意掏这个钱,当下就给周凯打了电话,约定好两天之后出发。 林晓晓跟负责人赵立军请了个假,便跟着我走出了火葬场的门,她问我:“张道长,你们确定是探险,而不是去盗墓?” 我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我们真的不是去盗墓,我是为了找我爷爷他们,还有机会找到亡灵花救张继雅,而周凯他们是为了找墓尘珠,这和盗墓八竿子都打不着,她怎么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绝对不是,我是修道的,不做那样的事情。” 我非常肯定地告诉她,转头就问她:“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林晓晓听了我的话,迟疑了片刻后,说:“不知道,只是有一种感觉,可能是因为你一位道长,不留在像火葬场这样的地方降妖除魔,却要跑到广西那种十万大山里边,就觉得怪怪的。” 盗谁的墓,我也不可能去盗张家古楼,那毕竟可以说是我祖上的大型合葬陵墓,谁见过刨自家祖坟的?那还不被天打五雷轰啊! “我发誓,如果我是去盗墓,不得好死。”我举着三根手指指着天说。 “不,不用这样,我相信你。” 林晓晓见我都那样了,便立即点头,两个人前往可以能打车的地方。 在路上,我还是给秋道人打了个电话,毕竟在他和周凯之间,我还是更加相信他,我肯定不会害人,但看过三爷爷留下的信,我更加感受到人心可畏,还是问清楚的好。 “徒弟,你那边敲定了?”电话通了之后,秋道人直接问我。 “差不多了,定在后天出发,师父有没有什么要交代我的?”我说完就问他。 秋道人说:“毕竟事关你爷爷他们,你去也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你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该准备的事先准备好,多画几张符总是没错的,还有像公鸡血……” 接下,秋道人就在电话里边嘱咐了十来分钟,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但能听出来,他还是对我第一次下墓不太放心,但此次我要找的人和物都在墓中,又不得不去。 当天晚上,我在市里边的酒店开了两间房,在自己的房间里边,各种黄符都画了几道,还补充了精钢伞里边的符,确定天官印在身上。 第二天,除了吃饭之外,又补了一些朱砂、墨斗,还准备了一个平常不太会用的黑驴蹄子,万一遇到千年的大粽子,剩下的时间便整天窝在酒店里边养精蓄锐,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因为我已经把位置发给了周凯,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了喇叭声,接着就接到了颜灵玉的电话。 把旁边房间的林晓晓叫起来,东西都拿上,便下了楼,看到一辆商务奔驰停在门口。 开车的是颜灵玉,而后面还坐着两个男人,让林晓晓做到副驾驶,自己则是和这两个男人坐到了后面。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市区,颜灵玉的车技再度上演,那速度绝对是能让老司机都不敢恭维的,而和我坐在后面的两个男人一直在偷偷打量我,不过始终没有说话。 我也在打量他们,而且还闻到他们身上有很浓的土星子味,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周凯是三爷爷的人,他的手下是盗墓贼也正常。 车开出了市区,在高速口处,便看到了一辆兰德酷路泽,随着颜灵玉摁了摁喇叭,车窗放了下来,开车的正是周凯本人,副驾驶正是那个酒瓶儿。 如此一来,两辆车前后上了高速,顺着京藏高速南下,我看了一眼导航,将近两千公里,开车过去要时间肯定不短,但也没有办法,车上有那么多装备,有些是过不了安检的,只能驱车前往。 对于林晓晓来说,今天起的太早了,她已经再度睡着了,同时那两个男人也在睡觉,而且还打呼噜,搞得本来想要眯一会儿的我完全没有睡意。 “大千,现在我们是一个队伍的队员,车上不是你的人就是我的,我问你个问题。” 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颜灵玉把音乐关的低了一些,通过后视镜看着我问。 “问吧!”我也不知道她想问什么,而自己清清白白做人,也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我听我哥说,你在救一只狐妖,这是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林晓晓忽然睁开了眼睛,转过头诧异地看向我。 我直接点头道:“没错,她救了我,我必须要救她。”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大家都是同一辆车的,而且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物,那就直言不讳告诉她们又能怎么样? “这么说,你真的要找亡灵花了?”颜灵玉继续问。 我点头说没错,颜灵玉犹豫了半晌之后,说:“我听说九尾有千年以上的道行,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你的,我相信她不贪图那些身外之物,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在贪你的其他的东西呢?” 听到颜灵玉这话,我打心眼里边不舒服,自己不管她是人还是妖,她都不惜生命救我,她有恩于自己的,我怎么能够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你不用不耐烦,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有句话你应该听过,非我一族必有异心,你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当然你也可以不理会我这话,这仅仅是我一个女人的第六感。” 颜灵玉转头看了我一眼,邪魅地笑了一笑说:“而我的第六感从来没有错过。” “我心里有数。” 我随意地回了她一句,她又不是当事人,跟我提什么第六感,真的是有点多管闲事,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谁对我怎么样难道我心里不清楚。 靠在车上,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推醒的,发现车停了下来,睡的有些懵,以为已经到了,下来才发现是个服务区。 林晓晓告诉我,其他人已经到服务区里边吃饭了,我也感觉饥肠辘辘,立即带着她,我们走进了服务区的餐厅。 接下来一路上,颜灵玉和其他两个男人相继换着开车,终于在开了一天多几个小时候,我们抵达了广西。 我们在酒店的停车场把车停好,大家先开了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去旁边吃了饭,然后回去继续睡觉。 即便路上没少睡,但车上怎么都不如床上睡的舒服,基本上挨着床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九点才起来集合,我们再度上了车,朝着巴乃村开去,我想起了阿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的头七,不知道回魂夜,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张家古楼的阿贵回魂夜 广西十万大山,山脉峰峦叠嶂,森林占地面积巨大,其中不乏核心中的原始无人区丛林,树绿水清,仙气湿润,自古孕育了无数精灵奇怪,不乏有得道高人在群山福洞中修行,却不与当地人相交。 上一次我匆忙进入,沿途的风景几乎就是忽略不计,这一次虽然还抱有同样的目的,但却没有那么慌张,也可能是因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渴望还是渴望,却没有之前强烈。 我们把车子停到了一处公共停车位,拿下装备,锁好车门,事先就越好了几辆摩托车,坐上就直奔巴乃阿贵家。 到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地面还有没来及打扫的灰烬,依稀可见白纸钱和纸扎的边边角角,随意散落在院子当中。 我问过邻居之后,才知道谭文在将阿贵下葬后的第二天便进山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付了两百块的情报费便回到阿贵家里。 那钱不是我想给,是人家跟我要的,都说深山老林里边的民风淳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巴乃这个村庄已经不再单纯,其实也好理解,毕竟都是我们这些外来人造成了不良风气。 从市区到巴乃,一路上舟车劳顿,我们便选择在阿贵家住上一晚。 买的鸡鸭鱼肉和蔬菜,由颜灵玉掌勺,林晓晓负责打下手,而我们几个男人,就满村子转悠,向村民打听着关于山里那座张家古楼的情况。 本以为位于深山老林腹地,那座楼又很晦涩,不会有人知道,但没想到村子里大多数人晓得,原因是时过境迁,曾经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搞得人尽皆知。 但是,每个人都劝我们不要去,他们是看在钱老爷的面子上,告诉我们只要进去寻找那座妖楼的人,最终是无法走出来,这些年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葬身于其中,更不要提有人能够从中带出传说中数不尽的财宝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相继回去,把各种寻找的线索汇聚起来,大概都是差不多,总结为是三不:找不到,进不去,出不来。 我多问了一句,像巴乃村有没有过头七的说法,得到的答案是有,看来全国人民在某些重要的日子方面,还是基本上相同的,立即心中就有了想法。 将我们的饭菜分出三小碗来,又从旁边邻居家以十块一个的价位,买了七个小馍馍,冥币和香烛是从阿贵家找到的,我又用白纸编了一个差不多和梯子模样的纸扎,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粗糙,但勉强可以用。 一切准备就绪,谭文人不在,便由我给阿贵过这个头七回魂夜。 等到将近子时时分,将三碗菜饭一字排开,七个小馍馍放在同一个盘子里边,在这些前面点上两支白烛,插上三炷香。 死者的魂魄会在这一天返回家,作为家人在魂魄回来之前,给死者准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就是去睡觉,因为如果让鬼魂看到家人,会令他牵挂,影响他投胎转世。 至于那白纸编成梯子模样的纸扎,是让阿贵的鬼魂顺着下去或者上去,所以有地方取了它的好寓意,多认为是上天,也就把这个梯子纸扎称作是“天梯”的。 但是,真正能够上天的魂魄,几乎是没有的,毕竟人一日食三餐,至少行百步,无论是口腹吃的家禽,还是行走踩死的蝼蚁,那都会被阴曹地府一笔笔被记下,所以真的能登天成仙的,千年难遇一位。 我是知道这些的,可还是不能免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这样也不会让阿贵的鬼魂回来觉得有什么不适,虽说我们仅仅是一面之缘,但他对我没坏,还请我吃了饭,替爷爷他们传递了信息,于情于理这都是自己该做的。 烧完了天梯之后,我撑着精钢伞,站在摇曳的烛光下,看着氤氲的香火之烟盘旋而上,等待着阿贵回家。 约莫一刻钟之后,我看到一个影子推门而入,他的肩头没有三才火,我立即就知道来的十有八九就是阿贵的鬼魂。 鬼魂发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可能是有些畏惧精钢伞倒垂而下的那些黄符,我立即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角落。 片刻之后,鬼魂鼓足勇气上前来,伴随着香烛,开始大肆吃起了给他准备的祭品,在烛光下,我看清楚了他的鬼貌,正是一个星期见的阿贵。 我没有着急,一直等他吃完,看着他有些迷茫地站在那里不动,吸着三炷香最后的烟雾,就像是普通人吃完饭以后品茶消食,或者是饭后一支烟之类。 “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些。”阿贵鬼魂开口便是感谢,他叹了口气说:“我马上要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还有什么留恋的吗?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可能替你去办,然后我再问你。” 我作为修道之人,自然知道其实人在弥留之际都会有遗憾,只是很多即将死的人说不出,从而一小部分怨气大的迟迟不肯离开为祸世间,大部分只是带着遗憾离去。 “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可是被那个天杀的给害死了。” 阿贵鬼魂的语气中充满了悲凉,甚至有些愤愤不平,但很快就叹了口气道:“他也死了,和我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顿了顿,他继续说:“现在我还有些牵挂的就是谭文,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把他带出巴乃,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如果很为难的话,那就让他留在巴乃也行。” 他说的杀人凶手难道是那个塌肩膀几乎融化成蜡的男人?这又是什么时候的旧账啊? 我说:“到时候我见了谭文问问,如果他愿意我带他走,人家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但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带到。” “好吧,那你可以问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了。”阿贵鬼魂说。 “我爷爷他们究竟到大山里边的张家古楼做什么去了?你知道吗?” 我早就想好了,一直憋着等他遗愿说完,立即脱口而出,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很快就觉得这是多余的,人会说谎,但是鬼不会,否则很快拔舌地狱等着他,下辈子不管投胎是人还是其他什么,那都可能没有舌头。 阿贵说:“听他们说是去找什么宝石什么花,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胖老板说了一句,那还是他说漏嘴了,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告诉我的,他们一直都防着我,毕竟我是个外人。” “是墓尘珠凤凰胆和亡灵花吗?”我再度确定一下。 阿贵摇头道:“花好像是叫那个名字,至于什么宝石他没说,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去过孟婆桥喝孟婆汤了,以后这个世界再也和我没有关系了,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了,你安心上路吧,你交代的事情我尽力而为。”我说完,便看到阿贵的鬼魂逐渐透明,再到最后完全消失。 人死如云散,尘归尘,土归土,不管什么恩怨情仇,爱恨纠葛,一死百了。 第一百五十章 张家古楼的南方榆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阿贵家收拾着准备出发。 周凯问我昨晚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我直接摇头,也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还给自己头上找了一件事,算起来我是亏了。 我们不能再穿短袖,之前我也有这个丛林经验,当时衣服还是跟阿贵买的不知道几手货,此次周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长衣长裤,另外还有一些粘条,用来将袖口和裤腿儿封起来,以免蚊虫和毒虫之类进入叮咬。 每个人身上的背包也有小半人高,里边装除了下地的装备,还有更多的就是食物和饮用水,以及一套备用的衣服和鞋袜。 只有颜灵玉和林晓晓背上的背包略小,但也不寻常的要大,鼓鼓囊囊里边全都东西。 全部收拾妥当,周凯拿出了一张昨夜新制的地图,是由之前谭文交给我的路线图,外加捡到爷爷手机里边图片的地图结合起来的,用指南针确定了方向之后,我们便上路了。 路是人走出来的,人走的多了,自然就形成了一条路。 虽然地面还有倔强的杂草,但是一条通往那个湖的路在这几十年来已经成形,只是四周不变的是树木粗壮,树冠庞大,抬头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阳光,有些地方甚至完全遮天蔽日,毫无光亮可言。 在路的两旁,生长着因太潮而出现的苔藓,常年堆积的枯叶烂枝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木头味,闻起来不太难闻,但也绝对谈不上好闻。 地面有的地方有一小块一小块的裸岩乱石,上面异常的潮湿,踩上去都很是光滑,这对于没有丛林探险经验的林晓晓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好几次都险些摔倒,最后周凯给她用折叠刀劈了根粗树枝当拐杖才好一些。 我们身上都带有我上次进来时候就带过的驱蚊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被蚊虫叮咬,但难免还是有饿疯了的,所以每个人身上很快或多或少就被咬出了包。 林晓晓在可以平稳行走之后,开始打量着整个丛林,对于从没有来过南方的北方姑娘来说,这确实会让人眼前一亮,她拿出手机进行拍照留念,有时候会叫上颜灵玉,有时候也会叫上我一起。 “大家走路时候要小心脚下,很可能某个地方就有一条蛇委身出没。”作为队伍的队长,周凯走在队伍的前面带头,提醒着我们这些人。 我说:“我之前来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蛇好像并不多,但是我们要小心一些大中型的食肉动物,尤其是猞猁,我上次差点栽在那些畜生的尖牙利爪之下。” “知道了!” 队伍中其他人懒洋洋地回答,并非是他们不愿意好好说话,而是这里的环境加上潮湿,对于每个人体力都是很大的考验,能回答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我们进行第一次休整,吃东西的吃东西,闭目养神的眯眼睛,而我和周凯则是看着地图明确方向,期间酒瓶儿率先发表的他的观点。 我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酒瓶儿这家伙,竟然能够在不看地图,单凭丛林树木的长势和走向,大致可以确定出墓葬的方位,这完全算是他的独门绝技了,不佩服不行。 另外的两个男人,他们一路上跟坐车时候差不多,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休息的时候休息,赶路的时候就埋头赶路。 重新上来之后,一直走到了傍晚,差不多走了半的路程,比我当时慢了不少,那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急如焚,更主要是人多的原因,会有各种问题,比如说方便一下,有什么新奇的发现要观察,导致队伍只能停下来等候。 选择了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我们搭建了帐篷,点燃了篝火,彻底放下背包,过了一会儿立即感受到全身轻松,一行人便围着篝火,喝着烧开的热沸水,吃压缩的饼干和罐头。 “小酒,你白天的手艺算是让当哥的长了见识,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凯抿着原本属于酒瓶儿的水壶,在场的都能闻到白酒的清香味,看得出他的心情格外的好,接着他递还了回去,说:“有你帮哥,这次没问题。” 酒瓶儿举了一下水壶,说:“凯哥抬举了,不过在这方面,就我这个年龄段,我还没有服过谁,就算是一些老土夫子也能跟他们一较高下,毕竟咱是地地道道的摸金传人,打我爷爷那辈就是,可不是什么半路出家的和尚,咱有的是手段。” 我一听这话,怎么感觉有点“指桑骂槐”的口吻,这自夸即便很隐晦了,但也应该有个度,就他那点东西,连我爷爷一个小拇指头都比不上,不就是懂点皮毛,就想学赵括纸上谈兵了? 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开始怼他,忽然我就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若有若无的阴煞之气开始升腾,自己当下就站了起来,将背后的精钢伞紧握在手中。 “怎么了?”颜灵玉微微皱着眉头问我。 嘘! 我对着她做了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她身后的那棵老树,那赫然是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树,要知道榆树只生于北方,就像南方的椰子树似的,北方也没有天然此类,而这里却有一棵,着实让人奇怪。 但是,随着我缓步靠前的时候,忽然就发现在这棵老榆树有一段不知道什么原因秃了皮,露出洁白的树干,在上面竟然有个半人多高的人影,就像是一张白面皮似的,死死地贴在上面,看到这么一幕,自己当下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很多不了解榆树的人,会认为它是象征着吉祥富贵的意思,那是因为“榆”发“余”的音调,又因为它会结出黄澄澄的“榆钱”,就像是摇钱树似的,故此对这种树认识的完全不够全面。 如上所说如果正确的话,那相信大部分人都听说过某某像“榆木疙瘩”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又会充满贬义呢? 事实上,在我们北方,人死入殓埋进坟墓中,会将用榆树制成的孝子们用的哭丧棒,缠了白纸后插在坟头上,如果能够重新生根发芽,那便表明这个家后辈们会出一个或者几个不等的有钱人。 这用榆树制成哭丧棒的传统,已经是延续了成百上千年,那就出了问题,任何东西把它经年累月用做好的方面,它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反之就会变成恶性。 我忙转头捡起了一根刚刚添进篝火中的粗壮木头拿在手中,对着上面一照,顿饭就发现那个白色的人影,脸上正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看得我头皮发麻。 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顺着我的目光往柳树上面去看,但他们却个个皱起了眉头,并非是因为他们肉眼凡胎,也不是因为我拥有月之天眼,而是那个人影消失了,就好像我刚才是眼花了。 “有什么不对劲吗?”周凯转头问我。 我说:“刚刚在这棵树那段没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怎么会呢?” 周凯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着,再度朝着那棵柳树看了过去,他毕竟是见多识广,便是咦了一声说:“我刚才还没注意到,这南方怎么会有一棵这么粗大的柳树生于这原始丛林中?” “大千,你不要吓唬人啊,这不就是棵老树吗?哪里有什么人影啊?”林晓晓有些紧张地看着那棵老榆树,非常不解地问我。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刚才也感受到四周有阴煞之气。凯哥说的没错,这棵不该生长在这里的老榆树,肯定有问题。” 我死死地盯着这棵两人环抱粗的老榆树,非常肯定刚才自己亲眼看到的,而榆树因为用于丧事中本身阴气极重,很有可能有什么东西附在上面,作为巢穴。 仔细打量这棵老榆树,它又和北方的不同,枝繁叶茂不说,上面的榆树叶也是北方两倍之大,就像是一个身高体硕、蓬头垢面的疯女人似的。 “离开这里,这棵树确实有古怪,快!” 周凯的警惕之心还是很重的,发觉情况不对劲,提醒其他的,同时从身上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野外生存刀握在手中。 在听到这一声之后,我们都心中一惊,还不等我往后退的时候,便看整棵柳树无风自动起来,且犹如长发的藤条快速生长变长,天罗地网般的照着所有人笼罩下来。 见到这样的场景,在惊叫的同时,所有人转头就跑,但是那些藤条生长的速度太快,跑已经是来不及了,我直接撑开了精钢伞,转动着伞把,利用其锋利的边缘,将冲向自己的藤条细数割断。 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我继续转身跑,可却听到了属于林晓晓的尖叫声,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紧缠双腿,整个人被快速往后拖着,她的双手胡乱抓着,虽然可以抓住青草,但还是被强大的力量给扯断,一时间手上全都是血。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强撑着精钢伞冲了过去,同时手也伸进自己的怀里,将天官印摸到了手中。 “救我!救救我!” 林晓晓抓不住那些青草,反而把手割破,发现只有我冲了过来,脸色惨白的向我伸手,已然把我当成比那些青草更加可靠的救命稻草。 在我冲刺的过程中,不断受到那些藤条的阻碍,甚至开始像鞭子似的抽来,打在精钢伞上发出“铛铛”的金属碰撞声,自己也没有完全幸免,被狠狠抽到了好几下,每一下都疼的冒冷汗,那简直就像是古代的鞭刑。 但是,我不能放任不管,眼睁睁地看着林晓晓被拖走,毕竟她是我请来的,而且作为队伍唯一的“医疗兵”,一旦她发生了意外,接下来我们再受伤的话,那谁又能救我们? 唰!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影比我更快冲了过去,他任凭那些鞭子般的藤条打在身上,也完全不管不顾,甚至都没有吭声,继续直奔过去。 我往高一举精钢伞,立即就发现来人正是周凯,不愧是我们此行的队长,即便遇到这么邪性的怪事,他还是一往无前,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队友。 看到他如此英勇,我双手举着精钢伞就替他挡了过去,如此一来周凯终于一把抓住了林晓晓的手,另外身子一翻,用手里的野外生存刀尽数将缠在林晓晓的身上的藤条给割断。 咻!咻! 我立即丢出了两道驱煞除邪的黄符,黄符在半空中燃烧,落在了那些藤条上,顿时那些藤条快速回缩。 借助这个机会,周凯发现林晓晓无法站起来,直接冲上去把她背了起来,对我大叫了一声:“兄弟,掩护,我们一起撤!”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开始往离老榆树的反方向跑,而我用精钢伞顶着,那些藤条犹如一根根凭空飞来的长矛,不断地砸在精钢伞的伞面上,虽说不可能被砸坏,但很快我的双臂就被震的发麻。 那些藤条不知道有多少,我已然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两条从两侧突袭而来,自己没有防备住,双腿就被死死地缠住,一时间难以移动半分。 顷刻,无数藤条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我一下子心凉了,这要是被戳中,自己立马就会变成马蜂窝。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当下祭出了天官印,同时念动了口诀,只见八个金色的大字,在自己周身形成了一个金色的保护罩,虽然很快就被砸的出现了涣散的迹象,但还是帮我抵挡了一小会儿,争取了那么十几秒钟的时间。 哒哒哒…… 在八个金字彻底支离破碎的时候,便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从声音判断那并不是齐射,而是点射,只不过点射的速度极快,几乎可以和齐射相媲美。 一时间,那些树枝藤条被打的乱飞,半空中俨然出现了一片绿色的烟雾。 我转头看的时候,发现那开枪竟然是颜灵玉,她怀里抱着一把蝎式冲锋,这是一种既可像冲锋枪连射,又可以像手枪单手且不用抵肩单发射击的近距离突击武器。 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颜灵玉的枪法奇准无比,完全就是指哪儿打哪儿,说她是当今最出色的女神枪手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怎么练就出这么一手漂亮的枪法。 我再度使用天官印,将缠在自己双腿的藤条震碎,抗着精钢伞就往外跑,在颜灵玉的掩护之下,依旧跑的勉强,但并没有再度被缠住。 “给我炸了那棵鬼树!”打完了一梭子之后,颜灵玉边更换弹夹,边朝着她带来的两个男人大喊。 一个也同样拿出相同的枪,辅助颜灵玉射击,而另外一个则是朝着一块比手掌略大的褐色纸包的方块,在上面快速摁了几下,狠狠地朝着那棵老柳树投掷过去。 “趴下!”伴随着一声男人的大吼,勉强到了三秒的时候,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直接被震的飞了起来,要不是有精钢伞护身,自己就一头撞在树上了。 等到我起身的时候,那边一片的烟雾弥漫,我们的篝火也被炸的溃散,近乎于熄灭的状态,周凯让其他人把火给灭了,以免引起森林大火,便过来将我搀扶起来。 “你没事吧?” 见我勉强地点了点头,周凯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说:“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有一棵成精的榆树,偏偏我们就选择在它的旁边安营扎寨,真是出师不利。” “谢谢你们救我。”林晓晓双手血淋淋的,有几道很深的伤口正在流血,但她仿佛浑然不知,整个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不过还是向我们道谢。 “不用客气,你赶快包扎手上的伤口吧!” 我提醒之后,林晓晓这才注意到,看到那么多血眼泪都在眼眶里边打转,不过还是从散落的背包中找到属于她的,从里边取出了医用酒精,创伤药和绷带,没有用任何人,很快就包扎了起来。 “还好我反应够快!” 这时候,酒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转头去看,他刚刚从远处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大家都在拼命救人,唯独没有见他的身影,敢情多躲在远处看热闹,现在还自己赞美自己,也他娘不知道丢人。 “你那叫怕死不仗义,还不如我这个女人。”颜灵玉从见到时候就看不惯他,此时就更加嫌弃,言语中满是讥讽,道:“像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哪个女人会喜欢像你这种胆小怕事的男人?” “分工不同,我的职责是负责找出古墓所在,像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让谁保护,能够自保对于一个用脑子的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酒瓶儿没有丝毫觉得丢脸,反而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立即惹的颜灵玉狠狠地对他翻白眼,另外两个男人也先后冷哼一声,显然他们也和颜灵玉一样看不过这家伙。 “救命啊!” 但是,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求救的声音,一看我们队伍不缺人,这又是谁遇到了什么危险?喊救命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张家古楼的古榆树精 当我们一行人跑过去的时候,便看到有两个人正被大量的枝条树藤捆成粽子,同时惊讶的发现,在着一带竟然生长着大量的古榆树,全都是成了气候的。 时间已经到了将近午夜,月光从摇摆的树冠中洒落到地面,一片的荧光惨白,可以依稀看到那两个人还在其中挣扎着。 不过片刻便有听到一人处,发出了一声“咔吧”的骨头断裂声,那人立即停止挣扎,摇摇摆摆地和那些树藤融为一体,不是之前知道所在的位置,根本无法发现那个地方刚刚有个人存在。 哒!哒!哒! 我们还没有完全靠过去,颜灵玉已经开始进行点射,我和她挨的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手里端着枪口冒出的火舌,同时也能看到一枚接着一枚弹壳退出枪膛。 颜灵玉端枪的手极稳,即便我是第一次见真正的枪械,也能明白她肯定是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枪击训练,才有了现在的枪法,这和前段时间的女赛车手,前几天在办公室的女秘书,她再度给了我新的认知。 “张先生,想想办法 ,这样下去不行。” 颜灵玉可能是见盯着她我在发呆,手指不断地扣动着扳机,嘴里忍不住提醒我。 还没有等我开口,就听到站在最前面的周凯,沉声道:“那个没动静的八成是被扭断了脖子,估计是没救了,我们全力去救另外一个。” 我回过神之后,便看到那个不仅仅是被扭断了脖子,此时已经像是被挤出水的海绵,已经超过人类身体的蜷缩程度,成了个骨肉相连的肉丸子。 目力所及到这一幕,顿时寒意袭遍全身,这些榆树精怪简直就像是蜘蛛进食似的,先把猎物给捆绑起来,再利用自己的毒液注入猎物的体内,依靠毒液的强腐蚀效果,等到猎物体内已经化作汤汁,它们再吞噬,用于日常的养分和修炼。 轰!轰!轰! 下一秒,颜灵玉带来的那两个男人,开始利用他们随身携带的炸药,对着那些古榆树狂轰滥炸,但是效果却微乎其微,主要是炸了之后,片刻又会生出更多的树枝藤蔓,最多也就是减缓攻势,完全就是治标不治本。 只能救剩下的那个了! 想到这里,我伸手向颜灵玉要了一个满的弹夹,将随身携带的公鸡血浇了进去,同时嘴里念着咒语,完成之后递给了她。 “用这个弹夹,朝着地下打这些树精的根部!”我指着地面大叫道。 颜灵玉接过去之后,更换弹夹,重新上膛,再到开枪,完全是一气呵成,总共也不超过三秒,看的我是眼花缭乱。 子弹一颗颗地打到地面,穿透地表,打在不深处的古榆树树根上,顿时地下一阵的翻腾,宛如有什么东西在遁地而行,顷刻看到那不计其数的树藤纷纷往后退去 。 噗通!噗通! 那两个被捆绑的人落地,其中一具已经完全不成人样,甚至分辨不出头和脚,就像是个满是鲜血的肉球,确切的说是骨肉球,因为他的体内所剩的鲜血很少很骚。 哇…… 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林晓晓是第一个吐了出来,接着就弯着腰狂吐不止,甚至于最后只能蹲在下去干呕。 其实不要说她一个女孩儿,就是我也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腾,这场面太过于触目惊心了,打死我也没想过一辈子还能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好在自己也有所经历,才捂着鼻子强忍着没有吐。 “谢,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我兄弟……” 等到那个刚刚从短时间窒息的男人醒过来,我们看向他,发现十个白皮肤、蓝眼睛、高个子的老外,他正用不流利的汉语表示感谢,同时还在担心他的同伴。 “已经死了,滚后面去。” 周凯冷声告诉着对方这个事实,而且从语气中就能听出,他莫名其妙地反感这个老外,而且属于那种厌恶到极致的讨厌,话没好话,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谢,谢谢!知,知道了!”听闻之后,老外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同伴,整个人说话都在结巴,快速跑到了我们的身后,紧张兮兮地观察着四周。 我们也不再说话,净心聆听着周围的异响,一时间整个丛林鸦雀无声,安静到诡异,但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警惕着四下,以防榆树精再度卷土重来。 “张先生,那些榆树精是被打死了?还是藏起来了?”颜灵玉紧握着枪,双目如炬,打量着四周。 “已经成了气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打死,除非是连根拔起烧了。” 我回答着她,接着说:“不过刚刚被浇了十年以上公鸡血的子弹打伤了元气,短时间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忽然月光被厚厚的云层给挡住了,瞬间四下变得漆黑一片,只剩下我们手中的手电光,可即便是狼眼手电,照明范围也有限,加上树木灌木杂草丛生,完全让所有人的视线也变得局限起来。 四周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只能听到其他人慢慢加重的呼吸声,已经犹如打鼓般的心跳,气氛压抑的要命。 “这一带到底有多少成气候的榆树精啊?” 过了一会儿,酒瓶儿实在忍不住开口低声询问我们,但他的目光主要是在我身上。 嘘! 周凯做了个静声的手势,他也看向了我。 又过了一会儿,丛林恢复了之前,远处有虫鸣鸟叫声响起,一阵穿堂过的凉爽微风吹过,但谁也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个,风吹动着树叶、草木簌簌作响,就仿佛小鬼在窃窃私语。 嗡…… 我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手机在震动似的,其他人纷纷看向我,他们是真的以为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一种警示。 来自远在家里任灵萱的危险提醒。 “小心点,我们四周还有……” 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脚踝一紧,低头看已经被黑漆漆的树根给缠绕了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拉扯。 唰! 噗通! 我被狠狠一拉,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一瞬间就重重地摔在在地,即便地面湿润,又有草木,但还是被摔的七荤八素,直接就被拖向未知的方向。 但是,我下意识还是紧紧地抓着精钢伞和天官印,生怕将它们弄丢,那时候我更加束手无策,将会落到之前那个人的下场。 我被拖拉了一段,心里害怕的同时,同时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搬山道人的唯一嫡传弟子,怎么能够让这些古榆树欺负成这样,岂不是丢秋道人的脸? 想到此处,我立即愤怒地用手里的精钢伞的锋利边缘,对着那些树根来回切,想要弄断挣脱掉,再好好收拾榆树精。 但是,那树根相当的坚韧,拖拉的速度又快,几乎是完全绷直的,即便自己不顾磨的屁股快毛火,但也很难完全坐直身子,自然也就没办法使出全身的力量。 我只能选择放弃这样的做法,因为还担心瞄不准切到自己的小腿,我可不想做个没有脚的人,立即观察四周,想要用精钢伞挂在什么东西上面,即便不能僵持很久,但也能够缓解拉我的速度,给其他队友救我创造机会。 四周全都是树木、灌木,自然很容易找到可以勾的地方,但是在勾住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条树根的力道比想象中还要大太多了,精钢伞直接脱了手,人简直都要被拉的飞起来。 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我已经被拖了有大几十米的距离,忽然停了下来,而自己也已经七荤八素了,不等清洗过来,立即无数的树枝藤蔓一涌而来,把我死死地捆绑起来,直接从树根处提到了树上。 我手里只剩下天官印,知道不能再失去了,否则自己今天真的完蛋了,再者靠人不如靠己,万一他们来的不及时,我就被扭断了脖子,之后他们就算是来了,把我给救了,那还管什么用? 四周一片漆黑,全都是树藤,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得不咬破舌尖,准备给天官印进行加持,但口中刚刚一疼一咸,忽然一个人影就出现了。 那个人影不再是之前看到的半人多高,而是正常人的身高,隐约还挺听到犹如指甲抓玻璃的声音,顺着声音去看,在那些树藤中间,留出了一个口子,好像可以钻出去。 但是,我的想法有些天真了,那不是给我用来钻出去的,而是让那个人影钻进来的,看着他扭动着身子,以诡异的姿势进来,我瞬间冷汗出遍了全身。 嘁嘁…… 很快我也意识到,那指甲抓玻璃的声音,正是从这个人影口中发出的,死亡恐惧更是扑面而来。 随着这个人影站了起来,整个束缚我的树藤也留出了给他的空间,但我这边不但没有松动,反而捆绑的更紧了。 我隐约看到,这个人影有着一双白色眼睛,没有任何的眼黑,一条极长的舌头从他口中吐出,随着一步步地朝我走过来,那舌头不停地来回摇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张家古楼的舌尖精血 我正准备将口中的舌尖精血喷到天官印的时候,几根树藤将我的双手直接扭到的背后,那一下几乎把我的两条胳膊扭脱臼,一时间疼痛几乎让我背过气去,更不要提什么挣扎。 眼看着那人影越来越近,我心中灵机一动,死死地盯着他。 等到他走到面前的那一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口中含着的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人影踉跄往后退去,同时犹如绳子般束缚我的树藤也失去了力道,变成没有生命力的枯枝。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从那些树藤中挣脱出来,立即就口中念咒,并又将口中残留的舌尖精血混合着唾液啐在了天官印上。 顿时,八个和以往不同的金色大字,边缘描了一圈血红,直接轰了出去,一时间将我困住的树藤编造成的球体顷刻间支离破碎,被炸成了无数的断指破叶。 脱身之后,我才发现正站在这棵老榆树的树杈上,连忙抓住树干,跳到了地上,第一时间就按照刚刚的记忆,朝着不远处的而去,将脱手的精钢伞重新捡了回来。 我握着被自己合起来的精钢伞,用尖锐的那一头,对准这棵老榆树的主干就狠狠戳了起来,它给我做初一,我肯定要给他过个十五。 随着十来下之后,顿时老榆树的主干流出了粘稠的黑色液体,同时还伴随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直往鼻子里边钻,臭的我连忙捂住鼻子后退。 那被我戳出的口子,不断地流淌着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墨汁,但我非常清楚,这是树妖的血,它的心儿都黑了,难怪如此杀人不眨眼。 “兄弟,你没事吧?” 周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率先已经冲了过来,看到我还站着,但嘴角有鲜血,立即皱起眉头说:“受伤了?这都怪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我暗暗松了口气,说:“我没事,你们过来看,我伤了这榆树精的本体,它不能再作恶了。” 其他人好奇地围上去看,发现还是流那种黑色的液体,也被那臭味熏的捂鼻子。 周凯冷哼一声道:“娘的,一颗破树,连你爷爷也敢算计,今天要了你的命。” 说着,他就从包里边摸出一把斧头,这斧头的柄儿很短,不过随着他展开之后,便于正常的劈骨分肉的斧子差不多。 一时间,这棵老榆树竟然无风自己抖动起来,显然这家伙成了精有一定的灵智,落到如此地步,自然明白命不久矣。 在以周凯为首的我们几个男人前后交换下,一会儿就把这棵老榆树砍出了很大的口子,接下口子越来越多,黑色的液体也越来越多。 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我,其他人也看到了,老榆树上面的一些枝条以九十度来回蜷缩,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它是在求饶。 但是,我们都没有心慈手软,刚才我们都被折磨的够呛,更不要说它还杀了人,绝对是不能留它。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随着我们一起喊着号子,伴随着“喀嚓”一声,几个人便将这棵很粗壮的老榆树推倒在地,砸出一道印子。 “我们好像做的有点残忍了,它刚才明显是在求我们放过他。” 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林晓晓说出这样的话,接着她说:“或许是因为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盘,它只是在防守。” “小姑娘,你这话有毛病,它可是刚刚杀了我兄弟的,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应该一把火把它烧个干净,那样才能解我心疼之恨。” 听到这话之后,那个老外立即就皱着眉头反驳,说的掏出了打火机,还真的就要点。 周凯紧走几步,把他手里的打火机夺了过来,厉声道:“少他娘给我搞事情,如果发生了森林大火,你能负责的起吗?再说烧的可是我们国家的森林,你要烧滚回你们国家烧去,什么东西?” 酒瓶儿也帮腔道:“对啊,来我们国家就听我们的,这里那里有你做决定的份儿。” 老外一看我们都面色不对劲,站在一旁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说:“现在榆树也处理掉了,那边不是还死了个人,带回去不实际,出于人道主义也不能看着他抛尸荒野,我们过去刨个坑把他埋了,让他入土为安,也算是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谢,谢谢啊!” 那个老外对着我双手合十拜了一下,看得出他是真心感谢,但我并不需要这个,正如我说的,这都是出于人道主义,否则对于这种窥视我们国家地下文物的家伙,应该把他们都喂了榆树精。 说到底,我们同住同一个地球,我们还是有人性的。 回到了原本的地方,我们挖了坑,把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的另一个家伙就地掩埋,最后堆了个坟头,还给他离了一块无字的木头,算是他的碑。 完事之后,周凯作为队长,从大局出发提醒道:“我们回去吧,帐篷和大部分装备物资还在那边,万一丢失了,那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是不利。” 我们一致同意,但还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让这个老外天亮之后就滚蛋,滚出这片丛林,滚回他的国家去,否则我们就把他活埋了。 当然,这是吓唬他,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能软,否则他肯定蹬鼻子上脸,要跟着我们一起往下走,那时候绝对不可以的,一旦沿途发生了什么事情,保不齐他会背后捅刀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可是老话了。 回到了营地,把已经熄灭的篝火重新点燃,刚才经过了剧烈运动,每个人都口干舌燥的,便在篝火上架起了水,烧开之后都喝了不少,也给那个老外喝了两杯。 接下来,我们就商量好,开始以一个时辰为单位,进行轮流守夜,其他人则是回帐篷去睡觉,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男人,那个老外不算。 我值了第一班,整个过程感觉腰酸背痛,但没有敢合一下眼睛,警惕着四周,以免还有漏网之鱼再度来袭,好在是我多虑了,一个时辰除了帐篷里边打呼声之外,还是很安静也很安全地渡过。 到了周凯换我的时候,我回到帐篷基本上倒头就睡,自己虽然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但这么快就睡着的,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一句醒来,天都亮了,我们再次烧了开水,吃了东西,把那个老外驱赶离开之后,便按照路线图,继续朝着张家古楼的方向出发。 我们走的很慢,但并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在等人,颜灵玉派了一个她的人,偷偷去送那个老外了,说是送其实就是监视,以免那家伙偷偷跟着我们背后。 等到那是男人回来之后,确定老外一路往丛林外走,并没有回头的意思,我们才再度加快速度赶路。 沿途非常的小心,没有人再拍照,甚至连交谈都很少,到了该休息时候休息,该吃东西时候补充体力,之后就继续赶路。 这又是一天走下来,每个人都精疲力竭,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我上次待过的那个湖泊旁边,大家便开始安营扎寨,重新搭建帐篷。 完成之后,便开始分工,有的出去打猎的,也有挖野菜的,还有捡木材的,眼看着颜灵玉提着两只獐子,林晓晓用衣服兜着野菜回来,每个人都不由地流口水。 剥了皮,清理了内脏,便用随身带的一口意外生存专用的锡纸锅开始煮肉煮菜。 这种锡纸锅说白了就是一张银白色的纸,做成了锅的模样,因为材质的原因,不会轻易被烧坏,主要是可以折叠,方便携带。 “这两位美女都很能干,尤其是颜大美女,谁要是以后能把你娶回家,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酒瓶儿竖着大拇指夸赞着,见我们都看向他,便立即说:“不对,冒青烟还不够,那要祖坟着了,就跟着篝火似的,着了才行。” 林晓晓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只有颜灵玉跟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是无聊打发时间,说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 我则是借助和周凯一起去方便的时候,问他:“凯哥,这个叫酒瓶儿的到底什么路数?” 周凯打了个哆嗦,提起了裤子,摸出烟点燃说:“之前不是说了,他是摸金校尉,一年前下斗被抓了个人赃俱获,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他这个人是有问题,但也真的有本事。” “你们快回来吃饭了!”随着林晓晓的叫喊着,我们两个也就没有多聊,便悻悻地回去大快朵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酒瓶儿一脸正色道:“凯哥,我刚刚也观察了一下这里的风水走势,我感觉不对劲,非常的奇怪。” “怎么不对劲?又怎么奇怪了?”周凯皱着眉头问他。 酒瓶儿说:“风水,风水,那就要有风有水,水这里是有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泊,继续说道:“在南边的这山把风都给挡住了,风想要进来只能兜一个圈,这不符合风水布局,再者我看了星象,此处正对着阙门,非常的不吉利,这里会吃人的。” 周凯立即呵斥道:“娘的,你小子不要危言耸听,拿我们不懂的东西吓唬我们。” “我用自己的小命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听着这话,看着酒瓶儿如此的笃定,我也观察了起来,上一次到这里满脑子都是想着找我爷爷他们的事情,况且手里又有地图,按照地图走就行,根本没有仔细看这里的风水布局。 我仔细一观察,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心说坏了,酒瓶儿这家伙果然有几把刷子,他说的都对,这里的风水布局确实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张家古楼的妖湖怪风水 以这湖为中心,四周是群山林立而合围,山峰陡峭,仿佛要将天上的星星插下来,四下的植被丰盈厚实,将地面和山体点缀成了墨绿色。 再看眼前这面湖泊,湖水清澈却深不见底,倒映着璀璨星空,波光粼粼,本应该是水天一色,灵气逼人,但事实上却没有半点灵气,反而有着无尽的死亡之气,仿佛平静之下,暗藏邪煞。 依照这样的布局,在风水中叫做“鱼鳞岙”,因为周边的山势像是鱼鳞一般,这种地势是不适合葬人的,因为鱼鳞下面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非常的晦气。 而从地理学上来讲,容易水土流失,导致墓葬不出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就会塌陷出来,但有了这个湖就另当别论,鱼在水中,如鱼得水,这里会葬因意外的而死的年轻人。 我之所以也觉得这里问题大,不仅仅是风水上的,更多是因为湖中的死气,这里应该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两个,那些人都死有不甘,却无法出水,导致这个湖基本上成为一个妖湖。 看着看着,远处有几点幽绿色的光芒在晃动,就像是鬼火一般,这让我心中更有惬意,回想着之前袭击我的那些猞猁,搞不好就是这种畜生,它们正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虽说路上死的那是个外国人,但毕竟死亡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你又看这里不吉利,接下来我们要步步为营,我把你们怎么带出来的,就要把你们怎么带回去。” 周凯也看到了,他紧握着拳头,环顾着我们说着,但听起来却又像是对他自己在说。 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认为周凯说的没错,虽说自己迫切想要找到爷爷他们,但至少自己要活着,甚至不能受伤太重,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颜灵玉问:“哥,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古墓啊?” 周凯没有回答她,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只有那种简易的路线图,知道大概的方位,却无法确定距离,所以立即就转头看向了酒瓶儿,问:“酒瓶儿,你说呢?” 酒瓶儿从嘴巴拿下他的水壶,说:“风水也是阴阳的一小部分,这里群山恶水,相信很快就能看到风水宝地,估计不出意外明天日落之前,我们肯定能到。” “那就好。” 吃饱喝足,又闲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湖泊的关系,这附近的气温要比林子里边低上至少十度,天色越晚,气温就越低,一行人便准备去睡觉。 按照昨晚守夜的排序,我依旧在第一个。 其他人都去睡了,我独自一个人坐在篝火旁,时而往里边丢些木柴,听着蛙鸣虫叫,看着摇曳的火光,不由有些出神。 这是我第一次下墓,里边会有什么?会不会遇到古人的鬼魂,还是说只有明器呢?我能不能从里边找到亡灵花?又有没有我们搬山派一直在寻找的凤凰胆墓尘珠呢? 想着,我不由地想起了张继雅,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羽鸿居士说包在她的身上,是真的还是在安抚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找到亡灵花,把欠张继雅的还了。 哒……哒……哒…… 背后响起了踩在湖滩石子上的脚步声,我立即收敛心神,转头看去,只见林晓晓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直奔我而来。 “你怎么不去睡觉啊?”我问她。 林晓晓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说:“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可能有点想家了。” 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我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对于自己来说,家就是亲人,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而我的家就在那座庞大的古墓中,因为有了爷爷奶奶,所以才和全世界所有人不同,一直把古墓当做自己的家。 “这次回去拿着钱,你就不用再打工赚钱了,好好去上学,把你的大学毕业证拿了,到一个正规的医院里边去当小护士,最好再能找一个医生当老公,两个人赚钱奔小康,一辈子平平安安多好啊!” 我安慰着她,却不知道谁能安慰自己,说完想到这一点,便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找医生结婚的,那样我们两个都忙,以后生了孩子谁来照顾?我要找就找个有钱人,相信我们一定会生个女儿,一个很漂亮的小丫头,我要亲手把她带大,每天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带着她到公园散步,最后我老公也能陪着我们一起去。” 林晓晓却早有打算,她和现在很多女大学生一样,果然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只不过,人家有钱人也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怎么会找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护士呢? 当然,我不否认有个别的,但现实就是现实,很多人就是认不清楚现实,从而才会沉醉在自我编织的梦中,混迹在不应该混的圈子,去酒吧去夜场,甚至为了这个梦走上歪路,甚至是邪路,等到恍然醒悟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 见我不说话,林晓晓叫了一声:“大千……” “怎么了?” “你说我以后会幸福吗?” 听到她的询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像骗人,只能选择沉默,因为话是可以说回来的,人如果活着连梦想都没有,每天重复着昨天,那和躯壳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林晓晓直勾勾地盯着我,她在期待我的答案。 我想半晌说:“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问心无愧,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要问一个值不值得,不要成为梦想的傀儡,要做梦想的主人,所以你不要把幸福寄托在未来老公的身上,而是要自己去努力,努力着幸福,鲜花盛开蝴蝶自来。” 林晓晓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她忽然冷不丁问我:“你说真的有阴间吗?” “我认为有,虽然我也没去过。” 我苦笑了一下说:“有阳就有阴,只不过可能所谓的阴间,并非是我们所了解的,或许只有自己死了之后,才知道真正阴间是什么。” 林晓晓微微点头道:“是啊,我是姥姥带大的,去年姥姥死的时候,她托梦给我,说她在那边很好,只是放心不下我,所以回来看看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点想她了。”说着,她竟然落泪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挠着头说:“那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你姥姥在那边也就放心了,你不要哭了,行吗?” “嗯!” 林晓晓开始擦拭着泪水,但看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属于那种不能向任何人说,只能自我消化,这种就是最痛苦的。 我太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感受,因为自己天生龙命,母亲养我的时候意外死亡,在自己牙牙学语的时候,父亲相继离我而去,想想也有点泪目。 “好了,我回去睡了。”林晓晓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她说:“大千,我从第一面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是个暖男,如果我未来的老公能像你这么暖的话,那该多好啊!” “这个……”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虽然自己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但她好像就是在暗示我什么,而林晓晓也没有等我的答案,快速回到了她住的帐篷,只剩下在篝火旁凌乱的我。 说实话,我这个人长得不帅,也没有表现出太有钱,好像也不算什么暖男,只是与人为善而已,怎么就被莫名其妙地表白了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家古楼的寻墓推假 那么累的情况下,我竟然还做了换七八糟的梦,里边全都是这段时间接触的女人,有的是在说事情,有的是在吃饭,还有的好像在吵架,总之醒来什么都记不清,如退潮般的忘记,一梦了无痕。 我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围在一起,正在吃压缩食物,还好配上昨夜剩下的肉汤,吃起来还是很美味的。 酒瓶儿大早上就满口酒气,上来就调侃我,说:“张哥,昨晚你可是第一个守夜,睡的也是我们这些男人时间最长的,怎么起的这么晚?难道是梦里有春,叫不醒你?”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这嘴还真的便宜,不过竟然就像是我梦里的蛔虫似的,自己还真的梦到了女人,嘴硬道:“放屁吧你,老子有女朋友,用得着做那样的梦吗?” “哟哟哟,好像是被我说中了,脸都红了,哈哈……” 酒瓶儿也不恼怒,反过来就嘲笑我,整个人笑的前仰后翻的,本来自己并没有觉得那么尴尬,被他这么一笑,再加上其他人都在看我,顿时感觉自己面红如血。 “张大千,你不要搭理他,他那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你越跟他说他越来劲,像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在找存在感。” 坐在篝火旁边的颜灵玉,直接帮腔替我解围,她好像很能吃的准酒瓶儿,就像现在这样,她一开口那家伙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往他的帐篷走去。 我们吃过早饭之后,立即开始灭掉篝火,拆掉帐篷,收拾行囊,沿着地图,很快就走到了之前沟壑的断层处。 这次不再是我自己,又是大白天,我们几个男人合力把那根枯树,推到了边缘,把它当做独木桥,防止掉下去,拴在绳子就走了过去。 往后走的路,那就不像之前那么好走,基本都已经看不到路,也看不到任何人类走过的痕迹,完全是依靠爷爷手机留下的图片地图在走。 过了断崖的地方,雾也很大,视线非常受阻碍,看不到很远的地方,走起来自然速度也慢了很多,一直从上午走到将近中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们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往前去探路的周凯和酒瓶儿去而复返,两个人的脸色明显变了,眉头也紧锁着。 “发现什么了?”颜灵玉也看出了这一点,直接就问他们。 “什么都没有发现。” 周凯叹了口气说:“酒瓶儿刚刚告诉我,到这里他找不到墓葬具体方位了。” “这怎么可能啊?” 颜灵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我们一路都是按照地图走的,而且在那个湖旁边也确定没问题,现在又走了七八里路,应该越来越近才对,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盯着酒瓶儿,我们也看向了酒瓶儿,他之前吹嘘的那么狂,现在一言不发,这也不是他的性格,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了。 “唉……” 酒瓶儿先是重重长叹了口气,接着才开口道:“按照我掌握的天星风水术来说没错,山水的走势也正确,按着地图走应该能找到,但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忽然没了,你们说奇不奇怪?”说着,他环顾向四周,不愿迎着我们那些不解的目光。 “那现在该怎么办?” 终于,跟着颜灵玉来的两个男人当中,一个看起来年龄略大另一个几岁的开口问,另外一个虽然没有开口,但也直勾勾地看着。 “张兄弟,你有办法吗?”酒瓶儿忽然问我。 我没有跟他装这个,自己擅长的是道术,风水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再者我们搬山派专研的是如何打开古墓,而不是寻找,相比较摸金派确实弱了一些,毕竟术业有专攻,还是要靠他,于是直接摇头。 酒瓶儿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推假了。” “推什么?”那个年长的男人挠着头,说:“你能不能说点我们都能听懂的阳间玩意儿,这阴阳怪气的,也太装了吧?” “跟你们这些外行人说话真是费劲,懒得跟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酒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接着取下背包,从里边直接取出了罗盘,坐在地上就开始掐着指头,嘴里念叨着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之类的口诀。 其他人确实听不懂,在场的也只有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说的“推假”就是推演和假设,用科学的说法解释,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当然还是要依靠他扎实的风水基本功,所以即便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与其白白浪费口舌,还不如做他能做的。 如此一来,我们都站在原地等待着,而我则是看着酒瓶儿的一举一动,有道是达者为师,不管他这个人怎么样,但专业水准摆在那里,能学还是要学的。 等到差不多半个小时,酒瓶儿才重新站了起来,看得出他都有点腿麻了,姿势奇奇奇怪,他走路的姿势非常难看,脸上挂着龇牙咧嘴的表情,说:“是我学艺不精了,原来是那么回事,这不推假一下,还想不明白呢!” “什么意思?几个情况?”周凯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立即询问道。 “根据我的推假,我们所要找的古墓位置在山中,但是这个古墓的设计者是个风水高人,我和人家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对方为了防止懂风水的人寻到其脉,故意布了个假局,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个墓葬肯定有机关陷阱,或者其他的防盗之类的东西,我个人认为这个墓非常的难,是我生平下过的那几个大墓加起来,也没有这个难。” 酒瓶儿说了一大堆,给出了结论就是,这个古墓的难度系数极高,符合大型陵墓“找不到,进不去,出不来”三大要素,然后他看着周凯,问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他非常肯定这个墓会是九死一生,甚至这都说的保守了。 周凯立即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们都要闯一闯,大家如果谁不想进去,到时候可以留在外面,我不强求。” 我肯定是要进去的,毕竟爷爷他们可能还在里边,颜灵玉就不用说,她表哥都这样说了,而且加上她本人的枪法极好,肯定会进去,如此一来跟她来的两个人,也没有理由不进去。 一时间,只剩下林晓晓一个人,我看得出她在犹豫,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如果你不想进去就在外面等我们,有人受了伤到时候会出来,你帮忙处理伤口就行,佣金还是照样给你的。” 周凯点了点头,不过嘴上并没有说,显然他还是希望林晓晓跟进去,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不会强人所难,自然不能再收回去。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我再决定吧!”林晓晓低声说了一句。 接着,我们就按照酒瓶儿所指的方向前进,过程中不断看着地图,好像多少有些出入,走了没有几百米,便发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路,一行人就顺着往上走。 走到了快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片很是平坦的空地,在这空地的上面,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窝棚,只是年代太过于久远,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勉强还能看出个曾经的骨架。 “有人在这里扎过营,看来就是这里了!”看到这个窝棚之后,周凯就满意地点着头,朝着酒瓶儿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我们就在距离窝棚几米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的入口,一直通向幽深的下面,隐约还能感受到阴风和寒意,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张家古楼的隧道密洛陀 “这下面很深,无法判断路程,我们这就下去吗?” 颜灵玉用手电往下面的石头隧道照着,看得出她多少有些心里没底,要知道一个被打开的古墓,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人去墓空,二是危险重重,进去就不要想出来,而从这隧道散发出的阴煞之气来看,显然是第二种。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再说,不对劲就立即撤出来,从长计议。”周凯说着,已经将随身携带的野外生存刀反握在 手中。 颜灵玉点了点头,把子弹推上了膛还不算,甚至直接打开了保险。 我们其他人也纷纷拿出防身的武器,我有精钢伞和天官印,于是便将自己的生存刀递给了林晓晓,虽说她是随队队医,但她决定要下去之后,至少也要有个防身的家伙事,以备不时之需。 颜灵玉带的那两个人,也是和她同样型号的枪,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宛如两个称职的保镖。 值得一提的是酒瓶儿这小子,他先是把脖子的绳子拽了出来,那是一个漆黑透明的尖锐物,整体呈锥形,周边镶嵌着金线,润泽光滑,显然已经包浆多年,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那是摸金符?”颜灵玉有史以来,主动和酒瓶儿说话,也是好奇。 酒瓶儿念叨完之后,立即笑呵呵地点头道:“如假包换,三国时期曹操设立摸金校尉官职,共有九人,便令工匠用穿山甲的爪子打造了九枚摸金符,煅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吸取了桃木炉火纯阳之气,赏赐于他们用于辟邪护身,很荣幸我祖上就是其中之一。” 他说着,又忽然叹了口气,面色一沉道:“只可惜,在明朝洪武年间,在明太祖朱元璋的示意下,其中六位的后人下墓找东西,不知道死于哪个墓中,从此就有六枚不知所踪,传到现在就剩下三枚,我得其一,剩下的另外两枚下落不明,据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那两枚早年的拥有者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人在国外定居,估计现在八成也是流落海外了,实在是遗憾啊!” 接着,我们就看到他右手拿着洛阳铲,左手握着一个黑驴蹄子,朝着我们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去。 我们一行人互相看了看,便有周凯带头,我和酒瓶紧随其后,林晓晓跟着我们,后面是以颜灵玉为首的三人垫后,猫着腰进入了隧道。 “啊!有鬼!好多鬼!” 走了没有十几米,忽然林晓晓惊叫了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脚步,最纳闷的自然是我,按理说寻常人是看不到鬼的,除非是恶鬼、厉鬼之类,难不成这条隧道里边还有千百年没有投胎的大凶之物。 我们顺着林晓晓所谓看到鬼的方向去看,那是位于我们左侧的墙壁,墙壁呈现半透明的淡绿色,果然有个奇怪的人影在墙壁里边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这是玉中人,也有叫密洛陀的,不要去惊动它们,也不要过多停留在一个地方。” 颜灵玉仿佛很了解似的,站在后面说着,我们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是一种现如今还没有确切解释的玉中生物,它们能够吐出一种溶解玉石的物质,从而在玉中行走,具有一定的驱热性,会往热量聚集的地方汇聚,速度虽然不快,但杀伤力极大,快走。”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当下不敢再犹豫,立即加快的步伐,因为地图上有明确标记的路线图,所以即便遇到了岔路,我们只要看了看地图,便知道是向左还是向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都是一路疾行,越往里边走,就越能看到两侧的墙壁上有更多的密洛陀,有些地方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就好像是在聚会似的。 当走出了隧道那一刻,手电光照到前面豁然开阔,同时在百米之外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物,宛如大号的天坛祈年殿塔似的,不过仅仅只有两层。 随着我们走近,便发现四周还有一圈栅栏,两扇破破烂烂的木门,上面的油漆早就掉光了,包括之前挂在最上面的匾额,也犹如一块破木板落在地上,一沉很厚的灰尘落于其上。 这山中地下,怎么会有一座庙呢?难道这是个祭坛? 在大型的陵墓中,尤其是皇陵,确实也都是祭坛,它就像是天坛似的,是用来祭祀、祭拜和祈祷的,不同的地方在于,天坛是明清两代皇帝祭天用的,而陵墓中的祭坛是用来祭奠缅怀亡者先人的。 然而,我之所以觉得还是奇怪,是因为皇陵的祭坛都是建在地上的,在建在地下还没有听说过,难道张家古楼的后人就是跑到这里来祭奠的吗? 忽然,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我们都听到整个空间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声音不是很大,但非常具有穿透力,就像是有什么把这个声音轻轻送进耳朵中,在颅腔中和它有所共鸣一般。 同时,在庙宇的二层上面挂着的四个大灯笼,也随风轻轻地摇摆着,我照过去的时候,发现是那种竹质的,之前应该还糊着白纸,现在只剩下稍许的残余,大部分已经不知所终。 但是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四个灯笼里边竟然还有亮光,还是那种惨白的绿光,仿佛是地狱的使者为它们点亮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地方不干净。 “没事,我们有张兄弟,大家不要怕。” 周凯压着声音给大家鼓气,不过显然效果并不怎么样,因为他们也看得出,连我都有些畏惧,他们就更加害怕了。 尤其是林晓晓,在看到之后,一只手已经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都快掐出淤青了。 走到了门口,周凯让所有人戴好手套,他主动伸手去推,可是一推发出“咔啦”一声,里边竟然有青铜链条反锁着。 “把门踹开!”颜灵玉对着她身后年长的那个男人说。 砰! 对方没有任何迟疑,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确实起到了作用,只不过没能把门踹开,反而是踹了个大洞,他的半条腿都顺着这个洞穿了过去。 “玉姐,这门年代太过于久远了,太不不结实了。”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想要把腿拔出来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顷刻就没了血色,接着整个人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地往里边拽,整个人就贴到了门上。 一时间,门上附着的尘土四起,呛的我们连连咳嗽,而这个男人则是忍不住大叫着:“快来帮忙,里边有东西把我的腿抓住了,是个活物。” 说话的同时,他整个人拼命往后撤着身子,而那边尘土飞扬,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下意识都往后退。 退了仅仅一步,颜灵玉便又主动冲上前,她站在了侧面,对着门里边就开始进行射击,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响起了枪声,将那悦耳动听的笛声彻底压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张家古楼的黑鳞鬼 “老三,你没事吧? 在半梭子子弹打进去之后,那个年长的男人猛然把腿拔了出去,用力过猛一个趔趄险些坐倒在地,颜灵玉但心地询问道。 “好像有点!” 被称作老三的男人瘸着腿,他另外的同伴马上过去搀扶他,勉强站稳了之后,低头看着他的小腿处。 林晓晓马上走过去,说:“让我来看看。” 说完,她立即蹲了下去,解开了绑腿,把裤子小心翼翼的反卷上去,一瞬间就看到在老三的小腿上,有着三个冒着血的小孔洞,像是被用螺丝刀扎出来的,而且冒的还是黑血。 我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叫老三就扎他三个血窟窿吧?太诡异了吧? “有毒!” 周凯看到之后,立即面露吃惊的神色,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连忙从背包里边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林晓晓。 林晓晓打开盒子,里边除了针筒和针之外,还有六支包装非常有逼格的玻璃外镶不锈钢的液体容器,她问这是什么,周瑞说这是解毒剂。 “一共就六支,省省吧!” 我上前开口阻止,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便从背包里边拿出一包糯米,打开之后用抓了一把,交在老三的手上说:“会有一点疼,但绝对比解毒剂管事,敷着伤口处。” “疼不怕,管事就行。” 老三还真是个硬汉,接过去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就拍在自己的伤口处,顿时一股黑烟都冒了出去,并伴随着一股酸臭腐肉的味道,而他本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但脸色却控制不住的煞白。 等到不再冒烟之后,白糯米也基本成了黑米,我把剩下的糯米交给了林晓晓,嘱咐她至少还要换两次,要等到糯米不再变黑,用医用酒精清洗包扎就行。 “伤老子的队员,找死!” 周凯紧握着野外生存在,一时间他的天灵冲出一股凶气,头顶的那把火也拔高了一截,这些只有我可以看到。 “凯哥,你先等一下。” 我拦住了他,说:“里边的邪物不同凡响,仅仅是那么一下就能造成那样的伤势,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只黑鳞。” 林晓晓问我:“大千,什么是黑鳞?鱼吗?” 酒瓶儿在一旁说:“全名是‘洛水黑鳞鬼’,是溺水而死的鬼,不同于寻常的水鬼,是因为这种心中存有不甘和怨气,本来可以投胎,却执意不肯轮回转世,被阴差带到洛水泡了九九八十一天,要知道地下一天人间也是一年,故而生了满身的黑鳞,但还是执意重新回到阳间,属于至少近千年厉鬼的一种。” 我微微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但出现在这里,我感觉这黑鳞是在守护这个庙宇,要知道洛水三千,一般灵体连三天就撑不到,更不要说是八十一天。”说完,将黄符分别分给他们,以防不测。 “有我兄弟的符篆,今天就是阎王殿,老子也敢走一遭。”周凯把黄符往胸口一拍,带头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庙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直接一个八级靠,用肩膀将整个木门撞的支离破碎,木屑乱飞,同样也是一阵的尘土飞扬。 随着尘土落下,我们站在门口,手电不断地往里边照着,却发现手电的光很弱,就是在灯头上罩了一层厚厚的纱布,里边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活物。 嘭! 随着我将精钢伞打开的一瞬间,站在伞下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身黑色鳞片的半人多高的人影,正在里边弓着腰侧对着我们直直地站着,宛如一尊雕像。 片刻之后,那人影缓缓地转过了身,朝着门外看了过来,只见一张满是皱褶的面孔,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只有一双占据面部三分之一的巨大眼睛,宛如灯笼般地盯着我们,瞳孔之中时不时闪烁着怨毒的神色。 “我看到黑鳞了。”我朝着里边指了指对其他人轻声道。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颜灵玉皱着眉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去看,但却满脸疑惑,怕是看了个寂寞。 “到伞下来。” 我拉了她一把,等到她到了伞下,却依旧茫然,看了一会儿就变成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看了,执意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本来以为是颜灵玉的个人问题,我又把林晓晓相继叫过来,但是她也看不到,这一下我就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精钢伞失去灵气了?还是这个黑鳞鬼在故弄玄虚。 周凯走到我伞下看了看,顿时表情就变了,低声道:“我可以看到,大家跟着我。”说完,他第一个踏了进去。 随着我们进入庙宇之中,顿时一股带着湿气阴风扑面而来,伴随着还有一个阴森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擅闯者,杀无赦。杀!杀!杀!” 这几声杀,听的我是心有余悸,它的源头并不是黑鳞鬼,而像是从我自己脑海响起的,无法判断声音的方向。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此时,老三满脸紧张地看着我们。 周凯提醒他说:“不要怕,这些东西就会吓唬人,你只要胆子大,阳气自然就旺,这样它就该怕你了。” 酒瓶儿点头道:“没错,恶鬼也怕不要凶人,把我们男人的气势拿出来,让它见识见识。”说完,他拿出水壶大大地喝了一口里边的酒。 从踏入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在暗处有好几双眼睛在我们的身上转悠,无法确定数量,但越往里边走,这种感觉就越真实。 这个庙宇当中空荡荡的,里边只有看得到,但摸不着的雾气,手电光就像是被这种雾气吃了似的,能照范围不超过三米。 “这地方还真他娘够邪的。”走在后面被搀扶着的老三骂了一声。 走了没有十几米,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绿色的鬼火,围绕着我们的头顶,不断地闪烁着,像是阴魂灯似的,令人心里发毛。 看到这些鬼火之后,我身边的林晓晓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抓着我的衣服就更紧了,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肯定要发青,立即拍着她的手安稳道:“不要怕,有我在呢,不算什么的,我曾经见过比这多还比这大的鬼火,当时我也没事,现在这东西就更奈何不了我。” 林晓晓吞了口口水,不敢再去看那些鬼火,死死地盯着我的肩膀,脸色才逐渐缓解。 “凯哥,这个庙宇反不正常,里边的布局完全就不是用来祭祀的。” 观察了片刻之后,酒瓶儿蹲在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立即丢到一旁,拍着手说:“如果我的方向感对的话,这个庙宇应该是坐南朝北,这是个阴宅。” 听到这个,其他人略显得吃惊,我则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毕竟庙宇是建在地下的,它相当于埋葬的一部分,而墓葬地下的格局都是坐南朝北,和我们平时坐北朝南给活人住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是因为别的,我就是从小在汉代皇陵墓葬中长大,即便没有跟秋道人学道术,没有看过《搬山道术》也知道这个。 “那个黑鳞鬼还在吗?”颜灵玉在那个庙宇内的空间扫来扫去,开口问我。 我正想说就在前面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见了,刚才自己最多三秒没有注意它,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立即摇了摇头告诉她看不到了。 “大家打起精神来,既然有一只黑鳞鬼,我们可不能着了它的道。”颜灵玉提醒道。 此时,那种阴风不停地吹着,就像是站在河边或者湖边,风中充满了湿气,而我们头上的鬼火不断地忽明忽暗,搞得气氛十分的紧张。 我感受着四周的气流变化,很快就觉得阴气和煞气凝聚在一起,提醒他们说:“大家小心,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只黑鳞鬼。” 当我刚刚说完,顿时就砸看到那个黑鳞鬼浮现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因为雾气的关系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强看到大概的身影,同时发现除了它之外,在他身边还有好几个身材高大的声影,就像是保镖似的。 不对,应该说是鬼护卫。 “搞他娘,上!”周凯站在精钢伞看了一眼,立即就一手生存刀,一手黄符,直奔那黑鳞鬼而去。 我一看他都动了,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立即撑着精钢伞,手持天官印紧随其后,同时不忘了再度咬破舌尖,将一口纯阳的舌尖血喷了上去。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瞠目结舌,因为自己念动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口诀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出现八个金色的大字,就好像天官印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这里是我的地盘,来了就不要走了。”忽然间,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完全分不清楚是男还是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他在你后面。”同时,我也听到了酒瓶儿的提醒。 当我猛然回头去看的时候,那张拥有巨大眼睛的奇怪脸庞,就在我的身后,它竟然是有嘴巴的,而且特别的大,满口的猩红的獠牙,对着我的后脖子张大了嘴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家古楼的九龙鱼刺 我被那血盆大口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真的原地起跳,同时举起手里的天官印就直接拍了过去,口诀和精血加持都没有效果的发丘派神器,那就相当于一块板砖,狠还是相当狠的,拍在了那张皱巴巴的脸上。 这一下,还真的就把黑鳞鬼给拍的一个趔趄,没想到这类阴魂不怕精神攻击,反而是怕实体攻击,不过好像并没有伤打它,仅仅是把它打的倒退一步。 见到这样的情景,我立即从兜里摸出了几张驱邪除煞黄符,对着它的大脑门就贴了上去,顿时那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四周的枪声一直在响,因为其他人不管是子弹,还是刀上都浇灌、涂抹了公鸡血,那些黑鳞鬼的随从也不断惨叫消散,看到这一幕,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除了我刚刚驱散的黑鳞鬼之外,这些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 当我发现林晓晓已经用之前给她的那一张,立即凑过去,又给了她几张,并对着她嘱咐道:“你不要主动出击,有东西主动接近你,再有这些黄符贴它。” “谢谢,我知道了。” 林晓晓接过去之后立即道谢,非常紧张地注意着四周,确实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主动出击的。 “张道长,也给我们兄弟再来几张。”在不远处的老三,看到我刚刚一张黄符就将黑鳞鬼给击溃,他也凑过来讨要。 我来之前画了不少黄符,各种类型的都有,他们兄弟两个虽然基本不说话,但不像酒瓶儿那么讨人烦,立即抓了几张递了过去。 看到我如此的慷慨,老三直接对着我九十度弯腰鞠躬,表示发自衷心的感谢。 这时候,我想要问周凯还要不要,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鱼刺模样的利器,看起来应该是铜制的,面对再度出现黑鳞鬼,就用这根铜鱼刺去扎,来回扎了几次,顿时黑鳞鬼身上的煞气有所减少。 等到周凯把那黑鳞鬼扎的有些僵硬之后,他立即往后跑了一小堆,对着颜灵玉大叫道:“妹子,给我狠狠的打!” 哒哒哒…… 这一次,是我见到颜灵玉首次采用连续射击,子弹犹如雨水一般打在黑鳞鬼的身上,顷刻之间就看到它化作一堆碎骨,而且像是被水浸泡过的那种,临死也朝着我这边,仿佛充满了不甘心。 随着黑鳞鬼的消失,四周的雾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散,看来周凯使用的那根铜制鱼刺,是克制邪物的圣物,不见得比我的精钢伞和天官印差多少。 见到如此的宝物,我不免有些羡慕,走上前发现他正在用布擦拭,问他:“凯哥,你手里这是武器什么啊?” “这可是我的宝贝,前些年托了关系,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周凯抚摸着说:“九龙鱼刺,降妖除魔,驱邪破煞,无往不利。” “周队,看起来不就是根用铜锻造的铁刺吗?怎么还扯上龙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啊,快说给我们听听。”老三也凑上了打量着。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铜铸造的吗?告诉你,我这可是用了上千年的青铜,那青铜吸收了地脉的龙气,再加上把它打造成鱼刺模样,有鲤鱼跳龙门的说法,这就相当于鱼化龙,其威力大了去了。” 周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注定他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但是说到这个九龙鱼刺,连他自己都不免有些赞不绝口。 这九龙鱼刺确实是个难得的宝贝,也不知道他是托的什么,花了多少钱才弄到手的,要是被我遇到这种宝物的话,我也愿意想办法花大价钱据为己有。 “酒瓶儿,现在这个庙宇的雾气都散了。” 周凯把东西收起来之后,用手电在里边来回地扫着,问酒瓶儿:“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凯哥,你们跟我过来。” 酒瓶儿仿佛早就想到了,带着我们就往前走,走到了这个庙宇内部的左边角落,便看到一个门严丝合缝地关着,虽然蒙了尘,但还是能够看出其材质也是很古老的青铜。 最让我们有些发怵的还是这个门的造型,上面竟然是一张凶猛的虎头,看起来非常有厚重感,也充满了凶气,显然是以四象当中的白虎为原型。 在一旁的墙壁上,还密密麻麻写着不少的奇怪符文,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懂,反正它们认识我,而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从其他人满脸不解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懂,包括酒瓶儿在内。 “真是奇怪了。” 周凯盯着那扇青铜门打量了很久,忍不住问酒瓶儿:“这个墓应该建造不到两百年,也就是清朝末期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冶铁工艺已经相当成熟了,怎么还会选择使用青铜呢?” 酒瓶儿皱着眉头,第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可能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说到底铁要比铜硬度高,在铁器开始广泛使用之后,便已经完全告别了铜器时代,进入了铁器时代,如此大规模的一个墓葬,不太可能去使用铜器,除非是有其他的原因。 “这个先不管了,我们先找找打开这道门的机括,说不定进去就知道为什么了,大家仔细找找,一般铜铸的门都会有机关的。” 听到酒瓶儿这么一说,立即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手拿着手电在附近寻找像是机关机括一类的东西,毕竟空间大是大,但按照习惯来说,不会设计的太远,应该是在附近才对。 但是,我们一行人找了有十来分钟,也没有找到打开这个铜门的方式,期间也上去一起推过,但人力完全没办法推开,只能找到打开的机括。 现在没有找到,一时间大家都从急躁变成了有些心灰意冷,如果我们找不到,就意味着打不开,我们只能原路返回,再去寻找其他可以进入的方式。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林晓晓叫道:“你们大家快来看啊,我觉得这个很奇怪,会不会是打开的按钮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家古楼的青铜门后 我们听闻,立即凑了上去,顺着她手电的方向,发现在这青铜门的上方,有一块肉眼可以清晰看到菱形凸起,由于那白虎造型的门相当夸张,看过来都会被它所吸引,所以第一时间没能发现。 “这就是开启这门的机关吗?这古人也是相当会藏,要不是这位妹妹看到的话,我们还要找好一会儿呢!”老三就啧啧着嘴夸赞道。 “还不清楚是不是,你们退后,我来试试。” 周凯提醒了我们,随着我们都纷纷退开,门口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又转头确定我们其他人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之后,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猛冲之后,双脚各踩一下角落的墙壁,“啪”地一声狠狠拍在那菱形凸起上。 在这个过程中,我正在看着纳闷,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来看,更多是讲究个天圆地方,像这种菱形模样的,即便是这么小一块,也不应该出现在门上面,完全就是属于不正常的。 然而,只听到拍击的声音,却没有其他的反应,门更是没有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的打开的意思。 周凯不信这个邪,来回折腾了好几次,连手都拍红了,但依旧起不到作用,看他已经从背包取出石工锤准备硬砸的时候,我灵机一动,提醒他不要往里边推,尝试往外拉试试。 这就好像日常生活中的门一样,有的是推门,有的是拉门,一切都取决于你站在门里还是门外,按照墓葬的规格来说,以墓主人为主,应该是从里边推门,从外面拉门才对。 结果周凯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怎么用力都拉不动。 “凯哥,你尝试转动它,然后再拉出来。”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酒瓶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提出了这个办法,周凯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他可能觉得自己有当猴耍的嫌疑,当然不是我们耍他,而是墓主人或者这里的设计者。 然而,没想到的是,随着他顺时针从左往右一转,那菱形凸起竟然真的动了,而且不再是看起来菱形的模样,变成了正正方方的方形,随即他猛然用力往出一拉。 隆隆隆…… 紧接着,就发出了非常怪异的滑轨声,就像是早些年绿皮火车行驶在铁轨上,但声音非常的轻,时间也非常的短,那青铜门已然是赫然打开。 与此同时,一股更是潮湿的腐烂味道扑鼻而来,呛的几乎都要掉眼泪,让我怀疑在里边是不是有沼气,可这时候酒瓶儿拿出了个火折子,准备丢进去一探究竟。 呼! “不要用明火,这可能是甲烷之类的可燃气体,会发生爆炸的。” 我立即吹灭之后,告诉他其中的利害关系,酒瓶儿是个喜欢显摆的人,好在他还是有个优点的,那就是能听进去别人说的话,所以也没有恼怒,反而挠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如果能燃烧的话,那就说明里边有氧气。” 颜灵玉忽然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她说:“如果氧气不充分的话,我们进去会发生昏迷,甚至出现窒息的。” “我也有个问题。” 跟着颜灵玉过来,另外那个年龄约莫三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这里边不知道封了多久,万一气体发生变质成为有毒气体,我们会中毒的,我建议戴上防毒面具。” “老六,不懂就不要说话。”颜灵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即缩了缩脖子。 我们其他人谁都没有搭理他,因为要是有毒早就在门开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眼下的问题只是里边氧气是否充足,或者是过剩的问题。 我说:“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就在这里略作休整,吃点东西喝点水,等上一会儿让空气流通一下,担心的问题都就可以解决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便都是微微点头,而周凯看了看时间,说:“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转眼就过去,众人也吃了个半饱,补充了水分,再度按照之前的排序,由周凯带头走了进去。 刚刚一走进去,忽然就吹来一阵阴风,同时还伴随着凄厉的怪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在这空旷的山体当中,异常的响亮,所有人都别吓他停止不前。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老三立即大声的喝问,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周凯用手电扫着四周说:“不要怕,这是一种吓唬盗墓贼的手段,利用风吹动某种可以吹响的乐器之类的,等到门开有盗墓贼进入,以此来吓退盗墓贼,属于常见的手法,不去理会就好了。” 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像故宫里边的回音壁那样,在上面涂抹了红色的尤油漆,年代久远之后,那富含着四氧化铁,再遇到雷电之类电能传导,就会把一些声音记录下来,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再播放出来。 但是,不管是周凯说的,还是我自己想的,结果都是不予理会就好,这种地方越是大惊小怪,越是疑神疑鬼,就越有可能自乱阵脚出问题,胆大心细反而会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穿过那青铜门之后,便是一块隧道,有着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看来这不仅仅是隧道,确切地说是一道墓道。 地面出现了不知名的黑色小草,和青苔有一些相似,但比青苔要长一些,约莫半截小指头那么长,走上前就感觉很滑很粘稠,不得不扶着墙壁慢慢往前挪。 隆隆隆…… 但是,当我们走了没有几步之后,很明显看到林晓晓身子一歪,要不是我扶了她一把,整个人就摔倒了,同时被我们抛下一段的青铜门,自动关了起来。 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断我们的后路啊! “八成是又闹鬼了,没有人理会那青铜门就关了,要是往前走没有路的话,我们岂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条墓道中?” 老六走在最后,看到这个情况顿时有些骇然,再度忍不住开口分析道。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刚刚触碰到机关了。” 林晓晓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都奇怪地看着她,便是指了指她刚刚扶过的地方,便发现有个比拳头大的方块凹陷下去,难怪她刚刚差点摔倒,原来是因为无意中触碰到了关闭青铜门的机关所致。 老三就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搞不懂,像这样的……” “闭嘴吧你!”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说:“她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再说刚才要不是她发现开门的机括,现在我们人还在外面找呢!” 老三想要反驳,被颜灵玉狠狠地剜了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周凯倒是相当的镇定,他说:“不用怕,大不了就打个盗洞出去,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利用炸药去炸,我相信能进来就能出去,要不然当时建造这里的人是怎么出去的呢?” “我三哥说的没错,万一出不去的话,我们岂不是被她给害死了?” 老六立即帮腔说了一句,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家伙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开始张口就怎么让人不舒服,再者他们应该都是专业的盗墓贼,心理素质不应该这么差,真是这样的话,那比林晓晓一个女孩儿也强不到哪里去。 周凯是三爷爷的人,颜灵玉是他的表妹,从身手和实力来看,也应该是混这一行的,那这两个人的身份就不要多说了,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们表现出来的和普通人一样,不像是有经验的盗墓贼。 “有我在,不会的。” 周凯则是对他自己相当的有自信,说完就继续带头,扶着墙壁往前走,同时提醒道:“大家一定要看我扶过的地方,你们跟着扶那里就行,不要自己去随便乱扶,以免再触动机关。” 我们应了一声,每个人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扶着墙,在漆黑的环境下行走着,那样的走法多少有些让人上不来气,其实仔细想想不仅仅是因为路面的问题,更重要是心理问题,毕竟我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探墓活动。 林晓晓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她仿佛已经认定了我,这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她昨晚委婉的表白的方式,现在怀疑她并非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因为在这些人当中,我算是唯一看起来可靠又值得信任的那个人,她是在自保。 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女生,第一次到陌生的环境中,和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换成是谁都会害怕,更不要说现在已经下了古墓中。 我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嘛! 往走走了一段时间,便发现正如我所料,真的有个回音壁,我便是解释给他们听,听完之后都恍然大悟,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鬼,偶尔出现一只也已经很了不得了。 绕过这个回音壁后,我们又往前深入了五十米左右,忽然就发现在墓道两侧,布满了一条条的树根,互相缠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最奇怪的是,这些树根和寻常的不同,它们更像是很粗的血管,并呈现半透明状,隐约还能看到里边有类似鲜血的液体,正在缓缓流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张家古楼的绝字铜镜 当我看到这些血管般的树根,立即想到了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老榆树,其中还有一个成了精,难不成这里的树根和那些不应该生长在南方的榆树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就觉得这个古墓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邪门,也更加有来头。 “张大千,你看前面好像有字。”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从我背后探出半个身子的林晓晓,指了指前面,也亏得她上了大学视力还这么好,不像我虽然没戴眼镜,但也应该有一百度的近视,看来眼睛是不是天眼,和近不近视没多大关系。 我把手电的光圈凝聚到了最小,仔细照着去看,果然在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块类似碑状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确实有字,但就现在的距离是看不清楚的。 我们走过去,便发现这块山石石碑,用料就是这里盛产的玉石原料,上面雕刻着黑色的字符,有点像是符文似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同样大小,只有被围在中间四个字较大。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认识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甚至连哪朝代都无法确认,看了等于没看。 绕过这块石碑之后,在后面竟然是一面巨大的古铜镜,沉于水下,那水不是很深,却非常的清澈,肉眼几乎看不到一点杂质和程度。 古铜镜呈椭圆形,宽度足有六七米,用手电去照,立即就看到了镜子里边有一座古楼,一片的煞白,就像是下过雪似的。 整个水面没有一丝涟漪,非常的平静,那古楼简直就像是镶嵌在画框里边的一幅用来描绘古建筑物画作,整个古楼被暗青色的光源笼罩着,却看不到任何的光源,但肯定不是我们手电的光源。 “我去,这就是传闻中的张家古楼吗?好壮观!”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酒瓶儿首先忍不住惊叹了起来,我们虽然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但内心的惊骇之情,也在澎湃激荡。 “你们快过来看,这石碑后面也有字。” 忽然,就听到正在围绕着石碑的颜灵玉喊了我们一声,她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女人,此时她的语气中却带有一丝的慌乱。 她这是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会表现的如此的不淡定,这和她端着枪气定神闲的射击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究竟是什么字能够让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我们好奇地围了过去,顿时就看到在石碑的后面,写着一连串我们完全认识的字,当看清楚之后,在场的几个人瞠目结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疾设不详者,使绝毋户后。”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谁敢挖我的坟,我就让谁断子绝孙,就算是碰巧遇到了,或者把这个地方泄露了出去,一样断子绝孙。 “哥,你怎么看?”颜灵玉深吸了口气问周凯。 周凯看着这行字,脸色完全沉了下来,沉声道:“不用理会,这样的吓唬盗墓贼的招数很常见,多年前在山东那边一个残破的西汉古墓就出土过一块压槛石,上面也有这样的诅咒,还不是被人盗空了。” “我还没有娶老婆,也不想断子绝孙,我现在就原路返回。”此时,一旁的老六面色极其难看地说。 “老六,你没看到上面说的吗?就算是碰巧遇到了,一样会断子绝孙,你就是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颜灵玉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前面的字一个不认识,后面的却认识,但实话告诉你,我不怕这个,你也不用怕,我哥说的没错,这就是吓唬人的,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回去该去媳妇儿娶媳妇儿,该生儿子生儿子。” “玉姐,我是家里的独子,这个真的不行,我这就离开,谁也不要拦着我,谁拦我,我就跟谁急。” 听到老六这样说,那个老三就叹了口气说:“你忘了吗?回去的青铜门已经被关上了,想要离开只能另寻出口。” “我不管,我就要走。” 老六已经完全有些神经质了,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奇怪,毕竟他作为盗墓贼,那肯定是有一定觉悟的,至少绝对是不会被几个字就吓成这样,否则这一趟也不会让他跟着过来。 然而,事实上,老六却和我想的完全不同,他表现的胆子极其的小,甚至连林晓晓现在都没开口说要离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如果说这个老六是滥竽充数,目的就是为了赚一笔佣金,但是他一路上表现出来的又不像是个新手,很明显是相当有贼胆的。 看到这么几个字之后,老六变得胆小如鼠,我怀疑他是装的,至于为什么要装,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第一个,老六是想要借助这个契机和我们分开,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第二个,老六不想我们继续往下走,故意制造这样紧张的气氛,目的就是为了带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让这个古墓不受打扰。 我在心里分析了一下,首先这个地方太过于诡异,没有我帮助驱邪抓鬼,没有酒瓶儿指路,没有整个团队的合作,一个人在这个墓中,基本是十死无生,他知道害怕就是惜命,肯定不会去白白送命。 其次,那就是老六不想我们再往下走,可是又和他作为盗墓贼相悖,除非他不是盗墓贼,或者是他身上跟了什么东西,他现在说的要做的,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想到这个之后,我走到了一旁,轻轻打开了精钢伞看向他,发现他的三才火正常,整个人也并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张大千,你有没有什么发现?”颜灵玉可能见我开了伞,盯着老刘在看,便走过来轻声问我。 “我感觉这个他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我低声回答。 “我也感觉他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六,但他就是平常熟悉的那个老六,看来这个古墓很邪乎,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颜灵玉说着看向了老六,眼神中满是狐疑,她肯定也是发觉了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大家听我说,这就相当于画个圈圈诅咒你是一个道理,我们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从水下的镜子都可以看到张家古楼了,说明就已经很近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要找到墓尘珠了。” 周凯边开着玩笑,边活跃着气氛,其中还有利益的诱惑,但是可以听得出,他是以不用质疑的口气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告诉所有人,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继续也的继续。 “老六,你如果实在害怕的话,你可以走在队伍的中间,我们都会保护你,就像保护我的队医林小姐一样。”周凯说完,又提出了个建议。 这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堂堂大男人怎么能让别人保护,果然老六犹豫了一下说:“我刚才就是被吓到了,没事的,我跟着大家伙继续走。” 他这么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没想到,虽说人都是善变的,但善变的这么快,难道他的脸就能挂得住? 不过,人家已经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又看了看水下镜子中的张家古楼,我们便继续出发。 第一百六十章 张家古楼的流沙坑 没有走十几米,便发现到了尽头,这将意味着我们没有路可以走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信誓旦旦的酒瓶儿,他刚刚还说用不了多久就要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不对啊,这里要是没有路,那怎么进去张家古楼?” 酒瓶儿不知道在问谁,可能更多是因为疑惑,自己在问自己,他不知道其他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被困在这一段了?” 老六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一拍腿就抱怨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应该走的,说不定回去就能出去,结果你们没有一个听我的,非要往下走,现在怎么不走了?” “你给我把嘴闭上!” 颜灵玉呵斥了一声,也是为了他好,给了老三的一个眼神,示意他安抚一下老六的情绪,本来就已经够添堵的了,他再这么阴阳怪气,搞不好一会儿周凯会揍他。 见酒瓶儿都没有办法,周凯就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说这里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不像之前从巴乃到那个妖湖的路走过一遍大致熟悉,立即就让他拿出地图,看看有没有什么指示。 换句话来说,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密封的空间里边,短时间出不去还没事儿,但时间一长的话,水可以喝那个铜镜坑里边的,也不说食物够不够,我们会被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活活地憋死。 通过地图上面的标致来看,在过这一段的时候,有火焰的符号,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兄弟,这是不是说,只要我们点燃火,这里就会出现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周凯猜测着问我。 我真想告诉他自己母鸡呀,但这图是爷爷留给我的,他这个人不善言辞,外冷内热,不会有不准确的表达,他说这里要用火,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问题来了,如果是我会意错了,那么就会加速这里的氧气消耗,本来我们六个人可以使用三四天的量,会在极短的时间耗光,也就意味着我们自己把自己的生命缩短了。 酒瓶儿立即摇头晃脑道:“凯哥,可不能那样做,这里边本来就有浑浊的气体,氧气没多少的,万一不是那样的,我们提前嗝屁着凉的。” 周凯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看着我,搞得他也把目光投来,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等着我盖棺定论。 “点,把所有能点着的全都点了,相信我!” 我非常笃定地说着,主要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爷爷,他老人家不会搞太复杂的东西给我,表明了要点火,那就肯定没错。 几个人面面相觑,当我问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都先后摇头,我就让他们听我的,接着就开始点起火来,包括酒瓶儿随身携带的蜡烛。 在酒瓶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跟他留了两根的,剩下的全都掰开,尽可能大范围快速的烧光这里的氧气。 说来也怪,这里边的气体非常的非常,虽然并没有像之前想象中发生爆炸,但消耗氧气的速度极其的快,四周静悄悄,偶尔会有蜡烛的啪啪声,搞得酒瓶儿嘀嘀咕咕的骂人,说回去一定要去找卖蜡烛的商店老板算账,什么顶级蜡烛,完全就是以劣充好。 不消一刻钟,我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气流的涌动,同时四周的墙壁开始响起一连串锁链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我说他娘谁触碰到机关了?”如此一来,老六就气得几乎暴跳如雷,他把目光直接扫到了林晓晓的身上。 林晓晓一脸无辜,忙摆着手说:“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动都没有动。” 确实,这点我可以证明,她这段时间一直规规矩矩待在在我身边,手都没有离开我的胳膊,怎么可能又是她呢? 周凯看着四下说:“我明白了,这里是利用了气压启动了机关,是我们把里边的氧气烧光了,外面的氧气通过我们看不到的孔洞涌入,应该是因为石头太重了,所以才不得不使用这样的启动方式,我们只要耐心等下去就行。” 嘎巴巴…… 这时候,忽然那个水潭里边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随着我们侧目过去就发现,平静的水下开始冒出大量的气泡,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整个作为水底的巨大古铜镜,一个侧翻之后,好几吨的水就倾斜而下。 一时间,一竖起了的古铜镜为隔断,左右出现两个半圆形的口子。 用手电往下去照,发现在下面约莫不到三米深处便是底部,全都是细沙,无数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渗。 “快跳下去!” 周凯提醒了一声,他自己率先做了表率,人就是这样,在自己没有主意的时候,当身边有人做出了决定,在潜意识决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便会纷纷相仿。 当我们全都落在沙坑的时候,上面的古铜镜恢复了之前平行,用手电照着发现,我们身处一个巨大沙坑的中心地带。 刚想要走,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走一步脚就陷了下去,走到三步的时候,已经到了腿弯了,这要是再走几步,还不被这些沙子活埋了? 我低下头抓了一把沙子,还有一定的水分,但流失的非常快,这些沙子极细,完全不足以承受人的重量,并且即便站着不动,整个人也在缓缓地往下沉。 “大家听我说,这是流沙陷阱。” 酒瓶儿大声提醒道:“整个人都爬在沙子上,增加自己受力面积,这样不至于很快就被陷下去,我们再想起他的办法。” 没错,他说的非常的有道理,我立即就照做,很明显地感受到,确实比刚才要下陷的慢。 流沙陷阱,其实是属于古墓中常见的防盗机关,它不需要什么巧妙的设计,只要在古墓用来防盗的地方填满细沙就行,一般挖到流沙层之后,除非把所有的流沙清理掉,否则流沙就像是水似的,会源源不断地流过来。 一般情况是会配合翻板机关,盗墓者踩到机关掉下,很快就会被细沙吞噬,最后在沙子下面活活憋死。 手里一摸,抓起了一看,竟然是一块森白的骨头,好像还是人的。 随着我用手电四周一照,便发现整个沙坑四周,全都是森森白骨,看来这个流沙机关,在这几百年内,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条人畜的性命,简直就像是个殉葬坑。 那我们岂不是也会像这些白骨一样,最后也同样变成这个鬼样子。 “这个古墓不知道害死死多少人,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派我来给它张张记性。” 在不远处,酒瓶儿又开始大放厥词,按理说他最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处境,这时候不想办法,反而说什么正派,找什么理由。 周凯就在我旁边,手电光虽然没有直接照他,但也可能看出他面色铁青,见我看着他,便说:“我有过沙漠探险经验,知道流沙坑的厉害,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很难出去。” “救救我!”忽然,在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林晓晓的求救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张家古楼的拦路黑棺 我和周凯一起照过去的时候,发现细沙已经没到了林晓晓的腰部,搞不懂刚才酒瓶儿那小子都大声提醒爬到沙子上,她怎么不听把自己陷了下去。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和周凯商量之后,便非常勉强地朝着她的方向爬去,等到了她身边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多半个身子已经陷到沙中,而她已经陷到即将没到胸,估计要不是在这里发挥了女性的先天优势,她会陷得更深。 我和周凯几乎同时翻滚了一下,把自己从沙子里边拔出来,可是一滚之后,还是半个身子下陷,虽说多少比之前强一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问周凯,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反而是他说曾经到过沙漠,有一定这方面的经验,他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 “你们听我的,一定要听好了,首先先把我们的东西卸掉。” 周凯说着,已经把背包丢到了远处,其实全身上下最重的外物就是背包,也是大多数人唯一重的东西,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已经顾不得背包里边的东西,生命大于一切。 我也照做之后,包括精钢伞也拿掉,为了防止精钢伞下陷,便是将它撑开,并用背包里边的绳子拴住,找了一截骨头,随便选了个方向,狠狠地丢了出去,期待可以挂住什么东西。 精钢伞,毕竟这是搬山派至宝,又是我保命之物,只要能有一丝重新找回来的机会,说实话我也不想放弃,回去也没办法向秋道人交代。 等我弄完之后,立即感觉浑身轻快了很多,下陷的速度也明显再度减缓,看向林晓晓的时候,发现周凯已经把她的背包也从背上摘了下来,同样丢掉远处,但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尝试着能不能把鞋子在下面脱掉。” 周凯擦了把汗说:“沙子很容易进鞋子里边,加重你身体的重量,没有鞋子也方便一些。” 然而,林晓晓尝试了几秒钟之后,立即摇了摇头,眼眶里边全都是泪水,或许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没哭出来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周凯抓住一条胳膊,让我也抓住一条,但不让我用力,只能是勉强给林晓晓一个点,分摊她身体的重量,如此一来她下陷的速度减缓。 “往后仰,把肚子仰出来,你如果感觉到有被黏住,就缓缓动一动,下面刚刚有水渗入,应该比上面要坚固一点,但千万不要幅度太大,一旦陷到脖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周凯边说着边继续指导她:“深呼吸,让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我们慢慢来,记不得。” 他嘴上说着,但是额头和脸上都是密集的汗水,看的好像比林晓晓更累,而林晓晓更多是惊慌,即便她按照周凯说的去做,但不可避免的还是紧张。 我也按照周凯说的去做,可能是自己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不断地深呼吸感觉神经得到了放松,同时也增加了自身身体的浮力,越是大口吸气效果就越好,吸入的空气下行,从一定程度来说大量增加了自己的浮力。 林晓晓使劲地往后靠着,背部有沙子作为支撑点,左右又有我们两个搭把手帮忙,竟然一点点地从下面靠了出来,简直都有些不可思议,但就是办到了。 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她才从“泥泞”中躺了出来,整个人平躺在沙子上,已经呈现一种有气无力的状态。 “你们那边呢?没有人再陷下去了吧?” 周凯问了一声,立即得到了颜灵玉的回应,她带着老三和老六,以“仰游”的姿势靠了过来,不断丢着的背包,一来可以防止沙子往口鼻中灌,二来用脚蹬要比用双手划节省力气。 我们都就采用这样的方式不断前进,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但还不忘了仰泳一段,就将自己的随身背部等重物往前丢一小段,等过去之后,再度重复…… “沙子里边有东西!” 颜灵玉忽然叫了一声,随即她就不知道把什么掐住扯了上来,一看竟然是一种带着触角的甲壳黑虫子,个头和模样有点像北方的蟑螂,只不过它是椭圆形的。 “这他娘是石蚕。” 周凯说话的功夫,他也从身体下摸了一只出来,看清楚模样之后,双指用力就掐出一股脓水,我问他什么是石蚕? 他说:“是一种水生的害虫,这种虫子会分泌一种腐蚀性的毒液,不过毒性不是很强,比普通的土马蜂要弱,但比蚁酸要强一点,一般情况它们会躲在腐烂的白骨里边,只有感觉老巢不安全才会爬出来,它有个特点,那就是咬人非常的疼。” “哎呦!” 我刚刚一听完,便立即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疼,还没有把咬我的石虫抓出来,又连续被咬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我的血甜美,还是自己倒霉,很快就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开始肿了。 很快,其他人也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原来是到了一带,这种石蚕的数量多了,那是真的很疼,令人抓狂的疼,但又无可奈何,最多也就是抓几只出来捏死解解气。 我相信所有人都想到了,尤其是林晓晓,如果我们身陷入流沙当中,那最终就会成为这些石蚕的美味,这里那么多白骨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开始沙中仰泳,到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石台,所有人看到了希望之后,立即加快了速度,完全不理会那些石蚕,终于一个接着一个上去。 一行六个人很整齐地坐在石台上,每个人都在喘,盯着刚刚过来的巨大流沙坑,还是心有余悸。 休息了不到三分钟,周凯便齐胜硕:“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再有意外,大家咬牙坚持一下,等有合适的地方再休整,走吧!” 我们纷纷站了起来,用手电照着“熙熙攘攘”的流沙坑,无数的黑点在下面跳动,就像是泥水煮沸之后,撒了一层小黑豆似的,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身上被咬的地方随即隐隐作痛,当然不排除心理作用。 在身后,是一个很大的黑窟窿,之前应该是有门的,但不知道是被什么搞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有可能是被炸开的。 没有任何犹豫,只是非常警惕地走了进去,里边是一个洞穴,并不是很大,走个七八步就钻进一条甬道当中。 手电光在里边照着,我观察着,发现甬道的两侧有烛台,里边竟然还有凝固成膏状的万年油,一根发黑的灯芯倒栽在其中间的位置。 周凯拿出了打火机,开始把这些烛台一个接着一个点着,很快整条甬道就不再黑暗,变得亮堂起来,同时我就发现在两侧的墙壁有很多浮雕,每是两个烛台中间就有一个。 那些浮雕约莫狼狗大小,形状也像是狗,只不过没有毛发,而是非常整齐的鱼鳞,应该是麒麟,但脑袋并非是龙首,而是看起来相貌差不多的人首,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人首麒麟? 难道这就是张家古楼专属的图腾?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不由地想起了爷爷,自己曾经见过几次,他背着木柴从外面回皇陵的时候,身上就有麒麟纹身,只不过是正经的麒麟,不像这里这些浮雕这么不正经。 “张大千,这些浮雕很狰狞,我有些害怕。”林晓晓一个劲地往后身后躲,眼睛都不敢完全睁开,仿佛这样会好一些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让她不要害怕,实体存在的危险自己不擅长,但是说到灵体方面,那自己比起在场的所有人来说,绝对是专业的,更不要说仅仅是些浮雕,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安稳了林晓晓几句,让她放心跟着我,一行人便继续顺着这条甬道往里边走。 这条甬道并不是很长,走了也就是五分钟便找到了出口,但是随着周凯一路点着那些烛台冥灯之后,赫然发现在前面出现了一口黑木大棺材。 这口棺材非常的大,竖放在甬道中间,饶的这条甬道左右宽有三米多,但这口棺材也几乎和甬道差不多宽,这就意味着我们想要过去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这口棺材上面,踩着棺材盖到对面的出口。 可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口棺材呢? 酒瓶儿身为正儿八经的摸金校尉,又有下墓经验,看到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说:“这口棺材原本肯定不是在这里,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可能是有人想要把这口棺材带出去,但是错估了这条甬道的宽度,最后卡在了这里。” “那些不重要,我看这口棺材都没有被打开的迹象,我们要不要动手?” 当棺材出现之后,老三身为盗墓贼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他很是激动地搓着手,不停地抿着嘴唇说:“我下地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的棺材,估计皇陵里边的龙棺也比这个大不了多少。” 他提到的这个,我是最有发言权的,自己那些年睡的就是龙棺,就拿汉墓皇陵里边的来说,还真就没有这个这么大,其实再专业一点来说,这不仅仅是棺材,而是棺椁。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棺椁就是棺材,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就好像麒麟和凤凰:雄性为麒,雌性为麟雄;凤是雄性,凰是雌性。 棺椁,虽说不分雄雌,但棺是棺,椁是椁。 棺指的是用来装殓尸体的器具,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棺材,而椁则是在棺外的外棺,也可以认为是小棺材外面套的大棺材。 什么样的人可以用棺椁,用几重棺几重椁都是有讲究的,从西周开始的棺椁制度化开始,命令规定: 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帝后之外椁两重,多用梓木,因而其棺椁又称“梓宫”。 上公、侯伯子男、大夫,以等差分别为三重(有兕牛皮)、二重、一重。 士不重,但用大棺。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士大棺厚六寸,庶人之棺只准厚四寸,无椁,后世帝王、贵族、士大夫,基本沿用这个制度,偶尔会有僭越者,那就表明当时的礼仪崩坏。 “既然遇到了,那肯定是要开棺的,否则我们千里迢迢跑到广西,进来又吃了那么多苦是为了什么啊?” 老六的眼睛也开始冒精光,完全不像刚才唯唯诺诺,盗墓贼的秉性一览无遗。 我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就看到林晓晓正面带不悦,在找她的时候,我确实跟她说过,我们不是盗墓贼,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掘墓盗陵,现在被这两个家伙这么一说,不是也变得是了。 “我们来这里找的是墓尘珠凤凰胆,不是为了明器来的。”周凯立即出言阻止。 我也跟着说:“没错,我到这里来也就是为了找一种古墓中才有的亡灵花救人,再说这里很有可能是我家祖上的坟墓,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去开棺的。” “可是万一墓尘珠和亡灵花都在棺中,你们开还是不开?” 说这话的人是颜灵玉,直接把我和周凯说的愣住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先不论亡灵花这种极阴植物是否生长在棺中,但墓尘珠如果真的还存在的话,那极有可能被带入棺中陪葬。 眼下,这口棺椁这么大,搞不好是整个张家古楼最大的棺椁,最好的陪葬品应该都在这里边,那就有墓尘珠存在的可能性。 “不管在不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惊扰了棺中先人的。” 过了一下脑子,我还是断然拒绝,有些东西可能是写进基因血液里边的,一想到这口棺椁主人的身份,自己还是不想他们去开棺。 老三就冷笑一声道:“张先生不要逗了,张姓作为第三大姓氏,现如今全国有将近九千万姓张的,也许五百年是一家,但不能因为这里叫张家古楼,你就说这是你祖宗,你这有点太喜欢认亲了吧?” “是啊,我三哥说的没错,你怎么证明这里是你祖上啊?你有证据吗?”老六也帮腔道。 犹豫了片刻之后,周凯开口对我说:“兄弟,我提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周凯说:“我们打开,不去动里边的其他冥器,有墓尘珠才拿,没有再原封不动的重新盖上,行不?” 我深吸了口气道:“凯哥,我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他们。” “你不用相信他们。” 周凯忽然就脸色一变,那一下非常的骇人,他凝视着老三和老六说:“你只要相信小三爷就行,我说了不会动,谁也不许动。表妹,管好你的人。” 颜灵玉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你们也听到了,我哥都搬出那位爷了,他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那位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对吧?” “好吧!” “行吧!” 听到这个,老三和老六很是勉强地答应了下来,看来还是要我三爷爷的面子,只有他才在这些盗墓贼心中有威信,也不知道他年轻时候做了什么,会让这些人闻风丧胆。 总之,在我和三爷爷接触下来,他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喜欢讲一些大道理,看待任何事情都有他独家的见解,不像胖爷爷那么市侩,也不像我爷爷那样行动大于言语。 商议好了之后,我们就站在到了那口棺椁的附近,正想着怎么打开的时候,忽然里边出来了嘭嘭嘭的异响,就像是有人在里边敲打棺材似的。 这个声音瞬间在甬道中传来,诡异到仿佛直击心脏,并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把我们一行人吓得连连后退,瞬间鸡皮疙瘩和冷汗出现。 难道棺主知道我们要开棺,他也不同意这么做,还说是里边起尸了,我们见到的第一口棺材就要碰上一个大粽子? 盯着这口诡异的黑色棺椁,我不由地打开了精钢伞,并从口袋里边摸出了黄符,以应等一下可能发生的意外和不测。 “棺材里边怎么会有活物呢?”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林晓晓,很紧张地问我。 还不等我说话,酒瓶儿率先开口道:“像这种大墓,建在山中风水宝眼,我已经看过了,这属于是敲断了一条小龙脉吸髓,吸的差不多之后,一般会选择换个地方,否则就会发生尸变,这口棺椁里边的主儿,不好对付啊!” “不用怕,我们不是早有准备嘛,张大千是正儿八经的搬山道人,对付个粽子没问题。” 颜灵玉说着,基本上是用枪向我要的公鸡血,上了膛,开保险,对周凯说:“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开了再说,要是起尸,我就把里边的粽子打成马蜂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张家古楼的棺中正主 “先等等!” 周凯看了半晌这口棺椁之后,他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敲了敲棺身说:“我怎么感觉不太对,这个棺材好像有两千年以上,可是从这个墓葬其他方面来看,撑死也不超过三百年。” “两千年以上?那不是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听到周凯这话,颜灵玉也颇为吃惊。 “我不敢确定,但是从这口棺椁上面留下的痕迹来看,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而且你们也看按到了,一路走到这里,是有一些青铜铸造的,而且那个沙坑应该还是殉葬坑,从这些迹象来看,这个墓葬可能是个改墓。” 所谓的改墓,换作成语就是“鸠占鹊巢”,就是把曾经占有这里的墓主人“请”出去,再将新的墓主人埋葬进来,从而再次利用。 这种情况在历史也不算罕见,龙脉一共就那么几条,当一代江山气数尽了的时候,同时也是龙脉灵气耗尽,不再庇佑原本的墓主人。 不过几年的时间,风水宝眼也挪了位置,不过不会挪的太远,这种现象在风水上也被叫做“走穴”,当然并非是现在说的走穴演出,而是风水中提到的“龙眼”转移。 穴位走了之后,开始自然地重新汇聚灵气,少则百年多则千年,便会再度充盈,一些风水大宗师发现了,会想办法将其隐藏,等到直系长辈或者自己下世,从而埋葬进去,甚至有些会将祖宗十八代一块迁移过来。 目的很简单,就是福泽后代,让自己的族群经久不衰,世世代代都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我们现在不开棺,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吗?” 老三忍不住开口问完,又说道:“还是说等着里边的正主自己出来?” 周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如果里边的正主正是两千年以上的粽子,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一天就知道开开开的,觉得自己命长吗?” 酒瓶儿接过话说:“凯哥说的没错,如果这里边的正主两千多年还不腐不烂,那就不是普通的粽子,极有可能是旱魃,要真是那样,打开的话在场的一个都活不了。” 所谓旱魃,在先秦到汉代期间,那是天女的形象,当时还会受到香火供奉,也被叫做旱神,供奉她的多为多雨的南方。 到了汉朝到明初,旱魃天女的形象又逐渐成了一种小鬼的形象,其原因就是失去了之前对自然神的崇拜,当时人们对于旱魃神性出现了质疑,甚至否定了她女性的身份,演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鬼。 到了清末的时候,旱魃有化犼的说法,成为僵尸、粽子,而且是不惧阳光、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的最高等级的存在。 然而,在从道家来说,旱魃从始至终都是不化骨,会是男性也会是女性,不存在是好还是坏,就像是对人一样,没有天生的坏人,人之初性本善,主要是看后天有没有做坏事,做了就是坏的,不做就是好的。 人是如此,神魔佛妖鬼怪亦是如此。 我再度仔细去打量这口棺椁,它本身的油的漆已经完全脱落,露出原本的黑色木材,无法确定是什么木材打造而成,在棺盖上面还存有一圈漂亮的波浪般描金,那是嵌入式的描绘,所以即便原本漆面已经掉了,这圈描金也不会跟着脱落。 手电照在棺椁上,时间一长还有些反光,就像是包了浆出现了釉面,实在不可能有人去给一口棺材包浆,而是用料本身的问题。 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摸,整口棺椁的手感十分的厚重,木制也偏硬,宛如黑铁一般,即便两千多年也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这应该就是从传说中的乌木金棺吧!” 我想了片刻,也只有乌木可以做到两千年不腐不烂,而且呈现这样的光泽,有道是“家有财宝一箱,不及乌木一方”,这种木料被成为东方神木,西方则是叫它是植物木乃伊。 其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去衡量,更不要说打造成了棺椁,这简直不亚于发现又一大奇迹。 “有这个可能性。”周凯很同意地点了点头。 “乌木也叫阴沉木,形成的时间少则两千年,多则近万年,古代能够用得起用的这种阴沉木棺的,一般只有皇家,难道说这个张家古楼是个皇陵?” 颜灵玉提到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难以置信,但很明显她接受了这个想法,因为这里不管从规模还是其他方面来看,确实有皇陵的可能性。 “不可能,自古张家不做这正统皇帝,并非是因为玉帝张友仁姓张,而是张氏族人世袭罔替的,这个职位就是天师,天师世系是由张氏世系罔替的,非张氏不能传,一切的起源是因为张道陵创立了五斗米道。” 这些我也是从《搬山道术》中的记事篇看到的,因为自己的姓氏,所以才留意了,现在说起这个,我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 结果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要打开,因为里边的动静停止了,我在棺椁除了棺底之外的五个面,各自贴了一道符,并希望他们遵守之前的约定,只找墓尘珠,不明器。 酒瓶儿用罗盘确定了一下方位,在东南角点起了一支白蜡烛,这属于他们摸金派的传统,灭了速速离去,不可取一物,反之则可以摸金,也是千年传承。 我们也没说什么有些传统还是要遵守的,民间有一句谚语流传下来,叫做:“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人点蜡,鬼吹灯,堪舆倒斗觅星峰;水银瘢,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开棺!” 周凯说着,便是从背包取出了拔钉钳,直接开始将棺材板上面的子孙钉一枚枚地敲了下来,随着钉子离开,顿时棺盖和棺身出现了一圈缝隙。 接着,他就把工兵铲插到了缝隙中,用力敲了几下,但是棺椁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被他撬开的意思。 这时候,我和老三、老六也上去帮忙,一个人站一边,在四个人合力的情况下,顿时就听到“嘎吧”一声,棺椁和棺身的缝隙瞬间就大了起来。 我们没有换面,只是挪了两步,再另一边又敲了好几下,终于棺盖被我们撬开,和棺身分离,中间有肉眼可见的拉丝,可能是用树脂油之类的粘过,难怪那么难打开。 如此同时,一股腐臭味的味道从里边传了出来,一时间熏的我们眼泪都下来了,大部分人捂着脖子往后退。 “靠,里边还真的有个大粽子。” 没有离开棺椁旁的老三,往棺椁里边瞥了一眼,直接叫骂了起来。 我心说不对啊,椁打开之后,里边应该还有口小一圈棺材才对,四周填着一些陪葬品,再打开一次才能看到里边的正主,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到尸体了呢? “慌什么慌,不就是已经不化骨干尸嘛,大惊小怪的。” 酒瓶儿也往里边看了一眼,显然他也看到了,但是并没有意识到我想到的东西。 老六也一直没有离开,他瞥了两眼,做了一个快要呕吐的表情,揉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下过好几个古墓,也打开过好些棺材,见过不少的尸体,第一次见这样的。” 听他们说的话,看他们的反应,我就不免有些好奇,捏着鼻子往前走了几步,朝着棺中张望,里边的情形便完全展示在眼前。 看来是我看走眼猜错了,这并不是一口棺椁,就是一口特别大的棺材,里边躺着一具高大的男尸,他浑身几乎看不到水分,完全剩下了皮包骨,眼睛和鼻子都凹陷下去,整体的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酱紫色,而原本穿着的衣物已经腐烂不堪,几乎看不出他入殓时候穿的是什么。 在尸体的身下,则是汇集了一指厚的液体,非常的粘稠,那臭味就是这些液体发出的,闻的时间长都有可能窒息。 我想到爷爷曾经说的一件事情,便朝着其他人都不会看的部位看去,一看果然是那样,尸体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远远比另外三根长太多,几乎都感觉像是有点畸形了。 这是从小修炼发丘派一门叫做“双指探洞”功夫,算是落下的后遗症,什么都怕年代久远,久而久之,像我即便没有练过,手指也比常人的略长。 林晓晓也非常地好奇看了过去,仅仅看了一眼,她立即往后退去,再也不敢看第二眼,看出的她非常的忌惮。 此时,酒瓶儿已经拿出了三炷香,对着棺中的正主拜三拜,之后将香插到了一沉的缝隙,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着什么,眼睛一个劲地朝着东南角的方向瞟那支蜡烛。 蜡烛没有任何的异常,他才松了口气,说:“好了,人家同意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找找里边有没有墓尘珠。” 噗嗤! 当时,酒瓶儿的话音刚落,忽然那边的蜡烛就灭了,与此同时,连同整条甬道之前被周凯点亮的那些冥灯,也全都跟着灭了。 棺椁上面的黄符着了,精钢伞的黄符无风飘动起来,而我手里的天官印也发出了一道道的金光。 这不是明摆着,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了,所以才造成了鬼吹灯。 “今晚算是倒血霉了,看来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老六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即吓得连退几步,一下子坐倒在地,满口的绝望。 看到他这个怂样,我真的是没得说,这只是个前期的预兆,还没有发生什么他就吓成这样,等一下要是出事的,那他还不把他直接给吓死了? “你们快看,那具干尸开始尸变了。” 颜灵玉着急招呼我们,紧握着手里的枪,但是并没有扣动扳机,显然现在她也有所忌惮,完全和刚才开棺之前说的不一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家古楼的金毛犼 当我们看过去的时候,正如颜灵玉说的那样,棺材里边的那具皮包骨的干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淡黄色的绒毛,同时身体也在慢慢地鼓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就感觉出问题了,粽子一般无法就是黑白绿三煞,严重一点的会长出金毛,也就是比较恐怖的空毛犼,这明显是要长出金毛,难道说还有金毛犼的? 一想到金毛犼,我就不由地回忆起了《西游记》里边,那可是观世音菩萨的坐骑,书中所说它自称是“赛太岁”,性格异常凶猛,会吃人,并且经常与龙争斗。 然而,道家所讲,金毛犼是粽子当中唯一修到金毛的,尸体死后尸体不腐,血肉缩至骨内,开始有条筋,筋上有白毛,五百年后,白毛变黑,又五百年,黑毛变黄(有说变红),再五百年,修成金毛。 当修到一千年时,有天雷劫,几乎所有的僵尸都灰飞烟灭,唯独修到金毛遭天雷而不灭,则是金毛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具尸体至少也算是金毛犼的初级,要是让它再度过了天雷劫的话,那岂不是犹如大罗神仙般的存在? “要尸变了,大家后退。” 周凯看到这样的情形,连忙提醒发呆的众人,我一把拉着林晓晓就快速往后,把她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再度冲了回去。 此时,周凯已经开始使用刚刚拔下来的棺材钉,手里抄着石工锤,就想要用棺材钉把它给钉在棺材中。 但是,还没有等到周凯钉到第二个的时候,忽然棺材里边的尸体双臂就猛地伸直,一双宛如钢刀利刃的手朝着他抓去。 周凯显然早有防备,反应速度也算是极快,见尸变的如此迅速,立即放弃了继续敲钉,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嘭! 随着一声爆裂的声音,这金毛粽子就从棺材里边站了起来,它扭动着两下脖子,一跃而起足有两米之高,直奔周凯而去,看得出这东西是有那么点智商的,它知道刚刚是谁在给它的身体敲钉子。 周凯丝毫没有畏惧,从身上摸出了他之前使用过一次的九龙鱼刺,咬破了他自己的舌尖,对着九龙鱼刺喷出,然后手持着朝着金毛粽子就刺了个过去。 但是,我知道这种程度地完全不够的,果不其然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周凯可以刺到金毛粽子,但是这怪物铜皮铁骨,完全就刺不穿,反而还能听到类似于金属之间的清脆碰撞声,完全伤不到金毛粽子半分。 舌尖血是至阳的精血,再配合着九龙鱼刺这样的宝物,竟然也没有效果,这下子麻烦大了去了。 我看着周凯和金毛粽子的搏斗,他尝试了各种方位,包括认为他要害部位,结果都没有成功,便是一个就地翻滚,随着和那怪物拉开距离,立即就大叫道:“妹子,给我把它打个稀巴烂!” 哒哒哒…… 颜灵玉用枪声回应着周凯,一连串的子弹如同下雨似的打在金毛粽子身上,她的连续扣动扳机,甚至连墓顶的尘土都震了下来。 我们都可以看到,浇筑了黑狗血的子弹,打在金毛粽子身上,一时间火光四起,紧接着就看到蔓延到了全身,完全燃烧了起来。 随着火起之后,金毛粽子发出类似野兽般的怒吼声,不断在甬道中回荡着,简直震耳欲聋,让人不由地想去捂住耳朵。 本以为会将其活活烧死,但是烧了没有片刻,那火竟然自动灭了,趁着这个功夫,金毛怪物竟然朝着我这边扑了过去。 我心想这家伙也是其软怕硬,不去继续追击周凯,也不去攻击用枪把它毛都少了的颜灵玉,反而来攻击我这个什么都没做的,还真的当他家小爷好欺负? 随着金毛粽子的逼近,浑身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随即而来,我屏住了呼吸,手里已经出现了除邪和破煞两道黄符,对着它就贴了过去。 这两道符,一道眉心一道胸口,贴上去之后金毛粽子立即停止不动,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它并非完全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像是身上安装了震动机似的,狂抖不止。 “张大千,赶快撤,你的符降不住它的。”颜灵玉边更换新的弹夹,边提醒我。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已经转身想要跑了,余光发现贴在金毛粽子身上的黄符瞬间自燃,它立即恢复了过来,朝着利爪对着我的扫了过来。 感受到了恶风来袭,我连忙一缩脖子,那利爪切断了我一小撮头发,直接扫到了旁边的墙壁上,锋利异常的五爪,直接犹如插到豆腐里边,一时间石屑乱飞。 这要是被它给抓到了,那我岂不是天灵盖都被掀起来了? 我心中暗骂一声,但也顾不得多看,加快速度朝着后面跑,同时将天官印拿了出来,想要舌尖精血配合着,打出一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但是又想了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从进入这里之后,天官印好像失去了它应有的效果。 跑着跑着,我兜了个圈,从棺材的上方一跃而过,便冲向了不远处的出口。 我看到了一栋巨大的古楼,林立于黑暗之中,不知道从哪里照来的青色光芒,隐约可以看到这栋古楼陈旧无比,外表并不像镜子里边看到的那样雪白,反而是像是浇筑了一层石灰,却也银装素裹。 “这就是张家古楼的本相吗?” 我内心有些忍不住地感叹了一声,同时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想着爷爷他们三个人可能就在里边,找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好几次都差点死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一路狂奔着,忍不住大喊道:“爷爷,快出来帮忙,我在被一只金毛粽子追杀!” 整个空间都荡漾着我声音的回音,连续喊了好几声,如果他们还在,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能够听得到。 但是,直到我的声音的回声也消失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整个空间恢复了之前的犹如死水般的寂静,只剩下我的呼吸声,还有我一些脚步声,包括金毛粽子的。 周凯他们追了上来,他继续使用石工锤和棺材钉,如果再长出一对翅膀的话,那他就是现实版的雷震子,依靠他灵巧的身法,将一枚枚棺材钉打了进去。 等到全部钉完之后,那金毛粽子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被钉死了。 “兄弟,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这跑的速度还真够快的。”周凯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还不忘了给我竖起大拇指。 我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也是被这个鬼追哪个邪物杀练出来的,对他说:“凯哥,这时候你还能开出玩笑,真是厉害啊,是不是把这红毛粽子给弄死了?” 周凯瞥了一眼旁边的红毛粽子,似笑非笑地说:“这怪物从来就没有活过,又怎么谈生死呢?” 我一时间无语,老周这话也没毛病,便问他这怪物还会不会继续攻击人。 “起尸为粽子,不就是体内有一口怨气操控着,现在那口怨气已经被我钉死了,除非是拔掉这些棺材钉,否则他永远都不要想着动!” 周凯好像很有把握似的,不过确实是有那么个说法,棺材里边的尸体尸变之后,能够降伏出它的,它的棺材钉就是其中之一,还不是因为它也叫作子孙钉,是它的子孙降伏住了它。 想到这一点,我长吁一口气,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张大千,你没事吧?这红毛怪物没有伤到你吗?刚才我差点被吓死。”此时,林晓晓满脸担心地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问。 如果头发算的话,那我真的还有被伤到,现在就是发型被毁了,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便是对她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晓晓连续说了两个,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们看着张家古楼,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便是听到整个空间响起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声音,原本以为是爷爷他们,但是仔细一听完全不是。 “张家龙命小儿,你终于等到你出现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早晚都是。”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听到之后,我全身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连忙四下寻找,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仿佛是来自九幽的阴曹地府。 是谁在说话?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终于等到我?我的身体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 我愈发的觉得整个张家古楼里边充满了邪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隐约还感觉有一双无比邪恶的眼神,正在某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却又找不到方位。 “张大千,这栋古楼虽然非常的壮观,但也不至于把你看傻了吧?你愣着做什么?我们准备进去了。” 林晓晓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我,周凯他们已经去看那口棺了,里边是有一些陪葬品,但并没有要找的凤凰胆墓尘珠。 “没什么!” 我回过了神,也仔细扫了一遍,也没有自己要找的亡灵花,实在有些可惜。 周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应该还不是主棺,你要找的亡灵花应该是生长在昆仑神木打造主棺上。”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无奈地点着头,本来还有所期待,现在一下子心情低落下去。 “哇,我找到了一个宝贝。” 忽然,老三把手伸进了棺材当中,从里边拿出了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看起来有金属感,但却像夜明珠那样,可以自行发光,我们想要阻止,但已经为时太晚,他已经拿在了手里。 轰隆隆…… 一时间,整个空间震动起来,仿佛地震了似的,连同那巍峨的张家古楼仿佛也在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性。 老三那家伙也被吓面白如纸,回过神后,连忙将手里的珠子丢回到了棺材,逐渐那样的震动才停了下来。 “啪!” 周凯走过去,先是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了老三的脸色,怒斥道:“你他妈不想活,那就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们,刚才说过的你当屁听了?” 老三捂着脸,自知理亏也没有做任何的辩解,但是他的眼睛去狠狠地盯着周凯,仿佛并不服输似的。 “凯哥,我三哥又不是故意的,毕竟看到宝贝谁不心动,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 这时候,老六就上前来打圆场,说完还看向了颜灵玉。 颜灵玉犹豫了一下,露出了笑容,说:“哥,你就理解理解,老三不是故意的。” 周凯冷哼一声,道:“他要是故意的,我就不是给他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在刚才的那一刻,我确实感受到了这家伙的杀气,没想到他真的恼怒起来,还是相当吓人的,那种刀口舔血亡命之徒的气势,一下子就爆发出来,难怪之前连那些囚禁我的人都要给他面子。 收拾了一下之后,我们一行人就朝着张家古楼而去。 走近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它的正门,门是灰白色,我上去摸了一把,发现全都是灰尘,整个门已经腐朽的相当严重,上面的窗户纸已经全部腐烂,里边黑漆漆的一片。 从这些方格窗便可以看出,这属于清代中晚期的建筑手法,距今已经有三四百年,显然这栋楼是属于后盖的。 “进去看看吧!”酒瓶儿说着,便上去将门推开。 门轴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咯吱”声,一时间灰尘尽落,我们连忙捂住口鼻后退,等到完全落停之后,才再度向前。 然而,一行人谁也没有想着第一个进去,包括一直以来打头的周凯在内,大家都在互相看着,楼门都被推开了,结果没有人进去,这就有些奇怪了。 “怎么不进去?”我开口问。 酒瓶儿笑呵呵地说:“张先生不是说这里可能是你祖上,那肯定是由你先进去了,我们这些外人跟你后面,你祖上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后代发难,你不会不敢吧?” 激将法? 我心里冷笑一声,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迟疑的,撑着精钢伞,便是先一步迈了进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张家古楼的生死之间 刚刚一进去,就听到四周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一行人立即警惕起来,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我们用手电照到的时候,一瞬间每个人的心都凉了半截,感觉脑子都不够使唤。 颜灵玉则是大叫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我们之所以害怕的原因,那是因为在整个一楼,站满了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人影,最大有两米多高,像是篮球运动员似的,最低的只有一米不到,它们一个个五官扭曲,甚至都不知道算不算五官,简直奇怪到诡异。 这正是我们在刚刚进入山体时候,看到的那种密洛陀,现在它们俨然化作这里的守护者,一言不发地矗立着,阻挡着我们进去古楼上面。 随着颜灵玉一喊之后,所有人拔腿都往出跑,顿时里边一阵的混乱,熙熙攘攘地追了出来,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些密洛陀竟然没有主动去破坏门窗,而是从门口逐一出来。 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大概也就是人正常行走的模样,但是等到我们出了张家古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密密麻麻全都是密陀罗。 我们被包围了。 这些东西速度不快,但也招架不住它们如此庞大的数量,还将我们团团围住,一时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跑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放手一搏了。 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情况下,我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我们这六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不可能突出重围,到头来还是难免一死,成为这些怪物的果腹之物。 现在该怎么办? 我心中无比的沮丧,忽然就看到周凯一个转身,他再度直奔那栋古楼而去,我连忙大声问他:“凯哥,你做什么去?” “跑不掉了,只能选择这个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进了古楼我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周凯说完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奔出去十几米远,他一手生存刀,一手九龙鱼刺,冲入那些密陀罗群中,开始来回的突刺,拼了命地想要冲进去。 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但又重新跳起来,俨然就像是个不知痛疼的机械战士,我想着上去帮忙,但是人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一把拉住了。 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拉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凯的表妹颜灵玉,一时间非常不解地看着她,俗话是说一表三千里,但毕竟是亲人,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哥被那些怪物给活活打死呢? “你们两个上!” 颜灵玉没有向我解释什么,对着老三和老六就招呼一声,两个后者相继点头,便是看到老三持枪掩护,老六手持两块炸药,直接大叫着冲了过去。 定好了时间之后,老六就把炸药丢了出去,同时将已经伤痕累累的周凯一拉,两个人便朝着我们这边跑来,嘴里还大喊着:“趴下,快趴下!” 颜灵玉一拉我,我一拉林晓晓,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匍匐在地,另一边酒瓶儿也是相继面朝下而倒。 轰隆!轰隆! 在两声剧烈的爆炸声中,慢了半拍的周凯和老六,竟然从我们四个人的身体飞了过去,等到硝烟散尽,空气中除了硫磺和硝酸等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树脂味。 起身之后,发现在古楼门口的那些密洛陀群,被炸出了一个极大的豁口,地上全都是淡绿色的粘液,虽然没有任何臭味,但看起来相当的恶行。 “跟我来。” 周凯还是重新站了起来,他除了伤痕累累的身体之外,嘴角也在流血,应该是刚刚爆炸把他的内脏震伤了,他拉起了老六,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情况,也就是体外看不到伤。 我非常清楚,这个爆炸只能暂时阻挡住这些密洛陀,等到它们都回过神来,势必还是会追上的,所以现在我们必须找到藏身之地,越快越好。 再度回到古楼一楼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一只密陀罗,显然它们已经被我们吸引到了外面,也不管其他的,找到了建造在柱子上楼梯之后,立即就拼命往上爬。 刚一上去,我就感受到了极重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想着怎么把入口堵上,以免那些密洛陀进来之后,从这里爬进来,那我们真的就成了瓮中捉鳖,只能是困兽犹斗了。 咔啦! 不知道谁动了哪里,就听到一连串类似机械运作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上来的楼梯,完全收了起来,入口也被出现的一块很厚木板遮挡住。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林晓晓正轻轻地把她的脚抬起来,在她的脚下明显有一个回弹的机括,瞬间重新复位。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晓晓多少有些有苦说不出,她好像天生就是触发机关的体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过好在这一次她没有闯祸,反而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你他么的,我该说你什么好?”老六却莫名其妙地指责着她,气急败坏地对着一个女孩儿大吼大叫起来。 林晓晓被吓了一跳,紧接着看到她双眼一翻,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我就在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自己都能感觉自己脸色瞬间大变,怕是阴沉的要吃人。 “不至于吧?” 老六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就是想要夸一下她,还把她给吓晕了不成?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激动,对,是激动。” 我没有理会他,把林晓晓放在二层的一根顶梁柱靠着,冷静下来也觉得她不太可能是被吓晕的,连忙帮她检查身体,以为是被外面的密洛陀给伤到了,结果却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一处伤痕。 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尖下,感受到她呼吸平稳,也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只是单纯的昏迷而已。 但是,她什么会昏迷,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兄弟,你这位女……女性朋友是不是身心疲惫,又受到了惊吓导致昏迷的?”此时,伤痕累累的周凯走过来,关心地询问道。 “有这个可能。”我也想到这个,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这时候,酒瓶儿却在一旁说:“你们可能刚才没有注意到,那些密洛陀不但不攻击她,而且好像刻意绕着她走,这个女孩儿不简单啊!” “你什么意思?” 我皱起了眉头,他怀疑林晓晓,而林晓晓是我找来的,那不就相当于怀疑我,可能是认为我在林晓晓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的现象,事实上我并没有。 周凯却干咳了一声道:“不要互相猜忌,大家是队友,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更应该同仇敌忾,劲往一处使,有什么说什么,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了。”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酒瓶儿听的,也是在说给我听,要不然不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 我确实没有看到酒瓶儿说的情况,但是看其他人的眼神,显然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心中就不由地有些奇怪,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林晓晓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自己一直在隐瞒,谁都没有告诉。 正在我想这个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腿一疼,就好像被之前的石蚕咬了似的,那种疼几乎是不能忍受的,连忙把绑腿解开,挽起了裤腿。 一看之下,顿时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我的右腿小腿肚子上,正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拼命往里边钻着,不消片刻已经剩下了半个身子。 我实在疼痛难忍,下意识就将它剩下的半截身子给扯住,想要往外拉的时候,感觉更加的疼痛,仿佛有个钩子,把我里边的静脉血管都给勾住了。 伤口在不断流血,已经顺着小腿肚子染红了袜子,这是一种类似于蜈蚣的爬虫,有着无数细小的足脚,但和蜈蚣又不同,它通体呈淡黄色,就像是镀了一层黄釉似的,甲壳非常的坚硬。 “不要把它扯断!” 此时,颜灵玉发现之后立即叫了一声,她把手电咬在了嘴里,然后围绕着伤口的四周开始“啪啪”地拍了起来,一下比一下重,约莫拍了将近一分钟,我都感觉自己的腿被拍麻了。 啪! 最后一下相当的用力,疼的我倒吸凉气,同时这条爬虫也被拍了出来,我狠狠地丢在地上,它全身卷曲着,在地上来回打卷。 看到它半个身子沾染着我的鲜血,便气不打一处来,忍着疼痛就狠狠一脚将其踩死,这可不是我没有善念,也不是上天没有好生之德,是它先故意伤我的,对于伤人的不管是鬼怪邪魔还是这类畜生,怎么能留下它活命? “这是什么?有没有毒?” 这条爬虫是颜灵玉帮忙弄出来的,显然她应该知道是什么来头,否则也不会采用先把爬虫拍晕,再到最后一下拍出来的说法。 “这叫蚰蜒,一种很古老的多腿节肢动物,一般它是往人的耳朵或者其他地方钻,但是第一次见这么嗜血的。” 颜灵玉皱着眉头说:“不过,从你的伤口判断,这应该是没有毒的,不过还是要小心处理,以免感染。” 说完,她就打开了林晓晓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了医用酒精、创伤药和纱布,先是用酒精给我去洗,疼的我差点昏过去,没想到这个更疼。 颜灵玉让我忍忍,她又往伤口上了药,最后才用纱布包扎起来。 “没有中毒就好,否则就麻烦了。” 酒瓶儿走过来看了看我,不管是伤口还是面色,也都没有看出中毒的迹象,不由地松了口气。 伤痕累累地周凯,正在自己清理伤口,他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幸好我们这次准备充分,带了那么多的炸药,否则就刚才我们就已经被那些畜生给吃了。” 帮我处理完之后,颜灵玉又去观察林晓晓的情况,这搞得反而她更像是队医,而我们真正的队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醒来。 观察了片刻之后,颜灵玉就用大拇指指甲去掐林晓晓的人中,没有几下就看到后者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猛然坐了起来。 醒来之后,林晓晓的记忆竟然好像有些缺失,她打量着四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那些恶心的怪物呢?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啊?” “我们暂时安全,在张家古楼的二层。” 周凯看着林晓晓,而且眼神非常的不对劲,好像想要从她的眼神看出什么来。 林晓晓听完之后,面色一缓,松了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妹子,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告诉我,可不许再瞒着我们了,大家都看见了,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周凯蹲了下去,继续直勾勾地看着林晓晓,搞得后者一瞬间脸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就继续问:“为什么那些密洛陀不攻击你,反而看到你都绕着走,这是怎么回事?” “它们没有攻击我?绕着我走吗?” 林晓晓被这么一问,整个人诧异地抬起了头,茫然道:“我,我没注意啊,怎么会这样呢?是真的吗?” 她看向了我,仿佛在寻求肯定的答案。 我是真的没有看到那样的一幕,按理说那些密洛陀具有趋热性,属于无差别攻击,它们不可能有智商分辨出谁是谁,唯一的可能还是觉得她身体可能带了什么东西,可以让密陀罗忌讳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这或许会成为我们接下来在这里求生的关键,毕竟最大的威胁就是外面不计其数的密洛陀。 见我没有说话,林晓晓再度低下头,很小声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告诉你们的。” “你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周凯不相信地盯着她说:“还是你不愿意说呢?凭借你自己可是走不出的,你最好好好想想再回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家古楼的辉煌张氏 考虑了一会儿,林晓晓依旧是摇了摇头,表示她真的不知道,接着我就问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或者其他方面不一样的? 林晓晓想了一会儿,忽然脸更加绯红起来,她看了颜灵玉一眼,后者仿佛明白了什么,起身两个女人就走到了一旁,嘀咕了几句之后才回来。 在我们四个大男人一脸不解的情况下,颜灵玉说:“有一个不同,她刚刚来事。” “大姨妈啊?” 我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其他人不由地看向了我,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来事本来属于极阴之物,难道说她的体质是极阴之体,克制那些密洛陀?、 “我是这样想的,会不会是因为妹子血液的特殊,可以克制那些密洛陀,所以即便它们没有灵智,但出于本能的畏惧,所以才没有袭击妹子,反而是绕着她走。” 酒瓶儿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他说:“据我所知,在世间有那么很少一批特殊的人,他们的血液和常人不同,连蚊虫都不会去叮咬,甚至避而不及。” 我回想了一下,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因为我奶奶曾经说过,我爷爷的血液就非常的特殊,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住在山上的古墓中,家里却从来没有买过蚊香,一只蚊子都没有,甚至连蛇虫鼠蚁都没有。 “不要想太多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至少这妹子是我们现在的一重保障,出去的时候是需要依靠她的。” 周凯呼了口气,他明显不打算继续刨根问底,应该也想到了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于是就从兜里摸出了烟点燃,静静地抽了起来。 我们在二层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依稀听到楼下有很多的脚步声,看来是那些密陀罗回来了,它们的趋热性可以知道我们的存在,却找不到我们,因此才会不安分的乱走。 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些水,又把备用电池拿了出来,换到手电上,一路来都没有换过,此时已经照明效果很差的。 站在二层观察着里边的情况,酒瓶开口道:“这个地方相当的不对劲,从古至今塔葬的墓葬仪式很少,我也就知道九重妖塔,而且那边的风水是大凶,这里的风水格局却是吉兆,却有密洛陀那种邪物,完全说不通。” 周凯将烟头狠狠地戳进地板,熄灭之后,说:“或许是因为风水格局和那些密洛陀并没有关系,它们只是设计者用来守护这里的,许多墓葬里边也有外界已经消失的动物镇守,这并不奇怪。” 酒瓶儿却好像并不认同,他说:“奇不奇怪,等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去找一口棺材打开来看看,或许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还要开棺啊?” 听他们说到这里,我就有些头大,刚刚好不容易镇住了那个红毛粽子,万一再开棺再起尸,那我们不是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制造危险,从有失手的时候,那是会死人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要找的亡灵花是存在棺材外的,不像他们找的凤凰胆墓尘珠是在棺材里边的,所以自己自然不愿意冒那样的危险。 “兄弟,我们辛辛苦苦到了这里,是为了找我们需要的东西,否则我们也不会到这里来,再危险也要开,希望你理解一下。”周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行人在二楼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棺椁,反而发现了很多架子。 在架子上面,发现了不计其数的铁人俑,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可能是用来殉葬的假人,就像是秦皇陵里边的兵马俑那样,只不过这里用的是铁人俑。 我和酒瓶儿先后发现,这些放置铁人俑的架子是摆放是有说头的,是按照伏羲六十四卦摆放的,呈放射状。 四个角有着四根巨大的顶梁柱,我记得从外面来看,这栋古楼一共有八层,算是地下的那一层,应该也是类似于酒瓶儿说的九重妖塔,只不过这里叫做九重古楼。 很快,我在地上发现了脚印,一共有三个人,他们是走在一起的,我不由地想到可能是爷爷他们三个人,而且还惊奇的发现,只有上去的,没有下来的。 是不是他们会被困在上面? “快看,这房梁上面有字!” 林晓晓指着上面,她总是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切都得益于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我听完就用手电往上去照,上面确实有很多的文字,密密麻麻的,而且这些文字的体系各不相同,不知道从哪里抄写过来的,对于我们来说,基本上和看天书差不多。 “张先生,你不是说你是张家人,那你认不认识这些张家字啊?”酒瓶儿看了一会儿,便向我提出了疑问。 我照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还真的不认识,我想这可能是从很多地方抄写过来的,因为连张家人也无法解释,所以才雕刻在房梁上面,等待着后代有缘人去破解,而我显然不是那个人。” “好了,既然没有发现,我们就找地方上,到第三层看看。”周凯招呼道,我们立即紧随其后跟着走。 在走的过程中,我的脑海再度响起了一个邪恶的声音,说:“张大千,你能成为张起灵吗?不能的话,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们一起成为新的张起灵。” 当听到这个诡异的声音之后,我再度猛然停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好像是从上一层穿透过来的,至于是不是第三层不知道,但肯定是在上面的。 “你没事吧?”林晓晓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声音显然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即便对她说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先不说,以免吓到她。 终于,我们在第二层的最西边找到了可以攀爬的机关,没有任何犹豫,我依旧带头,上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没有那些铁架子也没有人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人面巨龟,前端是人手,后端是龟足,面部是特有的女性脸,无比的阴暗狠毒,看的就让人浑身发抖。 在这只人面巨龟的后背有个凹陷,中间放置着一颗比篮球还要大不少的黑球,上面也雕刻着人脸。 酒瓶儿说:“这应该就是玄武镇楼吧?” 其他人象征性地回应他,纷纷点了点头,只有我摇头,说:“不是,这是氏人国人像,属于神农氏的后人,他们那边就是人面龟身,这相当于是他们的族徽图腾。” 这是我是听我爷爷说的,本来当成故事来听,没想到真的存在,所以一看到这只人面巨龟,我便回忆起来。 从上面的痕迹来看,这只人面巨龟的应该要追溯到五代十国时期,估计也就是张家古楼这样的墓葬才能看到。 然而,第三层除了这只人面巨龟之外,别的东西都没有。 其他人正在找上第四层的入口,我就盯着这只人面巨龟看着,从她诡异的面部表情,我感觉可能是附在这上面的东西一直在吓唬我。 想要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那就是面对恐惧,当习惯了恐惧,那也就不再是恐惧。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很快跟随着脚印,就在顶梁柱附近转了起来,然而却没有找到启动的机括,包括林晓晓这一次都没能发挥她的作用。 “你们看上面是什么?” 虽然没能找到机关,但是林晓晓又帮我们发现了新鲜的玩意儿。 我们用手电往天花照去,发现这一层的高度出奇的高,头顶满是纵横交错的房梁,宛如围棋的棋盘,在那些应该落下黑白子的位置,悬挂着上万的小木盒子。 这些盒子并非全部一样大,而且形状也不同,上面都雕刻着花纹,一眼望去,犹如满天繁星,场面极为骇人。 “那里边放着是什么?”周凯仰着脖子,皱着眉头问。 砰! 颜灵玉更加的干脆,一枪下去,直接就将一个盒子打了下来,我想要阻止地来不及,这女人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做点事情比男人都急躁。 在他们打开盒子去看的时候,我很是无奈地抱着手里的那一个,不知道是谁弄下来的,放在了角落,自己已经打开看过了,里边是只干枯的手,腐烂成了白骨,但看得出是张家人的特征,其中两根手指特别的长。 我想这里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张家人,不可能迁坟的每一具尸体都能运过来,所以就选择张家人最有特色的地方,斩“手”替身,放在这些小木盒子中。 他们正在研究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上第四层的路,其实走习惯了那种围绕着顶梁柱的环形楼梯,突然出现正常的楼体,再藏的隐秘一些,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第二圈才被我找到了。 招呼了他们一声,我就站在第四层的楼板上,用手电照着里边,立即就发现很多的木头栅栏,还有很多的塔楼,里边是不计其数的隔间和走廊。 那些隔间的门基本上都处于关闭状态,窗户上的黑色窗纸也没有腐烂,从外面完全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 等到他们上来之后,我们顺着走廊走了没有十几米,便有一个房间的窗户纸被捅破了,借助手电光往里边一看,房间的空间不大,也就是约莫三个平方,里边放着一口黑木大棺材。 看到这口棺材,我就想到了之前拦路的那一口,只不过这口略比之前的小了一圈。 墙壁上挂满了写着文字的木牌,都是用小楷汉字,内容和墓志铭一样。 张姓大族人口兴旺,经久不衰,因为家族的特殊性,从来不受历史更迭的影响,在每个朝代都有很有能力的张家人的身影。 想着这个,我便凑上去看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个木牌上写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张家古楼的棺中女尸 还不等我看清楚木牌写着什么,酒瓶儿就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我发现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在里边的那口黑木棺椁,竟然雕刻着祥云。 在祥云之上,有着两条苍龙蜿蜒盘卧,气势太过于触目惊心,甚至让人内心一时间难以平复,完全想不到张家古楼怎么会出现“龙的”图腾。 这两条龙惟妙惟肖,除了拥有人首之外,其他和我们现在不管是道观还是寺庙看到龙如出一辙,但就是因为龙首显得又有些狰狞,看起来又有些骇人。 “我们要不要把这口棺材打开,看看里边有什么,或许真的有凤凰胆墓尘珠呢?”颜灵玉忽然提议道。 听到她这话,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那口大黑棺,甚至我都不知道谁把门踹开的,跟着他们一行走了进去,看到里边在两张长条凳上面停的那口棺材。 “这可是一口千年的柏木棺,棺主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我们必须要打开看看,如果没有墓尘珠我们就合上。”周凯说话的功夫,已经拿着开棺钳,着手去拔子孙钉了。 可是,在就他拔了一枚子孙钉的时候,顿时林晓晓捂着胸膛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的胸口很闷,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是不是开棺有关系,可能是因为有些浊气影响到你了。” 我非常肯定对说着林晓晓说着,毕竟开不开棺跟她没关系,但是她却感觉到了不舒服,只能是这样的才会对她构成影响。 林晓晓却皱着眉头,摇头道:“我不知道和开棺有没有关系,我只是感觉离得这口棺材越近,我就越难受,离得远点好一些。”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们其他人都表示很疑惑,心中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装的,但是随着周凯把她带离棺材的位置,再问她:“有没有好受点?” “好像感觉好多了。”林晓晓揉着自己的胸口,看得出她是非常的难受。 “那你就不要进前了,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和大家把棺材打开,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你感觉到如此的不舒服。” 周凯说着,便拿着开棺钳,走向了整口黑木棺材,他出手十分的麻利,用手里的洛阳铲,没有撬动几下,直接就把这口棺材打开,和之前那口拦路棺的难度完全是两个概念。 棺材盖立在地面,我帮忙扶着,但整个过程还是激荡起一层的尘土,等到散去之后,所有人才凑上前,看向棺材的里边。 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棺材里边竟然躺着一个穿着金袍凤钗的女性,带着红色纱巾,整个尸体就在里边盖着红盖头躺着,完全看不到半点腐烂的迹象,甚至觉得她是睡着了。 换句话来说,棺材里边的女尸,几乎就和活人没有多少的区别,真正的惟妙惟肖。 “这他娘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竟然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而且还这么漂亮,这简直比湿尸还要湿尸!”说完,酒瓶儿就打算摘掉女尸的纱巾。 所谓湿尸,较多见的是由于棺椁密封,又埋于深土中,并皆浸泡在棺液中,尸体体表湿润,皮肤有小颗粒、散在的、少量的结节(即“皮疹”),而内脏表面有着少量的脂肪酸盐颗粒。 因此很难说是属于尸蜡一类。当然,与鞣尸、干尸等的差别就更大了,尸体干瘦。 对于这些不典型的尸蜡,有的伴有部分脱钙或无明显脱钙的,有的学者曾提出过这些古尸属于特殊类型,基本上好正常人睡着没有太大的区别。 “酒瓶儿,你等一下。”周凯一把抓住了酒瓶儿的手腕。 酒瓶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了他问:“凯哥,不就是掀开她的面巾看看,一具尸体都不能看长相吗?” “不是不能看!” 周凯向我要了一道黄符,交给酒瓶儿说:“还是小心为好,不要让这具尸体也起尸变成了千年的粽子。” 酒瓶儿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把女尸的面纱给揭开,当我们看到这具女尸的庐山真面目的时候,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我的大脑是一片的空白,整个人的脑袋都不会转了,甚至看到那副尊荣,我险些就晕过去,这也太不可能了。 因为在这口棺材里边的竟然是一具女尸,而且从相貌来看,她竟然和林晓晓长的如出一辙,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看到这一个场景的时候,我整个人非常的凌乱,一时间的心情都无法形容,任何的难以理解,最终都化作了恐慌,甚至感觉时间都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说是因为棺材里边的陪葬品太多了吗?” 还没有看到里边情况的林晓晓,见我们几个人面露吃惊、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由地向我们询问道。 “妹妹,没,没事,只是棺材里边的这具尸体太过于恶心了,我们是受到了惊吓。” 颜灵玉打圆场的对着林晓晓说着,但是可以听出来,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发抖,能让这个女人这样的情况,绝对是少之又少。 “那你们都小心点,我的肠胃不好,实在是不想看尸体腐烂的样子。” 林晓晓应了一声,好在她没有走过来看情况,否则让她看到棺材里边的这具女尸,竟然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她内心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澜。 “凯哥,我是解释不了这样的情况,你能不能说着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地转头看向了周凯,毕竟他下的墓多,说不定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但是,周凯没有回答我,反而是他的额头出了一把密集的汗水,插了一把,立即又遍布了整个额头。 “你们就你不要怕,长相不能说明什么,看我给你们用自己的办法解决一下,保证都不会这样想了。” 酒瓶儿说着,便开始翻他的背包,也不知道他这个摸金校尉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样的办法,甚至都觉得他有些故弄玄虚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张家古楼的六壬卜卦 周凯在看到棺材里边的女尸样貌,是完全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他的目光闪烁寒光,直勾勾地盯着棺中的那具女尸。 我整个人已经凌乱到脑袋里边的想法转不动了,虽说天底下长相相同的人很多,还有像《鬼吹灯》里边演绎和女主角一样的尸身,但当自己真正见到的那一刻,完全不是别人可以理解的,那种心态几乎都要炸了。 即便我自己亲眼见到,还是心中满是疑问,为什么这具女尸能和林晓晓相貌相同,再联想到她看到这口棺材的情况,还有之前那些密洛陀不但不去攻击她,反而是畏惧的躲避,这都太难解释了。 一时间,这些谜团让我摸不清头脑。 现在如果说棺中女尸和林晓晓有什么关系,那么就有一个可能性,那些密洛陀是受这个女尸控制的,虽说不知道是以什么驯服的,但就看那些猞猁都能被那个奇形怪状塌肩膀的怪人驯化,在这里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变得有可能。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过于现实的扑朔迷离。 周凯低头看着棺材中里边的一切,他把手套摘下来又重新戴上,可能是手心出了汗,还是其他的原因,接着我就看到他朝着女尸的双脚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下,难道周凯还有这样的癖好不成,可接下来他就从脚下拿起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朵无根无叶的五色盛开的花朵,以赤橙黄绿青五瓣相邻,看起来既妖艳又瑰丽,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七色花少了两色的五色花。 “这是……” 我犹豫了一下,心中已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不敢去相信,因为自己一直判断它是存在于棺椁之上,就像是精绝古城的尸香魔芋。 “没错,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亡灵花。” 周凯端着这朵五色花,没由来的叹了口气,朝着我递了过来说:“你的愿望达成了,但是凤凰胆不知道在不在这张家古楼中。” “凯哥,你是我亲哥。”我捧着五色花,甚至都想要去拥抱周凯,这朵花只有掌心大小,整体充满了极阴之气,看来我爷爷没有骗我,这里确实有亡灵花。 但是,当我兴奋之后,又不由地开始担心爷爷他们三个,可能是因为之前他们发现的东西都在外面给了我,现在既然确定这里有亡灵花,可只是让我过来取,这是不是就是说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我从背包里边取出一个塑料盒,之前担心广西潮湿,里边是用来放黄符,现在正好放这朵亡灵花,像着可以把险些为我付出生命的九尾狐张继雅恢复,担心他们归担心,还是非常喜悦的。 长长舒了口气,终于不远千里找到了亡灵花,我这一趟肯定是没有白跑,正当自己思绪万千的时候,就听到颜灵玉说:“哥,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你再仔细找找,看看里边有没有墓尘珠。” 周凯听了这话,立即就点头,开始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仔仔细细地对着整具女尸的身体细细摸索寻找起来。 从女尸的尸体,到旁边的陪葬品,周凯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上出现了无奈和失望,他叹着气说:“只找到了亡灵花,没有墓尘珠。” “唉!” 颜灵玉失落地叹了口气,盯着女尸打量了片刻问:“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具女尸?” “我们接下来还要寻找,只能把她用子孙钉先钉起来,你看她死而不僵,死而不腐,说不定会借助我们的阳气起尸,还是小心为上。” 周凯说着,便开始把棺材上之前的七枚子孙钉,分别用石工锤钉在了女尸的眉心、脖子、心脏和四肢,等到让我们跟他把棺盖合上的时候,他发现棺盖里边竟然有字,忙招呼我们一起去看。 公元1799年,嘉庆年间,乾隆第十五子。 墓主,姓张名晓潇,其夫张胜睛,其子张起灵,于享年一百二十三岁,寿终1922年,因外族侵犯,就义于应天府,英勇于屠刀之下,被张氏族人带回张家古楼安葬。 我瞬间明白了,张氏族人,每逢乱世现身于乱世,也献身于乱世,这便是整个家族能够延续至今的重要原因。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到,即便张起灵是族长之位称号,可是这位张晓潇为什么也姓张?难道说是碰巧?还是以前的族内通婚? 族内通婚,又称族内婚,最早都要追溯到石器时代中晚期,就像原始部落那样不同外族,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而张家一直延续至今,很有可能受到当时大环境的影响,从而进行这样的婚姻。 有些已经发生的历史,我们必须去承认,就像张家古楼里边的一切,它就像是一部历史朝代的编年史,甚至外面没有记录的事件,它都一一详记下来,只因为它是几千年来存在的隐秘古老家族,所有的事情只有张家族人知道,所以肯定是实事求是。 另外,即便是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但想要活到一百岁以上,那都是凤毛麟角的,更不要说当时一些方面落后的封建王朝,那简直都要被当做老寿星一般。 可是,这个张晓潇却是在她那么大的年龄,还慷慨就义了,肯定不是她因为个人的生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不是意外她还能更高龄,即便现在已经相当高龄了。 再回想到不管是三爷爷还是胖爷爷有时候说的话,尤其是我爷爷过生日的时候,他们总是开玩笑,我爷爷不记得他具体的生日,还是胖爷爷给定了日期,以后都是那个时间都给我爷爷过生日。 如果说张家人都长寿,那我爷爷现在的年龄是多少?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周凯拍了我一下,问:“兄弟,你身上还有剩余的符咒吗?” “驱邪去煞的还有,要吗?”这两类是我出发前写的最多的,满满装了一盒,自己身上带了一些,精钢伞上面也有,最不缺的就是这类黄符。 周凯点头说:“都可以,只要能压制邪煞之气就行。” 听周凯这样一说,我立即从口袋里边抓出了七八张全都递给了他。 周凯接了过去,立即就往棺盖内部贴了一张,然后我们一起把棺盖抬回棺材上,他又在包括棺盖上还有四周都贴了一张,又在棺头的下方也贴了一张。 “前面不是贴了一张,为什么又往下面贴一张?”我很是不解地问。 “棺底贴不上,只能贴在这里,希望可以起到作用。” 周凯解释完之后,对我说:“兄弟,学道法真的好,我当初要是也跟着师父好好学,也不至于现在连一道符都画不出,你也是天赋异禀,听秋道长说你只是几个月画符就已经出师了,不像我学了一年都画不出一道真正的符咒,最后被师父给劝退了,呵,呵呵……” 听到周凯的苦笑,我也不能说什么,但心里非常的高兴,没想到我那个嘤嘤怪师父秋道人,在其他人面前是这样赞扬我的,但他当我的面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真的,他会为你骄傲,但不会告诉你,父爱如山,严师为父。 贴完黄符之后,周凯带着我们走出了小隔间,站在走廊中,看着一件件的房屋,就对酒瓶儿说:“你不是会六壬算卦,帮我们算一下,接下来该到哪个房间?开哪口棺材?” 酒瓶儿立即点头,从他的口袋里边摸出了六枚铜钱,放在手心里边摇晃了一会儿,说:“凯哥,你直接问墓尘珠在哪个方向不就行了。” 周凯立即面带微笑说:“不用,那样会让你折寿的,我也懂点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我们一起慢慢找。” “还是凯哥跟我好啊!” 酒瓶儿由衷地感叹一声后,嘴里念念有词,念完之后把六枚铜钱直接投掷到了地上,伴随着哗啦声,我们都盯着铜钱看着。 但是,六枚铜钱不断地跳着,完全没有落停的意思,甚至等了半分钟还是那样,看到这一幕我就心生不好的预感,觉得连天都确定不了的事情,肯定不是好兆头。 三分钟之后,酒瓶儿已经青筋暴起,额头和鬓角全都是汗,那六枚铜钱才终于落下,他弯下腰,一枚一枚地捡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三枚正面三枚反面,又看了一下时间,正是现在刚过进入酉时,便更加惴惴不安,虽然自己不精通六壬卜卦,但是大体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想这样同样的正反面,就是说连天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接下来就是五五开,有好也有坏,再细致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到这个卦象之后,酒瓶儿一连叹了三口气,想说又欲言又止,好像无从开口似的,搞得我们都很着急。 周凯直性子,他直接问:“酒瓶儿,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凯哥这个方向,唉,边走边说吧!”酒瓶儿指了个方向,便是第一次带头往前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家古楼的青铜棺椁 走了差不多三十多间隔断房,忽然在拐角的左手边,有一间房门是打开的,一看里边放着一口很大的青铜棺椁,还是贴地而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重,所以并没有用长板凳架起来,肉眼估计至少千斤起步。 林晓晓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很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微微摇着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便朝着她点了下头,让她先不用跟着我们过去。 盗墓门派中不就流传着:“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 这口青铜棺椁从给人的厚重感来看,就相当的特别,不可避免要打开看看有没有墓尘珠,万一里边再出现个千年大粽子,她站着远一些也好及时逃离,不会给我们造成负担。 走到了青铜棺椁的旁边,完全没有任何的商量,周凯已经围绕着它开始寻找如何打开,最后目光还是锁定在棺盖上,他就从背包里边拿出四个巴掌大的方块物。 我打量了片刻,才认出那是四个经过精心改良的纯钢小千斤顶,一侧可以贴在棺壁上,探出的则是插进棺盖和棺身的缝隙,这很明显就是为了对付这种沉重的棺椁而提前准备的。 周瑞,让酒瓶、老三和老六帮忙,他们四个人固定好小千斤顶之后,几乎同一时间开始压杆,棺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缓缓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地感叹,人类永远是这个世界上发明东西最多的生物,只要有需要,任何方面都可以发明出无与伦比的设计。 伴随着棺盖被撬开,缝隙中开始出现了黑色的烟雾,而且缝隙越大黑雾就越浓,全部凝聚到了棺椁的上方,宛如活物一般在屋顶下盘旋,看着就像是个一条小黑龙。 “停手,出问题了。”我手指着上方,提醒他们。 一时间,所有人都抬头,用手电往上去照,看到之后,个个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连我们都说不清楚的畏惧。 “这是什么?”颜灵玉端起枪,瞄准着半空中的条状盘旋烟雾,皱着柳眉问道。 没有人说话,连我都无法回答她这究竟是什么,而周凯一行四个人已经开始退离青铜棺椁,警惕着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我不认识这是什么,但感觉它肯定不是普通的烟,隐约还觉得它有危险!” 周凯盯着半空中的条状黑色烟雾,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仿佛这东西给了他莫名的巨大压力,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当他的话音刚落,我手中的天官印已经发出了道道金光,这就更加预示着这条状的黑色烟雾有危险,而且绝对是邪煞一类。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对着周凯他们大叫道:“不要愣着,赶快离开这里,待下去会死人的。” 相信这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但是周凯表现出来深深的犹豫,看来他非常迫切想要得到墓尘珠,即便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在这口青铜棺椁中,但这里边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自然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放弃。 “凯哥,听张先生的,‘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里边的正主我们对付不了,抓紧离开这里,毕竟没有什么比我们自己的命更重要。” 酒瓶儿说着,已经开始将他手里的六枚铜钱,一枚接着一枚顺着棺椁的缝隙,往里边添加着,好像是在骗鬼似的。 周凯再三犹豫之后,一咬牙道:“走,所有人跟着我马上撤!” 在我们刚准备后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林晓晓惊叫了一声,把我们几个下了一跳,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她指着青铜棺椁说:“快,快看,又有东西出来!” 我完全没有想要再回头去看的想法,身体也是条件反射的加快了速度,而此时背后传来了一阵呼啸的声音,就像是利箭破空一般,直奔我们而来。 我心说这是不打算放我们走了,立即准备念动口诀,利用精钢伞挡在自己的后心,可就在这时候颜灵玉更快一步,已经对准后面连续扣动扳机。 等到我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子弹,穿透了那扑上来的黑色烟雾,只是把它打的有些不成形,但并没有影响到它继续朝着我们而来的速度。 当那条状的黑雾冲刺了几米之后,忽然又在空中停滞了片刻,还没有搞清楚那是什么原因的时候,它竟然有选择性的直奔我而来。 去你奶奶个腿儿,为什么是我啊? 我无比郁闷的转身拔腿就跑,感觉这要是被从青铜棺椁里边冒出的这条状黑雾给触碰到,很有可能毙命,其中蕴含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重的邪煞之气,它更像是从地狱的裂缝中钻出来的。 但是跑了没有几步,便感觉背脊生寒,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它距离我越来越近,最多剩下不到一米,眼看就要撞过来了。 “六丁六甲,头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顺吾者生,急急如律令!” 我口中快速念动口诀,同时将撑开的精钢伞狠狠顶向了这不规则的条状黑雾,一瞬间就将它撞的完全溃散,同时双臂也传来一阵疼痛,没想到这看似雾却非雾,竟然有那么大的冲击力,这要是被直接撞上,五脏六腑都怕是要移位。 然而,不等我后退几步完全松口气,那黑雾再度凝聚到了一起,再度如影随形地朝着我追击而来,那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 无奈之下,我伸手抓出几张黄符,捏碎里边的白磷,同时丢了出去,随着黄符在半空中燃烧,正好撞上刚刚冲来的黑雾,瞬间烧的更加刺眼,宛如红色的雷电般,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燃烧了差不多十几秒之后,随着火焰化作灰烬,那黑雾也随之化作虚无,直到落地之后完全溃散。 看到这一幕,我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本以为可以暂时完全放松下来,但随即在一旁就有一个成年狼狗般影子一闪而过,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把我再度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是真的连蹦带跳地离开原地,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落停之后就去看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被我的行为给吓到了,纷纷选择后退,但是当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是墙壁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头麒麟神兽,刚才不知道是谁的手电晃了一下,我才以为是什么活物,再朝我进攻。 墙壁上的麒麟,那是画的惟妙惟肖、异常逼真,简直可以堪比现代最顶尖的形象画大师,再被用手电那么一晃,刚刚收到惊吓的我,自然信以为真。 “兄弟,你没事吧?”周凯打量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下面有疾风而来,于是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连忙抬头往前去照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从上面甩了下来,正好落在防止青铜棺椁的房间的上方,紧接着就有一个人影,快速滑落而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家古楼的爷爷现身 人影很轻地落在了房顶之上,扭动着脑袋扫过在场的我们,然后一个翻身,身轻如燕般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个突然从出现的人那一刻,我们立即就警惕起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除了我们之外另一个盗墓贼。 颜灵玉已经用枪对准了这个人,所有人的手电一起照了过去,当他朝着我们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其他人都是满脸疑惑,因为他们没想到来人会是个精干老头。 但是,我的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背上背着一把黑金古刀,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我此行前来寻找的爷爷。 爷爷落下之后,看着我们所有人,也包括我在内,他的表情毫无变化,就仿佛早就料到我会在这里,或者说即便没想到,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像寻常人表现的大惊小怪。 唰!唰! 接着,又一个人影从上方落下,没有等这个落下,紧跟着又是一个,这两个人因为没有掌握好前后的顺序,几乎把房顶给压塌,而他们两个人大叫着,从房顶就栽了下来。 爷爷很从容的张开了双臂,等到另外两个人影掉下来的那一刻,正好被他一手一个抓住,才免得他们狠狠地摔倒在地。 “死胖子,让你慢点慢点,你赶着投胎啊?” “我说天真,你胖爷这身肥膘就是这么快,是你他娘太慢了。” 三爷爷!胖爷爷! 这一刻,我眼泪都差点飙出来,看来他们三个人不但没事,而且还生龙活虎的,我一直都在担心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们饿的奄奄一息,自己背包里边一直给他们留着食物和水,看来自己太过于年轻孔雀开屏了,人家根本用不上我。 “三,三爷?” 在看到三爷爷的时候,周凯愣了片刻,几乎失声叫了出来,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表现,怕是也只有看到三爷爷才会如此,挠着头说:“我还因为您……没,没事就好。” 胖爷爷已经和我爷爷满口抱怨,完全不理会我们,即便爷爷一句都没有回他,可他好像还是乐不思比地在向爷爷数落着三爷爷,说我爷爷是个闷油瓶,说三爷爷是个拖油瓶什么的。 三爷爷则是看着我们,微微笑道:“小周,你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周凯也陪着笑道,上下打量着三爷爷说:“家里那边都传言您出事了,我就不相信,这不是按照您之前的安排,带着几个人来找墓尘珠了嘛,能看到您老人家真是太好了。” 我正准备走上前跟爷爷说话,但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把我整个人往一个方向去吸,那力量就如同自己被十头发疯的牛在一起拖拉,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身体。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胖爷爷大叫一声,立即就拉我的胳膊,同时我爷爷也抓住了我的另一条胳膊,饶的他们两位爷爷帮忙,但那个力量大到无法想象,把他们也拖着往那边去。 我清楚地看到,那口青铜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棺盖已经打开了大半,所有巨大的力量都是从那里来的,把我和他们两个一直往那边拉,而且越来越近。 “帮忙!” 三爷爷大叫一声,自己已经冲了上来,直接就像是个八爪鱼似的扑到了爷爷的背上,想要通过增加重量让这样的情况停止。 听到三爷爷的招呼,周凯他们也反应过来,一起就来拉我,有的抱我的腰,有的抱我的腿,整个现场一片的混乱,唯独不变的是那边的力量,我们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拉力赛似的。 除了林晓晓被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包括我爷爷他们三个人在内,一共七个人全都死死地拉着,但我的脚下和地面摩擦着,还是不断朝着那口青铜棺椁而去。 眼看着已经相距不到一米,我就用双脚踩在了棺外墙,对着他们大喊:“放开,不用管我,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被拖进去。” 听完我说的,酒瓶儿第一个松开后退,我不否认他属于这些人当中最为理智的,但也是跟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一个。 但是,我爷爷他们依旧没有松手,周凯自然也就没有放手,如此连带着颜灵玉也是如此,跟她来的老三和老六也跟着没有离开。 眼看我就要被拖进青铜棺椁中,我就想要甩开他们,很快老三和老六也就撤离了,接着是颜灵玉,最后是周凯,唯独三位爷爷,怎么都不肯放开。 “爷爷,你们放手去想办法啊!” 我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想着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能拖累了他们,可是没有做过别人长辈的自己,此时完全不能理解他们。 “三爷,他说的没错。” 周凯的话音刚落,他直接把三爷爷一把拽了回去,相比较年轻的周凯,三爷爷在力气方面完全不是他的个,就像是个小鸡崽子似的,被提了过去。 啪! 我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转头一看是爷爷以一记手刀,敲在了胖爷爷的后颈,直接把胖爷爷敲得双眼翻白,临了嘴里还骂了一句:“大哥,你他娘……” 轰隆! 随着我和爷爷一起被吸入这口青铜打造的棺椁中,那巨大无比的吸力随即消失,而棺椁的盖在而随即合上。 说实话,这一刻我并不觉得害怕,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从小就睡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还是因为有爷爷的存在。 “别怕!不要动!” 黑暗中,我听到爷爷的声音,接着就是他拔刀的声音,然后就不知道他和什么东西在棺椁里边打了起来。 这口棺椁里边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即便中间还有一口棺材,四周也可以容一个人侧身轻易通过,随着自己的眼睛多少开始适应这里的黑暗,就看到两个人影在里边打来打去,期间伴随着刀划破空间的呼啸声。 “爷爷!爷爷!爷爷!” 我大叫了几声,生怕他出事,也是关心则乱,想要上去帮忙的时候,忽然一道寒光从面前划过,隐约感觉是爷爷那把黑金古刀,头皮簌一下的麻了,立即缩在棺椁和棺材中间,吓得再也不敢动一下。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敲打棺椁的声音,片刻之后,便听到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吼道:“快,把炸药给胖爷,我要把这口破棺椁给丫的炸成八瓣。” “胖子,不要冲动,那样小哥和大千也会受到牵连的。” “天真,胖爷管不了那么多,总比在里边被大粽子吃了强,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接着,外面就是一阵安静,里边爷爷还在和那个人影在打斗,就听到胖爷爷大叫道:“小哥,大千,你们给胖爷听好了,我他娘要炸了,把耳朵堵上,嘴巴张开,炸了啊!” 第一百七十章 张家古楼的战神爷爷 听到胖爷爷要炸这口青铜棺椁,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完全就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但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太不靠谱了。 忽然,一道一片亮光出现,还不等我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提,最后看到爷爷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挂着一些血迹。 “爷……” 还不等我喊出来,整个人就被丢了出去,在自己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时候,棺盖重重“嘭”地一声再度合上。 等到我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其他人瞠目结舌的模样,只有三爷爷和胖爷爷死死地抓住棺盖,想要把它再度掀起来,但显然做不到。 “再给老子一块炸药,老子把这破棺材炸粉碎。” 胖爷爷双目赤红,朝着老三怒吼着,后者好像很怕他,乖乖地从背包里边又摸出了一块炸药递了过去。 只见,胖爷爷左右手各拿着,就往棺头和棺尾各安置了一块,三爷爷几次想要阻拦他,结果都被他用肩膀撞开,简直就像是一头倔驴似的。 “我们要相信小哥,他可以的,你忘了这么多年他每一次都可以化险为夷,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千年大粽子。” 三爷爷也怒了,我还是见他第一次那么生气,整张脸阴沉的吓人,狠狠地提着胖爷爷衣服领子,怒吼道:“给老子住手,你是打算要了小哥的命吗?” 胖爷爷呼哧呼哧喘着,眼看着两行老泪都顺着圆睁的眼眶流下,他说:“天真,是你忘了,我们都已经老了,他也不是年轻时候的那个小哥,上次去那个五国十代的古墓里拿极品宝石,他就差点……” “闭嘴!” 三爷爷一把将胖爷爷的嘴捂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说:“你老年痴呆啊,小哥当初怎么说来着?” 我一步步走到了青铜棺椁的边缘,内心五味杂陈,心中酸楚的难以形容,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下下地拍着棺椁,叫道:“爷爷,你出来,你出来啊!” 即便三爷爷不让说,但我还是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从小失去父亲的自己,爷爷的爱比山更要沉重,他虽然不善言辞,但是给我的爱从不少一分。 回想到刚刚看到爷爷脸上的血迹,浑身被一种从未有过的伤痛充斥着,那么危险当中,他还是把我从棺材里边救出来,之前他肯定为我付出了更多,一时间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自责,甚至连手掌传来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这二十年来,我简直就像是瘟神一般的存在,父母因我的命格太硬而死,爷爷和奶奶为了不得不住进古墓,任灵萱剩下的三魂差点不保,秋道人为了救我满身是伤,张继雅千里之外现身相救,也几乎性命不保。 眼下,爷爷又为了救我,孤身一人在青铜棺椁里边而战,或许对于我这样的人,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好,自己活着就是个累赘,更是个祸害。 只有我一死,这些危险的事情都不会存在,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方去抹脖子。 可就在自己千头万绪的时候,三爷爷和胖爷爷一人一条胳膊,强行把我拖离那口青铜棺椁,我感觉有液体顺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在往下滴答,瞟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手都拍出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你们救救我爷爷,我求求你们,救救他!”我无力地不断左右看着他们两个。 啪! 胖爷爷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怒吼道:“大千,你给我清醒点,你三爷爷说的没错,他可是小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要他的命,你胖爷亲眼见过他扭断过千年大粽子的脖子,他会自己出来的。” 那一下,我确实清醒了很多,双手的疼痛也随即袭来,但却不及我内心的万分之一,甚至有些万念俱灰,想着如果爷爷因我而死,我怎么去接受这样的结果,又怎么回去面对一直盼望着爷爷回去的奶奶。 正在三爷爷和胖爷爷还在商量到底炸不炸的问题,忽然就从之前他们三个人下来的黑色绳索上,两道身影先后滑了下来,落在了房顶上。 我跟随着其他人的手电光去看,发现来的正是秋道人和羽鸿居士。 看到他们这对怎么都不肯承认道侣的时候,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站起来就朝着他们跑过来,大叫着:“师父,羽鸿道长,我爷爷被关在这间房里边的棺椁里了,你们救救他。” 听到我这话之后,他们两个先后翻了下来,看了一眼里边的青铜棺椁,只见秋道人立即从口袋里边抓住一把黄符,步踏七星,对着上面“啪啪啪啪”贴了上去。 同时,羽鸿居士也没有闲着,打开背包拿出了一卦由红白两色编制的长绳子,在末端有一个拳头大的金属钩子,直接就塞进了棺盖和棺身的缝隙中,双手紧紧地抓住绳子,直到绳子完全绷直。 “所有人过来帮忙!” 秋道人也跟着抓住了绳子,口中还不忘了提醒我们,回过神后的所有人便也过去帮忙,随着我们一群人用力之下,那无比沉重的巨大青铜棺盖的盖子,竟然被我们强行拉开。 同时,棺椁再度飘出一团黑雾,但里边却十分的平静,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从里边大量的血迹来看,显然刚才里边的打斗,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片刻之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就从里边站了起来,他浑身都是血,左手握着黑金古刀,右手提着一颗还在滴答着鲜血的脑袋。 一时间,不仅仅是他们,连我都惊为天人,这还是我爷爷吗?这简直就是个战神啊! 整个张家古楼一片的死寂,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老三和老六都忍不住“噗通噗通”先后跪倒在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给震惊了。 “小,小哥,你没事吧?”三爷爷率先打破了如此诡异的安静。 但是,接下来,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爷爷朝后倒了下去,胖爷爷还是眼疾手快,先人一步已经冲进了棺椁中,一把将爷爷扶住,才让他没有倒在棺椁中。 我也连忙进去看爷爷的情况,地上全都是殷红的鲜血,宛如血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张家古楼的因果宿命 “发丘传人,张家起灵,一代神人。” 我听到秋道人和羽鸿居士在一旁感叹着,但此时自己的眼中只有面色苍白的爷爷,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有几道深到见骨。 棺椁里边有一口棺材,那棺材上面有个很大的破窟窿,在里边躺着一具身高将近六尺,穿着古代盔甲,却没有了脑袋的尸体,脖子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着血。 “爷爷,你没事吧?” 等到我们把爷爷抬出棺椁后,我看到浑身是血的爷爷,自己已经完全六神无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大千!”爷爷从喉咙中叫了我一声。 “哎,爷爷,我在呢!”我连忙抓住了爷爷的手,即便他的手上满是血污,此时也已经顾不得。 “你记住了,只要爷爷在,就不会让你受伤,但是……” 爷爷竟然发出了一声苦笑,说道:“爷爷总会有一天不在,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记住作为男人,永远不要认为自己不行,张家人不能轻言放弃,不要向世间的任何低头妥协,因为你是我张……” 但是,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脑袋一歪,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我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过去,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啪! 还不等我伸过去,胖爷爷狠狠地打在我的手上,怒视着我吼道:“你小子想什么呢?小哥怎么可能死呢?对不对啊天真。” “对!对!对!” 三爷爷疯狂地点着头,眼泪都已经洒在了我的脸上,他哽咽着站起来说:“胖子,带小哥回家。” “哎!” 胖爷爷说着,便将爷爷背了起来,他低着头,眼泪也不断往地上摔,一摔就是八瓣。 当三爷爷用绳子把爷爷捆好在胖爷爷的背上,他擦了擦眼泪,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说:“大千,早些回家,我们在家里等你。” 我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背着爷爷,顺着那条绳子攀爬上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为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把我的脖子搂住,我转头一看,正是秋道人。 “徒弟,你跟着为师学道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这叫因果轮回。” 秋道人由衷地感叹道:“早就听闻你爷爷无异于神人,今天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为师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他那样,让人敬仰。” 听到他这话,我眼泪再度潸然而下,问:“师父,我爷爷真的死了吗?”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活过,何谈死呢?” 秋道人却说了一句我完全没有听懂的话,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接着他踢了踢我的腿弯说:“跪下吧!” 其实,我的身子早就软的不行了,在他一踢的时候,便不由地双膝跪倒,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不知道怎么去摸到了那方天官印,它是我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 “大千,不要太伤心了,人固有一死,有的人死重于泰山,有的人死轻于鸿毛,我想从你的角度来看,他应该就是泰山,他希望你坚强,而不是一句不振。” 此时,羽鸿居士在我的身后,说了这样一段话,接着轻轻把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那不轻不重的重量,仿佛是对我的肯定。 咻…… 忽然,一声破空的轻响,仿佛穿耳而过。 众人闻声便用手电去照,只见一道黑雾从棺椁里边射出,直奔头顶而去,空中隐约还响彻着阵阵冷笑的声音。 “伤及吾身,难夺吾命,此仇不报,枉为鬼雄!”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连脑袋都被割下来的尸体,里边竟然还有一缕残魂,而且还大放厥词,说出这样的话。 “羽鸿妹妹,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秋道人大喝一声,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精钢伞,撑开的同时,将里边的所有黄符抓了下来,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朝着半空撒去。 轰!轰!轰! 一时间,那些黄符就像是无数小炸弹似的,在半空中尽数爆开,光芒四射,直接就把那已经是残魂败魄的黑雾,打的彻底散开。 鸿羽居士也的黄符出手,但她的黄符是被锋利的箭头坠带着,速度更胜一筹,同样在半空中炸开了花,顷刻间半空宛如绽放着一场小型的烟花。 期间,周凯和颜灵玉等人,还不断利用浇灌了黑狗血的子弹,朝着半空射击。 等我重新站起来,想要天官印帮忙的时候,秋道人抓住我的手腕,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用白费功夫了,已经被它跑了。” “它已经被伤及到了本源,就算不死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到时候我们出去只要多留意,找到灭了它就是了。”羽鸿居士很有自信地说道。 “找到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它灰飞烟灭。” 我紧咬着牙关,无比痛恨地说着,爷爷说的没错,我是男人不能轻易放弃,更应该活的像个男人,既然没有完全灭了那东西,那就找出来灭了它。 我问:“师父,棺材里边的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是我们张家人死后化作厉鬼吧?” “不是张家人,他生前是个战国时期杀人如麻的怪物,你们张家利用它的阴煞之气,用来吸取张家古楼下面的灵脉龙气,已经成了气候入魔。” 秋道人无奈地感叹道:“这也是你们张家的自己作的,所以说有因必有果,可惜让他侥幸一缕残魂跳掉了。” 羽鸿居士对其他人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想要活命的就现在离开,不想活的随便去送死,生死有命,我们不会再伸以援手。” 周凯等人面面相觑之后,便是都点了点头,或许他们此时真的怕了,张家古楼里边的东西,完全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 此时,秋道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也跟他们离开。 “师父,你们不走吗?”我看着他,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心气了,一心就想着回家。 “搬山道人的宿命,我要去寻找墓尘珠。”秋道人说完,和羽鸿居士并肩而行,两个人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张家古楼的湖畔夜谈 顺着爷爷他们下来的那条绳子,我们六个人也攀爬上去,整个过程相当的不易,我都不知道胖爷爷是怎么做到以他那样的体重,还背着一个人先一步上去的,老一辈人的能力真是让我这一代人望尘莫及。 这一次进入张家古楼,除了我带出来的亡灵花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多少收获,导致士气非常的低落,更主要是让那一缕残魂逃走,可能会增添一些麻烦。 出去的路是走的来时的路,所以走起来轻车熟路,到了那个魔湖旁边驻扎,吃了很新鲜打来的猎物,却犹如嚼蜡一般,也只是为了果腹,并没有来时候觉得那么美味。 我心里一直都在担心爷爷,也不愿意他真的离开我和奶奶了,又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奇迹就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说不定我回家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坐在家里发呆了。 看着手里的亡灵花,我又想到了张继雅,之前太过于悲伤了,还没有问鸿羽居士有没有把她找到,现在她在哪里,我要怎么把亡灵花送给她,又该怎么去使用。 晚上,躺在满是鹅卵石的沙滩上,听着湖中因为虹吸效应造成的奇怪响声,看着天穹上的那轮即将满月的月亮,怎么都睡不着,隐约还能听到不知道是谁的打呼噜声。 很多事情萦绕在心头,我整个人感觉内心很乱,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那种压抑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但又不想跟任何人去诉苦。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真正的成长了,或许可以说是长大,原来我小时候一直希望的长大居然是一件如此心力憔悴的事情,早知道就不长大了,如果可以的话,回想小时候虽然没什么朋友,很是孤独寂寞,但还有任灵萱陪着我,至少没有这么琐事。 “大千,你怎么不回帐篷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林晓晓说着,她的脚步声也相继传到了我的耳中,很快就从头顶看到她走过来,微微弯下了腰打量着我。 我苦笑了一声,说:“睡不着,帐篷里边太闷了,躺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林晓晓就挨着我旁边,坐了下来说:“我出来方便,就看到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就想陪你说说话,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我没事的,你不用陪我,回去睡觉吧!” 我叹了口气,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又忍不住想要找个人诉说,感觉自己都有些自相矛盾,难怪有人说过,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我觉得你爷爷不会有事儿的。” 林晓晓瞥了我一眼说:“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像他那样的人,简直就像是个浴血战神,太强了。” “呵呵……” 我再度苦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爷爷确实强悍到离谱,但他毕竟是个人,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是生还是死,自己都无法确定。 “在我失去妈妈的时候,我也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心里非常的难过,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甚至不想再活下去了,但时间是会治愈一切的,即便我现在还是很想她,如果她在的话,我的生活肯定不会是这样,不会因为钱去做自己完全不想做的事情。” 林晓晓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角都有些泛红,本来是安慰我的,结果把她自己给说的想妈妈了。 “你这个坏小子,几天没见你,就在这里欺负女孩儿啊?”忽然,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愣了一下,立即坐了起来,四周打量着,只有远处的群山草木,那个湖泊,无数的鹅卵石,篝火和几个帐篷,却不见她的身影。 “不要找了,我没办法现身,只能在你的意识里边和你交流。” 张继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她说:“我已经知道了,你找到了亡灵花,谢谢你,居然为了我远赴那样的群山恶水,进入那样的地方,真的,谢谢。” 我心想道:“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的话,我说不定已经死了,是你几乎用自己的生命把我救了。” “你不用这样想,那是我愿意的。”张继雅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正在抚摸着我内心的创伤。 “大千,你在想什么呢?”见我好一会儿不说话,林晓晓便好奇地问。 “这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挠了挠头。 “你不认识我。” 张继雅这话一开口,我很明显看到林晓晓被吓了一跳,她也像我刚才那样,开始四下打量着,却看不到是谁在说话,但显然是听到了。 张继雅大致介绍了一下她是如何办到看不到人影,却能和我们交流的,之后她说:“你这个女孩儿很不错,有着一颗很通透的心灵,在这个浮躁的俗世中,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顿时,林晓晓刚刚还很诧异的脸,变得有些羞涩道:“没有啦,我很普通的。” “这么说,大千这么远跑到这边来,就是为了你寻找亡灵花的?”林晓晓忽然问。 “没错。”张继雅很痛快地承认之后,说:“其实,我本来会死,是他以舍掉自己的寿命的方式,把我救下来的,这是我欠他的,我们狐族有恩必报,我肯定会报恩的。” 这话不知道听起来像是在对林晓晓说,但更像是在对我说,而且其中好像还包含了另外一种含义,感觉就像是在宣布着什么。 “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去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话,林晓晓直接站了起来,快速朝着她的帐篷走去。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想要和张继雅再聊聊,但是她也不再搭理我,估计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长时间和我隔空传音,正准备也回去的时候,便发现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张家古楼的无法接受 如果说是个陌生的身影,哪怕就是日常经常见面的,我都不会觉得那么的熟悉,我如果没有眼花的话,自己应该看到了爷爷。 在看到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的激动,甚至喜悦都无法抑制,难道我爷爷真的逢凶化吉了,我就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我。 回过神的那一刻,我立即什么都没有多想,直奔那个身影狂奔过去,甚至幻想着就如同小时候的那样,爷爷双手把我举的很高,用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对着我说:“大千,你又胖了好几斤。” 但是,当我真正的过去之后,那人影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仿若掉入冰窖的自己,空荡荡地站在黑暗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刻,我品尝到了奔溃,比看着爷爷倒在我面前更加奔溃,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即便再不愿意那样的事实,但事实早已经摆在眼前,人死了怎么可能会复生呢? 哭了差不多三分钟,整个人甚至多有些软,回想着爷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他一直都是那样,即便斩下了棺中大粽子的头颅,在所有人奉为天神的时候,他还是那副表情,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事情,是可以让他动容的。 擦掉了眼泪,叹了口气,我回到了帐篷里边,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目光有些呆滞,躺在睡袋中,不是不困,但就是睡不着,可什么都有个限度,更不要说人的体力,终有透支到极限的那一刻,还是眼皮一沉睡了过来。 在睡梦中,我行走在没有光的世界中,好像还下着雨,只是雨水却不会淋在我的身上,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起初是奶奶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罗嗦,或许是自己内心因为亏欠而作祟。 紧接着,又听到爷爷在叫我! 那些声音源于一处,我迟疑了片刻,便直径走了过来,走着走着,发现进入了一个古墓,顺着墓道一直走到了主墓室,便看到爷爷和奶奶正坐在饭桌旁。 饭桌上面摆满了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奶奶就招呼我赶快过去吃饭。 坐下之后,奶奶不断地给我夹菜,而爷爷则是露出罕见的笑容,还对我说:“大千,哪里都不如家里好,是不是?” 我立即疯狂点头,不知道是因为久违的重聚,还是因为饭菜太香了,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奶奶给我擦着眼泪说:“大千,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你走的这些日子,奶奶特别想你,也想你爷爷,他回来了,结果你还没有回来,我还担心你呢,你们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嗯,我也早就想回来陪陪你们了。”我满嘴是饭菜地应声道。 奶奶让我慢点吃,期间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心里非常的纳闷,平时罗里吧嗦的奶奶,为什么变得不再说废话,好像每一句都有她的含义似的。 刚刚吃完饭,忽然就有一阵怪风,顺着墓道吹了进来,顿时整个墓中扬起了从没有过的尘土飞沙,四周响起了“嘎吱嘎吱”的怪声,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爷爷和奶奶立即站了起来,他们老两口直奔墓外去,我有些好奇便也跟了进去。 墓外,荒山。 天空中满是压顶的乌云,还伴随着一阵阵凛冽的寒风,然而那风中还夹杂着无法形容的女性笑容,越听声音越奇怪,越听又觉得越熟悉。 狂风卷积着乌云,顷刻大雨倾盆,四周却非常的晴朗,只有整座荒山在下,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雨中行走着,同样雨水也好像打不到她的身上。 “爷爷奶奶,她是谁?”我皱着眉头问。 爷爷沉默不语,随手从背后将那把他平时经常会背着的黑金古刀拔了出来,斜着立在身体的一旁。 奶奶却抓着我的手说:“大千,奶奶最爱的大孙子,你什么都不愿管,你快跑!”说完,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力道出奇的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如果一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立即摇着头说:“我不会跑的,不管是什么,我和你们一起面对。” “你们谁都不要想着能逃走。”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远处发出一声冷哼,紧接着她犹如会缩地成寸似的,顷刻就到了眼前。 其实,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谁,更不要说等她站在我的面前,果然就是任灵萱。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对我们说出那样的话?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轰隆! 天穹中一道猩红的闪电垂直而下,更加让任灵萱的身影清晰,她的脸色满是戾气,双手竟然全都是血,伴随着雨水往下滴答,已经染红了相当大的一片水洼。 “灵萱,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惴惴不安地问她。 任灵萱冷声说:“张大千,我今天才知道真相,你害我害的好苦啊,没想到你们一家人会那么的歹毒,既然你们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今天我就取了你们的性命。”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瞬间脑袋里边就像是爆炸了似的,完全不敢相信任灵萱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灵萱,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在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是我爷爷奶奶救了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死死地盯着她问。 “你以为我想陪你?是你爷爷用了计谋,把我骗到你身边,让我只能不顾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守护你,我现在特别的恨,恨你们全家。” 随着任灵萱的怒吼声响起,她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顷刻就更近了,相距我和爷爷奶奶不足三米。 “不要胡闹了,我有些怕了。”我看着任灵萱,直到此刻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告诉我,这一切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我没有闹,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来取你们全家人的狗命的。” 任灵萱说着,目光中闪烁着寒意,伸出双手瞬间就朝着我抓来,她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对准了我的咽喉而来。 “小心!” 在这个时候,奶奶大叫一声,立即挡在了我的面前,接下来我亲眼目睹,奶奶的脖子被直接扭断,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整个人倒在了泥浆当中。 倒下的那一刻,奶奶还指着远方,虽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但我知道她是在让我跑。 “奶奶!”我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脑袋里边一片空白,朝着任灵萱就扑了过去。 任灵萱轻易的躲开,对准我的身后就是一脚,把我直接踹飞出去,整个人倒在雨水,嘴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雨水,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爷爷已经和任灵萱打成一团。 噗嗤! 但是,没有片刻的时间,爷爷的左胸中招,就看到一颗新鲜血红的心脏,在任灵萱的手里跳动着,她转头看向我,露出了宛如恶鬼般狰狞的笑容。 “爷爷!”眼泪已经淹没了我的双眼,摸了一把发现竟然是血泪,爬起来就再度朝着任灵萱冲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梦魇来袭之噩梦缠身 “张大千,醒醒,你快醒醒!” 忽然,我就感觉身体被人拼命地推着,随着沉重的眼皮睁开,便看到了林晓晓跪在我身旁,自己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因为突然醒来,还是噩梦太过于真实。 “你是不是梦魇了?”林晓晓松了口气,对着我问。 我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她,摸着自己的额头、脸上以及后脖颈全都是冷汗,连续几次深呼吸才缓过劲来。 “是个我想都不敢想的噩梦。” 我对林晓晓说着,内心非常的忐忑,甚至都一些不敢去回忆梦里边的情形,自己亲眼看到爷爷和奶奶惨遭任灵萱的毒手,这三人每个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如果真的面对那样的情况,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奔溃到什么地步。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那么可怕的梦,难道是因为爷爷生死不明,自己担忧过度才会胡乱做梦,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晓晓给我端了一杯热水进来,递给我说:“你的脸色很差,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我对着林晓晓挤出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晃了晃,发现自己整个人和苦瓜没有什么区别。 喝完水好了一些,我又吃了几片昨夜的樟子肉,整个人才完全有了精神,不管怎么样,任灵萱绝对是不会害我和我的家人的,这点是毋庸置疑,只不过是个神经错乱的噩梦罢了。 等到我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羽鸿居士正在一旁盘膝打坐,她浑身是土,只有脸非常的干净,看来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她出来的,还洗了一把脸。 “我师父也回来了?” 我问林晓晓,她立即点头,告诉是天蒙蒙亮时候回来的,自己左右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秋道人的声音,连同周凯他们都不知所踪,便奇怪地继续问她:“既然回来了,那他人都哪里去了?还有凯哥和颜灵玉他们呢?” 林晓晓说:“他们去找可以吃的东西了,说回去的路还很长,尽量在这里把食物补充好,这样路上就不用去想这个了。” “确实,这样也好,免得还要找吃的耽误回家。” 我长长松了口气,总算听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算好消息的消息,自己已然是归心似箭,恨不得自己飞回家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问她:“那有没有做梦的习惯?” “我,我还好吧,有时候会做,是在特别累的时候,但一般做的很少。”林晓晓边回答,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那你有没有做过回到古代,变成一个古代的美女,就像是穿越那样的。” 我试探性地询问着,主要是因为之前在那口棺木中看到的女尸,竟然和林晓晓相貌完全一样,想要确定有没有轮回转世相貌不变这样的说法。 林晓晓微微皱着眉头,半晌之后,摇了摇头说:“没有,你为什么这样问?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啊?”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一问,没做过就算了。” 我说着再度将目光放在了羽鸿居士的身上,她的呼吸非常的绵长,要比正常人每分钟呼吸要慢上至少七八次,这应该就是内功修炼到一定地步才会出现的情况。 看着看着,忽然“轰隆”一声闷雷,我抬头一看,今天竟然是个阴天,乌云压的很低,几乎就要压进不远处的湖中,一道道闪电在云层在穿梭。 一瞬间,羽鸿居士睁开了双眼,直接站起了身,她扫了我们两个一眼,忽然又看向了远处,只见秋道人带着周凯、颜灵玉、酒瓶和老三以及老六,一行六个人从密林间钻了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往这边来。 轰隆! 又是一声重重的闷雷,但这一次还伴随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落,湖面出现了无数的涟漪圈,雨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雨来的太急了,我们三个人先钻进了帐篷,等到他们进帐篷的时候,已经有人被下了个半身湿,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只能再待一晚,明天天亮只有不下雨,立即就回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湖水开始上涨,原本的河岸线不断朝着我们帐篷这边推来,我有些担心等一下这里待不住,只能冒着雨往更高的地方扎营,那肯定要白白受一茬罪。 秋道人钻了我的帐篷里边,他用一块破布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问我:“徒弟,昨晚睡的好不好?” “还,好行吧!” 我确实睡的还行,就是天亮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不过这件事情我不太想告诉他,或许是不想替我解梦,有些东西好的不灵坏的灵,尤其是那样的梦境。 我问他:“师父,你和羽鸿道长,有没有找到墓尘珠?” 秋道人苦笑了一声,接着叹气道:“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为师就实话告诉你。” 顿了顿,他说:“为师和羽鸿妹妹,在整个张家古楼转了一圈,发现很多棺材,也尝试着打开了几口,每一口都有粽子,但就是没有墓尘珠,和那些大粽子打了几架,身体实在吃不消了,只能原路返回,不过墓尘珠应该不在这里,否则应该在里边最大的那一口,结果那一口里边也没有。” 说话间,颜灵玉忽然掀开门帘,钻进了帐篷,她开口就说:“凤凰胆墓尘珠本来就是传说中的神物,它可能只在传说中,现实中不一定有,就算是有也极难寻找。” “这还用你这个丫头说?” 秋道人叹了口气说:“我们搬山一脉,世世代代寻找墓尘珠,如果那么好找到的话,那早就找到了,但我很明确地告诉,墓尘珠真的存在,这点我是非常坚信的。” 颜灵玉也不跟他争辩,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谁都真的搬山一脉不知道找了几百年的墓尘珠,如果这东西不存在的话,那搬山一脉岂不就和傻子没有区别? 沉默了片刻,我问秋道人:“师父,你说口青铜棺椁里边是个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物,还是张家古楼的后人刻意搬进去的,为什么能成了那么凶的大粽子呢?” 听完,秋道人说:“整个张家古楼建造在山中龙脉之上,经年累月吸收着龙气,一直到把整个龙气吸光了,煞气反扑之后,就变成了养尸之地,青铜棺椁完全不透气,里边的棺主逐渐有了灵智,从而开始修炼成魔了。” “魔?” 我愣一下,一直听说妖魔鬼怪,但是自己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种邪物,追问道:“这魔和其他的鬼怪有什么区别呢?” 秋道人眉头紧皱道:“魔,夺人性命的邪物,其实你可以认为它是恶鬼升级后的鬼神,而这个概念最早提出的并非我们道家,而是佛教,称之为‘魔罗’,因为和人一样可以修行,又会很多的法术,我们最早起到魔是从梁朝开始,说魔应当从鬼,不可从石,固惹人恼怒,所以也称魔为石从鬼,它是有心生的。” “我们回去之后,应该立即着手想办法,把那一缕残魂找出来,趁着它最虚弱的时候要它的命,才可以以绝后患,否则我们都不得安生。”颜灵玉提议道。 秋道人点头了头,表示赞同,并且他说这件事情交给他和羽鸿居士,这也是他们是分内之事,让我们就不要掺和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去把亡灵花给那九尾狐用了。” 秋道人忽然对我说:“她活了千年,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到时候可能会帮我们更快找到那个魔头的藏身之处。” “我知道了。”我立即应声。 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雨,到了傍晚才停,湖水差点就把我们的营地给淹没了。 雨停了,我走出去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深山老林中的新鲜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其他人也相继出来活动手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不停。 老话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瞬间,我心里就非常不舒服,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那种感觉特别特别的强烈。 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围着篝火坐了一会儿,商量好守夜的人之后,便都早早去睡,为了明天的长途跋涉做准备。 我整个人躺在睡袋里边,感觉身体非常的难受,虽然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却好像做了多少活儿似的,那种身心疲惫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所以也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八人相继起床,吃了早饭,收拾妥当之后,我们便朝着原路,往巴乃村去,四周依旧草木茂盛,昨天下过雨地面很是湿滑,露水也很大,没有走十几分钟便湿了半个身子,那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脚步很快,至少比来时候要快,可能是因为来时背了很多装备,现在返程不少都用掉了,这也是别开生面的轻装归途。 我们走到傍晚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巴乃村,可等到进村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走进了阿贵家里,再一次见到了谭文,我告诉阿贵临终的嘱托,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那是阿贵的鬼魂告诉我的,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谭文,结果谭文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要给阿贵守孝三年,等到三年满了,到时候他再做打算。 百善孝为先,谭文能有如此的孝心,我也不能勉强他,吃晚饭的时候,问他还记不记得我的手机号,谭文点了点头,就告诉他等想走出大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们留宿了一晚,我因为实在着急回去,便没有坐来时的车,秋道人和羽鸿居士也陪着我,我们直奔江西机场飞回了铜山市,出了机场先到凡人阁,我想着把任灵萱肯定在,想着把她也带回去,这样自己才能完全放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魇来袭之新师弟 到了凡人阁的门口,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任灵萱,而是三爷爷给我的东子,却又想着任灵萱可能不在。 开门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秋道人:“师父,我们离开家这段时间,是不是灵萱一直陪着东子,应该把他它喂大喂胖了吧?” 然而,没想到秋道人却轻轻摇头说:“不是她喂的,是我新雇了一个伙计给喂的,年轻人靠不住的,尤其是女人。” “什么跟什么啊?新雇了个伙计?” 我有些不太明白秋道人的意思,不过有一点听出来了,秋道人又新招了一个人,帮他看店还喂了东子,以东子的性格不会那么轻易让陌生人喂它的,真是这样的话,这么长时间都绝食快挂了。 秋道人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把将卷闸提了上去。 “东子,过来!” 我进去之后,推开院里边的门,叫了一下东子,很快就 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从哪里钻了出来,看到我之后,非常兴奋地摇着尾巴,还围着我来回地转圈,那感觉就好像十年没见。 虽说也就是半个多月没有看到它,我发现这小家伙又胖了不少,估摸都有四五十斤。 “任灵萱哪里去了?”我抱起了东子,还是忍不住向秋道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秋道人说:“回家去了,她父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给她算了算,估计这段时间要折双亲,这种事情为师只跟你说,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彻底无语了,怎么搞得好像和我说就不算泄露天机似的。 我抱着东子,坐到前面的铺子,接了一口水喝的时候,就看到秋道人换了身衣服,背着个新的背包,对我说:“我和羽鸿妹妹还有点事情必须去处理,你在家看着铺子,有事情的话,你把门锁了,记住拿钥匙。” “师父……”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和站在门口,一直都没有进来的羽鸿居士,打了个车匆匆离开。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西北角旱厕的门咯吱响了,只见从里边走出了一个眉头紧皱,捂着肚子的年轻人,从相貌来看比我好像大几岁,但也不会大太多。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十几秒之后,这个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说:“师哥,你回来啦,咱师父呢?” “师哥?师父?” 我一瞬间被他叫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秋道人明明告诉我是新雇佣了个伙计,怎么好像变成他的徒弟了,我不是他唯一的徒弟吗? 这个嘤嘤怪完全不讲“武德”,我还以为自己会成为他的独家传人唯一大弟子,他竟然偷偷背着我收了个徒弟,难怪刚才溜的那么快,看来不是真的有事情,而是怕我当面锣对面鼓的朝着他兴师问罪。 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便看到年轻人正在拿着一个刚刚拆开的鸡排,而东子伸着舌头“吧唧吧唧”地舔着,要不是我抱着它,整个狗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东子。” 我看着他说完,便接着问他:“你叫什么?” “武德。” 年轻人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之后,挠着后脑勺问我:“师兄,不用客气,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听师兄这意思,难道是咱师父没有告诉你吗?不可能啊,我可是孝敬他大几百万的,就是为了和他学道法,他怎么能不承认我呢?” 我暗暗地给秋道人竖起了一百个大拇指,看看人家收的这个徒弟,名字完全无可挑剔,学费方面更加没的说,自己作为他的徒弟,真的一点微词都不敢有。 “你确定我师父秋道人收你做徒弟了?”我还是忍不住确定了一下。 “当然了,师父说我天赋异禀,不学道屈才了,我爸妈可是拿着八百六十万现金,师父当着他们面说的,而且还保证一定会把我培养成道家第一人,不死不休的。” 武德很有底气说着,看着他满脸洋溢的自信笑容,我真的不忍心打击他,那么多钱怎么能打水漂呢?就算是拿到街上去一把把地撒,也能撒十公里吧? 我什么都没有再说,心里总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也没有心情较真这个,毕竟人家交钱了,秋道人也明显大赚了一把,我不能不让人家认师父,更不能不让他师父收徒弟,况且也没有说就收我一个人不再收了。 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秋道人是有钱能使他推鬼,简直无敌了。 武德喂完东子那个小没良心之后,忽然就惊叫了一声,道:“哎呀,我和朋友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泡澡唱歌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兄你去不去?” 我摇了摇头,有钱人的世界自己不想去硬挤,万一挤出沟掉进去,都不知道怎么喊疼。 “师兄,你有点高冷啊,我时间到了,先撤了,你要是出去记得锁门啊!” 武德说着,便换了一身名牌,戴着比我大拇指都粗的金链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店门,不断朝着我摇着手,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一辆宝马车,一溜烟便开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秋道人新收这个徒弟真的没话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考证似的,而且不在乎考下来的证有没有技术含量,反正只要一般人认同就行。 内心感叹的同时,忽然又想起了爷爷和奶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想要现在就见到他们,给任灵萱打了个电话也没有打通,不好的感觉就愈发的浓重。 一时间不想其他的,把门锁了,卷闸拉了,带着东子就打了车,直接往回家的路赶去,一路上都心惊肉跳的,不断地催促着司机师傅再快点。 到了山下的时候,私家车底盘太低上不去,我就带着蹦蹦跳跳的东子往山上走,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荒无人烟的荒山上,竟然有人不断从上面下来,看到我什么也不说,而是走远了,才和同行的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看到那些还算眼熟的面孔,却不和我交谈,心里自然觉得奇怪,又想到那个不堪回忆的梦,连忙叫着东子,自己加快了上山的速度。 第一百七十六章 梦魇来袭之悲痛欲绝 上山的整个过程,我都莫名的心惊肉跳,当看到进入皇陵的入口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侧插着的招魂幡,在我们老家也称作“引鬼幡”或是“绺”。 这就证明家里有人下世,当看到这一对招魂幡的时候,我整个人犹如中了晴天霹雳,内心无比的奔溃,就感觉有一把带着锯齿的刀,在我的身心来回拉锯。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实在不愿意接受内心想到的,也不敢再继续往下去想,在东子的跟随下,迈着踉跄的步伐,顺着墓道里边走去,沿途都是各种人送的花圈,长达将近四百米的墓道摆满了,它们都在告诉我一个难以置信的噩耗。 整个过程,我的头脑一片空白,眼前黑一阵亮一阵,不得不扶着墓墙一步步前行,好几次都险些昏倒,悲伤的情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大千回来了,大千回来了!” 我突然听到有人带着由悲转喜的声音,再到哽咽的时候,我才看到是奶奶的堂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自己两年前还是见过一次的,我叫他舅老爷,这是奶奶的“主子”。 在我们北方老家这边,“主子”并不像是古代那种主仆关系,在女性方面,这个称呼还有另外一种含义,那便是做主的意思。 传统社会里,女性是要三从四德的,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嫁出去受到了欺负,谁能帮自己?那肯定是自己的兄弟。 很早以前,“舅”这个字眼,他是一个有血缘关系但没有继承财产权利的一个亲戚,他是超越了父系家族之外的,所以当地很多子孙们闹着分家产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请舅舅来仲裁,毕竟叔伯还有利益牵扯,会藏一手,排除外在因素,舅舅就属于那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那个人,所以当地很多人都会觉得舅舅比叔伯还要亲。 “舅,舅姥爷!” 我几乎是哽咽地叫了出来,忍着悲痛和随时夺眶而出的眼泪问他:“我爷爷奶奶呢?”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听到我这么一问,舅老爷立即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把拉扯这么大,人都已经死了,你结果现在才回来,你太不孝了!” 当听到舅老爷的话,加上他声泪俱下,我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直接原地跪倒开始大哭起来,那一刹那感觉就是撕心裂肺,整个人眼前更黑,仿佛天都塌下来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他的话。 谁死了?是爷爷?还是奶奶?还是他们老两口都…… 哭了整整有五分钟,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当我走进主墓室的时候,便看到一口红木雕花棺材,棺头被画棺匠画的精致又漂亮,我第一眼就看到爷爷,就像是个孤独的鬼,蜷缩着双膝,把脑袋埋在两腿的中间。 爷爷果然没事! 我心中不由地一喜,但是下一秒更加强烈的悲痛如潮水而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摆放在供桌上面的灵牌,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上面撰写着什么,便看到奶奶的黑白照片立在其上。 一时间,奶奶的音容笑貌,仿佛在昨日一般,犹如幻灯片不断在重复播放着,那一刻我心如刀割,瞬间体会到了平时只是“切肤之痛”这四个字的真正感触。 “爷爷!”我跪下之后,哽咽地叫了一声。 爷爷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我却可以感受到他从内心的散发到全身,乃至整个墓室的悲痛。 半晌之后,爷爷开口淡淡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跪在奶奶的棺材前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回忆着奶奶日常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多么不舍我的离开,又多么想要爷爷早些回来。 奶奶今年八十有二,她的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但还是很硬朗的,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走的那么突然,完全就是不告而别,她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却没有跟我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孙子,说上一句话。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一直是很罗嗦很唠叨的形象,她有着千言万语的嘱咐,也有着很多的担心和不放心,以前会觉得她真的很烦,可是现在回到家听不到她的一言一语,那种失落宛如落入幽冥。 奶奶曾经告诉我,每个人都会老,老了就会死,这是自然规律,她想着在她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我娶妻生子,最好是就是他能抱上重孙子,这样我们老张家也后继有人了。 而爷爷一般听到这样的话,什么都不说,而且也不苟言笑,只是有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奶奶看,此刻我也从爷爷的目光中看到了曾经熟悉的目光,那是一种老年人之间的恩爱。 “大千,你要节哀,不要再哭了。” 哭了十多分钟,我都感觉自己跪都跪不住了,舅老爷就上前搀扶我,真的不是我不想起来,而是全身软的就像是一滩烂泥,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些为你遮风挡雨的伞,尤其是在还没有成家立业之前,那就是你的主心骨,我失去了其中的一把,自己生命力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曾经幻想过,等到自己有本事了,一定要让爷爷和奶奶住大房子,享受天伦之乐安度晚年,但现在自己还没有履行心中的承诺,反而有时候还给她添麻烦,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真的无法接受。 有些爱,它并没有因为隔代而显得不亲,反而甚至比父母情还要亲,冰冷的红木棺材,它就像是我心正在滴答的颜色。 我都不知道三爷爷和胖爷爷是什么时候来的,也可能是他们进来没有说话,一人一边陪着爷爷坐着,地上已经丢了好些烟头,其中有些是没有抽,是爷爷被一口口地咬下来,咀嚼过后吐在地上的烟叶。 忽然间,门口响起了唢呐的喇叭声,在其他钟鼓锣镲的配合下,演绎着一首《百鸟朝凤》,一直到了从吃晚饭的时候,我在踉跄地勉强站了起来。 “大千,你是个男人,你给胖爷坚强起来。”胖爷爷搀扶着我,他并非是恨铁不成钢,而是在激励着我。 看着奶奶的棺材,我多想打开看看,但摸着棺材盖才发现,已经钉了子孙钉,按理说我没有回来,不应该钉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钉上了,而做这件事情的,我想应该是爷爷。 在爷爷和奶奶的房间躺了一会儿,身心疲惫也睡不着,看着里边熟悉的陈设,奶奶老旧玻璃大相框里边的照片,有我和她合拍的,也有爷爷和我们一起拍的,一切都感觉恍如隔世。 眼泪再度忍不住流了下来,无声的哭泣最痛,只有切身感受到的人才能体会的。 哭着哭着,我内心忽然腾起了一阵怒火,自己不相信奶奶那么健康会走的这么突然,肯定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我立即坐了起来,擦干净眼泪走了出去。 “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 我盯着依旧保持着之前差不多状态的爷爷,用怒不可遏的口气问他,因为我这时候想的是如果爷爷不走的,他一直陪着奶奶,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爷爷没有说话,甚至对于我的质问来头都没有抬,不知道算不算是因为他太过于自责。 三爷爷说:“孩子,人都已经走了,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小嫂子早些时候入土为安,我们已经算好了日子,明天就宜丧葬,所以我们商量决定了,明天下葬。” “是啊,人都已经没了,怎么死的没那么重要。” 胖爷爷明显话里有话,被三爷爷皱着眉头瞪了一眼,他干咳一声说:“天真,你要是眼疾犯了就用点萨普艾斯滴眼液。还有大千,那是我们老一辈人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当我真想说话不同意的时候,爷爷缓缓站了起来,他淡淡地说:“现在,我们送她进新的张家古楼,顺便也把巴乃那边的全都迁入进去。” “可,可是还没有竣工啊!” 三爷爷罕见的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哥,那不是闹着玩的,龙气还没有充满整个墓葬,那样会出意外的。” 胖爷爷也跟着点头说:“小哥,这次我站天真这边,再说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狠人,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人是会变得。” 爷爷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看着我说:“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做好自己的,送你奶奶最后一程。” 那是一种很淡然的不容置疑,比一个人怒目圆睁,甚至使用某些手段更加让我无法反驳的,我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流着泪点了点头。 轰隆! 接下来,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爷爷眨眼之间就将整口棺材背了起来,那整体少说也有三百到四百来斤,看得出他有些勉强,可那么大岁数能够做到这样,怕是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 我一路跟着,走出了墓葬,甚至来丧服都没有穿,跪在墓门口目送着。 下山的路上,爷爷一步一个坑,三爷爷和胖爷爷在两旁扶灵,走几步就听到他们相继喊上一声:“起灵!起灵!” 舅老爷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说:“孩子,你爷爷就是那样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他是只能被仰望的,曾经姐姐就是因为崇拜才嫁给你爷爷,但有一点我非常坚信,姐姐她一生都是幸福的。” 有一个身影上山了,我看到东子叫了几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一跃而起扎入了那个身影的怀中,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即便还没有看清楚,我知道是任灵萱来了。 与此同时,我想到了在巴乃山中那个湖边做的噩梦,难道说奶奶是被她害死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直接站了起来,一步不停地走了过去,最后几步是小跑,等距离任灵萱两米不到的时候,看清楚她之后,便是停了下来,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直接问:“你告诉我,我奶奶的死跟你没关系,你快告诉我啊!” “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任灵萱的脸上浮出诧异之色,她直视着我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仅仅几年,但几乎形影不离,我要是会那样做早就那样做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我双眼赤红地盯着任灵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刚刚说了什么。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任灵萱的语气冷了下来,看我的眼神也从刚才的心疼,变成了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狠狠地握着说:“不是你,对不对?” “不是!” 任灵萱很干脆的回答之后,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挣开,便皱起眉头说:“放开,你把我抓疼了!” 我迟疑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但还是盯着她问:“如果说不是你,那是谁?” “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噩耗,我也想知道是谁。”任灵萱说。 但是,我的内心却在这时候响起了个声音,任灵萱在骗我,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我,除了奶奶的死跟她有关,我再也想不出任何的其他想法。 我盯着她说:“在回来的路上,我梦到你害了我奶奶,还有我爷爷,回来奶奶她就去世了,这个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话,任灵萱苦笑了两声说:“你竟然相信一个梦,也不相信我对你说的。” “可是我奶奶去世了,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她死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多,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一刻,我很明显看到任灵萱的眼神中眼神中满是失望的神色,她毫不避讳地与我对视了片刻,说:“你真的怀疑是我吗?” “我出门的这段时间你不在铺子,你在哪里?”我无法掩饰自己质问的口气,更加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 任灵萱说:“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又何必去解释。” 听到这话,我几乎脑子嗡地一声,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从手腕摘下了那一串手串,在任灵萱的面前晃了晃说:“亏得当年我爷爷救你,在你到了我家之后,每天三顿饭都是奶奶做,碗都舍不得让你洗一个,亏得这么多年为了让你三魂六魄归体,爷爷他们下墓找极品宝石,我也为了你学道术,想要早日让你成为正常人,你就这样对我们一家?” “你要做什么?”任灵萱盯着我手里的手串。 我咬了咬牙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那现在就把这手串给毁了。” 任灵萱愣了一下,对我说:“没错,我是欠了你们家很多,命也是你们救的,如果你执意要那样做,那就去做吧!” 听到这话,我感觉她是在利用自己仅存的善心和善念,立即高高地举起了手串。 第一百七十七章 梦魇来袭之墨镜男人 然而,不管我举得再高,最终还是无法痛下决心将手串摔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和奶奶之外,任灵萱是陪我时间最长的那个人,尤其是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她总会不惧生死伤亡挺身而出,就像是我的女卫士,面对这样的人,即便她现在亲口告诉我关于奶奶的死真和她有关,我想自己都很难对她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一时间,我不再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伸手抓起了任灵萱的手,将那手串交给她。 任灵萱看着挂在手指上的手串,迟疑了半晌,抬头看向我问:“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我没有避开她的目光,直接盯着她说:“我知道脑子很乱,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也不想去相信谁,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那一刻,任灵萱发出了很无奈的苦笑,她向后退了一步,忽然又猛地向前几步,想要抓住我的手,但是被我直接躲开。 我没有再回答她,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只能任人摆布,却无法反抗,甚至都不能转头看看是谁在操控。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以后也不要来了吗?”见我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任灵萱再度主动问我。 但是,在我的想法中,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在“打架”,一个让我留下她,另一个则是更加强烈的让她走,我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是去理性的思考,还是感性的冲动。 “我知道了!” 任灵萱说完这句话,一转头快速地朝着山下跑去,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什么,但又想起奶奶告诉我的一句话,她说不要轻易相信除了至亲之外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要去相信。 我看着任灵萱的身影消失之后,招呼了一声正蹲在地上东子,一人一狗就回了古墓。 钻进棺材当中,准备呼呼大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但是在准备闭眼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睡意,却又不想起来,就那样睁着眼睛,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空洞。 咚咚咚…… 有人在敲棺椁,而且属于那种一直敲的,我无奈摁了一下开棺按钮,打开的时候,便看到刘姨那张很丑很憔悴的脸,却感觉那么的真实。 “少爷,吃饭了!” 刘姨见我无动于衷,便是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你这样会让故去的老夫人担心的,她临终前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好歹起来吃两口,好吗?”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讨好的雇人阿姨,从到了我家,也只是会和我奶奶聊上一会儿天,像我和爷爷,刘姨是从来不怎么搭理的,这是唯一的破天荒的一次。 当然,在我的理解中,她是在可怜我,所以才会说了这么一句很实在的劝慰的话。 坐在饭桌旁,看着刘姨做的几个菜,她还给我倒了一小杯白酒,然后就和以往那样,到后厨去吃饭和收拾。 吃着如同嚼蜡的饭菜,我也没有吃几口,便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借酒浇愁,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的头脑开始平静下来,逐渐也冷静地开始考虑整件事情。 如果说凶手真是任灵萱,那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我实在想不到她有任何加害奶奶的理由,再说她三魂少了六魄,奶奶也是这一代有名的神婆,不会那么轻易被一个不完整的人伤害到的,她会有很多种办法阻止一切的发生。 回忆那个梦魇中,里边的任灵萱说是我们张家故意做的局,把她和我捆绑在一起,随着找到几颗极品宝石之后,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正常,从而生恨,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有那么点可能性的。 但是,我很明确这个可能性不大,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她想要害我奶奶,那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而且还跑回来做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泞中无法自拔,一直在死胡同中徘徊,重复不断地钻着牛角尖,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会想的非常的复杂,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就是任灵萱做的,但理智告诉却又不是这样的。 哒!哒!哒! 在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就像是踢踏舞舞者穿着职业的皮鞋,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身后站着不动,也一句话都不说。 当我一转头,便立即起身,站在自己身后是个男人,他一头卷发,戴着黑色的墨镜,穿着黑色的皮衣,一条很不搭的迷彩裤子,以及一双大头皮鞋。 他扬起嘴角在笑,是那种很痞很坏的笑容。 我家里刚刚发了丧,就碰到这么一个货,心里自然不痛快,但又不好发作,沉住气直接问他:“你是谁?” “那不重要!” 墨镜男人扫了一眼饭菜,最后盯在一旁青椒炒肉丝上面,立即坐在了我的对面,并将我几乎没动的米饭端了过去,从怀里摸出一块银色的筷子,边吃边说:“娘咧,我就好这一口,这都想了好几天了,没想到能在这里吃上。” “你到底是谁?”我直接站了起来,怒火几乎摁不住了。 墨镜男人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快速地扒拉着米饭和菜,好几个菜,但他只吃那个青椒炒肉丝,没有几分钟,一碗米饭大半盘菜就被他吃了下去。 在我准备找根棍子的时候,墨镜男人放下碗,用手里的筷子头,对着我点了三下,猛然喝道:“还不滚,等着黑爷请你吃饭啊?” 接着,我就感觉身体出现了一丝异样,眼前晃一晃,只见个人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直奔墓道仓惶逃离。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到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墨镜男人已经再度坐下,他端着我的酒杯,用鼻子轻轻地闻了一圈又一圈,看着好像很想喝,但始终都没有开口。 “刚才那……” 我刚一说话,墨镜男人不等说完,直接就用那杯酒泼在我的脸上,顿时莫名其妙地火辣辣的感觉扑面而来,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意识到这家伙来者不善,很有可能是什么邪物,精钢伞又不在身边,直接摸出了天官印,口中念动咒语,打出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金色的大字。 之前在张家古楼的时候,我使用天官印一度没有任何作用,没想到回到这里竟然再度恢复了正常。 “天官印?”墨镜男人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我的法器,同时面对那八个金色大字,他没有任何躲闪,而是用银筷子头连续点了八下,八个字立即化作碎片虚无。 我警惕地盯着他问:“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 墨镜男人一言不发,直接起身,用银筷子夹住了我的手腕,又快又准,几乎就是眨眼的事情,随着他手指一用力,顿时感觉手腕都要被他夹断了,同时再抓不住天官印。 在天官印即将落地的时候,墨镜男人一把接住,立即后退了两步,上下翻看了片刻,忽然就冷笑道:“反噬?原来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不等我冲上去,他已经主动朝着我冲了上来,并用天官印对准我的眉心,狠狠地一拍。 这一下的力道着实不轻,直接把我拍的头晕眼花,几乎都要站不住,一个踉跄之下,却又被人扶住,定睛一看竟然是这个墨镜男人。 我刚想发怒的时候,忽然全身上下就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之前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现在没事了。” 墨镜男人说着,很随意地把天官印丢给了我,自己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的时候,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天官印的印面竟然不再是以往的暗红色,而是一片的漆黑,黑到甚至连上面的八个纂字都模糊不清。 “我这是怎么了?” 我怔怔地看着墨镜男人,自问自己并不愚蠢,天官印这种至阳辟邪之物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自己肯定是被暗算中招了。 “月缺则盈,月满则亏,阴到极致就是阳,阳到极致亦是阴。” 墨镜男人盯着我,再度扬起嘴角说:“任何东西,使用的太多了,有利必有害,你被天官印反噬了,所以才会是神志不清,如果我再来晚点,那你整个人就完了。” 天官印反噬? 我听都没有听说过,想更是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但是现在头脑清醒过来,便明白刚刚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的神智,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完全就是身不由己的。 “对于你奶奶的死,我没能及时送她最后一程,深表遗憾。” 墨镜男人突然转过身,摘掉了墨镜,对着之前停放奶奶棺材的地方鞠了个躬,在那一瞬间我很好奇这个男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毕竟大晚上戴个墨镜的正常人不多。 但是,等他起身再度看向我的时候,那墨镜又被他戴了起来,说:“想不想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死的?” “想,你要告诉我吗?” 此刻,我已经觉得这个男人肯定大有来头,而且肯定不是来加害我的,也不可能是来看笑话的,是友非敌。 墨镜男人却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我可以带你去现场还原。” “是刚刚那个人影吗?”我紧追着问。 “不确定,有可能吧,但也可能不是他。” 墨镜男人笑了笑说:“只要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看做敌人,不过你只要脑子会自己动,那就知道,如果我想害你,以我的身手,一百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相信你,你带我去现场还原。” 我立即点头,内心觉得他说的完全没错,现在当然是渴望得知奶奶的死因,只要让我知道是谁害死她老人家,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对方生不如死,死后将其尸体挫骨扬灰,让其鬼魂魂飞魄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墨镜男人说完,便一转身顺着墓道朝外走去,而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跟了上去。 在下山的路上,我非常担心任灵萱的安危,有自己带着手串保护她,那她就可以不断滋养自己的六魄,而且现在把东西给了她,自己不用借助精钢伞,也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到时候就会折寿,这对于我们两个人都有害无利。 但是,一想到奶奶死了,极有可能是被害死的,那我就顾不得再去想其他的,这可能我找到凶手的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 再者说,任灵萱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现在她人在哪里,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即便想要去找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一时间,我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却有无可奈何。 跟着墨镜男人走着,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全程都是吹口哨,不过并非是随意吹个调子出来,而是一个很老的歌曲,具体是什么名字,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更多是把注意力放在赶路上。 下到山底,到了山脚的时候,墨镜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并且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起来,片刻竟然伸出舌头尖去舔,我很快发现那不是舔,而是尝。 第一百七十八章 梦魇来袭之聚魂术 “没错,是这里。” 墨镜男人将口中的泥土啐了到地上,他扶了扶镜框,嘴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说:“人走道留脚痕,鬼走桥留魂印,未过头七不归魂,世间游荡恋凡尘。” 顿了顿,他说:“你奶奶的鬼魂就是从这里随棺材下的山,应该在不远处,我可以用‘聚魂术’招来问一问,自然真相大白。” 聚魂术? 我听到这个术法浑身一怔,这在《搬山道术》中有详细的记载,属于其中顶级的法术之一,又被称作拘三魂法,或者千里拘魂术。 记得其中有那么一句话:“拘三魂法,太极之法,不可意行之,则魂魄安和,尸秽散绝,长生神仙,通灵彻视,行之三十年,方可行一尔。”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法术属于太极孕育出的法术,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能从最初的大道中延伸出的术法,不能以随便使用。 一旦使用了之后,死后的魂魄安宁祥和,没有丝毫的邪煞之气,就像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并且可以通灵看到一切也能被看到,术者三十年仅仅才能施法一次。 试问,一个人从修道开始,一直到大道初成,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这也就意味着,基本上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聚魂术,因为各种条件太过于苛刻,所以才被认为是道家法术中最为顶级极品的。 顶级自然不用再多说,而极品则是因为,此法术对于死者的亡魂算是有着夺天地之造化的功效,即便不能真的成神为仙,但绝对可以洗脱生前所有的孽障,死后不必下十八层任一地狱受刑,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地方。 “你到底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 我直直地盯着墨镜男人,如果不是有过命的关系,一般术者是肯定不会随便把这等法术施展出来,所以自己才忍不住这样问他。 墨镜男人笑了笑说:“我和你们张家有那么点关系,也和吴家有那么点关系,就是因为这么点关系,只要需要我,命都可以给你们两家。” 这么点? 我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震惊到了,这个大晚上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即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单凭这份气度和语态,便感觉他大有来头,好像一般这样的人都喜欢搞得神神秘秘的,喜欢让别人去猜,如此好像搞得他很有身份和重量似的。 他既然不肯直接告诉我,立即我就换了个问题,问他:“那你把我奶奶的魂魄聚到这里,我可以当面亲自问吗?” 墨镜男人直接摇头道:“不可能,而且友情提醒你,这聚魂术我还不是特别精通,要不是看在哑巴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轻易拿出来显摆,所以接下来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说话,不能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除非你不想让你奶奶在九泉之下安宁瞑目。” “我……你……那……”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再度强调问我有没有听清楚他刚刚说的,自己想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自己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我不能和奶奶有任何的交流,但是能够看到她最后一眼,那也是一种弥补遗憾。 于是,接下来我就静静地站在九米开外的地方,等着墨镜男人使用聚魂术。 墨镜男人先是从他脖子下摘下了一个吊坠,掏出打火机就开始烧,还能隐约听到他嘴里念叨着:“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他的口诀而出,只见被他燃烧的不知名东西,冒出了缕缕青烟,而且那烟越来越大,顷刻就将他所在的位置完全覆盖,不但聚而不散,而且粘稠如液体一般,缓缓流动着。 我隐约闻到的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回忆了片刻之后,才意识到那是犀牛角的气味。 书中记载:“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正在我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烟里边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里边缓步走了出来,起初我以为是那个墨镜男人,但片刻他快速从里边走了出来,问那个模糊的身影依旧存在。 从身影的轮廓仔细来看,我发现那正是我奶奶,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险些激动的叫出来,但回想到墨镜男人的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还是非常勉强的忍住了,但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墨镜男人看似随意用那已经燃烧的犀牛角在空中来画着,但很快我就发现他在画阴阳鱼太极图,出现了九个之后,他开口问:“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片刻之后,一阵怪风吹来,吹动着那粘稠的青烟,逐渐形成了三个秀气的大字,自己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我奶奶的字体——王树仁。 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内心的怒火瞬间从脚底就窜到了脑门,他就是黄伟光的舅舅,就是这家伙之前想要我的命,害的张继雅险些毁了千年道行丧命,才有了我们到张家古楼的一系列行动。 此时,怒火已经攻占了理智,我内心无比的冲动,恨不得现在提着一把刀找到王树仁,将他一刀刀活剐了凌迟处死,为我的奶奶报仇。 “人间正道是沧桑,黄泉路上莫回头,奈何桥上一碗汤,十殿阎罗莫为难,早日渡尔走轮回。去吧!去吧!” 墨镜男人念叨完之后,将那犀牛角戳进了土里,片刻之后,那青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再加上阵阵阴风,不到一分钟就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犀牛香味。 “你认识这个叫王树仁的?” 墨镜男人从地下把那吊坠拿了起来,重新戴回脖子之后,转头就走过来问我。 我立即咬着牙狠狠地点头:“认识,一个想要我命的人。” 墨镜男人嘴角一扬说:“认识就好说,现在带我去找他,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我都可以帮你灭了他。” 听到他如此自信的话,我却是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说:“认识归认识,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只要他活着,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要把他找出来,替我奶奶报仇。” “那就没办法了。” 墨镜男人耸了耸肩,他盯着四下扫了一圈,嘴里喃喃道:“果然是哑巴张,把家定居在这种地方,全世界估计也就是他了,这东西给你。” 看着他又把脖子上的吊坠摘了下来,朝着我递了过来,自己愣了半晌没有去接,这绝对是个了不得东西,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给我,这是和我们张家,或者准确地说是和我爷爷有多大的交情,才会使用了聚魂术,又将这犀牛角给我。 “拿着,平时就当做摸金符戴着。” 墨镜男人微微一皱眉头,又笑了笑说:“正儿八经的摸金符,据我所知也没有几个了,而且我这个是最特别的,烧它不但可以帮你看到鬼魂,而且还能防止你被下邪术,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可不比你爷爷给你的天官印差哦!” 我接了过来,发现手感非常的特别,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触感,总之戴到脖子之后,整个人就感觉神清气爽,虽说难过依旧存在,但却不再有任何的心烦意乱。 “时间刚刚好。” 墨镜男人看了一眼他的腕表,那竟然是一块非常奢华的百达丽,他说:“我需要回去了,你黑爷告诉你,男人报仇十年不晚,以你现在去对付那样的人,那无疑是去送死,除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子之外,以后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他的话音刚落,我还是想知道他叫什么,可完全不给我机会,他拔腿就跑,那速度堪比世界顶级的短跑冠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不去拿金牌,真是太可惜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我朝着那背影鞠了一躬,不管他是谁,还是要谢谢他,总感觉他的身手可能不会弱于我爷爷,而且他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对付王树仁,必须要加快学习道法,锻炼自己的身体。 但,那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任灵萱找回来,自己确实是误会她了,即便那是身不由己,但也伤了她的心,如果她因为这个出什么事情了,那自己该有多对不起她,并且会后悔一辈子。 任灵萱,你会去哪里呢?是不是回你自己家了呢? 我想着这个,便是立即朝着任灵萱家的方向快步跑去,自己只是大概知道位置,还从来没有去过,她如果回娘家还好,千万可不要因为我稀里糊涂中了招,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想不开去做傻事。 但是,我还没有跑出一千米,就看到一个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马路旁边,如果是白天那肯定是在等车,但大晚上的不要说没车,就算是有车也不敢拉这个女人,自己老远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阴气围绕着她。 这不像是任灵萱,她不可能发出这么强大的阴气,更像是个法力高强的女厉鬼。 她又是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梦魇来袭之悲伤成河 虽然自己心里有些犯怵,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叫我,便是一步步朝着她走去,等到她一回头的时候,我看到那张美丽更熟悉的面孔,满脸都是泪点。 一时间,我来不及想其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不舒服,此刻才注意到,出去这段时间和她没见面,怎么就怨气大了这么多,应该是被自己气得,立即更加自责起来。 “灵萱,是我错怪你了,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就像她开口道歉。 任灵萱听到我的话后,却回过了头,抬起手往脸上摸,擦掉脸上的泪痕,开口说:“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我感觉这段时间不对劲,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很难受,我理解你。”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来找你?”我盯着她问。 任灵萱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 “你是不是怕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会害我?”我看着她故意问,先要缓解一下我们两个人的尴尬气氛。 “以他的身手,想要害你的话,我想我是阻止不了的。” 任灵萱非常肯定地说:“不过,我还是会拼了命帮你,即便估计也帮不了什么。” 我走上前,忍不住拉起来她的手,想要说些暖心的话,但开口就忍不住问她:“你知不知道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 任灵萱摇了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亦正亦邪,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可能是你爷爷以前的故友。” 听到这话,我觉得有道理,因为那个墨镜男人也说过,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相信我爷爷他们和他几个老头子,但是他看起来也三十出头不到四十岁,完全和老头子扯不上关系,也不知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见我没有说话,任灵萱也就没有说,两个人相对无言,可是感觉即便不说什么,那种感觉也非常的舒服,她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我内心的悲痛和创伤。 我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他说给我是被天官印反噬的,可是那是我爷爷送给我的,也没有告诉过我,天官印还会反噬的,我感觉是我身边的人在作妖。” “你身边的人?你有怀疑的的对象吗?”任灵萱听完,便是不由地有些吃惊。 “不知道,我也想不到会是谁,越想越乱,索性也就不去胡思乱想了,以后自己小心着点就行了,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的!” 我说着,索性一把将任灵萱抱住,在耳边轻轻问她:“你原谅我了对吗?” 任灵萱转头看向我,四目相视片刻,她说:“我没有责怪你,何谈原谅?” 这一刻,我内心的自责和悔恨就更加强烈起来,深深地觉得对不起这个一直跟着我,遇到危险甘愿以自身挡在我前面的女人。 沉默了半晌,任灵萱忽然主动问我:“大千,我想问你,也想听你说实话,除了你说是天官印反噬之外,你扪心自问有没有怀疑过我,要听你的实话。” 被这么一问,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手也不由地放了下来,她这样问我,但是自己却不敢去问自己的内心,就这一瞬间,我就知道答案了。 “有过。” 我不否认自己怀疑过她,也不想去骗她,便是实话实说。 任灵萱听到这个回答,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悲伤的神色,盯着我看了片刻,说:“我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但我只怕你不信任我,你知道一个女人把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却被怀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那一瞬间,我有也有两个感觉: 第一个是无比加倍的自责。 另一个不否认的承认,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我那不是被天官印反噬导致的,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可怎么好像就说不明白呢? 我还是对任灵萱说:“灵萱,我现在像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怀疑你,此生都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任灵萱却表现的非常有格局,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的内心终于好受了一些,每个人都不要去否认一个问题,人都是自私,在遇到事情都会第一个想到自己,然后才去想别人的感受或者其他,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这个人活着注定是失败的。 “我看得出,你还是很伤心。”任灵萱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 我缓缓点头,奶奶在我生命中是好奶奶的同时,她更加扮演了母亲的角色,她的去世瞬间让我失去了两份爱,生活中的一幕幕画面再度呈现于脑海,被自己压制的悲伤和痛苦,再度朝着我狂奔袭来,宛如涨潮了一般,一次比一次强烈,而自己却又无法躲避,只能独自强忍着,强忍着那种被悲伤浪潮所淹没的窒息感。 悲伤逆流成河!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脸一道道的发热,伸手去摸才知道是两行热泪,它们汇聚在我的下巴,打湿我的衣服,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奶奶出事之后第几次哭,流了多少泪。 但是,我非常清楚,奶奶撒手这一走,我没有了奶奶,而且怕是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家了,家将会成为永远的远方,而远方的某处则会成为我的家。 任灵萱坐在旁边静静地陪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掏出一包纸巾给我擦了擦泪,才轻声安慰我说:“大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要告诉你,时间不会因为失去谁而停止,日子还要继续,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完之后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只有你好好的生活,你奶奶在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我再度一下子抱住任灵萱,眼泪更加犹如决堤的洪水,不过哭了不到一分钟,便渐渐缓了过来,哽咽着说:“灵萱,我还好身边有你,我觉得很幸福。” “你好一些的话,那我们就走吧!”任灵萱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说。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问:“我们要去哪里?” 任灵萱叹了口气说:“当然是回家去睡觉了,还会我们以前一起睡的那口棺材中,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我相信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你是个男人。” 我立即点头,她说的没错,自己是个男人,而成长就是伴随着阵痛,每个人都在某个时间点要接受不得不接受的分离,不管是亲人、恋人还是朋友,有的人去世了,有的人好像是去世了。 在上山的路上,任灵萱嘱咐我道:“之前的我都听到了,那个戴墨镜的说的没错,你现在不要去找王树仁报仇,连千年的九尾狐都差点折在他手里,这个人已经成了魔了。” “我知道,而且相信我师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王树仁的,只是担心他现在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等明天我们回凡人阁,看看我师父有没有回去,我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听到我这么一说,任灵萱松了口气,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了汉墓皇陵中,我无比避免带着悲伤的心情,强迫自己快点睡着,好在旁边有任灵萱陪着我。 任灵萱用手摸着我的脸,半个多小时见我还没有睡着,她就改成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是母亲哄孩子入睡似的,曾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奶奶就是这样让我睡着的。 当内心得到了一些慰藉之后,我逐渐进入了睡梦中。 梦里,我见到了奶奶,和她说了很多话,她竟然不再罗嗦,而是静静地听着我说,仿佛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第一百八十章 梦魇来袭之五弊三缺 睡了一晚上,但是我睡的很不好,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任灵萱睡的很熟,感觉好像是她前半夜都没有怎么睡似的。 坐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放着一块白毛巾,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迈出棺椁,我再次被棺盖合上,本来准备出去放放风,呼吸点早上的新鲜空气,却看到秋道人从墓道中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师父!” 看到秋道人那张有些沧桑的脸,坚如刀剑的胡茬,怕是最近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 “我来的路上碰到了黑爷,他说你爷爷没事,还告诉我害死你奶奶是一个叫王树仁家伙,是不是?” 秋道人点了点头,直接拿起了饭桌上的大半杯水,咕咕地灌了下去,擦着嘴角就问我。 我哽咽了一下说:“是,我都没见到奶奶她老人家最后一面,爷爷他们昨晚抬着奶奶去下葬了,也没有让我去。” “那是为了你好。” 秋道人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咱们搬山,还有摸金、发丘、卸岭四个门派,都会帮你找出那个家伙,替老人家报这个大仇。” “我觉得不用,这个仇我自己可以报,我一定会手刃了那个该死的畜生。”我紧握着拳头,盯着秋道人说。 听着我说的话,看着我的眼神,秋道人迟疑了片刻,才沉吟道:“为师相信你。” “师父,我现在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求证。”我突然想到了一直困扰的自己的事情,现在碰到了秋道人,自然想要向他问个清楚。 秋道人听到我这样问,面露疑惑的神色,但还是点头道:“你问,只要为师知道的,肯定不会瞒着你。” “那个戴墨镜的黑爷说是天官印反噬,才让我变得神志不清,不由自主的。” 我直勾勾地盯着秋道人的眼睛问:“这是不是真的?为什么爷爷给我的天官印会反噬主人呢?” “具体怎么个反噬法?”秋道人问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变得更差。 我把情况跟他原原本本一说完,他立即就让我把天官印拿给他瞧瞧,自己连忙从怀里把那一方印摸出来,递到了他的手里。 秋道人接到手中,上下左右打量了许久,之后把天官印重新还给我,说道:“这天官印充满了浩然正气,确实是驱煞辟邪之物,为师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我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因为你是纯阳之体,这又是纯阳之物,你使用的太过于频繁,所以才导致正正得负。 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你的眼睛又是月之天眼,这些加起来才影响到了你的心智。” “那我是不是不能再用了?” 我不否认地告诉秋道人,在使用天官印上,感觉有些时候比精钢伞更加得心应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是家传的,和自己的血脉有些联系,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如果真的不能用了, 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秋道人说:“不是不能用了,而是接下来你要有限制的使用,一个月最多使用个十来次,再多搞不好还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师父,我奶奶去世了,也不知道埋在哪里,她生前跟我说过,相册里边有地图,不论是她或者爷爷谁先走,我就可以去给我父母上坟去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给他们上过坟。” 听到我这样说,秋道人立即就点头道:“应该的,我让武德过来接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车一直都在他在开。” 等到秋道人给武德打了电话,给出了我们所在的位置,我就忍不住问他:“师父,你真的收了那个武德当徒弟了?” “他跟你不一样,你是大师兄,为师的唯一传人,他只是个记名的。”秋道人很随意地解释着武德的身份。 “徒弟还有在正式和记名的?区别在哪里?”我问。 秋道人说:“那就像和尚收俗家弟子一样,你听说过那个俗家弟子当过方丈的,而且他学了不了几年就会离开,你是要继承为师衣钵那个。” 我看着秋道人连连打哈欠,便将他让到了客房里边,还不等自己走出去,他都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显然整个人累坏了。 回到了爷爷和奶奶的房间,我想着去上坟,要带一些纸钱、贡品和香,在翻看奶奶以前不让我看的老相册时候,找到了其中夹着的那张地图。 我看到大多都是自己从小长大的照片,还另外还有三张感觉怪怪的合照。 一张是爷爷和奶奶的合照。 一张是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的合照。 最后一张是,爷爷、奶奶和我的合照。 现在奶奶走了,这相册几乎也就成了无主之物,爷爷的性格是不会在意这个的,我就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以后留个念想,想奶奶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如果自己有了下一代的话,也会将这个相册传下来的。 一个时辰之后,我的手机响了,接下来一问是武德到了,自己便立即下了山。 在山脚下,我看到了武德开着我的奔驰大g,他开着车立即就按照我给他的位置,朝着我老家的村子开去。 武德这个年轻人话很多,换作以往我肯定会觉得他罗嗦,但可能他这个毛病和奶奶生前有些类似,导致我感觉自己能适应,便和他聊了起来。 一路上,我们从秋道人聊到了道法,从道法谈起了理想,又畅想了未来,说到了女人,莫名其妙又聊到了世界格局,最后直接聊到了宇宙外星球。 总之,整个路上我们都没有闲着,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不那么悲伤,我也不太敢安静下来想其他的,否则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自己本来失去双亲命苦,现在又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奶奶,那估计都能哭出来。 “师兄,再有十公里就到你说的那个村子里了,你为什么和你爸妈分开住啊?”武德很不解地问我。 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父母早就没了的事情,也不想提这个,就随便说:“他们比较忙,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武德就摸出一支烟点了起来,抽了两口问我:“师兄,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太好,而且你拿着这些纸钱,是要回去给谁上坟吗?” 我挤出了笑容,说:“回老家当然要去拜一拜老坟。” “师兄,我听师父说你有个女朋友,是不是她和你分手了,所以你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上坟似的?”武德阴阳怪气地继续追问。 我实在无语了,这哪里跟哪里,也亏他能胡思乱想出来。 “我看人很准的,一看你就知道是这样的,我也有个那么十几个女朋友,都是人家和我分的手,我早就看淡了,女人这种动物很奇怪的,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所以我觉得分手也没什么,下一个更乖。” 武德就像是个情圣似的,跟我科普着他的恋爱经历,我还能说什么,直接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用情圣的口气,说出了他当渣男的经历。 “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的心那么肮脏呢?”我随口问着,其实自己也没有想问,只是没话找话,让他不要以为我是个被女人抛弃的失恋男人。 听到我这样问,武德立即就一本正经地说:“师兄,人之初性本善,是后天的环境导致的,这年头你想要活着天真一些,别人会把你当成傻子,傻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答案肯定是用来骗的,我就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太少了,明显不够聪明人骗的,所以你才会觉得人心肮脏,那只能说明师兄你太善良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到了村子,打我记事儿起,自己就没有回来过,一直都是听奶奶说,所以即便自己是出生在这里,对于我来说也是个陌生的地方。 拿出手机,对照着看着地图上标记着父母坟墓的位置,让武德把车开到了路边,他在车里等我,自己就提着一竹篮子的纸钱、贡品和香,朝着不远处的坟墓走去。 四周都是庄稼,其中有差不多八分地是空着的,中间就有一座很大的孤坟,连个墓碑都没有,我跪下之后,先把贡品拿出来摆上,然后开始点纸钱,借助纸钱燃烧的火,把三炷香点燃。 “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我把香插好之后,便跪在那里用木棍拨动着燃烧的纸钱,泪珠不由地从眼眶滚落下来,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此刻完全说不出来,也不太想说。 想着是因为自己的出生,让他们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先后离开这个世界,便非常的后悔和懊恼,甚至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是我把他们克死,现在他们应该有不止我一个孩子,而爷爷和奶奶也不用背井离乡,跟我搬到古墓里边去住。 自责了许久,我才站了起来,暗暗保证以后会常来给他们上坟。 坐上车之后,我就问武德:“你知道五弊三缺的命格吗?” 武德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可能是刚才看到了我难过,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把脑袋转到一旁去看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色,一时间内心是无比的孤独,这就是自己的命,难道我就要一直听天由命下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梦魇来袭之黑雾环绕 车开回了市里,已经是傍晚时分。 看出我的心情相当不好,武德就提议找个小酒馆跟我喝了,他嘴里说着什么酒不能解决麻烦,但可以暂时忘掉麻烦,我也不太想回去,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为了安静的喝酒,我们选择了一个清吧,拿着酒单选了个适合我们两个人的套餐,不一会儿酒水小果盘就上齐了。 付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机早就没电了,武德很豪爽地给我扫了个充电宝,由我先行把账给结了。 伴随着我手机开机之后,各种微信、短信就响个不停,在从广西那边充过最后一次电,回来就碰到这些事情,而自己又没有几个可以联络的人,手机关机也没心情去在意,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忙。 听着我手机一个劲在响,武德端着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师兄,我就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看看这业务忙的,我就不信里边没有几个女孩儿,你的第二春来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开始逐条看着那些信息,发现有三爷爷和胖爷爷的,尤其是胖爷爷的最多,翻了几条都是劝我不要难过,还有一些带有颜色的冷笑话,自己就被我过滤掉,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 “张大千,最近你在忙什么?”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这几天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有点想你。” 看着其中这么两条来自微信,廖颖儿的微信,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这是演的哪一出好戏,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决定不回她,省的让她觉得是在回应她,便用手指将这两条信息从右滑到左删掉。 周凯给我也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很简短:“开机,回电。” 我没有多想,直接打了电话,片刻就对面就接了起来。 “兄弟,老人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三爷也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只要谁发现那个叫王树仁的,让我们打个半死,送到你面前。” “谢了凯哥。” 我一提到这个自己就感觉揪心的疼,便问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周凯说:“王盟叔说了,让你这段时间如果大事儿找他,小事儿直接找我。” “我知道了。”我一听也没有其他的,又寒暄了几句,便是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准备喝酒的时候,却看到武德端着个酒杯,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正在走神,便顺着他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角落的一个卡座上,两个年轻的男女正在啃脖子,看得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情为什么非要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来,没家可以开个房,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武德却是目不转睛看的津津有味,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家伙才回过神。 “有那么好看吗?喝我们的酒。”我说。 武德听了我的话,却故作姿态拽起了文词,说道:“师兄,此言差矣,你师弟岂是那么肤浅之人,我是在看那个女的,她不太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我对于他的话表示完全不相信,虽然那一对有点不要脸,但这家伙竟然给自己偷窥找借口,还说的清新脱俗,那就不仅仅是不要脸,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武德却用下巴示意一下,轻声说道:“师兄,你看看那个女人的两个手腕,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才仔细去看那个女人,发现她穿着一身汉服,最近几年又开始复古了,当然不能否认衣服也非常的漂亮,但是当我看她的手腕的时候,才发现绑着了两条白色粗麻布条。 当我看清楚之后,心中暗暗吃惊,这可不是一般白色丝绸,而是孝子孝孙才会穿的丧衣的用料。 在铜山市这边有个很地域性的风俗,那就是会在死人的手腕上绑两条白麻布条,寓意着告诉离开身体的鬼魂,人已经死了不要再回来了。 “师兄,你说这现在这零零后流行的东西,是越来越看看不懂了,弄那么两条破布条,能他妈看好吗?” 武德继续低声和我对那个女孩儿的“装饰品”评头论足,显得很疑惑和不解。 我沉声道:“没想到你观察的那么细致,确实不正常,我记得在这边死人……”接着,我就把自己知道的这个风俗向他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武德手里的酒杯“当啷”一下掉在了吧台上,整个人面如死灰一般。 “师,师兄,这外面天可是已经黑了,你不要吓唬我啊,这算搞什么行为艺术啊?”武德连忙扶起酒杯,抽着面前的纸巾,擦拭着淌在上面的酒液。 我盯着他说:“你怎么知道她是个活人呢?” “不,不是吧?” 武德说话越来越结巴了,还想说什么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一双眼睛里边流露出了诧异和恐惧,再度偷瞄那边,更显得猥琐。 片刻之后,那一对站了起来,男的看起来将近三十岁,个头不高胖胖的,戴着个无框眼镜,女的则是二十出头穿的非常的凉快性感,两个人互相搀搂着,便朝着清吧外走去。 “遇上了,就不能不管。”我说了一句,便率先起身,武德立即跟在身后。 出了请吧,这一对上了一辆宝马车,直接往市外开,武德也开车一直尾随着,我让他不要跟的太紧了,以免打草惊蛇。 武德笑着说:“放心吧师兄,我的技术要多快能开多快,要多慢也能开多慢,这不是问题,绝对不让他们发现。” 我出现没有带精钢伞,但是天官印在身上,此外还有昨天那个墨镜男人给我的摸金符,身上还有几道黄符,感觉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精钢伞,看不出那边的问题。 犹豫片刻之后,我将手腕上的手串摘掉,再去看前面那辆宝马的时候,便发现有淡淡的黑雾笼罩着,果然那个女人不是正常人。 见我把手串重新戴好之后,武德就有些不解地问我:“师兄,你刚刚那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把手串摘了好像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是你师兄的本事,摘掉就能够看到邪物。”我只能跟他这样解释,再细致的就不能再说了。 武德立即惊讶道:“还有这样的特殊能力?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咱师父你还不知道,我去了这么多天了,只会让我打杂,正统的道法一点不传授,要不是因为交了那么多钱……” 果然,这就是秋道人的风格,相比之下,好像对我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跟他说,可能是我们的师父这段时间忙,以后肯定会教他的,自己也会交给他一些简单的,长兄如父,师兄也就是半个师父嘛!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正统的佛道之人,看到那些邪物和妖物毫不留情,甚至痛下杀手,还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早晚会害人,好的真是少到犹如凤毛麟角,那属于它们的天性。 跟着那辆宝马,一直从市区开到了郊区,但那车依旧往外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开的相当的快,都能听到六缸发动机的轰鸣声。 武德加大了油门,一直紧随其后,我看了一眼已经达到了一百五以上,看来对方是发现我们了,所以才加快了速度,想要把我们甩掉。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直接开门见山。 我对武德说:“师弟,给我超过那辆车,把车逼停,我倒是要看看朗朗乾坤是个什么东西在作妖。” “没问题!” 武德一换s档,直接猛踩油门,在强烈的推背感之下,车子飞快的超过过去,他猛然一打方向,整辆车几乎就横在了路中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出窍了,名字叫武德,但人却一点都不讲武德,他也不怕翻车,也不担心对方撞上来,简直太暴躁了。 吱! 那辆宝马车一脚刹车,很快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之后,驾驶位的门走下来那个胖胖的矮个子男人,即便听不清楚,但也知道他是在骂人。 “下来,你们两个小子一路跟着老子干什么?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矮个子男人走过来,满口酒气,指着我们的车身就叫嚣起来。 武德下了车,他立即就冷笑道:“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跟你了?这路是你家的?说话给老子注意点,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看到武德撸起袖子的架势,那男人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锁着。 “亲爱的,不要打架,打架不好,有什么事情解决事情就行了。” 一个听起来就是夹着在说话的女人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之前那个穿着汉服修剪般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没有下去,而是透过车玻璃,再度摘掉了手串,仔细去看这个女人,发现她浑身被黑色的雾气环绕着,到了完全看不清三才火的地步,根本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二章 梦魇来袭之夜中白影 “车上那位怎么不下来见一面呢?” 汉服女人笑声犹如阴铃一般,说完还不忘朝着武德抛了个媚眼,道:“不会是看上妹子我了吧?可是人家刚刚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你少他妈恶心了,就你这样的,白给老子都不要,张开了腿老子都……” 武德张口就没有好话,像他这种人是很容易吃亏的,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他就是这么一种人。 我打开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已经捏着一张黄符,而且没有任何的掩饰,直接就奔着那个汉服女人走去。 上一秒,女人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面露戏谑得到神色,但是当她注意到我手里的黄符那一刻,瞬间就变得满眼恐惧,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捉妖师?” “孽畜,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让你能化作人形,你不思好好修炼,晚上跑出来害人,今天留不得你。” 我大喝一声,手持一张黄符冲了上去,而那汉服女人摇身一变,身上哪里是什么汉服,而是一身古代模样的寿衣,同时她的身体长出了白毛,一张脸更是变得无比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由一紧,但还是咬着牙拿着黄符贴了过去,谁料到她很敏捷地转身躲了过去,反而用伸出的利爪对我的手腕抓狠狠抓来。 那指甲有我小拇指那么长,黑漆漆的闪烁着寒光。 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一脚就朝着她的腹部踹去,但又一次被她夺了过来,反而自己因为用力太猛,整个人朝前栽去。 那狰狞的白毛脸露出一抹冷笑,直接张大嘴巴,十指一起朝着我抓来,眼看就中招了,好在此时武德终于冲了上来,他一个熊抱,将女人狠狠地勒在怀中。 “师兄,动手!下死手!” 女人在怀里猛烈的挣扎着,饶的武德将近六尺高的汉子,竟然都有些控制不住。 我立即稳住了身子,将手里的黄符对准了女人的眉心,啪地拍了上去,同时从怀里拿出了天官印,对着黄符又盖了个“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的八字印。 “啊……” 下一秒,惨叫声从女人的口中发出,她更加剧烈地挣扎,武德大吼一声让我推开,而终于是抱不住只得松开。 我后退了两步,看到这个女人直接瘫在了地上,不断地颤抖,同时身上开始冒起了黑烟,等到黑烟过后,地上只剩下一具腐烂到几乎成为枯骨的尸体,唯独寿衣还算完好,两个手腕处的白麻布破破烂烂。 本来以为没事了,忽然就从这个尸体当中,窜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是完全没想到还有后招,情急之下就将天官印当成板砖使用,伴随着“嘭”地一声,正中这道白影,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先是自己的手,接着是自己胳膊,全都麻了。 再看这道白色的身影,它只是被我砸落地,立即就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再度跳了起来,显然天官印完全伤不到它的本体。 但是,我再想要反应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血盆大口直接咬向了我的脖子。 咯嘣! 一声骨头的断裂声,我感觉脖子剧痛,心说完蛋了,这一口估计能把我的喉管从肚子里边扯出来,但是仔细一感觉,又好像并不疼。 等到我定睛一看的时候,发现墨镜男人黑爷给的摸金符正漂浮在半空,几颗断掉的獠牙,还没有完全落地,在看那道白影的嘴巴里,出现了不应该有的豁口。 同时,我也看清楚了,这道白影不是其他的,而是一只白色的大猫,原来是只猫妖。 我立即就明白过来,这是个老猫成精,借助死后尸体化作女人,从而来勾引男性,利用男性的阳气和精血,来加快修炼,提升自己的道行。 扎下马步,紧握着拳头,直接一拳出去,狠狠地轰在了猫妖的腰眼上,将其轰飞出好几米远。 “师兄,给你这个,用这个弄他。”武德大吼一声,直接把一件东西丢了过来。 我下意识伸手接到,一看是一把裹满了黄符的桃木剑,这可是道家难得的宝贝之一,需要至少三十年以上的桃木,再配合术者自身的精血,混合朱砂写成的黄符,看来秋道人收了钱,还是“大出血”了。 “师父送给你的?”我问武德。 武德说:“师兄,你先不用管是谁给的,赶快降妖除魔吧!” 我听着这话就提气,抄起了桃木剑,直奔猫妖冲去,像这种妖物,一般的驱煞除邪的宝物,作用并不大,根本无法伤及其本体,只有像这类纯阳的桃木剑,才是它的克星。 到了猫妖的面前,我双手握着剑柄,对准猫妖就狠狠戳了过去。 喀嚓! 在一声脆响之下,我亲眼看着手里的桃木剑,竟然一断三截,整个人当场就傻了,这是怎么搞得? 顶级的桃木剑这么轻易就坏了,难道《搬山道术》里边言过其实了?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猫妖已经再度跳了起来,直接一爪子抓在了我的胸膛,我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一时间气血翻滚,几乎一口血喷出。 “这桃木剑到底是不是师父给你的?”我一时间难以平复,这猫妖的爪子上面肯定是有剧毒的,不由地回头怒问武德。 武德挠了挠头说:“那是偷我姥爷的桃木拐杖改的,符是我偷师父的,书上说只要桃木够三十年,配合符咒就可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听到这话,我瞬间就无语了。 首先,不管他姥爷的拐杖是不是三十年的桃木,秋道人的符咒并不是都是真的,有些是他胡乱画的,当然并不是为了糊弄人,而是有些人家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他给看看,他只能留下那些没什么用的黄符。 这个道理就像是一个人身体没病,但他心里有病,医生没办法给看,可他偏要让他,医生不给看就会让背后说没能力,没医德什么的,所以只能弄点吃了不会影响身体的药,心病还须心药医。 此时,猫妖再度朝着我扑了过去,我立即就地一滚,躲过去之后,直接将脖子上的摸金符摘了下来,刚才也只有这件法器对猫妖有用。 我还不知道摸金符怎么使用,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用尖锐的一头,在空中快速画出一个咒文,念着口诀对着猫妖所在的方向拍了过去。 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这个最简单的驱煞咒文,平时只是帮他人去去晦气,此时竟然“砰”地一声,将猫妖打的连滚七八个跟头,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我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摸金符,再看看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猫妖,心里更加确定,自己又得到了一件难得的宝贝。 但是,还没有当我由内而外地高兴起来,那猫妖竟然摇摇晃晃地顽强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梦魇来袭之无上血杀咒 我没想到这猫妖的命这么硬,难怪老话说猫有九条命,看来是真的。 也不管它就几条命,我主动冲了过去,把天官印当成砖头,摸金符当作钉子,对准猫妖的眉心,连续“砰砰砰”砸了几下,摸金符就被全部钉了进去。 如此一来,猫妖踉跄几步之后,一脑袋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还活着,一只充满怨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师兄,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猫妖?” 武德看我拿下了猫妖,便松了口气,上去踢了几脚之后,转头问我。 我此时也不知道,虽然把这猫妖暂时给镇住了,但并不晓得该怎么结果它的性命,首先自己身上的其他东西对它无效,唯独这枚摸金符有效果,总不能连同猫妖把这刚刚得到的宝贝一起烧了吧? “师兄,这猫妖这么凶,留着肯定是个祸患,要不用咱车里98号的汽油,给它烧了?” 看来武德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但他并没有想过我的摸金符,不过很快就想到之前墨镜男人也曾经烧过摸金符,好像并没有坏,说不定还真的行。 在我犹豫的时候,武德真的就去打开车的油箱,然后满车找管子,而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道法手印和口诀,或许还真的可行。 想着,我就单手捏出兰花指,另一只手端在这只手的手肘上,按照《搬山道术》中说记载的几段无名的口诀,念了起来。 “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随着口诀出口,我对着猫妖一指,顿时自己的指尖闪烁一点充满纯阳正气的血光,而自己的心神也是一荡,眼前一黑,短短半秒竟然失去了意识。 缓过神之后,我就意识到,这无名的口诀和手法,竟然用的是我的心头血。 要知道,心头血说的就是心脏里边血的精华,平常一个人大概只有三毫升,我这一下就用出了差不多一毫升,仍然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恢复。 如果一次性用了这三毫升的话,我肯定会当场昏厥过去,一时间心有余悸,这无名口诀配合着手印,显然属于道家的禁术。 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为所有妖魔鬼怪的克星,尤其是由我这种纯阳之体用出的一滴心头血。 眼看着,这一滴心头血化作一道红光,直接窜进了猫妖的眉心,顺着摸金符就进入起来,只听见猫妖一声凄厉的惨叫,下一秒“嘭”地一声,整颗猫头都炸开了话。 在我担心的摸金符的时候,它自动漂浮起来,完好无缺地回到了我的手中,同时在我的脑海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我说:“无上血杀咒!” “靠,师兄,你这是干了什么?太帅了吧?什么时候教教我啊?” 武德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站在油箱旁边瞠目结舌起来,回过神立即关上了油箱盖,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他的眼睛里边分明写满了崇拜和羡慕。 我自己则是心有余悸,看来这无名的口诀叫“无上血杀咒”,听名字就绝对够强,但是对于自身也是有一定影响的,以后这能当做自己的保命招式来用,但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轻易使用的。 “师兄,你怎么了?吓到了?” 武德见我不回答他,便走过来推了推我,还以为是刚刚猫妖的脑袋爆炸,把我给吓到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我心中所想。 “没,没事,我怎么可能吓到呢,哈,哈哈……” 被推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心中难免还是觉得这招式太过于血腥,甚至有些像是那种邪门歪道的邪术,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记下来,回去问问秋道人,或许只有我那个嘤嘤怪师父能够给自己解惑。 我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个矮个子胖男人,此时正躲在他的车后面,看着我和武德以及那只剩下身体的猫妖,吓得面色苍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我和武德走到了他的面前,这男人立即往后退,一个不稳自己把自己扳倒,双手扶着地往后边退,边畏畏缩缩地说:“你们是人还是鬼?不要杀我啊!” 低头一看,只见在这个男人的挪动后的地面,留下了一地的水渍,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是被吓坏了,都已经忍不住失禁了。 “我们当然是人,你看清楚了刚刚和你在一起那个女人是什么东西了吧?” 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实在是因为有股味儿,有些呛鼻子,捂住口鼻就问他。 男人立即狂点着头说:“看,看到了,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两位小爷爷你们千万不要杀人灭口啊,我是个好人,我长这么大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你们不要害我啊!” 武德看到他的模样,立即就大笑道:“哈哈,看你那个样儿,刚才不是还叫嚣呢?现在怎么怂成这样了?算不算个男人啊?” “好了师弟,不用跟他扯有的没的。” 我阻止了武德,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还会继续数落这个男人,便对男人问:“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那只猫妖的,就是之前那个女人的?” 矮个子胖男人勉强站了起来,双腿微微地夹着,说:“手机里边聊的,一个毕心的软件上面,昨晚聊的,今晚见的面,我什么都没做啊!” “软件上面聊的?” 我听完直接被他气笑了,说:“聊了一晚上就敢见面,你还真是没死过!” “我,我不是也不知道嘛,我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男人擦着自己的额头和两个鬓角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信他的话,我是那个,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武德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看来这网上找的人果然不靠谱,你以为你找到了一个美女,可能发展成为真爱,但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美丽的面孔下藏着什么,像什么酒托饭托衣服拖还是好的,万一藏着一张极度狰狞的面孔,那是会送命的。 “我们救了你,你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我忽然觉得这种人应该再给他长点记性才行,否则下一次他肯定狗改不了吃屎,还会做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别人想害他,但难免有时候会是个失足少女,他会害了人家。 男人愣了一下,吃惊地问:“啊?什么意思?” 武德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接着就说:“我们降妖除魔也不是免费的,不收钱拿什么吃饭,以后还怎么伸张正义啊?我师兄的意思就是给钱的意思,你必须意思意思。” “那,那两位小师傅我该给你们多少钱呢?” 男人说着以及从他的身上摸出了皮夹子,打开看着里边花花绿绿的钞票,抬头问我和武德的意见。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 武德则是比较直接,直接伸出手一把夺过了男人的皮夹子,将里边的现金全都抓了出来,初步估计也有个四五千的样子,随后他把钱给了我,把皮夹子丢回给了对方。 “师兄,我看你刚才废了不少力气,还受了伤,这你拿着回去买点营养品补补。” 听着武德这样说,我也没有客气,直接确实被猫妖挠了一把,现在胸膛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好像并没有毒发的意思,便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说:“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的手表看着不错,戴着也不看时间,大晚上出来鬼混什么啊?” 武德立即眼前一亮,上前一把将男人手臂抓住,将他的手表解了下来,戴着了自己的手腕上,打量了一下,说:“嗯,这块天王的马马虎虎还可以,比较适合我。” 等到武德把猫妖的尸体给埋了之后,我们两个便开着车回市里。 开着车,看着手表,武德就得意洋洋地说:“师兄,看看这块表是不是和我的气质很配?还是师兄你对我好,忙了大半夜总算没白忙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有钱人了。” “你快行了吧,我们修道的人不戴那些东西,找个铺子把表卖了,把钱捐个有需要的人,现金会分你一份的。” 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这人也太不讲究了,竟然想着占为己有。 武德哈哈大笑道:“没问题,明天就找地方卖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去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差点被他气乐了,自己受了伤,虽然感觉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邪物所致,今晚接下来自然是消停休息,即便不影响身体,万一得个破伤风什么的也不好。 我说:“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天我想回凡人阁找师父去。” 因为我有些事情想要向秋道人求证,尤其是问问自己刚刚使用的无上血杀咒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联系一个鸿羽居士,看看有没有张继雅的行踪。 此外,我之前因为自己的错误,摘掉了手串,今晚又摘了两次,好像也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可以有效地使用自己的月之天眼,毕竟天眼是属于自己的,用起来特别的方便。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霓虹闪烁,即便是市里也没有白天的喧闹,开起车的速度也特别的快,没四十分钟便回到了市区里边。 “师兄,我这个司机的技术不错吧?是不是让你特别的满意,以后我就给你当司机,你看怎么样?”在等红灯的时候,武德抽着烟,很随意地跟我商量起来。 听到他的话,我只是笑了笑,要说司机的话,我还是觉得周凯的表妹颜灵玉更胜一筹。 不过,我们两个并没有住酒店,武德说他在市区有一套房子,里边一应俱全,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和他回去住,我也没有意见,反正住哪里不是住,这样还能剩下一笔开房钱,而且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容易引起误会,得到我的同意,他立即转弯换了方向开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梦魇来袭之女性朋友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我们两个就到了一个至少十年起步的小区,车在里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在不影响其他居民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我跟着武德走上了步梯,在进去他的狗窝那一刻,我觉得东子自己住的都比他要强得多,客厅不知道都是一些乱七八糟什么东西,空的啤酒瓶子堆了好几层,占据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客厅。 “这地方是人住的?”我打量着脏乱差的客厅,就转头问武德。 武德则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随意地踢着地上的垃圾,说:“这房子一直就我一个人住,孤家寡人的,长这么大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往过,能进人就已经不错了。” 听到他这么强词夺理的解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种环境晚上也睡不好,我们两个收拾收拾,算是抵你的房钱了。” “行,我去找。”武德倒是非常的痛快,直奔洗手间里边,但并没有马上出来,估计是进去方便了。 我皱着眉头随意推开沙发上的脏衣服坐下,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掏出了一看,是黄伟光打给自己的。 “老二,有事儿?”我接起来就问。 “老大,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电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关机。” 黄伟光的口气带着一些抱怨,就像女人责怪自己公干外出,一直都没有联系的没良心丈夫似的。 我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和黄伟光说,犹豫了片刻说:“前段时间去了趟广西,刚回来没多久。” “你奶奶去世的事情,我知道了。”黄伟光的语气带着惋惜。 我没有说话,实在不知道该跟他继续说什么,除了报仇之外,自己现在只能是尽量不去想奶奶的事情。 “老大,你也比太伤心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奶奶毕竟那么大年纪了,你早晚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不过听说她老人家走的不太正常,有这回事吗?”黄伟光问我。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我奶奶是被他舅舅王树仁害死的事情告诉他,这跟他没有关系,除了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半晌之后,我说:“奶奶的事情我和我师父他们会查清楚的,如果最近有人找你帮忙,不管是什么,再赚钱的活儿也不要给我接。” 我对黄伟光说着,担心再发生一次像火葬场那边的事情。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现在陌生号码都不接的,不会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的。”黄伟光向我保证道。 “哦,那就好,那你给我打电话有其他的事情吗?”我应了一声,接着问。 黄伟光说:“这不是快要开学了,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一天到晚那么忙,把去学校的事情给忘了。” 听到黄伟光这话,我立即翻看了一些手机的日历,发现距离开学只剩下五天了,的确也应该注意了,不管怎么样该上的学还是要上的。 “是啊,一转眼暑假都要结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对着手机和黄伟光感叹道。 黄伟光也叹着气说:“是啊,愉快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又要学海无涯苦作舟了!” 听到黄伟光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这个暑假是有史以来过的最差的,以前虽然是无聊,但也没什么事情,现在本来是伏末,可是自己感觉宛如置身于寒冬腊月。 自己不但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关头,奶奶还离我而去,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说什么,随意又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这才发现,武德已经把扫帚和洗好的拖把带到了客厅,他说要到楼下买点矿泉水和饮料,等一下干累了,我们两个可以补充水分。 我刚拿着扫帚扫了没有几下,手机又响了,不过这次来的是一条微信,掏出来一看是林晓晓发给我的。 打开一看,微信对话框写着:“大千哥,我的钱包弄丢了,今天交房租拿不出钱来,你看看你那边方便不?” 看到这样的内容,我立即回拨了林晓晓的手机号,响了没有几声,她便是接下来起来,然后就叫道:“大千哥,不好意思,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怎么把钱包还能弄丢了呢?”我问道。 林晓晓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在的,今天就找不到了,估计是白天出去的时候弄丢的。” “也不小心一点,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问她。 “我给你发个位置,你看一下。” 林晓晓说着,很快就给我分享过来一个位置,我一看竟然就在距离武德这个猪窝不到两百米远的地方,这铜山市果然是真的太小了。 我立即对林晓晓说:“我离开你很近,现在就过去,你到你租的小区门口等我就行。”说完,挂了电话,立即一路小跑下了楼。 等到我到地方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女孩儿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卫室的路灯下,定睛一看果然就是林晓晓,她也看到了我,便主动走了过来。 “大千哥,你怎么在这附近啊?”林晓晓很是诧异地问。 “到我一个朋友家里来玩的。”我跟她随便说了一嘴,便是问她:“马上就要开学了,你钱包丢了,那你的学费?” “上次赚的钱都在卡了存着,身上带的就不到两千,准备在这附近租个房子,但房子还没有找到,结果钱包就找不到了,卡也在里边,我又没和手机绑,所以现在成了穷光蛋了。” 林晓晓很是无奈地自嘲着,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听到林晓晓这话,我立即松了口气,只要上次去广西赚的钱没有丢就行,立即从身上拿出之前那个矮个子男人给的钱,数了三千递给了她。 “这些你先拿去用,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没有就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我说着递了过去,但是她并没有接,整个人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可,可是我的身份证也在钱包里边。” 听到她这话,我老就明白了,她没了身份证,即便给了钱也一下子租不了房子,甚至连个宾馆都不能住,确实有些麻烦。 “这样吧,你跟我上楼去,我让我师弟帮你在附近开个房间,等一下你再过去睡就行了。” 我知道自己和武德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儿住在一起不方便,立即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应该是可以的,而林晓晓只好是点头,跟着我便是上了楼。 一进屋子之后,已经回来的武德当看到我带了个女孩儿回来,整个人就傻眼了,而林晓晓则是看到武德屋子里边的脏乱她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这位妹妹是?”武德看着我回过神之后,便是一脸的坏笑,也不知道脑子里边在想些什么,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而且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 第一百八十五章 梦魇来袭之莫名精神 我自然不惯着武德,这个师弟有点太没大没小没正形了,直接就怒斥了他,而且用作为师兄命令的口吻,让他帮林晓晓去附近开个房间。 听到我的话,武德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反而是故意摊了摊手说:“师兄,我的身份证放我爸妈家里了,离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公里,要不我现在回去取,多给你们两个人点时间,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本来林晓晓的脸就已经红了,被他这么阴阳怪气的一说,直接红到了耳朵根,羞答答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狠狠地剜了武德一眼,说:“你不要给我来这一套,快点按我说的去做。”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师兄,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再说我武德长这么大都没有骗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武德已经举起了手,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但怎么听都不像是毒誓,反而好像是在和老天开玩笑似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林晓晓说:“要不这样,你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反正两个卧室,我可以和武德睡一个。” 林晓晓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把武德睡的房间让给了林晓晓,毕竟勉强还能睡人,但是到了次卧的时候,一看那完全就是升级版的垃圾场,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我都怀疑堆积的东西里边发霉不说,甚至有病毒。 同样的情况,林晓晓看着武德平时睡的猪窝般卧室,也把柳眉皱了起来。 “唉,我们收拾收拾再睡吧!” 我提议着,很快得到了林晓晓和武德的积极响应,林晓晓和我差不多,那是因为真的没有住过这么脏乱差的环境,而武德则是有两个免费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他自然开心了。 我们三个人,用来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不用的全都给他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感觉丢的比剩下的还多,但总的来说房间是完全干净了,完全就是焕然一新,除了没什么装饰显得空荡荡之外。 坐在沙发上,喝着武德买的饮料和矿泉水。 “我说妹子,你可是个好女孩儿,谁要是能把你娶回家,那上辈子祖坟冒青烟都不够,那必须的着了。” 武德无聊的开着林晓晓的玩笑,说:“大部分都是你整理的,总算让我这个家有了个家的模样,再也不是我师兄嘴里一个劲说的猪窝了!” 林晓晓笑着说:“做家务每个女孩子都会,又不是只有我会,是你平时太懒了。” 在一个来小时的熟悉,她也不像刚刚来时候那么拘束,接着说:“武哥,我看你家有电脑,我用一下可以吗?” “用,随便用,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武德非常痛快的答应了,而且主动起身帮林晓晓打开了电脑。 林晓晓不知道在查什么,在点开网址的时候,很好奇地打开了一个平时武德不知道打开过多少次的网页,很快就听到里边传出了不雅的声音。 等到我和武德进去的时候,便看到林晓晓面红如潮,整个人坐立不安的低头不语。 武德不以为耻,反应为荣,笑着说:“我说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用电脑就用电脑,怎么能随便点开男生搜的网站呢?” 对于他的问话,林晓晓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鼠标给他把所有的搜索记录和浏览过的记录,一股脑全都删了。 那一刻,武德面如死灰,一双眼睛干巴巴地看着我,眼神里全都是仇恨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拖着问武德就回到了客厅,怒斥他说:“师弟,你这太不像话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他肯定把你逐出师门,那有你这样的。” “男人嘛,单身嘛,理解理解……” 武德开始朝我陪笑,见我不动神色,立即就转移了话题说:“师兄,之前你对付那个猫妖的时候,开始眼看着就打不过了,你是怎么一下把猫妖给爆头秒杀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你用的也是师父教你的道法吗?” “算是吧,那叫做无上血杀咒,一种很顶尖的道术。” 现如今,不管武德是秋道人的正式徒弟,还是记名非正式的,毕竟他也叫师父,也叫我师兄,同门之间也不想骗他,便是有什么跟他说什么。 “那能不能把你说的那个什么血杀咒教教我啊?” 武德非常渴望地看着我,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的,见我摇着头,他立即就着急地问:“为什么不能行啊?是因为我天赋不够?还是其他原因?” “你不要多想。” 我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说道:“那是《搬山道术》书中记载的无名口诀,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又怎么能救你,我只知道需要心头血,用不好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武德叹了口气说:“师兄,你这骗骗小孩子还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愿意教就不教,说这种话唬我没意思了。” 我也只能摇头叹息,心里也不由地在想,为什么“无上血杀咒”和其他口诀不一样,本来是无名的口诀,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而且被自己顺利的使用出来,造成那么强大的伤害力。 “师兄,我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你和屋里那妹子到底什么关系?”见我不说话,武德就直勾勾地盯着我问。 “女性朋友,很普通很单纯的那种。” 我担心武德误会,所以特别强调了我们两个人的实际关系,不过一看这小子也不相信,满脸都是鄙夷的神色。 “真的假的?” 看见我点着头,武德活动了一下身子,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吧师兄,她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决定追求他。” 我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道:“这才刚见面多大一会儿,你了解她吗,什么都不清楚就要追求人家,有病吧?” “看看,你看看,着急了吧,我就是试探试探你,我可是你同门师弟,怎么可能截师兄你的胡呢,放心吧,你的我肯定不碰。” 武德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但他压根都不知道,我和林晓晓是真的清清白白,只是偶然认识的,又觉得她生活比较不容易,所以才想帮她一把的,而她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把我当哥哥那样,我也把她当妹妹。 “妹子不行,那师兄你教我画符总行吧?”接下来开口就问,没想到武德在这里等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刚才入门几天啊,就想着画符,没有任何基础就画,最多就是个鬼画符,屁用都没有,反而害人害己。” 武德哈哈大笑道:“师兄,这就是你不了解你师弟了,我这个人虽然很懒,但我的记性特别的好,几乎就是过目不忘,这也是为什么师父收我的原因。” 我看他一脸正经,不像是在吹牛的模样,便点了点头说:“那就行吧,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入道学法,那你要考虑自己将会面对五弊三缺的命理,你可要想好了。” 武德听着一头的雾水,问我什么是五弊三缺,我就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是说进入道门学了道法,注定这辈子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要么没钱没权,要么残缺孤身,要么短命克亲,总之就是说有一利就有一弊,这便是五憋三缺。 我说这些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父母,再到前几天奶奶出事,他们没有一个善终的,这不就是我把他们给克死的? 听完之后,武德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问:“师兄,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不愿意教我,故意编出来的吧?”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上网查一下,问问度娘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非常诚恳地看着他,虽然网络上的东西大多数不靠谱,但无风不起浪,并不是全都不能信,有些说法还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信不信那就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 武德没有说话,掏出了手机开始搜索了起来,看到确实有这个说法,便是皱起了眉头,一个劲地叹着气,好像有些难以抉择。 “不学了吧?”我问武德。 “这个我需要深思熟虑再给你答案。”武德说。 见到武德难以的安静下来,我便开始席地而坐,盘膝打坐起来,今晚不知道怎么搞得,每一次我按照之前秋道人教给我的吐纳之法进行呼吸,每一次都感觉全身心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精神一会儿比一会儿,这样下去我都感觉自己都不用睡觉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林晓晓从房间里边走了出来,对我们两个说:“要不要吃个夜宵,家里有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做。” 我睁开了眼睛,武德已经站了起来,他盯着林晓晓,仿佛就吃了人家姑娘似的,把脑袋狂点着说:“吃吃吃,我早就饿了,就是晚上咱们铜山市那些饭店十点以后就不送外卖了,要不然早就给你们点了。” 冰箱里边除了几颗鸡蛋之外,什么都没有,武德跑到楼下买了方便面,林晓晓给我们下面吃,每个人还窝了颗鸡蛋,做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大千哥,我要回一趟老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去。”吃着饭,林晓晓忽然提议道。 我很奇怪地看着她,问:“怎么了?为什么要我跟你回去?是有事情需要帮忙吗?” 林晓晓说:“确实有点事,我也不瞒你了,我家里人想要嫁给村长的儿子,我不想嫁给他骗他们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他们就让我带回去,我要是带不回去,这次估计要给我和他订婚了,所以我一直不想回去,现在不回去不行,没有村长开证明,补不了身份证的。” “这都这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的,多大点事儿呢,明天我和师兄一起跟你回去。” 还不等我回答,武德已经率先替我表了态。 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并不想帮忙,不是不想帮林晓晓,而是觉得这样对不起任灵萱,立即就说:“那就让我师弟充当你男朋友吧!” “我没问题啊!”武德不以为然道。 林晓晓却摇了摇头说:“我说我男朋友会道法,如果他们非要我和村长的儿子订婚,我男朋友会很生气,会用道法对付他们的,你行吗?” 听到林晓晓这样一问,武德立即就摇了摇头。 我很是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学道术什么成了别人的挡箭牌了,这个确实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是武德已经满口答应了,我又吃着人家的下面和窝蛋,拒绝的话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夜深了,林晓晓先去睡了,我和武德也收拾回了房间。 可能因为之前打坐的原因,我几乎没有什么睡意,便翻看着手机拍下的《搬山道术》,想要从里边找找关于无上血杀咒的记载。 但是,我看了一遍之后,上面都没有关于这个口诀的记载。 我背了一些下来,便是跑到洗手间洗了个澡,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没有做梦,第二天醒的的很早,感觉自己精神百倍,等到武德和林晓晓相继起床,吃了个早饭,便开车前往林晓晓的老家。 因为没有几天就要开学了,现在可以说是时间紧任务重,还在林晓晓的老家距离铜山市并不远,在相邻一个市的乡里边。 先回县城凡人阁拿了精钢伞,武德上了高速,开了两个小时便到了林晓晓老家所属的县城里。 到的时候也就刚刚上午九点多,我买了一些黄纸、朱砂和糯米,有了上次猫妖的教训,我觉得还是多准备一些驱邪之物为好。 准备好一切,我们就开车直奔林晓晓的家,一路上的风景相当不错,青山绿水,繁花似锦,碧草连天,简直就像是一幅山水画似的,看得我有些神往。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恐怖屋之诡异村庄 “前面就是我老家,华阁村!” 林晓晓坐在主驾驶的后面,指着外面不远处,那竟然是一条土路,这年头乡村建设的那么好,这个村子竟然还有这种路,那是我和武德都没想到的。 仅仅这一段路,车上面就蒙了一尘的灰土,武德就开始抱怨道:“林妹子,你们村这是怎么搞的?脱离现代化建设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条路好几年前都说要修,但每一次修之前不是出了这个问题,就是有那个问题,反正就是没修成,到了下雨天又积水又是泥,成了大家的心病了。”林晓晓也很无奈地解释道。 车开到了村边,里边的路很勉强才能通过私家车,武德担心剐蹭到,便不再往里边开,便将车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相继下了车。 站在村口,我环顾四下,整个村子整体呈现一片的黑,土墙是黑色的,房顶的瓦砾也是土黑色,只有一两间罕见的红色砖瓦房,搞得好像很富裕似的,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林妹子,你们村子里边真奇怪,为什么有这种颜色的泥土盖房子,不觉得压抑吗?”武德满脸不解地看着林晓晓问。 林晓晓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当地产这种土,地也是这种土的,比东北那边的黑土地还要黑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武德嘀咕了一声什么,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 我们是从北边进的村子,但村子的南边有着一片树林,搞得村子的光线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一些阴森的感觉,即便伏末竟然也没一丝热意,总之就是给人的感觉不舒服,也不知道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人有没有什么不适。 眺望着那片树林,我感觉那片树林也在窥探着自己,心里不由地沉重了起来,看久了却又没了那样的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但经历过那么多生死时刻,我还是对于危险有很强烈的预知和警惕。 进了村子里边,村民的聚集地,是全村唯一小吃部的门口,都是至少六十以上的老人,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到我们三个人并不再说话,全程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就像是防贼似的。 这个村子东西不过两百米,南北也就一百五十米,按理说即便不认识我们两个,也应该认识林晓晓这个大学生,但给我的感觉却是形同陌路,人和人都是如此,让我不觉得林晓晓有回家的感觉。 武德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轻声问林晓晓:“林妹子,你们村的人这都是怎么回事,见你回来不问东问西就算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得罪他们了?还是说你们家在村子里边是被孤立的?” 听到这话,林晓晓就有些微微脸红说:“那有那回事啊,只是他们看到你们两个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用管,没看我对他们在笑嘛,你们也笑一笑。” 我看向林晓晓的时候,发现她还真的笑靥如花,我和武德对视一眼,也都嘴角上扬,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感觉自己挺傻的,希望傻人有傻福。 很快,在林晓晓的带领下,我们走到了一个院子,她拿出了钥匙把门打开,我和武德跟着她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一看就荒废了至少三年以上,林晓晓告诉我们,她唯一的至亲去外地打工了,除了过年基本也不回家,回家也待不了几天,而她自己常年在外上学,放假也在外面找兼职,情况也是差不多。 这属于林晓晓的伤心事,她说着就眼眶有些发红,我和武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不知她人苦,莫劝她人难,不过也证明了我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大直男。 “你小心点,我感觉你现在处的地方有危险。” 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从巴乃妖湖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更加找不到她身处何处,没想到今天她会主动“联系”我,而且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我说门怎么开了,原来是晓晓回来了啊!”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进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细很尖,而且带着一丝丝的冷嘲热讽,就像是公鸭嗓似的,但却实实在在是个女人发出的。 等到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走进来一个不惑之年的老婆子,她一头银发盘成发髻于脑后,手里拄根拐杖,摇摇晃晃,老态龙钟。 林晓晓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很明显打起了寒颤,回头看向这个老婆子的时候,脸色都有些苍白难看,开口就说:“村长,我是回来跟您那个证明,我身份证丢了。” 原来她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我和武德难以置信地看了彼此一眼,这个年纪还能当村长,还是个女村长,那只能说明她在这个村子里边相当有威望。 听完之后,女村长微微点了下头,对林晓晓说:“你家里也没人,就直接到去我家吧,把你这两个同学也带过去,让他们见见你的未来的男人。”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是离开,完全不给林晓晓拒绝的机会,等到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将手串摘了下来,赫然发现女村长的三才火,头顶没有,只有双肩各扛一把。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就咯噔一声,感觉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不过转念一想,林晓晓也并非是普通的女生,光凭她能跟着我去巴乃村那一趟,便足以见得她与众不同。 但是,刚刚张继雅提醒了我,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甚至会发生我无法处理的情况,否则她也没必要提醒我。 “她让我们过去,我要找她拿证明。”林晓晓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看得出她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武德则是一脸不在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来不就是为了找他拿证明,再者告诉她你男朋友我师兄,还能吃顿免费的农家乐,当然是要去的。” 林晓晓听到武德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见我耸了耸肩,便是带着我们朝着女村长的家走去。 女村长的家和林晓晓家大小差不多,只是院墙是红砖,房子是黑瓦,属于这个村子有钱的“大户人家”。 林晓晓进了屋子,我们两个在院子里边无聊,武德随便漫步,忽然就发现角落的一堆东西,他招呼我过去看。 其实,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在西北角堆得那些黑漆漆的东西,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些瓦罐,差不多篮球大小,并不是圆的,而是近乎于方的,更像是黑色方凳,两侧有耳。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方瓦罐方面封着脏兮兮的黑布,但之前应该是红色的,上面还有残留的黄符印记,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是什么符号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是,看到有红布封口,黄符贴镇,即便是我是第一次见,但也隐约感觉里边可得封存着什么东西,而且是绝对不能轻易打开的那种。 武德却无所谓地端起了一个,来回转动着手腕问我:“师兄,你说这些瓦罐里边装着什么?不会是酒吧?” 说完,他用力摇晃着,想要听清楚里边是不是液体,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下一秒就准备动手要将盖在上面的破布揭开。 看到武德这个愚蠢的动作,我直接被吓得出了一身冷哼,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你小子干什么?不要命了?” “什么啊?打开个破瓦罐有那么严重?”武德疑惑地看着我,眉头皱死死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恐怖屋之瓦罐藏物 听到武德不以为然的话,再看他那完全不相信,甚至觉得是我是小题大做,太过于谨慎,便再度对他说: “你没看到这些瓦罐还残留有符印,里边说不定封印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因为你的鲁莽把它放出来,让这个村庄遭了殃,你就是天大的罪过,我们身在他乡,还是要尊重人家的。” “师兄,我胆子不大的,你不要大白天吓唬我,再说哪里有那么多鬼怪,而且都让我们给碰上呢?” 武德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瓦罐放下,估计即便他再嘴硬,但是心里还是难免犯了嘀咕。 咯吱! 一声很轻微的响声,我皱着眉头问他:“你听到了吗?” 武德连忙点头说:“师兄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是很小心放下的,好像是这瓦罐太脆了,他娘裂开了。” 听到他的确定,我的心里猛然一震,确实是放的很轻,这也能裂? 武德蹲了下去,从地上随意捡起了一根木棍,对着那条裂缝轻轻地一下下戳了起来,每一下都会让裂缝蔓延的更长,片刻之后宛如布满了条条青筋一般。 仅仅是拿起来,再轻轻地放下,这瓦罐就裂成了这条缝,再那么轻轻戳几下就裂成这个样子,看来这些瓦罐存放堆积在这里的年头,少说几十年,多则可能要上百年。 “破都破了,师兄你也好奇吧?我们打开看看,这里边到底装着什么。” 武德见我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裂缝,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人都会好奇,我确实很好奇里边是什么,他应该也很好奇。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说话,武德以为是默认了,蹲在地上二话不说,一下子就把残留的符纸给揭了下来,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看见那张残破的黄符轻飘飘的落地。 呼啦啦…… 伴随着瓦罐里边的东西滚落出来,不远处的树上停着的两只鸟,叫了两声后展翅快速飞走,我看了一眼,那竟然是两只喜鹊。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正是刚进午时。 寻常来说,大多数人认为喜鹊叫是报喜或者大吉之兆的意思,但从道家来看,它的叫声是根据时间来判断吉凶以及还有其他的意思。 从子时开始说,也就是晚上二十三点到凌晨一点,如果喜鹊叫,就是说主人家有亲戚来访,同时也会带来喜事,主人家可以沾沾喜气。 丑时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说明主人家会有大喜事,要做好准备迎接喜事的准备,是完全的吉利征兆。 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听到喜鹊叫,虽然不会有什么大喜事,但也有小吉祥。 卯时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喜鹊叫的话,说明主人家最近几日钱财来的比较快,还有可能会在偏财运上有所收获,主人会有钱财入账的喜事。 辰时是早上七点到上午九点,喜鹊叫是吉利的征兆,说明主人家会有一些喜事发生,同时也会有钱财入库的寓意。 巳时是上午九点到上午十一点,喜鹊叫也是大吉,意味着主人家好运连连,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在事业上都如鱼似水。 午时上午十一点到下午十三点,喜鹊叫就不是吉祥的兆头,主人家要特别的注意,可能会有疾病降临缠身。 未时下午十三点到下午十五点,这时候喜鹊叫意味着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是一些小事,但也应该要注意,比如说家畜死亡或者丢失。 申时下午十五点到下午十七点,喜鹊叫的话,属于吉祥如意的征兆,寓意吉祥,所做事事皆顺利。 酉时下午十七点到晚上十九点,这个时间段只要喜鹊叫的话,代表着霉运即将到来,比如钱财丢失和被抢劫等,最好不要出门。 戌时晚上十九点到晚上二十一点,此时间段遇到喜鹊叫,意味着最近财运不错,会有大量的财源向自己涌来,所以要利用好机会。 最后一个,亥时晚上二十一点到晚上二十三点,喜鹊叫的话,会和身边的人发生口角,严重会出意外,建议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以及更大的损失。 对着这些说法,我就感觉这个时间段听到喜鹊叫,而且还飞走了,就知道不会有好事,等下一秒看到那些瓦罐里边的东西时,我险些交出来。 此时,一只湿哒哒黏糊糊的手,出现在我和武德的面前,看起来像是男人的手,但又非常的修长,尤其是食指和无名指比平常人的都长。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被吓到了,毕竟那是一只看起来还相当有水分的人手,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就想到了爷爷,因为这只手和爷爷的手有些类似,只不过要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师兄,这里边怎么会装着人手呢?”武德吃惊地看着我。 我头皮有些发麻,实在想不到在林晓晓老家村子里边,而且是村长的家中,一个瓦罐里边会装着人手,听到屋里边有动静,立即让武德把这只手装回去。 武德很嫌弃地用树枝挑了回去,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女村长从屋子里边走出,她已经看到了,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们怎么随便动别人家的东西?”女村长直接盯着我们两个问。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老奶奶,是不小心碰掉的。” 虽然,我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已经觉得这个女村长太过于不正常了,手已经忍不住摸向了背后的精钢伞,一旦发现不对劲,便准备立即动手。 “你们不用怕,那是一种草药,名叫人手乌,长得很像人手,但实际上并不是人手,是用来治老咳嗽。”女村长就阴测测地说道。 听到她这样的解释,我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一阵发寒,这种话偏偏三岁小孩子还行,想骗我那简直太看不起人了。 站在我身边的武德想说什么,我担心他口无遮拦,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林晓晓还在女村长的身边,一旦发难我想救都没时间救,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并抢着开口说: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听起来像是何首乌一类的东西,真是长见识了。” 女村长冷哼了一声,转头对林晓晓说:“晓晓,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欢毛手毛脚的人,本来要留你们吃饭的,现在你带着他们马上从我家里回去吧!” 林晓晓有些无奈,便是说了句客套的告辞的话,带着我和武德怎么来的,又怎么灰溜溜的离开,而且说实话,我也真的不想在她家里吃饭,万一一会儿给我们铁锅炖人手,那我们不吃她就吃我们,吓都能被她吓死。 走出了女村长的家,满肚子话的武德立即对我说:“师兄,这个老太婆一定有问题,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跟她当面对质呢?” 我没有回答他,而且也没有必要回答这种问题,这里又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一旦翻脸对我们只有害无利。 我快走几步,和林晓晓并肩问她:“你告诉我,这地方为什么这么诡异?那个老婆子真的是村长?” 但是,就像我没有回答武德一样,林晓晓也没有回答我,一路无话,一直回到了她的家里,搞得我内心很是疑惑,武德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用眼神在表明想法。 林晓晓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在我内心中,不愿意去相信林晓晓会骗我,毕竟我和她一起去过巴乃,也经历过生死,她不像是那种城府极深的女孩儿,和廖颖儿完全是两种人,再加上前不久我冤枉了任灵萱,不想再出个这样的乌龙。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华阁村有怪事发生过,这里的人形同陌路,女村长又透着诡异,还在她的家里发现了好些瓦罐,打开一个里边竟然是人手,这都表明这里绝对不正常不普通。 我内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我自己,林晓晓在骗我。 回想认识她的整个过程,我在火葬场遇到一个卫校大学生在做不同寻常的假期工,而她告诉我的那些身事,全都没有得到证实。 想着,就想到之前在巴乃深山的张家古楼里边,看到葬楼里边一口棺材,里边有一个和林晓晓相貌完全相同的女尸,是不是她当时已经遇害了,眼前的林晓晓并非是曾经那个林晓晓了呢? 越想心里就越没底,甚至浑身被一股寒意所笼罩,如果真的是把里边不干净的东西带了出来,那我和武德今天到人家带的这个地方,必然有坏没好。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将手腕的手串摘了下来,朝着林晓晓看了过去。 看了几眼之后,发现她的三才火正常,身上也没有什么阴煞之气,不由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再者,再恶的鬼也惧怕至阳的阳光,林晓晓白天也出来走动,她肯定是个大活人,显然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自己难免变得疑神疑鬼不正常起来。 “你们两个快跑吧,天黑你们就走不了。” 忽然,林晓晓在院子里边一个转身,咬着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和武德说。 听到林晓晓这话,我就知道自己的感觉不全都是错的,但也非常不理解,直接开口问她,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天黑之前走不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不要问这么多行吗?现在快走,晚了会出事的。”林晓晓没回答,却冷言催促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恐怖屋之一只妖 听到林晓晓这话,我不由地看向了武德,发现他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整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具男尸似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师弟,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被武德盯着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问他。 “师,师兄,我好心看到你的脖子有个唇印。”武德指着我的脖子说。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一种无法形容的寒意笼罩全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麻木起来,即便现在给我来个三百六十五穴位全方面针灸,估计也不会有刺痛感。 林晓晓叹着气,垂头丧气地对我说:“大千哥,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那样做的,把你给连累了,你以后不会不理我吧?” 武德说我的脖子上面有唇印,林晓晓又是这样一种认错的态度,虽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未知的难免有些恐怖,当然也不排除内心的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我摘掉手串去看的时候,环顾整个院子,在南房的也阴影处,就看到一个倩影,若有若无的,虚虚实实的,却能感觉到它正在盯着我看。 武德虽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已经开始有些身体不适起来,整个人有些毛躁地在整个院子里边随便乱溜达,简直就是坐立不安。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就一把拉住了武德,让他将半袖脱掉,看到他的胸膛和后背,整个人不由地吸了口凉气,我看到了他身上有好几个唇印,应该就是跟我脖子上的差不多。 用手机给自己脖子拍了个照,对着一看果然不其,完全就是同样的唇形。 武德看着自己胸膛上面的唇印,自然脸色更差了,他无所适从地盯着我问:“师兄,这该怎么办?为什么我们身上会有这样的嘴唇印子啊?” 我没法回答他,而是看着他身上的嘴唇,竟然还在增加,也已经到了脖子处,不用想我自己的身上肯定也有,我们可能是遇到香艳鬼了。 看向林晓晓的时候,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说:“大千哥,你看我做什么?” 迟疑了片刻,我说:“我想看看你的身上有没有。” 其实,我只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和我、武德一样中了招,如果她身上也有,那就说明我们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如果没有的话,那她把我们带回这个阴气森森的村子里边,极有可能是个大阴谋。 “这这这……” 武德结巴的有些说不出话,他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甚至都可以说不要脸,怎么能够看一个女孩儿的身体? 然而,林晓晓犹豫了半晌之后,竟然勉强点头同意了,她红着脸对我说:“可,可以,不过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武德听了这话,直接出口成脏,口吐芬芳。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林晓晓身后,将她的衣服掀起一些,顿时看到她如玉的背脊,白中透着淡淡的粉,大概扫了两眼,发现并没有像我们两个身上的唇印。 把衣服放了下去,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看来自己猜对了,林晓晓把我和武德带到这里,有可能就是想要害我们两个的命,尤其是我的,武德可能只是要来被牵连的。 只是,我现在就有些搞不明白了,既然她想要害我,那为什么又让我离开呢? “你的身上没有!”我死死地盯着林晓晓,声音不由地低沉下来。 林晓晓听到这话,抿着嘴唇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由地浑身一怔,因为本来身在院子中的我们,发现周围根本没有院子,而是一大片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的芳草地——旧坟场。 我完全不知所措,之前自己可是不止一次摘掉手串,也没有发现四周的场景是虚化的,难道说是自己的月之天眼失效了?还说自己被鬼遮眼了? 站在空荡荡的坟地当中,四周时不时还能看到鬼火在漂浮,我整个人更麻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抓住了林晓晓的手腕,对着她大喝道:“林晓晓,你这是带我们来了个什么鬼地方?” “大,大千哥,对,对不起,你们快跑吧,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村庄,你们看的那些也都不是人,是我一时糊涂害了你们,对不起。” 听到林晓晓磕磕巴巴的话,我紧咬着牙关,盯着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不是人。” 林晓晓的声音非常的低,她缓缓地抬起头,可能是被我抓的有些吃痛,面部表情特别的不正常,她咬了下嘴唇,说:“其实,我是一只妖。” “妖?” 听到她这话,我不由地松开了她,同时连连后退几步,即便她自己亲口承认了,自己也无法相信这个看似单纯、善良且胆子不大的女孩儿,竟然会是一只妖。 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林晓晓从始至终都在骗我,而且是那种彻头彻尾的骗,应该是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个骗局就已经开始在谋划了,只是我经验太少,阅历太浅,完全没看出来,反而是轻易相信了她这只妖。 只不过,我还是想不通,既然林晓晓是一只妖的话,为什么我的月之天眼也无法看出她的本体,甚至连她身上一丝一毫的阴煞之气都没有发现。 武德有些郁闷地看着我们两个,过来问我:“师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有些无奈,摸出了一道符,对着他念叨了“开眼咒”,这个只能暂时打开普通人的眼睛,而且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 “师,师兄,这是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黄符自燃之后,武德环顾四周片刻,整个人吓得差点坐倒在地,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大千哥,你们快逃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晓晓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那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黑,仿佛时间过的已经远远超过的正常时间。 “师弟,现在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 我没有再犹豫,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比起自己的好奇心,我觉得小命更重要,招呼着武德就准备离开。 “你们先等一下。” 林晓晓却一把将我拽住,说:“你们这样是走不去的,先把身上唇印擦掉,再把这个带上才可以。” 说话的时候,她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东西给我,像是一颗很大很圆融的珍珠,但颜色却是泛红的色泽。 “你这样把我们放走了,那你自己呢?”我不知道脑袋里边抽什么筋,随口问了一句。 林晓晓叹了口气说:“没事的,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她还要利用我的,你不用管我,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晓晓呀晓晓,本神待你不薄,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我。”在我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股肆无忌惮的阴风吹的尘土飞扬。 第一百八十九章 恐怖屋之神婆妖身 听到这个独特声线的声音,我就来的是那个女村长老太婆。 “躲不过了,用这个保护好自己!” 我随手从口袋丢出一小包糯米,以及两张黄符给他,同时想起秋道人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神鬼之分,只分善恶之说。 一开口就称自己为神的,我想多半不会是善良之辈,这就好像一个人挂在口中吹嘘的东西,往往就是实际最缺少的。 “神婆,是您赋予了我新的生命,也一直对我很好,但我不想害人,一个人都不想去伤害,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修行,偏偏要以害人来提升修为呢?” 林晓晓说话的时候,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不要增添杀孽,您就放他们两个走吧!” “你在说什么?竟然会为两个人类求情,你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人类吃他们的肉吸他们的骨髓,把他们的皮毛制成衣服,人就没有一个好的,你不杀他们,等着他们转过身来杀你吗?” 被称之为神婆的老婆子,依旧拄着拐杖,但她的一头银发却有些泛红,就像是刚刚染了葡萄汁似的,此时面露愤怒的神情。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寒,眼前的这个老太婆究竟是什么来头,即便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那么可怕的威胁感。 林晓晓继续恳求道:“神婆,你就放了他们两个好不好?他们不是坏人,尤其是张大千还帮过我,只要你放了他们,以后我都听你的。” “哼,老身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我看你是喜欢上这个眼睛奇怪的小子,你不知道妖人殊途吗?为了防止你误入歧途,我更要这小子的命了。” 神婆的话音刚落,眼中泛起了寒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片刻,拄着拐杖一步步地朝着我直径走了过来。 我一看动手是不可避免的,与其别动挨打,还不住主动出击,从口袋里边抓了一把朱砂,直接朝着那个神婆进攻。 可是当我刚刚迈开腿走了没几步,忽然就感觉浑身乏力,就像是所有的力气被瞬间抽空了似的,自己很快意识到是身上那些唇印在作怪,只能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我也不知道这个该怎么解,只能把朱砂扬在自己的头顶上,在朱砂粉散落的时候,我拿出了黄符,直接贴到了自己的眉心上。 做完之后,我顿时感觉力气开始逐渐的恢复,但是还没有等我完全直起腰来,那种浑身无力感再度袭来,甚至站都站不稳,不由地坐倒在地。 我意识到,朱砂粉和驱邪避煞的黄符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是杯水车薪,刚想是用精钢伞还是天官印的,忽然想到了林晓晓刚才给我的那颗泛红的大珠子。 随着我用力捏着这颗大珠子,默念着静心咒,随即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只见一个黑影从我的身体里边被强行挤了出去。 一下子我就感觉有了力气,转身去看的时候,便发现一个凹凸有致的黑影,正瘫坐在地上,全身被黑雾笼罩着,完全看不清楚相貌,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个女冤魂。 “师,师兄,帮我一把!” 武德整个人躺倒在地,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脸色苍白的要命,勉强朝我伸出手喊道。 看到他的模样,我就明白和自己的相同,只是他刚刚入道,懂得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自然比我更加的落魄,情况也更加要危机。 我连忙起身朝着他跑过去,用手里的大珠子朝着他身拍去,同时嘴里依旧念着静心咒,同样的情况再度发现,也是一个女冤魂从他的身体尖叫着被逼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颗泛红的大珠子上面也彻底失去了光泽,甚至出现了条条裂痕,感觉只要稍微一用力,这颗珠子就会彻底碎裂成齑。 “妈了个鸡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跟你拼了!” 武德怒火攻心,破口大骂着从地上起来,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吼着就朝着那神婆冲了过去,大有玩命的架势。 但是,还不等武德冲过去,神婆手里的拐杖往地下猛然一戳,立即从荒草地下钻出来三只女冤魂,全部朝着武德的身上扑去,一时间就看到他身上再度出现大量的唇印,而他也又一次瘫倒在地。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立即左手天官印,右手一张黄符,想要冲上去帮武德解围,却不曾想到,自己的身后也出现了好几只女冤魂,她们附着在我的身上,将我死死地缠住,身子稳不住也是踉跄跌倒。 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在不断被抽空,我没有坐以待毙,随手就将天官印打了出去,伴随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金色大字出现,瞬间就轰向了我身上的那些女冤魂。 啊……啊……啊…… 当金字碎裂的那一刻,好几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从我的身上瞬间化作一股股的黑烟,消失在视线中。 不过,我也发现了异样,那就是仅仅使用了一次的天官印,印面竟然蒙了尘,就像是被尘封已久结蛛网一般。 我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天官印可算是我压箱底的法宝之一,怎么就变成一次性的呢? 把天官印收起来,想着就去摸脖子上戴着的摸金符,忽然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腕一疼,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似的,更加离谱的是,竟然很快就完全失去了知觉,彻底变得麻木不仁起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那神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前,她手里的拐杖戳在我的手腕上,不管怎么用力拉都拉不出来。 “你小子的法宝挺多啊,今天绝对不能放你走,等你以后要是完全能够使用这些,那你还不回来报仇?” 神婆说着,双眼寒光闪烁,换做用脚踩住我的手腕之后,下一秒就用拐杖,朝着我的面部猛然刺了下来。 “不!不要!” 林晓晓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响,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道靓影从远处极闪而来,一瞬间竟然是将神婆撞的倒飞出去。 她出手把我救了之后,我的身体再度恢复,只是感觉左手还有些不适,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脑海中再度出现了无上血杀咒的口诀,双手也配合着结法印。 “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伴随着口诀一出,最让我不解的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现不可思议的光芒,这一下就让我心中惊骇不已,难道说自己认为最强的杀手锏,这时候竟然掉链子了? 啊! 林晓晓却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了一个坟头之上,立即口吐鲜血,然后完全失去了动静。 “找死,要不是看在你早早化作人形,本神早就让你神形俱灭了,现在你吃里扒外,那就不要怪本神要你小命了。” 听到神婆这么一说,我内心自然更是着急,担心武德和林晓晓的生命,但是无上血杀咒完全发挥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口诀和手法与上次相同,这次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似的。 这是怎么搞得? 心里越急躁就越理不清头绪,我又尝试了异常,依旧无法成功,而此时那个神婆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躺在地的上,冷哼道:“小子,你的死期要到了。” 说完,她贪婪地抿了抿嘴唇,转头看向了林晓晓所倒在的位置,道:“晓晓呀,我刚才真的也想要你的命,但是一想到是你把他带来的,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培养你,所以决定要你半条命,这可是千年难遇的一双月之天眼,吃了一定会让我的修为大增,搞不好真的会成为神或者仙呢!” 神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也越来越诡异,紧接着她的身体从天而降一道淡红的光晕,她那皱巴巴的面孔也长出了红色的短毛,嘴巴也变得又长又尖,宛如一只人形的红狐狸。 原来这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红狐,我心里惊叹一声,顺手就去摸背上的精钢伞,但还没有拔出来,从这片芳草地之下,又钻出来四只女冤魂,将我的手脚给摁住。 这下我就有些无计可施了,自己除了脖子还能转动,剩下就被固定的死死的,这里属于人家的地盘,对于这些冤魂有一定的邪煞加成,导致它们的力量极大,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挣脱。 “听晓晓说是你搬山派的弟子?” 神婆红狐一双满是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已经完全吃定我的模样,才会跟我闲聊。 “要杀要刮你痛快点,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愤怒地朝着她大吼道。 “本神会的,而且是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小命,现在本神就问你,你朋友的命也在本神手里,你肯定是要死,但本神可以放过他们两个,但需要你唾弃半摸金派,还要对本神行三跪九拜之力,称本神为真神,本神便绕过他们。”神婆红狐直勾勾地盯着我,满眼的戏谑之色。 我有些错愕,不知道这种时候,她不着急要我的双眼,反而出了这么个羞辱搬山派和我个人的主意。 “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3……”神婆红狐直接开始倒数。 “你这话说的算数吗?”我心中一动,便是直接开口问她。 神婆红狐大笑道:“哈哈……神的话怎么可能不算数?你以为本神是你们那些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的人类吗?” 我是在拖延时间,但也不由地在权衡利弊,如果自己不按照这老狐狸说的做,那今天我们三个都活不成,可是如果按照她说的做,那就是在临死之前叛离师门,甚至放弃人格,至于以后会带去什么恶果,那更加不好说。 不行,我绝对不能向这种邪恶精怪低头认错,而且即便我那样做了,她也不一定能信守承诺。 “2!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按不按照我说的做?”神婆红狐的语气再度阴冷起来,甚至出现了强烈的杀意。 “去你奶奶个腿,老子就是死也不那样做,用本事先把老子杀了!”我对着她直接怒吼,反正自己已经豁出去了。 “骂得好!” 这时候,一个几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旋即,又一个声音冷哼道:“小小狐妖,看你是活腻了。” “是胖爷提不动刀了,还是这只臭狐妖他娘飘了?”第三个声音也接踵响起。 第一百九十章 恐怖屋之乌金黑刀 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在天穹那轮毛月亮之下,那是三个让我差点哭出来的身影,是我爷爷他们。 在我最为危及的时刻,他们总会像是一片灿烂的光明普照,一瞬间就将所有的邪恶和黑暗驱散,这一刻我有了无法形容的安全感,果然铁三角是最为牢靠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爷爷谈的出现,顿时那个神婆红狐也为之一怔,一双猩红的眼眸中满是错愕之色,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很明显打了个哆嗦。 “你们是什么?为什么你们身上的死气那么重?”神婆红狐诧异地问道。 “胖爷当年打诨的时候,你他娘还是个老妹妹呢!” 胖爷爷说着,已经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我的身后,爷爷和三爷爷也是如此,一时间那些压在我和武德身上的女冤魂,全部四散而逃,且不断地发出发抖的颤音。 啊! 在一声怪叫声之后,其中的一个冤魂带头转身钻到了地下,其他几个也跟随着往下钻,顷刻间遁地之术被它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了压制,我立即站了起来,看向那神婆红狐,发现她都不由地开始打着哆嗦,也好像随时都要夺路而逃。 武德紧跟着站了起来,他直接就从地上摸起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愤怒地朝着神婆红狐狠狠砸了过去。 “师兄,我给掩护,你上去直接弄死她!” 听到他这样说,我很是无奈,这家伙估计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我爷爷他们三个人到了,那神婆红狐怕到那个地步,很显然不用我们两个人再插手的。 同样,神婆红狐也完全没有把武德投掷的石头放在眼里,一个非常简单的侧身,便是躲了过去,她直勾勾盯着我爷爷他们三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连本神的事情也敢管吗?” 对于这样质问的话,胖爷爷完全不听,直接朝着手里的一把锯齿短刀,直接冲向了神婆红狐,那不是拼命的架势,而是要命的架势。 神婆红狐也被胖爷爷的虎威吓得跳离了原地,但是不得不承认老而为奸,在躲开的同时,他直接冲向了武德。 武德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下一秒就被掐住了脖子,舌头都伸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着,但完全无济于事,眼睛不断重复翻白,完全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们再动他一下,本神就要了他的小命。” 神婆红狐扫过我和爷爷他们三个人,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是讲人命大于天,不是说人命无价吗?不是要惩恶扬善吗?现在你们只要让本神离开,那本神绝对不会伤害他。” 可是,在她的话音刚落,忽然武德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直接把神婆红狐给吓了一跳,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响动。 趁着这个功夫,只见爷爷直接冲了过去,几乎眨眼间都到了神婆红狐的身前,对准她的胸膛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直接把她打的倒飞出去,伴随着刺耳的手机铃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 铮…… 伴随着一声金戈如钢铁的声音,爷爷从背后将一把乌金黑刀缓缓拔了出来,同时他冰冷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肃杀之意。 神婆红狐支撑起身子,她没有完全站起来,而像是野兽那样四脚着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锋利的尖牙,但不难发现她的牙齿全都是猩红的鲜血,对着爷爷不断地龇牙怒吼,属于要拼命的架势。 爷爷完全不予理会,冷哼一声之后,提着乌金黑刀便是直径冲了过去,他凌空一个转身,只见寒锋划破虚空,肉眼可见的寒芒,就如同道佛真神的金色毫光,满是肃杀之气。 看到这样的情形,神婆红狐明显浑身一抖,她之前的威风瞬间支离破碎,整个人快速朝着后面退去,想要钻进那些坟墓当中。 爷爷见状并未着急,双眸神色但让,他对准了神婆红狐的声音,便是一刀斩了过去,那刀芒肉眼可见,实质般地朝着后者而去,宛如有生命一般,直斩而去。 啊…… 我听到一声非常凄惨的痛苦叫声,接下来就是“哎呀哎呀”的痛叫声,一声比一声悲凉,持续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才开始逐渐变小,一直到完全消失为止。 接下来,三爷爷从兜里掏出一把五色小旗,他围绕着神婆红狐钻入的坟头,开始一个个地插了下去,直到完全把那个坟头围起来。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武德立即上前询问:“老爷爷,是不是把那老狐狸精给弄死了?” 三爷爷笑了笑说:“这是五行旗,克制一切邪物,就算她现在没死,但也活不过三分钟。” 听到三爷爷这么说,我立即就朝着不远处的林晓晓跑去,也不知道她现在周穆阳了,虽说是她把我和武德骗到这荒坟野地中来的,但最后她还是提醒了我们,而且还给了我保命的大珠子,甚至不惜生命来救援我们两个,单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人有时候都会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是妖,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说明她没有助纣为虐,甚至痛改前非,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愿意向她伸出手拉一把。 等到了林晓晓的身旁,我把她抱了起来,看到她的嘴角流着大量的鲜血,整个人胸膛都被鲜血染红了,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甚至都感觉不到她任何的生命征兆。 发现这个情形,我不由地心中一紧,不由地伸出微微颤颤的手去探知鼻息、摸颈动脉,发现虽然呼吸微弱,但心脏跳动还算正常,看来她并没有死。 “师兄,林妹子她没事吧?”武德走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问我。 我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在不确定实际情况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三爷爷走了过来,他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探了探林晓晓的额头,然后又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眯着眼睛半晌说:“没事,只是昏厥过去了,她的体质和一般人不同,不会有问题的,但这要是换做常人,受到这样的重创肯定有死无生。” 听到三爷爷这话,我内心不由地波涛骇浪,这林晓晓到底是不是妖,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连爷爷他们都看不出来,只是把她当做和普通人不不一样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林晓晓可是主动承认自己是一只“妖”,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此时双目紧闭,脸色很难看的林晓晓,我也有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回想之前神婆红狐说的,肯定是她把林晓晓养大的,而林晓晓没有反驳也是显然承认的,既然能能化作人形不被看破,那肯定和一般的妖大有不同。 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这些只能等到林晓晓醒过来之后,我再找机会去问她。 本来想要把这件事情和三爷爷说一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万一让我爷爷他们知道林晓晓不是人而是一只妖的话,还是她把我带到这种险地之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到时候我和武德根本就无法阻止。 “爷爷!三爷爷!胖爷爷!” 我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就挠着头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爷爷冷哼一声,三爷爷则是笑眯眯地也不说什么,只有胖爷爷开口,他说: “你小子真是让我们三个老家伙太愁人了,你奶奶刚刚下世,你不给她去守灵,跑到这种荒山野岭的烂坟滩做什么?不要命了?” 听到胖爷爷这话,我发自内心有些羞愧,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胖爷爷摇头摆着手说没什么,嘱咐我以后不要饭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们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出现救援的。 听到胖爷爷这话,我立即连连低头,想要去背林晓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散架了似的,便对武德说:“师弟,你背着她,我们离开这里。” 武德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立即摇头说:“师兄,人家跟你关系好,要背也是你,男女授受不亲啊,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当师弟的。” 我还是无奈,只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将林晓晓背了起来,然后跟着爷爷他们就走。 走了一段之后,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你们怎么就出现在这里?是来找我的?还是有其他什么事情?” 其实,我在一次次的受骗之后,感觉自己都要怀疑全世界了,都不知道该相信谁,毕竟自己拥有纯阳之体不说,还有一双月之天眼,感觉真的有点“怀璧无罪,罪在其玉”了。 说实话,我肯定是相信爷爷他们的,但我无法肯定这就是爷爷他们,万一是其他东西变化的,或者是自己置身于幻境中,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三爷爷走在我身边,他的脸色非常的阴沉,问我:“大千,三爷爷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说话实说,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说:“三爷爷你问,我肯定不会和你说谎的。” “这段时间有没有你觉得奇怪的人来找你?”三爷爷盯着我问。 我心想什么奇怪的人,不过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大晚上戴着墨镜的男人,立即点头说:“确实有一个,他说是你们的朋友,是你们让他来找我的。” 胖爷爷紧跟着就问:“你有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不是自己没有问,而是对方不肯说,接着自己就把那个墨镜男人的相貌和打扮说给他们听。 听完我的描述之后,胖爷爷哈哈大笑说道:“大千,以后再遇到那家伙,记住报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那都是自家的兄弟,你叫他一声黑爷没问题。” “好了胖子,让大千他们自己回去,我们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呢!” 伴随着三爷爷这句话,胖爷爷笑着跟我说再见,而爷爷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但是我感受到他对于我关系,在这个世界不会少于任何人。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内心很多想问的一句都没问出,让武德帮忙背着林晓晓,朝着远处的大路走去。 没有一刻钟,我们就找到了车,把林晓晓放在后座,我们两个也上了车。 武德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才回过神,这才打着车,一脚油门朝着铜山市开去。 在行驶的路上,林晓晓醒了过来,她靠在后面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着窗外。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已经到了铜山市的地界,忽然林晓晓开口说:“大千哥,停车吧,我要下车。” 说完,她就直径去开门,好像完全不管车停不停。 我马上让武德停车,转头一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明显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她下了车,我也跟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去?”我看着她往远处走,便忍不住问道。 林晓晓停了下来,她转过头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 还没有等我说话,她再度开口道:“大千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走,我有些话想要跟你,我知道自己骗了你,如果你不相信,那你们回去吧!” “你……你没事吧?”我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还是一软,忍不住问道。 林晓晓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也不管我跟不跟,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铛!铛!铛! 我敲了敲车窗,等到武德打开玻璃之后,和他打了声招呼,让他不用跟着,在车里等我们就行,便准备跟林晓晓去。 武德很担心我,他不会相信骗过一次自己的人,让我不要去,但是我的想法和他不同,让他安心等着就行,立即追了上去。 林晓晓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如果说一点警惕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一路都没有说话,而且路也不好走,全都是石头和杂草。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我都已经几乎看不到武德的车灯,而林晓晓好像还要继续往前走,我不确定她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立即停了下来,对她说: “晓晓,我不怪你,我们回去吧!” 林晓晓却转头道:“马上就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害你了,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点东西。” “看点东西?什么东西?” 我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道她能让自己看什么,说:“前门有什么?” “再走差不多一百米就到了。”林晓晓说完,加快了步伐。 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警惕之心就更浓了,差不多相距五十米以上,才看到她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了我。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赶忙走了几步,发现她正在环顾四下,自己也就不断地左右打量着,但发现除了黄土乱石还树木杂草之外,并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 “大千哥,你过来看,这里有一个屋子,所有的一切都在里边。”林晓晓提高声音对着我喊了一声。 第一百九十一章 恐怖屋之真正的恐怖 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屋子,三十步以内才可以看到它的存在,超过三十步就会豁然消失,自己来来回回尝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站在原地,我想了很久,几乎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可能就类似古代诸葛亮摆的八阵图,具有一定障眼法的效果。 眼前的这栋屋子相当的古老,建筑风格类似于明清时期的庙宇,但却是个单独的,我个人感觉它更偏向神观,就是用来供奉道家神明的那种。 “进去看看。” 林晓晓说着,便是推开了门,顿时伴随着一阵尘土落下,随着月光照进去,本来会以为看到某个神像,即便是个邪神我也能接受,但偏偏看到里边的供台上面,是个大陶盆,在里边栽种着一株绿色的植物。 这株植物正处于盛开的阶段,是一种鲜艳的黄花,花色金黄,耀眼夺目,仿佛在花瓣表面涂了腊,晶莹而油润。 “这里边怎么供奉着一朵花?”我走上前,盯着这株红花很好奇地打量着。 “这可不是普通的花,它叫金茶花,含有多种营养物质,最基本的效果一盒能像低血糖,对于它的美誉有‘植物界的大熊猫’和‘茶族皇后’,甚至连外国人都称它是‘神奇的东方魔茶’,然而那还仅仅只是普通的。” 林晓晓也走上前,和我并肩站着说:“它可是有五百年了,你把它带回去泡着喝茶,不但可以培元固本,而且还能强身健体,最重要的效果它可是延年益寿。” “怎么珍贵?”我盯着那杯状,娇艳多姿,秀丽雅致的金色花瓣忍不住叹为观止道。 林晓晓点了点头说:“是神婆在深山中发现之后搬挪到这里的,每天早晚拜一次,她一直都想要等着渡天劫时候来续命的,现在她用不上了,我用它作为向你道歉的礼品。” 话音刚落,也不等我说什么,林晓晓直接走上前,抓住金茶花的根茎拔了起来,转身就立即递给了我。 闻着阵阵的香味,看着林晓晓手中的金茶花,我是相当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么贵重的歉意。 “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吧,否则我会一直难受下去的,你拿着我也会好受点。”林晓晓见我没有任何的举动,直接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踟蹰的片刻,还是微微点头收了下来,并不是它的珍贵程度,而是我愿意给林晓晓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见我收下之后,林晓晓的脸色有了笑容,她眨着眼睛问我:“大千哥,你原谅我了对吗?” 听到她这样问,我也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她:“算是吧!” 林晓晓却再度低下了头,偷偷地看着我说:“其实,就算是你原谅了我,我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我怎么能对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做出想要害他的事情呢?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像你那样对我,就算是神婆她也是带着很强目的性的,我曾经偷偷发过誓,只要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对我好,那我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不由一动,她好像没说什么,但里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而我自己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听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挠了挠头,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本意,所以也没打算怪你,是那只老红狐耍的诡计,现在她被我爷爷他们给灭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林晓晓听过之后,苦笑着说:“算是吧,不过我马上要和你分开了,再次跟你道歉,我没有什么脸再跟在一起,你也不用说挽留我的话,这个我已经决定了。” 得知一切都是假的之后,现在林晓晓可以说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想到这一点,我问她:“那你打算去哪里?” “回东北,我的家就在东北最原始的大森林里,我属于那里,钢铁水泥的大城市还是不习惯,我要走了,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林晓晓说完,他看了一眼东北方向,眼中竟然倒映出了森林和雪山,叹了口气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过程是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我知道,现在只要自己说一句,她立即就会回头飞奔回来,但是我并不想让她留下。 一来自己马上就要继续修学深造,日常回去也是住在凡人阁中诸多不便;二来人类很难做到无忧无虑,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远离喧闹和浮躁,做一个真正的她自己。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走了十几米之后,林晓晓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本来不想再问什么,但继续她说了,便忍不住问道:“我看不透你的真身,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一只蝴蝶,确切地说是蝶女皇。”林晓晓毫不避讳回答我。 听到这样的说法,我顿时恍然大悟,确实像林晓晓的美貌和善良,也只有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她,再联想到她和张家古楼那具棺材里边的棺主长相完全相似,再想到那些虫子不但不咬她而且护着她。 蝴蝶嘛,一种天生就会伪装的生物,这样说可能并不好听,但伪装色在大自然中就是很多生物生存的根本,所以才连我的月之天眼也看不透她的真身,也可能是我修炼的还不够,或者说压根还不知道怎么真正发挥这双与众不同眼睛的神秘力量。 “大千哥,我真的要离开了,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林晓晓迟疑过后,问我。 “希望你在你的世界生活的开心,路上注意安全。” 我对着林晓晓露出了微笑,其实内心还有其他的疑惑,比如说为什么她会和棺材女尸长得那么像,这些我不打算在追问,因为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没必要给她徒增这样的烦恼。 这样的话说出之后,我们两个相对无言,气氛显得很是尴尬。 一阵微风吹来,林晓晓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她伸手捋了捋之后,叹了口气说:“祝你余生幸福,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在她说出了这些嘱咐的话之后,我清楚地看到眼泪从眼眶而出,滑过她的脸颊,凝聚于她小小下巴,她连忙擦了擦,直接转了过去,发出了几乎让我听不到的哽咽声音。 “大千哥,人类的感情世界最复杂了,不是我喜欢你,那你就会喜欢我,爱而不得好像才是常态,或许这就是让你们人类至死不渝的爱情吧!” 听到林晓晓这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她说的爱情这种感情,其实即便是身为人的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只是觉得感情不能勉强,它是一种微妙的感情联系,再多的我也说不出来。 但是这一刻,我却想要把她留下来,但是那绝对是友情,不可能变成爱情,但是我依旧没有,因为只要我开了这个口,她就会误会,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左右别人的人生。 “大千哥,永别了。”林晓晓说完,抹着泪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是很负责的,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不是每一种缘分都会以爱情进入,再以不爱结尾,就像每个故事不全都是爱情。 缘起缘灭,自有天数,有的人会陪着你走很长的路,有的人只会陪你走一段,甚至有的人只会和你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冥冥之中皆有天意。 我转头看向那个屋子的时候,它真的挺恐怖的,不是我夺走了里边那株金茶花,而是在走进那个屋子的那一刻,它夺走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妖邪之徒的嚣张跋扈 我一路往回走都在看手里的金茶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块黑布蒙在了上面,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响亮的鼻鼾声。 不知道是武德这家伙心大,还是他真的累坏了,刚才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在这种地方呼呼大睡,而且连车门都没有锁,这需要神经多大条才能做到啊? 我坐在副驾驶,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他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看了我足足好几秒,一句话都没有说,从眼神来看,他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可算回来了,你们两个你侬我侬的终于够了,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武德哈欠连天地问我,左右环顾了四周之后,愣了一下继续问:“林依依呢?她人呢?” “不要问了,开车吧!”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武德挠了挠头问:“搞什么啊?这又是几个情况啊?” 我叹了口气说:“每个人都有家,她回家去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回家?” 武德更加疑惑了,他眉头紧锁着看向我问:“之前我们不是就在她的家吗?你的意思是说她留下了,不跟我们回去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己莫名其妙地感到疲惫,看着车载cd的屏幕说:“放一个歌吧,我想听。” “秋天的夜,凋零在漫天落叶里面;泛黄世界,一点一点随风而渐远;冬天的雪,白色了你我的情人节,消失不见,爱的碎片……” 车子一路行驶着,我听着略带伤感的老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首歌都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再听了,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 砰! 忽然,我就感觉整个车子一震,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我整个人已经贴到了玻璃上面,勒的胸膛还是有那么一丝窒息感,瞬间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搞什么啊?”我转头就问开车的武德。 武德正在探着脖子往前看,疑惑地说道:“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天太黑了,不小心进坑里边了!”说完,他把车熄了火,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我也从副驾驶下去,还真就如他所说,车的两个前轮掉在了一个不是很深,但却有些宽的坑中,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 武德说:“没事,你这车是四轮驱动的,吃点力气就能上去。”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就在我们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咯吱”声,好像是踩在有人踩在枯叶杂草上的声音。 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我们两个同时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层薄薄的雾气,在其中看到三个人影,看不清楚相貌,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三个男人。 这种荒郊野岭的出现三个人影,我内心自然很是疑惑,同时也非常的警惕,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种地方,完全不符合常理。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我隐约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手里,好像提着一把刀,另外两个好像手里也有东西,即便看起来不像是刀,但也应该是棍棒之类的。 “师弟,来者可能不善,小心应付。”我沉声对武德说道。 “看得出来。”武德也警惕起来,打开了后备箱,从里边摸出了车带的起重器,死死地抓在了手中。 我也将精钢伞从背后拔出拿在手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朝着我们靠近的三个人。 等到他们走进五六米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其中有一个是留着山羊胡,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另外两个也是贼眉鼠眼的,一个光头,一个脸上有道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光头男手里提着一把刀,走到了我们两个面前,冷笑着说道:“小老弟,没想到在这里能和你们见面,缘分啊!” 我并不认识这个光头男,俗话说“面由心生”,即便第一次见面,我也感觉他长着一张非常讨人厌的脸,便是压着声音问:“我们认识吗?” “呵呵,不认识不要紧,主要是我们跟了你们两个小子一路了,忽然就找不到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凭空消失了呢!”刀疤男冷笑着说。 “师兄,他们谁啊?”武德问我。 我对他说:“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听到我这话,光头男紧走两步,把手里的刀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无比阴沉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问道:“小子,懂不懂什么叫礼貌?信不信老子抹你的脖子?” 面对这种情况,我想是个人都会害怕,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没有任何的害怕,甚至内心腾起了一团怒火,真想抄起精钢伞跟他们拼了。 但是,我明白现在不是逞强,更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对方看似轻巧的几步走上前来,结果几乎瞬间就占据上风,绝对是老手,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如果直接起了冲突,那吃亏的肯定就是我们两个。 “你要做什么,直接说!”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光头男。 “这,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情可以商量的,没必要上来就动刀,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武德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即把手里的起重器藏到了身后,同时嬉皮笑脸地开始打圆场,但从他说话不利索也可以听出,他也在害怕,甚至比我更怕。 “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的事情也敢管,不要命了?”光头男的气焰更加嚣张了,直接用指头指着武德就叫骂起来。 武德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就那个不软也不硬的模样,但为人处世方面还是胜过我很多的,他继续笑呵呵地说:“大哥,不要生气嘛,我不是管你的事情,这不是我师兄,那也就是我的事情,咱有事情说事情,大家都是文明人,不用动刀这么危险的家伙事,把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对吧?” 我紧握着精钢伞,随时都准备动手,想着如果没有商量的可能,也不能任人宰割。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道士,说:“张大千,我了解你小子,你不要想着做无畏的抵抗,把手里的精钢伞丢掉,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完全没有想到,这倒是竟然知道我的姓名,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来历,也就不会一路跟到这里,更不会二话不说就上来动刀。 “这小子居然想反抗,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刀疤男气势汹汹叫喊了一声,接着提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我的腹部。 我立即吃痛,整个人就弯腰下去,直接就感觉鼻梁一酸,鼻血就横流而出,眼前都有些冒星星,但这还不算晚,下一秒后脑发懵,一个踉跄再也站不稳,一脑袋就栽倒在地。 “这,这是干什么?你们怎么能这么粗鲁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武德见我被一气呵成打倒之后,整个人急躁地叫了起来,要不是光头男手里亮铮铮的钢刀,加上在我身上晃来晃去,他肯定已经冲上来跟他们拼了。 “你小子给老子闭嘴,也想挨揍吗?”刀疤男用手里的钢管戳着武德的胸膛,把他一下下地往后戳。 光头男压根就没有把武德当回事,他一脚踩在我的后背,连续几下重重的踩踏,嘴里不断骂着脏话。 我强忍着背脊的疼痛,几次想要爬起来,结果还是被踩趴下,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我的手腕一紧,紧跟着就是个整条左手臂一疼,完全被反扭了过去。 在吃痛的过程中,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腕,心里顿时一凉,这三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恶棍,难不成是奔着我的手串来的,他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很快,我的手串就被强行撸了下去,光头男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很是满意地点着头,接着随手就丢给了那个中年道士。 “这下捞到了!”刀疤脸搓着双手,满脸的猥琐之色。 中年道士捋着山羊胡说:“只要这东西在手,加上我的手段,那个小美女以后就是我们三个兄弟的,想把她搓圆捏扁,那都是我们说了算。” “你们敢拿走我的手串,我就杀了你们。”我几乎是潜意识地吼了出来。 “杀了我吗?哈哈……”光头男鄙夷完之后,放声的大笑起来。 “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这是自己二十多年一来,第一次心生如此强烈的杀意,任灵萱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认定的女朋友,所以更是我绝对不能碰触的逆鳞,不管是谁敢打她的注意,那我真的会杀了他。 光头男盯着我的眼睛,半晌之后他愣了一下,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缓过神之后,才冷笑着说:“小子,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就凭你也想杀我?你不知道你今天就要死吗?” 叫嚣完之后,光头男又踩了我一脚,然后直接坐在了我的身上,就像是骑马似的,狠狠地压了几下。 我早已经被气得脑袋都要炸了,这几下完全都没太大感觉的,直接抓住他的腿,掰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自己的嘴就刚好够到,直接就对着他的小腿肚子咬了下去。 “啊!这小子属狗的,咬死人啊!” 光头男被我咬的痛的大叫大骂,接着抄起了拳头,对准我的脑袋就是一拳,直接被他打足有三秒昏厥,他不解气,再度用脚踢我,每一下都是毫不留情,脚力极重。 我不确定是自己醒来的,还是被他打醒的,我忍不住疼痛一声不吭,但身体还是下意识蜷缩起来,甚至被打的有些浑身痉挛,冷汗出了一身接一身。 “你也想死吗?” 武德想要跑过来帮忙,但却被刀疤男敲了一棍子,整个人扶着肩膀往后退去,如果不是我受制于人,相信他肯定不会白挨打不还手。 但是,越被殴打,我就越无法站起来,身体的伤痛令大脑无法自由操控。 我回想着他们拿到手串的坏笑,说着污秽不堪的话语,整个人恨不得站起来要了他们的命,但是疼痛没有丝毫减弱,反而不断地增减这。 “小东西,你不是很硬吗?你爷爷那几个糟老头子不是很强吗?现在老子把你的女人抢了,还这样折磨你,你倒是放个屁啊!”光头男嚣张至极,说话的同时不忘了继续攻击我。 我被打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昏厥过去,而且感觉如果我再昏过去的时候,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醒来,想到任灵萱将要受到他们这些人的控制,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然而,我只恨自己没有反抗的本事,自己保护不了奶奶,让她被害了,现在连自己的女朋友也无法保护,我完全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渣。 我也想过变得强大,强到可以保护身边任何一个对我重要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跟着我倒霉,更不会受到伤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在这一刻,我强烈的想要变得很强,想我爷爷和秋道人他们那样,我开始尝试着放弃痛感,即便不断地踢被打,我还是选择直视光头男,包括他的每个动作。 “张大千,你他妈还看什么看?你打算用你那双狗眼杀了我吗?你有那个本事吗?”光头男恶狠狠地盯着我,叫嚣道。 刀疤男冷哼道:“时间差不多了,眼睛不是道长需要的嘛,挖了弄死算了。” “先等一下!” 那中年道士阻止了,光头男也停止继续踢我,转头看了过去,紧接着中年道士就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提了一下裤腿,便蹲下了身子,笑吟吟地盯着我。 片刻之后,中年道士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吧?其实我们是认识的,只是我稍加打扮了一下,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我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感觉好像有一些熟悉,但是看过去确实不认识,他到底是谁?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妖邪之徒的逼入绝境 “你小子是真没记性,这么有辨识度的男高音你都听不出?” 中年道士一把薅住我的头发,让我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 下一秒,我的瞳孔猛然收缩,自己不会认错的,这双眼睛就是属于黄伟光的舅舅王树仁,那个恩将仇报,想要我命,害死我奶奶的混蛋。 此刻,王树仁不知道是整了容,还是变装易容过,竟然以另一张面孔呈现在我的眼前,也难怪爷爷他们三个,连同秋道人那些同道中人都没有找出他,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做了恶之后就改头换面,甚至换了个身份。 我有点明白了,王树仁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任灵萱,一个纯阳之体,一个纯阴之体,虽然不知道他得到之后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据我所知是会做很多逆天的事情。 “王树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下一秒,我盯着这个道士打扮的王树仁,怒火直接窜到了头顶,整个人直接就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理会他抓我的头发,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要跟他拼命,脑海里边的念头也如怒吼出来的一样。 但是,站在我身边的光头男,一脚就把我再度跺倒在地,单膝跪在我的后背上,抓着一条胳膊反扭着,将我死死地压在地上吃土。 我只剩下一条胳膊还能动,强撑在地面想要把身体支撑起来,但显然是徒劳,渐渐脑袋不再那么冲动,稍微恢复理智之后,灵机一动就抓了一把土在手中。 找了个角度,我直接就把手里的土扬向了光头男,一下子把他的眼睛给迷了,顿时感觉压制力减弱,等到我终于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武德也和自己差不多,被那个刀疤男也反压在地上,无法挣脱。 “奶奶个腿儿,给老子玩阴的是吧?” 被迷了眼睛的光头男,开始用手里的刀乱劈乱砍,本来打算帮他的,结果担心被误伤,只能连忙推开。 我捡起来掉落在旁边的精钢伞,抡起来就冲向了刀疤男,把他从武德的身上逼开,放声大叫道:“武德,今天我们师兄弟豁出去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 其实完全不用我说,武德早就怒火冲天,起来就直奔刀疤男而去,躲过了对方一棍子,直接将他扑倒在地,抡起了拳头就左右开弓,边打边骂:“让你欺负老子,让你欺负老子,揍死你!” 光头男已经冲了过来,抄起棍子砸来,我很好的利用了精钢伞的功能性,撑开了伞面铁叶当这一下完全格挡,震得我的虎口发麻,对方的木棍更是直接断了。 在他完全没料到一把伞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整个人愣了两秒,我抓住这个机会,将精钢伞刚刚合拢起来的一瞬间,直接朝着他的腰砸了过去。 砰! 这一下我是憋足了力气,伴随着“喀嚓”一声的骨头断裂声,直接就被他光头男给打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瘫坐到了地上。 趁他病,要他命。 我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冲上去又是一下,结结实实敲在他的脑袋上,立即鲜血就顺着两侧流了下来,他双眼一翻,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立即转头盯向王树仁,用余光扫了一眼,看到武德已经把刀疤男打成了猪头,嘴里在不断地流血,也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之前我们两个是被压制着打,现在突然翻过了身,将不利的局面彻底扭转过来,看着依旧悠然自得的王树仁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提着精钢伞冲了过去。 面对我的冲锋,王树仁的眼睛瞬间变得幽绿起来,随着我抄起精钢伞不断砸向他,而他都轻声的躲开,并没有让我砸到一下,看来精钢伞刚刚造成的伤害,让他也有所忌惮的。 我不得不承认,王树仁的身法非常的敏捷,绝对是特训过的,即便我也通过训练有加强过,但还是无法打中他,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交手一分多钟之后,忽然王树仁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后倒了下去,我没想到他会犯这样的失误,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双手抓着精钢伞,就朝着他狠狠砸了下去。 到底是我太年轻,在我感觉即将得手的那一刻,王树仁竟然单手后扶地,整个人这只手作为支撑点,一只脚先是将精钢伞踢开,另一只脚踹在了我的腹部。 在我被踹的往后退的时候,王树仁迅速站了起来,全力朝着我奔跑过来,一拳轰向我的面部,被我歪头躲了过去,他另一只手猛拍我的胸膛,一时间我就感觉胸腔隐隐作痛,几乎就要吐了。 “欺负老子是吧?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此时,武德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比他腿都要粗的小树,双手抱着就朝着王树仁狠狠地砸了过去。 王树仁确实身手很敏捷,可是他的注意力全都我身上,完全没想到武德这小子是从来不讲武德的,直接给他来了个偷袭,他没躲过去,结结实实挨了蓄力的一棍子,整个人被打翻在地,痛到呜咽哀嚎。 “师弟,干得漂亮!”我直起腰来,忍不住出口大赞,同时也朝着他跑了过去。 武德用手里的小树,杵在武德的身上,不忘了掏出手机,我以为他是要报警,结果他高举着手机,开始咔咔地拍了几张照片。 见我皱起眉头,武德连忙解释道:“师兄,放心吧,我对自己那一下有自信,现在就算是不理他十天半个月都起不了床,我拍几张等给师父看看,他刚收的这个徒弟,就帮他和师兄拿下了这个大坏蛋,是不是很强啊?” 听到这小子的言论,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不仅仅是急功表现,还是得意忘形。 “武德,不要大意了,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刚才那一下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效果那么好。” 我几乎就是对武德喊出来的,果然随着我的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王树仁冷哼一声,直接就推开了那棵小树,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没有任何缓存挥拳就朝着武德轰了过去。 吐了口血唾沫,我握着精钢伞追了上去,还没有等我冲上前,武德已经被王树仁一拳打趴下了,然后他立即回头,一个蝎尾踹后踢向我。 可能是因为我冲的太急了,没料到王树仁身手那么强,突然这么一下,自己完全没能躲过去,反而被他一脚踹的后退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坐倒在地上。 然而,更奇怪的是王树仁没有乘胜追击,只见他从口袋里边拿出一个小纸人,然后用这个小纸人把一缕头发抱住,直接开始念咒。 “天地魂游,乾坤借法,神往不去,魄而不离,神魄任我拘,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王树仁的口诀完成,我顿时就感觉身体出现了异样,仿佛大脑和身体成了两个毫无联系的部分,一时间整个人都不能动了。 只剩下大脑还能清晰的思考,想到他之前抓过我的头发,本以为仅仅是让我痛苦,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么一手,果然是老奸巨猾,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去破解。 “哼,你小子还真的很顽强的嘛,这么拼命是我没想到,还好我技高一筹,轻松把你个制住了,你的眼睛是我的,你那个女朋友也是我的,这个世界都会是我的,哈哈……” 王树仁摇晃着被他握在手里的纸人,冷嘲热讽地朝着我走了过来,站在跟我相距不到半米的距离,我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阵阵酸臭的气味。 “滚,你这个畜生,有本事现在就把我给做了。”我骂完之后,直接一口血瘫吐向了他的脸上,此时已经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会向他服软认怂,大不了就是一死,自己和他就是永远不可能化解的血仇。 “不着急,如果想杀你早就杀了,我这段时间一直被追的东躲西藏,连脸都换了,你知道我内心有多痛苦吗?我一直都在想抓到你该怎么折磨你,之后再把你身体里边的纯阳之血抽的一滴不剩,最关键还有你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的修为一定会在半年内提升好几个阶段的,想想就觉得一切都值了,哈哈……” 王树仁嫌弃地擦着脸,但很快就一脸坏笑的表情,那种得意是从内到外往出溢的,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是坚信吃定我似的。 在这种要紧三关的时刻,我的脑袋转的极快,能想的都想了,几乎就是绞尽脑汁,自然想到了之前一招秒人的“无上血杀咒”,因为之前尝试过没起效果,现在自己又完全不能动,即便真的有用,自己无法结印也没用。 在这时候,忽然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处有一股温热,接着就顺着自己的两臂,往双手走去,竟然恢复了正常,受到了自己的控制。 我内心狂喜,几乎就想到是自己的脖子上的摸金符起了关键作用,果然是克制邪煞的摸金派宝物,这不就是天赐良机,给了我翻盘的机会。 下一秒就意识到,成败在此一举,到了这个时候没什么不能尝试的。 同时,王树仁见我傻站着不动,也不再说什么,他并不以为我是放弃了,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是不会大意的,所以从表情也能看得出,他不再打算按照之前说的折磨我什么,而是准备下死手。 果不其然,王树仁从身上一摸,掏出一把小匕首,但拔出来却发现更像是根很大的钢针。 这根钢针模样的匕首,差不多有二十多公分长,锋利的尖头却不逊色缝衣服的细针,锋芒反射着月光,阵阵发寒,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就到这里边,张大千你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杀你的人就是我王树仁。” 王树仁说着,就拿着那把针匕首,朝着我靠了过来,锋利对准了我的眉心,紧握着猛然就刺了过来。 我内心已经默念了口诀,但还没来得及结手印,内心惊骇不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器逼近,想着自己死了也不能轻饶了这家伙,既然其他人含怒或者喊冤而死可以变成厉鬼,那自己肯定也能,到时候一定找王树仁报仇,绝对不能让他再伤害到任灵萱。 “你把老子当成死人吗?居然让你给装起来了!”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武德的声音,一看就发现他已经举着石头砸了下来,正中王树仁的后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妖邪之徒的最终下场 “小子,你真的是觉得自己的小命太长了!” 被武德重重砸了一下之后,王树仁怒吼着转过头去,一双眼睛幽绿的发亮,抄起手里那把针匕首,对准武德的面门刺了过去。 武德面露惧意,连忙往后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王树仁明显被刺激的有些不理智,完全放弃了我,迈着疾步追了过去。 此时,我自然担心武德,双手快速将无上血杀咒的手印结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起了相配的咒语: “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随着我的口诀完成,顿时我的双手出现了淡淡的红芒,与此同时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心中恶气吐出,大吼一声:“王树仁,你爷爷取你狗命。”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手中的红芒直冲王树仁,他看到之后,目露恐惧之色,整张脸害怕到了扭曲,依靠自己在速度方面的优势,想要再度躲过去。 但是,无上血杀咒作为顶级的法咒,是具有一定的限制效果,他勉强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集中了手臂,随着他大声惨叫,整条手臂就像是被融化了似的,断臂口鲜血狂涌而出。 王树仁的脸色苍白,但并没有完全乱了阵脚,他没有理会断臂伤口,快速的往后退的同时,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直接朝着我拍了过来。 但是,当接触到我手中的红芒那一刻,黄符顷刻间化作齑粉灰尘,落向地下,无影无踪。 “怎,怎么可能?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的咒法?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王树仁看到这一幕,恐惧之色流于言表,哆嗦着问我。 我冷眼盯着他,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就冲了上去,自己并不清楚这无上血杀咒持续的时间,一旦失去了效果,说不定会被反制,这是自己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随着我动作迅速靠近了王树仁,此时自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之多,但自己并没有为此欣喜,完全不考虑这些,直奔王树仁的面目攻去。 王树仁想要低头躲开,但是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不受影响,他的速度自然大不如前,而我借助这个机会,结出了手印直接拍向他的脑袋。 咔啦!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从王树仁的头颅中传出,可同时忽然听到了轻微的爆开声,从我的身后响起。 下一秒,我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疼,极为强烈的灼伤感袭来,就像是把一块火炭塞进了手臂中,有一下疼的撕心裂肺,不过很快整条手臂失去了知觉,又好像没那么疼了。 我用左手去摸受伤的右臂,满手都是鲜血,转头去看发现那个刀疤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枪对着我。 那枪属于单发铅弹枪,打一枪是需要手动退壳,然后更换子弹的,一般是偏远牧场地区牧民用来威慑虎狼用的,并不适合持续作战。 看到刀疤男已经开始换弹,我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疼痛,直奔他冲了过去。 不动并没哟感觉那么疼,运动起来就感觉手臂的肌肉一下接着一下疼,可能是弹片卡在骨头里边导致的,跑到他的面前,单手抄起精钢伞就是一下。 咚! 精钢伞合拢的结结实实敲在刀疤男的脑袋上,鲜血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流,我都被溅了一脸,眼睛还进了血,但没办法去揉,只能强行忍耐着。 “你……”刀疤男话都说不出,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 “敢打任灵萱的注意,一个都不要想活。”我盯着刀疤男,接着举起精钢伞又是狠狠敲了下去,几下之后,他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着,已然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武德浑身是血走了过来,即便我没有过去看光头男的情况,估计也被他给弄死了,自己暗暗松了口气,走回到王树仁的尸体旁边,找到了手串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此刻,我充满担忧的内心才落了下去,不可避免的还是心怦怦直跳,自己守护住了自己的女朋友,更是为奶奶报仇雪恨,心里压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泄。 “奶奶,一路走好!”我仰天大吼一声,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奶奶或者爷爷会离开我,也可能是自己不敢想,直到奶奶出了事情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从小失去父母的自己,只有他们两个至亲之人,那种缅怀和思念,只能藏于自己的内心深处。 此时,天空阴沉,再无其他征兆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朝着武德再度看去的时候,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而且一次不如一次。 我知道他也受了重伤,便想着过去看看情况,但是刚刚走了几步,自己便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险些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我也瘫在地上,转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大量的鲜血还在往外流,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动脉,要是那样的话,不及时止血的话,流血也能让自己休克,甚至是死亡。 我并没有过处理枪伤的经验,也不会去学影视剧里边那样自己去取弹头,脱掉了上衣在伤口处打了个结,算是自我包扎,稳定了心神片刻,再度起身朝着武德走去。 “师弟!师弟!” 当我走到了武德身边,喊了他两声,这家伙耷拉着脑袋不但没有回应我,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仿佛睡着了似的。 这一刻,我内息腾起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王树仁在临死的时候对他下了什么毒咒? 想到这里,我立即上去探武德的情况,好在他的呼吸还算平稳,颈动脉跳动的也比较正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武德,醒醒,醒醒……” 我尝试着拍了拍他的脸,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便伸出手去掐他的人中,几次用力之后,才有了反应。 咳咳咳…… 武德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猛地大口呼吸了一下,整个人还不是特别清醒,直接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把我整个人扑倒在地。 “是我啊!我是你师兄啊!”我大声地提醒他,武德的手已经卡住了我的脖子。 正准备用力的时候,武德完全清醒了过来,看清楚是我之后,才松了口气,紧张地看着四周的情况,说:“师兄,我杀了个人,那两个呢?” “我杀了两个,都死了。” 我说着,便看向了王树仁和刀疤男的尸体,他才哦了一声,整个人继续大口地呼吸着,仿佛一切又在重复着。 看着看着,我忽然就发现在王树仁的尸体上方,出现了一小团雾气,本以为是下雨造成的,但很快就看到了那团雾成了黑色,不过眨眼间又四散而逃。 我心里大惊,连忙起身朝着王树仁的尸体走去,靠过去一看,发现刚才好像是自己眼花了,王树仁的脑袋已经被砸烂了,人是肯定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武德勉强支撑起身子,看着我问。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的情感烦恼 我们把王树仁那三个人的尸体,简单找了个地方用枯枝烂叶遮盖起来,紧接着就给周凯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到现场来处理一下。 武德开着车,速度很快,他是担心我胳膊中的那一枪,到了市区就直奔医院去。 途中,周凯给我回了个电话,他已经派人过去了,问我的情况,便是将自己受了枪伤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凯很明确说了,中枪的事情非同小可,他会帮我托关系,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耽误治疗,告诉他准备去的医院之后,等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门口候着。 先是给我检查了一下手臂上的枪伤,周凯说:“有点严重,到医院治疗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我认识个很专业治疗枪伤的人物,住的离这里不远,以他的医术不但可以好的快很多,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直接点头同意,他是三爷爷的人,肯定不会骗我。 车子再度发动,我们的车跟在周凯的后面,钻了几个胡同,便到了一个私人诊所门前,敲开了门之后,一个脸很长的男人,一看是周凯,立即让我们进去。 通过介绍,这个医生姓胡,单名一个斐字,毕业于国内顶尖的医科大学,还到国外深造过三年,回国原本可以进一流的大医院工作,但他偏偏开了个私人诊所,说是不喜欢医院里边的条条框框束缚。 手术前期准备了半个小时,手术了差不多一刻钟,非常的成功,提醒我回去要好好修养,千万不能做重活,胳膊最好是不要动,给我做了个绑带挂起来,主要是防止感染。 我们在旁边的小旅店开了两个房间,武德准备去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我让他帮我带一个花盆回来,想着把那株金茶花种上。 等到武德离开,坐在床边的周凯又详细打听了关于王树仁三个人的情况,并且他的人已经找到了尸体,进行了非常隐蔽的处理,非常确定不会被发现的。 “兄弟,我那边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所以必须要回去,我已经帮你联系特护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直接过去找胡斐,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听到周凯这么说,我立即就想到了马上开学,对他说:“再麻烦你帮我和铜山大学请一段时间假。” 周凯表示这不是问题,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看得出他是真的有急事,以至于连他口中的“特护”是什么情况,也没有来得及向我解释清楚。 等到周凯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秋道人打了电话,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当秋道人听到“无上血杀咒”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沉默,很快就对我呵斥道:“大千,这件事情以后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秋道人问:“你身边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我告诉他没有,心里就更加奇怪了,他的性格偏向于大大咧咧,很少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如此只能说明其中所涉及的利害关系。 “为师再强调一遍,关于无上血杀咒的石墙,你不许和任何人提,谁都不行。”秋道人再嘱咐道。 “我,我知道了。”我都被他连续强调两遍给搞得有些结巴了。 这时候,很明显秋道人在对面松了口气,他说:“关于详细的情况,等我们师徒见了面再聊,你先在那边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给爷爷打了电话,把已经替奶奶报仇的事情跟他说了,爷爷没有说太多的,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让我好好养伤,他那边忙完了就会回来看我。 所有的事情都算是告一段落,我把手机放下了枕头下,便坐了起来,开始盘膝打坐修炼。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差太多太多了,必须要尽快变强,不能浪费时间,毕竟想王树仁那样邪恶之徒也都想方设法的提升修为,自己绝对不能再偷懒下去了。 啪!啪!啪!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响起了轻轻敲门声,想着可能是武德回来了,不过这家伙好像变的也太礼貌了,即便我受了伤,他这样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门没锁,进来吧!”我对着外面说。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武德,而是一个戴着口罩,提着盒子的黑衣姑娘,头发在脑后盘成发咎,显得干净利索,自己不由地错愕起来。 这提个盒子的姑娘是谁啊? 黑衣姑娘先是对我微微弯腰,开口说:“张先生您好,我是周先生为您请的特护,接下来由我照顾您。”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周凯走之前说的,立即苦笑道:“不用,只是小伤而已,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帮我谢谢凯哥的好意。” 等到让我婉言拒绝的特护走了之后,自己才松了口气,他哪里是帮我请特护,即便戴着口罩,也能看得出是个美女,而且身材还那么凹凸有致,那就更加说明问题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响了,我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廖颖儿”。 其实,我早就将廖颖儿从人生中抹掉,连朋友都不打算做的那种,但是一想马上开学了,到时候肯定会见面,搞得太尴尬反而会不舒服,便是犹豫过后接了起来。 “什么事情?”我接起来就问。 “张大千,之前的事情我都和你道过歉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一直不接我电话啊?” 廖颖儿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便是一串的炮语,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和不甘。 “不是我小气,也不是不接你电话,前一段时间我在的地方没信号,手机完全不能用。”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对她说,如果她继续追问的话,就说是广西巴乃那边。 但是,廖颖儿紧接着就问我:“那我给你发短信、发微信,你怎么看到一条都没有回,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听到廖颖儿这话,我直接无话可说,准备好的借口也没法说,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向我表达女孩儿的爱意。 还没有等我想到怎么拒绝她的时候,廖颖儿继续说:“算了,你不用想着怎么骗我,你现在告诉我,你人在什么地方?我想见你。” “我在外地处理事情。”我肯定不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和位置,否则以她的性格,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跑过来。 “外地?那个城市没有名字吗?”廖颖儿气鼓鼓的追问道。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吧?”我很是无奈地问她,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 廖颖儿哦了一声,小声在电话里边说:“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见你了,想你了。” 我立即就说:“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只能继续不接你电话了。” 廖颖儿陷入了沉默,接着就用很委屈的口气说:“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你,只要闲下来就想,梦里都是你的影子,我每天都在盯着手机看,觉得你会搭理我,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应该,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是打电话之前还打了个小抄?”我想用开玩笑的方式来糊弄过去。 “张大千,你不要这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廖颖儿显然特别的生气,我都能听到在她在那一边打滚的声音,整个人气得都快要疯掉了似的。 “廖大美女,你以前可是咱们班的班花,长得漂亮身材还好,像黄伟光他们那些男生都把你当做梦中情人,你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不放呢?我自己了解自己,就是个普通而且孤僻的男人,我哪里好,我改该不行吗?” 我真的有点无奈了,被女人喜欢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是我却没有那样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难受,这应该就是不来电吧! “我记得,你曾经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彻底喜欢上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廖颖儿非常急切地说着,声音里边都带有哭腔,她显然已经是急到不能再急了。 我说:“我也是非常认真在跟你说,我只喜欢任灵萱,而且是不会变的,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我知道,也能感受到,所以我没想过让你去做什么,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行,陪你走一段是一段,最主要是你不要不理我。”廖颖儿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对我说。 听到廖颖儿的话,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她这也太有点卑微到尘埃里了,这可能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自己要是答应的话,那毋庸置疑就是个人渣。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也更加不能答应你,我有我的底线。” 听到我说完之后,电话另一边立即传来了她低声呜咽的声音,两个人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进行任何交流,以至于我都准备挂电话了。 “张大千,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任灵萱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我们外人都能看出来她不正常,你难道要和一个不正常的女人过一辈子吗?你家里……” “你闭嘴!”我不想听她再说下去,被我这么一吼,廖颖儿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接着自己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这一刻,我心乱的要命,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任灵萱正常之后,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对我不离不弃,这都是未知数,所以自己一直都不敢往深处去想这个事情,已经算是自己思想上的逆鳞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的师弟中招了 武德推门进来,本来脸上还带着小笑容,可一看到我的状态,立即就收敛起来,忙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靠在床头上,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问他有没有把交代的事情办好,他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房间里边的桌子上,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小盆子。 因为自己不方便,武德帮我把那株金茶花栽种到了里边,又加了一些他买来的花肥,再浇灌一些清水,本来有些发蔫的珍贵植物,立即显得勃勃生机起来,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这金茶花果然不是凡物,这生命力也太强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是被饿醒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很奇怪武德这小子居然也跟着赖床了,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只好去敲隔壁他住的房间门。 敲了好几下也没有给我来看门,尝试着转动门把手,才发现这小子心真太大了,竟然不锁门,自己便推门而入。 进去一看,武德正蜷缩着被子里,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忙走上前去查看,只见他的面部扭曲,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显然特别的痛苦。 我立即问他:“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胸腔特别的疼,感觉要疼死我了。”武德很勉强地回答。 我很奇怪,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胸腔疼,再想要追问他是怎么个疼法,他整个人就惨叫了一声,疼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好疼!好疼!疼死我了!师兄,救我!”武德满地打滚,嘴里一个劲地喊着疼。 我立马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顿时感觉到极度的冰冷,就像是把手放在冰块上面,说白了他就像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还是那种放进停尸房冰冻上几个小时那种。 “你忍住了,我马上过去找胡医生,等着。” 看到武德的模样,我完全束手无策,自己只能想着去求助于距离这里不远开私人诊所的胡斐,对于他的医术,我是发自内心的相信。 但是,当我刚准备直起腰来,武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手上的力气出奇的大,但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干什么?”我愣了一下。 “师兄,把我打晕,这样下去我会疼死的。”武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宛如白纸一般。 “说什么呢?你忍着,胡医生离我们很近,马上就能过来。” 我挣脱开他的手,立即就朝着外面跑,把人打昏这件事情并不像电视里边演的那么简单,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很难掌握轻重火候,轻了白打,重了再把人打坏了,结果得不偿失。 等到我把胡斐带过来,路上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跟他描述了,到了房间的时候,看到武德的皮肤上面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起来更吓人。 我把武德摁住,胡斐先给他把了脉,又拿助听器给他听了胸腔。 胡斐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还连连摇头叹息。 “胡医生,我师弟这是得了什么病了?”我着急地追问胡斐。 胡斐摸了一下他脑门出的汗,感叹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他的脉搏时有时无,心跳也完全不正常,有点像是心律不齐、心脏供血不足这类情况,但已经非常严重了,他竟然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我也不确定是什么病症,必须要到大医院做系统的检查才行。” “那我现在叫救护车。”我说着就拨通了急救的电话,把地址报了一下。 胡斐从他出来拿的急救箱中,拿出了针筒和药物,说:“先给他止痛和镇静,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行行行,全都听你的。”我立即点头同意。 武德注射了之后,没有一分钟就沉沉的昏睡过去,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急救车的笛声在楼下响起,我马上跑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两名救护人员,把武德抬到了担架上,我和胡斐也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进去之后,先是对武德进行了抢救,又对他进行抽血验血,还拍了胸腔x光,反正就是一系列的医院正常程序。 等到情况稳定下来,武德躺在病床上,我坐在一旁陪床,脑子却想着,是不是昨夜和王树仁打斗过程中,那王八蛋给武德下了什么咒,因为自己已经感觉到,他的病不像是正常生病,而是某种邪术导致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很难办了,医院能治真病,但这种病肯定治不了,甚至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想着事情正在往麻烦的方向发展,自己就更加心烦意乱了。 我立即就想要给秋道人打电话,可这时候张继雅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她说:“你不用问别人了,他中了噬心咒。” 听到她的声音,我立即就转头去看,发现张继雅就站在我门口,穿着白色的短袖和蓝色的七分裤,踩着一双凉鞋,露出豆蔻般十个小脚趾,气色非常的好,看来她已经痊愈了。 我立即站了起来,问她:“什么是噬心咒?” 其实,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是现在更加关心武德的情况,毕竟她能这样说,肯定是知道的。 张继雅坐在了病床的另一边,看了一会儿武德,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说:“你可以把这种咒理解成蛊,有人在他的身体里边下了蛊虫,中了这咒之后先会胸腔剧烈疼痛,其实是因为蛊虫身体里滋生,如果无法解除这个咒的话,三日之后必死无疑。” 听到张继雅这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张继雅看着我,迟迟没有说话,最终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说:“除非下咒的人主动接触,除此之外应该很难有其他办法。” 我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就会走霉运吗?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奔溃,身体都忍不住地开始颤抖,正当自己即将奔溃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转头一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继雅已经从对面到了我的身边,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不能怪你,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类做的恶事,你千万不要太自责了。” 我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整个人都蔫了。 忽然,张继雅说:“对了,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他能救你师弟。” “是谁?”我立即支棱了起来。 张继雅苦笑道:“你还记得曾经救你女朋友的那个阴阳家吗?” 我想了想立即点头,就是住在青龙峡的安道金,当时他为了救任灵萱,一个星期之后人瘦了一大圈,虽然最后给了十万块钱的酬谢金,但却让我记忆尤深。 想到这个就觉得于心不忍,难道我还要去麻烦安道金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的蜻蜓点水 不过,想起之前胖爷爷说过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他敢开出价,我肯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毕竟假期赚了不少钱,看病的这个钱还是没问题的。 我是有些奇怪,那是将近一个月之前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并不认识张继雅,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呢?难道说她很早就在注意我了吗? 还没有等我问,张继雅就神秘一笑说:“不要问,问就是爱过。” “什么跟什么啊?” 我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本来都要脱口问出来的,直接又吞回了肚子里,说:“谢了,不是你提醒我,我早把这个人给忘了,明天如果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带着我师弟到青龙峡去找他。” 张继雅却继续笑着说:“跟我这么客气,搞得好像我们不是朋友一样,你不是为了救我也舍生忘死的嘛,没有你的话,我这早已经离开这人世间了。” 我挠了挠头,也陪着她笑道:“那不是你先救了我,所以我才那样做的,我们是互相的,其实谁也不欠谁的,你不用说这样的话,会搞得我压力很大的。” 张继雅捂着嘴轻声笑了几声说:“我又没压过你,你这样说我要是不压你一次的话,那我是不是亏大了?” “我……你……”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好像没说什么,但又好像说了什么,一时间感觉好像被她绕进去了,这女人开起车来,车速快到离谱,而且你还不能说她流氓,真是世风日下啊! 接下来,我和张继雅相对无话,还不是因为刚才聊得话题奇奇怪怪的,弄的非常的尴尬,自己就感觉自己脸都红到耳朵根了,不愧是千年的狐狸精,太撩人了。 “其实,我对自己的命运很无语,不想再这样下去,我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和大部分平凡的人一样,过平淡的生活,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好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我便是把心里话对张继雅说了出来,这话自己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还从来没有对外人讲过,对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无聊之下就把心里话对她倾诉出来。 张继雅听完这话,却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看着我说:“话不是这样说的,老话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嘛,男人不要怕磨难,那可能只是你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不一样的人生就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我怔怔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仔细去品她的话,人生走到最低谷之后,接下来只会步步走向美好,在这个过程中,去努力去挣扎,从而激发自己的潜力,让人在过程中强大起来。 只不过,我现在可能还没有到最低谷,也是因为自己一事无成,道术刚刚入门,遇到想王树仁那样稍微有些道行的,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更不要想着去谈如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突然,张继雅瞥了一眼我的手臂,即便我穿着长袖,她竟然也知道我受伤了,搞得我很莫名其妙,难道她是我肚子里边的蛔虫? 我苦笑道:“没,没事了,你怎么连我受伤也知道啊?” 张继雅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顿时一股淡淡的热气从她的手中传出,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问:“你还会疗伤啊?” “我会的多着呢,你慢慢就知道了,你这伤经过很好的资料,已经不严重了,我稍微发点功很快就没事了。”张继雅说道。 片刻之后,我真的感觉完全好了,但是那种舒服的感觉让我一时间难以自拔,眼睛都眯的不想睁开了,但也不能一直那样下去,否则坐着就容易睡着。 刚刚一睁开眼睛,我就看到张继雅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心跳不由地加速,她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边全都是我。 “放心,我会一直都在的。” 张继雅刚刚说完,忽然整张脸直接凑了过来,那带着一点微微凉的柔软嘴唇,直接在我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一下之后,说:“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感觉有些头重脚轻,长这么大自己是第一次和女孩儿接吻,本来以为会是任灵萱,没想到竟然会是张继雅,而且是她主动的。 看到我的囧样,张继雅“噗嗤”就笑了出来。 我挠着头问她:“你,你笑什么笑?” 张继雅叹了口气说:“我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纯情的男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古代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两三个了。” “那,那是古代,现在别说像我刚刚二十岁,三十多岁没结婚也有大把呢,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的。” 我大脑还没有恢复过来,说的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单纯就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但已经不敢正眼去看她,怎么能对我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那个王树仁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绝对不简单。”张继雅仿佛没事人似的,开始就给我说起了关于王树仁的事情。 我说:“不就是血衣教吗?这个我知道。” “我觉得不是血衣教那么简单,血衣教撑死也就两百年左右,像你师弟中的这种噬心咒,那可是大几百年前的东西,属于早已经失传的邪恶法咒,他一个没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会?” 张继雅头头是道地分析着,顿了顿继续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毕竟你不是普通人,身上有许多邪恶之徒需要的东西。” 我哦了一声,张继雅便是起身朝外面走去,说给我们两个买饭,结果她没有回来,是个护士小姐姐把饭送进来的,还替她带话给我,说有事情去办,稍后会回来的。 吃过了午饭之后,我便是盘膝打坐,抓紧修炼。 一下午,张继雅也没有回来,我没办法找到她,只能心里默念着问她干什么去了,但是她也没有回应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武德也几乎同一时间醒来,看着他的脸色恢复了不少,便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胸膛还疼吗?” “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我感觉我身体里边有东西,爬来爬去的。”武德用手摁着自己的胸膛,眉头紧锁地说道。 听到武德这话,我就不由地一怔,想起了昨天张继雅对我说的,看来不能等医院的结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用,便带着武德出了医院。 “师兄,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武德跟在后面奇怪地问我。 我没有说话,打车回了之前住的旅馆,把车取了,让武德开着,我给他导航了青龙峡,自然是去找阴阳家安道金。 想来,现在只有安道金可能有办法破解噬心咒,其他人找了也是白找。 武德在车上得知了自己的情况,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可以说是愁眉苦脸的,立即加快速度直奔青龙峡。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的想法天真了 乌龙峡。 我和武德到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我们两个几乎是闻着饭香走进安道金的家中。 偏远的农村,大部分还是那种推开门就能进去的风俗,之前来的时候也是直接进去找的安道金,但这次是个另外,他家的门竟然从里边上了门闩,我们只能敲门喊人。 “安先生在家吗?我们有急事找安先生!”我一边敲门一边喊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娃娃脸小男孩儿走出了院子,站在门的里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透过门缝打量着我们。 小男孩儿可能见我们两个也年纪不大,而且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才打开了门闩,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上去抱了抱拳,说:“小兄弟,我们找安道金安先生。” “你认识我师父?”小男孩儿上下打量着我问。 我立即点头说:“认识,安先生对我还有恩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随我进来。” 小男孩儿微笑着就带着我和武德走了进去,正好安道金吃的满嘴是油的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他立即就很有礼数的鞠躬行礼道:“师父,这两个哥哥找您。” 安道金点头之后,说:“快进去吃饭吧,吃完去用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处理简单的疑难杂症了,你这才刚刚入门。” “是,师父!”小男孩儿立即往屋里走。 安道金坐在院子里边的小马扎上面,他看了我们两个几眼,才开口说:“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客人来,没准备你们的饭菜。” “谢谢安先生的好意,我们来之前吃的,现在还不饿!” 我随便扯了一句,一顿饭不吃饿不死,主要目的就是让他帮忙解除武德身上的噬心咒,而且他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并没有拐弯抹角,反而让我觉得很舒服。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安道金说着,打了个哈欠,道:“我这个人有午睡的习惯,吃完午饭就开始犯困,你们直接说事情。” “我说老爷子,你……” 武德一直都在忍耐,他和我的想法不一样,尤其是闻到屋子里边阵阵的饭菜香味,早就忍不住开始咽口水了,现在说话肯定不经过脑子只过胃,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万一因为几句没必要的话得罪了人家,我们这一趟白跑不说,对于他中的咒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我朝着安道金抱拳道:“安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我这个朋友身中噬心咒,希望您能帮帮他,钱方面你可以开价,只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绝对不跟你讨价还价。” 之所以没有说武德是我师弟,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算是同行,到时候难免他会数落秋道人,肯定会搞得我们两个心里不好受,我倒是可以忍耐,但武德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当安道金领导了“噬魂咒”三个字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整个人坐在马扎上一丝丝细微的动作都没有,唯独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武德。 被盯着看了几秒之后,安道金没有说话,可是武德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甚至都有些发虚,在我耳边轻声问:“师兄,这老爷子怎么回事啊?吓傻了?” “不要说话,听我的。”我几乎是用警告的口气对他说道。 过了足足三分钟之久,安道金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又看向我说:“确实,他应该是中了噬心咒,而且时间并不久,你们来的也及时,也是三天之后,那你就可以给他安排后事了。” 听到这句话,和张继雅说的差不多,便是着急地问道:“您能救对吧?” 安道金没有说话,但是他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和武德相视一笑,看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老人家就是性格直了一些,但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立即就问:“那救治的费用是……” 安道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我能解除他的噬心咒,但对我自身也有损害,所以你给我一千万,我舍命帮你们这个忙。” “多少?” “什么?” 我和武德几乎都大惊失色地忍不住叫了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一个人可能出现幻听,两个人不可能大白天都出现幻听。 “一千万啊,你不是刚刚跟我让我开价吗?”安道金非常淡定地说道。 武德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指着安道金大叫起来:“我说老爷子,你这是看病救人呢?还是谋财害命呢?我们这个年纪,去哪里给你找一千万啊?” “武德,我觉得安先生还有未尽之言,你先不要说。” 我立即打断了他,同时朝着安道金抱了抱拳说:“安先生,实不相瞒,您如果说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我或许能想想办法给您凑齐,但这一千万是无论如何都搞不到的,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安道金笑了笑说:“有,我小妹嫁到陕西,我们都有差不多十年没有见面了,前两天好不容易通了个电话,听她说她那边正在闹旱灾,说是有旱魃作祟。” 顿了顿,他看向我说:“小张,虽然我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而且只见过一次,但你爷爷他们三个人让我记忆犹新,十万块钱换了我半条命,所以我事后也就打听过你,你已经拜了搬山派的秋道人为师,而且这段时间你不是在道圈混的风生水起,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你过去除掉旱魃,我就帮你这个朋友解了噬心咒。” “旱魃?” 我想了想,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原来您都知道了,在救人方面您才是这个,要是真的有旱魃,我愿意跟您做这个交易,毕竟这也是一件有利于一方百姓的善举。” 旱魃难不难对付,我就不用多说了,之前遇到过一个,那属于成了精的僵尸,多少是开了点灵智的,不好对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很难找,尤其是给一方造成旱灾的那种,要是能找到早就灭了,不可否认各地都有很多奇人异事的,更不要说作为六朝古都的陕西那边了。 “你这算是答应下来了?”安道金再次确定道。 “没错。” 我直接点头肯定了一声,答不答应和去不去是自己的事情,但能不能灭了旱魃那就是实力和运气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除武德身上的噬心毒咒,没有这一千万,只能答应下来,否则等安道金变卦了,那就两眼一抹黑了。 此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偏私人的想法,旱魃这类顶级的僵尸,它藏身的棺材一定非同凡响,搞不好里边会有极品宝石,万一运气好能找到一颗,那任灵萱就有望更早恢复正常了。 见我答应了下来,安道金便是点了点头,让我和武德在外面等着,他独自走进了屋子,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我都以为他回去睡着了,结果他又出来了。 同时,在安道金的手里还多了一个丹参滴丸的瓶子,但感觉里边放的并不是原本的药,他随手交给了武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的黄大爷不一般 “这里边是我刚刚给你配制的药,可以有效地克制噬心咒,等到你们把旱魃给除了,差不多也就可以给你彻底根除。” 听到安道金这么一说,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但现在有求于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武德比我更加直接,接过来就揣进了口袋里边,连个谢字都没有,他显然也感觉到了对方以此在要挟我们两个。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们要了具体的地点,两个人就一起走出了安道金家,在上高速前吃了个比较晚的午饭,然后按照地图开往隶属于陕西一个叫“回庄”的村子。 “师兄,那旱魃真的很难对付吗?” 武德开车跑着高速上,距离目的地还需要将近六个小时,他也是闲来无聊,便想到了我们此行目的,问我。 坐在副驾驶的我,捏着鼻梁,感觉这样还舒服一些,叹着气回答他说:“举个例子,你需要放弃两次中五百万的机会,或许才有机会打得过旱魃,再说白了一千万有多难赚,那玩意儿就有多难对付,这些你懂了吧?” 武德立即犹如小鸡啄米般的频频点头,他不再说什么,但看得出他有些忌惮,也有些感动,此外还夹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 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些头疼,感觉非常的棘手,心里是完全没底的,便是摸出了电话,想着给秋道人打个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作为师父帮自己的两个徒弟排忧解难、解决难题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手机一直处于盲音状态,也没有挂断,秋道人就是不接电话,搞得我有些郁闷。 一路上,除了去服务区进行短暂的休息和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等跨省到了回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多。 全国的农村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大部分休息的特别早,即便睡不着,也是趴在被窝里边看电视,我们两个随便找了一家还没有熄灯的农户,敲开了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大爷,看到我和武德两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又是风尘仆仆的,便有些警惕地盯着我们问:“娃,你们是干啥子的?啊是哪里来的?” “大爷您好,我们是道士,听说你们这一带有旱魃,过来是想帮忙的。”我看到他的警惕,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一听我们是道士,又给他看了我随身携带的黄符,老大爷的面色立即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上下打量着我们两个,说:“原来是两个道士哈,给额们来处理麻达的,进,快进。” 我们跟着老大爷进去之后,发现他是个没有老伴的孤寡老人,家里倒是打扫的比较干净,但不可避免有一股混合着劣质香烟的光棍味。 老大爷姓黄,单名一个茂字,老伴三年前因病去世,膝下有一儿一女,都在市里边居住和工作,好几次都要接他过去生活,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种了一辈子的庄稼,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而且村里都是熟人,他不愿意离开。 “你们蝶饭木有?” 虽然有些方言口音,但猜也能猜出是问我们有没有吃饭,武德立即摇头,告诉他赶了大半天的路,路上只吃过一碗泡面,剩下就光喝矿泉水了。 “来额们这里,必须要吃一回羊肉泡馍,额这就给伙计去做。”黄大爷说着,已经揭开锅添水烧了起来,他又跑到另一个房间,从冰柜里边取了羊肉和馍。 十分钟之后,我和武德就吃上了正宗的羊肉泡馍,黄大爷还给我们加了辣椒面,吃的那真是酣畅淋漓,解了不少赶路的疲乏。 吃过饭,黄大爷就问我们是怎么知道他们这个地方闹旱魃的,武德直接就告诉他,是安道金跟让我们过来帮忙的,还把安道金嘴里提到的小妹名字说了出来。 黄大爷有些疑惑,猜了好几家从原地远嫁过来的婆姨,连他都对不上号,那我们就更加无法确定是谁家的老婆了。 “你们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哈,就敢去对付那旱魃?那孙厉害的很。” 听了黄大爷的话,我心中就动了个念头,自己和师弟武德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对于本地完全不熟悉,这位黄大爷打出生就这里,一直都没有离开,他肯定清楚旱魃的情况,所以他说的可能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喝着人家黄大爷给倒的花茶,就问:“黄大爷,您能和我们说说那旱魃到底是怎么个闹法,让这一带大旱的吗?” 说起旱魃,黄大爷就不仅仅是眉头紧锁,而是愁眉苦脸,连声哀叹。 起初,本地人根本不知道有旱魃的存在,先是有人家里的鸡鸭被咬死,想到的却是有黄鼠狼或者其他什么野生动物,直到有一家的牛也被咬死,看伤口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在某个晚上,村里寡妇家的狗疯狂地叫着,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接着全村的大公鸡大晚上都开始打鸣,在意识到有东西进村之后,村长带着几个村里的壮劳力赶得的时候,发现寡妇家的狗脑袋都被咬穿了,一地的鲜血和脑浆。 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动物,可还是没有往旱魃方面去想,只是以为是深山里边大型的野生动物进了村,所以家家户户都小心起来。 直到有家七八岁的孩子,傍晚在院子里边玩耍,但是等孩子的母亲出来找人,却发现人凭空消失了,门是朝里边锁着的,方圆二十公里都找过了,那孩子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发生了丢孩子的事情,村民就感觉匪夷所思,甚至是恐惧,一时间村民家家自危,搞得是人心惶惶。 根据那个丢孩子的母亲回忆,当时她在厨房里边做饭,听到有东西在房上走动,踩碎瓦片的声音,后来上去看了,确实碎了一串瓦片,上面有清晰的脚印。 这件事情惊动了警方,连续部署了好几次的警力,那偷孩子的贼好像就此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年就闹了旱灾,而且奇怪的是以回庄为中心,方圆百里都旱,再稍微远点就完全变得风调雨顺,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似的。 第二年还是旱灾年。 一直到今年第三年还是,即便打了降雨炮弹,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地干到不要说是庄稼了,就是连野草都不好好的生长。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者见得过,听说的更多,他提出了是旱魃,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村民们一想不是办法,立即就开始发动关系寻找高人来打旱魃。 高人确实也有,而且很多,来时候自吹自擂多么牛,但找了一圈又一圈,旱魃没找到不说,还丢了几个高手,村民们为了这事儿钱没少花,每隔一两个月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前后后都有七八个人找不到了,有的人已经搬离了额们村,剩下的就是额们这些不愿意走的老人,反正都要死,我们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 听到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武德则是和黄大爷同仇敌忾,开始破口大骂该死的旱魃,搞得我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秋道人给我打回来了。 “师父,是我。”我接着就说。 秋道人问我:“你是住医院了?还是回家养伤了?” “我没住医院,也没有回家养伤。” 我把自己已经到了西安的回庄跟他一说,并且提到了这里可能有旱魃,还说自己过来是惩邪除恶,并没有提到武德中了噬魂咒,一方面担心他数落我这个师兄不靠谱,另一方会让他觉得这是在打他的脸。 “你说什么?已经三年的旱魃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真是没死过,那东西见一条人命就不得了,现在都见了七八条,你们也敢去招惹?” 秋道人立即开始劈头盖脸地大骂起来说:“你们两个小混蛋给我听着,不想死的话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起身赶过去,记住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听到没有?” 我应了一声知道了,他立即就挂了电话,看来事情的严重性,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师兄,师父说什么了?”见我脸色不好看地挂了电话,武德就问我。 我把秋道人的交代,基本上原封不动地跟他说了,自己觉得秋道人并不是吓唬我们,而是我们这两盘菜,真的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简直就是茅坑里边打灯。 黄大爷听到我们说的之后,说:“额劝一声你们两个娃娃,还是不要主动去找旱魃了,太凶太厉害了,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能捉妖的,活着离开的最多一半,你们是哪门哪派啊?” 武德眼珠子一转,说:“我们都是茅山道士,可厉害啦!” 我知道他的意思,换做是我也不能对这边的人说我们是搬山派的,陕西因为是六朝古都,埋葬了数不胜数的帝王将相,早年间不知道多少盗墓贼都在这里活动,所以他们对于盗墓贼的了解,比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多,保不齐就知道搬山派底细。 黄大爷听完武德的自报家门之后,对着我们两个说道:“前不久,也来了一个自称是茅山派的老道士,还说自己是什么多少多少代传人来着,结果那死的叫一个惨,你们是没见到,见到肯定不敢去了。” 我听到黄大爷的话,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武德也跟着笑,他摸出烟递给黄大爷一根,神秘兮兮地说道:“黄大爷,那肯定是个骗子,我们是有真本事的,尤其是我师兄,我可是见过……” “咳咳咳……” 我假装咳嗽几声打断了他要吹嘘我的话,说:“我一般般,只能对付普通的恶鬼妖邪,我们师父是真的厉害,我还没有见过他拿不下的,他就在来的路上。” “你们师父也是茅山的第多少多少代传人吗?”黄大爷眨着眼睛看向我。 我有些无奈地说:“我师父他还真的是第多少多少代传人,但他属于是那种货真价实的,和您之前说的那些人不一样,等他来了您就知道了,之前那些大半都是骗子,是来忽悠你们钱的,不像我们一分钱不要,就是来帮忙的。” “唉,这年头做什么的都有骗子,但是那些该死的骗子,自己丧了命不说,还连累了额们那么多无辜的村民。” 黄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大地吸了口烟,眼神显得好像更加浑浊了起来。 “我去,师兄,我们可能忘了一件大事。”忽然,武德这时候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脸心疼地大喊道。 我被他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他:“大事?什么大事能让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花啊,你的那株金茶花,好像被我们忘在宾馆里边了。”武德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也瞬间想了起来,前天白天看到武德的情况,其他的事情都忘了,后来他住了院,我也跟在医院待了一晚,又遇到了张继雅,结果就彻底把金茶花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株金茶花本身就不是俗物,仅仅是花香就能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而且它还是林晓晓送我的,我打算留个念想的,这绝对是不能丢掉的。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连夜杀回去?”武德着急地问我,感觉他比我还要急。 “稳住,不要乱了分寸,它该在的话应该还在那家宾馆,或者是由胡医生暂时保管了,我给周凯打个电话,让他过去找找,一般人不认识的,会以为是普通的话。” 我说着就摸出手机给周凯打电话,而武德在我旁边一直吹阴风,说什么他最担心的就是胡斐,那可是个喝过洋墨水的大医生,别人不认识,他肯定认识,即便不认识也比一般人更懂金茶花的功效。 我被他说的有些心烦意乱,让他把嘴闭上,换做以前自己是绝对相信的,但是经历的多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现在变得不再那么轻易去相信任何人。 给周凯打了个好几个电话,他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也不知道钻哪个耗子洞去了,我又给他的表妹颜灵玉打了,同样也是暂时无法接通。 接着就给天宝物华的经理王伦打了个,他的电话是通的,但一直打的自己挂了,他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这一下我就更急了,在铜山市市区里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想到要不要给黄伟光打一个,但是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他赶过去估计都明天了,到时候黄花菜凉不凉我不知道,但肯定今晚别想睡着了。 “师兄,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帮你过去看看,行不行?”武德提议道。 我立即点头,自己都急糊涂了,忘记武德就住在铜山市,连我都在那边有那么几个认识的人,他肯定也有。 武德打了个电话,对面立即说过去,等到他挂了电话的时候,忽然我们就听到大晚上有一只公鸡在打鸣,接着就是狗叫声,最后全村的狗和鸡都叫了起来。 我和武德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都有些懵了,黄大爷则是立即站了起来,把门窗紧闭,还不忘了用顶门棍把家里的门牢牢顶上。 “黄大爷,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村子里边的鸡和狗都犯病了?”武德奇怪地问。 黄大爷做完这些之后,瑟瑟发抖地坐在床边,轻声说:“说话不要那么大声,这鸡犬不宁就说明那旱魃出来找人吃了。” 武德愣了一下,追问道:“我们躲在家里,它还能破窗而入吃了我们不成?” “那东西饿疯逑了,外面找不到人,进额们家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 黄大爷的话音刚落,忽然整个村子里边的鸡犬都不再相闻,就仿佛被戛然而止掐断了似的,但仔细去听得话,还不难听到不是完全没有声音了,而是彻底被压低了。 鸡和狗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在对邪物方面,现在它们这样,真的是被旱魃镇住了? 我和武德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和颤栗,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之下,我不否认自己内心是有些慌乱的。 “师兄,为什么刚才那些鸡和狗叫的那么凶,现在都不叫了?”武德还是问了出来。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还问我有屁用!” 我回了一句之后,便靠近窗户想要朝外面看看,但这时候黄大爷一下子把屋子里边的灯给关掉了,瞬间房间里边漆黑一片。 “黄大爷,你干什么关灯啊?”我差点就骂了出来,这老头搞什么飞机,吓我一跳。 “自己站在暗处,才容易看清亮处的情况,你们都不要说话了,也千万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往外面看。”黄大爷说了一句有些哲理的话,显得非常不一般,他指了指窗外。 随着黄大爷的声音刚落,顿时四周变得阴冷起来,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那必然是有不干净的邪物在附近徘徊。 第二百章 我的大战蓝鳞旱魃 咔吧!咔吧!咔吧! 那是老瓦碎裂的声音,同时也意味着在黄大爷家的屋顶上,有东西正在走动,想起他之前说的,我和武德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串问号。 不是吧?它来了?旱魃真的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立即从后背摘下了精钢伞,同时从口袋里边摸出了一把黄符,死死地攥在手中。 那声音在我们的上方,来来回回地走,就像是在寻寻觅觅什么,让我战战兢兢,喵的他不是会奔着我来的吧? 经历过那么多次凶险,我已经确认自己的体质,那绝对是属于各种邪物觊觎的首选目标,我就像是某种浑身是宝的珍惜动物,每个地方好像这些妖魔鬼怪都想要。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是倒霉催的,不由地冷汗流了下来,但自己却压制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让屋顶上面的东西发现自己的存在。 秋道人在电话里边说的很清楚,旱魃一旦见到人血,而且不止一个的时候,那绝对不是我和武德这种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可以应付的,在他没有赶来之前,我们两个是能多苟都要有多苟。 毕竟,我想的很明白了,人生不止以前的苟且,还有现在的苟。 好在听了一会儿,那声音顺着屋顶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听不到,我才把憋着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摸自己的脑门上面全都是冷汗。 环顾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子,我低声问道:“黄大爷,那东西是不是走远了?” 我甚至都不敢提它的名字,刚刚自己并非是完全害怕,更多是它浑身散发着的凶悍邪气,将我整个人都镇住了。 “嘘!” 黄大爷立即对着我竖起手指,如果他不是放在嘴边,而且竖着的是食指,换成相邻的那一根,我都容易给他一拳。 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又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声音,那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逐渐强烈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仔细去听,那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在挠门,这要是对一个女人的话,那这个女人绝对是受不了的。 当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我刚刚落下去的那颗高悬的心,再度提了起来,不由地吞了口唾沫,用嘴唇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透过门缝射进来的月光,直勾勾地盯着外面。 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是那种挠门的声音“吱吱吱”不断地响着,说外面现在有人在给那门搓澡我都信。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在门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是成了旱魃的尸体,那应该有个人影才对,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这声音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想着想着,我内心的好奇心就开始蠢蠢欲动,缓缓地将精钢伞打开,慢慢地朝着房门靠了过去,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否则这样下去我容易奔溃。 但是,我还没有走几步,这个挠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一下子四周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以及打雷般的心跳。 这又是搞什么?怎么吓唬着不在继续吓唬了,这就搞得我心里更痒,恨不得打开门,直接扑过去将那东西压倒在地,扯开它伪善的面具,看清楚里边充满弹性的肌肤。 刚准备伸手去看门,我就感觉后面有人接近自己,猛然回头一看,正是武德做贼似的靠了过来,他那人高马大的个头,做出这样的动作,简直滑稽的要命,要不是此时情况不容许的话,我肯定会忍不住开怀大笑的。 “师兄,造成那声音的到底是个什么啊?”武德贴在我的耳廓,轻声问。 我一把将他的大脸推开,再贴近点就完全他喵的挨在一起了,我又没有透视眼,他看不见搞得好像我能看见似的,摆了摆手,又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条缝,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是什么。 同为男人,大家不可能一个隔着一条缝去看,自然是要采取行动,武德以我马首是瞻,直接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很快就到了门前。 在靠近木门的时候,我先手通过两扇门中间的缝,以及下面的缝,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门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都已经有些黢黑了,那缝里边夜的黑暗还要黑。 我观察了院子里边没有情况,反而安静的吓人,这种安静是绝对不正常的。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直接将顶门棍拿开,然后缓缓地去拉门。 伴随着一声“咯吱”的开门声,顿时外面一阵阴风迎面出来,同时还携带着地面上大量的尘土和落叶,有些眯眼睛。 我有精钢伞挡在前面,等到这阵风吹过之后,小心翼翼顶着精钢伞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当中,聆听整个村庄,却发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包括农村应有的虫鸣鸟叫声,同样也看不到一点人为制造的灯火光芒。 只有天空一轮圆月,以及寥寥数颗繁星相伴,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今晚竟然是农历七月十四,俗称小鬼节日,而过了午夜就是中元节了。 此时,仿佛末日来临前的征兆,暴风雨前的宁静。 “师兄,这,这不太对劲啊,你没有感觉到吗?”武德跟在我身后,也打量着四下,轻声对我说。 连武德都能感觉得到,我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四周有一股很强烈的阴森冷气,这绝对是有至邪之物才藏匿子啊附近。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即便是僵尸修炼成了旱魃,那也是实体的存在,而不像是鬼魂那样,可以虚无化,随便控制自身存在和消失。 难道我们两个都感觉错了?不太应该啊! “两个娃,站在屋外搞逑呢?赶快回屋里来,被那旱魃看到,你们就死定了。” 不知道是太过于紧张,还是反应太慢,此时黄大爷才发现我们两个已经堂而皇之,却又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当中,立即咬着牙压着声音提醒道。 听到黄大爷的话,我和武德相视一眼,又没有什么发现,便准备转身回屋,但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了极其怪异的笑声。 嘁嘁嘁…… 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嘴里含着片树叶似的,是通过和树叶的震动才能发出来的,有一点必须要提,那就是绝对不好听。 我愣了一下,把精钢伞侧拿着抬头往上看,浑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以为会看到一具飞在半空的僵尸,但除了空荡荡的天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旱魃可能是在拿我们逗乐子,它这属于完全没把我们三个人当回事,故意先吓唬吓唬我们,然后再痛下杀手。 “师兄,那笑声是不是旱魃发出的?”站在我旁边也抬头往上寻找的武德,直接问道。 “今天算是碰到硬茬子了,绝对比之前的王树仁那三个人只强不弱。” 我紧咬着牙关,伸出手臂将武德护进五中,自己将口袋里边的黄符全都掏出,贴在了黄大爷屋外的门窗上,同时又在地面上洒了一整盒的朱砂。 当我觉得心理有所安慰,刚准备转身回屋子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背后一阵强烈的肃杀之意,从后面扑了过来。 我完全来不及多想,挥手就是一精钢伞,就感觉精钢伞和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前一花,仿佛看到有东西直接窜进屋里。 “黄大爷,快开灯,那东西进屋里了。”我对着屋里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灯开关处的黄大爷,之前可能是怕我们两个胡乱打开,现在正好随手就开了灯。 等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我看到里边有三个人影,如果自己在里边就正常,可是自己现在人还在院子里边。 当我冲进去的时候,立即通体蓝色的人影,周身都被一层薄薄蓝雾所环绕,有些像是成年版的蓝精灵,它的脑袋是秃的,眼睛闪烁着蓝光,仔细在看就会发现,它浑身覆盖了一层蓝色的鳞片。 那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进门的我在打量着。 蓝毛僵尸? 不对,应该是蓝鳞旱魃! 我已经可以闻到它身上散发的腥臭之味,非常的呛鼻,就像是往鼻子里边灌辣椒似的。 这蓝鳞旱魃今晚一到村子里边,便直奔黄大爷家,难道说是因为我和武德在,或者就是因为我在,它才直接找过来的? “嘁嘁嘁……” 蓝鳞旱魃再度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它活动了一下身体,立即就朝着我这边冲过来,而且速度相当的快。 见到这个情况,我立即就用精钢伞就迎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蓝鳞旱魃完全不畏惧内嵌满黄符的精钢伞,一双长出又厚又黑锋利指甲双手,抓在精钢伞的伞面上,顿时一阵火星四溅。 我内心非常的吃惊,可身体并没有完全僵柱,双手抓住伞把,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就往前推。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刚刚推了两步就推不动了,整个人就感觉像是推在石头上面,猛然感觉蓝鳞旱魃一用力,自己手里的精钢伞都险些脱手,连续退了好几步。 在退出门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槛扳个四脚朝天,踉跄之下才站稳了身子。 武德是那种怕虚虚假假的东西,但真的面对的话,他完全不怂,不知道从哪里摸起了黄大爷切菜的菜刀,直接就当飞刀,朝着蓝鳞旱魃投掷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菜刀直接劈在了蓝鳞旱魃的后脑勺,这样要是人的话,估计这一刀就能看到脑子有多大,但菜刀直接就被撞飞出去,还险些砍到一旁傻眼的黄大爷。 “娘咧!” 黄大爷不知道是被菜刀吓得,还是此时才反应过来,是被蓝鳞旱魃吓得,大叫一声整个原地起跳,一蹦就将近一人高,他这才是真正的被吓一跳,就这跳的高度,估计在大学里边都能拿跳高冠军了。 啪!啪! 武德根本不管那个,已经从屋里提着两个暖壶冲了出去,对准了旱魃就是连着砸了下去,那水是我们吃羊肉泡馍的时候,黄大爷刚烧的,温度妥妥的一百摄氏度。 随着两个暖水瓶爆开,里边滚烫的热水全都浇到了蓝鳞旱魃的声音。 “呜呼!” 只听到蓝鳞旱魃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被爽的,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很不正经的叫声,不过看到它身上的蓝雾减弱了很多,我就知道它肯定是痛并快乐着。 “这东西怕热,想办法点火,给他烧了。” 我对着武德大声提醒了一声,同时天官印已经在手,口诀一成,直接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金字打了上去。 嘭! 蓝鳞旱魃猛然挥手,直接就将八个金字打成了星星点点,看来也是完全没有用。 我出手的时候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打出去之后,立即就从脖子上摘下了摸金符,对准了蓝鳞旱魃的眉心,冲过去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但是,还没有等我得手,就感觉小腹一疼,整个人就被它一脚踹飞出去,人就撞在了黄大爷的家徒四壁上,魂儿都差点从体内被撞出来。 顺着墙壁几乎是滑落而下,坐在地上感觉气血翻滚,后背疼的就像是火烧似的,同时喉头一甜,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说来一敲,这口鲜血几乎一滴没浪费的,全都落在了精钢伞上,顿时整把精钢伞就自动合拢起来,并且散发着血光,漂浮在我的身前,缓缓的上下起伏着。 看到这一幕,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不要说武德和黄大爷。 黄大爷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着我那把精钢伞又是作揖又是磕头,嘴里念叨着:“显灵了,显灵了,神仙救救老黄吧!” 此时,蓝鳞旱魃本来是要冲过来的,但看到精钢伞的异变,它竟然猛然刹住了车,直勾勾地盯着精钢伞,仿佛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你个死粽子,死都不知道死多久了,还出来害死,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 我借助精钢伞的气势,破口大骂之后,起身一把抓住了它,直接当成铁棍朝着蓝鳞旱魃砸了过去。 当抓住精钢伞伞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和以往不同了,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力量,传遍了我的身体。 我狠狠地一铁棍砸下去,蓝鳞旱魃竟然有意识地躲闪到了一边,从侧面朝着我突袭过来,而我完全没想着躲,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战神,直接再度挥舞精钢伞。 喀嚓! 当精钢伞砸在了蓝鳞旱魃的探出的一条胳膊那一刻,就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同时我也再度感受到了腰被重击,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又一次撞在了黄大爷的家徒四壁上。 这是第二次提到黄大爷的家徒四壁,是因为他家的墙上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甚至墙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刮的墙,我猜是他自己吧! “呜呼!” 一声奇怪的声音从蓝鳞旱魃的口中发出,我靠在墙上看过去的时候,它的整条手臂已经彻底弯了,而且还在冒着白烟。 等到那些蓝色的鳞片脱落之后,里边是森森白骨,已经成了u字形的。 果然不愧是搬山派的宝物精钢伞,居然还有这样的妙用,我现在有点搞不懂,既然有这样的用法,为什么秋道人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嘁嘁嘁……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精钢伞把蓝鳞旱魃打的神志不清了,它竟然还能发出奇怪而刺耳的笑声,下一秒浑身的鳞片就完全立了起来。 那一双闪烁着蓝光的怨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仿佛是在告诉我,它说它的眼里只有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武德大喊着从院子跑了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刚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蓝鳞旱魃的身上。 我一看差点给他跪了,只见他跑着一大团豆萁,就是曹植那首《七步诗》里边写的煮豆燃豆萁的植物根茎。 “今天老子就给你来个火烧大粽子!”武德再度高喊一声,直接将那些豆萁丢向了蓝鳞旱魃,气势相当的足。 但是,豆萁太过于轻飘飘了,还没有砸到蓝鳞旱魃的身上,便是已经溃散了,而且砸的速度也太慢了,简直就像是丢一团棉花。 看到蓝鳞旱魃很轻松地躲了过去,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着他,武德立即挠了挠头,赔笑着说道:“粽子哥,扫瑞啦!” 砰! 蓝鳞旱魃毫不客气地给他鼻子上来了一拳,这家伙直接捂着鼻子蹲了下去,鼻血从手指缝往外流,眼泪鼻涕也跟着出来。 我见到这样的情绪,吐了口血瘫,紧握着精钢伞再度朝着蓝鳞旱魃冲了上去。 这一次,蓝鳞旱魃没有和我硬刚,它躲开了直接落下的精钢伞,一脚把我踹趴下,还不等我爬起来,便整个身体就压了下来。 我直接被压的五脏六腑都差点出来,忍不住痛哼了一声,立即就感觉后面有锋利对准自己的脖子插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准蓝鳞旱魃那张狰狞而丑陋的大蓝脸,狠狠啐了一口。 记得秋道人曾经跟我说过。 我是天生龙命,又是纯阳之体,自己的血具有驱煞克邪的效果,也不知道他当时是说,还是真这样,毕竟这不是指尖血、舌尖血和心尖血,能不能起到作用不清楚,但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师父秋道人 果不其然,在传业授道这种事情上,秋道人还是不欺人的。 当我一口血碰到了蓝鳞旱魃的脸上,它的行动明显停滞下来,并且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有点像是机器人卡壳了似的。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但是自己一用力,整个人全身都疼的要命,感觉就像是块散架了似的,双臂完全支撑不起来。 这一刻,我意识到刚刚两次被拍在墙上,对自己的身体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内伤,只能继续像死狗似的被它压着。 半晌之后,蓝鳞旱魃恢复过来,它伸出双手,再度朝着我的胸膛后颈抓来。 啪! 随着一声爆裂的声音,我的身体直接轻快了许多,等到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黄大爷手里提着半个香炉,瞠目结舌地看着站着,显然是他救了我。 那香炉是陶瓷的,而且看起来是有一定年头的,不知道是用来供奉什么的,但肯定是什么神,否则连铁都打不动的蓝鳞旱魃,不可能会被一个陶瓷打的有反应的。 蓝鳞旱魃想要攻击黄大爷的时候,武德已经将那些豆萁点燃了,一时间火光四起,呛鼻的烟味也同时让人很难受。 但是,不要说是有一定灵智的蓝鳞旱魃,就是一声没脑子的生物,在遇到火也知道躲开,自然是被它轻易避开,除非是把黄大爷整个屋都点燃了。 武德显然没有这个疯狂的想法,而且屋子也不是说点就能烧照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团缰绳,拴了个套,把蓝鳞旱魃的脖子给套住。 本来想要固定一下,限制蓝鳞旱魃的活动范围,但是被它一把抓住,直接将武德甩飞出去,他也像我似的,重重地拍在那墙上。 我心疼地看了一眼墙,本来用料就不怎么结实,加上年代久远,被我们两个撞了三次,都已经开裂了,基本上这房也就成了危房了。 “师弟,你多找一些木柴烧它,拿绳子有个屁用。”我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多恢复一些,对着武德就抱怨地喊道。 “师兄,卧槽,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咱黄大爷家穷连柴也没有几根,这辈子老子绝对不打光棍。” 武德扭着腰,气急败坏地拍了起来,看到他还能骂骂咧咧的调侃,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毕竟体格在那里摆着呢! 听到武德的话,我心中暗叫不好,这蓝鳞旱魃根本不是我们小猫两只,外加一只老猫能对付的,没有大火攻它,即便我解锁了精钢伞的新技能,也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再这样打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会死的。 确实,从古至今,只有烧了旱魃,老天才会降雨,这也就是说旱魃只能火烧,其他的都奈何不了它。 “张大千,旱魃除了怕火之外,还怕情人泪!”这时候,忽然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我内心一动,心想她既然知道我现在在拼命,怎么不现身来救我,反而给我出点子,可是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哭的出来,而且还是什么情人泪。 唰! 忽然,蓝鳞旱魃朝着黄大爷冲了过去,显然这家伙还是记仇的。 我发现了它的举动,也来不及问什么是情人泪,直接提着精钢伞追了上去,毕竟黄大爷年纪那么大了,不像我和武德那么抗揍,要是被蓝鳞旱魃磕到碰到,那估计老命不保了。 看到黄大爷要被那锋利的十指抓到,我拼了命地追,几乎在一个助跑之后,整个人双手举起精钢伞就腾空而起,狠狠对对准蓝鳞旱魃的后脑敲去。 但是,情急之下,我忽略了蓝鳞旱魃是有灵智的,甚至都小看它灵智开启的程度,它一个猛然转身,侧身躲过了我砸下去的精钢伞,同时伸手抓向我的胸膛。 这鬼东西竟然耍诈! 当我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已经太晚了,那么近的距离不说,自己几乎全部的力量都用在挥下精钢伞的时候,完全不可能躲避。 然而,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黑影朝着我直接冲来,我感觉自己的自己被撞飞出去,等到自己重重落在地上,却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一刻,我的大脑都是空白的,武德几乎就站在我刚才的位置,蓝鳞旱魃的一只手的指甲完全插到了他的身体中。 武德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胸膛的伤口在不断地流血,他是为了救我,把我撞开之后,他自己却被蓝鳞旱魃直接插了进去。 那个位置,如果我还神智没有被冲昏的话,应该是人体心脏的位置。 伴随着,蓝鳞旱魃把手缩了回去,武德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直接倒在了地上,而蓝鳞旱魃却仿佛挑衅似的,伸出一条诡异的长舌头,舔了舔指甲上的鲜血,满脸都是得意。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气得差点昏厥过去,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火几乎控制不住地往脑门窜。 五弊三缺! 我内心想到了这四个字,要有多少人跟我倒霉才行? 提着精钢伞,我怒发冲冠朝着蓝鳞旱魃冲了过去,不断对着它的疯狂的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这个蓝鳞旱魃给武德报仇。 蓝鳞旱魃面对我的冲杀,它还是轻易地躲开了连续三下快攻,找准了机会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抓住我紧握着精钢伞的手腕。 吧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蓝鳞旱魃抓我脖子的手腕上,只听到它怪叫一声,立即放开了我的脖子,留下五根手指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哭了。 “张大千,把眼泪滴在你法器上,任何一件都可以,只要能命中这旱魃,它必然有死无生。”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来不及更换其他法宝,手里就提着精钢伞,正准备摸一把眼泪到精钢伞上,但不曾想到那蓝鳞旱魃再度冲了过来,直接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想要把我摔出去。 这时候,我已经恢复了理智,正全神贯注中,立即往后一仰,勉强躲了过去,但是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坐倒在地。 看到我的窘境,蓝鳞旱魃怪叫一声,再度伸出手想要抓我的天灵盖。 我坐在地上无法避开,直接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撑开精钢伞,扇面完美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蓝鳞旱魃却也豁出去了,直接抓在了精钢伞的顶部,想要把它从我手里拽出去。 其实,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弓弩末了,毕竟作为人不像旱魃不会累,受了伤也不会疼,在打斗中早就伤痕累累了。 “北斗魁首踢,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一声口诀,配合着一击飞踢之下,顿时已经抓到精钢伞的蓝鳞旱魃,直接被踢出去有好几米远。 我回神一看,没想到是秋道人来了,他这也来的太了,我都怀疑他是包了飞机过来的,此时鞋底贴了一张字画超多超繁琐的黄符。 秋道人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只见他快速结印,同时嘴里念叨着咒语:“水淹雷劈,火烧风助,明魔护道,灭魔伐妖。吾奉觉明至尊急急如律令,勅!” 蓝鳞旱魃怒吼一声,直接伸出双臂,再度抓向了秋道人,我这才发现它的恐怖,刚才一条胳膊被精钢伞伤及骨头那么严重,它竟然这么快就恢复如常了,看来它的真正恐怖之处,是自身超强的恢复和自愈能力。 秋道人稳如老狗,完全不慌不忙,从背后摸出一把黑色的桃木剑,直接对准了蓝鳞旱魃劈、砍、挑、刺、勾等等,把这旱魃打的连连后退。 我本以为秋道人是占尽了上风,但是交手超过五十招之后,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便听到秋道人一愣惨叫,直接被打翻出去,掉进了黄大爷家的小菜园子,起来满身都是泥泞。 那蓝鳞旱魃和我们打斗了那么长时间,又和秋道人对了那么多招,它依旧保持着不变的战斗力,怒吼一声,直奔秋道人杀去。 我担心秋道人会有什么意外,立即跟了上去。 此时,秋道人手里捏着好几张黄符,他站在院子中间,和蓝鳞旱魃对峙着,后者也是如此,似乎都在找对方的破绽。 “师父,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秋道人活动着脖子说:“为师可是你师父,连你们都能和它打一会儿,为师自然不再话下,刚才就是试试它的力道,马马虎虎,一般一般。” 随着秋道人的话音刚落,蓝鳞旱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怒吼了几声,只见它浑身的蓝色鳞片开始剥落下来,最终在它的手中凝聚成一柄看起来非常威风的长枪。 看到这一幕后,秋道人顿时收敛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手里结出一个法印,然后将刚刚松开即将落地的黄符,用那把黑色的桃木剑进行了一个串糖葫芦。 下一秒,那些黄符顿时自燃起来,紧接着黑色的桃木剑仿佛着了火似的,但那火又和寻常的火苗不同,其中还夹杂着一道道的雷霆闪电之光。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在一声声电击般的声音之下,秋道人沉声对我说:“徒弟,你回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外面有为师一人足矣,不必再出来了。” 我看秋道人自信满满,立即没有犹豫,回到了屋子里边,立即就去看武德的情况。 武德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凉,伤口流出的鲜血却是发黑的,有很明显的中毒迹象。 我知道中毒并不是最严重的,主要还是被伤及到了心脏,伤口看着特别的深,已经是一片的血肉模糊了。 按理说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心脏如果被伤及的话,不可能还有生命特征,我立即用手去堵他的伤口,心里却“咯噔”一下,因为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心跳了。 但是,当我的手去摸他的颈动脉的时候,发现却还有血液流动的迹象,把脉也是同样的情况,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此时,黄大爷也朝着我们两个人走了过来,看着我问:“怎么样?还有救吗?” “我,我不知道,不过他还有体温也有脉搏,就是没了心跳了。”我奇怪地对他说,其实也是在问自己,但却没有个答案。 黄大爷从房间里边拿出了一个破匣子,里边竟然有外用的云南白药,以及两卷纱布。 在我给武德处理伤口的时候,黄大爷轻轻摸着他,片刻之后,脸上出现了笑容说:“娃,这个娃和额们不一样,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听黄大爷这么一说,我立即把手放在武德的右胸膛上,立即感觉到了有节奏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 我倒是听说过,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这样的,只是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想到武德就是其中之一,几乎喜极而泣,立即给他上了药,对伤口进行了包扎,至于解毒的事情,只能等我们的师父秋道人胜利凯旋之后,再进行操作了。 “娃,你师父在外面怎么样了?”黄大爷伸长脖子看着外面。 其实,我也隐隐担心着秋道人,他这个人就是嘴硬,自己和那蓝鳞旱魃已经交过手了,确实太过于棘手了,各方面都远胜人类,即便秋道人道法高深,但一对一的话,我觉得他的胜算未必有五成。 那可是一个成了精的大粽子,能引起天灾这样的自然现象,必然不会简单。 “我师父肯定会赢的。”我对黄大爷说着,也是在说服自己,外面不断传来各种撞击和闷响声,具体战况怎么样,也无从得知。 但是,每听到一次,我的心就紧一分,那将意味着秋道人还在战斗,没有能战胜蓝鳞旱魃,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这可是我从拜师以来,第一件见秋道人和邪物打这么长时间,平时都是三下五除二的。 但是,我记得他对我说话,自己出去已经帮不上什么了,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便透过窗口朝着院子里边看去。 借助明亮的月光,我看到秋道人已经手里多了一面小盾牌,不断抵挡着蓝鳞旱魃的攻击,这一人一妖尸有来有回,好像谁都占不到谁的便宜。 蓝鳞旱魃对于秋道人手里的黑色桃木剑很忌惮,仅我看着就被刺了好几剑,同样秋道人也非常忌惮对方手里的蓝色长枪,期间也被拍了两枪。 咯咯喽! 忽然,伴随着一声公鸡打鸣声,远处相继也响了起来,这是之前听过后又一次听到,我看了一眼远处的启明星,知道金鸡报晓,天要亮了。 蓝鳞旱魃怒吼一声,逼退了秋道人之后,一个跳跃翻过了墙头,整个人消失在即将要亮起来的夜空中。 秋道人也没有追,而是深吸了口气说:“终于走了,再打下去,道爷就要丢人了。”话音刚落,他的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第二百零二章 我的心怀敬佩 看到如此的一幕,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到了秋道人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了几声师父,有没有事儿? 足足过了半分钟左右,秋道人才微微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对我说:“武德那小子命大,我算过他的寿命比你都要长,不过应该已经中了尸毒,你用热水给他擦拭伤口,再磨一些糯米粉,一定要生糯米,配合一些当归、熟地黄、白芍、阿胶、何首乌和龙眼肉这几类生血的中药,按照一比一,二比二,三比三的配方,一并给他熬了喝了,我太累了,需要补一觉。” 等到秋道人相当勉强的把这些交代好了之后,他的脑袋一歪,我都以为他挂了,一探鼻息才知道是昏睡过去了。 我将秋道人说的几味中药默记于心之后,重新打开了包扎,给他用热水清理了伤口,顺便也给秋道人搞了一条热毛巾,打在了脑门上。 武德有一定发烧的迹象,我也同样给他搭了一条热毛巾,剩下的事情都只能天亮以后去逐一办理。 闲言少叙。 等到天亮清晨之后,我立即出发,到附近的县城里边,买了一袋十斤装的糯米,又到中药铺抓了秋道人说的那六味中草药,按照他之前说过的比例配方,一共抓了七天的,唯独少了何首乌一味中药,跑了好几家药铺都没有。 回到黄大爷家的时候,他打开了那袋糯米,弄出一些来,给我们熬糯米稀粥,我整个人坐在院子里边发呆,到现在才感觉灵魂和身体重合,再度回到了现实,不像昨晚一直感觉云里雾里的。 听到黄大爷吆喝我吃饭,自己就上了桌,吃着他自制的腌咸菜,想着该去哪里找何首乌这类中药。 我记得以前学过一篇鲁迅先生的文章,在里边提到过何首乌的根,而在民间传说中,服用千年何首乌是可以延年不老的,甚至可以出现返老还童的现象。 “黄大爷,您知道咱们村附近,有没有何首乌这种中草药啊?” 喝着没什么胃口,但不得不喝下去的糯米稀粥,配着馒头,我尝试性地问他,并没有报多少希望。 “这个额真的木有听过,你打算把他们两个人怎么办?要不要让额们村的村医给过来瞧瞧?还是说转向大城市医院?” 果不其然,黄大爷并不清楚是否有何首乌的存在,顺便给我提了两条有建设性的意见。 我叹了口气说:“不用了,也先不要挪动他们,那旱魃的事情您老人家也不要声张,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中草药,实在不行就等我师父醒来再说。” 黄大爷听我这么一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便是继续埋头吃饭,两个馒头下了肚,仿佛聪明的智商再度占领了高地,他放下碗筷,看着我说: “对了,额想起来了,额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乌,但是额们村的村医经常一个人跑山里采药去,一去就是三五天,要不额带你去问问他?” 一听这个,我顿时心中大喜,刚才还在百度上看何首乌是什么样的植物,生长的条件是什么,现在有人比我懂,自然想要过去求教。 吃完饭之后,我和黄大爷收拾过后,他便带着我到了村医家。 一路上,我们见到了好几个人,他们和黄大爷打着招呼,也有开玩笑叫他“大黄”的,但年龄都在五十以上,一个年轻人都没碰上。 到了村医家里,见到了他本人,也是个和黄大爷年龄相差无几的老人家,说话的声音洪亮,身体相当的硬朗。 简单聊了两句,我便是直奔主题,询问他关于何首乌的情况。 村医听闻之后,对着我微微笑道:“何首乌这味药,具有安神、养血、活络、解毒、消痈等效果,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 我完全没想到会有现成的,差点感动哭了,握着他的手说:“村医大爷,那真是谢谢您了,不过我不会白拿您的,我给您钱。” 村医听闻,立即摇头摆手,面色和善地对我说:“娃,你这话说的就远了,虽说野生何首乌可遇不可求,但那都是额自己采的,自家的东西不要钱,额行医问药将近四十年,救人一直是额的初衷,真的不要钱,你拿去用就是了。” 此时,旁边带我过来的黄大爷开口说:“娃,你就听老张的,他在额们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收过钱,他不靠这个为生,还是以种地为主。” 听到这个,我不禁对这位和自己同姓的老村医心生敬重,在现如今这个功利心较重的俗世中,他身在这一个小地方,却有如此大善之心,这样的人真的少至有少了。 “不过,他也要吃饭啊!” 下一秒,黄大爷的话差点让我直接栽倒在地,怎么还能有转折呢! 好在这仅仅是黄大爷提了一嘴,张村医也是言出必行,给了我一些已经晾晒好的何首乌的根,便回到了黄大爷的家里。 回去之后,黄大爷则是着手修理他家的门窗,而我则是用从张村医家里借来的捣药罐,将洗干净的六味中草药按照比例放进去,慢慢地研磨捣碎。 当我给武德再度清洗伤口的时候,揭开纱布的那一刻,顿时一股极度难闻的腐肉味道,从他的胸膛散发出来。 我捏着鼻子凑上去仔细去看,看到他的胸膛上面有五个血洞,中间的三个尤其的深,此时已经不流血了,流的是黑色的液体,隐约还有化脓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我就有些头发簌簌的发麻,这武德也真是跟我倒了血霉,之前中了噬心咒,现在又被尸毒缠身,这也太受罪了。 给他清洗过伤口,再度包扎之后,等到中药熬好了之后,便捏开他的牙关,强行给他往嘴里灌,虽然有一部分流到了外面,但总归是喝了不少,而一直处于昏迷的武德,除了被呛了几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忽然,秋道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刚刚转过来,直接就问我:“徒弟,今天是农历几号啊?” “七月十五,中元节。”我诧异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第二百零三章 我的月之天眼 “时间过的真快啊,又到了农历七月十五,本来应该去参加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大会的,看来今年要失约了。” 听说是中元节之后,秋道人简单地掐了掐手指头,透过窗口望着外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他自己在喃喃自语。 盂兰盆节大会?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节日,问过秋道人才知道,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道教称之为中元节,佛教便是叫盂兰盆节。 从唐朝之后,随着佛教文化的兴起,道教做到了真正的无欲无求,不再有中元节大会,同道中人便会参加佛教的盂兰盆节大会,而秋道人还是这个大会的名誉长老,虽说是个有名无实的闲置,但他为了弘扬道教中搬山一脉,每年还是会准时出席大会的。 “师父,你可以去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就劝他前往,自己也有些想跟着去见识见识,但是话一出口便觉得相当不妥,一来武德昏迷不醒,二来蓝鳞旱魃未除,不论是从私情出发,还是道义方面,我们都不能离开。 秋道人并没有责备我,而是露出了个苦笑说道:“明年再去吧!虽说是中元节,也是阴气最重的时间,但物极必反,阴盛必衰为阳,这也是个除掉那个旱魃的绝佳时间。” 听到这话,我一想到秋道人昨晚都伤成那样,便是担心地说:“可是,师父你的身体伤势太严重了,那旱魃也受伤不轻,想必短时间不会出来行凶作恶了,要不换个时间吧!” 秋道人却是摇头说:“为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给我准备黄纸朱砂,我要做法画符,刚刚已经算过来,今天未时正是除掉旱魃的好时间段,不能等到晚上,那就是它的主场了,而不是我们的。” “除了黄纸朱砂还需要什么吗?”我问。 秋道人想了想说:“三把桃木剑,一些房檐土和灶下灰,另外最好能找个墨斗,以备无患嘛!” 我应了一声,黄纸和朱砂车上还有存货,房檐土和灶下灰在黄大爷家就能轻松搞到,唯独桃木剑和墨斗,眼下并没有。 还是黄大爷给出了建议,他知道村里以前的老木匠家里有墨斗,虽然现在已经不做木工活了,但估计墨斗应该还在,他就一路小跑,去老木匠去借墨斗。 那剩下的就是桃木剑了,秋道人的意思是说,不一定要成形的桃木剑,只要有一段桃木树干也行,他可以亲自画图,自己从里边挖出三把桃木剑。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安道金的小妹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对于我能来她们村来打旱魃表示特别的欢迎,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一定帮。 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我把缺少桃木的事情告诉了她,当下她就表示自己院子里边有一棵桃树,她嫁过来之前就有,即便没有百年,估计也大几十年了,让我可以过去取而用之。 不一会儿,黄大爷就回来了,他还真的带回了墨斗,虽然已经多年不用墨盒和墨线都发干了,但浇上烧温的墨水软化后,还是完全能用的。 除此之外,黄大爷还把村里的老木匠刘大爷带了回来,两个老头就跑到安道金的小妹家,把那棵老桃树都砍了,带回了一大段。 秋道人在桃木木断上画出三把桃木剑的模型,由刘大爷用推刨、斧子和锯子等工具,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三把崭新的桃木剑。 等到桃木剑成形之后,秋道人便用一盆黑狗血,又不知道混合了一些什么料子,把桃木剑染成了黑色,放在院子让正午的阳光暴晒。 吃过午饭之后,秋道人背起了他的随身挎包,说:“大千,为师今天要再传授你一本书,这绝对对于你以后修道受益匪浅。” 我立即犹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毕竟一本《搬山道术》就让我几乎可以受用终生,这次他肯定会拿出更加高深的道书。 但是,当我看到他从挎包里边,摸出了一本《遮天》长篇小说的时候,整个人就差点栽倒在地,自己差点忘了,这家伙可是个忠实的修仙修正小说真爱粉。 打开第一章去看,便写着坟墓和棺材,其中场面最具宏伟的便是星空中的青铜巨棺,被九具龙尸所拉,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九龙拉棺,也叫作九龙抬棺。 我当场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去研读这部经典的小说,让他放心,眼下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除蓝鳞旱魃上才是。 “唉,现在的年轻人,永远不知道经典之所以能称之为经典,那就是里边的故事所表达的精神,想当初我和你师爷学搬山之术的时候,那还不是一步一个脚印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为师看好你,一定要把这一本也看完哦!” “是,弟子遵命。”我立即躬身弯腰抱拳,以彰显谨遵师尊之命。 在出发的脸仧,秋道人叹了口气说:“想当年我搬山一派什么千年大粽子没见过,随便一个门人就能用搬山之术打的它们蹦三蹦,可是到了像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有愧于师门啊!” 我奇怪地看着秋道人,他不是刚刚吹嘘自己多么的刻苦训练,怎么反而搞得一代不如一代,便开口问道:“是因为佛教兴盛,道家没落导致的吗?” 秋道人摆了摆手,说:“非也,佛教兴道教衰,这仅仅是在外人来看,我们修道之人一个比一个刻苦,比如说羽鸿妹妹,不要看她是个女道,那修炼起来简直就像是玩命,之所以那旱魃棘手,还不是因为以前那些专门克制阴煞之气的材料有些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用现代的话来说,就叫濒临灭绝,或者是直接已经灭绝。”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立即就理解了,现在每年都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和植物灭绝,因素则是多了去了,比如说气候和环境等等,但所有的矛头却都是指向人类。 没办法,人类要发展要进步更要先进,必然会造成一些不好的东西,这就又回到了道家学说当中,有利必然有弊。 紧接着,秋道人说:“为师的强项其实并非是降妖除魔,而是下斗盗墓,那还不是因为为师比那些前辈们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问道。 “道心!” 秋道人用简单却又深刻的两个字回答了我,顿了顿又对我说:“这道心是每个修道之人最难掌握的,它一直都隐藏在每个生灵的身体深处,换句话来说,那就是有灵智的所有动物,当然也包括人这种顶级灵长类动物,都有!” 谈了口气,他苦笑道:“只可惜,不是谁都能修炼出道心的,那不仅仅需要不懈的努力,还要机缘和悟性,为师就是机缘不多,而且悟性太差,所以此生怕是不可能修出道心了。” 我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道心”二字,不但在《搬山道术》中有提到,而且还在秋道人让我看的那些经典小说中,也不断地出现。 有人认为自身的高度决定一切,但是道家却讲究道心决定高度,没有任何捷径,所有人都要脚踏实地,即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如果不去修身养性,反而做一些败坏道德的事情,那最终不会落得好下场。 “师父,我听说这种为祸几年世间的旱魃的藏身之处极其难找,而且还是狡兔三窟,我们要怎么才能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把那旱魃找出来,然后抹杀掉呢?” 我感叹了片刻之后,环顾四周已经出了村,到了外面的荒山野岭,偶尔有一片田地也是没几根庄稼,地面都出现了大量的土裂。 秋道人却很有深意地看着我说:“当然是用你啊!” “用我做什么?” 我真是奇怪了,连秋道人都找不出来,自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带我来还不如从家里把东子带出来,狗在这事情上都比我强。 “当然是用你这双月之天眼了,我来时候就准备好给你把天眼彻底给开了。” 秋道人说着,便从挎包里边摸出了一个小破包,我定睛一看,上面银光闪闪,竟然全都是用来做针灸的银针,对于这种又细又尖锐的东西,自己天生就有一种发怵,不由地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我还是相当期待的,毕竟自己这双眼睛,从很久以前就被封印了,之后又出了事故,导致自己都不敢去用,也就是最近偷偷用了几次。 用完之后,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命格关系,还是偷用月之天眼,自己开始不断的受伤,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遭殃,之前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此时回想起来,可能是有关系的。 这就好比我本来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楚这个世界,但偏偏却要给我戴上一副高度数的眼镜,导致自己看到的世界都是模糊的,所以听到秋道人这样一说,内心不免有些激动。 “徒弟,你听着,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你这双天眼与众不同,胜过那些普通的阴阳眼千倍万倍,月之天眼是千年一轮回,万众难觅其一,得之必然要受到天妒,更不要说妖魔鬼怪和那些邪门歪道了。” 秋道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尤其的认真,和他平时不务正业,三句话每个正形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甚至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了。 “天妒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盯着秋道人问。 秋道人说:“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你从生下来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了,你此生不但可以修道,甚至极有可能到达修真的地步,修真包括修道,而修道只是修真的贬义。” “不懂!”我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他。 “所谓修真,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 “何谓真?真乃真人之业位,真乃真仙,不是自封标榜,实乃空间上界所封也。真人乃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应胸怀大志,高瞻远瞩,终生勤奋,刻苦修持,德功并进,以求达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名曰修真。” 听完秋道人这算得上长篇大论,我完全就懵了,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索性一句话不说。 秋道人擦了擦脑门的汗,说:“修道之路人人可走,但修真却非如此,每个修道之人最终都会卡在修真的门槛上,而你因为各方面的条件,却是最有可能跳过这个门槛,成为真正的修真者,但一般像你这种最终只会有两个下场。” “哪两个?”我急切问,毕竟这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其一,就是被那些妖魔鬼怪之物迫害致死,用你的身体各部用于它们的修炼;其二,那便是成为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的道家高人,一派宗师,就像张道陵那样的人,甚至被后人送上道家神位。” “啊?” 我听到这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想自己塑像或者木牌有可能会被供奉在案桌,就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暗暗忍不住爽了一把,想想就觉得好玩。 “好了,话已至此,为师也就不多言了,现在由我助你打开月之天眼,你找个地方盘膝坐下,什么都不要去想,抱守天元就行。” 听到秋道人说完,我便是找了个平坦的草堆,盘膝打坐,没有闭眼的时候,便看到他已经从那小破包里边,双手捏着一根银针凑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闭上了眼睛,就像他说的什么都不去想,将整个人完全放空,感受着天地间的一切,有山野微风拂面,有树头鸟叫,有草丛虫鸣……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旁边,几处穴位有轻微的针刺感,但并没有觉得疼,也就是一丝丝的凉意,神经非但没有紧绷,而是完全舒缓过来,从来都没有这么放松过,当然不可否认的也非常的舒服。 “为师已经施针完毕,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才能完成,这个过程你尽量不要有任何的想法,让整个人放空,最好能够神游太虚。”秋道人提醒道。 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面部穴位有几根针,刚才真的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根本没注意这个。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穴位有东西被拔了出去,好多下之后,秋道人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说:“好了,现在可以开眼了。” 听完之后,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可能是因为闭了好一会儿,搞得眼皮都有些重,差点都睡着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秋道人整个人凑上前,隐约看到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色,即便是他竭力在压制,还是有所表露。 第二百零四章 我的天眼漩 我站了起来,想要揉眼睛,却被秋道人阻止了,环顾着四下,远处该是山还是山,身后还是我们刚刚走出的回庄,完全没有变化。 当我看向秋道人的时候,便发现他的头顶和双肩,三才火极度的旺盛,要超过我没有封眼之前的所有人,连忙就去看自己的手腕,和任灵萱有联系的那串手串,依旧在。 “看来我的天眼是真的打开了。” 我看着秋道人,但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且还有些担忧地问:“师父,那我以后可以看到你们的三才火,你们也不会因此倒霉,甚至有血光之灾了吧?” “那是当然!” 秋道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把掏出来的全都放进了挎包里边,说:“你现在用眼睛去看看你的手指和手掌,记住,要全神贯注盯着一个地方看。” 我点了点头,立即伸出了双手,说得好听是聚精会神,其实就已经成了斗鸡眼,好在眼睛并没有什么不适,即便长时间的集中一点,也可以轻松让两个眼睛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没错,我的眼睛竟然可以做到一只看左边,一只看右边。 连忙拿出了手机,打开自拍功能,发现只需要一只眼睛盯着屏幕,另外一只眼睛可以随便看其他的地方,不由地感到很强烈的滑稽感,怎么越看越像是变色龙了呢? 没错,我的眼睛可以三百六十度观察周围,此时要是我的舌头足够长的话,任何的飞虫经过,我都能够轻松地把它勾进嘴里,当然前提是我喜欢吃虫子。 又想起了秋道人对我说的,继续盯着自己的十指和掌心去看,便发现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血雾,随着自己的精力继续集中,这血雾竟然凝聚成了十二个血色小漩涡,在指尖和手掌不断地打转。 只不过,这个现象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猛然消失不见了。 “师父,我看到了,那些小漩涡到底是什么啊?”我问秋道人。 秋道人问我:“你看到几个?一两个?还是两三个?” “如果算上手掌的话,一共十二个。”我如实回答他。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立即就看到秋道人的目瞪口呆,眼皮一眨不眨,舌头和唾沫同时从嘴里流了出来,那一刻我都以为他得了癫痫病呢! “我,我的老天爷,你简直太逆天了,据我所知历史上出现的六位拥有月之天眼的大人物,他们最多也就能看到十个,少的仅仅只能看到一个。” 秋道人有些结巴地说着,连忙收起了他那副嘴脸,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说:“你不知道,这一个天眼漩就代表着一重特殊攻击,并携带一种特殊能力,十二重特殊攻击,十二种特殊能力,你不是逆天,而是天要逆你啊!” “除了不用摘手串可以看到师父你的三才火,我没什么感觉,真的。” 我被他渲染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自己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多少有些无聊。 “你以后就知道了。”秋道人见我一脸不相信,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我追问道:“师父,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站在精钢伞下,也可以看到鬼魂了?” “当然可以,只要道行没有你深的灵体,你可以随便看。”秋道人点了点头回答。 “这还跟道行有关系?” 我有些觉得沮丧,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只要那些鬼魂不想让我看,那我还是一样看不到,一追问果然是这样。 秋道人见我一脸不高兴说:“不要拉这个脸,你这才刚刚开了月之天眼,至少你可以利用天眼漩攻击灵体,现在估计最多能使用一个,你要抓紧训练,等你能用十二个攻击的时候,即便它们都不大,那威力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至少相乘的威力。” “一乘一再乘以十亿个一,那最后还不是等于一?”我苦笑道。 秋道人踢了我一脚,骂道:“怎么?炫耀你上过几天学,会算乘除加减了?老子是他娘那个意思吗?” 骂完,他就从口袋里边拿出一张纸,塞在了我的手里,说:“以后照着这个上面修炼,每天都要炼,期间间断不可以超过三天,否则前面炼的全废。” 我心想,这又是什么狗屁道理? 但是,当我打开看向这张纸上面写的内容,虽然没有几项,但整个人就凌乱了,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条就差点栽倒。 训练一,每天盯着缝衣针针头,看半个时辰。 训练二,每天到外面盯着蚊子,看半个时辰。 训练三,每天盯着美女的腿…… “哎哎哎,师父,这盯着女人看有什么用?” 看到第三项,我就看不下去了,相比较刚才秋道人说的简直都是真理,这里才是狗屁道理,尤其是第三项。 秋道人笑呵呵地说:“主要是前面两项,后面都是为师给你另加的,做人要懂得快乐,每天看美女腿,尤其是穿各种丝袜的腿,那不但有益身心健康,甚至会延年益寿的。” 宵小之辈!道貌岸然!无耻之徒! 在我想着这些完全就是在夸秋道人的词时候,我们两个人继续赶路。 “记住了,干我们这一行,每次出任务都是走钢丝,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什么事情,都要慎之又慎,不要大意失荆州,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包括你这个天才小子也不例外。” 听到秋道人的嘱咐,我立即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对了,我想跟师父你说一件事,就是关于无上血杀咒的事情。” 秋道人听完之后,整个人一愣,然后有非常严肃的眼神盯着我说:“你小子实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学会的这种法咒?” 我把之前和那个精怪斗法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和秋道人说了一遍,其实之前已经跟他说过的,只不过这嘤嘤怪好像忘了似的。 沉吟了片刻,秋道人才开口道:“记住了,我只说一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尤其是在同道中人面前,一旦被发现,那就不仅仅是被同道不耻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拿这个说事的话,你可能会面临所有正道人士的追杀。” “这,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这是个邪咒?”我着急地疑惑问道。 秋道人点了点头,说:“算你小子聪明,这个邪咒我也是仅仅听说过,不知道是咱们搬山派哪一代的传人,把这样的法咒写进《搬山道术》中的,而你小子偏偏还能使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秋道人从挎包里边掏出了罗盘,口中念着口诀,不断地变换着方位,然后他让我使用一下天眼漩。 我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片刻,等到出现了天眼漩之后,便对准罗盘的天池一指,顿时里边的磁针开始快速的旋转,片刻之后才停了下来。 秋道人看的方向,正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的路,他皱起了眉头说:“不好,那旱魃的藏身之处,竟然是在村子里边。” 第二百零五章 我的冒险张氏义庄 听到这话,大中午的我打了个哆嗦,感情那蓝鳞旱魃一直躲藏在村子里边,这要是被那些村民知道的话,那还不炸开了锅? 于是乎,我跟着秋道人毫不犹豫地快速走回了村子,根据罗盘指针的志向,在村子的东头,我们看到了一个义庄。 没错,这屁大点个村子,东西不过百米,南北不超过一百五十米,全村现住人口也就是一百多人的回村,竟然有一个义庄的存在。 义庄,据历史记载,最早出现在北宋时期,我们赫赫有名的大诗人范仲淹,就是写《岳阳楼记》的那位,在苏州所设置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义庄并非我们现在理解的,最早义庄中包括学校和公田等,祠堂只是其中的一个,到了近代就几乎以祠堂为主,专门用来寄放棺材灵柩。 我非常奇怪,这个义庄虽然非常的老旧,但是从外面看一层不染,应该是有专人每天都在打扫,可是对于一个连续干旱三年的村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肯定没有吃饱撑的,翻个身都担心浪费体力、消耗脂肪,怎么还有心情打扫它呢? “徒儿,就在这附近了,你现在运用你的眼睛给我找,什么地方阴煞之气最重,就是那旱魃的藏身之处。” 站在这个义庄的不远处,秋道人停了下来,转头对我说:“难怪这个村子家回庄,有来有回就是义,有来无回则是气,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张氏义庄改的名字。” 没错,这个义庄名叫张氏义庄,想到和我同姓的老村医,应该跟他是有关系的,看来在某个时间段,在这个村庄有一支张姓地主或者富农,支配着整个村子。 不由地想了一下之后,听到秋道人的话,我立即开始聚精会神,用自己的双眼,对着整个义庄认真扫了一遍,但并没有看到秋道人所说的阴煞之气很重的地方,甚至都没有发现任何的邪煞之气。 “没有!” 我收敛心神,对秋道人说:“完全看不到什么邪煞之气。” “这不可能,风水罗盘在融合了你月之天眼的气息,提升了数十倍的敏锐,可以轻易察觉到什么地方的磁场最重,这个是绝对不会错的,你再仔细瞧瞧。” 秋道人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对我的眼睛有自信,还是对罗盘有自信,搞得我好像很不认真似的。 我应了一声,师父有命,莫敢不从,只能再度仔细去查看。 这一次我看的特别的慢,几乎是一寸寸地在找,还真的在南边看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黑气,小到几乎不多做停留,根本看不到。 我指了一下方向,秋道人摊了摊手,很明显是在说,他是对的,然后主动带头走了过去,整个人气势都和之前不同了,也不知道他就是比我这个徒弟经验多一些牛叉什么,要是我比他强,那岂不是他要叫我师父? 走过一段杂草枯黄的土路,我们到了张氏义庄的门前,门都只剩下一扇了,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边的情况。 院子很大,其中长着一棵很大的老榕树,但并不高,它是纵向发展的,离地两米多高满铺整个院子,有的枝杈都延伸到了房间里边,导致里边看着比外面更加的破破烂烂。 因为得不到雨水的浇灌,上面的叶子寥寥无几,干枯的树杈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从树上耷拉下来的树藤,也是干枯扭曲,多少有些影响视线,严重影响人畜在里边行走。 中间有一条经年累月走人的过道,过道中满地的杂乱脚印。 顺着这条过道看过去,在距离树干很近的地方,有着一个大口井,边缘是当地黢黑的山石,已经打磨的相当的光滑,很早以前不知道滋养多少代回庄的人。 井口的直径将近三米,等到我和秋道人走到旁边的时候,往前一看,首先是看到许多的树根,几乎将整个井填满,顺着井壁往下垂,但中间还是有个可以轻松通过大水桶的口子。 秋道人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下面照了照,对我说:“往下看,看看有没有刚才看到的邪煞之气。” 我立即低头往下看,下面差不多有十几米深,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树藤,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况,现在就不行了。 看了片刻之后,我发现在井底有一丝丝的黑气,缓缓地朝上飘,中间时不时会中断,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师父,应该就是在这下面了。”我确定了那些黑色的邪煞之气后,立即抬起头对秋道人说道。 “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回去找条长绳过来,你就在这里盯着,这大中午的,只要你不下去,即便那旱魃在下面,它也不敢出来攻击你。” 秋道人嘱咐完之后,立即跑了出去,其实我也想跟着回去的,如果旱魃待在下面,它大白天还能因为知道我们来灭它偷偷跑了不成,不过既然秋道人这样说了,自己再提出来,他肯定会笑话我胆子小,便是忍住没有跟着离开。 我打量着整个义庄的内部情况,一阵风吹来,让燥热的天气凉快了不少,好在是在不怎么茂密的树荫之下,否则今天中午的天气,那都容易中暑。 这个义庄规规整整的,后有案山可靠,前有一条干涸河床,非常符合风水中提到了宝地一说,这里如果不建义庄,即便埋了个古代两三品的大官都是绰绰有余。 建了义庄之后,这里停放棺材灵柩,那是几乎不会起尸的,搬山派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造诣的,《搬山道术》中提到,好的风水宝地,必然不会是养尸之地,但现在这里却存在一只旱魃,完全有些说不过去。 正当我打量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我以为是秋道人回来了,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见过的张村医,立即就和他打招呼。 “小道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村医非常不解地问我。 “咱村还有这样的建筑物,而且特殊时期也没有被拆掉,我真的没想到,所以很好奇就过来看看。” 我看张村医,他也在看我,被看的有些浑身不舒服,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 “听以前的老人们说,这口井有五百多年了,比这个村都要早,建村就是因为有这口吃水井建的,据说有将近三十米深,你可离得远地,千万别掉下去了。”张村医走过来我。 我一听这话就不太对决,微笑着说:“张医生放心,我又不是孩子,怎么可能掉下去呢,看看就走了。” 张村医点了点头说:“这口井也淹死过不少人,即便现在枯了,但阴气还是很重的,而且大夏天的,下面很凉的,都可能会冻伤的。” 我继续笑着,不过这次没说话,倒是要看看他还要说什么。 见我盯着他,张村医可能感觉浑身不太舒服,便说:“那行,你继续看着,我先走了。” 我说了一句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就觉得有那么一丝很像我爷爷似的,也不知道爷爷他们那边弄好没有,不过给张家古楼那么多棺材和陪葬品迁坟,绝对是个大工程,估计最少的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也有可能。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秋道人背着一团大拇指粗的麻绳跑了回来,我们一起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大榕树快有我腰粗的枝干上,另一头甩到了井下。 “师父,让我先下吧!”我将精钢伞从背后拿了下来。 “等一下,不要着急,我要先摆了个阵,压制一下井底的邪煞之气,大夏天穿这么点你下去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秋道人阻拦了我,接着他就开始往墨斗里边浇灌公鸡血、黑狗血和朱砂混合起来的液体,以墨斗线,在井口的四周,弹出了一个四象八卦阵。 “太极两仪,两仪四象,四象八卦;太上台星,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存。急急如律令,赦!” 结了手印,念完了口诀之后,秋道人在上面差了一根香,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 等到烧了一分钟左右,秋道人一甩头说:“成了,我们下去。” 说完,他立即一马当先,单手抓着绳子,脚踩在那些附着在井壁的树根上,伴随着噼里啪啦往下落的断根,整个人快速下降。 那种风范,简直就是师父之楷模,一代宗师之表率。 “哎妈呀,卧槽,什么东西这么滑,摔死道爷了。” 下一秒,我就听到秋道人在下面口吐芬芳,探身往下看,发现秋道人正四脚八叉摔到了底,整个人就像是被翻了个的大乌龟。 等到我顺着绳子,小心翼翼开始下之后,没几米就感觉特别的凉,再往下就变成了冷,并且还有一股潮湿的腐烂气味,直往鼻子里边钻。 我下去的时候,我发现在井底有埋过膝盖的枯枝烂叶,在一旁的却有一个通道,看起来多少有点像是墓中的甬道似的。 秋道人也盯着那通道在看,手里已经拿着狼眼手电了,对我说:“跟在为师后面。” 看到秋道人再度前进,我也立即跟了上去,有他在并没有那么怕,不过一点不畏惧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昨晚已经见识到了蓝鳞旱魃的恐怖之处,它可是为祸了整个村子将近三年的罪魁祸首。 这通道有两米宽,将近三米高,我们两个人都可以并排行走,但是有过下墓的经验,也就成了习惯,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而且是靠近右边走的。 按理说,寻常我们走路应该靠着左边走,但盗墓贼一般都是反其道而行,因为陵墓的建造者也会想这种习惯性的问题,所以机关陷阱大多会设计在左边。 通道的地面是用条石铺的,两侧则是方块的黑山石,上面竟然凝结出了水珠,置身于其中,感觉就像是在冰窟窿似的,直接穿透皮肉,寒意彻骨。 第二百零六章 我的冒险继续 井下面为什么会有一条这样的通道? 我跟着秋道人往里边继续走着,不但是他觉得不对劲,连我觉得都非常的奇怪。 我们一路走进去,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活物,其实想想也是,像这么冷的鬼地方,就连老鼠这种钻洞小能手,也不会跑到里边来当鼠冰棍的,至少大夏天不回来。 走了差不多五十多米,我们已经可以看到这条通道的出口,而且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我抓紧了手里的精钢伞,秋道人也将背上四把桃木剑,其中的一把摸到了手中。 等到我们站在通道的出口,赫然发现竟然是一个石室,空间相当的大,左右是有两个相对的门窗,这感觉有点像《神雕侠侣》中小龙女所在终南山古墓派的住所。 看到这个情况,我就表示非常的不解,为什么会下井下建造一个这样的石室,肯定不是为了住人,难道是张氏义庄的主人,为了夏天在里边放一些水果蔬菜? “师父,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实在想不通,便问秋道人。 秋道人用手电照了一圈这个很大的石室,皱着眉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是用来修炼一些不让人知道的术法或者邪功用的。” “这地方冷的都快冻死人了,谁那么脑残,会选择这样的鬼地方?”我奇怪问道。 秋道人噗嗤笑了出来,转头用手电照着我说:“你还别说,这种的地方非常适合你来修炼月之天眼,只要你能忍得住孤独,在这里待上个三年,保证你能超过我。” 三年? 我心想自己连三个小时都待不下去,甚至三分钟都觉得太久,要不是因为要除掉蓝鳞旱魃,我现在就想上去,回到人类应该待的地方。 在前面有一个关闭的门,秋道人提醒我小心点,搞不好那旱魃就是里边,同时他已经将三张黄符贴在了桃木剑上。 我看门的宽度,便没有打开精钢伞,依旧把它当成铁棍使用,同时忍不住将天官印摸了另外一个手上,以免发生紧急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咯吱…… 那石门是有门转子的,而且下面配了滑轮,稍微用力一推就开了,发出的声音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沉重。 走进房间里边,发现是空的,里边比黄大爷家更加的家徒四壁,处了在门对门靠着的一张石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旱魃显然不在这间房间中,我和秋道人便退了出来,回到了外面宽敞的石室,又推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比那个更可怜,连张床都没舍得配备,不过里边却有一个仅仅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口子。 我和秋道人相视一眼,互相点头,立即继续由他带头,走了那个口子。 “这里的布局很奇怪,并没有采用左右对称,这样的建筑在汉文化中很少,跟紧我。”秋道人跟我说了一声,轻声提醒道。 “师父,这里边感觉比刚才更冷了!”走在这条不太宽的通道中,我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同时感觉冷的瑟瑟发抖,忍不住说道。 秋道人说:“虽然我们感觉不太明显,但整个过程我们都是朝下走的,这里比刚刚的井底要更深,自然会越来越冷,就当是抗寒训练炼体了。”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就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深处穿了过去,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落水似的,而且那水的深度相当可以,即便看不到也能想到会溅起不小的水泡。 听到这声音,秋道人往后用手电照了一下我,指了指前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什么都不再说,再冷也忍着,继续跟着他向前走。 等又走了差不多三十多米之后,手电光照到了和之前都不愿意的情形,那微微晃动的波光粼粼,显然是一个很宽的水面,同时恶臭的味道就更加刺鼻了。 “这口井枯竭并非是自然现象。” 秋道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用手电当成指挥棒,点了点不远处的水面说:“所有的水都被困在了这里,这应该是个双阴黑水阵。” “双阴黑水阵是什么?能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集阴地之气,汇聚双处阴水,那就是黄泉水,枉死之人的鬼魂被困在这里,会误以为这里就是黄泉,阴差也会被蒙骗过关,导致鬼魂永世不得超生,布阵的人一定和被困的鬼魂有着血海深仇。”秋道人给我解释道。 在秋道人刚刚晃动的那几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边,立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朝着自己看到东西的方向照去。 果不其然,在那边确实有东西存在,而且是一条生了绿锈的青铜锁链,差不多有我手腕那么粗,这玩意儿就算是拴头恐龙,估计都挣脱不开。 青铜链的一端用很大很重的铆钉钉在墙上,还做了加固,另一端一直延伸到了水下,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从这条青铜链垂直紧绷来看,在水下一定拖着什么东西,而且重量绝非一般。 秋道人先行走了过去,他竟然站在了水面之上,好像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伸手去抓那条青铜链,在水面上荡起了轻微的圈圈波浪。 轻功水上漂? 难怪他叫秋道人,可能我理解错了,他应该是这个“裘”,《天龙八部》铁掌帮帮主的后人吧? 等我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原来在水的边缘,有一大圈延伸的石头底部,别说是站个人了,就是站头驴都掉不下去。 所以秋道人就在那圈石头上站着,我是扶着墙站着,和他完全不同。 “看看古代这冶铁技术,即便是青铜的,在如此潮湿阴暗的环境下,这么多年只生了一层氧化绿锈,里边还是完好无损的。” 秋道人把手收了回来,照着他刚刚握过的地方,不由地赞叹道。 我刚想问问他,这条这么粗的青铜链是做什么用的,忽然下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晃,整条青铜链晃了起来,比刚才秋道人的动静大多了,水面出现了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扩散到了远处。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咬着牙提醒道:“师父啊,这条青铜链它自己在晃呢!” “为师耳聪目明,不用你提醒,看到了也听到了。” 秋道人说着,示意我往后点,不要跟着他那么近,立即就紧握着手里的桃木剑,死死地盯着那条青铜链,摆出了攻击之势。 “跟着我的手电光,用眼睛往水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张罗了一会儿,也没有其他的异常,秋道人便提醒我。 我应了一声,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水面往下看,狼眼手机属于强光照明设备,穿透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是这水呈现一种淡淡的墨绿色,根本看不到底,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师父,不行,什么都看不到。” 我看了不到三秒钟,便有了这个结论,这已经不是仔不仔细的问题,看不下去就是看不下去,除非像《封神演义》里边杨刃那样,眼眶里边长出一双手,再把眼睛按上去才行。 秋道人没有说什么,立即从挎包里边摸出了三张黄符,逐一贴到了青铜链上。 几次晃动之后,便是完全停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反应,四周又安静的吓人,只有轻微的水滴声响起,可能是因为这里太冷了,连落水也变得很迟缓。 在这青铜链之下,到底拴着什么东西? 难道说,那个蓝鳞旱魃就躲在水下,每次顺着这条青铜链爬上来,湿漉漉地走出去,跑到地面上去害人? 秋道人继续盯着水面,搞得他好像能看到下面有什么似的,我想要提问,但这次忍住了,万一他真的能看到,自己还是等等再说。 “徒弟,灶下灰给我。”忽然,秋道人朝着我伸出了手。 我立即从自己的背包里,将用食品袋包起来的一大堆灶下灰递了过去,这东西看的挺多,其实没什么重量,说白了就是一堆飞灰罢了。 秋道人接过去之后,也不避讳,甚至懒得去解上面打的结,直接用牙齿咬破了袋子,对着水面开始甩那些黑色的飞灰,一时间空气中多了烟熏火燎的味道。 过了片刻,忽然青铜链就发出了剧烈的“哗啦”声,还不等我完全准备好,只见一个淡蓝色的声音从水下冲了上来,直接就奔着我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只想说宝宝苦啊,自己什么都没干,把它逼出来的是我师父,为什么偏偏朝着我攻来,难道是因为我好欺负吗? “去你妹滴!” 我直接一张黄符拍在了它那张恶心的大脸上,只听到一声刺耳的惨叫后,哗啦一下中又掉了回去,不愧是秋道人画的符,效果就是比我的强不知道多少倍。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秋道人“对症下药”,昨晚一战了解了这个蓝鳞旱魃的特性,专门用料特质黄符,比他先前带来的那些强的多。 果不其然,蓝鳞旱魃果然是生活在这水下,难怪它的身体上长满了类似鱼鳞的东西,和之前见过的那只土旱魃完全不同,现在彻底解释通了。 此时,秋道人抓着青铜链,嘴里咬着手电,手持桃木剑,直接就跟着潜了下去。 第二百零七章 我的师父鸭子嘴 我看到这一幕,自己的心也就跟着沉了下去。 在自己的认知中,秋道人并不是个鲁莽的人,他这次为什么这么猴急,下面可是那旱魃的地盘,而且这水看着就不干净,搞不好有毒的。 哗啦! 但是,还没过二十秒,秋道人窜出了水面,溅了正在盯着水下的我一脸,自己本能地往后退去,直接靠在了湿漉漉的墙上。 秋道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又将头发完全往后压,摇了摇脑袋叫骂道:“算它在水里跑的快,不然道爷就把他打出屎!” 我连忙上前伸手,嘴里还不忘了埋怨道:“师父,你不要命了?你在水下会是它的对手吗?而且这里这么冷,你不怕冻死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秋道人上了岸之后,甩了甩几把头发上的水,说:“你小子懂个屁,它在上面不也挺厉害的吗?在这种类似墓里边的地方,它家道爷只强不弱。”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不过好在他安全上岸了,那颗刚刚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彻底落了下去。 此时,那蓝鳞旱魃完全躲在水下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是看向秋道人,他刚才那么英勇,估计肯定是有办法的。 秋道人继续弄着他身上的水,说:“不用担心,它还会上来的,要不是我憋气没有它时间长,我绝对主动下去求战。” “为什么它一定会上来?”我不解地问。 “刚才的灶下灰!” 秋道人相当有自信地对我说道:“灶王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上面漂浮的黑灰相当于火专门克制那旱魃,它待在下面会感觉浑身不舒服,而且时间一长就造成全身溃烂,不信你等着看。” “师父,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等他上来再跟他打,你又不是猪八戒,以前当过天蓬元帅,在天河里边是你的地盘,你和它比就是孙猴子,上面作战才是你的长处啊!” 我苦口婆心地说完这个,又对他说:“最好是在上面布个阵法,来个守株待兔,等它上来给它致命一击。” “我下去,是因为它昨天让我为师丢了面子,这个我绝对是要找回来了,成名这些年还没有被那么欺负过呢!” 秋道人倒是有一套他的说词,不过旋即打了个响指说:“徒弟,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阴它一把。” 说完之后,秋道人把手里的半截桃木剑丢进了水里,又将手电传递给我,让我帮忙照亮,放置他布阵的过程,那蓝鳞旱魃钻出来搞突袭。 秋道人走到了那条青铜链旁边,从挎包里边取出了黑狗血,倒在新的桃木剑上,让狗血顺着中间的凹槽往下流,开始在水面画了了起来。 完事后,他又拿出几张黄符,沿着一圈可行的路径,用罗盘确定了下面的方位,分别在四个方向贴上了黄符,然后又把手伸到房檐土中,往黄符上面拍了手掌印,以增强增大黄符的威力。 “四象阳牢阵,所有邪物的克星。”秋道人布置好了之后,对我炫耀道。 我把手电交还给了他,他就继续用刺眼的光源,顺着青铜链往下照,搞得好像这条青铜链是他钓鱼的鱼线似的,但是这么粗的鱼线,还真是第一次见。 “徒弟,你跟我到这边来,我们等着。” 秋道人观察了片刻,他把手电固定到了青铜链处,我们两个人就退回了进来的通道,接着就看他开始脱衣服,我以为他还要下去,结果只是把衣服拧的尽量干一些,而我这个徒弟就成了他临时的衣服架子。 “任何的冲动和意义用事,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在弄衣服的时候,秋道人非常简单明了,用他的实际行动和最终的后果,给我上了一堂教育课。 当时,我真的想谢谢他八辈祖宗,这还用他说,自己又不是白痴,反而他更像一些,简直就是无语了,不知道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师父。 弄完之后,秋道人打了个哆嗦,将一张符递给我说:“把这符贴到自己的身上,可以将阳气遮住,那旱魃就不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这种东西他也不早点拿出来,我立即就贴在了自己的胸膛前,然后我们两个就蹲着,死死地盯着那条青铜链。 可能是因为这样离水面更近了,我也开始打寒颤,再看秋道人已经抖的和一台启动的柴油发电机似的,这样下去估计都容易爆缸。 “看看你身体虚的,这么点寒气就受不了了?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是,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小伙子,大冬天都敢不穿秋裤,穿着薄外套,里边只穿夏天的短袖。”秋道人看了我一眼,开口就调侃我说。 我现在完全不想搭理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给他点,真是死要面活受罪,这人要是能活成他这样没皮没脸的,那真是天下无敌了。 见我不说话,秋道人干笑了一声,过了差不多三分钟,我感觉秋道人的身体抖的更加严重了,甚至就像是个锤子,不断地敲击着地面。 “师父,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 我提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主要是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了师父,到时候还要给他披麻戴孝。 “说什么屁话呢?这都到了关键时刻了,你给我认真盯着,咱们作为修道之人,内心热如火,岂能被小小的凉劝退呢?” 秋道人说着,往后退了退,显然不想让我继续看到他的窘态,真是个倔强的师父啊!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着,我和秋道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盯着水面,但是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不对劲,完全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自己严重怀疑秋道人的判断力。 我想着,这么大一片水域,下面搞不好还有其他的通道,那蓝鳞旱魃有可能感受到我们在上面猫它,估计已经逃掉了。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再次提醒秋道人的时候,忽然那有一会儿没有动的青铜链,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水面也再度出现了涟漪。 看来,秋道人说的没错,那蓝鳞旱魃藏不住了,它要表演一个出水大粽子。 我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条青铜链和波动的水面上,秋道人也上前来,同样也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 “哗啦啦……”在水声再度响起,而且大了许多,青铜链晃动的幅度也增大了,甚至都能看到水面犹如煮沸似的,谁出了一个个水泡。 我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做好了冲刺的准备,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它钻下去了,否则秋道人能不能坚持下去,我他喵的也冷的受不了。 水声越来越清晰,接着那泛绿的水面,直接就有个蓝色的影子一跃而出,就像是鲤鱼跃龙门似的,动静要多大有多大,直奔青铜链上方的手电。 第二百零八章 我的师徒联手除旱魃 看到蓝鳞旱魃冲刺的方向,我就心中大喜,它终于上当了,我终于不用再挨冻了,毕竟这大夏天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尤其是旁边那个冻的跟孙子似的师父,咱丢不起那个人啊! 随着蓝鳞旱魃冲向狼眼手电的同时,四象阳牢阵伴随着秋道人哆哆嗦嗦的口诀,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几乎是掐着自己大腿在念咒。 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这是什么新的手印,多少有点自残吧? “天地无法,皆为本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四象阳牢,阵法乾坤!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话音刚落,顿时那些洒在四周的黑狗血,泛起了四色光芒,美轮美奂,与四道黄符交相呼应,腾空而起,直接将那蓝鳞旱魃围困在中间。 蓝鳞旱魃想要重新钻回水中,但一脑袋下去,就感觉那看似柔软的水面,竟然犹如钢铁般的坚硬,那一下撞的我都心疼它,面部都变了形。 敢情它不像当粽子,有点想当一根倒栽葱? “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秋道人大吼一声,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还是运动运动嘴,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朝着桃木剑就冲了过去。 我看到一幕,也来不及再想其他的,把身上的遮阳的黄符随手丢掉,提着精钢伞,攥着天官印跟随着秋道人的身后,也同时冲了上去。 地面有水,我跑起来感觉有些刹不住车,一个踉跄险些摔个四脚朝天,等我稳住身子的时候,就看到秋道人已经冲到了蓝鳞旱魃的身前,他先是用脑袋去撞那大粽子的胸膛。 铛! 那一刻,我看到秋道人的面部表情非常的扭曲,而且姿势特别的奇怪,他看起来有点像给蓝鳞旱魃投怀送抱的错觉,抬起头来大骂一声:“怎么他娘这么滑啊?” 骂完之后,挥动着手里的桃木剑,便朝着旱魃的胸膛猛然刺去,简直就像是个没良心的,刚才还那样,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蓝鳞旱魃虽说双腿被阵法缠住,但是上身完全不受限制,刚才就险些一把薅住秋道人的头发,此时挥舞着双臂,想要把秋道人抓住撕个粉碎。 秋道人毕竟不像旱魃那样铜皮铁骨,见情况不妙,这鬼东西要跟他玩命,他直接避开,转身就到了旱魃的身后。 我冲上全,直接念动口咒,盯着自己的手指,将一个极小的天眼漩,汇聚到了天官印上,随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金色大字凌空出现,此时变得和以往又有一些不同。 原本这八个字,我打出去只能做到在边缘描了一圈血色红边,此刻有天眼漩的助力,连内圈也出现了红边,按照一字排开,“啪啪啪”全都接二连三地打在了蓝鳞旱魃的正面。 一时间就是蓝色的鳞片被打的乱飞,并且蓝鳞旱魃的身体开始冒起了黑烟。 “师父,下死手!”我用完一轮攻击之后,朝着秋道人大吼一声。 秋道人毫不犹豫,直接朝着桃木剑对准旱魃的后心,连续刺了三剑,那可谓是剑剑穿心,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有一下还从后面直接穿透到前面,每拔出一次都是黑雾滚滚。 吼! 终于,蓝鳞旱魃发出了非常正常的怒吼声,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的千年大粽子,竟然挣脱了四象阳牢阵的束缚,直奔我冲了过来。 我立即想要闪躲,但是脚下一滑,心说完蛋了,下一秒整个人就丢进了水里,好在没有被正面撞到,否则看那架势几乎和被一辆开到六十迈的汽车撞了没什么区别。 噗通! 我落水之后,先是被水呛了一口,紧接着整个人就浮出了水面,但立即就明白刚刚秋道人到底有多傻缺,那种凉透彻骨髓,简直要了亲命。 此时,秋道人和蓝鳞旱魃来回过招,我勉强哆哆嗦嗦抓住了岸边延伸出的石头,整个人双臂用力,才冰冷刺骨的寒水中爬上了岸。 我来不及顾忌自己的身体温度在急速下降,连忙去看秋道人和蓝鳞旱魃的情况,由于手电还挂在铁链上,光线并不好,自己看不清楚状况,只能发现两个人影在缠斗不休。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还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自动关机了,看来这次回去又要换新手机了,还真是倒霉。 蓝鳞旱魃的怒吼声,加上秋道人出招的喝哈声,让整个本来还算比较大的空间,不断回荡着两者的回音,绝对是刺耳到了极点。 由于完全看不清楚情况,我非常担心秋道人出意外,立即从脖子上摘下了摸金符,想要利用天眼漩却发现无法间隔这么短时间二次使用,情急之下,立即咬破了舌尖,朝着摸金符喷了口血水。 一时间,摸金符霞光阵阵,它脱离了我的手,飞到了半空中,只见一头牛犊大小的犀牛虚影凭空出现,伴随着周边的霞光,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但是,可爱归可爱,那仅仅是造型上的,只见犀牛虚影往后退了两步,来了一个猛然冲刺,直奔蓝鳞旱魃而去。 噗嗤! 那锋利的犀牛角,直接撞在了旱魃的后背上,扬起高傲的小脑袋,来回地摇晃着,大量的黑色液体,从伤口不断地流下,染黑了犀牛虚影的大半个身子。 吼! 一时间,从旱魃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声,震动整个空间,也相当的刺耳,感觉就像是用巨大的刀片在划一块巨大的玻璃。 不消片刻,那犀牛虚影便彻底消失,而半空中漂浮的摸金符就自由落体。 我一看这要是掉下去,那肯定就会落在水里,到时候再想找,以这潭水的浑浊程度,对于自己而言,那基本上和大海捞针区别不大。 于是,我也没有多想,一个纵身一跃,直接从半空中将摸金符抓到了手里,同样自己就像是跳水运动员似的,直接来了个零分的进水。 等我再度从水下翻上来的时候,便看到蓝鳞旱魃的身影,站在岸边用那双幽绿的研究直勾勾地盯着我,它发现我之后,直接凌空跃起,伸开双臂,想要把我摁回到水中。 嘭! 当我已经自己劫数难逃的时候,秋道人从另一边飞身而起,狠狠地从侧面将蓝鳞旱魃踢飞,改变了它的方向,一时间双双落水。 秋道人离我很近,他出水之后,一把将我拉着,两个人就拼了命地往岸边游,倒不是怕在水里作战,而是因为水太冷了,那蓝鳞旱魃抗冻,我们不行。 上了岸之后,两个人都湿哒哒的,秋道人已经不再理会自己身上的水,他一把将我的手腕抓了起来,对我说:“快,利用你的天眼漩,我要借你的指尖血。” “师父,师父,不行了,我刚刚已经……卧槽……” 秋道人完全不由分说,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后再度从背后拔下一把新的桃木剑,这也是最后一把了,估计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他又废了两把。 抓着我的手,秋道人就把指尖血擦到了桃木剑上,口中念着咒语,顿时四象阳牢阵再度激发,硬是把蓝鳞旱魃从水里托了起来,逼到了岸边。 只见,此刻的秋道人是脚踩七星,目光如炬,显然他是拿出了最强的本事,要和那旱魃进行最后殊死一搏。 每一次踏出一步,秋道人的口诀都更胜上一步洪亮,连续七步之后,他整个人已经到了蓝鳞旱魃的面前。 即便蓝鳞旱魃受了很多攻击和创伤,已经伤势相当严重了,但它反而更加勇猛起来,直接扑向了秋道人,它也开始玩命了。 到了这种要紧三关的关键时刻,秋道人再度展现出了临阵多年,稳如老狗的心态,他利用七星步躲开了蓝鳞旱魃的攻击,找准了机会,猛然一剑出手。 那纯阳的桃木剑,带着我纯阳之体的指尖血,直接从蓝鳞旱魃的胸膛斜着刺了上去,最后从头顶冒出了剑尖。 咔吧! 最后一把桃木应声而断,只留下剑柄握在秋道人的手里,剩下的所有都留在了蓝鳞旱魃的身体中,犹如水注般的黑色液体,疯狂地顺着伤口涌出。 蓝鳞旱魃不再动了,直挺挺地站了足足有三秒之后,朝后倒了下去。 我死死地盯着它看着,发现最后一律邪煞黑气,也从它的身体里边冒了出去,便是对着秋道人说:“师父,搞定了!” 秋道人听完之后,弯着腰大口地呼吸了起来,过了片刻才说:“为师不得不承认,这是近几年遇到最难对付的粽子,差点就被它废了!” 说完之后,他走过去,把青铜链上的手电摘了下来,有往下照了照说:“徒弟,要不要看看这青铜链下面到底挂着个什么东西?”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看了过去,那青铜链依旧紧绷着,从刚才来看,以我们师徒二人的力气,是完全拉不上来的。 本来我也好奇,但是现在浑身冷的要命,加上体力几乎到了极限,万一再出点什么情况,那我们两个人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算了吧师父!”我摇了摇头说。 秋道人却说:“我觉得下面可能有一口巨棺,搞不好很有可能有你要的极品宝石。” 我整个人一愣,他要是这样说的话,毕竟自己也这样想过,确实心动了,一跺脚一咬牙,直接说道:“干了!” 第二百零九章 我的猜测得到证实 见我同意之后,秋道人便开始活动着身体做起了热身运动。 “师父,这还等什么呢?下去还是又冷又湿,直接跳下去不久行了?” 我费解地看着秋道人在那里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对他说:“要不我来打头,师父你跟我后面。” “你小子给我等一下!”情急之下,秋道人一把将我拉住,几乎把我拉了个趔趄。 “又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看向秋道人,内心有一股焦躁不安,并不是因为他拉我生气,而是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 此时,秋道人没有跟我废话,而是从挎包里边找出了一个小土灰色的瓷瓶,打开上面的塞子,从中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他先丢了一颗进嘴里,把剩下的那一颗塞到了我手里。 “吃了它!” 看着他吃完下,又让我吃,自己接过来很是仔细地看了看,小拇指大小的白色药丸,上面就像是涂了腊似的光滑,便问:“师父,这是什么药?” “你小吃了我再告诉你。”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也学着丢进了嘴里,入口还没有等到我去咬,立即就在唾液中融化了,顺着嗓子冰冰凉凉的下去,入胃却有一股微微火热之感。 秋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此药名叫‘九阳丹’,不但可以驱寒保温,而且对身体有益无害,会增强你自身的抵抗力,保证你一年之内不会有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这里甚是阴冷,而这水太过于冰寒,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如果不能及时把阴寒之气排出体外,怕是会落下终身病症,更不要说我们准备下去。” “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伸出手说:“师父,你那里多不多,给我几颗,以后我带在身上也能以防万一,毕竟我们进出的地方都是阴寒之气比较重的地方嘛!” “有是有,但九阳丹需要九种至阳的珍贵草药,又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的炼至,不论从材料上来讲,还是时间上来说……” 我一抬手,直接打断了秋道人的喋喋不休,说:“行行行,你直接报价吧,搞这么玄乎干什么?” “十万一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要买多少?” 听到秋道人这话,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算什么师父,几颗九阳丹而已,万二八千的我还能接受,上来就要十万,穷疯了也不至于这样。 刚准备下去的时候,忽然我的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传来一阵的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口,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秋道人闻声转头看向我,问:“鬼叫什么?” “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 说着,我已经蹲了下去,把自己的裤管往上一提,顿时就看到在自己的小腿肚子上面,多了一条黑黢黢的肉虫子,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然而,更令我作呕的是,这肉虫子正爬在我的小腿吸我的血,不由地起了一身的冷汗,正想要用手把它扯下来,却被秋道人阻止了。 “这是水蛭。”秋道人边解释,边从挎包里边摸出一把很短的短刀,从刀鞘中抽出来,雪亮雪亮的,他说:“不要想着去扯下来,那样会扯断,进去的一截很难出来的。” 一听到水蛭,我立即就明白秋道人说的没错,这东西自己也听说过,但因为生活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水域,所以并没有见过。 据说,水蛭这种水中蚂蟥,还有一定的要用,在某些地方活体价格相当昂贵,它具有破血通经,逐淤消症的功效,用于血瘀经闭,瘾瘕痞块,中风偏瘫,跌扑损伤。 在《本草纲目》内记载,漏血不止,炒末酒服。 在《本经》中记录: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症积聚,无子,利水道。 还有在《药性》里说,可治女子月闭,欲成血劳。 秋道人把用火把短刀烧了一下,然后就朝着我小腿上的水蛭去靠近,很快就看到这条肉虫子打成了卷儿,自动掉了下来。 处理完水蛭之后,秋道人发现他自己的身上也有,于是就认为,既然发现了一条水蛭,那水下很有可能会有大量的水蛭存在,要是我们贸然下去,潜入底部的话,差不多多半就上不来了。 “不能下水了,你和为师尝试一下,一起拉这条青铜链,看看能不能把下面的坠沉的东西给拉上来。”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立即点头同意了,跟着他就走到了青铜链的旁边。 我们观察着这条这么粗的青铜链,想着水是有浮力的,原本在很重的地方,会很轻易拉上来的,只可能一个人拉不动而已,于是两个人一起抓着用力去拉。 一拉才知道,我们想的太简单了,那重量完全不是以我们两人之力可以拉上来的。 在打算放弃的时候,秋道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让我在这里等他,他去去就回来。 片刻之后,秋道人还真的很快就重新回来,同时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棍,足有一米五六长。 “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棍子,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秋道人面带笑容地说道。 “什么用场?”我不解地看着他。 秋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将这根铁棍戳在了水中,仔细一看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小窟窿,正好和这根铁棍的粗度契合,接着就是把青铜链条缠到了上面,开始绞了起来。 如此一来,那青铜链果然被缓缓地绞上来,但是刚刚一段就让我头皮发麻,上面都是密密麻麻黢黑水蛭,我立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秋道人却叫了我一声:“徒弟,为师看着恶心,去把那些水蛭敲下去。” 我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父,自己是徒弟,即便再也不愿意也要照办,随着我用精钢伞去敲青铜链,在金属的碰撞声之下,大量的水蛭掉落进了水里。 接下来,秋道人继续往上绞青铜链,我就负责敲打上面的水蛭,配合好不好另当别论,反正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是眉头紧皱,同时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瘆得慌,汗一直流。 秋道人自然是最累的那个,但是他却对我说:“坚持一下,我看没多少了,估计再绞一会儿就能把下面的东西拉上来。” 又重复操作差不多三分钟,果不其然,一个黑黝黝的巨物,伴随着水面的翻滚,一个长方形的棺木便被秋道人拉出了水面。 我立即上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绞青铜链,随着这口棺材彻底浮出水面,顿时四周的空气骤然下降,整个空间比之前还要低上两三度,几乎接近冰点。 虽说之前已经隐约猜到下面是一口棺材,但是真正看到还是有些吃惊,更加好奇这棺材里边隐藏着什么,为什么会有一股阴寒之气,不过可以断定,这里边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章 我的疑惑越来越重 “徒弟,你感觉自己可以拉得住吗?” 秋道人面红耳赤的看向我,大部分重量都在他的手上,其实自己也感觉非常沉,但咬了咬牙还是点头答应了,或许有水的浮力,自己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见我答应下来,秋道人缓缓地松手,虽说我立即感觉到了极大的力量,但自己的力量早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竟然拉着没让这口棺材沉下去。 “感觉自己没力气就吱一声。” 秋道人说着,便是将手里的手电放到可以照明的位置,正好可以对准棺材,当我看清楚整口棺材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手里的力量也是一松,被秋道人瞪了一眼才吃上力。 在那口棺材上,有着黑压压一片的水蛭,它们来回蠕动着,最长的甚至有差不多三十公分长,感觉我们已经被水蛭包围了。 我的冷汗刷刷地往下落,同时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所在的地方阴气极重,最好快些离开。”这时候,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片刻之后,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我转头一看,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狐魅,你怎么跑过来了?”秋道人也转身看向张继雅,但是他这个称呼却尤为的新鲜,而我觉得并不像是什么好的称呼。 但是,张继雅听闻之后,微微行了个古代女子礼,说:“见过道长。” “你这样称叫我,多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怕是因为我这个徒弟的缘故吧?” 秋道人显然没想到张继雅会这样称呼自己,脸上有一抹微微的动容之色,他这个人连神都不惧,也是因为我关系,朝着张继雅抱了抱拳。 张继雅笑着,毫不掩饰地说:“那是自然。” “这一段缘分,不知道是善缘还是孽缘!” 果不其然,秋道人还是那样的嘴脸,三句话里边肯定就有一句损人的,搞得我非常的尴尬,不过面对非人类当中,他对张继雅还算是友善的。 我立即干咳道:“师父,办事吧,我快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秋道人调侃了我一句,本来想要跟他争论几句,但此时在水中浮着的那口棺材里边,忽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格外地清晰。 听到这个声音,秋道人立即抓起手电朝着棺材照去,发现上面依旧吸附着大量的水蛭,而棺材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口金丝楠木棺。”即便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水蛭,张继雅还是从露出的少量部分,一眼就看出了它的用料。 秋道人一听这口棺材的材质,立即就皱起了眉头问:“你确定这是金丝楠木的?” 张继雅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没错,看露出的那些细密瑰丽的花纹就能确定,而且能在这种地方不腐不烂,也符合金丝楠木耐腐、防虫、不易变形等特点,一般其他木料做不到这样的特性,即便有少数可以,但纹理也不会这么精美。” “我听说过金丝楠木,而且还听说这种木料特别的贵,真的有人会那么昂贵的木料打造一口棺材吗?”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难道说是因为古代金丝楠木特别多,那时候并不值钱?” “你错了。” 秋道人直接推翻了我的猜测,说:“历史上,楠、樟、梓、椆并称为四大名木,而楠木被冠以其首,足见人们对楠木喜爱程度有多高。” “在我国建筑中,金丝楠木一直被视为最理想、最珍贵、最高级的建筑用材,在宫殿苑囿、坛庙陵墓中广泛应用。” “根据《博物要览》楠木有三种:一是香楠,木微紫而带清香,纹理也很美观;二是金丝楠(桢楠和紫楠的别名),木纹里有金丝,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更为难得的是,有的楠木材料结成天然山水人物花纹;三是水楠,木质较软,多用其制作家具。 “古代封建帝王龙椅宝座都要选用优质楠木制作,同时还是古代修建皇家宫殿、陵寝、园林等的特种材料,该树种自清代起就稀有了,从始至终它都是皇家之木。” “但是……”听完秋道人的长篇大论之后,张继雅死死地盯着这口金丝楠木棺,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我奇怪地看向他,更奇怪的是我感觉手里的重量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完全不用自己用力,棺材自己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此时,这口金丝楠木棺完全就像是一个封闭式的长方形小船。 “我想说的是,我活了这么久,一直知道金丝楠木不是寻常人用的起的,这棺主的身份绝对非同寻常。”张继雅说。 我甩着两条发酸的胳膊,说:“也可能是有钱人,古代有钱人也很多的,有钱几乎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更不要说是在古代。” 秋道人却摇了摇头说:“这个就是你不懂了,古人比现代更加讲究规矩,有些规矩甚至升级到更高的层面,胆敢逾越那些规矩的话,有时候不逊色杀一个人要受到的除服。” “师父,你想表达的意思,也就是和张继雅一样对吧?” 见秋道人点了点头,我立即就问:“可为什么这口金丝楠木棺会越来越轻呢?” 听到这么一说,我下一秒就想到,会不会棺材底掉了,里边的尸体和陪葬品一起落了下去,所以棺材才轻飘飘的。 其实,在我不再用力拉的时候,秋道人已经满脸狐疑地在观察这口观察,他刚走了几步,想要近距离去看。 忽然,这时候他手里的手电闪了闪了,片刻之后就灭了,一时间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抓。 一抓之下,立即就感觉自己抓到了很软的东西,有很明显的肌肤触碰感,立即让我想到了棺主起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们身边,导致手电熄灭,准备搞偷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的师父是真狗 秋道人在黑暗中骂了一声,可以听到他在拍手电的声音,但由于里边没有任何的光线,眼睛也不可能瞬间适应黑暗。 在我很清楚的记得,眼前是一个不小的墨绿水潭,里边有着数不清的水蛭,此外还有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被一条青铜链拖着,即便身边有秋道人和张继雅,说自己没有一点害怕,那是在骗人。 “不要过于担心,我盯着那口棺材,它没有任何的异变。” 此时,我听到身边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也意识到自己抓到的就是她的小手,下意识地多用了一份力抓紧,瞬间心里就安定不少,恐惧的情绪也逐渐递减下来。 咔! 伴随着一声轻响,只看到一道火光在秋道人的手里亮了起来,赫然是他带来的打火机,火苗并不是很大,却起到了一点点的照明效果,令人内心又多了一分安全感。 “这可是最好的狼眼手电,照明时间能持续三天,而且放水放撞,怎么就坏了呢?” 秋道人很是不解地喃喃自语着,接着就拿着打着的打火机从,朝着我们两个这边缓步靠了过来,叹了口气又奇怪地说道:“这口棺材怎么会漂浮起来呢?” 我真想说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他手里打火机的火苗,竟然由刚才的顶部橙黄下边天蓝,直接变成了幽绿色,怎么看都像是那种乱葬岗夜里漂浮的鬼火。 打火机的火苗倒映在秋道人的脸上,让他原本道貌岸然的道长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鬼脸似的,令我浑身不舒服,拉着张继雅就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秋道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打火机的火苗上面,他眉头紧皱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立即从挎包里边摸出一张黄符,放在火苗上点燃。 但是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黄符放在幽绿色的火苗上,竟然没有点燃,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黄符内置藏有白磷,燃点本身都非常的低,基本上一捏就能点燃,更不要说是放在火上,难道是因为这里湿气太重?还是另有原因呢? “这里怕是有冤魂啊!”秋道人把黄符收了起来,边观察四周的情况,边开口对我们提了一句说。 “我也感觉到了。” 张继雅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不要怕,有我在。” 对于未知的事物,正常人都会好奇和害怕,我也不例外,主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会以什么方式出现,这才是最为恐怖的,所以就问秋道人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 秋道人微微摇头说:“不要急,刚拜师的时候不是让你去练过胆子了?之后你也见过那么多妖魔鬼怪,这么还是这么胆小?我们先要找出冤魂的位置,可能是在棺材中。” 说着,他从再度摸了摸挎包,很快从里边找出了一根白蜡烛,点燃找了个地方放好,接着又摸出一把香,从其中抽出了三炷,也同样点燃插在了石头缝隙中。 看着燃烧了片刻之后,蜡烛的火苗也变成幽绿色,秋道人就开始死死地盯着那三炷香,本来不是冒青烟就是白烟,结果冒出来的竟然是从未见过的黑烟。 盯着罗盘看了一会儿,秋道人长吁一口气,对我们两个说:“这个方位不是东南角,但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说明和棺主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能是有鬼魂野鬼藏匿在此处,有我们两个修道之人,再有你这个狐魅,相信它不敢造次,应该很快就会溜走的。” 随着秋道人的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蜡烛和三炷香都变得正常起来,仿佛刚才是出现了幻觉似的,但我们都知道刚才确实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紧接着连同秋道人手里没有关的手电也亮了起来,可能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鬼魂野鬼离开。 嘭! 可就在这时候,水面上漂浮的棺材中,再度传来了一声很清楚的异响,一时间手电光跟随着秋道人的目光照了过去,我和张继雅也一起看了过去。 我们三个人都被这奇怪的声音吸引了,但是棺材了半晌,却没有再听到有类似的声音传出,但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听到了。 “师父,棺主不会是起尸了吧?” 我把自己想到的忍不住问了出来,刚才对付那蓝鳞旱魃,几乎把我们带出来的东西全都用尽了,包括秋道人的四把桃木剑,现在也只剩下一些黄符,还有我身上的三件奇宝,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心中有这样的疑惑,但我很清楚有个声音告诉我,很难很难,能让一个千年旱魃守棺的棺主,必然不会简单,一旦起尸只会更强不会弱。 想到这里,我就把精钢伞递给了秋道人,让他有个防身之物,毕竟自己还有天官印和摸金符护体,结果却别他直接摆手拒绝了。 “你可以不算在内,有我和狐魅,一般的情况都可以应对。” 秋道人说着,便伸手去抓那条青铜链,同时叫我道:“来,帮忙,我们一起把棺材拉上岸看看情况再说。” “还拉啊?”我挠了挠头问。 秋道人白了我一眼,说:“你怕个屁,一切有为师呢,过来帮忙。”说着,他把手电交给了张继雅。 我无奈地只能也抓住青铜链,两个人用力把水中那口金丝楠木棺材往这边拉。 上了岸后的棺材,则显得尤其的沉重,就像是之前拖住它那样,但凭借我们两个人的力气,还是将棺材完全拖上了岸。 哗啦! 金丝楠木棺材刚刚上岸,忽然就听到水里有动静,伴随着张继雅的一声惊呼,顿时就从水里出现了一条大蛇,差不多有我的大腿粗细,没有任何的停滞,直奔岸上的我们突袭而来。 “小心!” 张继雅大叫提醒,我则是大吃了一惊,转身拔腿就跑,那么粗的一条蛇,估计都是蚺蟒级别的,我相信吃个人肯定不是问题,自己可不想喂蛇。 秋道人和张继雅也连忙后退。 等到这条大蚺上了岸之后,我转头一看,之间上面也附着了无数的水蛭,按理说吸血都能把这条大蚺吸死,可它偏偏就是活着,而且好像处于一种共生状态中。 “这条蛇这么大肯定是成精了!”我看到之后,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由地惊叫道。 “不是蛇,这也是一条水蛭!” 秋道人比我看的仔细,瞥了我一眼说:“你说的有一点没错,它确实成精了,赶快躲远一些,被他吸一口瞬间你就成人干了。” 听到这样的提醒,我立即又往后退了数步,拉开和这条巨大水蛭距离。 这时候,秋道人却指着我说:“喂喂喂,那边那条傻大虫子,不要盯着道爷看,看那边的小子天生纯阳之体,还有一双罕见的眼睛,吸了他的血,你就能长生不老了。” 我心说:“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这也太狗了吧?” 那条巨大水蛭却仿佛听懂了他说的,直接把头转向了我,一双龙眼大小的黑色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随即扭动着身子,从水里朝着我而来,竟然有三米多长。 “师父,你有病啊?我今天要是挂在这里,你就没有亲传弟子了,等你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我直接叫骂了一声,转过头拔腿就跑。 这条巨大水蛭看起来体型臃肿,但是爬行的速度着实不慢,身子来回地扭晃着,直奔我追来,搞得我心里暗骂嘤嘤怪,遇到危险他卖徒弟,这完全就是没有人性嘛! 我进入了甬道中,那条巨大水蛭也跟了进来,因为没有照明设备,没几步就撞在了墙上,后面就听到爬行的声音,知道已经跑不了,起身一咬牙就把精钢伞摸到手里,准备拼命。 但是,我刚刚握紧了精钢伞,却发现了意外,不知道把它戳进了墙壁的哪个窟窿里边,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急的我冷汗都下来了。 此刻,秋道人在手电光的照明下,握着那把短刀就从后面冲了上来,对准巨大水蛭就是连续捅了几刀,顷刻就看到粘液流了出来。 这些粘液落地之后,竟然让石头地面冒起了白烟,好像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一般。 看到这么一幕,我手里一抖,刚才幸亏没有和它拼,否则不小心沾上这种液体,估计现在就和被硫酸泼了差不多。 同时,我也想明白了,秋道人之所以“出卖”我,那是为了让巨大水蛭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方便他从后面搞偷袭。 看着秋道人心疼地将短刀丢掉,才发现那短刀也被腐蚀的非常的严重,估计那刀也不是普通的刀,否则不至于为了一把破刀心疼成那副样子。 “你们快看,这大虫子的伤口在自动愈合!” 忽然,张继雅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和秋道人一前一后都看了过去。 我立即就发现,刚刚它被秋道人戳出的几个口子,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进行愈合,同时也想到水蛭确实有这个能力,但这么快却没想到,估计这和它的体型有关。 果然是成了精的东西,我内心不免惊骇,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付它!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的误会大了 “老话说‘最怕伤口上撒盐’,盐可以阻止伤口愈合,你们带没有?” 张继雅率先想到了解决办法,但是我和秋道人相视一眼,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事先根本没有准备,这时候怎么可能拿出盐呢? “火也能克水,这条大虫子既然生活在水里,它必然怕火。”秋道人说完,已经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什么东西,直接用打火机点燃,丢过去才看清楚,那是一块固体酒精。 固体酒精在巨大水蛭的身边燃烧,并且引燃了它流出的那些可以腐蚀的液体,我们刚觉得差不多拿下了的时候,忽然就看到它原地一滚,竟然用躯体将固体酒精完全压住。 起初,固体酒精还能烧一下,被它烧的皮开肉绽,但没几下就完全没压灭了,显然这大水蛭真的成精了,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样的自救办法。 一时间,空气中传出一股极其难为的烤肉味。 巨大水蛭的双眼闪烁一抹痛苦后的凶残之色,它扭动了身子,转头就朝着秋道人喷射出了一道褐色黏液,同时空气又多了一股辛辣味。 秋道人见状,也没有站着不动,直接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模样显得很狼狈。 “张大千,把你的那把伞借我用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继雅立即离地半米多高,整个人漂浮着从上方而来,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手。 我把精钢伞递给了她,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要我的精钢伞做什么?你要动手对付这条大虫子吗?” “不用担心,它伤不到我的。” 张继雅并没有撑开伞,而是直接手持精钢伞飘到了,巨大水蛭的上方,她盯着地上来回蠕动的大水蛭棺材片刻,仿佛正在找寻这条大虫子的致命要害。 忽然,精钢伞被张继雅投掷下去,伴随着一阵破空的疾风,正中大虫子的背部,她立即又下沉拔了出来,而被精钢伞所伤的大虫子,开始疼的满地翻滚,嘴里不断发出“吱吱吱”的怪叫声。 我是非常担心精钢伞会落到秋道人那把短刀的下场,不过很快就发现张继雅的聪明之处,她没有戳破大虫子,但应该击中了大虫子的要害。 巨大水蛭扭动了片刻之后,完全不动了,而且是肚皮朝上,但是我感觉它没有死,不知道是天性,还是成精之后多了一点小智商,这大虫子竟然在装死。 有一些先天性聪明的动物是会装死的,要么是为了迷惑那些不吃死物的猎手,要么就是惑使再度朝着它们进行攻击,归于猎手致命一击,这家伙典型属于后者。 但是,今天这条巨大水蛭遇到的是我们人类,打错了它的如意算盘。 张继雅更是千年的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把精钢伞还给我的时候,说:“小心点,这大虫子在撞死,诱惑我们去攻击它,好给予我们致命一击。” 我接了过来,点头说:“看的出,能长这么大的个头,也不是单长个,脑子多少也长了一点的。” 即便我之前看到精钢伞因为攻击方式没有被腐蚀,拿在手里还是忍不住再度仔细检查了一遍,毕竟这可是搬山派的传家宝,又是自己用的最多的武器,要是被弄坏了,我不免心疼。 看完没有任何的问题,我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那大水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的肚皮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就像是画符的篆文似的,古老而又神秘,但是很快就被它的肚子里边蠕动的东西所吸引,不知道是什么。 “师父,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秋道人,并没有直接说大虫子在装死,万一这家伙通人言,那不是暴露了,便不会像这样完全掌握主动权。 “你这个家伙,一天就知道把难题抛给我,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来问我?” 秋道人嘴上说着,他示意我过去,说:“我们下来一是打旱魃,二是找要找的东西,没必要和一个畜生死磕,只要它不动就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太想直接从大水蛭的身边走过,那样肯定会被攻击,最后还是张继雅飞在半空抓着我的手,让我从上面飞过去的。 三个人相距一处,由张继雅继续监视大水蛭,而我和秋道人则是回到了那口金丝楠木棺材的旁边。 作为正儿八经的搬山道人,秋道人不会盗墓就等于业务不熟,他自然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搬山道人,用手电照亮,从挎包里边取出了盗墓贼专业的开棺钳,先将上面的子孙钉拔了出来,接着就沿着棺盖和棺身的缝隙去撬。 没有一会儿,棺盖和棺身的缝隙就很大了,随即秋道人就用来去推棺盖。 我立即上去帮忙,想着里边能不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极品宝石。 等到棺盖被推开之后,我深吸了口气,随着秋道人的手电光照了进去,立即朝着棺材里边观望起来。 在棺材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人形的枯骨,入殓时候穿的寿衣已然破烂不堪,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棺主的寿衣竟然是一件紫红色的道袍。 难道棺主是个道士? 想着,我继续看其他的陪葬品的时候,立即确认还真的是,因为棺主旁边放着一把桃木剑和一个拂尘,两者都已经有腐烂的迹象,而尸体的白骨头颅下,还枕着一卷竹简。 我最关心的是极品宝石,找了一圈大失所望,看来这个道士也是个穷鬼,别说是宝石了,连一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想来,最有简直的应该是这卷竹简了。”秋道人叹了口气说:“东汉时期,蔡伦的造纸术让竹简逐步开始退出历史舞台,也就是说这竹简至少是东汉之前的。” 我点了点头,刚准备去取这卷竹简,想看看上面记载了什么,但是刚刚一伸手,直接就被秋道人重重打了一下手背。 “你做什么?谁让你动的?”秋道人怒斥道。 “师父,怎么了?你打我干什么?”我缩回了手,边揉边问他。 秋道人的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棺材里边的那副尸骨,非常严肃地对我说:“师弟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急?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这里边的阴气这么重,很明显这棺材里边是有机关的。” “有机关?” 我听到这个,不解地看向他,刚才打开棺盖都没有触发什么机关,按理说如果有可能刚才就已经发生了什么,怎么还会有什么机关? 没错,我在盗墓方面是完全不如自己的师父秋道人,但他这样说,未免有些把我当傻子了,不就是他想要先把东西搞到手嘛! “你往后站一站。”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秋道人皱着眉头对我说。 师命不能不遵从,我只能往后退了好几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秋道人,他看我退开之后,便付下甚至,仔细打量着棺材里边,然后四周看了看,捡了几块石头,相继投进了棺材。 伴随着这些石头落入棺材,发出“铛铛铛”的声音,但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的现象和声响,更是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无奈地说:“师父,不要搞了,你要自己拿就去取,万一一会儿那条大虫子装不下去的话,我们难免还要一番苦战。” 秋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半晌之后,忽然就听到棺材里边传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之前那种“嘭嘭”的声音。 紧接着,肉眼可见棺材里边冒出了一团黑雾,一直朝上走去,最终汇聚在三米多高的地方,没有散去不说,而且越来越黑,就像是一团飘起来的墨水似的。 “这么重的阴煞之气?” 我感受到了这团黑雾内蕴含着强烈的阴气,整个人为之一怔,完全想不明白,一个道士的棺材里边,为什么会汇聚这么重的死亡气息。 秋道人盯着这团死气说:“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呢?告诉你,不是所有的机关都是明枪暗弩,古墓中有一些机关是诅咒,一旦中了古老的诅咒麻烦就大了,而且这棺主属于我们业内人士,是利用这东西吸引阴气,以求魂魄永生不灭,且不入阴间地狱,长存于世。” 听到秋道人这么说,我立即有些明白了,但还有一点搞不明白,如果照他这样说的话,那棺主的鬼魂还存在于俗世中,那此刻它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即就问:“那他的鬼魂去那里?” 秋道人冷哼了一声,说:“此人必然精通高深的道术,但他却忽略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简单的,人死之后的鬼魂无法强制吸收阴气,除非是有了五百年乃至上千年道行的,否则这么做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 听到秋道人这话,我忍不住回头看向张继雅问:“难道鬼魂修炼要比其他修炼还要难上很多吗?” 我这样问是有自己想法的,毕竟鬼魂是人死后所化,只要不喝孟婆汤就保留着生前的所有记忆,也包括聪明的头脑,相比较其他低等动物来说,那肯定是占优势的。 “你理解的太片面了。”秋道人笑了笑说:“人死如灯灭,死后就会被鬼差拘走,先进阴间,很多鬼魂野鬼是趁着头七还魂夜,或者鬼门开的时候逃到尘世间的,能够一直存在于世的极为罕见。” 说着,他朝着棺材走了过去,道:“而这棺主不想投胎,还想要借尸还魂再度做人,此人身怀高深的道法,说不定还有失传的异术,这样的人怎么甘心被抹去记忆,重新投胎呢?” 我跟着走上前,秋道人已经伸出手,一把将那竹简抓了起来,直接丢给了我。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再度误会他了,师父还是个好师父的。 “师父,这是桃木剑对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便对着秋道人忍不住询问起来,像极了一个好学的好徒弟。 “是桃木剑,但这是一把天火桃木剑!”秋道人盯着那边桃木剑强调道。 我知道天火,就是雷的意思,但不知道什么是天火桃木剑,便是问他这和普通的桃木剑有什么区别,据自己所知,桃木剑的区别在于用料时候那棵桃树的年轮。 听到我的问题,秋道人一副高深的模样说:“天火为雷,自然就是在它还是桃树的时候,被雷霆击中过,但却没有烧掉,继续生长,这在自然界非常罕见,故此用这样的桃树制成的桃木剑,那是携带着天火之力的,用了这样的桃木剑去降妖除魔,自然是会事倍功半。” 听闻这个,我忍不住再度去大量这把天火桃木剑,实在看不出这把看起老老旧的桃木剑,会有秋道人说的那般威力。 接下来,只见秋道人双手结了法印,嘴里念了一段道词,因为声音极小,完全听不出他在嘀咕什么。 完事之后,秋道人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那种小心感觉好像他怕这桃木剑跳起来咬他一口似的,搞得我也紧张起来,心脏不由地“咚咚”狂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的决心和毅力 秋道人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又缩了回来,那感觉就像是中了电似的,我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秋道人没有解释原因,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 我心里非常的奇怪,但还是把外套脱给了他,即便之前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但脱了还是感觉更冷了,忍不住双手抱起了臂膀,原地踩着浅水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很快,秋道人就用我的衣服抱住他的手,再度朝着棺中的桃木剑摸了过去,但是当他刚刚一触碰到的时候,瞬间那把木剑溃散成末,化作齑粉。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完全呆住了,也不知道这把桃木剑被放在棺中多久了,竟然腐烂到了这种地步,很明显秋道人没怎么用力的,就是因为太脆太脆。 “卧槽,道爷的天火桃木剑!” 秋道人忍不住大骂的同时,面部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那感觉就像是买了彩票中五百万,结果开奖之后,彩票找不到似的。 “唉!” 我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他说:“师父,你不是也常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显然是不属于你的,没了这天火桃木剑,还有一把拂尘呢!” 听人劝,吃饱饭。 秋道人被我这么一全,失落的目光再度燃起了希望,立即把目光移到了尸体另一侧的拂尘之上,这次被他拿了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苦笑着对我说:“徒弟,血亏啊,这就是一把普通的桃木拂尘。” “不是还有这卷竹简了,已经赚了!” 我摇了摇手里的竹简,接着就打开来看,里边的文字并非现代的,我们两个研究了半天,始终不认识,他指了指我的身后,示意张继雅。 转头一看,张继雅正盯着那条巨大水蛭,我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一只活了千年的九尾狐,自然是见多识广,说不定她认识上面这些古字。 不过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带出去一样可以看,便是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棺材之内,除了棺主的尸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我和秋道人便重新把棺盖盖好,再钉回子孙钉的时候,秋道人还在每个钉子下面压了一道符。 我们并没有把棺材重新推回水中,这水深不知多少,而且里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蚂蟥,保不齐还有像岸上那条那么大个头的,万一再惊动一两条,后果得不偿失。 “走了!” 等到我和秋道人小心翼翼提防着,从巨大水蛭一旁穿过之后,便招呼了一声张继雅,但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刚才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她在我们穿过的时候,便已经利用她那种随时随地想出来的方法,先行离开。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没走十几米,便听到身后响起巨大的落水声,估摸着是那条装死的水蛭确定我们离开,重新回到了水中。 这条个头如此之大的水蛭,从灵智方面来看,它还是非常聪明的,知道我们三个人不好惹,采用了这种装死的方式避免了继续正面冲突。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用和它继续以命相搏,否则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收场,这个谁也很难说。 等到我们两个人顺着下来的绳子,重新回了井上,即便日头西陲,暮光黄昏,但还是感觉暖洋洋的,我和秋道人都舒服的忍不住哼吟了一声,直接就往黄大爷家走。 回到黄大爷家的时候,他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我们两人回来,面露一抹吃惊之色,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激动地走上了前,双眼一闪一闪放光芒。 “两位道长,你们把祸害给额们除掉了?” 听他这么问,秋道人便是立即点头说:“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贫道是谁,那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是我跟你吹,不要说是个旱魃,他就是阎王爷来了,那也要给贫道几分薄面的。” 黄大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我,眼神很明显在问我,你这个师父怎么他娘的这么能吹?还阎王爷给他面子,凭什么啊?难道凭他自称贫道啊? 我连忙赔笑着说:“黄大爷,我师父跟你开玩笑呢!” “我……” 不等秋道人继续开口吹,我立即往屋子里边走,同时说:“师父,我们进去看看我师弟的情况。” 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武德,我检查了他的伤口,果然如秋道人所料那样,那些药草起了奇效,伤口不但不再化脓流血,而且有明显愈合的迹象。 武德的脸色好了很多,有了明显的红润血色,互相也均匀,看起来尸毒也清除掉了,只剩下他身中的噬心咒还没有戒掉,不过现在已经除掉了那旱魃,把他带回去找安道金,相信应该很快就会解开。 想着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我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候黄大爷把他的衣服给我们两个人一人拿了一套,虽然破旧,但好歹是洗过的。 在我和秋道人换下湿衣服的时候,秋道人把他的都丢给了我,说:“徒儿,你洗衣服的帮为师一块洗了。” “我……” 但是,就像是我没有让他继续在院子里边吹那样,秋道人也直接下了床说:“为师去看看今晚吃什么!” 我很是无奈,只好和黄大爷借了他家的洗衣服用的大铁盆,打了一些清水,在院子里边洗起了衣服,用了不少的洗衣粉,看黄大爷心疼的模样,我丢了一百块给他,这才治好了他的心疼病。 把衣服晾晒在院子里边横贯东西的铁丝上,我走进了厨房里边,看到黄大爷正在做饭,自己就坐在了灶口前,往里边添加木柴。 “娃,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准备吃饭。” 黄大爷满脸的笑容,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今天我们师徒可是给他们村办了一件困扰了三年的大事,他自然是高兴。 “黄大爷,我和我师父下午过去的时候,我师弟醒过没有?”我问武德的情况。 黄大爷说:“醒过,额还给他喂了水,不过他只是喝了几口,又倒头睡觉去了,那个娃真的不用送去大医院吗?” “应该不用,等过了今晚看情况再定。”我回答完黄大爷之后,端着菜走出了厨房,把菜放在了木桌上,等着黄大爷一起过来吃饭。 “大千,你开启了月之天眼之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秋道人翘着二郎腿,突然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不一样的感觉?” 我挠了挠头,又眨了眨眼睛,说:“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和之前差不多。” 秋道人哦了一声,长吁一口气说道:“那就好。” “师父,你为什么这样问?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啊?”我看着秋道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地心生疑惑,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准备吃饭。”秋道人说完,直接拿起了筷子,朝着桌子上的清蒸老母鸡伸了过去。 见秋道人不打算说,我知道即便自己再追问,他也很难告诉我,索性也就不去问,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毕竟做了一下午的体力活,自己腹部也空空如也了。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关于那把天火桃木剑的事情,就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桃木剑一碰就成了齑粉,反而那把同样桃木的拂尘却没有,此时正斜插在他的后腰处。 秋道人从后腰把桃木拂尘拿在手里,轻轻摇晃了两下,说:“发现了那样的情况,第一时间我也没有想明白,毕竟那天火桃木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但是回来之后我想明白其中的玄妙。” 顿了顿,他又把拂尘插了回去,拿筷子边吃边说:“天火桃木剑从材质来说是纯阳之物,长年累月放在那种极阴之地,而且还是作为阵眼的棺木之中,随着源源不断的阴气进入,不断地冲突之下,最终寡不敌众,导致身形俱灭。”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之前自己还纳闷,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都是什么味儿啊?太香了吧?” 正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武德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看着他扶着墙走了过来,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两只眼睛闪闪放光芒。 武德醒来之后,他胸膛上的伤口虽然没有痊愈,但并不妨碍其他事情,坐在桌子旁边,拿起了黄大爷递给他的的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到他此时的模样,我立即就更加放心,肯定是没啥事。 等到吃过晚饭,我帮着黄大爷收拾了碗筷洗了锅,然后出了院子,四个人闲聊了起来,之后我就回去,按照之前秋道人给我的那张纸上写的,开始进行训练。 学海无涯苦作舟,修道亦是如此。 我在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到去世的奶奶,看起来越来越老的爷爷,还有张继雅和身边的朋友们,便不知道从哪里有来了力气。 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愈发的感觉自己的实力太弱,应该好好增强自己,至少能自保才能帮助其他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和武德准备去找安道金,便是和秋道人分开,他先行回了凡人阁。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的归途被撩 睡了一夜,武德的状态明显更好了,开车完全没有问题,我可能因为昨晚训练太过于超常发挥了,即便睡的很熟,但好像还没有休息过来。 我让武德注意点,慢慢开着去青龙峡,自己便跑到后面去继续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我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张继雅正坐在我的旁边,而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她的腿当成了枕头来枕。 我连忙坐了起来,问她:“怎么了?” 张继雅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一片的俏红之色,她笑了笑说:“没,没什么,只是想着走回太累,就想着坐你们的车回去,本来上车想跟你聊聊,结果你睡着了,而且你睡着了手,手还不老实。” “啊?”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实在没感觉自己的手有什么不老实的,再看开车的武德,却发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后面,甚至好像都不知道张继雅的存在。 “你不用看了,我用了法术,他只会看到你在睡觉,其他什么都看不到的。”张继雅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便开口解释道。 此时,玻璃窗被摁了下来,张继雅的一条胳膊压在了车窗边,拂面而来的微风,吹着她乌黑靓丽的秀发,轻轻地拍在她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白皙脸上,让她宛如仙子一般,看得我不由痴醉起来。 “没见过美女吗?”张继雅依旧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但却好像也能感觉到我在注视着她,便是笑着问道。 “见,见过,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师父说的,他称呼你为狐魅,我以为是妹妹的妹,现在我想明白了,是魅惑的魅。”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话几乎是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称呼,不过我也不在乎。” 张继雅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到了窗外,并且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长,宛如两把小扇子。 片刻之后,张继雅又主动问我:“我们也算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你感觉我怎么样?” “啊?什么感觉?”我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是男女之间恋爱情感的开头。 “没什么。” 张继雅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接着对我说:“昨晚你开始加强修炼了,我看到了,但是我想告诉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炼也是如此,你要慢慢来,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唉,我感觉自己太不努力了,所以很多事情才会有无力感。”我叹了口气说。 张继雅也不再劝我,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说:“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去继续读书了,那你身边肯定会有很多新的女同学,对吧?” “应该是吧,我看微信群里边确实有不少的女同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便是实事求是地回答。 “那就好。” 张继雅默然的说了一句,搞得我实在不太明白,她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她的眼睛竟然会笑。 我看得有些失神,回过神之后,立即解释道:“我以前上学就有很多女同学,但是我身边有任灵萱,所以基本上不会和她们走的很近。” 张继雅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开心就好,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我能感受到你并不喜欢自己的孤僻,甚至渴望友情,成为一个小圈子里边最闪光的那个点。” 我一下子无语了,她这话直接说到了自己的心底深处。 没错,我非常渴望身边有很多朋友,虽然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成为里边最耀眼的,但从小没有什么朋友的自己,对于友情的渴望超越一般人很多。 张继雅又看了外面半晌之后,才开口说:“其实,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你身边,不管你的身边有谁,但你肯定赶不走我,至少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即便你可能会讨厌这个朋友。” 听到这话,我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很快就想到了廖颖儿,她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也想要做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让我连和她做普通朋友的想法都是想了又想才勉强决定尝试的。 可是如果换成张继雅的话,那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我都不敢想自己会怎么面对她,或者以什么身份,毕竟我已经认定了任灵萱,便不可能再三心二意去想能和其他女生如何。 幸好,张继雅不是人类,她是一只千年的九尾狐。 “张大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和你年龄相仿,也会生老病死……” 说这话的时候,张继雅全程都满眼柔情地看着我,不过很快她的目光暗淡了下去,苦笑着轻叹一声说:“那只是如果,不去想也罢,自古以来人妖殊途,谁又能违背天道?谁又能逆天而行呢?” 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挠着头说:“其实像你这样能活千年,不知道是多少人类的终极梦想。” “活的越久就越孤独,当你看着身边一个个都死去,只剩下你自己的时候,熟悉的世界也将变得陌生。” 张继雅轻咬着淡雅的红唇,对我说:“几个月前,我曾经和你爷爷谈过一次。” “哦?” 我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跟我爷爷谈,又谈了什么…… 张继雅说:“我觉得你爷爷说的没错,我们属于同一类人或者不是人的人,我们都没有过去,我们所做的事情和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联系,甚至怀疑自己从哪里来,最后要走向哪里,如果我们从这个世界消失,有没有人会发现?” “你们谈这个做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地问。 张继雅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丝很明显的羡慕,说道:“你爷爷说,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兄弟,还有自己引以为豪的孙子,他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据,他希望我也能,所以没事让我多照照镜子。”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爷爷可真是个老直男,说起来的话怎么听都特别的伤人,确切地来说是伤狐。 “起初,我并不理解他的话,但是当我正去照镜子的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了。” 张继雅静静地盯着我说:“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但我很快就想通了,那是因为我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我想要有一些,至少当我消失不见的那一天,有人会始终惦念着我。” 我感觉这聊天聊的越来越不对劲了,自己的情商并不低,她的表达方式和其他女生完全不一样,但想要表达的东西却如出一辙,只是让人能难去拒绝。 紧接着,我看到张继雅从身上摸出了一部手机,她拿了过来,打开了微信的二维码,示意我扫了一扫。 我正想说自己手机坏了的时候,她又拿出了一部递了过来,说:“看到你手机坏了,我昨天下午离开就去买了两部,这个送给你。” 这完全已经超出了我所了解的那个九尾狐张继雅,她竟然尝试着开始使用手机,而且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她选择和我们一样乘车,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神出鬼没,一切都证明她想要成为一个人。 “你不会是不想加我吧?”张继雅见我迟迟没有伸出手,微微地皱起了黛眉。 “怎么会呢,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们一直都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尽量委婉的去拒绝她,不可能像对廖颖儿那样那么直接,因为她说的话,让我感受到了无法言语的巨大孤独,而我的孤独和她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可是,连我都快无法忍受那样的孤独,她这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把自己报废的手机拿了出来,将手机卡取出,放进了新的手机,打开登陆微信,立即将她扫了之后,我赫然发现,在她的微信中,仅仅有一个好友。 那就是刚刚加了她的我! “你以后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用这个和我聊天,我只要没事情就会回你。” 我翻看着微信里边的聊天记录,发现还是那个同学群最为热闹,忽然意识到,他们以后可能都会成为我的朋友,而张继雅只有我。 “像我这样做!”张继雅忽然朝着我伸出了手,她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弯着,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弧度。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尽量学着她的手势,片刻她随即把手凑了过来。 随着我们两个人的大拇指和食指相碰,立即就形成一个桃心,看到这个时候,我顿时头皮一麻,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把手拿开。 在张继雅银铃般的笑声之下,我哭丧个脸说:“姐姐,我才多大,不带你这么撩人的,我已经有……” 下一秒,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张继雅的手指轻轻堵在我的嘴唇上,她轻声说:“姐姐不想怎么样,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就像窗外的风吹来,与其关上窗不予理会,还不如任其拂面,因为风没有错。” “那就是我错了!”我立即大叫一声,喊道:“师弟,关窗!” 第二百一十五章 鸿羽居士的意外事故 “师兄,你发什么神经啊?”听到武德奇怪的声音,我猛然惊醒,立即坐了起来,一抹头上全都是汗,立即去看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发现张继雅的身影。 难道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 转头一看,那玻璃窗竟然还开着,正被武德缓缓地搬上去,就听到他奇怪地嘀咕了一声,他并没有打开窗,而我刚才一直在睡觉,也不可能去开窗,难道说…… 我深吸了口气,让他不用往上弄了,自己便爬在了窗口,回想着那些可能不是梦话的话,风确实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想着以后该怎么去处理和张继雅的关系。 两天之后,车在中午的时候,终于开到了安道金的家里。 等到我们两个下了车,敲开门的时候,依旧是上次那个小男孩儿,一问才知道,安道金竟然不在家。 武德立即就追问:“他去哪里了?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男孩儿挠着头说:“我不知道,师父不说我也不敢问,要不你们改天再来?” 我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很是不爽,自己不远千里帮他办事,事情已经办好了,回来等他兑现承诺,他却溜之大吉了,这感觉就好像被戏耍了似的。 小男孩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摸了一下兜,掏出了东西说:“不过,师父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如果你们回来了,让我把这交给你们。”说完,便是将一个纸条递给了我。 我想着肯定是破解的方法,还算这老小子言而有信,连忙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只是寥寥几个字:“除旱魃,解毒咒,此乃因果。” 看到这个时候,我和武德面面相觑,只记得之前来找安道金的时候,他仅仅给了武德缓解的药物,难道说那就是解开噬心咒的方法? 我再三向武德确定,他说今天已经没药了,一路上还担心再犯,不过好像真的没有之前那种感觉。 仔细回想,武德被那蓝鳞旱魃所伤的位置,虽说有我们师父秋道人的解毒药物,但也不可能那么快接触千年旱魃的尸毒。 结合这张纸条上面的话,想来应该是尸毒和噬心咒以毒攻毒,所以才被称之为因果,这安道金的道行,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深莫测。 但是,话说回来了,虽然接触噬心咒的是尸毒,但还是安道金指引的,该道谢还是要表达谢意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武德怕是早就魂归九幽了。 我从车里取下两万块钱,嘱咐小男孩儿等到安道金回来,把这钱交给他,以表达我们是兄弟的谢意,小男孩儿说什么也不要,还说是安道金特别叮嘱过的。 “他不要,这就给你了。”武德直接从我手里把钱拿过去,塞到了小男孩儿的手里,拉着我就跑出了安道金的家,好像生怕小男孩儿会追上来硬还给我们似的。 办完这个事儿,我两个回了铜山市的武德家,路上他打电话让他朋友把那株金茶花送过来,等到我们到他家的时候,一个青年已经等在门口。 武德跟他朋友打了招呼,把我介绍给他朋友认识之后,道完谢之后寒暄了没有几句,这朋友便称还有事情,来家都没有进便是离开。 进了房子,我端着手里的金茶花,看着上面开着的犹如铃铛倒挂的金色花朵,闻着极其令人心神大振的香味,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师兄,这花都开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凋谢的意思?”武德打量着金茶花,非常好奇地问道。 “按照自然规律,花有开必有败,它之所以还开得如此好,可能因为不是凡品吧!” 这也是我能想到唯一能解释的,把金茶花放在阳台,盛了一些水,给它浇了浇,看着它沐浴这阳光,好像开的更加娇艳,心情格外的好。 开了一路的车,加上伤势没有痊愈,武德自然浑身疲惫,招呼了一声吃饭叫他,便跑会他的房间去休息。 我坐在客厅里,接了一个黄伟光的电话,他问我开学为什么没有过去,我告诉他有事情,刚刚处理完,明天就去报道,让他等着,到时候过去联系他。 片刻之后,廖颖儿也发来了一条短信,大致问的和黄伟光差不多,我看着并没有回复,想着上课见了面编个理由算了,实在没有那么精力再去应付她了。 坐车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不打算下去吃饭,就翻看着外卖,看看准备晚上吃什么,这时候却看到秋道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立即接了起来,说:“喂,师父。” “徒弟,处理完你师弟的事情,你明天回凡人阁来,他如果身体不适就先不用回来了,羽鸿妹妹这边出事了,需要借助你的月之天眼。” 听到秋道人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在我的记忆中,羽鸿居士虽说是女流之辈,但她的道术并不在秋道人之下,她能出什么事情? 问秋道人的时候,他告诉我先不要问了,等到回去再说。 我立即说:“羽鸿道长救过我,有恩于我,那我现在就回去。” “明天一早回来就行。” 秋道人好像有什么计划安排,我只能应声说自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心思再想吃的,随便点了一口,等到外卖敲门,取进来就招呼武德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我把明天需要回凡人阁的时候告诉了武德,并且把原话告诉他,如果他觉得身体不适,可以不用跟我一起回去,我明天打车就行了。 武德立即拍着没有受伤那边的胸膛,表示他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开车完全没有问题,明天一早就跟我回去。 吃过饭之后,消化消化,我便开始重复前几天晚上开始的修炼,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一有事情就开始胡思乱想,把修炼抛之脑后,这可能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今晚和之前几个昨晚是同样的训练,但我并没有之前那么吃力,连自己都为之心惊,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适应能力这么强,这才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已经能适应那样的强度,难不成是自己天生纯阳之体的缘故?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把武德从被窝里边提了出来,等着他简单的洗漱之后,两个人到楼下吃了两屉小笼包子,喝了一碗汤,立即就驱车前往凡人阁。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歇,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回到了凡人阁,刚准备下车的时候,便看到秋道人关了铺子的卷闸,他仿佛知道我们是这个时间点回来。 走过来之后,秋道人直接上了车,对我们两个人说:“马上开车去天镇。” 天镇,是铜山市下面的一个重镇,距离我们所在的县城相距不到五十公里,开车上高速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师父,羽鸿道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坐在副驾驶,转头问后面坐着的秋道人。 “羽鸿妹妹少了一魂,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短时间是没事儿的,但时间长了就会出问题,毕竟修道之人的魂和普通人的魂不同,被那些邪门歪道视为大补。”秋道人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利害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我内心更加担忧,早知道昨晚就连夜赶过来了,不过一看秋道人非常镇定,立即又放心了不少,如果真的很危险的话,他肯定比我还要急。 “师父,为什么修道之人的魂会被认为是大补呢?”我疑惑地问。 秋道人把身上鼓鼓囊囊的挎包取下,放在一旁,说:“修道之人,修的心,其次才是修身,魂魄就是修道之人的心,任何不易获得的都是无价之宝,不过一般邪门歪道和妖魔鬼怪是看不到修道之人的魂的,只有像拥有月之天眼的你才可以,所以这就是我没有那么急,而且必须让你来的原因。” “师父,师兄,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越听越糊涂呢?”开车的武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连我们都不太清楚,自然也没办法向他解释清楚。 秋道人瞥了他一眼说:“你小子给为师好好开车,到了地方不就知道了?” 武德被呵斥了一句,立即吐了吐舌头,和我相比来说,他还是有些畏惧秋道人的,可能是相处时间的原因。 我们赶到了天镇,武德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我们便走进了一条繁华的步行街,虽说是个镇,但比我们所在的县城更显得人多,毕竟这里是有两大产业:一个是煤矿产业,另一个是皮毛产业。 有这两个产业之下,做生意的人自然就多了,提供的岗位也就多了,所以这个重镇有来自很多地方,形形色色的人。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到了晚上帮羽鸿妹妹找她的魂。”秋道人说着,立即就带着我们两个走进了一家看起来相当上档次的餐馆,用他的话来说,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进去之后,秋道人点了菜叫了酒,好好地吃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就到旁边的一个宾馆住下,我们在里边一直待到了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秋道人没让我们两个再喝酒,只有他自己喝了一瓶白的,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再度带着我们两个从酒店走了出去。 说到底还是一个镇,和铜山市没法比,到了晚上的时候,原本白天热闹繁华的街道,便变得冷冷清清起来,不少铺子都相继在关门。 “师父,你肯定羽鸿道长丢的魂儿就在这附近?”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见他点了点头便接着问:“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秋道人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说:“在这里。” 我和武德面面相觑,这为老不尊的嘤嘤嘤,这都活了半辈子了,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恶心的情话,不过看在他一脸严肃的份儿上,也就没有跟他说其他的,相信他不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那师父,我们该怎么找?”我问出现在最应该问的问题。 第二百一十六章 鸿羽居士的一缕生魂 “魂之所聚必是阴地!魂之所向必是煞壁!” 秋道人这话一说,我和武德面面相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骂人,不过又好像不是,然后一起目光呆滞地看向他,等着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 看着我们两个几乎呆滞的模样,他说:“说白了,即便是到了晚上,那些没有强烈夙愿的鬼魂,便会找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也被称作阴煞地,而一般这种地方大多数都是墙角,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吧?” 见我们两个点头,他便从口袋里边摸出了一把小木梳子,还有一块小镜子,递给了武德,按照他的说法,武德不像我天生拥有月之天眼,但他可以一边梳头发一边对着镜子,这也是可以看到鬼的。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从而减轻我和秋道人两个的劳动范畴。 接下来,我就看到武德那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对着快镜子扭扭捏捏梳了起来,一双眼睛来回地转着,感觉就像是个做贼的二宜子。 秋道人将拂尘往臂弯上一甩,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之后,直接问:“这天镇附近哪里的阴煞之气最重?”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听不清楚对方和秋道人说了什么,只见他微微点着头,片刻之后便是将电话挂断。 看着我和武德,秋道人说:“这附近没有太重的阴煞之处,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去找,羽鸿妹妹的生魂和普通人不同,非常好辨认,你们只要发现和大多数鬼魂不同的,那应该就是她的。” 顿了顿,他看向我说:“大千,你用月之天眼可以事倍功半,帮忙看看那些地方的阴气偏重,发现了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师父。”我立即应声。 商量好了之后,我们三个人以扇形的队形,开始在整个天镇寻觅了起来,但凡看到阴煞之气较重的地方,我都会招呼秋道人过去查看一番,但每一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返。 如此这般,我们一直找了大半夜,就像武德说的,他都快把头皮都梳起来了,结果只是遇到三五个孤魂野鬼,并没有看到秋道人口中所说鸿羽居士的生魂。 道家的说法,人的魂魄为生,那是因为人是活着的,不管是意外还是神通离体,那样的魂魄自然也是活着的,故而被称作生魂,而鬼是人死后所话,所以想对着也被成为死魂。 好几个小时候,我不免内心着急,但并没有灰心,更不会放弃,以前鸿羽居士可是救我于为难之下,现在她自己有了难,我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师父,师兄,我感觉那边不一样,很奇怪。” 武德站在远处,对着我和秋道人喊了一声,我们师徒两个立即从各自的位置,一起朝着他那边汇聚。 到了武德的身边,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栋楼体内,有着一股很不同寻常的阴气,看到这个情况,我心里就很是纳闷。 按照常理说,魂魄所聚集的地方,那相对来说都是没住过人的烂尾楼,隐蔽的墙角,或者还有背阴的墙根,很少会选择人类群居的居民楼内。 但是,正如武德所怀疑的那样,那边确实阴气一些不同寻常的重,不等我开口,秋道人已经先行一步,直奔那个方向快步小跑而去。 见到此状,我和武德立即紧随其后,很快就走进了小区内。 在这个小区之内,有一个说是小花园,其实就是做的绿化带中,我看到里边的阴气更浓,同时有一个烟熏色的人影,影影绰绰,几乎相当于半透明状,正在那里徘徊不前,看身形轮廓的话,还真的和鸿羽居士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看到秋道人的脸上露出喜色,便知道应该就是了,便是把背上的精钢伞摸到了手中,准备上前将这一缕生魂收下,带回去给鸿羽居士。 “不要心急,生魂是没有思想的,而你又是纯阳之体,如果你太过于鲁莽冲上来,会把羽鸿妹妹的生魂直接惊走的。” 听到秋道人这么说,我立即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一条腿,不知道该怎么办地看向他,接着就看到将他从口袋里边摸出三张黄符,分别交给我们两个。 剩下的那一张,秋道人贴到了他自己的胸膛处,说:“这是驱阳符,可以短时间将我们身上的阳气摒除掉。” 我看着手里接过来的黄符,打量了半晌很奇怪地说:“这明明就是纯阳符啊,师父不带你这么骗人的。” 秋道人白了我一眼,说:“你拿反了。” 武德则是完全看不懂,他就学着秋道人那样贴在了他的胸膛左边,但很快就被秋道人一把抓了下来,然后调了个,往下他有胸膛贴去,嘴上说道:“相信你们也听说过,脑袋为五阳之首,但脑袋并不在五阳之列,五阳分别是心、肺、脾、肝、肾,它们共同归脑袋所管,而五阳又以心阳为重中之重,是由于它是分管给大脑供血的,所以这驱阳符要贴在心脏上才能发挥效果。” 听到这话,武德“哦哦”地应着,他从上次受伤也知道,和大多数人不同,他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可是……” 我还是想说,这确实是纯阳符,是用来增加自身阳气,不被阴煞之气入体的一种比较中等级的黄符,自己可是再三确认过的,绝对不会看错的。 秋道人也不废话,直接从我手里夺走了黄符,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难道是因为阳之极必反,正正得负,也能起到隐藏我们自身阳气的作用?”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为师一直以为你是个修道的天才,没想到你也是个棒槌,你仔细看看你和你师父的黄符,有何不同再开口。” 秋道人没好气狠狠瞪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这种事情生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话音一落的秋道人,立即从挎包里边摸出了一块上面写满朱砂符文的玉佩,玉质不但不好,而且可以说非常的差,里边飘着不规则的蓝花不说,而且有着明显的颗粒感。 紧接着,猫着腰朝着羽鸿居士的生魂摸了过去。 我走向武德,对比了我们两个人的黄符,怎么看都是完全相同的纯阳符,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很是无语。 秋道人明明知道问题,他却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让我在这里猜来猜去,他以为这是猜灯谜吗?为了好玩吗? “师兄,我虽然不认识这符,不过和你刚才贴的方式相比,现在我们应该是被这张符倒着贴在了身上。” 武德声音很小地说着,他并不是担心惊走羽鸿居士的生魂,而是没有底气在向我这个师兄指出问题。 那一瞬间,我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自己确实没有看错,这就是纯阳符,但是当被纯阳符倒着贴,相当于颠倒阴阳,自然就是驱阳符了。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虽然我还很年轻,但眼下仅仅因为一个行为方式的改变,让我明白道法也是可以活学活用的。 再去看秋道人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羽鸿居士生魂的附近,相距不到三米,整个人便蹲了下去,把手里的那块玉佩放在了地面,又点燃了三炷香,插在了玉佩的旁边。 “那是一块死玉!” 刚才我一心只想着黄符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那块玉佩,此时仔细去想,才明白那块玉并非是寻常所见的活玉。 “啥活玉死玉的?”武德挠了挠后脑勺,宛如个傻大个,正一头雾水地看向我。 我就给他简单解释起来,活玉都是有灵性的,无论从质感,还是油润的程度上,那都是一眼能分辨出来的,尤其被人佩戴过的活玉,受到人类油渍和汗渍的滋润,会显得更加有灵性,更显得油润,故此光泽也就更亮。 按照科学的方式去解释的话,就是活玉本身含有一定的微量元素,当人体的元素适应了活玉的元素,佩戴起来会让人身心健康,从而带来好运。 玩玉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句话:“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所谓的养玉,便是对于玉本身微量元素的一个适应,或者也可以说是中和,符合我们所说的中庸之道,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东方的人喜欢佩玉的主要原因之一。 接下来,我又说了什么是死玉。 死玉,从名字也能听得出正好和活玉相对,不够油润,也没有什么油性,大多品质都非常的低,仅仅比石头好一些,但死玉的质地结构非常的稳定,石性特别的强,就算被活人经年累月的佩戴,也不会出现什么油性。 从古至今,活人是人人喜欢,而玉则相反,因为古时候就认为死玉是不祥之物。 道家中人反而是佩戴死玉要多于活玉,因为死玉可以用了封魂,不论是生魂还是死魂。 言归正传。 此时,再看向那边的时候,羽鸿居士的生魂在原地不断地徘徊着,等到三炷香烧了一段之后,那生魂便下意识地围绕着在香冒出的烟飘了起来。 秋道人死死地盯着那缕生魂,整个人处于一种屏气凝神的状态,他偷偷地从口袋里边摸出一道黄符。 很明显,他是等待着生魂入死玉,借机直接把生活封印起来,带回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鸿羽居士的哥哥 然而,在这要紧三关的时刻,忽然一声极为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感受到从西方伴随着疾风,一道身影急速掠过。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画着曹操脸谱的男人,猛然冲了过去,那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宛如奥运百米冲刺的冠军。 眼看着秋道人就要把羽鸿居士那一缕生魂捕捉到死玉当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惊吓到了生魂,顿时就见到它犹如胆小之兔,用即便是我的眼睛都很难捕捉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要死啊?是谁坏道爷好事?”秋道人气得直接暴跳如雷,手中的黄符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满脸红怒朝着画了脸谱的男人扫了过去。 “呵呵,当然是你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了。” 脸谱男人阴测测地笑了笑,但是他的声影没有停顿,直接冲到了秋道人的身前,整个人飞身就是一击朝天脚,从身法和出脚的力道来看,必然是个练家子。 秋道人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也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双臂交叉,直接挡在了胸前,被踢了一脚之后,脚面与地面摩擦着后退了两米多。 “师弟,上去帮忙!” 我对着身边的武德招呼了一声,立即紧握着精钢伞,直接朝着脸谱的男人冲了过去。 此时,我的内心也是气愤难填,本来眼见羽鸿居士的生魂就要被自己的师父秋道人收好,现在搞得,半路杀出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程咬金,直接把生魂给惊跑了。 接下来想要再找到的话,又不知道要耗费几个晚上的时间,甚至可能很久都找不到,毕竟生魂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故此胆子太小了,受到惊吓之后,会很长时间躲起来。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几乎就像是火上浇油,在冲到了脸谱男人的面前,我抄起精钢伞就对准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谁曾想,这个脸谱男人的身手极好,他仅仅是一个侧身,便是轻松躲了过去,让我猛力的一砸落空。 当我正准备收势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狠狠一抓,那宛如老虎钳的抓握力,几乎瞬间让我吃痛,但咬着牙也没有肯松开精钢伞。 见如此一握,精钢伞竟然没有脱手,脸谱男人略带疑惑地“咦”了一声,但同时他的后招紧跟着来了,把我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拉去。 随着我踉跄两步,整个人不由地弯下了腰,他提起了膝盖就对准我的腹部猛然顶来。 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反应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顿时就被顶中了小腹,饶的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修炼,即便感受到剧痛袭遍全身,但依旧强忍着没有倒下去。 我咬着牙,猛然支起了身子,挥出已经攥紧的拳头,对着脸谱男人的下巴,便是来了一击绝对不轻的下勾拳。 脸谱男人很自信地以为他会轻松将我放倒,往前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毅力,竟然还有还手之力,意外加上吃惊,直接被我结结实实打了个下勾拳,连我都感觉拳头反馈来的疼痛,他肯定比我更疼。 “装神弄鬼,老子今天废了你。” 此时,进跟着我身后的武德也冲了上来,他本来是跟我并肩冲来的,也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比我慢了半拍,直接发现他手里多了一块半头砖头,直接朝着脸谱男人的脑袋呼了上去。 啪! 砖头应声而碎,在空中爆溅起了无数的碎砖块,然而脸谱男人的脑袋并没有流血,甚至整个人晃都没有晃。 我知道,武德这一砖头能中,而自己先前没有砸到,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一击下勾拳,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要知道,人的下巴是非常脆弱的,正常力气稍大的人,一击下勾拳过去,对手会出现昏厥下巴脱臼的情况,还会损伤牙齿,这也是为什么拳击赛的时候,那些拳击手都会戴牙套护牙的原因。 “卧槽,这人脑袋真他妈硬!” 武德作为砖头使用者,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脑袋结实程度到什么恐怖的地步,于是乎不由地惊呼起来。 我离得也非常的近,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内心也不由地吃惊。 但,仅仅吃惊了片刻,自己的月之天眼就看得出,这个脸谱男人的身上并没有三才火,反而浑身洋溢着淡淡的死气。 “你们闪开,他不是人,而是被操控的行尸。”下一秒,秋道人的话就解释了我看到的情况,我们两个人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各自跳开。 跳开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摸出了黄符,看到一看之下,正好看到那脸谱男人面露狰狞之色的同时,七窍同时喷出了一股黑烟。 这是什么级别的行尸?又是什么人控制的?为什么它可以做到如此快的速度? 要知道,人死之后,用不了半天就会出现尸僵。 死亡的时间越长,血液不流,关节不运动,尸僵的程度就越严重,即便再被操控,行动也会出现僵化,所以也就被称作僵尸。 眼下这个行尸,不但比我们还要快,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惊人还能说话。 没有给我想更多的时间,这具脸谱行尸,直接有选择性地直奔我而来,按理说他不应该去追武德才对,他那一砖头的侮辱性,可比我的下勾拳更加直接啊! “你们两个给为师抵挡一阵子,让我布下阵法,届时你们把他引入阵法中。” 秋道人显然比我们两个更加明白,对付这种行尸,硬碰硬的方式,即便最后会赢,那也会耽误很多的时间,还不如以阵法杀之,一次性搞定。 但是,在秋道人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黑影出现了,其身份更加的快,让他整个人不得不摆出防守的姿态,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糟糕!行尸竟然还有帮手? 万万没有想到,等到那身影逼近之后,竟然直接朝着那具脸谱行尸,只见他大手一挥,一串黄符脱手而出,从行尸的眉心一直贴到了他的腹部,一个转身又是“啪啪”两张,贴到了行尸的后背。 那脸谱行尸的速度那么快,可是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让那些黄符全都命中,一时间行尸站立在原地,就仿佛没了电的机器人似的。 当我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来人身穿黑色皮夹克,敞开的外套里边,也是黑色的半袖,脚下踩着一双同为黑色的马丁靴。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大晚上的,来人竟然戴着一副乌漆嘛黑的墨镜,这不就是上次帮过我的那个墨镜男人吗? 啪! 墨镜男人打了个响指,嘴角一扬,淡淡地说了一句:“搞定!” 秋道人看到来人之后,便是皱起了眉头,问:“黑眼镜大舅哥,你怎么来了?” “叫他们都是爷,到了这里就直呼本名,太不拿人当爷了!” 被称作黑眼镜的男人,用懒洋洋的声音说完,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行尸的面前,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还没有看清楚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便看到行尸的脑袋搬了家。 啪! 脑袋在掉下的时候,黑眼镜就像是篮球高手那样,几乎看都没有看,手掌摊开的时候,脑袋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手里,被他开始上下来回抛着。 当尸体没有脑袋,并没有想象中的喷血,而是先看到一道黑烟直冲而上,接着才看到鲜血从断口大量的溢出,很快浇湿了无头尸体的大半个身子。 黑眼镜转头看向了我,很是随意地打招呼道:“小家伙,这么快又见面了,上次一别之后,有没有想我啊?” 看到他把玩着一颗头颅,即便已经是尸体的脑袋,我看得都不由地毛骨悚然,身子不敢跟他对视,只能无所适从地看向了秋道人。 “竟然有人操纵活尸。” 秋道人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具无头,还在流血的尸体,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但那不是吓得的,而是愤怒到了极点。 活尸? 我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立即就想到了一种邪恶的操纵尸体的邪术,那就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便炼成了可控的行尸,这样确实可以做到让尸体更加的灵活,从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外,这种操控的方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操纵者不会离尸太远,至少也要能够看到尸体才可以进行犹如木偶般的操控。 “师兄,什么是活尸?难道说他刚才杀了个活人?这个大晚上戴墨镜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是敌还是友啊?”武德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反应过来才低声支支吾吾地轻声问我。 在我准备回答他的时候,黑眼镜最近一扬,继续用懒洋洋的声音说:“你都被发现了,还是滚出来吧!”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软绵绵的霸气,感觉不容反驳。 “哈哈……黑君果然是人中龙凤,竟然一眼就能发现小女子的藏身之处。”立即,一个难听的笑声就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鸿羽居士的导火索 “哈哈……还有你这个像跗骨之蛆的臭杂毛道士,今天还带了两个小道士,其中有一个让我很有兴趣。” 那难听的笑声紧跟着继续响起,但这次却并不是女性的,反而是个很粗犷的大汉声音。 千年夜叉啊? 我一时间就想到了《倩女幽魂》里边的姥姥,那个男女双音频的千年树妖,她妖法高深,手下控制成千上万只女妖女鬼,专门用来迷惑男子以吸取精魂修炼,后来被燕赤霞、宁采臣和小倩联手消灭。 等到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相貌极为柔美,只因为浓妆艳抹显得有几分妖气,白皙的皮肤,身材近乎于完美,不失为一位美女,只可惜个头偏低,最多也就是一米五出头。 在这个小巧的黑暗系的美女,身后跟着一条满是蓝色斑点的大蛇,此时这条蛇已经完全自立起了身子,竟然和女人的个头差不多,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蛇目,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里时不时吐出信子,毒牙森白。 “黑君,小女子与你有过数面之缘,但你一直不肯摘下那副眼镜,让小女子非常好奇你的那双眼睛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声音时前半段女性后半段男性的女人,拍了拍身边大蛇的脑袋,那大蛇立即委下了身子,她用手肘压在蛇头上,轻托着下巴,妖里妖气、怪里怪气地说着,让我听着汗毛倒立,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兄,这家伙到底是男还是女啊?不会是雌雄同体吧?” 武德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女人,见我没有回答,又问:“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又是何方神圣?这大晚上的,怎么会碰到两个怪人?”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在情况不明朗的眼下,还有我们师父秋道人在场,我们两个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黑眼镜扶了扶眼镜框,懒洋洋地说:“看过我这双眼睛的人很多,但活着的并不多。还有一个,不要躲躲藏藏的,滚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又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确切的来说是个老太太。 那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手上以及但凡露出来的皮肤,全都是褶子,身材佝偻着,但即便如此,她的个头也比之前那个女人要高出半个头,想必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女大个子。 “果然有意思,世间竟然真的有此子,也该是我辈成大修之年。” 老婆子抓着拐杖的手,很明显在剧烈的颤抖着,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猎物,转头看向那个女人说:“有如此天材地宝,你我各取一半,如何?” 女人立即欠身道:“巫灵婆婆既然开口了,小女人莫敢不从。” 秋道人冷哼一声,对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说:“你们当贫道已经驾鹤西去了吗?敢当着你家道爷面前,如此放肆!” “放肆……放肆……放肆……” 我不知道秋道人用了什么手段,他的声音竟然在空气中形成了回音,这种气势立即让我心中一稳,不由地看向了武德。 此时,武德看秋道人的眼神,那完全就是崇拜,回过神之后,对我轻声道:“师兄,你看咱师父多帅啊!” “你还没见他哭的时候呢,纸能堆成小山。” 我毫不留情地拆着台,当然从内心出发也是非常开心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有个能够像秋道人现在这样,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师父。 “确实,我和她见过几次,也打听到了她身份。” 黑眼镜懒洋洋地瞥了秋道人一眼,在后者微微皱眉看向他的时候,才继续开口道:“其实你也不陌生,她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血衣教的教主血圣妖女。” “什么?她就是血圣女?” 听到这个的时候,秋道人也不由地浑身一怔,接着就死死地盯着血圣女说:“真是没想到,她的年纪会如此的小,怕是比我徒弟大不了几岁。” 血圣女对着黑眼镜微微行礼,说:“黑君太过于谬攒了,以我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小女子能成为血衣教教主,只不过是得到了师门的门荫,才获得如此殊荣的地位。” “好啦,那些都不重要,也不要摆出那副伪善的面孔,这也不能怪你,你们国家的人都那副嘴脸,我早就恶心到吐了,好在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黑眼镜说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和那颗头颅,在他双手来回交换着,透过两者中间空出的缝隙,他盯着那个老婆子问:“血圣女,她是谁?” 血圣女微微起跳,直接坐在了那条大蛇的身上,此时大蛇宛如一根卷曲的弹簧似的,完全支撑住她的身上,她敲着腿,拖着下巴说:“黑君,小女子方才说的很清楚,她是巫灵婆婆,她可是你们国家的人,再详细点来说,她来自南边雷山的地方。” 雷山? 我听到这个地方,而且特别指出是南方,那就是素有“苗疆圣地”的起源地,即便到了现在,那边还保留着传统古老、原汁原味的苗疆古风,再结合她巫灵婆婆的名号,那就更加可以确定了。 秋道人冷哼一声道:“不管你是正还是邪,你竟然和她同流合污,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可不是……” “好了!” 巫灵婆婆用手里的拐杖重重戳地,顿时地面出现了一道道明显的裂痕,一股股的黑气从深不可测的裂痕中冒出,她冷笑着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说过去那些事情做什么,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坏人,坏人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不要跟我提什么家国仇恨,那些跟我没关系。” “婆婆说的没错,我又没有参与过,再说我很小就到这边了,那些陈年旧事关我什么事情呢?” 血圣女扮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要不是她的声音先女后男,此刻正坐在那条大蛇的身上,还真的会让不明情况的人认为,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儿。 “佛爷临终遗言,与寇势不两立。” 黑眼镜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直奔血圣女冲了过去,眨眼间便到了她的身前,只见手里的那把匕首寒芒一闪,直攻血圣女的要害。 在我的眼中,除了爷爷之外,还没有见过有谁能比得上这个黑眼镜的身手,如何和爷爷想比的话,爷爷是那种一招致命的手法,而他却看起来更显得有章法,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之后又不知道经历多少血与火的战斗,才打磨出了现在的身手。 但是,我更加喜欢爷爷那种铁血手段,生死之战当中,还是要将对手一击致命,方才是武学境界的天花板。 借助那大蛇的弹力,血圣女一跃上了半空,而大蛇立即露出獠牙,朝着黑眼镜咬了过去,它的速度更是快如闪电,饶的黑眼镜有所防备,还是险些被它咬到。 一咬不中之后,大蛇立即落地,以超快的速度,游到了暗处,即便看不到它的身影,也能听到它轻轻“嘶嘶”吐信子的声音,不用想是在等待时机再度出手。 半空之中,血圣女那并不是很长,但非常的细小腿,直接对着黑眼镜力劈华山,随着黑眼镜一个闪身躲过,她的脚落在地上,地面也出现了道道龟裂般的不规则裂痕。 “黑爷,她可是血衣教的教主,不是什么普通的对手,如果你再不动真格的,她会要了你的命的。” 听到秋道人说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和武德身边,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不用说他是在保护我们两个,尤其是被对方二人垂涎的我。 “看在你叫我一声黑爷的面子上,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些年修行的成果。” 随着黑眼镜的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残像,整个人的速度比之前不知道快乐多少倍,直奔血圣女而去。 血圣女面露吃惊之色,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接下来只听到“刺啦”一声衣服被划开的声音,等到看清楚黑眼镜的声影,他手里锋利的寒芒,已经朝着女圣女的胸口刺去。 “血魔盾!” 情急之下,血圣女娇喝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没有落地,而是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血墙,挡在了黑眼镜的面前。 “邪门歪道而已,也想阻我?” 只听到黑眼镜不屑地懒洋洋说了一句,当匕首刺进那血墙的时候,他口中轻喝一声“破”,顿时血墙被炸出一个大窟窿,他嘴角轻轻上扬,尖锐已经刺进了血圣女胸前白皙的皮肤中。 “当啷!”随着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只见巫灵婆婆手里的拐杖,直接砸在了黑眼镜的匕首上,借助这个机会,血圣女脱离危险,立即朝后退了十几步。 “小女子谢过婆婆仗义出手相救。” 拉开距离之后,血圣女道了声谢之后,低头去看胸前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正顺着那条沟往下流,她冷眼盯着黑眼镜说:“上次动手,你我还不相伯仲,之后小女子提升很大,本以为可以碾压你,不曾想你竟然修得玄皇经,不愧是修真界的圣经,真是大开眼界了。” “是吗?这就大开眼界了?” 黑眼镜扶了扶眼镜框,下一秒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等到他再度现身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那赫然是一颗蛇头,看了几眼之后,他嫌弃地丢掉,说:“留着它躲在暗处,始终是个隐患,还不如先解决了再说,现在一对一,很公平。” “我的大蛇!”看到那颗蛇头,血圣女不由地大叫一声,接着她整长脸就沉了下去,厉声道:“黑君,它是我最听话的宠物,这可是你逼小女子的,准备受死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鸿羽居士的哥哥要杀我 “且慢!” 巫灵婆婆用手里的拐杖拦在血圣女的身前,扫过我们在场的其他人,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说:“此子才是我们的目标,今夜有他们这些人在场,我们暂先作罢,等待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 “可,可是他杀了我的大蛇。”血圣女急的原地跺脚,一脸的愤怒和委屈。 “杀的又不是你们的八岐大蛇,有必要为了一条破蛇失去理智吗? 巫灵婆婆冷哼一声,用手里的拐杖指着黑眼镜:“戴眼镜的,老身记住你了,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否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她这不痛不痒的威胁,黑眼镜完全不在意,甚至嘴角再度上扬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你家黑爷当成什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黑眼镜的身影一闪,再度消失在原地,那种速度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得清的,即便我有月之天眼,也只能看到一道残影破空而去。 当啷! 在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之下,黑眼镜的身影再度出现,他手里的匕首已经和巫灵婆婆的拐杖撞在一起,下一秒就看到那匕首犹如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中一转。 啊…… 伴随着巫灵婆婆一声痛叫,她的手腕已经被锋利的刃口划出一道相当深的伤口,隐约都能够看到里边的青筋和血管,疼得她连连后退。 那场面看的是我头皮发麻,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想象着那的多疼啊,但也不得不佩服黑眼镜的手段,这么快就伤到了对方,而且从伤势来看,已经不是轻伤了。 看到这一幕,血圣女也黛眉紧皱,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巫灵婆婆,直接忍不住问:“婆婆,你为什么不用巫术对付他啊?” 巫灵婆婆把拐杖插在身旁,用另一手捂着伤口,咬着牙说:“像他这种老怪物,体质早就超凡脱俗了,对巫术全部免疫,方才如若是你不听劝告,现在你必然身首异处。” 这话让血圣女无话可说,她显然也明白,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也庆幸自己没能冲动上前,走过去从口中吐出一滩血红,轻轻地捂在巫灵婆婆的伤口处。 几秒钟之后,随着中血圣女的手拿开,那原本很深的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只残留一道红红的印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都察觉不到。 轰! 在黑眼镜准备再度动手的时候,忽然巫灵婆婆就在她们的面前,丢下一颗烟丸,伴随着一大团的烟雾腾起,黑眼镜立即用胳膊堵住口鼻,快速后撤。 “烟中有毒。” 秋道人轻喝一声,便护着我和武德再度后退,一直退到了他认为的安全区域才停下。 等到烟雾差不多散去的时候,巫灵婆婆和血圣女已经不见踪影,要不是那被斩了脑袋的蛇尸还在的话,甚至都怀疑她们是否真实出现过。 “该死,被她们跑了!” 黑眼镜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完之后,便是转身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他扶了扶眼镜框,嘴角扬起一抹莫名其妙的坏笑。 “张大千,赶快离开这里。” 此时,我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初听以为是张继雅的,毕竟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仔细一听,竟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任灵萱。 任灵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而且那一老一少两个女魔头都逃走了,我们应该说是大获全胜,我还跑什么啊? 我看向手腕的那手串的时候,发现它正在闪烁着温韵的光泽,但是频率特别的快。 “张大千,与其让你实在他人手中,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黑眼镜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匕首在他的手里就像是顶尖的舞蹈家,跳出肃杀的寒芒,嘴角上扬的弧度,简直就是恶魔的狞笑。 听到他这话,看到他的神情,我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是来帮我的,而且之前也帮过我一次,还给了我摸金符,为什么又扬言要杀我? 此时,武德也愣住了,回过神连忙赔笑道:“这位戴墨镜的哥哥,刚才我们不是一拨的吗?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秋道人却哈哈大笑道:“哎呦,黑爷,这种玩笑开不得,他们还是个孩子,你刚刚展示出那么强悍的铁血手腕,这样会吓到他们的。” “谁开玩笑了?你看我像是看玩笑的吗?” 黑眼镜冷声质问的同时,也没有停下朝着我来的步伐,他靠近一米,我手腕的手串就热一分,甚至最后都有些发烫。 与此同时,任灵萱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快跑,有一股很强烈的杀气在靠近你,对方已经动了杀心,你快跑啊!” 秋道人也有些茫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嘀咕道:“黑眼镜不是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他为什么要杀张大千?难道说他和铁三角已经决裂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轻声对我说:“你们两个先走,我来抵挡他。” 我听到连秋道人都说这话,便是不再犹豫,转身招呼了武德一声,拔腿就跑,但刚跑出去没有几步,便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当我忍不住回头去看的时候,便见黑眼镜已经绕过了秋道人,直奔我而来,提腿就是一脚,他的速度太快,我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整个人就被踹飞出去。 重重地摔爬在地上,庆幸这一脚被背着的精钢伞挡下,否则怕是会把我的脊柱踢断,这下就彻底明白了,黑眼镜说要我命是真的,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当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候,我完全顾不得疼痛,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取下了精钢伞,双手紧紧我握住伞把,去寻找黑眼镜的身影。 啊! 一声惨叫响起,我跟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人高马大的武德,正被黑眼镜从背后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说是慢,实则极快,一切发生的时间都是电光火石。 此刻,秋道人已经追了上来,手里的短刀直奔黑眼镜的要害,完全不管他是鸿羽居士的哥哥,还是我爷爷他们的朋友,有人要他徒弟的命,他必然不会让对方得逞,那只能选择要了对方的命。 短暂的交手,秋道人在黑眼镜的手里都没有过十招,也被一拳打中在了脸上,很明显看到他在倒下的时候,一颗牙从嘴里飚了出来,在半空中化作一条不怎么洁白的弧线,自由落地落到了地上。 我一看到这场面,便是忍不住大叫一声,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毕竟面对黑眼镜这样级别的高手,说是不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怕也要上,武德和秋道人先后为了我都已经受伤,逃又逃不掉,只能以命相搏。 我抄起了精钢伞,对准了黑眼镜的脑袋,便是一个当头棒喝,但是以他的反应速度,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同时一只手猛然伸了过来,几乎眨眼间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随着巨大的力道和剧痛的同时袭来,我再也抓不住精钢伞,便是无奈松开。 轰! 在手腕的疼痛还没有消失,我就感觉自己的胸膛像是被铁锤击打一般,低头一看是黑眼镜的拳头,一时间自己五脏六腑一阵的翻滚,喉头一甜,便是忍不住“哇”地吐出非常饱满的一口鲜血。 黑眼镜没有任何的迟疑,手里的匕首一晃,直奔我的心窝刺来,我感觉死亡扑面而来。 “张大千,你没事吧?”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的面前忽然又出现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那的锋利,鲜血滴答滴答往下落,顺着这只手看了过去,来人竟然是张继雅。 张继雅仿佛完全不知疼痛一般,她伸出另一只手,将黑眼镜抓着我的手,一根接着一根手指掰开,然后用手肘将我轻轻顶出去,由她和黑眼镜正面针锋相对。 “九尾狐?” 几乎是短短两秒时间,黑眼镜就看出了张继雅的本体,语气中带着一抹吃惊,接着他抓着匕首的手增加了几分力道,冷声道:“修行不易,你难道不怕为了他毁了你自己的千年道行吗?” 我勉强地弯腰捡起了精钢伞,想要上去帮忙,却发现自己连站都有些站不住,整个人呼吸相当困难,只能把精钢伞当成拐棍拄着,眼睁睁地看着继续发现的一切。 “你走吧,不用管我。”我看到张继雅死死抓着匕首不肯松开,鲜血不断往地上滴答着,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这么多人为了我都受了伤,其实他们都可以不管的,现在形成了这样的状况,自己内心自然是过意不去。 张继雅并没有挪动半分,甚至都没有转头看我一眼,说:“你忘记我欠你的那些恩情了吗?不还完我是绝对不会走的,该走的反而是你,我即便是死了也是报恩而死,跟你本身没有多大关系。” “黑眼镜,你杀了他,难道不怕铁三角他们找你报仇吗?”秋道人很勉强地站了起来,整个人不断地甩着脑袋,明显那一拳把他打的昏厥了一小会儿。 随着黑眼镜一脚踹在张继雅的小腹上,将其踹倒后,冷哼道:“我如果怕就不动手了。”说完,他没有理会挣扎爬起来的张继雅,再度快速直奔我而来。 第二百二十章 鸿羽居士的真假哥哥 九魔天狐! 张继雅刚刚整个身子往后坠去,整个人就像是内置了弹簧一般,凌空直接腾起,一只天蓝色的大狐狸赫然出现,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无风自动起来。 刚准备乘胜追击的黑眼镜,整个人停滞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异兽,不由地吞了口唾沫,迟疑片刻说:“竟然是高贵的蓝色九尾,是我小瞧了你,但是你想要动的我话,那你也要掂量掂量。” 虽然黑眼镜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可以听出他本身是有顾虑的,估摸着也不像和如此形态的张继雅为敌。 此时,半空中漂浮的天蓝九尾狐,面部流露出人性化的冷笑,不急不缓地对黑眼镜说:“他是我要保的人,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要想越过我动他。” “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古人妖殊途,他天生就是无妄之灾,我灭了他,很多人从此都不会再因为他而出事儿,你以为我是为了我个人,那你就错了。” 黑眼镜开始说教起来,但是不管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气势,全都无法掩盖他磅礴的杀意,仿佛只有杀了我才能让某些事情尘埃落定似的。 “你太不了解我们狐族一脉,我们有恩必报,有人曾经施恩于我,他本人也救过我的命,我要护着他,而且是护他一生。”张继雅用很是平淡的口气对黑眼镜说道。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鼻尖一算,眼眶都不由地湿润起来。 我张大千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都为之感动和汗颜。 黑眼镜听完张继雅这话,整个人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他扶了扶眼镜框说:“他的命有多长,你比我更清楚,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守护这么一个废物吗?张大千,你如果算个男人的话,就不要躲在女人的后面,和我一对一。” 说这话的时候,黑眼镜直接看向了我,即便隔着眼镜片,我也能够感受到那双看不见的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杀意,死死地盯着我。 这话让我深思了片刻,但整个过程自己并没有生气,忍着周身的疼痛,一步步地从天蓝色九尾狐的后面,走到了前面,直视着黑眼镜说:“我张大千从懂事到现在,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我,即便我通过努力,也显得很无能,可我也是个男人,我不会永远躲在女人的后面,现在我就和你面对面,大不了让你把我杀了,你还能怎么样?” 确实,从我懂事开始,爷爷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偶尔的一些话,还有他的做事风格,让我明白我们张家人是绝对不容他人这样羞辱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要保留自己的底线和尊严,这是绝对不容许让任何人触碰的。 我小时候,并不明白爷爷做的一些事情的意思,甚至感觉他行事风格和这个时代有些脱轨,但是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他在遇到事情之后,为什么会以那样的方式去处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就好比我此刻不愿意躲在张继雅的身后,感觉那不是男儿所为。 “哈哈,好小子,不愧是你们东北张家人!” 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转头一看,来的人戴着一副墨镜,打扮俨然和眼前的黑眼镜雷同,一时间都让我产生的幻觉,怎么会出现两个黑眼镜? 眼前的黑眼镜听到这个声音,便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发现来人之后,冷哼一声道:“你居然还没有死,真是够命大的,难道你认为能逃过一次,还能逃过第二次?” 后来的黑眼镜,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就奇怪了,你黑爷什么时候也这么值得狗贼戴个人皮面具去假扮了?上次是被你偷袭,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偷袭我吗?” 眼前的黑眼镜,冷哼一声道:“你说的那些都没有意义,如果你今天是来保这小子的,那我不介意把你的命也一起收了。”说完,他直接冲向了后来的黑眼镜。 一时间,两个黑眼镜打成一团,我都无法分辨哪个是之前的,哪个是刚刚来的,他们不管是身材还是衣着打扮,完全都如出一辙,估计即便是亲生的爹娘老子也分不清了。 但是,我很明显能够看得出,有一个人手里的拿着短剑,另外一个则是匕首,如果按照之前来看的话,那之前来的,也就是想要迫害我的,应该是拿匕首得到那个。 断剑和匕首不断地碰撞,半空中可以看到激烈碰撞的火花,两个人的速度都非常的快,动作敏捷到让人眼花缭乱,我都无法看得出谁优谁劣,只觉得眼前不断有黑影在闪烁。 砰! 随着又一次激烈的碰撞,那个拿断剑的黑眼镜,随手将一本书丢给了我,说:“孩子,我来抵挡他,你马上离开这里。” “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不能临阵脱逃,大不了就拼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帮自己的人在奋战,而在这种情况下,逃之夭夭。 手持断剑的黑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我身上有伤,他想杀的是你,不是我们其他人,你要是不想我们都随着你陪葬,那你马上给我滚,把书上的东西学好了,再给我报仇。” “他说的没错,对方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类的范畴,即便是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拿下他,最好的结果只有同归于尽。” 张继雅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又好似给我浇了一盆凉水,相信她都以本体来对抗之前的黑眼镜,那足以说明对方的强悍之处。 如此一想之后,我也不再多做犹豫,立即转身逃离现场。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转头看的时候,手持短剑的黑眼镜已经落入下风,变身为天蓝色九尾狐的张继雅也上去帮忙,这才不相伯仲。 “你什么都不要管,马上跑!” 此时,被逼退的张继雅,漂浮在半空中,发现我正在往后看,立即对我叫了一声,听到她这话,我心一横,一咬牙就头也不回地继续跑,心想着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鸿羽居士的生魂到手 在面对连真正黑眼镜都要忌惮三分的对手,他还不忘了将一本书交给我,显然这本书绝对不是普通的货色,回想黑眼镜奇高的身手,我隐约猜测这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籍,最次也应该是强身健体的身法之类。 逃离的路上,当我腾出时间看了一眼封皮,却发现上面仅有两个字:“账本。” 我看到这样的字样,便是不由地心中一怔,他为什么会给我一本账本?这是记载着什么账目账本?其意义又何在? 想不明白,我就边跑边忍不住翻开。 不看还好,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就像是胡编乱造出来的,翻了几篇,其中连一段人话都没有,但是有一些特别巨大的吞吐数字。 它是黑眼镜亲手交给我的,而且根据封面的“账本”两个字去联想,这些数字如果代表的是金钱,那饶的我这个从小到大没缺过钱,也不禁为之汗颜。 “那个男人给你的是什么?”此时,张继雅一道蓝影紧追上来,见我盯着账本在看,不由地好奇问道。 “好像是个账本,但是我完全看不明白,应该用的是暗语黑话。”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她,曾经我听三爷爷和胖爷爷闲来无事时候聊过那么几句,什么“龙脊背”、“鸡眼黄沙”,自己好奇就问他们在说什么,得到的答案说是盘口的暗语。 我又问她怎么跟自己一起逃跑,我师父秋道人、师弟武德和黑眼镜他们怎么样了? 张继雅接过去看了起来,嘴上不闲着说:“对方的目标在于你,不会和他们纠缠太长时间的,而他们也没有把握把那家伙留下,你师父让我来保护你,直到你安全为止。” “黑眼镜没有交代什么吗?” 一听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便是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关心起这个账本,肯定是有一定用意的,想着他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应该会让张继雅带话过来。 果不其然,张继雅把账本交给我的同时,微点嗪首道:“说了,他让你脱离危险之后,一定要去西子湖畔吴山居。” 还不等我继续问清楚过去干什么,张继雅立即急切地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跟我躲起来,有人追上来了。” 听到张继雅这么说,我立即跟随着她的脚步,躲进了一片玉米地里深处,两个人一起蹲了下去,一动不动,身子连呼吸和心跳都尽可能地压制下去。 唰! 完事之后,不过五秒钟,只见一道黑影由远及近,在我们两个不远处停了半晌,开始环顾着四周。 我通过玉米杆中间的缝隙,隐约看到正是黑眼镜,从他手里反握着的匕首来看,就是那个想要我性命的家伙,他仿佛感受到我们在这附近似的。 过了不到半分钟,他选择了一个方向,再度急速冲去,不消片刻便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我和张继雅都没有动,以防对方杀个回马枪,一直待了差不多一刻钟,确定那人是真的离开了,两个人才起身走出了玉米地。 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找秋道人他们,相信对方也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一路疾步行走,到了之前的地方,果然看到了秋道人正盘膝打坐,而武德则是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师父,师弟,你们都没事吧?”我跑了过去问道。 秋道人没有睁眼睛,是武德看到我们两个之后,长叹了口气说:“师兄,我和师父都没什么大事,那个追你的家伙呢?” “她提前预感到了那人,我们两个躲了起来,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后来的那个黑眼镜,便问:“给我账本的那个黑眼镜呢?” “账本?” 秋道人听闻缓缓睁开眼睛,片刻才开口道:“黑爷让我和你师弟在这里,认为你们肯定会回来,他去追那个假扮他的人了。” “他不会有事吧?” 我想到了真正的黑眼镜说他身上有伤,故此不是那个假扮他的人对手,不由地担心他的安危。 秋道人说:“这点你放心,单凭武力来说,他是我见过稍逊你爷爷一点的高手,即便受了伤也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对了,你小子是怎么惹上那个煞星的?” 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又怎么可能知道惹上他的,如果不是真正的黑眼镜出现,自己到现在就更加纳闷了,为什么一个肯给我摸金符的人,又突然翻过脸要杀我。 “师父,你认识他?”我听秋道人那样说,就感觉他可能是认识的。 秋道人犹豫了片刻,站起身来,看着我说:“他很有可能是齐家的那位,一个被号称新九门最杰出的年轻一辈,那惟妙惟肖的易容术,连声音都模仿的完全相同,应该就是齐汉。” “齐汉?” 我听完,更是一头的雾水,忍不住嘀咕道:“九门齐家的人?听三爷爷说过有这么一家,而且好像和吴家还世代交好,那和我爷爷的关系应该也不差,为什么会想要杀我?” “齐家和吴家好,并不代表和你张家也好。” 秋道人说完这话,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两条眉毛都快要皱到一块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从秋道人这话来判断,那应该是上一代或者更早之前结下的恩怨,只不过爷爷那种性格,他很少谈论以前的事情,毕竟他几乎不怎么说话。 不过,无论这个叫齐汉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但绝对不会是精神有问题,他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实力高强,而且极其睿智,否则不可能骗得过我,还能骗得过秋道人。 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武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我连忙扶了他一把,看模样他自己都很难站得稳。 “师兄,我们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有一个这样的敌人,如果你只是一味的躲避,早晚会有落单的时候,刚才要是不是有师父他们几个高人,你现在估计三长两短了,话虽然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 武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难道是那个齐汉找不到我,原路折返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们都警惕起来,纷纷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注视着。 借助月光,看清楚来的人手持着一把短刀,我们才松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之前冒充黑眼镜的齐汉,而是黑眼镜本人。 “是他吧?” 武德看向了秋道人,而秋道人和我一样也在看来人手里的兵器,再三确认才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都没事吧?”黑眼镜停下了脚步,扫了四个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摇了摇头,对着他抱拳道:“谢谢黑爷又一次救我小命,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天不仅仅是我,连我师父他们也会被我拖累。” 黑眼镜嘴角微微一扬说:“只能说你小子命好,和我关系不大。我只是为了替我妹妹寻回生魂,你们是沾了她的光。” 他毫不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甚至说出有点费力不讨好的话,接着就问秋道人:“小秋,你们是不是有发现?” 听到这话,秋道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是找到了,但是被血圣女那两个女人给惊跑了,现在又没了头绪。” 黑眼镜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嘴角一扬冷笑道:“总之也是说不清的恩怨,等我养好了伤,下次再遇到血圣女,直接把她杀了就是。”说完,他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走,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在我们刚刚收拾过,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武德的脑袋上,砸出一个大包。 武德“哎呦”一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缓过劲就准备捡起那块石头,我比他更快一步,将那石头减了起来,看清楚之后,才确认并不是普通的石头。 “卧槽,谁他妈偷袭老子?滚出来!”武德捂着脑袋就破口大骂道。 死玉! 没错,我之所以快武德一步捡起来,是因为发现这块石头有点像之前秋道人准备收鸿羽居士生魂的死玉,所以才没有让他捡起来丢回去。 “师父,是你那块吗?”我说着,便递给了秋道人。 秋道人拿在手里,看了两眼之后,立马面露喜色,点头道:“没错,就是为师那块,不知道是谁干的,鸿羽妹妹的那缕生魂已经被封印在里边。” 听到这话,黑眼镜立即凑了上去,检查了片刻之后,他嘴角一扬,也微微点头。 一时间,我们都四下看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了这么大的忙,但四周静悄悄的,只是轻微的风吹草动,并没有任何活物活动的迹象。 “是他吗?”秋道人忽然没来由地问了黑眼镜一句。 黑眼镜没有回答,而是目视着一个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嘀咕了一句:“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我想问的时候,黑眼镜却抢先一步说:“先不去管了,带着这缕生魂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黑眼镜:“黑爷,你给我那个账本,又让我去西子湖畔吴山居?是三爷爷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齐汉要杀你,和那个账本有一定的关系,具体是因为什么,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交给我账本的人,让我把账本交给你,并嘱咐你过去一趟。” 黑眼镜坐在车上,吃着青椒肉丝速热饭,说:“刚才情况不明朗,我只能先把账本交给你,然后让狐魅给你带话过去,你要想弄清楚,那只有你亲自跑一趟吴山居了。”说完,他瞥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张继雅。 我只好应了一声,整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谜团当中,如履薄冰,步步生险,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我很有可能被这个谜团漩涡搅的稀碎。 由于都受了伤,大晚上坐着车,不由地就开始犯迷糊,看了一眼黑眼镜,他抱着双臂,靠在车座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仅仅是在眯眼睛。 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这事情肯定和我爷爷他们有关,想着就给他电话,结果不在服务区,又给三爷爷和胖爷爷打了,情况还是一样。 无奈之下,我只好发了三条短信,让他们不管谁接收到了,一定要给我回个电话,这种置身于事情之中,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令我非常的困惑和难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吴山居出发前的儿女情长 第二天一整天,除了修炼之外,也没有等到爷爷他们回我电话或者短信,再打电话还是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情况,我立即和秋道人打了声招呼,准备直奔杭州。 得知是这样的情况之后,秋道人先是沉默不语,接着就让我联系王爷爷。 我觉得很有道理,在他们那辈人当中,可能也就是王爷爷比较正常,也可以知道爷爷他们做什么去了,结果接电话的另有其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告诉我事情比较复杂,让我先过去再说。 说实话,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三爷爷对我那是相当不错,现在又把账本托付给我,那就是出于对我的绝对信任,我不能当做不知道,更不能置之不理。 经过商量之后,我师父秋道人和师弟武德受了伤,张继雅以她的身份又不方便直接露面,最多她就是暗中保护我,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任灵萱陪同我前往。 我给任灵萱打了电话,对面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就是痛痛快快说了一个“好”字,便是挂了电话,等到夜晚来临的时候,她也随之而来。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任灵萱了,感觉她好像稍微胖了一些,但见了我之后,她依旧是之前那种状态,什么都没有说,抱着东子站到了我的面前。 当我把实际情况和她仔仔细细一说,她又是一阵的沉默,本来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说,最多就是一个字,或者直接点头答应。 但是,任灵萱环顾左右,问我:“你说的那个张继雅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关心这样的事情,自己不由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串,发现上面串着的极品宝石,几乎没有任何的裂痕,同时意味着,再有一颗宝石串入,从理论上来说,她便是可以恢复正常。 回想从第一次见她,看到她开着车撞了人,紧接着当天晚上,爷爷把她带回去,她当时并不愿意按照爷爷说的做,之后过了几天,她才成了与现在差不多的情况,从此与我通住一棺,形影不离。 再后来,我渐渐习惯了她的左右陪伴,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是身先士卒,以她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一步步从感动,又成为了习惯她的感动。 在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不断找到极品宝石,她开始逐渐和我拉开距离,几天甚至更长时间和我不见面,又开始从不习惯到习惯,甚至完全可以不在乎她是不是在我身边。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她的认知,所以一时间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去回馈她的问题。 见我没有踌躇再三,没有说什么,武德就在一旁挠着头说:“姐,我师兄和那个九尾狐就是报恩的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他们两个很纯洁的。” 听到这话,任灵萱的脸色出现了一抹落寞的神色,我则是偷偷地踢了武德一脚,即便知道这人高马大的家伙是好心,但是他在摆明了是好心办坏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关系,他这完全是欲盖弥彰,甚至本来也没有什么,他这样一说就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 “师兄,你踢我做什么?” 武德一脸的不解,奇怪地看向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能还多少有点委屈,搞得他好像是为了我好,结果我不领情似的。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苦笑着对任灵萱说:“整件事情你或多或少也知道,她可能是因为我爷爷的恩惠,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报的是我爷爷的恩,和我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师兄,不……” 武德刚一开口准备说,结果秋道人走了进来,他狠狠地剜了这个最近收的徒弟一眼,搞得武德莫名其妙,但又不好继续往下说,苦笑着说了一句他家里给他打来了电话,便跑出去接电话了。 “她是比我好吗?你告诉我,哪里比我好?” 任灵萱则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和以前一样,她的眼里只有我,只是这一次和以往又有很大的不同,那感觉就像是正牌的女朋友,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女人有暧昧似的。 我不知道再怎么去解释自己和张继雅的关系,即便真实情况就是武德说的那样,但感觉怎么说都会被误会,一时间只能咧着嘴苦笑,却无法做出更好的回答。 “灵萱,你听我……” 秋道人刚刚一开口,任灵萱直接缓缓地抬起了手,他也不好继续往下说什么。 任灵萱继续盯着我问:“张大千,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深吸了口气,叹息道:“灵萱,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我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没有任何的隐瞒,而她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插话,仿佛很愿意听我的解释。 等到听我说完之后,她也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相信你,但你以后不管去哪里,你一定要带上我,而不是别人。”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吃醋似的,我立即就点头,毕竟自己认定的女朋友能如此在意自己,作为男人谁都会暗暗窃喜,真的是夫复何求。 此时,我们都听到窗外有人轻微的冷哼声,接着就是离开的脚步声,一时间我和秋道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深了,就像是之前那样,我和任灵萱睡在凡人阁的棺材里边,她就像是个八爪鱼似的,紧紧地将我抱住,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 咚咚咚…… 我们两个听到有人在敲棺材,我打开一看,便发现秋道人站在外面,他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先不要着急睡觉,他有些话想要对我说。 我跟任灵萱说了一声,自己刚刚一跳出棺材,东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跃跳了进来,发出汪汪汪的犬吠声,和任灵萱开始撒娇。 东子是三爷爷送给我的宠物,其目的是为了让它以后帮助我下墓,但是这段时间它一直和任灵萱在一起,甚至忘了我才是它的主人,和任灵萱的亲昵程度都超过了我。 我想要把它提出来,但是任灵萱已经把它抱进了怀里,就这样一人一狗用那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我。 “我和我师父谈些事情,你们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我悻悻地说着只好把自己的行为作罢,跟着秋道人到了铺子的前面,不知道他想要嘱咐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起初,秋道人并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唉,人生有很多难关要过,自古是情关最让人难受,你小子本来已经和我修了道,不应该理会这种俗世的情爱,结果没想到你还是逃不掉。”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任灵萱一个人,而她只是一只……” 不等我说完,他摆了摆手,转过头看着我问:“如果你想说,那你能够说服所有人,但是你能说服你自己的内心吗?我作为旁观者,看的最为清楚。”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片刻之后,秋道人说:“你听为师的,你需要灵萱的帮助,也更需要狐魅的守护,怎么去平衡这个关系那就看你自己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此次杭州之行绝对不会风轻云淡,你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这方面,而不是儿女私情上,你明白吗?” “我知道。”听到这个声音,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张继雅已经站在我们的背后。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吴山居中的下马威 我和秋道人先是对视一眼,这种情况显得非常的尴尬,即便我们并没有说关于别人的坏话,可是也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尤其是秋道人这话多少有点利用张继雅的意思。 然而,秋道人并没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叹着气丢下一句“人妖殊途”,便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更加尴尬的我。 “你不要听我师父那样说,其实他……” 我又没能把话说完,张继雅一个微微摇头的动作,让我无法继续说下去,她却开口道:“你师父说的没错,你也不该有任何的想法和顾虑,我暗中陪你去一趟杭州,等到结束之后,我就离开,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生活,毕竟她才是你女朋友,而我只是一只报恩的狐魅。”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急忙解释道。 张继雅故意邪魅地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啦,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安,那就是我最终的目的,其他的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你也明白就足够了。” “还不睡吗?”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任灵萱的声音,我立即转过头,告诉她马上就睡,当我再度转过头要和张继雅说几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清晨,我背着背包,里边是秋道人昨夜为我准备的一些东西,精钢伞斜插在背包的一侧,又检查了天官印和摸金符都带在身上,便带着任灵萱向秋道人告别,踏上前往杭州之旅。 任灵萱作为老司机,即便曾经出过一次改变她命运的车祸,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心里的芥蒂也不再那么重,由她开车载着我和东子,一路南下。 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杭州,曾是吴越国和南宋的美都,现如今更是被冠上“人间天堂”的美誉,即便是阴雨连绵,让我这个北方人心旷神怡,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这里富含丰富的氧离子。 两天之后,下了高速,我们把导航的目的地改成了吴山居,地图上并没有显示,给王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们直接到西冷印社,他会在入口的地方等我们。 果不其然,等到我们开到了导航地图上的西冷印社入口处,便看到王爷爷拄着拐棍,不苟言笑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西装男人,其中一个给他撑着伞。 我正准备下车打招呼的时候,王爷爷用手里的拐棍,指了指前面的一辆别克浙a开头的gl8,我立即明白,让任灵萱等一下跟着前面这辆车。 等到王爷爷上了车之后,车便缓缓地发动,任灵萱启动后紧随其后,我们便进入了西冷印社,除了到处的绿树荫草,那便是一家家的店铺。 这些店铺挨的不是很近,有的相邻甚至超过上百米,这和我以前去任何地方所见的古董街都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并没有看到多少客人。 远远地看到“吴山居”三个大字,悬挂在门上,两侧延伸的墙体也显得很古朴,砖缝之间随处可见墨绿色苔藓和不知名的小型植物。 在一个墨镜西装男人的指挥下,任灵萱把车开到了旁边的一个露天停车场中。 停车场并不大很大,但车位基本上都已经停满,只剩下两个,一个停王爷爷他们的车,另一个就在一入场的地方,就好像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我们相继下车之后,为王爷爷撑伞的墨镜西装男人准备递给我们一把伞,还没有等我接过来,王爷爷就把那伞主动接了过去,打开之后,由他亲自给我撑上。 “王爷爷,我带着伞呢!” 我指了指自己背包旁边的精钢伞,这防御力极强的铁制伞,是我们搬山派的法宝和象征,它可以防御任何暗弩机关,因为内贴了黄符的关系,还能对魂体起到一定的作用,当然作为一把伞,它还是具有任何伞都有遮雨和遮阳的功能。 王爷爷摇了摇头,沉声道:“从你到了吴山居的这一刻起,你就不仅仅是小哥的孙子的张大千,也是我老板认定的唯一继承人,我作为老板最信任的伙计,给自己的新老板打了个伞是应该的。” “没必要这样吧?”我尴尬地挠着头苦笑着问道。 “有!” 王爷爷非常肯定地盯着我,说:“吴家出现了变故,老板那边联系不上,我们只能想方设法联系你,你要暂时代替老板主持大局。” “什么变故?”我急忙问道。 “你进去就知道了。” 听到王爷爷这么说,我已经习惯性地不会再问,像他们这些活到这个这岁数的人,多少有些喜欢故弄玄虚,这并不是贬低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经历的太多了,觉得有些事情既然要面对,没必要去浪费口舌。 我还是把精钢伞打开,交给了任灵萱,提醒她抱好东子,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我们又是第一次来,东子再聪明终归是一条狗,万一触犯了这吴家的忌讳,也不好交代。 站在门口,抬头更加清晰地看了一眼写有“吴山居”三个字的牌匾,我深吸了口气,便迈步进去,王爷爷紧随着后撑着伞,另一边是任灵萱,最后就是那两个墨镜西装男人。 推开门,刚一进到院子,便看到足足十几把伞,以及一些人的背影,他们都面朝北,被朝着我们站在,并没有什么队形,毫无规则地站着。 “小老板,到!!” 王爷爷清了清喉咙,用年迈的喉咙喊出了清脆的声音,那完全就是在我耳边喊出来,自己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喊一声,当场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一时间,那些背影不约而同全都转过头,其中以男人居多,偶尔的一两个女人混在其中,宛如草丛中的一抹姹紫嫣红,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穿着颜色很深的衣服,搞得现场是一番的肃穆之色。 “走!往里走!” 王爷爷在耳边提醒发愣了我的,自己回了回神,深吸了口气,便继续迈着大步朝着那些人走去,但是从门口一直走到了半个院子,竟然没有人动一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那些人继续直勾勾地盯着我。 从这些人不动神色的表情来看,他们摆明了相当不欢迎我,甚至有点敌视,我又忍不住想要停下脚步,但一只手顶在了我的背上,驱使我不得不继续前进。 我心想这是搞什么,以我爷爷和三爷爷的关系,即便他们不认同我这个老板,自己至少也算得上一个客人,也不至于一来就让我如此难堪吧? “哼,你们想干什么?他可是小三爷认下的继承人。” 等到我们走到那些人的面前,他们依旧没有动,王爷爷直接冷哼一声,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让开?” “什么时候吴家轮到你一个伙计发号施令了?嗯?” 此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撑着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质问的同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笑几声问:“你就是哑巴张的长孙?” 我一看这家伙就不是善茬,但自己并没有多怕,只是觉得他这样称呼我爷爷,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立即反驳道:“我爷爷他有名字,哑巴张不是你能叫的。” “他就叫哑巴张,这行业内谁不知道?我就叫了能怎么样?”尖嘴猴腮的男人凝视着我,脸色一沉道:“不管你是谁的孙子,姓吴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吆五喝六,识相点马上离开,否则我们只能动手把你轰出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吴山居吴二太爷的代言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吴家从太爷爷辈起家至今,还没有让人说不懂待客之道的话柄,不要丢了吴家的人。” 正在我和尖嘴猴腮的男人对峙的时候,忽然就从人群的后面,传来一个女性柔美的声音,来人芳龄约莫二十五六,面相尊贵,穿衣打扮彰显自身的身材条件,但隐约却有一抹高高在上的韵味,但任何微末的不足,也无法抹掉她是个美女的事实。 在这个美女踩着一双洁白的运动鞋,朝着我迎面走来,刚刚盖住细长直白大腿的小小百褶裙,随着她的迈来的步伐,尽显无限靓味。 尤其是,在她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玉牌,晶莹剔透,不掺一丝杂质,即便不懂行的人也能凭感觉到,绝对价值不菲。 “你就是大千吧?” 美女打量着我,主动伸出了手说:“我叫吴棠溪,但是你不能叫我棠溪,那样容易让我误会和糖葫芦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这个这个自报家门的美女,在那些不善的面孔之下,略微感到几分亲切,便是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说:“吴小姐,你好,我是张大千。” 那轻轻一握,我不得不承让,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手特别精心呵护,那么她这只天生柔若无骨的小手,又是她身上的一大亮点。 哼! 这时候,我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任灵萱轻声的冷哼声,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把吴棠溪的手松开,并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几乎退到了任灵萱和吴爷爷的中间。 “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什么吴小姐,你可以叫我小棠或者小溪都可以。” 吴棠溪笑了笑和王爷爷打了个招呼,说:“一路赶过来辛苦了,请进去歇息一下吧!” “她是老板一个表弟的女儿。”此时,刚和吴棠溪点头的王爷爷,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心里刚还在郁闷,爷爷、三爷爷和胖爷爷三个人,他们经常开玩笑说,爷爷是他们年轻时候觉得最不可能娶妻生子的那个,结果这件事情就让爷爷偷偷办了,而三爷爷和胖爷爷到现在也没有子女。 只不过,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三爷爷的表弟也姓吴?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我怀着好奇,再度偷偷忍不住打量着吴棠溪,她和三爷爷看不出任何的想象,如果从血脉遗传基因来说,不像是有任何关系的,唯独不得不承认,她气质如兰,加上那么一点点调皮的小傲娇,想必会追她的男人能从吴山居排到西湖湖中心去。 “棠小姐,这是家里的大事,你一个女孩儿不懂就不要掺和。”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但从语气来判断,他并不是多么溺爱吴棠溪,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很怕。 “老板二叔很看好她,说她是带有吴家血脉所有女性中,唯一一个可以媲美霍家女人的一个。” 王爷爷在我耳旁再度轻声嘀咕了一句,继续说道:“从老板的三叔出事之后,老板扛起了吴家的一切,但是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他二叔在幕后管理,吴家没有人不怕这位二叔的,所以这小妮子也就被其他家里人所忌惮。” 三爷爷的二叔? 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单从这些人对这个吴棠溪的态度来看,绝对是个护短的主,所以才会导致眼前的情形。 此时,吴棠溪和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说了几句,后者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叹了口气,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把怒火压到了心底,朝着外面站着的那些人摆了摆手,这才给我让出一条可以通过的路。 “走吧,进去瞧瞧,老爷子很想见你,他嘴上经常念叨,不知道你这个张家的后代,是不是也像你爷爷那样不喜欢说话,不过看来你很正常。” 吴棠溪说着,还微微躬身给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本来这样是很有面子的,但是她下一句就让我浑身不舒服,她说:“但也很普通。” 普通? 这两个字顿时让我很不舒服,这就好像有人当着你的面告诉你,说你就是个“一般人”,即便自己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亮点,但相信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听这样的话,毕竟是没有人不喜欢被恭维的,不管男女老少,是人就无法避免。 “既然普通的我这么被吴家不欢迎,那我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话都说成这样了,我刚才忍着是因为三爷爷,他帮了我很多,从某个情感角度来说,他和我爷爷对我的感觉差不了多少,现在自己是来帮着吴家处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结果就被人如此不欢迎,还被人数落。 尤其是当我知道,吴家还有一位老太爷,吴棠溪出面明显就是作为他的代言人,连她都这样,那自己进去还不知道要被这么挖苦,与其费力不讨好,还不如识相点离开,最多和三爷爷发个短信,告诉他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哎呦,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不识逗呢?我可听说邪伯伯没帮你的忙,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你接下来怎么帮邪伯伯处理事情呢?” 瞧见我寓意离开,吴棠溪一双小手合十,来回去摇晃着,还说了一套她自认为很有道理,以至于让我无法拒绝的话。 “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笑了笑,并不是因为她妩媚的小女生姿态,而是打心眼里觉得她说的没问题,再说自己现在人都到了,没有理由不见见正主就灰溜溜地离开,刚才只是心里的一时不悦,才会有那样的说法。 见我答应之后,吴棠溪轻轻眨了一下她的右眼,还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随着她转过身的那一刻,那小女生的姿态顷刻全无,迈着出来时候的优雅步伐,立即在前面带路。 我心中对她的看法又发生了变化,挂着一抹苦笑,只好跟了上去。 走进了客厅里边,我发现这个已经不能说是客厅了,简直就是个中型的会议室,只不过里边摆满了一张张的方桌和圆木凳,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更像是个宴会厅。 看到这么多人,以及听到小声聊天的噪杂之声,我不由地暗暗皱眉,这场面远比我想象中大的多,即便告诉这里准备选个什么大集团的董事长,我都会信。 可能见我站着不动,吴棠溪便是一把伸出她的纤手,拉着我从那些桌凳之间留出个空隙穿过,感觉任灵萱并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发现她真的没有,而是被王爷爷拦下,他们坐在了一处空的地方,不知道王爷爷正在跟她说着什么。 “不要担心你朋友,她丢不了的。”吴棠溪说完,就继续拉着我往里边走。 以吴棠溪的容貌,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惹人注目,更不要说加上她在吴山居的身份,立即一道道复杂的目光朝着我们两个人扫来。 当那些目光发现吴棠溪拉着我的手之后,随即就有些奇异的目光,死死地将我锁定,完全不认识的人,在这一刻竟然对我仇视起来。 我能够感受到,吴棠溪和那些人看似热情地打招呼,但很明显是属于那种场面上的,即便与一些和她年龄相仿的人开个略荤的小玩笑,她也是一笑了之,反而导致那些人对我更加的不善,其中不乏凶神恶煞的狰狞面孔,仿佛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在这一刻,我深深地意识到,她不仅仅是给我来引路的,更是给我添更多麻烦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吴山居的吴家老二 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 当被吴棠溪那般容貌和气质拉着我的穿过大厅过道的时候,感受着她那些同龄爱慕着各种飞醋目光,我心里自我安慰的同时,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从而无视那些炙热的眼神。 穿过人群,吴棠溪停了下去,我也跟着停下,越过她看到在主位处,有着一个头发稀疏霜白,却修理整齐根根后背的老人,正在眯着眼睛与身边的人说笑,瘦弱到皮包骨的脸颊上挂着的那笑容,完美地演绎出什么叫皮笑肉不笑,隐约还透着些许阴鹜。 “他是我们吴家年龄最大的老太爷,以你的小辈分要叫他二太爷,这样盘算的话,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吴棠溪轻笑着介绍着,她似乎现在才察觉到还拉着我的手,立即松开之后,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吐着小翘舌说:“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 什么叫忘了?你这摆明就是故意的好吧! 我无法做到和那些炙热目光长时间对视,更加不敢回头看任灵萱一眼,这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之前又有很大的不同,我和张继雅也没有当着她的面有这么亲昵的行为,估计她此刻不知道怎么吃醋,只怕是比那些喜欢吴棠溪的男人们有过之而无。 我跟着吴棠溪移步到了台阶上,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她走上前,附在老人的耳畔低声说着什么。 半晌之后,老人微笑着点头,接着就朝着我看了来,上下扫了几眼,在旁边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笑微微地说:“小伙子你就是大千?一直以来都是听小邪夸你,还没有见过你本人,我是小邪的二叔,也是这吴家的老二,呵呵……” 他最后一声是苦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清晨,大雾散尽,不止清晨,不止大雾,令人完全看不透,而且根据三爷爷年龄推算的话,他的年龄已经过百。 “晚辈张大千,见过二太爷爷。”我朝着他抱了抱拳说道。 “嗯,不错嘛,很有以前的做派,不愧是学道的,就是和现在那些浮躁的孩子不一样。” 吴老二笑着夸了我一句,然后一伸手,立即有人给他往微微叉开的食指和中指塞了一支烟,他放在嘴里,便立即有人给点着。 “二爷爷,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都这么多的年纪了,这烟能不抽就不抽,这样您才能一直长寿。” 吴棠溪轻皱黛眉,伸手就要去抢夺,但是被吴老二轻轻推开,他吸了口说:“我这一辈子都没人管,老了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带头来居然要被你这丫头片子管,我已经够长寿了,再活下去就真的成老妖精了,再说那些不抽烟不喝酒的,也没见几个活过我的呀?” “哎呀!” 吴棠溪气得一跺脚,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一脚踩在我的脚面上,疼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便忍不住往后踉跄退去,心想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心眼绝对是坏透了。 “来来来,跑什么跑,我又不吃人,过来坐!” 还没有退后半步,吴老二随手一把就拉着我的手,将我直接摁在了他原本坐的位置,我被踩后疼的要命,哪里还想着客气,坐下就不由地弯腰开始揉自己的脚面。 没过三秒钟,全场鸦雀无声,我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抬头一看,便是看到一张张瞠目结舌的面孔,以及奇怪到了极致的眼神。 吴老二则是坐在了我右手位,中间隔着一张木桌,上面放在一盏茶杯,吴棠溪立即就这茶杯移到了吴老二的面前。 此刻,有一个端着木盘的旗袍女,迈着优雅的步伐,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咔咔”清脆的声音,在两条几乎能到我腰的大长腿迈过来,从木盘上端着茶杯,便是放在了我的面前。 “谢,谢谢……”我感觉如鲠在咽,但出于礼貌还是道出了谢。 旗袍女微微欠身行礼,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下去,以她的容貌和身材,放在任何地方那都是男性目光的移动靶位,但是此刻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看,反而都在看我,搞得好像我比人家妹子漂亮似得。 “大惊小怪什么?继续!” 吴老二的声音很平淡,但却像是命令似的,立即全场又恢复了之前那般,该干什么又干起了什么,仿佛刚才是幻觉似的。 他翘着二郎腿,缓缓抽着烟说:“你刚来吴家,我和你聊聊我们家,吴家到我们那一辈是兄弟三人,我和老三没有一男半女,所以到了小邪就是一脉单传,结果他倒是好,玩什么丁克,直接给吴家断了香火,真是不孝啊!” 我尴尬地陪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热就支吾道:“结了婚不要孩子才叫丁克,三爷爷好像没结过婚吧?” “他跟你爷爷,还有那个胖子,那就跟结了婚一样,说是丁克也不为过。” 完全没有想到,吴老二这把年纪还能跟我这么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开这么超现代的玩笑,他感叹道:“是啊,他连婚都没结过,连顺理成章的继承人都没有,孩子你说,偌大的吴家能不乱吗?” “二太爷爷,我并不想继承什么,三爷爷他对我一直很好,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要是不需要,今天就当是我来看看您。” 回了回神,我端起来面前的茶杯,示意性地往高端了端,这种礼数上的东西,以前奶奶教过我,只是现如今一般情况完全用不上,现在到了这吴山居,又是这样的场面,我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失礼。 “小伙子这话说的我喜欢听,在南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找小棠,虽说你们辈分有差,但也算是同龄人,沟通起来比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方便一些。” 吴老二笑眯眯说着,但是言语之间,倒是把我和吴棠溪的关系往近拉了拉。 听完,我目光瞥向站在他身后,正在为他轻轻捶肩的吴棠溪,她或许比我更能听得出吴老二的意思,一时间媚色的俏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红潮。 我全当是听不懂,便是笑着应了两声,但内心感觉这样太累了,但现在只能是支撑着,要不是这么多人的话,自己当场就开口问,到底让我来做什么,没事我就走了,毕竟我还有没有上完的学啊! 接下来,吴老二以一副极为温和的笑容,开始跟我拉家常,大多都是围绕着爷爷他们铁三角的话题,偶尔会掺杂三爷爷小时候的囧事,听得吴棠溪时不时掩嘴轻笑,搞得我只能继续尴尬地陪笑。 过程中,随着吴老二一句“上菜”,整个大厅立即开始忙碌起来,至少十二名气质上佳,相貌较好,身材个头都不错的旗袍女,开始端着木盘,不断将一小碟又一小蝶的菜,端上了桌子上。 看着那几乎一大口就能吃光一盘菜的佳肴,摆盘相当的漂亮,甚至都让人不忍下筷子,当然我更多是因为觉得自己可能一筷子下去,这菜就空盘了,不由地暗暗感叹,自己一个北方的老爷们,是真的不习惯这南方的习俗啊! 以至于,我没怎么动筷子,但是酒没少喝,吴老二在喝酒方面完全和年龄不成正比,再加上吴棠溪一个劲给我们两个喝酒,不要看杯子很小,但招架不住喝的勤,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感觉非常上头。 大厅已经开始闹腾开了,简直就像是过年,这和我想象中吴家出了大事的情况,完全就是两回事。 趁着酒劲,我环顾左右,便忍不住问道:“二太爷爷,不知道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的话,我吃完这顿就回去了,我已经开学了,是请假过来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吴山居中的闹剧 吴老二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开始东拉西扯跟我打太极,我再想问的时候,他就接了个尿遁,让我等他回来,看着他在人搀扶着步履蹒跚的模样,这没有十分钟估计是走不到,要是真有点急的话,应该走到一半就解决了。 我喝了几口水,拍着脑袋让自己清醒点,此时王爷爷带着任灵萱过来,他问我有没有喝多,我摇着头说还可以,让他不用担心,接着实话跟他说,这吴老二不知道搞什么鬼,也不告诉我事情,好像在等待什么。 王爷爷嘱咐我,让我多留点心眼,虽说吴老二是他老板的二叔,但是这个人混迹江湖多年,精于算计,又人老成精,让我确定能帮的三思过后再答应,如果超出能力范围的,绝对不能许诺。 我无奈地苦笑,作为三爷爷最信得过的王爷爷,他们应该是一家,现在他也这样说这个吴老二,看来远比我想象中的难缠。 “东子呢?” 我看任灵萱的怀里并没有抱着我们的狗,这里人多手杂,东子又那么听话可爱,弄不好再被人抱走。 任灵萱对我说:“找它爹去了。”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脑反应已经慢了很多,半晌之后才想起来,东子就是吴家那条“小满哥”和某条狗下的种,搞不好它在这里的地位都比我还要高。 大厅已经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青年,二八年纪的模样,横眉立眼,嘴巴时不时抽抽一下,还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小儿麻痹症,但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他嘴里不知道在一个劲地嘟囔着什么。 随着发现这个青年的人多了,那些人的目光也逐渐亮了起来,他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片刻之后,直奔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咬牙切齿,甚至觉得他面目有些狰狞。 “二爷爷,年纪大了,有些慢,你自己先吃着,喝着……”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我转头一看是吴棠溪,她已经从一个旗袍女的手里接过了白瓷酒壶,给我斟满了一杯酒。 我刚刚咧开嘴,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忽然就感觉一阵恶风直冲脑门而来,一转头发现一个木凳已经飞到了半空,直接朝着我坐的地方砸了过来。 啪啦! 随着一声木裂的脆响,整个木凳就砸在了我刚刚吃饭的桌面上,盘碗碎了不少,饭菜洒了一地,而我心有余悸地看着手还抓在我肩膀上的任灵萱,刚才要不是她及时把我从凳子上提起来,那现在地上就不仅仅是那些。 我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直接也抄起了一个木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二话不说就用凳子砸我,再三确认自己见都没有见过这个青年,他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打我的脸。 “陈龙,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吴棠溪直接挡在我的面前,大声呵斥着这个青年,说:“这里是我们吴家,不是你们陈家,轮不到你放肆。” 这个被叫做陈龙的青年,再度一手提到了一个木凳,四周的人都已经站开了,议论纷纷着什么,只有远处的人还稳坐如山,喝着酒吃着菜看着热闹。 “整个杭州都知道是你我陈龙喜欢的女人,你只能做我的老婆,任何人想要染指,我就弄死他!” 陈龙不管有多少人,直接大声咆哮着,那模样就像是一头雄狮,正在通过怒吼,想要吓退侵入他地盘,目的在于他的雌狮的其他雄狮。 我一听就乐了,这误会也太乌龙了,今天自己第一次到吴山居来,也是第一次见吴棠溪,两个人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什么时候有过染指他老婆的想法,再者我可是带着自己女朋友来的,这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杭州,不要等我把你打死了,你是被人抬回去下葬的。” 陈龙的嗓门依旧很大,我感觉自己刚才误会他了,他那是什么雄狮,他就是一头犟驴,如果说吼叫能够统治世界,那么他所属的那个种群绝对有这个潜力。 我走上前,拍了拍吴棠溪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吴棠溪转头不解地看着我,微微摇头,轻声道:“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满口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不是他的老婆,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我们和长沙那边有生意来往,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 很奇怪,她向我不应该解释这些,但现在我已经完全管不了这些,有人欺负到了头上,尤其是在这种别人的地盘,如果我没有任何表示的话,那么不管接下来三爷爷所代表的吴家让我做什么,那我都无法去运作。 啪! 我狠狠地将手里的木凳摔在陈龙的身上,他已经躲了,可就像是吴棠溪说的那样,这家伙喝的已经烂醉,眼睛和眼圈都有些发红,怎么可能躲得过去,直接被我砸的一个趔趄,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二话不说,我上去就是拳头加巴掌,片刻之后就把他打成了猪头,全场不间断地响着我打他的声音,一时间鸦雀无声,不少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也有人在似笑非笑。 我一直打的自己的手都疼了,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肿了,而陈龙则是被我打的口鼻流血,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 这时候,不知道任灵萱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冰块,放在了我的手上。 “大家都看见了,是他先动的手,还扬言要我的命,他现在被我打成这个样子,那也怪不得我。” 我说完,便对着全场抱了抱拳,从后面拉了一个木凳过来,直接坐在上面休息,自己喝了酒,再加上一系列的剧烈运动,即便我被爷爷他们拉到深山老林中训练过,此时也难免有些气喘。 “把陈小少爷送医院去。”王爷爷招呼了一声,便看到之前随他来的那两个男人,一人一边驾着陈龙,就像是拖死狗似的拖出了大厅。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当成了情敌,又一时气愤将对方暴揍了一顿,随着冷静下来,就感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再去看王爷爷的时候,他整个人在唉声叹息。 “怎么了?”我压着声音问他。 王爷爷说:“这陈龙是陈家的独子,捧着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你把他打成那副模样,陈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陈家?”我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陈家代表着什么,但看到王爷爷的神情便感觉不简单,此刻酒意也削了大半,感觉自己做的没错,只是有些冲动了。 王爷爷点了点头说:“陈家才资金方面是略逊于吴家的,但是家里养了很多的人,那些都是亡命之徒,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供奉,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已经做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顿了顿,我看向了正眨巴着眼睛的吴棠溪,问她:“小棠,这次叫我过来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的?如果是,那现在我已经当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不要着急走,二爷爷刚刚说了,让你到他的书房去。”吴棠溪就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立即出言阻拦我。 我一听就愈发绝对不对劲,这一切好像都是故意安排好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得罪了那个陈家离开,他吴老二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吴山居书房长谈(上) 吴山居,书房。 我带着一股怨气敲开了门,旁边跟着的吴棠溪可能见我脸色相当难看,朝着坐在房间太师椅上的吴老二,露出了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 “先坐,有什么坐下说。” 还不等我开口,吴老二指了指他对面的另一把太师椅,见我横眉怒目的模样,完全没有坐的意思,他哈哈地朗声笑道:“年轻人就是毛躁,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看到你让我想起小邪和你差不多大时候的模样,重情义,要面子,把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你说他善良吧,还有那么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 “您现在少扯这些没用的。” 我完全听不进去,直接就质问道:“到底让我过来做什么?” 见吴老二盯着我继续笑眯眯的模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实话看的我相当的不舒服,甚至有些厌恶。 “我刚刚打了一个人,打的挺严重的,说是什么陈家的大少爷,家里养了很多心狠手辣的打手。” 我说着就看了一眼吴棠溪,这个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个叫陈龙的之所以把我恨之入骨,从来没有打过照面,上来就下狠手,典型是醋坛子打翻了,最可气的是我和吴棠溪什么事情都没有,白白得罪了这么号人。 “我倒是不怕他报复,但我身边有家人有朋友,这件事情您帮我摆平,否则我就赖着你们吴家不走了。” 一股脑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顿时感觉一阵的口干舌燥,看到空着的座位前有茶杯,便是直接坐了下去,端起了就边吹边喝。 等到我把茶杯再度放下,吴老二才笑眯眯地开口道:“你再气再急躁,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解决问题,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说。” “您说!” 我已经把人得罪了,现在没有比这个更差的局面,倒是要听听这个年过百岁的老家伙能说出什么花来,反正今天我就是感觉被坑了,而且是那种干气没地方说理,他必须给我个满意的说法。 吴老二便开始絮叨起来,事情要从差不多一个半世纪以前说起,也就是他父亲那辈人,其中提到了一个组织叫“九门”,里边有很多的名字,有的我偶尔听过,还是听三爷爷和胖爷爷聊天时候说起的,但大多数则是陌生的人物。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里边涉及到了三代人,包括以他父亲吴老狗为例的老一辈九门,以他兄弟吴老三为例的又一代九门,一直到以三爷爷为例的新九门。 在这三代人当中,我听到了关于我爷爷的一些事迹,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奇人异事,每一代九门人都对爷爷相当的尊敬,甚至把他看做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耐心听下去,同时心里抱着很多的问题,一直从下午一点半说到了五点多,才将这三代九门人的事迹,大体过了一遍。 “你先让我缓缓,过一会儿我们接着说你父亲和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吴老二整个人的气色已经有些差了,看到他不像是装的,又想到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他就是真的是个老人精,说了一下午体力方面也有些跟不上了。 吴棠溪给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倒了水,单茶叶就换了五泡,她说:“大千,你心里要是有什么疑惑,现在可以问我,有些事情我也听二爷爷说过,应该能会帮你解惑。” 我低下了头,脑子里边把那些问题过了一遍,然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照这么说的话,那我爷爷岂不是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对吗?” “不对!” 吴棠溪摇了摇头说:“可能是两百岁,也可能更大,你还是没有仔细听,二爷爷说的你们张家人那一脉寿命特别的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谁也无法确定像你爷爷能活多久。” 一听到这话,我为之哑然,结合着三代人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到头来无非就是一个寻找长生秘法的过程,是因为有人想要活的更久,让人去古墓中寻找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方法,发现了我们张家的人寿命特别长,所以才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一支姓张的人身上。 那些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为了一个势力的某个大人物在服务,为了摆脱这个大人物的控制,九门各家三代人想尽一切办法在挣扎,有的选择归顺,有的选择能安则安,也有的选择暗中反抗,想要挣脱这个束缚。 一时间,我心中很多问题和疑惑得到了解释,便不知道接下来继续该问什么,于是再度端起了茶杯,吹着上面碧绿的茶面,整个人再度陷入了沉思。 “你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把你叫过来,便是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然后才能告诉你做什么,否则你什么都不知道,到头来难免会变成和邪伯伯一样的下场。” 吴棠溪说完之后,便不再打扰我,开始站在吴老二的身后,给他轻轻地捏脖子捶肩膀,搞得就像是吴老二的亲孙女似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那么多的震撼的事情,即便知道结果仅仅是为了某个人的一己私欲,但我还是需要慢慢消化消化,毕竟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很多东西都超越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完全可以说是毁三观。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吴老二点了一支烟,说:“如果对于之前说的那些,你没有特别想问的,那我就要继续说接下来三代人的事情,它依旧囊括了你爷爷和小邪他们,但也有你父亲和她父亲等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了吴棠溪,接着又说:“然后就是你们这一代人,就拿你来说,有些发生的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表面下的东西,这是接下我要说的。” 我之前的怒火已经完全消失了,内心除了好奇就是好奇,立即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麻烦二太爷爷您了,晚辈洗耳恭听。”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吴山居书房长谈(中) 那是一个十年,是一个没有我爷爷的十年。 按照吴老二的说法,在这十年里,三爷爷成熟了太多,甚至让他这个当叔叔都有些感到陌生,同时也有些心疼。 长大,往往伴随着阵痛,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反而是胖爷爷,在那十年里,他整个人“堕落”的一塌糊涂,留在那留在那广西十万大山中,依靠着曾经的回忆度日。 一直到三爷爷扛起上两辈家族的大旗,与那个控制九门一切的势力,从明争暗斗,到彻底撕破脸皮,他培养了一个局外人,从而找到了那个势力的核心所在,叫回了胖爷爷将其一举捣毁。 然而,那个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即便除掉一些人,但还是有不少人逃离了现场,其中一个起初是敌方的女人,后来和三爷爷暗生情愫,也死在了这场行动中。 从那以后,三爷爷嘴上没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于爱情再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尝试,他这么多年下来,无妻无子应该就是从这件事情落下的“病根”。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暗暗感叹,没想到睿智的三爷爷年轻的时候竟然还是一个情种,不过这和他重情重义的性格也相当符合,否则现如今也不会把偌大吴家想要托付给我。 我知道,他不是完全信任我,而是信任我爷爷,也只是因为我是我爷爷唯一的孙子。 时间如逝水,在口述中的十年谈笑间便过去了。 爷爷被从青铜门后面接了回来,他几乎没有了以前任何的记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片段和画面,于是他开启了新一次的找记忆之旅,三爷爷选择了理解,胖爷爷选择了废话连篇,但到头来他们还是陪着他,到那些曾经走过的地方再度重新走一遍。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作为铁三角那说的不是三个人真的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而是他们的关系和兄弟情。 出发寻找记忆的第二年,爷爷就失踪了。 作为吴老二口中的职业失踪人员,三爷爷和胖爷爷也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他们就等,等着他再度出现。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等到爷爷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女人,谁都看得出他并不是很在意,但也没有多么反感。 那个女人便是我奶奶,在那个少女怀春的年代,遇到了一个堪称颜值和武力值巅峰的男人,她的爱是充满了盲目崇拜的。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棠溪说的一句话让我相当认同,两个人爱情的开始,不可能一上来就是至死不渝,所谓的一见钟情,无非就是男人的见色起意,或者女人的极度崇拜,凑合的情感一般是走不下去的,除非是有了孩子之后,有了责任就另当别论。 没有几年,一个男孩儿,也就是我的父亲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这让铁三角都为止欣喜,在百天儿的时候,还搞了一个不小的庆祝宴,当时去了不少业内的人,不过大多都是和三爷爷、胖爷爷交好的,甚至的就是九门中人。 听到这里,我一想也对,以我爷爷的那种性格,他能有那么两个生死之交的朋友,已经可以说是相当不简单了,至于九门的人,按照吴老二说的,他们更多是拍佩服、畏惧和利用,尤其是后者。 从过完这个百天宴之后,我父亲就开始生病,这一病就是长达将近十几年,整个过程铁三角为了他满世界的寻医问药,什么方法都试了,结果并不尽人意。 直到,父亲弱冠之年,铁三角调查出了,父亲的病可能和一个叫血衣教的组织有关,随着调查就发现,这个血衣教已经存在了不短的时间,虽说之前也不是什么好的教门,但极少入世俗,因为其隐蔽以至于几乎不为人知。 等到进一步调查之后,才发现血衣教背后有那个势力的影子,换句话来说,当三爷爷将他们的基地摧毁之后,那些逃掉的一些残余,进入了这个血衣教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这个教门。 那个组织以血衣教的隐蔽,开始休养生息,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随着逐步的修养与寻找,终于发现了突破口,那便是我父亲的出生。 调查出父亲身上中的是一种巫术,又被称作痋术,那是和蛊毒、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法的存在,因为是慢性的,是为了控制铁三角,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控制那个时候的九门。 于是,铁三角南下到了东南亚一带,历尽千辛,九生一死,寻回解救的药方,这才让父亲摆脱了病魔的纠缠,再一次遏制了那个机关算尽的组织。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人,那便是秋道人,他当时还是个小道士,也就跟我现在差不多,他也随着当时他的师父,跟随者铁三角一同前往。 听到这里,我再度明白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难怪母亲生我之后去世,父亲只多坚持的三年也就随着去了,原来不仅仅是我的原因,还有他自身身体的原因,毕竟被那种痋术折磨了十几年,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的。 我记得在《搬山道术》中有提到,这痋术中的痋,又等于疼,是利用自然界的一些虫类以置人于死地的法术,当然也分是急性的和慢性的。 当将痋术修行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便可以用死者的亡灵作为媒介,而且冤魂的数量聚集的越多,这种高等的痋术威力就越大,中了痋术的人痛苦异常,如果不加以克制,疼就可以把人给疼死。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爷爷说和秋道人有旧,也为什么秋道人看到三爷爷那么尊敬,原来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 接下来,吴老二喝了两口茶就说到了我,那首先还要从我父亲和母亲开始说起。 父亲和母亲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在学校相知相恋,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们原本可以在大城市里边,像大多数白领那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是父亲毅然决然选择回到村子里边,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差点就分手,后来连吴老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但母亲同意了回去,连母亲的父母也没有反对,他们一起回去了。 结婚的第二年,母亲便怀了我,虽说腹中婴儿有早产,也有推迟的,而我就是后者,随着时间的流逝,推迟的时间已经几乎超越了人类,本应该十月怀胎,我却足足在母亲的腹中待了一年零四个月,足足多待了半年的时间。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以至于吴老二现在这样说,我很难相信,但那只是我不愿意去接受,内心深处已经潜意识的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看来并非是那种意外。 听到这里,我心中又衍生出很多的疑惑和不解,我必须要问清楚,所以让他先不要继续往下说,自己必须要搞明白。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吴山居书房长谈(下) 我把那些问题过了一遍,逐条的问了出来: 第一,我的姥爷和姥姥还在不在世,如果在他们在,现在人在哪里? (我之所以把这个问题放在第一位,是因为自己对于亲情的渴望超越任何人,只有真正和我一样的人可以理解,不过我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很多,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命运那么坎坷激荡。) 第二,我母亲的死,其中是不是有蹊跷?为什么我会在她的腹中多待了半年时间? (这本身就违反常理的,我又不是灵珠子转世的哪咤,整个人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甚至一直感觉自己像是个丧门星,克这个克那个。) 第三,把我叫到吴山居来,究竟为了什么?或者想让我做什么? (我到了这吴山居,先是被那些人拦下,又好像被这一老一小算计了,或者说从我到了的那一刻,我全程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最后,我作为一个初窥门径的年轻小道士,自己何德何能跑到家世显赫的吴家来掌舵? (爷爷他们三个的关系确实好比亲兄弟还要好,但从日常的了解,以及那个账本上巨大的账目数字的吞吐,吴家是一个我难以想象的庞大家族,其内根系庞大、盘根错节,以我的身份和能力,无论哪个都不足以支撑整个家族的运作,以旁姓子弟去做好吴家的带头人。) 听完我的问题之后,吴老二沉默了半晌,他在吴棠溪不情愿地嘟着嘴的情况下,还是重新点了一支烟,抽了差不多半支,才缓缓叹了口气,说: “这些都不难回答,但也是我接下来准备跟你说的,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开口,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也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世,而且他们的年龄并不大,身体非常的健康,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找你和你相认,担心会害了你。” 刚一听他这样回答,我就立即插嘴道:“二太爷,你说话不能说一半留一半,这样让我怎么往下去听?既然他们建在,而且身体健康,那是什么原因导致无法和我相认?怎么就相认就会害了我?还是说担心我的命格,克到他们?你说清楚啊!” 吴老二苦笑着摇头说:“你这孩子,也太刨根问底了,和小邪那股劲太像了,我看他选择你作为他的继承人,至少有五成是因为你和他年轻时候一样,但是他还是太稚嫩了,自己一生过的怎么样,他又不是不清楚,为什么还要选个这样的你重蹈覆辙呢?” 我微微地皱起眉头,什么都没有说,想要等着他把话说清楚,自己的性格是天生的,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不想这样。 “那我就把话说明了。” 吴老二弹了弹烟灰,瞥了我一眼道:“因为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九门中人,他们代表着两个不同的家族,一个是齐家,另一个是解家,是由于家族联姻在一起的,如果你和他们相认了,那变向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我们四家再度联合到了一起,势必会让那个组织忌惮,从而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导致很多人的生活被打乱,甚至会有一些人因这个而死。” 说到这里,他死死地盯着我,问:“你难道希望看到你身边的人,再因为你而死吗?” 我被他质问的浑身一震,手脚不由地凉到微微颤抖,这从奶奶出事之后,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不能再有人因我而死了,否则单凭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我就无法坚持下去,到时候自己整个人会奔溃的。 想着,我连忙摇了摇头,说:“好,我不问了,您继续说我提出的其他问题。” “你母亲的死,经过小邪他们的调查,也和那个血衣教有关,那个邪恶的教门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诡术,让你足足迟出生了半年。” 吴老二眯起了眼睛,说道:“虽然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你的出生时间是被特别‘修改’过的,因为只有推迟半年之后,你才会生在那个时间段,也才会是龙命,也直接导致你是纯阳之体。” “逆天改命?” 听到这个,我整个人忍不住地为之乍舌,这个自己也在《搬山道术》上看到过,但做了这样的事情,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天罚,不仅仅是我母亲和我跟着倒霉,连同我家的其他人也同样会跟着遭殃。 “不对!” 我回了回神,摇头说:“这个不对。据我所知,使出这样不管是正牌道法,还是邪术,那施法者也是要跟着倒血霉的,而且严重的话会当场暴毙的。” 吴老二无奈地呵呵苦笑几声,说:“你还是太不了解那个势力,死亡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只要是觉得有意义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死,也可以说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泯灭人性,这就是他们的恐怖之处,也是我们和他们不同的地方。” 听到这个,我忍不住紧握拳头,咬着牙说:“照您这么说,他们就是杀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们不死不休,直到将他们连根拔起?” “那是自然,一直以来我们和他们就是世仇,也是死仇。” 一旁的吴棠溪忍不住开口,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势力对她或者她的家人做过什么,但我还是可以听出她的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我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所谓的龙命,导致的纯阳之体,之后又拥有月之天眼,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命格所致,是有人故意让我变成这样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我这样会让他们得到什么好处?难道就是让我把自己家人克死,从而达到他们杀人于无形?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单单是为了杀人,以吴老二说得那个组织里边那些人的疯狂程度,他们大可以提着刀枪杀上门去,没必要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繁琐。 不过,这个问题,我并没有问,自己已经答应下来,不再去追问,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吴老二继续。 “小邪把你叫过来,也是我的意思。” 吴老二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里边直接说:“吴家到了小邪这一代之后,便没有继承人,而他认为是你个可造之材,又因为他和你爷爷的关系,那简直真的比亲兄弟都要亲,所以他把你看成亲侄子,就像当年老三看他一样。” 顿了顿,他苦笑道:“没错,你的身体里边是没有流淌我们吴家的血脉,但是你是他的孙子,你未来可能是张家的族长,下一代的起灵,如果能让你整合吴家和张家,那你将成为将来和那个组织抗衡的最有力的人物。” “你被我们吴家的人阻拦,那是因为他们担心你继承了吴家,会动了他们的利益,这个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不了解你,也算是一个对你的小小考验。” 我苦笑着摇头,那算个屁的考验,自己差点就转身离开,觉得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吴家得到什么,但是现在不会这样想了,如果不是我的坚持,那今天这些内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吴棠溪说:“陈龙是喜欢我,这个我一直心里清楚,但是他并不清楚,他们陈家已经和那个组织暗中取得了联系,他们作为当年代替佛爷所代表的上山门中的张家,要充当那个组织的执行者,这个是绝对不被其他八门容许的。” 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她继续说:“九门发展至今,太过于庞大,行行业业都有九家的身影,如果再度被控制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也得到了一些明白人的支撑,现如今也有一定和他们叫板的力量。” 接过了她的话,吴老二说:“小棠说的,也是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打了陈龙那小子,但是你不用担心他和他的家族的报复,现如今不论是你们张家,还是我们吴家,乃至齐解两家都会支持你,大可不用有多少顾虑。” 听完这些,我深吸了口气,其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它包含了三代又三代人的恩怨情仇,足足一个半世纪明争暗斗。 在这个巨大而长时间形成的漩涡当中,现在看来都要落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换句话来说,那就是让我去和那些未知的敌人去斡旋,并从其中占据优势,扭转整个局面。 试问,我有这样的能力吗?我能扛起这样的担子吗? 我心中此时完全没有底,但又无法开口拒绝,因为这涉及到了我奶奶和母亲的血仇,身为她们的孙子儿子,自己做不到知道仇人,而不理不睬,任凭他们逍遥法外。 换句话来说,即便我不去管,他们早就进入了我的生活,改变了很多东西,即便自己再有心无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便是释然了,看着吴老二和吴棠溪,问:“这件事情太过于庞大了,我还没有头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说。” 吴老二说:“今天你过来就是先露个面,让吴家人都知道有你的存在,这样即便小邪被事情耽搁在外,吴家也不会乱,只要你在,吴家那些人也就不会想族长的位置。” “我好像来了就是为了吸引火力,成为众矢之的。” 听我这么一说,吴老二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而是直接点头道:“你可以这样认为。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我通过关系给你找了一个新的学校,那是个道院,云集了很多天赋异禀的道徒,你过去一定要好好修炼道术。” “啊?”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道院,会这样大规模招收道徒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去,这是个什么样的道院?” “这个给你!” 吴老二仿佛早就想到我会答应,说着就从他的坐垫下,取出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章 学院风波之起因 回去的路上,我的背包比之前鼓了很多,心情也沉重了不少,知道秋道人肯定会支持我前往那个超脱世俗的道院,一想到将要离开他,内心自然非常的不舍。 我也问了任灵萱的意见,她显得很是纠结,一方面希望我去修行,另一方面也是舍不得和我分开,她决定要去试试,看看能不能通过那个道院的考核,这样还能继续在一起。 不过,按照吴老二所说,那个道院考核非常难通过,非要天赋异禀不可,所以任灵萱也清楚,她通过的把握并不大,但为了和我在一起,她愿意去试试。 在凡人阁的门口下了车,我和任灵萱并肩往里边走,东子摇着尾巴跟在我们两个人的后面,推开了铺子的门。 秋道人正坐柜台后面,低着头在看书,旁边又堆积了不少的卫生纸团,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比女人还女人,抬头看向我们两个的时候,哽咽问:“回来啦?” 我点了点头,凑上前一看,他看的书叫《遮天》,也不知道这本书里边有什么动人的情节,能让他哭成这个样子。 “师父,有那么好看吗?至于哭成这样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秋道人撕了一截卫生纸,擦了擦他的眼泪和鼻涕,哽咽道:“为师都知道了,你小子已经答应去道院修行了,为师是舍不得你啊!”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外的阳光,完全不明白情况,怎么太阳能打西边出来,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来的时候他收了东西之后,不是还巴不得我自动离开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始料未及的。 吃晚饭的时候,武德也回来了,他得知我要离开,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沮丧。 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对武德说“师弟,要不要和我一起修炼道术?” “师兄,我们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你应该也了解我了,让我和石头似盘膝打坐,那还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你还是自己去修炼吧,我注定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 武德听了我的话,一个劲的摇头摆手,见他没有那个意思,我便是自己到院子里边,平心静气,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任灵萱和就在一旁陪着我,东子也卧在她的脚旁打盹。 “我说师兄,你都修炼了好几个小时了,快休息休息吧,这样下去容易走火入魔。”武德进出好几趟,终于忍不住劝我说。 我睁开了眼睛,微微摇头说:“修行本就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又说是苦修呢,我需要让自己尽快变得更强大起来。”说完,我再度闭上了眼睛。 我再度进入了入定的状态,感受到四周的虫鸣蛙叫,以及自然风的拂面,渐渐地感觉着和天地融为一体,自己仿佛一颗浮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一次次的气沉丹田,心中默念着法咒,按照《搬山道术》的修炼篇,逐渐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一种奇怪的气息,他融汇到了我的丹田中,形成一股纯净的阳刚之气。 我不由地心中大喜,这是自己修行以来一直都在追寻的,终于在今夜成功了,那种喜悦无法用语言言表,因为按照秋道人说的,只有感受到了这股阳刚之气,我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道一途,这也是修真的基础。 “大千,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提升了?”此时,任灵萱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站了起来,看到她正在逗东子,便是点了点头说:“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等我?该回去休息了。” “你不回去睡,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着。”我并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但是感觉已经很长时间了,看了看表发现都到了后半夜了。 任灵萱听到我这么说,并没有回答,而是很真挚地看着我说:“在你修炼的时候我在想,你以后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很可能成为像你师父秋道人那样的道门高手,甚至超越他,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这样的凡人在一起了?” 听到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我整个人立即有些懵,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不管我怎么变,我都不会和你分开,这个你不用多想。” 任灵萱听到我说的话,笑了笑之后,靠在了屋子前的柱子上有些出神,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灵萱,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感觉从吴山居回来,她的心事在不断加重,但很多都是藏在她自己的内心深处,不愿意和我说。 任灵萱笑了笑说:“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其实……” “师兄!” 任灵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武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发现他正朝着我这边走来,便问他:“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有事情?” “你的电话。” 武德说着,便将手机递给了我,在接过来的时候,他还多嘴道:“对方是个妹子,听声音还是个漂亮妹子,声音很好听。”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摆明了就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没见任灵萱就在我身边,还故意这样说,简直有些欠打。 作势要打他的时候,武德已经跑到了一旁,捂着嘴在坏笑,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来电的正是廖颖儿,而且电话还处于接通状态。 我想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为什么又给我打电话? 看了一眼身边的任灵萱,她就站在那里,一脸冷漠的模样盯着我,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确实换成哪个女人,知道别的女人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而且还是那种带着想法的,谁也不会高兴。 无奈之下,我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耳边说:“是我,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情?” 廖颖儿的声音立即就对面传来过来,问:“张大千,这都开学好几天了,你怎么都没有来上课啊?我就是想打电话跟你说说,不要因为我不来上学。” 我简直有些无奈至极,便是对她说:“我正在铺子里边帮我师父做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请了假。” “那你什么时候来上课?”廖颖儿追问道。 “不清楚,事情做完之后再说吧!” 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不去上学,而是准备去道院修道,对于她这个人,自己是相当有顾虑的,应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廖颖儿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黄伟光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这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情况?他和谁打架了啊?” 听到廖颖儿这话,我连忙追问,黄伟光那个暴脾气,经常和别人发生冲突,也吃了不少的亏,这都读研了,还不知道收敛,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还不是因为一个女生,他和一个男同学在教室里边打起来了,我以为你知道的,原来你不知道啊!”廖颖儿奇怪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忙问:“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三十一章 荒山野岭遇女孩儿 景旺坤! 当从廖颖儿口中得知,和黄伟光打架的人竟然是景旺坤的时候,我就更加担心他了,并非是个人实力的问题,而是景旺坤继承了他父亲景朝阳一大笔巨款,还没有读研之前他就在群里边获得很多人的青睐。 再加上他在外面社会上也认识的人多,黄伟光和他动了手,那绝对落不到好。 “那黄伟光现在怎么样了?”我直接问。 廖颖儿说:“好像被打的破相了,校里边还要准备给他们两个处分,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也是听说,并不是很确定。” “好,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黄伟光暗恋廖颖儿,她说什么这小子肯定会听的,便随即嘱咐道:“我没过去之前这几天,你帮我看着他点,让他不要那么冲动,要是有其他的意外情况,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嗯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看好他,等你来上课的时候,我把我笔记借给你,我还可以帮你补习落下的。” 听到廖颖儿这样说,我连忙拒绝道:“补课就不用了,你也知道我的学习一直不错,到时候把你笔记借我看看就行了。” 其实,这也是我的搪塞,自己非常清楚过一段时间就会去道院里边修行道法,几乎和学习不可能再牵扯上关系了,以后走的路也完全和普通人不同,但这些我并没有打算告诉廖颖儿,以防导致不必要的麻烦发生。 “嗯嗯,那你早点休息,我看一会儿手机也睡了。”廖颖儿说。 我应了一声,便是挂断了电话,而此时武德又贼兮兮地凑了过来,一副欠打的模样。 “师兄,你这人真奇怪,我还没有见过有那个男人会觉得妹子烦的,你要是对她没有感觉的话……” 说着,武德偷偷地看了一眼廖颖儿,再度凑上前,低声道:“老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把妹子的手机号给我,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呢!” “你死一边去,你个社会油子,人家正在读研,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你的家庭背景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少想着祸害人了。” 我说着转头去看任灵萱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了,估计在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先回棺材里边休息了,以她的性格来看,八成又生气了。 让武德早点休息,自己也走到了棺材旁边,摁下了机括,随着棺材盖自动打开,我看到任灵萱正蜷缩在里边,眼睛死死闭着,一看就是没睡着。 我小心翼翼地脱了鞋躺了进去,从后面抱住了任灵萱,正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她先主动开口道:“我困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唉,好吧!” 我抱着任灵萱就闭上了眼睛,随着她逐渐恢复,脾气和性格也有所变化,对我也越来越在意,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总之一时间自己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她才能更好的相处。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个好的办法,随着一阵困意来袭,我便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也起了个大早,看到秋道人正把武德从被窝里边提了出来,便是跑到外面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任灵萱也已经洗漱完毕。 吃饭的时候,秋道人说:“等一下跟为师去修炼,你要离开了,我能教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呵呵……” 听着他的苦笑,我立即就对他说:“师父,我昨晚感受到自己体内有纯阳之气了,您不是说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入门了吗?” 秋道人听完我说的这话,整个人继续埋头吃东西,片刻他缓缓抬了起来,一脸吃惊和惊讶地表情看着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把自己昨晚的突破,再出重复了一边,而他则是一脸的吃惊,再三确定之后,便让我给他马上演示一遍。 这搞得我很奇怪,再怎么说自己都努力这么长时间了,能所成就也是正常的,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到了院子里边,开始盘膝打坐,感受着自己丹田里边的纯阳之气,而且明显比昨晚感受到用的时间更短。 看完之后,秋道人惊叹道:“我的好徒弟啊,你这天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难怪吴二爷会把那么宝贵的名额给你,二十岁就能感受到纯阳之气,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为师也是三十一岁才能感受到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按照《搬山道术》中的介绍,即便一个人从懂事开始修行,而且天赋不错的话,那至少也要二十五年到三十年才能让丹田里边拥有纯阳之气,自己修行了也就几个月,秋道人如此惊讶也属正常。 秋道人把我带到了北山,主要是这边没有什么人,绝对的安静,而且空气特别好,他让我自己在这里好好修炼,中午也不用回去,他会让武德过来送饭,到了晚上再回去。 修行无岁月,更不要说是半天的时间,我为了能够成为至少像秋道人那样的道术高手,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这份儿寂寞和枯燥,我还是可以坚持的。 看着日头偏西,逐渐下沉,我吐出了一口浊气,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便朝着山下走去。 “你等一下!” 我刚刚一山下,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边是个很大的皮箱,她大声叫我。 停了下来,我顺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子,问:“是在叫我吗?”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不是叫你难道叫鬼啊?快过来帮帮忙,我不小心扭了脚。” 不管是从相貌还是声音来判断,这个女孩儿也就是十八到十九岁,她的口气很不客气,甚至有命令我的语气。 我听得有些不爽,便冷笑道:“我说这位美女,你和我好像不认识吧?你这语气可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我还有事情。” “我跟你说了,我扭了脚,你带我带我一段,我给你一千。”女孩儿继续用那种令人不爽的口气说着,同时还真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千块钱,放在了她的身旁。 “我不缺钱,如果你能好好说话,我会帮你,但就你这口气……”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女孩儿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放在了同样的地方说:“不要废话了,我给你一万。” “我说你这个美女,这也太不把我……算了,看在天马上就黑的份儿上,你再遇到了坏人,我还是帮帮你吧!” 我说着,立即走了过去,先把那些钱揣进了兜里,谁会真的和钱过不去,她一个女孩儿还能把我怎么样,这钱我赚了! 当然,要不是她的语气不好,我肯定会主动帮忙的,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她又扭了脚,自己作为修道之人,这份儿善心还是有的,刚才只不过是给她上一课。 不过,我内心很疑惑,这北山因为风水不错,到处都是坟头,她一个女孩儿提着个大皮箱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古灵精怪天生魅女 这女孩儿的眼神中有着一种天然的魅色,她突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中,让我心中不免有一丝疑虑,要不是我的月之天眼已开,我都怀疑她是个女妖、女鬼之类的。 但是转眼一看,她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我能感受到她是装的,可是这变得也太快了,说她是专业的演员我都信。 看着她这么大的皮箱,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难道真的是跟着剧组出来演戏的,耍性子被人家丢下了? “喂,你钱都收了,怎么办不办事啊?” 女孩儿见我一动不动,狠狠白了我一眼,接着问:“我真的扭了脚了哎,你会揉脚吗?” 听到她又是这种口气,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说:“美女,我真的不欠你什么,现在是收了你的钱,但你求人帮忙,就不能说话客气点?” “我花了钱,我就是你的顾客,什么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让你做事就做事,罗罗嗦嗦干什么啊?” 听到她又是这个口气,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这简直就是大小姐做派,想着自己兜里的一万块钱没那么好赚,便是无奈逃了出来,放在了远处,二话没说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女孩儿大声叫喊我。 “我说小姐姐,我没有收你钱,现在帮不帮是我说了算。” 我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这种大小姐我真的伺候不了,也可能自己说到底有没有那么需要钱,钱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绝对不是万能的,尤其是放在我这个喜欢较真的人身上。 “你真是个混蛋。” 在我身后,那女孩儿大声叫骂,忽然就感觉后面有劲风来袭,自己修炼了这么久,身体和神经的反应早已经超越常人,一个轻松地歪头便轻易躲过,余光瞟到了块石头一飞而过。 我去,这女孩儿也太过分了,不帮忙就用石头直接砸我,顿时内心的一股火窜上了头,紧皱着眉头就转头看过去。 那女孩儿看到我怒气冲冲的模样,她整个人变得有些紧张,立即往后慢慢退了起来,大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你给我滚,不要过来啊!” 我冷笑了一声,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说:“一开始我没注意,现在我发现你长得真的挺漂亮的,这荒郊野外的,你说我想干什么?” 她既然这样,我就没有理由不吓唬吓唬她,也让她知道知道人心险恶,以后不要跟谁都这股劲,不要以为有钱就能让这个世界都围着她转,要是真的遇到坏人,她今天真的是要吃大亏的。 “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我那样说话,女孩儿吓得脸色有些不对劲,她双手紧紧地护住胸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生怕我真的把她给现场办了。 “救命啊!救命啊!” 忽然,女孩儿大叫起来,朝着四下乱喊,甚至眼泪都出来了,看来她是真的吓坏了,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想着也就这样算了,赶快帮她处理好了,就当做不认识算了。 想着,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了女孩儿的旁边,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她真的以为我要行不轨之事,上来就一脚踢向了我。 我连忙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呵斥道:“你给我消停点,我对你这种爱闹脾气的小女生不感兴趣,我现在帮你看脚,不要再乱动了。” 但是,女孩儿还想要挣扎,我立即大声唬他,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这荒山野岭的到了晚上有恶鬼的,你难道想要被鬼缠身吗?” 听我这么一说,这女孩儿果然老实了不少,偷偷看着我,低声问:“你刚才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啊?我看你不像是那种恶人。” 我摇头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她这个人显然脾气不好,脑子又有点不够用,帮她脱掉了鞋袜,发现脚踝起了个大疙瘩,果然相当的严重。 这疙瘩,在我们这边又叫做“筋疙瘩”,要是不管的话,没有一两个月是好不了的,反之只要把这个疙瘩揉开了,消肿了自然用不了几天就能走路了。 “你能不能帮我穿上袜子帮我再揉啊?”当我揉了几下,女孩儿就忍不住脸红着小声提议,整个人身子还微微颤抖着。 “不可以!” 我非常笃定的回答了她,这并非是想要占便宜,而是因为脚扭到了之后,若是看不准地方去揉,毕竟自己的手艺还没有到那种能力的地步,弄错了反而会导致更加严重。 “哎呀,那你轻点啊,我很疼的。”女孩儿又忍不住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我立即就呵斥道:“你不想以后成了瘸子,那你就给我忍着点。”说着,也继续揉着,发现肿的地方开始发红了,便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了?”我问她。 女孩儿尝试着站了起来,说:“好像感觉好一些了,今天谢谢你。” 我看着她可以走了,说:“那就行,你既然没事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大小姐,我只能敬而远之,说着就朝着凡人阁准备走,虽然我已经修行了一天,但是晚上的时间我还想继续修炼,也不想和她以后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刚刚走了没几步,她拉着皮箱就跟了过来,整个人相聚我不到三米远,一回头就看到她那双充满了似水柔情的眼睛,这和刚才的她又判若两人。 “这个丫头不简单,你一定要当心着点。”忽然,我的脑海中想起了张继雅的声音。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儿的性格转换确实太快了,一时间让我真的吃不准,如果依照张继雅千年的经验来判断的话,她刚才都是装出来的害怕。 “小朋友,刚刚吃了姐姐的豆腐,你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 此刻,女孩儿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的味道,完全和刚才判若两人,而且从她移动的步伐来看,根本不像是刚刚扭了脚。 她在装,一直都在装,这也就意味着,她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否则张继雅不会无缘无故地提醒我。 “我刚才帮了你,怎么就变成占你便宜了?”我看着这个变得妩媚的女人,此刻已经开始小心警惕起来。 “小朋友,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尤其是占了不认账的。” 说着,女孩儿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草,下一秒那非常新鲜的草叶,竟然形同钢针一般,直接从她手中飞出,直接朝我飞射而来。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她刚才在刁蛮任性大小姐和楚楚可怜的弱女子之间的来回转换,现在这么快就下起了毒手,如若被这些看似柔弱的草叶射中,即便不死也会被射的千疮百孔。 不过,好在张继雅前提预警,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对方的身上,看到她瞬间下了狠手,便是立即冲了出去,一个滚动之后,躲开立即站了起来。 唰!唰!唰! 随着那几片草叶落地,竟然全都倒刺进了泥土之中,扬起了一片尘土,看到这一幕自己倒吸了口凉气,这手法太诡异太厉害了,只有在那些武侠小说里边才能做到摘叶飞花伤人于无形。 “我没想到,你这个小朋友还有这样的身法,竟然能躲过去。”女孩儿阴笑着盯着我,但属于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 我盯着这个女孩儿,问她:“按理说我们没有过任何的交际,而且我还帮了你,即便你是装的,我也是一片善心,你为什么要对我下那么狠的手?” 谁曾想,女孩儿又是坏坏一笑,说:“你的问题有点多啊,张大千!” 她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感觉说不上是坏,但也绝对不会好。 “你到底是谁?”我再度问了一遍。 “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会告诉你。”女孩儿嘟起了嘴巴,表现的有些小姑娘的顽皮模样,简直搞不懂她的意欲何为。 算了,既然人家不说,我也不打算再追问,而且即便她说了,我也没办法相信她,而且她是谁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我没时间跟你玩,我还有事要回去。”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不打算个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做过多的纠缠。 听到我这么一说,女孩儿的嘴唇微微让杨,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她将手里的皮箱松开,然后整个人开始翩翩起舞。 她准备给我跳一支舞吗? 正当我搞不清楚的时候,便发现她的身姿优美,随着她的舞动,地面上的杂草和枯叶都跟着动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飓风之眼,一切都跟着她转动着。 女孩儿的身材很好,她的舞步也非常的灵动,再加上她的一颦一笑,我看得竟然有些回不过神,脑海中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完全被她所吸引。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她竟然又如此的魅力,甚至毫不夸张的来说,她的魅竟然不逊色活了千年的张继雅。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孩儿骇人的身份和背景 看着眼前女孩儿的百媚千娇,娉婷万种,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双手放于两侧,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肉,在皮肉的疼痛之下,顿时自己清醒了不少。 这是魅术!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即将天官印执于手中,浑身的集中精神,利用直接的月之天眼再度去确认,以为自己刚才看走眼了。 根据《半山道术》中记载,魅术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催眠技,释术者会迷惑人去看她的双眸,从而产生幻觉,它的诡异之处在于有形胜无形,令人防不胜防,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的韩国宫廷当中。 但是,即便我调整呼吸,集中注意力和呼吸,把气都集中于丹田当中,尽可能最大程度做到心无杂念,但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的妖邪之气,只能看到淡淡红白之气,那属于人类才具有的阳气。 “小朋友,你果然不同一般,如此年轻气血双旺,竟然可以从我着百魅之术中恢复清醒,认了秋道人那个牛鼻子当师父,果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女孩儿冷冷地笑道。 我盯着她的身体其他部位,以免突然动手打自己个措手不及,魅术的关系不敢再长时间凝视她的眼神,问:“你认识我师父?” “当然认识,他没有告诉过你,这天底下有个不能惹的人?” 女孩儿嘴角上扬,她那张没有任何杂质的面孔上,还有两个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的浅浅梨涡,多了一丝的俏皮。 “没有。” 我很是不解地看着她,问:“我刚才就一直在问你,你到底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给我记住了,我的名字叫霍四娘,回去可以好好向你的牛鼻子师父打听打听,那你就知道我的来历了。” 女孩儿掩嘴一笑,显得极为的调皮可爱,她朝着我摆了摆手说:“今次我来,只是见见吴家小三爷把他的一切交给了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人已经见到了,你比想象中的有意思,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就不陪你玩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走,又发现了什么,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说:“那个皮箱本来送给你的,里边有些给你的见面礼,顺便给你提个醒,你要走路还很长,比你想象中的都要长。” 这次霍四娘说完,整个人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简直就是缩地成寸,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她的身法和速度,是我见过的那些高手当中最快的,包括秋道人和鸿羽居士都有所不及的。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像是妖精,但事实上又不是妖精,说不通的地方就是如此年轻,却有着这样超越常人的修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甚至很难相信。 不过想想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回去,以免秋道人和任灵萱他们担忧。 于是乎,我便是一路直奔凡人阁,拿出我最快的速度,一路上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当我回到凡人阁的时候,正看到秋道人和任灵萱在下象棋,而鸿羽居士则是坐在一旁观摩,武德给端茶倒水,另外还有东子正蹲在打盹。 “师父,我回来了。”我拖着皮箱,大喘着气打了个招呼。 秋道人瞥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到了棋局上,嘴上却说:“休息一下,吃了晚饭之后继续修炼,看你才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我心里还想着询问霍四娘的事情,但是一看他们下棋正在焦灼的状态,而且也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欺负”成那样,说了不但会遭到一顿臭骂,搞不好任灵萱也会生气,只好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吃过晚饭之后,我便是把秋道人拉到了一旁,自己还是特别想要知道霍四娘的身份和背景,否则自己将寝食难安,要不然晚上也不会只吃了小半碗米饭。 “师父,你认识一个叫霍四娘的女孩儿吗?她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模样。”我问秋道人。 “你说谁?我没有听错吧?” 当听到霍四娘这个名字的时候,秋道人差点被口中的茶水给呛死,擦着口水继续问我:“你再说一遍?是什么娘?” 我很是纳闷,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的名字,即便她实力不同凡响,以秋道人见过大风大浪的格局,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 “霍四娘。”我重新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姑奶奶啊?”秋道人把手里的茶杯都放下了。 我便是将自己在北山修炼过后,下山遇到霍四娘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而整个过程他都好像没怎么听,可又像是想要听到什么关键的东西似的。 “好在你真的没有惹她生气。” 听我说完之后,秋道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非常认真地说道:“霍四娘是九门霍家下一代的继承人……” 一听这话,我立即就想起了她临走之前说的话,难怪她那么知道我的事情,还知道我三爷爷的事情,原来她有这样一个身份。 但是,转念一想,我现在也是三爷爷钦定的继承人,即便自己并不特别想去担任这个身份,可至少自己也是我爷爷的长孙,如果按照吴老二说的,我的地位也是相当不低的。 话又说回来了,秋道人见了三爷爷虽然也非常尊敬,可仅听到霍四娘这个名字,他的反应就这么强烈,怎么感觉他更怕这个霍四娘,甚至超过我三爷爷。 紧接着,秋道人继续说:“此外,她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身份,就是道院院长的义女,因为院长没有子嗣,所以在咱们这个行当,她几乎就相当于是公主。” “啊?” 一听到这个,我就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秋道人也会流露出相当忌惮的神色。 道院的院长,可是现如今被誉为道教正统的正一宗的宗主,身上有着很多名誉以及其他的社会身份,换句话来说,他就是这个时代道家的第一人,备受尊敬和仰慕。 知道这个之后,我想着以后如果再遇到霍四娘,对她一定要客气点,毕竟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去道院修行,以免给我穿小鞋。 到了晚上,我再度开始去修炼,感受到纯阳之气在丹田里进进出出,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朋友,看不出你白天修炼晚上修炼,你还挺勤奋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差点纯阳之气都偏了,因为这不是张继雅,而是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刚刚还和秋道人提到她的。 霍四娘! 我立即睁开眼睛抬头去看,只见霍四娘正坐在凡人阁的墙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正在摇晃着,一双充满了坏笑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就像是饿狼见到了肥肉似的。 “你不是说有事情吗?怎么又跑到家里来了?” 我立即站了起来,满脸苦恼地看着她问:“我到底哪里这么吸引你,我改还不行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被强行带飞 霍四娘从墙上纵身落地,身轻如燕,甚至连我都没有听到多大的动静,这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小朋友,这个世界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霍四娘盯着我说。 “我去,师兄这位是?你怎么认识的都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儿啊?” 正好推门而出的武德,当看到了霍四娘的时候,面露吃惊之色,满眼都是羡慕,左看看我又看看霍四娘,之后就变成直勾勾地盯着霍四娘看。 霍四娘被看的有些不悦,皱着黛眉就斥责道:“这个傻大个是谁?一点礼貌都没有,难怪长得和白痴似的。” 这丫头的嘴是真的口损的,而且看那个劲儿,怕是大小姐毛病又犯了。 我担心武德出言不逊,从而惹怒了她,立即就给了自己师弟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然后朝着霍四娘苦笑道:“霍小姐,我知道你身份很高,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但求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现在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没时间跟你玩。” “你说什么?你觉得我是跟屁虫是吧?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的。” 听到我的话之后,霍四娘立即面露怒意,整张小脸气的通红,两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盯着我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哎呦,我惹不起还躲还不行吗?你非要追到我家里,你这让我躲都没地方躲了。” 我很是无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有大事情忙,我也有自己的小事情要忙,你还是轻便吧,行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霍四娘完全是一脸不说理的模样说道。 听到她这话,我只能摇头苦笑,并没有打算继续说,和这个几乎不讲理,而且从骨子里边就魅到家的小妖精讲理,那真的是一件不怎么明智的事情,越是这样她就越来劲,不搭理她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武德缓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在耳畔轻声问我:“师兄,你和师父聊天我听到了,难道她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霍四娘?” 还不等我点头,霍四娘已经抢先一步,指着武德的鼻子说:“正是本小姐,大傻个,不要以为你声音低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德这个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被霍四娘这么一挤兑,立即就有点受刺激,一时间也不管对方的身份,立即还嘴说:“你这个丫头片子,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你就算不叫一声哥,也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吧?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吗?” 霍四娘听了武德这话,立即目露不善,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着武德冲了过去,那速度快到我完全没办法反应,她已经到了武德面前,直接就是一脚踹了出去。 武德的反应能力比我还要差,自己下午都没能够躲开,他更是完全没有来得及闪躲,直接就被霍四娘踹飞出去。 噗通! 武德摔倒之后,惨叫一声落在院子中,即便他是个大块头,还是被踹的不轻,而此时听到院子里边有异样的东子,直接从房间里边窜了出去,对着霍四娘先是狂吠几声,接着就露出獠牙扑了过去。 “东子,回来。” 看到东子如此的冲动,对方是生人,而且还动了手,它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立即喊住了它,这女孩儿非同一般,它冲上去只会吃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东子一个急刹车,很是费解地看着我这边,但还是灰溜溜地走了回来。 “你也配和我叫嚣,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 霍四娘得了手之后,也不嫌东子这条半大的狗害怕,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朝着武德勾了勾手说:“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再来啊!” 武德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要冲上去和霍四娘拼命,被我一把拉住,对他说:“师弟,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好男不和女斗,而且你这样下去,把她惹急了,她搬出不管是她的家族还是义父院长,你敢保证师父会把你赶出师门的。” 听到我这样一说,武德内心进行了短短的三思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师兄说的没错,我好男不跟女斗。”武德怒气冲冲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霍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转过头盯着霍四娘再度无奈问道。 霍四娘听到这话,两边嘴角向上扬起,再度露出那脸蛋上的浅浅梨涡,直径就朝着我走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管不着!” 听到她这完全不讲理的话,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再问也讨不到好,那就不问了,惹不起我可以躲嘛! 想到这里,我再度回到了原处,盘膝坐下,准备继续修炼。 可是,在我刚刚闭上眼睛没有几秒钟,就感觉有两根手指捏住了我的鼻子,我连忙睁开眼睛,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还要修炼,没时间跟你玩。”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已经被这位大小姐弄的有些烦躁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要不是她的身份和实力都不允许我怎么样,否则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谁曾想,霍四娘却吐了吐舌头说:“张大千,你这样的练法太慢了,你可能再过十年都追不上现在的我。” “我不像你有认识个厉害的义父,但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我非常自信地说道。 “井底之蛙而已。” 霍四娘不屑地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带你娶个地方,去了之后保证你以后修炼的速度比现在至少快一倍,走吧!” 说完,她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也毫不避嫌地拉起了我的手,直接就准备朝着外面走去,也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我是完全不相信去个什么地方就会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 “我说,你一个大姑娘,拉着我师兄的手,你不害臊吗?”武德直接大叫道。 我担心这样会被任灵萱看到,也立即挣脱了她的手,说:“霍大小姐,你如果真的太闲了,你可以找你霍家的人,我想道院里边也有很多人想要巴结你,我是真的没时间跟你胡闹。” “你在质疑我的话?”霍四娘转头看向我问道。 我苦笑道:“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没有那个时间。” “时间是挤出来的,而且你的时间算什么时间,跟我走就是了。” 说着,霍四娘忽然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直接贴到了我的身上,那一刻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离,整个人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你这是干什么?” 我估计这是一张定身符,立即说:“快把符给我撕掉。” 但是,霍四娘却没有理会我,直接再度拉起了我的手,朝着门外走去,而且我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不可能站住。 “我去,这朗朗乾坤的,还能这样逼别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武德看到霍四娘往我身上贴了符,立即就大喊起来,希望秋道人和任灵萱听到,同时追了过来,想要把我们两个拦下。 可是,没有人出来不说,武德刚冲上前,也被贴了一道符,他整个人也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大叫道:“小丫头片子,你赶快给我解开,要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你动都不能动了,还怎么不客气,我看你就是煮熟的鸭头,肉烂了嘴还硬,现在给我闭嘴吧!”说完,霍四娘又拿出一道符,直接贴到了他的嘴上 见到武德只能转动眼珠子,连话都不会说了,霍四娘拍了拍手,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继续拉着我往外走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下一张能说话的嘴巴。 霍四娘带着我走到了门口,笑着说:“当然是簋街了!” “那地方不是离这里好几百公里呢?”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据说那边的小龙虾很好吃,但这大晚上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是非常排斥的。 “没那么远,不要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霍四娘说着,拉着我走出了凡人阁,接着就健步如飞,那速度极其惊人。 “你慢着点,我跟不上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而且还是在那种不受控制的情况下。 “放心,我可以让你跟上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头看看,或者打个电话问问,秋道人和任灵萱有没有跟上来,他们怎么能不管呢? 我并不知道霍四娘要带我去的那个簋街是什么地方,对于未知的地方,内心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以这丫头片子的性格,搞不好会把我给卖了,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一路上,霍四娘带着我南而去,她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但是带着我一个一百多家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吃力的表现,全程极快不说,她连粗气都没有喘,只是脸有些微微的发红。 “到了,就是这里。”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霍四娘带着我到了一个深山密林的边缘,她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高山说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成了陪逛的 “这是簋街?” 我整个人茫然地看着平淡无奇的大山密林,这完全和我想象中那种可以吃小龙虾的一条街不同,甚至可以说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这就是簋街啊,也有叫鬼街的,这是修道之人都知道的场所,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时间,里边道佛儒都有,还有湘西赶尸的,南疆养蛊的,南北派盗墓也有,只要是和世俗不格格不入的都有,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喜欢收藏家之类的,这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在霍四娘将我身上的黄符拿走之后,我先是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活动自己的肢体,感觉状态逐渐恢复,才暗暗松了口气,可能也是被坑的太多了,担心她也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我。 “你说的我都没有见到。” 我环顾着四周,无奈地苦笑道:“这里除了高山就是草木,你说的簋街到底在哪里?” “不要急,跟着我就能见到。”霍四娘笑吟吟地说道。 “我觉得还是没必要了,回去我继续修炼比其他的都是实在。”我说着,慢慢地往后退去,这位大小姐自己真的不想招惹,连任何交际都不想有。 “张大千,我已经恢复你自由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霍四娘顿时面色一冷,手里已经再度将之前那类黄符拿出来,很明显就是在威胁我。 行吧! 我实在不想尝试那种身体和意识分离的状态,立即快步走上去说:“这个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我跟着你。” 接下来,我跟着霍四娘,没有往山上走了一段,忽然间就出现了一片白色的迷雾,之前在山脚下并没有看到,而且我还发现此处的草木更加的茂盛,只有中间有一条幽径通曲的盘山小路。 顺着这条小路,跟着霍四娘,一直走向了深处。 大概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竟然走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四周则是深绿色的茂密草木,前方出现了条仅仅可以供一个人通过的山间狭缝。 继续跟着霍四娘穿过这条狭缝,便发现了栅栏,随着走进那一片栅栏之后,我感觉雾气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但是,我下一秒就感觉到这雾气并非是普通的山间林雾,其中蕴含着相当浓郁的纯阳之气,大晚上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气息,而且随着越靠近栅栏,感觉气息越浓重。 影影绰绰,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在浓雾之中,有很多人的身影。 “这后面是人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是人了,簋街这个地方一般情况鬼是进不去的,甚至就是人也不可能轻松进入。”霍四娘说着便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一道黄符,紧接着又给我贴了一张。 当我以为又来那一套的时候,霍四娘拉着我便越过了栅栏,最令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瞬间那白雾再也看不到了,一条奇怪的街便出现了。 这条街两排的房屋都是木制的,看不到任何的砖头和瓦砾,街道的中间是接踵擦肩的行人,时不时停步走向那些木头房屋,拿起东西看过之后,便开始讨价还价,一时间无数吵杂的声音侵袭耳畔。 “走啊,这又不是控身符,只是进入簋街的一种方式,以后等教你怎么花。”霍四娘说完,直接把手伸进了我的臂弯。 “霍大小姐,这样不好,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说着,便轻轻把她的手拿了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嘁”了一声,便是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这条簋街里边商品繁多,但有真也有假,只能依靠经验和眼力劲去发现,其中不乏有道书,蛊书和赶尸书,甚至还有一些稀有的珍贵草药,还有养鬼娃娃的,这是在外面很难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你边走边看吧!” 走在簋街的街道中,霍四娘开始给我介绍起来,听她这样一说,自己也算是多少有个简单的了解。 随着我和霍四娘走到一个铺子的门口,便看到两个穿着道服的男人,先是行了个道家的礼数,接着就连忙点头哈腰,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你想喝什么?今晚我请你,如果你不想喝的话,我带你去卖曼陀罗花的地方看看,我感觉簋街就是那个花店最漂亮。” 刚一进去,霍四娘就很是豪爽地说着,在我说了什么都可以的时候,她要了两杯果酒,当我们两个碰了杯一口干掉之后,她便拉着我重新走上了街。 在她接下来的行为,让我彻底的明白过来,她带我的想法就是逛街,准确地来说就是让我陪着她逛,看来在某天女人天性方面,即便是她也不能免俗。 我已经无语了,只能是跟着人家得到步伐,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陪同主神的神仆似的,作为男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屈辱过,竟然让一个女孩儿牵着鼻子走,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但是,想法归想法,我也只能是忍气吞声跟着霍四娘,进出那些胭脂水粉店,古董首饰店,以及那些连我都搞不清楚卖什么的店。 逛了差不多将近两个小时之后,霍四娘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疲惫,她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吃点东西。” 我立即摇头说:“完全没有,我现在只想回去。” “张大千!” 霍四娘一跺脚,不悦地皱着眉头问我:“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连一会儿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是不是连空气都让你觉得不自由。” “说实话,我还真的是,我现在就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啊?” 我盯着她质问道,此时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她耽误我的时间,此刻自己怕是又进去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非常的坚信,霍四娘从找上我,再到这样缠着我,是有个为什么的,但肯定不是喜欢我,自己很清楚没有这样的魅力。 时至今日,我已经看清楚一些事情,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她现在对我是什么想法,我是完全猜不透,但可以感受到那种很不舒服的氛围。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巴不得陪着我身边,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让我真的想要揍你一顿。”霍四娘气得原地跺脚并转圈,冲着我大喊大叫道。 那些经过的人偷偷地打量着,但是从他们的行为来看,当发现那个人是霍四娘之后,立即低下了头,显然这位大小姐即便是在这种地方,那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主。 “我有女朋友,觉得她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陪着其他的女孩儿出来闲逛。”此刻,我还想着任灵萱,即便心里奇怪她为什么没有阻止,但还是想到的人就是她。 “张大千,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霍四娘听我那么一说,直接气得浑身发抖,叉着腰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 “滚开,不要挡住地球转。”这时候,忽然有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吼一声不说,直接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遇到的第一个走阴人 我本来也被霍四娘搞得火冒三丈,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还对我这样出言不逊,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对方在块头上的差距,立即大吼道:“你他妈推老子做什么?” “你说什么?” 那浑身都是肌肉块的大汗,顿时横眉立目,用一双豌豆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仔细去看他的时候,通过月之天眼发现,他通体被一层厚厚的阴煞之气笼罩着。 看到他如此重的煞气,我心里大为惊骇,感觉活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重的煞气,但是很快就发现他的三才火很正常地燃烧着。 一边是阴煞之气,一边是三才火,这个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在我有些凌乱的时候,霍四娘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一个小小的走阴师,也敢在姑奶奶面前狗叫,瞎了你的狗眼,滚!”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原来是个走阴人,这是因为他拥有通灵的能力,所以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阴煞之气,同样还有正常的三才火。 “小丫头片子,跟你没关系。” 走阴人说完,直径朝着我而来,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怒喝道:“一个小白而已,是不是找死?” 过往的行人川流不息,但大多数都是瞥一眼经过,并没有像俗世中那样围上来看热闹,不过也难免有那么三五个停下脚步的,只是也是站在远处观望着。 我被这个走阴人掐着脖子很难受,内心的火已经窜到了头上,直接紧握拳头,准备动手。 “是谁簋街闹事?” 伴随着呵斥声,只见两个身穿杏黄道袍的道士打扮模样的男人,朝着我们这边急匆匆跑了过来。 “没事,开个玩笑而已,我们是在闹着玩呢!”走阴人说着,便是松开了我的脖子,面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啪! 然而,此时霍四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伴随着这一声脆响,她对那两个道士,说:“你们两个,给我把这个走阴人驱逐出簋街,一年之内禁止他入内。” 那两个道士明显是认识霍四娘,先是连忙行礼,接着就一人一边,将走阴人拖往出口的方向,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霍四娘,一直到消失为止。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那个走阴人的恶毒眼神,他肯定会报复霍四娘的,看来即便是这簋街,有些人性最基础的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 “张大千,你现在还想着回去?”此刻,霍四娘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叉着腰问道。 我一听立即连忙点头说:“当然想,我实在不想在这地方闲逛下去了。” “好心情都被那家伙搞没了,那行吧,我同意了,你再和我吃个夜宵,你就回去吧!”霍四娘依旧用那种强硬的口吻,又像是在命令我。 “我不帅,甚至可以说是个很普通的人,实力也远远比不上你,我现在就非常纳闷了,你为什么非要我陪着你做这做哪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刻,我忍不住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毕竟凡事都应该有个理由才对,她这样无缘无故的实在令我费解。 霍四娘嘴角轻轻扬起,张嘴好像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但等了半晌之后,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奇怪眼神盯着我。 “你说话啊?大晚上这样盯着我,我感觉很瘆得慌啊!”看到霍四娘那含春的媚眼莫名其妙地打量着我,说实话自己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和我去不去吃夜宵,哪里那么多废话?”霍四娘笑吟吟地质问道。 “你刚才说和你吃了夜宵就让我回去,对吧?” 我深吸了口气,生怕她事后说话不算数,问道:“你不会说了不算吧?” 霍四娘缓缓点头说:“我霍家人说话算话,这一点儿你放心。” “那行,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去吃夜宵。” 我说完,立即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想着让她赶快找地方吃东西,然后自己就能离开这里,确切地说是远离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这种女人实在是吃不消。 如此一来,霍四娘就走在前面,我一路跟着她,走了没有几十米,她便一个转身带着我进入一家挂着“天下第一饭庄”的店面。 看到上方如此夸张店名的匾额,我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感触,只是潜意识认为一般叫这样的店面,估计菜价肯定不便宜,至于好不好吃就很难说了,再说我也不是真的连吃饭的,还不是因为已经走进去的那位小姑奶奶。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跟着走了进去,可能是因为太晚的原因,里边的人不是很多,不过非常的干净,装修也非常的古朴典雅,并且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随着霍四娘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窗户没有关,但有珠帘轻轻地随风摇摆,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就是街道,同时我也发现了,这里很大一部分人的身上都有阴煞之气,显然他们的职业都是属“阴”的。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你。”霍四娘直接从桌子上面抓起了菜单递给我。 我立即摆手说:“我没什么要求,你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都可以。” “那行吧!” 霍四娘打开了菜单,在一旁服务生的等候下,她随手指了好几道菜,等到完事之后,很快就上齐了菜,这效率比外面大部分饭店不知道快上多少倍,显然这不仅仅是食客少的原因。 看到饭桌上面摆放着一道道的佳肴,远比我想象中点的还要多,即便霍四娘说了是她请客,但是我刚才扫了一眼菜单,每一道的价格都贵的有点离谱,至少也是三位数起步的。 “你没有请其他人吧?” 我指着那些菜问她,见她摇了摇头,便叹着气说:“只是个夜宵而已,你这也太浪费了,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节约粮食可是我们的传统美德。” “用你管我?”霍四娘给我了一个大白眼,已经拿起来筷子,不急不慢地挨个品尝了起来。 看来自己和她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反正点了这么多,自己还是能多吃一点算一点,这样也能少浪费一点,于是拿起筷子,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吃了一小会儿,霍四娘给我倒了一杯酒,看着我说。 我满嘴都是菜,一时间咽不下去,只能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四娘问:“你觉得我美吗?” 这话问的,直接让我忘记了继续咀嚼,整个人就是一怔,下意识把嘴里的菜都烟往下吞,立即被呛的连连咳嗽,自己连忙把头转到了一边。 不管是她又像出什么幺蛾子,我缓过劲来,还是实事求是地点头说:“非常漂亮。” “那我请你吃饭,你来买单。” “啊?” “你别急啊,你听我说。” 霍四娘示意我喝了一口酒,我颤颤巍巍地拿了起来,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她肯定没憋什么好话,心里已经开始做起了建设。 “只要你买单,那就算是嫁妆了,我就同意嫁给你。”霍四娘无比认真地说。 “哦!噗……”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稍微一转,嘴里的酒直接就喷了出来,好在我还是歪过了头,否则这一桌子的饭菜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彻底没法吃了。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看到我落魄的样子,霍四娘黛眉一皱,很是疑惑地问。 我连忙摆手说:“男人请女人吃顿饭不算什么,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除了她不会娶其他人的。” “你可真个是痴情的大废物。”霍四娘骂完,直接比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国际通用手势来鄙视我。 接着,没怎么聊天,吃了一会儿,我们便把那些剩下的菜肴进行了打包,回去人能吃的热热明天吃,不能吃的就喂东子,这么好的美食绝对不能浪费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刚走出饭店门口,回想着自己卡里少了将近小一万块钱,心里无比的难受,直接就提出了之前的约定。 “可以,我送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霍四娘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很明显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搞得仿佛不愿意多和我说一个字。 我也没有问她怎么了,便是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朝着来时的路走。 走出了过节,霍四娘再度带着我从那条缝隙走了出来,两个人眼看就要到山脚下,忽然就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我刚准备提醒霍四娘的时候,忽然就从林间窜出了一道黑影,其速度非常的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我们两个面前。 那黑影的目标非常的明确,正是朝着霍四娘扑了过去,同时空气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闻着就令人浑身不舒服。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眼中近乎于妖的女人 “当心!” 我下意识惊叫一声提醒霍四娘,打包的剩菜随手一丢,情急之下就弯腰捡起了一块单手可握的石头,就准备起身砸那人影。 然而,霍四娘的反应比我要快的多,但是她的做法竟然是直接冲向了那人影,当抓住对方伸出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重重把那人摔在地上,反扭住没有松开的胳膊,单膝就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停滞,看得我整个人瞠目结舌,手里的石头什么时候脱手的都不知道,这女人也未免也太过于恐怖了,短短这么一点点时间,竟然从反应到出击再到制伏,完全是一气呵成。 但是,那人显然力气极大,即便被压住了脖子,还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就听到霍四娘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随手从口袋里边摸出一张黄符,贴于那人的天灵之上。 如此一来,对方完全处于最后的那个半跪半爬的姿势,完全不动弹了。 随着霍四娘起身之后,我走上前一看,对方身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浑身满是阴煞暴虐的气息,头顶和肩膀没有了三才火,如此我才意识到,这并非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人。 确切地说,这是一具血尸,因为它所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是一片的血红。 爷爷曾经提过,说是他遇到过一种被称之为血尸的粽子,这类血尸是因为风水宝地被破坏之后,成为败穴,导致里边的尸体发生了尸变,从而形成危害极大的血尸,这种僵尸攻击力极强,力量奇大无比,并且含有剧毒,活人如果接触它的皮肤必死无疑,并且死后也会变成血尸。 血尸一般是不穿衣服的,是因为墓穴中腐烂的原因,而且那样它的危害就更大,但是这具血尸却穿着现代版的夜行衣,也就是说它是有人养的。 想到这些之后,我立即就联想到可能是那个走阴人搞的鬼,毕竟他被驱逐出簋街时候的那种眼神,即便此刻我还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鼠辈只敢搞偷袭吗?有本事站出来!”霍四娘眼睛扫着四周,大喝一声道。 “霍家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更不要说你从道院院长那里还学那么多高等级的法术,厉害厉害!” 忽然间,就听到在一棵树的后门,响起了嗤之以鼻的冷哼声,道:“但是别人惧你,我可不惧你,打人不打脸,你在簋街当着那么多人打我,还把我驱逐出簋街一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顿了顿,他继续说:“既然你把我逼上绝路,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只会躲在暗处搞偷袭,就冲这一点儿你也配和姑奶奶我叫板?” 霍四娘对着那棵树的方向,开始慢慢移动的同时,嘴里冷嘲热讽地说着,明显是想逼对方主动现身。 “是,我一个人确实不是你对手,但我们兄弟三个人就不一定了,古人云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你更不是诸葛亮,所以你今天死定了。”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只见从发出声音的那棵树后,以及旁边的两棵树,分别走出了三个人,其中就有那个走阴人,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个很大的挎包,里边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 霍四娘面的三个成年男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她扫过对方之后,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张小嘴轻轻动了动,说:“你说的没错,我可能不是你们三个人联手的对手,但是我想要走,你们也留不下我,如果一对一,我可以让你们车轮战,所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走掉,然后被我们霍家和道院追杀,另一个就是逐个和我一战。” 听到霍四娘毫不慌乱地说出这么一席话,我是打心眼里边佩服的,面对这样的情形,她竟然处乱不惊,而且还能想到破解的办法,这个女孩儿的聪明程度,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的多。 “你,你这个小,小丫头片,我……”那之前和我们发生矛盾的走阴人,竟然被这套说法搞得有些结巴,一时间欲言又止。 紧接着,我就看到霍四娘从身上摸出一把半臂多长木尺,她在手中一晃动,说:“那我给你们做个选择,一个接一个的来吧,这样或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一出,三个走阴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有打算做那个出头鸟,因为刚才霍四娘一手擒拿血尸的手法,已经让他们打心眼里边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单个上来的话,肯定会被打败,甚至会死,他们显然都怕死。 看到这一幕,我无奈地笑了笑,对方确实是人多,但是显然脑子有点不够用,伏击别人的时候,竟然没有留后手,反而让别人将了自己一军,但是再度不得不承认,霍四娘绝对是个智谋近乎于妖的女子,这方面自己应该多向她学习才是。 “既然你们没有动手的打算,那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但从今以后你们三个都不许进入簋街,时间是三年。”说完,霍四娘就拉着我的手,溜溜达达地走掉了。 我即便没有往后看,但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三双既恼怒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不过比起被道院和霍家追杀,显然三年进不去簋街更加划算一些,所以他们并没有追上来。 等到我们走出了山脚的密林,霍四娘再度展现出了她竟然的速度,拉着我就像是来时候那样,健步如飞地离开。 眼看着凡人阁出现在视线中,我内心才真正松了口气,准备跟霍四娘说一声,自己还要继续回去修炼,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捷径,最终还是离不开自己的不懈努力。 “张大千,你给我等一下。”见我也回去,霍四娘突然出声叫我。 我心里就是一阵拔凉拔凉的,她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想到这里,我便是转头的同时,脚步并没有停下,问她:“怎么了?你不要告诉我夜深了,你自己不敢回家吧?” “你给我站住,我有东西给你。”霍四娘说着,一个箭步就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拉住之后,随手从背包里边取出一个长盒子递给我。 我记得里边是一株草药,是她在簋街买的,但自己并不认识,只记得当时她和药材铺的老板杀了半天价,最后以大六位数的价格买了下来。 “这不是你给自己买的吗?你给我做什么?”我并没有去接,毕竟这对于一个刚刚见了两面的人,这太过于贵重了,于是就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霍四娘向我直接解释道:“这株草药名叫‘固阳草’,你回去配合着一根十年以上的人参,把它煎成药,分成三顿喝下去,这样你以后修炼就会很大的帮助,至少修炼的速度会明显的加快。” “那也不行。” 我连忙摆着手说:“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们也不是多熟,你一下子就给我这么大的礼,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要。” “我霍四娘说要送的东西,就没有人敢不要的,你也不例外。”霍四娘说着,直接把手里的盒子拍在了我的手里。 “我真的不能要,你拿回去吧!”我看着她那么认真,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现在接下了,改日再换其他的东西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让任灵萱知道我收了其他女人的东西,她心里肯定不好受,这就是我直接拒绝的原因。 听完这话,霍四娘的双眸有些暗淡,她重新拿了回去,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纵身离开,几次的跳跃之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暗暗松了口气,便推门走进了凡人阁,也不知道武德是不是还被定着,要是从我走一直站到现在,他估计人都快废了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在拼命修炼 推门进去之后,随即而来就是东子摇着尾巴出来,并没有看到武德的身影,不过反而这样心中稍作安定,看来是秋道人或者任灵萱把纸符给撕下来了。 走进去一看,武德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时不时还打个呼噜拉个长音。 “醒醒,醒醒。”我走上前,把他推醒。 武德醒来之后,不情愿地揉着眼睛,看清楚是我之后,立即盘腿坐了起来,问:“师兄,那个小妖女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说什么呢?我是个男人,她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我上下打量着他问:“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你身上的黄符是怎么弄下去的?” 武德听我这么一问,立即气得眉毛都快倒立起来了,咬着牙说:“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被那小妖女的黄符一贴,我整个人身子不能动,嘴巴不能说话,咱师父出来见到我,还说什么锻炼我的站姿,最后还是他帮我拿下去的,我不怪师父,只能说自己学艺不精,但是下次如果再让我碰到她,非要报这个仇不可,虽然我可能打不过她……”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没底气。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是吃了亏也只能当哑巴,要不然怎么说有人会吃哑巴亏呢?但是,我可以肯定武德和霍四娘这个梁子是接下了。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提这个事情,问他:“师父在哪里?” 啪! 武德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仿佛忘了什么刚想起来似的,忙说:“师兄,咱师父在后院,说过让你回来了过去找他,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等睡着的,现在我们一起过去吧!”说完,他连忙下地穿鞋,拉着我就往后面走去。 过去的路上,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任灵萱,他说已经回棺材里边睡觉了,看的好像挺失落的,提醒我完事之后就早点回去睡觉。 我知道他是话里有话,是在点我,不过也没有和他解释什么,自己还是对自己非常了解的,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到了后院的时候,便看到已经摆了一张长案,上面香炉里边插着香,两侧点着蜡烛,一个笔筒里边还插有一把杏黄旗,而秋道人则是站在后面,身穿杏黄袍,手持一支毛笔蘸着砚台里边的朱砂墨汁,俯身画着符。 看到秋道人如此庄重肃穆且聚精会神的模样,我和武德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打扰她,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直到他画完一整张符,直起腰来为止。 “师父,听我师弟说你找我?”我问道。 秋道人微微点头,把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上,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只要有时间都要到后院身穿黄袍开始练习画符,我会每次传你们一道符,学得快的就去画下一张,慢的学会再去画下一张。” 说着,他看向我说道:“大千,你至少要学会十道符以上。” 接着,又看向武德说:“你入门晚,天赋也逊于你师兄,但你也至少要学会五道符。” “是,师父。” 我和武德一起抱拳躬身应声,武德更是整个人兴高采烈到手舞足蹈的地步,完事还朝着我挤眉弄眼,搞得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那你们就从现在开始,旁边有给你们准备好的黄袍,一人一边开始按照我这张画,谁都不要偷懒,修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秋道人说完之后,便准备回去睡觉,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了一下身子,转回头问我:“大千,那位霍大小姐带你去了什么地方?又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我陪着她逛街,随便吃了个夜宵。”我说。 “那就好,记住稳住自己的道心,你以后会面对更多的诱惑,不要失去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一些东西。”秋道人说完,便是推门走了进去。 我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便是下意识微微点了点头。 武德问我:“师兄,你看连师父都这样说了,显然我们作为旁观者都很清楚,你可不要真的当事者迷啊!” “我知道,少说废话,抓紧时间练习画符。”我应了一句,拿起黄袍给了他,自己也立即穿上,两个人开始模仿着秋道人画的这道符。 这是一道名为“五阳驱煞符”,在“搬山道术”中记载,它是一种可以驱除阴气、邪气和煞气的多功能黄符,运用的地方也比较多,以后肯定会用得上。 我已经有了很多的画符经验,但并没有这么系统地学过,也没有像这么正规庄重去画,事实上这样画出来的符,更具有效果。 武德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我就告诉他,画符就是照葫芦画瓢,首先要大致画出其形,接下来就是画其骨,最后就是画其神。 我边说着,已经开始手持毛笔蘸着朱砂墨汁,在黄纸上开始一笔不断地画了起来,这是秋道人之前教给我的,现在我又教给武德。 “师兄,以前看你和师父画,并没有想到其中有那么多的道道。” 武德看到我一气呵成画出一道符,不由地感叹了一声,不过也立即蘸着朱砂墨汁开始有模有样地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我看着他是有模有样,但是画出了之后,搞得好像是在装模作样似的,画的那叫一个难看,显然他从小到大连毛笔都没有用过,简直就像是刚入学的小学生写字。 看完之后,我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他只能先练手,自己也专心地画了起来,道理还是那么个道理,只要沉下心来,集中精神去画,加上勤奋练习,不用几日我应该就能掌握。 画了不到一个时辰,武德已经哈欠连天,和我打了声招呼,便溜回去睡觉了。 我一直画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感觉腰酸背痛,便也乘着皎洁的月光,回到了屋子里边,打开了棺材,看到任灵萱已经睡的恬静,便进去换了睡衣,没有几分钟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出去跑了个五公里,已经看到任灵萱把早饭买回来了,在这样的训练之下,我的身体逐渐有了肌肉,而且越坚持越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累,或许正如很科学的一句话,叫做“生命在于运动”,一点儿也没错。 吃完饭之后,我想先泡个澡,进入浴室把大木桶放满热水,我脱了衣服准备钻进去,秋道人直接推门进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师父,你要想方便,我就先出去。”我无奈地看着秋道人说。 “我不放便,你进去洗,我给你加点东西。”秋道人说着,便将手里的一包草药放进了大木桶中,肉眼可见的热水出现了淡淡的绿色。 “进去泡住半个时辰。”秋道人说完,便是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我进去之后,逐渐闻到一股很重的中草药味,有些呛鼻,但是还能够忍受,便开始用毛巾搓自己的身子。 “我进去帮你搓一下。”任灵萱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去,没有等我说什么,她已经推门进来了,搞得我有些无语,什么时候自己洗个澡这么受欢迎了? 接过我手里的毛巾,任灵萱给我搓着后背,半晌之后问我:“昨天晚上有个美女陪了你大半夜,你是不是很开心?” 听到任灵萱这话,我立即回头,看着她眼睛仿佛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自己连忙解释道:“灵萱,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辙,要不然我肯定不会陪她出去。” 任灵萱露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表情,说:“男人,哼,都是一个样,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你肯定高兴坏了对吧?” 听到任灵萱这样说,我整个人就急躁起来,差点从大木桶站起来,转了个身面向她说:“我向你保证,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任何人,现在是这样,以后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任灵萱白了我一眼,又轻轻在我肩头拍了一把,说:“快转过去。” “你要相信我,我……”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从认识你就一直相信你,也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你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我身边不会缺女人的。” 任灵萱说完,见我没有转过去,她自己主动走到了我的身后,自己用毛巾给我搓着背。 “大千,你相信有的女孩儿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一个人,甚至爱上一个人吗?”任灵萱在背后忽然问我。 “我觉得不是吧,应该是需要感情的培养,爱情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对。” 我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爱情观,感觉她可能猜到了什么,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也在奇怪,为什么霍四娘会向我表白,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玩笑,自己长得不丑但也绝对不帅,应该配不上像霍四娘那样集万千于一身的女孩儿。 所以,从始至终,我一直都感觉没有那么简单,有自己想不到的东西在其中纠葛着。 “我昨晚从窗户看到那个女孩儿了,她有些不对劲。”任灵萱说。 我立即问她:“你感觉她哪里不对劲?” “是一种感觉,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出,但是从看到她之后,我就感觉这个女孩儿相当不简单,而且她好像在刻意阴谋什么,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任灵萱想了半晌之后,淡淡地说道。 听到任灵萱这话,我觉得有道理,果然同样身为女人,还是比我们这些男人更加了解女人,而且她还是一个作为旁观者的女人,那看的比其他人或许更加清楚一些。 帮我搓我完背之后,任灵萱又没有离开,只是坐在一旁静静陪着我,而无聊当中,我也翻开了手机,继续去背《搬山道术》中记载的所有。 一个小时候,任灵萱主动走了出去,我立即从大木桶中站了起来,用旁边准备好的浴巾,把浑身的水珠擦掉,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一个星期皆是如此,虽然睡觉的时间并不长,但我都睡的很好,身体也感觉一天强过一天,而秋道人对于我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而对于武德则是细心教导,甚至会说一些安慰的话,但很明显两个人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我又多学会了三种新的黄符,甚至还学了一些布置简单的基础阵法,我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质的飞跃,随着修炼,我明显感觉到体内丹田中的纯阳之气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纯。 武德在这个星期当中,终于勉强可以画出最先学的五阳驱煞符,同样也开始修炼身体,如此他也已经非常满意了。 在第八天的时候,秋道人便开始逐步给我打点行囊,让我准备去道院报道。 我正在一如既往的盘膝打坐,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打来的是黄伟光,便是直接接了起来,问他:“怎么不好好上课,跑出来给我打电话啊?” 看时间,应该正是上课的时间点。 “老大,你最近是不是忙晕了?今天是周六啊!” 听到黄伟光这么一说,我不禁暗暗苦笑,自己这几天为了去道院报道前,提升一下自己的基础水平,几乎是不知时日在修炼,完全没有了周六日这样的概念。 “我没看日历,你找我有事情吗?” 我问完,立即补充了一句说:“我最近可没什么时间出去玩,要是玩的话,你自己去吧,我还要抓紧修炼呢!” “修炼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啊!有了实力是为了什么?那还不是为了赚钱!” 黄伟光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接着说:“我的老大啊,你是时候出山了,我这边可是给你接了一个赚大钱的活。” “赚大钱的活?”我很是疑惑,不由地暗自皱眉,问他:“你又替我自作主张接了什么活了?” 其实,我最近并没有想要接任何的活,主要还是因为霍四娘的出现,她的实力就相当于现实那样,给了初入社会的一个人狠狠一巴掌,以前感觉自己还不错,但是和人家那种道院的人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所以才更加拼了命的修炼。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遇到了特别能装的人 按照黄伟光说的,对方是一个敢建筑的大老板,最近家里一直出些很奇怪的事情,也请了一些所谓的高人过去,结果是然并卵,他打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便主动联系了对方。 对方也毫不吝啬,直接开出两百万的高价,只要能够解决立即付款,而且告诉他现金都可以,他先把对方稳住后,立即就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听到黄伟光的一番说辞之后,我感觉这小子变得越来越喜欢钱了,当然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不喜欢的,可是这一听就不简单,谁的钱也是钱,能出个这个价位,那要处理的事情还不一定多么难办呢! 但是,想法归想法,我并没有责备黄伟光,我们两个是同龄人,他和我的家庭情况不同,他需要在这方面上进,恰巧碰到我这个有这方面能力的兄弟,他负责联络,我负责处理,完事之后五五分成,这说明他还是相当于商业头脑的。 想到这一层之后,我便是放平了自己内心小小的情绪,对他说:“你没事不好好上学,联系什么建筑商干嘛?如果你有困难和我说,我应该能够帮你,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听到我这样的劝诫,黄伟光干笑了两声说:“老大,你误会兄弟了,我这也不是听别人说起有这么个事儿,今天无聊才去主动联系的,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我也就这么点能力了,钱我一分不要,就是希望和你多见见世面,要不然你已经决定不来学院,以后兄弟之间没有了交集,感情自然而然就越来越淡了。” 我微微一怔,他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意识到他并非是单纯为了钱,不会成为钱的奴隶,暗暗松了口气,而且他还提到了兄弟之情,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不经常走动的话,就是来亲人都会疏远,更不要说是同学之间。 “是不是上次那个女人联系的你?”我忽然想到了之前给我们介绍活的那个女人。 “我去,老大你现在真的变得能掐会算的,这都让你算到了?”黄伟光满口经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过来。 “不是我说你……” 我刚一开口,他立即打断说:“停,你接下来肯定是要说我的,我和她仅仅就是电话联系,她帮忙牵线,也不和我们收钱,我们替她办事,这是一举三得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拒绝她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女人的年龄一看就是阅历丰富,搞不好会把黄伟光带到沟里去,她看中我和黄伟光的关系,才对这些事情上心,说白了她就是在拐着弯利用我们两个人替她赚钱。 这样的女人能远离尽量远离,没必要走的太近,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以免贪小便宜吃大亏,贪大便宜吃更大的亏。 “老大,如果你实在不想做的话,那我回绝了她,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修炼。” 黄伟光说的这话一听就非常的违心,甚至有些沮丧,不过换做谁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已经满口答应了别人,那是对于自己兄弟的信任,觉得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但结果是这样的,那肯定都不会高兴。 “你给老子不要这股劲儿,我修行也告一段落了,既然你那边已经联系了,那我这就过去看看,你小子现在人在哪里?” 我想清楚之后,立即就以开玩笑的方式答应了下来,再者说自己作为一名修道之人,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不能当做没发生,于是便问黄伟光。 “我现在在铜山大旁边的幸福纪元饭店里边吃饭。”黄伟光废话没说,直接报了他所在的地址。 我说:“那你现在给我发位置,你从饭店走,我从家里走,我们到了你说的那个建筑商的家门口碰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老大你发位置,就这这样了,见面再聊,挂了啊!”黄伟光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没有片刻便将一个位置发了过来。 我招呼了一声武德,两个人便上了车,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说:“师弟,我们现在去这个地方。” 武德看着地址显示的位置,迟疑片刻惊讶道:“格林庄园?师兄你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啊?听说里边住的是铜山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我把黄伟光提到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遍,一听到对方出价竟然高达两百万,这简直就是我们这行业出活的天花板价格,他不再说二话,一脚油门直奔市里开去。 一路上,武德听着音乐,微微地摇头晃脑,那种开心洋溢了全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去娶媳妇儿了,搞得我非常的无语。 我们全程走的高速,差不多四十分钟进了市区,又用了一刻钟才抵达了地址上显示的名为“格林庄园”的位置。 格林庄园,全名是格林风景别墅私家庄园,没有录入根本车开不进去,我再度给黄伟光打了电话,他说自己已经进去了,让我们稍等片刻。 过了没有几分钟,保安把门打开,一路带着我们到了院子内的停车场。 停好车之后,保安又把我们带到了主别墅的楼下,远远就看到黄伟光站在门口,朝着我们师兄弟招手。 “老大,这边,这边啊!”在黄伟光的身边,还站着那个女人,她竟然主动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张道长,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你变得姐姐差点认不出你,壮实了不少嘛!”那女人在嬉皮笑脸的黄伟光跟随着,上下打量着我,很客套地打着招呼。 说实话,我对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反感,虽然她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甚至还给我揽过一次活,但人就是这样,眼缘很重要,看着不顺眼怎么都不舒服。 我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将黄伟光拉到了一旁,轻声对他说:“我在电话里边刚刚提醒过你不要和她来往,你怎么完全不听呢?” 黄伟光听完之后,忙说:“老大你误会了,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她在一起吃饭,我总不能到这里把她撂下吧?再说,没有她牵线的话,我根本就进不来,那你们也就不可能进来了,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和她来往了。” 听到这话,我嗯了一声,便接着问他道:“先不管她,你说说,这个别墅庄园主人的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刚才进去听周董说了,他们一家人这几天总听到有脚步声在家里的客厅里边溜达,去看就发现没有人,但是家里的电器却莫名其妙地被打开了,而且家里人接二连三的做噩梦,没有一个人睡的踏实的,你说这别墅里边是不是在闹鬼啊?”黄伟光简单地解释完,歪着头问我。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的景旺坤家里吧?” 我看到黄伟光忙点头,继续对他说:“那边的情况比这里严重多了,这里最多算是很小的灵异现象,不可能你说的那个周董请了不少高人也解决不了吧?” “那老大你怎么看?”黄伟光问我。 我说:“拿眼睛看,我个人感觉是有人故意捉弄他们一家人,伪装成了这种灵异现象,让他们心理产生了害怕,所以才会做噩梦。” 黄伟光听闻,却是摇了摇头说:“不会那么简单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详细那些高人都不是吃干饭的,不会察觉不到问题所在的。” “也有些道理。”我微微点了下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那这个周董家里除了他还有谁?” 黄伟光说:“家里就是他和一个上大学的女儿,还有一个保姆,另外就是院子里边的四个保镖和八个保安。” “算了,没必要在这里推测下去,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进去吧!”我对黄伟光说完,便招呼了一声武德,紧接着连那个女人也跟着我们走了进去。 走进客厅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个所谓的周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唱歌,在保姆给我们端上茶之后,那个女人就开始和我闲聊起来。 说是闲聊,其实就是想要和我套近乎,我愈发的觉得她讨厌,只是象征性地应了几声,她一个女人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和这些大老板鬼混什么?这样的女人能正经? 片刻之后,周董从二楼走了下来,还没有完全下楼梯,他已经很客气地说:“听说有一位很有本事的小张道长驾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虽然这是客套话,我还是站了起来,朝着他抱了抱拳说:“周董抬举了,我是张大千。” “小张道长,你好。”周董走下来之后,立即走到了我的面前,朝着我伸出手说:“最近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让我几乎夜不能寐,没能到门口去迎接,还望海涵。” 我象征性地和他捂了一下,这个周董看起来五十左右,长得仪表堂堂,打扮的也很得体,虽然没看出他穿什么名牌和奢侈品,但举手投足都表现出有一种很有钱的气质,此外他和一般的有钱人不同,他身上多了一些文化人的儒雅。 我们正在客厅里边聊着,还没有切入主题,便看到一个瘦高像电杆的中年男人,手持一面罗盘从二楼上,不急不缓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周董见状,立即起身相迎,问道:“刘先生,不知道您看的如何?”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异常的恭敬,看到这一面的时候,我心中不免为之所动,难不成这位刘先生也是周董请来的世外高人? 不过,上下打量了几眼,通过月之天眼来看,此人的三才火摇摇晃晃,明显有些阳气不足,而按照正常来说,就像秋道人那般高人的阳气如火,绝对不会这么漂浮,所以自己立即就明白了,又是一个猪鼻子插从大葱的主。 只不过,要是从演技方面来看,我和武德已经完全输给了对方,这位刘先生不去拍电影简直浪费了,他演的比真的还要像,并且浑身上下给你一种神秘莫测的错觉,所以他怎么看都像是掌握着异术高人,而不像我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平凡。 说到底都是同行,所以我只是心里清楚,看破不说破,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有些人办事情不怎么样,但是害人可是一决,还是少得罪一个人为好。 刘先生先是看了一眼我和武德,然后语气颇为不悦地问:“周董,这两个年轻的后生是什么来头?” 第二百四十章 我的风水布局论 “这位是我请来的小张道长。” 周董看着眼前的刘先生,他儒雅地笑着如实介绍我,坦荡到并没有任何的隐瞒,给了我很不错的印象,比当初见景朝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周董啊,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刘某人啊?”刘先生当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问。 “刘先生误会了。” 周董双手合十,说道:“我并非是信不过你,谁不知道纵横三江的刘爱福的能力,但是我现在怀疑我家里不是风水出了问题,很有可能存在不干净的东西,在风水布局方面你说二没人能说一,但是说到了降妖除魔方面,我相信小张道士是比较专业的,这就好比我工作上画图纸和建造楼的,虽然都是做建筑的,但术业有专攻嘛!” 我没有掺言,也不打算说什么,自认为做事情就做事情,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要看做了什么。 然而,紧挨着我坐着的武德就忍不住了,直接白了这个叫刘爱福的风水先生一样,直接就对周董说:“周董,你让他他来做什么?我师兄什么都没问题,他来就是多余。” 听到这话,我无奈地苦笑着摇头,武德就是这么个性格,别人敬一尺他能敬一丈,反过来也是一样,直接上去就是硬怼,虽然我并不赞同他这样的处事方式,但不可否认确实是相当爽的。 周董听到武德如此说话,虽然面不改色,但他的反应那是相当的快,向我们介绍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刘爱福先生,他在长江、黄河和澜沧江这三个地方都相当有名,是屈指一首的风水大宗师。” “我看爱富才是真的” 武德不屑地又看了刘爱福一眼,坐下去就继续喝茶,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那个刘爱福被武德来回数落,让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生气,只是冷冷笑了笑,然后直径坐到了我们对面的沙发上,也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刘爱福主动开口问:“不知道两位小道长,师出何门,师父又是谁呢?” “我们是搬山派的,我们师父是秋道人。”武德信誓旦旦地说着我们的出处,他表现的是相当的自信。 坏了! 然而,我心里却忍不住暗叫不好,武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嘴也太快了,外行人不知道我们搬山派的真正底细,但是碰到同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听到了武德这话之后,刘爱福先是呆滞了片刻,接着就放声大笑道:“哈哈……我当是谁的弟子呢,原来秋道人那个盗墓贼的徒弟,我真的奇怪了,你们不去好好盗墓,用你们行业的话也叫倒斗,怎么跑到阳宅里边糊弄人呢?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墓都被你们盗完了,你们不得不转行啊?你们出来秋道人他知道吗?” 一瞬间,武德就语塞了,甚至有些不解地看向我,但从他憋的满面通红,就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要说,而且是不吐不快的那种,现在只不过是象征性地在征求我的意见,或者想让我和他一起怼对方。 我知道再实话实说下去,等一下这里的主人就该报警了,立即就笑着,对着刘爱福抱了抱拳说:“刘大师误会了,我们所在的门派和您听闻中的那个盗墓门派不是一回事,而且那是杜撰的,真实并不存在。” 刘爱福听到我说话之后,立即就把头缓缓转了过来,对我说:“哦?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叫搬山派的?那我活了五十多岁真的孤陋寡闻了,不过既然你们来了,而且还说自己精通降妖除魔抓鬼除邪之术,另外也懂风水命理,那我就要考一考你们两个晚辈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但自己心中有数也有术,自然不怕这样的考试,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爱考什么就考什么呗。 “以周董这个别墅来说。” 刘爱福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你们觉得这里的风水布局,哪个房间最适合作为主卧,哪里又适合做书房?此外是否要注意什么呢?”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样问,无非就是像让我和武德“原形毕露”,在周董面前丢脸,然后被扫地出门罢了。 余光扫一眼周董,见到他不再掺言,显然也是在等我和武德开口,毕竟我们两个从年龄来说确实年轻,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带领,我们都走不进来,现在借助这个机会,让我们比试一下,这样他好决定留谁下来帮忙解决问题。 无商不奸,此人能住这样的私人别墅庄园,不要看表明儒雅谦虚,但实际上粘上毛就是猴,甚至比猴还要精。 出活这种事情,那就是各凭本事,现在既然是他刘爱福主动找茬,那我也不能不接着,便是缓缓站了起来,开始闲庭散步般地打量整个主别墅内部的布置。 我相信,作为建筑商的周董,他自身肯定多少懂一点风水格局的,此外也会请有真才实学的风水大师来指点。 住房内的布置,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入户门不对洗手间和厨房,镜子不对入户门,床头不能靠着洗手间的墙,人也不能头朝南睡,客厅在整个房间的正中为吉,墙边和墙角要放置一些常青的盆栽,这些都有利于家运。 此外,还有就是灯光的选择暖色调的,当然这也是从心理暗示方面来说的。 我认真看了一遍,但从客厅来看,整栋别墅的风水布局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相得益彰,什么地方该什么样一点不差,属于布局极好的阳宅风水,但眼下却还是出了问题。 那只有一个说法,问题不在于房间的风水,而是在于住在这里的人。 “你已经转的我快要晕了,你到底会不会看啊?还是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到周董家里来哄弄事儿,单纯就是为了钱呢?”刘爱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笑地问道。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要知道你有多冤枉。 刘爱福这咄咄逼人的话,摆明就想要把我们两个往“骗子”这个身份上实锤,毕竟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有一颗和善以及悲天悯人的心肠,很多为了钱是不择手段的。 只不过,我并不以为然,随手指了指二楼说:“靠左的第一间房间是主卧,右边第一间是书房,我看的对面刘大师?” 刘爱福听我随口一说,他直接皱起了眉头,再度上下开始打量我,毕竟整栋主别墅共有三层,除了一楼是极大的客厅、餐厅和厨房之外,二层和三层的房间加起来少说十几间,我仅仅站在一楼客厅就能说出来,他怎么可能不吃惊呢? 听闻我这么一说,周董立即轻轻拍手赞叹道:“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张道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眼力劲,你说的都对,当初我请的风水师还看了一个小时才定下来的,没得说了,我周天明佩服。” 周天明刚音刚落,刘爱福便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旁边边问:“不知道你是用什么风水看出这里的布局?我怀疑你是蒙的,那你告诉我这个别墅是个什么风水局?” 我心里自然清楚,他就是不死心,非要让我和武德不是骗子变成骗子,这也为什么他直接说出来我是蒙,所谓的怀疑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本来你还有台阶下,但是你非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想到这里,我便是笑着对刘爱福说:“周董作为一家之主,理应住在主位,才能让整个房间风水旺,有道是男左女右,所以他住在朝阳的第一间,也就是上了楼梯的左手边第一间,同样书房作为周董在家的读书办公的地点,那自然是在右边朝阳的第一间,左边第二间是个衣帽间,他的女儿在左边的最后一间,也就是第三间是他女儿的闺房,我说的对吗?” 听我这么一说,偌大的客厅彻底安静了下来,武德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周天明和那个女人暗暗吃惊,只有刘爱福内心是奔溃的。 “张道长,您刚才真的是算出来的?”周董诧异地看着我问道。 “开个玩笑的,我是之前看过这里的设计图,所以才知道的。” 我对着周天明笑了笑,自己当然不是蒙的,老话都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随口这么一说,我想要看看这位周董的反应和决定,从而了解他的人性。 周天明听我这么一说,立即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对我说:“张道长,如此说来,你大晚上过来是跟我开玩笑呢?” 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那个从周天明出现之后,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女人,忽然对他说:“周董,疑人不用,用人就不疑,我是见过张道长的手段,所以我才给你介绍过来的,我希望你不要把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拒之千里,而用了其他人,之后事情无法得到妥善的解决。” 因为从中会赚到钱,而且我确实通过她介绍,处理过那个火葬场的事情,她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证明,这样或多或少给她加了一分。 周天明听完这个女人的话,便微微点头道:“我不是质疑张道长的水平,另外我也是相信你的,只不过那是张道长他自己说的,你让我……” “不管是真开玩笑,还是假开玩笑,我继续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刘爱福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怪起了一抹相当诡异的冷笑说道。 “凭什么你们一直问我师兄,怎么不让我师兄问问你啊!” 武德自然不高兴了,同样黄伟光也开始在旁边帮腔的嚷嚷起来,说:“是啊,我可是见过我老大真本事的,凭什么他一直问我老大啊?” 刘爱福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怔了一下,不过还是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刘某人十岁就开始学风水,十八岁便是小成,现如今走南闯北三十多年,只要是风水布局方面,你们可以随便问。” 如此一来,武德和黄伟光都看向了我,武德刚刚才接触了画符和炼体,而黄伟光更是局外人,他们哪里懂什么风水布局?现在被这么一问,自然是哑口无言。 “那你知道这个别墅一共用了多少块砖吗?”但是,下一秒,武德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听都像是业外的。 这偌大的三层别墅,除掉钢筋水泥之外,用的砖头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现在已经完全被包裹起来,就算是真正的风水大师,他们也只能被气得七窍生烟,口吐鲜血。 不过,我想在场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那就是成为建筑商的周天明,当然这也仅仅是可能,毕竟他也不一定真的会去注意这样的细节。 “你这个小道长,这算风水布局的问题吗?” 此时,连周天明都觉得武德问的问题太雷人了,在他的内心中,估计直接把我们两个当成是来骗子了吧! “张道长,你这个师弟什么路数?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呢?”这时候,那个女人也靠了过来,低声询问我。 我则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武德都已经问出来了,覆水怎么能收回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黄伟光接的活,我并不是特别想来,既然周天明已经请了其他人来,而且不是特别相信我们,那我们离开不就行了。 没错,我现在就是在等着,等周天明把我们赶出去,这样我就立即带着黄伟光和武德离开,还会再度嘱咐武德,让他不要和那个女人有来往,一了百了算了。 结果却是没有等周天明下逐客令,刘爱福皱着眉头,脸色变了又变,迟疑半晌之后,他淡淡地说道:“我认为应该差不多用了十一万块转头。” “什么应该?什么差不多?是十一万块整吗?”武德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样,那你告诉我多少?”见武德嗤之以鼻之后,刘爱福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立即说:“我还没有问完你们呢!” 我差点笑出声来,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刘大师继续问好了。” “既然周董选了住在这里,那我来问你。” 刘爱福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把问题说的简单一点,你觉得周董五行属什么,又缺什么,所以才会选择住在这里,并且一直顺风顺水,有今天的成就吗?” 随着他这话一出,一时间所有人再度看向了我,等待着答案。 我不否认,刘爱福这个问题问的非常的专业,一个人的五行,有得有缺,但是可以通过风水局来改变时运,从而改变人生。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属于最最基础的逆天改命,当然这里所改仅仅是时运,从而影响人生,并不会真正做到改变天命。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不确定是不是真有鬼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知道周天明的生辰八字就能很简单的推算出来,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只能看这里的布局和他本人的面相来猜。 我打量着周天明几眼后,说:“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周董五行是土,而且是路旁土命,缺的是金,对不对?” 听到我这么一说,原本眼底深处又很强怀疑的周天明,瞬间就变了。 “张道长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土命,而且就是路旁土,命中缺金,不知道你是怎么单凭看就看出来的?”周天明不解地问道。 “这个说来也不难。”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道:“现如今像周董这样的成功人士,大多会把家里装修的古香古色,至少也是中西样式合并,但反观这个大厅金碧辉煌,处处显贵,周董你本人又是如此的谦逊,这是不适合常理的,所以我推出你命中缺金。” 见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又说:“无形之中,只有土命缺金,再看周董虽然有一丝岁月痕迹,但比你的同龄人要更加年轻,那你肯定是农历十一二月出生的,那自然就是路旁土了,我采用的反推,看来被我推对了。” “我看是又一次蒙对了吧!” 刘爱福在一旁插嘴道:“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也不敢朗朗乾坤出来混弄人。” “张道长,如果照李先生的话来说,你显然还是在糊弄我,对吧?” 周天明一下子语气有所改变,即便他面不改色,但也听出有了怒意,继续说道:“我是花大价钱请你过来的,可不是给你玩猜谜语的。” “周董,我也不跟你继续扯没用的,我和我师兄大老远从县城到市里,是为了帮你处理问题的,也不是让你来猜忌怀疑的,你要是相信我们,那就直奔主题吧,不相信你可以直说,我们可以马上走人。”我盯着周天明非常认真地说道。 周天明听闻之后,立即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刘爱福,然而后者并没有表态,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喝起了茶水,显然是让他自己拿主意。 “好,我选择详细你,选择就给你写支票。” 周天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忽然下定了决心,从兜里摸出了空白的支票和笔,在上面分别用大小写两种,写下了一张“两百万”的本票,随机痛快地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到了手中,发现这支票并不能当即有效,需要再盖个印章才行,于是便将支票递给了武德,让他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虽说对付是个大老板,但钱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上,以免事后徒增烦恼。 等到武德点了点头,把支票收起来之后,我对周天明说:“没问题了,现在我收了你的钱,那就要帮你办事情,我和我师弟出去看看。老二,你就在客厅等着吧。” 黄伟光没有说话,但还是痛快地点了点头。 我和武德准备去别墅的庄园大院子看一看,因为自己已经通过月之天眼看得清楚,客厅里边并没有什么阴煞之气的存在,那就说明不是房间的问题,只好的证明就是院子里边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导致灵异事件的发生。 当我们师兄弟刚准备走出去,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刘爱福却开口说道:“年轻人不要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我早已经开天眼开过了,这个庄园是没有问题的,根据我的推测是附近有人在养鬼作祟。” “养鬼?这年头谁都知道,那东西养出来害人害己,不应该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吧?” 我听到刘爱福说出这样的话,内心不免有些吃惊,单就这个别墅来看,整个阳宅的阳气很正,也就是说风水布局不存在问题,以他路旁土的命,如果娶的老婆是个剑锋金之类的命,那他这辈子就会越来越好才对。 换句话来说,在这样的风水局附近,怎么可能会有人养鬼呢?那根本就养不活嘛! 刘爱福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地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对着我装出苦口婆心地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你是有些本事,但缺乏的是经验,养鬼和闹鬼是两个概念。没错,这里的风水局是可以压制住阴煞之气,但是只要又人布置一个可以养鬼的风水局,并且还接住这里的风水局作为滋养之势,完全是可以被利用的。” 顿了顿,他笑眯眯地盯着我问:“你学道的话,难道不知道‘盛极必衰,阳极必阴’这个道理吗?还说你师父没有教过你这些?” “既然刘大师什么都知道,那晚辈想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否认刘爱福说的是正确的,他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废,不过赵括也只会纸上谈兵,真的让他上战场指挥,最终什么结果,世人皆知。 “这,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好,需要再想想。” 果不其然被我这么一问,刘爱福有些支吾起来,发现周天明正在看他,立即清了清喉咙假装咳嗽两声说:“其实也不难,只要查清楚是谁在养鬼,养在什么地方,找到把那个养鬼的风水局破掉就解决了。” 听到他这番很有理论性的言辞,我心里就再度对他“另眼相看”了,他就是个有把式,但是没有实际操作的普通风水师,比起那些刚刚入门的强一些,但是绝对比不上之前给周天明布置别墅里边的那个风水师。 话说回来了,不管是闹鬼还是养鬼,总体都离开阴煞之气,没有这些就不会发生灵异事件,这是必要的硬性条件。 现在的情况是,别墅内部没有阴气,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个是别墅里边并没有什么灵异现象,只能是人为制造出来吓唬人的,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就像是当初景朝阳那样,周天明有事情瞒着我们,并没有和我们交底。 想到这里,我就理会这位风水先生,转头看向了周天明问:“周董,听说你们夜里听到有脚步声在客厅走动,对吗?” “没错,一过了午夜之后,只要客厅里边没有人,就能很清楚的听到有明显的脚步声,而且一直来回徘徊,最少走半个小时,最多能走两个钟头,尤其是阴天的时候,脚步声格外的沉重。”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天明的一根手指在微微地颤抖,显然不管他怎么去克制,那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还是无法做到完全隐藏于无形的。 “是好几个人?还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我盯着他问。 周天明伸出一根食指说:“只有一个人。” “如果门窗紧闭,还是可以听到对吗?”我再度确认地问道。 “你不用再确认了,我的客厅装了摄像头。” 周天明指了指几个墙角让我看,果然都有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他继续说:“我看过好几次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客厅里边一个人都没有,就是有脚步声,而且家里的电器会莫名其妙自动打开,甚至我有东西敲我女儿的房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就去住校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搞得我白天没有精神,已经完全顾忌不了自己的生意了,本来想着换个地方住,但这里是我老婆生前装修出来的,画了很多的钱和心思,所以一直没有下了这个决心,这些日子我都在外面住酒店的。” “还有其他的现象吗?”我继续问。 周天明立即点头,肯定地说:“有!我感觉那东西是针对我的,因为我只要在外面住,家里就恢复了正常,保姆王姨说她从来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为了生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开始刨根问底。 “这个没有,我周天明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可以对天发誓的。”说着,周天明举起了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看到他这样,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很严肃地问道:“周董,我只是来帮你处理事情的,你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但你要再有所隐瞒,那我只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张道长,这关系到我的住处和身家性命,把你叫来肯定是交实底的,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周天明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刘爱福。 这一眼很明显证明,他们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而且好像还很熟络似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刘爱福肯定比我更加了解周天明,而且之前也说了,他并不是那种来骗钱的,这个人在风水方面的知识确实很不一般。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是刘爱福想要搞事情,从而得到好处,那么他绝对是有这个能力的,这样现实的例子其实有很多的,为了钱做什么的都有,更不要是单纯只是吓唬人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去院子看一看。”我说完,便带着武德走出了主别墅,到了偌大的庭院当中,环顾四下起来。 “两个生瓜蛋子,我料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此时,门还没有关上,便听到刘爱福在里边传来不屑的声音,他摆明了就是让我们听。 我站在别墅的院子中间,一寸接着一寸地扫着,不想放过任何的角落。 “师兄,我怎么感觉那两个人有问题啊?你没发现吗?那个周董变得太快了,而那个刘什么来着,说他不懂好像又很懂,说懂又好像只会说,奇怪,真是奇怪。”武德走在我的身后,嘴里不断地嘟囔着。 “好了,这些咱管不着,先帮我一起看看,在这别墅附近有没有阴气再说。”我说完之后,从背部里边拿出了两片璞玉打造的柳叶,念了段咒语,在武德的眼皮上擦了一下,帮他暂时开启了阴阳眼。 毕竟一个人视觉是有限的,多个人可以让我事半功倍,所以出门的时候想到这一点,和秋道人把这对玉制的柳叶带来过来。 等到武德开了阴阳眼之后,他便是陪我一起在整个别墅的院子仔仔细细地寻觅了起来。 刘爱福说的有些话是对的,如果周天明家真的有灵异现象,是真的有鬼怪作祟,那么四周肯定会有痕迹或者残留,那势必只会有阴气重的地方。 阴气重的地方不一定有鬼,但极有可能是鬼来时的路线,顺着路线也就能找到它的藏身之处,到时候自然也就能去把问题解决掉。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们挖到了一个棺室 我和武德两个在这个私家别墅庄园的院子转了一大圈,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但并没有发现一丝的阴气,这样的结果让我们师兄弟都很难接受。 “师兄,你说周天明到底有没有和我们说实话啊?我的阴阳眼都合上了也没有看到一个鬼影子啊!” 武德边揉着发酸的眼睛,边向我抱怨,大晚上的不睡觉好像给人家下夜巡逻似的,没有任何发现,心里自然很是纳闷。 不用他说,我这一刻也开始怀疑周天明对我们之前说的话是否真实,他的家里真的有灵异现象?我已经不苟同了,便是准备回去再问问。 当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院子中的一个小花园的时候,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在那边一个比其他地方微微凸起的小土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隐约可以看到丝丝的黑丝从下面往上钻,融入花园里的草木中变很快消失,如果不仔细去看,那是基本很难发现的。 这个小土包上面有草皮覆盖,但草皮上面的草明显长势不如其他地方的,很有可能是最近刚盖上去的,草根还没有完全扎进泥土中。 “师弟,你跟我来。”我招呼了武德一声,便立即朝着小土包走去。 草皮很轻松就被掀开了,在下面有一个凸起的石头,绝大部分都被深埋土下,只有顶部微微地探出头来。 “我先回去把所有人叫到这里来,你去门口找保安借个铁锹过来,不要着急挖,等我回来了再挖。” 我嘱咐过后,见武德满口答应,便立即朝着主别墅走去,先是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周天明,他表示并不清楚整件事情。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带着他们就走了回来,发现武德已经在一个保安的跟随下,双手拄在铁锹上,在小花园中静静等着。 “师兄,可以挖了吗?”见我们都来了,武德搓了搓手便准备动手。 我看向周天明,他没有反驳,而是直接点头,既然他完全不知道,那就说明是其他人有意埋在这里的,便是让武德开挖,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武德玩挽起袖子,摆动着孔武有力的臂膀,不一会儿就挖下去一米深,瞬间我就明白秋道人为什么收他为徒了,学道他不及我,但要是去做搬山派老本行活儿的话,他一定在我之上。 此时,里边的东西已经露出大半,那并非是一块石头,而是用石头纹路壁纸贴了膜的一个建筑物,有点像是竖起的石棺。 “师兄!”站在坑下的武德抬头喊了我一声,我点了点头表示都卡机了,让他继续往下挖,直到将这像石棺的东西全部挖出来,他才喘着气停了手。 他仅仅用时十分钟多一点,相当不错,毕竟上半段泥土松软,但下面是旧土、老土。 当我正在感叹武德挖掘的速度,其他人正看着下面的那口石棺瞠目结舌,而准确的来说它已经超越了常见棺材的规格,应该被称之为棺室才对。 但也仅仅像棺室,它还有门有窗,可说是个石头砌出来的屋子,又未免小了一些,最让人吃惊的人,在手电光照到棺室的窗口中,隐约看到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蠕动。 “师弟,那里边动的东西是什么?”我指着窗口问武德。 “我去,好像是一大团头发。” 刚才的作业后,武德累的半死,正靠着墙休息,压根还没来得及往里边看,此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看,便是皱起了眉头,同时伸手想要我们把他拉上来。 我把武德拉上来之后,自己一跃而下,金刚伞已经紧握在手中,朝着棺室的窗口往里边看去,发现里边是有阴煞之气,但并不是很重,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但是,看了一会儿我就彻底明白了,这个棺室并不是用了敛尸用的,它的作用是招魂! 棺室是按照和周天明所住的别墅规格效仿,按照等比例缩放出来的,而里边的头发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某具尸体上面的。 老话常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就是我们这个行业里边,用头发去牵引鬼魂的方式,如此一来冤魂肯定会找上来,它找不到深埋在地下的这个棺室,便会进入别墅里边,所以才有了之前提到的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但是,这样一说又有个说不通的关键点,因为周天明之前说过,那冤魂好像只是针对他本人,只要他不在别墅里边住,就不会去骚扰其他人。 我一时间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弄了一个棺室,又把死人的头发塞进里边,这其中的原由只能去问周天明,但是他表示完全不清楚。 “你院子里边应该有监控吗?” 我直接就问他,毕竟他都能在客厅里边装监控,没有理由不在偌大的私家别院里边也配备上同样的设备。 周天明却是摇头,说:“我相信自己几个兄弟们,所以就没装监控。张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石头屋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这叫棺室。” 我对周天明直接说:“是有人想要害你,所以用这个空棺室放了死人的头发,让冤魂过来缠着你。” “照你这么说,有人想要害我?”周天明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罕见的惊恐之色。 “这只能问你自己了,我想你比我刚清楚是谁吧!”我看着周天明说道。 听完这话,周天明微微皱起了眉头,脑袋也低垂了一些,显然他是在想和他有过节的人,即便他之前说过没有,但不代表他从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 “张道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这个棺室挖出来捣毁,再把里边的头发烧了,这样能不能解决问题?”此刻,那个女人走上前,瞄了一眼下面的棺室,提议道。 “这绝对不行!” 刘爱福直接抢在我前面阻止道:“既然已经出现了,那冤魂时不时过来走动,搞不好会把这里当成它的第二个家,如果把它的家捣毁了,会被它疯狂报复的。” 武德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我说这位大风水师,我们找到了你才开始哔哔赖赖,你早先干什么吃去了?是能力不够找不到吗?” “你,你这个年轻人……”刘爱福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指着武德,此刻他已经面露通红,在这行业无能就是理亏,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张道长,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全力配合你。”周天明冷静下来之后,他害怕属于正常的,连忙问我。 武德则是说:“周董,支票我们都拿了,但还没有盖印章,这也不能取钱出来啊?” 周天明听闻之后,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说:“只要帮我把事情处理妥当了,我肯定让财务那边给你们盖章,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诚信,也习惯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么一说,顿时武德就不能再说了,毕竟我们确实只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并没有把问题处理掉,像周天明这样的老狐狸自然早就预料到,不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 “好了,我准备一些,今晚帮你招魂,可以的话就给它送走,不行就让它灰飞烟灭,给我一缕你的头发。”我对周天明说。 周天明听完,马上招呼保安进去,和佣人要了一把剪刀,剪了一缕头发给我。 我写了一道“定魂咒”的黄符,又要了他的生辰八字,便是把这缕头发抱了起来,目的就是让冤魂误以为我手中的就是周天明,这便是真正的“骗鬼”。 当然,我还留了个心眼,其实大可不必要周天明的生辰八字,但有了这个之后,我就不担心他之前许诺的两百万会泡汤,是他先留一手的,我只是效仿罢了。 接着,我在那棺室里边的头发团中,找到了用白纸写着周天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冤魂会缠着周天明不放。 我不知道布置这个局的人和周天明有多大的仇恨,竟然是想要他的命,而并非是像之前想的那样,只想弄他几个钱。 “好在那冤魂和你本人并没有什么恩怨,所以即便是这样,它也没有伤你分毫,否则你有五条命都死光了。” 我对着周天明实话实说之后,让武德在小花园随便挖了个坑,然后把那一团尸体头发掩埋进去,从发质和长度来看,死者差不多是个女人,而且死的时间是三年之内。 埋了那些头发,我转头对周天明说:“后半夜,由我和我师弟把冤魂引来送走,但你本人也必须在场,否则让冤魂感受到你在其他地方,它就不会出现了。” 其实,我觉得两百万不够,还想要乘机敲他一笔怠慢的费用,这些最后大部分都会捐到靠谱的福利机构,赚的太多了就该有人帮助他回馈社会。 “我可以留下来,但希望张道长保护我的安全。”周天明已经不是刚来时候的那个样子,恐惧让他变了,而且也不再理会刘爱福,他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帮他的那个人。 武德立即就开始坐地起价,说两百万只是办事的,想要保护他要另收钱,周天明听了这话面露苦笑,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只是点头道:“好说,好说,这些都好说。” 刘爱福冷哼一声说:“你们两个作为修道之人,怎么能张口闭口提钱,未免太俗气了吧?” 武德笑了笑说:“刘大师,这话完全不对,我们大晚上跑出来不是做福利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的就是我们这类人,而不是社会上那些,再说我们也是普通人,很多方面都需要钱,就拿最简单的来说,我们买黄纸、朱砂和毛笔也要钱对吧?你能白给吗?” 我对他们说:“大家都去准备准备,后半夜我们开始干活,累的话休息一会儿,不要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好了,先散了吧,我也要做些前期的准备,以防万一。”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们见到了一场奇异雪 回到了主别墅中。 我在客厅便穿起了黄袍,随着那些能招魂的物品摆在桌面上,又画了十几道黄符,其中有一大半是重复的,毕竟自己会的就那么五种,但坚信也足够应付今晚的状况了。 画完之后,我连续喝了几杯茶水,活动着手脚的同时,翻看着手机里边拍下来的《搬山道术》,寻找着可以渡魂(佛教称之为超度)的心法口诀。 背了几遍之后,便是牢记于心,我从小到大从背课文到记文字性的东西,虽说不是那种看一遍就记住神童,但几遍之后记下来还是没问题的,这可能跟我从小就开那些历险故事脱不了关系。 身为风水师的刘爱福,不但没有帮什么忙,还故意走上前说:“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们,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管了的,你们即便发现了问题所在,但你们也不一定能制服那恶鬼,不要年纪轻轻丢了小命,需要我出手的话尽管开口就是。” 我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刘大师还是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这里的事情我们可以搞定,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我这样一说,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刘爱福欲言又止,硬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词吞了下去,摇着头就朝着周天明走去。 在保姆给我们做夜宵的时候,刘爱福也没有脸留下来跟着吃,和周天明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便是一甩衣袖而去。 夜宵做的很精致,是那种有钱人家规格,就是不怎么太够吃,见我们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风卷残云,保姆不得不又做了第二次。 由于引魂渡魂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我们也就没有喝酒,喝的都是果肉饮品,吃饱喝足之后,我和周天明说了一声,便带着武德和黄伟光到了院子中。 时间到了子时,我便是把卷着的周天明头发的黄符,和一把香捆绑在一起,同时点燃了整把香,插在了之前被武德挖了个黑窟窿,放着的棺室坑洞的旁边。 检查过没有问题,我便招呼他们到身边,一起把手机闹钟定在十一点五十,提前到这里十分钟绝对足够了,三个人便一起回去躺在沙发上休息。 当然,那是他们两个,我则是盘膝打坐,修炼自己的纯阳之气,虽说仅仅一个星期身体内外的训练,我感觉自己精进了不少,但对于未知的情况,还是有些忐忑,并非是对自己的道术不自信,而是生怕有意外。 “老大,我感觉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心事啊?”见我打坐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几口气,黄伟光就坐起来问我。 人活一世,谁还没有个心事呢? 我从担心今晚即将发生的情况,逐渐想到了任灵萱,虽说她现如今六魄已经聚齐了四魄,但她一天没有恢复成正常人,自己就一天不放心,而且不放心的还有她正常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呢? 此外,我也想到了鸿羽居士的情况,她被伤之后,自己就没有见过她,帮了我那么多,她现在有难,我却无能无力,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呢?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霍家的那位大小姐霍四娘,她的出现不仅刷新了我的三观,而且她必然是有所图,到现在也完全搞不清楚,她说的哪句真哪句假呢? 这些都是眼前发生并正在进行的事情,再往以前想,自己的命格奇特,入了搬山派更是三弊五缺,真正的亲人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又过的怎么样呢? 这些都搞得我心神不宁,整个人打了一会儿坐,冷汗不停地顺着鬓角往下流淌。 “老大,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吗?”见我不说话,黄伟光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来推了推我。 “没事。” 我睁开眼睛,把腿伸开穿上了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用茶杯盖磨着茶叶,喝了两口压压乱如麻的想法,说:“我只是在想今晚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冤魂。” “不对吧?你这种事情经历的还少吗?不应该会这么紧张啊!”黄伟光不相信地盯着我看,毕竟他并非是第一次跟着我出活,以往几次被吓得只是他,并不是我。 “我只是在想,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么大一个棺室放在周董的花园里边,里边的头发又属于一个什么样的冤魂,不过我相信自己没问题的,只是今夜心情不太好,可能是要去道院了,进去一个陌生环境学习和生活,出现的焦虑感吧!” 我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即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些话还是不能告诉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我也不能免俗。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以你的……”黄伟光听完我的说法,便开始劝说起来,但看得出刚才我的异样,让他也有些紧张。 武德则是和我们两个人完全不同,他躺在沙发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刷抖音刷神经了,一个劲地嘿嘿傻笑,就像是有大病似的。 其实,最为紧张还是周天明本人,他压根就坐不住,在客厅不断的来回溜达,嘴里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死囚那般,他的情绪都有些不受自控。 给我们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所以几乎眨眼就过去了,到了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我拿出三张驱阳符,给了武德和黄伟光一张,让他们学着自己贴在了胸膛前,以免我们三个人的阳气被发现了,从而那冤魂今晚遛了。 “张道长,你们都有符,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张啊?”见我们三个人都在贴黄符,没有给他,周天明忍不住伸手和我要了起来。 我立即对他解释道:“这符很特殊,就像是屏蔽器似的,你不能贴,贴了冤魂就感受不到你的气场,到时候就不会来了。” “那,那我不就成了活靶子了吗?你是不是给我搞点什么防身的,万一我出了意外,明天带你们去找财务盖章啊?” 周天明这么说,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自己,就是担心他有危险。 “你放心好了,她要你的命的话,早就要了,而且不还有我们在呢!” 看到饶的周天明那样的性格都畏之如虎,看来有些人之根本的东西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怕死,越有钱越怕。 “差不多了,我们都出去吧!”我说完,便带头走出了别墅到了小花园处。 五十分钟的时间,那一把香都已经烧尽了,我又重新换了一把,再度将抱着周天明头发的黄符挂在了上面,然后这一次让周天明坐在那里,自己和武德、黄伟光则是隐藏到了暗处,等待着冤魂找来。 之前烧的那把香,就相当于给不管在什么地方的冤魂捎信儿,让它清楚今晚周天明在家,该往过赶就过来,大家谁都不要耽误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过程中,我再度用玉柳叶给他们两个开了阴阳眼,也让他们帮忙看着点。 子时午夜将至,整个私人别墅庄园都安静了下来,惨白的月光照着周天明的脸上,导致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股小风穿堂而过,枯草树叶轻轻在风中打转,空气中隐约多了一股淡淡的腐烂气味,令人有些作呕。 “师兄,你这招魂术到底行不行啊?怎么那女鬼还没有到呢?”等了片刻之后,武德忍不住低声问我。 “当然管用,时间不还差两分钟嘛!” 我全程都盯着周天明所在的位置,他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地上,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着,已经到了克制不住的地步。 铛铛铛…… 我心中有一座生物钟,在午夜时分准时敲了起来,同样也就发现从远处飘来一团黑雾,随着那黑雾的出现,可以看到里边影影绰绰,好像有好几只恶鬼一般,看得我心中大为惊骇。 一闭眼睛,正度一睁眼,运用体内的纯阳之气,便将月之天眼彻底打开,我发现在那团黑雾中有着一个长发恶鬼,但并非女性,而是个男鬼。 其实,我们看到棺室里边那么大一团黑头发,便先入为主认为是个女鬼,但没想到对方是个男的,那头发绝对不是先天留出来的,而是死了后天长出来的,这下麻烦大了。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有些尸体会变成僵尸,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头发和指甲会继续生长,鬼魂离开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现在变了模样,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个鬼修炼是过的! 周天明并不知道恶鬼已至,只是和刚才差不多的情况,正东张西望着,浑然不知那恶鬼已经漂浮到了他的头顶上方。 我强忍住内心的好奇和疑惑,一手紧握着精钢伞,另一手捏着黄符,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才好出手。 恶鬼在周天明的头上转了好几圈,准确地说是在那把燃着香冒出的青烟上方,它飘逸的长发不知道用了什么洗发水,看着就觉得纳爱斯,一双幽绿的眼眸中,看着下方的周天明竟然有一抹很难道明的神采。 我他喵的,这恶鬼难不成身前和周天明有什么不正当的男人之间的关系? 正当我有了这种荒唐的想法,在我身后的武德和黄伟光,一人掐了我一把,我回头看向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正指着半空,示意我往上看。 不看还好,一看我顿时大惊失色,在天空的高处,竟然飘下了雪花,虽说北方的天气已经转凉,逐渐进入深秋,但还没有到下初雪的时节,即便再上是深夜,可气温还在十五度左右,完全不构成下雪的条件啊! 随着那些雪花落下,落到了周天明的头发上、肩膀上以及身体各处,也随风飘飘扬扬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突然,在这些雪花出现之后,那眼神奇怪的恶鬼,忽然变得无比的凶残起来,一双绿眸也转为了血红色,没有任何感情地死死盯着正奇怪为什么会下雪的周天明。 如此一来,周天明浑身剧烈的哆嗦了一下,他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之后,面露奇怪的神色,抬头往上空看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眼中的人与鬼 这雪有问题! 在我意识到这一层的时候,周天明没有开眼自然看不到,他奇怪地站了起来,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也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恶鬼则已经开始行动了,它脚踩在那些雪花上,一步步从上走了下来,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周天明本人。 哒!哒!哒…… 那声音就像是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面,周天明看不到,但是他也听到了,整个人吓得面部表情都有些失控了,慌乱之中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是,是谁?给我出,出来!”周天明满眼的恐惧,步步地后退着,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颤抖地张合着询问。 我想,如果不是有我们在的话,他此刻就算是没有吓得昏厥过去,只怕也大叫着跑回主别墅的卧室里,钻进他的被我中,瑟瑟发抖了吧? 但是不管周天明怎么喊叫,四周一片静谧,并没有人回答他,但是那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响,对于他来说怕是已经如炸雷一般。 忽然,那恶鬼发出了一连串“嘁嘁嘁”的鬼笑声,就好像是故意要吓他,想要看他窘迫的模样。 “有鬼啊,真的有鬼,张道长救我,鬼来了!” 此时,周天明彻底无法自控了,直接朝着我们大声叫喊了起来,同时拔腿就朝着这边跑,一个不小心左腿扳在右腿上,他把自己扳到了四脚八叉。 见状之后,我也没有再等,对着身后的武德和黄伟光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一起将胸膛的黄符撕掉,把自身的阳气提到了极点,一起朝着那恶鬼冲去。 恶鬼冷不丁见我们三个人突然出现,并且不管不顾朝着他跑过去,一双眼睛中有些疑惑和不解,下一秒就对着我们张开血盆大口,鲜血哗哗往外流。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冷哼一声,这只不过是吓唬普通人的把戏,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将速度提升到了自身的极限,上去先是给他一棍子(没有打开的精钢伞),把他敲倒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黄符贴在他的胸膛上。 轰! 但是,下一秒那黄符竟然燃烧了起来,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够,画的符的法力有欠缺,还是说这个恶鬼的怨念太深太重,外加修炼过灵体,从而导致这张“镇阴符”竟然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恶鬼大吼一声,接着一脚就踹向了我,即便我反应及时,撑开精钢伞挡在身前,但还是被巨大的力道踹的连退了好几步,要不然自己炼过体,此时已经重心不稳坐倒在地了。 见我不成,武德和黄伟光也拿着黄符朝着那恶鬼冲了上去,自己稳住身子,也再度从口袋抓了三张黄符,重整旗鼓再度逼上前。 我之所以选择的符都是“镇”而不是“驱”,那是因为我不想把这个男鬼直接打的魂飞魄散,毕竟他还没有害过人,也就是说他罪不至“死”,能够渡之最好,除非是万不得已。 当时还没有等我上去,他们两个已经被一人一拳打翻在地,那恶鬼漂了起来,直接朝着我扑过来,自己连忙一个委身躲了过去,一转头却发现他已经伸长胳膊,张开双手掐在了周天明的脖子上。 周天明被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舌头都伸在外面,只能勉强地朝着我伸手,示意我过去救他的性命。 当我刚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她说:“大千,你先等等。” “为什么?”我内心不解地询问,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你要救的这个人灵魂不干净,他不是什么好人。”张继雅说。 “你想要我怎么办?见死不救吗?” 我很是奇怪她说这话的意思,自己做到修道之人救人是分内之事,在不确定那个人十恶不赦的时候,自己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的。 张继雅笑了笑,对我说:“我也没有说让你不救,但我觉得救这种灵魂不干净的人,你应该多要一些钱,这样可以帮他洗刷一些孽障,对于的修行也是极有利的。” 听到这话之后,我无奈地暗暗苦笑,估计卖了个破绽,只是把恶鬼的一只手逼开,另一只手还继续掐着周天明,这样他就可以说话了。 “张道长,你搞什么啊?快点灭了这鬼啊!”周天明大叫着,因为脖子还被一只手掐着,声音就像是太监似的。 我大喘着气,摆了摆手说:“周董,不是我不想对付他,而是他的境界超出我的所料,如果想要拿下他必须要动用我的真元阳气,那是我的本钱,用一次少一次,三年五年就算是天天吃名贵的补药都补不回来,恕我爱莫能助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买,你现在给我对付这鬼!”周天明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仿佛现在只要能救了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他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用大招了。” 我回应了一声,直接从身上摸出了天官印,口中念叨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顿时这八个金色大字就凭空出现,一个接着一个重重地拍在了那恶鬼的身上。 “啊啊啊……”一时间,恶鬼被拍的七荤八素,整个灵体完全贴到了地上,我便是将三张镇阴符,一起贴在了他的脑、心和脾的位置,并将精钢伞撑开,翻过来以伞面压在其身上。 接下来,我就开始念渡魂咒:“巍巍道德尊,功德已修成,降身来引渡,魂应自明悟,慈悲沐浴恩,先洗前生孽,后洗今生障,永渡川岳魂,送魂到府地……” 我一遍接着一遍念着渡魂咒,那包裹着周天明头发的黄符,忽然自燃起来,而被压在精钢伞下的恶鬼也不再挣扎,但却听到他阴测测的声音,说:“我要拿回去,再死一次也必须要拿回去。” “师兄,怎么搞得,你怎么没有送这鬼走啊?”看到被压在精钢伞下的恶鬼没有消散,武德不解地问我。 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跟我说话,自己低头看着那恶鬼说:“人死如灯灭,该投胎就去投胎,人世间的事情无须你再插手,他如果犯了什么错,那自然有天来惩罚,而不是你擅自出手要他性命。” 然而,那恶鬼听到我这样说,依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肯自动散去,恶鬼就是拥有自身的执念,往往这样的执念就是它们存在的原因,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的。 正当我不解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说:“你还记得被埋的那团头发吗?那是他生前最爱之人的,你让他把头发带走,他自然会离开不会再回来。” “给他刨出来吗?”我不解地心里问张继雅。 张继雅无奈地苦笑一声,问我:“你是不是傻啊?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活人是怎么给死人送值钱和东西的?” 我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立即让武德去把之前埋的头发刨出来,然后用火把头发烧成了灰烬,顿时空气中多了一股烧毛发的味道。 随着那些成了灰烬的头发落下,那恶鬼的身影渐渐从凝实到虚化起来,我拿起来精钢伞,他就抱起地上的那团灰烬。 随着他抱起来的时候,灰烬再度成了头发,看着他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又朝着我看了看,片刻之后,主动对我弯腰鞠躬,之后便化作一团黑雾,抱着头发飘走了。 此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鬼并非是恶鬼,他只是因为执念,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而他的执念就是他生前所爱之人的那团头发,不知道是谁被头发关在了周天明家里小花园地下的棺室中,所以一直以来他没有伤人,因为找不到一直徘徊,才有了那些灵异事件。 难怪古诗中也在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果然,真的就算是死了也有鬼魂放不下,故而生成如此强烈的执念,永生永世飘荡在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上。 “老大,这下完活儿了吧?”在我内心感慨的时候,黄伟光跑过来就问我。 “已经引渡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回了一声,便是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周天明说:“周董,鬼已经帮你处理掉了,你还坐在地上干什么?不凉啊?” “腿,腿麻了。”周天明伸出了手对我说道,我摇头笑了笑,便是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休息了片刻,周天明缓过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张道长,这事儿真的要谢谢你了,以后那鬼不会还来我家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了,还是之前那句话,有人想要害你,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飘雪,那男鬼是不会害你的,他的执念只是那团头发,是那场雪让它迷失了自我,才会起了要杀你的心,所以你还是想象到底是谁把棺室放在你家的花园中,那人就是想害你的人。” 周天明抱了抱拳,微微欠身道:“再次谢谢张道长,我心中已经有数了,明天中午我做东,请你们三个兄弟吃个饭。” “吃饭就免了吧!”武德这时候走上前,直接拿出了给的支票说:“这是你之前答应过我们的,现在事情给你办了,你该给我们盖章了吧?” “那是自然。”周天明说完,便直接跑回了主别墅中,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盒子出来,从里边取出了印章,啪地一下给盖好了。 武德递给了我,自己贴身放好之后,对周天明说:“周董,刚才我们说好的,你需要给我另一份,现在一起给了吧!” “你说什么?我刚才被吓坏了,已经不记得了!”周天明眼珠子一转,但是随着我念出了他的生辰八字之后,他立即就一拍脑门说:“看我这个记性,就是比不过张道长的记性,我愿意再出一百万,我现在回去拿支票。”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插曲——阴曹来使 我只能说,周天明这个人要比当初的景朝阳更会装一些,但是当他再拿出一百万支票之后,双手捧着送到我手中,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这类人,一共收了三百万之后,连客气话都懒得说,直接掉头走人。 武德开车出了这个私家别墅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不由地困意来袭,叮嘱武德先把黄伟光送回学校,然后我们两个再回县城里,让他慢点开。 今晚赚的劳务费,明天上午该捐的捐,剩下的一小部分三个人二一添作五分了,自己便抱着胳膊开始眯了起来。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整个人都飞出去了,很不爽地就想要骂武德,这小子是怎么开的车,刚才还跟他说慢点慢点呢! 还不等我张开嘴,便看到武德指着路前面,两片嘴唇微微颤颤,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张大脸苍白到毫无血色,满是惊恐之色。 “怎么回事?遇鬼了?” 我被这样叫醒自然很不爽,往后先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空荡荡的,揉着眼睛问他:“把老二送回去了?” “师,师……”但是,武德不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指着前面,连“兄”都结巴地说不出来。 在车灯的照射下,我清楚地看到,在路的中间站着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等我满心疑惑地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仿佛刚才是眼花了似的。 武德也微微颤颤跟了下来,两个人没发现任何人影,仿佛真的是出现了错觉。 “不必找了,以你的修为,即便把眼睛看瞎了,你也看不到我们兄弟的。” 忽然间,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只是听声音就令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这还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丹田中纯阳之气之后,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我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彻底将月之天眼打开,可是就这样还是找不到那个声音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此狂妄的口气,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现身出来。”我站在车灯前,大喝一声。 “见了本使真身,竟然装作不认识,确实应该教训教训你。” “对!” 随着这个声音再度响起,下一秒我就感觉腹部钻心的疼痛,整个人再也站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 要知道就在刚才,那恶鬼那般迅猛的一击,我也仅仅只是退了几步,可此刻我连人都看不清楚在什么地方,竟然就被莫名其妙地踹了一脚,疼的我连腰都支部起来。 “卧槽,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我被人踹的痛苦不堪,内心中的怒火腾地气来了,从背后抽出精钢伞,随着空中乱挥起来。 “张大千,你刚才睡糊涂了吗?” 此时,张继雅的声音急切地响了起来,对我说:“来的是阴曹地府里边的马面使者和牛头使者。” “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不由地浑身一怔,刚才确实隐约看到一个戴着马脸面具的男人和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男人,本以为是后半夜在吓唬人,没想到还真的是他们两个本尊到了。 片刻之后,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他们的个头都在两米以上,马面手持阔刀,牛头手持三叉戟,通过月之天眼来看,他们身上的阴煞之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浓厚和庞大,那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 “见过两位尊使。” 正在我们八目相对的时候,忽然在我们背后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转头一看,她身穿蓝衣,行了一个古代礼。 “我说这小子怎么搞得,居然敢跟本使叫嚣,原来是背后有只千年小狐守着,不过看气场的话,她百年之内快要晋升天狐了,对吧老牛?” 马面用他那长脸对着牛头转了过去,差点撞在牛角上面,忙往后退了两步。 “是!”牛头是个很沉闷的阴差,刚才说了好几句,他也仅仅只说了一个“对”字,现在又是这样。 “不知两位尊使忽然拦住他们的去路,是为何事?难道说……” 张继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她清楚不管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出现在阳间凡人面前,要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说了。 马面听到这话之后,直接看向我说:“我兄弟二人专程为他而来。” “为我来的?”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马一牛,心中大为惊骇,难道说自己大限将至,这就要跟着下地狱去了? “对,我们找你是来告诉你,就在刚才你已经通过了测试,抓紧时间到道院去,开始你的修真一途,以后凡世间的事情尽量少搀合。”马面语气强硬说着,他完全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这一下我更懵了,按照传说中,他们这二位也是勾魂使者的形象,没有道理为道院亲自跑一趟,如此一来让我对道院更加充满了好奇。 “我知道了,谢谢两位专程过来跟我说这事儿。” 我客客气气地回应道,毕竟人家是管死的,万一不高兴把我带下去不就彻底歇菜了? 当然,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便是想要问问我奶奶,她现在还在地府里边,或者说已经投胎转世了呢? “不用谢,这是我们兄弟的职责所在。” “对!” 马面的话刚一说完,牛头立即见缝插针地说了一个字,我以为他是像我爷爷那样不喜欢说话,现在看来不是,而是他嘴太笨了,就这一个字也不知道憋了多久。 “但是你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我们要辛苦费。”马面则是说话流利,而且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提到了这个。 “辛苦费?”这一下,连刚刚回过神的武德也忍不住差了句嘴,问:“你们也要钱啊?” “费什么话,拿东西出来!”马面继续以不客气的态度说着,并且向我们伸出了他的手。 我和武德两个人凑了一下,加起来身上的现金也不超过五百,不过很快就想到了身上的支票,拿出两百万一并递了过去。 但是,不管是现金还是大额的支票,马面和牛头都没有伸手接,并且一个脸比一个黑,尤其是马面,那脸本来就长,此刻拉的估计都有一米五了。 马面盯着我说:“我要的不是你们的货币,而是一件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脑子飞快的运转,自己身上也没有带冥币,此外就剩下精钢伞、天官印和摸金符,他总不能是要我手机里边拍摄的《搬山道术》吧? 马面见我不明白,他便踏着一片黑雾而来,靠近了我之后,冷气也随之而来,上下扫了一眼之后说:“它在你身上,我要的是鬼玺,现在就给我。” 鬼玺? 听到他这话,我更加疑惑了,自己身上和背包里边,哪里有什么鬼玺,就有一方天官印,那可是我爷爷送给我的,要是被拿走了,先不说宝不宝贝,我想爷爷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我身上没有你说的鬼玺,我拿什么给你?变一个出来吗?”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 马面冷哼一声道:“我都已经感觉到它就在你身上,痛快交给我,否则不要说你还没有去道院报道,即便你现在已经是道院的弟子,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他的声音里边更冷了,一时间连周边的空气都好像要被冻住了似的,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还记得你过生日的时候,你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吗?”这时候,站在我后的张继雅的忽然出声提醒我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即想了起来,在过生日之前,爷爷确实给过我一个盒子,一直都没有打开,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后来送了我天官印,那盒子就被我几乎给忘了,只是出来的时候一般都背在背包里边。 很快,我就从背包里找出了那个盒子,直接递给了马面,问:“是不是这东西?” “对!”这次,不等马面开口,牛头就点了点头说,而马面则是更加的直接,随手就把那盒子拿了过去,然后这一对就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我们三个人的视线中。 等我再回头去找张继雅的时候,她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靠,不就是两个鬼差吗?这也太能装了。”见马面和牛头走了之后,武德忍不住直接骂了一声。 “好了,反正我要那东西没用,他们要就给他们得了,谁都能得罪,唯独他们我可不想得罪。”我无奈地武德耸了耸肩说。 “你们抓紧回去吧,记住他们说的话,明天要去道院报道。”不见张继雅的身影,却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再度响起,应了一声,两个人便上车,继续往回去开。 这一晚上遇到的事情太过于扯淡了,也不知道回去秋道人信不信,不过回去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我们两个也困的要命,只能是一夜无话,明天再问。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院之冰山雪莲 我睡过头了! 昨夜回来的太晚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任灵萱都已经不再我身边,自己连忙打开棺盖起身,把衣服往身上一套,抓住棺辕的两侧,一跃而出。 等我到院子里边洗漱的时候,秋道人已经在躺椅上晒太阳补钙,他没有责备我贪睡不思进去,而是开始嘱咐我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让我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秋道人其实并不罗嗦,反倒是他这个人非常重感情,这就要离开了,我还真的舍不得他。 “师兄,早啊!” 武德从前面的铺子走回了院子,朝着我龇牙咧嘴地笑了笑说:“车已经给你备好了,师父说让我送你。” 我点了点头,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小院子,不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个多月,这就要走了,也同样舍不得。 “徒弟,该说的为师已经刚才跟你说了,最后再送你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这就去了吧!” 秋道人摆了摆手,他在躺椅上换了个姿势,改成侧对着正房躺着,很明显看得出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他可能是哭了。 “师父,我是去道院深造,又不是上刑场,你哭什么啊?” 我说着就想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可谁曾想整个人一跃而下,背对着我大喝一声:“哭个屁,滚蛋!”说完,直接狠狠摔门进了房间。 这一下搞得我摸不清头脑,怎么送我送的还生这么大气呢? 我看了武德一眼,他也在看我,两个人无奈地面面相觑着,最终苦笑摇头,一起并肩到了前面铺子的凡人阁中。 本以为任灵萱在铺子里边,但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问武德任灵萱去哪里,他告诉我早上就走了,八成是回家去了。 我一想也对,自己这一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再回来,她一个女人留在这里也不方便,确实应该回去,只不过她也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再走,这么莫名其妙地提前离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看了一眼凡人阁的牌匾,我贵在门口,对着里边磕了三个头,回想当初到这里来的一幕幕,秋道人张口就要二十万一明两清三件古董,当时觉得他太市侩了,现如今的想法则完全不同,这三个头磕的也和当初的心境完全不同。 带着一些惆怅上了车,武德按照秋道人发给他导航的目的地,便发动了车子,凡人阁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后车镜中。 在去道院的路上,我给任灵萱打了电话,但是电话里边的自动语音说她不在服务区,着实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道院,全名三清道家学院,是一座位于西北地区的最高道家学府,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从这里走出的修道者,那都是名声显赫一方的人物,不少都开宗立派,建立了自己的道观,并带有不少的徒弟。 现如今,在全国有着很多的道观,背后多少都能看到被道院所影响的缩影,足以见得这座道家学院的底蕴何其的深厚。 很多修道的年轻人都以能进入道院为荣,只不过这里并非是什么人都接收,想要进去道院只有两种办法:其一是一些存在已久的古老家族和势力的推荐名额,其二就是有莫大的机缘,被云游的道院长者发觉具有极大潜在的天赋和潜力。 除了这两种,再无他法。 要进入道院,必须要经过一片荒芜人烟的戈壁滩,穿过之后便是一个名为“逐中”的区域,据说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甚至有一半是外国人,所以导致这片荒芜的区域,文化差异巨大,就像是个大熔炉,当然不可避免的就是相当混乱。 一路上,我都看着秋道人发给我的这些关于道院以及道院附近的资料,让我着实为之感动,想着自己去了一定要好好提升实力,从而早日回到凡人阁去。 秋道人还提到,在道院当中,应该是有任灵萱所需要的剩下两种极品宝石,让我自己要多留心去寻找,谢过了自己师父的提醒,暗想着只要有的话,自己说什么也要弄到手。 三天之后。 “师兄,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往前两公里就是师父说的一个叫逐中的地方,车辆是进不去的,所以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把车停下之后,武德转头对我说。 我看着满眼的荒凉戈壁滩,深吸了口气,便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已经送的够远了,回去的时候慢点开,多开半个小时什么都有了。” “知道了。” 武德说着便率先下了车,等到我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背包取了出来,给我背到了背上,并对我说:“师兄,我会努力的,早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纯阳之气,好去道院和你一起修道,你如果放假的话,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还用你说,回去吧!” 我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虽说和这个大个子师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心性不错,现在要在这戈壁滩分开,独自一个人踏上求学修道的路途,也同样有些舍不得他。 看着武德开着车原路返回,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回过了神。 “要到了!” 我伸了个懒腰,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想着秋道人说这逐中里边有些乱,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而是找了一些石头,堆了个挡风的小壁垒,枕着自己的背包开始休息。 “我还能陪你一程。” 这时候,张继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她一身蓝衣站在旁边,顿时刚刚出现的一丝孤寂感便是一扫而空,立即坐了起来。 “你要陪我去道院?” 通过昨夜发生的事情,我知道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张继雅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着我,只是我们都明白人妖殊途,更不要说自己是个修道之人,自然不能同吃同住,只是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打算。 “道院是有屏障的,普通人类找不到也看不到,而不是人类的看到找到也进不去。” 张继雅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只能陪你到逐中去,然后在那里等着你,如果你在里边有什么需要能捎话出来,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帮你去办,在道院里边的事情,基本上连我都爱莫能助,不过……” “不过什么?”我盯着她问。 “这个给你。” 说着,张继雅就将一个东西递了过去,我下意识接到手里一看,那是一把掌心大小的宝石雕刻蓝光剔透的小狐狸玉佩,用料好像是蓝水晶,而且和市面上所见得大部分不同,这块狐狸玉佩有着九天尾巴。 “这是什么?”我盯着手里的狐狸玉佩问她。 张继雅说:“这是我化作人形之后都在温养的灵宝,你要是能把它带进去,我就能够跟着进去,不过我想是很难的,但你可以试试,带不进去再还我。” “我试试。” 我说着,便没有客气地揣进了兜里,并不是我真的需要她帮助自己什么,而是这接下来要进入一个陌生环境,就像当初是我上学时候那样,身边有任灵萱陪着还好,现在自己孤身一人感觉太孤独了,如果能带她进去的话,至少心灵上会得到很大的慰藉。 接着,我就开始闭上眼睛睡觉,有张继雅在身边,即便是这种没有人烟的戈壁滩上,我也能睡得很香甜。 但是,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里边张继雅进去了道院,然后做了一件不知道什么事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几乎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于是,我不由地在梦里便意识到,她并非是真的为了报恩才保护我的,这才是接触我的真正目的所在。 “张大千!张大千!” 我从梦中被强行叫醒,醒来就看到张继雅那张绝美的脸,立即坐了起来,一摸脸上全都是冷汗,她问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不否认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她,她也搞不清楚情况看着我,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自己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去怀疑一个一直以来都对我相当好的人。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张继雅奇怪地问我。 “没,没什么。”我有些心虚地说道。 “不愿意说算了。” 张继雅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接着就从身上摸出了一样东西,是一种白色的小莲花,她递给我,说:“这是我早年采到一株冰山雪莲,看你这么疲惫,短时间休息不过来,你现在就将体内的纯阳之气凝聚于双手上,那样可以一定程度把它的糟粕去除掉,吞服之后应该会好上很多。” 冰山雪莲? 我打量着这朵近乎于纯白色的小莲花,这味大补的珍贵中草药,是属于山茶花的一种,和天山雪莲的功效不相伯仲,但它更加具有观赏性,但总的来说绝对是好东西。 点了点头,我道了声谢,便是接了过来,本来她对我好如果说是报恩,我已经习惯了,但是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反而有些觉得变扭,可还是按照她说的那样,开始用纯阳之气淬炼这朵冰山雪莲。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道院之逐上前的补给站 随着我盘膝打坐,进入修炼状态,一股若隐若现的纯阳之力,从我的掌心而出,即便不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上下手掌心中间夹着的那朵冰山雪莲正在空中漂浮转动。 等到十来分钟之后,那精美名贵的冰山雪莲,已经融成一个白色的不规则多边形体,当我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在耳畔先一步响起。 “继续,直到把它炼成近乎于球状为止,这就是一种不用炉鼎的炼丹之法,只有体内有一定纯阳之气的人方能做到,你师父没有教给你,应该是觉得进入道院自然会有这样的课程,这就算是我给你偷偷开个小灶,提前补习了吧!” 我听着耳中,记在心里,原来这世间还真的有炼丹的法术,不管内心有多么激动,但表表面还是要尽可能的淡定,继续炼丹。 又是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感觉双手中间的那不规则体,开始变得没有棱角,逐渐圆润起来,宛如一颗洁白的珍珠,同时也感受到自己体内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又浓厚一分。 我睁开眼睛,看着落在手掌上的纯白珠子,确切地来说是由天山雪莲炼制成的丹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对着张继雅笑道:“快看快看,我炼成了,我居然学会炼丹了。” “你这离真正的丹药还差的很远呢!” 张继雅却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只不过是运用纯阳之气将渣质剔除,剩下最精华的部分,好处是不用再用药壶去煮,还能淬炼你自身的纯阳之气,而真正的丹药是需要配方,结合好几种甚至十几种的名贵草药去炼,古代炼丹的人是那些方士和术士,现如今外界几乎已经失传了。” 随着我吞了下去,顷刻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之前的疲惫不但一扫而光,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身体里边充满了洪荒之力,无法得以释放。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张继雅,那小脸红扑扑的非常的可爱。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啊?”张继雅眨着眼睛问我。 我只能是点了点头,心说这岂止是很棒,简直就是太补了,现在要不运动一下的话,估计等一下都有可能流鼻血,便立即整理好东西,背起了背包说:“我们走,向逐中前进。” 下一秒,我就开始一路狂奔,这一刻算是彻底明白了,当时见霍四娘的速度简直犹如见到神鬼,现如今自己的速度虽说还远远比不上她,但已经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更重要的是并不觉得累。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放眼望去全都是荒原、枯草和碎石,远处的灰土色建筑物因为光照作用,宛如风吹过湖面,涟漪不断,让人觉得很是虚幻,非常的不真实。 但是,头顶上的炙热阳光又将我拉回了现实,跑另一端就感觉宛如酷暑,汗流浃背,这里昼夜的温差极大,所以我只能把外套脱了,将脑袋包住,避免晒伤,继续咬着牙朝着逐上前行。 张继雅就跟在我的旁边,她宛如闲庭散步一般,手里还拿着我的金刚伞撑着遮阳,完全无视那些倒垂下来的黄符,很轻松地陪同着我,不断找我聊天。 “对了,我去过逐上几次,那里大概的情况和你上次去的簋街差不多,但可以说是簋街的超级加强版,而且我提醒你,在逐上应该把你的怜悯和善心收起来,否则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切记。”张继雅忽然话题一转,想到了这个便对我说。 “出门在外,少管闲事,我懂。” 我擦着汗对她笑了笑,说:“要做一尊救苦救难的真菩萨,而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拯救天下苍生那么宏伟的事情,还轮不到我这个刚刚踏上修真之路的人去做,我只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这话让你那牛鼻子师父听到,他肯定会训斥你,但你现在的心态是最正确的,逐上这个地方是个适者生存的鬼地方。” 听完之后,张继雅也笑了笑,很明显松了口气,她显然不希望看到我还像之前那样路见不平一声吼,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好人,因为她非常清楚,逐上不需要那样的人,她没有说的是在修道圣地道院,其实也是同理,这些让她会眼前这个正在成长的男人自己去感悟。 喝光了最后的水,我们继续朝着前方疾驰,在半个小时之后,视线里边出现了一个怪的白点,随着靠近,这个白点成为了一条线,最终成为一连串的白色大帐篷,足足有上百个之多,隐约有人声从那边传过来。 走到了这些大帐篷边缘,看到了无数的一人多高的栅栏,中间有一个大门,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里边有很多的人,由于有几个小时没有见人了,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我不免觉得有些亲切。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相貌太过于招人瞩目,张继雅一个闪身就消失在视线中,已经率先进入了这个类似于游牧牧民部落之中。 正当我准备也要随之进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砰”地一声枪响,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自己刚刚立身的地方前一寸,一颗子弹打进了干巴巴的黄土中,留下了一个子弹穿过的漩涡坑。 “咦?反应挺快的嘛!”这时候,就听到里边的某个地方响起了诧异的声音。 “朋友,我想要到逐一去,路过这里想要补给一些水和食物,还麻烦行个方便。”我对着里边抱了抱拳,虽然依旧看不到对方藏匿的地方。 “想要到逐一去,大部分人都会到这里来补给,但补给有补给的规矩。” 随着这话刚落,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来,等到停下之后,便看到一个明显带有这边人长相的壮汉,他膀大腰圆,头发扎成脏辫模样,倒背在脑后,说:“一千块钱,交了就让你进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也休想让我给你解释个为什么,彪悍我不需要解释。” “好吧!”既然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也不想和他多做纠葛,来之前收了三百万,我取了一百万,和武德、黄伟光平分了,剩下的那张两百万的支票,嘱咐武德要捐给了福利机构。 我那一份的三十多万,走之前往柜台偷偷放了二十多万给秋道人,自己身上带了十万整现金出来,就怕遇到需要现金的地方,这不就碰上了。 拿出一万,我数了十张递给了这个男人,毕竟自己要进入补给,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对方接过去之后,对着太阳一张张地照完之后,摆了摆手事宜我可以进去了。 刚走进去,又看到一个很瘦的男人走过来,对那个壮汉说:“阿达,又有不知死活的准备上逐一了?” “那个我们管不着,这是你的那一份儿。”壮汉抽出五张递给了对方。 我暗暗皱了皱眉,张继雅说的没错,这还没有到逐一,便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要是到了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呢,于是心中更多了一些警惕感,继续往里边走去。 这个由游牧民族组成的部落,中间自动形成了一条街道,两旁摆满了具有当地风俗特色的饰品,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也有正常的米、面和蔬菜等。 但这里还我们平时生活的现代都市不同,这里的人不少都手持着藏刀之类的,摇摇晃晃地在横穿这条街。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是不是要补给啊?”逛了一会儿斌没有看到卖吃的和饮用水的地方,但这时候有个好心的中年妇女主动走上前,问我。 我点了点头,很奇怪她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第一次来,虽然我很年轻,但街道上年轻的人还是有一些。 总的来说,这也算是出门遇到了贵人,虽然送上门的买卖可能比其他地方贵,但我不想在劳神去找,便是跟着她穿梭在那些帐篷当中。 “好久没有来菜鸟了,那今天老子就给他好好上一课。”走着走着,忽然就听到一个普通话不标准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很瘦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把枪,子弹上了膛,保险也是打开的,正用枪口对准着我。 这不就是刚才门口已经收了我五百块钱的那个瘦干的男人吗? “现在,把你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还有贵重的东西也一起拿出来,这样说不定老子高兴会放你走。”瘦干的男人咧嘴坏笑道。 “还以为最多比别的地方贵点,多宰我一些,我还是天真了,这架势怕是都要宰我啊!” 我心里感叹了一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并非没有人,但是并没有人过来帮忙解围的,反而还有一些站在远处抱着膀子,满脸看热闹神态。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小心你就是不听,需要我帮忙吗?”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自己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跟我说话。 “不用,我自己可以应付。”我心里想了一下暗自回答她,空中就有疾风而来,看到属于自己的金刚伞,便毫不犹豫伸出手一把接到了手中。 发现这么一幕后,那个瘦干的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我开了枪,瞄准的是我的胳膊,这要是被他的猎枪打中了,即便不废也好不到哪里去。 “啪!”我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了金刚伞,子弹就打在了伞面的铁叶上,大白天都能看到火星四溅,顾不得观察是否已经留下了伤坑,心疼的我上去就是一脚。 对方完全没有料到我的反应这么快,不但能挡下他的子弹,还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击,被我踹的一下子坐倒在地。 瘦干男人没有起身,便是吹了个口哨,顿时就又看到两个男人从两侧出现,一个是光头,另一个脸上有道疤,两个人手里都提着藏刀。 “给我弄死他!”瘦干男人边站起来,边指着我大吼道。 我意识到,既然已经动了手,那就不能等着对方继续发难,让自己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第一时间便是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这两个人看起来确实非常的凶悍,但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很明显行动迟缓,各自劈一刀都落空了,反而被我抄起金刚伞连续打了好几下,疼的他们哭爹喊娘的。 “这样就对了,你想要在这里平安的补给完,那就要让别人知道即便你是第一次来,但你绝对是不好惹的。”此时,我的脑海里边再度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而自己已经完全顾不得回答她,只想着先把这三个人给拿下再说,而对方也咬着牙和我在拼命。 第二百四十八章 道院之前往逐一途遇沙尘暴 不一会儿,这三个人男人就被我打的头破血流,完全是处于被迫反击,这三个家伙也是够狠的,直到被打的再也站不起来才算作罢,而我也累的直喘。 旁观的那些人依旧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事态的发生,当然这样我是可以理解的,最让我不解的是,之前把我带到这里的那个中年妇女也没有发声,仿佛整件事情和她没关系似的,冷漠地看着她的“同伴”。 我收起了金刚伞,缓步走向人群,那些人目光戏谑的人,看到我之后表情则是一呆滞,连忙收拢神情,纷纷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在这时候,张继雅从一个帐篷后走了出来,直接抱着我的胳膊,对着我抛了个媚眼,故意大声说:“小哥,你好有男人味啊,我喜欢你,让我跟着你吧!” 这一下把我搞得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为什么…… 以张继雅的美貌,在这里的诱惑必然不亚于我兜里的十来万现金,如果她从进入的时候就跟着我,那必然会给我带来由她引起的麻烦。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以自己的手段证明来看自己的实力,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我值得“拥有”一个美女的陪伴,这应该就是这一带的生存法则。 强者为尊! 我们刚走出去一段,后面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要不是那三个还躺着自己血泊中的男人没能起身,就仿佛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感觉怎么样?”张继雅问我。 我轻轻将她的手甩脱,苦笑着说道:“不怎么样,这不是我熟悉的生活环境,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每个人如果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活,那谁还需要努力啊?” 张继雅瞥了我一眼,再度故意双手抓住我的胳膊说:“现在我可是你的崇拜者,你可要保护我的安全,我也会给与你相应的好处,比如说我的……” 说到这里,她低着露出了一抹娇羞之色,即便知道她是装的,故意拿我寻开心,但那一下还是着实让我惊艳到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便是故作娇羞,竟然有如此大的魅惑,难怪她被人称作狐魅,简直妖的无以复加了。 “那个,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食物和饮用水吧!” 半晌之后,我终于很艰难地回过了神,但再也不敢触碰她分毫,任由固执的她挽着自己的臂弯,只能是加快的步伐。 买了一些吃的之后,最让我郁闷的是,偌大的牧民聚集处,竟然找不到饮用水,虽说这戈壁滩年降雨量很低,但也不至于匮乏到这种地步,那这里的人还怎么生存啊? 张继雅轻掩着小嘴偷偷地笑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我,知道她是等着我向她问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次就是不想开那个口,想着如果没有她在自己身边,难道自己还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我从心里就不想依靠她人,尤其是女人。 在我想要主动找个人问问的时候,一个个头不高,胖乎乎的男人出现了,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在找饮用水啊?” 这胖男人见我微微皱起眉头,他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是看你们买了一些吃的,但还在这里转悠,应该是在买水,对吧?” “你知道哪里有水卖?” 我盯着这个陌生的家伙,先前已经上了那个女人一当,我可不想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故此对他多少有些过于警惕,甚至是敌意。 胖男人说:“我做的就是运水的生意,自然知道了。” “怎么卖的?”我的声音依旧保持那般,不让他听出有多么渴望,在这里一切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种事情,也要相当谨慎。 “说句实话,这个部落是前往逐上必经之路为数不多的一个补给点,但是想要到达逐上,不是有水和食物就可以的,接下来的路也没有多少参照物,你必须要找一个认识路的向导才行,这是基本的。” 胖男人笑呵呵地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买水找我,但小哥你不断问那些商家,他们是不会告诉你的,所以这就是你第一次最明显的特征。” “向导?”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又看了看张继雅,然而后者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朝着翻了个白眼,大有既然我不问她,那就什么都不要问的意思。 “没错,就是可以带你前往逐上的那么一个人。” 矮胖子继续表现出很憨厚的样子,他说:“我也不和你遮遮掩掩了,刚才我看到你和那三个人动手了,他们的实力不错,几乎没有失过手,但完全不是你的对手,由此可见是的实力,而我的运水队伍马上就准备出发去逐一运水,有一段路不太平,如果你想要前往逐上的话,可以随行一起前往,我也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饮用水,前提是如果路途上遇到麻烦,你只要帮忙解围就可以。” 我微微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在心里问张继雅:“他说的是真的?” “既然你主动问我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张继雅慵懒而得意的声音,她说:“我不确定他是否是运水的商人,但看模样倒是和我上次来见过的那个有几分相似,可能是那个人的儿子或者孙子吧,但他说的没错,接下来的路程虽说不远,但对于不熟悉路的人来说,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因为这里风大以前存在的东西在几年就有可能被风蚀掉,没有参考物的话,是容易迷失方向。”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啊?” “你也没有问啊,我想反正我在你身边,你随时可以问的。” 我在内心中彻底无语了,而这个矮胖子完全不知道我们两个都贴在一起,却没有面对面交谈,而是在内心中偷偷地嘀咕着。 “我除了和运水队一起前往逐上运水之外,我还准备参见逐上举行的拍卖行,以往是手下的伙计们去的,而这次因为需要带不少现金,所以要加强护卫理论,不然我也不会因为只是见你实力不错,就找你一个陌生人一起陪同的,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 矮胖子继续解释着,在这个地界能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就算是掏心掏肺了,不过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底牌,不担心我会把这个情报透露过其他个人和势力,而且从他的模样来看,那是吃定我这个陌生人,肯定会答应他的。 我并不关心什么拍卖会,但是他的眼力劲绝对可以,所以几乎在少许沉吟片刻后,我便是立即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我叫扎西,不知道小哥你怎么称呼?”见我答应下来,矮胖子很明显松了口气,主动介绍了他自己,伸手过来询问我的名字。 在这边,一百人里边至少有八十个人叫这个名字,甚至我都不知道这名字的真假,但这都不重要,人名不过是个代表个人的称呼罢了。 “大千。”我随意地伸手和他握了握,便是松开。 还是荒凉的戈壁滩,一直了由马车组成的队伍出发了,车上拉着都是白色的塑料大桶,我们两个就坐在其中的一辆上,其中还有一些骑马的汉子,他们用当地话聊着天,我完全听不懂是在说什么。 瞥了一眼身后,那给我印象很不好的帐篷组成的部落,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戈壁滩的路很不平坦,坐了马车更进一步感受到了颠簸,尝试着盘膝打坐,结果没有几分钟就感觉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只好是作罢。 运水队伍里边有个副队长,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队伍的老大,没走多大一段就对张继雅言语轻浮,而张继雅并不露怯,很随意地和他用这边的话调侃着。 虽说我和张继雅并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从那些人来看,又是这种关系,所以我一把将这个副队长拉下马,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又打了两拳之后,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和之前完全不同,满是敬畏和畏惧。 我骑在马上,身为队长的矮胖子商人扎西对我也比之前更显得热情,之后更是把我和张继雅邀请到了他带顶的马车上,喝着马奶酒吃着哈密瓜和葡萄。 “我们差不多傍晚就能逐上了。” 扎西指着面前的一块老旧的布给我看,上面是用黑色线条标准的路线图,有着那么几条可以抵达逐上的,而在逐上的更偏西北的方向有个太极图的标识。 “这里是道院?”我看着那个太极图,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用很随意地口气问道。 “大千兄弟也知道道院?” 听到我这么一说,扎西流露出一抹的诧异,接着他说:“大部分人都知道鱼龙混杂的逐上,却不知道在它的旁边,还有这一所道家的最高学府,我是因为我侄子在里边修道,有幸去看过他一次,所以才能在自己的路线图上标准了道院的存在。” 我笑了笑没有说其他的,内心则是牢牢地记住了前往道院的路线。 根据扎西的地图来看,道院是位于逐一这个县城边缘地带的山脉之中,往东和往南大部分都是戈壁滩,而往北和往西则是沙漠,道院就像是一颗耀眼的繁星般,屹立于那里。 “现在逐一那边,基本上被一些当地的势力所瓜分,他们还会因为地盘的争夺而大打出手,不过这些年下来,差不多都已经成形,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见我盯着地图的道院位置看,身为运水商人的扎西,自然多少明白了一些之前的疑惑,也意识到张继雅并非是突然跟着我的,他已经猜到我们本来就是一起,而且也猜逐一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道院。 只不过,即便明白了,扎西也没有说穿,这是他身为商人的精明之处。 “我们这边和你们生活的那边有些不一样,就以逐一来说,管理这里的是‘游牧队’,从建立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如果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也没有去过的话,那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去招惹游牧队里边的人,哪怕是个最普通的队员。” 扎西的手指指在偌大一片属于逐一范围的地形图上,其中比较位于中心,画了一个星星的标志上。 接着,他说:“因为游牧队负责人是个叫坤撒的男人,据说他不是人,实力极强,而且非常的护短,就是道院的一般道长都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我感觉张继雅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之后更是一改刚才挽着我胳膊不肯松开的姿势,规规矩矩地坐好不好,还缓缓低下了头。 “你认识这个人?”我忍不住问她。 “不认识。”张继雅直接回答,但却不肯再把头抬起来。 当着外人面,我也没有再追问,但是内心却把这个人记了下来,即便她不承认,但从她异常的表现来看,她不但认识,而且和这个人有过一定的交集,搞不好她到这里来的原因,送我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和这个坤撒有关。 “大千兄弟,这个妹妹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还是……”见张继雅的神态不对劲,扎西也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没事。” 忽然,张继雅的声音极大而冰冷,不但把扎西吓了一跳,我也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反应也太过激了。 “大家注意,沙尘暴来了!”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声的惊呼声。 “居然又遇到了沙尘暴,真是倒霉!” 听到那些惊呼声,扎西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也并未有慌乱,他对我说:“大千兄弟,我们下去吧,有些沙匪就是借助着沙尘暴对我们运水队进行偷袭,我们只要做好准备,他们见没有下手的可能,也就不会动手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车,张继雅并没有跟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的时候,她正在玩自己的头发,眼神有些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车之后,便是看到半个小时之前,还是大太阳炙热,晒的地面全都是热浪,此时从北方开始,一道很粗的土黄色的线,宛如浪潮般的席卷而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道院之沙尘暴中的黑影 “小哥,不用太过于担心,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沙尘暴并不是很大,而且到我们这边最多能挨住一个边,不要紧的。” 扎西不知道是在安抚我,还是他的运水队伍,说:“这种天气在我们戈壁滩上并不罕见,只要小心有沙匪混在其中就好了。” 我因为没有见过他口中提到的沙匪,觉得应该是一类依靠沙尘暴吹乱队伍,趁机打劫的一类沙漠中的悍匪,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刹那间,整个天空都变得暗了很多,发生了太过于突然,半晌之后,狂风呼啸着天际,迎面猛吹过来,一些身形稍瘦或下盘不稳的人,不由地随风左右晃动起来,只能抓紧马屁和车辆稳住自身。 黄风卷积着乌云,令黑色的云层更下坠了几分,顿时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错觉,同时乌云宛如一头巨大无比的黑色妖怪,张开巨口仿佛要吞噬掉这天与地。 这个过程中,运水队的人员把马车用绳子互相首位相连在一起,绝大部分人都抓住车辕和马的缰绳,身体就像是钉在了上面。 几分钟后,黄色的沙尘暴将所有人和马匹车辆笼罩,即便没有死死地闭住眼睛,但也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旁是否有其他人的存在。 天怒! 我这一刻算是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了大自然无与伦比的力量,人类面对这样的自然灾害,简直可以说是弱小的犹如蝼蚁一般,即便自己死死地抓着车辕,还是觉得身体快要横起来了。 如果按照扎西说的这仅仅是整个沙尘暴的边边角角,那核心的地方岂不是要将一切都卷上天去? 在沙尘暴降临之后,我感觉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眯着的眼睛不由地看向一个无法确定方向的方向。 因为在那个地方,有些许不同的白色光芒在微微闪烁,就像是漆黑的夜中,一颗孤星在天际悬挂,由于是顺风还能隐约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揉了揉眼睛,我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当感受到沙尘暴有减弱的趋势,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那闪烁的白芒仿佛在召唤我,不由地就顶着风一步步靠了过去。 我感觉有人在拉自己,转头一看正是张继雅,她躲在我的身后,轻轻张着嘴巴,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双耳满是风声,完全听不清楚,便是往前面指了指,示意自己要过去。 走了七八分钟后,我距离那白芒非常的近,赫然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影,虽然看起来有些影影绰绰,甚至有点飘飘摇摇,但我还是认出了,那是一个灵体。 沙尘暴里边怎么会有一只鬼? “张大千,不要再靠近了,对方是个非常强大的鬼魂,比你以前所见过的都要厉害的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拉住我,张继雅一心急就忘了,此刻刚刚响起来,她的声音开始在我脑海中回荡并提醒着。 听到这话,我立即整个人贴地爬了下去,完全屏气凝神起来。 “我虽然已经死了,但我有事情没有办完,不想去投胎,你们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 在黄沙狂风当中,那个灵体对着一片黑暗的地方,面露狰狞和愤怒,张开嘴大声地咆哮着,即便相距它还有五十多米,我都能够感受到它的不甘。 “嘿嘿……” 这时候,那片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忽然就有一条黑色的锁链从里边飞驰而出,宛如龙蛇一般的游动,准确无误地捆绑在了灵体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怔,为什么实体的锁链可以缠住灵体?难道说这锁链上面贴了黄符或者是被法术高强者加持过的? 然而,下一秒就让我头皮发麻的时候,在那锁链束缚住那灵体之后,顿时一道道的白烟四散而起,紧跟着就是灵异发出无比痛苦的惨叫声,震得耳膜生疼。 不管灵体如何的挣扎,甚至还使用出了威力极大的鬼术,但依旧无法挣开那锁链,最终便是由强大的灵魂变得愈发的虚弱,最后化作一团黑雾,彻底被盘起来的锁链包在起来。 “不管是人便是鬼还是什么精怪,即便你是大罗神仙,只要你死了,不论你有什么执念,你都应该魂归九幽,而不是在人世间游荡,因为这时候的你不属于这类。” 这话听起来非常的有道理,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异常的令人浑身不舒服,顷刻间我利用月之天眼发现,在黑暗中走出一个头戴黑色尖冒,面如黑炭,手持哭丧棒的高大身影,一招手那锁链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人背着已经团成几乎就是一个黑色大球的,一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来人,确切地说来的这种更加凶恶的鬼的身份,他就是和前不久见过的牛头马面并驾齐驱,同样也是地府使者的黑无常。 怨气那么庞大的灵体,这要是让我对上,几乎只能被反杀,即便是秋道人怕是也无法降伏,但是面对这位黑无常,竟然就在谈笑间就毫不费力地拿下,这种地府鬼差的力量,恐怖到超出我的想象。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敢动半分身体,生怕那黑无常并没有远处,自己也算是发现了一个新的鬼怪现象,那就是鬼差在白天是可以出现的,也会追捕那些鬼魂,没有动就是怕让它察觉到自己发现了这个事情,从而把我也带下去。 风沙当中,即便是度日如年,我的内心已经很是烦躁,但始终没有动半分,直到一律微弱的阳光,刺破了乌云,就像是破壳而出禽类,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再也不用在黑暗中一直待下去。 在这缕阳光的出现,很快更多的一道道的阳光倾泻而下,即便狂风还在呼啸着,但也没有刚才那么可怕,而且很快就远去,直到完全走掉为止。 眺望着远去的沙尘暴,我内心松了口气,立即站了起来,转头一看,发现在几百米远的地方,运水队伍正在整理着,立即朝着那边奔跑过去。 “小哥,你没事吧?刚才找不到你人,我还以为你出事情了呢!”扎西满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我,松了口气说。 “没,没事。”我随口应了一声,再度看向正坐在车辕上的张继雅,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进入戈壁滩之后,张继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至少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让我愈发的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走到张继雅的面前,我说:“你刚才是不是知道黑无常在那边?” 张继雅不否认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说到底他们都是掌管着死权的阴差使者,浑身都是死气,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要接触,否则对于你们也包括我在内,只有害没有利。” 我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她又抢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但是现在我不能说,不过我像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你,并且到了合适的时机,你自然会知道的。” “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接下来我尽量少露面,逐上那地方不比外面,其中混杂着很多有异术的大能者,不乏有想要我这只千年九尾狐的,有的是想要内丹,有的是想要豢养起来。”张继雅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连黑无常大白天都能出来抓鬼,这地方确实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自己也要更加小心,以免人还没有到道院,便死在半途中。 第二百五十章 道院之混乱的逐上 沙城爆过后,我们随着运水队伍继续赶路。 张继雅提议要我在逐上多停留一天,一则可以养精蓄锐,给道院一个好的形象,二则就是因为扎西提到的拍卖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我需要的东西,即便没有也可以开开眼界。 我没有反驳,虽说自己的卡上有个几百万,但听秋道人谈起过,现如今稍微上点档次的拍卖行,里边拍售的东西少则十几万,多则上百万,还有一些上千万的,自己那几个钱怕是买不了个什么。 当我把心态放平和之后,便是决定最差也就是开开眼界,自己都二十出头了,基本上没去过什么大城市,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见见世面也是不错的。 傍晚时分,从荒凉的戈壁滩,终于看到了一抹“罕见”的绿色,问过其他人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逐上,而且到了这边就相对安全的多了,毕竟有那些大势力的存在,只要不去主动惹事,一般是不会发生意外的。 毕竟,那些大势力也心里清楚,他们要做的是长期的买卖,不会去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否则那样的势力也不可能存在于逐上多长时间。 当然,这仅仅是大部分的情况,也并非是绝对,否则逐上也就不会因为混乱而被业内的人所忌惮,甚至有谈之色变,畏之如虎的名头。 望着还是有些古老的城墙,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整个运水队伍人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运气不错,只有沙尘暴,并没有遇到凶残的沙匪,没有损失金钱,也没有人员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扎西那肥胖的胖脸上面多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在这个地方做着运水的生意,几乎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但是因为地势和环境的原因,像他这种商人所冒的风险也是极大的,一个运气不佳,不但会损失购水的钱款,甚至连命都会交代。 “虽然我说带你来逐上,路上只给你提供水,但该给我的还是会给的。” 接着,扎西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看鼓鼓囊囊的样子,好像里边装着的现金还不少,他直接递给了我,说:“钱不多,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 “没有扎西老板你和你的运水队伍,我还不知道要多走多长时间才能到,这钱……” 我本想着不收的,但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是皱起了眉头,说:“哎,小哥你这话说的,我是个生意人,这虽然是最俗,但也是最能表达我内心的方式,你就不要推辞行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钱我收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是没料到扎西会是这样一个人,毕竟这可是在逐上这种地方,他能做到这样也绝对够意思了,这样的人我没有道理拒之门外。 捏着手里的信封,感觉里边差不多有五千左右,心中也不由地感慨起来,在这种荒凉的地方,水竟然如此的值钱,这要是把我生活的地方搬到这里来,那自己不是分分钟就变成了大富翁了? 水作为生命之源,在这里才能最真实也最直接体现出它的价值。 “小哥,我看你年纪不大,但实力却那么不凡,肯定是跟了名师练过吧?” 扎西对着我笑了笑说:“不过,我看你人不错,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进入逐上一定要小心低调,尽可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第一次来,不然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扎西老板,我记住了。” 随着运水队伍接近那古老而神秘的大门,整个逐上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它不像是存在于现代的一个县城,更像是古代那样的城池,期间不断有人往里边进,真是不做什么不知道做什么的人多,即便是这种凶名昭著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的人流量。 “小哥你不用那么诧异,以往也没有这么多人,还是不是因为明天上午也举行的拍卖会,所以来自天南海北的人都纷纷赶过来,毕竟这也算是逐上的大事了,据说上一次在这里曾经出现过一株千年血参,不仅可以提升像修道者的实力,就算是普通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好像是拍到了大几千万的,结果有妖怪在里边作祟,要不是拍卖会的后台够硬,估计那千年血参就被抢走了。” 站在城门口,望着挂着古朴而巨大的匾额,上书着“逐上”两个字,扎西说起了以前的奇闻趣谈,真假不知道,但现在已经成了他口中的谈资了。 “千年血参?” 听到这个东西,我不由地心中一动,毕竟自己刚刚吃过一株冰山雪莲,虽然不清楚是多少年的,但感觉不超过百年,便是有那般的功效,对于这种东西,谁听到了都会为之动容。 “走吧!”扎西拍了拍我的肩膀,运水队伍就开始顺着大门往里边走。 进门的时候,扎西给门口几个穿着差不多衣服的男人点头哈腰,说着他们当地的话,是什么完全听不懂,但是从他掏出几个信封递了过去我就明白,原来进入这里是收费的。 我上车坐进去之后,便看到张继雅已经用蓝色的沙巾遮面,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朦胧中隐约觉得是在对我微笑,只不过那种笑是带着苦涩的。 可是,这对于我而言,心中却是很不舒服,如果自己有绝对的实力,那么她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即便在这里有什么仇敌,我也可以挡在她的面前,甚至替她去报仇。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在我刚刚走进城门,正在欣赏里边古老而充满异域风格的建筑物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背后佣人大声呵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刚一进来就让人欺负? 不过,随着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在二十几米外,有一个彪形大汉,正抓着一个瘦猴般的男人,目露凶光。 “连老子都敢撞,我挖了你这对招子。” 随着彪形大汉另一只手探了过去,两根如虎爪的手指直奔瘦干的男人眼眸而去。 啊! 下一秒,忽然彪形大汉一声惨叫,只见那瘦干男人的手里已经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眼睛冰冷地看着正在捂着心窝的壮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用鞋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转身便是离开。 可是走了没有几步,瘦干男人又忽然停了下来,快速奔向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彪形大汉,又刺了几刀,直到那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啐了一口,真正的离开。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整个人凌乱了,这和我以前生活的城市完全是两个概念,我甚至都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然而,张继雅却在一旁淡淡地说:“这就是逐上,欢迎你到另外一个世界来,从这里开始,你的时间观还要发生改变,你会发现你以前的认知,在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道院之古老逐上 亲眼目睹了短暂而凶残的死亡事件,我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只是在冷眼旁观,甚至都没有多少人为之叹为观止,反倒只有我有些心有余悸,内心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充满了血腥味。 到了巨大古城中的一家宾馆处,运水队伍一行人已经开始卸车,把马匹牵到后院里边喂饲料、休息,应该是等到离开的时候,再把车上的水桶装满水。 “小哥,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扎西微笑着问道。 “我们打算先在这里转悠一下,听说这逐上有不少的稀有药材,不知道哪一家最全面?”我对着扎西问道。 “药材?”扎西几乎想都没用想,直接说道:“那不用说,自然是‘药宝斋’了,那边只要你兜里的钱够多,基本上的药材都有,连一些平时罕见的珍贵草药,甚至外界已经灭绝的你都有可能见到,但还是那句话,有钱就行。” “谢谢指点,那我们就此别过,如果有缘的日后再见,到时候一定和扎西老板你喝个不醉不归。” 我说着扎西抱了抱拳,张继雅也做出了一个微微欠身行礼的动作,随机我们两人便随着人潮离开。 顺着大街缓缓前进,我的目光不断扫过两旁的店铺,这里的店铺规模都差不多大,都是两层楼的那种,相比较杂乱的人群,倒是显得特别的规整。 但是,最让我诧异的是,在短短的几百米的逛街过程中,我竟然看到了不下七八起的打斗事假,其中不乏有人拔刀相向,从而演变成了流血事件,也有像之前见到的,当场有人被杀掉,对于这个逐上的地方,一时间我不再有任何的好奇,甚至有些厌恶,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以前的文明世界中去。 整个过程,我都是远远地观望,没有上前去围观,几乎是没有停住脚步,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不是什么热闹都是那么好看的。 在走了约莫将近百个小时,我的眼睛终于发现了一个比其他铺子要大上一倍的店铺,上面挂着一块很有年头的木纹匾额,上写着“药宝斋”三个楷体大字。 “这里就是扎西老板说的药宝斋吧?” 我转头看向张继雅,她微微点了点头,还没有进门就能闻到中药的味道,异常的扑鼻,让人都忍不住想要捏住鼻子,主要还是各种草药味太杂了。 走进去之后,发现是三边围着的长条木柜,后面则是很高的木竖柜,一个个小小的抽屉格子,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此时里边已经有不少人在讨价还价,以至于声音很是嘈杂。 我和张继雅缓步在那木柜移动,眼睛不断扫着那些小抽屉药材的名字,其中有一些外界罕见的,甚至听都没有听过的,也不知道这么混乱的逐上,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罕见药材。 不过,能在这里开药铺的人,怕是不但自身实力强悍,其背景也肯定不小,但这并不是我所关心的,而且来这种地方也是张继雅的意思,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肯定不会无聊到来逛药店的。 我看到在那些草药名字的下面标有价格,但是价格却令人头皮发麻,仅仅一株十年的三叶人参,在这里竟然售价五十万,比起外面至少高出三四倍之多。 其他的年代越久的中药和补药就更加贵得离谱,以我自己现在卡里的钱,要是想要购买可以提升实力的珍贵罕见草本物种,怕是顷刻间就会“倾家荡产”,以后只能靠喝这边管饱的西北风了。 张继雅也是看着那些价格微微在摇着头,显然这已经和她当年到这里的物价,已经判如两地,只能是望而叹息。 “看来我们只能逛逛,即便有心仪的也没那么多钱都买。”我无奈地苦笑说着,意思就是准备离开。 张继雅也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本以为这边与外界交际不多,东西的价格也自然涨的慢,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这样离谱,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在里边走了一圈之后,只是买了几样可以通过泡澡来固体养身的普通草药,我们两个人很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药宝斋,即便如此还是花了我将近百万。 这样一来,我才明白扎西另外给我的五千佣金在这里不但不多,而且是真的太少了,也就是够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住三天宾馆,和这三天日常的吃喝,而且还吃不了什么好的。 先找了个高级的宾馆住下,一晚上就要三千,主要是里边有浴缸,而且水是另收费的,等到放满水之后,再把购买的药材放进去,我就知道不但那五千块钱已经转眼打了水漂,而且自己怕是还要另外贴不少钱。 但也没有办法,我泡在浴缸里边,足足半个时辰,从来的时候立即感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比全盛时候更加精力旺盛。 到了晚上的时候,准备出去吃饭,才听到前台那个老阿姨说了一声,让我们必须在晚上九点之前回来,否则不用她锁门,我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这老阿姨的口气不善,听得我暗暗皱眉,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消费的顾客,而“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那是我的日常生活,可这里不但没有享受到上帝的待遇,反而好像欠她似的。 我正要和她理论的时候,张继雅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是把我拉出去,在找饭店的路上告诉我,逐上这个地方很多传统都是效仿古代的。 入夜之后,这里会施行宵禁措施,如果到时候还在街上乱走,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我们会被这里的巡逻队抓起来,轻则面临巨额罚款,重则会有牢狱之灾,会被送到某个地方去挖几年的玉石。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此处有着和外面世界格格不入的古老规则,自己只能是“入乡随俗”,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草草吃了饭后,两个人便早早回到了宾馆休息,她睡觉我打坐,等着明天去拍卖会见识一番,然后就分开,她留在此地,而我则是去道院。 第二百五十二章 道院之逐上拍卖会 翌日,清晨。 走在人流澎湃的街道上,我抬头看到了宛如古碉堡般的拍卖会场,心中不由地暗暗砸舌,没想到在现代的社会中,还有这种可以媲美历史上传说中的巨大古建筑,宛如一头庞大的龙龟般的横卧巨大的面积。 不经意间,我看到在这个固壁自封的古老世界,有了一袭浓郁的江湖气,完全就是四周环境造成的视觉感和深刻的感触。 张继雅抬头看着这巍峨的建筑,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见我看向她的时候,她很勉强的挤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想到之前问过好几次,但她是不愿意说明真相,便把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难言之隐,很多时候说的太直接反而没有意思,但是有一点我完全可以确定,张继雅绝对不会害我。 仔细留心之下,我发现在拍卖场巨大匾额“聚宝斋”三个大字的前面,竟然还有一个前缀,写着是“星月”,也不知道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在聚宝斋的大门口,只见站着左右各四个腰间挂着藏刀的男人,他们不仅仅个头都在一米八以上,而且身材魁梧,一双双犹如隼目的眼眸,不断地进出的顾客扫来扫去,从他们深山散发的气息,仅仅也就是比秋道人第一个档次,极其的骇人。 随便一个人都能有这样的实力,而且还是守门的,可想而知背后主办这个拍卖会人物是何其的强大,这些人要是放在外界,即便不是响誉三江的强者,但至少也是几个城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放在这里竟是看门,可想而知这个拍卖会背后的实力有多强大。 跟随着人潮人海,我们两个缓步走进了拍卖会场中,之前感觉药宝斋就已经很大了,但是这里完全大出了另一个境界,一时间不由地有些走神,直到张继雅提醒我,才是迈步继续向前边走边看。 拍卖会场中间舞台后,悬挂着这个巨大的荧幕。 在荧幕上,不断翻滚着各式各样罕见的珍品,有的是不同寻常的草药,有的是神兵利器,还有的是独树一帜的修行之法,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我扫了一遍,张继雅也是如此,她告诉我现在并没有特别稀罕的东西,那些肯定会作为压箱底最后拿出来,高价者得之,当然前提是要有绝对的金钱,否则只能是望而兴叹。 走进去之后,看着一个类似于包间的房间,想了想便带着张继雅走了进去。 门口上书“鉴宝室”三个小篆体字眼,我扫了一眼,便是直接走了进去,立即就发现室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约莫七八平的样子,但是里边不管是布置摆设,全都是效仿古代那那般,或者这里本来就没有与时俱进,一直都没有怎么改变。 起初,我还是被震惊到了,但是回过神之后,便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就像是一些修道的高人保持着神秘感,即便还是以祖辈的身法和术法讨生活,但并不能说他们没有真本事,只是大多数人没有见过,或者只是见了一些皮毛。 我和张继雅刚刚并肩坐下,便是有一位穿着高叉旗袍的美女,上去就是茶里茶气地声音,浑身透着一股子吸引大部分男人的气质,说:“不知道两位尊贵的客人是来鉴宝,还是来估价的呢?” 不等我说话,张继雅忽然主动开口说:“我有件东西需要一个满意的价格,你安排去吧!”说完,她便是掏出了好几张红票递了过去。 “既然是这样,那请两位尊贵的客人跟我来。” 收了张继雅的钱之后,旗袍美女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她的臀不断地左右摇晃,看的人是心猿意马,我要是不是张继雅掐了一把,也是久久不能回神,立即什么都说不出,就是一抹苦笑挂在脸上。 有些人的美是脸蛋,有些人的美是身材,但还有一些美就是气质,很明显这个旗袍女三者都挂钩,让我不得不在心里再度感叹,这个美女明显是经过专业的训练,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神情。 虽说我刚刚才到逐上两天不到,但并没有太过于关注旗袍女的一切,因为自己已经见识到这个地方的混乱和闹腾,这里即便是看起来很弱的女人,也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我对旗袍女很是客气,并没有把她当成端茶倒水的佣人来看,即便她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但有些东西是她也改变不了的,只能是随着大环境生活。 随着这个旗袍美女的带路,我们走了十几米之后,她不知道摸了什么地方,顿时一个地道的暗门自动打开,他恭恭敬敬地对我说:“先生,你想要买什么类型的东西呢?我们特惠活动打个折,价格绝对让你满意。”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环境真的相当影响人,被这么一捧一赞之后,自己也忍不住有些飘了,毕竟一个人不管有多少谋略,但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那是从骨子里边散发出来的。 在暗门的背后,是一个全封闭的空间,里边一盏老旧到现在几乎都不怎么用的钨丝灯亮着,照着灯火通明,但里边坐着一个身穿黑袍,且戴着袍带帽的人影,低着头都完全分不清楚男女。 “坐吧!”忽然,这个黑袍男人以很苍老的声音说完,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接着就发出一连串的感觉很坏的笑声。 我没有主动去跟着他的话题继续,而是问:“这一次的重头戏是什么?” 听到我这么问,黑袍男人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张脸很多皱褶,头发和胡子都是雪白的,他盯着我问:“那你想要买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帮你留意,争取你拿下。” “不用了吧,处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我会量力而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隐藏在黑暗的男人有一种没有理由的相信。 同时,这个黑袍男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淡淡地说:“有些争取不一定成功,但不争取肯定不会成功,你一上来就打了退堂鼓,这和哑巴张的性格完全掣肘,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他的亲孙子。” 这话让我极度的不爽,感觉给爷爷丢了脸,毕竟从了解之后,都知道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即便说这些话,他也好像是淡定如磐石一般。 “把你的卡给我,按照估计必须要确定客人的身价,没有财富积累的完全没有必要到时候多占一个空位。”黑泡男人轻蔑地说着。 这是个真小人,并非是伪君子。 在确定了对方的人性之后,加上张继雅示意的眼神,我没有再犹豫,便是直言道:“我是应该还是可以入席的,这点你没有担心。” 说完之后,我便是将兜里的卡摁在了桌子上,冷眼盯着他说:“那你要好好查查,毕竟一般人看到像我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有什么余粮,但是我和一般人不同,我是非同寻常的奇怪人。” 接过我的银行卡之后,黑袍男人拿出了一个pos机,在上面刷了一次之后,他便是直接朝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少了你爷爷的冷漠,多了不少的圆滑,可又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我见多了,现在你连我都蒙蔽了。” “你是谁?为什么能认识我爷爷呢?”听到对方又一次提到了我爷爷,不由地更加好奇地问道。 “这不重要,你小子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如果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要走的路还太长了,毕竟你爷爷已经是行业内天花板的存在,你的出现让我感觉不太行,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催促着我。” 话音刚落,黑袍男人便将头上的帽子退后不说,还解开了两道扣子,完事之后,他立了自己里边衬衣的衣领,即便已经上了年纪,但从他状态看来,明显有些老练。 “你爷爷告诉过看我怎么称呼嘛?”忽然,露出真面目的黑袍男人质问我。 第二百五十三章 道院之入门喝药 “不认识!” 我非常老实又实在地回答他,而且上来就给我当爷,着实让自己心里非常不爽,便是问他:“你知道我爷爷,但我不知道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重要吗?” 黑袍男人说着,竟然蜕掉了他的衣服,里边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花衬衫,他的面容苍老,估摸着和三爷爷、胖爷爷差不多,对我说:“孩子,这里不是你该多停留的地方,听说你拿到了去道院的名额,还是抓紧时间去道院吧!” 我心说用你一个外人管,但是下一秒就看到他的眼神锋利,宛如刀一般地在我身上割来割去,不由地通体生寒,便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带着张继雅离开。 张继雅被我拉出来很是奇怪,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就像是做贼似的,我让他不要问了,跟着我走。 我们两个人走出逐上,到了一个相邻的城镇,门口是用两根很粗壮的木头架着,上面仅仅写着一个“道”。 当我和张继雅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老头出现了,他面带着微笑,抚摸着下巴并不怎么长的胡子说:“孺子可教也,你不像你爷爷那么轴,这或许这是你的幸运。” “你到底是谁?” 因为我到了逐上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能认识我爷爷和我,而且他的话里有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不但是在数落我,而在贬低我爷爷,心中自然很是不愿意,冷冰冰地问他。 花衬衫老头哈哈大笑道:“我们这辈人,还活着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但是我姓解的,名语花的,你都没有听你爷爷他们说过吗?” 我听到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可以确定爷爷很明确没有提到过,不过看在他一把岁数上,加上又知道我爷爷,便是没有跟他说太多的。 “以前他们都叫我小花,现在应该叫我老花了吧?” 花衬衫老头无奈地苦笑了两声,便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和张继雅走进了那个写着“道”的简陋大门,不知道是心里的原因,还是真的就是那样,竟然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波动,在全身从头到脚扫一遍。 “我不能再往里边走了。” 我刚刚走过去,张继雅并没有继续跟着往里边,她站在道门外面,看着我露出了表示抱歉的神情,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花衬衫老头说:“我相信你爷爷,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打算跟着他走,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之前跟你说过的,希望你一直都记得,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正好我可以帮助你的,你一定要找我。” 我看着她恋恋不舍的神情,不由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是非常理解她说的意思,但感觉她肯定不会害我,随着走进了道门中,便看到身后宛如水波涟漪,逐渐看的张继雅的身影模糊起来,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 不得不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心里非常的没有底,但是抬头去看道门里边直通的街道,便发现这里也有不少的闲人。 在街道的两旁,摆放着一些东西,不同于逐上街道的那些珍贵之物,这里反而是一些便宜但现如今市面上也不常见的物品,像陀螺、像溜溜球,还有一些说不清楚,但看起来很老的杂耍玩件。 一些五六岁的孩童在这条街道上来回的穿梭,嬉戏打闹,呈现的完全就是一种安居乐业的场景,和之前在逐上见的完全不同。 然而,这两个地方仅仅就是相隔一个“道门”,却有着如此大相径庭的区别,让我不由地暗暗惊叹,同一个方水土怎么能养出完全不同的人,让我极其的不解。 随着我的进入,自己也可能看得出那些来往的行人,对于我刚刚的进入也有一些的警惕,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只是因为自己的唐突,而并不是他们真的怕。 扫过这条街之后,我的目光不由地便牵引了,看了过去就发现,在屋顶之上有数道身影在来回跳跃,宛如杂耍,确切地来说更像是杂技团的猴子,顷刻间就到了眼前。 等到这些人落在我面前之后,其中一个带头的青年便是直接说:“这里是道院和逐上之间和平地道,你报出自己的来历和姓名,否则我们会将你赶出去。” 看到这些人之后,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便是在他们的左胸前的衣服上,有一个圆形的太极标志,其他人即便没有说话,但也能感受到一道道不善甚至带着怀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张大千,张家人。”我很老实地把自己的名字和来历告诉了他们。 “哦,知道了,把这枚丹药吃了。”青年听完之后,直接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瓷瓶,接着又从瓷瓶倒出了一枚丹药,放在掌心中递了给我。 可能是见我迟迟没有接过手,一个跟在青年身后的年轻人说:“你放心,这不是毒药,而是道院炼至的固体丹药,是因为你在外界降妖除魔产生了一定的杀心,为了避免在道院中也发生一时冲动的事情,所以才给你吃‘平心丸’,我们会在你进入道院之前帮你解掉的。” 还是毒药! 我不管对方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从言语中还是能判断出,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且连张继雅都说这里是他无法进入的,说明这个地方和逐上仅仅一门之隔,却有着天壤之别。 “我会很听话的,能不能不吃啊?”我问道。 “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不吃的话,那你就不要想着去道院了,当然道院还是非常人性化的,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青年说着,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继续说:“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你留一件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挂在那棵树上,也算是应了道院的五弊三缺,这样你也可以进去。”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浑身就开始洋溢出雄厚的气息,至少也像是秋道人发怒的程度,感受到之后,不由地暗暗乍舌,只能接过来丹药吞下。 第二百五十四章 道院之新人入院 我吃下了丹药之后,便一路跟着这个青年,期间又有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各自带着像我这样前来道院报道的新生,少则两三个,多则五六个。 半个时辰之后,集结完毕,一共是五个带队的,把我们是十二个新人带向前往道院的路。 老老实实地排着队跟着走,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走到了一片密林的边缘,那五个青年示意我们停下,然后他们五个人并肩而站,手中结着法印,嘴里念着咒,眼前的密林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半晌之后,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建筑群依山而建,层峦叠嶂,逐步浮现在我们的视线中,看到那些宏伟的建筑,加上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我们这些新人都忍不住发出叹为观止的声音。 “大惊小怪,全都跟好了,不许说话,否则不给你们解药。”一个青年横眉冷哼一声道,说完他们五个人先后走了进去。 我们只好犹如耷拉着脑袋跟上,想来在外面我们这些人都是有些法术基础的佼佼者,但是在这五个青年的面前,以前学的那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虽让我们是新人呢! 顺着盘山修好的石头路,一行人便是上了山,沿途景色瑰丽,到处都是阔叶的高树和浓密到几乎发黑的灌木小草,一面巨大的瀑布依山而挂,却听不到任何水流的声音,如果不是看到溅起的水花,我甚至都以为这面瀑布是静止的,或者是幻象。 “学长,学弟实在好奇,敢问这瀑布怎么没有水声啊?”终于,有个忍不住新人抱着拳问道。 “被施了法,自然没有声音。” 一个青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刚才不是说了不许说话吗?不明白的以后慢慢都会知道的,再警告你们最后一次,谁在说话割了他的舌头。” 那个新人连忙应声,我们其他十一个人也只能面面相觑,把内心很多对这个新环境的好奇强压下去,一直跟着走到了一个平坦的巨大方形广场。 广场的四周各自摆放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水缸,估摸着放一吨水不是问题,中间则是一个更大的青铜鼎,里边插着拇指粗半米高的香,冒出的香雾氤氲磅礴,更加给道院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在青铜鼎的后面,是个三米多高的男性古人打扮的石雕,器宇轩昂,龙目凤眉,即便是一具石雕也有一种不凡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经过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雕像旁边立着一块碑,上面的碑文介绍,这个石雕的原形名叫“吴道子”,原终南人,少时才华出众,曾在唐代武德年间赴京赶考,考得公名为进士,因看不惯朝廷一些人的作为,故而隐世入道。 在四十九岁的时候,吴道子修道大成,已与神明无二的存在,被当时唐玄宗聘为国师,之后带领钟馗、神荼、郁垒、秦琼、敬德将每年过年会夜袭人间的年兽除掉,唐玄宗龙心大悦赐给他道院这方宝地,从此开宗立派,收徒众多,延续至今。 跟着进来大堂之后,里边和现如今那些大型的道观相差不多,只不过里边高位上不是三清的雕像,而是和外面的一样,只不过是个缩小版的吴道子。 “见过九道长。” 五个青年对着里边正盘膝打坐,一身道袍的肥胖中年男人,单手立于胸前,微微欠身行礼,但不难看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尊敬。 九道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便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便开始逐个打量我们十二个新人。 他的眼睛里边是有光的! 那种神采奕奕,我们都不敢和他对视,被他看过的人都不由地低下了头,包括我在内,但是我发现他还是在我身上比别人多停留了两三秒。 片刻之后,九道长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葫芦,打开便是一股浓郁的酒香,他喝了几大口之后,吧唧着嘴说:“不错,这次带回来这批有好苗子,你们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五个青年应声之后,便纷纷转身离开。 “你们坐吧!” 九道长随意一指他面前的一堆蒲团,我们就立即走上前,乖乖做好,他又是喝了两口酒,才开口继续说道:“在未来的三年里,由我作为你们这一批新人的道师,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有八个字,那便是‘尊师重道,尊老爱幼’,只要你们不做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那永远就是我这个道师的弟子,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我们十二个人连忙回答道。 九道长起身后,围绕着我们开始踱步,嘴上继续说:“我们道院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有男人修道,也有女人在修道,可以结为道侣,互相鼓励互相帮助,但不能在道院苟且,这是道院的底线。” 我们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道院里边还能这样,这和我们每个人想象中与世俗那样刻板的道观全然不同。 “我这个人很随和,也很随性,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接下来你们就去入住吧,先发展发展新道友之间的关系,以后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道院,你们有一些人会成为知交,也好互相帮助。” 九道人说完之后,直接把葫芦里边的酒,全都倒进了嘴里,光闻着就知道这酒的劲不小,他竟然就短短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喝了估摸有一斤半,而且面不改色。 我不由地暗暗感叹,自己之前的师父秋道人是个嘤嘤怪,而且也喜欢喝酒,但酒量和这位完全没办法相比,这绝对是个喝酒怪。 “酒儿!”忽然,九道人朝着外面大叫了一声。 只见一个腰间挂着长剑的青年,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微微欠身说:“师父。” 唰! 九道人把手里的酒葫芦丢了过去,青年很轻松地接在手里,他说:“把你师弟们带到打扫好的那些屋子里边,顺便给为师打一葫芦酒去。” 青年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我们,说:“我的道号是戒酒子,是师父的首徒,也就是你们的大师兄,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现在跟我去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了,带你们去吃解药,见见我们的酒池,以后方便给师父打酒喝,顺便也看看道院的那些女道们,我想这也是你们好奇的。” 听到这个,我们这些新人都是眼前一亮,心说这个大师兄,一个字“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道院之以酒问道 在大师兄戒酒子的带领下,我们逐步到了后院,首先入眼的便是中间一条宽阔笔直的方石大道,按照山势走势直通而上,逐渐进入薄雾之中,无法估计这条道到底延伸多长。 一个龙楼门赫然而立,上书“登天难”三个金色大字,每一处都被能工巧匠精心雕刻,攀龙附凤,祥云莲蔓,庞大的无形气势扑面而来。 “入门不易,但想要登天更难。” 戒酒子停下脚步,像是在自我感叹,又像是在教导我们什么,他转过头说:“从这里进去便是我们所有门徒的道房,总共三千六百六十间,现住一千二百二十一名弟子,你们十二人在外。”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轻声问:“大师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空房啊?” “缺是我们道家的常态,更不要说近两百年来,外界崇佛者居多,很多佛家所说有慧根的普通人,成为了佛门弟子,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戒酒子说着,边带着我们往里边走,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对于物质的需求,每个人都为了生活而活着,对于心境上的追求便薄弱了很多,我们也要理解,毕竟任何人在任何行业都是一种修行,没必要全都跑来修道。” “那佛门也没见出多少有真本事的,反而是一些假和尚高调出行,甚至有些都住着豪宅开着豪车,还有娶妻生子的呢!”听到他说的这话,我忍不住也说了一句。 戒酒子转头瞥了我一眼,说:“这位师弟,我不否认你说的这种现象存在,但你自己亲眼见过吗?又见过几个你口中说的这种假僧人?” 一瞬间,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只见过一次,但也仅仅是个和尚开着一辆奥迪,再想想自己也是修道的,不也是有一辆奔驰,有明显五十步笑百步的重大嫌疑。 戒酒子说:“如果你对我的说法有意见,那你以后有时间去了解一下佛门那个圈子,大多数僧人还是在礼佛修行的,也有不少成为得道高僧,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是修道的,就捧一个贬一个,存着则必然。” “谢谢师兄指点。”我立即心悦诚服抱了抱拳说。 戒酒子微微摆手,示意不用那么客气,又继续说道:“而且即便你亲眼见过,一则那是极少数的,二则是你看到的一面也不定是全面的,任何的修行都要以平静心和平等心去看待大千世界,任何地方都会是我们修行场,人生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 听到这话,自己由衷地佩服,立即这个大师兄在我内心中地位超然,再回想到曾经金鸣山金鸣寺的天慧方丈大师,他不就曾经施法救了任灵萱,自己确实被一些眼前不确定的现象和一些负面的新闻、视频所左右了判断力。 道路两侧都是松柏之类的树木,粗却并不高,最高的也不超过将近三米高的围墙。 墙上绘着各种和道家有关的图像,有风景的,有人物的,有动物的,甚至还有一些完全看不懂想要表达什么的。 走了差不多上千米之后,两个门苑便以一左一右出现在道路的旁边,左边上书着“聚贤居”,右边则是上书着“汇雅苑”。 “左边是我们住的,右边是女修者,没事儿一个不要去那边转悠,出不来不要怪师兄没有警告过你们。” 戒酒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便带着我们往左边聚贤居走,期间有人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了笑,让那道友如果想知道就等有时间过去走一走,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们从聚贤居正门而入,往后也就是向北走了五排房,便朝着右手边也是东边走了两百米,赫然十几间和前面完全不同的房间出现在视线中。 不同之处便是,这十几间全都双门敞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边正对着是一张平板木床,床上没有任何东西,在床上的墙壁上,也仅仅贴了一幅字画,上面均是手书的一个“道”字。 在戒酒子的指引下,走进了为我们各自分配好的房间,这也将是我们以后的宿舍,不过和上学时候相比,这里是每个人一间,不像大学时候住的是四个人的集体宿舍。 我进去之后发现,里边还有两短一长三个实木小沙发,三者中间是一张茶几,上面是一整套精致之极的茶具,准确地来说是茶艺,是以假山和树木为主,整个模样就像是从远处看缩小版的道院。 正对着床脚前,高挂着竟然是一台曲面电视机,看得我是瞠目结舌,这完全就和我想象中的道院完全不同,再转身看看门后的高脚挂衣架,闪烁着绿光的路由器。 我整个人呆滞般地站了好几分钟,不断听到其他相邻房间发出的惊呼声,才逐渐回过神来,显然其他人和我此时的心态也相差无几。 这绝对是个想都没有敢这么想过的好地方,完全就不是修道,更像是高级的民宿,这样的情况,我想没有进来的人都无法相信,一个被几乎神话的道院,竟然是这般模样,说出去简直有些骇人听闻。 “被子和枕头都在床箱里边。”戒酒子的声音忽然出现,而且就是在我的门口。 我转过头一看他,发现他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自己连忙把背包放下叫了一句“大师兄”,他微微点头问:“怎么样?是不是也被惊呆了?当初我的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不过慢慢的就习惯了,只可惜我们在这里只能修行三年,而我已经剩下最后半年了。” 听到戒酒子恋恋不舍的话,我立即不否认地点头,同时问他:“大师兄,是每个人待够三年都必须离开吗?” “差不多是这样。” 戒酒子微微点头道:“除非道院里边的十八位授业恩师有仙逝,才会从当时在院中所有的师兄弟选择一位品性最好道法最高者继承,除此之外谁都不能留下,必须我们学了道法,还是要惠于民,造福世间万物,这也是当初师祖建立道院的初衷。” 说完这个,他便指了指茶几上面,然后转身离开去了下一个宿舍。 我定睛一看,上面摆放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瓷瓶,刚才被里边的布局震惊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拿起来打开后,立即就是香气扑鼻。 “所有师弟注意了,在你们房间的茶几上,那个白瓷瓶就是解药,把东西放好就把它服下,把门关好,离开的时候在门前结桃心手印,念咒‘门本凡木,因守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之后咬破手指在两扇门中间涂抹,以后你回来,门就会自动打开,搞完这个抓紧跟着我到酒池去。” 外面再度传来戒酒子的声音,我连忙吃下解药,出门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在掌心向内,大拇指对大拇指,中指对中指,按照戒酒子说的口诀正念咒。 这是最简单的手印,我自然也会结,结完印念完咒语,将门关上,然后咬破手指,在两扇门中间轻轻涂抹一下,很快本来也不多的鲜血就渗进了门缝中,直到完全消失。 我往后退了两步,门立即自动就关上,再往前走一步,门就自动缓缓打开,这不就是道法般的自动电动门吗? 正当我乐不思蜀地来回玩了几次,再度响起了戒酒子催促的声音,自己立即收起了玩心,立即和其他人一样走了过去,一行人跟随着他按照原路走出了聚贤苑的大门。 我们继续往更里边走去,一直走到了围墙的尽头,顿时又一尊石雕巨像出现在了眼前。 这尊石雕和广场的祖师吴道子的高度相差不多,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象,眼前的看起来很是随意洒脱,一把出鞘的长剑立于身后,一个酒葫芦往嘴里正在倒,一把长长的胡须竟然在随风轻轻地摆动着。 我仔细一看,这人手中的酒葫芦竟然和我们师父九道人的完全一样,不由地非常惊叹,便是问戒酒子:“大师兄,这尊雕像不会是我们的师父吧?” 戒酒子摇头说:“并不是,这位师祖是吴道子祖师首批弟子中的一位,修的是酒道,我们师父也修的是酒道,在这方面现如今都没有人能超越他,是我最敬佩的一位师祖。” “大师兄,我们不会都要和师父修酒吧?”这时候,有人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戒酒子点了点头说:“开始会是这样的,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酒道的,就像我就不行,所以师父给我起的道号是戒酒子,你们开始会被师父培养喝酒,但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师父会从中选择一个最会喝酒的师弟,手把手的教他喝酒,其他人就随意了。” 我心中发出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猜对了,我们这个师父果然是一个酒鬼怪,竟然以喝酒问道,看来以后少不了喝酒了,还真是让人无语。 “好了,不要想这个了,不是谁都有这个机缘的。” 戒酒子笑了笑说:“走吧,过了这尊师祖像就是酒池了,一会儿和我喝一些,我先替师父把把关,不喝酒你们去见那些师姐们,绝对会奔溃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道院之拼酒修道 走过酒道师尊的石雕像,便是一片极大的椭圆的氤氲雾气,随着戒酒子手中结印后,轻轻地拨开,顿时就犹如守着云开月明的视觉感,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陡然出现。 湖水清澈,色泽淡绿,宛如一块完璧,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植被,水面上不见一点波澜,但是也即便站在水池边,依旧难以察觉到丝毫的水汽。 “大师兄,这就是酒池?” “没有任何的酒气,我猜酒池应该是在这湖水之下。” “能不能不要瞎猜?大师兄自然会告诉大家的。” 在一片有些茫然的议论纷纷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集中到了戒酒子的身上,而他此时却像是故意卖关子,双手朝后背着,眼睛眯着,嘴角上扬出一个颇为完美的弧度。 “认为这里是酒的或者是普通湖水的,可以自行捧一捧尝尝。” 戒酒子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同门的道友开始弯腰附身、单膝跪地,开始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的,结果有的人说这就是甘甜的泉水,有的人却说是很美味的果酒。 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戒酒子再度开口道:“心中之道,看花不是花,看雾亦非雾,这一池是什么,取决于你们心里怎么去想它,如果你愿意的话,把这水想为是茶是奶,那这水也就是你心中所想……” 这话一出,一行人面面相觑,很快有机灵的,开始竖起大拇指,大肆赞扬戒酒子这位大师兄深得我们师父九道人的真传,其眼界之高,论道之高,心境之高。 然而,我却不这样认为,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猫腻,便忍不住运用体内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 顿时,我看到在这湾湖水的表面,竟然有一层普通肉眼看不到的薄膜,正在缓缓地流动着,它和天地间的气流浑然一体,如果不是自己拥有一双月之天眼,那是肯定不会看到这样的细节。 “大师兄,这就是酒池,是被施加了道法封印,才会因个人心境所产生不同东西。” 我说着,盯着就戒酒子,发现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边继续说:“我也认为这里边是酒,但我并没有闻到很浓的酒味,这么大一个酒池不可能没有酒味散发的,而且在见师父的时候,我是闻到他酒葫芦里边的酒味道很浓很香。” 听完我这么一说,戒酒子的眼前顿时一亮,他缓步走到我的面前,再度饶有兴趣地大量着我问:“不知道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回大师兄,我叫张大千!”我朝着他抱了抱拳。 戒酒子也回了道礼手势,这可是从我们见到他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和这些师弟当中的人如此客气的,立即就说:“张师弟当真与众不同,不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是感知力?还是凭眼睛发现的?” 当他问起这个的时候,我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在以前的经验和教训中,不管是自己身边发生的,还是我爷爷和秋道人等提到的,他们都不让我把自己拥有这双月之天眼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它也给我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如今,我刚刚进入道院,虽然这里看似是修道的高等学府,但人心难测,即便自己刚刚提出了自己看出的问题,立即就能够感受到有不少炙热的目光。 “我是推测出来的。” 片刻之后,我立即对戒酒子回答出来,毕竟按照自己刚刚的说法,如果是个心细的人,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可以勉强说得通的。 “原来他是瞎猜的啊!” “我就说,我们这么多人都看不出,他怎么可能看出什么?” “感知力就更不可能了,我听我以前的师父说,修道能修出感知力,那是很强大的存在。” 在这些同门道友的议论声之下,我立即就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正确,看来不管在任何地方,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却有着和其他人不同的能力,那就是一种罪,古人不是就有句话说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然而,戒酒子却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先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对我说:“张师弟,敢不敢与为兄的喝上一些?” “大师兄,我不胜酒力,喝不了多少的。” 我并不是不愿意跟他喝酒,从而拉近关系,主要是自己什么酒量,自己非常的清楚,平常和秋道人在一起喝上半斤,自己就相当上头了,喝上就七八两就会喝酒,如果喝到超过一斤的话,那绝对是酩酊大醉,而且到了第二天都精神很差。 “喝了多少算多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喝醉的。” 戒酒子说着,从他的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白瓷瓶,说:“这里边有一些解酒的灵药,是当初师父为了培养我的酒量,把丹方送给我,之后我自己炼出的,你感觉自己醉了喝不了,可以吃一枚,立即解酒。” 这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而且我记得秋道人曾经跟我说过,谁不是生下来就会喝酒的,只有看你愿不愿喝,大不了就是宿醉一场,慢慢的就会喝了。 现在我如果不喝的话,那绝对是不给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师兄面子,便不再犹豫,立即就点头说:“那我陪大师兄喝一些。” “痛快!”戒酒子说完,让其他人在这边等着,他独自带着我走到了酒池的另一边。 在这一边,有着一个八角亭子,上书“忘忧亭”三个古篆字。 亭中摆着一张圆石桌,周边是四个石凳,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整个亭子包括桌凳,那都是由一整块大石头雕刻而成的,所以会有浑然天成的感觉,就仿佛它本来就应该存在于这里。 石桌上面,放着一套碧绿的酒具,同样非常的精致,一看就是上等的美玉打磨而成,令人看着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上前把玩的冲动。 戒酒子让我先进亭子入座,他便是拿着九道人的酒葫芦走到了酒池边,弯腰下去,将酒葫芦投掷下去,他自己扯着上面的细绳静静等待着。 一直等到整个葫芦完全沉浸水位线下,他才将酒葫芦提了起来,再度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我正要站起来,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用了,随即他也坐下,开始往酒具里边倒酒。 两个酒具里边盛满了酒,在倒酒的过程中,我已经闻到了很浓烈的酒气,香味已经扑鼻而来,从酒花来看,绝对不亚于几十年的茅台等之类的上佳名酒。 我看到戒酒子从酒具里边,也就是相当于平常见的分酒器,往酒杯里边倒酒,自己也连忙跟着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杯是绿色的原因,看酒液也是碧绿通透,赏心悦目,相当的怡人眼球。 两个人各自倒满一杯之后,戒酒子单手举了起来,我便是再度跟着举起来,自己一手端着一手捏着,比他低了很多,轻轻碰了上去。 “大师兄,初次见面,师弟敬你。” 我跟他碰完杯之后,自己毫不犹豫地端起来一饮而尽,起初和寻常酒也差不多,入口有微微的辣,但很快回味就相当的甘甜,同时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酒。 “哈哈,张师弟不但懂礼数,而且懂酒,如果让师父知道了,他一定非常高兴。”戒酒子笑着说完,便也是一饮而下,微微地摇着头,看得出他是真的一脸享受。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便开始推杯换盏,期间那真的是连一颗花生米都没有,还没有喝够十分钟,我就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整个人就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看出我有些窘迫的样子,戒酒子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让我继续喝,说:“以后你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不能喝酒可陪不了他老人家,不是有解酒丹药在这里摆着嘛!” 说完,他便将那瓶解酒药放在了石桌上,我瞄了一眼,几乎忍不住就想去吃一颗,但他又端起了酒杯,自己也只能照做。 如此一来,我更加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两个人已经从喝酒到了拼酒的阶段,即便他没有往起来端,我也主动去敬他。 这么一来二去,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忘忧亭的四周,七倒八歪躺了一地的人,只剩下戒酒子一个人,还端着酒杯在小酌,不过从他红红的眼圈也能看出,他显然也喝多了。 “张师弟,去把解酒丹药给其他师弟喂下。” 听到戒酒子这么一说,自己立即起身,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连忙就扶住了石桌,露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说:“大师兄,我真的喝多了。” “你确实喝了很多,至少五斤起步。” 戒酒子用相当欣赏的目光看着我,又扫过地上那些同门,说:“他们最多的也就喝了两斤多,而我当时第一次来这里喝,也就喝了三斤,要知道这酒可是比外界更加易醉的,而你喝了那么多也不闹腾,只是倒头睡觉,不像他们,你的酒品也是最好的。” “谢谢大师兄夸奖,那我能不能也吃一颗解酒药啊?” 听我这么一说,戒酒子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不吃能这么快醒来吗?不要忘了,即便有解药灵药,这也是酒,不可能完全清醒的,去给他们喂药,等全都醒来就去见那些师姐。” 第二百五十七章 道院之五百师姐 从酒池原路返回,来时候整个队伍还排列有序,回去就改成摇摇晃晃,不仅仅是我们这些新人,包括戒酒子这个大师兄也不例外,哪里有道门高徒的形象,完全就是一群醉鬼。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那些同道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嘴里嚷嚷着调侃着,有的还说自己在外面的女朋友多么多么漂亮,保证等一下见了再漂亮的师姐也不会动容。 当然,其中也不乏觉得自己形象良好,一定会吸引很多师姐的目光,搞不好以自己的人格魅力一来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侣。 我却认为,到了道院之后,从我们的师父九道人开始,到现如今这个大师兄戒酒子,整个过程看似有些荒诞,实则就是在告诉我们道院里边的规矩,以及一些在外面触及不到的道理,他们以这样潜化的方式,是为了让这十二新人更好也更快的接受,尽早的融入道院的氛围中。 本以为见那些师姐,是会去聚贤居的对面,也就是戒酒子之前提到的汇雅苑去,然而没想到,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并未停下,继续往回走,一直出了登天道,过了主殿,重新回到了广场上。 这时候,有人就忍不住疑惑起来,借着没有完全消散的酒劲问戒酒子,不是说要去见师姐们,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呢? 戒酒子打了个酒嗝,指着我们来的前方,说:“道院大致的布局是这样的,以祭拜广场为中点,向北是主殿,在主殿的左右是我们师父和其他九位师叔伯寝殿,后面的左边是男道居住的聚贤居,右边是女道居住汇雅苑,后面就是酒池,再往后两公里就是原始森林。” 顿了顿,他又指着南面说:“同样以祭拜广场为中点,往南是祈年殿,这个大殿左边是我们所有男道修行殿,右边是女道的,过了那一排道殿之后,便是露天的修行场,一共分为八个部分,其中也包括八个用来切磋比试的论道台,再往后就是炼丹殿以及放一些草药和杂物的殿室,最南边则是一座八层高的修炼塔,再接着也是原始森林。” “哦!” 我们顿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看着这道院的规模,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的多。 “大师兄,我们道家崇九,为什么不修一座九层的玲珑宝塔,而是修八层呢?”此时,有人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戒酒子缓过我们十二个人,问:“难道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张师弟,你知道吗?” 关于塔形建筑,我还真的比一般人清楚,一方面因为我出自搬山派,另一方面就是自己曾经去往广西巴乃,在深山当中,见到的张家古楼就是一座塔,所以自然清楚为什么。 “回大师兄,是因为有地宫。”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说了出来。 戒酒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正是如此,虽然不敢说绝对,但大部分的塔建筑都是有地宫的,所谓的九宝玲珑塔就是上面八层加地下一层地宫,如果是七宝玲珑塔的话,那就是地下有两层地宫,佛道都是如此,那地宫是一般是用了放置尸身或者舍利子的,当然也伴随着这个情况,地宫里会有大量的陪葬品。” 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个道友,立即小脸一红,挠着头说:“大,大师兄,你还没有说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拜见师姐们呢!” “你们是新人刚到,自然这三天还不用修炼,现在其他师兄弟、师姐妹当然是正在修行,这个时间来看,她们正在修心殿里边修行,不过按照我们道院的规矩,只要有新人到了拜见,只要是在殿中都会出现和你们见上一面。” 戒酒子说完,可能担心再有人问,便补充道:“你们放心,如果有人是处于突破的关键节点,人就会在修炼塔中,所以不用担心打扰她们,我们抓紧时间过去吧!” 一行人再度跟着戒酒子,穿过了祈年殿,便是右拐,还没有走到门口,远远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那种香味不是香火的,也不是殿前的鲜花,而是女人身上独特的香味,当然也绝对不是俗世中化妆品腌入味了,而是一种来源于女儿身的香。 本来我们这些人就喝的没有完全清醒,此时闻到这样的味道,不由地再次醉了。 “真香啊……” 有个道友忍不住感叹道,其他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但不乏有点头同意的,而没有任何表示的,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也包括我在内。 “聒噪!” 这时候,戒酒子一改刚才的随意,立即出言呵斥,他自己已经开始整理衣衫,说:“即便大家同为修道者,但毕竟男女有别,该有的庄重一定要庄重,拿出你们十二分的敬意来,否则以后找不到道侣,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是,大师兄。” “整理衣衫,到修炼场等候,我进去通报一声。” 戒酒子说完,便是迈步走了过去,而我们边顺着台阶往下面宽阔到犹如飞机场的修炼场走去,同时整理着自己的衣着。 整个修炼场几乎一眼望不到头,但很明显可以看出,以那些汉白玉栏杆,是分为八个部分的,此时场内寥寥无几,存在的除了我们这些新人,就是稀稀拉拉几个正在手持大扫帚打扫场地的人影。 在我们这个走下的这个修炼场的打扫者,是个女修士,她身材娇小,一身灰色道袍,乌黑的头发挽成发髻盘于脑后,发现我们这些穿的杂乱的新人之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清扫,拄着比她还高的大扫帚,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好奇观望起来。 等到我们勉勉强强地排好队伍站立后,这个女修士便拖着扫帚,主动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十二个大男人全都不由地盯着她,甚至等到她走到我们面前,没有一个有反应的。 “师姐好!” 我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其他人可能是在吹,但自己是真的身边见过不少的美女,眼前的这位女修士虽说姿色上佳,但还是不及任灵萱和张继雅她们。 听到这一声,其他人也纷纷有了反应,开始向这位师姐问好,而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把我们给打量了一遍。 片刻之后,女修士竟然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问:“新人,你叫什么?” “张,张大千。”我抱了抱拳立即老实地回答,之所以有些那么一丝紧张,并不是感到多么幸运,而是十二个人为什么偏偏问我? 扪心自问,在这些新人当中,我的长相和气质并不出众,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穿的也没有多么的高档奢华或者是夸张显眼,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是最先向她问号的那个吧? “这名字倒是像是个家里就有人修道的。” 女修士回了我一个道礼,轻声说完之后,点头道:“好,我记住你了张大千。” 在我尴尬地笑了笑的时候,立即就有胆子大的人问:“师姐,你问了张道友,那你自己叫什么?” “韩知画。” 女修士干脆的说出了她的名字后,又对着我点了点头,这就搞得我更加奇怪了,自己刚刚一来,不会就被她看上了,有想法要和我结成道侣吧? 这时候,自然就有人起哄道:“韩师姐,你这也太偏心了,我们都是新人,你为什么唯独对张道友另眼相看?” “我们道家讲究一个缘字,我觉得我和张师弟有缘。” 万万没想到,韩知画又是这么干脆的回答,顿时他们十一个人就发出了一声带有羡慕的轻呼起哄声,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中还掺杂着一抹取笑的意思。 这把我搞得有些脸红,毕竟我也能够感受到,她至少对我这个人是有好感的,看来还真是自己美女见得多了,现在见一个也仅仅就是起初对陌生人的好奇,并没有像其他人一个个口水都快流下来那副模样。 此时,忽然大殿里边响起了一连串的闹腾,所有人都不由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伴随着第一个女修士的出现,紧接着一片接着一片,继而连三越来越多,虽然衣着都相同,但各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面孔,倒映于我们的眼帘中。 那些女修士纷纷顺着台阶走了下来,这一下不仅仅是他们,连我都有些眼花缭乱,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不断有新的面孔从里边走出来。 “张师弟,这个给你,你拿着。” 突然,站在我身旁的韩知画就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整个人愣了一下,再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大扫帚放在了一旁,朝着那些下来的女修士人群中走去。 我正欲看看手里的东西,戒酒子已经率先到了我们的面前,朗声道:“师弟们,全都站好了,等到你们师姐们都下来,要先主动问好,知道吗?” “是,大师兄!” 我也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应,但还是忍不住低头想要看看手里的东西,手感并不是很硬,但却有棱有角的,但刚一低头就听到一声提醒般的咳嗽声。 顺着咳嗽声看去,就发现戒酒子正眯着眼睛盯着我,并微微摇了摇头,我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把东西顺手塞进了兜里,老老实实站好。 那些女修士差不多有五百余人,有些已经走下了台阶,有些都走不下来,但是很快就很有秩序的微微侧身站了不知道多少排,总之最后好几排连相貌都看不清楚。 我们十二个被这么多女修者盯着,没有一个不紧张到脸红的,总想要低下头避开那齐刷刷的目光,但被大师兄戒酒子咳嗽声以及小声提醒,只能目视前方,一时间羞红已经到了耳朵根后。 “还不见过,你们的师姐。”随着戒酒子的一声提醒,我们连忙向她们问好,她们也随之一起还了道礼。 过后,一个站在最前排,块头估计都能抵得上我两个的师姐,粗犷瓮声地说:“戒酒师兄,痛快点,直接让师弟们开始表演吧!” 表演?表演什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道院之我的表演节目 关于“表演”这件事情,从始到终大师兄戒酒子都没有提到过,我们十二个新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就不由地看向了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们呢? “大师兄,我们要表演什么啊?” 我忍不住轻声问了出来,相比较其他人,自己与人接触的很少,更加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过任何才艺,这不是要了亲命吗? 不用问的是,戒酒子在我们这些新人当中,他只知道我的姓名,即便我不询问,到头来没有人主动请缨表演,还是会点我的名,想到这一点,我不得不主动去问。 “张师弟,既然你问了,那就由你来带头表演。” 果不其然,戒酒子看起来像是话赶话提到我,其实他肯定已经想好了,接着说:“其实是很简单的表演,你们虽说都是新人,但在外界也是有一定基础的,每一批新人都会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有的画符,有的打拳,有的舞剑,当然也有唱歌跳舞的,这些都随便你选,权当是给诸位师姐师妹的见面礼,表演好的话会很加分的。” 戒酒子给出的表演项目很多,业余娱乐的,我几乎没有擅长的,但要说是画符,自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立即就表示自己要表演画符。 可是,我刚刚做出选择之后,那个又高又大的师姐,立即摇着脑袋,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来回摆动着,她说:“不成,我们每天也都修炼画符,至于打拳舞剑也都看腻了,你们不都是刚从外界进入的新人,当然是要表演外面世界的东西。” “大师姐,这……” 但是,戒酒子的话刚一出口,这个连他都要称呼的大师姐,很快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小拳拳猛然捶打他的胸口,说:“不要这个那个的,这是我和师妹们一致商量过的,要不然你就替他表演一个,我提议你背着我绕整个修炼场跑上十圈,那你师门下这些小师弟就全都算是过关了。” “好!”一片宛如娘子军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大殿的房顶掀起似的。 听到这话,我们很明显看到戒酒子的脸瞬间涨的发红,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大师姐,还有各位师姐师妹们,我相信我的师弟们一定会表演出令你们满意的节目。” 接着,发现我们齐刷刷地看着他,便又说:“对不住了师弟们,这一关只能你们自己过。” 在那么多女修的目光注视下,我感觉自己的脸色比戒酒子好不到哪里去,主要自己未成年之前一直待在汉墓家中,除了任灵萱之外,不接触任何的外人,自己每天就是看书。 后来成年之后,离开了家,任灵萱跟着我去上学,自己也不太会和其他同学交流,就是认识宿舍的黄伟光,后来多了个现在还纠缠不清的廖颖儿。 最近三个多月,拜师秋道人,除了跟着修行,就是出去实践降妖伏魔,抓鬼消灾,这便是自己从小到现在的所有的交际圈,我哪里会什么业余节目啊? 这一下可彻底将我难住了,但自己也只能迎着头皮走上前,会不会是一方面,态度是另外一方面。 “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我”,最后不得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各位师姐了,我从小就没有过这方面的天赋,也没有产于过任何的业余活动,五音不全不会唱,四肢僵硬不会跳,还请师姐们网开一面,让我表演画符吧,我保证画一种大家都没有见过的符文。”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后解决办法了,准备着把曾经一招秒杀的“无上血杀咒”搬出来,即便秋道人提醒过我不要轻易示人,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过了这一关再说。 “哈哈……有什么符文是道院没有的?我们怎么可能没见过?” 顿时,就有另外一个师姐率先起哄,其他人也跟着如此,那宛如一大群飞机一般,围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心中不由地烦闷,几乎被她们吵到要吐血了。 “安静,安静,全都听我的安排。” 大师姐大喝两声之后,渐渐起哄的声音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走过来,直接对准我的胸膛,又是几个小拳拳直接捶打来,说:“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你这样怎么讨以后的道侣欢心?谁会愿意和你结成道侣?今天说什么,你也要拿出点外面的新花样来。”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铁锤砸过一般,整个人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偷偷用手一抹嘴唇,发现竟然被她几拳捶出了血,瞬间明白刚才戒酒子为什么脸那么红,原来是受了内伤,不过他明显比我抗揍,并没有像我直接吐血。 是不是现在要装晕倒,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呢? 一时间,我的内心萌生的如此荒诞的想法,但是从小的教育和自己的性格,无法让自己去做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而且是当着五百多个女人以及同时进来的新人面前,否则这一定是自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污点。 我将带血的手握拳,背在了身后,脑子疯狂地运转着,想着究竟该拿出点什么绝活呢? 咬了咬牙,我立即就想到了自己拥有一双别人没有的月之天眼,即便不能直接告诉在场的人,但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表演出一些东西,比如说看其他的三才火,从而判断她今后的时运。 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立即就心里有了底,便开口道:“我有一个和所有人都不同的能力,我可以看出一个人未来的命运,如果不准确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一听到这个,立即那些女修士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即便每个人都很小声,但是五百多人只要有一半这样,那场面就可想而知,刚才是飞机的轰隆声,现在也像是苍蝇一般。 大师姐也没有再度阻止,而是直接捏着我的肩膀说:“新人师弟,你可想好了,在场有不少能掐会算的,你如果看的不准的话,那不是要接受用一个惩罚,而是所有人每一个人的惩罚。” “好耶,大师姐这个注意太棒了!” “对啊,我们也能跟着大师姐沾光了呢!” “谁说不是呢,一看大师姐就是言出必行的人,想来张道友也会履行承诺。” 说这些的不是对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修士们,而是本应该和我站在同一个阵营的那些新人,此刻我全然被孤立了,这还不是因为师父九道人多看我几眼,大师兄戒酒子对我也是青睐有佳,自己早就引起了公愤,于是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了。 “没问题,我说在场的每个人,自然也包括你们这些新人。”大师姐哈哈大笑地说着,显然她对于这些新人的溜须拍马很是受用。 我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再看看戒酒子双目的同情,自己另一只手也不由地握拳,便是直接点头说:“我同意。” 但是,这话一出,我就再度后悔了,因为这一刻我才想到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很自信自己的月之天眼是没问题的,可如此使用就是窥探天机,会对当事人造成一定的伤害不说,而且连自己都要折寿,现如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寿可以折,搞不好这就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当众表演,也是最后一次表演了。 “这才像个男人嘛,痛痛快快的,不知道哪位师妹愿意上前一试?”大师姐说完之后,便是环顾她的身后,寻找主动要被看未来命运的同门。 作为大师姐,她明显在这些师妹中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当下就有不下几十个人纷纷举起了手,表示意愿让我看命。 “大师姐,我来让张大千师弟看吧!” 这时候,从女修当中响起一个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包括我也不例外,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有过交谈,还偷偷给我塞了东西的韩知画。 韩知画说完,便是主动走上前来,她先是对着大师姐行了个道礼,然后又朝着其他众女修,接着是戒酒子和十一个新人,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毫不避讳的和我平行直视。 “知画师妹什么时候就偷偷知道张师弟的名讳了?” 大师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韩知画,说:“看不出啊,知画师妹已经捷足先登了,这可让其他师妹们很是羡慕,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场面一瞬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虽然都能听出这是在开玩笑,但是谁也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从玩笑开始的。 韩知画说:“今天正好到我轮值,各位师姐妹们没有出来,我见张师弟为人忠厚,秉性纯良,便上前聊了几句,并没有一见钟情,还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可是,她越是这样说,其他人就越觉得就像是大师姐说的那样,当即就有人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如此一来,我就别提多郁闷了,按照戒酒子之前的说法,整个道院现存弟子一千两百多人,眼前就有五百多女修士,另外肯定还有没有到场的,男修和女修的数量即便不是对等的,也不至于悬赏太大,怎么我就变成抢手货了呢? 大师姐倒是真的是在开玩笑,她也不在乎这个,便说:“行吧,既然知画师妹都这样直接了,那就让张师弟给你看个命吧!” 韩知画点了点头,她直径走到我的面前,和我相隔仅仅不到一米,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张师弟,不用那么当真,随便说点就行,到时候我就说应验了,眼前这一关你也算是过了。” 韩知画用很低的声音轻语着,只有我才能听得到,心中不由地一暖,谁不愿意碰到过好人,更不要说在自己如此窘境的情况下,自然打心眼里对她生了不少好感和感激之情。 “知画师姐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我已经决定了,至少稍微窥探一点天机,不用她替我去撒谎,毕竟奶奶生前常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到头来反而得不偿失,尤其是人家主动帮我的人,更加不能对她撒谎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便开始运用丹田的纯阳之气,随着气流不断上升,最后全部汇聚到了两只眼睛上。 一瞬间,我便看清楚了在场所有的三才火,那简直就是一场火灾,定了定心神后,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韩知画的身上,但是仅仅看了不到十秒钟,就有液体从眼眶流下,我随手一摸竟然全都是血。 第二百五十九章 道院之难消美人恩 我头重脚轻,又担心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一瞬间就头晕目眩,在一片嘈杂的叫喊声,自己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 对于我晕倒这件事情,一共有两个版本。 一个是我体弱,招架不住大师姐那令整个道院修行者闻风丧胆的羞羞铁拳,直接被打的七窍流血,生死不明。 另一个就是关于韩知画的命运,是我看到了她未来未知的命运,发现了恐怖的事情,所以被吓得眼睛出血。 等到再度我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正睡在修炼室的床上,脑袋晕的要命,刚一清醒完全没有任何的想法,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被清除了记忆一般。 看着室内的灯是亮着的,我心里立即安心不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至少这双招子没有出问题,否则那个表演赛真就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也不知道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来看过我,总之现在肚子饿得要命。 回想着整个过程,我实在想不起来用月之天眼去看韩知画的时候,究竟看到了什么,虽然感觉那段记忆还在,但缺了一把打开的钥匙,宛如被尘封了一般。 思考了几分钟,并没有什么结果,我又想到了在修道场中,韩知画给我的东西,记得自己放进了兜里,随手一抹那东西还在。 我立即掏了出来,发现那竟然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纸,折叠的一只千纸鹤,而且隐约还能看到里边有字,再也没有想其他的,立即就拆开来看。 那是一封很简短的信,内容是:“我想总有一天会遇到你,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所以先写了这段话给你,当你看的时候,我们约在第三夜初入子时,到时候我会在相遇的地方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等你一整晚。” 看到里边的内容,我原本并不打算去,但是想到韩知画主动帮我,同样身为道院的修行者,她肯定不会害我,也正好把自己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情跟她说清楚,省得以后造成更多的误会和麻烦。 当然,只要她愿意的话,她这个朋友我还是愿意结交的。 此时是晚上十点多,正好没有错过信中所写的时间。 我推门走出了训练室,外面静悄悄的,但仔细去聆听的话,不难听到紧挨的一间间修炼室中有细微的吐纳声音,显然每个人都在潜心修炼中。 今夜的夜色并不怎么样,还有一些阴沉,等到走到修炼场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自己的肚子就更饿了,但还不知道饭堂在什么地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忍饥挨饿等着,想着到时候问问韩知画,看看在什么位置,这个点有没有夜宵之类的。 果不其然,我站在大殿的屋檐之下,便看到韩知画如约而至,她看到我的那一刻,也不由地流露出吃惊的神情。 “我还以为你还没有醒,今晚不会来呢!” 韩知画说完的时候,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接着就问:“你的身体没事吧?眼睛也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已经忍不住在捂着肚子说:“都没事,就是感觉特别的饿。” “喏,给你,我早就想到了。” 说着,韩知画提起了手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个双层食盒,她咬着嘴唇说:“我向戒酒师兄打听过了,说你两天都在昏迷没吃东西,想着如果你醒了来赴约,肯定会很饿,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一些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民以食为天,即便是我们这种修行者也不例外,我道了一句谢,顾不得想其他的,盘膝坐下之后,打开食盒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甚至是肉还是饭都没品出来,一个劲地往嘴里边填,好几次都吃的噎的眼睛都硬了。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韩知画带着无奈的笑声,接着就递给我一瓶水,打开我便是往下顺嗓子眼的食物,一直把两层的东西都吃完,才开始回味残留在口中的美味。 当我填饱肚子后,才有精力去观察韩知画,发现她虽然穿着这里统一的灰色道袍,却发现她故意把领口撑开了一些,原本扎着的黑发,也放了下来,犹如黑瀑般的顺背滑落而下。 这样的打扮,她想干什么? “知画师姐,我不太喜欢兜圈子,你约我到这里是不是想和我结为道侣?”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聊着,我便主动先问道。 “大千师弟,虽然这仅仅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我想问你,你对我有没有感觉?”韩知画看着我问。 我立即实话实说,道:“你人不错,我也不讨厌你,但是我有女朋友,所以没办法和你结成道侣,还请知画师姐理解。” 听到我这么一说,韩知画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就苦笑道:“我不知道戒酒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道侣之间只是互相帮助修炼,发展的好以后离开道院才会喜结连理,而在道院中谁都不能越雷霆半步。” 我点了点头说:“说过,但即便是那样的关系,我也不想拥有,那会对不起我女朋友,外界把这样的关系叫暧昧,想必你也应该清楚。” “那你难道就没有半分的喜欢我吗?”韩知画说着,整张脸就凑了过来。 我立即往后退,并站了起来,说:“我并不反感你,但也谈不上喜欢,我有喜欢的人,这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不管你认为这是思想封建,还是我自认为的洁身自好,我说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这个人没几个朋友,但只要是我的朋友,我……” “好了,不要说了。” 韩知画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她嗪首低了下去,地面开始出现了雨水,但这可是房檐下,又没有多大的风,雨水不可能吹进来,是她在哭。 我整个人有些慌乱,内心不由地心生怜悯,她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想到她一个人拿着那么大一个扫帚在训练场清扫,又在那么多人面前帮我解围,一时间内心不由地被猛戳。 但是,我自己十分的清楚,如果我对韩知画留情,那从另外一个角度就是伤害任灵萱,那是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女人,自己绝对不能当那个负心汉。 “也许这是我一见钟情的孽缘,可它并不是你的。” 沉默了良久之后,韩知画带着轻微的哭声说了出来,用宽松的道袍袖子拭面,她缓缓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我会把这份情藏在心里,以后我们做朋友吧!” “好!”我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可内心并没有这么痛快,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听戒酒师兄说你的酒量很好,以后很可能继承九师叔的衣钵,我们一起去喝酒吧,义结金兰怎么样?” “好!” 我再度答应,然后从韩知画的手里接过了一把油纸伞,两个人撑着伞,并肩朝着北边的酒池走去。 到了酒池之后,韩知画结法印,接触了酒池的封印,打了一些酒,整个过程我都站在她的旁边为她撑伞,不是我故意去看的,而是她的道袍穿的太不严实了,从张开的领口往下真是看得清楚。 回到了亭子中,我和韩知画就开始碰杯,就像上次和戒酒子那样,一口一杯地喝着,想着只要她不提结为道侣的事情,而且要义结金兰,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喝了差不多将近一斤,我知道自己已经到量了,便是举起最后一杯说:“知画师姐,再喝我就醉了,我们回去吧!” 韩知画点了点头,和我再度碰杯之后,在我放下酒杯的那一刻,她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起初以为是准备“拜把子”的口号,但是越听越不对劲,那好像是某种法咒似的。 当听完之后,我不由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出现了异样,感觉她才是最美的,自己竟然要拒绝一个堪比西施的美女,真是罪大恶极,而且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大千,我还是想要和你结为道侣。”韩知画这话一说完,整个人站了起来,走过了就往我的腿上坐,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就香玉满怀,她的双臂抱住了我的脖子。 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边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内心世界也是山摇地动,要不是丹田中的纯阳之气自动运作起了作用,我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 “大千,你没事吧?”此时,韩知画盯着我问道。 “我,我没事,可是我们这样不太好,我,我……”我整个人脑袋里边乱成一锅粥,感觉自己非常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但在内心的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并不是真的,而且如果我那样做了,会对不起她。 “你再看看我,有没有很喜欢我?”韩知画口吐如兰花般的香气,醉眼迷离地看着再度我问道。 “我非常喜欢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把现在想的脱口而出。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在外界的那个女朋友呢?”韩知画继续追问。 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是谁?我竟然一时间想不起自己的女朋友叫什么,但是被她这么一问内心却有着强烈的反感,而她却继续追问着。 片刻之后,我忍不住说:“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不是她。” “既然你喜欢我,那就吻我,这样我们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道侣,以后可以一起修炼一起进步,到了外面你还可以占有我的。”韩知画说着,两条胳膊抱着我的脖子更紧了,身体上的香气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更不可能去想其他的。 当我准备抬起双手去捧她的脸颊时候,忽然内心深处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感觉,那感觉来源于我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它似乎很是时候的在提醒我,它现在代表着某个人正看着我。 第二百六十章 道院之对爱心如死灰 我绝对要控制自己! 不管是来自手串的某种想不起来的警告,还是道院的规矩,全都在拼命阻止我,不让我越过自己的底线,犯下难以原谅的错误。 如此一来,内心中就出现了两个声音,它们在不断的互相对峙、掣肘,时而难解难分,时而又各有高低。 然而,很快每个人都有的贪婪被彻底激发了,对于美女的主动,真正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坐怀不乱的,而且是韩知画迷人的脸蛋,曼妙的身材,加上酒后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我没有理由不喜欢这样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紧接着,从心里上的接受,变成了身体上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一刻怕是都应该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动。 可即便是这样,被我丢到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还在声嘶力竭地在呐喊者,问我到底是不是喜欢韩知画,而且韩知画那双迷人的眼睛中,有一抹不加掩藏的得意和得逞之色。 “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爷爷的话不多,但这句话是他说的最多的,这一刻它忽然间就钻进了我的脑海中,无疑就像是一击慈爱的巴掌,重重地甩在我的脸上。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我内心开始默念起了道家“静心咒”,便是将内心的欲望逐渐给压制下去,同时一个个自己女人的面孔犹如幻灯片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那张冰冷面孔上,是那个只要有危险一定会挡在我身上的女人。 任灵萱! “对,我有女朋友,她的名字叫任灵萱,并不是眼前这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韩知画。” 顷刻间,我完全想清楚了,还不等我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忽然就听到背后响起一个足以冰冷到彻骨的声音:“张大千,你……” 我一瞬间将腿上的韩知画推开,站起来就看到了任灵萱,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毕竟眼睛刚刚受过伤。 再度去看,果然正是任灵萱,不知道她是怎么到的道院,只记得在我临行出发前,她先离开的凡人阁,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她是因为不舍得亲眼送我离开,所以躲起来暗自伤神去了,没想到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竟然到了道院,而且此刻就在我的对面。 韩知画已经站到了旁边,正很有敌意地上下打量着任灵萱,而任灵萱的眼中完全没有这个女人,她的眼中只有我,但和以往不同的是,看不到一丝的情谊,全部都是悲哀和无奈。 我也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脑海中一片的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感觉就算是说了,她也不可能会相信。 轰隆隆…… 一声惊雷伴随着一道闪电,只见任灵萱的脸上满是泪珠,她的双眼开始逐渐陷入绝望,一张冰冷的面孔正在黯然流泪,那种视觉冲击感太过于震撼,再加上我与她相处好几年的感情,让我无法不去心疼她。 这一刻,任灵萱是孤独的,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虽然是她误会我和韩知画的关系,但我立即就明白了,我早已经成为她的全世界。 “灵萱,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刚才是我们喝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抱到一起了,并不是我想要抱她,唉,怎么和你解释嗯?” 我看到任灵萱黯然神伤的模样,仿佛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被最坚硬的东西狠狠刺入,那种痛苦简直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顿了顿,我又问:“你是怎么到的道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问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她的脸颊有没有完全消散的淤青,双手也被纱布包扎着,浑身已经被雨水淋的通透,衣服的边缘还在滴答滴答地往地面落水。 “我都看到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如果我没有冒着差点死了的危险进入道院,那今晚就不会坏了你们两个的好事了。” 此时,任灵萱要多绝望有多绝望,她的浑身已经不由地微微从颤抖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心里再度一凉,确实此情此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像任灵萱解释,即便自己明白这是个打着喜欢的阴谋,但也无可奈何。 “灵萱,不是我想那样的,我怀疑不仅仅是酒的问题,她可能还给我下了咒。”我已经顾不得其他的,直接向任灵萱说出内心想到的猜测。 “张大千,我承认是你和你爷爷救了我,你们一家人对我也很好,我也不想着和你有什么未来,可你曾经亲口承诺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任灵萱死死地盯着我问:“现在呢?是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真的我的心有多痛吗?” “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和你说的话都说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使用了手段,并不是我愿意的。” 我直接指着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韩知画,后者仿佛就像是个听话的女人,反而正看着任灵萱在无理取闹。 擦拭着眼泪,任灵萱看了看韩知画,又看向急切到骨子里边的我,冷静地沉默半晌之后,才再度开口问:“你怎么证明是她对你下了咒,而不是你自愿的?” 这话直接把我给问住的,确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自证清白,下咒不同于下毒,还有可能留下线索。 实在没有办法,我便是走到了韩知画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阴沉地说:“枉我把你当成进入道院的第一个朋友,你竟然想要陷我于不仁不义,让我对不起院里师父又对不起自己的女朋友,你到底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啊?” 听到我这话,韩知画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睁的更大了,她甩着我的手说:“大千,你弄疼我了!” “说,快说,你到底按着什么心?”我不管她怎么挣扎,反而越握越用力起来。 片刻之后,韩知画选择放弃,她叹了一口气说:“刚才,是你说喜欢我的,现在反而说我的不是,你是不是还要说我不要脸,是我主动勾引的你?”说着,她竟然也潸然泪下。 “韩知画!” 我咬着牙叫出了她的名字,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机,甚至觉得她早就知道我和任灵萱的关系,故意上演了这么一出戏,要不然任灵萱怎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正好看到我们两个抱在一起? “灵萱师妹,刚才你也看到了,眼见还不能为实吗?” 韩知画看着任灵萱说完,又转头看向了我说:“张大千,你可是个男人,刚才是你把我抱在怀里,还捧起我的脸想要吻我,现在你什么都不承认了?我是喜欢你,但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啊!! 我内心中有一万只动物在奔腾,她竟然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这让我真个人都忍不住开始抓狂,她只能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现在我的拳头已经砸向她那张嘴了。 “好了,不要再演戏了!” 忽然,任灵萱对着我们这边大吼一声,认识她这几年以来,她几乎都不怎么说话,更不要说如此的大声吼叫,把我整个人都吼的愣住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次她被我伤的很深很深。 但是现在的局面,在我没有任何有力证据之下,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我知道任灵萱没有直接离开,她实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解释和自证清白的机会,如果我们换一个位置,今天是她和一个男人,我想自己比她更要崩溃,也要更加的不理智。 “大千,你真的长大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见过的世面也逐渐多了,当然也包括女人,我尊重你的选择。” 紧接着,任灵萱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的声音软弱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那是一种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彻底失望和痛彻心扉。 “灵萱,这么多年下来,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是那种人。”我说着,也是用这样苍白的解释打感情牌。 任灵萱却摇着头说:“我连自己亲眼看到的都不信,反而要相信你骗我的话吗?我不想再说其他的,祝你幸福吧!” 听到任灵萱像是在告别的话,我的内心仿佛被万兽啃咬,想要再争取一下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边响了起来,问我:“那我呢?” 一瞬间,张继雅的身形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一刻我整个人犹如中了五雷轰顶一般,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脸瞬间苍白到没有血色。 “你没有其他说的了,对吧?”任灵萱盯着我,又问了一句。 我刚想要开口,任灵萱一个转身就冲进了雨中,她的速度极快,宛如当初那个女神一般,瞬间消失在黑色的雨夜中。 这时候,我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发出了清脆的“咔吧”,自己忍不住低头去看,发现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就仿佛当初任灵萱重伤要死的情形。 “灵萱!” 我大喊一声,觉得任灵萱此刻有危险,不管不顾地也冲了出去,但是跑了没有十几米就摔倒在雨地中,毕竟自己昏迷了那么久,又暴饮暴食,还喝了那么多酒,身体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如此的剧烈运动呢? 一时间,我只能感受到雨水和眼泪同时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道院之峰回路转 我有想过任灵萱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那就是她六魄回体的那一刻,但是暗暗又觉得凭借着这些年的感情培养,说不定即便她恢复了正常,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离开这么突然,而且好像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从小失去父母,长大之后爷爷又开始飘忽不定的时而离开时而回来,但我还有奶奶陪伴,现如今奶奶也去了,经常陪着我身边的人只有任灵萱,她早已经超越了普通恋人的关系,成为我的亲人,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任灵萱带泪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情感世界彻底完全奔溃了,而一切的源头正是站在八角忘忧亭下,看着在泥泞中正在怒视的我。 “韩知画,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我大吼着,整个人爬了起来,疯了般地冲了进去,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很快就把她掐的面红如潮,满脸的痛苦之色。 啪! 忽然,自己的手腕一疼,紧接着整条手臂都是麻的,韩知画揉着她自己的脖颈,往后退了两步,大喝道:“大千师弟,你疯了?” “要疯也是被你逼疯的。”我怒火心中越烧越旺,甚至有一种杀人的冲动,继续朝着她逼进过去。 韩知画看出我的模样不对劲,立即转身一跃跳进雨中,我紧随着其后,两个人就在已经滂沱的大雨中追逐,期间我不断地摔倒,但立即再度爬起,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但凭借一股执念强撑着。 如此一来,我们很快就出了道院,负责把守的人看到韩知画穿着道院的服饰,仅仅是问了一句,她回了一句没事,由于道院并非是封闭式管理,只要得到自己道师的许可,便可以随意出入。 当然,有个前提是必须得到道师许可,否则出去就相当于放弃在这里修道的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人随意离开,因为后果是谁都难以承受的。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但此时已经昏了头脑,见韩知画出去,自己也就追了出去。 离开道院不到一公里,便是一片原始森林,韩知画钻了进去,我也没有多想继续追击,但进入没有几分钟,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 “你不用追我,现在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那样做。”韩知画盯着我说。 我累的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在一棵参天古树上,大口呼吸着,这里边因为有树冠的遮挡,外面下大雨,里边却只是小雨,只不过地面极度的泥泞,隐约还能看到多股水流的声音。 “为什么?” 我在追击的过程中,心口那口恶气不断得到宣泄,身体的疲惫更是加速减弱,到这里几乎已经消了大半的气,当问出来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自己现在需要找个台阶下,也认为仅仅见过两面的韩知画,没有道理这么害我。 “是因为……” “嘿嘿……” 但是韩知画刚要开口,忽然一连串的女性怪笑声便响了起来,紧接着我们就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手拄着一根拐杖,她浑身露出的皮肤都是褶子,身形佝偻,看到这样打扮和神态的人,我立即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曾经和个头很矮的千年夜叉血圣女,一起想要分了我眼睛的那个老巫婆吗? 对,我记得她叫巫灵婆婆! 巫灵婆婆为什么会出现在道院的附近?难道她和韩知画有什么不为人知关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韩知画要激怒自己,就是为了把我引出来,然后让巫灵婆婆要我性命。 本来被雨水浇的就很冷,此刻更是通体发凉,自己除了脖子上的摸金符之外,其他东西都没有带,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主要还是我的身体情况,几乎让我无法去面对本来也打不过的强敌,她可是曾经说过,和鸿羽居士的哥哥黑眼镜都不相上下的实力。 “你是谁?” 但是,下一秒韩知画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声,我才意识到自己猜的不对,那这就是一个巧合,一个致命的巧合,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自己闯进来。 巫灵婆婆拄着拐杖蹒跚地走上前,她笑眯眯地说道:“小女娃,你不认识我,但是他肯定对我有记忆,对吧,我的天材地宝?” 我强行让自己靠在树干站直身体,摆出格斗的姿势,既然韩知画不是巫灵婆婆的帮手,她和我同作为道院的修道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想着自己除了摸金符之外,还有一招“无上血杀咒”,或许在适合的时候使用,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她来自南方雷山,是一个老巫婆。”我对韩知画说。 “南方雷山?” 听到这个地方之后,韩知画立即惊叫了一声,问:“你是说精通巫蛊降头之术的雷山?以她这个年纪还活着,只怕已经是近妖的存在。” 我不否认这个说法,无奈地点了点头。 韩知画立即一个闪身,和我靠了过来,她轻声说:“是霍四娘,包括安排我到修道场打扫和你偶遇,又帮你出头,我欠她一个人情,不得不那样做,现在我还了,冤有头债有主,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现在我们一起对付这个老巫婆。” 我立即点头说:“好!” 但是,心里已经想起霍四娘那个傲娇的大小姐,难怪无缘无故韩知画要对我表露什么“一见钟情”,也难怪任灵萱能够进入道院,原来都是她在搞鬼,在道院有这个能力的人寥寥无几,她确实算一个。 “我不相信这会是巧合,我一出道院就能遇到你这个老妖婆。” 我死死地盯着巫灵婆婆,是想着拖延时间,说不定守护道院的人发现我们两个一前一后不对劲会禀告负责守卫道院的道师,只要有一位在,这个老妖婆就不足为惧,最次也能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一定的喘息和恢复。 “嘿嘿……”巫灵婆婆再度发出一连串的怪笑,继续朝着我们两个有恃无恐地走过来,说:“确实没有那么巧,要不是你身边有那只难缠的九尾狐,要不是你被带进道院,老身早就下手了,也不至于苦苦跟了你们将近一个星期,只能在这深山老林里边伺机而动。” “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候,任灵萱的声音在我们两个的背后响了起来,她直接走到我的面前,用她薄弱的身子一如既往的挡着我,说:“本来是想要看看知画师姐想要做什么,没想到却引来一个更加难对付的。” 看着那湿漉漉的头发,娇弱的背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任灵萱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竟然自伤自己的六魄,导致手串上的珠子裂开,这点是真实不能作假的。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么逼真,确实也不可能知道一切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面对一个强大如黑眼镜的死敌。 第二百六十二章 道院之男儿膝下有黄金 “大千师弟,你身体还没有痊愈,而且即便我们三个人联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韩知画盯着巫灵婆婆,用很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和灵萱师妹抵挡她,你回去搬救兵,只要守院队到了,她只有逃跑的份儿,要是能来一位道师,她必死。” 任灵萱没有说话,但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也同意这样的说法。 “居然还有一个,而且不知道身怀什么样的道法,令老身都没有发现,不愧是世间最高值道道院千挑万选的修行者。” 巫灵婆婆猛然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随着她再度狠狠地往地上一戳,顿时泥土翻飞,甚至连流到这里的雨水都倒流回去,一个以肉眼可见的光罩随即形成。 “不要想着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巫灵婆婆仿佛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当我运用丹田的纯阳之气去看的时候,便发现四下至少有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半圆,倒扣着我们四个人,其能量和磁场之强,怕是很难突破。 如果我们三个人合力的话,应该是可以打破这个壁垒的,但现在还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她肯定不会给我们那个机会的。 搬救兵这招行不通了!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个老妖婆想要我的命,我必然要放手一搏,即便知道无法战胜,但任灵萱必然和我并肩作战,同样韩知画也别无选择,是她把我引诱出道院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者,巫灵婆婆杀了我们两个,相信也不会留下活口,不然让道院知道的话,必然会全世界追杀她,甚至为了维护道院的地位,踏平雷山也是有可能的。 三对一,我们竟然没有太大的胜算,这必然是破釜沉舟的死命一战,我直接从脖子上扯下了摸金符,如临大敌地紧紧攥在手中。 多说无益,相信巫灵婆婆也担心夜长梦多,用不了一分钟就会发起攻击,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我立即咬破了舌尖,一口精血就吐在了掌心中,紧握着拳头猛然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任灵萱和韩知画也一左一右,跟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砰!砰!砰! 我们三个人几乎相当于赤手空拳,巫灵婆婆有顺手的武器在手,不等我们近身,立即就抄起拐杖对准我们连续三次猛击,其速度之快,力量之霸道,更重要的是每一下都没有空,尽数命中。 一瞬间,我的肩膀剧痛,倒在满是烂泥的地上,等到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任灵萱和韩知画比我伤的更重,她们两个人都是头上受伤,鲜血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短短的交锋,还是我们主动进攻,不但没有奏效,反而三人皆受伤,我们和这个老妖婆的差距宛如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蝼蚁撼树,自不量力。” 巫灵婆婆冷哼一声,扫过我们三个人之后,她直径就朝着韩知画走了过去,此时看似依旧蹒跚的步伐,却犹如缩地成寸,几乎瞬间就到了韩知画的身前。 韩知画刚坐起来,那拐杖的末端就抵住了她的胸口,令她不敢再动半分。 “先从你开始吧!”巫灵婆婆不急不慢地说着,缓缓地收缩了几寸。 见到这个情形,我知道那是发力的前兆,立即朝着韩知画大喊:“闪啊!” 可是,被重击了一拐棍的韩知画,已经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强如黑眼镜的高手,下一秒就听到“嘭”地一声,拐棍直穿胸膛。 噗! 在被正面命中,韩知画一口鲜血便仰天喷出,血水融合进了雨水中,一时间天空好像下的不再是雨,而是血雨。 巫灵婆婆猛然将拐棍从韩知画的身体里边拔出,她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之后,开始朝着任灵萱的方向移动,嘴上说:“该你了。” 又是那样的速度,眨眼间就到了任灵萱的身前,并一脚踩在任灵萱的肩膀上,手里的拐杖对准的她的眉心。 “不,不,不要……” 我疯狂地摇着头,自己还没有完全从韩知画那样血腥的场景清醒过来,没想到又即将发生在任灵萱的身上,整个人连滚带爬到了任灵萱的身边。 双手死死地抓住拐杖,即便感觉手心中的摸金符已经快镶嵌进掌心里,疼的深入骨髓,但也不愿意松开。 “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我可以给你,现在我就挖给你,不要伤害她,不要……” 我盯着巫灵婆婆那邪恶的嘴脸,此时却连一丝愤怒都提不起来,反而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着,眼泪也随之而下。 当日,我只见到血圣女出手,她养的大蛇被黑眼镜徒手捏下了蛇头,而巫灵婆婆没有出手,所以并不知道她的实力,当血圣女准备为战宠拼命的时候,她说什么等待以后的机会。 现在我不但见识到了这个老妖婆真正实力,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心思缜密,先是用结界把我们关在里边,然后一招制服,接着一个一个地任由其击杀。 巫灵婆婆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道:“张家未来的族长,修道的天才,嘿嘿,在老身看来都是笑话,现在只要你求我,再把你的双眼挖给我,我不但不杀她,还会留你一命。” “我求你,不要伤害灵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我立即松开拐杖开始给她磕头,磕的泥浆四溅,手中却依旧没有丢掉摸金符,内心自己开始暗暗念“无上血杀咒”,自己在等一个机会,等到她放松警惕,两者配合着,给予老妖婆致命一击。 “嘿嘿……”巫灵婆婆满意地阴笑着,她朝着东北方看去,冷哼道:“张家人,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的张家的子孙,只会摇尾乞怜,还自称什么千古第一大族,我呸!” “大千,你还记得在家里那一次吗?当时无数鬼魂想要进入,是谁把它们喝退的?”忽然,任灵萱开口问我。 我停止了继续磕头,双手放在大腿上,继续弯腰跪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接着就回想起来当时的经过,说:“是你!” “那你还记得,你爷爷奶奶都跪了我,而我为什么没有让你跪吗?”任灵萱继续追问。 我点了点头,说:“记得,你说我是你夫君,无需跪你。” 任灵萱擦拭了一把脸上的血,朝着我爬了过来,露出了犹如冰山雪莲般的笑容,说:“没错,我不会让你跪,更不会让你因为我的生死给其他人去跪,无非就是一死,不要给她磕头。” “继续磕,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的女人!”巫灵婆婆大喝的同时,手里的拐杖再度对准了任灵萱后脑。 “我磕,你不要动她,求你了。”我说着,立即双膝当成脚,连忙跪到了巫灵婆婆的脚下,再度给她猛磕了起来。 “大千,不要再磕了!”任灵萱大叫一声,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这时候,当我听到巫灵婆婆的笑声刚刚响起,整个人便犹如离弦之箭,从地上爆射而起,同时将手里的摸金符狠狠地刺向了她。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道院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噗嗤! 在摸金符刺入巫灵婆婆的胸膛中,紧接着就伴随着一声爆鸣声,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连连踉跄地往后退去,要不是用拐杖支撑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就朝后坐倒在地。 其实,我对准的是老妖婆的眼睛,只可惜身体不佳,再者刚才跪了一会儿腿有些麻,而她也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于是就刺到她的胸膛上。 此时的巫灵婆婆胸膛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就像是被炸出来的似的,她狠狠地摸金符从里边拔了出去,丢到了地上,咬着牙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就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我已经重创了巫灵婆婆,如果现在追上去,极有可能要了她的老命。 但是,任灵萱头上血流不止,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起身去追,说明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者韩知画伤势极重,即便她之前受霍四娘之托,要不是任灵萱聪明,就破坏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可话又说回来了,毕竟她罪不至死。 可是今晚不追,以后又是一个心腹大患。 “大千,去吧,我可以的,会想办法通知道院,你不能让她逃走。” 任灵萱的话音刚落,只见她从地上抓了好几把淤泥,对准自己的头上糊了一大圈,俨然不顾女孩儿爱美的形象,这样确实暂时做到了止血的作用,接着她又用同样的方式去帮韩知画去止血。 “交给你了。” 我应了一声,立即气运丹田,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灌注于双腿之上,捡起满是鲜血的摸金符,随着巫灵婆婆逃走的方向猛然追去。 追击的过程中,这个老妖婆被我重创那么严重,但是速度依旧不慢,不断利用森林中的树木和我周旋,可是她厉害归厉害,但毕竟年事已高,没有十来分钟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看到她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咬着牙和她拉近距离,想要我张大千的这对招子,让我给你磕了那么多响头,今晚有你没我。 忽然,巫灵婆婆停了下来,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在一棵树上,鲜血哗哗地从她的伤口往外冒,她喘着粗气冷眼盯着我,充满怨毒地说:“张家小儿,你胆子不小嘛,你真的以为老身没有后手准备?那老身白活这百年岁月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警惕看向四周,同时利用上了月之天眼,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原来这老妖婆正故作镇定,想要把我吓退。 “老妖婆,还给我装是吧?你爷爷让明年的今天成了你的忌日。”说完,我没有任何迟疑,再度捏着摸金符朝着她冲了过去。 然而,此时巫灵婆婆口中念念有词,两张黄符被她从兜里摸了出来,对着空中一丢,顿时黄符燃烧殆尽,化作灰烬消失在雨中。 唰!唰! 如此同时,我听到两边风声一起,只见两具尸体从地下猛然跳了出来,它们双手朝前探,张开漆黑的嘴巴,露出满嘴的獠牙不说,还不断喷出黑雾,直接从两侧朝着我冲来。 粽子! 我完全没想到,老妖婆会在这里设下埋伏,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老谋深算,那两个粽子来势汹汹,自己也不敢大意,立即从原地滚开避其锋芒,同时用手里的摸金符朝着一只粽子猛刺过去。 摸金符先是沾染了我的舌尖血,直接又多了老妖婆的血,它个头不大,此时却锋利无比,直接就将粽子整条大胳膊从它的身上卸了下来,出现的伤口就像是沾染了硫酸,不断“呲呲”冒着白烟。 然而,粽子并没有痛觉,两只再度朝着我扑了过来。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必须死!” 我已经痛下杀心,面对两只大粽子,选择那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而去,手里的摸金符不断地在它的身上来回刺。 每一次刺下去再拔出来,都能看到粽子身上多一处冒白烟的窟窿,没有一会儿就把这一只刺成了马蜂窝。 噗通! 终于,这只大粽子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了动静,而我一个翻滚,刚刚离开那个地方,另外那一只就扑了过去。 当我准备如法炮制的时候,忽然眼睛余光一扫,发现自己的摸金符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阳气,这将意味着接下来它还不如一根钉子管用。 不好! 我暗暗叫苦,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依仗,没了摸金符之后,我几乎就是手无寸铁,而那只大粽子已经再度袭来,它浑身发出腐烂的臭气,每一秒都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在几次躲闪之后,我的手臂上多了一道爪痕,伤口立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知道这可能是自己近年来唯一一次单杀像老妖婆这样恐怖实力的敌人,并不想就此作罢,立即咬破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开始结出道印,朝着大粽子的眉心点去。 但是,让我玩玩没有想不到,这只粽子好像有灵智一般,知道我手指对它有威胁,竟然开始跳着躲闪起来,好几次都戳了个寂寞。 等到我累的够呛的时候,粽子才返回头来朝我攻击,自己很勉强地在烂泥里边打滚躲过,刚刚解决了一只,还有这一只,确实让我身心疲惫,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但是粽子的力量是恒定的,是怎么都用不完的,它完全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再度扑了过来,我再想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个速度了,根本无法躲开这一次的扑击。 下一秒,整只大粽子就压在了我的身上,它口中吐着黑雾,拼命地想要咬我,但是背靠在泥水中的我,双脚已经蹬在它的腹部,让它无法那么快就压下来。 啊! 我大叫一声之后,使劲浑身的所有力气,一个兔搏鹰的招式,直接把这只大粽子踹飞出去,自己连滚带爬站了起来,不等它再度起身,冲过去就将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死死地摁在它的眉心上。 一瞬间,这只粽子也不再挣扎,甚至连动的迹象都没有了,显然是被我制服了。 在我刚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身后有疾风来袭,只能又是一个翻滚,自己完全成了个泥人,但相比自己的小命来说,这些都可以忽略。 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便看到老妖婆站在几米之外,并且发现在她被我造成的巨大伤口处,正有很多不知名的白色蛆虫在爬,着实令人想吐,但却不再流血了。 很明显,在我和那两只大粽子苦战的时候,巫灵婆婆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巫术,为她自己止血,故此才能对我发起偷袭。 “张家的小子,你伤的老身很重啊,但是你放心,老身已经缓过劲来了。” 巫灵婆婆冷笑着说道:“嘿嘿,而且不怕告诉你,这里不仅仅有两只粽子,老身还在这里布下了勾魂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见我阴沉着脸不说话,她便阴测测地继续说:“这仅仅是个开始,老身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把你折磨到死,然后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头,最后再享用你那双天赋异禀的眼睛,而你最后死了会连一缕残魂都都不会剩下,你怕不怕?” 第二百六十四章 道院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嗝……小小巫师,也敢在道院附近扬武耀威,嗝……贫道再不称职,也容不得你如此欺负道院的学徒,嗝……更不要说他还是贫道新收的弟子。” 正在巫灵婆婆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半空中就响起了一个不断打着酒嗝的声音,一瞬间她的脸色剧变,连忙朝着四周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我则是心中一喜,虽然不见其人,但自己非常清楚,这是自己新拜的酒鬼怪师父九道人到了,这一下自己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 “是谁?既然阁下口气如此狂妄,为何不现身来见?” 巫灵婆婆紧张地环顾四周,想必她也能猜到来人必然是道院某位道师,先不说她受了重伤,即便全盛时期也不一定是道院道师的对手,更不要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打你还用得着我动手吗?我刚入门的弟子就险些将你拿下,要不是他缺乏经验,做事不够果断,此刻你早已经一缕下油锅的亡魂。” 九道人依旧没有现身,冷哼着说完之后,对我说道:“大千,按我说的去做,为师助你拿下她。” “是,师父!” 我立即应声答应,整个人放松下来后,竟然有些微微的眩晕感,估摸着是自己身体未痊,又在打斗争回力过猛,神经异常紧绷,此时一松懈难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右手三清指于胸前,左手五指全直,紧贴右臂手肘,脚踏七星,纯阳之气先灌双腿,用你最快的速度冲向她,出招的瞬间,将纯阳之气瞬间集中到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点她的人中穴……” 这些都是我日常接触的一些结印指法,而七星步也跟着秋道人有学过,就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从天枢开始,接着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最后到瑶光,如此重复不断。 见我已经开始结印迈步,巫灵婆婆的脸色惊变,满脸难以相信地说:“这,这是传闻中的‘紫薇七星杀决’,以他的年龄根本不可能时得出的,你少吓唬人了。” 我已经完全听不到老妖婆在说什么,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九道人刚刚说的指法和步法上,用尽此刻只施展出的最快速度一步步踏向她,内心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干掉她。 如此反复,我不但感觉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好像又在滋生,自动开始送往我灌注的双腿上,一时间就仿佛永远又用不完的力气。 见到如此情形,巫灵婆婆立即也忙结印,操控着那只粽子再度朝着我扑来,想要打乱我的步伐。 完全不用九道人提醒,既然面对老妖婆出击的时候要把纯阳之气灌注双指,自然打这只粽子也应该按照自己酒鬼怪师父说得来,猛然转换纯阳之气,朝着飞扑来的粽子,直戳它的人中穴。 嘭! 我的两根手指就像是打出两颗子弹一般,瞬间将粽子凌空击飞,而自己的手指竟然没有任何反震的疼痛感。 落地的粽子开始莫名的痉挛着,新增的伤口冒出大量黑烟,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瘪、腐烂,最终化作一滩脓水。 简直就是离谱,这也太强了吧! 我不禁心中大为震撼,两种很平常的道家指法和步法,结合起来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甚至超越了没有被污染、刚刚沾染了舌尖血的摸金符,看来很多时候现实中的事物,真的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哈哈,能举一反二,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咕噜咕噜……” 九道人大笑之后,又想起了他喝酒的声音,光听着也可口,要不是自己之前喝了一斤多,此时恨不得跑回道院,去酒池里边取上一些,像他一样开怀畅饮。 “道远的,你不要小瞧老身,你真的觉得凭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就能奈何老身吗?” 此时,巫灵婆婆冷眼盯着我冷笑片刻,接着她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还不等我冲上去,只见她手里的拐杖对准她自己的脖子猛然一砸。 看似是砸,其实更像是斩,老妖婆竟然把她的脑袋斩了下来,但是她的身子并没有倒下,也没有看到一滴鲜血流出,同时脑袋张口发出一连串的怪笑,在半空中漂浮起来。 如此的行为,着实令我大为吃惊,这人还能把自己脑袋切下来和对手打的吗? “昔日姜公下山辅助明君,他的师弟申公豹愈加阻拦,便是表演了此术,加上他的妖言,险些让姜公误了大事,本以为这飞头术早就失传,没想到竟然还有妖人掌握着。” 暗处,我听到九道人在自言自语地感叹着,心里很是着急,现在自己该怎么打,本来面对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部分,这一看就能配合着战斗,自己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知道的还不少嘛,但是那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出来和老身一战啊!”巫灵婆婆显然对她的飞头术十分的自信,再度扬言挑衅九道人。 然而,这仅仅是我这么认为。 “巫师,你不用以这样的言语反向激我,不就是怕我出手吗?”九道人自然早就看破了这一切,他说:“你把你那颗害人之心放进肚子里去,贫道说了不会出手便不会,修道者不打妄语。” “哈哈……不愧是自诩正道之士,那你就给我看好了,我会当着你的面杀了她。”巫灵婆婆发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怪笑声,一时间身体和脑袋同时朝着我攻来。 稀疏的头发朝后飞舞,发出尖锐的叫声,无首的躯体手持拐杖,舞动的虎虎生风。 刚冲来的过程中,她的头颅忽然一个转弯,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只剩下躯体朝着我直奔而来,一拐杖敲了下来,但被我轻松地躲过。 这老妖婆想逃! 我心中有些着急,人的脑袋为五阳之首,曾经听秋道人说过,有些邪门歪道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会选择放弃身体,犹如壁虎断尾以求自保的。 “你用阵法困我道院弟子,贫道能让你跑掉吗?” 九道人的声音忽然在上方出现,我抬头一看,只见他盘坐在我们头顶不到三米高的一段微微晃动的树枝之上,手里的酒葫芦倾斜而倒,立即就和雨水完全不同的晶莹液体,从葫芦中倾洒而下。 砰! 下一秒,就听到剧烈的撞击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巫灵婆婆的脑袋撞在了无形的屏障上,同时伴随着连雨都不再下了,而是顺着屏障壁不断地流下。 “你会阵法?贫道不会吗?” 九道人对我挑了挑眉毛,说:“大千,记住了,俗世说这是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而贫道说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记得她刚刚怎么对你们的吗?全都还回去,我们修道一门和佛门不同,不存在网开一面,嫉恶如仇也是道家不能忘的初心。” “是,师父。” 在我刚说完,巫灵婆婆的那撞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再度回来,操控着她的身体,这次是真的向我冲了过来。 人当知道自己没有生的希望,一般会表现出两种状态,一种是彻底放弃任由宰割,另一种就是背水一战的拼命,而且往往会激发出强大的潜力,显然这个老妖婆就是后者。 “飞头牛钟!” 巫灵婆婆大喝一声,只见她已经稀疏的头发,顿时汇聚成两个牛角一般,看起来极其的锋利,而事实上也是如此,那破空的疾风声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被撞个满怀的坏,立即就会被直接挑飞,出现两个血窟窿,如果正好是命中要害,十死无生。 感受到这飞头的厉害,我连忙利用一旁的树木进行闪躲,那头擦过树干,竟然带着新鲜的树皮翻飞,树上还留下一道很深的刮痕。 我再度苦恼,今天要是多带一件武器,不管是金刚伞还是天官印,此时也能跟她正面一战,现在只能是东躲西藏。 “大千,接着!” 忽然,九道人开口喊了我一声,便看到空中飘下一个小物件,那本来举着拐棍想要打我的躯体,竟然一转身朝着那物件挥出一棍,好像要来个全垒打,完全不给我接住的机会。 “哼!”盘膝坐在树枝上的九道人一声冷哼,接着口中念念有词道:“道家真宝,旗长有七,色黄如杏,迎风而涨,遇水而降,神兵相助,斩妖除魔。” 嘭!嘭!嘭! 连续三声爆涨的声音,那原本的小物件竟然变成旗杆高两米三五,旗面大如罗盖的一面杏黄色的旌旗,拐杖不但没有把它打飞出去,反而是震得躯体练练后退。 噗嗤! 杏黄旌旗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面前,自己立即伸手去抓,一股暖洋洋的手感反馈而来,不由地利用月之天眼一看,发现整面旌旗重满了刺眼的纯阳之气,厚度竟然令我的天眼都无法看穿。 我拔了出来,双手紧握着旗杆,利用上面的尖锐对准巫灵婆婆的躯体就猛戳过去,她立即操控着进行闪躲,但自己随手就是一甩,看似柔软的旗面接触到她的躯体,竟然发出剧烈的碰撞上。 “嘭”地一声,那躯体就被击飞出去,连一直都紧握着的拐杖在半空中也脱手而出,一时间头颅发出一声惨叫,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正当我手持杏黄旌旗再度冲上去补刀的时候,巫灵婆婆却已经操控着逃离了原地,她的头颅发出刺耳的怒吼声,眼中精光炸现,再度朝着我扑来。 “张家小儿,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就和你一命换一命。”巫灵婆婆再度躲开我手中的杏黄旌旗之后,忽然就开始七巧冒血,躯体的断口也随着出血。 “巫师,有我坐镇,你觉得你用的出‘天魔血咒’吗?” 这时候,九道人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站在了我的旁边,给我递过来酒葫芦,连忙道了一声谢,抓起来就灌了两口,并非是真的被他喝的时候香到了,而是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加上此时气温偏低,喝是为了御寒。 巫灵婆婆看到这一幕,她便立即停止,脑袋飘到了脖子上,随着一堆不知名的白色肉虫出现,竟然让她的脑袋逐渐复原了。 “白蛞蝓,果然是动物界的活体圣医。” 看到这一幕,连九道人都不由地感叹了一声,接着他看了我一眼,说:“大千,上去捅她一旗,帮你知画那女修士报一棍之仇。” “等等,先等等,我还有话说。” 巫灵婆婆忽然却连忙摆手,她说:“张家少爷,只有你放我一马,我便告诉你一个关于你们张家的秘密。” 我听到这话不由地冷笑一声,自己家的秘密自己不知道,难道她会知道,现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现在我也不想听。 “是关于你爷爷的。”可能发现我的无动于衷,巫灵婆婆立即强调地说道。 “你在骂我?”我手中的杏黄旌旗朝着她的一指,怒道:“你爷爷的。” 巫灵婆婆急忙说:“真是你爷爷张启灵的。” 我一听到这个,立即就放弃了立即动手的打算,和爷爷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脾气和秉性之外,其实自己对他了解的很少很少,他的每一次离开,每一次回来,问他去做什么,他也从来不说。 不光不对我说,连我奶奶也不告诉,现在听到巫灵婆婆听到关于我爷爷的张家秘密,自己难免有些好奇,再者有九道人在身旁,也不担心她趁机逃走,更不担心她玩什么花样。 见我迟疑了起来,九道人突然朝着我一伸手,示意我把杏黄旌旗还给他,自己虽然内心有那么点小小的不愿意,甚至还有点小贪婪,作为师父不应该送我一件见面礼吗? 连秋道人都送过,他这也太抠了点吧?但是,东西毕竟是人家的,人家不开口送,我也不能死皮赖脸,只能非常舍不得递了过去。 然而,九道人刚刚一接到手,忽然就将杏黄旌旗犹如标枪一般投向了巫灵婆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道院之张家秘辛 “师父!” 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完全没料到九道人突然之间就要致巫灵婆婆于死地,按理说他和我爷爷应该没有交际,难道是和张家的关系,趋势他这么做的? 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我进入道院的名额是从吴家得到了,那么作为上三门的张家也应该会有,至于道院为什么会给九门子弟进入的名额,那又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事情。 然而,杏黄旌旗却是浮在了巫灵婆婆的头顶,和她相距不足半米高,并未曾落下,看得出连她本人都吓得脸色苍白、面如死灰,以为她自己必死无疑了。 “臭小子,想什么呢?” 九道人直接用酒葫芦砸我的脑袋,发出一声闷响,在疼的我抱头时候,他说:“为师身为道院的道师,自然不会去管世俗的事情,所以还是耳不听为净,为师准备避开,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用杏黄旗将其罩住,如果她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你直接结三清指印,口诵‘急急如律令,赦’,此旗必然会将她从头部贯穿。”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师父,是我误会您了。” 我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中不由地一暖,看来他也是一位极其靠谱的师父,和秋道人相差不多,小毛病是有,毕竟人无完人嘛! 九道人腆着偏偏大腹转身便走,但是走了几步,又戛然而止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回头,他用打着酒嗝的口气,说:“巫师,方才见你让贫道的徒弟给你磕头,让他求你,现在该轮到你了,如果你还站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杏黄旗便会自动下坠五六十公分……” 说完,这话他纵身一跃,那肥胖的身材,竟然犹如蝴蝶一般的轻盈,点着树枝便是离开。 噗通! 根本不用再说其他的,巫灵婆婆直接就给我跪下,眼睛时不时地朝上偷瞄着杏黄旌旗,生怕落下来把她串成老腊肉串。 “说吧,到底是关于我爷爷的什么事情?” 我盯着她老态龙钟的模样,年纪可能比我奶奶都大,虽然她那样对我,但此时还是没有以同样的方式要求她,是善良也罢,是做人的底线也好,只不过言语自然很是冷漠。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事关重大,老身是偶然得知的,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因为老身知道只要说了,自己便会遭受到整个张家族人的追杀,从此只能犹如鼠蚁一般生活。” 巫灵婆婆盯着我,说:“现在我告诉你,但你要保证让我离开。” “那要看什么事情,如果你真的是什么惊天大秘密,我可以考虑。” 我并没有把话说死,其实内心早有决定,即便她说出个什么大事情出来,今夜我也必然不会放她活着离开,韩知画凶多吉少,还让她差点迫害了任灵萱,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我怕是寝食难安。 没错,她是个老人,但老人杀了人也要付出代价,老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巫灵婆婆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东北张家的祖先是女真族,历代生活在长白山附近一带,世代继承着守护长生之秘,因为要保守这个秘密,又要保持血脉纯正,所以从不与外族通婚。” 我听着皱起了眉头,这些自己略有耳闻,至于真假不知道,一直以来权当是以故事来听。 “在战国时期,当时鲁国的君主鲁殇王和他的谋臣铁面生,挖开了西周周穆王的墓葬,便发现了这个长生之秘,于是就对你们张家发动了进攻,而张家也因为遭受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重创,但依旧凭借族中高手如云,守住了这个秘密。” 这样的细节,我倒是不知道,本来打算让她直奔主题,听到这里也只能耐心让她继续说下去。 “时光流逝,话说是在元朝初年,一个叫蒲鲜万奴的族群进驻东北,建立东夏,他们也发现了藏于长白山中的长生之秘,于是你们张家遭受到了几乎灭顶之灾,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有的为奴,有的则南迁改名换姓避祸,而当时的万奴王也是唯一窥探到这个秘密的,于是从那以后,历代万奴王即便死了,都会有重生的时候。” 长生! 不断听到这两个字,我对于它并没有感觉,个人认为生老病死是天道循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一些人为了这种不着边的事情,那么执着呢? 纵观历史,想要得到长生的人,一般都是坐拥天下的帝王,掌控天下,万民朝拜,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人的生死,确实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能力失去。 “时过境迁,东夏权势减弱,被抓的张家族人或死或逃,没有他们的帮忙,即便窥探到长生之秘的东夏皇族也无法得到重生,于是就在中原明朝,开始疯狂地扫搜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张家人,于是就找到了一个名叫汪臧海的,这个人是张家人,但他并不知道,只不过他有着高超的修筑手艺,于是末代的万奴王便让他替自己一个旧陵,随着东夏灭亡,这个秘密也跟随着一起尘封起来,之后……” 我心说,你他妈知道的挺详细啊,搞得好像你姓张似的,而我才是那个外姓人。 “停!” 我打断了她,说:“你如果再不说关于我爷爷的事情,而且罗里吧嗦给我编故事,我现在就结印念咒,一旗杆捅死你。” “老身没有编,这些都是真的。” 巫灵婆婆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咬着牙说:“因为老身就是张家的后人,是那支南迁的张家人的后人,算起来差不多和你是平辈,也可能小你一辈。” 扯淡! 我觉得她越说越没有谱,怎么打着打着,带头来开始和我攀亲戚起来呢?自己可是非常清楚地记得,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事实胜于雄辩。 “你的爷爷张启灵……” 正在我安耐不住想要发火的时候,巫灵婆婆提到了正题,见我松了口气,她才再度说:“他作为张家族长的继承人,你记住是继承人,而并非是族长,他是族内拥有一种隐性血液遗传疾病最严重的一个,族人认为血液效果越强能力就越强,才有能力成为未来的族长,表现为有严重的间歇性失忆症,经常忘了自己是谁,但时而又会想起来。” 听到这里,我才开始有一点儿相信了,因为爷爷确实有这样的毛病,有时候连奶奶都忘了是谁,还要翻看他的小本子,我记得他也说起过这件事情,而且这个方法还是三爷爷和胖爷爷教给他的。 现在看来,原来这是一种遗传疾病,自己不由地暗暗地庆幸了一把,好在我并没有遗传,否则某天早上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同时,我也不由地心疼爷爷,一个人如果完全失忆了,那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没有任何的想法,一直想着自己是谁,身边的又都是谁,他没有奔溃到发疯,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当然我也不否认,爷爷的实力那么强,再看看我,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个废物,同样身为张家人,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即便知道了,但也不能换你的命。”我回过神之后,死死地盯着她,说白了就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解决掉她。 巫灵婆婆却苦笑了一声,说:“如果你爷爷的身世不能让你饶老身一命的话,那你阿爹的死,还有你自己的来历,你也不关心吗?” “你,你想说什么?” 忽然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我隐约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非常的强烈,这可能会颠覆我现在的世界观。 “你想不想知道?” “废话,你给我说,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由地开始底虚了,所以声音特别的大,几乎是吼出来的,震的自己都感觉耳膜生疼。 “你阿爹出生本来就是一场仪式的祭祀品,而且是一个失败的祭祀品,老身想他应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对吧?” 巫灵婆婆缓缓地说着,整个过程都死死地盯着我在看。 “什么仪式?什么仪式失败的祭祀品,你给我说清楚。” 这时候,我的头脑已经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死死地盯着她,试想一下换做谁听到了这样和自己父亲息息相关的事情,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淡定呢? 巫灵婆婆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任由我抓着,她再度开口道:“老身之前说的你没有好好听,想要长生不是一个张家人就能完成的,对了,你爷爷本名应该不叫张起灵,是他失忆症越来越严重,导致记不住了,只记得他是张家未来的族长,而张启灵就是族长的职称,所以才一直沿用这个名字的。” “你是说,我爸是我爷爷用来,呸,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我从抓着老巫婆的领子,改为抓她的脖子,此刻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听她继续说,而且自己的脑子开始转了。 没错,我父亲是在自己年幼时候就去世的,一直以来这也是自己自责的事情,因为据我所知一切都有由于自己龙命,导致的天克父母,他因为思念母亲,才年纪轻轻离去的。 但是,现在巫灵婆婆提到了“仪式”和“祭祀品”,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都不敢往下再去想,可是脑子已经开始不由自己在自行推理。 我父亲是的话,那我是不是也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地惊了一身冷汗,手也不由地没了力气,再也抓不住老妖婆,一把将她推翻在地,自己思维混乱地步步往后退去,一个踉跄险些扳倒。 我居然是一个仪式的祭祀品,不,不可能,我不信。 第二百六十六章 道院之人人的道 在这时候,忽然巫灵婆婆的双眸之中闪烁一道骇人的寒光,同时嘴角也不由地挂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虽然一时间回不过神,但还是看到了她的神情,不由地心中一重,暗暗大叫不好,随即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死气而来。 看来老话百分之一百对的,姜还是老的辣,她可能猜到我心中所想,所以一直都在找机会,发现我失神的瞬间,立即发动的攻势。 事已至此,我已经完全没有想对策的时间,靠着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一个跳离原地,堪堪躲过了那充满杀意的一击。 然而,在我躲闪的同一时间,巫灵婆婆从正面朝着我发难,直扑而来,同时那恶风也再度来袭,一时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紧握着杏黄旌旗,面对前后包抄的架势,我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不再躲闪,而是快速念咒。 “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我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杏黄旌旗立即就挣脱了我的手,又是暗叫糟糕,但是下一秒就看到杏黄旗直奔着巫灵婆婆而去,随即就是一道来自平地的电芒,宛如蛇蟒般的蜿蜒而起,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巨响。 我看到一抹橙黄的光亮冲天而降,闪烁到几乎让我目不能视,一声“喀嚓”的脆响,宛如就像是在耳畔,震得我头昏脑涨,眼睛看着感觉冒起小星星。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那感觉很明确就是被尖锐之爪抓了一把,疼得我跳离原地,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大粽子。 本来以为巫灵婆婆准备了两个粽子,没想到她还留有杀手锏,所以说人老为精,不论实力如果,单凭经验方面,我就差她十万百千里。 “搏命是吧?你小爷爷没怕过谁,来啊!”此时,我心中的怒火也是腾一下的起来,手持着杏黄旗,直接完全不管不顾地冲向了那大粽子。 在靠近粽子的时候,我手中的杏黄旗猛然捅刺过去,直接就把它扎了个很大的窟窿出来,而此时粽子锋利又黝黑的指甲,相距我不足三寸,目标正是我的眼睛。 随着我将杏黄旗拔出来,肉眼可见粽子全身颤抖,甚至可以说是出现了痉挛,抖了几下便摔倒在地,接着尸身换做一滩脓水,整个过程不断地冒着白烟。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反应及时,从而才能先发制粽子,否则被它这一把抓下来,自己肯定会少一只眼睛。 在我准备回头对付巫灵婆婆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在眼睛可观的范围,巫灵婆婆再度使用了飞头术,像之前那般,再度脑袋和身躯分开,朝着我攻击而来。 唰! 我一旗杆扎向了那飞在半空的脑袋,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斩首自然是要对准脑袋,而且自己还准确无误地扎中了,随即就是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巫灵婆婆的脑袋虽然被我扎爆了,但是我利用月之天眼还是可以看到,在四周徘徊着大量的阴邪之气,就是无法确定目标,还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仿佛只要我稍微一大意,立即就会遭殃。 “老妖婆,你脑袋都爆了,还阴魂不散吗?有本事现身来战。”我朝着四周的黑雾大叫着,可是刚刚出口就感觉一阵的眼前发黑,心里很清楚,这是体力严重透支导致的。 另外,我发现自己先后中了粽子的攻击,已然被尸毒附着,这时候也是毒性发作,所以两者相加,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我咬着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知道现在不能晕,还不能继续耗下去,必须尽快决出胜负,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张家小儿,伤我躯体,毁我首级,老身即便是变成厉鬼也要永生永世缠着你。”森林中,响起了咬牙切齿的声音,那是对我无尽的恨意。 还好解决了! 我一瞬间彻底放松下来,接着就是脑袋一晕,一个踉跄直接坐在地上,接着又整个人四肢平躺,已然有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错觉。 “还是来晚了,把这个吃掉,可以解尸毒。”这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只芊芊细手伸了过来,掌心中间是一枚散发着奇香的弹药。 是张继雅的声音! 在听到张继雅的声音后,我直接将她手心中的丹药抓起,放入了口中,几乎没有咬动就吞了下去,这灵药立即就发挥了作用,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感,立即由心而生,同时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张继雅问。 “我这几天一直在逐上心神不宁,感觉你好像有出事,所以想方设法要到你身边保护你,完成自己的报恩,好在我赶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继雅看着说道。 “我不甘心,即便魂飞魄散,我也要让你去死。” 一声仿佛来自于幽冥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了一大团的黑雾,直接将张继雅整个人包裹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在炒豆子似的。 “张继雅,你在哪里?” 当我看到被黑雾包裹的张继雅,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形,只能大喊着提醒,说:“你小心点,老妖婆虽说被废了道行,但她死后的执着和不甘心,便衍生出了一个怪物。” 嘭! 忽然,在一声闷响之下,只听到张继雅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了黑雾当中。 黑雾之中,那是彻头彻尾的黑暗,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 “张继雅,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急如焚的询问着,同时在黑雾中来回地走动,甚至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令自己都有些难以正常呼吸。 摸索着,我终于到了了张继雅,却发现她正以小火慢炖想要脱身,但是下一秒还是被巫灵婆婆的阴魂搞得难以安宁。 “老妖婆,临时也想拉个垫背的,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我心中万分不解,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立即就开始结印,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是需要走北斗星的方位,再加上道家真言口诀,正是“无上血杀咒”。 结完手印,内心默念心法口诀,提起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一时间所有的力道都汇聚在一处,足以令人心悸的。 等我念完了血杀咒后,感觉浑身的浩荡正气,全都汇聚于自己的掌心中,片刻就感觉火辣辣的疼,便是一掌拍了出去,直接驱散了雾气。 弄完之后,我就想起了张继雅,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按理说她身为九尾狐,应该不惧这个,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以这样的情形出站。 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道院之我是扫把星 只见,张继雅面色苍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用很是无奈地眼神看着我苦笑,上前便想要把她搀扶起来,却被她摆了摆手阻止。 “前些天与一个高手过招,身体受了伤,还没有完全好,这才着了那个老巫婆的道。” 张继雅解释着说道:“让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去看看她那边的情况,以免她是假死,再偷袭我们。” 其实,人只要死了,生前不论是罪大恶极,还是一世好人,对于本人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区别在于好人流芳百世,实现自我价值,同时子孙也跟着扬眉吐气。 而坏人则是遗臭万年,后代也跟着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耽误子孙们的前程。 人死之后,魂归九幽,是好是坏便是由阴间根据生前所行,从而进行赏罚,多为是罚,极少会赏,毕竟人一辈子没有完人,就像是金无赤足那般。 如果鬼魂自身执念极强,不愿进入阴间,或者是从阴间逃回阳间作恶,像道家、佛家和其他正道同行,才有全力对其阴魂进行毁灭。 方才,巫灵婆婆的阴魂攻击的是张继雅,而不是人类,所以她的阴魂算不上是作恶。 可是我还是灭了她,这样就违背了阴阳两界存在多年的规定,等待我的除了生前会被阴差找上门,死后还要受到阴司阎王的处罚,但自己并不曾有半点后悔。 巫灵婆婆已死,又魂飞魄散,属于实体上和灵体上的双重消失,怎么可能还有作恶的能力,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当我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继雅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心中一惊就连忙坐下抱起了她的上身,掐着她的人中大叫道:“醒醒,你醒醒,你这是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啊?” 随着我猛力掐着她的人中,过了半晌之后,张继雅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是我在抱着她,又往我怀里钻了钻,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说:“我,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更不用那么紧张。” 她的声音是极其的虚弱,如果不仔细去听,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师父,他是道院的道师,一定会有治好你的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这样说的时候,张继雅整个人脸上完全没有血色不说,而且在不由地轻轻地发抖,她已经是强弓弩末了,却还惦记我的安危,从逐上跑到道院这边来看我。 正当我要抱起张继雅的时候,她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说:“不用了,我比较不是人类,道院是阻止任何非人类进入的,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其实我就是为了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说完,她发出了很是无奈的苦笑声,笑着笑着嘴里溢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显得痛苦不堪,不由地捂着了她自己的胸口。 看到这一幕,我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回想着当初见面,期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到现在,不由地眼泪哗哗往下流。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可是千年的九尾天狐,再上一步就是九尾空狐,堪比神明的存在,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擦了一把眼泪,咬紧牙关说道:“我相信我的新师父九道人,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你不要放弃,我不让你死。” “大千,我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在我临死之前,我能不能听听你的心里话,你愿不愿跟我说一说?”张继雅轻声问我。 “愿意,你说,说完了我,我……”我已经再度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点着头。 “其实,当初是你爷爷在天山从一只恶鹰爪下救了我,他那个人是我见过最为特别的一个人类,外表冷酷,内心更是冷漠,不要说是人,就是像我这样的妖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他强大如神佛,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忙,所以一直就无法报恩。” 张继雅断断续续地说道:“后来去看望他,才知道他已经娶妻生子,我就开始打你父亲的注意,你父亲从小不特别,但很是奇怪。” 说到我爸的时候,张继雅的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回忆,犹豫半晌之后,才再度开口道:“他一生平凡,甚至让我觉得平庸,对绝大部分事情都不感兴趣,一直活在一个我完全不懂得自我世界中,他没有走出过那个小山村,不像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出去打工想着挣大钱,但也每天不是那种浑浑噩噩的,他好像非常享受自己是个农民的状态,给我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感觉,直到娶了你母亲,并怀上你之后,他才变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不由地心中有些震撼,毕竟自己刚刚听了巫灵婆婆的话,这个老妖婆虽然诡计多端,但在那么短时间里边不可能想出一套几乎没有任何可质疑的说辞,否则也就不能稳住我。 所以,我认为老妖婆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张继雅这样说,让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我和我的父亲,我们都是仪式的祭品,是用来帮助某个人或者某具尸体达成长生不老的愿望的主要“工具”。 或者就是因为这一点儿,恰巧我父亲也知道了这一点,他才呈现出那样的生活状态,而且对于我的出生,打我记事起就没有过笑脸,本以为是他嫌弃我命格太硬克死了母亲,现在看来并非所想那样。 “你父亲变得郁郁寡欢,每天精神面貌是不佳,我以为他是和你母亲不合,经常有家庭矛盾导致的,但是当我尝试着走进他的生活,却被你爷爷阻止了,而且如果我敢那样做,你爷爷就会杀了我,所以我只能在暗中观察。” “有观察过一段时间发现,并非是他们夫妻的感情不和,而是他好像在担心什么,尤其是看你母亲的肚子时候,眼神中会出现从未有过的目光,令我都有些畏惧。” 说到这里,张继雅看向我,说:“直到他们夫妻都去世了,我也没有搞清楚原因,但是在你大学毕业之后,也就是不到四个月前的一天,你爷爷主动找上了我,让我来守护你,狐族有恩必报,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起来,我立即抓住,跟随着她很微弱的力量,她的手到了我的脸颊上,为我抹掉残泪,说:“在和你这个小家伙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边,我感觉你和他们都不同,不像你爷爷的冷漠,也不像你父亲的自我,你更有人情味,你知道人类的感情对于我们异类妖兽是多么奢侈和珍贵吗?” 我苦笑了一声,觉得作为人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嘛,我不如爷爷实力恐怖如斯,也不会像父亲那样安于现状,我对人善良,常常为他人着想,渴望有朋友,也有理想有梦想,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不知不觉,我就从报恩到喜欢你,再到后来爱上了你,或许你也能感觉到,但或许你把这种喜爱当成其他的,毕竟你有那个小女朋友,所以只能选择继续守护你,可是从今天从我受伤后来找你的这个雨夜开始,我便要离开了,永远地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张继雅面对死亡,她并没有恐惧,反而就像是解脱了,或者被救赎了那般,她的笑容非常的真诚,再也没有狐媚的神采,她轻轻地哼唱着:“我是一只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唱着唱着,她的眼角再度滚下泪珠,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热泪滴在了我的手背上,烫的我的心很疼很疼,感觉一颗心都快要被煮沸了似的。 “我知道,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也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你都活了一千年,怎么还那么傻啊!” 我低着头看着越来越虚弱,已经连睁开眼睛都显得很费力的张继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张继雅苦笑一声说:“那小女孩儿你是上辈子欠下债,这辈子你必须还她,等你什么时候把她的债还清了,她就会离开你。” 说着,她用手摩挲着我的脸,问:“到时候她离你而去,我又已经不在你的身边,到时候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样面对那样的局面,我是真的不想留恋凡尘了,所以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恐惧,我现在只是放心不下你。” 我心中为之一振,按照她这样的说法,任灵萱恢复之后,便是要和我分离,想来一只濒临死亡的千年九尾狐,如果毫无根据她是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她一定通过某种能力看到了未来的一些事情。 “可是,你们人类常说‘生死有命’,我只能陪着走到这里,把你护送进道院,往后余生的事情,你要学会让自己强大,强大到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去面对,答应我可以吗?” 此刻,看着张继雅的眼神近乎于恳求,还夹杂着心疼,我只能咬着牙狂点头,但也一句话都说不出。 张继雅提了口气说:“大千,谢谢你,是你让我见识到了人是感情丰富的,尤其是对我这只千年天狐来说,我死后你把我身上带来的东西找出来,那是我最近帮你找到的,它是让那个小女孩儿恢复的关键,当然如果你不想让她离开你,便不要去理会,我会在九泉之下祝福你们的。” 这话一说完,我就感觉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突然就离开了,再去看张继雅的那双眼睛,也发现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的长发盖在了半张脸,整个人一动不动。 “张继雅!”我大喊一声,连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又去摸她的颈动脉,结果完全没有了该有的体征,随着她的心脏停止跳动,自己也跟着窒息起来,整个人憋的快要疯掉了。 顷刻之间,张继雅的身体开始虚化起来,慢慢从人形变成了一只通体幽蓝的大狐狸。 这只狐狸足有一人多长,它闭上的一对狐狸眼还挂着晶莹了泪珠,但嘴角却是扬起,有着人性化的微笑。 我抱着这只蓝色大狐狸,很清楚知道笑容是她在像这个世界告别,而眼泪是对我的不舍和不放心,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逐渐才意识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她身影,脑海中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气运丹田,将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中,我想要等着张继雅的魂魄出体,目送她最后一程,道家讲不论是人是妖还是神,只要是身体和灵魂相结合,死后都要去地府进行六道轮回。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她的魂魄,而怀里的幽蓝大狐狸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慢慢地消失在我的怀中,只剩下地面上的一滩血迹,证明她刚才的存在。 我多希望这是一个梦,但是狐尸消失之后,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像是她的内丹,但拿起来一看,却更像是一颗晶莹剔透蓝色夜明珠。 我紧握着这颗蓝珠,心中万分沮丧,只能暗自安慰自己,如若有缘的话,等到转世投胎,我们再次相遇,如果任灵萱真的走了,那我一定会娶你,与你百年,不枉你守护我百天。 雨停了,森林中不再只有雨水,取而代之的是流水声和各种虫鸣鸟叫声。 气温依旧寒冷,但也不及我心中的冷,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极大的孤独,自己生来最怕的就是这样,亲人的逝去,朋友的离开,但一次次最终都是这样,最后只剩下我自己。 五憋三缺! 我再度不由地想到了这个说法,看来入了道家这行,即便我再有感情,那些能赋予感情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去,我慢慢也会变成孤家寡人的。 乌云逐渐散去,一道月光透过树冠,星星点点地撒了下来,我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感觉它好像是在嘲笑我。 我发出一连串的苦笑,想要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已然是没有那个力气,整个人很累很累,虽然我没有失去什么,但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被挖了个大窟窿。 不断地流着眼泪,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摁在连我的头发上,给我把上面的雨水扫了扫。 我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任灵萱。 任灵萱面如冰霜看着我,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和温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理解和包容,仿佛正在告诉我,她不在乎这些,只希望我可以好好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开口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 “在她昏倒的时候。” 任灵萱很是平静地说道:“看到你抱着她,我觉得自己不适合上前,直到你把她送走,你一直哭一直哭,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我觉得应该够了,起来吧!” 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还是任灵萱搀扶了我一把,自己才勉强起身。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身边的人一个个因我而死,如果她不答应我爷爷守护我,就不会认识我,也就不会跟着我来逐上,更加不会死,我真是个天生的丧门星,对吧?” 我说着,一把就推开了任灵萱说:“反正你以后都要走,还趁现在没有把你害死,马上离开我,我不想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出事了。”说完,自己迈着踉跄的步伐,朝着道院走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道院之我的自责不已 “那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总要把别人自己造成的后果,强加在你身上啊?” 任灵萱快步跟了上来,她的声音里边有些许的急躁,但也透露着无可奈何,但是她依旧在继续劝我,说:“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就要学着去面对,而不是逃避,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她死了,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她虽然不像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但她在这段时间里边帮了我很多很多,结果她就落到一个这样的下场,我无法原谅自己,就是我害死了她,我不想再害你。” 我也加快了步伐,虽然我很想抱着她大哭一场,但作为男人的底线和尊严,让我无法做出这样的行为,眼眶中的眼泪很勉强地硬撑着,不让自己再哭。 任灵萱听到这样的话,她小跑几步到我身边,直接双手抱住了我的胳膊,说:“大千,不要说张继雅并非是因你而死,即便是你也不应该这样,她如果地下有知会伤心的,反过来你仔细想想,你不是杀了那个老妖婆,这个老妖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也是在替其他人报仇,更是避免更多善良无辜的人受伤害,我之前并不太懂道,但是进入道院这几天让我明白,万事万物就阳必有阴,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都对,也没有任何事情是完全错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任灵萱劝解这话之后,我依旧无法做到释怀,心中憋非常的难受,减缓了步子之后,看着她说:“如果她不跟着我来道院,不会为了守护我留在逐上,她就不会受致命伤,也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我的错。” “张继雅确实离开的很突然,但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她其实早就厌倦了这个世界,现如今报恩也报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对你生了情愫,所以才走的时候恋恋不舍,不过我相信她没有遗憾,你也不要有,如果实在做不到没有遗憾,就把这种遗憾当做一种美好吧!”任灵萱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即便是任灵萱劝我,但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始终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反而愈发的难受,这种内心的创伤,只能是我自己想办法去治愈,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必须要自己去舔,任何人的安慰,反而更像是往伤口上撒盐。 “你怎么不说话呢?”任灵萱很少说这么多,反而是我没有说,她不由地担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你没有生气吧?”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问她,想着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任灵萱却摇着头,微微笑道:“我不会生气的,只要你能好受点就行。”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张继雅的魂魄出来,所以开了天眼,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到?”这是我心中的疑惑,之前只顾得难过,现在回过神来,才郁闷地提了出来。 任灵萱听我说起这个,现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我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肉身消失之后,不是留给你一颗蓝色的珠子吗?我猜测是这个原因。” 我听着这话觉得有些道理,不由地从兜里掏出了那颗蓝色的珠子,上面还残留着张继雅的血迹,看着看着自己就再度感受胸闷气短,深吸了几大口气后,便再度放回了兜里。 说实话,我不太敢去看张继雅留下的唯一遗物,就像不敢去面对她的死亡,甚至可以说自己在可以逃避,我没想到她的死亡给我留下如此大的痛苦,已经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 “我们先回道院吧,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说。”任灵萱见我的步伐越放越缓,便提醒着我,毕竟淋了好久的雨,浑身都是湿的,被山间的凉风一吹,是那种冷如骨髓的。 我点了点头,便是加快了步伐,忽然想到了老妖婆戳了韩知画一拐棍,感觉非常的严重,便问任灵萱:“灵萱,知画师姐她……她没事吧?” 其实,我想说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但实在没能说出口,已经死了张继雅,即便和韩知画没有多少交情,但也不希望再听到一个人出事。 “你放心吧,九道长已经让戒酒师兄把人带回来,听九道长说并没有伤及到要害,还给她为了止血的丹药,应该不会有事的。”任灵萱对我说道。 听到任灵萱这样的回答,我暗暗松了口气,走出了那片原始森林,忍不住往里边看了一眼,这不用说已经成了我的伤心之地,不愿意再多做停留,两个人并肩走向了道院。 在回道院的路上,我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想要向九道人请个假,想要去找一个大墓,去寻找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石,让任灵萱恢复正常,然后由她决定,到底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像张继雅临死前说的那样,她早晚都会离我而去。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我不想再等了,否则自己连修道的心思都没有,还谈什么进步和成长呢? 走到道院附近的时候,我便看到了大师兄戒酒子正在外围等着,身后是大片的浓雾,见我们两个回来了,他松了口气说:“大千师弟,师父让我问你一声,那个巫师她……” “死了!” 我直截了当地干脆回答,再度问了一句:“大师兄,知画师姐她没事吧?” “进去再说。” 戒酒子对着一片迷雾结印念诀,随着浓雾开了一道缝隙,带着我们便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知画师妹受伤不轻,但我和师父赶到的及时,给她喂了止血的丹药,我把她背回到交给了小师叔,相信以小师叔面妙手回春的能力,再修养两三个月就能痊愈。” 在回宿舍的路上,全程都在听戒酒子讲述这个小师叔,她是道院道师当中三位女性之一,像我们师父九道人是以酒问道,她是以药问道,在这世间很少由她治不好的伤病,所以得到的道号是“灵药子”。 “我可以让她帮个忙吗?” 我连忙地问道,并看向了任灵萱,如果她真有这么神的话,那不就可以让她帮忙将任灵萱的魂魄聚齐了吗? “那是我师父,她早已经看过了,但那并不是伤病,所以她也束手无策。”任灵萱显然知道我的想法,苦笑道。 我“哦”了一声,显然自己白激动了,看来还是要依靠自己,一直走到了两个院门,才和任灵萱分开,她回了汇雅苑,我和戒酒子进了聚贤居。 把我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戒酒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大千师弟,我看得出你情绪很差,今晚回去不要修炼了,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谢谢大师兄,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我先进去了。”我说完,便直接走到门前,门自动打开,自己便立即走了进去。 我没有洗澡,进去甚至连灯都没有开,把湿掉的衣服全部脱掉,直接就铺子床铺,直接钻进了被子里边,把脑袋蒙了进去,死死地闭上眼睛。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能睡着,脑子里边全都是张继雅临死时候的场景,回想着她最后说的那些话,眼泪不住地往出流。 人生难以一知己,更不要说是像张继雅那样的红颜知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钻出被子,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将近凌晨四点了,擦掉了眼泪,去洗手间洗了个热水澡。 是啊,我是个男人,不能被任何打倒,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必须要振作起来。 看着镜子,我暗暗地鼓励着自己,或许现在只有做事情才能不让我去想那些不好的回忆,也就不会那样刻骨铭心的痛苦。 鼓励了自己一番,再度躺上床,即便脑袋里边的思绪依旧很乱,但自己还是强迫去睡觉。 一直快到天亮了,我才混混睡去。 在梦里,我又见到了张继雅,但具体的内容是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个美梦。 第二百六十九章 道院之黑白无常 在晨曦破晓前,我也就睡了一个多小时,心中的执念迫使我起床,虽然还相当困,但还是简单的洗漱过后,开始盘膝打坐,运转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游走全身奇经八脉。 咚!咚! 两声很奇怪的敲门声响起,我也不知道这么早,谁会来找我,睁开眼睛便是立即就去开门,但门外却没有半个人影。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忽然就从地下直接钻上来一黑一白两道影子,黑的是真黑,宛如焦炭,白的也是真的白,就像是刚从面粉堆滚过,但两者戴着尖尖的帽子,手持哭丧棒。 阴差!黑白无常! 几乎在看清楚的那一刻,我即便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阴差,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它们的身份,再联想到昨晚的事情,自然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来。 “见过两位地府使者!” 我朝着黑白无常打了个道礼,一来表现出对他们的尊重,二来就是彰显自己是道院学员的身份,不卑不亢,张弛有度。 白无常开口说:“张大千,你应该清楚我们兄弟找上门来的用意,你私自处死没有作恶的鬼魂,触犯了我阴间地府法条,我兄弟二人受判官大人阴旨,特来拘你到下面受罚。” 他的刚刚说完,立即黑无常一伸手,一条比他还要黑的铁链出现在手中,上来就准备要将我锁去。 “两位使者且慢,容我说明情况,到时候你们如果觉得我有罪,再抓我也不迟。” 我连忙往后退去,再怎么说道院也是人间最强修道之处,相信即便他们是地府黑白无常使者,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无需多言,你的行径早已经被判官大人对我们兄弟一一详述,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不会前来拘你,有话跟着下去再说。” 白无常言语干脆,黑无常在行动上也没有拖泥带水,上来直接就把锁魂铁链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在那一刻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扯,要从那种感觉中分离出去,属于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外加不舒服。 啪! 在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顿时那种感觉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我回头一看,正看到大师兄戒酒子正皱着眉头,凝视着黑白无常。 “两位君使,虽是地府使者,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在我道院中随意拿人。” 戒酒子微微借着我肩膀一点力道,站到了我的面前,同时把我往门内推了一步,说:“我等修道之人匡扶人间正道,两位君使司管轮回引渡,说到底都是行正以之事,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你是何人?” 面对黑白无常异口同声的质问,戒酒子行了个道礼,坦然道:“小道是九道人座下首席大弟子戒酒子,常听家师和牛头马面两位君使提到两位,说两位一黑一白,形同我道家太极,两位之上不为高,两位之下而不为深。” 一听到这话,即便黑白无常那难以琢磨的面孔不变,但眼神中也不由地流露出满意神采,我这位大师兄在拍马屁上确实有点东西,不显山不漏水就把他们抬到了一个至高的位置,确实令我这个没什么太多交际的年轻人,暗暗翘起大拇指佩服。 其实,原本那句话是“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这说的是拥有着庞大奥秘的太极,同“六极”相对应,也只是指宇宙天地中的至高极限与对道之性状的描述,这可真的把这两位鬼差给捧上了天。 “果然名师出高徒,我兄弟二人也早就听闻九道长之名,只是这一带不归我们负责管辖,是牛马兄弟的事情,所以不曾相见,但你已经让我们见识到了九道长的超凡脱俗,道院也不愧是人间修道者的福地。”白无常也抱了抱拳,说着恭维了起来。 “白君使过誉了。” 戒酒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收敛表情,意正言辞地问道:“敢问两位尊使,不知道我师父所犯何错?会关系到地府?据我说知,除非是引魂入府,才会劳两位大驾,此外白君使也说了,此地为牛头和马面两位君使管辖,又为何两位会前来呢?” 黑无常冷哼一声道:“聒噪,要拿便拿,何用向你说明一切吗?” “兄弟,稍安勿躁,我来。” 白无常紧接着就安抚了一下面如锅底的黑无常,他对戒酒子说:“你师弟身为道门中人,想要捉鬼、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本属正常,而且也是阳间之事,我兄弟二人自然不会过问,但他灭了一个没有做任何恶事的鬼魂,而那人的鬼魂早在判官大人的主簿上有记,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这就属于越权了,我们只能拿他去见判官大人,最后是何处罚,判官大人自有定夺。” “如果是按照白君使这样说的话,想必那人必然是罪大恶极了。” 戒酒子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是这等恶人,我道院弟子只要见她行恶定然会将其斩于手下,另外她伤我一名道院重要弟子,现如今还没有脱离危险,所以烦劳两位君使下去之后,像判官大人说明情况,如若不行的话,今晚子时再来,如何?”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说话,但也知道这是自己这位大师兄的拖延之词,黑白无常上面有判官,而我的上面也有师尊,他们上面有十殿阎罗、地藏王和整个地府,而我们上面也有十大道师、院长和整个道院。 这件事情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就把整件事情往大了搞,大不了最后就是两个大势力之间去商量,而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最终肯定会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我都能想明白这事情,黑白无常在对视的过程中,显然也很快明白了戒酒子的意思,当然他们也非常的清楚,一旦事情闹大了,对他们自身即便没有害也必然不会有利。 白无常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东方天际,仿佛已经有一抹淡淡的晨曦光芒。 “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不要妄想挑战整个地府的权威,到时候谁都不好看。” 黑无常再度冷哼道:“识相点,让我们把人带走,判官大人必然会依刑处理,他不会在地府待的太久,受过了罚他自然会被送回来的。” “那是普通人,我师弟是家师认定的唯一传人,如果两位君使执意要将他带走,那请随我去面见家师,如果他老人家点头同意了,那两位随便带,但没有得到家师的许可,即便是判官大人到了,我也不能把他交给你们。” 戒酒子发现软的不行,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把九道人搬了出来,态度已经相当的强硬,完全不管他们是不是地府鬼差,一心想要护着我。 “如果我们执意要带走呢?” 黑无常眼中开始冒绿光,冷声道:“单凭你能拦得住我们吗?” “我承认,我自己是拦不住,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这里是道院。” 戒酒子一甩道袍长袖,大喝一声道:“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有人要将我们的新晋师弟带走,大家都出来给评评理,看看让不让带走。” 这一声之后,立即就像一连串开门的声音,整个人道院宿舍区,很快就走出了无数的身影,片刻就全都聚集了过来,那简直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 “是谁这么大胆子?”紧接着,就听到九道人带着醉意的一声暴喝,从酒池的方向,几乎瞬间就腾空而来。 第二百七十章 道院之谈判 当看到是黑白无常,即便是道院以前的弟子,也为之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阴差,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负责这里是的牛头马面,这两位的出现,实在让他们没有想到。 不过,他们并没有畏惧,一个个严阵以待,大有没法谈就动手的意思。 “这便是家师九道人,如果两位君使还是一意孤行,那就和家师谈吧!” 戒酒子见九道人出现之后,很明显松了口气,说到底他不能伙同所有道院修行者,真的和地府鬼差动手,一旦打起来性质就变了,刚才也是不让他们把我带走,所以才把所有人喊了出来震慑黑白无常。 看到黑白无常之后,九道人先是打了个道礼,然后说:“贫道猜到两位此行的目的,不过这天马上就要亮了,不适合在这里进行交谈,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好!”黑白无常一起应声,接着他们两个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团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日之计在于晨,全都各自修行去,散了吧!” 九道人大手一挥,那些道院的修行者,一起对着他行道家之礼后,纷纷朝着各自的房间而去,场上只剩下五个人还没有离去。 除了我、九道人和戒酒子之外,另外一个是任灵萱,另一个便是多日不见的霍四娘。 “酒儿,为师带你师弟到地下一趟,你就不用去了,上早课的时候,帮为师率领门下弟子进行修炼,且不可怠慢了。” 在戒酒子应了一声是之后,九道人又看向了霍四娘:“小四,说到底这一切和你脱不了关系,你可真是个扫把星,你就等着院长和你师父关你紧闭吧!” “九师伯,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害得我昨晚还白白在树林里边等了一晚上,也淋了一晚上的雨,人家也很委屈呢!” 霍四娘有些淘气地吐了吐舌头,说:“早上回来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师父已经狠狠骂过我了,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行吗?” “你就依仗着院长的威望,在道院里边作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吃大亏的。” 九道人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说:“不要愣着了,回你住处去修炼,贫道的性格你了解,喝多了是会打人的,如果大千出了事儿,就算是院长都保不了你,贫道也绝对不会姑息。” “唉,又吓唬我,好在我不是吓大的。” 霍四娘说着又开始吐舌头,还做了个鬼脸说:“我也是好心办……”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秋道人已经从袖筒里边摸出了一根道尺,吓得霍四娘连忙往聚贤居的大门口跑去。 戒酒子无奈地苦笑了两声,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大千师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位大小姐的,但师兄劝你以后理她远点,她天生‘忌神’命格,就是连真神都要畏惧三分,她自己不在命理中,但和她车上关系的人最终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说完,便是直径离去。 “师父,什么是忌神命格?” 我跟着秋道人也修行了好几个月,一超级大本的《半山道术》也学了将近一半了,但上面也没有记录这样的命格,自然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九道人叹了口气说:“世间万物有好有坏,命格也是如此,而共有三种命格为命理最凶最忌讳的,这忌神便是其中之一,忌神又被称为凶神,一般这种命格多为女人,这类女人从出生就非常的倒霉,终生都会霉运缠身,做什么都不顺,一生命运一波三折。”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小四要不是院长给他做了法改了命,她怕是连十二岁那道坎都过不去,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院长损耗了十年寿命,霍家为了感谢院长,不但赠与颇多,而且让小四认院长作了义父。” 听起来确实有些骇人,不过这道院院长也真是的,替霍四娘改了命,也不给她改的完美一点,她自己没事了,跟她接触的人却倒了霉,自己一共就见了她三次,每一次都没有好事,尤其是这一次。 “你这个女弟子,怎么不回去修炼?难道是看到黑白无常吓到了?” 在我想事情的时候,九道人发现全都走了,唯独剩下任灵萱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程直勾勾地盯着我,便是不解地问道。 任灵萱直接回答:“九师伯,我不是被吓到了,我也要跟着去。” “胡说!胡闹!” 九道人直接大喝一声,说:“你怎么我们要去哪里就要跟着去?我们可是要……” 然而,任灵萱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说:“不管哪里,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着去。” 听到这话,九道人愣了一下,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左右环顾着我们两个人,片刻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即便你们两个命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此行你也不必跟着,这次是大千自己的劫数,你跟着也没用,回去吧!” 然而,任灵萱并没有听他的,不但全部身心都在我的身上,而且更是走近直接挽起了我的胳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冰冰冷冷,但从她的眼神里边就能看出担心和忧虑。 “唉!”九道人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上前一把将我们两个分开,二话不说一挥衣袖,顿时眼前便是一片的黑暗,整个人更像是失去了重心似的,不断向下坠落着。 等到我眼前一亮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任灵萱的身影,视线可见之处全都是一片虚无和荒凉,偶尔可以看到一棵张牙舞爪黑漆漆的树木,上面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大片的区域。 跟着九道人,便走到了一棵树下,发现有一张石雕的八仙桌,黑白无常正一左一右站在,而坐着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甚至给我感觉有些阴险狡诈的男人,身穿类似汉代的朝服,一脸的络腮胡子。 在桌子上,放着一本很厚的生死薄,以及一杆勾魂笔。 “崔大判官,好久不见。” 九道人也不客气,把酒葫芦往桌子上一放,直接就坐在这个判官的对面,说:“上次见还是三年前对吧?” 崔判官? 我立即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判官就是大名鼎鼎的阴律司崔珏,根据《半山道术》中的神鬼篇记载,此人为阎王之下的头号人物,手持生死薄和判官笔,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阴司任务。 “对于你来说是三年,对于我而言则是三十年。” 崔珏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甚至眼神中都没有任何的情绪,宛如一滩死水一般的深沉,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我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你一天了。” 九道人一看这架势,就暗暗地皱起了眉头说:“老崔,都是老朋友了,你把气氛搞怎么紧张做什么?这么点小事儿不至于,你这样容易吓到贫道这个新收的爱徒。” “老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身为四大判官之首,如果连我都不恪守地府的阴律,那这里岂有不乱之理?” 崔珏用手指指了指他面前的生死薄,说:“在等你的这一天里,我把此子的生平看了一遍,他虽然没有作恶,但也没有行善,反而是破坏了我阴间的规矩,坏了我阴间的阴律,现在既然是你把人带来的,那等一下你把他的肉身带走,魂魄留下给我。” 我心想,自己这几个月跟着秋道人,还有自己可是做了不少降妖捉鬼的事情,怎么到他这里反而说自己没有行过善,这判官是不是年代大了,眼睛花了,所以看错了,还是说他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故意想要整我呢? 同意,一听这话,九道人立即眼珠子瞪的贼圆,大叫道:“姓崔的,贫道是看在老交情的面子上来和你谈,不是来向你妥协的,且不要说他没有做错,即便是他做错了,也有道院去惩去罚,也轮不到你们阴司独断。” 崔珏冷笑了一声说:“在阴律面前,鬼鬼平等,不存在交情一说,你这么多年难道不了解我的性格,如果非要说是交情,那就是我还坐在这里和你谈,而不是直接把你的弟子走回地府中。” “判官大人!” 此时,远处来了两道身影,人高马大的,再看他们一个牛头一个马面,正是之前自己见过的另外两位阴差,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连串用锁链牵着的鬼魂,其中不乏怨气滔天者,却也不敢有任何的挣扎。 “九道长!” 马面和九道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后,便是看向了我,嘀咕了一声好像见过,接着就问:“你怎么带个活人到地府来串门啊?” “这是贫道的弟子,张大千。”九道人笑着把我介绍给他。 “张大千?” 马面和牛头对视一眼,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后者来了一句:“见过。” “原来是你,看来你不但到道院了,而且还摆了九道长为师,运气不错嘛!” 马面说着就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也身为地府鬼差,自然知道除非是道院的道师才能进入地府,其他普通弟子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而且一般情况也不会带弟子下来。 九道认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马面和牛头不再说话,而是一起看向了崔珏。 紧接着,崔珏开口道:“阳间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但是他触犯了阴律,必须要在阴间受罚,看在他事出有因的份儿上,他只需要在阴间一日,一日之后自会送他上去。” “半日,这是我的底线,要知道阴间半日,阳间就半年,那样会耽误我弟子修行的。”九道人咬了咬牙说道,对方立即点头。 当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九道人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叹息道:“贫道上当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地府之抽魂出体 话已出口,道家不打诳语,九道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没有道理再反悔,只能把我拉到一旁,不知道要说什么。 避开大判官崔珏和四大阴差,九道人便嘱咐道:“大千,虽说只有半日,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们不是人,没有人性可言,再者你眼睛的特殊,在这里会被当成美味的。” “他们会吃人?不至于吧?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忍不住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一股不寒而栗瞬间袭遍全身,立即就说:“师父,我出来的着急,没有带任何防身的法宝,只有随身携带的摸金符,这里又是在人家的地盘,我肯定会被大卸八块分着吃的。” “你小子想什么呢?谁告诉他们会吃你的?” 九道人用手里的酒葫芦重重地砸在我的脑袋上,疼的我抱着脑袋连蹦带跳的,他说:“再怎么样他们是鬼差,不会做出有违阴律的事情,为师让你小心的是这地狱中的十万恶鬼,如果他们想要吃你,你小子就是有十八般法宝,也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听到这里,我长松了口气,看来地狱还是有地狱的规矩,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先是黑白无常,再是判官之首的崔珏都咬死了要我下来受罚,这便是他们对自己口中所说“阴律”的重视。 此时,九道人已经从兜里摸出了一件东西,我定睛一看,正是之前让我用过的杏黄旌旗,他递了过来,说:“这杏黄旗留给你防身用,使用的口诀还记得吧?” 我连忙接过来,点头说:“记得,毕竟那可是救了我小命的法宝的口诀。” 接着又忍不住问他:“师父,像我犯了这样事情的人,他们一般会怎么处罚?” 九道人打开葫芦喝了几大口酒之后,说:“阳间有阳间的法,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俗世中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里也是差不多的……” “啊?” 我惊讶的嘴巴张的极其的大,是那老妖婆想要我的性命,自己完全就是自我救赎,怎么会这么严重,吃惊地问:“师父,他们真的会也把我杀了吗?” “能不能听为师把话说完?” 九道人白了我一眼,拍着他的大肚腩,说:“即便是俗世中,也会综合考虑,而且那种情况你最多就是防卫过当,从而失手杀人,不会那么严重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至于最终怎么处罚你,那是要过堂的,所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也会留在地府半日,从中斡旋此事,不会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的。” “师父,你早说啊,这可真的吓到我了。” 我听到这话,立即心中又松懈不少,只要九道人也在,自己肯定会活着回去的,不过既然说是要处罚,那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罚等着自己,归根结底自己还是非常忐忑的。 跟随着九道人,再度回到那棵树下,崔珏也站了起来,他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持勾魂笔,一脸阴沉地说道:“交代好了,身体你带回去,魂魄便交于我等。” 九道人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立即马面就咧嘴那张大嘴,露出满口的大獠牙,说:“我来,我保证让你没有那么痛苦的。” “你要做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马面笑吟吟地说:“当然是把你的魂魄从身体里边抽出来,这件事情你要是让他们三个做,肯定会让你疼的近乎于身心俱裂,我的手法很特殊,你小子就不要躲了,男人嘛,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逃不掉的。” 我不由地看向了九道人,发现他正满目怒气盯着崔珏,当发现我正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便是眉头紧皱着,先是喝了几大口酒,才开口说:“大千,这是你的劫数,坚强一点,准备应劫吧!” 那一瞬间,我相当的无语,人家应劫都是雷电淬体,突破飞升,到了自己的头上,怎么就变成了抽魂夺魄?修真修仙的那些故事里边都是骗人吗? 我深吸了口气,对着马面说:“来吧!” “好,这样才像个男人嘛!” 马面笑呵呵地应了一声之后,直接一伸手,一条比我大拇指还要粗的黑色铁链突然出现,接着他就往我脖子上一套,铁链就像是有生命般的黑色蟒蛇,自动便给我来了一个五花大绑,把我双臂反剪。 接下来,马面的一只手便重重摁在我的天灵之上,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竖起,其他三指弯曲,放于口鼻前几公分处,眯着眼睛,口中念着咒语:“荡荡魂魄生于身,地府幽冥终落尘,无须惊来无须吓,召魂便是吾一声,烦请诸神且退避,只为阴律铁如真,魂出!” 随着“魂出”两个字一出口,我立即感觉到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撕扯,就仿佛全身被无数的钢针猛戳,冷汗暴出,疼痛骨髓,身心皆裂,就好像随时都感觉自己会死去。 在那种疼痛已经超越了我所能忍耐的极限,几乎瞬间就昏死过去。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那种剧痛正在以潮水般的褪去,但还是让我感受到了极度的痛苦,好在是减弱的过程,否则我肯定还会再度疼到昏死。 我勉强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九道人正搀扶着一个人,再度仔细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 那种感觉比照镜子还要强烈一万倍,看着看着我就感觉对面的自己无比的陌生,但却又能感受到那就是我的身体。 “大千,为师要先把你的身体送回道院,你跟着他们去吧,记住为师说的话。” 九道人无奈地看着我,说完之后,他轻轻地一挥手,顿时化作一团白雾,等到白雾散去,他和我的身体也随之消失。 “走!”崔珏一发话,黑白无常正准备要用手里的哭丧棒过来驱赶我,牛头立即就直接走上前,抓住依旧捆在我身上的黑色铁链,宛如小鸡崽似的,被他提着往那支规模不小的鬼魂队伍当中去。 马面则是笑吟吟地对他们两个人说:“两位无常,魂是我抽取出来的,自然要由我和牛头两个人带回去,就不麻烦你们了。” “判官大人。”白无常叫了一声已经移步走在前面的崔珏。 崔珏并未停下半步,但声音传来过来,说道:“让他们带着,等一下施行刑罚的时候,由你们两个去做。” “是!”立即,白无常和黑无常化作两道身影,瞬间飘到了崔珏的身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这时候,牛头忽然开口问马面。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什么,马面仿佛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耸了耸肩,说:“如果由黑白无常把他带回去,这一路上他就要吃尽苦头,到时候即便由我们兄弟执行,也不能太过于徇私,还不如进去时候先太平点。” 牛头不再说话,显然他比我清楚,这所谓一路上的苦头是什么。 “谢谢两位使者。”我也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他们因为和九道人的关系,所以对我法外开恩,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但立即又问道:“如果是他们的话,会让我吃什么苦头?” 马面和牛头相视一眼,接着前者就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你会看到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地府之魂归九幽的路途 浩浩荡荡的鬼魂队伍,牛头在前面引路,马面在队伍的末尾监视着整个队伍的一举一动。 整个队伍完全是鸦雀无声,大家都离地半尺多高漂浮着,然而速度不但不快,反而是慢悠悠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好在马面和站在对末端的我轻声聊着天。 “不像你这样的,一般正常在阳间死亡后,刚刚过世的鬼魂也被称作生魂。” 马面咧着嘴对我说道:“人死的时候都是痛苦的,刚才你也体验到了,那正是魂魄和身体分离的过程,所以你们阳间的人上了一定年纪之后,能痛快死的,那对于死者来说绝对是一件美事。” 在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倒是在《搬山道术》中有看过,上面的说法是亡者的身体要进行“四大分解”,也是一种死亡的过程。 首先是地大降于水大。 此时,当事人就会感觉四周有强大的压力逼迫而来,施加于全身,细微到每个毛孔,在不等的时间中开始逐步侵入内脏和骨节,人便会窒息痛苦,有口舌而难以言表,旁人则会看到其全身肌肉颤抖,甚至出现抽搐的情形。 其次是水大降于火大。 到了这个时候,当事人就会觉得遍体冰寒,寒气深入骨髓,直逼五脏六腑,即便是大夏天旁边放置一个火盆也无济于事,同时面部会转为灰白,呼吸急促,即便内心哭爹喊娘向神灵祈祷,但也无济于事。 再次是火大降于风大。 这个节骨眼上,当事人身体各种机能几乎停止运作,并且伴有枯萎,痛苦愈发强烈,犹如被架在火架上面炙烤,放入笼屉中进行蒸煮,肌肉筋脉如被挖割,其身僵硬,已然是奄奄一息。 最后就是风大分离。 当事人会感觉一阵怪风吹来,身体开始节节破碎,化作细尘,就是潜意识当中的肢解的痛苦,到了此时四大俱散,六根败坏,血液停止流动,周身器官完全停止,便是真正的死亡。 马面继续说道:“人死之后,并非是我们直接去现场带回来,鬼魂先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当地的城隍庙、土地庙或者奶奶庙之类的场所,我们是从那里把鬼魂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见了那么多死人,也没有见过鬼差当下就出现去带走鬼魂的。 “我们把鬼魂队伍从阳间带回阴间,走过一段很短的路之后,下一站就是黄泉路。” 马面说着,便是一指前方,道:“看,黄泉路到了。”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堵巨大而古老的城墙,上面宛如长满了苔藓一般,一个巨大拱形洞口中,其内镶嵌着双开的高大木制城门,上面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匾,上书“黄泉路”三个古朴的大字,显得威压而充满神秘。 牛头在前面双手用力地推开了那两扇大门,顿时一道绿光穿透里边幽绿色的烟雾,直接照射出来,令我们这些鬼魂全都不敢直视,纷纷地用胳膊去挡眼睛。 “这叫魂幽,黄泉路的特产!” 马面在我耳旁轻声提醒道:“任何鬼魂只要进去,身体会立即被染成幽冥绿色,所以你们在阳间看到鬼的时候,大多都会是这种颜色,和生前穿什么衣服没关系。” 听到这里,我就不解地问他:“既然都到了这里,为什么还有鬼魂会回到阳间了却心愿,甚至不少都是回去作恶的。” “进去就知道了。”马面神秘地一笑说。 我便是随着整个鬼魂队伍,穿过了黄泉路的大门,进入之后,便像马面说的那样,一时间虽有鬼魂的皮肤都成了幽绿的颜色,就像是涂了一层洗不掉的荧光粉似的。 当我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无法再看到一颗碎星,向下看也不见半粒尘土,向前看是无尽的绿雾,向后看也看不到刚进来的大门,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此时,马面笑嘻嘻地走上前,开始朝着那些鬼魂伸手,在我很奇怪地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时而从一个两个鬼魂手里接过东西,然后随意摆了摆手。 顿时,那鬼魂身上的铁链便自动脱落,而鬼魂立即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狂奔到了侧面的黑暗中,再也没有回来。 少说上百的鬼魂队伍,但最终只走了三个,剩下的则是和我一样,继续站在队伍中,空缺出来的位置,由后一个鬼魂补上。 等到马面回来之后,我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两团黑雾,不等我开口询问,他便直接塞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吃的是什么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面抹了抹他宽厚的驴唇说:“作为道家弟子,你竟然来这个都不知道?” 见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怨气极大或者执念极强的鬼魂,会产生一种有益我们修炼的物质,我们通常把它称作‘怨媒’,他们给予我们怨媒,我们就会放他们一马,让他们重回阳间,了却未完之事,这是一种情况;另外一种,就是你们道家或者其他会法术的人,会制造出这种怨媒,你们阳间称这是‘买寿抢魂’,只要鬼魂没有进入酆都城一切可能都是有的。” “我去,你们阴间居然搞寿命交易啊?”我不由地大吃一惊。 马面笑了笑说:“同理同理,这里其实和阳间很多东西都是相同的,你死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我现在只是给你说了个大概,继续跟着走吧!”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便发现鬼魂队伍又开始继续朝着前方飘荡,在马面的催促下,只能加快漂浮的速度跟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才走出了黄泉路,同时一个巨大的楼阁出现。 这个楼阁有三层高,但三层的门窗紧闭,好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走上前才发现那都是雕刻出来的,并非是真的门窗。 随即,在牛头的指挥下,所有的鬼魂往这个楼阁的顶部飘去,等到我也飘高了之后才发现,这楼阁上面是一块巨大而平坦的地面,有点像是机场似的。 “望乡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 马面在我旁边抱着胳膊说了一句,接着就解释道:“这便是望乡台,鬼魂到了这里就没有还魂回阳间的可能,而在阳间这个时候也就是尸体入殓的时候。” 看到那些鬼魂有的暗自伤神,有的抹泪,有的甚至嚎啕大哭,看到我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一想到自己死后也会上去看自己的家最后一眼,心中也不由难过起来。 这也我明白了,这就是让每个鬼魂看自己生前所住的地方最后一眼,看到亲朋好友,看到自己死亡后残留的躯壳,从此便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再见到生前的地方,那是一种多么的无助和悲伤。 马面让我上去看看,我选择拒绝,反正以后也会走这一步,我不想让悲伤的情绪重复两次,看着其他鬼魂的模样,觉得有一次也就够了。 接下来,牛头和马面整理了鬼魂队伍,他们便下了望乡台,继续往前走去。 “汪汪汪……” 正在我有些困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连串的犬吠声,不由地打了个激灵,那声音越叫越大,听的我有些毛骨悚然,浑身忍不住的颤栗。 怎么地府里边还有狗啊? “这是恶狗岭。”马面在一旁看出我的疑惑,便说了一句。 我顿时就明白了,修道的人都知道,狗和鸡是阴阳两界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鬼魂从而发出叫声,也鸡的叫声则是告知鬼魂太阳要出来了,让其避免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这也就是为什么狗永远不会像猫一样爬在热炕头上睡觉,而鸡则永远不会趴着睡觉,这也是为什么它们的血对鬼魂有克制的效果,那是万物的法则。 接下来,我就看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恶狗,每一个比人都要大,它们目光凶恶,满嘴钢牙,毛发犹如钢丝一般坚硬,不由分说就扑向了鬼魂队伍。 那些巨大的恶狗咬住鬼魂不肯松口,鬼魂四散逃命,但也难逃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胳膊,有的被咬断了腿,还有的直接脑袋都被咬了下去,而我要不是有马面护着,估计也难逃缺胳膊少腿儿的下场。 一阵骚乱之后,随着牛头的一声大吼,那些恶狗才目露不甘的悻悻离去,只留下一片残破的鬼魂,他们在哀嚎,发出痛苦叫声。 整个过程看得我是心惊肉跳,不由地再度带着感谢的眼神看了马面一眼说:“谢谢你啊!” 马面摆了摆手,说:“没事,冲我和你师父的交情,这也是应该的,以后记住发现有怨气极大的鬼魂,灭的时候给我留一团怨气,接下里还有一关呢!” 说完这个,还交给我一个小布袋,说是这个仅可以存储,并不能帮我抓鬼,搞得我内心白激动半天。 过来恶狗岭,紧接着就是金鸡山。 金鸡山一共两道岭,形状就像是从鸡背爬到鸡冠上,同样的情况再度发生,那些半人高的大公鸡,一个个全都是铁嘴,煽动着翅膀让鬼魂无法睁开双眼,它们就借机去啄眼睛,一双铁爪把鬼魂抓的皮开肉绽,有些五脏六腑都被抓了出来,现场又是一片的狼藉。 “这些鬼魂就这样进地府?”我不忍直视,便问护着我的马面。 马面却是神秘地一笑:“当然不是,这就好像你们阳间的杀威棍似的,先给鬼魂们立个威,鬼魂们阳间的亲人大部分都会在尸体前烧三斤六两值钱,拿这钱和前面的小屁孩买个健全的灵体,用你们阳间的话来说,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恢复一个小小的鬼魂之体呢!” 我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阴间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看来不仅仅是人不好做,连做鬼都这么难,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尽可能晚一点到阴间来。 当然,我对接下来还会到什么地方,又会经历什么,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地府之迷魂殿前的彼岸花 过了恶狗岭,翻过金鸡山,飘往下山的路,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先前整齐的鬼魂队伍,此刻也因为他们轻重不同的伤势,导致队伍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非常的别扭。 不过我很快就被山下满地鲜红的火焰给震惊到了,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而且还随着地府深处吹来的阴风,那些火焰还随风微微摆动着。 “这就是火海吧?” 我早就听说过地府中有“刀山火海”,是用来惩治那些生前坏事做尽,罪大恶极的人,死了就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所以现如今人们也常说,为了某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这样的话,用来形容自己帮忙的决心。 “不是,下去你就知道了。” 马面故作神秘的一笑后,催促着前面带队的牛头:“兄弟,把速度提一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牛头应了一声,便开始大步向下走去,那些鬼魂即便还在灵体受损的痛苦当中,但也不得不勉强加快速度,还不是因为一旦发现哪个磨蹭,他们两个就会冲上前,不由分说就用锁魂链狠抽猛打。 逐渐飘下了山,我也没有感受到火焰应有的炙热,原本以为地府的火属于阴火,它是直接灼烧灵魂的,和世间的阳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是,当我正在下了山,凑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并非是火焰,而是一种血红色的花卉,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但我立即就想到冥界唯一生长的花——彼岸花。 传说中,彼岸花又被称作恶鬼的温柔,它是自愿投入地狱的,却被十万恶鬼驱赶,但最终依旧徘徊在黄泉路上,生生不息,依旧迎来送往死后的鬼魂。 面对这样的执着,那十万恶鬼也为之动容,便不再驱逐它,让它成为阳间鬼魂进入地府中的一个指引和安慰,它象征着死亡,又象征着新生,所以道家有一句话叫做“生与死轮回不止”,而彼岸花就成了这句话最具代表的一种植物。 “它们不应该是长在黄泉路上吗?”我想到这些之后,便不解地问身边的马面。 马面说:“很久很久以前是,但后来随着大家都接受了地府中唯一的植物,它便从黄泉路长到了过来金鸡山,去往迷魂殿的路上,我们家阎王也说了,随它去吧,它爱长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就是长到阎王殿,也是在幽幽地府的一番美景。”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一笑,和他开玩笑道:“照你这么说,你们家阎王也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哦,是一个鬼王。” “什么鬼王?” 马面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你小子给我记清楚,所有阎王都是神,地府的神,这话要是让任何一个阎王听到,你这戴罪之灵体就是罪加一等。” 我哦了一声,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自己也是受了秋道人的影响,他是从来不拜神的,还说这世界没有神,所以自己便认为管鬼魂的阎王是鬼王,而不是神。 这时候,一个小孩儿出现在队伍的前方,我是看着他从那些彼岸花丛里边钻出来的,正奇怪这小孩儿是个什么鬼的时候,便见牛头朝着他抱了抱拳。 马面也走上前,同样抱了抱拳说:“灵童子,又来收钱了?” 那被称作灵童子的小孩儿,冷哼一声说:“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清点这些鬼魂家里谁给烧来的纸钱,点错了出了问题,你担待的起吗?” “都是老朋友了,我们是替阎王收鬼的,而你是替阎王们收钱的,不用这么较真吧?”马面的脸本来就长,现在就拉的更长了,不悦地问道。 灵童子没有再搭理他,快速地清点了身后埋在彼岸花丛中的纸钱,然后逐个对号,谁家烧了三斤六两纸钱,他就帮谁恢复残破的灵体,没有烧来纸钱的,他便是置之不理。 一直到了最后,灵童子看了一眼我,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转头问马面:“他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也在这里有三百多年了,难道看不出他和其他鬼魂不同吗?”马面立即大肆嘲笑他,问道。 灵童子打量着我,舔了舔嘴唇说:“确实不同,他的眼睛很奇怪,让我有一种想要挖下来的冲动,他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不告诉你。”马面说着,便直接挡在我的前面,问他:“你完事没有?完事就让我们过去,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进迷魂殿。”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灵童子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很好奇地来回打量着我,马面则是招呼前面的牛头,整个鬼魂队伍再度启程,只留下站在原地的灵童子。 “他的阳寿未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忽然,身后的灵童子大声询问道。 “都说了不告诉你,想要知道的话,给花钱!” 马面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好像是在说再见,看着他们好像是在吵架,不过现在看来这属于他们之间感情太深的情趣,也算是一种打发无聊工作的方式。 穿过眼前一大片的彼岸花丛,到了尽头就出现了一个凉亭。 凉亭当中,有一口井正在冒出滚滚的泉水,在凉亭的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迷魂殿”三个大字。 马面就告诉我,过了这迷魂殿就要到地府的酆都城,让我进去之后,不要管任何闲事,也不要东张西望,或者和其他鬼魂交谈,更不能随便吃喝东西,否认一不小心就会灵魂受损,从而难以还阳。 我点着头,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便指着眼前那口井问:“这水就是传说中的迷魂水?” “没错。”马面点了点头说:“你不用喝,但其他鬼魂要喝,喝下迷魂水,不管生前多么能言善辩,即便是长有七窍玲珑心,到了十殿阎王面前,也都会口吐真言,无法隐瞒半分。” 看着那些鬼魂喝过迷魂水之后,又是一路前行,除了彼岸花生长的那一带有大片的红色,其他地方要不是黝黑要不是幽绿的环境,让我见识到了地府环境的恶劣。 但是,这时候忽然阴风阵阵,吹得我和其他鬼魂七倒八歪,而上空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黑云,好像是下雨的前兆一般。 我问马面这是什么情况,他摇着头说他也不知道,反正这一段路在他记忆中一直都是这样,听说好像是发生过什么冤假错案造成的,他这个阎王手下的马前卒也不好多打听。 飘了一段之后,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城门是按照神兽獬豸的脑袋建造的,此时大张着巨口,上面是四颗极大的獠牙,下面则是舌头,看起来恐怖又骇鬼。 在门的旁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联是“阴与阳,阳与,阴阳永隔”,并没有横批,只有一块黑匾,上书三个金漆大字——酆都城。 我看着传说中充满威压的酆都城,心中不由忐忑起来,站在门口可以看到,里边一共有两道城门,分为内门和外门,外门是敞开的,而内门则是牢牢地闭合着。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马面看了一眼酆都城,又看向我问,完事之后说:“进去就是十座阎王殿,到时候我可能帮不上忙了,一切都要听阎王的,我估计是肯定不会是我家阎王审,那样我就更加没法替你求情了。” “没了,进去吧!”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现在脑子很乱,觉得想的再多也没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天由命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地府之我的罪过大了 酆都城的内门被牛头推开,在他的带领下,我和一群鬼魂鱼贯而入。 在里边,便看到十座殿门一字排开,每个殿门口都有两名青面獠牙的阴兵把守,这些阴兵上身穿着古代款式的制服,下面却是牛仔裤和运动鞋,手里拿着黑漆漆的长矛,看到鬼魂进入动都不动,宛如一座座雕像。 整个鬼魂队伍被带到了一殿的门前,按照排队的顺序,逐一进入殿中受审。 我排在队伍的末尾,自然是最后一个进去,等待的过程中相当的煎熬,忍不住原地开始打转,再看前面的那些没有进去的也是差不多的模样,显然每个人死后到了这里,无不是心怀忐忑的。 “是不是害怕了?” 马面在旁边笑了笑说:“这一殿是秦广王,心性仁义,统管着生人寿命的长短,在你们阳间的知名度最高,人的一生功过都是由各地城隍、土地和查察司等上报到一殿,由秦广王亲自审判,功过相当者就会避免受刑,直接转送到我家阎王转轮王处,直接去投胎。而罪孽深重者,则是发配到其他殿中去收地狱厉刑,得以消除业障。” 听这么一说,我立即就看向他,问:“照你这么说,这十殿阎罗当中,当属第一殿和第十殿最好通过,像我这样的会被送到哪个殿去?” “不清楚。” 马面摇了摇头说:“这要看秦广王会给你判个什么罪名,才能决定你会被送到哪一殿去,不过我想以你师父和他的关系,你应该是会被送到第十殿去,小小惩戒一下,便会让你回阳间吧!” 我听着马面说的这么没有底气,再回想之前九道人和大判官崔珏对话,想必也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否则我也就不至于会被带到这里,和这些鬼魂一样需要过殿受审。 说话间,前面的鬼魂已经都进了殿,又被拉到其他殿去,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着阴兵自己走的,直接走向了令鬼羡慕的第十殿。 “进!” 一殿再度响起了之前不知道多少次的声音,马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和他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只见在偌大的殿堂中,一个身高两米,身穿汉式官袍,头戴官帽,浓眉凤目,长髯飘飘的男人,不怒自威。 男人坐在一把双头龙的木椅之上,身前是一张长案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身后的背景墙是一幅山河图。 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广王蒋歆? 在秦广王的两侧,便是四位判官,崔珏也在其中,此外还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孟婆,地公,游星,城隍,无数阴兵鬼将等。 “跪!” 随着一声充满威严的大喝声,我双腿不由地一软,便要跪倒在地,而这时候一只手却将我的身体搀住,才没有跪下去。 我转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九道人。 九道人先是对着秦广王行了个道礼,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也学着他行道礼,他便说:“秦广王,这便是我方才跟你提到的那个弟子张大千。” 秦广王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朝着判官崔珏一伸手,后者立即将手中的生死簿递了过去,他翻开看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此子生前并无大过,杀了几人也都是为祸世间的恶徒和一些邪门歪道,如此功过相抵不予究查,但昨夜却灭杀一新生之魂,此事关系到我地府之阴律威严所在,按照阴律需送往五殿阎罗王处受罚半日。” “谢过秦广王。” 九道人再度行道礼,我也跟着同样行礼,虽然常听人说起阎罗王,但自己并不了解这位阴间之王,不过看九道人的眼神,应该相较于其他地府之主,算是比较不错的。 把我带出去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黑白无常,九道人也跟着身后。 很快,我们就到了第五殿中,只见殿内和一殿差不多的布置和规模,但坐在主位的却是一个面黑如炭,身穿蟒袍,头戴冕旒的中年男人。 “包大人!” 九道人立即上前施道礼,我也再度跟着做,心里则是非常奇怪,不应该称呼这位为阎罗王,为什么他叫其包大人。 紧接着,九道人就把我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对我说:“阎罗王便是宋朝的包拯包大人,除了轮回王之外,算是和为师关系最近的一位。”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传闻包拯生前刚正不阿,不附权贵,铁面无私,英名决断,敢替百姓伸不平,故而被称为“包青天”,有一句老话说他是“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他是奎星转世,活着的时候就能“白日上朝堂,夜里下地府”的能力。 但是,我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更加的忧心忡忡,既然惩戒自己的是这位公私分明的“包大人”,据说他连皇帝的驸马都敢铡了,更不要说我这个普通人,估计只会重不会轻,也不知道九道人为什么会把我送到他的手里,还是说其他的阎王更加难缠呢? 阎罗王死死地盯着我,忽然他摇了摇头说:“小九,你是和秦广王商议好的?早知道是此子,我是万万不会答应让他入殿。” 九道人苦笑着说道:“包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他也好,别人也罢,既然他犯了阴律,也阴间地府执意要拿他下来受罚,那总要有一位阎王来罚,与其交由其他阎王手中,还不如交给你阎罗王手里更让我放心。” “以你的道行,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阎罗王瞪着九道人问。 “知道!” 九道人非常肯定地点头说:“正因为知道,所以请包大人法外开恩,不要罚的太重了,毕竟他上去还要再度为人修道,做那些降妖捉鬼,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事情。” 我听得则是一头的雾水,九道人和阎罗王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感觉我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好像谁都不愿意对我进行违反阴律后的处罚。 “那是他上去的事情。” 此时,阎罗王立即就说:“我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心,即便是那般,到了我的殿中,他有破坏阴律之罪,有道是‘天之罔法,与庶民同罪’,按律他要受地狱业火炙烤,火从内烧,眼出火泪,焚烧其身,痛苦不止,重复不滞。” “啊?” 我惊讶地忍不住叫出了声,自己又没喝迷魂水,除了是一个没有身体的灵体之外,思维还和正常人一样,听到这么重的处罚,手脚都开始忍不住发抖起来。 “啊什么啊?”九道人用酒葫芦砸了一下我,说:“还不赶快谢过包大人?” “师,师父……” 我哭丧个脸看着他,连发疼的脑袋都没心情去揉,说:“我的罪过这么大吗?就算是我没有体验过,但光想想就能疼的死去活来的,你这是救你徒弟,还是想要你徒弟的小命啊?” “废话少说,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实情,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九道人白了我一眼说完,便谢过了阎罗王,拉着我往殿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地府之业火天刑 到了殿外,九道人随地就往一处坐下,打开酒葫芦一口一口地小酌着,那逍遥自在的模样,和犹如热锅上蚂蚁的我,形成显明的对比。 “师父,我可是要受业火炙烤之刑,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接着又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九道长的弟子,这地府还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你知道什么是业火吗?”九道人没有回答我,反而是问我。 这是我倒是在《搬山道术》中有看到过,道家认为所谓业火就是地狱焚烧罪人之火,也被称作万事万物法则的怒火,而佛教则是所谓恶业害身如火,恶本身就是火。 见我点头说知道的时候,九道人便继续说:“恶由心生,种因得果,从内心深处滋生,为师观你心中有业障,如果不能消除这业障的话,你在修行一途很难取得超越一般修行者,更不要想着成为大能,这地狱的业火正好可以消除你内心的业障,让他获得一定意义上的新生乃至重生。” “我心里哪里有什么恶啊?” 我颇为不解地问他,扪心自问长这么大以来,自己一心向善,即便做的那些事情算不得行善积德,但也从没有做过恶,那这“恶”又是从何而来呢? 九道人瞄了我几眼,冷哼道:“你自身的怒火都快要烧到天灵盖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为师认为在你进入道院之前就已经心中生恶,而到了道院恶又增加不少,如果不及时消除这份恶,你将会因为心魔而误入歧途。” 听到这些,我心中为之一怔,虽然自己觉得没有做过恶,但是愤怒的情绪在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心头,奶奶去世是一次,张继雅出事儿又是一次。 在这两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仔细回想,确实心中有了不小的异样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对她们的情感,导致对迫害她们的人恨之入骨。 奶奶的仇已经报了,但张继雅的还没有,也是因为她没有说是谁做的,否则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想方设法替她报仇。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九道人抿了一小口酒说:“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我们修行者,谁都会有执念,很多人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份儿执念,从而在很多事情上一事无成,这次是你的劫数,也是你的一次机缘,好好接受业火的洗礼,这样才能脱胎换骨成为有大智慧大能的人,换一种说法,那就是变相的神或仙。” 我苦笑了两声,说:“师父,我不想成为你说的神或者仙,我只是想要学好道法,有足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不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无能,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还需要他们帮忙,从而拖累他们。” “小了,小了……” 听到九道人连续感叹,我便皱着眉头问他什么小了,是不是我还不够成熟,或者直接就是年龄不大呢? 九道人站了起来,他环顾了一眼四周问:“你觉得这地府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我犹豫了片刻之后,说:“有的一样,有的就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和你说的‘小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只要还在三界之中,跳不出五行之外,最终所有的生命在某种意义终结之后,皆要到这阴曹地府来报道。” 九道人徐徐道来说:“这里是终结,也是一个新的起点,白到极点就是黑,黑到极点也就是白,阴即是阳,阳亦是阴,这便是道家最初的法则也是最高的奥义,你的格局小了,你不能跳出事情的本身去看清楚事情,所以你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别人做的恶用同样的恶去惩治别人,不管是修道还是做人,能忍常人不能忍,才能超越常人,成为常人所仰视的神或仙。” 这些道理,我以前跟着秋道人的时候,便早就明白了,但是明白归明白,试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他人害了我的亲人,我必要他以命偿还,有人要害我,我必然也要保护自己,而秋道人也是如此,他嫉恶如仇,匡扶正道,希望世间人人平等,为此他现如今依旧在努力着。 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快意恩仇,随心而为,不受世俗的拘束,这何尝也不是一种修道的途径呢? 九道人拍了拍我说:“此刻为师和你说再多,你也无法理解,有些事情必须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人,当有人告诉他有太阳的那边是南,常识也告诉他是这样,可他自己就觉得那是北,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让他搞明白方向,从而幡然醒悟。” 我没有说话,但也不否认九道人这话,于是点了点头。 “记住,你即将要受的业火之刑,准确是说是业火天刑,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天’,此天非彼天,而是你内心的世界,如果你一直执着,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其痛苦要远超你这短短二十年所累积受过的苦,可能是百倍也可能是千倍,还可能是万倍。” 九道人叹了口气说:“为师希望你可以挺过来,否则你最终就会沦为神智残破,成为一个没有痛苦回忆的人,也就说业火天刑无法让你改变,那它只能尘封你的痛苦记忆,也可能是直接抹杀掉。” 这话听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把以前的恩怨都忘了,那我岂不是要成为一个无情无义,无情无故,真的的孤家寡人了吗? 我做不到! 从小到大,因为自身的情况,导致生活的环境和所有普通人完全不同,失去了双亲,没有任何朋友,所以一直以来我非常害怕孤独,渴望朋友,这些都是来源我灵魂深处的,是从小根深蒂固的,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黑白无常从殿中走了出来,我们上来二话不说,直接用一条锁魂链把我反剪双臂捆起来,直接就拖着走出了酆都城。 九道人一路跟着说出来,一直到门口,他都没有再说什么,看来他已经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只能依靠我自己了,当我回头看的时候,便看到牛头马面正站在他身边。 马面不知道和九道人在说什么,最终换了的是九道人的爽朗大笑声,接着才朝着我大喊了一声,说:“大千,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浴火重生的,不为了任何人,仅仅为了你自己。”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反感滋生,自己打死也做不到那种真正的清心寡欲,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我一直以来修的是道,但从不以道士自称,这或许就是自己打心底就不想变成一名不知俗世,不问俗事的道人吧! 业火作为地狱最强烈的火,按照地府的阴律来说,是用来惩戒阳间“冤枉无辜者”所要受的罪过,正好对应我灭掉老妖婆刚刚新生的阴魂。 在黑白无常的押送下,我被直接送往了十八层地狱的第二层。 这第二层里边是烟雾缭绕,随处可见一朵朵熊熊红色火焰,形似莲花,和我们日常所见的普通火完全不同,那种红就是血染出来的,所以在佛教也称其为“红莲业火”。 黑白无常刚刚带我走到门口,便有三个小鬼出来相迎,其中两个皮肤是蓝色的,另一个是淡黄色的,但都是蓬头垢面的造型,发型都是地中海,看来在这种火烧火燎的地方“工作”,对于他们的发际线也影响很大啊! “两位无常大人,怎么亲自来送鬼魂呢?”那个淡黄色皮肤的小鬼,佝偻着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白无常说:“我们不但送他过来,还要看着他受刑,之后还要带回去交差。” “哦?这倒是很罕见的。” 淡黄色皮肤小鬼有些吃惊疑惑道,然后上下就开始打量着我,很快就盯着我的眼睛忍不住深处极长的舌头,抿了抿嘴唇,嘀咕道:“如此美味的鬼魂,我在这里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他这双眼睛,要是能吃上一只或者半只,就算是神形俱灭也愿意啊!”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美女似的,紧接着另外两个蓝皮肤小鬼也簇拥上来,对着我的身体开始评头论足,但最多的还是在谈我的眼睛。 片刻之后,白无常就厉声道:“够了,还不快去准备业火天刑。” “是!” 三只小鬼立即应声,把里边还没有受刑的鬼魂,一股脑都去丢进了业火当中,然后就清理出一条没有火焰的过道,带着我们往里边走去。 在这第二层的中心地带,有着类似于微型版的火山口,口中不断喷涌出火焰来,而且从色泽来看,此处的火焰比其他地方的更加鲜艳,而且随着靠近就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感,那不是源于灵体的,而是灵魂深处的。 紧接着,就看到三只小鬼抬着一个巨大的三足铜鼎,周边雕刻满了各种狰狞的鬼怪图形,两只耳更是凶兽的头颅,眼看着就架在了那火口之上。 白无常冷笑一声,说:“自己进去,否则等到铜鼎烧的通红,你再想进去的时候,就直接被烧成灰烬了!” 我没有搭理他,既然已经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说,一咬牙立即漂浮到了铜鼎上方,稍作犹豫便是缓缓落入了铜鼎。 当我刚刚进入,上面顿时盖上,并且能听到锁链“哗啦哗啦”滑动的声音。 我尝试着想要去推盖,结果那盖不知道有千斤还是万斤,竟然是纹丝不动,无奈便是盘膝坐下,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了实质性的身体,但在这里边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很明显,这并非是灵体传来的,而是来源于灵魂深处,在俗世称这为“幽闭恐惧症”,就是把一个人关在很狭小且没有光的空间中,绝大部分人是受不了太长时间的,一旦时间长了精神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古代用这种方法来得到想要的口供或者供词。 但是,还不等我到了无法忍受这样的空间时,一股来自灵魂的炙热烧烤便是袭遍全身,而且没有丝毫的停滞,一直都在争强着,很快就到了我无法忍受的程度。 啊……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有一瞬间竟然完全失去了意识,这比之前把我的魂魄从身体中抽出还要疼上十几倍不止。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一男一女,他们携手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笑容,朝着我袒露着怀抱,让我感觉自己只要冲过去,那就会非常的舒适和安心。 我没有见过母亲,对于父亲也相当的模糊,只是在照片里边看过他们的一张合照,现在他们竟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瞬间就泪目了。 “爸!妈!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我大叫着,此刻脑子里边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冲向了他们,并很快就被他们搂在怀里。 “儿子长大了,比我当时还要帅气。” 父亲说:“爸不如你,你不但拜了高人为师,还学了很多捉鬼降妖的本事,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的能力啊!”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母亲说:“大千,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钱够不够花?上学有没有认识很多朋友啊?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妈不想你成为什么有能力的,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 我已经在他们怀里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是一个劲地点头,但是自己感觉灵魂正在成倍成倍的增加着痛苦,而且愈演愈烈,越来越难以承受。 说实话,我非常不甘心从这仅有的舒适中离开,但是痛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也不想也没办法,我已经忍不住在原地打滚,最后的意识就是朝着他们伸出手,看着他们越来越模糊,心中的痛苦更超过灵体万分。 “这小子如此的执着,这业火天刑怕是会要他魂飞魄散的。” “是!” 我听到铜鼎外面白无常和黑无常的交谈声,自己又在那种痛苦中清醒过来。 “大千,今天我就要真正的嫁给你了!” 等我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便发现是一个汉式的婚礼,任灵萱穿着凤冠霞帔,端庄大气,美丽动人,而我也穿着新郎官的大褂长衫,胸前还有一朵大红花。 我牵着任灵萱的手,先是对外拜了天地,紧接着走向了高堂处,看着爷爷和奶奶端坐在上面,随着一声“二拜高堂”的声音,我们两个再度朝着他们老两口弯腰。 奶奶已经乐的笑开了花,而即便是面如冰山的爷爷,也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我也跟着在傻笑,但是痛苦依旧萦绕着我,感觉此时的痛苦已经快把我骨髓里边的油都榨的一滴不剩了,简直恨不得马上就死去,得以解脱。 然而,我还是不愿意放手,在和任灵萱夫妻对拜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摔倒在地,她连忙掀开红色盖头,把我抱在怀里。 “如果死亡和我让你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任灵萱面色俊丽地问我:“选我,你就会死,不选我,你会活,但会永远失去你。” “我,我选你!” 我伸手摸着她的脸,无比坚定地说着,而痛苦愈发愈烈,感觉连灵魂都开始燃烧起来,那种撕扯令人发指,已然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同样便是再度昏迷。 “这小子绝对是不想活了,不过我现在开始佩服他这股倔脾气了,没有几个能忍受得住业火天刑这么久的,大部分早就已经妥协了。” “是!” 再度听着黑白无常的交谈,我又一次醒来,但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不同。 这一次,我整个人躺在地上,已经到了彻底不能动的地步,那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感谢像是罢了灵魂里仅有的液体都榨干了。 此时,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天蓝色的人影,随着这个人影逐渐凝视,我看到九条尾巴,一个曼妙的女人凑上前。 “张继雅,你回来了?”我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声音也低的估计只有自己能听到。 张继雅摸了摸我的头发,心疼地说:“够了,真的已经够了,放下执念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让我们从你的记忆中消失,那样你就解脱了。” “不,我不要,我死就不会放弃。”我咬着牙说。 “你这是何苦呢?” 张继雅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她那温柔的九条尾巴见我包裹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睡吧,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不!” 我忽然将灵魂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全部汇聚到了我的月之天眼上,一瞬间感觉又恢复了体力,整个人便是坐了起来,张继雅也随之消失,四周满眼都是莲花般的红色火焰。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地府之红莲业火 我以为那些红莲业火已经烧穿了铜鼎,进入了鼎内,下意识伸手一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火焰炙烧灵体的灼痛感。 难道这也是幻觉?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抬起胳膊揉了一下,立即就有超级疼痛的感觉袭来,胳膊立即被烫出一大块创伤,疼得我不断地倒吸凉气,再也不敢去触碰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我不由地想起在第五殿阎罗王包拯之前说过的话,他说按照阴律,我要受地狱中的业火炙烤,那火是从内开始烧的,而且眼中也会出现火泪,从而焚烧我的全身,不断重复,痛苦不止。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内外双重的处罚,是灵体和精神上双重受到严酷的刑罚,而我仅仅只是灭了一个作恶多端的老妖婆的新生阴魂,而且还是自我防卫,便要受到这样的处罚。 人生在世虽说不到百年,可是日常总会有犯得糊涂的时候,这要是死后进入地府,按照阴律下地狱,那要受到多么残酷甚至残忍的责罚啊? 不过,很快我想到马面说的,秦广王蒋歆职责是由他亲审宣判,功过相抵者,是可以免除其刑直接送到他家阎王第十殿转轮王处,或者按照其生前所造善恶发放投胎,或男或女,或贫或富等,承受其果报。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行好事、善事,即便无意做过错事,但到了死后互相抵消也能不受这地狱中的残酷刑罚。 但是,在我刚刚简单的想完这些之后,立即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想要去摸,幸好刚才的行为带来的后果,阻止了我的鲁莽,没有再去重蹈覆辙。 疼!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岩浆融化了一般,灵魂不断地颤栗着,可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动选择去忍受这样的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缚在身上的锁魂链也消失了,可能和这里的红莲业火有一定的关系,即便是锁魂链也不能抵御这样的炙烤,从而自动消失。 于是乎,我强忍着痛及灵魂的难受,立即盘膝打坐,毕竟刚刚自己运转体内的纯阳之气,能从那样的幻境中走出来,说到底这地府的一切都是阴,正好和纯阳之气相克,也许这样可以缓解我的现状。 我按照之前秋道人在凡人阁时候教我的心法口诀,运作丹田的纯阳之气遍布全身,果然得到了很大程度缓解,虽然疼痛还在持续,但已经没有那么的痛苦,至少稍稍进入我能耐极限的范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疼痛有减弱的迹象,那感觉就像是饿了三天,有人送来了大鱼大肉,也像是在沙漠中渴的要命,忽然发现了绿洲一般。 那一刻,我非常珍惜这样没有那么疼痛的感觉,而且毫不夸张的来说,那就是变向的舒适感,就恍如一个比较级似的,极度的痛苦和普通的痛苦,那普通的痛苦就显然尤为的珍贵。 我已经忘记了时间,全程都在入定的状态,但还是可以感觉到火泪不断从眼眶流下来,最后流的全身都是,等到把我烧的遍体鳞伤,又莫名其妙地自愈了,然后又继续重复。 那种感觉就是每过一秒,我都感觉无比的漫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刑罚才会结束,只能是死撑着,只要稍微停止运转纯阳之气,立即更高级别的疼痛感扑面而来。 “这小子不会是神形俱灭死在里边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再度响起了白无常的声音,他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只有这一个可能。” “应该是神形俱灭了。” 黑无常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也随即响起,但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他竟然说了好几个字,显然也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快把鼎盖打开。” 白无常催促着那三个小鬼,接着又对黑无常说:“兄弟,我们是来惩罚他的,如果把他弄死了,那回去没法和大王交代,连鬼都不知道他那牛鼻子老道师父会怎么样,搞不好会把我们地府闹个底朝天。” “他又不是大圣,没有那个本事。”黑无常淡淡地说道。 轰隆隆! 在鼎盖被打开的一瞬间,我立即就感觉一股从上而来的凉意袭来,闷热感也骤减,忽然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一跃飞出了通鼎,贪婪地享受着外面的凉爽,即便外面也满是业火,但比起里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竟然还活着!”那个淡黄色皮肤的小鬼惊讶地叫出来声。 我下意识地朝着他看了过去,顿时就听到一串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只见那淡黄色皮肤的小鬼浑身已经开始燃烧起了血红的业火,烧的他哇哇乱叫,满地打滚。 “这小子的眼睛变得更加古怪了。” 白无常盯着我看,见我看向他的时候,立即念动着口诀,周身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阻隔了红莲业火焚烧其体。 “他师父不是大圣,但他好像是。” 黑无常说这话的功夫,也同样在身前凝聚出一道黑色屏障,剩下的两个蓝皮肤的小鬼,很机灵地躲在了他的身后,不敢再看我一眼。 在这第二重地狱中,我但凡看哪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业火立即就旺了起来,就像是往火上浇了油,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奇特,说不上有多好,但总觉得还不错。 “你们两个不要躲着了,马上过去向阎罗王禀明情况,看看如何处理。” 白无常厉声呵斥之后,继续说道:“否则黄鬼一会儿就被这红莲业火活活烧死了。” “是!” 两个蓝皮肤小鬼听到命令,立即转身就朝着入口的方向跑去,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在他们日常效命的地方。 此刻,我则是感觉外面太舒服了,再度看向那之前被关的铜鼎,发现已经被地下冒出的红莲业火烧的通红,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火鼎,随时都有被融化的可能性。 我再也不想被关在那里边了,同时这次也给我深深地上了一课,对于那些新生的阴魂,不管它们生前是多么的作恶多端,也不能直接灭杀,自己可不想再受一次那样的煎熬,再度感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过了半晌之后,阎罗王率领着他的鬼差鬼兵,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地狱第二层,他先是看了我一眼,而我也不由地看向他。 阎罗王一挥衣袖,顿时刚要在他身上燃烧的红莲业火立即消散,接着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烧的半死的淡黄皮肤的小鬼,再度大袖一挥,那小鬼身上的火也随即熄灭。 做完这个之后,阎罗王走到我的面前,他单手结了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完事之后在我眉心用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一点,立即那种还在隐隐作痛的焚烧感随即消失。 “好了,你已经受到了形容切肤之痛的业火天刑,便可以回到阳间的身体。” 阎罗王说完,还不忘了提醒我,说:“以后且不可再犯这等错误,切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地府之多留两个时辰 出了地狱第二层,再度回到了酆都城中,九道人正坐在院子里边喝酒,看到我便立即站了起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和阎罗王等人交谈了起来。 我就站在一旁等着,说实话自己已经受够了在这个鬼地方,恨不得马上重返阳间,但酒鬼师父不走,自己也不好走,而且回去的方式也不知道,否则我真的有可能丢下他,自己先行回去。 等到阎罗王回了他的第五殿中,我心想着这下总该回阳间了吧? “九道长,好不容易到一次阴间,我们兄弟请你吃个饭再回。”这时候,马面就咧着张大嘴,露出满口的大崩牙,笑呵呵地提议道。 我估摸着要不是自己打不过去他,此时已经上手了,他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还要留我们吃饭,我想全世界包括天下地下,活人最不愿意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怎么可能还想要多待下去? “算了吧,时间不早了,要知道地府一天阳间一年,我们师徒已经到了大半天,再待下去我那些弟子的修道就荒废了。” 九道人立即摆着手拒绝起来,这让我暗暗松口气,好在自己这个师父只是爱喝酒,但人并不糊涂,他自己有事情,也猜到我不想待下去。 马面却凑近悄悄地说道:“牛头前不久到你们阳间去,路过一处古墓被一阵酒香所吸引,他下去可是偷偷抱回来两坛,你不想尝尝?” 坏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很有可能走不了,九道人以酒问道,他怎么可能放过好酒,而马面这孙子也是抓住了这一点,直接引诱起来。 “什么朝代的古墓?”九道人连忙问道。 不怎么开口的牛头,忽然冷不丁说:“汉代的。” “汉代的啊!” 九道人掐着手指头盘算着,我对此嗤之以鼻,汉代距离现在两千年左右,没必要掰着指头盘算,作为道院的道师,即便不敢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那太不应该了。 下一秒,九道人说:“约莫着还有两个时辰才够下来一天,这汉代古墓中的美酒,堪比琼浆玉液,贫道有幸喝多一小坛,至今回味无穷,如果真的是汉代古墓中出土的美酒,贫道非常乐意与你们两位共饮。” “师父!” 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着实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另外就是他们在说的,地府一天,阳间一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如今,最让我担心的两个人就是爷爷和任灵萱。 爷爷的年纪大了,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一个电话也没有,虽然他的身体硬朗,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经历了一场不亚于生死的劫数,自己此刻很想他,非常惦记他。 虽说任灵萱现在人就在道院中,自身的安全不用担心,可是我不放心的是她的三魂没有聚全,修行会不会受到影响,而且她去道院肯定就是奔着我去的,现在我的身体在道院躺着,这一趟就是一年,她肯定会日日担心,夜夜难寐的。 九道人却把我拉到一旁,说:“大千,你一定要品尝一下汉代美酒,你就知道为师说的丝毫不夸张,那真的无异议琼浆玉液,而且对于你的魂魄也有巩固的作用,为师也是为了你好啊!” “师父,你可别挂羊头卖狗肉了,你想喝就自己去,能不能先把我送上去,我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对他实话实说道。 九道人皱着眉头说:“为师入道多年,从不打诳语,否则死后是要进拔舌地狱的,另外你还没有真正见识过酆都城的景观,喝完酒为师带你转一转,把人死之后下过地狱,还要做什么看一遍,下次来了不就轻车熟路了?” 我继续摇头,他现在就算是能口吐莲花,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真的为了我好,但自己已经铁了心要回去,没有什么能够动摇我魂魄归体的决心。 “真的不想尝尝,也不想看看?”九道人以确定的口吻再度问我。 “真的不都想。” 我很是无奈地说:“酒,我们道院的酒池多的是,即便这汉代的美酒再好喝,对我一个不懂酒的人来说,再好也没什么感觉,至于看剩下的路,我以后总会有死的一天,到时候再看也不迟。” “难道你不想见见你奶奶吗?她还没有投胎呢!” 然而,这时候马面走过来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我心中一动,如果说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打动我,但奶奶绝对是一个可以改变这种决心的借口。 先不说奶奶的死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单说这二十年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没有道理拒绝去看看她,而且当自己知道下了地狱之后所要受的刑罚,便是更加担心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走向马面,问他:“我真的可以看到我奶奶吗?” 马面立即点头说:“那是当然了,每个人死了之后,进入地狱先要过殿受审,即便功过相抵直接送往我家阎王转轮王的第十殿,也要等着排队投胎,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转世的,不信你可以问你师父。” “没错,确实如此。” 九道人见我看向他的时候,便是摸着下巴的胡茬点了点头,说:“牛头马面可是转轮王的心腹爱将,有两位帮你开这个后门,你绝对可以见到你奶奶的。” “好,那我就再多留两个时辰。” 我一想到能见到奶奶,心中便是非常的激动,毕竟她出事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那种遗憾相信家里有老人过世,而自己身在外面工作的人也明白。 在牛头马面的带路之下,我们走进了真正的酆都城城中。 我不知道这座鬼城究竟有多大,感觉就像是古装片里边的咸阳城似的,但从满城都是形形色色的各种鬼来看,想来肯定不会小。 按照马面的说法,很多鬼在没有被安排投胎之前,全都会在这酆都城中居住,不过他们不用做生意,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靠的每年过那几个阴节的时候,阳间的亲人给他们烧来的纸钱和纸扎之类的度日。 但也不排除有个别的鬼,生前好事做的太多,或者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便会被地府雇佣,进行一些辅助性的工作,从而换取一些必要的物品,也可以为阳间的亲人积攒阴德。 我心想,以现如今过鬼节那些阳间亲人烧的纸钱面值,阴间岂不是要通货膨胀?估计在这里一根油条也能要十亿冥币吧? “我奶奶现在在干什么?” 此刻,我非常的自责,给奶奶送殡非常的简单,我也没有烧太多冥币之类的给她,想必她现在日子过的应该很拮据吧?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带你去看,那不就知道了?” 马面很神秘地一笑,并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不知道是怕我因为担心喝不了酒,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但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迫切的想要知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地府之酒香四溢 我和九道人跟着马面坐在酆都城的一家酒楼中,里边不管是从掌柜收钱的,还是到店小二,全都是那种皮肤鲜艳的小鬼,和大街上的阴魂完全不同。 在上菜的过程中,我随口问了一句,从马面的口中得知,这些小鬼隶属于阴间,直接听命于十殿阎罗,也算是半个鬼差。 地府是没有阳间亡魂办公的,换一种说法,就是人死了之后,进入阴间就是走个过程,这里相当于生命从始到终,从终到始的一个中转站。 话说到这里,马面就提到阴间的鬼是分为两种的。 一种是阳间的生人死亡之后,三魂六魄离体而出,聚集到城隍庙之类的地方,由他们这些鬼差带下地府的鬼。 另一种则是二十四层酆都城地狱、三十六层女青地狱、罗酆六天自然出现的小鬼。 这种小鬼相比较人死后的亡魂,它们个头低矮,形似猢狲,毛发稀少,尤其是头顶上的更是从两边张长,中间基本处于光秃秃的,差不多就是我们常说的地中海发型,此外它们的皮肤颜色五花八门,甚至少数都是色彩斑斓的。 至于说这种小鬼是怎么生成的,到现如今还是个迷,不但连像牛头马面这种鬼差不知道,连十殿阎罗也不是很清楚,猜测是因为那些忍受不住刑罚的鬼魂死后形成的产物。 等到菜上齐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一连串的鬼叫,很快就看到牛头一手拖着一口瓷缸走了进来,这让我很难和马面之前说的两坛酒联系到一起,但因为浓郁的酒味洋溢了整个酒楼,那肯定是没跑的。 九道人看到之后,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身的肥肉也随即轻微发着颤,这是要多喜欢喝酒才能表现的这么强烈? 我听爷爷曾经说过,他们在下墓的时候,曾在一座辽代的古墓发现了一坛存放千年的疑似酒,但打开后发现已经自然挥发的差不多,只残留一点点。 他说胖爷爷胆子出奇的大,亲自就品尝了一下,发现果然是酒,但已经完全跑了味,其中还掺杂着土腥味,显然和想象中的陈年老酒无法相提并论。 三爷爷学识渊博,他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结论,说蒸馏酒出现的时间是元代,而辽代当时酿造的酒是发酵酒,也就是没有经过蒸馏过滤的米酒。 这样的酒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酒精的浓度一般不会超过十五度,几乎就现在的红酒、啤酒差不多,而蒸馏过的白酒若要存放的时间很长,都需要满足高度数的条件,那古代的酒显然不达标,也就是为什么在古代叫“酒水”的原因。 最后胖爷爷总结了一下,他只说了一句话是:“陈酒不香,很难喝。” 爷爷告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后发现了墓葬中的酒,不要想着去品尝,抛开古墓中酒来说,即便是现如今酿制的酒也无法长期保存,是因为存放几年之后,里边的酒精挥发的差不多了,口感自然寡淡,没有饮用价值,更没有收藏价值,甚至还会变质有毒。 但是,牛头带来的这两大缸酒明显不同,还没有打开封盖,便已经酒香味扑鼻,实在是不可思议,我都怀疑这不是什么两千年汉代墓中的,而是现如今最为顶级的酒。 等到牛头把两口缸放下之后,九道人已经站了起来,不断地搓着双手,眼睛里边都快冒口水了,他指着问:“能不能让贫道亲自拆开?” “随便!”牛头无所谓地说完,便是直接坐下。 九道人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封条”撕掉,又将封在边缘的不知名泥巴一点点地扣掉,然后才将盖子轻轻掀了起来。 “好酒!” 顿时,更加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个酒楼,连街上行走的游魂都纷纷停下,一个个拱着鼻子在闻这香味四溢的酒香来自哪里。 九道人用一个小鬼的手里,接过递给他的木勺,舀了一勺子,用手扇着往鼻子下送,完事才轻轻地送到了口中,只见他眼前一亮,立即竖起了大拇指,说:“此酒应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次尝,好酒,绝对的一等一好酒,比我上次喝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还用说!” 马面一只脚踩着凳子,边抖边说:“在地下埋了上千年,又在地府中放置了好几年,绝对的陈酿美酒,就等着你来喝呢,赶快入席,我们喝起来。” “好!” 九道人应了一声,立即坐了回来,拿起了筷子,吃着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一口一口喝着放置在两旁的陈酿,不断地赞不绝口。 此酒看起来色泽绵绸没有任何杂质,在他们轻晃酒杯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看到有挂壁的感觉,确实符合好酒的特质。 我忍不住好奇心,加上他们也在劝,便也喝了一口,立即感觉到入口口感敦厚,绵软悠长,而且越是细细的品味,越能喝出这酒的香,确实比道院酒池里边的酒还要好喝的多。 喝着喝着,我就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感逐渐褪去,而且整个人的意识也逐渐精神了起来,看来九道人果然没有骗我,这酒真的对我的魂魄的恢复有着极大的好处。 旁边站着的四个小鬼,只要我们喝完就给添,听着九道人和马面聊着一些奇鬼异事,再加上这酒如此的好喝,毕竟即便再好喝也是酒,不是饮料。 这酒的度数应该在五十三左右,所以不由地就有些喝多了,也吃的不少的菜,不得不说这酆都城其他都不好,但是菜确实做的不错。 我感觉差不多了,便向马面提到了要去看我奶奶,而且借着酒劲,那种想念更加的真切,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再怎么样也要等我们喝好了吧?”马面无奈地摇着头苦笑道。 “你们这架势,不喝完这两缸我看不算喝好。” 我并没有听他的,而且自己又不是没有喝过酒,对于喝酒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碰到能喝酒的人,什么时候喝完了才算喝好了,而且他们又不是人,包括九道人在内,那也不是普通人,否则怎么会在道院里边以酒问道而大有名气呢? “这样,老马你给他一个地址,让一个小鬼带他过去,省的这小子打扰我们老哥三喝酒的雅兴。” 九道人提出了这个建议,然后转头对我说:“大千,不要忘了为师之前跟你说的话,如果遇到危险就用送你的杏黄旗自保,相信现在一般的孤魂野鬼不会是你的对手。” “那岂是一般的孤魂野鬼,现如今的他,即便是我们这些鬼差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马面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有意要把我支开,说着夸我的话,然后转过头又端起了酒杯,挨个和九道人、牛头碰了杯。 “喝!” 牛头从上了桌,几乎就是这么一个字,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牛饮,他完全不像九道人和马面那样在品酒,直接就送到嗓子眼往肚子里边灌。 那个一直给我倒酒的小鬼,从马面口中得到了我奶奶所在的地址,便带着我下了酒楼。 在过去的路上,我恨不得给自己还有小鬼都装个翅膀,一个劲地催促着问他,这路还远不远?还有多远就能到? 小鬼总是回答我快了,但就是还没有走不到,等我不知道问了第几十遍的时候,实在把自己都问烦了,便想要跟这小鬼发脾气,他却主动说:“客人,我们到地方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地府之恶鬼挡道 千友命馆! 在酆都城一排三层小平楼的中间,有这么一个以命名的算命馆,此时门口正在大排长龙,一串七拐八弯的鬼魂队形,正翘首以盼着里边。 这些鬼魂没有任何维持的生计,完全依靠阳间亲人的烧来的纸钱、纸扎度日,他们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闲来无事跑到算命馆来问“前程”。 有的可能性是问自己以后会投成什么?有的可能会问自己投到什么地方?也可能有的在问自己是不是会成为富贵人家的小姐? “客气,马面使者说的就是那个地方,里边有你要找的。” 我正在站在不远处胡思乱想,一旁的小鬼便提醒我,说完便是转身离去,等我回过神想要说一句谢谢的时候,那小鬼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习惯性的整理一下衣服,却发现自己只是穿着离体之前的衣服遮体,也就是人在死时候穿什么,那成为鬼魂也就穿什么,除非有亲人给你烧来新衣服,否则为鬼期间只能永远穿一身不变。 深吸了口气,我大步朝着算命馆走去,奶奶生前是神婆,死后开一家算命馆也正常,而且从这个“千友算馆”的招牌来看,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千”一定和我有关系。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之前马面明明说过,在酆都城所有的营生都和地府有关,为什么偏偏奶奶可以开这么一家算命馆呢? 虽然奶奶一生也听说做过什么恶,但和大部分人一样,也和我一样并没有做过多么大的善举,其中的原因实在难以猜测。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旁边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男鬼,穿着一身运动衣,皱着眉头问我:“喂,你这只小鬼,说你呢,往哪里看呢?” 我马上抬起头去看,发现他正不悦地低头俯视着自己,连忙说:“我要进去。” “这里的鬼都要进去,不止你一个人。” 高个男鬼指了指后面长长的鬼魂队列,说:“不管你是想要算什么,都必须要排队,这是规矩,懂吗?” 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算命,里边的人是我奶奶,我要进去看她。” “你给我滚后边去!” 这时候,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洋溢着庞大的阴煞之气的恶鬼,直接对我怒吼道:“少他妈来这一套,一天装从成她老人家的亲人的没有一千鬼也有八百鬼,老人家心地善良只要进去就给算,但连老子都在排队,你就想大摇大摆的进去,就算你是马王爷长了三只眼也不行!” 立即,后面的鬼魂也开始叫骂起来,一时间我就成了众矢之的,好像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似的,搞得我是哭笑不得。 “我真的……” 当我再度要解释的时候,忽然那个恶鬼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直接就像是丢垃圾似的,把我朝着远处丢去。 我完全是猝不及防,摔在了十几米远,好在魂魄够轻盈,在半空中已经飘起来了,否则还真的被甩了个面朝下。 人生前是恶人,死后也会是恶鬼。 眼前这个恶鬼浑身的阴煞之气那么浓重,生前不知道做了多少恶,死后又不知道受了多少刑罚,暴戾之气更加的骇人。 我顿时脸就沉了下来,自己不就是一个不知道阴间路途,因为误灭掉了老妖婆死后的新魂,到地府来受罚的修道者,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感觉自己有些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侮辱。 “你给我道歉!” 我猛然冲上前,凝视着眼前的恶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咬着牙说:“否则今天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呵,呵呵……” 恶鬼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声,紧接着其他鬼魂也发出了哄堂大笑,整个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在他们看来,我浑身的阴气淡薄的不像话,很明显就是一个新生的小鬼,竟然敢威胁一个恶鬼,这简直要笑掉鬼的大牙。 “啪!”地一声,恶鬼一把将我的手打开,他紧握着一双拳头,娇笑道:“老子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好话跟你这个小鬼说让你排队,你不听就略施惩戒,你到是蹬鼻子上脸了?老子活的时候也没有怕过谁,更不要说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话音刚落,恶鬼直接就猛然冲向了我,速度极快,完全是一般人不能达到的,至少比霍四娘表现出来的更加快,也更加的敏捷,转眼间就到了我的眼前,对准我的面门,狠狠地一拳就砸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一个后仰的情况下,恶鬼的勾拳还是扫到了我的鼻子,自己顿时感觉鼻尖一酸,眼泪几乎都随之要掉下来,那完全就是魂体的自然反应。 “吆喝,有两下子,看来你活的时候是练过啊!” 恶鬼捏着自己的拳头,阴阳怪气地朝着我走了过来,再度一个猛冲,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上不少,直接一个铁臂靠,把我整个人撞飞出去。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两百斤以上的蠢猪撞了,即便是魂魄还是明显感觉到了疼痛,只不过之前刚刚受到业火天刑,这点痛疼对于我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立即爬了起来,此刻即便没有对镜子,也能感受到脸色非常的差,但这种差不是真的是差,而是自己非常的愤怒。 “卧槽,小爷不就是来看看自己的奶奶,还要受你这个恶鬼的鸟气?” 一瞬间,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连同之前受业火天刑的气,但自己并没有失去理智,确实自己的阴煞之气太弱,和新生的鬼魂没有区别,自然是不可能打得过一只在酆都城修行了几百年的恶鬼。 立即将随身携带的杏黄旌旗摸了出来,手指结三清印,对着它念叨咒语,道:“急急如律令,赦!” 下一秒,小巧的杏黄旌旗迎着阴风暴涨,化作一杆大旗,紧握着在手中,冷眼盯着有些瞠目结舌的恶鬼,这次换成是我直接就朝着他冲去。 我手有道家法宝,恶鬼自然不敢和我正面相对,他回过神之后,开始以自己的速度优势,快速地闪躲着,令我连续扎了好几旌旗都没能命中。 “小鬼,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阳气如此重的兵器?” 躲闪开之后,恶鬼站在远处,皱着眉头问我,见我没有回答他,便自己嘀咕来一句,说道:“不对啊,他怎么看也是鬼魂,为什么它不怕那面黄旗的阳气?这不符合逻辑啊!” “废话少说,不要以为你躲的够快就能逃掉。” 我说着,把杏黄旌旗插在地面,再度结印念口诀,立即旗子就化作一道黄色的惊鸿,直奔恶鬼而去,这次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旗面迎风展开,瞬间围着他的魂体转了一圈,将他包裹在其中。 作为道院的法宝之一,即便这里是阴间,杏黄旌旗的威力依旧强大,上面炙热如火的阳气,立即把恶鬼烧的哇哇乱叫。 “大家快来帮忙啊,这小鬼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是要灭杀我兄弟啊!” 那高个鬼魂对着周围其他的鬼魂叫喊着,但结果他们都畏惧我的手段,并没有一个鬼上前帮忙,反而是纷纷朝后退去。 看来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你有手段,他们还是会怕你惧你,从而敬你。 见没有鬼动手,高个鬼魂就再度大叫道:“你们都怎么了?这小鬼要插队,是我兄弟替你们出头,现在他被这小鬼的手段拿下,你们都无动于衷吗?你们还没有一点鬼性啊?” 我抱着胳膊,看着这个吆五喝六的高个鬼魂,甚至都有些想笑,明明他自己看着就颇有战斗力,可是到头来只会一口一个“他的兄弟”,却不敢自己上前和我动手,难道说这就是鬼大胆子小吗? 但是,下一秒我就忍不住脸色一变,因为在高个鬼魂的叫喊之下,有不少鬼魂对我的目光从畏惧变得痛恨,或许是因为我们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从而惹了众怒。 我有杏黄旌旗在手,自己也是灵体的情况下,面对十个八个应该不是问题,但这里少说也有上几百只鬼,其中不乏有些怨气极大的恶鬼,如果他们一拥而上,我着实很难招架,搞不好会被百鬼吞噬。 当他们发现我的脸色变了,也意识到我怕了,随着一只鬼朝着我走来,其他的鬼也纷纷效仿,很快就将我围在的中间。 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他们不希望在今后的酆都城有一只小鬼,手持阳气极重的法宝横行霸道,那受欺负的只能是他们,所以对我的怨气一时间聚集成了庞大的一片。 “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今天你必将魂飞魄散。” 高个鬼魂此刻恶狠狠地娇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不仅仅是个子高,而且智商也高,对那恶鬼嘴上说是兄弟,其实就是他的打手,见恶鬼都打不过我,立即就招呼众鬼,他也不说其他的,而是从道德层面说我的不是,从而引发众鬼之怒。 此外,我非常奇怪的是,算命馆外面都闹腾成了这样,为什么身在其中的奶奶无动于衷,完全都没有出来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脱不开身,还是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情况。 我一招手,立即杏黄旌旗回到了手中,那些缓步靠近的鬼魂,立即停滞了下来,纷纷看向身边的鬼,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毕竟这杏黄旌旗怎么看都不好惹。 “想要我魂飞魄散,我就算打不过也能拉几个垫背的,谁不怕跟着我一起彻底死透的,那就上来啊!” 我对着那些鬼大吼一声,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以至于谁都不敢先其他鬼一步,只是围而不攻,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腹背受敌,没想过自己惩治一个对自己言语和行为不善的恶鬼,最后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这一切都要怪那高个鬼魂的教唆。 于是乎,我死死地盯着高个鬼魂,手持杏黄旌旗朝着他一步步走去,他发现我是直指他的,立即就往鬼魂堆里边钻,不给我和他一对一的机会。 “你们都怕他什么?” 这时候,那恶鬼浑身是伤冲了进来,用狠毒的目光瞪着我,喝道:“那黄旗是厉害,但短时间也不会让我们魂飞魄散,大家一起上,把他撕碎。” 话音刚落,他身先士卒第一个就冲了过来,见有鬼带头,其他早就跃跃欲试的恶鬼,也随即相应,一时间黑压压的一片鬼魂,全部直奔我而来。 我紧握着杏黄旌旗,拼了命地挑飞了几只,但完全是杯水车薪,不消片刻就被成堆的鬼魂推倒在地,然后他们就开始对着我拳打脚踢,顷刻间就挨了无数的痛打。 不用说,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只能不松开杏黄旌旗,继续对着那些鬼猛戳,被戳中的自然疼的哇哇惨叫后退,但后面立即又补了上来,怎么驱赶都赶不完。 情急之下,我心中一动,立即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全部汇聚于自己的双眼之上,顿时就感觉双目火辣辣的疼。 “哇,这是什么?烧的疼死老子了!” “这火好像是第二层地狱的红莲业火,会被烧死的!” “快跑,这小子是个怪物,快跑啊!” 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所有的鬼纷纷散去,只剩下已经被红莲业火烧的在地上打滚的七八只鬼,那恶鬼和高个鬼魂也在其中。 我借助着杏黄旌旗勉强站了起来,刚刚被暴揍,让我的灵体受到了不小的损害,现在更是使用了红莲业火,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了。 “来啊,继续上啊!”我大吼一声,那些已经撤到远处的鬼魂,立即就是浑身打了个哆嗦,再度后退,甚至有不少已经偷偷地溜走。 “你们不是很团结吗?继续啊!”然而,不管我怎么喊,那些鬼魂都再也不会上前,看到这一幕,我紧握着杏黄旌旗,对准那高个鬼魂的脑袋,便猛然高高举起,准备戳下去。 “大千!”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 地府之再见我的奶奶 当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张久违的熟悉慈祥面庞,倒映在我的眼中,同时眼中的怒火也随着奶奶的出现彻底偃息。 奶奶对着我摇了摇头,我便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杏黄旌旗,没好气地一脚把高个鬼魂踢出来好几米远,直接走向奶奶。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时间太慢了,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老人家的身旁,但到了一半的时候,奶奶皱起了眉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被红莲业火烧的痛苦不堪的鬼魂。 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把这“神通”给收了,毕竟我也是刚刚掌握这项道法,控制不住连自己都会被焚烧到,实在不清楚怎么收起来。 我尝试着再度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目之上,盯着那些被烧的鬼魂,心想着让红莲业火熄灭,但结果是弄巧成拙,那些鬼魂上的火不但没灭,而且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更加的燎旺起来。 “奶奶,不是我不想放过他们,而是我现在自己也无法控制。”我无奈地对着奶奶耸了耸肩,说道。 奶奶用手指头轻点我的眉头,说:“大千,奶奶才走了多久,你就变得这么调皮捣蛋了,这可不是奶奶的乖孙子。” 这话听过之后,我心里自然是委屈,如果换成奶奶生前,我必然会矢口否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但此时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了,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奶奶,有许多的话想要和她说,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跟她倒。 “奶奶,这些家伙也是罪有应得,我们没必要管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我说着便准备把奶奶往算命馆里边拉。 但是,奶奶挣脱了我的手,并狠狠白了我一眼说:“大千,做人做鬼不重要,但你不能把心性坏了,否则你即便是做人也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做鬼那就更差劲了。” “可,可是我真的不会啊!” 我无奈不地摊了摊手,解释道:“这红莲业火也是我刚刚获得,您都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第二层地狱中。” “你们那边看热闹的鬼,麻烦大家过来一些,找个担架之类的东西,把这些身上烧着业火的送往十殿阎君的殿前。” 奶奶朝着远处招了招手说:“你们就说是千友命馆让送的,看看哪位阎君有时间,帮他们灭了一下火业,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亲自登殿拜谢、请罪。” 随着奶奶这话一出,立即就有不少鬼过来帮忙,大家和颜悦色,一口一个“千婆婆”,还说什么包在他们的身上,很快那些身上烧着业火的鬼魂,便被抬向了十殿的方向。 “奶奶,你这可以啊,人缘够好的!” 我下意识地赞叹了一声,不过立即就觉得不对劲,马上改口道:“鬼缘,是鬼缘。” 奶奶狠狠白了我一眼,接着就提高声音对着四周徘徊不肯离去的其他鬼魂说道:“诸位,老婆子今天有要事需要处理,便不再为大家看相算命,还劳烦大家就此散去,改日再来。” 在说完这话之后,奶奶就不再说其他的,拉着我就往算命馆走去,当我还在想奶奶变得不再像以前婆婆妈妈、罗里罗嗦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把门关上。 我环顾着算命馆一楼,里边是一张大木桌,里外摆放着两张太师椅,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四周则全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如果这不是阴间地府,我还以为自己是进了某家古代风格的图书馆。 除此之外,里边还有几棵发财树和一个养着金鱼的大缸,整体来看明显比生前我们一起住的古墓不知道好多少倍,一时间心中有些懊悔,要不是因为自己,即便奶奶住不上死后这么气派的房子,但也至少在村里左邻右舍,安居乐业。 “这些都是我死之后,你爷爷他们烧给我的。” 奶奶见我在看房间里边的布置,便对我说道:“老哑巴就是那样儿,他应该知道我不怎么喜欢看书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他那两个老兄弟做的。” 我没有说话,眼睛有些湿润,即便奶奶嘴上这样说,但也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一时间自己都无法确实是喜极而泣,还是愧疚感导致的,如果不是我,奶奶现在说不定还在家里,翘首以盼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你这孩子,这么久没见奶奶,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还哭起来了?” 奶奶看到我在流泪,走上前伸手给我擦了擦眼泪,说:“乖,不哭,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挽回是不可能的,只可惜你年纪轻轻就到了这里,实在让奶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就明白奶奶误会了,想要解释的时候,奶奶已经拉着我上了楼。 在上楼的过程,奶奶简单地介绍了她现在住的这个楼的情况,一楼算是客厅、书房相结合,日常她用来接待那些前来算命问卦的鬼魂,二楼是生活起居的卧室,三楼是个杂物间,日常阳间烧过来用不了的东西,她把东西都放在里边。 此外,还有顶层,奶奶用它来养养花花草草,有个小凉亭是用来喝茶的。 我一路跟着奶奶,把这栋三层楼转了一遍,感觉不大不小,每个地方都用得上,而且不要说她一个人,就是我和爷爷来了,也能一起住得下。 很快,我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在得知我并不是真的死亡,而是下来受罚的时候,奶奶脸上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不过很快她又心疼起来,问东问西的,主要还是担心我的魂魄有没有受损,当时是不是很疼之类的。 没错,在受刑的时候,我确实疼的死去活来的,但如果要是知道下来能看到奶奶,那我即便没有做错什么,也甘愿下来受这一遭罪,只是为了见奶奶一面。 奶奶和我祖孙二人叙起了旧,她的嘴依旧比我快,问我关于她走了之后,爷爷和我的情况以及我们爷孙两个现如今的境遇。 其实,爷爷的没什么好说的,自从奶奶下世之后,他和三爷爷、胖爷爷便将奶奶的棺材抬离了家,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们爷孙两个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 偶尔通过那么两三个电话,得知他正在从广西巴乃的大山中,把张家古楼搬迁到四川某个地方,具体位置他没有说,只是告诉我等到完工之后,他会亲自带我过去看的。 我的情况就很简单了,奶奶走了之后,放假那段时间跟着秋道人降妖除魔,锻炼本事,磨炼自己。 后来因为三爷爷所代表的吴家关系,我刚进道院不久,现在正跟着九道人修道,虽然从实际上来说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但已经潜移默化地开始影响我了,其实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开始。 听完我的回答,奶奶老怀安慰道:“我大孙子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而且这个道院我也在这酆都城听说了,是阳间最高的修道场所,想来只要你好好修行,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好好修道的。” 我点着头,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和不解问了出来,包括当时奶奶是怎么被王树仁所迫害,她到了地方又怎么开上这算命馆,日子过的怎么样,会在什么时候投胎,又会投到哪里等等。 奶奶听完问我之后,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盯着我,失笑道:“我就说我大孙子长大了,现在都会关心他奶奶了,那你和灵萱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已经给我生了个大胖重孙子了吧?” “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我们两个那有那么快,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您说说行不行?”我有些心急地说道。 “好好好,奶奶说,奶奶说。” 奶奶摸着我的头,在讲述的过程中,她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喜怒,以释怀的口气把我想要知道的这些,细数告诉了我。 王树仁是以黄伟光舅舅的身份,去我们家登门拜访的,我打小没有什么朋友,所以经常在家里提起黄伟光,所以当时奶奶也没有多想,便邀请黄伟光舅舅进了家,并让刘姨去山下的镇上多买些菜。 等到刘姨刚刚一离开,王树仁就开始逼问我奶奶,问我的命格和眼睛是怎么回事,这可以说是我们老张家的秘密,奶奶自然不肯告诉一个孙子同学的舅舅。 见奶奶不说,王树仁就发起了狠,他想要逼迫奶奶说出实情,看对方不对劲,奶奶就用家里的东西砸他,没想到王树仁直接冲上去掐住了奶奶的脖子,一个劲让她说。 最后,奶奶紧咬着牙关也没有说,所以她是被王树仁活活掐死的。 死了之后,奶奶的魂魄去了城隍庙,接下来就是和其他普通的鬼魂一样,等着鬼差把她们带到了地府。 当到了酆都城,进入了秦广王坐镇的第一殿,翻开生死簿的时候,秦广王发现奶奶这一生不仅没做过什么恶事,反而还作为神婆帮当地镇上的人处理一些小邪病,有时候分文不收,这便是善事。 如此一来,秦广王便直接让鬼差奶奶送到了第十殿转轮王处。 到地府的转折就发生在转轮王处,他对奶奶的态度非常的平和,完全没有阎王的架子,他告诉奶奶可以破例在地府开一个算命馆,并说这相当于阳间的蓝海生意,以后会让奶奶投个顶好的胎。 没有人不求上进,除非是无法进步,鬼也是一样,奶奶不想和大多数鬼魂一样无所事事,除了等着家人烧来东西,只能是满大街的游荡,而且还能投好胎,奶奶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等到爷爷那边给烧来纸钱、纸扎,便有了奶奶现如今的住处,同时千友命馆也正式“挂牌营业”,根据奶奶说,当天除了外出的鬼差之外,全都到她这里祝贺,连同十殿阎罗也纷纷到场。 最令所有鬼魂不可思议的是,酆都大帝竟然也现身祝贺,那绝对是地府的金字招牌,一时间奶奶的算命馆彻底火了起来,每天前来算命的鬼魂不计其数。 即便是鬼,也有鬼灵不济的时候,所以奶奶一般坐馆四个时辰(地府没有日夜之分),能看多少算多少。 “奶奶,虽然说你生前是会一些算命问卦,看个邪病什么的,但你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道行吧?再者说,为什么你会在阴间得到如此的待遇,这怕是连我现在的师父九道人也没有如此的殊荣啊!” 听到这里,我就非常的奇怪,虽然有些不唐突,但还是问了出来。 奶奶被我这一问,她愣一下,才开口说:“是你爷爷那边烧了几本古代的问卦书过来,我起初看不懂,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一通百通,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 “如果说是因为爷爷的问卦书的话,再加上您的专研,有所成就也有可能。” 我想着继续说:“但还是不应该,我见我师父九道人也只能和鬼差称兄道弟,见了十殿阎罗就是客客气气的,而传闻中在地府级别最高的酆都大帝也来给你祝贺,这就有些夸张的令我难以置信了。” 酆都大帝,在道教又被称作北阴大帝、北太帝君,主管着整个酆都城,也就是整个地狱,道家神话体系中,他是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在幽冥界的化身,因而是地狱的最高神,是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王的顶头上司。 “这是我现在也想不明白的。” 奶奶迟疑了片刻说:“如果有一个可能性,那应该就是因为你爷爷,或者说以你爷爷为首的整个张家大族,说不定是他的关系,所以才让连风酆都大帝也能露上一面。”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张家即便自古就是大族,那也是阳间的事情,人家贵为阴间的最高神,没道理给你阳间生人这个面子,便开玩笑说:“可能是玉皇大帝也姓张,这酆都大帝是在给他的面子!” “不清楚,你这也仅仅只是猜测。” 奶奶微微拢起眼前的头发,说:“但奶奶知道,从我到了这里之后,每个鬼差都对我敬若上宾,十殿阎罗也给我面子,虽然仅仅见过酆都大帝一面,但我想现在自己要找他,他也会给我一个不过分的面子,比如说把你送回阳间。” “我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我连忙对着奶奶摆手说:“奶奶您临死的时候,我这个不孝的孙子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好不容易见到,我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您。” “你吃了饭没有?”奶奶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忽然开口问我。 我立马点头说吃过了,现在我师父九道人和牛头马面还在喝酒呢,不过当奶奶说想给我煮几个荷包蛋的时候,我还是立即点头。 丝毫不用怀疑地说,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吃奶奶煮的东西了,能有这个机会,我当然会珍惜,即便撑死了也要吃。 第二百八十一章 地府之奈何忘川三生 吃着奶奶煮的荷包蛋,那种久违的味道,直接让我泪流满面,而奶奶看着我边吃边哭,她也开始老泪纵横,我们祖孙两个人都很清楚,吃完这顿饭便是永别,再见这一次也是再见,亦是再也不见的永别。 这是心照不宣的,但是我没有敢提,奶奶也同样说起这个,只是发扬着她嘴碎的老毛病,开始让我回去注意身体,多吃饭,少熬夜等等,以往听到这些我肯定头大,但这一次我不断地点头“嗯”着,好几次都噙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奶奶,等我有下地府的能力,我会回来看你的。” 站在千友命馆的门口,我再度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金字招牌,对送我出来的奶奶说道。 然而,奶奶苦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傻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随便就能让你下来?这个地方啊,只有鬼魂才必须到这里!” 我立即就开玩笑说:“人间一年,地府一天,我就算能活到百岁,也不过是地府的八十天,而奶奶您在这里生意那么火,肯定能坐馆好久,到时候我和您又能在这里相见了。” “唉,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过以你这个年纪也没必要懂,慢慢就会明白的。” 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回到阳间之后,多照顾照顾你爷爷,虽然他不需要你照顾,但这是奶奶对你的期望,在那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爷孙两个。” “我会的。”我狠狠地点着头,眼泪再度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时候,九道人在牛头马面的陪同下,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我就摆着手打招呼,尤其是我这位师傅完全没有之前的威压,估计是喝多了。 “千婆婆!” 走近之后,牛头和马面一起对着我奶奶叫着她在这里的称呼示意,奶奶也点头示意,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九道人的身上。 “师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奶奶。”我说着向九道人把奶奶介绍了之后,又反过来介绍了九道人。 奶奶微微欠身,对九道人说:“道长,大千这孩子生性孤僻,不善与人交流,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的欠妥的话,还麻烦道长施以管教,老太婆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九道长拍着大肚子,咧着嘴说:“老人家放心,贫道身为道院道师,对于每个弟子都视如己出,大千这孩子在修道方面有慧根,虽说他天生龙命,注定是孤家……” 还不等他说,马面便连连咳嗽,抢过来半开玩笑地说:“九道长,你是真的喝多了,老牛的美酒一半都让你喝了。” “对,喝多了。” 九道长打了个酒嗝,咽着唾沫说:“大千一生机缘丰厚,只要好生修炼,以后的成就定然不在我之下。” 我也能猜到他没有说完的话,修道之人大多五憋三缺,沦为孤家寡人,但是自己从内心中从来不打算接受这样的命运,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奶奶,我要和师父回去了,您老人家保重。”我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再见的话。 “都说了,既然来了,该走完的流程还是要去看看的。” 九道人忽然拔了个高音,指着远处说:“现在就当你是死后在酆都城待够时间,准备去投胎转世,必须来一趟不容易,是不是牛马两位兄弟?” 马面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牛头则是很干脆爽快地说道:“确定,喝多了。” “好!” 然而,我这一次自己并没有拒绝他这个提议,并非是真的想要长见识,而是想和奶奶再多待一会儿,顺便去看看奶奶以后会经历什么,这样自己回去也放心,当爷爷问起来的时候,也能和他老人家有个交代。 在出了酆都城后,便立即出现一座桥,桥不知长度,桥下河不知多深,河水却是刺眼的血红色,可以感受到河水充满了凶煞之气,时不时也能看到孤魂恶鬼,在河水上漂浮。 九道人说:“大千,现在我们走的就是地府赫赫有名的奈何桥,桥下的河叫忘川河,有这么一个说法,叫做……” 还不等他说完,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端着一个残破的白瓷碗走入了我们的视线,接着他的话就说道:“要过忘川河,必走奈何桥,桥上有一婆,名叫孟婆婆;婆婆有一汤,忘记古与今,不喝孟婆汤,难过奈何桥,不得轮回去。” “对对对,正是这么个说法。”九道人连忙点头说道。 “见过孟婆婆。” 牛头和马面倒是立即弯腰躬身尊称道,而孟婆随意摆了摆手,打量着我们三个人片刻,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孟婆婆,为何冷笑?”九道人皱着眉头问道。 孟婆指了指奶奶,说:“此鬼在地府的时日不足,不到投胎的时机,喝不得我的孟婆汤,那就过不了我的奈何桥。” 接着,她又指了指九道人和我说:“这两位阳寿未尽,年长的这位更是肉身进入地府,自然更喝不得孟婆汤,你们带他们到这里为何?” “没事,溜达!”牛头干脆地说道。 “溜达?” 这话直接把孟婆听的气笑了,她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让你们随便走过,阴律有规定,不喝……” 此时,马面连忙把孟婆拉到了一旁,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什么,他走回来的时候,孟婆已经朝着黑暗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孟婆婆是秦时入地府,生人时候眼见长城下尸骸无数,却找不见她丈夫的尸骨,便是哭到了长城,死后为了忘记那些思念亲人的痛苦,便将她的记忆熬制成汤,便有了让鬼魂忘掉记忆的孟婆汤,让准备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马面向我们解释道。 九道人则是打着酒嗝说:“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所想。” “是啊!” 马面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昔日快要忘记的时光,他说:“鬼魂要想从奈何桥上过,即便喝了孟婆汤,还需要诸神庇佑才能顺利过桥。生前恶者,死后依不知悔改,便会被打入着忘川河中,陷入污浊泥泞中苦苦挣扎,什么时候真正做到放下了,那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我们一行走在奈何桥上,只见下面无数的鬼魂恶鬼伸手来抓,但尽数被牛头马面逼退,这才在不喝孟婆汤,不用诸神庇佑,安全地过了奈何桥。 在奈何桥的桥头上,有着一块奇大无比的怪石,我们再度停下之后,马面介绍便立即介绍这是赫赫有名的三生石。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喝了孟婆汤,准备轮回的鬼魂,传说在三生石能够照出前世的模样,是为了让每个到这里的鬼魂明白,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宿命之轮回,缘起又缘灭,全都刻在这块三生石。 在轮回不止的过程中,三生石见证了不论是人还是蝼蚁等芸芸众生的乐与苦、欢与悲、笑与泪,该还的债,还欠的情,在三生石前便一笔勾销,来世再去寻那因果循环。 我盯着三生石看着,只见其中一片的云雾氤氲,随着一阵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拨开云雾见月明,马上就要见到我前世是何等模样。 忽然,三生石竟然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就如同平静如镜面的湖水,被一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再也无法看清楚水中的倒映。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牛头和马面架着胳膊走出了一段,只剩下九道人和奶奶,还在死死地盯着三生石看着。 “九道长!千婆婆!” 马面大声叫了好几声,他们两个人才先后回过来神,然后迈着迟疑的步伐,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在奶奶的脸上看到的笑容,便忍不住问她:“奶奶,你在三生石中看到了什么?” “是我和你爷爷,原来我前世就和你爷爷认识,也就是他上辈子欠我的,所以这辈子才娶了我,他这辈子又欠我很多,那我下辈子应该还能遇到他。”奶奶笑的就像是个孩子般地说道。 “那恭喜奶奶了,但愿我爷爷会等到你投胎再度遇到她。” 我转头说完,便是转头看向愁眉紧锁的九道人:“师父,那你呢?” 九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从腰间将酒葫芦取了下来,打开就开始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擦着嘴才说了一句,道:“不论是做人还是修道,难得‘糊涂’二字,看了不如不看,知道不如不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就是命运使然。”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便再度问他们:“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为什么只有我看不到,难道是因为我不配吗?你们再让我回去好好看看,来一次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受到了那么多苦,就不能让我看清楚吗?” “不能!”牛头和马面同时对着我大吼一声。 “为什么?” 我非常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感觉他们这反应也有点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地府塌了似的,竟然如此不愿意让我看清楚自己的前世。 “就是不能,不要废话。” 牛头简练地说完之后,便再度往远处拖我,生怕我撒丫子跑回去似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拼命地停了下来,然而结果却是无济于事,自己怎么可能和一头牛较的过力气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府之行最后的六道轮回 “你情况特殊。” 见我满脸的不情愿,马面立即就向我解释道:“你看你,不像你奶奶阳寿已尽,又不像你师父肉身入地府,所以看不到是正常的。” “那三生石抖什么?”我追问道。 “那这小子,哪里有那么多的问题,走走走,快去看最后一站,看完早点滚蛋。”马面连推带拉,便将牵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百步,便出现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大殿,整座大殿比十大阎罗坐镇的十座阎王殿还要大,在白色的巨型牌匾上,书有“六道轮回”四个大字。 马面便对我说:“这就是六道轮回大殿,生人死亡之后,进入整个地府的最后一站。” 人是因为阳寿尽了,死后进入地府,但是在地府的阴寿未尽,只能像我奶奶和大多数鬼魂那样,停留在酆都城等待阴寿耗尽,才能到这里来投胎,所以酆都城鬼满为患,而从上了奈何桥到这里,却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准备投胎轮回的鬼魂,这也是我们赶巧了。 进入六道轮回大殿后,里边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的装饰和点缀,全都是一团团正在不断盘旋,形成小漩涡的黑色浓雾。 唯独在大殿的中间,有一尊高大到无法形容的鬼神雕像,它盘膝而坐,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头顶着五个纯白色的骷髅头,身后却有道道霞光,或许这就是所谓真正的鬼神原形。 在鬼神雕像的怀中,双手抓着一个同样巨大的圆盘,正在缓缓地旋转着。 圆盘从内到外,中心是一个黑白太极阴阳鱼的圆形图案,再往外一个圆环分成三个部分,写书古篆小字,分别是: 神!人!鬼! 再向外便被分成六个部位,以此对照神、人、鬼,分别是:天道和阿修罗道,人道和畜生道,地狱道和饿鬼道。 最后外围是一圈伏羲六十四卦的符号,并以祥云和莲蔓点缀,看的时间久了,便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并没有起初看得到的那么多东西,其实就是个浑然一体的大圆盘。 “这便是道!” 当牛头和马面跪在这鬼神雕像前跪拜的时候,九道人便在我耳边说:“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亦我而教人……” “师父,这个不用您说,我看过《道德经》,看到这个六道轮回也想到了。”我收回了神,对着他摊了摊手说道。 九道人摸了摸胡茬笑道:“看来你小子还是有些底蕴的,这说明以前的师父也算是个道家好手了,那你知道这六道轮回都代表着什么吗?” 这是这考我,当然也难不倒我,虽然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六道轮回,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天道,便是成神成仙,成为天人入仙界;阿修罗道是是梵语,译为‘非天’的意思,有些人有天人之福,无天人之德,便会入此道;人道自然就是成为我们这样的人,一世不过百年,苦乐掺半;畜生道种类繁多,但好歹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甚至有些像狐狸这类的智慧还相当不低;饿鬼道便是化身为鬼怪妖魔,最终落不到好下场;最后的饿鬼道是留给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让他们堕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到无尽之苦。” 我把自己知道的侃侃而谈出来,听得九道人摸着胡茬微微点头,便朝着牛头马面投去了一个眼神,大概就是再说:“你们看,我这个徒弟还不错吧?” 奶奶双手合十,对着鬼神雕像,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祈祷什么,片刻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和善慈祥的笑容。 “这便是一个生人死后,从终到始的全过程。” 马面起身之后,对我说道:“你作为修道者,回去之后更要多行善事,多结善缘,等你百年之后才能有个好的轮回。” “这个你就放心吧,贫道的弟子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九道人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以我弟子的命格和血脉,他什么时候死还不一定呢,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啪! 马面一拍自己的大脑门,无奈地叹息道:“唉,都是酒闹的,看来九道长你以酒问道的火候还有欠缺,回去以后要勤加修炼,切勿只知道催促徒弟,荒废了自己的修道大业。” “敢嘲笑贫道,今天贫道跟你拼了!” “急急如律令,赦!” 九道人大喝一声,直接念动咒语,朝着马面攻了过去,后者怎么可能和一个喝醉的人一般见识,而且感觉他也打不过我这个师父,直接被追出了六道轮回大殿,一顿的暴揍。 站在六道轮回殿中,我也对着鬼神雕像打了个道礼,不管它是不是管用,又是否真的灵验,全然当成一个美好的夙愿。 我希望,奶奶阴寿尽了投胎的时候,投到一户好人家,一生幸福快乐无忧。 我希望,爷爷可以一直身体硬朗健康,等到以后我有了孩子,他能板着脸哄重孙子。 我希望,任灵萱可以早日三魂六魄聚齐,恢复成正常人,并且还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希望,我可以在修道这条路上另辟蹊径,又要成为大能,也要打破道人的三弊五缺的常规,被后世所颂扬。 我希望,我身边的朋友们都越来越好,没有欺骗,没有利益,只有最为纯真的友情。 我希望…… 总之,我希望的太多太多了,但这并不是自己贪心,而是一个个美好的愿望,而自己也会为了这些去做出能做的努力,让自己这一生过的丰富多彩。 走出了六道轮回大殿,这也就意味着此次到地府受刑的结束,有过撕心裂肺的痛苦,却也有绝处逢生的喜悦,收获了很多,这些都将成为我以后修道一途的臂助。 最让我喜出望外的,便是可以见到奶奶,相信奶奶能在死后,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阴曹地府中见到我,也是特别高兴的一件事情。 在所有的事情差到了极点,一切都开始变得美好起来,因为没有比最差的时候更差了,只能是越来越好。 这一刻,我更加相信我所修的道! 道,体现的非常的宏观,它是一种物极必反,也是一种阴阳调和。 在《搬山道术》中引用了一段《道德经》的话,叫做:“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彻底告别了奶奶,也和牛头马面约了下次在阳间见面一起喝酒,即便再舍不得奶奶,但终究是阴阳相隔,好在看到她在地府的境遇非常的好,也就没有任何担心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对着地府的万千鬼魂说了一句:“死后再会!” 接着,在九道人抓着我的手腕,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开始上升,上升,再上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魂者之初醒消息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古人常说黄粱一梦,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正是如此,我开始回忆着在地府那近乎于一天发生的事情,虽有遗憾却也颇为圆满。 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四周,发现以自己为中心的一圈,床案四周有着明显的香灰残留,这应该就是我在阴间的时间中,九道人做法护住了我的肉身,所以即便是“阴间一天,阳间一年”,身体也没有任何的腐烂,只是形同植物人一般度过了一年的光阴。 摸了摸身上,发现杏黄旌旗还在,可能是九道人喝多了,还没有来得及要回去,不过我隐约记得他说送给我了,也不知道酒醒之后又会不会反悔。 我下床之后,走进洗手间洗了个热水澡,又把浓密的胡须刮了刮,对着镜子照着自己一头即将到肩的头发,不由地苦笑不已。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然而却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眼前又不能自己剪头发,只能找了个橡皮筋,把头发拢到脑后,扎了个小辫子。 收拾妥当,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一直插在电源上的手机却响了,我一看正是我上一个师父秋道人打过来了,便是没有多想,直接接了起来。 “师父,我是大千。”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秋道人便长出了一口气,便是问道:“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连电话都不接,是闭死关了吗?” “算是,但也不是,我下了一趟地府。” 我直接对他实事求是地说了,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自己肯定不会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话,到时候光解释就要浪费不少的口舌,他是我的师父秋道人,同样的修道者。 “原来是这样,那你回来的正好,你想办法和道院请个假,回一趟凡人阁,鸿羽妹妹昨天后半夜醒了。” 秋道人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本来醒了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并没有听说他有任何的高兴,甚至反而有一些急迫感。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是狂喜,内心激动地问道:“真的假的?师父你聚齐了鸿羽道长的魂魄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秋道人却叹了口气说:“正是因为没有聚齐,她便自己很奇怪的醒来了,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想着你在道院修行了一年,在那最高道府一定修炼了一些外界没有的道术,想要让你回来帮忙看看。”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一沉,难道鸿羽居士的情况和任灵萱一样,也是用了特殊的道术强行醒来,那不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个魂魄残缺的人,也就是说还需要找一套极品宝石帮她“润魂”,等到聚齐她才能恢复正常。 想到这里,我就不免一阵的头疼,为了任灵萱能够恢复,大部分极品宝石都是爷爷他们帮忙或者找到或者重金购买,而自己也为了能下墓找寻,苦苦修炼搬山道法,以求能把宝石带回来。 生人有三魂六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人死之后,喜、怒、哀、乐、爱、恨等六魄皆随着身体留在阳间,到地府的阴魂便是三魂,所以这就是魂和魄的区别。 可是在也意外的情况之下,会导致人的魂儿丢失,在在民间也被叫做“丢了魂儿”,是需要通过亲人或者术士“叫魂儿”才能找回来的。 鸿羽居士和任灵萱的情况差不多,她们二人是因为更加意外的情况,导致魂儿碎了,是需要凝聚的,所以即便我能认识像九道人,甚至关系搞得不错的还有牛头马面这样的鬼差,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 “师父,是你请了高人吗?” 我不解地问道:“还是其他怎么回事?” 秋道人却不耐烦地说道:“电话里边三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想办法回来一趟,我们当面……唉,你做什么?那是养的花,不能吃的。” 像是说完了,又像是没有,就听到秋道人在对面惊呼起来,然后没有和我再说其他的,便是挂断了电话,听着应该是有什么在凡人阁里边捣乱。 难道是我养的东子? 还是说凡人阁又去了什么奇怪的新人? 总不可能是武德那家伙吧? 修昂到这里,我便是不再耽搁,背起来自己的背部,装好了属于自己常用的东西,直接去往大师兄戒酒子的房间门口。 “大师兄!大师兄!” 我敲了敲门,站在门口等了片刻,戒酒子就随着门自动打开,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先是恭喜我得到了重生,而我谢过他之后,便将自己想要请段时间假,想要回去一趟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闻之后,戒酒子说:“按照道院的规矩,在没有师父的许可之下,修行的过程是不允许请假的,但你的情况特殊,一年都没有和外界联系,而且师父很明显喝多了,这次又不知道要醉多久,我这个大师兄替他除了所有的事情,你的假我准了。” “谢谢大师兄。” 我立即朝着他行了个道礼,同样也表示感谢,而戒酒子则是回了我一个,并嘱咐我早去早回,别的不说,单凭在外界修炼远不如道院这一项,便是不能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长。 在戒酒子的送行之下,我直接下了山,在附近一条最近的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我给双倍车钱的许可后,司机一路快速朝着铜山市的县城开去。 即将下高速的时候,我给武德打了个电话,他得知我回来了,立马高兴地让我在高速口等着,他必须要亲自来接我。 我们居住的这个县城并不大,所以当我下了出租车后,等了没有三分钟,武德便开始我的车狂奔而来,一路上也是马不停蹄,罕见没有和我扯东扯西,只是问我适不适应道院的修炼氛围之类的。 这不是我认识的武德,他虽说憨厚,但绝对是个哈皮,能让他变成这样的,足以说明了凡人阁那边发生了令他毁三观的大事。 “师弟,你告诉我,是不是凡人阁出什么事情了?”即便眼看着就快到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便开口问他。 “没,没事。” 武德支吾地说道:“只是我和师兄有一年没见了,你也了解我这个人,多少有点认生,这不是紧张的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真的没事,真的。” 他的不断强调,更加说明了一切,我立即就沉下了脸继续追问他:“你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认生,你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对不对?” “哎呀师兄,是师父,他不让我提前告诉你,眼看就要回去了,你到时候自己看就知道了,我不能不尊师命啊!” 武德转头看着我,整张脸哭丧地说道:“师兄,你就行行好吧,不要让我成为那个不听师命的不孝之徒,之前你不在出了点事情,师父已经狠狠责骂过我了,而且警告我再有一次不听师命,他就会把我扫地出门,谁求都没有用,包括你在内,他是动了真格的,我看得出的,行吗?” “那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回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失魂者之鸿羽居士 没过几分钟,车便稳稳地停在了熟悉的凡人阁门口,即便我已经一年没回来,这里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可是当我们刚刚推开门的时候,便听到院子传来了秋道人叫喊。 “我的妈呀,那可是我上个月耗巨资刚买的新笔记本电脑,你就给我泡进水桶里边了?来,快点给我,求你了。” 啪! 但是,秋道人的话音刚刚落地,同时紧跟着一声真正的东西摔在地面的声音,接着又是听到秋道人的一声哀嚎,那一下怕是把他的心都摔碎了。 穿过铺子,推开了进院子里边的门,便看到秋道人正蹲在地上捡“零件”,满脸都是泪,时不时还用袖子擦一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此时,我便看到站在院子里边,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正在抓着东子的狗耳朵,疼的东子龇牙咧嘴,但也没有咬这个女孩儿,只是一个劲地往各种能藏身的地方躲。 一年不见,东子长大了非常多,都有一米多长了,几乎和成年的黑背犬差不多,估计再有半年它也该找另一半了。 “东子!” 我大叫了一声,原本嬉闹的院子中,因为这一声几乎成了定格的画面,下一秒即看到东子直接从那个女孩儿身边冲了过来,直接扑向我的怀里,那一下差点把我撞到。 东子呜呜地低声叫着,还时不时看向那边的女孩儿,好像是在想我诉苦,我摸了摸它的狗头,它眯着眼睛享受起来,这才停止了那般小可怜的模样。 这时候,那个女孩儿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越看越眼熟,随着我的嘴巴张大到了最大的程度,吸了下口水,才惊呼道:“不是吧?这不是鸿羽道长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听到我这样的问话,鸿羽居士并没有回答,而是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大千,你可终于回来了。” 秋道人站起身来感叹道:“鸿羽妹妹从醒来以后就是这样,不但变得年轻了,而且这里也非常的不在线。”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人碎了魂,莫名其妙地醒来不说,竟然变得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现在怎么看也就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儿。 “她醒来以后就特别的闹,天不怕地不怕的。” 秋道人无奈地感叹道:“哎,你说奇不奇怪,你小子一回来反而镇住了她,就好像一物降一物似的。” “师父,是不是我师兄的道法太高,阳气太重,把鸿羽道长给震慑住了?”在我身后的武德问道。 “不是,你师兄虽然阳气是以前更重了,但还没有到能震慑住鸿羽妹妹的地步。”秋道人也不明白地说道。 此时此刻,我整个事处于发懵的状态,回过神之后才开口问:“师父,难道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鸿羽道长会突然醒来,而且好像年轻漂亮了这么多?” “她年轻时候本来就是道花,要不然你师父即便入了道,还能被她迷的魂不守舍的?” 秋道人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据我猜测,是因为鸿羽妹妹这些年的修行,让她的体质已经和常人不同,所以即便三魂剩两魂,她还能醒过来,只不过她和灵萱一样,也是丢失了命魂,导致以前的记忆全无,而且也是因为她的特殊性,所以身材、面貌乃至心智都受到了影响。” 顿了顿,他说:“现在她又到了颜值巅峰的年代,不过智商怕是和六七岁孩子差不多。” “确实是令人羡慕的颜值,一个女人生的如此漂亮,当了道姑确实是有点浪费了。”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头一看,休闲的牛仔裤,宽松的黑色女式时尚西装,配着一双运动鞋,但就这样的搭配,却给你眼前一亮的风姿,和眼前的鸿羽居士竟然可以平分秋色。 “颜灵玉,你怎么来了?” 我一眼认出她正是周凯的表妹,那个日常做自己表哥秘书,实际上却是个盗墓高手的美女,之前在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墓葬群中,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立即就认了出来。 颜灵玉朝着秋道人那边挑了一下黛眉,说:“是你师父,我们亲爱的秋道长给我表哥打的电话,说这边可能需要帮忙,所以我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 我应了一声,感觉她的出现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她能帮的忙无非就是下墓的事情,看来我这嘤嘤怪师父是早有准备,他不是在和我商量,是在通知我。 武德却在一旁凑了过来,轻声问我:“师兄,这个大美女是谁啊?” 我说:“一个很有本事,却很难三言两语能形容的女人,记住不要去招惹她,否则你被卖了,还会替人家数钱的。” “这么具有挑战性吗?” 武德眼睛里边已经忍不住开始冒光了,看他这没见过美女的样子,我就彻底无语了,男人就是一个字,不说都也知道。 这时候,鸿羽居士忽然朝着我直径走了过来,并伸出了手,武德连忙把我往后拉,东子立即就钻到了后面的铺子里,秋道人更是大叫着提醒我说: “大千,不要让鸿羽妹妹离你那么近,搞不好她会给你的脸犁地的。”说完,秋道人梗着脖子让我看,在他左脸下面,一直到脖子处,又着好几道刚刚结痂的血道子。 “你是谁啊?可以和我一起玩吗?我太喜欢玩了,我感觉我上辈子就是个玩具,怎么玩都不不够。” 鸿羽居士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险些摔倒,哪里有成年人这样形容自己的,而她不但没有像秋道人说的那样,而是满脸真诚地盯着我。 我实在很难接受现在的鸿羽居士,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位凭空而现的仙姑,面对血衣教的高手,丝毫不乱,并且很快压制住对方,最终将其拿下。 可是再看看现在的鸿羽居士,那真是判若两人,这不仅仅是相貌上的变化,从内心中就有了翻天方法的改变,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玩?”我犹豫了半天,响起了鸿羽居士以前对自己的帮助,现在她变成了这个模样,便心中一软问道。 “当然是去街上玩啊,你是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睡了很大一觉,醒来就被这怪男人关在这院子里边,我快要憋疯了,你一看就是好人,带我出去玩行不行吗?”鸿羽居士那美丽的容颜,陪着天真无邪的口气,满眼渴望地看着我,征求着我的意见。 “卧槽,哈哈……我师父变成怪男人了,哈哈……” 武德此时直接大骂一声开怀大笑起来,但是下一秒当他接触到秋道人的眼神之后,立即收敛了起来,只是脸愈发憋的通红。 秋道人对我,说:“大千,难道鸿羽妹妹对你手下留情,她确实睡了很久了,我是担心出去管不住她捅娄子,你就带着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没问题,走吧,鸿羽道长。” 听到秋道人这样的安排,我招呼了一声,接着就对颜灵玉说:“颜小姐,你先进屋喝杯茶,我跟鸿羽道长出去一趟。” “好!”颜灵玉应了一声,在秋道人举手的邀请下,跟着就走了进去。 等到鸿羽居士走在大街上,她蹦蹦跳跳高兴的不得了,看在我在后面慢悠悠地散步,便跑过来拉起我的手说:“大千哥哥,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快点,我们到更远的地方去玩。” “鸿羽道长,你为什么叫我大千哥哥啊?这不合适。”我无奈地苦笑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难道不叫大千吗?可是那个怪男人不一直这样叫你?” 鸿羽居士这话说的,直接让我无法反驳,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她去吧! 在散步的过程中,鸿羽居士确实快乐的像是二十岁的孩子,然而我却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因为她现如今变成如此的情况,连秋道人都没头绪,我这个虽然去了道院一年,但实际上也就是几天的修道者,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有一点我看得出来,此时的鸿羽居士是真的快乐,或许人都是这样,人之初性本善,在最初的时候,不会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玩就是所有的事情,才是最开心的。 长大了之后,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想的也就多了,慢慢就变得很难轻易开心,成年人真正的开心无疑是最难的。 “鸿羽道长,您慢点,小心前面的护栏啊!”我看着已经跑到了前面的鸿羽居士,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便不由地高声提醒她道。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什么鸿羽道长?难道我叫这个名字吗?”鸿羽居士停下之后,转过头很奇怪地问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 我无奈地挠了挠头说:“但是,从认识你以后,所有人都叫你鸿羽居士。” 听完我这话之后,鸿羽居士摇了摇头说:“这名字又长又不好听,你就直接叫我鸿羽吧,这样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这个可以吗?不好吧?” 我当场傻了眼,她可是和我嘤嘤怪师父秋道人一个辈分的人,我直接这样称呼她,完全就是目无尊长。 “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人家就要生气了!”看到鸿羽居士双手叉腰,她的语气,她的相貌,再加上她以前对我的多种种,一想到只是暂时的,便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好吧! “那你叫一声,我听听。”然而,鸿羽居士不依不饶盯着我说。 我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是尊重秋道人的,当然也是尊重鸿羽居士的,见她那种渴望的眼神,便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鸿羽,我们就在这附近玩一会儿,我刚刚回来,还有些累,差不多就要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说完,鸿羽居士跑进了离凡人阁不远的一个公园中。 一直到了傍晚,夕阳西垂,鸿羽居士也玩的差不多了,我便是带着她回了凡人阁,进去的时候,发现武德已经把饭菜都买回来了,就等我们两个人回来吃饭。 问过之后,才知道下午的时候,颜灵玉已经离开了,她让武德给我捎了一句话,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便直接给她打电话,现在她也是我的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到武德说完立眉竖目的模样,我也是误会了好一会儿,才想清楚她这话的意思,因为我继承了三爷爷位置,她和她表哥周凯,本来就是三爷爷下面公司里边的,自然现在算是我的人。 听了我简单的解释之后,武德很明显松了口气,说:“师兄,我就说嘛,不能有个美女就是你的,也该给师弟留一个了,你要是一直那么招女孩儿喜欢的话,我们师父都该不放心了,是不是师父?” 秋道人没有说话,他的双拳紧握着,仿佛看仇敌似的,死死地盯着我。 “大千哥哥,这个好吃,张大嘴巴,我喂你,啊……”鸿羽居士夹着一块烧茄子,完全不管凝重的气氛,就往我嘴边送,说:“你吃了我夹给你的,明天还要带着我去玩,行不行?” “行,没问题。”我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对着秋道人解释道:“师父,鸿羽……道长现在都这样了,我们就由着她的性子去吧,你放心我是非常尊重你们两位的。” “啊,再吃个鸡肉。” 然而,鸿羽居士在我刚一说完的时候,她又夹着东西往我嘴边送,当我再度吃进去的时候,她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说:“以后我嫁给你,天天喂你好吃的。” 噗! 这一下我直接把嘴里的饭菜直接喷了出来,一桌子饭菜眼看着就没法再下筷子了,然而鸿羽居士完全不管这些,继续吃着,并不断赞美着好吃。 秋道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向我这个“横刀夺爱”的不孝之徒大打出手,忽然就听到院子里边一声异响,接着就听到有个声音说:“道院弟子张大千,出来接院中秘令。”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失魂者之心神不宁 “你还不快去,等什么呢?” 听到这一声之后,秋道人的脸色有所缓和,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呵斥道。 我立即借助这个“秘令遁”,灰溜溜地放下筷子走了出去,而秋道人也直接跟在我的身后,很快我们就在院子里边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道院弟子。 此人身穿一道灰色道袍,年龄应该比戒酒子小几岁,但长相器宇轩昂,气质不凡,已经隐约有那么几分道师的气势。 “师兄好,我是张大千。” 我朝着他行了个道礼,对方也回了一个,接着就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没有说任何人,转身一跃过了墙头,便消失在院子中。 那文件袋上面有蜡泥封印,我尝试着想要撕开,但被秋道人立即阻止。 “你小子真是个混球,如果你不是张大千,或者半路这文件袋被劫了,那岂不是谁都可以打开看里边的内容,那还叫什么秘令?” 秋道人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在骂,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接着又说:“这一看就是用道法封印的,必须有特殊的手法和口诀才能打开。” “师父,您真的不要误会,是鸿羽道长她现在三魂不全,才会和孩子差不多行为和智商,您不会让我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吧?”我哭丧个连问着他,也是在解释。 秋道人立即沉着脸,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告诉你小子,鸿羽妹妹是为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指望,你要是敢用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对她做什么?为师就掌劈了你这个宵小之徒。” “知道,明白,清楚,绝对不会,我对天发誓,如果那样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不好死。”我立即保证道。 看到秋道人的脸色缓和之后,我就打量着只有一个太极图的文件袋问他:“师父,既然不能撕开,那该怎么打开啊?我虽然去了一年,但第一天是参观,当天夜里就出了事,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下了地府,在里边待了一天,魂归身体就回来了,没学过什么啊?” “你那边的师父一点都没教过你?”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问,我刚想说没有,而且就是杏黄旌旗都是借给我用的,但话还没有出口,立即就咽了下去,还真的教过,那就是使用杏黄旌旗的指法和口诀。 随着我口中念诀,以三清指的指法对准了那块蜡泥,顿时便自动脱落,还没有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了,那么大一块不可能就这么融化了,显然秋道人猜得没错,毕竟这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啊! 拆开文件袋之后,发现里边有一块青色的木牌,上面描龙画凤,祥云飞腾,莲蔓缠绕,中间赫然是一个“道”字。 另外还有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一串字为:“长沙镖子岭之下,一村落名为宿名,村中养血尸,害人畜涂炭生灵,即日前往降伏,带回千年紫檀棺。” 当我看到“千年紫檀棺”这五个字的时候,心中顿时不由一颤,现如今六种极品宝石才得其二,天慧方丈曾经所说的紫檀木,就是这种树木生长上千年,又经过千年沉淀的紫檀棺椁,才配得上称之为极品。 紫檀木,最早在我国的商周时期,便是用来做车辕以及宫廷的上好家具材料,被誉为世上最好顶级的家具材料之一,经过了隋唐五代,尤其是唐朝家具走向了成熟期,当时为世界之最。 于是,紫檀木用量极其的大,导致严重的砍伐,后期就造成了“一寸紫檀一寸紫金”的说法,现如今想要找一棵千年的紫檀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消息,显然就是我心心念念在找的紫檀木,我想如果能找到这口棺材,从上面挖一小块下来,再送往道院,首先不会有人察觉,即便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我不远千里之遥找到并送往的。 秋道人看着这封道院来信,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说:“道院高手如云,为何要让你趟这洪水,真是令人费解之极。” 说完,他示意我把这信毁掉,反正已经知道了,以免留在身上不管是丢了,还是其他怎么回事,泄露了这个情况,惹得大批的贪婪者前往争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我思索了半天,才说:“可能是因为碰巧我请假回来,正好其他师兄师姐腾不开手,而道院也知道我有师父您在身边,所以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您也知道灵萱恢复需要这才极品,现如今再加上羽鸿道长也需要,我和师父都必须去走一趟。” “你想多了,这件事情是我出了面,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张大千的。” 这时候,忽然在房顶有一个女人在说话,我们师徒两个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霍四娘,她轻轻一跃,宛如一只狸猫,轻巧地落在地上,说:“之前是我的不对,后来了解到灵萱师妹需要这个,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主动向师叔们给你申请的,权当是赔罪了。” 看到霍四娘的那一刻,我心中喊叫不好,她一出现是总没好事。 我在道院问过任灵萱的,就是霍四娘用关系给了她一个可以进入道院的名额,经历了一个考验的过程,虽然任灵萱没有说是什么考验,但从她身体受伤的程度来看,必然非常不容易,她完全是为了能伴我左右,这个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再说到上一次,如果不是霍四娘撺掇韩知画,让她伪装喜欢我,从而把我带出道院,也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么多的事情,韩知画重伤险些死亡,我也因为误杀老妖婆新生阴魂,从而触犯阴律,受那业火天刑。 当然,我也并非特别责怪她,修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让我明白很多事情是冥冥中有天意,如果我不出来也就不会见到张继雅,和她见最后一面,也不会从业火天刑中,获得堪比现如今所掌握所有道法道术的“红莲业火”。 我不信命运,不败神佛,但是我相信道,阴阳交汇,缘起缘灭,一切都在道中。 霍四娘这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儿,她的道法有多高,我现在无法确认,但感觉不会逊色于秋道人,刚才如果不是她忍不住开口,估计在房上坐一夜,我们都无法察觉,如果她是妖魔鬼怪或者邪门歪道的话,那我们今晚就要遭殃了。 “霍姑娘,这是什么风把你从道院吹来了?”秋道人看到落地后的霍四娘,便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秋道长,晚辈和你商量商量。”霍四娘对着秋道人行了个道礼,说道。 “哦?” 秋道人回了个礼,诧异地地看着她,问:“不知道商量霍姑娘要和贫道商量什么?” “我想要和大千一起前往长沙,不知道您有意见吗?”霍四娘看着秋道人说。 秋道人并没有听当即回答行与不行,而是转过头看我,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毕竟这次任务是下给我的,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感性,但在做人方面没什么大问题,即便我是他徒弟,可主次他还是分的相当清楚的。 见状之后,我立即就是连连摇头,自己不太远和这位众星捧月的家族大小姐去做任何事情,还是那句话,跟着她不管做什么,总没好事。 “张大千,你什么意思?姑奶奶陪你还不愿意了?” 霍四娘见我摇头,直接就凑上前来,接着就威胁道:“你在道院,需要我这个院长的义女的支持,你才能得到最好的修炼条件,而以后回来,你继承了三爷爷的地位和一切,我可是霍家已经内定的家主,我们有着很多的生意往来,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而且我还不介意你身边有一个灵萱师妹,即便再多几个也无所谓,只要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就行。” “呦,霍姑娘不愧是大家族出身,有一说一,敢爱敢恨,恩怨分明,看俗世也是眼光独道,让贫道都为之汗颜。”秋道人抱了抱拳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诋毁。 “张大千,我问你呢,你说话啊!”霍四娘完全不理会秋道人,而是继续质问我。 我实在是无奈,便说:“去就去吧,不过你说的那些我完全不苟同,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此生除了任灵萱,我不会替任何人披上婚衣的。” “去你的吧,那是以后的事情,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这么一个高手陪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姑奶奶还不想去呢!” 霍四娘带着不悦说完之后,整个人一跃上了墙头,转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实,我个人觉得霍四娘并不想去长沙,她只是说说而已,这一次帮我也是因为上一次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才出了乱子,今天就是来弥补她的错误的。 等到霍四娘走了片刻之后,秋道人带着我回了屋子,对我说:“大千,这个小妖女能离多远离多远,相比之下,为师还是觉得灵萱那丫头更适合你一些。” “师父,我知道。” 我苦笑着说道:“但是您也看到了,不是我想要和她怎么样,是她三番两次的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没有一次从正门进过,不是飞檐走壁,就是屋顶攀坐,我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女人啊?” “你要是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关于九门的典故。” 秋道人忽然灵光一闪,见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便立即说道:“九门当中,有些老观念现如今还秉持着,就像是九个势力当中一家独秀,女人当家的霍家,她们在没有出阁之前,是不会从喜欢的男人家正门进出的,非要等到成亲的那一天,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迈过火盆进入才行。” “这是什么狗屁观念。”我忍不住就吐槽起来,看到秋道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就明白过来,惊讶道:“不是吧?她喜欢我?真的有嫁给我的打算?” 秋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说:“走吧,继续吃饭,一会儿凉了没法吃了,吃完你还有武德,你们一起到我房间里边来。” “还有我的事儿啊?”武德满口是饭菜地嘟囔着,见秋道人点了点头,立即兴奋起来,一不留神就噎的连连咳嗽。 吃完饭之后,秋道人先是把鸿羽居士送到目前属于她的房间去,然后就朝着我们两个招了招手,师徒三人一起到了他的房间。 “师父,您想和我们说什么啊?”武德跟进去把门关上,便忍不住问道。 秋道人说:“此次到长沙那边的宿名村,我们三个人都要过去。” “这样家里不就没人了,那鸿羽居士还有东子谁来照看啊?”我立即担心地问。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人选。” 秋道人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小说,边翻边说:“此行除了我们三人,另外还有两个人要一同前往。” “他们是谁?”我好奇地问道。 “颜灵玉和鸿羽妹妹。”秋道人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她们,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另外两个男人。 “鸿羽道长也去?她的情况真的可以吗?” 我很诧异地问着,完全不理解秋道人为什么要带着鸿羽居士过去,如果是以前正常的她,那毋庸置疑是个强有力的帮手,但是现在她那个情况,带着她无异于就是带着个拖油瓶。 秋道人缓缓地向我们两个徒弟,解释道:“鸿羽妹妹的三魂少其一,现如今她的情况,为师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信不过,把她交给谁都无法放心,与其离开一直担心她,还不如把她带上更让我安心。” “也确实只能这样。” 我深吸了口气,指了指他手里的书,说:“师父,你看起来心神不宁啊,连书都拿反了,你在担心什么?” “是吗?”秋道人回了回神,立即尴尬地把书打了个颠倒,苦笑道:“最近的事情比较多,脑子确实乱,我没事的,调整调整就过来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我和武德面面相觑,其他的也不好说,两个人都行了个道礼,退出了他的房间,问武德为什么秋道人那样,他也不知道,但也觉得这段时间秋道人怪怪的。 不知道只能先这样了,我让他自己早点睡,先打了个夜坐。 夜深之后,直接钻到了那口依旧摆放着的红木大棺材中,虽说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任灵萱在身边,但一进入自己的“棺材床”休息,总感觉怪怪的,人就是这样,不能有习惯,一旦习惯了再失去就变得不习惯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美食之城的夜晚 我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便先出去锻炼了一圈,等回来的时候,发现秋道人的房间灯还没有亮,便是非常的奇怪。 在这一年我没有回来,难道秋道人变得懒惰起来了?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忽然秋道人的门被他自己推开了,他先是打了个哈欠,接着便是伸懒腰,从他那重重的黑眼圈来看,他昨晚肯定没怎么睡,甚至可能没睡。 “师父,早!”我立即上前打招呼。 秋道人则是对我点了点头,直接穿过院子,推开了铺子的后门,又推开了前门走了出去,有点像是老人家出去遛弯的风范,只可惜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完全算不得。 这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是,鸿羽居士竟然也直接推门而出,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我之后便立即笑吟吟地小跑过来,说:“大千哥哥,你帮我洗脸梳头发。”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要是自己真的那样做了,让回来的秋道人看到,他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连任灵萱都没有帮过她这些,更不要说面对一个长辈。 然而,鸿羽居士一个劲地冲着我撒娇卖萌,她此时的心理年龄是个小孩儿,确实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己梳洗打扮呢?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我刚打了水,混入了暖瓶的热水,就看到秋道人哼着“楞个里格楞”的曲调,慢悠悠地走进了院子。 “鸿羽……道长,你还是自己洗脸,弟子在一旁伺候着。”我心虚地再度提议道。 “不,我不要,我就要大千哥哥帮我。” 然而,鸿羽居士依旧不依不饶地叫着,并且整个人开始在原地转圈圈,大有我不按照她说的那样做,今天非哭给我看的架势。 这时候,武德也推门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到这个情形之后,便似笑非笑地说:“师兄,我去给大家买早饭,你继续帮鸿羽道长,我不看,也不想看。”说完,他脚底抹了油遛了。 看着武德幸灾乐祸的背影,我恨不得追上一去把他一脚踹翻。 此时,鸿羽居士以渴望的目光盯着我,秋道人则是脸黑着,好像随时都有冲过来动手的意思,正当我骑虎难下的时候,一个无比美妙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早啊,我没有来晚吧?” 随着颜灵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很快就走进了院子里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尴尬的场面,问:“这,这是怎么了?” 看到颜灵玉,我无疑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上前说:“你之前可是说过的,我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你,那你能帮鸿羽道长洗脸梳头打扮一下吗?” “没问题啊!” 颜灵玉倒是没有多想,便笑着点头答应道:“你们几个大男人确实也做不了替女人打扮的活儿,我昨天也听说了,这鸿羽道长最近情况特殊,身边确实需要个女人帮忙。” 在我的陪同之下,哄着鸿羽居士,这才让颜灵玉帮她把脸给洗了,把头发给梳了,秋道人的脸色也逐渐好转了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武德提着大包小包的早晨回来了,我接过了一袋,便在餐桌前打开,终于是把早餐给吃了,但过程还是心惊肉跳的,感觉秋道人对我这个“情敌”的敌意,那是越来越大了。 回屋子收拾了一下,把该带的全部带好之后,出去就看到东子这只准备留守凡人阁的大狗,正眼巴巴地看着准备出发的我们,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问秋道人,我们走了之后,铺子里边没了人,东子的吃喝拉撒怎么办,他让我放心,到时候会有人一顿不少的过来喂,也会定期打扫铺子。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略作心安,他在这县城里边少说也有十多年了,找个人给照料一下铺子、喂一喂狗这种事情,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背着背包,我便是出了门,在东子目送之下,我们一行五个人,便是真的要离开几天的时间,本来是由武德开车,但看到我的车之后,颜灵玉非要她来开。 “你开车可以,但不要像以前那么快,不说我们年轻人,我师父和鸿羽道长可受不了,你不要弄的半路他们两个人再多个心脏病出来。” “你小子越来越过分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是不是想让为师给你松松骨了?”秋道人听到我的话之后,直接从后面探过来,就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头顶。 我捂着脑袋大叫着饶命,而开车的颜灵玉却看着一下,她没有说什么,直接发动了车子,一骑绝尘开往了长沙宿名村。 确实,颜灵玉这次车子开的没有那么慌,但也绝对不慢,上了高速之后,她彻底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车速已经飙到我们每个人的心窝窝里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反正叫着祖师爷保佑,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长沙,这个地界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从广西巴乃回来的一程中,我便是到过长沙,在这里还见了王盟爷爷,换句话来说,杭州有三爷爷的老家祖灾,而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 前往的过程就不详述,无非就是颜灵玉和武德换着开,有时候他们两个都累了,我也会接替一段,自己虽然已经考了驾照,车也是我的,但从来不怎么开,不过按照阳间的时间,我也满三年了,可以上高速,只不过是开得慢一些罢了! 在一路人歇车不歇的情况下,我们开了两天终于到了长沙。 到的时候,正好是个傍晚,我们打算在这里先住上一晚,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再直奔宿名村,毕竟从这里过去,还是需要开至少三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我们选择了一家三星级的酒店,把车停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确定了我和武德,鸿羽居士和颜灵玉都是标准间,我们的师父秋道人自己一个人开了个大床房。 等到把东西放进了房间中,鸿羽居士就嚷嚷着要去找好吃的,我们下高速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吃,长沙也无愧于“美食之乡”的盛名,我们也是跃跃欲试。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把想吃的都收入腹中,这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酒店中,先是洗了个热水澡解乏。 半坐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里边无聊的节目,武德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师兄,我们要不要去酒吧玩玩,我听说长沙这边的酒吧非常的热闹,最重要的是美女如云啊!” 武德直接跳到了我的床上,说:“万一我在这里可以找到自己的真爱,那以后就娶个辣妹子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哪里有人去酒吧找真爱的?” 我一脚踹了过去,这家伙不要看人高马大的,跟着秋道人这一年身体锻炼的还可以,很轻松跳回了他的床,躲过了我的踹飞。 武德继续不依不饶地说:“就在我们住的酒店不远处就一个看起来非常不错的酒吧,今晚你就带我去看看,我们喝点酒解解乏,你不是路上说你自己多么多么的能喝,你的新师傅还要让你跟着他以酒问道,你不会都是吹的吧?” “吹你妹妹个腿啊,我只是不想去那种人多眼杂,特别闹的地方。”我知道他在激将,才不会上他这么明显的当。 “师兄,你这就不对了,你看咱师父虽然修道,但也不是在芸芸众生中生活。” 武德就开始给我讲道理,他说:“师父说了,这叫做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你不见识见识正常人的灯红酒绿,你怎么能修好的道啊?” 听完他这话,我立即坐了起来,说:“师弟,你的想法有问题啊,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难道正常人都要去酒吧吗?你小子就是心里憋着坏水,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愿意休息就休息,实在想去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拉着你,你也不要想着把我拉到那种地方去。” 其实,我搭上这个话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提到了“普通人”,一直以来我都想成为一个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大男孩儿,然而所谓的命运呢,偏偏喜欢捉弄我。 忽然,武德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说:“师兄,我可刚刚特别留意了,那个酒吧在搞活动,最能喝的那一桌免费,还外送一瓶很贵的马爹利。”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一听到这这个,我立即就来了劲头,想着自己出来一趟,回去不可能空着手,能白喝一顿酒,还能把礼物带回道院,那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当然了,骗你的话,我以后就和东子睡一个窝。”武德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了,不用说其他的,走!” 我立即就开始穿衣服,武德也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两个人直接没有和秋道人他们说,直奔不远处的酒吧去。 其实,刚才说的只是借口,我也注意到了那个酒吧,但发现那边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阴煞之气,如果不是我开了月之天眼,那是根本就看不到的,秋道人不也没有感受到嘛! 闹区中出现阴煞之气,这并不多见,想着自己在地狱中的经历,以后早晚还是会去,能帮个忙处理点阳间的怪事,积累点阴德,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不编了,我承认就是因为最能喝的免费,外送一瓶好洋酒,一举好几得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不插上一腿。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那个酒吧,看着外面悬挂着炫目的霓虹灯牌,上面led显示屏不断地翻滚武德说的,两个人相视一眼,立即就走了进去。 进门先交了每个人一百的入场费,随着走进去之后,顿时火爆的音乐从四周扑面而来,里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其中不乏有身姿绰约的美丽背影,看的武德直流口水。 “师兄,今晚老子要大杀四方。”下一秒,武德凑到我耳边,激动地大吼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美食之城的妖灵 看到武德兴奋的样子,他要是能把这个劲头放在修炼道法上,我保证他进步神速,只可惜在他的观念中,没有什么比漂亮妹子、传宗接代更让他上心的。 是个俗人,也是个浪人,也是个令我羡慕的普通人。 在舞池中,有几名身材火辣的女人正在摇摆身姿,即便都知道她们是气氛组的,但依旧有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忘返,秉持着得不到也要过过眼瘾的想法。 今晚酒吧正在搞活动,每个卡座,都在为了最初的想法,连着拿个喝酒第一名,正在往肚子里边灌酒,搞得酒吧里边烟雾缭绕,对杯换盏,叫喊不断。 我和武德在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向了一个卡座,问我们要喝什么酒,啤酒参加活动,其他的酒水和果盘都是收费的。 武德直接点了两个大果盘,剩下让服务生把啤酒按箱抱过来,扬言我们两个今晚就是奔着免费喝酒,还要拿走那瓶价格不菲的马爹利来的。 “师兄,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里边的美女不少吧?你看看那小身材一个个的,我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儿,让我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武德盯着舞池里边对我说,目标是那些在男人群中扭来扭去,仿佛游刃有余的女人们,已经再度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顺着他火热的目光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说:“这样的女人你都想娶回家,你脑子里边没毛病吧?能混迹在这种地方的女人,十个有八个不是省心的主儿,娶回去也随时有红杏出墙的可能,或者搞不好哪天就卷着你的钱和别的男人跑了,给你留下的就是无辜的孩子和一辈子的伤心。” 武德听到我这话之后,直接哈哈大笑地说道:“师兄,我是在开玩笑的,你师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作为猎手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但到了这种地方,我们还是要个氛围的。” 我看到他已经忍不住开始跟着音乐857起来,也懒得跟他说教,然后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仔细观察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从地府回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眼中的红莲业火是可控的,它有一个度,超过那个度才会导致红莲业火出现,一般情况下只是开了天眼,而这个度我现在还是摸索中,并不能掌握的十分精准。 看了一圈之后,我就有些诧异,之前明明看到这里边有阴煞之气,但是现在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不成是已经离开了? 应该不会! 阴煞之气的出现,则是意味着妖魔鬼怪的出现,这些邪物都是由执念的,要么是贪婪,要么是生前的恩怨,所以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那还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 然而,即便是我开了月之天眼,却也没有找到一丁点的线索,难道是因为感受到了我正统的纯阳之气,畏惧而逃了? 我正想着这些,服务生已经将两个精美的大果盘端了上来,接着就是从箱子一瓶一瓶地取着啤酒,并告诉我们,如果不是全场喝的最多的,那这些都是要收费的,不过只是平时的半价,让我们放心畅饮。 “师兄,来,走一个。”武德抓起两瓶,便是递给我一瓶。 我接过来一口喝光,想着便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黄符,贴于自己的胸膛上,把自身的纯阳之气压制下去,以免藏匿起来的阴煞之气不敢现身,同时也给了武德一张。 武德很是诧异地看着我说:“师兄,我们是出来玩的,你没事贴这种避阳符干什么?现在美女这么多,不正是我们展示自己阳刚之气的时候吗?” “你少给我废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呵斥了一声,毕竟自己此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万一一晚上都没有出现,那我这个已经进了道院的修道者,岂不是要让我这个师弟笑掉大牙? 见我脸色不对劲,武德只好接过了黄符,同样贴在了他胸膛上,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小声抱怨道:“这光天化日的,没事往身上贴黄符,这要是让妹子看到了,人家哪里还愿意和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玩啊!” “嗨,两位小帅哥,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喝酒啊?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吗?” 随着声音响起,我们两个都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不错,衣着胆大,穿着白丝的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儿,站在卡座的旁边。 我打量着她,发现这个女孩儿的皮肤白皙,尤其是脸上没有半点杂质,也可能是粉底比较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五官长得不错,尤其是那身材,那简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绝对是一般年轻人扛不住的那种。 “我说妹子,你不会是酒吧请来忽悠我们喝酒的吧?”武德打量着她问道,虽说这小子比较年轻气盛,但也是经历过不少,深知平白无故送上门的,那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 “看你怎么说的,我又不缺钱,怎么会是那种人。”女孩儿说着,便有意展示着自己的奢侈品手表、手链和包包,另外还有挂在她手指上的玛莎拉蒂车钥匙。 接着,女孩儿便是坐了起来,她打量着我说:“这位帅哥,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难道是第一次到这种那个地方来玩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蹦的迪?放松放松就会好的。” 我微微皱眉打量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卧槽,师兄你这就有点过分了,自视清高也要分时候,人家妹子跟你聊天呢,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然而,武德比我还急,接着就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妹子一看就是高水准的,你要是能拿下,保证她还有不错的闺蜜,到时候师弟也能跟着沾光,对不?” “帅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是愿意和我跳舞,还是不愿意啊?”女孩儿说着,又往我的身边靠了靠,很快我们两个就并肩而坐,她的白丝更显得那两条小细腿儿充满了异样的风情,接着竟然大胆地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 “小姐,你才过头七吧?”我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着一张黄符。 听到我这话,这女孩儿明显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语气略带慌乱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骂人也没有见过你这样骂的,不愿意我和你们一个喝酒,我走就是了,谁稀罕啊!”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武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很是奇怪地问道。 “刚才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办法隐藏的,可现在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以你身上怨气积累的程度,必然已经有人被你所害,那就肯定不会让你从我手里溜走。” 我没有理会武德的话,直接就用手里的黄符去贴,那女孩儿也是反应极快,但我是早有准备,直接就将黄符贴到了她的胸口。 没有任何意外,黄符稳稳落位,但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只见一个黑影从她的身体里边一跃而出,穿过乌烟瘴气的人群,直奔酒吧的外面狂奔而去。 这时候,我也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看不到阴煞之气,原来这女孩儿本身没有问题,是一只妖灵附着在她的身上,那玩意是随意附身,做完坏事几乎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但结果就是像女孩儿本身,还有比较上头的年轻人,双双殒命在某个宾馆之类,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在少数,有时候也能从一些新闻中看到。 看到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儿,我对着武德说:“师弟,帮忙照顾一下她,她阳气亏损不少,短时间不会醒来,不过你小子千万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到时候犯下大错谁都帮不了你。” “知道了,师兄你快去吧!”听到武德满口答应,我立即追了出去。 妖灵,它并非是让人类死亡后不甘厉鬼所化,而是一些有气候的动物成妖,它们在修行过程中,或是中途出现意外,或是渡劫失败,导致了这种妖鬼的产物。 在死后极度不甘心的情况下,妖灵们变本加厉,开始进行吃人吞魂的行为,其可恶程度比起恶鬼有过之而无及。 等到我冲出酒吧的时候,利用月之天眼很清楚地发现,那只妖灵直接朝着北边奔逃,我立即拔腿追了过去。 追的过程中,我已经把身上的避阳符撕了下来,一次增加自身的阳气。 我听马面在喝酒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妖灵这种鬼魂即便是他们阴差也非常的头疼,毕竟属于生前就有一定的法力,死后实力也相当不凡,所以有一小部分是能逃脱他们的追捕,躲起来继续修炼,之后会觉得天道不公,从而在世间作乱与天斗。 当时,我出于好奇也问过,为什么妖死后还能保持法力,放在人身上就不行了? 马面的回答是,天道给予了人类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必要剥夺走一些东西,动物们在智商上远不如人类,自然也会给予它们一定的补偿。 再说到植物,它们也有生命,但它们没有智商,可是它们也没有感情,不知痛感,而且一旦植物修炼成妖,其法力更是恐怖。 跟着那妖灵一路狂奔,一直到了一条胡同中,我和它的距离越来越近,这还是事先自己用黄符镇了它片刻,否则几乎不可能追得上,但现在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从身上一摸,立即将杏黄旌旗投掷出去,手结三清指,口中急念咒,喝道:“急急如律令,赦!” 顿时,杏黄旌旗迎风而涨,化作一面大旗,直奔而去,瞬间就打在了妖灵的身上,随机就听到一声怪异的惨叫,下一秒它便摔倒在地。 我连忙从兜里摸出一张镇阴符,对准了妖灵贴了过去,等到制服它的时候,我整个人一愣,那竟然是一只大狐狸,虽然是只六尾,但自己脑海中不由地出现了张继雅的身影。 被镇住的六尾妖灵,对着我龇牙咧嘴,看起来非常的狰狞。 在我犹豫的过程中,忽然六尾妖灵猛然煞气大增,其体上的镇阴符自燃起来,它爬起来没有逃,而是利爪探出,直接奔着我面门而来。 “找死!”我一声冷哼,立即一招杏黄旌旗到手,对准它的脑袋便是狠狠砸了过去,不出意外正中天灵,一下子就把它砸的魂飞魄散,最后化作一片灰雾消失。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六尾妖灵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美食之城的酒神 等到我回到酒吧的时候,里边依旧热火朝天,却看到武德一个人坐在卡座上,闷闷不乐地在灌自己,便走上前和他碰了一个。 “师弟,那个被妖灵附身的女孩儿呢?”我问他。 武德郁闷地把再度抄起一瓶啤酒,灌了大半瓶之后,眼圈红红的,甚至都有些泛泪光,对我说:“师兄,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被他说的是一头雾水,立即问道。 武德说:“你还说人家短时间不会醒,可是你走了没有十分钟,她就醒了,一脸恐惧地看着我,立即就给她家里人打了电话,然后就被家人带回去了。” 我差点笑喷了,按理说不应该,这确实也有点太快了,不过人没事就好,自己才没有武德那种想法,虽然过程没看到,但可以想象绝对一定很精彩,这家伙应该是吹嘘是他救了人家女孩儿,结果也没有得到“以身相许”,所以现在才这个模样。 “师兄,你刚才去追的是鬼吗?” 武德为了缓解尴尬,便换了个话题,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我往那女孩儿身上贴黄符,又急匆匆地追出去,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我点了点头说:“追到了,被我给打的魂飞魄散了,不过那并不是鬼,而是一只妖灵。”接着,便给他解释什么是妖灵。 全程,武德都无精打采听着,见他这个样子,我就觉得酒喝的差不多了,明天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要开要做,没必要真的喝到最后,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喝多少,这个消费我还是请的起他。 “师兄,好不容易出门玩一趟,不着急这么早回去,我们再看看,最晚十二点之前,我们一定回去,行不行?”武德还是不死心地对我说道。 “行吧!”我没有扫他的兴,反正截止十二点活动也结束了,按照酒吧的规定,以两个人作为起点,不管是多一个还是两个人就要多喝一倍的啤酒,反正都是成倍的增长,最后那一桌喝得多,那就是今晚的头筹。 我和武德就开始喝,开始他还能和我一瓶一瓶的下,后来就变成半瓶,再后来就成了一口一口的抿。 期间,酒吧里边也过来两个妹子,喝了一会儿就扛不住了,她们找了个借口离开,眼看着就要十二点了,我们卡座旁边堆的空箱子,已经宛如小山一般。 时间一到,即便酒吧加上那两个妹子,算我们是四个人喝的,结果还是我们这一桌胜出,毕竟去道院好好的锻炼了一次,在地府又来了一个加强版,我的酒量已经练得一般三五个人绝对喝不过的地步。 “酒神!酒神!酒神!” 在全场人对着我高喊的时候,我自己已经抱着那瓶马爹利,武德连吐带竖大拇指,最后还是找了酒吧的服务生,花了几百的小费,把他送回去的,而我自己能回去已经是相当的海量了。 回到了酒店后,我再度冲了个热水澡,醒了醒酒之后,便开始盘膝打坐,而武德睡的就像是一只死猪似的,现在就算是我把他卖了,他也只能第二天醒来才知道。 修行了一个时辰,喝了顿大酒加上一天的疲惫,让我的身体很是疲倦,便是钻进了觉得不太舒服的被窝,刷了几眼手机,便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我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中,忽然就看到一直拥有九条尾巴的狐狸,在它的眉心处有一块菱形的绒毛,呈天蓝色。 这只九尾狐见到我没有躲藏,反而是直径朝着我走了过来,眯着一对狐眼,来回对着我的腿部磨蹭着。 “张继雅,是你吗?”我弯下腰,摸了摸这只九尾狐的头。 九尾狐没有回应我,而是忽然便跑开了,跑着跑着就化作一道靓影,接着就变成了一个身材卓越的女人,一个回眸看我,正是张继雅。 “张继雅,你干什么去?等等我啊!”我看清楚真的是她之后,便大喊着追了过去。 跑了一小段,在我即将要抓住她那一身蓝色衣裙的边角,忽然脚下就是一空,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掉落,仿佛是没有止境下坠,永远掉不到底部,整颗心却是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全程都悬着。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只游魂,漂浮在半空中,最离谱的是,头顶还悬挂着太阳,却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不由地自嘲笑了起来,这还是在梦里,只不过比起刚才,现在自己更加的清醒,知道这是一个梦,便想要醒来。 呜哇呜哇…… 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就听到了唢呐的声音,从音调来判断,那并不是丧事,吹的是喜乐,很明显有一家在操办婚事。 我的梦里怎么会有人结婚呢? 疑惑的过程中,身体就不由地朝着那个方向飘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一个老院子,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但自己非常肯定,绝对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院子。 这个院子大概修建于五十年前,此时正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喜字,但从这家人的表情中,我并没有看到半分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导致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的诡异之内。 “你丫的就说这些事儿怪不怪吧?”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精瘦帅气的青年不知道先前在说什么,但是当我凑近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两个人自己都认识,胖的是胖爷爷,而精瘦的青年正是三爷爷。 听到胖爷爷这话之后,三爷爷眉头皱了起来,先是一言不发地递给了胖爷爷一支烟。 “天真,你最近的烟瘾可是越来越大了,马上就要超过你胖爷了。”胖爷爷笑着说。 三爷爷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被小哥的家事给搞得,当时我就说不成,你也没有反对,现在才会演变成这样。” “天真,你最近是不是该吃个猪脑补补了?” 胖爷爷哭笑不得地说:“那是小哥的家事,又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人家儿子要娶亲,小两口你情我愿的,胖爷我以什么身份去阻止?那样也管得太宽了,棒打鸳鸯的事情,胖爷做不出。” “可是小哥那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两个人也不说,全按照……” 不等三爷爷把话说完,胖爷爷立即就摆着手,说:“打住把您呐,现在生米都已经煮成稀粥了,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你说这个有用吗?想当年,人家小哥不也是自己找的老婆,当时也没见和我们打招呼,倒是胖爷给他随着不少的份子钱,到现在也没有回本,亏啊,血亏啊!” 他们说话间,只见一男一女穿着中式的婚礼服,从房间里边走了出来。 女的披着红盖头,看不清楚相貌,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男人,那正是我的父亲,他年轻的时候和我现在至少有五分相似,此时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手里牵着一条红段子,另一边就是新娘。 我想,那旁边应该就是我的老娘吧,想着看看她出嫁时候的样子,便让梦继续着…… 第二百八十九章 美食之城的奇怪梦魇 婚礼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转眼间就是斗转星移,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外面吹着肆虐的狂风,空气中散发着不详的气味。 到了晚饭的时间,爷爷他们三个人正在喝酒,奶奶则是和父亲母亲坐在另一件屋子里边,窃窃私语,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我到了窗根下,仔细去听,也只能听到几个字眼,说的是什么“生灵涂炭”、“不该签契约”、“快点逃命”这样断断续续的话。 正当我皱着眉头,一知半解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的发寒,不由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片黑云从远处飘了过来,很快就落在了院子当中。 随着黑云散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健硕,给人一种凶煞的感觉,再想去看他的相貌,我整个人不由一怔。 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竟然长着一颗蛇头,更为奇怪的是,这颗蛇头只有一只眼睛,而且那种眼睛出奇的大,几乎占据了这个人身蛇首怪物的半张脸。 “来了!” 这时候,就听到爷爷一声冷喝响起,随即门就被打开了,只见爷爷手提一把铮亮的黑金古刀,面如冰霜,死死地盯着这个怪物。 在他身后的三爷爷和胖爷爷,也如临大敌,手里是一种叫做“拍子撩”的土枪,最夸张的当属胖爷爷,他在自己的身上竟然绑了一圈的雷管。 二话不说,在子弹的扫射下,爷爷犹如天神下凡,即便面对眼前这样的怪物,他也是身先士卒,直接提刀冲锋在前,很快就和那怪物打了起来。 子弹的火光,刀锋的寒光,把那怪物打的连连后退,而他们三个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即便爷爷左右挥刀,腾空翻飞,那些子弹都越过他,打入了怪物的身体中。 没过一会儿,只见爷爷一跃而起,等再看清楚他的身影时候,他已经直直地站在怪物的肩膀上,他用那种众生平等的俯视目光,凝视着脚下的怪物。 同样,怪物也仰着脑袋,用它那仅有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爷爷。 下一秒,爷爷忽然双膝一弯,用两个膝盖夹住了怪物的脑袋,随即身体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只听到“咯嘣”一声脆响,怪物的脑袋也随着他转了一圈。 “哈哈……小哥就是小哥,直接用你的成名绝技拿下!” 在一片沉寂之后,胖爷爷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三爷爷也随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而门缝中,奶奶带着我年轻的父母开门走了出来。 随着怪物的倒下,爷爷轻松地落地站稳,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了怪物几眼之后,便没有任何预兆地举起手中的黑金古刀,手起刀落,怪物的脑袋便和身体分了家。 可随之风更大了,竟然掀起了一阵尘土,迷得眼睛完全看不清楚,而我已经感受到了很浓郁的煞气,便是在这风中盘旋着。 “那怪物果然找上门来了!”很快,我就听到胖爷爷的惊呼声。 我气运丹田,将纯阳之气凝聚到了双眼之上,透过尘土便发现,在其中有着一条无比巨大的蛇类,宛如没有角足的蟠龙,它正在御风而立,尤其是那一只磨盘大的独眼,竟是呈血红之色。 同时,这只血红的独眼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磅礴而深不可测,即便是我利用月之天眼在观察,也不由地出现了一阵眩晕的感觉,只能把视线移到一边,去看爷爷他们的情况。 其他人都用手臂挡在眼前,唯独爷爷没有,他双脚与肩同宽而立,单手持着那把经常带着的黑金古刀,一双眼眸波澜不惊,死死地盯着那怪物的所在。 风停了! 那是非常突然的戛然而止,一切仿佛都定格在那一秒。 只见,院子当中,一条如龙的巨蛇,盘了一个巨大的蛇饼,中间便是爷爷他们所有人,它用巨大的蛇瞳,俯视着中间的几个人,时不时吐出蛇信子,那一口狰狞恐怖锋利的獠牙若隐若现。 “果然是浊九阴!”三爷爷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胖爷爷立即回过了神,连连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那坚硬如铁的鳞片上,不断闪烁着火星。 打光了子弹之后,他把手里的拍子撩一丢,随手就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开山刀,大叫道:“狗娘养的,胖爷跟你丫的拼了。”说完,便冲了上去。 然而,不管胖爷爷怎么砍,却无法将鳞片砍出半点裂痕,只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痕,而整个过程,那被称作烛九阴的大蛇,完全没有任何的举动,一直都保持着原本的姿态。 没有人会在意蝼蚁去咬自己的指甲盖,甚至当事人会觉得这种自不量力很有意思很好玩,很有兴趣地打量着。 我的月之天眼竟然看到了这条烛九阴的想法,虽然它并没有开口说,但就是很奇怪地看到了和上述差不多的意思。 “胖子!” 这时候,三爷爷叫了一声,随着胖爷爷停下手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三爷爷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无奈的口气说:“没用的。” “没用怎么了?没用就等着死吗?” 胖爷爷叫喊着眼睛都红了,他大叫道:“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那么多生生死死绝望都经历过,这次也不例外,胖爷就不相信它没有弱点,说什么今天也要弄死它。” 此时,爷爷缓步走上前,抬头仰视着如龙的烛九阴,淡淡地问:“你又能怎么样?” 那条烛九阴动了,它巨大的脑袋探了下去,血红的瞳孔和爷爷只有不到半米远,它直勾勾地盯着爷爷,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是你们,就是你们烧死了本君,今夜你们不仅仅是你们要死,连这方圆十里的任何牲畜,都要祭祀本君的亡灵。” 这一刻,我已经彻底看清楚了,这条烛九阴并非是活物,而是像晚上见到的六尾狐,属于妖灵,只不过这种远古时期的怪物,活着的时候就无比强大,更不要说它已经变成了妖灵,其实力更是恐怖异常。 然而,让我搞不懂的是,好像我们这一家人,早就知道这烛九阴妖灵会来,而且和我父母的婚事有关,其中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所有的一切我来承受。” 爷爷直视着烛九阴妖灵,说:“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随你下地狱。” “老哑巴!” “小哥!” “爹!” 听到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叫了起来,而我也被气氛渲染到了,心里不由地叫了一声“爷爷”,他怎么能跟着这种怪物下地狱呢? 此时,爷爷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说:“没时间了,这次听我的。” 那浊九阴妖灵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硕大的蛇头,接着它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爷爷咬进了嘴巴,一仰头吞了下去,场面立即一阵混乱,奶奶等人再度叫喊着,但好像已经无济于事。 第二百九十章 宿名村的见面礼 “爷爷!” 我大叫一声直接坐了起来,却发现房间里边的床头灯还亮着,旁边的武德呼噜打的震天响,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醒了。 一时间,我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立即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给爷爷打了过去,但是对面的自动语音却告诉我,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穿着拖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找到自己使用过的浴巾,把汗擦了擦,便对着镜子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向外面的夜空。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还是说一个预兆? 我心里画了一些问号,如果说梦中张继雅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思念,但是我父母结婚的场面,再加上不可思议的烛九阴妖灵,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不太可能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如果那不是一个梦,而是一段尘封回忆的话,那真是太恐怖了。 回忆着梦中妖灵烛九阴的那只巨瞳,再联想到我的月之天眼,两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呢? 我从《搬山道术》神话篇中,看到过烛九阴这种生兽,它是钟山的山神,又被称作烛龙,是四大神龙之一,地位等同于月亮,有着“烛月”的说法,也就是说所谓的“天狗食月”,其实就是它在盘月吸收精华。 而在我爷爷给我看的那些书当中,其中也有描写烛九阴的,传说它是地下的烛龙,生活在幽冥深处,事实上是一种远古时代的巨大毒蛇,在尧舜禹时代,烛龙有照明的作用,先民把它炼至成油做为烛,属于一种长久的照明工具,又因为生活在地下深处,便有了它“烛九阴”名字的由来。 越想我心里就越乱,甚至有些焦躁起来,起身洗了脸,强迫自己不去想,站在窗口吹着夜风,希望这让一份焦躁随着浩瀚星空而平静。 渐渐的,我确实有所平静,但是内心的遐想和猜测越来越多,我又不由地回想起了和张继雅见的最后一面,想着和奶奶在地府的永别,那些所带来的阵痛,甚至不逊色于业火天刑,因为它时时刻刻都在我的心里,驱之不去,挥之不掉。 我从小就生活在古墓中,睡在棺材里边,最初自己的渴望就是看看星辰大海,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结交一些真心的朋友,所以星空就像是一只庞大而无形的巨手,可以抚慰着我那颗脆弱的心灵。 夜未央,长沙城的灯火依旧,几个醉鬼在街上摇摇晃晃,他们时不时哈哈大笑,显得洒脱又无忧无虑,而我只能爬在窗口,用羡慕的目光,目送着他们消失的背影。 回过神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距离自己日常醒来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便盘膝坐在了阳台上,练习吐纳,此时感觉自己的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比以往更加浓郁了。 一个大周天之后,我睁开了眼睛,此时外面可以看到太阳的小半张脸,进洗手间洗漱完之后,便叫武德起床,他还是一身的酒气,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钻了洗手间。 完事之后,我们开始收拾东西,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应了一声把门打开,看到秋道人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秋道人点头的过程中,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说:“这么大的酒味,你们两个是不是昨晚趁着为师休息,出去鬼混了?” “没,没有啊!” 武德连忙解释道:“我们师兄弟好久不见,只是出去喝了点酒,不是师父你想的那样。” “最好不是,否则让为师知道,有你们好受的,现在到楼下吃饭,吃完饭就直奔宿命村。”秋道人说道。 “知道了。” 等到送走了秋道人,我和武德相视一眼,他朝着我做了一个憨厚的鬼脸,得到的就是我的一个大白眼。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上了车,五颗口香糖就无法掩饰我们两个人的酒味,出于安全考虑,便是由颜灵玉开车,直奔宿名村去。 湖南这边乡下的风光,和我们生活的北方完全不同,随处可见的都是独门独院,大多都是那种二层小楼,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孩子,即便长相普通,但南方姑娘大多皮肤极好,身材也曼妙可人。 “师兄,你快看那个,那身材多好啊,尤其是那小腿儿,多细啊!” 武德酒意醒了一大半之后,便开始对沿途遇到的女孩儿评头论足起来,而我已经懒得搭理她,反倒是秋道人全程都在看窗外,不过他明显是不是在看女孩儿,眼神中出现了一抹以前很少见的神色。 根据导航,我们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宿名村。 宿名村,原本叫古名村,在半个世纪以前的某天,忽然改了名字,一般情况肯定有个什么情况,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个村名就改的非常莫名其妙,其中的细节无论从任何地方都查不到,着实奇怪。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这个村很小,村里所剩下的村民没有多少,关于改名的具体消息很难查到,只是有过一个简单的调查,并没有详细的记录。 宿名村还一直保持着很古老的传统和风格,比如说想要进村,车是肯定进不去的,只能停在距离它几公里以外的“停车场”中,也就是一片荒废的空地上。 我们一行人下了车,在秋道人的带领下,沿着一条穿过树林的小道前行。 这条小道是人常年走出来的,非常的很窄,骑个摩托车都特别的吃力,依稀可以看到残留的牲畜脚印和粪便,我们也希望着可以偶遇一位老乡,乘坐他们的交通工具进去,然而一路并没有遇到。 好在,沿途的风景还不错,随处可见的鸟语花香,可以感受到这种近乎于原始村落的旖旎风光,空气质量也相当的好放,深吸一口便感觉身心得到了一种洗礼和净化。 用秋道人的话来说,像这种地方就非常适合修道的人久居,对于修行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就是为什么道院也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原因。 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忽然就听到走在最前面的武德“哎呦”叫了一声,我们连忙问他怎么了,他捂着自己的脸,告诉我们被马蜂咬了一口,疼的他原地转圈,眼泪都快下来了。 颜灵玉立即走上前,去拉武德的胳膊,说:“我帮你看一下。” 武德忍着疼痛,缓缓地把手放下,立即就看到在他的左脸上,已经有一小块地方红肿,形成了一个小包,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变得更肿更红,包也在变大。 颜灵玉看过之后,立即就把背包拿了下来,从里边拿出一瓶药水,开始对着武德脸上的小包涂抹了起来,整个过程疼的他一个劲地倒吸凉气,让我们看着是有心疼又好笑。 “我们抓紧穿过这里,特别留意一下四周,这种马蜂和平常我们在外界见到的不一样,毒性要强上数倍,它们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守护神,大家快点。”颜灵玉警惕地看着四周,对我们说道。 听到这话,我们都收敛了起来,在深山老林中确实存在一些很奇特的动物,生活在这里的人了解它们,而它们也能和当地人和平共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摸不清头脑的外来者,确实会是不小的麻烦。 “为什么它只蛰我,不蛰你们吗?”在武德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更肿了,导致他的声音也和以前不同,半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牵动着他的嘴角都有点上扬。 秋道人则是皱着眉头说:“你就当是这里给你的见面礼,算你倒霉,赶快走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宿名村的死追蜂群 嗡嗡嗡…… 我们刚往前走了一小段,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蜂鸣声,其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听到一行人是背脊生寒,全都不由转头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头皮都麻了,只见在我们的身后冒出了一大群黄褐色的马蜂,每一只竟然都有半截小拇指那么大,比之前蛰武德的明显大一圈。 “我去,怎么这么多啊?我们该怎么办啊?”武德刚刚深受其害,对于这种区域性的大马蜂畏惧如虎,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跑!”秋道人干脆的一个字之后,我们纷纷拔腿而跑,只剩下他自己断后。 当我转头去看的时候,便发现秋道人抓出两大把黄符,念着咒就是手指一掐,下一秒便将黄符全都投向那不计其数的蜂群,冲在最前面的一批,立即被烧的坠落到底不少,但仍然是杯水车薪,只是延缓几秒它们追上我们的速度。 从我认识秋道人到现在,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即便房间里边的蚂蚁和蜘蛛,他也是用符纸端着送到院子里边去,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蝼蚁偷生不易,能不杀便不杀”,现在他直接动了手,已经非常说明情况的严重性。 我们埋头往前狂奔,但没有冲出去两百米,从身后的嗡嗡声可以判断,蜂群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即便每个人都能一直保持现在的速度冲刺之下,被追上也是早晚的事情。 “大家不要慌不择路的跑,我们这样乱跑,会导致气流的紊乱,蜂类驱赶人畜就是依靠气流来判断方位,我们要匀速往前跑。” 此时,队伍中的颜灵玉提醒着我们,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但是人在慌张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开口说话,绝大部分人都听从的,当然我们也不例外。 接着,颜灵玉就继续说:“以防万一,大家脱了外套把头部护住,留下个小口子能看到前方的路就行。” 听到这话,我们纷纷按照她说的做,当我看到羽鸿居士完全没有反应,而且还一个劲地发出傻笑声,便连忙大喊道:“鸿羽,不要被那些马蜂吃了,按照她说得做。” 一瞬间,笑容消失在鸿羽居士的脸上,再也不觉得好玩,立即小脸煞白地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开始脱外套,见到实在费劲,我就凑过去帮忙。 没办法,她现在的智力就是个小孩子,起初觉得大家都在跑很好玩,可一听到那些马蜂是会“吃人”的,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都听着,我以前下墓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远不如今天的数量这么多,个头那么大,注意听一听附近有没有水流的声音,如果有一条小河,哪怕是一条小溪流,只有我们钻进水里,就不用手皮肉之苦。”秋道人在后面说道。 其实,我知道秋道人担心我们这些没有阅历的年轻人更害怕,做出过激的失误行为,如此数量的马蜂,再加上刚刚武德已经以身相试,只要被一定数量的蛰到,那绝对是极有可能会死人的。 整个过程,秋道人已经顾不得那些他熬夜辛辛苦苦画出的黄符,一枚枚朝着身后犹如飞镖的投掷,一团团小火苗在蜂群中闪烁。 “这里的马蜂不对劲,和以往的不一样,大家快跑,拼命的跑。”颜灵玉发现她之前提到的办法完全不可行,便是红着脸再度喊着提醒我们道。 然而,这条路本来就崎岖不平,我们又背着背包,自然跑的不会有多快,身后那种嗡嗡的蜂鸣声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近。 “灵玉,还有其他办法吗?那些小畜生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秋道人负责断后,而我全程都拉着鸿羽居士的手,生怕她掉了队,可她依旧是跑不太快,我便是着急地询问颜灵玉。 颜灵玉转头一看,蜂群已经相距不到四五米,要不是秋道人用黄符抵挡着,转瞬间就会到我们的前身,她立即从背包里边一摸,只见两把黑又亮的手枪紧握着手里。 “卧槽,不至于吧?” 武德看到手枪之后,不由地惊讶地叫了起来,说:“打一群马蜂还用上枪了,这和大炮打蚊子有什么什么区别?太浪费了。” 颜灵玉冷冷地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能抵挡一阵算一阵,你们继续跑,秋道长一个人撑不住的。”说完,她猛然转身,宛如化作双枪女英雄,连续地扣动着扳机。 我和颜灵玉有过一次去广西巴乃的经历,深知这个女人不同于一般普通的女人,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而且遇到头脑也是出奇的冷静,眼线看到这样的情形,便不得不再次暗暗赞叹,这作为三爷爷手下的人,即便是个女人也不能小觑。 随着蜂群的接近,那种高频率翅膀挥动的声音愈发的刺耳,甚至是有一种好像自己的耳朵里边已经钻进去好几只,我忍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下意识就去挖耳洞。 “大千个个,那些坏马蜂追上来了,我好怕啊!” 被我一直拉着跑的鸿羽居士,看到越来越近的蜂群,已经有的蛰到了秋道人,小脸吓得更加的苍白无血。 在我转头看的过程中,有好几只已经越过了秋道人和颜灵玉的“防御”,甚至飞到了我们的前面,开始在我们的身边来回的徘徊,寻找着蛰我们的时机。 “师弟,你快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河流溪流什么的水系。”我急忙朝着跑在最前面的武德喊了一声道。 “有个屁的水,就看到都是树了。”武德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听到这话,我心不由地一沉,本来是到这边来抓血尸的,但是连血尸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先被这些马蜂给围攻了,而且从那些马蜂的凶狠的程度,大有不把我们活活蛰死,它们誓不罢休的样子。 一想到我会死在这些小飞虫的毒刺下,自己就觉得特别的憋屈,一个连地府下过,见过阎王爷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死法,这到时候不管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从城隍庙接我的时候,他们这些鬼差还不笑掉大牙? 想着,我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疼,那种疼几乎赶得上小时候被古墓中被蝎子蛰到的疼痛,自己下意识用手一拍,立即手指也跟着一疼。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两根手指捏着刚刚蛰了自己两下的大马蜂,狠狠地将其捏死。 紧接着,自己的手背也被蛰了,唯一值得庆幸我们事先用外套把脑袋抱住,否则此刻怕是已经被蛰成猪头了。 那种毒刺造成的疼痛,一直在持续,我勉强可以忍受,还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受刑的关系,但是其他人就被蛰的哇哇乱叫,痛苦不堪。 我能做的只是跑在鸿羽居士的身后,尽可能帮她抵挡一些,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蛰了一下,她疼的直接哭出了声,好在跑的更快了。 在一阵慌乱的奔命清下,我不知道脚下有什么东西,把我直接绊的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砸到跑在自己身前的鸿羽居士,心中满是愧疚,自己不但没有保护好现在的她,反而又要拖累她。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鸿羽居士一个转身,一把将我从半空拽了下来,她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宛如又是第一次在那个办公大厦时候见到的鸿羽居士。 不过,那仅仅是瞬间,下一秒鸿羽居士又抱着头继续往前跑去。 “大千,你没事吧?”看到我刚才的窘境,身后追上来的秋道人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啪! 秋道人一巴掌呼在我的后脑勺上,大骂道:“没事还不快跑,等着喂这些马蜂啊?” 我立即回过了神,加快速度朝着已经跑出去二十多米的其他人追去,而身后的蜂群宛如按照了跟踪系统一般,继续如影随形地紧追不舍。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啊?”我忍不住叫骂了一句,这蜂群好像是有智商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前方有个树坑,我们跳进去躲一躲。” 此时,颜灵玉忽然发现了什么,便是顺手一指,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有一个连树根都被掘出来的大坑,就在我们前方的左手边。 如此一来,我们也不加犹豫,纷纷朝着那个树坑跑了过去,然后顺着有些陡峭的坡度,一个个地往下滑去,一直到了距离地面垂直将近三米的底部。 树坑的地步有一些没完全腐烂的树根须,另外还生长着一些菌类和苔藓植物,而且由于前几天这里是下过雨的,加上庞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所以还很潮湿,局部甚至有些泥泞。 “万一那些小畜生跟下来,我们岂不是只能等着被活活蛰死了?”武德眼珠子转着问道,他仿佛想要个地缝钻进去似的,但显然并没有,一脸的紧张和茫然。 “只能祈祷了。”颜灵玉说着,熟练地更换了弹夹,但一双美眸却死死地盯着上方。 “用泥!” 这时候,秋道人发挥了他经验老道的江湖阅历,看到坑中的泥泞之后,立即说道:“把泥巴涂抹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这样就能抵御蜂群。” “那样太慢了,直接在泥里边打几个滚!” 颜灵玉听闻之后,想到了一个更快更有效的办法,说:“爬在泥里边不要动,绝对可以躲过这一劫。”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自己身先士卒,完全不管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泥土,直接就地一滚,边滚还边往自己的脸上涂抹湿泥。 “好臭啊!” 如此一来,泥土外加树根和枯枝烂叶的腐烂味,立即从坑底而起,让鸿羽居士直接捏住了鼻子,皱起了眉头,迟迟不愿意把自己滚进泥里,因为那样太像一头泥猪。 最后,还是秋道人替她做了决定,一把将她摁进了泥坑里边,惹得鸿羽居士一阵的大骂和大叫,但最终还是和我们一样,全都满身是泥,面朝下爬在泥中。 没过一会儿,那蜂群就从上方一涌而下,但是它们只能在我们的上方五十公分的地方飞舞、盘旋,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却有找不到我们。 耳中听到那种几乎近在咫尺的“嗡嗡”声,再加上淤泥覆盖了全身,我立即就出了一身臭汗,汗水让被蛰的地方隐隐作痛,几乎忍不住想要抓上几把,但也只能强忍着。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那蜂群才缓缓往上方飞去,然后就消失在了树坑的上方。 “是不是可以起来了?我浑身难受的要命。”武德扬起满是淤泥的脸,对着我们问道。 我立即说道:“再忍一会儿,这些马蜂不正常,感觉就像是被人为操控了似的,要不然不至于我们什么都没做,它们就对我们紧追不舍的。” 又过了一会儿,见秋道人率先站了起来,我们也纷纷跟着起身,再看现在的每个人,那除了两个眼睛还是能看到眼白,其他地方都是泥巴,以往这样肯定会忍不住大笑的,但此刻谁都笑不出来,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这时候,忽然蜂群又杀了个回马枪,再度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树坑的上方,我们不得不再度趴下去。 这种情况,真的有可能是被我说中了。 只要我们钻进泥里,那些马蜂就发现不了我们,又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蜂群才逐渐地散去,这次是朝四面八方都有,和刚才完全不同。 看到这一幕,我便不由地松了口气,那颗一直狂跳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用说这时候都差不多站了起来。 “都被蛰到哪里了?” 鸿羽居士脸上挂着泪痕,我便是打量着她问,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背,发现已经又红又肿,再看看自己被蛰的,还有看不到但能摸到的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我这里有药。”颜灵玉从背包里边拿出了几个小玻璃瓶,说:“可以起到消肿止痛的作用,大家涂抹一下吧!” 接过了一个小玻璃瓶,我把能够到的地方都抹了一遍,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也被蛰了一下,这些马蜂竟然能刺穿衣服,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它们就是办到了。 “大千,你是不是涂不到?我帮你!”看出了我的窘样,颜灵玉朝着我伸出了手说道。 我也没有推辞,直接把里边的秋衣脱了下来,又将背心掀起,整个人背对着她。 颜灵玉看了看我的背脊,很奇怪的犹豫了片刻,这才把药倒响了被蛰到红肿的伤口处,起初上药的时候就像是一万根针在往上戳,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种舒爽的凉意,逐渐也疼痛也就减轻了。 “你有纹身?”完事之后,颜灵玉忽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自己一直都是乖乖仔,上学时候才离开古墓,全程任灵萱都跟着,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朋友。 如此孤独,近乎于自闭的我,自然不可能时尚到去纹身,便是回过神之后,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的背上有纹身?真的假的?” 颜灵玉点了点头说:“真的,是一只麒麟纹身,但好像已经时间很久了,线都不清晰了,你有时间我带你去补一补,我认识一个纹身师手艺非常的高超。” 我一阵的无语,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好在其他人都忙着给自己涂抹,秋道人被蛰的最多,此时鸿羽居士正笨手笨脚地给他涂抹,但他的脸上挂满了开心的笑容,宛如不知疼痛,笑的简直就像个孩子似的。 “灵玉,你这是带着什么药?” 我便是好奇问她,毕竟这药也有点太管用了,虽然红肿不减,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怎么疼了,简直比什么都管用。 “一种防止蚊虫叮咬的特效药,对蝎子和马蜂的毒也有很明显的效果,这是三爷近年研究出来的独家秘方,现如今只要是下地的时候,大家都会带一些的。”颜灵玉对我解释道。 我们处理完伤口之后,简单把身上的淤泥往下摔了一些,便是原路爬回了树坑上方的地面,一行人的模样都有些“惨不忍睹”,只能是互相看着彼此苦笑连连。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便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朝着宿名村走去,并且很快发现在刚才的狂奔乱跑,我们已经严重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只能拖着很疲惫的身体,重新确定方向玩过去走。 但是,我们还是迷路了,等到天色渐渐黑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有村落的迹象,当下就决定不再走了,我们都带有睡袋,只要随便利用附近的草木搭建一个“顶”,生一堆篝火,应该就可以过一宿。 商议过后,我们就这样定了下来,开始分工搭顶遮雨、捡柴点火、打猎果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不过我们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宿名村的布娃娃 秋道人和武德负责搭顶,我负责捡柴,颜灵玉的枪法刚刚也见识到了,连马蜂都能打中,自然由她去打猎,而心智七八岁的鸿羽居士就负责玩。 我本以为树林中有的是木柴,但是找起来才发现非常不容易,因为下了雨的关系,很多枯枝烂叶都是湿的,完全不能用于燃烧,所以这一项就变得尤为艰难。 捡了一些至少,先回去把第一个篝火点燃,这时候秋道人和武德已经搭建起了可供我们几个人遮雨的绿色顶棚,他便让武德继续和我一起去寻找更多的干柴。 正在我从那些不知道倒下多久的枯木上折树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瞟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了。 我立即气运丹田,将定量的纯阳之气汇聚于自己的双眼上,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在是不开外的地方,有一团淡淡的阴气若有若无地飘动着。 难道今天的蜂群和这东西有关? 想着,我就握着杏黄旌旗直接走了过去,如果说是豺狼虎豹、毒蛇虫蚁这类东西,我确实不敢这么冒失,但如此小的阴气,不管是个什么东西,自己绝对是可以应付的。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并非鬼怪,而是一个布娃娃。 这个布娃娃和一般新生婴儿差不多大小,没有明显的男女标志,它穿着一套淡黄色的衣服,其中脚上一双出奇大的黑色鞋子特别的奇怪,如果说它的脚只有40,那么这双鞋就是80的,足足大了一倍,要不是用线缝着,早就掉落了。 布娃娃面目相当狰狞,张开的嘴巴,嘴唇是红色的,里边还露出野兽般的四颗獠牙,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它不但是按照和人体正常比例缩小的,而且那一对眼睛是两颗玻璃品质的球状物体。 这一双眼睛给我的感觉,就相当于死鱼眼一般,没有任何的神情,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双眼睛就像是人死不瞑目。 我因为这样夸张骇人的造型,自己自然没有直接去拿,很小心地观察过之后,又开始打量四周,这种近乎于原始森林当中,怎么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布娃娃呢? 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的阴气不足以形成鬼怪,便是松了口气,直接一脚把它踢向了远处,继续寻找可烧的木柴。 等到天几乎完全黑掉,我背着一大捆的干木柴回到了营地,篝火让心里的异样随即消失。 此时,我忽然就看到在营地边缘玩耍的鸿羽居士,手里竟然多了个布娃娃,怎么看都是被自己踢飞的那一个,难道这里有很多这种布娃娃吗? 鸿羽居士手持布娃娃,蹦蹦跳跳地朝着我走来,随着她行走的动作,导致布娃娃在她手里来回地颠簸,那嘴仿佛正一闭一合,那眼睛也不知道反射着哪里来的光线,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不由地身体一凉,感觉太过于怪异了,心中暗叫不好。 按理说有秋道人在,其他人看不出,我这个师父还不至于没有这么点眼力劲,他怎么能让现如今的鸿羽居士拿着一个带有少许阴气的布娃娃玩呢? 我立即就到了鸿羽居士的身边,把背上的干柴往地上一放,问她:“这是哪里来的?” “大千个个,你是说樱桃吗?”鸿羽居士摇了摇手里的布娃娃,她竟然都给这东西起了名字,接着说:“是我刚才玩的时候见到的,樱桃是不是很可爱啊?” “什么樱桃?就是个破娃娃而已,给我吧!” 我朝着鸿羽居士伸出手,以毋庸置疑口气地说:“你要是不给我,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 听到这话,鸿羽居士陷入了为难,她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布娃娃说:“她可是我的朋友,不是破娃娃。你要她做什么吗?” “她不是破娃娃,她是樱桃,不过你看樱桃的脸脏了,我帮她洗洗去。”我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可能要出来,便换了一种对她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樱桃确实有点脏,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把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哦!”鸿羽居士说完之后,直接就把布娃娃交给了我,然后朝着营地的篝火跑去。 我再度仔细端详这个布娃娃,发现就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而且现在它身上那一缕阴气也消失不见了,或者正是因为这样,秋道人也就没有阻止鸿羽居士玩一个捡到的布娃娃。 “怎么了?”这时候,秋道人朝着我走了过来问。 我直接就把布娃娃递给了他说:“师父,你刚才注意到这个布娃娃了吗?” “注意到了,鸿羽妹妹拿着玩的。” 秋道人顺手接了过去,来回翻着看了几眼,说:“我之前也看了,缝的确实有点不美观,但是并没有其他的异常,你发现什么了?” 我便是把自己之前在比较远的地方找木柴,发现了它之后,通过月之天眼看到一丝阴气,又把它踢飞的经过,简单地和秋道人说了一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秋道人眯着眼睛,再度打量着手里的布娃娃说:“那它确实存在问题。” “师父,你发现什么了?” 我略显紧张地问,并不是自己多怕,而是因为这个布娃娃接触过鸿羽居士,自己是担心她的安危。 “这可能是用来祭祀用的。”秋道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立即马上不解地问:“什么样的祭祀会用到这样一个布娃娃呢?” “自古北方崇道,南方敬佛,而你应该也知道,佛教是从印度出来的,有些奇怪的教门也就随着佛教一并传来的,再加上南方先天的巫蛊之术,从而延伸出了很多的教门,其中不乏亦正亦邪的存在,如此相貌的布娃娃,我猜测是用来祭祀的。” 秋道人缓缓地说着,便是苦笑了一声道:“至于是什么祭祀,为师一个常居北方的修道者,也不太清楚。” “那就丢掉吧!”我提议道。 秋道人却摇了摇头说:“按照你之前说的,你已经把它踢了很远,但它还是跑到了我们的营地附近,即便再丢还有可能回来,与其再被它吓一跳,那还不如把它放入篝火中,焚之便可破一切邪煞。” 我觉得有道理,保险起见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贴在了布娃娃的身上,想着到时候把它和符一起烧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有了。 走到篝火旁,秋道人让武德先把鸿羽居士带到一边玩,我立即就把布娃娃丢进了火中。 顷刻之间,在熊熊烈火之内,布娃娃很快就烧了起来,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青烟直冲而上,同时还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类似轮胎过热后的那种。 难道这布娃娃内部填充的是橡胶? 我和秋道人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也不难看出,自己的师父此时也有些疑惑。 “你们这是在烧什么呢?”此时,颜灵玉回到了,她的手里多了一只松鸡和两只野兔,皱着眉头看向篝火堆问道。 “有点丢弃的塑料混在木柴里边被烧了。” 我直接对她说,并没有把布娃娃的事情说出来,以免多一个不必要的担心,如果鬼怪之类出了问题,也是我和师父秋道人解决。 颜灵玉也没并没有纠结,直接拿出一块新鲜的桦树皮,折叠成方形,用草叶穿孔,做成了一个临时的“锅”。 紧接着,便往桦树皮锅往里边倒了一些纯净水之后,在将水煮沸的过程中,她熟练的给松鸡拔毛,给野兔剥皮,最后一起把内脏掏干净,切成了数锻,放入里边煮,还不忘了加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盐巴和胡椒粉。 整个过程,看得我们几个人瞠目结舌,暗暗惊叹。 那种熟练程度几乎到了一个恐怖地步,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才能做到如此,甚至没来由的让我有些心疼她,可能很单纯的因为她是个女人。 很快肉就煮熟了,我们开始用剥好的鲜树枝,充当筷子使用,从桦树皮锅里边,不断地往出夹肉吃,不知道是真的做的太好吃了,还是今天累坏了,我感觉这是自己这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次煮肉。 我们五个人不敢说吃的很饱,但也能到不饿的程度,吃完又喝了烫,再配着这里的环境,简直觉得太过于幸福了。 吃完之后,我们把外套、裤子和鞋袜都脱了,放在自己身边分出来的篝火烘烤,味道可想而知,但也只能忍受一下彼此,毕竟明天一早还要找路,能舒适多少算多少。 即便有篝火护着,但为了防止有野兽之类的意外突袭情况,我们还是安排了轮流守夜,主要是我们师徒三人轮班,虽然我们都是男人呢! 第一班是我们的师父秋道人。 钻进了睡袋中,我几乎没用几分钟,便是直接睡着了,等到子时时候,秋道人把我叫醒,我换了他的班,便在篝火旁边打起了坐。 白天的蜂群,傍晚的布娃娃,让我觉得今夜应该还会有事情发生,一般都是这个套路,但是直到该武德守夜,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我睡之前,算是千叮咛万嘱咐他,守夜的时候千万不要睡着,有任何感觉不对劲的就立即叫我和秋道人,他满口保证着,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心里有了这样的说法,我这一次过了半个时辰才睡着,值得庆幸的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现,感觉可能是自己神神鬼鬼的见多了,导致神经过于敏感了。 清晨,一觉醒来,我们相继从睡袋中钻出来,发现篝火近乎于熄灭,烧着之后,又烧了一些热水,算是早餐充饥,收拾了一下便开始寻找宿名村所在的方向。 如果不是昨天做了意外,我们其实在傍晚的时候,怎么也能到宿名村,现在即便偏了方向,但总归还是看着指北针,重新回到了正确的路线上,就是那条人走出来的崎岖小道。 但是走着走着,忽然眼前出现了白雾,而且越走雾气越浓,几乎两个人相隔超过三米就看不到彼此,于是我们把速度放缓,几乎是自己的前脚尖踩着别人的后脚跟在走。 南方就是这样,地形变化多端,少有一马平川,更多的是树林凸石,有些路走着走着可能就断了,即便是正常天气都需要小心,更不要说如此的大雾,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 走到了早上八点,浓雾不但没有散去,而且更加的浓郁了,能见度几乎到了零,一米之外就完全人畜不分了,只能勉强看到个人影,甚至有可能都很难判断是人影草木的影子、 颜灵玉提出了意见,在如此大的浓雾中行走耗费心神,从而得不偿失,她建议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等到雾气有褪去的情况,再赶路也不迟,主要还能以逸待劳。 在野外生存方面,颜灵玉可以说是经验丰富,昨晚的一系列操作已经折服了我们,所以她这样一说,我们全都认可。 我们找了一块空地,那里原本是有棵很大的树,但是树估计在一两年内被伐掉,只剩下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大树桩,这便是我们暂时休息的“凳子”。 在树桩根的周围,颜灵玉发现了一些蘑菇,她判断是可以食用的,便是采摘了下来,临时点起了一堆小篝火,便开始烤蘑菇吃。 期间,还发现了一种不知名的小浆果,颜灵玉说她吃过也是可吃的,我尝了几个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的不错,只可惜太小了。 “我饿了!”鸿羽居士对着我说。 我拿了一串蘑菇给她,吃了几口之后,她立即说特别香,又要了几串。 吃着吃着,我就发现她吃一个蘑菇,就往下捋一个,第一次见这种跳着的吃法,便很好奇地问她:“鸿羽道长,你为什么吃一个留一个啊?” “留下来的是给樱桃吃的。”鸿羽居士说着,便移开了身子,只见在她的旁边,那个布娃娃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烤熟的干蘑菇。 布娃娃一动不动,一双玻璃体的眼球,正直勾勾地朝天看着树冠,却又感觉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煞气。 那眼神分明是在等待着什么,就像是一头野兽捕猎时候的眼神。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立即站了起来,但是当我开启月之天眼去看的时候,那布娃娃竟然又消失了,就好像刚刚是我神经过敏,从而眼花了。 “师兄,有钉子扎你了?”我忽然站起来,把旁边的武德吓了一跳,半开玩笑地慌忙站了起来问道。 “我刚才看到那个布娃娃了。”我盯着之前出现的地方,沉着脸说道。 “什么布娃娃啊?”武德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然而秋道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话之后,他也开始左右环顾起来。 “浓雾是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甚至是幻觉的。”颜灵玉虽然不清楚我在说什么,但她却根据自己的经历和经验说道。 “不对,四周的气场变了!”这时候,秋道人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在四周就响起了尖锐而刺耳的怪笑声,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笑声,只是觉得阴森和恐怖。 “是谁?谁在笑?” 听到这一串怪笑声的时候,武德立即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拔出来之后,手持在身前,四下打量着,因为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有。 与此同时,颜灵玉则是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同时又摸出了手电筒,利用下地盗墓经常携带的狼眼手电,朝着四周的雾气里边来回晃着。 片刻之后,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点,一把过去把颜灵玉的手腕抓住,把她着实吓了一跳,忙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用力她的手电往看到的方向照去。 一照之下,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漂浮在雾气当中,从个头和外形来看,应该就是三番五次见的那个布娃娃,而且越看越像。 这是怎么回事?我非常清楚地记得,那布娃娃已经被我贴了黄符丢进篝火里边烧掉了,我师父秋道人可以作证,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呢? “师父,现在怎么办?”我由于搞不清楚那东西的来头,秋道人之前说过可能是用来祭祀用的,最奇怪的是它的阴气很轻,却如此的邪性,多少颠覆了我对于那些妖魔鬼怪的认知。 秋道人并没有回答我,也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布娃娃,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雾气这么大,它不动的清下,我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它找到破绽。” “师父,那到底是个啥啊?你和我师兄怎么打起哑谜来了?”武德非常纳闷地看着我们,他不清楚,所以也没有任何畏惧,正所谓不知者不惧也。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宿名村的雾影绰绰 我没有在兜圈子,直接告诉他是个很邪性的布娃娃,因为阴气非常的淡,之前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就和秋道人给烧了,没想到烧了之后又出现了,简直就奇了个怪。 武德听完我这么一说,直接随手捡起一根比我胳膊还粗的断树干,在火上烧了片刻,刚一冒烟他就提着朝着那边走去,嘴里叫喊着:“不就是个没什么阴气的破布娃娃,老子就不信连它都摆不平,那修了这么长时间道,岂不是说我师父不行吗?” 这话不知道他是否真心的,我看了一眼秋道人,他的脸就像是秋天被霜打过的茄子,黑紫黑紫的。 “武德,你给为师站住。” 秋道人呵斥了一声,本以为他会阻止,没想到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铃铛,塞进了武德的手心,说:“不要给为师丢脸,这玩意正如大千说的很邪性,你要是感觉不对劲立即撤回来。” “爹!亲爹!” 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武德直接“噗通”就当着秋道人的面跪下了,那场面着实的震撼,连秋道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我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武德这么激动,那是秋道人除了精钢伞之外,另一件道家法宝,唤作“招魂铃”,在对付鬼魂方面甚至超过精钢伞,而精钢伞的用处则是更全面一些。 “为师,只是借你一用,可不是……” 然而,完全不等秋道人说完,武德怒吼一声,直接就朝着那布娃娃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手里挥舞着树干,同时招魂铃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银铃般的脆响。 由于担心武德一个人拿不下,也不确定是否真就是鬼魂作怪,颜灵玉立即尾随而去,双手端着枪,对准浓雾中的影子瞄准着,以备不时之需。 不到半分钟,武德就到了那影子的下方,他直接一棍子甩了过去,准确无误地将那影子打落在地,紧接着丢掉了树干,用招魂铃对着落下的东西狂晃。 “这东西也太弱点了吧?” 我很是奇怪地对秋道人说,他没有说话,但也缓缓点了点头,毕竟能被一根树干敲下来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厉害的主儿,而且有招魂铃的加持,很明显是将其完全压制住了。 然而,就在我们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忽然那影子再度化作一团血雾,和周边的白色浓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怪笑再度响起。 “卧槽!” 在一声闷响之后,武德的叫骂声紧跟着响起,下一秒就看到他已经被打翻在地,眼看着那影子就要冲向他的时候,颜灵玉立即选择扣动扳机。 砰!砰!砰! 连续三枪,三颗子弹先后都打进了那团血雾当中,却犹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武德从倒下之后,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心里暗叫着不好,急忙拔腿就跑了过去,只看到武德四脚朝天,眼睛翻着眼白,眼黑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好像是背过气去了。 “师弟!师弟!师弟!” 我拍着他的脸叫着,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直到我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上去,他才猛然倒吸一大口气,整个人弓了起来。 “没事吧?”见到清醒过来,我也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 “没,没事,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攻击我的,我给师父和师兄丢人了,那招魂铃估计也是留不下了。” 武德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是发自内心的沮丧,确实他也跟着秋道人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能像我一样独当一面,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今天想着表现一下,结果不如人愿。 砰! 当我准备拉着武德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又是一声枪响,同时感觉到一颗子弹从我头顶一穿而过,便是意识到那东西应该就在我的头顶上方,而且想要偷袭我。 我松开了武德,把他背朝后摔倒,自己直接就将精钢伞取了下来并撑开,一转动里边的内置黄符便跟着“唰唰”飞舞,下一秒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精钢伞上。 咬紧牙关,我用力往上一顶,感觉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将落在伞面上的重物给顶飞出去。 等到我运用丹田的纯阳之气进入双眼,立即就看到一个小影子已经冲到了秋道人他们那边,颜灵玉利用手里的狼眼手段作为掩护,另一手抓着枪随时准备开枪,却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速度太快,一时间抓不住开枪的最佳时机。 此时,我看到秋道人手持一把桃木剑,严阵以待地扫视四下,从他严肃的表情,而且也没有说其他的,应该就是那个充满邪性的布娃娃,也同样说明这东西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以轻松拿下。 这布娃娃到底是什么路数?为什么连我的月之天眼都只能看到一点阴气,而且之后又完全看不到,现在它还能活蹦乱跳地攻击人! “你们两个先不要过来。” 在我重新拉起了武德时候,两个人便朝着那边跑去,可没跑几步就听到了秋道人的喊叫,我们两个人只能停在原地,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那边。 紧接着,我就听到空气中不断有超快的移动声,也听到了秋道人口中念着口诀,很快就看到身影上下翻飞的打斗动作。 “灵玉,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 因为浓雾的存在,我即便使用了月之天眼,也只能看到淡淡的阴气,和正常人都能看到的身影交错的场面,并不清楚谁优谁劣,只能问颜灵玉。 但是,在我刚刚问出口,就听到颜灵玉“呀”地叫了一声,马上就大叫道:“你们两个快过来,秋道长出事了。” 听到这话,武德看了我一眼,而我也仅仅是用余光瞟到了这一幕,已然完全顾不得想其他的,手持精钢伞就一路冲了回去。 “我师父怎么了?” 我跑过去的时候,便看到秋道人双目微微闭着,他的嘴唇发紫,面如铁青,竟然是一幅中毒的征兆,不过他紧握着的桃木剑上,已经穿透了那个之前见过的诡异布娃娃。 “应该是中毒,你们把火堆烧的旺一些,我这里有一种解毒的方法,或许可以管用。” 颜灵玉说着,她的手已经掐在秋道人的手腕上,看用力的程度不像是在把脉,而更像是在掐秋道人的命门,防止什么流入他的体中。 看到这一幕,我也不敢耽误,立即招呼着武德,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把附近能烧的干柴都堆到了火堆上,看着燎旺的篝火,这时候才想起来没问颜灵玉,为什么解毒需要把火烧的这么旺。 “我有!” 可就在我们刚把秋道人抬到了篝火旁,就听到闭着眼睛的他说了两个字,然后费力地指了指自己随身的背包。 很快,我就从秋道人的背包里边,找到了几个小瓶子,上面具体没表明是叫什么,但只写着“解毒”、“内伤”和“外伤”等的字样。 我从解毒的那瓶里边,倒出了一枚黄豆大小的丹药,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掰开秋道人的嘴唇塞了进去,又给他喂了水。 服下解毒丹药之后,秋道人的面色逐渐有了血色,嘴唇也再度红润起来,呼吸也有若有若无变得均匀。 “师父,你好些了吗?”我担心地抱着他的脑袋问道。 秋道人好像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连点头都是很轻微的,要不是头在我的怀里,不凭着感觉,看是几乎看不出来的。 然而,就在此刻的时候,那被桃木剑刺穿的布娃娃,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地烧了起来,最后化作一小团灰烬,看着好像是个什么图案似的。 我让武德替自己抱着我们的师父,走过去一看,却看到了那灰烬形成的并非是什么图案,而是几个充满挑衅的小字:“游戏刚刚开始。” 看清楚之后,我也立即明白过来,看来自己之前的感觉和猜测的没错,是有人在故意整我们,而且对方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甚至可以说心里有些扭曲变态。 “是什么?”颜灵玉边走过来,边问道。 我立即用鞋底擦了一下地面,说:“没什么,我师父怎么样了?” “解了毒,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正好现在这么浓的雾也不适合继续前进,我们就继续原地休整,等到他可以行动再说。” 颜灵玉虽然有些疑惑我刚刚很明显的行为,但还是如实对我说道。 武德抱着秋道人的头,见我们两个在嘀咕,便大声说:“你们有什么就对着我说,不要背着我,我也很担心啊!” “没事了,你放心吧!”我回了他一句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武德听完之后,连续重复了一句,接着他就背起了秋道人,把人放在了宽敞的树桩上,擦着脸上的汗问:“刚才那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那也太邪性了点吧?” 我们没有回答武德的问题,终于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法做出回答,而此时颜灵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可能觉得我和秋道人都怪怪的,甚至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没有告诉她。 “快看,师父好像又不对劲了。”武德指着秋道人大叫了一声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宿名村的途中惨烈营地 我连忙过去一看,还真的被吓了一跳,秋道人的嘴唇血红血红的,那明显就是在往出溢血,不过很快就发现,那是他咬破的舌尖,其原因不得而知,可能是刚才对付那布娃娃时候造成的。 看着浓雾中燃烧的篝火,我的心里才有一丝慰藉,那几个简单而充满挑衅的小字,不断在脑海中飘来荡去,不知道对手是谁,究竟又想要怎么样,整件事情就好像是眼前的雾似的,完全看不透。 我始终想不通,既然对方充满了敌意,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他是在等什么? 毕竟,连我的师父秋道人也能被轻易下毒,对方如果想要的我的命,应该不会太难,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呢? 这家伙是心理扭曲外加变态! 我再度给对手下了这么一个定义,他就是想要慢慢地折磨我,直到把我给活活玩死为止,到底和他有什么成仇大恨,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一点头绪都没有! “美女,我饿了,你还能弄来吃的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鸿羽居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她明明刚刚才吃过烤蘑菇的,这也饿的有点太快了。 对于这个称呼,颜灵玉好像非常的受用,不过她对于鸿羽居士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尊敬,便是点了点头说:“鸿羽道长,我的背包里边有一些备用的牛肉干,你吃吗?” 见鸿羽居士点了点头,颜灵玉立即打开背包,从里边找到了压缩牛肉干递给了她。 此时,看到鸿羽居士犹如孩童般的吃着,我忽然心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悟,小时候我一直想要长大,渴望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现如今我很想回到那个汉代古墓中,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只可惜,奶奶已经不在了,爷爷也在为张家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即便回去也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古墓,却没有了半分家的感觉。 小时候想长大,现在想想是多么愚蠢的一种想法,如果能回去的话,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想着便不由地苦笑起来。 是啊,回不去了!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阴霾密布的天空放晴,雾气才逐渐散去,而秋道人也在半昏迷中醒来,他的身子显得很虚弱,但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需要有人搀扶着他前行。 “我们继续赶路吧,要不然今晚又只能宿营了。”秋道人深吸了口气说道。 “师父,你确定真的可以吗?”我再度确定地问答。 “没事,为师的身体棒着呢,这点小伤算个啥吗。”秋道人说着,竟然要自己背自己的背包,最后是人高马大的武德抢了过去。 收拾好了之后,我搀扶着秋道人,我们开始继续朝着宿名村的方向走去,越走他的情况好转的越明显,到了后来已经不用我这根“拐棍”,只不过速度还是很慢,以至于我们整个队伍的行程也放慢了很多。 这一路虽然走的不快,但好在没有再出意外,直到颜灵玉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着,我们才停下来略作休息,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灵大美女,你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武德见她朝着一个指定的方向看着,便忍不住走过去问道。 颜灵玉放下了望远镜,对我们说:“在那边有几个帐篷,一看就是从外界带来的,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了这里。” 我从她手里接过了望远镜,朝着她之前一直盯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四五个帐篷,在远处的半山坡撑着,有一个还是羊驼模样的造型,看起来非常的扎眼。 “先过去看看,确定一下他们的来头。”秋道人想了想说道。 “好,走着,”武德代替我们应了一声,一行人便直接朝着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到我们走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场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准确地说是惨不忍睹,在帐篷附近五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现场唯一的女性尸体,甚至出现了喷溅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不由地头皮发麻,胃里不断地蠕动着,要不是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估计就已经开始吐了。 这些尸体穿的都是现代的登山服,不管是从血迹的干涸程度,还是尸体的腐烂程度,都可以判断这些人死的时间应该至少在半个月左右,如果综合这里的环境因素,也可能是一周多一点。 “这些人什么来头?怎么都死在这里了?”武德很是诧异地问我们。 秋道人微微摇了摇头说:“他们的身上还残留着土腥味,说明这些人是经验丰富的盗墓贼,至于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秋道人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盯着那些尸体看着,主要还是因为那些伤口非常的离谱夸张,完全无法推测出是人为还是其他的意外。 我掀开了一个帐篷去看,发现里边还存放着不少的食物和饮用水,显然这些人做好了在这里“打持久战”的准备,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意外情况,让他们全都死在营地中。 一时间,我对于这个听起来很原始化的宿名村,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畏惧。 “此地不宜久留。”秋道人看了一遍之后,没有再发表任何建议,而是招呼我们几个人,再度朝着宿名村的方向而去。 走在路上,我即便再好奇,但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如果秋道人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提醒我们注意什么,现在只能确定那些人是盗墓贼。 我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问,武德就是那个最先忍不住开口问的,但是秋道人并没有给出他任何的答案。 “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像板斧大刀这类重型武器造成的,他们可能是遇到了悍匪,或者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颜灵玉则是猜测着,她口中的“魔鬼”并非是真的鬼,而是一些心里极度扭曲的变态狂,才会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这个说法和我推测,那个一直在背后搞鬼的对手不谋而合,当然那个家伙连秋道人也能伤到,想要做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难。 “那个人就在他们的队伍中!” 忽然,秋道人看着地面来了一句,接着他指着下面说:“你们看,从这些脚印来判断,应该是有六个人从宿名村走到这里扎营的,但我刚才数了只有五具尸体,那就意味着剩下的一个还活着,而且非常有可能就是凶手。” 怎么灵异又变成了悬疑? 我们就像着侦探似的,开始蹲在地上观察那些凌乱的脚印,也不知道秋道人是怎么就能看出来的,仔细一数之后,确实正如他所言,确实不止五个,而是七个。 “师父,怎么明明是七个脚印啊!” 武德挠着头看向秋道人问:“您是不是头脑还有点不清醒,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却有点数不清数了?” 秋道人却摇着头说:“你们仔细看着那七串脚印,有六串是从村子的方向一起走出来的,所以痕迹略微久一些,剩下的一串脚印是最近刚刚踩的,有可能就是在刚才几个小时前,所以看起来非常的新,而且我刚刚仔细对比了这七串脚印,其中有两串是呈两个相反方向,但是鞋号码不但大小一样,而且鞋底印也是完全相同的。” 我们听了他这话,直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看果然就是这样,不由地暗暗佩服,这姜还是老的辣,而且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杀掉了其他人,自己独自一人又回到了宿名村,而且是在几个小时以前回去的。 杀人者回了村子,那就意味着我们只要进村,是极有可能碰上的,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也就是说对方暗,我们在明,几乎是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的时候,正好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恐怖不是来源于鬼怪,而是人内心的未知。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颜灵玉看着秋道人问道:“秋道长,我们是不是要做一些临时的准备,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变故?” “让我想想。”秋道人皱着眉头,走路的时候全程低着头。 我停了一下,拿出了手机,对准了两串同样的脚印拍了下来,并且给他们发在了我们临时建的微信群里边。 “师兄,你发这个做什么?”武德不解地问我。 “这种鞋印应该是高底的运动鞋,而且这么复杂的花纹,肯定是很贵的那种鞋,不是村里一般人能穿的,只要我们发现有穿奇怪鞋的人,那对方就极有可能是对手。”我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说道。 “有道理。”秋道人点着头说。 我继续说道:“如果这个人是外来者的话,那我们只要进村一打听,村里边谁是外面进来的,就能确定目标,再如果本身此人就是村里人,对方也是经常接触过外面世界,很可能是个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间的男人。” “听着我都有些头晕了!”武德皱着眉头,显然他的脑容量不太持续这种充满逻辑思维的推理。 “我不完全赞成你这样的说法。” 此时,在我觉得自己推理的完美无瑕的时候,颜灵玉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说:“你们想,对方既然能够杀了这么多人,还从容的回到了村子,那就没有理由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这就像是在告诉后来的人,那用了残忍手段人的基本特征。” 接着,她又夯实自己的想法,补充道:“假设,当时是非常紧急,他没有来得及处理,那他回村子里边只要把鞋一换,我们就等同于完全失去了目标。” “一个人的气质还有品味,即便再想要隐藏,举手投足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也有自己的觉得可靠的猜想,说:“我敢说这个人可能是和外面接触过的,即便他是宿名村的村民,也是刚刚回村不久的那种,顺着这条线我们只要问个村民谁刚刚回来,那自然而然就能确定了。” 见我们两个争执不下,秋道人说了一个让我忽略掉的最小,却是最实际的问题。 “如果这个人是宿名村村民,也是最近刚刚回来,但我不为人那个不大的村子,会因为我们去问了,其他村民就会轻易告诉我们,不要忘了,越小的地方越团结,甚至他们都可能沾亲带故,是不会出卖自己人的。”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哑口无言,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管想想还是觉得,只要那家伙出现,我肯定会一眼认出他,即便他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有些刻在骨子里边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我们埋头走着,正当我又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却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颜灵玉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嘘声的动作。 一瞬间,几个人都停下,奇怪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行为。 “不要说话,前面的草丛里边有动静。” 听到颜灵玉小声的提醒,我们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那边茂密的灌木丛中,是有什么东西经过,导致此刻还是微微地晃动着。 “那灌木丛也就不到半米高,即便一个人弯着腰也不可能看不到啊!” 武德看了片刻,也压着声音说道:“除非是个小孩子,或者是匍匐前进。”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因为他和我们一样,也发现不可能是小孩子或者是在爬行,因为我们又看到了快速抖动的灌木丛,那速度非常的快,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进行百米冲刺。 “不要全都过去,以免中埋伏,我去一个人看看,你们随时准备接应。” 颜灵玉说着,便将身上的枪摸了出来,朝着那边晃动的灌木丛弯着腰,时不时依靠着沿途的树木逼近,期间她已经打开了保险,并没有先上膛,说明在发现那个营地惨状之后,她全程都是子弹上膛。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宿名村的疯子屠夫 见到颜灵玉孤身犯险,我也从背后将精钢伞紧握着在手中,武德也把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秋道人则是全程手持桃木剑,护在鸿羽居士的身侧,以免发生意外。 唰! 只见一只浑身长满倒刺的动物,从草丛中突然窜了出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颜灵玉甚至扳机都扣下去一半,但当她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便是缓缓松开了。 那竟然是一只出奇大的刺猬,个头就像是只半大山羊似的,它的双眼是吓得,而且从伤疤来看应该是在它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瞎了,可还是能活到现在,还长这么大,估摸着至少也有百岁。 刺猬属于“狐黄白柳灰”中的白仙,但也是需要修行的,它能长这么大活这么长时间,这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白仙”了,它因为胆子小,几乎就没有听说过刺猬精伤人的,所以遇到了能不杀就不杀,甚至能不伤就不伤。 老话说得好,不要把老实人逼急了,对于其他动物也是如此。 看到这只老刺猬之后,我立即松了口气,看来是白紧张了,而它可能是因为目不能视,竟然没有第一次见逃走,反而朝着颜灵玉走了过去,用尖锐的鼻头对着她闻了闻,然后就站了起来,开始抱着小爪子,感觉有点神似作揖那种。 “这刺猬在做什么?难道是乞讨吗?”看到老刺猬怪异的行为,武德不由地问道。 颜灵玉还是很警惕了,生怕这种成了气候的动物突然发难,整个人紧握着手枪,呈现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不过观察了片刻,并没有任何攻击她的迹象。 “老刺猬已经开了灵智,它虽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我们刚才强烈的杀意。” 秋道人就把桃木剑放回了背上,说:“其中尤其灵玉姑娘的杀气最重,现在我们都没有了杀它的意思,它那是在感谢,感谢灵玉姑娘的不杀之恩。” 不但是武德,连我也觉得非常长见识,没想到动物还有这么一类,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任灵萱把枪收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块压缩的牛肉干,拆开包装之后,撕了几条给老刺猬丢了过去,它立即用那双小爪子抱了起来,边吃还在边作揖行礼。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秋道人提议道。 我们走着,武德就对着我苦笑着,说我们竟然被一只胆小如鼠的老刺猬吓到了,这真是胆子小的碰到了惊弓之鸟,胆量一个赛过一个小,想想就觉得可笑。 在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一直走着,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我们隐约看到了一个坐落于深山密林中的村落,远远看去都感觉像是废弃了似的,到处可见破房子,完全就是残垣断壁,显然不少都已经被废弃了。 我们终于到了宿名村。 想想这一路还真的不容易,要是没有大家的互相协作,想要找到这个村落还真的要费上更多的功夫,终归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 “这就是宿名村啊?未免也太破了点吧?”武德望着那些破房,嘴上已经大失所望,更不要提他的心里,估计有点后悔来了。 “应该没错,和路线图上标记的一样。”颜灵玉看着手里的手绘画,因为这里并不存在于地图上,甚至已经默认它的消失,卫星都不显示,只能看图认地方。 接下来,由颜灵玉带头,我们的步伐也跟着不由地加快了,出了树林之后,看到了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面因为经年累月的行走,已经黑的发亮了。 进了村子之后,我们立即就看到了全村的“情报处”,是由几个耄耋老人和老妇组成的,他们正在习以为常地聊着天,看到我们突然的造访,立即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从他们的眼神中来看,好像并不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开始互相侧着身交头接耳,即便听不到,也能察觉到是在说我们的坏话。 “爷爷好!奶奶好!咱们这里就是宿名村吧?”颜灵玉并非是为了确认,而是找了个由头上去攀谈道。 其中一个头发秃光,眉毛胡须全白的老爷子,听了这话之后,便是点了点头说:“是,你们这些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这一下着实把颜灵玉问住了,她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由地转头看向了秋道人。 “贫道道号秋道人,向诸位老人家施礼了!” 秋道人行了个道礼之后,便朗声说道:“贫道带着众弟子云游四海山川,听闻在深山密林之中,还有一个隐世的村落,不知是真还是假,特意来寻觅一番,也是让弟子们历练,有叨扰的地方,还请诸位老人家见谅。” 我看着他此时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心里不由地讥笑他,我这个嘤嘤怪师父还真的能装,这种话怎么都说得出口,骗这些老人家,他难道不担心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你们来我们村做什么?” 此时,在我们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普通话近乎于标准,已经听不出是这边人的口音。 当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那是个四十刚出头的男人,他肩膀上抗着一杆带穗铁枪,那穗原本应该是红色的,现如今已经完全褪了色,近乎于白色,而铁枪也是锈迹斑斑,上面挂着几只野兔。 但是,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舒服,不由地利用月之天眼去观察,便发现此人的身上有着阴煞之气,而且还非常的浓郁。 很确定,他并非是灵体鬼魂,难道他是个具尸体? 我心里就百思不得其解,正想要走近他好好观察一番的时候,忽然秋道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睛一闭,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摔了下去。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预兆,而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他会体力不支晕倒,直接摔了个满面开花。 等我把自己的师父翻过来时候,便发现他气色差的要命,脸上都出现了死人才会有的死灰色,看到他从中毒到醒来之后,全程赶路都强撑着身体,此时心中一松,便是昏迷了过去。 “师父,你快醒醒,你怎么样了?”我摇晃着他叫着,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颜灵玉也跑了过来,先是把手指放在颈动脉上,确认并没有死亡,这才放在了脉搏上,对我说道:“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强撑身体导致的脱力,所以才再度昏了过去,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听到颜灵玉这么一说,我便是放心下来,毕竟她还是多少懂一些简单医术的,之前在巴乃那边也展示,同时也暗自庆幸秋道人没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余生,感觉就像是自己克他似的。 “他怎么回事?” 那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包括那些老者们也纷纷簇拥上来,不知道这算是淳朴,还是看热闹,但愿是前者,毕竟出自自己的意愿,我还是不想把人想的太坏。 “没事,只是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在林子里边迷了路,体力透支了。”我对他说道。 “那就带到我家去休息一下,我有两间空房,你们可以住下,我也会给你们吃的,不过吃的是要钱的,毕竟我们这穷山僻壤,吃的很珍贵。” 中年男人非常直白的说着,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也是很淳朴,但这仅仅是表面,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阴煞之气,我绝对也是那样认为的。 我看了一眼颜灵玉,试问一下她什么意思? 颜灵玉仿佛察觉到了我眼神中另外的意思,那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麻烦大哥了,小妹颜灵玉,不知道大哥你怎么称呼?” 男人露出了干净的笑容,说:“我姓乔,单字一个林字,毕业于在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学,见过外面的世界,毕业以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回来,把这里建设起来,但我想的太天真了,真正做起来很难。” 这一下,我就对这个“乔林”感觉更加诧异了,不就是互相问个名字,他为什么听起来很老实地告诉我们这么多,这淳朴的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同时,我还注意到了,乔林的目光时不时在颜灵玉和鸿羽居士的身上来回转,尤其是鸿羽居士,这让我暗自很是不爽。 “那劳烦乔大哥带路,我们住你家,吃的住的钱都照付。”颜灵玉很爽快地点着头说。 在前往乔林家的路上,他问我们都是道士吗?而且也表明他知道是有道姑的,但是鸿羽居士和颜灵玉的颜值,让他觉得很难相信,因为他上大学的时候,见过那些漂亮的女生,那下了课都是被豪车接走的。 颜灵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我们也没有跟他说的太清楚,只是武德说了一句都是,让他快点带路,是他在背着秋道人。 宿名村,算上废弃的老房子,也不是很大,我们穿过了一片坍塌到近乎于废墟的破房子之后,便到了乔林的家。 那是一栋三层竹楼,不过说是三层,其实只有两层,最下面一层为了隔潮,所以是架空的,里边养着几只羊,老远就能听到羊叫的声音。 “你们有男有女,男人们和我住二楼,女人就住三楼吧!” 到了竹楼下,乔林立即分配了他的房间,我们也没有任何意见,便开始上楼,而他则是抱着旁边堆积的草,往一楼的羊圈添起了草。 这里由于不通水电,听乔林说,水倒是从村东的一条小溪流取,电就没有办法,所以他们用的还是早已经淘汰的油灯,不过如果我们愿意付钱的话,他倒是可以提供几根从外面买回来的蜡烛,一根五十块。 听起来像是在宰我们,但我们深知从外面走进来的不容易,五十一根也不贵,我就直接掏了腰包,拿出了一千块,除了买四根蜡烛之外,剩下的算是这几天的饭钱。 收了钱之后,乔林显得更加的积极,帮着我们放了行礼,然后就主动去做饭,说不仅仅会把今天打来的新鲜野味炖了,还会给我们吃新鲜的蔬菜。 我已经在楼上看到了,那些长势很好的蔬菜,就种在他家竹楼后面的一块空地,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一个简易菜园子,种着不少这边特有的绿菜。 在菜地的两旁搭建两个房子,一个是厨房,另一个就是茅房,这完全就没有按照风水格局来设计,不过都已经筑成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谈风水的,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落魄的原因。 二楼一共有四张床,最里边的那一张是乔林的,另一张给秋道人,我和武德就住在外面的两张,两床相对而望,中间是一条过道,晚上睡在这里聊天倒是不错的。 乔林到外面的厨房做饭,我和武德将背包收拾了一下,便立即躺在铺着羊皮的床上休息,赶了好几个小时的密林山路,即便是久居荒野的人也吃不消,更不要说我们了。 躺着准备着吃饭,很快就困意来袭,眼睛一闭就睡了过来。 忽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因为自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令我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孔都自动张开。 这时候,我正好看到刚从三楼下来的颜灵玉,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也感受到了,便是对我很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站在竹楼二楼的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厨房冒着青烟和热气。 “这个乔林不对劲,应该就是你之前猜测的那个人。”颜灵玉很确定地说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这里就他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不管是他玩术还是凭武力,他都没有任何的胜算,我们只要找到机会逼他就范,承认那些人就是他杀的,剩下的就好办了。” “有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好像不是人。”这时候,忽然秋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开口对正在谈论乔林的我们说道。 “师父,你醒了?”我立即走了进去问道。 秋道人嘴角微微一扬,说:“不过是陪着主人家演出戏,我要是不装昏迷,他怕是很难露出狐狸尾巴,等一下你们一定要小心他的饭菜,等他吃了你们再吃,以免下的不是睡几个小时,而是睡一辈子的毒药。” “放心吧师父,我已经想到了。”我如是说道。 颜灵玉也是笑了笑说:“我跟着队伍走南闯北,也会落脚在这种类似的地方,其中不乏有刁民想要杀人越货,但他们还是太小看我们这种在墓中见了无数珍宝,而且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玩人心的话,一般人玩不过。” “吆喝,见过男人吹的,第一次见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吹的。” 我便笑着跟他开玩笑,其实知道秋道人是故意装的之后,我有些高悬的心就已经完全放回了肚子,所以才有心情说这样的话。 任灵萱耸了耸肩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尤其是当我知道你是三爷未来的继承者之后,我就不再打算和你这个未来的老板藏着掖着,毕竟没有老板喜欢员工和他玩心计,我说的没错吧?” “话说的是露骨了一些,但话糙理不糙!”我对着她笑了笑说道。 这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乔林进了羊圈里边,很快就听到了羊发出不正常的叫声,随着他再度从里边走了出来,手里已经提着一条新鲜的羊腿。 “怎么了?”秋道人见我们两个人神色不对劲,便问道。 我把情况和自己的师父一说,秋道人思索片刻,便让我们下去看看,此时正好武德也醒了,他看到秋道人也醒着,不由地眉开眼笑起来。 在下去的时候,我简单地把秋道人是装的事情告诉了他,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武德便是点了点头,他轻声扬言,一定会在这只披着羊皮的狼露出本性之后,先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再说。 到了院子里边的时候,正看到乔林正在用火烤羊腿上的毛,嘟起的嘴巴还吹着一首很老的《酒干倘卖无》的口哨,显得惬意而自在。 “乔大哥,你要是杀羊就杀了,为什么卸了羊一条腿啊?” 我直接上前就问他,感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但都未免太过于残忍了吧?甚至他现在拿刀直接扑向我,还让我容易接受一些。 乔林则是哭笑着说:“杀了肉就不新鲜了,今天不是还有几只兔子嘛,再让那羊活一晚,明天给你们吃烤全羊,我是为了钱,但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不会让你多花一份冤枉钱的。” 这听起来就非常的有毛病,可具体哪里又说不上,唯一现在能提出来的就是,他这样做太过于对于生灵残忍了,其他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一时间还真的说不上来。 颜灵玉则是立即说:“乔大哥,你这样做不觉得对那只羊太残忍了吗?” “残忍吗?” 乔林显得一脸茫然,然后就笑着说:“你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真的很奇怪,羊本就是用来吃的,怎么死法什么时候死,它一个畜生不能挑吧?应该是我这个主人说了算,对吗?” 武德听完立即就有点来火,紧接着就说:“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那都是一条生命,就算它是养来吃的,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生命,如果调一个的话,换成是你的话,你痛不痛苦?难不难受?” “客人们呐,我就是给你们吃条羊腿,你们不要这么挑肥拣瘦的行不行?” 乔林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要挑也要等到肉上了桌再挑,你们如果不吃的话,那我也不会退钱给你们,我有我做事的说法,请不要指手画脚的可以吗?再说,是我让你们到我家来的,能不能客随主便?” 我去,这理论还真是一套接一套的,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搞的我们三个人都无法接他的话了。 咩! 忽然,一声羊叫声响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一楼的栅栏门,竟然被羊一头撞开,我们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里边的几只羊都跑了出来,里边只剩下一只卧着地上的羊,它的短腿处的伤口非常的醒目,此刻还在流着鲜血。 然而,那些出来的羊就像是疯了似的,朝着我们三个人猛然撞了过来,搞得好像是我们伤了它们的同伴似的,反而是乔林连眼皮都没有抬,继续清理着羊腿上剩下不多烧焦的羊毛。 “卧槽,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我们在替你们打抱不平,你们怎么反而怼我们啊?”在被羊追逐的过程中,武德忍不住地破口大骂道。 “哈哈……你在跟畜生讲道理?” 乔林旋即就大笑了起来,接着他的面色忽然一沉,说:“畜生终归是畜生,如果能靠讲道理解决问题,那要规矩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他把手里的羊腿放好,立即提着一把刀刃上还带着血淋淋的尖刀,猛然就冲向那些羊,每一只羊都是一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红刀子进去红刀子再出来。 等我们从诧异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共冲出来的四只羊,全部躺在了它们自己的血泊中,发出最后的“咩咩”声,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而生。 “一条腿重要?还是一条命重要?我想这不是个选择题,谁都应该知道正确答案吧?” 乔林则是在一只羊的羊毛上,来回擦了擦他刀上的血说:“里边的羊至少还活着,这些出来替它打抱不平的,现在全都死了,接下来好几天都要吃羊肉,只可惜过了今晚就不新鲜了,可惜啊可惜!” 在明摆着就是在说我们,而且是一种用血腥的方式在警告,这让我们不但是反应不过来,而且开始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之前的情形,就开始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重播着,本以为我们这么多人,只要等着对方原形毕露,将其合力拿下就完事了,没想到他用这样的方式给了我们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下马威。 回过神的时候,一股怒火开始在我心中燃烧起来,乔林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人性,他的世界观已经和正常人的不同,说是个疯子都不为过。 “你个畜生!”此时,武德忍不住破口大骂,直接就要冲上去教训对方。 “站住,不要冲动!” 在颜灵玉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一把将武德拉住,人家手里的刀血都没有擦干净,他就鲁莽的想要冲过去,一旦打起来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谁都没法和武德的家人以及他自己的生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看到我们的举动,乔林仿佛完全没有感觉似的,他开始熟练地剥羊皮,然后分羊肉,一块块地挂在院子里边的铁丝上,估摸着是担心一时间吃不完,肉质腐坏掉,过两天没法食用。 “走吧,回屋收拾东西吧!”我拉着武德,对颜灵玉说了一声,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人就再度上了楼。 回去之后,根本不用我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秋道人显然在楼上已经看的相当的清楚,我们便收拾了东西,叫上颜灵玉下了楼。 “我说,你们钱都给了,我饭也做好了,不吃完了再走嘛?”看到我们准备离开,乔林提着那把带血的尖刀,不断地擦拭着鬓角流下的汗水。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你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附在你的身上,现在我还搞不清楚,等我搞清楚之后,我还会回来的。” “是吗?” 乔林挠了挠头说:“如果你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你就不会觉得那是残忍,我取羊腿是为了给你们吃,不直接杀了是……”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那套歪理邪说是不被这个世界承认的。”我打断了他想要继续下去的话说道。 乔林摊了摊手说:“我没想过被谁承认,因为我的世界没有人能走的进来,也从来没有人想要进来,每个人都会说我为什么不按照大部分人的想法做,但是大部分就是对吗?” “神经病!”武德骂了一声,推着我就往外走。 在出了乔林的家,我们就开始盘算着下一站,不可否认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层阴霾,说白了就是畏惧,这可能也是所有人都怕疯子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们的想法离谱到难以想象,却也有一套自我欣赏的说词。 “今晚我们还是不能住在这个村子里边。” 秋道人微微皱着眉头说:“过来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废弃的破院吗?我们找个能住的,继续睡睡袋,另外再花钱去找其他老乡买点晚上吃的。” 这么决定之后,我们便开始分头行动,在这里用两百块钱就可以买一头羊,但是因为刚才的残忍场面,让我们对于羊肉没有胃口,便是买了两只鸡,外加蔬菜。 说话间,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再度点起了篝火,在一个破房子里边,开始做起了饭,没有人说话,只有鸿羽居士正无忧无虑地在院子里边玩着。 吃过晚饭之后,看了看时间,秋道人说:“我的身体欠佳,今晚就不能动了,武德也留下来,我们要看着鸿羽妹妹,去找血尸的事情,只能交给大千和灵玉了。” “放心吧师父,有我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颜灵玉随即也是点头同意,她还不忘了交代武德,一定要打起精神来,那个乔林绝对是我们在这个村里最大的威胁,极有可能晚上提着刀过来,她直接留了一把枪给武德。 男人没有不喜欢枪的,在颜灵玉教给了武德怎么使用,他自己操作了几遍,便是拍着胸膛保证道:“你们放心去吧,保护师父和师母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乖徒儿!” 听到这样称呼鸿羽居士,秋道人立即大肆赞赏,同时还不忘了说:“那招魂铃就留给你作为法器了,等一下为师教你口诀和手印。” “爹!娘!” 武德又直接跪了下来,直接对着秋道人和鸿羽居士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听着比亲的还要亲,不过这样让本来死气沉沉的氛围,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等到即将进入子时的时候,我和颜灵玉披星戴月地出发了,为了此行的目标,就是那传闻在这里害人的血尸,但心中却有着非常强烈不好预感,觉得乔林甚至比血尸更加恐怖。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宿名村的鬼点灯 我们两个人围着整个村子转了一圈,约莫花了二十分钟,之后便站在了一处凸起的小土丘之上,利用我的月之天眼,观察着可能存在的浓郁阴煞之气。 今晚是农历十六,月色亮如明昼,即便时间来到了将近午夜,视线依旧清晰,扫了一圈之后发现,除了乔林家的方向有些煞气之外,剩下的就是在村西头的一片废弃的房屋当中。 那边的阴煞之气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它也越来越重,以至于到了那种即便是没有月之天眼的,只要有一定道行的人,像秋道人就能察觉到。 “应该就是在那里,没错,就在那里!” 我直接指向了自己发现端倪的地方,她便是立即点头,我们两个人直接就朝西而去,要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养出血尸来。 曾经,我听三爷爷提起过,血尸就是风水宝地上的尸变形成的,有一种说法叫做“土带血,血带金”,一铲子下去发现土中有血,就证明这个地方会出高价的明器,甚至可能出现神器。 由此可见,血尸出现的不管是古墓还是风水局当中,非常有可能出现极品宝石,这也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 当我们两个人靠近的时候,我突然就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异样,如果张继雅还活着,而且正在关注我的话,她此时肯定会告诉我,那个地方最好不要靠近。 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而我也要学着更加成熟,去面对任何突发的状况,毕竟我已经不再是那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当心点。”颜灵玉可能见我的神色不对劲,她提醒的同时,已经紧握着手枪,靠在了残破院子外围的土墙之上,不论从姿势还是从角度来看,她都表现的非常的专业。 我也是手提着没有打开的金刚伞,再度用月之天眼近距离观察,便发现那些浓郁的阴煞之气并非是来自于木屋内,而是来自于这个屋子的下面。 其实,在南方是存在有尸的说法,尤其是湘西那边最多,起初古代的时候养尸是为了赶尸,由于封建时期的北方各部势力混战,让那些北方人纷纷迁居到了南方避战乱之祸。 之后有太平的年代,那些上了年纪的北方人自然死亡,想要把尸体带回去安葬进祖坟中,于是便出现了赶尸匠,也就是当地土话说的赶尸工。 再到后来,有些品行不端、德行败坏的赶尸匠,开始利用尸体运送一些当时朝代的违禁品,像是私盐或者毒一类的暴利物品,抓住那是要杀头的。 如此一来,那些赶尸匠就变得穷凶极恶起来,因为知道被抓就是死,那不是你死就是他亡,逐渐一部分赶尸匠就变成了令人谈之色变,从而也影响到了湘西乃至南方部分地区,连同那些掌握巫蛊之术和降头术的修行者,也跟着深受其害。 一直到现在,即便是修行者谈起这一带的人,也不由地带着有色的眼镜去看他们,而生性孤僻的湘西附近人也不愿意做太多的解释,久而久之口碑就变得更差了。 从修道至今,我已经明白了一个所有人都应该明白的道理,没有人从一生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每天就琢磨着怎么害人,无非就是利益二字的驱使,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生活,为了更好更富足的生活,从而走上一条高风险高回报的邪路。 从已经坍塌的院墙迈入,发现里边竟然有一棵孤零零老槐树,树冠已经近乎于枯萎,但从中间又萌发出了枝丫,典型老树结新芽。 看到这个情形,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按照阴阳风水来说,日属阳,月属阴,如果在这地下养血尸的话,就已经拔除一切树木植被,如此可以让月光充分地照在地面,为尸体提供更多的阴煞,增加血尸的阴灵之气。 眼前的这个木屋,从建造的事情就没有采用任何的风水布局,只是按照阳宅坐北朝南而建,里边并没有任何的阴气,说白了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南方风格的住所。 我把自己想到的和身边的颜灵玉说了,她听完之后,先是扫了一眼四周,不过很快就流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说连我这个专业都看不透门道,她一个外行的只能看热闹了。 忽然,那本来不像是住人的木屋,忽然里边亮了起来,那是煤油灯被点亮的情形,把我和颜灵玉吓了一跳,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无主的房屋。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那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便决定敲门进屋,一探究竟。 我们两个人相视一眼,看出了彼此共进的想法,立即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手里防身的也没有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还不等我上去敲门,那木门竟然自己“咯吱”一声打开,在里边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它的火苗并非是正常的内黄外红,而是内绿外紫,怎么看都不像是阳间该有的火。 与此同时,屋内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袭来,即便这位于南方的宿名村夜深了也会有一些凉意,但这种简直就是寒冷,而且里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点亮煤油灯的只能是鬼魂,而且极有可能凶残的厉鬼。 人点烛,鬼吹灯,堪舆倒斗觅星峰;灯变色,鬼留人,八字不硬莫摸金。 这句话是应在下墓倒斗当中的,而在这地面之上,却发生了另一种现象,按照道家的说法就是如下。 鬼点灯,人熄蜡,妖魔厉鬼欲行凶;灯不灭,鬼不精,精怪妖邪搅乾坤。 “这个房间里边是冷库吗?为什么这么冷?” 颜灵玉已经被吹出的阴寒之气袭遍全身,都忍不住开始打起了冷战,颤抖着牙关节往里边打量着问道。 整个房间里边很整洁,但绝对不干净,尘土已经有差不多半指厚,那张桌子上面,除了有一盏煤油灯之外,还摆放着三个盘子,里边盛放的东西已经腐烂成了一堆,隐约还能看出是水果和其他的肉食。 我立即气运丹田,将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立即就看到了浓郁到几乎和白天遇到的大雾差不多的景象,而一阵没有来的风声,从我耳边一闪而过。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听到风声中夹杂着很多充满负面情绪的声音,有的是哭泣,有的是哀鸣,有的是怒骂,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宛如一首鬼魂曲,令我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屋子里边的诡异颜色油灯火苗轻轻晃动,让原本阴冷诡异的房间中,更加令人心惊肉跳,好在那风声一闪而过,否则我会一直被它影响着,无法集中精神。 “灵玉,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奇怪的风声?”我站在刚进门的地方,对正和自己并肩而立的颜灵玉问道。 “没有啊!”颜灵玉轻轻摇头,眼神则是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盏煤油灯,说:“这种火苗就够诡异的了,你不要再吓我了。” 我是从来没有故意吓唬过任何人的,但是颜灵玉却这样说,就说明她实在恨得没有听到,反而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这就有点奇怪了,毕竟我仅仅拥有一双月之天眼,耳朵和常人并无异。 “我未来的老板,你是听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吗?”颜灵玉也意识到我不是那样的人,回过神之后,立即追问道。 “很难形容,是带着无数负面情绪的风声。” 在我的话音刚落,顿时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速度快到了恐怖的程度,几乎就像是爆射的一支利箭。 听到这样的声响,我和颜灵玉几乎同时转身去看,却发现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并不是幻听,感觉非常的真切。 “是谁?装神弄鬼的,出来!”颜灵玉紧握着手枪呵斥道,她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边回荡着,竟然有轻微的回音。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做我的帮手吧!”忽然,四周响起了一阵阴沉的声音,听得令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在这一阵声音之后,我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吸附在我的身上,一时间寒意刺骨,身体不由地打起了寒颤。 即便我的月之天眼看到自己的背后,但也意识到这是被鬼附身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鬼附身,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自控的,再加上自己经常和鬼怪打交道,从某种意义来说都已经习惯了,立即摸出杏黄旌旗,手结三清指印,口中念动咒语,道:“急急如律令,赦!” 随即杏黄旌旗,化作一道黄光,绕到了我的身后,只听到身上趴着的那恶鬼,发出了一声尖叫,直接就被杏黄旌旗卷在其中,伴随着一阵白烟,便是魂飞魄散,消失在了旗中。 “道院的法宝杏黄旗?” 一直都没有现身的养尸匠,见我利用杏黄旌旗除掉了那只恶鬼,语气中不但带有惊讶,而且竟然还认识这是道院的法宝,并能叫出它的名字,显然也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既然你知道我来自道院,那就现身吧,没必要躲躲藏藏的。”我说这话的时候,不断地扫视着四周,想要寻找出此人所在的位置。 “道院为世间第一道府,那就可以随心所欲跑到了这深山当中欺负人?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你要是想多管闲事,我不介意把你们炼成尸。” 养尸匠的语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从对方的话音中可以判断,并不知道知道颜灵玉不是同道中人,也把她当成了修道之士,所以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相信对方也不会主动招惹我们,以免事后被道院追杀。 我朗声道:“你不用说那些没用的,直接现身来说话,不要像只畏首畏尾的老鼠,见人都不敢见,那你是有多么见不得?” “我本就是行走在黑暗之中,何谈畏首畏尾,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了。”对方一声冷哼之后,继续说道:“道院的,我和你们进水不犯河水,识相的快快离开这里,如果执意要管闲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真是个见不得人的废物,居然面都不敢露,我看你这个宵小之辈,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我故意用言语激着对方说道。 “虽说知道你在激我,但见你一面又何妨?”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宿名村的养尸人 伴随着对方的一句话之后,只见从房顶出现了一个人影,面对着当空皓月,看不清楚此人的相貌,但是却能清楚地看到衣衫飘飘,宛如古时候那种风姿出众的公子,而且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 “她是个女人。”颜灵玉在我旁边轻语一声,道。 我虽然表面没有任何的动容,但是内心中已经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在自己的感觉当中,像这种鬼鬼祟祟的人,做事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应该是一个鼠辈,没想到会是这种打扮的一个女人。 坏人,不分男女,甚至都不分老少! 见到她一个跃身,便从房顶跳了下来,我立即把精钢伞交到颜灵玉的手中,她虽然不会道法,但是身手绝对不会逊色于我,短兵相接的话,这精钢伞进可攻退可守,最为适合他。 我则是杏黄旌旗紧握,同时又摸出一张黄符,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增加自身的阳气,做好应付她接下来所有的手段。 “我不惹任何人,你们却不远千里跑到宿名村来找我的麻烦?我想知道原因。” 女人依旧面朝着月光,随着她走近之后,便发现她的面容较好,五官小巧,而且一身南方女人的温婉气质,她随手就拿出了一颗比大拇指还要大一圈的珠子,问:“你们也是因为这个吗?” 看到她手里的金紫珠子,通体圆润,且布满了木纹,我不由地想到了极品紫檀木,不是说是一口棺材吗?怎么她已经率先下手,已经挖紫檀木成珠了吗? “你拿着的是极品紫檀?”我死死地盯着那颗珠子问道。 “什么极品紫檀?” 女人听到我问的,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说:“这叫尸珠,是千年古尸体中凝练而成的,你也可以认为这是古尸的内丹,你身为道院的修行者,特意到这里来找到我,不就是为了尸珠的吗?” “施主,我不是为了这尸珠,唉……”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地失望到直接说了出来,自己猜不管什么尸珠内丹,对这个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想要找到极品紫檀,为了任灵萱和鸿羽居士两个人,即便她现在拿着是一颗仙丹,我也不会有想夺她人之所爱的想法。 “原来尸珠是这个模样,和传闻中有着不小的出入。” 颜灵玉撑开了精钢伞当做盾牌似的挡在她自己的身前,另一手紧握着枪,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呵斥道:“我就是冲着它而来的,识相的话你就主动交出来,把你养的恶鬼和粽子全都毁掉,那样我们便饶了你,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听到她这话,我便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尸珠能有什么作用,看来颜灵玉从这尸珠出现之前,她就是奔着这个而来的,只是一只没有说。 “哈哈……”女人看着颜灵玉直接大笑了起来,说:“你可真的太有意思了,还自诩什么道院是名门正道,到头来也不过是夺人之物,一群道貌然安的家伙罢了!” 颜灵玉不对在先,但是这女人的话也未免太难听了,道院是什么样的我最为清楚,她如此辱没道院,着实让我很难接受,但因为颜灵玉的关系,我还是强忍了下来,便想要和她解释清楚,也会告警颜灵玉让她听我的,毕竟她现在被误以为是道院的修行者。 砰! 然而,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颜灵玉直接就开枪射击,因为太过于突然的原因,子弹直接打在了这个养尸女人的身体上。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子弹打了进去,并没有看到鲜血从伤口流出,而是连一个弹孔都没有,子弹就像是打进了棉花当中,仿佛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只不过,凡事不能看表面,忽然那女人就单膝跪在了地上,她仰起头面目狰狞,眼神全都是痛恨的神色,说:“卑鄙小人,竟然搞偷袭,算什么道院的,我看道院就是一个藏污纳垢养小人的地方。” 颜灵玉并没有理会这样的话,她冷哼了一声,再度用枪口对准了养尸女人的眉心,她用实际到不能再实际的行为表示,她对于这颗尸珠志在必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予理会。 “我是杀了人?还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如此的欺人太甚?” 养尸女人大喊一声,便是直接从口袋里边冒出了一把黄符,至少也有七八张的样子,她随手以自己为中心丢了个圈,然后整个人就弹射向了颜灵玉,宛如一只花豹。 砰! 颜灵玉再度开枪,但是这一枪她并没有能打中这个养尸的女人,只见女人依靠着速度的优势躲了过去,继续朝着颜灵玉冲去,几乎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我刚想要帮忙,便看到颜灵玉用精钢伞狠狠地撞了过去,同时开口提醒我,说道:“小心你的身后。” 我的身后? 听到颜灵玉这话的时候,我紧跟着也察觉到了身后有异样的响动,感觉就像是有一个在跳,虽然跳的并不是特别频繁,但一声比一声距离我近,自己立即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后面的人完全不给我回头的时间,已经一阵恶风而来,下一秒就感觉到脖子被狠狠地掐死,整个人几乎瞬间就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让手里的杏黄旌旗都有些握不住,最终大脑潜意识的命令手松开,自己的双手就想要把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掰开。 那只手充满了寒意,而且力量大的不可思议,掐了也就三秒钟,我便感觉有窒息,在自己掰的过程中,立即就感到粘稠的手感,同时一股辛辣刺鼻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 我拼命想要挣脱,但那一双粘稠的双手宛如钢卡子,不管我怎么剧烈挣扎,完全就没有松开的意思,以至于让我几乎都快要昏厥过去。 在我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立即咬了一下舌尖,当舌尖血出现的那一刻,我立即用手沾了一些,对着脖子上的手就抹了上去。 如此一来,就感觉那只手赫然松开,只留下几道很深的手指印。 挣脱之后,我开始大口地呼吸着不怎么好的空气,转身便是发现那是一具浑身血红的尸体,同时被抓出的勒痕,已经开始火辣辣的隐隐作痛,自己马上意识到这尸体的双手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 这应该就是血尸! 我心中暗叫着糟糕,血尸和一般行尸不同,它的攻击力强悍,力量出奇的大,最恐怖的是其身遍布剧毒,一般活人触之即死,自己还是因为养尸女人的话而大意了,没想到她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从而让血尸从身后搞突袭。 只不过,我虽然感觉伤口极度不舒服,当下却并没有死,这也不知道是以前吃过的那一颗内丹管用了,还是吃的那株冰山雪莲的关系,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并没有当场暴毙。 血尸通体血红,只有一双黯淡无光,甚至可以称之为遍布死气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它的表情异常的狰狞,两颗獠牙露在外面,闪烁着寒光,仿佛可以将一切咬碎。 “既然没能要了我的命,那我今天就把你这只害人不浅的血尸给解决了。” 我冷哼一声说着,立即开始结三清手印,口念咒语,随着杏黄旌旗出手冲了过去,自己立即又将天官印和摸金符一并拿了出来,毫不犹豫地也是结印念咒,一同打了出去。 杏黄旌旗在前,天官印和摸金符随后而至,这些绝对是克制粽子的法宝。 三样法宝其出,其威力可想而知,眨眼间就到了血尸的身前。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宿名村的大战血尸 杏黄旌旗!天官印!摸金符! 这三样是现如今我所拥有的最强大三大对付鬼怪的制胜法宝,面对像血尸这种非比寻常的粽子,我是完全没有托大,直接便是全力以赴。 然而,我还是太过于小瞧这血尸的强悍,它竟然一跃就是数米之高,不但轻松躲开了攻击,而且朝着我扑了过来,直接就将我撞飞出去。 三件法宝也因为失去了控制,纷纷落在地上,当我要摔倒的时候,忽然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托了起来,但是血尸如铁如钢的身体,还是让我气血翻涌,几乎险些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口去。 稳定了身子之后,我便四下去是谁帮了我,但是除了正在和那个养尸女人打斗的颜灵玉之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心里不由奇怪起来,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刚才那一撞绝对不是我单靠自己就保持不倒的。 然而,也容不得我再去想其他的,只见那浑身是血的血尸再度一跃几米高,朝着我而来,看它来势汹汹,我不敢硬抗,只能快速退避躲闪。 但是,这血尸的速度太过于出乎意料的快,不管我以自身多快的速度想要和它拉开距离,却被它追的越来越近,下一秒竟然跳到了我的背后,直接一个饿虎扑食而来。 我感受到恶风来袭,无奈之下便是来了个狼狈的驴打滚,起身之后,开始手结三清指印,口中念动咒语,急招杏黄旌旗回到自己的手中。 随着杏黄旌旗而来,立即又从我手中飞驰而出,半空中发出了一声破空之音,带着阳刚之风直奔血尸而去。 血尸固然厉害,不论是其自身的硬度还是速度,那都可以甩我好几条街,但有一点就是他是死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智商,完全是依靠着命令和身体的条件反射进行攻防,而我则是一个脑子一直在转的大活人。 看到杏黄旌旗而去,血尸不知躲闪,竟然直奔着那阴风飘舞的旗帜撞了上去。 唰! 杏黄旌旗立即将血尸一卷,将它的全身束缚起来,伴随着一道刺眼的黄光,血尸体外的血液被硬生生地挤了出去,紧接着一声闷响,它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我看准时机,立即冲到了把天官印和摸金符捡了起来,同时使用天官印,口中念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赫然之间,八个金色的大字凭空而现,在夜里绽放着道道金灿灿的毫芒,没有丝毫的待滞,一时间全都打向了那被卷倒在地上的血尸。 只见,八个金色大字附在了杏黄旌旗之上,更是挤压的血尸浑身的鲜血横流,一声人类不可能发出的惨叫声,从它的口中嘶吼而出。 这是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手持摸金符冲了上去,这三样每一件都是克邪驱煞的宝物,只是自己还不能完全掌握,更不能彻底发挥它们的威力,故此即便拥有三件宝物也被搞得有些狼狈不堪。 摸金符的尖锐,对准了血尸的胸膛,只要把这枚符推进去,便可泄了血尸体内的血煞之气,不消片刻之后,它就是一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古老干尸。 但是,想法归想法,在我冲上去的时候,忽然血尸身体一个蜷缩,虽然依旧没能挣脱掉杏黄旌旗的包裹束体,但它双脚可是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我的小腹。 这一脚力道极大,疼得我几乎要抓不住摸金符,但自己还是咬着牙,忍着很强烈的呕吐感,转到了血尸横躺的侧面,再度猛然冲了过去,因为自己非常清楚,杏黄旌旗不可能一直束缚着血尸,如果被它再度挣脱开了,那到时候我怕是凶多吉少,连同着颜灵玉也会跟着香消玉殒。 很显然,这血尸没什么脑子,不可能认识我手中是专门克制粽子的摸金符,但是它本能地可以察觉到我手中的东西上面附着很强烈的阳气。 摸金符是用穿山甲最为尖锐的爪子为原料,先是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日,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作成之后,其威力不可小觑,尤其是被打进粽子的身体内,那是有着强大的破坏性。 当摸金符扎了过去的时候,血尸本能地想要用肩膀撞开我的手腕,但它对于我出手的角度出现了特别大的误差,所以即便没有能直进胸膛,还是扎进了它的大臂当中。 随着我把摸金符整个都拍了进去,又牵动着上面的细绳拉了出来,顿时就看到那伤口冒起了大量深红的血液,同时血液中还带着一股极其辛辣难闻的气味,几乎没当场把我熏的昏死过去,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就夺眶而出。 再去看那伤口的时候,发现已经开始冒起了白烟,就像是把硫酸泼在地上似的。 在我想要进步一举拿下这具血尸的时候,就听到颜灵玉那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她好像是受伤了,立即便忍不住转头去看。 此刻,只见颜灵玉单手捂着自己的胳膊,鲜血已经从她的手指缝间流了出来,精钢伞也掉在了地上,而她和那个养尸女人隔着几米相互对峙,明显她已经完全落入下风。 那个养尸女人的手中,是一把将近半尺的匕首,要比平常见的匕首都要长,她正一脸阴沉地盯着颜灵玉,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由于距离相对较远,我是完全听不清楚的。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自然是心中大急,想要冲上去帮忙,但是被我刚刚放倒的血尸竟然又跳了起来,它咧开大嘴,口吐恶臭的气味,露出满口的獠牙,其中又上颚两颗尤为的长,对准我就上前扑咬。 我担心颜灵玉不敌会惨死在对方的手中,可眼前又被这血尸缠住,心中的急火上涌,暗骂了一句之后,两根手指夹着摸金符就再度拍了过去。 然而不曾想,即便被杏黄旌旗束缚住身体,又有天官印的加持,再有还被我刺了一摸金符的血尸,竟然能够再度高高跃起,并再度狠狠地朝着下面对我砸来。 我顺势一个躲闪,将自己的身体躲开之后,手里抓住几道除邪驱煞的黄符,对准它落下的身体,又是“啪啪啪”连续把黄符拍了上去。 如此一来,那血尸直戳粗地落在地上,虽然保持着狰狞的相貌,但却再也动弹不得半分,显然是在这么多东西的压制下,被彻底镇住。 唰! 这一刻,我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摸金符拍进了它的胸膛之处,只见血尸浑身打了个寒颤,然后便直接朝后倒了下去,趁着这个功夫,我也拽着摸金符的细绳,让血淋淋的它回到自己的手中。 见血尸已经没了动静,心中自然还不敢放松,再度转头看向了颜灵玉。 此时,颜灵玉已经成了被动防守的姿态,整个人不断往后退去,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动作也变的迟缓起来。 再看那个养尸的女人,则是快攻猛打,丝毫不会给颜灵玉喘息的机会,她想要尽快拿下颜灵玉,再来对付我。 如此的情形之下,我也不能多耽搁一丝一毫,将三件宝物收到手里之后,便朝着那边冲了过去,路过的时候将被丢在地上的精钢伞捡了起来。 这个院子虽然不小,但也不怎么大,尤其是在这样的打斗当中,这样也导致我很快就冲到了颜灵玉的身前,朝着了精钢伞便是砸了下去。 “滚!”我大喝一声,精钢伞已伴随着声音同时落下,直对那个养尸女人的天灵,但下一秒不想见到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宿名村的养尸女人 养尸女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身体好“刺啦”一下委了下去,感觉就像是瞬间没有了骨头,竟然躲过了我发狠的一击。 “缩骨功?” 看到她此时的状态,我立即就想到这种非常罕见,但早就听闻已久的本事,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用,而且从熟练程度来看,绝非是三五年的功夫。 “算你有眼光。” 养尸女人冷哼一声之后,没有直接反击,而是连续往后退了数步,不再与我正面交锋,不知道是在忌惮什么,还是说她的体力已经透支严重,加上刚刚使用了缩骨功,那就更加需要时间恢复,哪怕这个时间很短。 我心里已经想到了这个,但是并没有进一步追击,而是连忙看向已经摇摇晃晃的颜灵玉,她的情况属实糟糕,便下意识问道:“灵玉,你的伤势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颜灵玉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我还勉强可以,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她远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我真的就搞不懂了,我在这里养尸,关你们什么事儿,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难道只是因为坊间对血尸的看法吗?” 养尸女人眼神中出现了疑惑的神情,想必她也发现了已经被我拿下的血尸,所以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便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凝视着她说:“这个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不被允许,即便如你所说,你和你养的血尸从未伤过人,但血尸是什么种类的粽子,你作为养尸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它们对于鲜血的渴望,伤人是早晚的事情,甚至极有可能你就是第一个被伤的。” 见她不说话,而是直勾勾和我对视着,便继续说:“我劝你回头是岸,把你养的血尸全都自毁掉,不要等到搭上自己的性命,再祸害了其他无辜的人,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哈哈……这种荒诞的说法,我从很小就听过,就好比在我八岁那年养了一条小蛇,家里人都反对,说它是一条毒蛇,我早晚都会像是《农夫与蛇》里边的情形,到头来会被自己养的蛇给毒死。” 养尸女人说话的时候,不论是言语还是神色,完全都是不屑的,她笑着说道:“结果就是不顾我的反对,把我的小黑脑袋都切了下去,当时我就在现场,不管我怎么哭怎么闹,也无济于事,甚至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哈哈……你说可不可笑?” “那时候你还小,不懂一些道理和危险,换句话来说,如果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到时候确实后悔已晚,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防患于未然吗?”我反驳着她,问道。 “少拿这些大道理糊弄人,你们那些自诩的正义和正道,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们竟然是在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从而让一条生命平白无故的死去,去你们的大道理吧!” 养尸女人越说越激动,显然她变成这样,完全就是因为她口中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的,虽然她说的不全错,但是我并不认同她满口的歪理邪说。 其实,在世间有很多有执念的人,即便是大家都认同的道理和对错,在这些人的认知当中也不屑一顾,甚至做出一些这个世界不允许的事情,但这类人还能找出一套自己的说词来应付血淋淋真理。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我用手里的精钢伞对准她说:“如果你按照我刚才说的做,然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今天就饶了你,否则不要怪我出手无情。” “机会留给你们那些迂腐的人吧,我完全不需要,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命。”话音刚落,养尸女人直接挥舞着手中的大匕首,直接冲了过来。 我仔细观察着养尸女人的行为,她的速度之快是毋庸置疑的,动作也非常的麻利,但有一点就是她本人的基本功不扎实,完全就是强行提升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自然就会有破绽。 从我入道之后的经历,不管是跟秋道人还是入道院,所学到的东西着实不少,那些也都是非常正统基本功,不想这个养尸女人这样,她完全就是野路子,难怪那具血尸比她还要强,还不是因为她本身不注重修炼自身,完全放在炼尸上。 方才的时候,养尸女人能够打赢颜灵玉,完全就是依靠着出其不意,和她的精力旺盛,如果不是颜灵玉不小心着了道,她绝对不是颜灵玉的对手。 眼见养尸女人直接冲了过来,我身子便是轻松一躲,顺势就用手中的精钢伞对准她的手腕,狠狠地敲了下去,想着令她利器脱手,从而拿下她。 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时候,眼看着精钢伞就要打中她的手腕,她竟然松开了匕首,把整条胳膊收缩回去,同时另一只手就探出来抓住匕首,猛然朝着我的面门刺来。 不好,轻敌了! 看到这“偷天换日”的一幕,我心中一凉,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养尸女人的能耐,她完全要比表现出来的强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故意示弱,让我大意从而她巧取先机,给我来一个致命的出其不意。 此时情形对于极其不利,完全容不得我想太多,完全就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一个歪头便是勉强躲了过去,但是两段开刃的锋利匕首,还是和我的脸擦了过去。 这一下子,我就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躲的及时,那现在破的就不仅仅是我的脸,而是直接一匕首直戳中门,要了我的性命。 我猛然撑开了精钢伞,整个人把重心靠在了伞面的内部,直接就把养尸女人撞了出去,她被撞的几个踉跄的后退,但竟然没有坐倒在地,这个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此外,养尸女人再度一个猛冲,对准我的小腹就是狠狠地一脚,这一脚速度极其的快,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甚至想用精钢伞抵挡都慢了,结果就是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脚。 砰! 在这股极为刁钻的力道之下,我被踹的直接连连后退数步,自己的身子则是一趔趄,一下子坐倒在地,剧本显然是翻了过来。 刚才我真的有点太过于大意了,以为自己跟着秋道人学了那么久道法,和爷爷也学了一些功夫,还进入道院那段时间的历练,对付这样一个野路子完全不成问题,谁曾想差点就被自己的自负给害了自己。 “不要小瞧任何人,甚至包括不是人的。” 这是三爷爷告诉我的,当时自己嘴上虽然没有反驳,但是从心底不但不认同,还认为是因为他在实力上逊色于胖爷爷,和我爷爷完全没法比,现在设身处地的明白了。 一个很小的失误,那极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这次的大意和轻敌是在给我上课,上了一堂现场教学的世道经验课,我绝对会引以为戒,以后绝对不再犯。 “去死!”养尸女人见我坐在地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狠毒的神色,只见将匕首反握着,再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想要趁着我没有起身,给我来个致命一击。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便是咬紧牙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之后,迎面就对上了养尸女人,而且自己也不再托大,直接脚踏七星,步步为营,心中再无半点轻蔑之意。 “七星步?” 养尸女人看清楚我的步伐之后,竟然认了出来,她表现的有些忌惮,好像非常清楚自己在这方面是弱势,快速地后退拉开了距离,展现出了绝对的临场经验。 下一秒,便看到养尸女人从身上摸出一张黄符,开始结起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我已经意识到了,她这又是要召唤所养的血尸来帮忙,此时是绝对不能再让她得逞,要不然真的会因为体力的问题败下阵去,于是自己连忙加快步伐,冲上前想要打断。 第三百章 宿名村的打蛇七寸 然而,即便我将速度提升到了自身的极致,但依旧好多慢了,没等我上去及时阻止,那养尸女人已经念完口诀,手中的黄符一丢,眼看着就要召尸出来。 突然就看到一道黑影快速地朝着养尸女人冲了过去。 那不是受伤颇为严重的颜灵玉,然而除了她,又没有其他人,这突然出现的人又会是谁呢? 这时候,我不由地想到了之前自己差点摔倒,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托了起来。 霍四娘? 当我看清楚对方的背影之后,这才意识到了,原来一直是她在暗处帮我,之前还说什么不会跟来,结果还不是偷偷跟了过来。 养尸女人在看到霍四娘的时候,也不由地大为震惊,显然她并没有察觉到会多一个人存在,很是勉强躲过了霍四娘的随手一击。 此时,那张黄符也化作灰烬,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里也是一紧,连忙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运到双眼之上,寻找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以防被召出的血尸突然袭击,被打个措手不及。 但是,我环顾四周半分钟左右,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粽子出现的迹象,甚至四周安静到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地步。 这是几个情况? “怎么会这样?”不仅仅是我觉得奇怪,连养尸女人也是惊讶地呼出声来了,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百试百灵的召尸符竟然没有叫出她养的粽子,一个劲地左右环顾,不明所以。 “张大千,你没事吧?收拾这么个养尸匠都这么困难,你回道院一定要好好修行才是。” 霍四娘即便是和一般人询问和安慰的话,语气中也和别人不一样,总之让人不舒服,但她帮了大忙,我也不好说什么。 “没事,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其他的话等完事再说,我先拿下她。” 我话是这样说,但心里很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霍四娘是用什么方式让对方的黄符失效的,当务之急还是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再向她问清楚。 说完之后,我没有丝毫的停滞,再度脚踏七星,先是用自身的阳刚之气和纯阳之气,将此处的阴煞之气逼退,抄着金刚伞就直奔养尸女人猛然冲去。 见到了我过去,养尸女人也顾不得想其他的,手持大匕首冷哼一声,迎了上来,此时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显然她是准备以命相博,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就不再想其他人,今晚不是她死就是我忘。 我为了我坚持着正义,她为了她坚持的信念,有时候真的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就是如此便会是一场生死之战。 两个人相近之后,便是短兵相接,我利用自己金刚伞长度的优势,完全不给她丝毫的喘息机会,而养尸女人和我们修道者完全不同,她在于炼化尸体和操控尸体为自己所用,而我们则是侧重于修心修身,如此一来,她很快就被我敲了好几下。 然而,我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养尸女人虽说被我结结实实地打中,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神色,就像是一具没有神经和感触的粽子,怎么打都不能让她彻底退去。 “张大千,你怎么那么废啊?连怎么对付养尸匠都不知道,她们的命门就是背后的命门穴,你不会连命门穴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霍四娘双手叉着腰,听起来冷嘲热讽地说着,其实以她的性格来说,这就是她关心人的方式,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她身上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就多了一张嘴巴呢? “谢了!” 出于礼貌,我还是向她道谢,立即紧追向养尸女人,找到了一个契机,立即绕到了她的身后,猛然用金刚伞一戳,立即就看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令人不忍直视。 很明显,霍四娘经验丰富,颇有阅历,她一眼就能看出养尸女人和她所养的血尸一样,身体其他地方如铁如钢,但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协调和行动,脊柱依旧保持着正常人的状态,如此也就成了她的弱点。 其实,在《搬山道术》当中,有一招专门用来对付粽子的高超招式,那就是直接攻击粽子的脊柱,几乎十有七八可以一招制敌,搬山道人也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古墓中拿下粽子,只可惜我此时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好在为时不晚。 噗通! 那个养尸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在我利用月之天眼去看的时候,发现她浑身已经没有半点阳气,已然是彻底死了过去,接着就看到她的阴魂出窍,有了上次的经验和教训,我并没有赶尽杀绝。 在我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恶风,而且持续不断,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的骇人,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一转头,便发现那声音是从身后的屋子里边传出的,其中夹杂着各种冤魂的嘶鸣声,看来这里汇聚到了不少的鬼魂,几乎能够抵得上一小些的城隍庙了。 想到这里之后,我连忙聚精会神地仔细打量起来,只是让我想不清楚的是,在这里依旧存着大量的阴煞之气,却看不到半个冤魂,难道说这些阴煞之气另有猫腻? “灵玉,还可以吧?” 我之前完全不清楚颜灵玉的伤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养尸女人的身上,此刻腾开空之后,便再度关心地问她,心中也为她很是担心。 在我和养尸女人做最后搏命的时候,养尸女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此时听到我的问话,便是缓缓地抬起来头,同时双眼寒光闪烁,猛然一个起身,竟然直奔我而来,下一秒就以她那修长的腿,对着我来了一个“无敌风火轮”。 嘭! 我虽然心中惊骇,但当下还是反应的非常的及时,直接将金刚伞打开,她的连环踢都踢在了纯钢打造的伞面上,对于我并未造成任何的伤害。 “灵玉,你这是做什么?魔怔了?” 我退开之后,很是不解地朝着她大声追问起来,自己实在想不通,她之前好好的,而且还受了伤,怎么就会突然向我发起攻击,难道说是她身上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颜灵玉并未回答我,而是进攻的节奏也越来越快,已经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要不是有金刚伞格挡在身前,此时已经不知道中了她多少飞踢脚。 然而,颜灵玉不为所动,甚至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人类不该有的寒冷光芒。 “想不到你的实力如此的强,已经到了如此不容小觑的地步,你的成长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才。”颜灵玉毫不吝啬地对着我夸奖道。 她竟然是在试探我?也就是说,她之前是装的,在保存自己的真正实力。 “我也不留意自己的实力,你的伤真的没事吧?”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着,同时也朝着她受伤的身体部位看去,发现她的胳膊伤口已经皮肉外翻,她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从程度,已经不逊色寻常的男人。 颜灵玉听到我在关心她,便是毫不在乎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依旧笑道:“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如果你看到我身体其他地方的伤口,那你岂不是要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尤其是当着我的面。” 在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霍四娘有些忍受不住,她把这样的交谈当成了情侣之间的谈笑风生,整个人已经气得像是一只青蛙,一鼓一鼓的。 此时,颜灵玉已经脱掉外套,只剩下里边的黑色背心,同时从背包里边拿出了一个药瓶,打开从里边倒出了黄色的粉末,然后对准她自己的伤口细心涂抹,之后又取出纱布,一圈圈进行包扎。 看到她一只手很不容易,我便是动了恻隐之心,对她说:“不要为难自己了,我来帮你,毕竟你受伤我也和有关系。” “你敢!”霍四娘立即柳眉立了起来,大声地呵斥着,接着可能是觉得她的身份不符,又补充了一句,说道:“我可是替灵萱师妹看着你呢,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拍视频告诉她。” 我和颜灵玉都没有搭理她,即便她性格如此,但依旧让我难以接受。 颜灵玉也拒绝了我的帮忙,她微微摇头说:“不用,我已经习惯了,刚才见你不是很在意那颗木珠,还有血尸的丹珠,那都是难遇的珍品,之后就把这里烧了吧,省的再有人误入歧途,害人害己。” 见她如此的执拗,我也没有强行上去帮忙,便是立即去养尸女人的身上去找她之前拿出来的木珠和血尸丹珠。 在养尸女人的身上,我很快就搜索到了这两样东西,想了想便将血尸丹珠交给了颜灵玉,自己只留下那颗需要的极品紫檀木珠,放进了背包当中,等着回去串到手腕的手串上。 紧接着,我还在养尸女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些黄符,上面的符文和道家的有几分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一时间看不明白,只能先装入背包中。 此外,还有几本竹简古籍,一看除了连接的绳子是现代的,不管是竹简的用料还是内容,那都是有些年头的,其中有一本名为《血炼长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长生,这是一个存在于非常久远的话题,但一直都是听说过没见过,完全的虚无缥缈,不切实际,但即便如此古代还有一部分在追求,尤其是开朝帝王极度的重视。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养尸女人或许真的没有害过人,她炼血尸只不过是为了求长生,从而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想到这里便是摸出一张黄符,随着它的燃烧,丢进了旁边的小木柴堆中,同时也将竹简丢了进去。 “你这个人难道对于长生都不感兴趣吗?”看到这一幕,霍四娘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第三百零一章 宿名村的蓝珠寻物 “我爷爷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看着霍四娘略显诧异的神色,对她笑了笑说道:“打我记事起,他的话就很少,但他告诉我最多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人能活很久很久,但那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尤其是这里……”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道:“你知道一个人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感觉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爷爷说他知道,那感觉令他窒息,还很绝望。”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有人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霍四娘的黛眉皱的很紧,她的眼神很明确地告诉我,这样的说法是不被接受的,毕竟没有人是能够拒绝的长生,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人在追求这个,不管是吃修仙问道还是吃丹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但真正得到长生的又有几人? 我苦笑着摇头,这一刻自己或许理解了之前那个养尸女人的话,我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而是站在了大多数人的一方,此时情况完全反过来了,变成霍四娘站在了多数人的一方。 “你爷爷是你爷爷,他可能年龄太大了,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感悟。” 霍四娘不再纠结那些,而是盯着我问:“那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在刚才我就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她既然问出来了,我便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缓缓说道:“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次不过百年,正因为如此才突显生命的宝贵,一个人如果永远的长生不死,那么他对于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遗憾,生命之所以美丽,那是因为它充满了新生和死亡,就像是花卉,它美丽是因为有绽放也有凋零,如果一个人是永生的,那么就没有任何值得珍惜和奋斗的,因为只要活着,哪怕是苟活着,终有一天会实现心里所追求的,没有意义的活着,还不如壮丽的死亡。” 霍四娘听到我的话之后,她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始终她还是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毕竟我们两个人的站位不同,导致看待一件事情出发点也不同。 “唉,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烧了就烧了吧,我想以她也不太可能真的掌握什么长生不老的功法。”霍四娘做了一个无奈地表情说道。 可是,我听三爷爷和胖爷爷聊天的时候说过,九门中人都知道,血尸是和长生有某种隐晦的联系,只不过因为血尸太过于难缠,而且触之即死,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能解开其中的长生奥秘罢了! “我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紫檀木的棺椁或者棺材。” 我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已经揣进兜里的那颗紫檀木珠,又想到了鸿羽居士也需要一颗,便想要四下去寻觅一番。 “你的伤没事吧?”霍四娘忽然开始关心我的伤势,问道。 “没事,可能是因为我的体质有所改变,只有一些痒,并没有恶化的迹象。” 我看着自己的伤口说道,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地府中所受的业火天刑,导致魂魄回到身体之后,连同着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才没有因为被血尸所伤,而危及到生命。 “你想找那种级别的棺材,你可以尝试一下那只九尾狐留下的东西。”霍四娘跟在我的身后,提醒我说道。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立即就从背包里边,找到了随身携带的那颗蓝珠,它确实像是一颗照亮黑夜的夜明珠,正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这颗蓝珠和紫檀木棺材有什么联系吗?”我不解地问她。 霍四娘说:“传说,九尾天狐意外陨落,会产生一颗蓝色内丹,这颗失去了躯体的内丹最好的着床就是极品的紫檀木,只要传说是真的,而这附近正好有一口由极品紫檀木打造成的棺材,应该会有明显的提示。” “呵呵,你还知道的真多。”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张继雅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过我。” “唉,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她还是说过的,只是你处于悲伤当中,并没有留心记下她最后所说的全部。”霍四娘叹了口气道。 “或许吧!” 我心中便是一沉,一种控制不住的伤感再度涌上心头,响起了张继雅临死时候的场景,那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也再度感到心中的极度难受,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呢?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格所致吧! “你是不是很想她?”跟在我的身后,霍四娘颇有好奇地问道。 “我……还好吧!”我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她,以免她嘲笑我。 “想就想嘛,我不会告诉灵萱师妹的。” 霍四娘调皮地跑到了我的前面,见我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便自己找台阶下,说:“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我们去屋子里边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在我点了点头之后,我们两个人走进了屋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同样蓝珠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看来不是传说有假,就是这附近并没有紫檀木棺材。 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是如此之后,我不可避免的心中有些失望,小心翼翼地把蓝珠放回了背包中,以免不小心让它出什么意外,连个念想都没了。 “没有找到?”等到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自己包扎完伤口的颜灵玉,看着我们两个人问道。 “没有。”我深吸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不要灰心,这里没有再到其他地方找,能找到一颗就很难得了。我们先回去吧,你师父他们应该现在还很担心我们,而且别忘了还有那个怪人在这个村子里。”颜灵玉提议道。 我们在临走的时候,颜灵玉便准备点了一把火,把这个存满了阴煞之气的屋子给烧掉,立即被我拦住了,如果她那样做了的话,这里的冤魂就会乱起来,到时候村子里边那些无辜的村民就会倒大霉,最好的办法就是帮这些冤魂度化,让它们早些脱困,早些进去轮回。 听我这么一说,颜灵玉也点头同意了,毕竟她想烧这里的原因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的想法并没有解决实际问题,反而会弄巧成拙。 “张大千,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异常?”正在我拿出黄符准备度化的时候,霍四娘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随手指着一个方向,对我说道。 我听到她的话,便立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起初没有看到什么,但立即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到了双眼之上。 立即,我就看到一股淡淡的阴煞之气,从那边涌出,只不过因为房屋和房屋周边的太过于浓郁,从而忽略了那边的情况。 我再度拿出了那颗蓝珠,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后,发现蓝珠开始闪烁起了很明显异常光晕,立即就看到了一堆乱石,等到那些乱石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之后,地面便出现一个垂直向下的老旧木门。 那木门两米高,一米二宽,上面雕刻着一些骷髅头和白骨的纹路,另外还贴有一些压制阴煞之物的黄符,看起来就像是个鬼门似的,也不知道里边封印的都有一些什么。 “你们退后,我打开看看。”我说完之后,等到她们两个人退了几步之后,我已经打开了金刚伞挡在身前,一只手把黄符撕掉,接着就去拉门上的拉环。 起初一下还没能打开,那木门远比看起来要沉重,立即就把金刚伞放在一旁,用双手握着拉环去拉,随着“轰隆”一声响,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出现,同时一股阴风冲下面吹来。 第三百零二章 宿名村的深夜牧笛 当下面的阴风迎面吹来的时候,我隐约还能听到其中夹杂着微弱的鬼哭狼嚎声,无比的惨厉,令人灵魂极度的不舒服。 我立即站了起来,把金刚伞抓起来的同时,随手将内部贴着的黄符扯下来几道捏在手中,以备不测,接着就对下面喊了一声,道:“下方孤魂怨鬼听着,我乃修道之人,你等若想得到度化,脱离这牢笼,全部听我法旨,安静等候。” 在这一声之后,我侧耳再去听的时候,却没有再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声音,显然它们也是被逼无奈,就像是人一样,在特定的威胁之下,确实会做一些平时不愿意做,甚至想都不会想的坏事,但只要能够逃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成为一个心地善良的正常人,而它们就是想要恢复一个正常的鬼魂罢了。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把黄符贴在了入口处,精钢伞重新防止到一旁,盘膝而坐,手结法印,念起了度化鬼魂的道经,口出声音道:“诸天皆善,不分贫贵,无量渡仙,无量渡人,无量渡魂,六根入界,生成万象,大道可往……”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由于气运丹田,汇聚纯阳之气到双眼之上,便发现最后一缕残魂也飘飘摇摇地离去,应该是前往附近的城隍、土地等庙宇中。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能够听到那些冤魂厉鬼的声音,而不管是霍四娘还是颜灵玉,她们两个都充耳未闻,难道是因为我下过地府的缘故? 霍四娘虽然有大小姐脾气,表现的也非常的嚣张跋扈,但她不管是在道法、身手上面,还是对于道途的了解,全都在我之上,便忍不住问她其中的原因。 听完我的问题,霍四娘直接就说:“听我义父说过,有一种人天生纯阳之体,只要到过一次阴气极重的地方,便有可能成为千年难遇的道体,从而不论是视、听、嗅、味和体五感都超越常人,可看别人不能看,听别人不能听,闻别人不能闻,尝别人不能尝,触别人不能触的感觉,你应该就是这样,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恭喜你了。” “原来如此。” 我回头对颜灵玉说:“现在可以将这个曾经藏污纳垢的地方烧掉了,以免还没有完全散掉的阴煞之气,从而影响到村子里边的其他普通人。” 颜灵玉点了点头,她直接就从身上摸出了火,而我在周边利用黄符布置了不让普通人看到简单的符文法阵,发便将那房子点燃,一直等到烧了个干净,再也看不到明火,我们便朝着今晚回去住的破房而去。 回去进入院子时候,我已经透过残破的窗口,看到武德正独自坐在篝火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里边丢木柴,隐约感觉篝火上架着什么东西,正被炙烤着。 “师弟,你在烤什么呢?” 我叫了一声,直接就武德吓了一跳,他立即站了起来,当看到我们两个人才拍着胸膛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是想吓死人吗?”武德满口抱怨地叫嚣道。 我对着他笑了笑,还没有走进去就闻到了肉的香味,刚转头准备叫颜灵玉和霍四娘的时候,却发现霍四娘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颜灵玉则是指了一个方向,示意那位霍大小姐已经招呼都没有打的离开了。 进去一看,才发现篝火上是一条已经被烤的差不多的蛇,差不多比大拇指粗点,有 一米五长左右。 武德对我说:“是它自己钻出来的,我看到肉可不能放过,打死就烤了。” 对于蛇这种没有脚的爬行动物,我一直都非常的忌惮,光看着就起鸡皮疙瘩,而且这东西的报复心极强,传说在打死它们的时候,它们会有尾巴写信给自己的同类。 不过,现在已经被打死了,再说其他的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你们什么情况?有没有找到血尸?”武德见我没有说话,便是问了出来,同时做下去,继续翻烤着上面的蛇肉。 “血尸搞定了,东西也到手了,只可惜只获得一颗极品紫檀木珠子。”我说着,便挨着武德坐下,而颜灵玉到了另一个房间,应该是去换药了。 我心里想着是要不要过去帮个忙,不过一想刚才有霍四娘在,她都没有需要一个女人帮她,现在也不太可能需要我这个大男人,所以只好压制住问她。 “师父和鸿羽道长有什么情况吗?”我问武德道。 武德听闻,立即大笑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坐镇,什么事情都没有,师父刚刚醒过一次,我给了他喝了一些水,他又去睡了。” 听到武德这话,我立即安心不少,没事就好。 “师兄,这蛇肉烤好了,我们师兄弟从中间剌开,一人一半。”武德说着,便是将用木棍串好的蛇肉,从篝火上拿了下来,打算顺着蛇头一劈两半。 我立即摆手说:“不用了,我看到这东西膈应的很,你留着自己吃吧!” 武德也没有再谦让,先用棍子扒拉了一下上面烤糊的灰烬,吹了吹便大口咬着吃了起来,嘴上还对我说道:“师兄,其实你就是没吃过,蛇肉和鸡肉的味道差不多,南方这边的人常吃的,这可是满满的蛋白质,很补的。” “不要再给我形容这东西,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我连忙摇头摆手道。 “他说的没错,蛇肉不但是可以吃,而且很好吃的,它还能对于强化神经和美白皮肤是有一定的用处,很多在荒野的人看到蛇,那都不会放过这样的美食的。” 此时,颜灵玉从那边走了回来,她不但重新包扎了伤口,而且还换了一身衣服,听到我们是兄弟的对话之后,便直接插言道。 “我师兄就是不吃,那你要不要吃点?”武德拿着蛇肉朝着颜灵玉的方向递了一下说。 颜灵玉则是摇头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说着,她坐在了篝火的旁边,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对面。 “我记得你肩膀上也受了伤,你自己真的可以处理?”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说:“现在我们在外面,你不要想太多什么男女之别的事情,需要帮忙就开口,不要等到伤口恶化,到时候可比现在不知道严重多少倍呢!” “谢了,我的伤势我清楚。” 颜灵玉随意回应了一句,依旧没有需要帮忙的意思,便是随手捡起一根枯树枝往篝火中丢去,立即就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啊?”武德听闻,立即瞪着眼睛问颜灵玉道。 “我……” 颜灵玉刚刚开口,忽然大半夜就听到了一阵空悠悠的牧笛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自然可以想象其中的原因所在。 “这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啊?招魂呢!”武德侧着耳朵听了一小会儿,立即就把木棍上的蛇肉吃了个差不多,剩下的残骸连同木棍一起丢进了火中,奇怪地问道。 “不对劲,准备一下,以防不测。”我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牧笛的声音悠扬而优美,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而且是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绝对可以让我们如痴如醉,现在却给你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依旧忍不住侧耳去仔细聆听。 正在我们不受控制地倾听着,忽然颜灵玉也直接站了起来,她的眼睛有些不对劲,紧接着就朝着那阵阵牧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零三章 宿名村的误会大了 我回了回神,定睛一看,只见颜灵玉的行动迟缓,表情僵硬,步伐踉跄,感觉就像是她被这牧笛声给摄去了心魄。 “颜大美女,你搞什么啊?”武德也察觉到了颜灵玉的行为异常,立即摇了摇脑袋,站起来对着她的背影问道。 然而,颜灵玉完全没有回答武德的意思,而是继续朝着笛声步步走去,她宛如丢了魂似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多大的区别。 “灵玉!醒醒!”我大叫的同时,直接一跃而过篝火,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颜灵玉依旧没有反应,她没能听到我的叫声,也仿佛没有任何的感知,整个人继续朝那声音走着,连我都拖着往前带去。 “搞什么啊?”看到这样的情形,武德很不是不解嘟囔了一声之后,立即也冲上前,一把将颜灵玉的另一只手抓住,和我一起用力往后拉她。 然而,即便是集我们师兄弟两人之力,也没有能将颜灵玉拉住,她处于一种像是梦游的状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前,我们两个人就被拉着和地面摩擦着继续向前。 “我去,师兄,她鬼上身了?怎么叫不醒?而且力气还怎么大啊!” 武德那种人高马大的体格,已经变成双手去拉颜灵玉,但也只能延缓速度,并不能彻底阻止,不由地转头看向了我问道。 听到武德的话,我立即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集中到了双眼之上,利用月之天眼棺材颜灵玉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阴煞之气,也就是说她并非是鬼上身。 一时间,我不由地再度看向那牧笛声传来的方向,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笛声导致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即让武德将颜灵玉拦腰抱起来,绝对不能让她走向那笛声,否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夜中,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着武德很勉强地抱着一个看起来也就一百斤左右的颜灵玉,后者挣扎着,他显得非常的吃力,我立即就打开了背包,从里边取出了一捆绳子。 等我回头再看的时候,却发现武德已经让颜灵玉脱了怀,准确地说是他即便抱着对方的腰,可颜灵玉还是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把他拖着也跟着往前走去,这力气大的程度,即便是我一个男人平时都做不到。 我立即冲了冲了上去,两个人便用绳子将颜灵玉给捆了起来,并把她拖回了篝火旁,不让她再朝着牧笛声的方向前进。 即便被绳子捆的很紧实,颜灵玉的身体依旧在挣扎,双目无神地看向笛声的方向,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她用呆滞的眼神在告诉我们,她渴望那个笛声的方向。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武德蹲在篝火旁,大口喘着粗气问我,刚刚短暂的牵制,竟然让他能呈现出这般模样,可见颜灵玉有多难控制。 “这还用问,肯定是那笛声。”我直接皱着眉头说道。 武德把手放在耳畔旁,停了几秒之后,说:“这笛声很好听,但不应该有摄人心魄,控制人身体的能力吧?” “我们是修道之人,修道先修心,所以比一般人面对某些引诱的抵抗力要强,所以只影响到了她,我们很快就回过了神。” 我嘴里这样说,但是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完全是自认为,只不过眼下并没有其他的异样,而颜灵玉发生这样的情绪,也是因为笛声出现之后导致的,猜测应该就是如此。 这笛声中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再者没有人会在深夜吹响牧笛,这里可是夜深人静的农村,也不怕家访邻居把这人家的门砸烂,这不是招魂引鬼还能是做什么? 武德哦了一声,接着就沾沾自喜地说道:“想不到我武德也有真正入道的这一天,竟然不受这魔音的控制,看来学什么都不白学啊!” 我苦笑着对他说:“现在不是感叹人生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让灵玉平静下来,否则她一直挣扎着,这绳子都快要勒破皮肉了,要是一直持续到天亮,人即便不累死,也会虚脱的。” 说完,我们都一起看向了依旧不断挣扎的颜灵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频繁,显然我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 “直接敲昏她不就一了百了?”武德看着我,轻声地说了一句道。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算是什么馊主意,谁都不能保证多大的力道可以敲昏,万一用力太重再敲傻了,那还不如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此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立即转身去看,却发现来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已经睡眼朦胧的鸿羽居士,她很明显是刚醒来就过来了。 我正想着,鸿羽居士也是修道之人,而是道行比我们两个都深,连我们师兄弟就能抵得住这牧笛声,她也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下一秒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三魂不全的鸿羽居士不但智力蜕化,连道法都已经不复存在,她竟然直径顺着颜灵玉刚刚前进,也就是依旧不断响着的笛声的方向,神情木讷地一步步地走着。 看到这个模样,我不由地有些头大,立即叫喊了一声,再度起身过去,一把将鸿羽居士拉住,并抱了起来,想着是不是要和对待颜灵玉一样,也把她捆起来。 然而,正在我想这个时候,完全忽略了鸿羽居士只是智力大不如前,道法也不复存在,但是她本身的体质和力量,依旧没有改变,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实力和我师父秋道人不相伯仲的高手。 下一秒,鸿羽居士一个后手肘,直接狠狠地撞在我的胸膛,几乎把我撞的差点上不来气,而挣脱后的她,完全不理会我,继续一步步地朝着那牧笛声响的方向而去。 “师弟,一条蛇把你吃成白痴了?帮忙啊!”我看着有些瞠目结舌的武德,没好气地叫骂着大喊道。 听到我的声音,武德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去他的背包去翻腾,可是把里边你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却哭丧着脸说:“师兄,我忘了,我们这次出门就你带了一条绳子,现在它正用来困颜大美女,这可怎么办啊?” “那么长的绳子,你不会割一截下来啊?” 我差点被他气得吐血,但缓过劲之后,又再度扑到了鸿羽居士的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并尽可能想要把她往回拖,只不过结果就是我反而被人家拖着往前走。 看到武德磨磨唧唧的样子,我朝着他大喊道:“你快点,我快拖不住了。” “师兄,你可是去过道院的修道者,怎么感觉和我差不多啊?你不会是去了道院没认真修道,只想着那些道姑了吧?”武德说着,他的口气并非是在开玩笑,而是充满了埋怨。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痛快点。”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几乎与脱力了,两条胳膊也愈发的没有力气,整个人已经被从破房里边脱到了院子中,对着他大声叫喊起来。 等到武德递过来绳子,我再度把鸿羽居士捆住,然后也拖到了篝火旁边,看着她不断地挣扎,再加上一个颜灵玉,两个都是大美女,这要是不明情况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正对她们欲行不轨呢!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一直就这样绑着她们吧?”武德寻求我的意见问道。 我想了想说:“如果就是这笛声造成的,我们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笛声停止,另一个是让她们听不到,前一个太过于危险,有可能会落入圈套,而且把师父他们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只能让她们两个听不到了。” “卧槽,不是吧?师兄你打算让她们变成聋子?”武德瞪大眼睛盯着我问。 我气得都有些翻白眼,要不是情况紧急,自己肯定会狠狠踢他一顿,立即就很是无奈地说道:“师弟啊师弟,你就不能想点正常人都会想的办法嘛?用东西把她们的耳朵堵住,堵住不就听不到了?” “对对对,是我太紧张了,我想起来,我们带着消毒用的酒精棉,再蘸点酒精,就可以起到隔音的效果。” 武德嘴上说着,但并非是给我听,而是他在边说边想主意,想清楚怎么处理之后,立即就从他那倒了一地的东西里边找寻了起来。 很快,我们就蘸了适量的消毒酒精,确认不会倒流进鸿羽居士和颜灵玉的耳朵里边,然后给她们两个堵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效果非常的显著,鸿羽居士不再挣扎了,整个人变得平稳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均匀,可能也是刚刚的运动太累了,她再度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给鸿羽居士解开了绳子,然后把她抱着送回了睡袋里边,也就是秋道人的身边,发现我们这位师父,虽然脸色非常不好,但他还是睡的很好,并没有受到那牧笛声的影响。 等到我回到篝火旁的时候,便发现颜灵玉正扯着武德的耳朵,几乎都要快扯下来了,很明显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美女,当醒来发现有人正在给自己松绑,毋庸置疑必然会想到非常不好的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颜灵玉依旧怒火中烧,一脸不相信地盯着武德,又看向了刚走过来的我,厉声问道。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师兄,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他吗?你先松开,我的耳朵真的快要被你扭掉了!”武德弯着腰,双手微微颤颤希望那只手快些松开,眼泪都快下来地说道。 我立即帮他打圆场,说:“灵玉,刚才的情况诡异,你先松开他,我慢慢告诉你。” 听到我这话之后,颜灵玉才松开了手指,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生气,直接一脚就把武德踹飞出去,整个人拍在了破房的墙上。 “你今晚要是不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就杀了你们再自杀。”颜灵玉盯着我说道,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告诉我,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我立即用最简练的语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她详细地说了一遍,看到她的敌意有所减轻,自己也松了口气,其实在我的认知当中,她外表看起来并没有这么在意,但实际上真的发生了疑似的事情,她竟然表现出如此的过激,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笛声停止了,导致颜灵玉并没有完全相信,依旧存在怀疑。 第三百零四章 宿名村的笛声主人 我自然能看得出颜灵玉还有质疑,便是指了指之前的方向,告诉她笛声就是从那边穿过来的,而当时是她先跟着走的,之后鸿羽居士也是如出一辙。 颜灵玉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破地方,一天到晚什么事儿都有。” 武德却接话道:“依我看,那吹的就是情曲,只要你们女人听到了难免动情,这才要跟着人家的笛声走,这年头女人要比男人好骗多了,对不对师兄?” “说什么屁话呢!”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骂道,这家伙真的没事找事,存心给大家找不痛快,完全不管此刻事态的严重程度。 接着,我就对颜灵玉说:“灵玉,你不要听我这个师弟满嘴跑火车,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陪着你过去看看,到时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也去!”武德立即举手报名道。 我立即摇头说:“要是你也离开,万一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咱们师父和鸿羽道长,那岂不是要遭毒手,你还是像刚才那样,继续留在这里保护他们的安全。” “师兄,我不想留守,我也想跟你们去长长见识,血尸都让你们给灭了,还能有什么会害师父他们?再者说,这宿名村有一个祸害已经鸡犬不宁了,要是真的那么多的话,那这个村的人还活不活了?”武德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想法也对,但我们应该确保万无一失,以后只要你在这条修道之路上,那各种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次,你说呢?” “你们都留在这里,我自己过去看看情况,不对劲会马上退回来了。” 颜灵玉见我们两个争执不下,她又一心想要知道真假,便是说完之后,立即朝着我所指的方向跑去,同样我也意识到,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信任自己了。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看她跑过去之后,叫了一声立即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颜灵玉并没有等我,她手持这狼眼手电,速度极快,但是一道身影比我更快,那赫然是武德。 在我不由地停了下来,就听到武德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说:“师兄,轮也该轮到我了,你在这里保护师父他们,我跟着她去一趟究竟。” “唉……”我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是大声提醒道:“记住,千万小心,一旦发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回来。” 远远地,听到武德应了一声之后,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残垣断壁般的村落中,我只能是再度无奈摇头,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两个什么都没找到,然后直接回来。 等到武德和颜灵玉走后,我就独自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余光一直盯着房间唯一的出口,确保没有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其他人有可趁之机,进入伤到秋道人和鸿羽居士。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危险的不仅仅是去摸情况的武德和颜灵玉,自己此时也不见得安全,万一对方是故意吸引他们过去,真正的目标却是我呢? 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做了比较,觉得如果真的是我的话,要比找上他们两个人,自己在保命手段上绝对比他们多,尤其是在妖魔鬼怪作祟方面,现在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我一个,而且这绝对不是自吹自擂,而是从入道到现在努力的成果。 抬头仰望着星空,天很蓝,星很多,尤其是那一条肉眼可见的银河带,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一种想去一探究竟的不切实际想法,不过如此一来也就不想其他的事情,整个人逐渐地放松下来。 从我出生之后,一直到成年劫数而至,任灵萱的出现,之后又进入凡人阁拜秋道人为师,最近又入了道院拜九道人为师,还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出生和身世的的事情,到现在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我现在的目标很纯粹,那就是找齐剩下的三颗极品宝石,让任灵萱成为正常人,看看能不能帮到从奶奶死后,更加神神秘秘的爷爷做些什么事情。 此外,那就是也帮助鸿羽居士聚齐三魂,在道院中好好修行,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身边要保护的所有人,也能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叹了口气,我再度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依旧燃烧了篝火堆,发现木柴已经不多了,立即将几根树干丢了进去,看着火越来越旺,心里自然安心了不少。 时间如流水,没有因为任何而停止,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颜灵玉和武德竟然还没有回来,虽然村子里边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我便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但是,我又不能离开,只能是心急如火,坐不住就站起来,手持着金刚伞,站在土质很松软的墙头上,朝着武德和颜灵玉刚刚离开的方向眺望。 在我担心到快忍不住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身影冲这这边而来,其中一个人高马大,另一个倩倩身影,即便很远看不清楚,也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等看清楚之后,他们两个已经很近了,我便直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颜灵玉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才摇了摇头,然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向她的睡袋,等到她都躺下之后,才看到武德气喘吁吁地到了身前。 我们两个人坐在了篝火旁边,武德喝了两口水才说:“师兄,我们找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连那个乔林家也去了,他的屋子黑着灯,听到是在里边睡觉,好像跟他没关系。”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等明天再说,你先去睡觉,我守夜。”我暗暗松了口气对武德说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睡不着,我刚刚倒背包的时候,发现里边还有一瓶带着的好酒,要不我陪着师兄喝点?”武德试探性地问我。 “你少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你不困就守夜,我已经困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武德则是贼笑地说道:“好好好,我去睡我去睡。”说完,他便起身走进了屋子里边,也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很快,武德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而我全程都看着篝火出神想事情,又不由地想到了霍四娘,她这位大小姐是真的麻烦,只有她出现准没好事,自己本来命运坎坷,再有她这么一个煞星的存在,估计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忽然就听到颜灵玉在身后说:“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时间我来守夜。” 我回头看了看她,说:“我没事,今晚不太困,你继续去睡吧!”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其实也没睡着。”颜灵玉坐在了篝火的对面,往里边添柴,说:“我出道也有几个年头了,还没有和你一起出来这两次碰到的稀奇古怪多,你说……” 但是,不等颜灵玉的话说完,之前那诡异而悠扬的牧笛声,竟然再度响了起来,依旧是从远到近,仿佛吹笛子的人正在一步步地往过来走。 不好! 我心中大惊,不由地看向了颜灵玉,发现她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不过这一次她的反应极快,立即用双手死死地堵住了耳朵,而且从神色看来,她已经再度相信我们之前所说的。 这牧笛声不断在靠近,而且不可思议的是它一直变换着方向,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出来的,无法分清楚它具体的方位。 “卧槽,不让老子好好睡觉是吧?真是没完没了!”武德猛然坐了起来,然后就从睡袋里边钻了出来,一脸愤怒地破口大骂道。 “大千老板,你听说!” 此时,双手死死捂着自己耳朵的颜灵玉忽然叫了我一声道,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便是很奇怪地转头看向她。 颜灵玉说:“等一下我把手放下,你们也不要拦我,让我跟着笛声过去,你们只要跟着我的后面,我们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吹笛子的怪人。” “话是这样说,但那样你会有危险的。”我完全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便是摇着头不同意地说道。 颜灵玉不知道是在看我的口型,还是猜测到我会这样告诉她,便说道:“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无法找到那个人,说不定那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对方一定和你要找的那口紫檀木棺材有关系,你不要再说其他的了,按照我说的做。” “不行!” 我立即就站了起来,指了指破房子里边,如果我们三个人都离开,那里边睡觉的秋道人和鸿羽居士就危险了,这一直以来都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没有付出行动。 颜灵玉显然想到了,立即说:“让武德继续留下,你跟着我过去就行,我想那位霍大小姐也没有离开,有危险她会出手帮你的,而你如果发现了什么之后,要记得帮我把耳朵堵上,我也要看看到底对方是什么来头。” 听到颜灵玉的话,我看了一眼武德,因为之前的那一次他没有做什么,此时也不好再说,便是点头答应了,而如果真的和那口紫檀木棺材有关系的话,我没有道理不去的。 背起背包,手持金刚伞,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对着颜灵玉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之后,她也朝着我点了点头,便将堵着耳朵的双手放了下来。 不到半分钟之后,只见颜灵玉的神情又和之前那样一般,呆滞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而我摸了摸自己的兜里的酒精棉之后,交代了武德好生保护秋道人和鸿羽居士,立即紧跟着颜灵玉的步伐而去。 颜灵玉的速度并不快,她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粽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不过并不会转弯,全程都在走直线,遇到院墙就一跃而进,引起了一连串的鸡飞狗叫,以及村民点亮油灯的情况。 但是,等到村民穿了衣服出来的过程,我和她已经到了小道或者另一个院子,并没有人看到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诡异状态。 一路上,我跟着颜灵玉,速度不快不慢,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头顶的月亮都被一块乌云遮蔽起来,光线已经暗到了极点,同时让我的心情也跟着多了一些阴霾。 这时候,走了没有十几米,忽然那牧笛声清晰了起来,声音好像听起来和之前差不多,但是这个清晰却让我浑身一怔,立即打开了金刚伞,从下面撕下了一张黄符,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颜灵玉的步伐已经快了起来,我只能跟着一路飞奔,一直出了存在,朝着距离宿名村不远处的镖子岭而去,走在蜿蜒的山道上,全程向上而去。 最让我搞不清楚的是,随着我们走的越快,那牧笛声却越小,但颜灵玉的速度不减半分不说,甚至更快了几分,几乎到了健步如飞的地步。 “张大千,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忽然,霍四娘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准确地说是她追了上来,和我并肩而行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问:“看来你真的没有走。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首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一百多年前,就在这长沙镖子岭上,有四个土夫子在盗墓,死了三个土夫子,活的那个就是老九门中排行老五的狗五爷。” 霍四娘第一次以非常认真的口吻对我说道:“我感觉这个对手急难对付,安全起见我建议把她带回去,等到明天白天再来,你觉得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都到这里了,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遭。” 我盯着霍四娘说道:“师父和鸿羽道长是靠不上了,只能靠我自己,如果你不愿意同行,你可以回去。” 霍四娘听闻我说的话之后,她沉默的过程中,还是和我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良久之后才再度开口说道:“其实这个吹牧笛的不是人,而是个鬼王。” “鬼王?”听到她这话,我几乎瞬间停在了原地,凝视着她问:“你怎么知道?” 鬼王,我之前听马面提到过,说这是一种存在于六道当中鬼道的王,也可以说是十万恶鬼中最为恐怖的存在,它们的地位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不相上下,实力也是如此。 “这你不用管,你知道就行了。” 霍四娘盯着我,而我又再度加快了速度,她皱起了眉头说道:“鬼王到阳间,是会用未婚女子的精血增强自己的道行,他的道行几乎可以比肩我们道院的道师,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什么?” 我听到她这话彻底震惊了,但是再去看颜灵玉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和我们拉开了距离,要是再不抓紧追上,怕是可能会跟丢,如果真如霍四娘说的,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百零五章 宿名村的会飞黑棺 “没错,这种感觉就是鬼王,他以笛御魂,应该是三十六大鬼王中的噬魂鬼王,只不过并没有听说过他有此类令人魂不守舍的笛子,所以我第一时间不敢断定他的身份。” 霍四娘皱眉越皱越紧,她说:“现在距离近了,我才感受到他的气息,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在六道中的鬼道中,除了像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这类的阴差鬼王,还有三十六个听调不听宣的大鬼王,以及数以千计的普通小鬼王。 大鬼王的实力都稍低于道院道士,但也体内结成了鬼丹,可调上万鬼兵驱使,而小鬼王的实力应该和秋道人差不多,也能调动上千鬼兵,这些在地府都有名有响的,和那些孤魂野鬼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如今的我,最多也就能对付一个小鬼王,而且还要使尽浑身解数,另外还要再加上一些运气,对付这样的大鬼王,我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得知之后,我当下惊了一声的冷汗,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颜灵玉,掏出了精酒棉,堵住了她的耳朵。 当颜灵玉的耳朵被堵之后,她当即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受到的笛声时间太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站在原地来回地摇晃,显然神智短时间无法清醒。 看到如此的模样,我立即将颜灵玉背了起来,在霍四娘的带路之下,三个人沿着上山的路往山下狂奔。 “我在道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为什么我杀一个新生的鬼魂,就要到地府去受业火天刑,地府的大鬼王就能随意到阳间来诱杀活人,他就不用受到阴律的惩戒吗?”我边逃边不解地问询道。 霍四娘冷哼一声道:“鬼性本恶,地府要十万恶鬼,连这些小喽喽的琐事都解决不完,哪里有经历去管这些大鬼王,即便是被夺了生魂精血,查到也会说是该死之人,阴间的乌鸦也是一般的黑。” 我瞬间就无语了,心里把地府问候了一个遍,本以为十殿阎罗,个个刚正不阿,没想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有大恶鬼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但不闻不问,而且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直是毁了我的三观。 “你既然知道这个鬼王,难道你们之间有过交际?”我又忍不住问霍四娘。 霍四娘听闻这话,她并没有回答,选择了良久的沉默,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我冷笑道:“算了,我就是随便一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说出这话,其实我有激她的意思,相信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受不了的,当下把其中的原委一吐为快,但是这次我失算了,她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连阴间都没有什么公平公道可言?试问哪里会有?难道是天道之上吗? 此时,得知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就感觉好像胸口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没有来的喘上气,便没有再开口询问,只顾着背着颜灵玉埋头往回去跑。 但是,老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鬼也是一样,甚至更加的难缠,而且是鬼把我们“请”到这里来的,他怎么可能让到嘴的肉飞走,半路就听到除了笛声之外,又有诡异的声音尾随而行。 在这两种声音交织的过程中,我听得是背脊发凉,浑身出冷汗,但只能是咬紧牙关,背着颜灵玉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大步流星地狂奔。 事实上却是,不管我怎么跑,那诡异的声音连同着笛声,依旧在身后阵阵袭来,甚至感觉就像是在我耳边在吹牧笛似的。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慌了,即便尽可能想要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关机时刻也不要自乱阵脚,否则连最后一丝逃生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不过,最让我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和颜灵玉,而是霍四娘,因为她一直都在垫后,担心她也跟着倒霉,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女孩儿,但也绝对不希望她因自己出事,否则那种愧疚感能把我活活折磨死。 当我回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霍四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好像是在我刚才想事情,并一路狂奔的过程中,她已经离开了,或者返回去阻拦那个噬魂鬼王,心中不免很是着急和无奈。 想了想,我觉得自己还是要理智处理眼前的事情,以我的实力不足以面对这个噬魂鬼王,而霍四娘再怎么说背后都有神秘而强大的道院院长作为后盾,相信即便是大鬼王也会给这位院长,乃至整个道院面子。 于是乎,我咬紧了牙关,不再去理会身后的异样和笛声,拼尽全力地狂奔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这道镖子岭,觉得如果这鬼王不受限制的话,他早就冲到我们的落脚点去拿人了,而不是用笛声来迷魂引人。 只不过,事实上山路崎岖难行,再加上是夜晚,天光还暗淡,即便我想要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反而是因为害怕恐惧,还有背上颜灵玉的重量,搞得自己一个劲地出汗,好多次都差点被生长的藤蔓和碎石给绊倒在地。 突然,我背后的笛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声声很有节奏的脚步声,不断朝着我靠近,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一时间仿佛就在我的身后,一转身就能和不知道长相何等恐怖的噬魂鬼王,连一个面对面的交锋。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结果并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面孔,反而是看到一口黝黑的东西,直挺挺地立在不远处,正以漂浮一段落地一段的方式,朝着我而来。 那黝黑的东西绝对不慢,而且随着月光的出现,我依稀看清楚那东西,竟然是一口大棺材,上面全都是各种兽纹和花纹,一看就相当有年代。 看到这个东西之后,我心说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与其被追上一棺材给压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于是就将颜灵玉轻轻地放在了草丛当中,自己手持金刚伞静静地等待着这口会跳会“滑翔”的棺材,到自己的面前。 第三百零六章 宿名村的鬼王真身 黑棺在距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离地半米多高悬浮在半空当中。 淡淡的檀香味已然可以闻到,棺材两侧雕有暗八仙,棺材大头好似古代大户人家的庭院之门,两侧还有雄狮蹲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奠”字,棺盖上是兽纹,棺底是莲花藤蔓纹,正在诡异地在半空中不断旋转着,仿佛是个绝世美女,正以舞蹈展示着自身的身姿。 但是,通过月之天眼我可以看到,在黑棺的外表有着一团浓重的阴气,隐约带有血红之色,不用说里边的棺主道行绝对不低,即便没有出来,已经给我造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我感觉自己面对不是幽冥鬼怪,而是诸天神佛。 这里边就是霍四娘说的噬魂鬼王?那她又哪里去了?难道是因为不是对手逃走了? 我和这口黑棺对峙着,并没有主动先开口,而是把杏黄旌旗直接拿了出来,根据九道人说,这把旗子对于灵魂体的鬼物,有着天克的作用,面对这么强大的鬼王,我自然不敢托大,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但是,我不否认已经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不经意间冷汗已经顺着背脊往下流,连额头也很快有了,汗水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导致双眼非常的难受,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敢去眨眼睛,生怕对方来个突然袭击,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 我也没有半分自信可以打扮这个噬魂鬼王,所以我并没有主动出击,而黑棺也没有除了旋转之外的其他动作,我和它便是这样一直耗着,一刻钟都没有挪动半步。 虽然我已经有些度秒如天的感觉,但我并不打算先动,要是能这么耗着也好,只要天一亮,管你是地府的鬼王,还是天上的神佛,一身这么浓重的阴气,保证把你晒的魂飞魄散。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着,而对面的黑棺依旧没有动静,只剩下它自动旋转产生的破风声音,也让我可以感觉到四周的风速正在缓缓地增加着,不过好在不足以把我给吹飞。 “你为什么不对他动手?” 此时,忽然霍四娘的身影从旁边的草木中探了出来,她的身上已经有些污垢,有着以往不同的狼狈,她之前或许已经和棺主交过手了,而且并没有占到便宜。 “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紧接着,黑棺中响起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在棺材当中,他的声音竟是带着空荡荡的回声,但不可否认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即便我是一个男人,也对这样比播音腔还好听的声音充满了羡慕,怎么能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对,确实没有人,这是个鬼王! “你是在忌惮道院?”霍四娘直勾勾地盯着黑棺,她已经和我并肩而站,表明了她会和我共进退。 “小丫头,你只听说过我,但并不了解我,当我觉得他真正没有威胁的那一刻,我就会出手杀了他,比起那个女人,我更渴望这个男人的精血和魂魄,还有他那双眼睛。” 黑棺中的噬魂鬼王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一股强大而无形的杀气便是从黑棺中扑面而来,直奔我的眉心。 对面这么强悍的杀气,顿时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手结三清指印,口念法咒,杏黄旌旗立即迎风而涨有一丈有余,这并非是我害怕,而是自己身体面对强敌的自行反应。 “你敢动他,便是整个道院之敌,不要说你回鬼界,就是你钻进无间炼狱,你也难逃魂飞魄散。”霍四娘大喝一声道,接着一步向前,气势汹汹地再度和那口黑棺拉进距离。 “我知道你们道院不好惹,我也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招惹,但是今晚他出现了,完全可以让我赌一把,如果赌赢了,那我就不再是三十六个大鬼王之一,给我充足的时间,不要说是十殿阎罗,就是酆都北阴大帝见我也要畏惧三分。” 黑棺中的噬魂鬼王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提到了地府最高的神北阴大帝,还说什么只要吞我精血,食我魂魄,再获得我的眼睛,即便到时候是北阴大帝,她也不屑一顾。 说话间,黑棺忽然停止了转动,以棺盖的面对着我们,紧接着棺盖落在地上,在一团黑雾之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缓步走了出来,走到了我和霍四娘的面前。 这就是噬魂鬼王?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穿一袭青袍,长发披背后,斜插一枚玉簪子,五官清秀俊朗,帅气不乏优雅,一根银色长笛捂着手中,像是古代那种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完全无法把他和地狱中那些奇形怪状的恶鬼联系到一起。 即便是现代的女性,我感觉只要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如此打扮的俊朗公子,想必十个也会有八个为之心动。 “小丫头,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噬魂鬼王走到了霍四娘的面前,问道。 “他是谁和你没关系,但是只要你敢动他,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还要准备迎接被道院的永久追杀。” 霍四娘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随手一翻,只见一把小小的剑,随着她的道法口诀一出,立即化作一把锋利长剑,剑长二尺一寸,剑身由寒铁打造而成,剑柄为睚眦雕像,显得充满了肃杀之意。 “小丫头,你我刚刚交过手,你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为什么又要白白送死?我不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鬼,现在我只要他,你可以带着那个女人离开。” 噬魂鬼王扫了一眼依旧昏迷没醒的颜灵玉,他说话的时候无比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间,而且即便感觉得到他忌惮道院,却为了获取我的月之天眼和骨血精魂,甘愿冒这个险。 最让我心中蹿火的是,他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感觉自己就是他的盘中餐,随时随地想吃便会上来咬上一口,这就是让我最为愤怒的。 “不要冲动。”霍四娘并没有往后看,但她或许已经感受到了我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便是小声提醒我道。 “我已经像道院发了求救信号,你现在逃还来得及。”霍四娘继续威胁道。 听到这话之后,噬魂鬼王忽然就笑了起来说:“小丫头啊小丫头,道院的弟子是多,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地方就在,这里可是除了下面那个村落之外,没有人烟的镖子岭,你觉得你们道院的人会什么时候赶来?明天还是后天?”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非要和我们道院结下这个梁子了?” 霍四娘竟然收敛起了她以往的嚣张跋扈,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模样,原来以前的她都是带着大小姐脾气的玩世不恭,此时才是她沉着冷静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噬魂鬼王笑了笑,即便他的话很让我反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表情依旧潇洒,不由地响起一句话,叫做“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可惜这样一位潇洒公子,却是敌人。 “我告诉你,我的义父就是道院院长,他和北阴大帝交情很深,只要你放过我们,此事我绝对不提,否则你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霍四娘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希望可以让对方畏惧,只不过我看得出,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能以实力拿下这个噬魂鬼王,即便是道院院长亲自到此,怕是也不能阻止。 第三百零七章 宿名村的大战鬼王 “哈哈哈哈……” 听到霍四娘的话,噬魂鬼王仰天长笑,他没有再说任何其他的,但从他眼神中蔑视的神情,已经摆明并不把霍四娘的话当回事,甚至当成一个笑话在听。 事实上,我也觉得话已经说的那么明了,今天要是无法在实力上战胜这个鬼王,即便有天王老子做后台,也不会起到什么震慑的效果,毕竟对于噬魂鬼王来说,眼前能获取的东西,远远大于道院院长,甚至是北阴大帝的未来威胁。 下一秒,噬魂鬼王突然发难,伸手就过来抓霍四娘。 霍四娘手持长剑毫不畏惧,两个人瞬间交上了手,面对锋利的长剑,噬魂鬼王并没有使用银笛,往他的身后一插,单凭两只手竟然可以碰撞出火星,而且没有几招就明显占据了上风,霍四娘只能采取被动防守。 我意识到单凭霍四娘完全不是对手,立即将杏黄旌旗摸到手中,单手结三清指印,口中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赦!” 顿时,杏黄旌旗便发出至阳之气,一道黄芒直奔噬魂鬼王疾飞而去。 一把扫开了霍四娘之后,噬魂鬼王见到杏黄旌旗而来,嘴角轻轻地扬起,他没有躲避,伸手就朝着旗杆住了过去。 我看到这个机会,立即气运丹田,操控着杏黄旌旗,随着旗面迎风二涨,化作一块黄色大布,闪烁着光芒,便要将噬魂鬼王整个卷入其中。 “道院的杏黄旗吗?呵呵,是一件至阳法宝,只可惜它是在你的手中,发挥不出它的一半作用。” 噬魂鬼王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杏黄旌旗,他的双手结了手印之后,立即上面出现了类似蛇鳞的甲片,随手就朝着杏黄旌旗抓去。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即摸出了天官印,口中念叨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随着这八个金色的大字出现,全部落在了杏黄旌旗之上,让它的气势比刚才足足大了一倍之多。 “哦?还有这样的能耐,倒是让我小瞧了你。” 噬魂鬼王环顾着被加持的杏黄旌旗说道,语气中有些意外,但还是能够听出,依旧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好像一切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再度从金刚伞中抓出一把黄符,这些都是驱邪避煞的符咒,里边不仅仅有我画的,还有秋道人画的,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噗噗噗…… 在那些黄符在半空中自燃的时候,我口中大念着法咒,快速冲向了噬魂鬼王,等到法咒诵完的时候,也到了他的身前,立即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纯阳的舌尖血对着他喷去。 我从未遇到过像这个鬼王这么强的对手,所以一上来就完全没有留手,把自己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全部做了,期望他在疏忽大意的时候,一举将其拿下。 噬魂鬼王看到血来,立即一挥衣袖挡在身前,但还是有一些溅到了他的皮肤上,立即那些地方就开始冒起了黑烟,他的神色终于有些不淡定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不愧是我看中的天生纯阳道体!” 噬魂鬼王很是肯定我的一系列操作,冷笑说道:“但你还是太嫩了点,要是放任你再修行上两年,我或许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我完全没有理会他,趁着这个机会,从自己兜里摸出了一张“五雷符”,直接就朝着噬魂鬼王的胸膛拍去。 这是秋道人熬夜呕心沥血画出来的其中一张,在《搬山道术》中符咒篇有详细的记载,说是凡遇到魔王鬼将,驱邪、镇妖此类符不能奏效,便可使用五雷符,请雷霆都司、五雷神将共同镇压邪魔,其威力巨大,能使魔王鬼将丧胆,中之必然当场魂飞魄散。 噬魂鬼王显然也感受到了这张五雷符的威力,表现的颇为忌惮,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站着不动,而是身子一转躲了过去,顺势就深处利爪对着我的抓了过来,其速度之快,行动之敏捷,完全是我躲不开的。 “你敢!!” 此时,一直观察战况的霍四娘,忽然大叫一声出现在了我的身前,她竟然是用自己的身体替我去挡这势如雷霆的一击。 与此同时,噬魂鬼王伸出的手,由于霍四娘的突然出现,竟然戛然而止,硬是在进攻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两道剑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回过神才意识到,噬魂鬼王虽然嘴里说着如何如何的不屑道院院长和北阴大帝,但他早就能够拿下霍四娘,甚至要了她的命的手段,可他一直没有这样做,还是为了给他自己留一线。 下一秒,噬魂鬼王冷哼一声,浑身爆发出了强烈的阴气,直接就把霍四娘震飞,也包括我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杏黄旌旗震开。 霍四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连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问:“你没事吧?” 霍四娘仿佛不领情似的,一把将我甩开,她的性子本就是如此,认了道院院长为义父之后,更是被当成公主一般的对待,这些年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又受过这样的气?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此时,我的身后响起了噬魂鬼王的声音,接着就有一股强大的寒意袭来,寒气直逼骨髓,令我忍不住原地打了个寒颤。 我心中一动,暗暗咬牙,知道现在再想要躲是不可能的,直接就捏着五雷符,反手就朝着来势汹汹的噬魂鬼王拍了过去。 “滋啦!” 一声脆响,我感觉自己的大臂钻心的疼,那锋利的指甲已经穿透了我的皮肉,直接撞在了骨头上,但即便如此之疼,放在以往早就疼的昏过去了,由于受过业火天刑,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因此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随着五雷符贴在了噬魂鬼王的胸膛上,立即凭空响起了炸雷,一声雷响“万里鬼神惊”,二声雷响“鬼神化作泥”,三声雷响“雷光护吾身”,四声雷响“雷部诸神现”,最后一声雷响“五方雷王齐诛杀”。 在连续五声雷鸣之后,只见噬魂鬼王被万钧雷霆连打五下,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而他整个在半空中被雷电烧的冒起了阵阵黑烟,最后重重地摔进了他来之前躺的那口黑棺中。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臂,即便能够保证不因为疼痛昏死过去,可是那几个拇指粗的血洞依旧疼的要命,发黑的鲜血也一个劲地往外流着,感觉自己的大血管都可能被他戳断了。 “张大千,你没事吧?” 此时,霍四娘跑到了我身旁,看到我鲜血横流的胳膊,眼神中出现了罕见的担忧,抓起我手的,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除了担心也只能是担心。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冷汗直流,自己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一开口怕会喊出有多疼,并不想当着她的面,流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那样她以后肯定会借此一直笑话,成为我人生的污点。 然而,霍四娘回了回神之后,立即从身上摸出了止血药,打开瓶塞就直接往我的伤口上倒,搞得好像不要钱似的,一瓶全都给我倒了上去。 那一刻,我就有一种往伤口上撒盐的剧痛,险些疼的叫喊出来,这女人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谁要是以后娶了她,那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牙都快咬碎了,等到稍微能够忍受之后,便去看已经掉落回那口黑棺的噬魂鬼王。 此时,噬魂鬼王所在的位置,阴煞之气比之前弱了非常的多,但是竟然正在缓缓地增加,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不好,直接就抓起了戳在一旁的杏黄旌旗,朝着黑棺冲了过去。 “小心点!”霍四娘看到这一幕,在背后大声地提醒我。 等我到了黑棺旁边的时候,便发现噬魂鬼王直挺挺地躺在里边,他的身上被雷电击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但那些孔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变小,显然是因为我的道法不够强,五雷符没能直接把他打的魂飞魄散。 我双手抓着杏黄旌旗的旗杆,便连续朝着棺材里边戳,但是不管我怎么用力,旗杆就是戳不进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阻隔着,到头来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罢了。 霍四娘跟了上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之后,对我说:“他在地府中有千年修为,阴间一天,阳间一年,我们和他相差的太大了,刚才只是大意着了你的道,但并不能致死,你现在带着那个女人快跑,我来拖着他。” 听到这话,我就感觉自己的自尊被人狠狠地践踏于脚下,自己怎么能一直靠女人的保护,便是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走的,他已经被我伤成这样,一定是恼羞成怒了,把你留下他肯定会要了你的命。” 如果再有人因我而死,那也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与其背负着那些羞愧,我宁愿一战到底,即便是战死也无怨无悔。 “张大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听我的,马上带上她走,否则等到噬魂鬼王恢复过来,他会全力格杀你的。”霍四娘非常急躁地大喊大叫道。 “我不走。”我非常冷静地盯着霍四娘说道,自己本来就不想欠别人的,更不要说一个自己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打交道的女人。 霍四娘急的开始原地跺脚,说实话此时的她,竟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可爱。 “你们一个都不要想着走!” 忽然,黑棺中的噬魂鬼王带着一股强悍的黑雾,猛然站了起来,他那张帅气的脸庞已然变得无比的狰狞,双目当中满是杀气,直勾勾地盯着让他如此狼狈的我。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已经凉了,能用的手段我都已经用过了,甚至连五雷符都使了出来,结果还是对付不了他,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那便是藏在我眼中的红莲业火,如果连这个都对付不了这个噬魂鬼王的话,我也只能束手就擒,任鬼宰割。 第三百零八章 宿名村的铁三角 红莲业火! 我只是在地府中使用过,它对于任何灵体都有着毁灭性的伤害,但是对于当时魂魄下去的自己也是一定的反噬,回到阳间还从未用过,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以及对于自己身体会不会有伤害。 这一直都是我在担心的,所以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使用的,到了这一刻,可以说是已经黔驴技穷了,不得不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之后,我立即运转丹田中的纯阳之气,超过了平时使用月之天眼的度,立即就感觉双目火辣辣的疼,眼眶就像是快要被撕裂一般。 “想要我的命,我先让你魂飞魄散。”我大喝一声,死死地盯着噬魂鬼王。 噬魂鬼王怎么也想不到我还留着这么一手,整个人便是一愣,当发现自己身上的开始燃烧起了血红的火焰,立即就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朝着我冲了过来。 看得出,他是想趁着红莲业火没有彻底烧起来,先要了我的性命,然后再想办法灭火,或者是奔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 感受到噬魂鬼王强悍无比的阴气扑面而来,我再度加大了对双目输送纯阳之气的量,看着已经半个身子都燃烧起来的噬魂鬼王,依旧朝着我而来,自己整个人就有些发毛。 “红莲业火,你这个小子竟然会使用这种地狱之火!” 终于,在我心惊胆战的时候,噬魂鬼王原地停了下来,从他的表情也能看出他被烧的相当的痛苦,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地狱里边那个小鬼,被烧的满地打滚,是因为鬼王的强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因为噬魂鬼王浑身的阴煞之气已经浓重到了极点,甚至就成了一团黑雾,连他的影子也看不清,随之燃烧的红莲业火也逐渐小了起来,甚至最后到了看不见的程度。 等到噬魂鬼王再度出现的时候,他身上的阴煞之气已然比之前淡了很多,被烧的有些蓬头垢面,他拍着手说:“你这小子真的给了我一些惊喜,刚刚为了灭红莲业火,更是让我不得不牺牲修为去灭火,不简单啊不简单。” 看到他的表现,听他说的这些话,不由地怒火攻心,立即就感觉心中一沉,同时大脑出现了眩晕的状态,看来自己以身体运用红莲业火,竟然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当要摔倒的时候,霍四娘一把将我扶住,她急忙问道:“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啊!” 我渐渐回过了神,从小到大第一次切身感觉到这么无力,这种无力感是窒息的,噬魂鬼王就像是一座我无法逾越的大山,不管我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还哭了?” 噬魂鬼王缓步走上前,看着我冷笑道:“孩子就是孩子,不过你再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你成为我修炼的一部分,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你把眼睛一闭,不会太痛苦的,我保证。” 我哭了吗? 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有眼泪流出来,但是即便我再不承认,心中的那种悲伤也是不断地狂涌,我已经够努力,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不过,我已经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想着很快就能再次见到奶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颜灵玉,她跟着过来把性命丢了,这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变强已经成了下辈子的事情,如果有来生…… 算了,技不如人,只能等着死,想的再多也是没用的。 “喂,你要杀他,问过胖爷了吗?” 突然间,一个很粗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几乎没用多想,我就知道来的人真是胖爷爷,这也就意味着我爷爷和三爷爷有可能也来了。 他们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的? 我转身一看,果然是胖爷爷,另外我爷爷和三爷爷也在,他们三个老家伙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胖爷爷是那种老顽童的神情,三爷爷则是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而我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正在传递着一种极其强烈的杀意。 “大千,你可是张家的男人,张家的男人没有你这样的。” 三爷爷摸了摸胡子说道:“你还是我未来的继承人,输赢很正常,不能拿一时的输赢论英雄,那样的英雄不是真的英雄,最多也就像是项羽那样,最后自刎乌江边。” 爷爷没有说话,但是他只要往那里一站,便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你们是什么人?”噬魂鬼王看到我爷爷他们之后,并没有直接向我动手,而是非常的诧异,也有忌惮,尤其是看着背着黑金古刀的爷爷,仿佛爷爷才是恶鬼之王,而他只是个小鬼。 “你这只臭鬼,给你胖爷听好了,我们是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 胖爷爷故意拉了一个长音,说:“盗墓铁三角,就问你怕不怕?” “什么鬼?”噬魂鬼王满眼疑惑地看着这老哥三,郁闷地挠了挠头嘀咕道:“怎么看就是三个普通的人,为什么他们身上的有那么重的阴气,尤其是那个冷着脸的,比我的都要重。” 三爷爷听到了这话之后,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古墓的时间太长了,虽然地府一天,阳间一年,但你知道小哥活了多久?去过多少古墓吗?” “原来是三个老盗墓贼,难怪!”噬魂鬼王眼前一亮感叹道,显然在搞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刚刚那么畏惧。 “识相点就给我们家大千磕赔罪,然后就可以滚蛋了。”胖爷爷随意地摆了摆手说,显然没有将这个噬魂鬼王放在眼里。 “杀一个也是杀,宰几个也是宰。”噬魂鬼王冷哼一声道。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爷爷,缓缓从身后拔出了黑金古刀,刀身发出了类似龙吟般的声响,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等到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持刀到了噬魂鬼王的面前。 爷爷就是这样,他是个不爱说话的行动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和胖爷爷这样喋喋不休的人成为多年的挚友,或许因为有胖爷爷和三爷爷在身边,他基本不用说话,他们已经帮他表达了想要说的。 看到爷爷的行动之后,我是彻底安心了,虽然噬魂鬼王嘴上说得轻巧,他对于爷爷有着很强的忌惮和防备,完全不敢让那把黑金古刀碰到他半分,然而爷爷挥刀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到了看不到刀,只能听到风声,和几乎形成实质性的刀罡。 “真是奇怪了,像这样的鬼为什么没有那些阴差来抓他!”三爷爷在一旁摇着头很是不解地地说道。 胖爷爷耸了耸肩说:“这个还真的只有鬼知道,趁着鬼在,胖爷要不帮你问问?” 三爷爷白了他一眼,继续奇怪地说道:“地府上有北阴大帝,中有十殿阎罗,下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不知道这些鬼神在忙什么,找个机会我们下去问问他们,让他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咱家大千不是白哭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自惭形秽,只能假装没有听到,过去看了看颜灵玉,发现她还处于昏迷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只好把她背起来,垂头丧气地走到了这两位爷爷的身边,和他们打招呼。 此时,爷爷和噬魂鬼王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他老人家和这个鬼王的速度快到了离谱的程度,这鬼王尚且可以理解,要不然他怎么在十万恶鬼中称王,倒是爷爷再度让我瞠目结舌,他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类,强如神佛一般的存在。 第三百零九章 宿名村的针锋相对 面对爷爷的凌厉攻势,噬魂鬼王表现的相当的谨慎,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的。 三爷爷和胖爷爷就在一旁很悠闲地聊着天,仿佛那样的场面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显然不是,他们是因为对于爷爷的了解,已经到了相当自信的地步。 我不得不承认,噬魂鬼王的实力也同样不容小觑,在防守躲避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包括那根一直没有用上的银笛,此时也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 噬魂鬼王不敢让黑金古刀伤到他本分,同样爷爷也没有被打中一笛子,他们仿佛古代武侠片里边的那种顶尖高手,有进有退,有攻有守。 刀光笛影在空中不断地翻飞、碰撞,时不时就会出现醒目的火花,整个过程看得我心一直都是高悬着,生怕爷爷下一秒会受伤。 但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我悬起的心慢慢放了回去,我已经发现爷爷的身法极为的飘逸,而且攻击更加的凌厉,仿佛完全不知疲倦一般,而噬魂鬼王虽然攻势也很凶猛,但竟然开始有些跟不上爷爷的速度。 我一直都知道爷爷的身手非常的好,但是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简直可以说是恐怖如斯,如果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估计这个鬼王更加不是对手。 “老头,你未免也太能打了吧?你还是人吗?” 噬魂鬼王忍不住问了一句,但是不出所料并没有得到爷爷的回应,他立即猛然后退,单手结个印之后,顿时四周黑雾狂涌,不但把他们两个人包在其中,连同我们其他人也是一样。 “他娘的,这鬼想玩阴的!” 当即,胖爷爷忍不住叫骂了一声,道:“不是说你是个鬼王吗?就这?还要不要脸啊?” 噬魂鬼王并没有理会,而是快速隐藏进了黑雾当中,无法寻觅到他的身影。 我立即用了月之天眼去寻找,可惜无法穿透这黑雾,不知道噬魂鬼王藏到了什么地方,这一下不由地有点慌张起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可以随时从任何地方发起攻击,而我们只能被动防守。 然而,我发现爷爷却毫不慌乱,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扫视着黑雾,仿佛他的眼睛比我的更加厉害,竟然能捕捉到黑雾中的噬魂鬼王。 下一秒,爷爷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往黑金古刀上面一擦,接着单手提着刀,直奔一个方向而去,随着黑雾被刺破,立即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正是刚刚藏匿进去的噬魂鬼王。 爷爷找到了噬魂鬼王之后,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以一种快到离谱的速度,直奔他冲了过去,而后者无奈地冷哼一声,将阴煞之气涌入了手中的银笛,再度迎战。 不知道刚才是因为噬魂鬼王依旧没有动用全力,是在试探爷爷到底有多强,只是现在他浑身忽然阴气大振,爷爷和他交手没过几招,竟然被银笛上的阴气猛然击飞出数米之远。 我的心立即再度揪了起来,想要跑过去看看爷爷怎么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疼的完全无法行动,就像是骨头碎掉了似的。 “张大千,你想干什么?”发现了我的异常之后,霍四娘皱着眉头问道。 我苦笑着说:“我想过去帮帮爷爷,不过看情况是办不到了。” 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后,三爷爷和胖爷爷立即哈哈大笑起来,问他们在笑什么,他们也不告诉我,只是一直都在笑,甚至笑的我都有些恼火了,这要不是他们一直对我和亲孙子一样,我此时就要忍不住骂人了。 “放心放心,小哥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胖爷爷终于缓过劲,看着我说道。 三爷爷也微微点了点头说:“孩子,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事情,但你一定要想象你爷爷,他可是我见过不管是人是鬼是粽子还是神当中最强的那个。” 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爷爷即便被击飞,但并没有倒下,而是平稳地落在了几米之外的地方,然后猛然再度冲向了噬魂鬼王,不过他的身法和速度依旧很快,但面对此时阴气大盛的噬魂鬼王显得有那么点吃力。 从这一刻开始,爷爷落入了下风,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可以和噬魂鬼王一对一,还占据上风的高手,这看得我内心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和噬魂鬼王拼命。 但就在此时,一直处于下风的爷爷,在躲开了噬魂鬼王的一套组合攻击后,他整个人往后退了数步,忽然手中的黑金古刀反握在手中,下一秒就化作一道惊虹,直奔噬魂鬼王冲了过去。 面对突然士气大涨的爷爷,噬魂鬼王的眼中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完全不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爷爷冲到他面前的前一刻,他整个人已经漂浮到了半空中。 然而,这好像完全是在爷爷的意料之中,瞟了一眼半空的噬魂鬼王,他的眼眸中寒光一闪,整个人双膝微微一弯,接着就一跃而起,高度足足有将近三米,同时将手中的黑金古刀狠狠地丢了出去。 黑金古刀在半空中旋转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斩了过去。 噬魂鬼王转身就想要往下俯冲,而这一切好像还是在爷爷的掌控之内,他刚一落地便再度跃起,同时用那根刚刚被咬破的指头,直接对着噬魂鬼王的眉心戳了过去。 当噬魂鬼王意识到那把黑金古刀只是虚晃一枪,真正要对付他的是爷爷本身,那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无法再度闪避,眉心直接中了一指。 “哈哈……成了!”胖爷爷看到这一幕,立即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三爷爷没有说话,但是他微微点着头,表示同意这话。 我就非常纳闷了,虽然说指头血连着心血,也属于纯阳炙热之物,但自己之前开始也用过舌尖血,还喷了噬魂鬼王一脸,结果对方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为什么爷爷咬破指头一戳,他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 “你爷爷的血,和我们所有人的都不一样,那是令一切邪物都会退避三舍的宝血。” 此时,三爷爷对着我解释道:“我的血虽然有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妙用,那是吃了麒麟竭的原因,但没有小哥的百试百灵,你之所以能有纯阳之躯,也有一定的遗传原因。” 嘭! 话音刚落,半空中定格了有十几秒对峙,随着噬魂鬼王犹如炮弹般地倒栽下来落幕,爷爷则是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噬魂鬼王。 只不过,我发现爷爷的脸色显得非常的苍白,几乎是没有血色的样子,而反观噬魂鬼王就更加的凄惨,他的整张脸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英俊潇洒,此时看的起来非常狰狞,也更加符合他鬼王的名头。 “老头,你的血为什么有这么精纯的阳气?”噬魂鬼王慢慢地冲地上爬起来问。 爷爷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过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爷爷,你怎么样了?”我看到爷爷的脸色非常不对劲,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同样,爷爷也没有回答我,他整个人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地颤动着,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无法形容的巨大痛苦。 发现爷爷因为为了救我,从而忍受着不清楚什么情况导致的伤痛,我的内心立即五味杂陈,相当的不是滋味,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让我完全无法顺畅的呼吸。 “老头,不管你再怎么装高冷,那也没有用。” 噬魂鬼王看着爷爷的情形,他表现的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笑着说道:“你的血确实很罕见,但是你也太小巧我噬魂鬼王的本事了,我的阴煞之气也和其他普通小鬼不同,它已经顺着你的伤口,进入你的体内了,哈哈……” 第三百一十章 宿名村的再生变数 爷爷并没有理会他,冷哼一声之后,双目迸发出一道寒芒,随时都有再度动手的可能,不过正如噬魂鬼王所说,他的阴煞之气已经顺着伤口进入了体内,可他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一刻,我又明白一个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道理。 真正的强者,不仅仅是实力和身手之强,他们的毅力和忍耐力也是顶尖的,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立于不败之地。 果不其然,爷爷还是选择主动出击,提着黑金古刀再度冲杀过去。 噬魂鬼王一看如此的决绝,便也迎战而来,只见他双手结出奇怪的手印,和道家的完全是相悖的,口中大喝一声,道:“百鬼夜行阵,列起!” 随着这一声之后,他周身出现了一股凶猛而无与伦比的煞气,连带着地面上的枯草落叶也随之扫飞,等到爷爷冲过去的时候,身体猛然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再移动半步。 我立即开启月之天眼一看,便发现那四周影影绰绰,无数的鬼影伸出干枯而狰狞的手,将爷爷困在原地,不管他怎么用力挣脱,却难以抵抗那么多的鬼影。 见到此状,爷爷当机立断,随手用黑金古刀朝着自己的掌心一割,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我:“大千,你有没有碰过女人?” “有啊!” 我没想到爷爷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知道我和任灵萱一直都睡在同一口棺材当中,自己怎么可能会没有碰过,但是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他说的碰过和自己理解的碰过,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没,没有,爷爷是不是需要我帮什么忙?”我解释完之后,立即问他。 “到我这边来。”爷爷平淡地说道。 我应了一声,便在三爷爷和胖爷爷的两边搀扶下,尽全力朝着爷爷的身旁跑去,虽然自己依旧浑身提不上劲,但是休息了这一会儿,还是恢复了不少体力。 到了爷爷的身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我的手抓了过去,用黑金古刀的锋利对着我的手也是一划,顿时鲜血横流,疼得我几乎要倒吸凉气。 “掌心朝下,让你的血滴到地上。” 听爷爷说了这么一句,我立即就是照办,看着自己手心的鲜血落在地上,而爷爷也是这样做,我们爷孙的鲜血很快就融为一体。 在古代有一种叫做“滴血认亲”的土办法,那就是把两个人的鲜血滴进一个盛满水的碗中,如果两滴血相容,那就证明两个人有血缘关系,反之则就不是血脉至亲。 现如今,有着很先进的科学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而且也不一定真的就那么准确,从而会出现乌龙的情况。 但是这一刻,我之前心中有的一丝疑虑,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那就是我和爷爷确实是至亲,父亲也真的是他和奶奶所生,并非是之前我想的那种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在我们爷孙两个人鲜血相容之后,不但那些鬼影重重的阵法被消减,连同噬魂鬼王身上的阴煞之气也随即变得淡了很多,显然完全是被压制住了。 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即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黄符,让三爷爷帮忙,按照八卦的方位将八张黄符放下,过程中也都利用了自己还在冒血伤口中的鲜血。 三爷爷对于抓鬼并不在行,但这样的小事儿,不要说八卦的方位,即便是奇门遁甲他也有所了解和认识,自然很快就将这些黄符放在了噬魂鬼王的四周八方。 整个过程,我一直都在盯着噬魂鬼王看,发现他身上的阴气越来越淡薄,就像是退去的潮水,最后逐渐消失。 看到这种情况,我就知道管用了,这一下极有可能把噬魂鬼王给拿下,但是自己的想法刚刚出现,三爷爷就快速走过来,提醒我说:“带上你的朋友先走,这里有我们三个老家伙顶着,不要犹豫,否则谁都走不了。”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有些怔住了,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明明我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为什么还会让我们走,不过很快就想清楚了,噬魂鬼王毕竟是地府鬼王,想要灭掉他这种级别的,只有像九道人那样的道院道师才有可能,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暂时将其压制。 我意识到是这样情况之后,立即就朝着颜灵玉跑去,到了她的身边,想要把她背起来,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力气,只能看向霍四娘。 霍四娘也是回了回神,明白我看她的眼神,便主动跑过来,将颜灵玉接了过去,带着我们两个就朝着镖子岭下跑去。 但是,还没有跑出一百米,便听到身后一阵爆炸的声音,显然那噬魂鬼王再度挣脱出来,紧接着响起了金属碰撞声、打斗声和叫骂声,也说明了就是如此。 “噬魂鬼王和道院的道师实力差不多,我们能把他逼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希望你爷爷他们……” 霍四娘朝后看了一眼,说到了一半的时候,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但即便她没有说出来,其中的意思也非常的清楚了。 “张大千,你先带着她走,我过去帮忙,否则你爷爷他们今天都要出事。”此时,霍四娘停住了身形说道,顺手把颜灵玉交给了我。 我接过了颜灵玉,但并不能背起她,只能把他缓缓地放平在地上,还是因为自己的体力不足,完全属于泥菩萨过江,而且我也完全不想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走。 “你们今天谁也不要想着逃掉。” 转瞬之间,噬魂鬼王竟然追了上来,反而爷爷他们却不见身影,看着我心中大为着急,心想着他们可不能出事,自己已经无法再接受有人为自己做出牺牲。 同时,我转头也看到,那噬魂鬼王已经和之前变得完全不同了,他已经化作完全的灵体,并且足足有数丈之高,单单那颗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脑袋,便有小牛犊大小。 看到这张面孔,我不由地心中反胃,好在很快就发现爷爷单独提着黑金古刀追了上来,后面还有胖爷爷和三爷爷的叫喊声,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庆幸他们没出事。 “我不想和那几个老家伙继续纠缠下去,天色不早了,眼看着就要天亮了,还是拿着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可以离开了。” 噬魂鬼王追了上来之后,充满威胁地说道,他的脸上挂着无比自信的表情,仿佛之前一直都在闹着玩,现在到了最后的关键时期,才准备痛下杀手。 “你先走,我来……”霍四娘的话刚一出口,还有说完的时候,便见她整个人就被撞飞了,随即就是一声惨叫声响起,鲜血随即从口中喷了出来。 我知道,现在这个噬魂鬼王的目标是我,并不是她们,只要我跑的足够远,她们肯定就不会受到迫害,自己噬魂鬼王说的没错,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没时间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就拔腿开跑,完全不去想其他人,很快也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果然那噬魂鬼王尾随着我追了上来。 完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强弓弩末,不足以证明对抗噬魂鬼王,只要被追上就是死,而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说明,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老鬼,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黑爷来了。” 然而,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听到后一愣,这种懒洋洋的声音和语调,除了鸿羽居士的哥哥黑眼镜之外,还能有谁?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宿名村的再遇再别离 “又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怪人!” 在噬魂鬼王看到一头带卷的长发,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便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听到这话,黑眼镜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令人眼前一花,他的手中便出现一把非常特别的手枪。 这把手枪造型和大小都是中规中矩的,唯独外形上面,满是铭文符印,猛然一看竟然有点像是迷彩,在黑眼镜的手指上来回旋转着。 噬魂鬼王看到这一幕,也不再多嘴,直接将浑身的阴煞之气狂涌而出,气势竟然比刚才几番下来还要强悍三分,就感觉他体内的阴煞之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颜灵玉忽然轻哼了一声,听到她的动静之后,我立即就小跑过去,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还好吧?” 然而,颜灵玉只是在看我,却没有回答我,片刻之后才意识到,她的耳朵中还有酒精棉,立即帮她掏了出来,可她依旧像是失了魂似的,整个人双眼没有多少神采。 “灵玉,醒醒,快心清醒过来。”我叫喊着她的同时,也帮她掐着人中。 如此这般,约莫一分多钟颜灵玉才逐渐回过了神,疼痛让她先是把我的手拨开,接着才黛眉紧皱着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对了,之前不是找那个吹笛子的人?找到了吗?” 见她恢复了正常,我才暗暗松了口气,大致把她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此时眼睛都在看着黑眼镜和噬魂鬼王的打斗场面。 不得不承认,黑眼镜也特别的强,身手应该不会逊色爷爷太多,而且他手持一把特制的手枪,每次打出的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打中噬魂鬼王,把后者打的浑身的阴煞之气甚至都有些紊乱的迹象。 但是,我还是一直太低估了噬魂鬼王,他既然身为鬼王,必然有其独到之处,就比如他体内的阴煞之气仿佛是用不完的,比以往见过最恶的恶鬼也不知道强悍多少倍,所以不管中了多少子弹,还是可以继续战斗。 即便是隔着黑色的镜片,我也能感受到,黑眼镜并不是真的瞎子,他也拥有一双非常特别的眼睛,与我的不同,他的眼睛是充满阴气的,如果单论眼睛来看的话,他的眼睛内是充满了死气。 黑眼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半空一个灵活的转身,连续扣动扳机,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打完了一梭子,想要利用数量的优势,从而突破噬魂鬼王打不破的防御。 一直在观战的霍四娘也立即在她自己的身上一摸,立即一张绿色符纸夹于两指之间,口中快速念动咒语,随着咒语落停,那绿符化作一道绿芒,直奔噬魂鬼王飞了过去。 由于黑眼镜打出的子弹太多,配合着霍四娘打出的绿符,那噬魂鬼王完全无法做到尽数躲开,刚刚躲开几颗子弹之后,剩下的子弹接踵而至,随着打在他的身上,立即就像是爆点似的,先后尽数炸开。 嘭嘭嘭…… 随着爆炸之后,直接把噬魂鬼王周身浓郁的阴煞之气炸开,随即产生了大量的滚滚白雾,再度让他的身影从模糊直到消失。 如此一来,黑眼镜只能站在原地不动,他本来一直盯着噬魂鬼王所在的方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转过身来盯着我们看,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在后面,顶着我们看了几秒之后,忽然黑眼镜什么都没有说,一个纵身疾步,直接钻进了树林中,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难以理解的一幕,我整个人有些傻了,他这是出来干什么的?打酱油也要认真一点,这未免也太过于敷衍了吧?还是说黑眼镜已经把噬魂鬼王给拿下了,他不愿意解释其他的,怎么来的怎么走呢?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黑眼镜完全不是噬魂鬼王的对手,所以意识到打不过,也懒得丢那个人,直接溜走了! 我心中有无数个问题,看不到黑眼镜的回来,只能去看浓雾当中的噬魂鬼王,丹田中的纯阳之气一转,立即就看到浓雾中掺杂着一定量的阴煞之气,已经可以很好的证明,噬魂鬼王依旧存在,并没有被这短短激烈的交锋拿下。 “这是什么意思啊?”此时,颜灵玉目睹着眼前发生的情况,整个人有些茫然和没头绪,只能用搞不清楚的眼神看向我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看向颜灵玉耸了耸肩说道,确实也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解释,自己也被完全搞糊涂了。 颜灵玉也没有继续追问,不知道想要去干什么,整个人差点走不稳摔倒,一直在旁边也看着的霍四娘,连忙上去把她搀扶住,虽说她性格骄蛮任性,但并不代表她不懂人之常情,也不会完全没有人情味。 “什么鬼?居然跑掉了?” 噬魂鬼王这话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无疑就是再度敲响了催命的丧钟,一时间再度感觉完全没有了希望。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浓雾已经散掉了大半,而噬魂鬼王身上的阴气也没有先前那么浓郁,只不过很明显他依旧并未受到重创,也可以说没有伤及其根本。 此时,噬魂鬼王看了一眼东方的天际,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白光,他立即朝着我们转身过来,冷哼一声道:“没时间了,尔等受死吧”说完,整个就朝着我们快速冲刺过来。 霍四娘见状,手持利剑便是主动迎战上去,但是噬魂鬼王此时显然真的决定要速战速决,一时间拿出了全力,没有交锋几招之后,便被一股阴煞之气击飞出去,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树上,顺着树干落下之后,立即口吐鲜血。 在霍四娘失去战斗力的那一刻,噬魂鬼王立即就转向了我,带着无尽的杀意汹涌而来,想要去躲开的时候,即便大脑已经下达了指令,身体的反应也完全跟不上。 下一秒,我的感觉脖颈被紧紧抓住,顿时一股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袭遍了全身。 “小子,地府见。”噬魂鬼王看着我冷笑着说道,毫不犹豫地猛然伸出另外一只手,五根利爪朝着我的胸膛抓了过来。 “住手。” 这时候,一个熟悉女性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不是霍四娘也不是颜灵玉,而是一个不应该再度出现的声音,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属于谁。 “你以什么身份来阻止我?” 听到这个声音,噬魂鬼王越过我往后面看去,虽然他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但并没有立即痛下杀手,仿佛正在期待着什么。 “现在的我没有什么身份。”身后的女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立即,噬魂鬼王反斥地问道:“那你不就是在搞笑吗?” “噬魂,你放过他。”女人的声音更低了,甚至如果不是夜深人静,完全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 噬魂鬼王看着我的身后,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地说:“我不能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舍弃这么一个千年难遇到天材地宝吧?” “我把自己给你,外加狐族千年秘辛!”很明显,女人很明显是在咬着牙说道。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为之一怔,如果这时候还听不出是谁,那我岂不是个忘恩负义,脑子里边全都是蛆的白痴吗? “你是认真的?”噬魂鬼王听闻这个,语气立即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激动,问道。 “噬魂,你得到的不仅仅是我美貌和身材,还有万狐千年保守的秘密,但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我会现在选择自我结果自己的阴魂,换句话来说,只要他活着,你以后还是有机会得到你所谓的天材地宝的。” “张继雅,是你吗?”我从被挤压的嗓子眼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是颤抖的。 听到越来越熟悉的声音,以及她言语中表现出来的机智,我已经可以证明就是她,而且也说明她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是鬼魂,只不过她不在地府,却跑到了阳间来,那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我! 这个原因就是张继雅有执念,她放弃了轮回的机会,重新回到了阳间,再想想之前自己差点摔倒,被无形的力量扶了一把,那并不是其他人,就是张继雅的鬼魂。 此时,听到张继雅为了我和噬魂鬼王准备做出这样的交易,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饺子馅了,那种痛苦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张继雅并没有回应我,也没有说其他的,显然她是在等,等噬魂鬼王给她答复。 “相比较你们的秘辛,我更加在意你。” 半晌之后,噬魂鬼王凝视着我的身后,说:“如果我同意就此不再打他的主意,你会真心和我在一起,成为我的修行伴侣吗?” “我会!”张继雅非常坚定地说出了这两个字,期间不存在一丁点的犹豫。 听到这样的对话,我也听到了自己彻底心碎的声音。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其实他对于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就是为了你。”噬魂鬼王说完,对着我的眉心一拍,然后立即松开了我的脖子。 可是,即便他没有继续抓着我的脖子,我想要说话却完全发不出音来,而且身体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继雅从身后走向前,走到了噬魂鬼王的身旁。 接着,我就看到张继雅对着我动了动嘴,并不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她没有发出音,不愿意让她身旁的噬魂鬼王听到。 通过唇语,我意识到,她说的是:“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片刻之后,噬魂鬼王便转身带着张继雅离开,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其实,我这一刻真的非常想要冲上去和噬魂鬼王玩命,即便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杀掉,那也在所不惜,但是我无法移动半分,整个人的内心就仿佛被掏空了似的,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悲哀。 我第一次感觉到,正在无助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不得不为了救我而跟着走远的张继雅,她显得那么的孤单,而我的心也随着她的背影消失,逐渐沉沦下去。 张继雅临走时候的那句唇印,或者是她给我最后一次,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 想到这里,我浑身都因为痛苦而不由地颤抖不止,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万只蚂蚁所啃咬,腹中一阵的狰痛,下一秒一大口鲜血就喷涌而出。 此时,我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所受到的伤痛,疯狂地想要挣脱噬魂鬼王最后给我的控制,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去想,内心如何的挣扎,身体就是半下都不能动,只能忍受着这种无能无力的痛苦。 我悔恨,强烈的悔恨,为什么自己不管如何努力,付出再多的时间去修炼,却依旧无法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物,感觉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已经不敢继续往下去想,只想着最好能这样死去,但是颜灵玉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的情况,问道:“你怎么样了?你吐了好多血?不会死吧?” 看着关心的颜灵玉,我很想苦笑一下表达自己的无奈,但是现在却连动动嘴角和脸皮的能力都没有,感觉就是一个没有躯壳的行尸走肉。 霍四娘很勉强地从灌木丛中爬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朝着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然后拿出一道黄符,念了几句口诀之后,把黄符贴在了我的眉心。 顿时,一股奇怪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没有半分钟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可以动了,尝试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前一步步地走去。 整个过程,我都是朝着张继雅消失的方向,等到逐渐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不去想,也顾不得那么多,连一句平日里都觉得霍四娘很不礼貌,应该说的“谢谢”也都没有对着她说。 我咬紧牙关朝着那两个消失背影的方向,拼了命地追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宿名村的脱离桎梏 啪! 我忽然就感受自己的后脑勺一疼,本来身体就刚刚恢复,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打,直接就被打趴在地,情急之下摸出了天官印便准备应对突袭。 但是,结果我转头一看愣住了,打我的并非是去而复返的噬魂鬼王,也不是其他什么敌人,而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霍四娘。 “你打我做什么?” 我一直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在这一刻完全涌出胸膛,爬起来就对着霍四娘怒吼起来,说:“是,没有道谢是我的不对,但你也要分时候吧?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张继雅被那个鬼王带走了。” 听到我这话,霍四娘极度轻蔑地一笑,笑中却带着一丝苦,她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道谢了?你连我为什么阻止都搞不清楚,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辜负她舍身救你的情分,那你还去干什么?让她和你一起死吗?” 此时,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这样的话,继续怒火中烧地大吼道:“我知道是很弱,是个没用的废物,也知道不可能打得过那个鬼王,但是我不能不去救她,即便知道去了也是送死,但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去,大不了我就和她一起去死,我不愿意在辜负任何人。” 然而,这话并没有让霍四娘动容,她再度苦笑道:“我在拜入师父门下的第一天,师父曾经告诉我,一味的追求强大,恰恰是内心柔软的表现,你嘴上说自己是没用的废物,实际上你就是想要变得更强,从而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对不对?” “难道我想要变强有错吗?” 我咬着牙凝视着她问完,再度说:“我现在就要去,谁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也不例外。” 在我说完准备再度拔腿追上去的时候,霍四娘拦在了我的身前,一柄寒光锋利长剑横在一侧,竟然仿佛是要和我动手,搞得我又是恼火,又是莫名其妙。 “你究竟要干什么啊?”我用尽最大的力气狂吼地问道。 霍四娘说:“道院收徒,完全不是看一个人的实力高低,而是个人的天资为上上之选,而观其天资则是要看其对道的悟性如何,你现在完全不理智,配不上道院修行者的身份,现在你给我镇定下来,让我看到你的冷静和沉着,让我见识到你对道的感悟,什么时候有这些,我才肯放你过去,否则我以你师姐的名义保证,绝对不让你过去。” 这话听得我完全愣住了,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已经近乎于失去理智的地步,如果追上去必然不会是噬魂鬼王的对手,从而在破绽百出的情形下,会轻易被敌人拿下,甚至失去生命,从而辜负了张继雅的舍身付出和霍四娘的苦口婆心。 在意识到这一点,以及发现霍四娘的执意阻拦,我便是深吸了一口气,原地盘膝打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可以沉下心来,不辜负她们所做所说的一切。 “任何能进入道院的修行者,不全是依靠推介,倘若天资不够,也是会被遣送回去的,你能留下,戒酒子师兄对你称赞有加,而且还被九师叔默认为他的道统传人,那足以说明你的天资毋庸置疑的。” 当我闭目养神,潜心顶神的时候,霍四娘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无奈,甚至有一丝丝的喜悦,她继续说道:“只可惜,你绝佳的根骨,却因为心有桎梏,导致你原本可以修行更快,到达更加的境界,却一直停滞不前,这也是导致发生这样结果的重要原因之一。” “桎梏?”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被什么桎梏所困扰,便闭着眼睛问她:“难道你知道我的桎梏是什么?” 霍四娘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有桎梏,或是因为事情或者因为个人本身,你太过于去追求一样东西,反而求而不得,却又无法做到放下,从而这你的桎梏束缚了你的天赋。” 顿了顿,她又说:“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的桎梏是什么,但道院有规定,对于修道无果的修行者,是不容许离开道院回到凡尘俗世的,你能离开不是你的面子有多大,我认为是九师叔感受到了你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才放任你回来,让你自己把束缚自己的桎梏消除,之后回到道院才能潜心修炼,早日成为一代道师。” 我的桎梏究竟是什么? 闭着眼睛,我开始回忆这短短的一生,确实自己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比如说无法放下自己的出生导致母亲和父亲先后的死亡,尤其是父亲临死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之后又放不下希望任灵萱可以早日恢复正常的想法,再后来奶奶去世,张继雅的殒命等等。 人活一世,三千烦恼,没有人能够做到轻易的摒弃内心执着的念头,反而是大部分人都是拿得下却放不下,故此烦恼生烦恼,导致最后烦恼越来越多,反复不止。 所以,在每个人死亡的时候,都会有太过的不舍和执念,这些太重就是形成厉鬼和恶鬼等怨气极重的怨魂,从而不愿重走六道,无法做到把终点看到是新的起点,只能依靠孟婆汤忘掉前世,从而浑浑噩噩地进去轮回,空白的重新入世。 说到底,我能把这些放下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给自己大大地画了个问号,这也是自己修道以来,遇到的一个最大的难题,如果做不到这个,那么以后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成为自己的心魔,从而困扰一生,穷其一生。 “我这次出来,是遵师命而来,并非是你想的其他的。” 半晌之后,霍四娘再度开口说道:“师父已经算出,这是你人生遇到的一个最大的堪,也是你的劫数,如果你顿悟了,会有一个礼物送给你,否则你只能按照你的执念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还是会阻拦你,把你带回道院将你除名,或者被你打败,从此你入魔。” “让我想想。” 我整个过程,其实都是在听霍四娘在说,自己在思考她说的话,其中几乎全都是有道理的,但自己潜意识也认为想要做的也没错,就感觉脑海里边有两个小人正在为了这个都有道理的理念,正在互相掣肘。 强迫脑海放空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我再度理性的去考虑自己的人生所经历的人和事。 母亲生我之后去世,这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更不是我的过错,从而导致父亲对我的态度恶劣,这些都是先天形成的条件,其实想到底,为什么要一个让我当时从一个无知到懵懂的孩童去接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而形成的错误? 任灵萱是我亲眼看的出了事情,是爷爷把她带回家,还是由我的龙命命格,改变了她的宿命,从而她才能有了更多的机会和转机,我不欠她什么,当然她也不欠我什么。 至于关于奶奶的去世,那也是外在的条件,说道理不是应该去怪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也不应该落在我的头上,难道真的要别人杀我家一人,我杀别人一家,才是快意恩仇,那我和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张继雅出的意外,那和我更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为了报恩,从而我们两个从陌生到认识,一切的起源还是爷爷救过她的命,她才会无条件的帮助我,而到最后她的殒命,也不是因为我,只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跑到道院附近两个人见了一面。 这样想下来,我觉得自己很可怕,甚至有些可恶,完全没有了人情味,立即忍不住暗暗皱起眉头,自己怎么能有这些混蛋的想法和结论,那自己还配是个人吗? 忽然,我的脑海中灵光乍现,其实仔细去想自己所想的这些,说到底也没有错,只是自己太过于执着那些不应该放在自己身上的错误,换句话来说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岂不是非常的可笑吗? 生活中的人,扪心自问有几个人是不自私的,只要不是在家国天下,在大是大非上的自私,那是不是就应该活好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活不好的人,谈什么去保护别人,又能为别人做些什么?付出一些什么呢? 很多修行者都是断绝七情六欲的,但并非是完全的断绝,只是要做好自己,才能去普度别人,一个连自己都活的糟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参与别人的事情?到头来还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弄巧成拙害了他人? 这个人不管是亲人是朋友,哪怕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人,对于一个自顾不暇的人的帮助,亲人会心疼你,觉得你是没有能力但是努力了,而朋友或许只是自认倒霉,那普通人是不是还会怪你多管闲事呢? 当我想清楚这些之后,自己立即睁开了眼睛,从而缓缓站了起来,说:“我顿悟了一些,但我还是要去,我会伺机而动,如果我连活着都做不到,还说什么把她救出水火?” 挺大我我这话,霍四娘的眼神中出现了光芒,伸手拉着我的手说:“恭喜你大千师弟,你进了一个新的境界,我会和你一起去,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不仅仅叫张大千,你多了一个新的名字,便是道院给你的礼物,那就是属于你的道号——自恃道人。” “自恃?” 我听到这个道号,便是随意笑了笑说:“自恃也好,自私也罢,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我自己去就行,你留在这里照顾灵玉吧!” 说完,我便缓步朝着那两个背影消失已久的方向走去,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实则已经坐到了缩地成寸,几乎就是健步如飞。 人能在这样的事情上不关心则乱,那就不会着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办法去解决就好,解决不掉也是常态,尽力而为便是最好。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宿名村的神秘男音 我对于一切不再有要求,也不再有任何的期许,不觉得是否天亮,对于接下来的自己是否有利还是不利,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观察四下阴气。 即便噬魂鬼王带着张继雅已经离开,但前方还是残留着没有完全消散的阴煞之气,立即就顺着追击上去。 差不多追了一刻钟,东边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已然来临,而那残留的阴气本来就淡,此时忽然彻底笑死了,导致瞬间失去了追击的方向,虽然内心有了一点变化,但不像以前那样会心急如焚。 冷静和灵智,让我此时非常的冷静,只是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追击,张继雅被噬魂鬼王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按理说,他们都是灵体鬼魂,最应该去的就是地府,但身为鬼道中的鬼王,噬魂鬼王却不知何故出现在阳间,本身就有些反常,应该是不会回地府的。 那噬魂鬼王会带着张继雅去哪里呢?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即便内心再平静,也无法改变找不到的现实,不知道为何自己有一些头晕眼花的症状出现了,可能是之前受的伤导致的,再加上清晨的寒风有些刺骨。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问过我之后,得知失去了追踪的线索,霍四娘在一旁便是淡淡地问道,显然她又是在考验我这个新获道号自恃的我。 “既然天道如此,那我只能顺其自然!”我几乎没有怎么想,便是直接回答她说。 “张大千,你想要救那只狐魅的鬼魂吗?”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宛如破风箱般的沙哑男性声音响了起来,而且这声音是外人听不到的,它源于我的脑海深处。 听到这个声音,我微微一怔,无法确定这个声音是谁,又为什么会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问?你能帮到我吗?” 我直接放开声音,环顾着四周问询起来,毕竟自己知道有些特别的人或者精怪是有千里传音这类的能力,曾经的张继雅就有这样奇特的能力。 “你在和谁说话?不会是我吧?” 霍四娘诧异地看向我,也跟着四下寻找起来,说:“还是这里有其他人呢?” “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想要变得强大,把她救回来?” 不等我回答她,便听到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它并不是来源于我的脑海,加上自己听得非常的认真,那声音明显是在附近,因为是离得很近,所以才误以为是从脑海深处传来的,但有一点还是比较奇怪的,那就是霍四娘显然没有听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谨慎地盯着四周问道,即便自己开着月之天眼,也没有发现四周有任何的异常。 “我是谁对于现在的你不重要,而且即便我说出来,你也不会认识我。” 那声音沙哑却不急不躁地说道:“至于我的目的,也不妨告诉你,我就是看到你天生纯阳之体,命格又极其罕见,所以想要和你签个契约,以你的身体为炉顶而修行,而同时也会让你变得更加的强大,只不过这样……” “只不过怎么样?”我直接开口问道。 “从契约签订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我修行大成,我会一直待在你的体内,也就是说我会和你共用一个身体,有时候我会借你的身体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那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个老旧的机器人似的。 “说清楚点。”我已然猜到了一些,但并非全都想的明白,便随口问了出来。 “你天资上佳,我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回答我是否同意,我可是提醒你,你没有时间了,主要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你。”这个男人如此笃定,仿佛他已经吃定我了似的说道。 我听到了这个声音的位置,但是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甚至连一丝阴煞之气也没有,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呵呵,不要找了,我一直在你身上,只是以你现在的境界发现不了罢了!”这个男人的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他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 “你就在我的身上?”我听到这话很是诧异,同时也不由地暗暗皱起了眉头,直接问道:“我不相信你,如果你有真本事的话,那就现身出来,让我见识一下你和你的本事。”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在你的手腕上!” 听到这话之后,我直接就看向自己的手腕,准确地说是手腕上的手串,这是我和任灵萱的契约,按理说不应该存在第三个灵体,唯一能够解释的,那就是手串中的几颗珠子当中的某一颗。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死死地盯着手串,之前几颗都没有这样的情况,而今天却有了,那说明是最后获得的极品宝石当中,也就是前不久刚刚穿上去的紫檀木珠。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颗紫檀木珠发出了微弱的亮光,随即男人的声音也再度响起,缓缓地说道:“有些事情可以慢慢解释,但你那个狐魅可等不了你太长时间,只要你的想法不抗拒,同意和我签订契约,对于你现在想要做的,以后的修行都有帮助,你不吃亏的。” “如果真如你说的,我肯定是愿意的,但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否真实,是不是在欺骗我,你要让我相信,总应该拿出让我相信的东西来证明,证明你所说的真实有效。” 我凝视着手腕问道,即便我现在想去救张继雅,但心性已经相当的沉稳,不会盲目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去签订某种身体共享的契约,万一他是想要占据的话,那我不但救不了张继雅,而且还会连自己白白搭进去。 男人听闻之后,便是呵呵一笑说道:“信不信完全取决于你,也可以说救不救她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他的声音的沉稳依旧没有改变,接着就没了音,完全就是等我的答案。 此时我的并非是之前那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却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一时间有些犹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宿名村的签订契约 其实,相比较救人,我并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是否完全属于自己控制,如果这是个既定的因果关系,我当下二话不说就会立即答应下来。 我只担心这是个早已经预谋已久的骗局,故意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面生事,拿下我身体的控制权之后,要么不会帮我要么帮不了我,那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无法想象,更不要谈什么去找噬魂鬼王救张继雅。 还是那句话,我来自己都管不了,还怎么去管其他人的安危? 一旦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我整个人会完全失控,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要不要相信这个看不到踪影,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没有留下照顾颜灵玉的霍四娘,发现我站在原地不动,几次想要开口,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强行忍住了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此时,四周一片的死寂,清晨的镖子岭山脚下,泥土的芬芳配合着草木的腐烂味,不断地冲刺着我的大脑,让我一时间无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也有我需要做的事情,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答应和我签下这个契约?如果你选择否的话,那我就彻底离开,之后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半晌之后,手串中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地询问我,更像是他在给我两个选择,向左还是向右,这一直以来都是人类面对问题时候的难题,每一次的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整个人为之一怔,回了回神后,便是长叹了一口气,也是自己下定了决心,因为我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决定答应和他签订契约! 不论他骗我与否,也不管他的目的是否是奔着我的身体而来的,更加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即便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鬼附身,那以道院的能力,我相信事后一定可以解决掉他,而眼前这是唯一能够救张继雅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弃。 “好,我答应你,和你签订契约。”我心里暗暗地想着对他说,同时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手腕上的手串,无比的坚定,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大男人就应该痛快点,我只会对你有利,不会害你的。” 男人也仿佛暗暗松了口气,接着他说道:“现在,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串的那颗正在闪光的珠子上。” 我立即就盯着那颗确实一闪一闪的紫檀木珠,虽然太阳已经露出了小半张脸,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仿佛正在熠熠生辉的珠子,有着无穷的魔力。 “然后呢?”我盯着那颗紫檀木珠子问他。 “你心中不能有任何的抵触,接受接下来所有的感觉,你也是修道之人,应该懂得如何做到顺其自然吧?” 男人徐徐渐进地引导着我,接着说道:“你现在马上咬破舌尖,将你的舌尖精血吐在那闪光的紫色珠子上。” 他的话充满了指挥和诱导,让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只不过事已至此,我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立即就按照他说的做了起来。 随着舌尖精血到了那颗紫檀木珠上之后,珠子再闪烁了几次之后,便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光泽,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怎么看就是一颗普通的极品紫檀木珠。 这和我想象中的签订契约完全不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现象,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完事了?”我盯着手串,心中满是不解和疑惑地问道。 然而,这一次我并没有得到回应,就感觉好像那个说话的男人突然消失了,或者说自己刚刚是出现了幻听,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全都是自己的遐想。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东山,整个世界彻底亮了起来,我原本心中充满了期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沉了下去,不由地非常的失望,甚至内心无比的难受起来。 “卧槽,骗鬼呢!” 我再度忍不住内心的怒火,随手把手串摘了下来,高高地举了起来,但是一想到它关系到任灵萱是否能早日恢复正常,又慢慢地放了下来,那一刻我真的想砸了它。 但是,就在我完全失望的下一刻,手串传来一种轻微的冰凉感觉,是之前都没有过的,紧接着那种感觉就像是决堤了一般,直接顺着我的手到手臂,再到全身的四肢百骸。 我感觉这种无形的气流相当的舒服,同时也个察觉到有极大的力量涌入、增长,一时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因为那种力量强悍到太过于不真实,此刻才觉得更像是做梦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有一种浑身用不完力量的感觉,同时也明显的察觉到之前所受的伤,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痊愈了。 “你……”霍四娘站在一旁,只是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她缓缓地朝后退去,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眼神满是惊骇之色。 “我没事!” 我立即回过头去看她,并对她说:“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帮我把灵玉带回去,这边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应付。” 霍四娘迟疑了片刻,什么都没有说,但还是点了点头,显然她也感受到了我的巨大变化,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直接转身原路返回。 “这股力量好强大。”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正在缓缓握拳的双手,忍不住内心的喜悦,直接自言自语起来说道。 “感觉到了就好,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此时,男人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一个人,现在去用我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事情,相信不会太难的。”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气运丹田,再度将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 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原本自己只能看到目力所及的阴煞之气,但此刻却能看到百里之内的所有,立即就发现了两股阴煞之气,一股很是强大,另一股则不足其一半,这要是之前,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意识到自己找到了噬魂鬼王和张继雅,再也没有停滞半秒,直接纵身追了过去。 在我追击的过程中,我被自己的速度吓了一跳,之前所说的“缩地成寸”,只不过是一种感悟后的感觉,速度确实有所提升,但相比较现在来说,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此时,我的速度几乎不逊色一辆开到六十码的汽车,只感觉身边的花草树木在不断地后退,一个纵身便是数丈之远,简直快到了离谱,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我在感受到这种成为有过的感觉,而且好像还没有到达极限,自己立即深吸了一口气,把速度提到了最快,一时间风吹得眼睛都快要流泪了,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张继雅,我终于有了可以救你的实力,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我心中暗暗想着,在追击了没有十多分钟,便发现两座很陡峭的山峰,中间是一个东西横穿的山涧,从半山腰往下,几乎是终年不见阳光的。 看到这样的地形地貌,完全符合阴魂藏匿的条件,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跃而下,进入了山涧当中,开始寻觅着那两股阴煞之气。 进入其中之后,我感觉里边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这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风水格局的缘故,二来就是因为这里“居住”着几乎近妖的鬼王,所以才会有如此浓郁的阴气。 难道这里就是噬魂鬼王,在进入阳间之后,选择的藏匿之地吗? 顺着阴气往里边走,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非常的不规则,但也非常的大,别说是住一个灵体,就是住一窝黑狗熊也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站在洞口的外面,却感觉不到里边有阴煞之气,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把这阴煞之气从这里就此隔断了。 噬魂鬼王不是藏在这洞中吗?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他就在里边呢!” 此时,我的脑海里边再度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你借助了我的法力,境界提升了好几个阶段,配合着你的月之天眼,看到的都是真的,这个障眼法其实也是个阵法,借助了这里的地气形成的,直接进去就明白了。” 我暗暗点头,也没有再问他其他的,便是直接走了进来。 洞口着实不小,但是越往里边走就更加的大,还能看到石钟乳,这明显就是一个不知道形成于多少万年前的一个岩洞。 进入之后,我开始警惕起来,不管那个男人给予我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借助他人的力量,也变得自大自负起来。 走到了深处,山洞里边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从背包里边摸出了狼眼手电,往更深处照去,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把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那个人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但是,仔细一看又发现并非是漂浮,那个人影而是靠在山洞里边的岩石壁,几乎就是贴在上面的,随着走近就发现,那赫然是一个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并不是张继雅,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她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眼睛也闭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随着我继续靠近,一直到了女孩儿的下方,然后一个纵身跳跃上去,抓着凸出的岩石壁,把手放在女孩儿的鼻子下面,内心微微有些触动。 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全身都是没有血的苍白之色,就仿佛被吸干了血液一般。 我已经非常的确定,这个女孩儿已经死了,出现了尸僵,死了至少一个星期以上,要不是这里汇聚了大量的阴煞之气,此刻她怕是已经开始腐烂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宿名村的阴煞溶洞 试想一下,你独自进入一个不知名的天然洞穴当中,看到一具正值青春美好年纪的姑娘尸体,你不惧鬼神,不怕危险,即便这样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没错,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对于这个陌生女孩儿的死,自己相当痛惜。 无奈地叹了口气,强忍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我把她从岩壁上抱了下来,将其放在一个岩石碎块当中,用石头给她简单地堆积了一下,以免被误入这里的野兽伤害尸体,想着等到出去给她找个地方入土为安。 顺着洞继续向前走去,忽然就发现在山洞的石壁上,有着一个接着一个人影,心中立即就是一沉,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该死的噬魂鬼王,不知道迫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简直天理不容,罪不可赦。 我几乎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同时想好了该如何去处理这些尸体,便没有再度把那少说几十具尸体放下来,紧握着杏黄旌旗大步朝着里边走去。 心中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的仇也是报,一群人的也是报,她们的仇就交我张大千。” 再度走了几百米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分叉口,真正面临的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我立即停了下来,开始判断该走哪条路。 整个山洞中存满了阴煞之气,我一时间完全无法分辨那个噬魂鬼王究竟带着张继雅进了哪个方向,正在我站在原地犯难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向左。” 听到他的指点之后,我也没有犹豫,直接按照他说的方向走去。 走进去之后,明显变得只剩下之前的一半宽,而且这个分叉洞里边很潮,时不时顶部还有水滴往下滴答,而且这洞远比想象中的深,自己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回声。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心中有一抹不详的预感,就感觉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某个地方阴恻恻地盯着我,而自己却看不到眼睛的主人,反而是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尽在掌握。 这种感觉伴随着我往里边走,愈发的强烈,以至于始终感觉身后有一股阴煞之气从四面八方压缩而来,将我整个人牢牢地压缩在特定的空间当中。 又走了几步,我觉得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并不像是自己的错觉,立即转身用手电照向自己的身后,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一个令我为之惊骇的东西存在。 那是一具没了下半个身子的尸体,脑袋耷拉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孔,看不出究竟是男还是女,即便是这样,我也隐约感觉这半具尸体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窥探着我的一切。 如此的景象,我还是在转身时候被吓了一跳,完全是因为突发情况导致的,在看清楚之后,我便完全没有了任何怕劲儿,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修道者,见过的诡异场面也不少,再加上此时自己的实力得以提升,也更加有了底气,自然不会畏惧。 心中一动,手里也就跟着动了,杏黄旌旗直接横扫过去,直接朝着那半具尸体戳了过去,只见黄旗上光彩熠熠,存满了比平时不知道浓郁到多少倍的纯阳之气。 那半具尸体立即往后退去,但是它还是太慢了,在我超快的速度之下,它立即被戳了一个正着,下一秒就开始从被刺中的地方溃散,宛如一片片的灰烬,顷刻完全消散在眼前。 我不知道这半具尸体的来历,感觉它肯定不是阳间形成的东西,而是噬魂鬼王从阴间带上来的,那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果断出手,将其当场灭杀,以免它以后再祸及其他无辜的人。 在我解决完了这半具尸体之后,我再度朝着洞中深处而行,这次走了也没有多久,便听到在山洞深处,有一个声音正在窃窃私语,侧耳仔细一听,那是个男人的。 经过再三分辨,我确定这声音就是属于噬魂鬼王,立即拔腿就顺着声音一路跑了过去。 等快要到了这洞的尽头,我立即关闭了手电,因为眼前极其空旷的空间,并不黑暗,主要是头顶上方,悬挂着一颗极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照亮了很大一片。 此时,我也看到了张继雅,正她盘坐在一张石床之上,整个人脸色很难看,目光也没有神采,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这是自己从第一次见她到即便死的那一刻,也没有见过的模样,正应了庄子所说的那句“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她表现的如此。 在一旁的便是噬魂鬼王,他正在几个极大的古代款式的木头箱子旁边,不知道正在翻找什么,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显得有些神经质。 “这个送给你,当成我的求婚礼物。” 噬魂鬼王说着,便从其中一个木头箱子里边,拿出了一个小的木匣子,远远地看着像是那种梳头匣子,我奶奶就有一个,不过他拿出的这个样式要更加的古老,从镶嵌的几颗耀眼的宝石和各种纹路来看,看起来也更加的奢华。 张继雅看了一眼这梳头匣子,冷冷哼了一声说:“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但不代表我会真的爱你,所以你不用这般,我们只是交易。” 听到这话,噬魂鬼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全程眼睛都没有离开张继雅的脸,忽然一个异常的举动,只见他高高地举起那个梳头匣子,猛然砸在了墙上。 “嘭!”随着梳头匣子被摔的四分五裂,里边大量的首饰和胭脂碎粉也在空中爆开,噬魂鬼王怒吼地问道:“雅狐,你知道我是真心对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 听到她这话,张继雅苦笑了两声,然后盯着他追问道:“这本来就是你强人所难,你还想要什么公不公平?你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现在你随时都可以得逞,我就在这里,可是你这样说,你不觉得你自己贪得无厌到令人可笑又恶心吗?” “你已经死了,即便你不死你也是一直狐媚,难道你不知道人妖殊途吗?” 噬魂鬼王一把住在了张继雅的脖子,阴沉地说道:“即便你没有死,你也不可能和那小子在一起,这几千年来像那样的关系也不少吧?那个最后获得好下场了?” “我知道,这个我比你清楚。” 张继雅完全不畏惧,叹了口气说:“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对他表露过自己的真心,即便是死也没有完全说明白,只要他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即便是接下来会发生的魂飞魄散,我也甘心。” 说话间,张继雅的手已经开始结法印,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从噬魂鬼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那一旦成了绝对是不可逆转的。 “你疯了?” 果然,下一秒噬魂鬼王也朝着她大叫道:“快停下,你这样自毁魂体,会永生永世无法超生的!” “张继雅,住手!” 听到这个,在我也跟着叫了出来,张继雅才停了下来,整个人微微一颤,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我的一瞬间,满眼都是柔情和喜悦,但下一秒又完全变了。 “张大千,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张继雅几乎是呵斥般地问我。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对着张继雅非常诚恳地说道。 噬魂鬼王也转头凝视着我,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同时在这股杀意当中还携带着嫉妒和不甘,狞笑了一声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进来,找死!” “不要动他!”张继雅一把拉住了正要冲向我的噬魂鬼王,咬着牙说:“你答应过我的,而且我现在也答应你,只要你让他平安离开,我自愿和你成婚。” “你不用怕他,在我眼里现在的他不算什么,等我拿下他带你离开。” 我说着,猛然将手里的杏黄旌旗插到了坚硬的地面,手里开始结起了手指法印,最终汇于一根手指之上,朝着噬魂鬼王猛然指去。 起初噬魂鬼王满眼的不屑和轻蔑,仿佛完全不把我这种隔空的指法放在眼里,毕竟之前就是触碰到也没能伤及他根本,更不要说现在这般。 只不过,过了一秒左右,噬魂鬼王的眼神中立即转变成了难以抑制的错愕之色,他整个人猛然跳离了原地,躲过了那虚空一指。 “轰!”下一秒,随即在噬魂鬼王身后所站的位置身后,墙壁立即就炸开了,无数的碎石纷纷落下,一个炸裂般的圆形口子出现,并以此为中心延伸出无数条的裂痕。 “不对,这不是你该有的道行,你身上多了什么东西?”躲开之后,发现我一指造成的破坏之后,噬魂鬼王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我并没有回应他,便也是不跟他废话,见他离开了张继雅的身边,立即抓起杏黄旌旗,直接朝着他冲锋而去,有些话废了他再说也不迟。 此时,噬魂鬼王完全不敢和我正面交手,全然都是在躲闪我的攻击,过程中也是双手结印,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整个空间的阴煞之气,全都朝着他的身上汇聚,他就像是一个暴风眼。 虽然我感受到这里的阴气非常的强,但我现在已经完全有了和他抗衡的力量,只不过因为在他做法的过程中,无法选中目标,只能利用月之天眼和听力去判断他的位置。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到所有的阴气都汇于一体,噬魂鬼王也没有进行任何的主动攻击,直到那些黑水般的阴气全部汇聚完成,视线彻底地清晰起来,四周却发现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空荡荡的山洞当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黑墙,那些黑墙一看就坚固无比,属于人力无法破坏的,而且顶部也下沉到了三米高,和之前高不可视的溶洞顶部,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阵法!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立即就想到了此情此景的缘故,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幻阵,类似于普通人遇到的鬼打墙,只不过这里的情形不知道比鬼打墙要厉害多少倍,毕竟连我的月之天眼一时间也看不穿。 我完全没有料到,一只鬼可以布阵,即便他是鬼王也太过于厉害的夸张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生前也是修行者或者风水高手,死后没有去投胎,自然没有喝孟婆汤,所以还记得生前的东西。 眼下,他结合了整个山洞中的阴煞之气,布置出了这么一个幻阵,着实令我头疼,甚至有一种有力无处释放的感觉。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宿名村的鸡冠蛇 我心中虽然有些惊骇,但当务之急不是叹他的威风,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破掉这个阵法,立即就开始边走边看起来,希望利用月之天眼发现其中的破绽。 然而,不管我怎么走还会怎么看,却走不出去也看不出什么不同的变化,只感觉这些黑墙就像是由幽冥黑水浇筑而成,即便是大成的天眼也看不破,更不要说是我的。 “帮个忙,告诉我这是什么阵?又该怎么破?”我实在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摇了摇左手腕,盯着手串上的紫檀木珠问道。 迟疑片刻之后,那男人的声音才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说:“你小子也太菜了,连着小小的九幽阴煞宫阵都不识得,还得劳烦我来浪费口舌。” “九幽阴煞宫?”我一阵无语后,问道:“这一听很明显就不好破好吧?” 嘲讽了我之后,男人才说道:“不过你小子有一点想到了,此阵确实模仿了幽冥黑水,它主要的作用是困,尤其是困像你这种眼睛奇特的家伙,接着你按照我说的做,此阵便可以轻易破掉。” “好,你说,我做!”我对于他的话已经不再抱着之前那么强的不相信,甚至可以说几乎觉得可信度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接近八十了。 “你刚刚没头没脑地走了二十一步,现在你再向前走二十八步,然后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向右拐,然后你就能够看到阵眼所在,只需要破坏掉就可以了,不过这又是一次考验你人性的,如果你做不到,可以把身体的控制权先交给我,让我来。” 男人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说其他的,或者他知道什么,但现在多说无益,想让我自己去看,自己去面对,自己去抉择,毕竟身体的主导权还是在我手中。 按照他说的,我快速走了二十八步,加上之前走的,正和七七四十九步,右转是一道墙,但是自己没有犹豫,盯着这堵黑墙就撞了上去,毕竟这种令人出现幻觉的幻阵,有些地方是假象,也就是破阵之法。 果不其然,正如我所料的那样,自己整个人就穿了过去,赫然不同于刚刚看到的情形出现,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在中间有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穿着一声的黑纱,若隐若现。 这女孩儿双眸紧闭,没有丝毫的活气,俨然也是一具尸体,此时她更像是正在摆造型拍照的模样,仔细去看她的皮肤上全都是诡异的梵文,作为修道者的我是完全看不懂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那男人说这是在考验我的人性,根据《搬山道术》中的阵法篇提到,要想破阵无非两种方法,一种是类似奇门遁甲,生门生,死门死,其他六门又见八门,另一种则就是破坏阵中的真眼。 眼前这很明显不是奇门遁甲,而是一个幻阵,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毁坏阵眼,这才能脱困,我确实无法做到毁掉这么一个阵眼的事情,即便她已经是一具尸体,可毕竟她生前也是个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被噬魂鬼王害死的苦命姑娘,我万万是做不到。 犹豫了片刻,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自己做不到,你来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直接说。” “左手双指顶向眉心,口中念咒般若波罗蜜多希达亚多得!” “没想到,你还是个修佛的啊!” “你闭嘴吧,按我说的做。” 听完男人的话,我立即做了手印,口中念叨着“般若波罗蜜多希达亚多得”,并将这句话咒语牢牢地记住,毕竟以后少不了用到他,省的下次再浪费口舌。 做完之后,我立即就有一种元神出窍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但却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一切,就看到此时操控着身体的他,上去就用杏黄旌旗就将那女尸裹住,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杏黄旌旗越裹越紧,最后从下面出现了大量无法形容的粘稠物,我那一刻如果不是身体正让他在使用,已然恶心的呕吐起来,现在虽然也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但仅仅是自己的魂魄上的,和自己的身体并无任何的瓜葛。 破坏了阵眼之后,他猛烈一抖手中的杏黄旌旗,只见大量的液体挥洒到了那些黑墙之上,顿时黑墙犹如纸遇到了火,瞬间就消失殆尽,而紧接着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又再度回到了我的手中。 随着黑墙的消失,忽然就是“唰”地一声,只见一条浑身血红的东西赫然出现,估摸着有我胳膊粗细,它整个身体弓着,头顶一个巨大的红鸡冠异常的鲜艳,同时正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叫声,听得让人浑身胆寒。 鸡冠蛇?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立即就想到了这种含有巨毒蛇类,听爷爷说过,这种蛇浑身血红,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它额头上的鸡冠,还说它是用尸蹩王喂养的,奇毒无比,他们铁三角就曾经在西北沙漠中的一个古老遗址中遇到过,当时是九生一死,连爷爷自己都中了招。 “没错,这就是鸡冠蛇,以速度和毒液著称,你现在的速度远胜于它,只要不被它咬到,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此时,手串紫檀木珠里边的男人再度开口提醒道。 听到这话,我暗自点头,紧握着杏黄旌旗准备动手,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诡异的笛声悠扬地响了起来。 听到这笛声,我和那鸡冠蛇都开始不由地跟着舞动起来,和刚才的感觉类似,反正我的身体依旧不再受自己控制,很明显就是噬魂鬼王利用他的银笛,正在进行对我不利的操作。 随着那笛声愈发的清脆,我的身体已然完全僵化不动,连眨眼皮的能力都没有,而那条鸡冠蛇则是伴随着笛声,摇动着头尾,朝着我快速爬行过来。 到了我的脚下之后,它便数字你和我的腿爬到了我的身上,先是过腿,再是过后背,最后缠绕在我的脖子上,湿滑粘稠的感觉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更恐怖的是它再度弓起了身子,露出两颗又细又尖锐的毒牙,隐约还能看到毒牙上晶莹剔透的液体,几乎要滴下来。 而这个塔佐蠕虫接着就跟一条围巾一般,挂在了我的脖子上面,一个长着猫耳朵的脑袋垂了下去,转过来与我对视着,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之中,满是恶毒与阴险的神色! 看到这里,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自己的整体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从身体来说还是普通人,就算是命再硬,也招架不住鸡冠蛇的毒液,这一口咬下去哪里还能有活着的可能性? 在这种我已经完全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脑海中传来了一声不屑地冷哼声,紧接着就感觉从左手腕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让我再度恢复了知觉,对身体进行的重新的掌控。 即便我已经可以动,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鸡冠蛇距离我仅仅不到半臂的距离,它只要一个猛攻而下,便会一口咬住我的脸,注射它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液,从而要了我的性命。 虽然这条鸡冠蛇相当的危险,但此刻我更多的注意力却不再它的身上,而是想要彻底摆脱这个九幽阴煞宫幻阵,还不是因为自己对于现在的实力相当有自信,自信会在它咬下来的那一刻,一把抓住它。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就出手抓向了鸡冠蛇,对准的正是它脑袋往下的脖子处,而与此同时鸡冠蛇也发动了突袭,其速度远处一般的人类。 “呲!”地一声,鸡冠蛇的口中发出莫名的声音,它张开的大嘴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两颗獠牙长,下面的两颗略短,中间是一条猩红的分叉信子,竟是对准我的手狠狠咬了过来。 我还是比它更快一步,脖子已经不可能抓住了,索性就直接捏住了它的七寸,并且是相当的用力,捏的它几乎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随手就将它重重地甩飞出去。 在飞出的过程,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条鸡冠蛇远比一般的蛇类更有灵性,说白了就是妖性,它竟然用后半截的尾巴,瞬间勾住了我的手腕,再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摆钟,直接转过来就张着大嘴,朝着我喷射出了毒液。 看着那晶体剔透,却充满黏性的毒液随之而来,我只感觉自己的浑身汗毛都树立起来,一个侧身便是躲了过去,没有让毒液沾到自己一点一滴,也非常庆幸这样,因为接下来我清楚的看到,毒液落在的地方,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竟然滋滋冒起了黑烟。 我没有任何犹豫,下一秒就回首一把抓住了鸡冠蛇的脑袋,死死地捏着它的嘴巴,即便它那粗壮有力的蛇身在我的胳膊上来回抽打卷束,我也没有松开半分,并且手上的劲头越来越大。 看着那蛇慢慢地发蔫了,心中便是彻底松了口气,准备将它当场解决掉,却听到紫檀木珠中的那个男人说:“不要着急杀了它。”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完,挠了挠头说:“它已经动了杀心,而且这里的那些女孩儿也有可能是被它害死的,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它?” “你也说是有可能,在面对任何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以你觉得或者你认为去做事情,那样有时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甚至是你无法承受的。” 男人对着我说完教之后,又说道:“这条鸡冠蛇长这么粗,少说也有两三百年,虽然这种蛇的寿命长的出奇,但是能活到这么大的也是比较罕见的。” 我并不否认他前面说的,而且自己也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受到过业火天刑,却不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便是盯着他。 “说来也奇怪,这种蛇并非阴间之物,而是阳间的东西,只不过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有人把它带到这里的吧!” 男人嘀咕了一句之后,叹了口气说:“算了,留着也是祸害,还是由我杀了它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按照之前的方式,结出手指法印,接着念动咒语“般若波罗蜜多希达亚多得”,再度把身体的使用权交给他,或许他之所以这样提议是因为杀了这条生命的罪孽,死后不会算在我的头上。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内心一时间非常的奇怪,但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接着就看到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准了鸡冠蛇的脑袋,然后很残忍的砸的稀巴烂。 他的手法不留任何情面,但是做法我是赞成的,因为爷爷曾经说过,他亲眼看到过这种蛇类,即便是斩下脑袋,还是会咬人致死的。 那蛇头被砸的几乎粉碎的鸡冠蛇,剩余的躯体竟然还在不断地扭动着,大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架势,看得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这样还没能杀死它吗? 在不断地扭动之下,忽然就从这条鸡冠蛇的脖颈伤口,蜕出了一颗圆溜溜的青绿色的珠子,一看品质就非同凡品。 我立即就蹲下了身子,担心可能有毒,先是隔着自己的衣服,把上面的血迹和不知名液体擦干净,然后才拿在了手中,心想着这可能是这条鸡冠蛇的内丹。 但是,一条血红的蛇,它的内丹怎么会是这种青绿色的,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即便不是也感觉它肯定是难得的好东西,既然是自己斩获的,那没有理由不收起来。 我再利用月之天眼去看四周,立即就发现四周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再度回到了噬魂鬼王所藏身的那个山洞深处。 “你刚才怎么回事?我感觉你的身体里边有东西,好像是一个很强大的鬼魂!” 在我刚刚从幻阵中出现之后,张继雅便焦急且不解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是为了救我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宿名村的螳螂捕蝉 听到张继雅这样问,我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只见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发现我正在看她,便是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那样做。 看到她如此的眼神,我甚至都有些不敢和她长时间对视,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直接就目光一转,朝着站在她不远处的噬魂鬼王看去。 “你是和鬼签了契约了吧?”噬魂鬼王忽然眼前一亮,接着就哈哈大笑道:“你作为一个修道者,为了救一个狐魅的鬼魂,借助其他鬼魂的力量,你这说出去不嫌寒颤吗?我都替你脸红啊!” 听到他的冷嘲热讽,我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直接身形一动,竭尽全力的速度朝着他猛冲了过去。 见到此状,噬魂鬼王也收敛起了轻蔑之色,变得非常的凝重,他能看出我身上有一只鬼,自然也知道这只鬼不简单,可能不会逊色于他,立即就双手结了手印,迸发出一道阴寒的煞气朝着我迎面打来。 来得好! 我心中暗暗感叹一声,同时立即运转丹田内的纯阳之气,再加上紫檀木珠的气流全都汇聚到了自己的右拳之上,并没有任何的法术,直接就是凭借自身的强度,狠狠地朝着噬魂鬼王一拳轰了过去。 在我和他近身之后,自己那猛烈的一拳虽然被他第一时间挡了下来,但是随即就被刚猛的拳风直接轰飞出去,如果不是他是灵体会飞,已经被砸的吐血了。 仅仅这一拳,便证明了此刻的我已经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一时间,噬魂鬼王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他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再度往后飘去,和我拉开了足够的距离,看来他也明白,依靠肉搏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便准备动用术法。 只不过,这是我所想的,下一秒就看到他从几个打开还没有来得及合上的大木头箱子中,摸出了一把古刀样式的长刀,上面乍一看锈迹斑斑,实际上全都是经年累月遗留下来的血迹。 我看到这个情况,便立即再度追了上去,上前就对准他的小腹,狠狠地跺了一脚。 噬魂鬼王很勉强地躲开,随即也没有闲着,利用手中长刀,直接对着我拦腰横扫。 见状,我立即就用杏黄旌旗直接格挡下来,然而本来就是木制的旗杆,在与刀锋和相撞,竟然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没想到这旗杆如此的结实,不愧是道院的道宝之一。 但是,我不可否认的是,旗杆传来的震力几乎让我整只手都麻了,感觉就像是被电击了似的,忍不住低头一看,虎口竟然血淋淋的被震裂了。 这是什么刀? 我心中不为吃惊,吃了暗亏之后,立即也纵身往后跃去,拉开了距离。 “老朋友,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噬魂鬼王单手高高地举起紧握的长刀看了几眼,然后刀尖对着我一指喝道:“你怕是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头吧?这可是我用九十九个女孩儿最精粹的那点血炼制而成的,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纯阴宝血刀,专门克你这种纯阳之体,既然你跑到我家里来送死,我看看谁还能来救你小子!” 话音刚落,他的眼中寒光闪过,只见脚下一动,立即朝着我奔腾而来,眨眼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双手高高地举起长刀,对准我的脑袋砍了下来。 那满是血锈的长刀劲风十足,阴气磅礴,一看就相当的不好惹,绝对不能硬接,更加不能硬碰硬,否则这次就不止是虎口裂开那么简单。 想到这一层,我猛然把旗杆门插到了地下,双手抓住就是飞身一脚,正好侧身躲过了自上而下的刀锋,同时双脚一并踹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一次可是结结实实地把他整个身体踹飞了出去。 趁你病,要你命!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抓起杏黄旌旗便是直接追了上来,等到他刚刚摔倒在,便对着他一顿乱脚狂踢,把他打的七荤八素之后,直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地举起在半空当中。 “噬魂鬼王对吧?”我凝视着他痛苦的表情,咬着牙说道:“你给我听说,不管你是鬼王还是什么,即便是你阎王,今天你惹了你不该惹的人,今天我就要了你这条鬼命,让你魂飞魄散,也是替那些死在你鬼爪下无辜者报仇,给我去死!” 话音刚落,我运转自己的纯阳之气,全部凝聚在了另外一只手上,一掌就朝着他的额头拍了过去,立即纯净的阳气就狠狠地落在他的眉心中间。 如此一掌之后,噬魂鬼王从额头开始,他的全身都溃散般的裂开,那种感觉就是一掌拍碎玻璃一般,一时间支离破碎。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体内的阴煞之气也彻底散开,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噬魂鬼王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 “你小子还是太嫩了,我既然为鬼王,岂是那么容易被你打的魂飞魄散的,我已经看明白了,你是跟一只不逊色于我的鬼王签订了契约,而且是那种只要签了就无法悔改的,也不用我再动手,你自然会死,死后连鬼都做不成,而且你的身体还会被那家伙占据,挺可惜你这纯阳之体。” 噬魂鬼王的声音响彻整个溶洞,他大笑着说:“哈哈……我只是暂时离开,但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狐媚之魂依旧是我的,而你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变成一个大笑话罢了,哈哈……” 我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但无法从声音分辨出他此时的位置,即便想要动手以绝后患,可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总不能对着空气乱打一通吧? 随着噬魂鬼王的声音消失,四周的阴煞之气也慢慢地退去,也许他藏起来了,也许他已经逃走了,但我完全找不到他,只能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他到哪里去了?我要找到他,把他彻底给灭了。”我对着手串上的那颗紫檀木珠问道。 半晌之后,珠子里边的那个男人,幽幽地说道:“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你真的以为他千年的道行是假的吗?你能把你想救的救下就已经不错了,而且在我和你的契约当中,我只答应你救一个,并没有答应你一定要杀另一个。” 听到这样的屁话,我暗自问候了他的全家,自己终究还是上了他的当。 “骂吧骂吧,反正你的时间也不多了。”男人阴恻恻地说道:“我最后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和你要救的人把剩下的话说一说,我正好也准备准备,以后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记住,只有一个时辰,你也不想着耍花招,那都是徒劳,就这样。” 听到她这话,我一时间浑身凉透了,就感觉四周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直到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没想到我终究难逃年纪轻轻便夭折的命运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宿名村的向三界告别 听到紫檀木珠中的男人这么一说,我瞬间全身不由地一凉,看来之前的担心并不多余,现在可能为时已晚,我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道院或者寻求其他人的帮助,留给我的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两个小时,对于一生来说,可能就是吃顿午饭然后小憩一会儿的时间,而我就会在这短短的一百二十分钟后,了却自己的一生。 “张大千,那鬼王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那样吗?你现在马上如实告诉我!” 此时,张继雅黛眉紧皱着走到了我的身边,双手不由地抓起来我的胳膊,摇晃了几下,非常认真地盯着我问道。 听到她这话,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直接拉起了她的手,直接朝着溶洞之外狂奔而去,想着在自己魂魄被吞噬的最后的时间里,和她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上一会儿。 张继雅或许已经明白我在想什么,她没有再追问,仿佛任由我带着她去任何地方,因为从内心深处她是相信我的,也愿意为我付出很多,不管是天涯海角,只要我带她去,她就一定会跟着去。 我不得不承认,那么多的过往之后,再经历了生离死别,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狐魅,当然我也爱任灵萱,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只是不被传统的观念所允许。 当我走出溶洞的时候,本来想要利用精钢伞给张继雅遮阳,却不曾想到,外面竟然天黑了,刚一出来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有一种“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进入溶洞前,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没想到再出来已经是过了大半天,这时间是怎么过去的,自己完全不清楚,甚至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个梦似的。 拉着张继雅,我们几经跳跃到了山峰的顶部,选择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我们两个并肩坐了下来,拉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而张继雅也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意思,任凭我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我们一起抬头看着悬挂在天穹之上的月亮和漫天发繁星,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张继雅把小脑袋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长发随意地顺着我的胸膛洒落,宛如那抬头可见的九天银河。 我并不是没有说的,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己并不怕死,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被一个不知为何物的男性鬼魂给占据,我只是担心自己魂魄被吞噬的事情,被张继雅听到之后,她又会作何感想? 其实,我已经可以感受到,张继雅现在已经开始难过了,狐狸本身就是一种聪慧的动物,当修炼成人形之后,它们的智商更是超越人类,她已经猜到了端倪,只是也不想主动说出来,打破现在的美好气氛罢了。 时间如流水,不舍昼夜,就那么一分一秒过去…… 我终归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下巴轻轻地和张继雅的头发蹭了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那精致的脸颊上面,已经挂满了眼泪,她正在无声的偷偷哭泣着。 看到张继雅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并没有想过为什么鬼魂会有眼泪,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在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的狐魅,现在只能是伸出胳膊,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鬼魂的灵体呈冰凉的触感,完全没有温度,甚至还有些冷,但是抱着她却让我内心无比的充实和温暖。 在我即将和人世间,甚至连阴间都不能去,直接彻底消失的时候,身边有这么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狐族美女相陪,我的内心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难怪古人有一句话,说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最坏的结局,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束。 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是主动开口说:“张继雅,我可能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听到我的声音,很明显张继雅在我的怀中微微一颤,然后她轻轻地不断摇着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在我手腕这手串中的紫檀木珠内,有着一个强大的鬼魂,我就是和他签下了契约,利用他的力量前来救你,我已经想过会是这样的下场,但我当时没的选择,再过多半个时辰,我的魂魄都会被吞掉,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我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张继雅问。 “就是你为了救她的那串吗?”张继雅听完之后,立即下意识看向了我的左手腕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左手抬了起来,那手串已经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它就像是镶嵌在我的皮肉当中,刚才已经偷偷试过了,和以往不同的是怎么都摘不下来,显然就是因为自己签订了契约导致的。 张继雅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是鬼魂,道行大不如生前,完全看不出里边的端倪。” “不管怎么样,我在从三界消失之前,能和你在一起,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我非常满足,只可惜我对不起的人还有很多。” 我说着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已经开始把自己从出生一直到现在认识的人,尤其是那些对我好的亲人和朋友都过了一遍,或许这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明知道自己要死之前,都会有过的留恋经历吧! 没有人想死,尤其当死亡即将来敲门的前一刻,每个人都会有的恐慌和贪恋吧! “我已经死了,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躯壳的鬼魂,你这样做值吗?” 张继雅哽咽地问我,接着又问:“你明明知道会有从三界都消失的危险,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你还那么傻去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被她这一问,我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即便再不相信也没用,五憋三缺当中,三缺指的就是命、权、钱,而我可能缺的就是最重要的命。 这就像是一张画满了无数零的支票,没有前面的那一个“1”,后面再多的零,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又用力将张继雅狠狠地抱在怀里说:“对着这夜空这月亮这漫天繁星,我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你产生的爱意,虽然这份爱说的已经太晚了,但还能有说出口的机会,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 张继雅也跟着苦笑着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报恩变成了爱情,或许这就是我们狐族和人类千万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吧,那就让我再报最后一次恩吧!” 我低下头再去看张继雅的时候,发现她即便流着泪,却是笑靥如花,笑中带着泪,宛如雨后带水珠的牡丹花。 “最后一次报恩?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问道。 张继雅没有回答我,并且轻轻一推,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迎着那天穹上的皓月而站,完全坠落凡尘的蓝衣仙子。 不过旋即,我就没有再往下深想,毕竟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消失在三界中,或许她说的只是最后一次的陪伴。 “张继雅,你给我听好了,我消失之后,你安心回地府去轮回,千万不要做任何的傻事,更不要做什么殉情的事情,你重新投胎,连带着我的期待一起,来世不管会投成什么,但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吗?”我已经忍不住开始说自己的临终遗言起来。 张继雅没有回答,但是微微点了点头,整个人便迎风飘了起来,越飘越高,最后即便是我利用月之天眼,也才能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高高悬浮在天际之中。 我明白了,她或许不想看着我最后不甘的眼神,也不想见到我的身体被一个陌生的思想所控制,那样图有外壳的张大千,不再是以前的张大千。 如此一来,她漂浮在半空中望着月亮,我站在山顶上望着她和月亮,良久良久…… 时间总是在想要快的时候很慢,比如说临佣金的时候,但也会在想要慢的时候变得很快,比如说生命将结束的时候。 两个小时竟然转眼就过去了,我听到手串中那颗紫檀木珠里边的男人开口道:“时间到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听到这个催命的声音,我的心跟着一颤,紧接着身体都跟着不由地颤抖起来,看来该来的早晚都要来,再看向天空中的张继雅,发现她快速俯冲下来,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身边。 “好像不由我选择吧?”我心里暗想着,相信那个男性鬼魂也能够听到。 “好,那你按照契约上,把你手腕对准你的眉心,单手结印观音指,然后我们的契约就可以完成了。”男人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地说道。 听到他这话,我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还要这么麻烦的,那如果自己不照着他说的做,是不是契约就不用完成,自己也就不用被吞噬魂魄,彻底消失在三界中了呢? “怎么?你现在想反悔了?” 感受到我的想法之后,男人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冷哼一声说:“你觉得可能吗?我早就知道你们人类从来不会信守承诺,一贯都是如此,只可惜那是没用的,我只能让你在受到抽筋刮骨的痛苦,然后再被我夺舍了!” “张继雅,我爱你,永别了。”我对着身边的张继雅说了最后一句话,脸上挂着悲笑。 顷刻之间,我就感受到从手腕的手串,顺着自己的手臂,再到自己的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而来,确实非常的痛苦,但还是稍逊于业火天刑,导致自己竟然可以承受得住。 但是,承受得住不代表不会沉沦,我感觉自己的眼前逐渐模糊,很快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隐约只能听到张继雅的叫声,但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就感觉那种无形的磅礴力量,正在逐步啃食我的思想和回忆。 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开始不断地坠落,仿佛掉入了地府最深处的九幽之地,除了黑就是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没有经历过死亡,却直接走到了魂飞魄散的这一步,就像是那些曾经被自己打的魂飞魄散的恶鬼,相信它们也有这样的感觉,看来终究还是一报还一报,早晚都是要还回去的。 再见了,拥有我的三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宿名村的万鬼帝尊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忽然间再度有了感觉,那是一股很难形容的暖流,顷刻间遍布了我的全身,让我逐渐恢复了知觉,从而有了意识。 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发现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氤雾气,其他人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内心不由地惊诧起来,自己不是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当我正在踌躇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类似鬼哭狼嚎的怒吼声。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了一团巨大的活体黑雾,里边很明显有东西在,但分不清楚究竟到底是什么,不过从阴煞之气的浓郁程度来看,应该是一个超越了噬魂鬼王的鬼魂。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很快,我就听清楚那团活体黑雾在吼叫什么,而且从声音判断就是之前手串上那颗紫檀木珠当中,隐藏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此刻和他面对面,听起来更加的真切,也更加的恐怖。 “我怎么就可恶了?你这话没有任何根据,完全就是在冤枉好人嘛!” 我凝视那团活体黑雾质问他,自己也是憋着一肚子气,人都死翘翘了,还要被这样的数落,放在谁的心里能好受?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随着活体黑雾再度咆哮过之后,直接就朝着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其速度快到了离谱的程度,完全不给我反应的几乎,一时间自己无法躲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感受到自己的上方,有一股磅礴的纯阳之气笼罩而来,就像是在极寒的冬夜中,被一道温热的阳光铺洒全身,那种舒服的感觉,几乎让我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当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一个高大到巍峨的虚影,正立于我的头顶上空,和这个虚影相比,那团庞大活体黑雾就像是人在盯着地上的臭虫,而我则宛如蝼蚁一般。 只见那虚影轻轻地一挥衣袖,便是一道金色的纯阳之光,在触碰到那团活体黑雾的瞬间,后者直接就像是被电击一般,瞬间飞了出去。 我一时间就想到了秋道人曾经闲来无事和我提起过的一个神祇,他这个人虽然天天抓鬼降妖,却从来不把鬼和神分开,但是对于那个神祇,他在谈到的时候还是抱有很崇高的敬意。 秋道人一直都认为,这世间鬼神本就没有区别,就像是人没有绝对的好坏,是我们给予那些或是强大或是弱小的鬼和神冠上了俗名,认为是鬼就是坏的,是神就是好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人自身的一种无暇的臆想和美好的向往罢了! 然而,当提到天齐大帝的时候,秋道人则是换了一种口气和态度,说这位能与天比肩的神祇,他魂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万物的发祥地,主生也主死,为鬼魂之统,是唯一一个完全不惧太阳的尊神,人称“东岳泰山神”。 人死了之后,魂魄离体,要到的就是阴曹地府,而鬼死了之后,便称作“聻”,要去的地方名为“鸦鸣国”,也就是东岳泰山之下“鬼之所往,魂之归兮”的九幽遗地,这里就是天齐大帝泰山神修行的道场。 我之所以这样想,就是认为自己魂归幽地,不知道何种缘故连同紫檀木珠那个强大的鬼魂也带了下来,再看到犹如泰山般伟岸的虚影,便不由地联想起了这位神邸。 这时候,我浑身再无半点阴寒之气,全身置身于无尽的白色世界中,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全身,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也成了神。 “你究竟是谁?竟然藏的这么深!”那团活体黑雾勉强地爬了起来,仰视着我上空那个纯阳之气磅礴到无法形容的虚影,咬着牙问我道。 “我就是张大千,还能是谁?”我盯着他回答道。 听到我的话,活体黑雾中的男人冷笑起来,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也没有选择避开我此刻锋芒,而是再度朝着我快速冲过来。 我依旧无法看清楚他的身影,自然不可能跟上他的速度,但是悬浮在我头顶上方的虚影,却是完全不用我进行任何操作,再度一挥衣袖,将那团活体黑雾击飞出去。 “我管你是谁,坏我好事,先把你灭了。” 男人在活体黑雾中怒声咆哮,连被击飞两次依旧没有惧意,反而增加了他自身的阴煞之气,这一次他不再冲向我,而是直奔那看他如同臭虫般的高大虚影而去。 真是一只勇往无前,不知畏惧的大恶鬼啊! 在我心中感叹的时候,半空已经响起了“轰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仰头看到黑和金两色光芒狠狠地转在一起,出现了极为耀眼的光芒,几乎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我只能眯起了眼睛。 巨大虚影站立不动,任凭那团活体黑雾从各个角度对其肆意进行攻击,它每次都是只要轻轻一挥衣袖,便会将后者所有的攻势破解。 对于这个虚影的身份,我也仅仅限于猜测,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和泰山神有关系,但可以肯定的之前那个男人,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仅仅是借助他的力量,便可以将万鬼之王之一的噬魂鬼王击败,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我仰视着这样的战斗,几乎已经到了忘我忘时的地步,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拍进了地上,激荡起了一大圈的氤氲烟雾。 紧接着,那巨大的虚影终于有了新的变化,只见直接弯下了腰,用那只仿佛来自虚空的大手,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拍了下来,再度落在那被打落的活体黑雾上。 等到手掌拿开的时候,便看到那团活体黑雾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开始不断地收缩变小,同时还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 我眼睁睁地看到活体黑雾从大到小,再到小的可怜,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整个过程看得我瞠目结舌,但是当那巨大的虚影再度想要补上一掌的时候,自己竟然忍不住大叫道:“先不要着急毁他灵体。” 我本来不该去救这个男人,任由他魂飞魄散才对,但是不管怎么样,刚才也是借助了他的力量,才打败了噬魂鬼王救下张继雅,这是不可改变的既定事实,即便他时候想要吞我魂魄占我身体,那都是事成之后,说到底他还是非常遵守约定的。 之后,即便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巨大虚影,这个活体黑雾中的男人还是不断地攻击,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理智,明知不可为而还要为之便是勇士,这份意志力让我为之动容。 从这两点来考虑,我并不想让一个这样的强大鬼魂就这样魂灭。 不知道是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还是其他的关系,那只已经落到一半的巨大手掌竟然真的停在了半空,然后收了回去,再度站直了身体。 我朝着那已经和自己体型差不多大的活体黑雾走了过去,看着它问道:“你还好吧?” 那躺在地上的活体黑雾,再度响起了之前男人的声音,颇为阴沉地不解问道:“我要吞你魂魄占你躯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很简单,你救了我想要救的人,现在我也救你一次,我们两不相欠,那之前签订的契约也作废了,你可以走了。” 我对着它说完,又补充道:“但是那颗紫檀木珠我需要,所以我留下,也当是拿它赎你的命。” 活体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勉强着支撑起来,苦笑声连连,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样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吧?”我看着应该是瘫坐起来的虚弱活体黑雾问道。 活体黑雾中的男人还是没有回答我,本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反问我道:“你绝非普通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恰恰相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非要区分的话,那我就是一个修道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男人摇着头说:“我不相信,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怎么能够有一道泰山帝君的法外化身护魂?我已经修行了三千多年了,既然还是打不过一道法外化身,不愧是率领群神五千九百,主管生死的,千万鬼魂的主帅帝君!” 听到这个男人如此的感叹,便也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没错,单凭一道法外化身就有如此的威力,如果他的真身驾临,那又该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甚至比你还要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实话实说道。 活体黑雾中的男人好像正在盯着我看,可能发现我并没有欺骗他,便是再度无奈地叹气,再也没有想要其他话的意思。 “你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现在是不是我该问你了?” 我盯着他,见他依旧沉默,便认为是默认,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我感觉你不是人死后化作的厉鬼,即便修行了三千年的厉鬼,最多也就是鬼王级别,不可能附在我身上,将噬魂鬼王那么难缠的家伙打败,能告诉我吗?” 听得我的话,男人发出了阴沉的苦笑声,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鬼外也有鬼,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你的潜力无限的大,幸好没有毁在我的手中,这样就有机会可能看到你以后会走到一个什么样的高位,我答应你离开紫檀木珠,另寻其他的住所。” 见他不愿意说,不过既然同意离开,我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便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那你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是不是泰山下的九幽遗地?我又该怎么离开啊?” “呵呵,到了九幽遗地你还想离开?” 男人的笑声中充满了对无知的讽刺,接着说:“这是你的意识海,我就是在这意识海和你争夺身体的使用权,不曾想里边有一道那么强大的法外化身,这是我没料到的,所以我也就没有能成功。” 顿了顿,他说:“你离不开的原因简单,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边下了一个夺身咒,只要解除你小子就可以离开,等着。” 说完,便看到那团活体黑雾逐渐散去,里边露出了一只犄角,还不等我看清楚剩下的全貌,自己便是眼前一花,接着身心一荡,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第三百二十章 宿名村的交换条件 “张大千!张大千!” 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不断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边带着哭腔,随着自己的醒来,便看到张继雅那张绝世的容颜,正梨花带雨地浮现在眼前。 “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 此时,张继雅见我醒来,更加哭的凶了,同时我也发现她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皱纹,这是之前都没有的,同时两鬓竟然生出白发。 看到她的模样,我没有来的心疼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应该和自己有极大的关系,她一定又是偷偷替我付出了什么,所以即便是鬼魂竟然是增涨了年龄。 我的内心被她强烈的触动着,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放在她毫无体温的脸颊上,替着抹掉了眼泪。 “不要哭了,我没事了。” 我用手掌磨蹭着她的脸问:“你是不是为了救我又做了傻事?” 听到我的话,张继雅竟然露出一抹娇羞的神色,说:“我也不像瞒着你,我向鬼帝祈祷,用我的三条狐尾,以及永世为鬼不入轮回作为交换,换你的魂魄不被吞噬。” 我当下就忍不住坐了起来,直接把她揽入怀中,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修行可以重新修炼,但是永远做一只鬼不如轮回,这恩情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相拥良久之后,张继雅轻轻挣脱我的怀抱,担心地问道:“你体内那只非常厉害的恶鬼哪里去了?” “被泰山神的一道法外化身差点打死,我饶了他一命,他自行离开了。”我对张继雅实话说道。 “真的啊?” 张继雅听到这话,不由地喜出望外地说:“狐尾对于鬼神都有用,他们会把它做成笔或者装饰物佩戴,我以为最多会有五方鬼帝会帮忙,没想到来的是泰山神邸,看来我剩下的六条尾巴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每一条尾巴都是你不易修行出来的,而且你以这样的代价换我一命,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我想过了,不轮回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做你身边的一只狐魅恶灵,哇呜。”说着,张继雅故意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和她以往优雅魅惑的身份完全不同,看得我一阵的无语。 此时,忽然间就有一股阴煞之气,从我的手腕窜了出去,紧接着脑袋中就响起了一个声音,说道:“虽然我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吾去也!” 我相信他说的不是人,并不是开玩笑,但它也不是寻常的鬼,自己看到的那个犄角也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但这个男人又是个什么兽呢? 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又不解他为什么要夺舍我的纯阳之体,这对于他的修行又有什么帮助呢? 做事情肯定有个目的,我相信以他的法力和实力,想要一具身躯作为宿体,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实在是想不通,也就不再去多想。 “你怎么不说话啊?”在我身边的张继雅见我神色异样,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我再度回过神来说:“我不知道那个想要夺我身体的恶鬼,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目的?” “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张继雅好奇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她说了一遍,听完她便是一阵的沉默不易。 “谢谢你,这都是你的功劳,我这辈子都欠你一条命。”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样华丽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用最苍白也是最实诚的话道谢。 张继雅听完,却摇着头笑了笑说:“是你先拿自己的生命救我的,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以后可不许你这么傻了,我哪里都不能去了,只能待在你身边,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就真的变成无依无靠的鬼魂野鬼了。” 我立即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一些保证的话时候,便听到远处有轻微的异响,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我们这边靠过来。 我站起来一看,立即便认出了出来,来的竟然是霍四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而且还不辞辛苦地找了过来。 “那颗紫檀木珠应该可以供你暂时栖身,你进去试试。” 我想到之前那个男人也在里边待过,显然那颗紫檀木珠是具有让灵体居住的能力,现在那个男人离开了,正好空出来让给张继雅住。 “我试试。” 张继雅说完,她的身形一闪,便是逐渐虚化,最后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不过片刻就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说:“这里边还真够大的,而且非常适合灵体修行,现在它就是我以后的家了。” “那你在熟悉熟悉吧!”我也看不到,听到她这么说,便暗暗想了一下,相信她也能够听到我的心声。 “张大强,我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倒是好,在这里傻坐在干什么?和鬼幽会啊?”霍四娘落在我身后之后,立即就带着调侃地问道。 听到她的话,我才转过了身,苦笑着问:“霍大小姐,你还真是辛苦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这里啊?” 霍四娘白了我一眼,说:“我把颜灵玉送了回去,然后就立即出来找你,但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只能回去求助秋道长帮忙,他选定了时辰算出你在这个方向,我就立即马不停蹄地过来找你,你不说一声谢谢关心,也不至于这样挖苦我吧?” 说实话,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对霍四娘的看法大为改观,她虽然依旧刁蛮任性,但从骨子里来说,她还是善良的。 “对了,看你没事,而且好像心情还不错,肯定是从那个鬼王的手里把那个狐魅鬼魂救下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霍四娘好奇地问道。 “我不想说,说了也没用。” 我不打算告诉她,否则又要说上好长时间,还不如回去当着我师父秋道人他们的面一起说,说一次就好了,没必要多浪费一次口水。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听呢,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和你师父他们说一声,省的他们惦记你这个臭小子。”霍四娘说完,再度原地返回。 此时,待在紫檀木珠里边的张继雅对我说:“你也该回去了,免得大家担心你。” 我应了一声,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重新背起了背包,准备从这山顶下去,但是立即几开始发愁了,之前是借助那活体黑雾中男人的力量,才能轻松到这里来,现在恢复了原本的实力,再想要下去就是个大麻烦。 不过,好在我从小就生活在山上的汉代皇陵,能走出皇陵就开始漫山遍野的玩,这里虽然相对更加的陡峭,但我还是可以慢慢地找到着力点下去的。 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下了山,在休息的时候,准备借助月亮和星辰辨别方向,但是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迷路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宿名村的诡异声音 我是从镖子岭一路追过来的,当时一心想要救张继雅,完全是按照阴煞之气浓郁的程度前进,现在四周树木高大到遮天蔽月,草木茂盛到灌荆丛生,加上手机都没有信号,要不然可以利用一下上面的指南针进行定位。 正当我踌躇难以前行的时候,张继雅的声音从紫檀木珠响起,道:“大千,右边那条道是东南方向,顺着走就能出去。” 听到她这话,我立即应了一声,直接按照她说的去走,幸亏有她记得路,否则这大晚上的估计回不去了,只能找个地方凑合一宿。 果不其然,顺着张继雅指明的方向走了一个大半个时辰,直到找到了陈年的一个路标,才顺着路边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 远远地看到了灯火的光亮,我立即加快了速度,进了村子之后,很快就到了无人居住的老旧房子中,穿过坍塌的破院墙,便看到房间里边有篝火的亮光。 紧接着就听到武德在说话,但声音又些中气不住,导致听得不是很清楚,期望着这边别再出什么事情。 “我回来了?大家都是没事吧?” 我站在院子里边就朝着里边喊了一声,听到我的声音,武德和颜灵玉先前后走了出来,脸上都挂着欣喜之色。 “师兄,可以啊,听说你这次对付的什么吃魂的鬼王,果然是赢了,恭喜你啊!”武德看着我双眼有些诧异,但言语中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替我高兴的语调。 颜灵玉则是上下打量我,仿佛正在看我有没有少什么零部件似的,之后便惊讶地问我道:“张大千,你把那个鬼魂真的救回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完事了,过程有点复杂,稍后再说。” 我说完,随即就问他们两人:“我师父和鸿羽道长都还好吧?” “好着呢,都在屋里的睡袋休息呢,你赶快给师弟说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颜大小姐说的不清楚,我甚至都完全听不懂。” 听到武德迫切的要求声,让我们跟着先进去,走进去的过程中自己想了想,只是告诉他们发生的经过和一部分细节,至于说泰山神的事情还是打算一语带过,毕竟这个牵扯太大,还关系到张继雅的情况,还是不说的话。 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谎话,在说到自己最后怎么逃出生天的情节上,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含糊其辞,一听就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武德刚想要追问,颜灵玉却说道:“这么长时间,你肯定没吃也没有和一口水吧?” 被她这么一提,我顿时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而且肚子空空如也,几乎都有些头晕目眩了,她立即就给我烧了水,煮了东西吃。 此行,我是奔着那口紫檀木棺材来的,虽然没有找到棺材,但找到了一颗紫檀木珠子,而且要处理的血尸和血尸制造者也都完事,决定休息一晚,明早回家。 听到这个之后,武德立即举双手双脚同意,他抱怨道:“这两天吃不好喝不好也睡不好,还被这边大个的蚊子叮咬的满身都是疙瘩,老子都快成蟾蜍了,想想都心疼自己,是该回去了,要不是天黑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启程。” “你这还算个事儿?我经历了可是好几次的九生一死,有我这个师兄给你冲锋陷阵,你小子就在后面偷着乐吧!”我和他开着玩笑说道。 正当武德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忽然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立即将纯阳之气运用到一双月之天眼上,同时就察觉到有阴煞之气朝着我们靠了过来。 见我不对劲,颜灵玉也立即警惕了起来,直接摸出手枪,轻轻地上膛,并熟练地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准备以防万一。 我也是将金刚伞从背后摸到了手中,在不确定是人还是鬼的情况下,这家搬山一派的法宝最为适合,即便有人打黑枪,只要及时打开金刚伞,也能抵挡住子弹。 看到我们两个严阵以待的模样,武德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黄符,一手一张警惕着四周的异样。 然而,当我们都准备好的时候,那缓缓靠近的阴煞之气,竟然主动后退,慢慢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为止。 这样的意外让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本来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鬼怪的准备,结果偷摸过来的阴煞之气却主动撤离,难道是对方也意识到自己被我们发现了? 片刻之后,武德左右看了看我们两个,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问:“师兄,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还说之前那个特别厉害的鬼王有来了,你不是说没有干掉他,只是把他打败了,他又卷土重来?” 我直接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现在不要说话,在不确定对方的来头,还是有小心一些为好,毕竟还有很多鬼怪是现在的我无法应付的。 然而,等了还一会儿,那离开的阴煞之气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真的就此离开。 我内心还是非常不解和疑惑的,自己都看到了,并非是错觉,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来了又走了,难不成觉得不是我们的对手,知难而退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颜灵玉对我说:“我们连个过去看看,武德你留在这里,保护你师父和鸿羽道长。” “我去,为什么没错留下的都是我,不能是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个吗?”武德直接抗议道。 “那还用问,你休息时间太短,跟上不出状况还好,出了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 颜灵玉完全不给武德留颜面,直接就把实话说了出来,把他搞得脸都红到耳朵根子去了,只能是郁闷地坐在篝火旁。 我和颜灵玉一路并肩而行,在我还担心她的伤势实话,她已经开始让我看仔细点儿,以防那阴煞之气玩花样。 聚精会神地看着四下,我并没有其他的发现,稍微再用一些阳气到眼睛上,几乎都快要出业火的时候,才发现了有轻微的阴气若隐若现,就在我们的十点钟方向。 “那边!”我直接用金刚伞指向偏西北的方向,颜灵玉点了点头,我们便是继续一起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有了确定的方向,颜灵玉的速度明显加快,我也只能快步跟上,整个过程都在利用月之天眼打量着四周,以防我们一个不注意,被埋伏的恶鬼冤魂给偷袭了。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颜灵玉的速度骤然减缓,甚至再走了没几步便是停了下来,她利用手中的狼眼手电照着四下,主要是照那些野草野花。 见到她看得有些出神,我就奇怪地轻声问她:“你看这个做什么?” “这里的植物长得很奇怪,违反了常理。”颜灵玉边看边对我说道。 听到她这话后,我连忙顺着颜灵玉手电照的去看,发现在这些灌木中,有着好几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但是这些野花虽然但色泽艳丽,并且花瓣有好几种颜色,被手电光这么一照,更加显得妖艳动人。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还是颇为不解,虽然这些小野花确实和平常见的那些不同,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更加谈不上违反常理,也不知道颜灵玉这话具体的意思是什么? “怎么就违反常理了?”我不解地问道。 颜灵玉说:“首先,绝大部分植物都是向阳的,这些反而是背阴的,其次一片花瓣上面的颜色太过于杂乱,会影响到昆虫给予的授粉率,但是它们还能开的这么鲜艳,这难道还不算是违反常理吗?” 听她这么一说,再仔细那么一观察,确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只不过植被确实有些长得和正常的不同,更重要的是这和我们追查的阴煞之气并没有半点关系。 “你觉得这种情况,是和我们追查的那股也阴气有关?”我直接就问了出来。 颜灵玉听完我的问题,便是摇头说:“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照盗墓一行的说法,那就是在这一代磁场发生了变化,如果以你们道家来说的话,应该叫做乾坤逆转,怕是要发生大事!” 乾坤逆转? 我愣了一下,这说法太过于宏大的,也太过于笼统了,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儿,能让植物出现这样相悖的迹象?地震?海啸?还是火山爆发? 正在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忽然两个人就一起听到了水声,但不是流水,而像是在下雨的,但是夜空晴朗,星月可见,头顶没有乌云,完全不可能下雨,这雨声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可以判断在外面不远的地方,颜灵玉给了我一个眼神,两个人便再度蹑手蹑脚地朝着那个声音走去。 随着我们的靠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明显起来,可以清楚的听到,已经完全和雨声不同,变成了另外一种声音,再仔细去听就发现是两种声音掺杂在一起。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婴儿在抽泣。 听到这个时候,我有些心中发憷,这已经出了村子,再者这村子里边没有年轻人,自然不可能会生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婴儿? 这怕是个鬼婴吧! “你听没有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此时,我不由地摸了一把额头,发现已经出了不少的冷汗,按理说像鬼王级别的恶鬼都见过,又怎么可能会怕这个? “过去看看。”颜灵玉显然也听到了,说了一句之后,我们两个便觅着这奇怪的声音,一路走了过去,正好和我发现的阴煞之气聚在一处。 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又是雨声又是婴儿的哭声呢? 心想着,我强烈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更加迫切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发出这样诡异的声音,难道是一种什么从未见过的妖怪?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宿名村的蛇龟怪物 这时候,颜灵玉走的比我要快一些,按理说她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她心急什么,正想叫住他的时候,忽然她主动停了下来,而且身体明显一僵,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即将手电关掉,与此同时颜灵玉也相继关了手电,并且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回头看着正伸长脖子往前探的我,立即做出让我噤声并像她那样做。 见状我也忙蹲下了身子,放慢脚步朝着她靠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她示意我往前看,自己便轻轻扒开眼前的草丛。 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有着一个大坑,坑并不是很深,只有半身多个高,但是下面却奇怪的寸草不生,而且泥土和寻常的也不同,是一种蜡黄色的,看起来非常的奇怪。 但是,当我真正地看到大坑下面的东西,顿时就不由地瞠目结舌,紧接着头皮就“簌簌”一阵阵的发麻,只见在差不多大坑的中心处,有着一只私家车大小的乌龟,在它的身上却缠绕着两个碗口粗细血红鸡冠蛇。 我再度确认,之前那些奇怪的声音,确实是从这个大坑中传出的,犹如下雨的声音是由两条鸡冠蛇发出的,而婴儿的啼哭声则是出自那个乌龟的口中。 看到这个东西,我不由地轻声问身边的颜灵玉:“你知道这下面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颜灵玉听得我的话之后,皱起了眉头,对我轻声道:“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像是一种生物共生系统,如果说是玄学方面的话,我看着有点像是龙龟!” “龙龟?”我听到了这个答案,不由地很是诧异,按照神话传说的话,龙龟又叫金鳌,但这种神物是龙首龙尾,中间的身子是乌龟,但是再看这只,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挂不上钩啊! 想着,我不由地一愣,她说的不会是游戏里边那个可以打野的那个龙龟吧?但仔细一想也不对,因为那不够科学。 寻思了一小会儿,我才意识到是她表达的有问题,她应该想说的是玄武。 在神话当中,玄武是天之四灵之一,二十八星宿中北方的玄武七宿,于八卦为坎,于五行主水,象征四象中的老阴,四季中的冬季,同时也是天之北陆。 玄武,又名龟蛇,形象就差不多是这样蛇缠着龟,龟拖着蛇,两者相互依存,共生共死,和眼前这大家伙非常的相似。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颜灵玉却好像是随口问了一句,此时已经再度开口,轻声说:“你看看这里是不是阴气很重,我感觉这里可能有个墓。” 听到颜灵玉这样的话,我便是不解地问道:“你说这里有个墓?有什么根据吗?是风水格局?还是你个人的感觉?” 颜灵玉说:“两个都有,或许在降妖抓鬼方面我完全比不上你,可单论对于墓葬的了解,我应该在你之上,毕竟我已经从事这个行业有四五个年头了。” 经验要比纸上谈兵在面对实际情况下,更加的靠谱。 我立即运转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目之上,仔细一瞧果不其然,颜灵玉说的没错,那阴气就在这深坑的下面,极有可能有一个墓。 “没错,下面的阴气比其他地方要重,不同于鬼魂的阴煞之气。”我对她说道。 颜灵玉拢了拢头发,对我说:“有这种东西守着墓,这个墓肯定不简单,不过也没有听到过有这种怪物存在的风声,它可能是今晚刚刚从墓中钻出来的。” “你有什么想法?”我看着颜灵玉问道,其实自己觉得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体型这么大,模样这么怪异的家伙,一看就不好惹,再者它也没有做出伤害人的事情,不能因为它长得奇怪就要置它于死地。 然而,颜灵玉却打量着那龟蛇怪物说:“我感觉四周的磁场不太对,就好像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还别说,被颜灵玉这么一提,连我都有了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我仔细地盯着四下看了看,月之天眼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除了这大坑之中,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正在我观察四周的时候,下面的龟蛇怪物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忽然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几乎和农村夜半时分,婴儿不知名的大哭没有任何区别。 我立即就回头去看,只见大叫之后的龟蛇,已经伸长了脖子,用一双小拇指大小硬邦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两个藏身的位置,眼神中满是怨毒。 “不好,它发现我们了!”颜灵玉当即叫了一声,在打开手电的同时,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同时扣动了早已经瞄准那龟蛇的枪,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子弹非常准地朝着那龟蛇旋转而去。 这龟蛇看似运动的极为缓慢,可当感受到威胁的那一刻,立即将头尾和四足一起缩进了龟壳中,同时那两条血红的鸡冠蛇也顺着钻了进去。 子弹打在了龟蛇的淡黄色龟壳上,直接就是一道火星,子弹就被反弹开,不但没有穿透,而且肉眼看起来都没有怎么留下痕迹,其硬度远远不是一般的乌龟可比的。 看到这一幕,颜灵玉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仅仅是脸色变了变,再度扣动了扳机,一连就是大半梭子子弹就打了出去。 但是,不管怎么用枪打,打出去多少颗子弹,但都是打在那看起来几乎坚不可摧的龟壳上,一颗颗都被弹开。 在这种光线不足,角度不好的情况下,再加上颜灵玉手里的枪口径太小,想要解决掉这只龟蛇,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这龟蛇的龟壳的坚硬程度,感觉可以和装甲比拟,我估计现在就是拿着一把轻机枪对它进行一轮扫射,只要它缩在龟壳里边不出来,依旧伤害不到它半分。 想要弄死它的话,必须要和它保持水平,并且瞄准缩进去的头部,这样用子弹去喂,才有可能将它打死在它的龟壳中。 然而此时,忽然龟蛇再度怪叫一声,两条鸡冠蛇先游了出来,紧接着它的四足伸了出来,开始朝着我和颜灵玉所在的坑上方向爬了过来。 它的速度非常的快! 这和我认知中其他龟类完全相悖,如果不看外形的话,那更像是一只迅捷的猎豹,而看到这样的情形,颜灵玉也没有惯着它,再度对准它的脑袋开枪。 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下,只要一枪打中,这只龟蛇的脑袋就会报废,但想法是这样的,可是当看到真的打中了,它不但没有死,而且更加的凶残和狰狞,张嘴露出满口锋利如锯的牙齿,看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我发誓,绝对不会被这么一口牙齿咬上一口,绝不! 感觉怎么说这个坑也有半个人高,这只龟蛇虽然体格大,但它秉承了龟类的小短腿特点,不太可能冲上来,最多就是在吓唬我们。 可是,随着龟蛇越来越靠近,我就感觉好像并不是想的那样,它的速度快到就像是飞机要起伏似的,保不齐会一下跳上来,于是立即打开精钢伞挡在我们两个的身前。 相比较这种实体的怪物,精钢伞作为可攻可受的法宝,作用要大于其他的。 “不对劲,快跑!”颜灵玉对我说了一声,自己立即转身就跑。 我在后面垫后,但是和她跑了没多远,回头一看那龟蛇真的已经上来了,它气势汹汹的尾随追来,速度快如闪电,仿佛完全不受地形的限制,再跑不了一分钟,保证会被它追上来。 这一刻,我才明白故事中一个叫《龟兔赛跑》的寓言,那不是兔子输在大意上,而是和兔子跑的可能是这种龟,那跑不过也是正常的。 路很狭窄,而且林茂草密,我和颜灵玉则是相当的受限制,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快,于是在半分多钟的时候,便被这龟蛇压制到了一个角落,身后则是满是荆棘的藤蔓,要传过去估计破开肉绽都是小事儿。 此时,那只龟蛇口中发出刺耳的婴儿般哭声,那辆鸡冠蛇则是探长了身子一左一右,小半个身子都弓了起来,毒牙上面都能看到粘稠的毒液,看的我们两个人一阵的发怵,这不管是被那一张嘴咬到,那结果都可想而知。 此时,我们两个人已经是退无可退,也没有任何供我们可以躲一躲的地方,已然是形容覆巢危卵,我只能用精钢伞尽可能护着,让颜灵玉开枪射击。 “给你!”此时,颜灵玉丢了一把枪给我,虽然她没有说其他的,但显然示意我一味的防御并不行,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我接过了枪,立即打开了保险,接着上膛,瞄准了这只龟蛇,便是开始一下一下地扣动扳机,毕竟自己没有玩过几次枪,相当的不熟练,无法做到像颜灵玉那样连续开枪射击,即便这样还是打三枪空两枪。 如此近距离才发现,这只龟蛇不但是龟壳硬,它的表皮也非常的坚韧,即便打的皮开肉绽,但也无法触及到它致命位置,我的枪法太烂,所以导致不少是打在龟壳上的。 但是,我们两个人同时开枪,巨大的枪声还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要不是这样的话,估计早就冲上来把我们两个踩着足下,一阵的狂咬了。 在颜灵玉的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她正在更换弹夹,而那两条鸡冠蛇仿佛受到了什么指令,立即从龟壳上游了下来,直接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回头不由地再度看了一眼那满是倒刺的荆棘,心里那叫一个绝望,因为它们是活物,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很多道法完全都帮不上,即便拼了命能够伤到它们,但自己的下场肯定比它们更惨。 此时,心已经凉了大半了。 “大千,在你们身后左侧有一颗树,注意到没有?”这时候,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说。 我一眼还真的有一颗树,但还是需要趟过三米左右的荆棘灌木丛,这已经是眼下唯一的逃生办法,属于我们两个人救命稻草,立即招呼了颜灵玉一声,自己第一时间冲进了灌木中。 疼!火辣辣的疼,血淋淋的疼! 在感受到两条腿从膝盖以下都特别的疼,但还是只能咬着牙趟过,尽可能给颜灵玉趟出一条路来,这样她就能够少受点疼痛,自己毕竟受过业火天刑,这点疼不算什么,更重要自己是个男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宿名村的帽棺 在我先窜上了树,立即就伸手把跟上来的颜灵玉拉了上来,几乎就在她刚刚双脚离地,那龟蛇面露狰狞的冲了过来,要不是我猛然发力提了一把,她怕是要被咬到,好在有惊无险。 龟蛇没能咬到我们,围绕着树开始来回转了起来,同时不断地怪叫着,最让我奇怪的是,蛇类应该是会爬树的,但那两条鸡冠蛇好像并没有这个想法,早就回到了龟壳上,朝着我们两个吐信子。 如此的情况下,四周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阵阵阴风,那只龟蛇发出类似婴儿的哭声,两条鸡冠蛇虎视眈眈地盯着,让我忍不住地开始冒冷汗。 让这么一只怪物堵的走投无路,我们两个也真是够倒霉的,再加上这棵树并不是很粗壮,而且也没有什么分枝开叉,所以我们两个在上面也是摇摇欲坠,只能牢牢是抓着树干,以免一不留神滑下去。 稍微停留一会儿,立即就意识到了还有更加严重的问题,这棵树体表的树皮非常的奇怪,全都是小钉子般的凸起,扎着浑身都一阵接一阵的生疼。 “你抱紧一些,我借你肩膀猜一下,我要到上面去。”身在我下面的颜灵玉,抬头对着比她高一小截的我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要上去干什么,但还是低头同意了,提醒她小心一点,不要在变换位置的时候再掉下去。 颜灵玉点了点头,其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很快到了树的另一面,在和我相反的位置,很是勉强地越过了我的身位,到了更高的地方,借助那个地方一个小枝丫,她便一只手抓住,另一只得到了解放,掏出了枪,对着下面的龟蛇进行瞄准。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此时,颜灵玉屏气凝神,深吸了口气,然后快速扣动扳机,随着一声声枪响,那下面的龟蛇被打的火星四溅,竟然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不由地暗暗给她竖起大拇指,这个女人确实是一号人物,对付这种现实中存在的棘手动物,竟然临危不惧,并且一直想着如何干掉它,为我们赢取脱困的机会。 可是,我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脖子里边进了东西,而且很快就钻到了我的后背上,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火辣辣的疼,有点像是在被火炙烤。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人被吓得不轻,不过下意识地一抬头就清楚了,原来是颜灵玉的枪蜕出的弹壳掉进自己的后背,我也真是够倒霉的,不用看也知道背已经被烫伤了,绝对不想继续再来一次。 在我一只手抓紧衣领的时候,还有一只脚踩在我肩膀的颜灵玉,感受到我身体的异样,便是立即停止了射击,低下头问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能不能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能把它打退。” “我没事,你继续,最好把这个大王八打死。”我咬着牙对颜灵玉说道。 颜灵玉听到我的话,也没有再说其他的,继续开始聚精会神地瞄准,然后扣动扳机,随着子弹一颗颗地打出去,把那龟蛇打的是越来越远。 随着头顶颜灵玉的枪声不断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把之前怎么打都无法穿透的龟蛇,打的连连后退,唯一可能就是这东西在顾忌它身上缠绕的那两条鸡冠蛇。 如此一来,还真的让颜灵玉把那龟蛇给打跑了,等了好一会儿我们也才意识到,竟然真的走了,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慢慢下去,即便如此还是心有余悸。 “我感觉的那大坑里边有东西,我们必须回去看清楚。” 颜灵玉说着,已经开始给她的空弹夹装填子弹,不管是她的话语还是眼神中,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绝对是势在必行,即便我不去,她自己也要去一探究竟。 “灵玉,我知道我不该说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没必要大晚上的再去看那个深坑,反正坑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我们明天一早再去,那样风险也就没有那么大了。”我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道。 颜灵玉听完我的话,转头看着我说:“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在这个村子里边也待了两天,之前一直没有看到这个大坑,说明它不是一直都在的,而且像那样的大坑下面的墓,一定不同寻常,说不定会有你需要的极品宝石。” 我立即才明白过来,颜灵玉原来是在替我着想,相信相处的这几次,她非常清楚早晚我必然是她的老板,现在她替自己的老板着想,也是在替自己的未来着想,这样的提议也确实让我很难拒绝。 “我知道了,谢谢你,而且从今天开始,我认你这个朋友。”我非常真诚地对她说道。 颜灵玉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这么客气,你肯定想我是在拍自己未来老板的马屁,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之前你也救过我,这算是我报答你的。”说完,她便一马当先,朝着那个大坑走去。 等到我和颜灵玉再度回到那个大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之前那个像是守墓怪物“龟蛇”,确定真的不在了,颜灵玉纵身跳了下去,然后用手电在下面照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看了片刻之后,颜灵玉说:“这下面一定有一口不同寻常的棺材,我猜测应该帽棺,里边可能并没有尸体。” 听到颜灵玉这话,我就感觉非常的疑惑不解,问她:“什么是帽棺?是你们盗墓行业里边的一种特别的称呼吗?” “算是吧!” 颜灵玉点了点头说:“其实你可以认为这是衣冠冢,古代有些将军或者什么大人物死在战场上,尸体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便会用在棺材里边放置身前的衣帽,我们盗墓的习惯性称这样棺材为帽棺。” “那这里边不会有太多陪葬品吧?毕竟说白了是一口空棺,又怎么可能有极品宝石呢?”我再度疑惑地问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宿名村的恐怖阴煞逼近 然而,颜灵玉又给我普及了一个之前并没有掌握的知识盲点,她们盗墓行业所称呼的“帽棺”,因为一般都是大人物,而且大部分还是那种有战功的,帝王为了抚慰战死沙场将军的家人,也是为了让其他兵将看,所以规格会格外的高,陪葬的东西也会比正常病死或者意外死亡的还要丰厚的多。 听到这个,我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从古至今这都是必然的,感觉合情合理。 说实话,自从下个一次地府之后,我对于盗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热衷,盗墓本身有伤天和,有损阴德,死后必然是要下地狱的受到了惩罚的。 但是,这个墓可能是葬在一具空棺,那我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趁着那怪物龟蛇还没有回来,正好打开看一看,里边到底有没有我所需要的极品宝石。 我们两个决定了之后,便是背包里边掏出了折叠式工兵铲,一起动手开始沿着大坑的中心往下挖了起来,因为土质松软,加上这个墓是由于塌陷,所以没挖几米深,便找到了下面的棺材。 棺材比寻常一般的要大上一圈,外面全都是精细的纯手工雕刻的花纹,一看就属于气势恢宏,必然不是什么古代寻常人家,进一步也证明了颜灵玉的经验之谈。 我们两个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彻底将这口棺材清理出来,然后没有停息,颜灵玉直接拿出专业的开棺钳,嵌入棺盖和棺身中间的细小的缝隙,用来一抬,我立即将工兵铲插进入给她缓力。 咯嘣! 在一声脆响之下,棺材盖彻底被打开了,很显然是没有子孙钉的,这是采用了内嵌式的设计手法打造而成的,所以我们两个人一起用力抓着棺材盖,直接就将其推翻。 随着棺盖落地的声音响起,随即可见棺材中有一股尘封已久的黑雾灰雾四散飘出,两个人都连忙有胳膊堵住口鼻,并且立即往后退去。 “奇怪?”我皱着眉头看向了颜灵玉说:“为什么一口没有尸体的棺材,里边还会存在这么多的灰色阴气?” 颜灵玉向我解释道:“再怎么说这也是古墓,是人死后长眠的住所,即便棺材中没有尸体,但有阴气也是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再度觉得有道理,在对于墓葬的了解,自己完全比不上这位职业的女盗墓贼,这也是术业有专攻,所以就站在大坑的一旁等到灰色烟雾散尽,我们两个人才再度跳下坑去,立即凑过去去看。 走上前一看,在狼眼手电往里边照着,立即就看得清楚里边的一切,随即心中便是一阵的错愕,整个人心脏也跟着不由地剧烈跳动起来。 在这口棺材里边,确实没有尸体,但有着琳琅满目的各种颜色的宝石,其中还掺杂着发霉的霉菌。 看到这个之后,我自然是心中狂喜,这次饶的是颜灵玉的坚持,居然带着我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么多的宝石,而且从色泽和质地来看,极有可能存在自己需要的极品宝石。 我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可以从里边跳出自己所需要的剩下三种,但至少会有一到两种,如果三种都有的话,那就一次性解决了任灵萱的问题,让困扰她也困扰我已久的事情,得到妥善的解决。 想着这些,我再也顾不得去想其他的,甚至要不是颜灵玉提醒我戴手套,自己已经徒手伸进去了。 戴上手套,我便开始把那些宝石往外取,同时对她说道:“等一下我直跳我需要的,剩下的都归你。” “我无所谓的,只要带个一两件能回去交差就行。”颜灵玉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她的话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随便客气一下。 正在我摸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背后出现了一股极大霸道的阴气,毕竟快速朝着我们两个人逼近。 察觉到的第一时间,我立即停了下来,转身的过程中已经利用月之天眼去看,然而四周却是一片的寂静,甚至连之前偶尔可以听到的虫鸣鸟叫都没有再听到。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甚至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静,一时间令我不安起来。 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异样,但却实实在在可以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阴气正在持续朝着我们这边靠过来,虽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感觉它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 颜灵玉也纷纷意识到不对劲,直接从坑中几步跳了上去,开始四下观察起来,尤其是我察觉到有阴气的方向,她整个人很是紧张,直勾勾地盯着那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发的感觉那阴气靠的我们越近,气氛也愈发的变得凝重起来。 忽然间,在深夜栖息的鸟类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起都乱叫了起来,并且开始慌不择路四散逃去,连方向感都好像失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颜灵玉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我说:“这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之后,她已经开始更换弹夹,从那个特殊的弹夹来看,那肯定是子弹淬了黑狗血和公鸡血的,之前她也有用过,对付那些带有煞气的邪物,有着相当不错的战斗力。 颜灵玉更换完弹夹之后,立即举着枪朝着那阴煞之气越来越近的方向瞄准。 “灵玉,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着那邪物还没有之前躲起来,等到看清楚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再伺机而动,你觉得呢?”我看着颜灵玉问道。 颜灵玉转头瞄了我一眼,说:“怎么藏?你觉得我们还能藏的起来吗?那很明显是感受到我们的气息直奔过来的,躲不掉的。” “放心,只要想藏,我还是有办法的。”我说着,便从背包里边摸出了一张阴煞符,立即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立即就将自身的阳气给暂时压制下去。 “你给自己贴的是什么?”颜灵玉问我。 我已经拿出了另外一张,直接过去递给了她说:“这叫阴煞符,可以克制我们身上的阳气,让那邪物找不到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躲在暗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颜灵玉听到这,立即点了点头,学着和我一样,把阴煞符贴在了她非常醒目的胸口,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躲在了一处灌木丛生的地方。 我们躲藏好了之后,便静止不动地等待着,庆幸的是这个地方引起太重,导致蚊子也并不会很多,如果换做一般的地方,那今晚我们两个人就要给蚊子当成活的移动血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我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打桩机在运作,听在耳朵里边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浑身的汗毛都不由地倒立起来,心想这来的不会是一只大到夸张的大粽子吧?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不太可能,因为粽子的跳跃声音没有这么响,而且不可能没有看到身影,先听到声音,那来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宿名村的加强版跳尸 “灵玉,你感觉会是什么?”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忍不住轻声问着旁边的颜灵玉,其实她和自己此刻也差不了多少,在没有看到是什么的时候,她也不可能知道,只是随口一问。 颜灵玉转头看向我,声音也压的很低,对我说道:“这个宿名村处处透着诡异,连养血尸的都有,这保不齐就是个人为养出来的大粽子。”说完,她又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感觉颜灵玉说的有道理,但现在只能是耐着性子,在原地蹲着静静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在不到三分钟的时候,只见密林深处有一个黑影出现了,并且一眼就发现行走的方向是蹦蹦跳跳的,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这个大粽子和以往的很是不同,即便这么远,我也已经可以看清楚,它的行为比一般的灵活很多,跳一下不但很远,还能重重地向前走上几步,然后再接着跳,看起来极度诡异。 不过,它的虽然跳的远,走的却不是很快,不过从方向来看,这家伙是极具目的性,直径就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这不是一般的粽子,而是一只正在往飞僵进化的跳僵,而且看它的模样已经过了最初阶段了。”颜灵玉在我耳边低语道。 她说的粽子是行业内的黑话,也就是我们道家所称的“僵尸”,而僵尸是分为九个等级的,分别为白僵、绿僵、毛僵、黑僵、跳僵、飞僵、旱魃、不化骨和犼。 跳僵,也叫跳尸,是黑僵吸纳几十年鲜血,蜕掉全身的黑毛而成,行动最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惧怕阳光,不惧人畜,平常再能乱狂吠的恶狗,一旦遇到跳僵就立即不叫了,反而是猫会发出冷叫声。 飞僵,同样的也叫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 根据秋道人以前说的,这种僵尸的弱点在它们的后背,也就是脊柱上,对付它们还是要我们搬山一派的“搬山道术”,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所行的道法还是专克这类的。 但是,即便想到了这些,我心里还是很没有底气,毕竟自己修行的还远远不够,不确定这只加强版的跳尸,到底有多强的实力,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它。 在我想着该怎么对付它的时候,跳尸已经蹦跶到了我们的附近,它在原地停顿了下来,然后脑袋很是僵硬的左右晃着,仿佛正在寻找什么似的! 看到这跳尸的模样,我心中自然更加颤栗,它很明显是在找什么,难不成就是在找我们两个吗? 这应该不至于,毕竟我们已经在身上贴了阴煞符,把自身的阳气完全消除掉,即便这是一只正在朝着飞僵进化差不多一半的跳僵,是有一些道行,但也不至于能够找到我们,恐怕是另有原因! 跳尸站在我们两个之前待过的那个大坑边缘,跳下去不到几秒钟,紧接着又跳了上来,然后就围绕着大坑跳来跳去,怎么都不肯离开,不用想也知道,它绝对就是奔着我们两个人而来的。 这跳僵究竟是什么路数? 我看着这个颇有心智的跳僵,估摸着不太可能是人为养出来的,至少不是近百年以来的人干的,否则它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道行。 那么就可以认为,这跳僵是尸变在前,之后又被人所控制,而此时那个操控者应该躲在某个暗处,不清楚是什么来头,又不知道控制着这只跳僵找上我和颜灵玉是什么目的。 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旁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颜灵玉,忽然缓缓地抬起了胳膊,用她手里紧握着的枪,对着那边紧张地瞄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的行为,我立即就顺着她的枪口看去,只见那只跳僵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藏身的方向,仿佛已经发现了似的,正一步步地朝着我们连蹦带跳而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呼吸死死地压制下去,做到完全的屏气凝神,紧握着精钢伞静静地等待着,只要它足够靠前,颜灵玉必然会开枪,而我之后立即会从侧面冲出去,利用精钢伞里边的黄符给它来一个满贴。 随着这跳僵靠近,我很快就问道在它的身上有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一个劲地往我鼻孔里边钻,这并非是它刚刚被烧过,而是生前是在一场火灾中,被烟熏火燎致死的。 此时,我的脑海里边开始胡思乱想着,随着这跳僵逐渐靠近,它身上的腐烂和烧焦味越来越浓,在惨白的月光之下,我看清楚它近乎于一片狼藉的面孔,早被烧的一片的焦黑,感觉就像是刚从灰烬中钻出来似的。 在它的身上,贴满了很多奇怪的黄符,而且并不是像我们平常所用的长方形,它有的是正方形,还有的是三角形和椭圆形,最奇怪的是这些黄符上面的字迹颜色,竟然是绿色的。 跳尸一步步地靠近,颜灵玉此时已经用枪口对准它的眉心,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和它上去搏命的准备。 砰! 终于,颜灵玉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飞旋着朝着跳尸而去,可正遇到它整个身体跳起来,并没能打中眉心,而是打在了它的胸膛之上。 在被特质的子弹打中之后,因为子弹的特殊性,竟然直接打穿了它的身体,将它打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下子坐倒在地。 吼! 被打中的跳尸直接口中发出怒吼声音,猛然一跳好几米远,直奔我们冲来。 看到这一幕,我也知道自己也充上了去,立即就把胸膛的阴煞符取掉,在自己冲锋上前的时候,再度是几声枪响,给我进行掩护。 子弹在跳尸身上打出的弹孔,竟然流出的是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黑液,但即便颜灵玉很快打完了了她的特质子弹,而且颗颗命中,但也内衬重创于它,只是被它一次次地打的后退,又一次次地冲上来,好像拼命的不是我们,而是它才对。 忽然,跳尸一个原地起跳,直接朝着我们蹦了过来,而颜灵玉还没有更换好新的弹夹,见到这一幕,我立即打开了精钢伞,同时拿出杏黄旌旗投掷到半空,掐指印并口中念咒道:“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杏黄旌旗迎风而涨,化作一杆高大的黄色旗帜,接着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跳尸的头顶,直接就把它砸的跪倒在地。 这时候,我也已经冲了过去,手持已经打开的精钢伞,用铁叶打造的伞面重重地撞在它的面门上,开始从里边摘下黄符,给它眉心狂贴。 吼! 跳尸再度大吼一声,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刚刚贴上去的那些驱邪避煞的黄符,直接就自燃了起来,漏出它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已经满口的獠牙。 与此同时,跳尸再度直奔我而来,我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我可是用力十足,直接蹬在它的小腹,被它踹的连连后退,差点就朝后倒下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即趁热打铁地紧随上去,不等它完全站稳,再度抓着一把黄符,往它的身上猛贴,即便知道会是自燃的下场,觉得也能把它给再度烧废。 但是,这跳尸很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在我准备贴上去的时候,它竟然转攻为守,整个就朝后倒了下去,一下子躲过了我想要贴上去的黄符。 我肯定不会给它起身的机会,连忙快跑数步,倒了跳尸的身前,一个起身跳了起来,过程中将精钢伞放置于自己的脚下,一个千斤坠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宿名村的妖人 我很明显地感受到这跳尸被自己一个“千斤坠”狠狠地砸的下陷十几公分,但紧接着就有一股反斥的力量顶了上来,把我足足顶起将近一米多高,而趁着这个功夫,跳尸一滚边躲了过来。 砰! 在跳尸刚刚一站起来的时候,更换好特制子弹的颜灵玉再度扣动了扳机,直接命中跳尸的面门,当场它仿佛彻底地僵住了似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这个机会,我立即扑了上去,继续将大把的黄符由金刚伞的内部,摘下来贴到了跳尸的身上,尤其是后背,特别多贴了好几把。 在被贴了这么多黄符之后,跳尸的浑身开始明显的颤抖,一个重心不稳便再度自己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冒起了阵阵白烟,然后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为了以防万一,我再度从脖子上摘下了摸金符,对准跳尸的两个太阳穴狠狠地扎了下去,将它体内的阴煞之气尽可能放出体外,减少它的凶气,完事又在眉心贴了一道镇尸符。 “你没事吧?” 此时,颜灵玉走上前来,看着满头是汗的我问了一声,见我摇了摇头,便再度提醒我说道:“你小心点,这粽子一看就有人在背后操控,即便这样也有可能重新跳起来。” 我嗯了一声,边擦着汗边往后退去,拉开和它足够安全的距离,然后盯着这具已经被占时定住的跳尸,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呵哈,呵哈哈……”在这个时间,一连串的怪笑声,忽然就在我和颜灵玉的身后响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这跳尸的背后有一个操控者,而且对方竟然在我和颜灵玉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直在暗处观察着。 我拥有月之天眼,而颜灵玉有着丰富的野外探险经验,但我们两个都没有发现此人,显然在这一手便已经输给了这个家伙。 我们顺着笑声去查看,却很是意外的除了笑声之外,并没有半个人影,这让我内心中不由地大吃一惊,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不错!不错!我还是小看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不但有本事,而且本事还不小,不过在我们这里杀了人,你们就想着离开,真的以为宿名村没人了吗?” 此时,一个阴沉的男性声音响起,我和颜灵玉全都听到了,两个人就不由地相视一眼,因为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绝对在这几天以内有听到过。 很快,我就想到了那个给我们吃羊肉,但仅仅卸掉一条羊腿的疯子一般乔林,只是虽然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阴气,当初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他竟然是一个养尸匠,那阴气就是因为他经年累月和尸体在一起所产生的。 在湘西有名的赶尸匠,那是因为古代交通运输不便,需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安葬,形成的一种特殊的职业,现如今已经非常的稀少了,但总归来说是在办好事。 但是这养尸匠完全就是另一个概念,一般都是依靠所养的尸体,用来打斗时候使用,而且还违背了天道轮回,属于有伤天和的行为,到头来只能是害人害己。 “姓乔的,我知道是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装神弄鬼的,直接滚出来受死。” 我对着四周大声喊道,心中更是多了一份忌惮,这家伙的手段可以说是极其残忍,现在更加搞不清楚他的位置,他在暗我们在明,面对这样的敌人,确实令我们所忌惮。 “哼!知道又能怎么样?从你们一来我就在打量,你们中有不少适合炼制成厉害的僵尸,以后我的整体实力必然会大增,而且里边的那个女人,包括你身边的这个,那长得都相当漂亮,我会把她们炼制成活死人,这样以后的日子就不无聊了,哈哈……” 在一阵惹人恼怒的声音之下,只见一个人影慢慢从一棵树后面侧身而出,可是还不等看清楚他的脸,颜灵玉直接就开了枪,看来乔林的话让她非常的畏惧和愤怒,所以什么都不打算过问,直接就下死手。 颜灵玉这个女人的脾气,加上她的生活阅历,我也算了解三分,此时她是真的动了怒火,否则也不会如此直接动手。 如此近距离的开枪,而且是一个大活人,以颜灵玉的枪法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打不中的,但是虽然一枪明显打中了乔林,可后者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就好像那一枪打偏了似的,根本没有打到他。 “杀伐果断,性情中人,这女人的脾气我喜欢,很符合我的口味,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疼疼她才是。”乔林缓缓地说道,他真的没有中弹的迹象,还有心情说这样令人作呕的请话。 颜灵玉听到这话,立即黛眉紧皱,双手握着枪,这一次她逐渐把枪口抬高,对准的是乔林的脑袋,看来想要给他来一个爆头杀。 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尤其是像颜灵玉这样的女人,在社会上处处都受人尊重,她怎么可能去忍受这样的言语羞辱? 乔林也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即便他看到了颜灵玉的枪口高抬,但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躲闪的行为,一步步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仿佛颜灵玉的枪就是个摆设,对他毫无影响。 颜灵玉见状,立即双眸寒光闪烁,再度扣动扳机,伴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子弹在黑暗中形成一道火光,直奔乔林的脑袋打去。 子弹在击中乔林的脑袋一瞬间,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这一次他被打的整个人脑袋后仰,身体也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却缓缓地直起了腰。 看到如此的模样,一般人怕是早就吓得不知所措,毕竟一个连枪都打不死的怪物,那的恐怖到什么地步,但是颜灵玉明显不是一把人,她随手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再度主动发起进攻,朝着乔林飞奔过去。 顷刻之间,颜灵玉已经到了乔林的身前,她整个犹如高高跃起的梅花鹿,一下子双膝跪在了乔林的双肩之上,本以为她会使出像爷爷那样,直接夹着乔林的脑袋,扭断他脖子的杀招,没想到她更是直接,双手紧握匕首,对准乔林的天灵盖就刺了下去。 我不能看着让她独自作战,她出了事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立即提着金刚伞,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此时,颜灵玉双手握着匕首,狠狠地向下刺去,一双充满爆发力的小腿,迫使乔林的双臂抬不起来,脑袋无法转动,凑近才看到,那匕首已经刺进乔林脑袋一半,鲜血已经顺着他蓬乱的头发流满了他的大半张脸。 “要弄死他?”我虽然并非是第一次要他人性命,那以往都是迫不得已的反杀,这一次真正要主动去杀一个活生生的,自己一时间有些忍不下狠心来,毕竟他是个养尸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你没看出来吗?今晚我们要是不杀他,那死的就会是我们,下死手吧!”颜灵玉几乎是咬着牙对我大声喊出来道。 听到她这话,我也觉得有道理,其实这个道理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一时间下不了这个决心,此时有颜灵玉这句话,算是给我吃了定心丸,立即将金刚伞合拢起来,利用伞顶的尖锐对准乔林的胸口也狠狠地刺了过去。 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乔林虽然被颜灵玉制住,且匕首都刺进了脑袋里边,他竟然还有一身蛮力,此时他双肩猛然耸其,直接就抓住颜灵玉的小腿处,把她真个人在半空中抡圆舞动起来。 我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攻击,因为自己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搞不好会误伤到颜灵玉,只能中途停下来,后退几步。 在颜灵玉被甩飞的过程,不知道是她自己调整的,还是乔林随意一丢,正好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我立即伸手把她牢牢地接住,放下她的那一刻,来不及再调整角度,直奔乔林的腹部刺去。 伴随着“噗嗤”一声响动,我只感觉自己手里的金刚伞捅了进去,瞬间鲜血就碰喷溅出来,只不过在夜晚无法看清楚那鲜血的颜色,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血液不应该是热的,为什么他的是凉的,而且还是那种刺骨的寒。 虽然我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只能是把这个疑惑压在心底,因为现在并不适合想这些,当务之急而是把乔林拿下。 心中一动,我猛然将刺进乔林腹部的金刚伞拔了出来,同时再度一个横扫,对准他的腰部就狠狠地砸去。 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颜灵玉和我先后重伤了乔林,想必这一下直接能把他打倒在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乔林就像是疯了似的,发出野兽般的怒吼,露出满口的獠牙,直接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直接就被撞飞在地,到了地上连续打了好几滚,接着便是爬了起来,转眼再去看颜灵玉的时候,她和我的情况一样也是被撞飞了,但是她不幸的是撞在了一根树干上,整个人落地之后,嘴角已经在往出流淌鲜血。 这乔林究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我心中郁闷的同时,已经跑到了颜灵玉的身边,看到她嘴角鲜血殷红,并且全身正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几次都失败了。 我给了把颜灵玉一条胳膊,另一手搂住她的腰,这样才让她勉强站了起来,过了好几秒她是示意可以了,两个人一同望向了乔林。 此时,在月光之下,乔林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身露出的皮肤竟然是青色的,满口獠牙中最长的两个露出外面,一双眼睛泛着猩红的凶光,浑身都是浓郁的阴煞之气,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两个。 “这个人已经疯了,他把自己炼成了僵尸,估计现在都算不得人了。”我看到这个模样的乔林,不由地对颜灵玉说道。 颜灵玉大口喘着气对我说:“你听说过一种由人化作的妖吗?” “人妖?”我几乎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问道。 颜灵玉却摇了摇头说:“准确地说是妖人。” “呵呵呵,我刚才逗你们玩玩,不过你们表现出来的实力,让我对你们更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这个女人,等我拿下你之后,看我怎么炮制你。” 乔林冷笑着说道,整个人开始扭动着脖子,紧接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头顶上和腹部的血窟窿都不再流血,但是看颜灵玉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 颜灵玉的心情可想而知,这是对她尊严的践踏,是一种语言上的羞辱,她早已经忍受到了极限,我能够再度从她的双眼里边读出,她想要杀了乔林,而且是碎尸万段的那种。 “听说你没有碰过女人,借你的童子尿用用。”此时,颜灵玉冷不丁地开口,同时她已经把弹夹取了下来,直接递给了我,怎么看都不是商量,更像是在命令。 我立即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自己这么大个男人,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有她这样说话求人办事的吗? “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颜灵玉见我没有接,直接就把弹夹丢给了我,而她则是换了一个新的弹夹,上膛、打开保险,再度射击,一气呵成。 我看着她如此的果断,自己也不能再推诿,立即转过身去,开始按照她说的去做,但是越紧张就越没有尿意,更不要说是在一个女人的身边,那感觉相当的难受。 当我终于按照她说的做了之后,还不等把湿漉漉的弹夹给她,她整个人就被乔林撞飞出来,我连忙提起裤子直奔她倒下的方向而去。 再度把颜灵玉扶了起来,把弹夹交给了她,并问道:“你没事吧?” 咳咳咳…… 颜灵玉一阵的距离咳嗽,吐出了两大口鲜血,她并没有回答我有没有事,而是对我说:“你帮我顶住他,我要更换弹夹。” “没问题。” 我见她自己能站起来,心中便是释然,立即拿出了杏黄旌旗,结出手印,念动口诀,想着这乔林既然已经不再是人,而且身上阴煞之气那么重,必然会惧怕这道院道宝之一的杏黄旗,至少拖住他一小会儿没问题。 随着口诀完成,顿时杏黄旌旗迎风而涨,化作一道黄色的光芒,直奔着冲过来的乔林迎面就冲击过去。 面对杏黄旌旗,乔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即便是子弹都不躲的,这一次被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再度朝着我们这边而来,但是杏黄旌旗在我的操控之下,凌空一个回旋转弯,再度以更快的速度从后面追击着他。 感受到身后紧追不舍的杏黄旌旗,乔林也是不得不停止他的行为,转身直面,顷刻之间就被杏黄旌旗裹住了全身,一时间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可即便如此,我也能够感受到他在旗面中剧烈挣扎的力道,自己不可能控制他太久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宿名村的紫玉幻象铃 杏黄旗! 作为道院的道宝之一,至阳至纯之物,专克阴邪,尤其是对灵体的效果翻倍,对行尸粽子也有着克制之力,被它所包裹的乔林,此时已经浑身在冒白烟了。 虽然我所用的杏黄旌旗无法拿下他,但拖住他还是不成问题的,自己并不指望颜灵玉能够有什么克敌制胜的办法,但眼下这是个好机会,没有理由不进一步继续出击。 我立即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黄符,朝着乔林冲了过去,并毫不费力地将符贴到了他的身上,一时间就连同裹住他杏黄旗瞬间被击飞,整个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时,空气中出现了异样的气息,我转头看了过去的时候,便发现正是颜灵玉,她早已经更换完弹夹,此时正将一块块小黄布,很有章法地按照某种规则布置着。 她不是一个盗墓贼吗?怎么也会阵法? 看到颜灵玉的举动,以及空气中的变化,我心中不免有所猜想,但是不容多想,忽然就乔林已然挣脱了杏黄旌旗的束缚,身子一动就朝着我这边冲了过去,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狼狈,但实际上并没有能伤及到他的根本。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摸出了天官印,准备再度迎战乔林,但颜灵玉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说:“回来,到我这边来。”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立即停下了冲锋的脚步,一个转身折回去,用最快的速度往颜灵玉的身边跑了过去。 等到我跑到颜灵玉的身旁,紧追在后面的乔林忽然停顿下脚步,然后四下警惕地打量着,没有再动半步的意思。 难道这家伙发现了颜灵玉所布的阵?还是说他在忌惮其他什么? “天神落煞阵吗?” 乔林看了片刻之后,轻蔑地冷笑着朗声道:“呵呵,只可惜光有起形,不见其身,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完全不够看。” “如果声音大就表示厉害,那毛驴是不是早就统治了世界?”颜灵玉反过来便是冷哼一声说道。 “这丫头尖牙利齿,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等到把你抓起来炼化了,我一定要先给你这张嘴好好上一课。”乔林的话音刚落,身形立即一动,直接朝着我们而来。 在乔林刚刚踏入他认出的“天神落煞阵”的那一刻,忽然地上的黄布全都主动燃烧起来,一道道黑影凭空出现,直接扑了过去,将乔林的身体钳制住,令其不能动弹半分。 见到这样的情形,颜灵玉立即就是把枪里的子弹打光,即便每一颗都感觉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但她毫不在意,紧接着就反握着一把匕首,直奔乔林冲了过去。 但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乔林的眼神中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还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意思,立即就大喊着颜灵玉当心有诈。 只不过,在我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颜灵玉已经靠的乔林很近了,而此时的乔林身体立即恢复了所动,直接顺手就抓住了颜灵玉的手腕,两个人一起跳出了阵法所布置的范围。 当然,颜灵玉也不是好惹的,这个过程中,她手握着的匕首,已经狠狠刺进了乔林的胸膛中。 看到如此的情形,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估摸着颜灵玉早就知道乔林是留有后手的,但她还是横冲直撞就是为了这一刀,希望即便杀不掉乔林,也可以起到一定的重伤作用。 心中不由感叹连连,但是我的身体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和懈怠,直接脚踏七星,手持天官印冲了过去,口中念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眼看着八个金色的大字出现,重重地轰在了乔林的身上,但他只是踉跄了两步,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一只手紧抓着颜灵玉的脖子,逐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想好利用“无上血杀咒”与其一战,但现在情况紧急,已经完全不足以让我结出手印,并念出《搬山道术》记载的那一段口诀,直奔乔林而去,手里的黄符再度朝着他攻击而去。 乔林一直都在注意着我,发现我靠近之后,他的身形一动,直接就把颜灵玉一把丢了出去,紧接着就对我狠狠地踹出了一脚。 我依靠着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去躲,但他这一脚太快了,以自己现在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躲过去,立即就是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完全不给我再度起身的机会,乔林直接就追了上来,一脚狠狠地踩在我的胸膛,紧接着另一脚就对着我的脑袋踩了过来,他很明显是想要我的命。 我把头一偏,很勉强躲过了他的这一脚,但他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似的,弯腰下来就是一记重拳,把我打的气血翻涌,五脏六腑拧的疼,不由地就是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嘭……嘭……嘭…… 然而,乔林继续挥舞着拳头不断地打在我的身上,自己只能是用双臂护住胳膊,一时间就感觉全身不断被疼痛所笼罩着,鲜血也不断地涌出口中。 “小子,你也太废了吧?这几下就扛不住了?那我可要把你弄死了哦!” 乔林一顿重拳猛砸之后,可能感觉我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直接一把将我提了起来,面目狰狞地露出两颗獠牙,对准我的脖子就咬了过来。 我虽说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浑身一阵的酸疼,完全使不出力气来,已然被他一轮猛拳打的无法做出反抗,眼看着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然而,在我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忽然一阵阴气从我的身后袭来,但并非是针对我的,而是一瞬间就轰在了乔林的身上,把他整个都轰了出去,连同着我都被带飞。 本以为我也会跟着摔倒,没想到此时一股阴气将我的身体托着,慢慢地放在了地面。 “你连他也敢伤,不知死活的东西。” 紧接着,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本来她的声音就充满了魅劲,此刻听起来更加犹如天籁之音,完美的无可挑剔。 等到我去看到的时候,便发现身穿蓝衣的张继雅,正悬浮着半空之中,浑身的衣袂无风自飘,如果不是她浑身充满阴气,那简直就像是刚刚从九天之上而下凡的仙女。 看到如此的张继雅,我内心中还是相当的错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身上的阴气变得比之前不知道重了多少倍,如果不看的话,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鬼似的。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刚刚被张继雅击飞的乔林已经再度慢慢爬起了身,他抬头看着漂浮中的张继雅,整个人有些瞠目结舌,但很快眼神中就全都是喜悦之色,紧接着就是无比的贪婪,比之前看到鸿羽居士和颜灵玉,还要浓重太多了。 “我的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鬼?难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此时,乔林毫无顾忌地说着,仿佛他已经把张继雅认定是他的东西,而且非常渴望立即就得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林是身体僵尸化,但他的思想还是和正常人类相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把正常人类所有的想法和欲望无限地放大,简直就像一头野兽。 张继雅听到乔林的这话,很明显地黛眉紧皱,一脸嫌弃地表情看着后者,然后她并没有再度出手,而是缓缓从半空落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整个人搀扶起来。 在这一刻,我很明显地感受到,张继雅的道行竟然不逊色于她活着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在那颗紫檀木珠当中,有什么奇遇,竟然让她变得如此之强。 “是不是很疼?” 张继雅轻声问我,立即就感受犹如清风拂面,她口吐如兰,身姿婀娜,越看越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点疼不算什么,我可以忍受,只可惜我的身体太弱了,身体不行。” 我实话实说告诉她,在经历够业火天刑之后,任何精神方面的疼痛都无法和那个相比,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太过于差劲了,所以才会被一轮猛攻之后,没有昏迷却也无力再反抗。 “身体是可以锻炼的。”张继雅对着我露出了妩媚的笑容,然后再度回头看向了乔林那边,面色立即沉了下去。 然而此时此刻,乔林却摸出了一个紫色的铃铛,非铜非铁,上面雕刻满了看不懂的奇怪符文印记,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便意识到这这个紫铃铛绝对不是普通之物,可能也是比较顶级的法宝,只是不知道出自何处。 叮铃铃…… 随着乔林轻轻摇晃了几下紫铃铛,那清脆悦耳的铃声瞬间将这一片的静谧彻底打破,而紧接着他的身形也逐渐暗淡下来,片刻便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找不到踪影。 “紫玉幻象铃!” 这时候,伴随着一阵得劲脚步声,秋道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等到我们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他已经朝着我们这边疾驰而来。 我颇为意外地看着他,忙上前相迎,说:“师父,你怎么跑过来了?你的伤……” 秋道人并没有回答这些,而是对我说:“大千,要找出对方的踪迹,只能依靠你的眼睛,也只有你能看到。” 听到秋道人的话,我立即明白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更不是问这些并不重要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到对手,立即朝着四周观察起来。 在丹田之后的纯阳之气集中在双眼之上,片刻就发现在一侧的一个地方有一个非常淡化的声音,立即指着那边喊道:“在那里。” 秋道人看着张继雅说:“你去封住他的下一个顺位,乾壬位。” 张继雅虽说有些不明白原因,不过她还是按照秋道人说的,直接身形一闪,直奔南边而去,并且随手就是一击阴煞之气汇聚而发的重击。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宿名村的战利品 “哎呦!” 乔林一声惨叫,我很清楚地看到她被击飞出去,然后快速地爬起身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跑而去,但整个过程,即便他双脚踩在地上,也没有发生半点响声。 虽说我心中有不少疑惑,但整个过程都直勾勾地盯着乔林的位置,他跑向哪里自己便指向哪里,而秋道人负责攻击他的原在位置,让张继雅攻击他下一步的顺位。 如此一来,乔林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无比,差不多五分钟之后,他直接口吐喷出鲜血,身材也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你那双是什么眼?绝对不是普通的阴阳眼!”乔林弯着腰朝着我看了过来问。 “废话少说!”张继雅盯着刚刚现身的乔林,直接双手一挥,只见两道化作巨大箭矢的阴气凝聚,下一秒就被射了出去,那黑色的箭矢快如闪电,直接一起穿透了乔林的身体。 此刻,乔林被钉在一棵树上,他满眼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九尾妖狐化作的九尾狐鬼,我大意了。”说完,他的身体慢慢开始溃散,化作漫天的碎片。 “这次他应该死了吧?”此时,颜灵玉看着我们走了过来,看着那已经随风飘散的身体,下意识地问道。 张继雅点了点头说:“死了,像这种把自己炼成妖人的个怪物,本就不该留在人世间。” “张继雅,你的道行不但恢复了,好像比以前更加强了啊?”见到麻烦已经解决,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否则一直憋下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神经质了。 听到我的问话,张继雅立即到了我身边,将我搀扶着说:“在那颗紫檀木珠里边,有一处非常适合灵体修炼修养的地方,我在里边调养过火,不但道行不逊色之前,甚至还有突破的迹象,我感觉只要一直待下去,总有一天我会重生的。” 我眼前一亮,还有这样的好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难怪之前住在里边那个鬼魂,能够拥有不逊色于噬魂鬼王的实力,原来都是这颗极品紫檀木珠里边的原因,要是真的能重生的话,我愿意为她的重生而付出所有的前期准备。 “那你抓紧回去修炼吧,争取早日再化成人形。”我催促她道。 张继雅也没有说其他的,便是对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再度回到了手串上那颗紫檀木珠当中。 “不仅是好人有好报,所有的好都会得到善终,这段奇缘是她应得的。”秋道人感叹了一声说道。 “师父,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 我苦笑了一声问道,秋道人从来不以是鬼还是神来判断好坏,但是这些年看下来,现实却并非他说的那样,反而是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 秋道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只要心中存善念,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福报,这不仅仅是我们道家的理论,而是三界九天都秉承的因果关系,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秋道人已经一溜烟跑到了乔林身体溃散的地方,他在地上仔细照着,不用想也知道是找那紫色铜铃,毕竟一件可以隐身的法宝,对于任何人都是堪比神器的存在,尤其是男性来说。 见到秋道人执意要了,那我也只能把心中的想法给打灭,开始活动起自己的身体,毕竟被乔林伤的着实不轻,要不是自己一直都在修炼身体,估计此时已经动都不会动了。 “你的伤……”我看着颜灵玉问道。 颜灵玉的伤势和我差不多,主要也是受了内伤,不过她的表现的非常顽强,听到我这么一问,但还是勉强摇了摇头,表示不打紧。 此时,秋道人终于找到那个紫铃铛,他满脸笑容地端在手心里边,估计现在给他什么他都不会换,感叹道:“道宝,果然是道宝,想不到贫道有生之年还能获得这样的宝贝,真是我搬山一门之幸啊!” “对啊,那师父是不是应该把它传给我这个徒弟,毕竟除了金刚伞之外,您还没有给我过第二件法宝呢!”我和他开玩笑说道。 秋道人立即握紧了拳头,并揣进了兜里,说:“大千,有道人君子不夺人所爱,更加不能夺自己师父的,你先让我好好研究研究,等到研究透彻了,我再给你使用。” “开个玩笑嘛,有必要那么当真吗?” 我一阵无语之后,便是问道:“师父,通过这紫铃铛真的可以让人隐身吗?那其中原理是什么啊?而我为什么可以看到的?” 秋道人说:“原理就是通过这紫铃铛的自身的光线和铃声,令人产生幻觉,所以一般人就看不到了,但你不是有月之天眼吗?这作为最强的天眼之一,要是没有这么点能力,那还能称之为最强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只不过,现在你还没有完全将月之天眼开发出来,它以后还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惊喜,当然前提是你要潜心修炼。” 我哦了一声,再问到鸿羽居士的情况时候,他说由武德留着照看,一时间都有些不放心,立即我们就开始收拾起来,准备快些回去,以免武德那毛躁的性格再出什么岔子。 秋道人还是让颜灵玉先回去,毕竟她受伤不轻,留下我们师徒两个人把这里处理一下,毕竟全都是尸毒和杀气,以免其他人畜遭殃。 颜灵玉也没有推辞,应了一声便回去,我和秋道人在乔林身体溃散的地方,开始再度仔细寻找了起来,这家伙估摸着还有宝物,否则他一个没什么师承的家伙,也不会实力如此的变态。 没一会儿的时间,果然秋道人再度捡起了一个小口袋,上面还有太极八卦的图样,他立即就笑呵呵地说:“为师猜得没错,这家伙走了狗屎运,获得了不少好东西,这乾坤袋就是其中的一样。” 按照秋道人的说法,这小小的乾坤袋是可以放置不少东西的,有这种袋子以后就不用再背个背包出门,基本上平时使用的东西都可以放进去,很可贵的是感受不到东西的重量,然而乾坤袋也是分为等级的。 初级乾坤袋,内部空间约莫一到五平方不等,只可放死物。 中级乾坤袋,内部空间便能到十个平方以上,具有认主的功能。 至于高级乾坤袋,则内部大如平常楼房居住的面积,不但认主,而且可存储活物。 秋道人很轻松地打开了乔林这个乾坤袋,已经说明它只是初级乾坤袋,不过能有个这样的好宝贝,我以后那些金刚伞、黄符、糯米之类的,也就没必要沉甸甸地背着,所以当下申明这个乾坤袋自己要了。 因为得到了紫玉幻象铃,秋道人也不好继续和我这个弟子争夺,只是说要看看乾坤袋里边的东西,如果有他需要的就拿走,没有的话就把乾坤袋包括里边的东西,全都给我。 秋道人将乾坤袋里边的东西逐一取出来,一字排开摆放好之后,发现还有十几张画好的黄符,已经没有裁开的黄纸,当然也包括一些笔墨砚台之类的,另外还发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罗盘。 仅仅是看了看,秋道人就把这些全都塞了回去,对我说:“这些你也能用得上,就留给你,尤其是那个罗盘,你也要多结合咱们搬山派,以及以后在道院学到的知识,掌握了风水也对于你的修行益处颇多。” “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剩下的东西,主要还是好奇,变态一个养尸匠的身上,都随身携带了一些什么东西? 在其中,竟然有一个玻璃瓶,十多公分高,里边黑漆漆的一片,但仔细去看就不难发现,那些都是发质相当柔顺的头发,而且从长度来看,八成是一些妙龄少女的。 秋道人打开了玻璃瓶,顿时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鼻而来,而他还是强忍着,将一根从里边拉了出来,仔细观察了片刻之后,便是叹了口气,拧好盖子递给了我。 “不知道多少女孩儿,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每个人一绺。” 听到秋道人这样说,我就忍不住好奇地问:“师父,这个姓乔的为什么要收集女孩儿的头发?是有什么用吗?” “人分男女,男为阳,女为阴,对于一些邪门歪道来说,女性很多东西都可以被他们所利用,从而以乱七八糟的手段,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一些是用于修炼的。” 秋道人说完,指了指不远处说:“挖个坑把它埋了吧,记得埋的深一些。” 我按照他说的立即就照做,这里的泥土并不硬,很快就挖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坑,然后把玻璃瓶埋了下去,重新填土踩实,然后暗暗念了一段往生咒,希望那样被迫害的女孩儿,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正看到秋道人拿着一个小瓷瓶,在他的手里还有几颗小拇指大小的药丸,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丹药,老远就闻到一股呛鼻子的味道。 “师父,这又是什么?”我捂着鼻子闻到。 “居然真的有这东西。” 秋道人仿佛被我的声音拉了回来,他回了回神,脸色已然是大变样,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并不是传说。” “师父,能不能解释一下,不要这样行不行?”我一脸无语地问道。 然而,秋道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小丹药,整个人再度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沉思中。 “师父,喂,醒醒。”我连叫了好几声,最后实在忍不住,过去轻轻推了他一把。 “啊?什么?”秋道人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没什么,只是几颗我们上了年纪需要的药,你年轻根本用不到。对了,为师好像听到你师弟来了。” “武德来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武德的身影,而趁着这个功夫,秋道人已经把手里小丹药倒回了小瓷瓶中,揣回了兜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宿名村的晴朗告别 秋道人的行为带着鬼鬼祟祟的成分,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继续追着问,而这时候却真的听到脚步声,一看人高马大的,不是武德又能是谁? “听颜大小姐说,你们又打了一架,还打赢了对不对?”武德在远处就开始叫喊起来,一脸的急不可耐地问道。 我能猜到,可能是颜灵玉回去之后,大致把情况说了说,武德那性格自然忍不住,看到有她照顾鸿羽居士,立即就问清楚方位,跑过来凑热闹。 “来得正好,这些有些东西需要埋,你也过来帮忙挖挖坑、填填土什么的。” 我看到他之后,立即就明白自己不用做这些打下手的活儿,再说自己身上有伤,也不合适这样费力的工作,对他说道。 “没问题。” 武德答应的很爽快,过来就开始数落乔林,说:“来之前就看出那姓乔的有问题,本来以为他卸羊腿不杀羊就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竟然把自己炼成了人妖,难道他练得是《葵花宝典》吗?” “是妖人,不是什么人妖。”我很是无语地给他解释道。 武德挖了一个大坑,是负责把乔林之前炼化的那具跳尸埋进去的,虽然它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但体内短时间还是存在尸毒的,万一被那个不懂事的小朋友,或者是好奇心太重的村民发现,到时候难免出问题。 秋道人把现场的其他地方清理了一遍,主要还是将凝聚于此处的阴煞之气驱散,避免聚生事,之后他把乾坤袋丢给了我。 我正在充满新鲜地把一件件东西放进去,就听到秋道人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待上半个时辰,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个范围,完事再回去。”说完,他抱着手就往回走。 武德是累的,我是有伤在身,所以我们两个师兄弟便找了棵大树靠着休息,期间武德摸出烟抽了一支,递给我一支说:“来,师兄,解解乏。” 我是真的身心疲惫,便也没有推辞,第一次接过了他的烟,在他给我点了之后,抽了几口呛的要命,便丢到了一旁。 武德笑了笑说:“第一次都这样,不可避免的,慢慢习惯了就好。” 顿了顿,他就问我道:“之前颜大小姐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你给师弟好好说说,到底那乔林有多变态,又是怎么被你们弄死的?” 听到武德这话,也是因为闲的,我便把从乔林诡异的笑容出现,过程和他恶斗一场,连张继雅也现身帮忙,最后把乔林收拾掉,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武德整个人听得有些出声,要不是我提醒他,烟头都要烫到他的夹着的两根手指了,他立即又把我刚刚丢掉的大半截捡了起来,对上之后说:“照师兄你这么说,以后你不但多了一个乾坤袋宝贝,还多了个能帮你打架的漂亮女鬼是吧?” 听到武德的话,我只能是笑了笑,求人不如求己,再者自己是个男人,没理由让一个女人保护,而且她现在又是灵体,自身也需要修炼,能不用就尽量不用,除非是碰到噬魂鬼王或者紫檀木珠里边之前居住的那位,没办法的时候再用这层关系。 可能是受到爷爷的影响,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去保护身边的人,但又因为自己实力不够,无法做到像他老人家那样犹如神佛般的存在,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但这将是我未来努力的方向,尤其是从奶奶出事之后,这样的想法早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这条路不管有多长,即便一路上从充满了荆棘,我也会披荆斩棘,勇往无前。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在遇到事情的事情,只能自己抱怨,给自己找那些奇怪的借口,到最后还是其他人的帮忙,才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人这一生是需要帮扶你的贵人,但如果你是一块烂泥的话,即便是贵人也无法把你扶上墙,而且贵人也会与你绕道而行,打铁还需自身硬。 正在我想着这些,下着决心的时候,武德忽然推了我一把问:“师兄,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 “没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转头对武德说。 武德看了看时间,嗯了一声,便是站了起来,搀扶了我一把,两个人便顺着原路,前往我们这两夜居住的那个破房子去。 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正看到秋道人和颜灵玉坐在篝火旁,小声地交谈着,而鸿羽居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在捅一个蚂蚁窝,大晚上的还把人家蚂蚁一家人搞得鸡飞狗跳的,她自己玩的一个劲傻乐。 “大千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在看到我之后,鸿羽居士立即嘴角上扬,面露开心之色,她脸上的酒窝足以让觉得部分男人沉醉,谁让她正是颜值巅峰,又是成熟有韵味的年龄呢? 看到鸿羽居士的模样,我会心一笑,说:“是啊,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 颜灵玉见我们师兄弟回来,她立即起身,拿出一个备用的医药箱,然后让我把上衣脱掉,又将裤子卷起来,开始给我坚持伤势,处理那些肉眼可见的外伤。 我身上的伤口极多,看起来密密麻麻很是恐怖,但并没有太深的伤痕,消过毒擦药之后,稍微严重的就用创可贴贴上,事后又吃了消炎药,以免得破伤风。 吃过药之后,颜灵玉又从背部里边拿出一袋塑封的蔬菜,用带着的小锅给我们煮了蔬菜汤喝,煮熟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我们喝的更快,尤其是武德还偷偷随身带了散白酒,他是连喝带喝,整个人给别人的状态就是,他已经舒服的快要命了。 吃过东西之后,颜灵玉让我们回睡袋中休息,今晚的第一个夜班又她来守,看她如此的执拗,大家也没有和她争夺,各自就回了自己的睡袋中。 对于身心俱疲的我而言,脱了鞋袜,钻进睡袋中不到三分钟,便是直接睡着了,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有一段时间是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太累了,已经完全顾不得想太多了。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我还是被武德叫起来,一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这是我记忆中以来,第一次比武德起的还要晚,是由他把我叫起来的,而不是以往那样我叫他。 不知道是问题解决了,还是今天的天气变得特别的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整个宿名村沐浴在日光之下,连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上街看到那些村里坐街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也是笑容可掬,我们和他们礼貌的打招呼,他们也笑着点头回应我们。 今天我们就决定要离开了,提前吃过了午饭,我们收拾了行囊,便朝着来时的路而回,我在回程中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把剩余的《半山道术》全部过一遍,大部分现在已经记住了,剩下的小细节也不能忽视。 此外,在帮任灵萱恢复三魂六魄的事情上,现如今除了找到了玛瑙石、砗磲和紫檀木之外,还在那个大坑中发现了极品翡翠,现在就剩下白玉和田黄石,只要找到剩下的两种极品宝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便会做回正常人。 可是,问题又来了,我不确定这两种极品宝石身在何处,又该如何去找,完全没有头绪,看来只能是联系爷爷他们,看看他们老哥三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路上,可能是因为走在回家的路上,等到我们上了车,心情都变得格外的好,在沿途的一家相当有牌面的饭店吃了一顿大餐,一切的阴霾就完全清扫一空。 有时候,真的是一顿饭的事情,完全是处于每个人自身的心情,心情好了什么都不是事儿,心情不好的话,那看什么都不顺眼,显然还是要自我调理心情才是。 开了大半天的车,我们在一家县城最高档的酒店住下,每个人都先洗了个澡,将这几天的疲惫和污垢全都洗刷干净,立即身体也变得轻松起来。 撸串!喝啤酒! 这是我们在宿名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行人坐在露天的大排档中,开始有说有笑的聊天,吃东西,刷抖音。 这可能才是属于现代人的生活,我们也更加适应这样的节奏,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便是招呼着大家回去睡觉,毕竟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回去。 借助酒精的作用,我躺下就很快入睡,可是睡着了没有多大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本以为那是在做梦,但随着那声音再靠近,我猛然坐了起来。 武德还是呼呼大睡,仿佛这声音完全入不了他的耳朵。 但是,当我听清楚这个声音之后,不由地一阵背脊发凉,怎么可能会是那东西,毕竟我们已经离开宿名村有一天多的路程,它怎么可能从那边跟到这里来? 想着,我已经一拍乾坤袋,里边的金刚伞随即出现在手中,提着就直接下了楼。 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县城,到了此时晚上十一点半,几乎是看不到半个行人的,但是那婴儿般的啼哭声,不间断的响起,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对于它怎么来的,我已经不想去猜测,但这好几百里的路程,它为什么要跟上来,非要死缠着我们不放,这该死的龟蛇怪物。 “是那个东西吗?”颜灵玉也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手里提着一把枪,这换成荒郊野外并不奇怪,但是回到人类生活的地方,总觉得很是不习惯。 “不知道,只是听到声音了,并没有看到,应该是那龟蛇跟上来了。”我对颜灵玉说。 此时,武德也下来了,他衣服都没有穿好,一双小眼睛来回地转着说:“你们是不是也听到婴儿的哭声了?这地方敢情闹鬼啊?” “不是闹鬼,是一种叫龟蛇的怪物,我们和它交过手,你一定要小心。”我提醒道。 在我们三个人警惕之下,那婴儿般的哭声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到了附近,却看不到它的踪影,内心一时间无比着急,便寻觅着一会儿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个功夫之下,忽然就看到远处有几道黑影掠过,为首的那一个明显比后面的要大上一倍之多,随着它们出现在酒店的霓虹之下,立即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果然是龟蛇,而且这一次足足有五头,最大的就是我们先前见的那头,最小的也有家里养的土狗那么大。 第三百三十章 回家之路生物本性 在看清楚这些龟蛇之后,我心里说不上多么害怕,只是觉得太过于不能理解,这些怪物怎么隔着这么远还紧追不舍,这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跟上来,搞得好像我们端了它们的老巢,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又是王八又是蛇的?”武德看到这五头龟蛇,不由地为之惊骇地问道。 “应该是一种叫龟蛇的怪物,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四象中的玄武。”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我们三个人已经上了酒店门口的一个大雕塑上面,而正好五只龟蛇已经冲了上来,将我们三个人团团围住,一双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小绿豆眼,凶光毕露,令人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现如今我们在个高处,它们是不可能轻易伤害到我们,而且加上它们来到了明处,即便比以前还多了四只,但也就没有第一次那么畏惧。 颜灵玉从身上又摸出一把枪,问我们两个:“我们的子弹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没剩下多少了,你们两个谁的枪法好,瞄准了再打。”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立即选择摇头摆手,自己的枪法什么样最清楚莫过于自己,给我也是白白浪费那些子弹,比起用枪,我还是更适合用冷兵器。 武德直接就伸出了手,说:“颜大小姐,肯定要交给我啊,我从小就玩枪,以后还打过猎枪,对这个咱熟,一梭子十二颗子弹,保证至少能打中八颗以上。” “真的假的?” 武德这家伙嘴没有个把门的,也比较喜欢吹,所以当颜灵玉听到他这话,自然第一时间不太相信,不由地质疑问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么近,我差不多能枪枪命中。”武德坐在巨大雕像的大臂处,一脸很有自信地说道。 颜灵玉见他如此的胸有成竹,而我的枪法她又见识过,眼前也没有其他人,想了想便是将手里两把枪之后你的一把,揣了回去。 这一下不仅仅是武德,连我都有些大跌眼镜,这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会给的。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慢慢打,反正它们暂时也咬不到我们,仅仅剩下了三梭子半的子弹不能再浪费了。” 颜灵玉说着,完全不理会武德龇牙咧嘴,胡乱叫嚣着,瞄准了下面其中的一只龟蛇,等待目标锁定之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枪之下,那龟蛇身上缠着的一条鸡冠蛇,顿时脑袋被打的爆开,当场死亡。 只不过,这枪声非常的轻,和我以往听到的枪声都完全不同,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颜灵玉在枪口上安转了一个黑色的消音器,看来也是因为这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为了避免影响不好,才装上了消音器。 下面那些完全不知道枪厉害的龟蛇,已然成了活靶子,随着弹壳“叮当”地落地,立即就两头龟蛇,一共六个脑袋被她打爆,彻底死去。 看着剩下的一大两小龟蛇,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三个人,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家伙完全就是阴魂不散,即便被打死了也两个,依旧不知畏惧地盯着我们,大有一种不把我们活活咬死誓不罢休,即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似的。 一般来说,任何动物来说,在有同伴被杀,逃命是他们的天性,会转身就逃走的,包括狮虎都是如此,而眼前这些诡异的龟蛇,完全就和一般动物不同,依旧围着我们完全不肯后退一步。 我就不由地心生一种感觉,不知道是感受到了还是错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操控着它们,让它们不得不这样做,即便面对死亡也不肯退去,或者说即便是死也会违背它们被动那东西的命令。 此时,酒店的窗户被打开了,只见秋道人的脑袋从里边探了出来,他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也一直在关注着,也觉得这些龟蛇鬼怪是背什么操控的。 武德则是直接开口问:“你们两个说,这剩下的怪物是怎么搞的,明显是来送人头的,为什么宁愿被打死也不跑啊?” 颜灵玉皱着眉头说:“我感觉这些龟蛇是有逃走的意思,只是因为有东西在背后操控或者是命令,让它们就算是死也只能围着我们,而且这种感觉非常的真实,你们有没有?” 听到这话,我立即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利用开启的月之天眼,坐在高高的雕塑上面环顾四周,寻觅着不对劲的地方。 当我看到十一点钟方向,忽然就发现了一股比较奇怪的阴煞之气,它并不是很大,却像是被点燃的狼烟直冲天际,而且和一般的阴煞气不同,其中带着血煞的,如此就可以说是血煞之气,很明显那藏匿的东西就相当不简单。 在发现之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其他人,否则以武德性格肯定会大喊大叫,想了一会儿才对颜灵玉轻声说:“在十一点钟方向,那里的有血煞之气,我认为那就是操控这些龟蛇的家伙藏身之处。” 颜灵玉听完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声,而是思考了片刻之后,才用余光扫了一眼,才悄声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一直以来,颜灵玉还是非常尊重我这个未来的老板的,凡是都会问过我的意见,最次也会找我商量,说实话作为老板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员工,而且当我继承了三爷爷的事业之后,第一个会培养的应该就是她,能力是一方面,信任则是另外一方面。 我想了想说:“先不去管那边,把脚下这三头龟蛇给收拾掉,到时候再考虑对方那藏在暗处的东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的麻烦。” 颜灵玉听取了我的意见之后,便是立即点头,又想了片刻才对我说:“那我们先去解决下面的,完事到时候再说。” 我点了点头,立即从乾坤袋里边摸出的金刚伞撑开,直接就跳了下去,利用伞的漂浮力缓缓飘了下去,而颜灵玉和武德则是顺着原路爬了下去。 秋道人并不知道我们怎么突然下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直接就从酒店的四楼窗口一跃而下,看得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飞出来了,幸好看来他在下落的过程中,连续抓了三楼和二楼的窗台边缘,最后才一跃而下。 当然,我还是第一个从雕塑上先落地的,立即利用手里的金刚伞进行防御,以免那三头龟蛇搞突然袭击,被龟咬了那身上至少会少个零部件,要是被鸡冠蛇咬了,那就个更加的恐怖了,不出意外就会被一口毒死。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剩下的那三头龟蛇,眼睁睁地看着我落地,却依旧站在那里不懂,丝毫没有要主动上来攻击我的意思,完全就像是木头人似的。 秋道人朝着我走了过来,而颜灵玉也随之落地,最后是武德,只不过下一秒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当那三头龟蛇看到了颜灵玉的那一刻,竟然好像下的主动往后退去,看来刚才颜灵玉的射击,给它们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颜灵玉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当然也是她的胆子够大,直接拔出匕首,直奔那三头龟蛇而去,那龟蛇仿佛早已经被颜灵玉吓傻了,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思,直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个绝佳时机! 当然,颜灵玉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直接用她手里的匕首,连三头龟六条蛇的脑袋,逐一捅穿了,干净利索完全没有拖泥带水,虽然很血腥,但看起来莫名其妙地爽。 那接下来就不用说了,自然去找那股血煞之气。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回家之路妖灵出没 “颜大小姐,你这手段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说是说你杀过人,我也信。” 武德的眼睛瞪的贼圆,甚至都可以看到里边正在放光芒,整个人更是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一个劲地对着颜灵玉竖起大拇指说道。 颜灵玉则是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感觉你真的是狗嘴里边吐不出象牙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杀过人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血煞之气在十一点钟方向对吧?” 我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然后呢”的表情。 秋道人听闻之后,也走上前来,问我道:“大千,你确定是看到了血煞之气?” 我再度点头,说:“应该就是操控那些龟蛇的幕后黑手。师父,那我们是不是过去弄那个家伙啊?” 秋道人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即返回了酒店,片刻之后提着一把桃木剑,背着他的背包走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再说,就从背包里边掏出一小团细红绳,又拿出五枚铜钱来。 我大致扫了一眼,发现正是“五帝钱”,接着就看到他用红绳把五枚铜钱串到了一起,挂在了桃木剑之上,随着他口中念道着咒语,整个桃木剑连同着铜钱一起微微颤动起来。 所谓五帝钱,便是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年间各一枚铜钱组合而成,又被称作五帝通宝,民间也有习俗用这五枚铜钱来辟邪驱灾,说法是因为这些铜钱经过万千人之手,汇聚了万千家之阳气,可以驱鬼破煞。 “大千,是不是那个方向?” 我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秋道人开口问道,我抬头一看他所指向的方向,正是十一点方向,便是立即点头。 “对面的给贫道听着,贫道乃搬山道人第十八代传人,识相的主动滚出来,否则被贫道抓住,定让你魂飞魄散,死后连地狱都下不成。” 秋道人站在原地,用手里的桃木剑指着那直冲天际的血煞之气所在,大声呵斥道。 在这一刻,秋道人不论是神态,还是举手投足,全都有一代道家宗师的气度,完全和我认识的那个嘤嘤怪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在外人面前,那个匡扶正义、除魔卫道的秋道人。 “哈哈……多年不见,你的臭毛病还是改不了,说那些虚名有什么用?手底下才能见真章,没有实力的话,你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那又有什么用?” 很快,便有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偏中性,分不清楚是男是女,而且在这声音出现的时候,有着一种从远处快速接近的感觉,不一会儿就感觉近在咫尺。 “这么说的话,我们还认识?”秋道人听到回答之后,面色微微一变,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感觉他仿佛正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师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怎么还认识能操控这种怪物的人啊?”武德有点没头没闹地看着秋道人问道。 秋道人并没有回答,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从表情来看,他非常的警惕,想来也是正常,毕竟和他认识的邪魔外道,而且还活到现在的,那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看来你把我给忘了!是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来活动,一直都在潜心修炼,你忘了我也是正常,不过这些年我可是进步相当大的,今天到这里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一剑之仇,不仅仅是你,连你这些徒子徒孙也要死在我的手上。” 那中性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说道,然而此时却又一种忽近忽远的感觉,分不清楚到底是在附近,还是在较远的地方。 “原来是你,当年就是贫道的手下败将,但你喜欢吹牛的毛病还是没有改,给贫道少说狂妄的大话,有能耐你就现身,我们过几招不就知道谁强谁弱了。” 秋道人的话音刚落,忽然间就起了一阵怪风,把四周的一切吹得哗哗作响,席卷而来的尘土令我们都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一直盯着阴气所在的方向。 随着怪风再度落停,万万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半老徐娘年纪的女人,她的皮肤保养的很好,身材也相当的不错,不可否认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即便现如今也风韵犹存,再加上她一双天色的魅眼,一般男人是无法扛得住不心动的。 最令我脸红的是,这个女人穿的极少,仅仅遮住了几个关键的位置,在她的小腹有着一道明显的道上,看切口也不像是剖腹产造成的,应该就是当年秋道人造成的。 原来让女人腹部挨刀的不仅仅是生孩子,还有秋道人。 武德看的眼睛都已经直了,一脸的猪头相,嘴巴张的非常大,而且好像忘记了合拢上,哈喇子都快流河了。 我也是看了几眼把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这样的女人对于我们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着致命的精神伤害,看的时间长了容颜眼睛移不动。 反观秋道人看到这个女人之后,完全不像是我们,简直就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语气中带着不屑,冷哼一声道:“呔!妖怪,竟然化作这般模样来迷惑世人,但却迷惑不了贫道,想贫道幼年入道,早已经看破了七情六欲,眼中和心中除了鸿羽妹妹之外,再也容不下多一个女性,你根本进不了贫道的法眼。” “师父,你是不是最近上火了?你看鼻血都流出来了!”这时候,站在秋道人身边的武德,很不给面子地提醒道。 秋道人一听,连忙就用宽大的道袍衣袖,擦拭着自己的鼻子,略微尴尬地说:“没,没错,这几天确实太干燥了,为师有些气血太盛,难免会流点鼻血出来。” 虽然秋道人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面对这个女人,那是相当的谨慎,一般很少见到他这样。 当然,不仅仅是秋道人,我也通过月之天眼看清楚了,在这个女人的身后,有着一个巨大的虚影,应该是一条修炼成精的大蛇,即便没有千年的道行,也至少有七八百年。 站在我身后的颜灵玉,一手持枪,另一只手紧握着匕首,在我耳畔轻声问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怪啊?” “是一个妖,蛇妖。”我对颜灵玉如实说道。 听到这话,武德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我说:“师兄,你说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会是一个蛇妖呢?我说长得这么妖艳,难怪呢!” 听到武德的话,我并没有说其他的,对付这样的妖怪,天官印和杏黄旌旗都非常适合,立即就拿到了手中,准备念咒开始搞。 “牛鼻子老道,以前之仇,今日来报,我定要你碎尸万段,不得好死。”蛇妖大吼一声,紧接着就看到她的身形一动,从那扭捏的动作看起来好蛇类无异。 “你们后退,让为师来。” 秋道人说话的过程中,已经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增阳符,增加自身的阳刚之气,嘴里继续说道:“对付她,为师当年就能拿下,现如今更加不用多说,你们看好吧!” 刚音刚落,秋道人便是直接冲了上来。 虽说秋道人这样说,但我心里也清楚,他并不是在装,而是以身去试,毕竟突然出现这只蛇妖很不正常,能主动找上来肯定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秋道人怕我们这些徒弟上去吃了亏,所以他打算一个人冲上去先探探深浅,即便是中了计吃了亏,那也是他这个当师父的,而不是我们。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地为之感动,师父再怎么也是师父。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回家之路极强蛇妖 有这样一个师父,作为徒弟也不能任凭他只身冒险,而我在一旁看着他犯险,这也不是我的性格,掐指念诀待杏黄旌旗变大之后,直接跟着秋道人迎了上去。 秋道人对战经验丰富,在迈出几步的时候,很明显就开始脚踏七星,口中念叨着相对应的口诀,我通过月之天眼去看,发现他头顶和双肩的三才火猛然增大,手中挂有五帝钱的桃木剑也好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当秋道人冲到了蛇妖面前,挥手就朝着后者的面门一剑猛然刺出。 蛇妖眼见秋道人来势勇猛,完全不敢硬接,身形很轻盈的一甩,竟然看起来很轻松的躲过,而且随着她身形晃动,只见一个巨大的尾巴虚影横扫而来,带着强悍的恶风,朝着秋道人拦腰扫去。 秋道人明显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攻势不善,连忙后退躲了过去,然后再度冲上去的时候,我已然位于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朝着蛇妖冲杀过去。 看到我跟随其后,秋道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苦笑,其实他比谁都更加了解眼前的情况,也明白现在不是托大的时候,再度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刺向蛇妖。 我则是饶了一下从另外一个方向进攻,看似这样会给蛇妖一点点的喘息时间,但是我们师徒两个人两面夹击,实则令蛇妖首尾不能兼顾更加的难受。 想法是这么一个想法,但现实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等到了蛇妖身后的时候,没等我戳出去那旗杆,反而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有恶风来袭。 我连回头去看怎么回事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朝着弯腰下去的同时,便感受到有一道威力巨大的劲道几乎贴着我的后背而过。 堪堪躲过之后,回头一看才发现正是那蛇妖的虚影大尾,借助这个机会秋道人已经再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口中大吼道:“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他的声音刚落,手中的一桃木剑也刺了出去,蛇妖见秋道均为杀招,而且这一招明显躲不过去,但她还是临危不乱,只见黑暗中探出一颗脸盆大的蛇头,对准秋道人的脖子就狠狠咬了下去。 这明显就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已经是以命搏命,看谁更加不怕死的招式。 不要小瞧秋道人平时看个小说都能嘤嘤哭上一通,但真到了这种玩命的时候,他还是相当有血性的,对方不躲他也不躲,大吼一声增强自己的气势,继续更狠地朝着蛇妖刺出那凶猛的一剑。 一切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而我才刚刚站直了腰板,想要帮忙已经是有些来不及,内心再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只能为他暗暗祈祷。 嘤嘤怪师父,你千万可出事,否则我这一辈子又添了一笔还不了的恩情啊! 紧接着就听到了刺入皮肉的声音,我看着秋道人手中充满阳气的金光桃木剑,一下子刺入了蛇妖的胸口,而几乎是同时蛇妖的牙齿,也狠狠地咬进了秋道人的脖子上。 鲜血从蛇妖的胸膛伤口流出,看起来伤势也不轻,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坏笑,看到这样的情形,我顿时火冒三丈,完全什么都不想也不管不顾,用杏黄旌旗顶头的尖锐,狠狠刺进了她的左肋骨处。 蛇类和人类的心脏位置是完全不同,也就是为什么有一句叫“打蛇打七寸”,那里才是蛇妖的要害部位之一,秋道人是情急之下才刺向她的胸膛,而我这一下才是真正要她命的。 吃痛之后,蛇妖再度一条虚影巨尾朝着我猛然攻击,想要把我打开,而我暗中咬牙,觉得一味的躲闪,只能让这家伙得逞,再度伤害到秋道人。 我的师父都已经拼命了,我没有理由再退避,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躲闪的,双手紧抓着杏黄旌旗的旗杆,再度狠狠地往里边捅,今天就不信捅不死这只该死的妖怪。 嘭! 下一秒,我被蛇尾重重地砸在了肩膀上,整个人直接就被打飞出去,感受就差一点就可以直接把蛇妖捅死,心中极为遗憾。 但是,在飞出去的半空中,我碰巧抓住了那条巨尾,强忍着感觉肩膀快被卸掉的疼痛,抓出摸金符就用力地刺在那蛇尾之上,不要看摸金符个头不大,但每刺出一个小血窟窿,那都是带着类似腐蚀般的伤害。 那些小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导致蛇妖尾巴流出的鲜血都暗黑色,感觉她就像是中了毒似的,但怎么看又不像,心中一时间有些疑惑和纳闷。 不过,看到这一幕片刻之后,我心中很是诧异,虽然摸金符是纯阳之物,正克这种妖邪,但也不至于让她的血是暗黑色的,除非是另外一种原因导致的。 我在《搬山道术》中看到过,任何活物与强大的妖物签订了某种契约,便会获得很强大的法力,但相应的也会付出代价,曾经我就和紫檀木珠内的阴魂签订过,如果这蛇妖也是这样的话,估计今天我们几个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刚一想到这个,忽然我整个人就被那巨大的虚影蛇尾左右疯狂几甩,直接倒飞了出去,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重了,又很快重重地摔倒在地,连续打了好几个滚,一时间人仰马翻。 我躺在地上,疼痛让自己整个蜷缩起来,那种来自身体上的疼,竟然不逊色之前灵魂受到的业火天刑,疼的短时间内完全站不起来。 “师兄,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此时,武德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他直接把我搀扶起来。 等到我勉强起身之后,才发现摸金符不知道在刚才被甩出来的时候,丢什么地方去了,杏黄旌旗也被蛇妖从她身上取下来丢到了远处。 但是,我也顾不得去找寻,抬头去看秋道人的是,发现他已经和我一样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胸口已经满是鲜血,心中极为惊骇。 好在我的月之天眼发现,他头顶和双肩的三才火并未熄灭,周身也有阳气在流转,这一切都证明,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只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三才火已经远没有刚才那么燎旺,生命迹象已经相当羸弱,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即便现在他没有死,那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很小。 意识到问题如此的严重,我便是脑筋转的极快,如果再耽误下去真的来不及了,便对着一旁的颜灵玉大喊一声说:“灵玉,你去帮我师父,我来对付蛇妖。”说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直奔蛇妖冲了过去。 蛇妖看到我冲来,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寒光,轻蔑地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趁秋道人病要他命,或者她觉得最终都会死于她的手上,所以扭动着身形,主动朝着我而来。 “师弟,你也去照顾师父,这边我来应付就足够了。。” 我对着武德说了一声,自己已经想好该做什么,随即抓起一把土朝着蛇妖丢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想着把她尽可能地把她带远一些,即便自己最终不敌送了命,也可以给秋道人他们争取脱身的时间和机会。 蛇妖不管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她出现后的狂妄,那都说明她是抱着必胜的把握,刚才我故意用土扬她,就是为了刺激她来追击,相信她一定不会放过我这个敢这样对她的毛头小子,此时她估计都恨不得把刚才那把土塞进我嘴里。 我不可否认,自己也是害怕的,对于死亡也是充满恐惧的,但是如果非要面对非死的局面,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更多的人活着,那样至少我死了之后会有人给我收尸,不至于曝尸荒野。 我咬紧牙关往县城外面跑,身后不断地响起“悉悉率率”的声音,即便不用自己后头去看,也可以肯定那蛇妖一直尾随在身后,非要致我于死底不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我用尽全力去奔逃,但是从声音来判断,那追击我的蛇妖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追上我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并不会太长。 我已经跑的浑身都是汗,当然也有冷汗,不过我并没有完全放弃,一直都在想可行的办法,很快还真就让我想到了一个,从乾坤袋里边摸出一盒朱砂粉,拧开盖就整盒挥洒出去。 朱砂作为纯阳之物,具有很好的驱邪避煞,专门克制阴物,相信对于追击我的蛇妖也具有很好的克制作用。 果不其然,随着我把一整盒朱砂粉挥洒出去后,那蛇妖追击的脚步明显停滞了下来,而且好像完全不追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回首一看才发现,蛇妖浑身都是红艳艳的,有些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红疹水泡被抓破的迹象,看起来相当的狼狈不堪。 只不过,朱砂粉虽然管用,但并不能真正阻止到蛇妖,她是被气得站在原地累计了片刻怒气,便再度疯狂地朝着我追杀来。 我不能再多看,继续埋头朝前跑去,也不知道是我跑的太快,还是这个县城太小,竟然不经意都已经跑到了县城边缘。 更要命的是,在我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荆棘般的灌木丛把眼前的路完全堵死。 要想绕过去,怕是要五分钟以上,但现在我哪里还有多出来的这五分钟,只能拼了。 停下了身形之后,我从乾坤袋摸出了金刚伞,随便抓出了一把黄符,转过去与那追击而来的蛇妖对峙起来,准备做最后的困兽犹斗。 蛇妖见我没有路可跑,便也悠闲地走过来,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地踩着点,仿佛要把我的心理防线才踩爆。 “呵呵,小东西,你怎么不跑了呢?”蛇妖用她那充满魅惑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阴沉地笑着问道。 “老子不用你管,就在这里和你一决生死。”我也凝视着蛇妖说道。 “不用想着拖时间,把你收拾了我回去照样可以杀了那牛鼻子老道他们。” 蛇妖狞笑着继续一步步朝前,说:“我说的今晚你们都要死,你不要想那些小九九,那都是没用的。” 说完,她忽然响起了什么,做了一个假装很害怕的表情,说:“哦,对了,你身上还有一只不弱的鬼魂对吧,你可以让她出来了,到时候连她一起收拾了。” 我凝视着她,嘴硬地说道:“少看不起人,对付你,老子一个人够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回家之路使出浑身解数 我并非是打肿脸充胖子,敢和一个完全不是对手的蛇妖放狠话,那是因为自己已经完全豁出去了,索性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有比死更惨的,不认为求她就会放过去,与其左右都是一死,那为什么要跟她认这个怂? 听到我的话,蛇妖重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多了一抹诧异的神色,忽然就是一笑说道:“没出来啊,你小子还有点脾气,我看出你是为了救其他人,孤身把我引到这里来,人类中像你这样讲义气的不多,你这样搞得我都不忍心杀你了,不过杀还是要杀的。” 顿了顿,她伸出手指朝着我勾了勾,继续说道:“我可以在杀你之前,让你快乐一回!” “跟你快乐?”我看着她的模样,简直恶心的想要吐,不由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质问道。 “对啊,我能让你多活几天,看得出你是天生纯阳之体,你我何不来一场双休,虽然用不了几天你就会被我吸干,但你一定要相信,这是最舒服的一种死亡。”蛇妖伸出是普通人两倍之上的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唇说道。 “滚你蛇奶奶个腿儿,这话你也能说出来,简直就是不要脸,就你长得那个模样,狗都不愿意。” 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就是为了激怒她,反正都是一死,还分什么舒服的死不舒服的死,要不是打不过她,此时恨不得将这该死的蛇妖碎尸万段。 然而,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蛇妖听到我这样骂她,竟然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流光溢彩,笑着对我说道:“你小子也太天真了,当年是那牛鼻子老道要杀我,是我命大躲过一劫,现在我变强了讨回公道,我有什么错?” 她说着,忽然脸色一凝,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们修道之中也讲究和道侣双休的,凭什么就说我不要脸?我是在给你一个既舒服还能帮别人的死法,而你现在做的不就是为了别人,甘愿牺牲自己,都是一个死,能选择死法,为什么不呢?” 听到蛇妖说这话,我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自己作为一个人,是人都有底线,否则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立即就对她说道:“少废话,我们修的是道,道是阴阳,也分对与错,我自问自己做的事情都问心无悔,你要动手都痛快点,即便我打不过,临死之前也会让你少一块肉。” 蛇妖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她慢慢地走向我,口中的语气无比地阴冷道:“小子,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有多少你们人类的男人,甘愿死在老娘的床上,一般的老娘还看不上呢,现在给你脸了是吧?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让你最最痛苦的方式去死,到时候你再想说什么,那都已经迟了!” 说着话,蛇妖已经目露凶光地朝着我继续走来,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密集的汗珠,丝毫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随着她不断靠近,自己手中的金刚伞和黄符也越握越紧,都已经被手心出的汗给打湿,但也准备着要动手。 “问你最后一次!” 蛇妖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听取老娘的意见?你们人类不都说听人劝吃饱饭,你不要珍惜一下吗?” 我虽然不知道双修之后,自己会什么时候死,但是她的道行肯定会增加,到时候想要灭了她就更加不可能了,像这种没有感情的妖怪,除了自身的修行之外,她是不可能在乎其他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便懒得再和她多说半句,直接以一个嗤之以鼻来代表自己的回答。 “好!好!好!” 蛇妖连续说了三声好之后,身后的虚影巨尾已经出现,说道:“你自己选好了死法,那我就成全你。” 见蛇妖动了杀心,冲了上来的时候,我立即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将鲜血涂抹到了黄符之上,怒吼一声脚踏七星,随着她靠近的时候,直接就将黄符朝着她贴了过去。 黄符放过贴在蛇妖的身上,我也被她的虚影巨尾直接扫飞,自己本来位置的背后就是满是荆棘的灌木,此刻自己被扫了进去,顿时浑身被扎的满是倒刺,同时被巨大的力道砸在胸膛上,几乎一口鲜血就涌上了喉头。 如此一下的重击,蛇妖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单凭如此强横的力道而言,我再度切身地体会到,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忍着疼痛,从荆棘灌木丛中爬起来生,看向正用一种猫捉老鼠状态盯着我的蛇妖。 “就这?这么点实力也配和我拼命吗?”蛇妖满是戏谑地口气冷嘲热讽地问道,同时很轻松地将刚刚贴在她身上的黄符撕了下来,好像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一般。 “现在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和你拼了!”我几乎是从嗓子眼吼出来的,体内的一阵热血沸腾,真的面对死亡的这一刻,我已经不再那么畏惧,这个骨气自己还是有的。 然而,还没有等我冲上全,蛇妖的虚影巨尾再度犹如铁棍般的砸了过来,面对着我立即选择一个委身,整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蹲了下去。 在蹲下去的过程中,那条虚影巨尾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扫过去的,那强劲的恶风几乎让受伤不轻的我站立不稳。 还不等我站起来的时候,随即蛇妖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不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立即就感觉腹部剧烈的疼痛,身体完全下意识地捂着小腹倒在了地上。 但是,蛇妖完全不等我蹲下,立即用她那强壮有力的需要巨尾将我彻底缠绕住,随着她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情况下,直接把我托离了地面。 蛇妖凝视着我,冷冷地说道:“连你这么一个小道也配逞英雄?叫着喊着和老娘拼命,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性?现在只要你说,修道的都是假模假样没用的废物,我现在还可以给你的痛快死法。” “你做梦!”我的声音是从紧咬的牙齿缝中挤出来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蛇妖,在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之后,还为什么要让我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和它签订契约的那个东西,和修道的人有多么深的过节,才会让我去说这个。 不管周穆阳,我都是修道之人,更是道院的修行者,对于秋道人和九道人,那都是我打心眼里边敬佩的师父,是因为自己修行不足,从而技不如这个蛇妖,但即便是死也不会说出污蔑他们的话,反正都是一死,再痛苦我也能承受得住,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残忍的手段。 “说话啊!” 蛇妖三角眼露出杀意说道,同时她的虚影巨尾也开始逐渐收缩,我隐约都可以听到自己骨头已经开始咔咔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开始困难起来。 “说你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蛇妖的杀气倍增,虚影巨尾收缩的力道再度加大,越来越紧,我都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流通不畅,有些毛细吸管都已经被挤裂开,全身的痛感也是倍增。 蛇妖再度盯着我问道:“我的耐心有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说你……噗……” 这一次,蛇妖只是给我说出两个字的时间,一听不对再度加大力道,我忍不住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随着我的鲜血喷溅到那虚影巨尾上,顿时开始冒起了白烟,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疼的她一声惨叫,直接把我甩飞出去。 落地之后,我几次想要爬起身来,结果都没能做到,不管我的意志力有多强,但是身体受到的创伤已经严重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要不是之前被业火天刑焚烧过灵魂,我此刻怕是已经不知道晕倒多少次了。 蛇妖的虚影巨尾开始逐渐凝实,最后一条差不多我大腿粗的尾巴出现,上面不断冒着白烟,疼的她面孔扭曲,嘴里不断地通痛叫着,过了有半分钟之后才停止冒白烟,但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条尾巴上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斑驳伤口。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吐一口鲜血居然能有这样的效果,只可惜并未给蛇妖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拱起了她的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再也不说其他的,直奔我冲过来。 见到这一幕,我就想要抓起掉落在身旁的金刚伞和她继续拼,但是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确切地说是第二次出现,这个声音告诉我说:“无上血杀咒。”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几乎没有多想,立即就念起了口诀:“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随着口诀出口,我立即就对着蛇妖一指,也和上次一样的情况,自己的心神一荡,眼前黑了瞬间,毕竟这用的可是我的心头血,每个人的心头血本来就那么几滴,每消耗一滴都不知道用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然而,蛇妖完全疯狂地朝着我冲了过来,见我手指尖有一点金光一闪,她还是下意识愣了愣,再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利用她已经凝实成实体的尾巴,宛如巨大的马鞭朝着我狠狠抽来。 噗嗤! 随着一声倾向,我的手指和蛇妖的尾巴撞在一起,在安静的环境之下,紧随着就是一声惨叫声,随着那蛇尾被我戳穿了一个血窟窿的同时,蛇妖整个身体也被击飞出去。 落地之后,蛇妖想要起身,却无法站起来,一连吐了两口血,还是那种暗黑色的血液,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该死,你竟然会旁门的无上血杀咒!”忽然,蛇妖的语气变了,就好像瞬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显然是和她签订契约的东西,此刻占据了她身体的主动权。 听到蛇妖这话,我没有回应,趁着她难以起身,自己先站了起来,浑身骨头又酸又疼,开始面前活动着,想要尽快恢复,好趁着难得的机会,给她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 只不过,还不等我恢复过来,蛇妖竟然也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多了一抹警惕,再也没有之前戏谑的神色。 “我真的没料到,你小子竟然还藏有这一手,留在自己垂死的时候才使用,如果今天让你活着离开,他日等你真运用自如这无上血杀咒,那还真的不一定鹿死谁手。”蛇妖的语气无比的冰冷,再度一步步地朝着我走来。 我内心非常的清楚,这无上血杀咒只能用一次,至少今夜很难使用第二次,如果强行使用结果很难说,不过自己还有一个底牌,是真的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再度使出的。 那就是我的月之天眼,里边可是藏着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 可能是刚刚被我一指头戳了个血窟窿出来,蛇妖很是畏惧,这一次她并没有距离我太近,而且口中念着咒语,再度让她的尾巴虚化,成了像之前那样的虚影巨尾,然后直接朝着我横扫过来。 我非常清楚,蛇妖这是在试探我,看我是否还能使用一击无上血杀咒。 现实确实是我已经无法办到了,而如果再结结实实中她一尾巴,我估计自己会当场吐血而亡,由于来势太快,我也顾不得想其他的,直接气运丹田,将过量的纯阳之气汇聚的双眼之上。 啊! 那一刻,大量的纯阳之气都被眼睛所用,随着我死盯着那条砸下来的虚影巨尾,就听到一声更加惨烈的惨叫声从蛇妖的口中发出,一时间那虚影巨尾燃烧起了猩红如血的火焰。 片刻的功夫,一股难闻的烤肉味道充斥着鼻腔,而那个蛇妖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强烈的畏惧之色,伴随着再度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她竟然有手为刀,把自己的蛇尾切了一半下来。 那被切下的蛇尾在地上扭动着,但没有多大一会儿,便被烧的焦黑,宛如一段枯木。 我感觉自己的眼眶剧烈的疼,当初受到的业火天刑焚烧的感觉再度出现,甚至都很难完全睁开眼睛,不过看到如此有效果,我立即重拾了信心,看来自己还是有硬的可能性。 自断了尾巴的蛇妖,明显脸色苍白,甚至有一种萎靡不振的神态,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想要起来的打算,看来这一下把她伤的着实够重。 看到这一幕,我就强忍着自己的疼痛,想要再度利用眼中所藏的红莲业火,将她彻底烧成灰烬。 可是,在我刚刚运用丹田的纯阳之气的时候,忽然就有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自己都差点没有站稳摔倒,立即不敢再往眼睛上汇集,并且闭着眼睛等着,等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好了起来。 既然红莲业火也不能再用,那我只能亲自动手,身旁掉落的金刚伞,朝着蛇妖走过去,从来没有感觉过金刚伞会这么的沉,几乎每迈一步都感觉要消耗巨量的体力。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全身逐渐没有力气,手里的金刚伞也拿不住了,随着“当啷”一声金刚伞脱手落地,接着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甚至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我把自己的身体使用已经超过了自身的极限,先是用心头血使出无上血杀咒,又用月之天眼使出红莲业火,这种超负荷的使用量,自己已经难以继续支撑下去。 如果我这样昏迷过去,那不用说,死的一定是我,而不是被我重创的蛇妖。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回家之路霍家女人了不得 我能做的都做了,所有可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并且逐一付出了实际行动,但结果还是落到如此的结局,一时间自己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不是说越努力越幸运,放在我的身上怎么就不是这样了呢? 从修道以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总是感觉只要自己再强一些,就会改变什么,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现如今这样的死法,不能说无法释怀,不过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那就这样吧! 但是,在自己濒死之前,可以肯定的重创了那条蛇妖,即便我就此合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但她也无法再去找秋道人寻仇,鸿羽居士、武德和颜灵玉也不会再有危险,这是我唯一觉得可以接受死亡降临的因果。 我的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感觉身体的机能在急速衰退,全部的血液在逐渐凝固,身体重重地打在了地上,好像再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只是看一眼。 可就在这个时候,隐约感觉有一双手把我扶着坐了起来,紧接着好像是躺在谁的怀中,一股如有若无的淡淡香味,抱着我的绝对是个女孩儿。 即便我睁不开眼睛,但是脑袋竟然还有那么几分清醒,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味道,竟然来源于霍四娘。 我记得,霍四娘的味道是一种胭脂水粉的气味,外加上淡淡的香火气,那种混合性的气味,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我离开之后,但心里一直都是慌慌的,感觉你要出事,没想到我的感觉有点准,要是我不来的话,你今夜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霍四娘是以那种充满责备和抱怨的口气,她仿佛在指责我,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才终于了解了想她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叫嚣的比谁都厉害,但是却有一颗善良的内心。 我现在很想起来和她抬杠,吵上几句嘴,但自己完全办不到,只能一直处于那种半昏迷的状态,身体完全和灵魂处于一种不协调的状态。 “这个给你吃。” 霍四娘说着,便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口中,顿时感觉口腔里边香气弥漫,隐约觉得是应该是某种丹药,但是自己炼吞咽下去的能力都没有,内心无比的着急。 可是,没过片刻之后,忽然就感觉有什么湿润而柔软的东西进入了我的口中,帮我把那颗丹药顶了下去,随着丹药进入腹中,渐渐感觉到胃里一片暖洋洋的,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地轻松了起来,眼皮也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大千,你感觉好些了吧?”霍四娘的声音再度在我耳畔响起,还伴随着她一声轻轻吞咽唾沫的声音。 我终于睁开了闭上好一会儿的眼睛,看着霍四娘那种小巧精致的脸庞,上面写满了担忧的神色,便是微微点头回应她,想要从她的怀中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气力。 “总算是醒了,看你伤的这么重估计短时间也起不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收拾那个该死的蛇妖。”霍四娘说完之后,便将我再度轻轻地放平在原地,只见她身形一跃,随机一把长剑在手,直奔着那蛇妖冲了过去。 我侧过头去看,想要亲眼目睹那蛇妖的下场,但可能是不太习惯这样睡着看情况,一时间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霍四娘举起长剑,然后寒光一闪,便是没有再多余的动作。 霍四娘在那边待了差不多三分钟,这才朝着我移步而来,先是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才说道:“已经帮你解决了,她的下场只能是身首异处,你的东西也差不多帮你收拾过来,就这些。” 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原来霍四娘是在附近把我之前战斗使用过的东西给归拢到了一处,而她再度在我身旁蹲下,把我给搀扶起来。 “你的伤太重了,我带你找个地方疗伤。”霍四娘说着,竟然准备将我背起来。 “先等等。”我立即阻止了她,说道。 霍四娘一转头,奇怪地问道:“等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自己可以,不用本小姐背着你吗?你可知道,长这么大以来只有他人背我,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要看看我师父怎么样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不搞清楚她的状况,我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我看着霍四娘直言说道,自己也确实不知道秋道人现在是生是死,如果不搞清楚自己内心不可能踏实。 “你这个白痴大傻子!”忽然间,霍四娘看着我就怒骂起来,她那张俏丽的脸上相当不约,眼神中也积累着一股不小的怒火。 顿了顿,她深深地倒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的时候,开口说:“他人没事,你的伤势比他的要重,你现在还是好好把你自己管好,再去想其他人的死活吧!” 我和霍四娘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见过的面也屈指可数,她是有那种大小姐脾气,但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如此认真的发火,她确实在是担心我,所以才如此较真地生这么大的气。 见她如此,又听到秋道人没事,我便不再废话,要不然保不齐这位霍家大小姐一会儿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自己是她救的,那一切就由她而去吧! 发现我不再说话,霍四娘直接把我背了起来,她那并不宽阔的肩膀,甚至可以说是娇小玲珑的箭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同时她身上的香味更加近距离的扑鼻,尤其是长待在香火之中的味道,那是具有安神的,所以不由地便睡了过去。 那也是因为的身体透支的太过于严重,以至于从睡着变成了昏迷,而我知觉全无,过程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睡眠是在身体受到了任何伤害之后,它是最廉价也最有效果的良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旧在霍四娘的背上,她的步伐轻盈,感觉很是稳当,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而她又背着我要到什么地方去疗伤。 忽然,等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上全都是汗水,而且我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她的后背也全都是汗,那种出汗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正常的量。 我可以感受到,霍四娘正在尽力地克制她的身体,她也在因为某种内伤,承受着极大的伤痛,但是她一往无前,奔着一个她早已经既定好的目标,正在不断前进着,不达目的绝对不会停下。 曾经听三爷爷这样评价过霍家和霍家的女人,他说霍家是九门当中唯一一个女性当家的家族,而这个家族的每一个女人都聪明似狐,却也有着一般男人都比不过的能力和毅力。 “把我放下来吧!”我勉强开口说道。 然而,不知道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霍四娘故意装作没有听到我的话,她没有停下半步,继续埋头并且还有加速的感觉。 “霍四娘,我的意思是让你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忍不住有些心疼她说道。 “你的阳气消耗量已经远超你的身体储备,使用了你灵魂重大阳气,如果不能及时到地府疗伤,轻则你会留下病根一生无法治愈,修道一途也不会再有精进,重则你会死的。” 霍四娘说话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她紧咬牙关再度纵身跳跃,脸上、身上的汗水愈发的增多,她这是在用她的生命在奔跑,为了给我续命。 看到霍四娘累成如此恶模样,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她如此付出,因为我不知道以后拿什么偿还她今夜可以说是救命之情,但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完全没有力气从霍四娘的背上翻下来,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连半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你肯定是之前受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现在又为了救我急于狂奔,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累坏的,我绝对允许你这样。” 我再度开口对霍四娘说道:“休息一下,哪怕是五分钟也好,行吗?” 霍四娘始终没有接我的话,她的汗水越来越多,而且气息也开始出现的紊乱,但是始终不变的是她的速度,只有越来越快并没有丝毫比之前慢上一分。 很明显,霍四娘正在咬紧牙关,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涧之间,朝着一片密林深处而去,本来崎岖的山路,被她跑成了高速公路。 “霍四娘,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把我放下!”这是我用尽全身力气,用最大的声音对霍四娘喊了一声说道。 霍四娘依旧不予理会,她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着汗水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再滴答而下,我的也就和这样差不多在滴血。 我从未想过,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大小姐,竟然能如此的倔强和果敢,她这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这样做? 我完全是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因为我只想让霍四娘此刻停下休息,否则再这样下去,那最后她的身体才是会真正出问题的那个。 即便到时候我被治愈了,而她却落下的病根,我活着也不会安心,一辈子都会觉得亏欠她,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还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但是,现在结果就是不管我说什么,霍四娘都不会停下,而我也没有丝毫力气让她停下,那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执拗的女孩儿停下脚步呢? 忽然,我的脑海里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即深吸一口气,对霍四娘说道:“霍大小姐,实话告诉你,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和你怎么样,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我之所以这样说,觉得这个软硬不吃的女孩儿,这也行是唯一能够让她停下的说法。 果不其然,当听到我这样的话之后,霍四娘立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好几秒之后才,诧异地问我:“张大千,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奢求救了我,然后你和我就能怎么样,我们永远是两条平行线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继续强忍着心中对她的愧疚,对冷声她说道。 霍四娘歪过头,瞥了我一眼,忽然说道:“你这个傻子,也想骗我,这你完全不擅长,我一定要救了,不需要你的感激,给本小姐去睡觉。”说完,她猛然用后脑一磕我的脑门,一时间我便是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霍四娘对我说了什么,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去回忆,就是没有想起来,仿佛就没听清楚似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回家之路石宝暖玉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非常冰冷的环境中,几度想要睁开眼睛,却被深深地无力感搞得眼皮沉重,身体就像是被吸在冰块上,完全不懂动弹半分。 这样的情况过了不久,我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股暖流,自己贪婪地享受着微热,再度彻底昏睡过去。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会儿在九幽,一会儿又在天堂,这种交织的感觉不断煎熬着。 不知道又是多长时间,我终于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四周是一片的潮湿阴暗,倒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可以看到是在一个石窟中,头顶上满是犹如狼牙般的钟乳石,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往下滴答。 整个石窟中洋溢着一股淡淡的水草清香,我一时间感觉五脏极其舒服,就仿佛徜徉在一个无法形容的大氧炉中,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立即就觉得心肺彻底复苏重生了一般。 紧接着,我的意识才开始回归大脑,自己也越来越有意识,就像是找回了自我。 这是哪里? 下过地府的我,很确定这里肯定不是阴间,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白色的花岗岩上,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并不寒冷,反而是暖洋洋的。 我几乎忍不住利用月之天眼一看,便发现那雾气是精纯的阳气,而整块看似花岗岩的石头,通体也充满了几乎凝视般的阳气。 在如此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竟然会有一块充满阳气的石头,而且这石头的阳气浓郁和精纯程度,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强烈的。 霍四娘去哪里了? 紧接着,下一个我就想到了她,不用多想也是她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的,现在她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自己有没有事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地心中担心起来,立即想要从这块阳气暖石上坐起甚至,但是刚刚一用力就再度感受到眩晕,不得不重新躺好。 我大口喘着粗气,来回转头寻找着霍四娘的身影,依旧没有看到,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这块石头,只要躺在它的上面,我就感觉像是处于温暖的怀抱,以至于都舍不得离开。 只不过,这并非是我现在最关心的,自己还是担心霍四娘的状况,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老话常说关心则乱,即便我的道心更上一层,但还没有真的做到荣辱不惊的地步。 只是,现在以我的情况,根本无法去找她,只能清了清嗓子,开始喊她的名字,一遍接着一遍,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大千,你不用叫她了,她已经去睡了,一路上她太累了,你就让她先好好休息,等到她自然醒来,必然会过来找你。”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脑海里边响起。 听到这话,我高悬的那颗心才逐渐放了下来,只要她没事就好,忽然眼前一闪,张继雅的声影慢慢浮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着急地向张继雅打听着霍四娘的情况,问道。 张继雅对我笑了笑,但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中带着一抹不自在,对我说:“她没事,在把你送到这里后,正好赶上我刚从紫檀木珠修炼出来,她让我照顾你,她自己就到了旁边的另一个洞去休息了。”说着,她指了指洞口之外。 在我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的时候,张继雅继续说道:“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石宝暖玉,可以滋养你的身体,尽快补充你体内流失殆尽的阳气,都怪我正在突破修为难关,否则我拼死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没关系的,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我就猜到张继雅肯定是被什么耽搁了,否则她不可能一直都没有出现,甚至连提醒的声音都没有,不过好在现在知道霍四娘只是因为太累去休息了,身体可能也没有什么大碍,便是再度躺好。 “你说这块石头叫什么石宝暖玉,对吗?”我把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道。 张继雅微微点头说:“这么大的一块,还真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见过了,我相信你也听说过暖阳宝玉吧?那就是从类似这样大的石宝暖玉上面敲下去的,要不是有这样的一大块石宝暖玉,我估计你就是当时能回到道院,那边也不能把你救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我很关心这个,自己不能就这么一直在这里躺着,一天就会又渴又饿,要是来上三天以上,我肯定会活活渴死饿死的。 张继雅看着我说:“因为你过度使用了你自己体内的阳气,还用了你的心尖血,想要完全补充满的话,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的一个星期。” 啊? 我不由地惊讶地叫了出来,看来要是霍四娘睡的醒不过来,这下我们两个都完蛋了,到时候真的是一死就是一对。 想到这个,我相当的无奈,张继雅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应该是因为她现在是灵体,不可能离开那颗紫檀木珠太久,活动的范围受限,实在是帮到我们活人日常的吃喝。 “你好像不高兴啊?”我看着张继雅黛眉微微紧锁着问道。 张继雅苦笑道:“我的弟弟,你都伤成这样了,差点就和我一样成为鬼魂,我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 “是因为霍四娘?” 我凝视着张继雅继续问道,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虽然活的年岁很多,阅历和经历也非常的丰富,但总归是女人,而且还是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千年狐,此刻可以说她的身心都在寄予我一声,这样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到我这么直接的问这个,张继雅很明显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笑着说:“你小子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一个活过上千年的大妖精,会吃你这个毛头小子的醋?” “难道不是?”我继续盯着她追问。 张继雅愣了半晌,然后对着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低情商,看出来不说出来就好了,没有女人可以做到和别人共同分享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我虽然是一只狐妖,现在又成了一只鬼,但终归我也是个曾经化作人形的女人,好吧?” 我听完也愣住了,自己确实太过于直男了,怎么能直接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换位思考一下的话,如果有一个男人这样对任灵萱,我也肯定不会开心,甚至会觉得很沮丧,毕竟那是在最想要自己的时候,结果别的男人帮了忙,不吃醋才怪呢! 如此一来,我只能躲避张继雅的目光,不敢继续盯着她看,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圆场的话,从而来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 半晌之后,我才再度鼓起勇气说:“活着我有灵萱,死了又有你,我是人是鬼都满足了,不可能再去喜欢别人了,是生是死都不会了。” 听到我说这话,张继雅的脸上洋溢着一抹笑意,她看着我说道:“感情的事情我也一直搞不清楚,那一千年一直都在修行,也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不过我感觉一个人是可以喜欢很多人的,也可以爱上很多人的。” 在我正回味她这话的时候,张继雅继续说道:“即便你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可万一她要是喜欢你呢?你日后又该如何对她?” 这看似在开玩笑,但我不否认会有这样的可能,我已经看出来了,像霍四娘那样的性格,她一定属于那种主动出击,去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新一代女性,而不是等着男人去追她。 换句话来说,她只要她喜欢的,而不要喜欢她的。 我恰恰是和她相反,自己从小没有什么朋友,不善于与人交际,导致自己形成一种被动的性格,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 “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在这里活活饿死的。”张继雅说着,便是朝着我走过来,但是她不敢靠的太近,毕竟身为灵体的她,自身对于这种纯阳之物有着巨大的排斥。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不由地觉得自己确实个没用的废物,每一次谁都让别人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即便再努力也作用不大,换句话来说,这是一个看结果的时代,没有几个人真正去关心过程是如何的。 “大千,我想起一件事。”张继雅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我问她。 “我在你的眼中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烈的阳气,比起这块石宝暖玉弱,这是怎么回事?”张继雅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因为我在下地府受业火天刑的时候,正是张继雅死后的凌晨天未亮,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但又怕她担心,便随意编了个理由,说这是在道院修行的成果,当然是红莲业火还是告诉了她,其他的就完全没有提。 听完之后,张继雅点了点头,说她帮我去看看霍四娘的情况,随便去附近找找,看看有什么能吃能喝的,如果附近没有的话,那她也不能离开我太远,只能在附近“守株待兔”般的等着有猎物经过。 在张继雅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就躺在薄薄雾气氤氲的石宝暖玉上,开始不由地胡思乱想,刚想要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响动声,那是脚步的声音。 身为灵体的张继雅肯定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唯一的解释就是霍四娘。 听到这个声音,我连忙问道:“霍四娘,是你醒了吗?” “是我!” 霍四娘虽然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却有气无力,她接着就问我:“你的情况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很多?” “确实好了很多,不过还是不能坐起来,需要继续这在石宝暖玉上养着。” 我说着,便想要谢谢霍四娘,看向她的时候,直接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几乎看不出任何的血色,甚至就像是一个刚刚死的人,就是那种的面白如纸。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没事吧?”我担心地问道。 霍四娘摇了摇头,她便是直接坐在了这块石宝暖玉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伸手想要过来摸我的脸,我几乎是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完全不能动,此刻竟然被我躲了过去。 霍四娘愣了一下,缓缓地把手收了回去,盯着我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不管我做什么是不是以我的性格,你都不会喜欢我对吧?” “我绝对不讨厌你,也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以后我也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我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怕她继续难堪下去,便是换了个话题,问她:“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极为珍贵的石宝暖玉啊?” 霍四娘听到我的话,便是无奈地笑了笑,她并没有回答我想知道,而是把身子转到面向门口,背对着我,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她有些失落的背影,我内心受到了很强烈的谴责,但很清楚地知道不能给予她安慰,否则那就是在给她错误的暗示,索性也就沉默下来。 两人无言以对,空气中除了清新湿润的空气之外,还伴随着淡淡的香味。 过了几分钟之后,霍四娘长叹了一口气,说:“张大千,你的身体想要恢复至少一个星期,现如今你是绝对不能离开这块石宝暖玉的。” “这个我知道!”我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一定会陪着你,一直到你好了为止。”霍四娘这话说的很平淡,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主动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甚至这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你为什么觉得我这么一个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外人,会比你自己还要重要呢?” 听到我这么一问,霍四娘先是诧异地回头看着我,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没有什么原因,最多也就是因为我们都是道院的修行者,救自己的同门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苦笑着说:“你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鬼都不信的。” 霍四娘冷哼一声,说:“爱信不信,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想做什么也不用你一个外人管,对吧?外人?哼!” 第三百三十六章 回家之路女人呐 听到霍四娘这话,我瞬间是无语加无奈,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上来,我估计就是她亲爹亲娘也管不住,更不要说我这个现在还不一定被认定是朋友的人。 见我不说话,霍四娘可能是越想越气,直接站了起来,说她要出去找吃的和水,完全不等我说话,整个人一闪便跑出了这个溶洞。 一时间,整个洞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可能是从小即习惯独自待着,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只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又想到了秋道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估计看不到我回去,怕是都很担心我的安危吧! 想到这些的是,我就愈发的着急,恨不得马上做起来,从这块石宝暖玉上站起来,直接去找他们,让他们自己我现在无恙。 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张继雅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此时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手编制的小竹篮,一看就是刚刚编好,她用一根棍挑着送到了我的面前。 “大千,我没能找到肉食,只采摘了一些小浆果,你先吃一些。” 我看了一眼那小竹篮中的浆果,各种颜色的都有,而且大小也不同,品种各异,看来她为了找这些浆果,一定把附近转遍了,才能找到这么一捧。 在我很勉强地抬着胳膊,往嘴里几颗几颗地送着,张继雅就问我:“那个女孩儿呢?我刚才看了,她人已经不在那边的石洞里。” “你去找东西的时候她醒来,刚走了没有多久,说是给我找吃的喝的去了。”我苦笑着说道。 “她去找了,虽然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我看她的脸色很难看,身体肯定相当的虚弱,应该在这里休息好再说,你没有说我已经出去找了吗?” 我撇了撇嘴说:“她要是跟我说这话的机会,你现在就能见到她了,一溜烟就跑出去了,不过看样子她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乐观,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时候,张继雅跑到一旁,拿起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准备好的“石碗”,说是碗其实就是一块有凹槽的石头,此时里边已经滴满了含有矿物质的水。 “那个,我有点不方便喝!”我无奈地说道,自己确实很渴,但自己只能小幅度的动,并不能做到起身喝水,想着让她帮忙我扶我一把。 然而,张继雅好像早就想到了,她拿出一根树枝的小枝丫,轻轻扭动着树皮,然后把里边光滑的树棍抽出去,顿时就形成一个真空的吸管,放在了我的嘴里。 这山洞中的水透心凉,但不可否认非常的好喝,还有一丝甜味,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凉水。 在我喝完的时候,张继雅用手指一指竹篮,顿时将好几个小浆果准确无误地送进了我的嘴里,就问道:“我给你摘的浆果好不好吃?” “姐姐,你都一千岁了,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吃不消!”我苦笑着说道。 张继雅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居然还有女人喜欢,这个世界变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了,看来只能重新修行了。”说完,又送了好几颗。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吃不消这样的躺着一动不动,吃的喝的都劳烦别人来喂,也不知道古代那些荒蛮无道的帝王是怎么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反正我是绝对受不了。 在我正“享受”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脚步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发现霍四娘已经回来了,她的一只手提着一只狍子,另一只是一大捆的干草、干柴。 “打猎小能手啊!”我看到她回来了就问,这又是猎物又是木柴的,不由地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毕竟不用再饿肚子了。 “我不回来难道你打算饿死在里边啊?” 霍四娘表现的相当的生气,瞪了我一眼之后,到了这个洞穴的角落处,先是用她的长剑给狍子剥皮,接着就是处理内脏,手法相当的笨拙,连我看得都不由地替她着急,要不是自己不能动,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弄完了,而她去足足搞了半个小时,搞得哪里都是血。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来!”可能是见我的眼神不对劲,霍四娘直接就怼道。 我只能是吃人咸菜,听人编排,露出了一个绝对充满感谢地笑容,结果她完全不待见,只见她用一根很粗的湿木棍,把一头消尖之后,将整个狍子架了起来,两边各是一根有叉的树杈支撑着。 霍四娘逃出一道黄符,简单地念动了咒语,轻轻一指黄符,顿时黄符自燃起来,她进而将黄符丢进了干草上面,很快干草又将干木柴引燃,一时间烤肉的篝火就熊熊烧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霍四娘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架子上的烤狍子肉上,完全不看我和张继雅这边一眼。 张继雅本来是打算给她分一些浆果的,见这小丫头片子这样,她也没有惯着霍四娘,谁还不是个女人,谁还没有点脾气,便是一个劲地往我嘴里送。 如此这般,整个洞中的气氛非常的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尴尬,三个人谁都不说话,却又好像等着别人先开口,从而打破这个僵局。 滋滋滋…… 不一会儿的功夫,篝火上面的狍子肉就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声音,不断有油脂滴进火堆中,搞得我肚子咕咕乱叫,控都控制不住的那种。 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张继雅身上,想要问问她在紫檀木珠里边修行到什么程度,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又忍住了,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这个洞穴很空旷,但招架不住那肉的香味太过于浓烈,等到烤的差不多之后,霍四娘撕下了一条腿,便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霍四娘直接就递给了张继雅,说:“他不方便,你是他的女人,由你来喂他。” “你想给他吃就给他吃,不想给就让他饿着,我不是他的女人,也没有那个义务。” 张继雅并没有接,反而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接着她就飘到了半空,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心说不是吧,你刚刚还喂我吃浆果呢,现在怎么就变了,这烤狍子肉可比那些浆果管用多了,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浆果是她带来的,而烤狍子肉是霍四娘带来的,她才不想听我说什么真好吃之类的话。 霍四娘便是坐在了石宝暖玉上,看样子就准备狠狠地塞进了我的嘴里,不过到了一半的时候,她猛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便长出一口气,主动伸手将烤焦的外面剥掉,又从里边撕下来一条条肉,开始给我往嘴边里边投喂。 我是第一次吃这种没有任何佐料,单凭一手烤,却这么香的肉,虽然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饿极了,但另外也不得不说,这肉烤的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你活着的时候是一只千年的狐媚,死后又这么快成为一个强大的鬼魂,你挺厉害啊!”霍四娘边喂我边打量着上面漂浮的张继雅,说道。 张继雅看了她一眼说:“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和比你大的说话时候,要先叫人吗?” 霍四娘一下子把一大块肉,狠狠地塞我的嘴里,更是直接站起来说:“叫人?叫你什么?狐狸精?还是老妖怪?再说你什么时候是过人?” “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嘴上的挺快啊,但是姐姐还真就不服你。” 张继雅瞬间从上面落了下来,凝视着霍四娘说:“不管我是不是人,但你没礼貌,说明就没有家教,那你……” 我抓紧时间咽下嘴里的东西,连忙打圆场说:“停停停,两位姑奶奶,我还是重伤员呢,你们能不能先顾忌一下我的情况,把其他的像个人恩怨上面的先往一旁放一放啊?” “闭嘴!” 一时间,张继雅和霍四娘几乎同时朝着我吼了一声,我瞬间就蔫了,这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局面,这要是换成任灵萱在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有本事就跟我出来。”霍四娘随意地咬了几口,剩下的直接丢在了我的身上,直接就朝着外面走去。 张继雅没有再说话,直接跟着就走,这两个女人一看都是气势汹汹,出去肯定免不了大打出手,虽然张继雅以前道行颇深,作战经验丰富,但现如今她成了鬼魂,正好被学过正统道法的霍四娘所克。 霍四娘本来是占据优势的,但她刚刚受了伤,反而处于劣势,一时间很难说谁赢谁输,主要还是看她们是否用动真格的。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快住手啊!”我只能躺着无济于事地大叫大喊,几次想要坐起来都没有成功,更不要说走下这石宝暖玉。 “你是《紫禁之巅》看多了吧?”结果,只留下霍四娘这么一句话,她们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这该死的魅力!”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语道,自己却也做什么,只能希望她们两个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真的打个你死我活,现在她们不管谁出事,我都无法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我也没有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正在我奇怪的时候,一幕更加令我想不到的景象,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我的视线中。 只见,张继雅和霍四娘手拉着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那一刻我感觉世界观有点被颠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善变的女人吗?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雅姐姐了。”霍四娘蹦蹦跳跳的说道,完全就像是个小妹妹。 “当然好啊!”张继雅摸着她那乌黑的头发,说:“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小雅姐姐你继续照顾张大千,我帮他去找一些可以尽快复原的药草,这样也好让他早点能活动。”霍四娘望着张继雅说道。 “好,那你去吧,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张继雅嘱咐地说道。 我的老天爷!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回家之路植物人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得知霍四娘要前往一趟岳阳,虽说这个地方和长沙相邻,但据她说也有好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而且是必须要去。 问过了才知道,原来霍四娘再度在岳阳是的深山中,有一个塔灵寺,这个寺庙是从来不接受凡尘俗世的香火和供奉,但里边却有着真正有大能的高僧,降妖除魔自然也可以,但真正高深的是他们的医道之术,在圈内是相当有名的。 霍四娘认为,只要那边的高僧肯出手相助,我的情况会很快得到好转,甚至还能造就一份想不到的大机缘。 “你准备孤身前往?”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 霍四娘用一根树枝挑动着篝火,在火星下落的时候,说道:“这里可是湖南,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只要我发个定位,就会有我们霍家的人来接应我,这个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微微点着头,不再去问其他人,确实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慢慢回味口中残留的肉香味就好。 入夜之后,霍四娘找了一个地方,扑了一些干草席地而睡,并且很快就睡着了,她的身体状况依旧让我担忧,只是这小丫头嘴上不承认,一直都在强撑着。 张继雅看着我说:“你也早点睡,我帮你们两个守夜,现在的我只要是没有太阳的地方,我可以一直持续待下去的。” 我听到她这么一说,心中不免相当高兴,说:“看来那颗紫檀木珠里边真是个灵体修行的福所,我相信只要你潜心修炼,早晚有一天是有可能重生的。” “但愿吧!” 张继雅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也很快意识到,从兽体修炼成人形就是一个漫长而困难的过程,而从魂体要想修出人形来,那就是难上加难,甚至两者之间都不再一个概念上。 看着张继雅若有所思地盯着篝火,我也不由地感觉疲倦之意来袭,也是身体状况造成的,闭上眼睛没有多大一会儿便是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谁的很安心,没有做梦,中间也没有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响起了张继雅的声音。 “你醒了?睡的怎么样?” “嗯,睡的非常的好,你去哪里了?”我环顾没有看到张继雅的身影,这才意识到她的声音是来源于自己的大脑。 片刻之后,我看到张继雅拿着昨晚的石头碗走了过来,里边又是满满的清水,但和昨晚不同的是,水正在冒着热气,不过也并不是刚刚才烧烤。 “霍四娘人呢?” 我看了一眼昨夜霍四娘睡觉的地方,才发现她已经不知所踪,问张继雅:“难道她一大早就走了?” “是啊,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你喝点水吧,再吃点昨晚剩烤好剩下的肉,已经用火给你加热过的。” 张继雅说着,一挥手顿时那石头碗到了我的旁边,那根吸管也再度派上了用场,紧接着就是热气腾腾的熟肉,也到了我的旁边。 我确实有些口干舌燥,勉强把吸管放进嘴里,开始大口喝着温度适中的热水,接着就开始吃肉,虽然感觉比昨晚强太多了,但还是自己依旧难以起身,坐起来都是问题。 “对了,昨晚你师父他们通过任灵萱,找到了霍四娘的电话,然后打电话过来,他们一直在找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无能无力,所以已经回去了,这你留下来安心等着霍四娘回来,配合她给你治伤。”张继雅看着我说道。 我喝完了水,吃了一大块袍子的肋骨肉,便感觉差不多了,就问她:“那你有没有帮我问过我师父,他情况怎么样?” 张继雅说:“他没有你严重,已经可以下地了,不过身上的伤口比较大,已经缝了针,估计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的。” 我这一下是真的彻底安心了,不再担心其他人,剩下只要照顾好自己,那就是慢慢恢复的事情,反正有的吃有的喝,除了有点无聊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接下来,张继雅一直照顾我的吃喝拉撒,还有陪着我聊天,偶尔会出去再找一些浆果和野果回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体内所需要的维c,这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不可能长期如此下去。 实在没的聊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从自己入行一直到现如今的事情,其实平心而论的话,我入行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半年来的时间,能修炼到这样的程度,在修道一途中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是总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和家伙,导致我好像很弱似的。 如此一想,那我的未来肯定是光明的,但要想要更快走上修道的康庄大道,就还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成为万中无一的年轻修道者,那样才能应对像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 思来想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只能背后去努力,索性也就不再去想那么多,开始闭着眼睛,以躺着方式修炼,慢慢是运作着自己丹田中不足以往十分之一的阳气,让它游走于自己奇经八脉以及全身。 一遍已经搞得我大汗淋漓,并不敢再继续,因为隐约感觉又少了,索性就打量起这个山洞,这个地方主要是以山石岩构成,除了自己身下这块石宝暖玉之外,其他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而造就这里环境也应该是因为它。 无聊之下,我就面朝上,看着那些从钟乳石掉下来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数着,到最后连自己都记不清数到了多少。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张继雅回来了,她不但带回了干柴,而且还有两条鲑鱼,大的约莫五六斤,小的那条也有三四斤,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到的,对着我晃了晃。 “等一下请你吃鱼,我以前可是最喜欢吃鱼了,现在没那个口福了,只能看着你吃。”张继雅和我开着玩笑说道。 接下来,我就看到犹如变魔术一般,那鱼鳞在张继雅的法术操控下,一片片地落地,最后剩下看起来就很鲜美的白皙鱼肉,然后我就看到她距离火堆五六米远,继续运用法术烤鱼。 接下来的日子,从我躺在石宝暖玉上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张继雅在照顾我,很多事情都不再详述,包括她为了让我全身整洁,还帮我擦身子这样的事情。 我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却还有意识能交流的植物人,躺着石宝暖玉上除了休息就是休息,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感觉她是在照顾自己的丈夫,而且能做到这样地步的妻子,现如今也是要被传颂为佳话的楷模。 有些感情,不约生,但可以约死后,相信死了我必然会和张继雅在一起,到时候我们会做一对鬼夫妻。 霍四娘足足走了三天三夜,她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的,但并非是什么华丽的衣装,而是一身很普通的灰袍,而且还是男款的那种,估计是在塔灵寺里边换取的。 看着她满脸疲惫的模样,我心中相当的愧疚和不忍,我并不知道自己即便那样拒绝了她,可是她还是要对我这么好,感觉欠她的已经很多了,尤其是感情方面,怕是无法偿还了。 “小娘,你找到办法了?”张继雅看到霍四娘回来,立即迎了上去,连忙问道。 霍四娘面带疲惫,很是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便是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小雅姐,我都出马能找不到吗?不过还需要小雅姐你帮个忙。” “需要我帮忙?”张继雅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旋即点头道:“可以啊,你说怎么帮,我就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回家之路阴阳相克相生 “现在市面上可以滋养丹田的草药,基本都是有价无市,即便出现也是等量黄金的十几倍之高,完全可遇而不求,本来我想亲自去采,但是时间太紧了,这是四味是我让我们霍家人这三天满世界收购到的。” 霍四娘说着,便将一个袋子交给了张继雅,继续说:“还一味是从塔灵寺求来的,动用了我们霍家二十年的老关系。” “真的辛苦了,非常感谢,这些欠你的,我会想办法补回去的。” 我皱着眉头感谢道,但是完全搞不懂,她把这些说的这么详细做什么?感觉她就算是想要邀功,以她的聪敏才智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的直白和明显,其中一定有什么还没有说的难言之隐。 张继雅却点了点头说:“从古至今,滋养丹田的草药一直非常罕见,被视为最抢手的药物之一,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五味,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理解,根据我一步步对霍四娘的了解,她属于那种避重就轻的人,越是重要的她越是轻描淡写,反而是日常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却是要斤斤计较,现在她刻意强调就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张继雅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便是再度问我道:“大千,你知道何为丹田吗?” 听到这话我乐了,“丹田”一词本就出自道家,如果自己连丹田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修的什么道,也不配称自己为修道之人,再者不知道的话,我也不能让丹田的纯阳之气日益剧盛啊! 所谓丹田,便是我们修道之人内丹丹术的呈现之处,炼丹时意守之处,当然这是具体的所指,也就是现在一般所说人体的黄金比例线上。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丹田说的是肚脐后肾脏前,又名黄庭,是由脊柱保护着,亦是针灸穴位名字,腹部脐下的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个穴位都别称“丹田”。 但是,实际上丹田分为三处,分别称作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 上丹田是督脉,也就是人的印堂之处,也被称作“泥丸宫”;中丹田为胸中檀中穴处,为宗气之所聚;而下丹田便是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公分处,为藏精之所,也就是一把人认为广义中的丹田。 当然,很多人之所以这样认为,也是因为一般门派都是从下丹田开始修炼,而且一生很少有人能够修炼完下丹田,所以之后也就不再解释那么多,导致不是真正的修道者,一直认为下丹田就是丹田,而且全身只有这一处,其他两处则完全被忽略掉。 或许这样解释还不是太清楚,那换一种说法,上丹田为性之根本,中丹田为连接上下丹田,而下丹田是命之真蒂,性命交修,便可以打通大小周天,达到道家所称的一种“练神还虚”的大境界,也就是俗称的“神”或者“仙”。 当我把这话大概说出来,张继雅便是微微点头说:“看来学的还是比较融会贯通的,但你完全不明白你现在的状况,是和一般修道人不同,其他人必须从下丹田开始修炼,当然你最初也是,可是从你可以随意开启天眼,再加上能够眼中暗藏红莲业火,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三个丹田一并修行,道行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情况,而正是因为这样你修行要比一般人不知道快上多少……”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叹出来的时候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你这一次使用过度,导致你三个丹田全都损伤,所以你已经躺了三天也坐不起来,想要滋养修复你这三处丹田,你对它们有多珍贵,那些草药就有多珍贵。” 听到这里,我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霍四娘是在紧张我的身体情况,只是她太早让我知道,以免我有心理负担,但又不能不说,只能通过说这些滋养丹田草药的难寻和珍贵,从而旁敲侧击的暗示我。 “脑子转的真慢,就你这样凭什么不喜欢我?一般你这样的根本进不了我们霍家的大门,我都没有嫌弃你,反而你自己先拽上了!”当我看向了霍四娘,而她立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进什么霍家的大门,不论是自己走进去,还是八台大桥抬进去的那种。 这时候,张继雅问道:“你刚才不是说需要姐姐帮忙吗?到底帮什么啊?” “我都被他给气忘记说了!” 霍四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正是小雅姐你的三阴。” 这一下直接把我听懵了,但张继雅却是好像已经明白了,几乎没有犹豫,便是点了点头,告诉她没问题。 “等一下!”我立即组织道。 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好,但自己又不知道霍四娘所知的三阴是什么,一般传统所说的三阴,也叫三阴交穴,指的是脚踝上面的部分,但张继雅已经没有肉身,而且就算是有不太可能用到她的一个穴位。 接着,我就问霍四娘:“什么是三阴?为什么非要她的,难道换成你的不行吗?” “以后没事,你到道院的藏书楼里边多看看书,那样可以填充一下你空空的脑袋。” 霍四娘数落完我之后,再度说道:“你是纯阳之体,丹田也都是纯阳之所在,想要滋养修复,就必须以纯阴之魂的三阴来做,这样阴阳交汇,才能让你恢复如初,之前也就是有这块石宝暖玉护体,否则你即便没有命归九幽,也从此成了废人,再也无法提升自身的实力,只能做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道士。” 阴太盛则阳,阳太盛则阴,阴阳交汇,相生相克。 这些道理我都懂,以张继雅的纯阴之魂,来对应我的纯阳之体,而霍四娘虽然是女人,但毕竟不如鬼魂的阴气重,所以这个我已经理解了,但她好像还是没有说什么是鬼魂的三阴。 见我看着她,霍四娘轻轻一拍脑门,叹了口气说:“都被你气糊涂了,连重要的都忘说了,所谓鬼魂的三阴,值得就是灵体的太阴、少阴和厥阴位置,只不过这样……” “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我已经同意了。”张继雅忽然插了一句,霍四娘也只好作罢不再说下去。 “说下去。” 我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立即以不容反驳的口气盯着霍四娘,后者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张继雅,摊了摊手便转过了身,好像把解释的权利交给了当事人。 “会怎么样?是不是对你有伤害?”我见霍四娘不再搭理,便看向了张继雅问道。 张继雅犹豫了片刻说:“好吧,我承认会对我的灵体有一点伤害,不过这不是你要担心的,因为我只要潜心修炼,还是可以补回来的,而你是耽搁不起的,否则你真的会像小娘妹妹说的那样,一辈子无法再提升修为,只能潜心论道说法了。” “真的假的?”我凝视着张继雅,问:“你可不许骗我,否则让我知道的话,我以后保证再也不理你。”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张继雅点了点头,而我也跟着点了一下,看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她有在说谎,而且自己确实也想要不断的提升,再者如果今天是换成张继雅受了同样的伤,牺牲一点我的修为就可以救她,那我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有了五味滋养丹田的草药,再加上张继雅的三阴之魂,我就看到霍四娘从她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小的炼丹炉。 在炉下生气了火,霍四娘按照从塔灵寺获取的配方,开始炼至一种名叫“丹魂血灵丹”,按照她的说法,这种级别的丹药一旦炼成,选如今拿到外面去卖,一颗的价值三五千万是有的,而且也是有价无市。 当然,这个我不怀疑,毕竟找到五味滋养丹田的草药动用了霍家的关系,花重金买下来,还需要一个鬼魂的三阴,再加上炼丹的配方,以及炼丹的人工,再者我还知道丹药不是百分之百可以炼成的,而且是存在很大的失败率的,所以她说三千万到五千万,这个价格是完全不夸张的。 当我再度看到张继雅的时候,发现她的灵体明显有一定的模糊,那一刻看得我心都快碎了,这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伤害大,现在真的心疼到想把她一把抱住。 “够了对吧?”张继雅的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 “够了!” 霍四娘点了点头,在她的手里已经有一团差不多拳头大小的阴魂雾团,她立即到篝火旁边去炼丹,按照比例先放什么后放什么,那表情极度的认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看到霍四娘聚精会神的炼丹,张继雅松了口气,她对着我露出一个笑容说:“只要等到小娘妹妹把丹药炼好了,你的丹田就可以得到滋养,那样就能从这块石宝暖玉上面下来了。” 听到张继雅这话,我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的担忧,便和她开玩笑说道:“想着能下来是挺好的,但是又有点舍不得,毕竟那可是帝王般的生活,一想到就要失去了,我真的有点心里不舒服呢!” 张继雅冷哼一声说:“那你就继续当你的帝王吧!” “帝王就帝王,不要加吧,连起来不怎么好听。”我哈哈大笑道。 当啷! 忽然,就听到金属重重落下的声音,我和张继雅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霍家的那位大小姐又在发脾气,丹炉的盖子还在左右地摇晃。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立即反应了过来,这姐们是姐们,一旦涉及到她喜欢的男人,霍四娘又忍不住吃醋了,看来以后这种当着她的面,还是不要撒这种无关紧要的狗粮,毕竟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 我还是非常的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那么优秀,她长得漂亮,有钱有魅力,实力在同龄人绝对顶尖,霍家未来的家主,道院院长的义女,任何一条拿出来,都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优秀的男人,可她为什么偏偏喜欢上我呢?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我索性也不再去纠结这样的问题,可能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家或许就喜欢我这样不喜欢她的人,便是开始再度尝试着运用自己丹田内的纯阳之气,之前是有细微的恢复的,这点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剩下的就只能等着丹药炼成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回家之路丹药起作用 我的又一次尝试,结果还是只能让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旋转一个轮回,不但完全做不到像之前重复不断地循环,连第二次都完全办不到,也没有强行去做,剩下的只能是无聊而漫长的等待。 通过这次丹田受伤来看,我更加切身体会到它的重要,作为修道之人如果丹田毁了,那基本等同于整个人就废了,以后就不要想着提升自己的实力半步,要是没有身下这块石宝暖玉的话,我现在差不多都已经装进棺材里边了。 无聊之下,我便开始眯着眼睛背诵《搬山道术》中的咒文,默记着那些晦涩难懂的符箓。 因为手机已经完全没电,我想着自己现在有了乾坤袋,回去就和秋道人说一声,把那些自己还没有记下以及没有看过的篇章,复印一份出来,以后要是遇到这种手机没电,但又无聊的时候,完全可以看纸质版的,即便现代科技如此发达,但某些特定的时候,还真的无法代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霍四娘便招呼了我一声,说她已经把丹药炼好了,本来炼至了十八枚,结果有六枚无法食用,不过能剩下十二枚,这样的成功率也是相当不低了。 在等丹药凝固冷却的时候,霍四娘很是自责,她说这要是换成她师父来炼至,至少也能保存下来十四、五枚,要是换成她义父道院院长亲自出手,最多损坏一两枚,甚至也可能全部保存下来,是她自己学艺不精了。 人总在最后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够或者不够好,原本努力努力什么的,可能结果就更尽人意,只可惜在做事情的过程中,总会有意外的发生,也包括自己的懒惰在内,到了看结果的时候难免有所遗憾。 我劝她不用太自责,毕竟我们还年轻,以后修行的路还很长,只要努力了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但话是这样说,实际上自己的内心心疼的几乎滴血。 看着十二枚小拇指大小,通体浑圆的棕色丹药,宛如见到十二枚价值连城的珍珠一般,它们不仅仅是用了罕见的滋养丹田的草药,主要还用了张继雅的修为,每一枚都来之不易。 “你躺好吧,我来喂你。” 霍四娘把丹药递给了我,看着我把第一枚送入口中,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把水端了过来,其实我已经喉头一动吞咽下去,但见她一番好心也就没有阻止,还是喝下了她喂的热水。 吃下一枚丹药,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我躺在石宝暖玉上面,渐渐感觉自己的胃里暖洋洋的,宛如一口喝了高度白酒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丹药在胃里融化,开始朝着我的四肢百骸输送,最后全都汇聚于三处丹田当中。 我感觉自己从眉心,一直到腹部,这一段都在发热,没有多大一会儿的时间,便是出了一身的热汗,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袭遍全身,让我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舒服感觉。 “大千,现在感觉怎么样?”张继雅见我的神色有了变化,便立即问道。 “好了很多,我感觉自己可以坐起来了。” 我对着张继雅说完,便慢慢从石宝暖玉上面支撑着身体要坐起来,但立即就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自己觉得还能咬牙坚持,便继续强行让双臂吃力,挣扎地往起来坐。 但是,结果还是不如人愿,我眼前一黑之后,整个人再度重行躺平,而且在剧烈的眩晕之下,竟然是彻底昏迷了过去,一时间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隐约感觉,自己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全身就像是爬满了蚂蚁,不断地来回地窜着,尤其是三个丹田那一道,几乎痒的要命,很想伸手去抓,只可惜完全做不到。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之后,才逐渐消失不见,我的意识也慢慢地回归,同时身下的宝石暖玉也再度起到了作用,给我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我再度醒过来。 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听到张继雅在一旁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她的脸上有着一抹着急,毕竟是第一次服下这种丹魂血灵丹,并不确定它的药效,担心是在所难免。 “大千,你没事吧?” 我刚刚转醒,便听到张继雅在叫我,正想要和她说感觉还是很好的时候,我忽然眼前一片的白,就像是得了白内障似的,竟然有些看不清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我迫使自己将那焦躁不安的情绪压制下去,便对张继雅说:“我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这话之后,紧接着张继雅的声音就有近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听她对霍四娘说:“小娘妹妹,你快醒醒!大千已经醒了,但是他说好像看不清楚东西,这丹魂血灵丹是不是服下之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片刻之后,便听到霍四娘疲惫的声音响起,她说:“小雅姐,你放心吧,我问过塔灵寺的五戒大师了,他说着丹药确实会有此类反应,但属于正常现象,是为了保护大千的眼睛,不让阳气再度猛然冲击他的眼睛,否则那样才有可能失明呢!” 我心中顿时一安,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一旦阳气超过了定量,会再度导致红莲业火的爆发,那样会让我的身体再度出问题,而且还有可能伤到身为灵体的张继雅,想想就有些后怕。 “大千,你听到了吧?这是正常反应,是为了保护你的那一双天眼,你要是觉得心里发慌的话,我们可以聊聊天,聊什么都可以。”张继雅的声音又再度回到了远处,对着我轻声说道。 “聊聊就聊聊。你活了一千年,是不是见过很多朝代,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我随便就想了一个话题,开口对张继雅问道。 “有意思的事情很多,我是修炼了一百年就化人形的,其实要比同类化作人形足足早了差不多两百年,那是因为我吃过一颗化形丹,是我无意中捡到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遗失的。” 张继雅感叹完之后,继续说道:“也就是因为我早化作人形,所以修炼起来要比普通的同类快上很多,在三百年就拥有了三条尾巴,五百年就有了六条尾巴,到了八百年的时候就已经是九尾天狐了,距离空狐只差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就变得遥遥无期,即便不出现变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身空狐。” “要是你不出事的话,以你的天赋,早晚都会成功的。” 说到这个的时候,我不由地想起她受重伤去世的那个晚上,到最后她都没有说,到底是谁伤了她,知道她是担心我替她复仇,而能把她重伤致死的人,却又不是我这样的实力可以正面应付的,所以她才一直到死都没有说。 这些是我事后想清楚的,但现在既然话赶话聊到了这里,她又为我付出那么多,几乎等同于是生命,我没有理由不追问。 “到底是谁伤的你?” 听到我这么一问,张继雅立即陷入了沉默,而这时候,我的视线开始逐步恢复,从起初白茫茫一片,变成四周全都很是模糊,接着开始不断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好像比我以前看到的东西还要清楚几分。 我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张继雅,便不由地再度问道:“你还是不肯说吗?” 张继雅一抬头,对着我苦笑了一下说:“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只会让你徒增烦恼罢了,还是不说的好,你也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接着,她用手往我眼前晃了晃,看到我的眼黑跟着她的手在走,立即就喜出望外地说道:“恢复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说:“已经好了,感觉比以前还要好,一枚丹药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十二枚要是吃下去,估计我又活蹦乱跳了。” “根本用不着吃十二枚,最多有三五枚就能康复。” 此时,霍四娘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她用下巴指了指我说:“你们两个难道都没有发现吗?大千他都已经自己坐起来了!” 我和张继雅对视一眼,两个人立即都是再度一喜,我确实凭借一己之力坐了起来,而自己刚才关心是谁下了那么重的手,而张继雅则是不肯说,导致我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张继雅的笑容非常的美,宛如昙花盛开的那一瞬间,这种笑容是发自她内心的,和寻常的那种习惯性的假笑,完全是不同的两种笑容。 “就在你出事的那一晚,事后我听我义父说过,他亲手重伤了一个吸食男性精魂的狐魅,难道说那只狐魅就是你?” 忽然,霍四娘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直接导致张继雅的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甚至可以说变得阴沉了下来。 我听到这个也大为惊骇,要是这样说的话,还是相当有可能的,以张继雅的修为和境界,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可如果换成是我们道院的院长亲自出手,那确实有重伤她的可能性,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她竟然吸食男性的精魂,这个不太可能吧?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可以说得通,唯一说不通的就是,张继雅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我不相信,因为我在她的身上从未看到过邪气,她是依靠着自身的修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如果她是那种专门吸食男性精魂的,她根本活不过正道人士的追杀,早就死了。 “我没有。”片刻之后,张继雅看向了霍四娘非常笃定地说道。 霍四娘笑了笑说:“小雅姐姐,我相信你没有,但我更加相信我义父,他身为道院的院长,现如今的正道巨擘,他是不会做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去伤害一个生灵的,他是个不在乎是人是鬼是妖,只要是好的,他都会包容的,这就是他的境界。” “我说了,我没有。” 张继雅几乎是再度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她再度看向我说:“大千,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真的是靠吸食男性精魂修炼的,那以你天生的纯阳之体,我早就动你了,而不是一直保护你。” 我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不管是鬼怪还是妖物,但凡见到我的那一刻,那都是有难以抑制的冲动,而在张继雅的身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那为什么我们院长会伤你?”我忍不住追问道,同时也再度确认,到底是不是道院院长伤了她,相信只要不是刻意回避,她的下一句话就能说明一切。 “别问了,行吗?”张继雅这一句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摇了摇头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死了,不想再追究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想陪着大千的身边,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老去,等着他和我在一起的那天。” 霍四娘耸了耸肩说:“确实,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恩恩怨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也把大千治好了,接下来就是按时吃丹药就行,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情,我不再当你们的灯泡了,你们好好聊,我就先回去了。” 她话刚刚说完,便是一个闪身离开了洞穴,就像是在躲避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要找她确认,也只能咽了下去,以至于她临走也没有当面和她再次道谢,感觉实在有些不应该,不过一想到回到道院还能见,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唉,这丫头就是个急性子,话都没有说完就着急跑掉了。”我无奈地看着张继雅说。 张继雅却一直盯着霍四娘消失的洞口,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我说道:“我猜她是不想让你看到她流泪,人类的嫉妒心远比我们要强上太多了。” 当我听到张继雅这话,不由地一怔,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应,甚至不愿意去深挖她说这话的深意,感觉身体又有些疲惫,便是缓缓躺下之后,闭上眼睛在石宝暖玉上,强迫自己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之后,我再度睁开了眼睛,问:“张继雅,你给我认真回答,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院长亲自出手重伤于你,导致你殒命的?你如果不说清楚,那请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不希望自己的养着一个害过人类的妖怪!” 我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就是想要逼迫张继雅就范,让她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当然我肯定是相信她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细节,而且是很重要的那种,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一瞬间,张继雅脸色苍白了起来,不过渐渐又恢复了常态,她盯着我说道:“你明明知道,我现在不想离开你,也不能离开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呢?” “我需要知道真相,对于你的死,我必须要有知情权。”我咬着牙说道。 紧接着,张继雅仿佛陷入了苦苦的内心挣扎,半晌之后仿佛才下定了决心,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说是他找错人了,你相信吗?” “相信!”我狠狠地点了点头说:“他是我们道院的院长,霍四娘的义父,这都没错,可是我还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而且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而且现如今我相信神也会犯错。” “所以呢?” 张继雅看着我苦笑问道:“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去找他替我报仇吗?还是说搞那一套没用的道歉?所以我觉得这没有必要的事情,你不要在这个上面浪费……” “不,你错了!”我死死地盯着她说道。 第三百四十章 回家之路蜕变 “什么我错了?”听到我的话,张继雅不解地看我,疑惑地问道。 我躺在石宝暖玉上面,紧握着拳头,侧过脸看向他说:“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你的过错,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听到这话,张继雅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然后开始摇着头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不想一直重复自己的话,过去的真的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你相信我!” 我猛然坐了起来,凝视着她,非常认真地说:“在世间,理大过天,不管是谁都要说理,老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不能因为他是道院的院长,因为他的过失杀了你,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付出,岿然坐在他的院长之位,享受着所有修道者的尊敬和爱戴,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 “有些细节你不知道,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继雅猛然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因为石宝暖玉的存在,她无法彻底靠过来,对着我摇着头说道:“真的,我不追究了,你也不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算姐姐求你了,行吗?” “不行!” 此时,我的脾气也完全上来了,既然这件事情让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那不给个说法是肯定过不去的,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别人是好人,我比好人还要好,但别人如果做了恶,还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那我绝对不轻饶。 “不行,你又能怎么办?”张继雅问我,说:“他可是道院的院长,整个道界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而你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道院没有三天的修道者,你和他的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你觉得即便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承认,你又能耐他如何?” “我现在或许不行,但莫欺少年穷,我还年轻,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而且我从这里离开之后,便会想办法揭开他脸上戴着的那张伪善面具,让世人都知道他堂堂道院院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越说越气,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直奔道院去。 然而,张继雅却是苦笑道:“你太天真了,你这么天真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天真吗?” “天真是我三爷爷,那是因为他身边有我爷爷和胖爷爷,是他们可以让他一直天真下去的,但我不天真。” 我咬着牙就准备从石宝暖玉上面下去,同时说道:“我从小是生活在残酷到不能再残酷的现实中,如果有人给我起个绰号,那我应该叫现实才对。” 接着,我就从乾坤袋里边取出一枚丹药,直接丢进了嘴里,就像是嚼豆子一般,把丹药咬碎了吞下了肚子,感受到体内再度暖洋洋的感觉,自己彻底站了起来。 “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 张继雅第一次如此的着急,甚至眼泪都在眼眶里边打转,她再也不是那个气质如兰,高贵而不敢让人直视的九尾天狐,而是一个和所有女人一样,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我走上前,一把将张继雅搂在怀里,对她说:“放心,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即便到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该这样做,甚至说我这样做不对,我也会去做,即便为此拼上我的小命,那我也在所不惜。” 张继雅的头靠在在我的怀里,轻轻地摩挲着,但是她的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腰,生怕刚刚恢复的我会突然摔倒,但感觉得到,此刻她还是很享受的,尤其是这种可以有人让她依靠的感觉。 “这些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再聊一次好不好?” 见我点了点头后,张继雅才松了口气说:“那你慢点,我帮助你做一下康复训练,看来你的身体远比想象中恢复的要快。” “我没事了。”我看着张继雅说道,接着有问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告诉我?所以还要再聊这件事情?”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你慢点。” 听到她这话,我就更加下定了决心,不过因为自己躺了好几天,就是个好人也能躺废了,一时间双腿一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也庆幸张继雅事先就聊到了,所以她缠绕在我腰上的胳膊起到了作用。 被张继雅这样扶着,我逐渐感觉双腿恢复了力气,示意她可以收回胳膊,自己只是借助她的肩膀,开始在洞中慢慢地走动起来。 走了几圈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之前提不起劲儿来的双腿也有了力道,不过依旧感觉身体非常的疲惫,就像那种大病初愈的患者一样。 又联系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坐回了石宝暖玉上面,直接开始打坐修炼,丹田就像是干涸的河床,被重新注满了水,可以重复循环起来。 看到我渐入佳境,张继雅也没有打扰我,一直就是在一旁陪着,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我的感情再度发生了变化,而且是那种质的飞跃。 修炼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我再度把一枚丹魂血灵丹吞入腹中,此时已经感觉自己和以前没有区别,而且好像还能借助这枚丹药,有所提升自己的境界和实力。 紧接着,又是长达两个时辰的修炼,我体内的纯阳之气已经超过的原来的量,甚至多了一倍有余,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颗粒感,导致我觉得此刻浑身有用不完的劲。 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篝火已经灭了,外面有一道天光照在了洞口,显然是天蒙蒙亮了,而且绝对是个好天气,像是为了迎接我走出这个洞后的重生。 想着这个,我便直接站了起来,重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而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说道:“看来,你不但痊愈了,而且有相当大的进步。” 听到她这么一说,再度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有些疲倦的,显然是这些天她日夜不停的照顾我,再加上她自损修为导致的。 “小雅,把你累坏了吧?”我心疼地走上前,用手摸着她的脸问。 “我是鬼,鬼怎么可能累呢!”张继雅苦笑了一声,摇着头说道。 “不要逞强了,现在我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抓紧会紫檀木珠里边修炼恢复,我打算天亮就离开,我打算先去见我师父秋道人,之后就上道院去。”我看着张继雅说道。 张继雅却说:“其实,你可以等到天黑,让我把你带着飞出这里,这是一片近乎于原始的深山树林,并不是那么轻易出去的。” “没事,我可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我安慰了张继雅一声,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同意,旋即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回到紫檀木珠中休息去了。 见她回去之后,我也放下了心,临走的时候,感觉这块石宝暖玉放在这里太浪费了,这绝对是修炼的好宝贝,心中一动便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放进自己的乾坤袋中,毕竟里边的空间是相当大的。 果不其然,还真的可以放进去,再度环顾了一下这个山洞内部,我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直接迎着刚刚初生的朝阳大步流星走出了这个洞。 一出洞口,便左右环顾,发现连一条供人走的路都没有,眼前全都是茂密的草木,但也只能趟着过去,一个纵身而起,我竟然发现自己也可以像以前霍四娘那样,仅仅借助灌木的支撑,如履平地般地前行,做到了以前不敢想象的草上飞。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家之路长沙城 在前进的不远处,发现了一条溪流,水质清澈,隐约可以看到游鱼以及河虾的身影,但我现在对它们并没有任何想法,喝了一些水之后,便开始顺着溪水赶路。 我看过的那一些探险类的小说中,其中会有提到如果在野外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回到人类生活的世界,那就先找到一条水流,然后沿着它走,那是最有可能发现人类的村落甚至是城市的。 不确定霍四娘把我带到多深的深山老林中,只是感觉这附近荒无人烟,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类的痕迹,用罗盘校对了一下方向,发现我是在从西向东走。 可是走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沿途除了一些飞虫飞鸟之外,我竟然来一只动物都没有碰到,如此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期间虽然也有休息,但并没有怎么耽误脚程,只能证明这地方是真的太过原始深邃了。 看到夕阳西下,我便开始找个地方准备开始休息,因为睡袋还在乾坤袋中,只要找个开阔的地方,把篝火点燃以防睡着被野兽袭击,这样便可以过一个晚上。 我不确定张继雅的状况,她是说过会在晚上出来送我一程,但也被自己明确地拒绝了,还是要依靠自己,所以在篝火烧起来之后,我找了一根树枝削尖,很轻松在溪流中扎了一条大鱼出来。 正在我吃烤鱼的时候,张继雅从紫檀木珠中出现了,她看到我吃东西的第一反应,便是捂着嘴笑了起来,说:“这条鱼的个头不小啊,都快被你吃光了,看来你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我拍了拍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说:“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这鱼差不多有将近十斤,我一口气就吃的剩下这么点了。” 张继雅坐在了我的身旁,嗪首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我等你吃完,然后就直接带着你飞出这片深山老林。” “不知道有多远,那样会不会给你的灵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啊?” 我看着张继雅的神色虽然比回到紫檀木珠时候要好上一些,但还是和给我三阴炼丹之前相比相差很多,所以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张继雅则是微微摇头,对我说:“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不会有事儿的。” “好吧,那我听你的。”得到了她这样的回复,我便是开始将篝火扑灭,自己也确实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待够了,迫切地想要回到熟悉的人类生活的世界。 一切准备就绪,张继雅就问我道:“你是希望我像小娘那样背着你,还是直接把你抱在怀里飞出去呢?” 听到张继雅这话,我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这两种姿势都不太雅观,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反而这要是我们两个调换一下,怎么都不会觉得变扭。 此时,张继雅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索性她也就不再多问,她主动走上前,双手穿过我的腰搂住我的背,立即我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是离开了地面,随着张继雅飞在半空之中,一路朝着东方而去。 我内心一阵的无语,自己还以为说的抱是那种公主抱,要知道就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肯定是选抱着,自己可不想再被女人背在背上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真正的第一次凌空飞行,之前被霍四娘牵着,也最多就像是我今天一天赶路那样,偶尔借助草木进行跳跃,和这种彻底的腾空而起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种飞行又坐飞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你可以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疾风,犹如雨点般的直接拍在脸上,可以闻得到空气的味道,那是自由的飞翔。 低下头看着远离的地面,全都是一些高大的树木,抬头也能看到九天星辰,第一次感觉星星居然离得这么近,仿佛只要一伸手就有“手可摘星辰”的错觉,夜景太美了。 “大千,你是不是恐高吗?”这时候,张继雅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咳,还好吧!其实多少有点……” 我本来想要装一下,但是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手不由地紧紧搂住了她,好像生怕掉下去似的,如果不承认自己恐高,那不就代表着另外一个意思。 “不要怕,慢慢习惯就好,有我呢!”张继雅说着,便再度加大了一分力道,把我的腰紧紧地抱住。 忽然间,我被一阵奇妙的感觉所吸引,自己和张继雅是胸膛对着胸膛,那种舒服的柔软一瞬间袭遍了我的全身,最后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大脑。 绝对不能乱想! 我暗暗地告诫自己,但是越是这样,脑子越是忍不住,从而导致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异样,完全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便只能不由地往后撅了撅,尽可能不让张继雅感受到。 “大千,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我飞的太快了?还是其他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的呼吸变的越来越急催了?” 张继雅抬头看着我问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我,我没事,只可能是高空氧气稀薄,我有些透不过气导致的吧!”我不敢和她去直视,只能随意挑了一个借口说道。 “那我飞的低点。”张继雅应了一声,立即把高度进行了调整,我们两个人就变得几乎贴着树冠在飞行。 如此一来,我一路上都处于某种煎熬当中,不断和自己充满欲望的内心作斗争,以至于忘记了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丽夜色,或许在这一刻眼前的人儿的美早已经超过了这世间所有。 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张继雅忽然对我说道:“大千,我们回来了。” 听到张继雅这么一说,我才梦然醒悟,抬头朝着远处去看,只见一条大河中间有一座现代化的桥梁,另一端是充满了霓虹灯火的都市。 看到这些之后,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回来了,人类果然是群居的生物,即便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但却依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你把我找个地方放下,我要自己去了,这要是被拍下来的话,明天一定上热搜,到时候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对张继雅说道。 “好!”张继雅应了一声,便带着我朝下飞去。 等到我双脚落地之后,张继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紫檀木珠中,而是也落了下来,和我并肩行走在城市的边缘,她小心翼翼地地勾了勾我的手,被我一把抓住,便是牵着她前行。 一路上,我们两个有说有笑,这是打车完全不能做的,否则看不到张继雅的司机,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到时候也一定会把我赶下车去。 我们顺着那座桥,走进了眼前的现代化大都市——长沙城。 相比较湖南,或者说是整个南方,我来过最多的城市,便是这座长沙城,而一直都不怎么到城市里边来的张继雅,看什么都很是新鲜,换句话来说,我不愿意待的深山老林才是她一直待的故土。 张继雅看到路边那些灯光色彩闪烁的建筑物,不断地跑前跑后,一路上我都紧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一个优雅的成熟女性,忽然变成一个小女孩儿一般,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而我也是同样非常开心。 如果张继雅没有死的话,不是一只鬼魂,而是像以前那样化作人形,相信沿途一定会遭来很多偷窥的目光,甚至有胆子大、帅气的男人,都会主动上前和她索要微信。 “大千,你看那些人在做什么?”忽然,张继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用手指着前面对我说着,语气中竟然有惊诧。 我问她在哪里,她便是指给我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之后也有些傻眼,只见在不远处的路边摊,有两个打扮非常奇怪的男人,一个坐在另一个的腿上,完全不理会路上的目光,正在亲密地交谈着。 反应了片刻,我才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就算是再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但是这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毕竟再开放男人和女人才是正常的,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多少有些看的令人不舒服。 “这个嘛,其实他们里边有一个是女的,只不过长得像男人。”我只能向张继雅这样解释,虽然自己不反对,但也不觉得这是正常的,反而也不关自己的事情,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已。 只不过,从阴阳调和和人类繁衍的角度来看,这确实不怎么样,虽然每个人都有对爱情不同的理解,也有追求的权利,但希望不会影响到那天天真无邪的孩子们。 张继雅白了我一眼说:“少糊弄我,虽然我搞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是不是男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不管我是狐魅的时候,还是现在是鬼魅。” 走过了这一小段路,既然到了长沙了,我没有理由不联系王爷爷,否则让他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我见外,而且自己也有日子没有见他了。 想到这里,我便是对张继雅说道:“我们溜达的差不多了,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张继雅听到我这话,立即微微笑着点头说:“好啊,是我玩的太开心忘了,忘了你的身体刚刚康复,又干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累了,不适合这样的走来走去。”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四周找了一下,看到一个手机体验店,立即走进去,给自己的手机充了电,等到开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已经裂了,也没有时间等待换屏,直接就买了一个新的手机。 找到了王爷爷的号码,我打给他,响了没有几声之后,他便是接了起来。 “大千,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情?”王爷爷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毕竟我很少和他联系,怕是已经在他的心里,我已经属于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没良心小家伙了。 我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说道:“事情倒是没有,是我到长沙了,想着好久没有联系你了,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当然,我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只能以吃饭为借口。 “真的?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马上派你去接你,吃住都由我安排,马上发位置给我。” 王爷爷听到这话,表现的相当的开心,说:“老板和你爷爷他们这几天也在长沙。” 第三百四十二章 回家之路年轻的爷爷 我和张继雅在马路边一家饮品店,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只见一辆黑色的加长版轿车缓缓驶来,然后走下来一名老者。 定睛一看,正是王爷爷! 我立即推开了店门,而此时张继雅也回到了紫檀木珠中,立即挥手和他打招呼,两个人寒暄了片刻,便被邀请上了车,然后汽车一骑绝尘而去。 很遗憾,我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爷爷他们三个,但是王爷爷却把我安排到一家酒店。 “这酒店是吴家的产业,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你是最好的套房,随便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王爷爷陪同我上楼的时候,说道。 我感谢完之后,问他:“王爷爷,你不是说我爷爷他们也在长沙吗?他们人呢?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们啊?” 爷爷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脉亲人,只是因为他的古怪,我想见他一面,比下地府见十殿阎罗都要难,说的是一直在忙张家古楼的迁移工作,据说是个相当浩大的工程,也不知道工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吴家的盘口上位了几个新人,你爷爷他们陪同我老板过去谈事情了,怕是要过一会儿才能完事,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王爷爷给我摁开电梯门,说:“他们哥三个也住这个酒店。” “那辛苦三爷爷了。” 我住进了吴家产业下的酒店,先是冲到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裹着浴巾走出来之后,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开始检查自己乾坤袋里边的东西。 检查了一遍,我发现自己少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道院九道人借给我的那面杏黄旌旗,又检查了好几遍,确实不见了。 我立即坐在床上,开始拼命地回忆,忽然就想了起来,之前是和那该死的蛇妖玩命的时候,掉进了荆棘灌木丛中,之后自己几乎被打的半死,霍四娘帮我收拾的,估计是遗失在那个现场的边缘地带了。 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心就一阵的发寒,这可是道院的道宝,还是九道人当初借给我的,并不是属于我,如果我把它弄丢了,这要是办完事回到道院该怎么向九道人交代? 这时候,张继雅的声影浮现在我的眼前,见我的神色不对劲,便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啊?” “我之前用的那把杏黄旗找不到了。”我对张继雅直言不讳道。 张继雅听到我这话,便是略作沉吟,说:“你不要着急,打电话给你师父秋道长他们问问,看看你出事之后,他们有没有去过现场,是不是顺手帮你捡起来了。” 听到张继雅的话,我觉得有一定这样的可能性,但可能性不会太大,不过如果够幸运的话,说不定那杏黄旌旗还在远处,到时候让武德跑过去找一趟,能找到再好不过了。 我立即就打电话给秋道人,但是对面却迟迟没有接电话,一直等到自动挂断,响起了机械般的客服声音为止,我又打给了武德,结果这家伙更过分,竟然处于关机状态。 一时间,我面如死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杏黄旌旗是绝对不能丢的,往近了说它是我的护身法宝之一,对付魂体十分的有效,往远处想,它是要归还于九道人的,否则我以什么脸会道院替张继雅讨回公道? 眼下,要么就立即原路返回那个县城去找,要么只能等到秋道人给我回电话,如果他们没有见到的话,那只能是另做打算了。 翻来覆去地想过之后,我决定还是先等等秋道人的电话,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即便原路返回也不一定能找到,搞不好已经被某个幸运的人捡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当做垃圾处理掉了,毕竟那面杏黄旌旗在一般情况下,就像是给死人送殡那种大小,只不过死人的是白旗,那是一小面黄旗。 张继雅看出了我的焦躁不安,便是坐在我的身边说:“大千,要不你自己留在这里休息,我带着你手腕上的那手串,过去帮你找找,这点距离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远。” 听到这话,我立即就是摇头,说:“先不要去了,我还是等着我师父回话,如果他那边没有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碰碰运气。” 说实话,我确实不放心,毕竟手腕上的手串关系到任灵萱,好不容易集齐了大半,一旦丢失就前功尽弃了,当然也不是信不过张继雅,只是因为她现在是鬼魂,拿着一串极品宝石,会被同道中人觊觎,到时候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那好吧,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也睡一会儿,睡醒了说不定你爷爷他们也回来了。”张继雅看着我说道,显然她在里边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我和三爷爷的对话。 “好,你快去休息吧!”我应了一声,便看着张继雅化作一道光消失在眼前,紧接着进入了手串那颗紫檀木珠内。 在张继雅回去之后,我无奈地坐在床边,连续叹了好几口气,但只能是盘膝打坐,开始运转自己的纯阳之气,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忐忑的内心,有了一丝丝的平静,逐渐的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这种状态很难得,可以大大地增加我的修炼速度,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很难达到,没想到自己心烦意乱之后,竟然有如此的境遇,于是乎也没有浪费,开始潜心修炼起来。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当我睁开眼睛,看到了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点开一看,一个来自王爷爷,另一个并不是秋道人,而是武德。 我和爷爷他们住在同一个酒店,只要他们回来就能见到,现在的当务之急都问清楚杏黄旌旗的下落,否则我的内心无论如何都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我立即就先打给了武德。 这次没有响几声,武德便接起了电话,他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直接问我:“师兄,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怎么音讯全无啊?我和师父一直都在担心你!” “我没事。”我应了一声之后,便立即问他:“那你和师父现在回去了没有?” “刚刚到家,我的手机刚充开,这不是因为师父的受了伤,我带他去找高人看伤了,所以一直耽误到了现在。”武德对我说道。 一听到秋道人都需要找高人去看伤,估计伤的也是不轻,我便是追问道:“那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武德回答道:“全都一些皮外伤,虽然有的地方很严重,但并没有伤及到要害,估计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地了,三个月差不多能痊愈。” 听到武德这样说,我便是放心了不少,毕竟这家伙虽然喜欢吹,但在这种事情上肯定不会糊弄我这个师兄,再说他只会夸大秋道人受伤的严重程度,绝对不会有脑子骗我。 “我问你一个事情,你们有没有看到一面黄色的旗帜,就是从道院回来之后使用的那个道宝,我好像把它落在之前和那蛇妖最后决战的地方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武德沾沾自喜的声音传来,搞得就好像是她捡到了似的,接着就说:“是颜大小姐帮你找到的,现在在我手里,绝对给你保管好了。” 听到武德这么一说,我立即松了口气,告诉他明天就回一趟凡人阁去取,然后又聊了几句,便是挂了电话,这一下彻底放心了。 当我打给王爷爷的时候,他也是很快接了电话,只不过他这边传来了一个对于我来说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爷爷他们三个人已经急匆匆地离开长沙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总之我这次和他们是错过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拨通了爷爷的电话,但是爷爷不但没有接,而是直接给我挂断了。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自己的微信响了起来,我点进去一看,正是一个“三角形”的头像,正给我打着视频,而我却从来没有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加过这么一个微信。 但我还是接了起来,立即就看到一张胖乎乎的老脸,对着我正不怀好意地笑着。 第一时间,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认出是胖爷爷,手机并不是他拿的,而他好像正开着车,随即车里的音乐也小了下来。 “嘿嘿,大千,好久不见啊!”胖爷爷坏笑着和我打招呼。 “胖爷爷好!” 我立即也叫了一声,他嗯了一声,便是把脸缩了回去,紧接着就是另外一种很瘦的老脸,看模样是坐在副驾驶上。 通过车上有些昏暗的灯,我看到三爷爷正对着自己,他挑起了嘴角说:“大千,本来我们是打算见你一面再走的,但是张家古楼那边挖出了一件东西,我们必须要赶往巴乃,只能下次再见了。” “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一个……” 不等胖爷爷的话说完,就听到三爷爷呵斥了他一声,紧接着说:“死胖子,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外说?搞得好像有大病似的!” 胖爷爷立即反驳道:“大千是我们的孙子,他又不是外人,跟他说说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才是张家人,真正是外人的是你和我,昂的蛋?” 听到胖爷爷的散装英语,我只能是无奈地苦笑起来,同时也暗暗地羡慕,他们应该一直都是这样,而这样互怼的友情是羡慕不来的。 “有些事情,知道了帮不上忙,还不如不知道,反倒是会给孩子徒增烦恼,这边的事情由我们就足够了。”三爷爷却解释道。 胖爷爷立即不屑地回应道:“话都让你说了,胖爷还说个屁啊?这道理胖爷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孩子问了,咱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他,当年要不是你三叔他们瞒着你……”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三爷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还不忘了说一句:“那是我,人家大千和我完全不同,他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我这辈子就是被好奇心害到现在一直单着。” “卧槽,小哥不是人?” “滚吧你,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个正形!” 听到这样的对话,我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今晚和张继雅,在长沙街头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一阵阵地头皮发麻。 三爷爷开始和我聊正事,先是问了我对于吴家的掌控情况,我自然是老实回答,自己压根没有掌控,只是见了一下他二叔,当着吴家人和那些旁亲的面,有他二叔宣布了一次。 听到这个之后,三爷爷说:“这是我作为吴家家主已经敲定的,谁也改变不了的,只要等到你学有所成,来长沙把所有的产业和盘口接手就行了。” 他不容置疑地说完这个,接着又问我在道院修行的情况,我也如实的回答了,自己一共来到带走不足三天,还不是因为去了地府一趟,足足耽误了大半年的修行时间,当然去过地府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跟他们说。 接着,我又把找极品宝石的事情告诉了他,毕竟我们在宿名村和镖子岭的时候也见过,只是当时情况危机,没有说上什么话罢了。 “那你办完事情之后,就马上回道院去修行,毕竟那作为道家最高的学府,想要进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进去的人又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三爷爷感叹道:“你不要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到时候你再回去就被同一批的修行者落的太远,小心你毕不了业。” 我应了一声,感觉他真的多少有点我奶奶的潜质,罗里罗嗦的,便是立即问道:“我爷爷呢?他没有跟你和胖爷爷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呢?”三爷爷笑了笑,他把手机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他说:“小哥,把后面的灯打开,你孙子找你呢!”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车的后座上,便看到一个头戴着连衣帽的身影,随着他修长的手指放下,他才缓缓抬起了头。 在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地揉了揉眼睛,再度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是即便自己看清楚之后,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爷爷。 不管是从五官,还是眉宇之间,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没错,但是从他的皮肤来看,我发现他的皮肤竟然比我的都要好,感觉就像是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这和我记忆中的爷爷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嘿嘿,大千这小子肯定是懵了!”胖爷爷怪笑着说道。 三爷爷立即就怼他,说“换你比他还懵。”说完,他便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个年轻的男人接过了手机,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去,对我露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表情,说:“大千,最近好吗?” 从声音判断,正是我爷爷无疑,但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好久才回过了神,试探性地问道:“爷爷,真的是你吗?” “是我。”爷爷说完这个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话了,开始通过摄像头打量着我,而我也继续打量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相对无言。 “我去,哑巴果然是会遗传的。”胖爷爷就很是古怪地打破了这样的僵局,完事还不忘了补充一句说:“不对,这也不是遗传,胖爷估计是隔着屏幕给传染了。” 紧接着就听到,吴爷爷骂他道:“死胖子,好好开你的车,嘴也太碎了,也许那就是人家爷孙两个人的交流方式。” 我再度回过神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苦笑着说:“爷爷,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张家人只要血脉纯正自然长寿,而且几乎可以达到驻颜的程度。”爷爷很是简练地说出了原因,但是在我听来,他能说出这么多个字,已经又算是一次破天荒了。 我回想着他的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多注意安全,毕竟你的年龄……”然而,说到这里,我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在我即将感到窒息的时候,才听到爷爷说:“你也是。” 当我渐渐适应了他这张脸之后,便打算和他聊聊奶奶在地府的情况,但是还不等我再度开口,镜头便是一晃,就听到他的声音问:“他是谁?你们又是谁?” “天真,完蛋了,小哥又他娘失忆了!”胖爷爷的声音竟然是带着嘲讽的语气,在和三爷爷开玩笑。 三爷爷接过了他的手机,对着我摆了摆手说:“我们还要赶路,你早点休息。” 随着微信挂断,我整个人一阵的迷茫,看来爷爷身上的秘密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也不知道奶奶到死有没有全都了解,反正我是越来越觉得他陌生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便钻进被子里边准备好好地休息一晚,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闹道院之半面具男 爷爷不但安然无恙,还给了我一个很难接受的情况,不过打我记事开始,他大多数人不通,之后又接触了道家进而跟着修了道,所以我的眼界也变得和一大部分人不同。 或许就是这些原因加起来,导致我没用几分钟,便开始逐渐接受,甚至之后就欣然接受,叹了口气便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当我醒来之后,便开始洗澡,然后穿衣服,到酒店的自助餐吃过早饭,便是在王爷爷的目送下,坐着他给配的车,到了黄花国际机场,乘坐飞机回铜山市。 由于两个机场直接没有直达的飞机,我选择先飞往和铜山市相邻的一座城市,那里距离铜山市差不多四十公里左右。 我从云岗市下了飞机,立即就找地方吃东西,饭后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我是坐车回去?还是自己跑回去? 当然并不是我疯了,也不是觉得自己能比车快,但两个小时内回凡人阁,还是相当有把握的,主要是一路的飞机之后,搞得我闷得慌,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走出了机场,将丹田中的阳气灌入双腿,全力地朝着凡人阁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想着,或许这样可以让自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好地捋一遍,仔细去想想其中有什么没有注意到,或者是遗漏的。 不经意间,我竟然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公里,超过了路程的一半,回过神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累了,眼前出现了一条水流很平缓的河流,虽然并不是很清澈,但却有鱼儿的身影。 正在我想要抓几条鱼,补充一下自身的体力,然后再努努力就你能回家的时候,忽然就感受一股异样的气息,非常针对我而来。 我忙转头去看,果然背后来了一个人,而且当我看清楚这个人的时候,心中不由地一紧,虽然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甚至连个面部表情都没有,但我就知道来者不善。 动物的畏惧来源于本能,比如说生活在寒带的企鹅,见到生活在热带的豺狼。 这种本能放到人与人的身上,即便是陌生人,单凭磁场的互相影响,便能够判断对方的善与恶。 难道这个人是来取我性命? 当有了这种想法之后,身体立即潜意识地往后退去,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死死地盯着对方一步步地朝着我走来,好像不管我退多后,他都会一直向前、向前……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牛仔上衣,黑色运动裤,却穿着一双红色的尖头皮鞋,在他的脸上带着半个骷髅的面具,堵住了口鼻,一双雪亮的招子,闪烁着强悍的目光。 随着他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感觉到这个半面具男有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他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修罗,光盯着就让我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我无法搞清楚此人的来头,更不知道是特意找上我的,还是无意间碰到的,总之即便不能和这个人交好,但我也不希望和这样一个人为敌。 半面具男停在距离我五步之外,他微微扬起下巴看向我,而我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但我处于高度戒备当中,而他更像是淡定自若,甚至就像是在看一只比较强壮的蚂蚁。 片刻之后,我感觉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便他把我给杀了,估计短时间也不会有人发现,要是再经过一定的处理,那十几年甚至更多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附近有一具被害的尸体。 忽然,半面具男又朝着我走了一步,我立即就发现,这个距离是我们两个互相发起攻击的最佳位置,谁要是先动手,必然可以取得先机。 这个半面具男约莫三十出头,却已经有了半百以上的沉着和气场,他仅仅就是站在我的对面不动,便给我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他是那么的自信,又是那么的强大,让我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我渐渐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轻蔑之色,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面对一个这样的人物,我连半点的反抗之心都没有,仿佛他随便伸出一根手指,便可以将我轻松捏死。 “你就是张大千?” 过了差不多将近十分钟,半面具男先主动开口,他的声音非常的有磁性,还伴随着厚厚的重金属味道,比专业的播音员还要有强调。 “没错,你是什么人?” 我虽然是畏惧如虎,但还不至于吓到连话都不敢说,也好奇这个强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他一下子就说出了我的名字,很明显就是冲我而来的。 “道院右护法,餮殒!” 半面具男直接说出了他的来历、身份和名号,又大量了我几眼,说:“如果用现如今俗世的说法,你可以认为我是院长的金牌打手。” 一听到这个,我心中便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道院的人,不过刚准备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自己准备回凡人阁把杏黄旌旗拿回来,然后就去道院找院长,给张继雅讨个说法,没想到他的人竟然这么快主动找上了我。 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张继雅知道,我不相信院长是个能掐会算的真神仙,这就让他的找上我来灭口,以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张大千见过右护法。”我想清楚之后,立即便是以礼相待说道。 饕陨微微点了点头,说:“遵院长的法旨,现在来取你性命,你可以去死了。” 前一秒他还在说话,但是后一秒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前,那身法和速度只能用离谱来形容,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腰带,被他整个人摔了出去。 其实,我一直都在提防着,一听到他的话肾上腺素直接飙升,身体也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在半空中。 嘭! 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剧痛袭来的同时,半面具男饕陨也来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提起了我的右臂,对准我的右肋骨,用他穿着尖头皮鞋的尖,狠狠地戳了下去。 这一下,我瞬间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已经到了顾头不顾尾的程度,能做的只有缩成一团,把头牢牢地抱着,因为他下一个攻击的地方,便是朝着我的头而来。 嘭! 又是霸道的一脚,把我踢得在地上来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已经完成,而我却连防御都做不到,三下重击都结结实实地承受在身。 “听老九说你天生纯阳之体,把你和院长一番的款赞,没想到你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饕陨说话的功夫,已经迈开步子,再度朝着我走了过来,但速度依旧不慢,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缩地成寸。 “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是说院长要杀我?这是为什么啊?” 我强忍着疼痛,大脑依旧非常的清醒,毕竟肉身再痛最后也要传递到灵魂,作为受过业火天刑的自己,瞬间造成的身体疼痛,是绝对无法让我昏死过去的。 “你惹了不该惹人!” 饕陨说着,便是单手抓住我的脖子,把我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他的力量之大,几乎让我瞬间就窒息了,只听他继续说道:“你让她伤心了!” 随着这句话刚落,我的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狠狠地砸了一拳,那是完全不留余力的,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冒起了一片金星。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闹道院之有死无生 在我被这一拳砸的连脑袋都支不起来的时候,饕陨再度提腿从正面一个横扫而来,即将和我的身子接触的那一刻,他猛然曲腿弯膝,用坚硬的膝盖狠狠地盯在我的小腹上。 哇! 我忍不住这样的连续凶猛攻击,喉咙一甜,张嘴就是一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河边青青草,在没有凝固之前,顺着草叶的走向,一颗颗血珠缓缓地流下。 接下来,饕陨就把我像是丢垃圾似的,随手丢在了草地之上,他往自己的后腰一摸,只见一把短剑已然在手,长度最多半臂,但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寒气逼人。 “是,是因为霍四娘吗?” 我强忍着浑身多处传来的剧痛,盯着饕陨直接问了出来,接着就继续追问他道:“仅仅就是我让她伤心了,就让你来杀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饕陨将手里的短剑,在他那半个铁面具蹭了几下,就像是农村杀猪之前,都会用磨刀石把杀猪刀磨的锃亮,在这个过程中,他说:“院长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只是遵旨行事,不管对与错,更加谈不到过分。”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这算是什么狗屁道理,而且这一下更加让我认定,这个一直“只闻其人之名,不见其人之身”的神秘院长,就是因为这样荒唐的做法,才重伤张继雅导致她死亡的。 眼前发生的事情,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我现在很像确定一下,当初张继雅是不是就是被此人所伤,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是不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找一个人报仇也是报,找一群人报也是报,身为道院的院长,这些他的爪牙能有一个好东西吗? “不管我做了什么让她伤心,但罪不至死!”我咬着牙拼命地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绝对的实力就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在实力面前,任何道理都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你这一生不用明白这个道理了。”饕陨说着,手持寒光闪烁的短剑,缓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翻了个身,面朝下爬着,尽可能让胸口贴近地面,缓解着自己因为剧痛导致发麻僵硬的身体,双手不甘心地狠狠地抓着河岸的泥沙,说:“绝对的实力给了像你们这些人,真是老天不开眼,完全没有什么道义可说的。” “老天?呵呵,这种只存于理论中的东西,又不会真正存在,不过院长近年一直都在天道,或许就是你说的那种东西!” 饕陨边走边说道:“院长说了,天道本就是弱肉强食和适者生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在你临死之前我送你一句话,有些人你一辈子都高攀不上,她垂青于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而不是让她流泪。” 话音刚落,饕陨猛然高举手中的短剑,从后背对住我的心脏部位,便准备刺下来。 我早就做好准备,此刻自然不会再犹豫,猛然抓起地上的沙土,朝着他的面门扬洒过去,同时自己用最快的速度,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他的落剑之处。 这一剑落空的时候,我立即爬了起来,一个意念便从乾坤袋中摸出的精钢伞,也不想撑开伞防御,直接当做一根铁棍,对准陶俑的脑袋狠狠砸去,不敢有任何的留手,这一下绝对是下死手的。 然而,虽说饕陨的眼睛被暂时迷住,但是他的耳朵微微一动,一个轻松地侧身,便是轻易地躲开,让我用尽全力的一击落空。 “哼,小把戏!”饕陨冷哼一声说道,接着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之后,刚刚能够看到亮光,便是再度持剑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被一顿的暴打,内心自然窝了三丈火,但也是有气无力,自己和对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就以我现在的实力,就是再来个三五个,也打不过他这样的一个。 下意识,我的心中一动,立即结手指印,下意识地将无上血杀咒默念而出,道:“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这无上血杀咒对于妖魔鬼怪都有相当大的杀伤力,也不知道对人有没有用,但眼前的情况就是即便我意味的躲闪,也不可能逃脱,最终必然会丧命于此人之手。 随着口诀完成,我直接运动体内的纯阳之气,全部汇聚于自己的双指之上,对准了饕陨的手腕戳了过去。 噗嗤! 结果,我的双手犹如点在了豆腐上,一瞬间就穿透了饕陨的手腕,眼看着他的短剑脱手,但是从他的眉宇间,我竟然没有看到这个家伙流露出丝毫的痛苦,只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轻微的错愕。 下一秒,饕陨用另外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还没有完全落地的短剑,反手握住,对准我的身体,狠狠地刺了下来。 那无上血杀咒已经算是我的杀招了,一般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轻易使用,也因为这样往往能够出其不意,重创面对的敌人,虽然这一次也不例外,但好像并没有能阻止自己丧命的下场。 “噗嗤”一声响,锋利的剑尖轻松刺破衣服,随即一股冰凉的感觉袭来,我看了一眼,发现短剑已经只剩下剑柄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全都刺入了我的身体中。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但是我不甘愿就这样被杀掉,双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陡然地拉向自己,并准备用脑门狠狠撞他的鼻梁。 只不过,此时饕陨的眼眸中闪烁一抹毫无人性的光芒,在我以为即将得逞的时候,他忽然就以剑柄为立足之点,整个人完全绷直,双脚并拢朝天,同时他身体的重量也压了下来,把我彻底压的平坦在地。 同时,我的胸口再度传来钻心的疼痛,感觉胸骨都要被他压断了,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紧紧地抓着精钢伞,完全提不起力气去攻击。 “邪门歪道的伎俩,有时候还真的能出其不意,这算是给了我一个很小的意外,只可惜你的命运并不能改变。” 饕陨说着,便是一个凌空旋转三百六,再度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即他对准我的身体,便是一脚踢了过来,这一脚的力量属于所有攻击中最重的,我整个人就像是足球似的,被踢飞出去,在河面之上“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心脏都被贯穿了,这次就是有仙丹也救不了! 在我落水的一瞬间,脑海中便是这样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河水的清凉袭遍全身,感觉自己肯定是凉了,除非现在能出现一个大罗金仙,用逆天的法术救我一命,否则绝对不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 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一般普通人瞬间的心梗,要比得了脑梗更加致命,因为没有心脏的跳动,最多三分钟内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便已然是回天乏术。 但是,我掉入河水中,感觉自己猛然被呛了一口,口鼻里边全都是,下意识地开始手脚并用,猛然钻出了水面。 咳咳咳…… 我一露出水的时候,便是开始疯狂地剧烈咳嗽,心有余悸地朝着岸边望去,却发现早已经看不到那个戴着半个面具的饕陨。 没有见到这个煞星,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紧接着就掀起衣服去看自己的胸口,按理说以那把剑的长度,应该是被我穿透了,但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胸膛上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口,只有一个类似剑柄留下的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亲眼见到,也感受到那把短剑已经贯穿了,为什么只留下这么一个伤口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闹道院之无名火 我再三确认,如果我此刻不是化作鬼魂,也不是眼花,更不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那自己的胸口确实并没有血洞,只有一个类似于大梅花的烙印。 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河水的潺潺凉意,已经浑身散架的难受,全都一个劲催着我,一切都能上岸再说。 河水并不湍急,所以我还是很快就爬上岸,本来衣服也全都撕掉,扫了一圈四下无人,我便全都脱掉,开始再三确认自己的伤势。 肉眼可见,除了胸口上大梅花疤痕之外,也就是小腹上有明显的红肿,歪着头看了一眼右边的肋骨也是如此,只剩下看不到的后背,怕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一下,我就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亲眼所见一臂长的短剑,已经只剩下剑柄,那肯定是穿透的,即便穿不透也应该留下个大血窟窿,而不是像我这样的,连十分明显的伤口都看不到,这不但不科学,而且还不玄学。 想了半天,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问题出在那把剑上。 唯一的解释,那是一把“收缩剑”,在古代这是一种剑杀假死的障眼法,而现如今把这类剑一般用于拍摄影视剧上,网上很多地方都可以找到卖这种剑的。 我只是搞不清楚,从气度和身手来看,他说他自己是道院的右护法,院长身边的金牌打手,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以我现在的水平,不要说一般人,就是练过三五年的人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那么我现在没有死,而他来的目的,从结果来看也不是为了杀我,看来他只是为了揍我一顿,吓唬吓唬我,目的是为了替霍四娘出气。 “唉……”我无奈地坐在河边叹了一口气,这霍四娘真是我的克星,因为她的出现,导致我总是不得安生,不否认在救我的时候,她也是竭尽全力,现如今却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一时间对她的感觉,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霍四娘,你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吧?” 在四下无人的青青草地上,我忍不住放声大吼一声,可能是用力过猛,又受到了毒打,立即胸口、后背、侧腰和腹部,四处几乎同时传来剧痛,不由地连连咳嗽起来。 释放了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绪,接着又开始想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道院院长身边有这样顶尖的高手,还没有使出任何的道法和法术,便已经如此的变态,我真的有能力跑到道院去替张继雅讨回公道吗? 再者,通过半面具男饕陨的出现,他也在像我传达院长的为人和做事手法,已经不是不讲道理那么简单,很明显他就是道理,一切的对与错都是他来评判,说白了他掌握着整个游戏的规则。 这样的人,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天啊! 想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点火烘烤衣服,盯着火苗和烟雾许久,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要按照自己之前想的来,有句老话说得好,在这个世间“理大于天”,我就不相信当着全道院道师和修行者的面,他院长就什么都不顾及,直接让饕陨弄死我? 如此这般想,我瞬间就释怀了,反正张继雅的公道,必须由我讨回来,否则我对不起她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有愧于她,也又愧于自己的内心。 等到衣服烘烤的差不多,我便是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也很慢的速度,找到了就近的一条公路,拦了好几辆车,终于有一辆停了下来,直接给他转了五百块钱,才得到了司机的同意,把我拉往凡人阁。 时间过得真快,等我到凡人阁门口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结果店门却是锁着的,也不知道我师父秋道人和师弟武德,这个点跑哪里去了,按理说秋道人受着伤,应该在铺子里边才对,可是门不但锁着,而且卷闸都拉下来了。 无奈之下,我便是给武德打了个电话,这一次他很快就接起来了,问清楚之后才知道,他现在正在市区,秋道人也过去了,今天早上过去的,说是只有市区才有高级护工。 此刻,我浑身酸痛,实在不想再舟车劳顿地过去,知道一般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留钥匙的,毕竟东子还在家里看门,要是走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来喂狗的。 我坐在不远处我们一直经常关顾的饭店,老板和老板娘一看到我,还是非常稀罕的,因为店里没有什么人,他们就和我聊起了天,问我们师徒有一段时间没来,是不是他们的菜品出了问题,还是其他怎么回事? 当然,我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撒谎,便说自己去外地求学了,我师父秋道人他们也比较忙,自己这不是一回来就跑过来吃饭,让他们赶快去准备饭菜。 确实是因为我除了下飞机吃了一口,余下都没有吃,又经过那么剧烈的“打斗”,体力消耗的太过于严重,现在已经饿的前行贴后背了。 “丽丽,你不要随便滥用同情心好不好?你给他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像他那种人属于烂泥扶不上墙,一天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修道的话,他又不去当道士,我们快让他饿死算了。” 正在我吃饭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她们年纪不大也不小,估摸也就是十八岁刚成年,其中一个竖着马尾辫的女生,对另外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说道。 两个人就挨着我的桌子,坐在了我的背后,继续交谈起来。 此刻,长发披肩名叫丽丽的女生,说道:“小静,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哥,虽然不是我亲哥,但是小时候我爸妈比较忙,经常把我送到姑姑家,他也对我不错,我记得他还经常背我,那时候他也就十来岁。” “那现在呢?他都快三十了,像他这么大的男人,而且那么早就退学了,一般孩子都一两个了,而他一天想着修道成仙,我看他是小说看多了,已经走火入魔了!”马尾辫小静继续数落道。 一听到这话,我就莫名其妙有些无语,这人总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过,确真实存在的事情,以她自己的小世界去看待这个大世界,以为那就是全世界,这种井底之蛙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一时间忍不住,开始不由地摇头叹息,并伴随着连连的哼笑声。 “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人有病吧?”过了一会儿,随着两个女生的谈话终止,便看到小静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 “你才有病吧,我吃个饭招你惹你了?” 可能是下午被人暴揍了一顿,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又碰到这么一个泼辣的女生,上来就脸没好脸,话没有好话,立即就忍不住怼了回去问道。 小静继续气势汹汹地说:“你就招了就惹了,我们姐妹两个聊个天,你一个劲哼哧什么?你这人真有毛病!” 我冷哼一声说:“这里是饭店,不是你家,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吃个饭还要受你的鸟气,无知的黄毛丫头片子!” “你说谁黄毛丫头片子呢?” 一听到这话,小静就仿佛猫被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彻底就炸了,冷不防就直接抄起我面前还剩下的半盘菜,劈头盖脸朝我砸来。 我没料到她一个女生,敢几句话不合就动手的,换作以往我肯定可以直接打飞,但是被揍完之后,自己抬胳膊相当的吃力,慢了半拍就把洒了一脸的菜和菜汤,并且有点低估了这个女生的力气。 啪! 盘子在砸到我脸的那一刻,便是应声而碎,这一下我的火“腾”地一下,从内心的最深处爆发,自己直接站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闹道院之问道 “师兄,这是怎么了?你和两位妹妹认识啊?” 正在我们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武德推门而入,从这家伙的眼神里边不难看出,他肯定是误会了,而且是偏向女方的,并不是我这个受害者。 没办法,女性面对男性的时候,在不带个人感情,也不知道是非对错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向着女性,毕竟相对来说她们是弱者。 刚反应过来的丽丽,忙上前拉着小静,轻声说:“你干什么啊?这里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家,你更不应该冲着别人乱发脾气!” 说完,他便是从饭桌上面抽出了几张纸巾,想要给我擦拭,但可能是我的表情非常的吓人,她又把刚刚抬起的手放下,然后递给我的时候,还微微欠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朋友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发火的,你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从我的性格来说,自己从来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而且平时也非常的和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然和一个女生如此,想想也很是欠妥。 一个人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而不是一味的指责他人,那么这个人从某种角度来看,一定是善良的。 “算了,不用了!”我深深叹了口气,也意识到是自己的心情不佳,便是招呼了一声,道:“老板,结账。” 那个叫丽丽的女孩儿非要结账,但还是武德表现出很豪气地把账给抢过来结了,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看他们拉扯,便是先抓了一把餐巾纸,边擦边走出了饭店。 蹲在路边的时候,我看着车来车往,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想着他们可能是刚下班或者要去接补习班的孩子,又或者正要去上夜班等等,感觉自己和他们虽然同在一片土地,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或喜或忧,忙碌地奔波着,心境竟然得到了一丝的明悟。 其实,说到底众生都是差不多,只不过不同的人生,会有不同的遭遇,众生皆苦,我又怎么可能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呢?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仙界,就像那个泼辣的小静不相信有修道一途的说法,但我始终觉得有个典故很说明现实存在的问题。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经常从影视剧或小说中,看到将“某某贬下凡去”,那是不是凡尘俗世对于仙界来说,我们生活的地方也是一种地狱,就像是我们不愿意死,因为要去的地方便是我们认为的可怕地狱呢? 只要生活的不如意,甚至感觉很倒霉,那即便是在仙界,其实也是犹如置身于无间炼狱之中,看来不是所在之地的问题,而是取决于个人的心境罢了! 想着想着,便被一连串的交谈声拉回了现实中,转头一看,便见武德带着丽丽和小静两个女生从饭店走了出来,气氛完全和刚才明显不同。 看到一幕的时候,我不由地眉头拧了起来,即便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小静这个女生在我心中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也不知道武德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喏,那边停着的就是我师兄的车。” 武德指了指停在马路对面停车位的那辆奔驰,从言语之中也能听到他在臭显摆,但在突显我的身份,所以导致自己即便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却很难生出什么厌恶他这种行为的想法。 “哇,真是大g啊!”小静直接惊叹道。 “那当然。” 武德朝着我看了过来,给我眨了一下眼睛,接着继续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师兄可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心里善良的那种,虽然就是人长得丑了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实力。” 我第一次听着这样夸人的,一时间很是无语。 “开车门。”我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便直径朝着车走去,虽然已经知道武德这家伙憋着什么坏,但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去责备他,可能还是饕陨出现给我强大的压力感导致的。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武德就先把后车门打开,让两个女生坐上之后,他快速地跑上来主驾驶,朝着我笑了一下,立即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你要是想出去玩就玩,我现在想要回家。”我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说道。 “师兄,人生短短数十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开心一点呢?” 武德说话间便将音乐放的大了一些,随着柏林之声的音响放出的高品质音乐,他说:“着急回去干什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也才二十岁,不要一天愁眉苦脸的像是个老头子,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就去处理事儿,现在没事我们作为年轻人就出去嗨啊!” 我实在懒得和他再说什么,便是由他随便开,自己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帅哥,对不起啊,我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你的。”过了没有一会儿,就听到坐在后面的小静窃窃私语之后,忽然主动开口对我道歉说。 我抬起了右手,随便摆了摆,示意她没事,其实也真的没事,相比较这段时间吃得苦受的伤,甚至差点丧命,脸被砸上一盘子,洒点菜汤在身上,这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人的见识决定心境,而心境决定一个人的水平和素质,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约莫一刻钟,武德便将车停在了当地最大的一家酒吧门口,软磨硬泡非要拉着我进去,我几番拒绝准备开车回去,但转念一想酒可解千愁,便跟着走了进去。 说是最大的酒吧,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清吧,里边除了有驻唱的之外,底下零零散散卡座,坐着没有几桌人,估摸都是三五朋友在喝酒的,除了音乐之外,还是非常的安静。 坐在卡座上,武德点了个一千出头的套餐,没有一会儿就上来一堆酒,还有两个大果盘,他便是招呼着喝酒,那个小静倒是表现的非常的豪爽,几杯酒下了肚之后,主动来敬我,并且再次道歉。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会和一个黄毛丫头斤斤计较下去,便是和她碰了一下,说:“好了,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再道歉了,我师弟说的没错,年轻人主要是开心,你们吃好喝好就是了!” 名字里边带“静”的一点不安静,反而是那个丽丽表现的非常稳重,只有别人和她喝酒,她才会端起杯子,整个过程一个劲地在看手机,眉宇之间满是担心和忧愁。 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一个陌生女生的烦心事,喝了一会儿就问武德:“现在当面说说,咱们师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师兄,这你就放心吧,我给师父请的护工,姿色不比这两位差,当然价钱也很漂亮,他现在已经乐不思蜀了,估计病好的会比估计的还要快。”武德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那你一定要照顾好咱们师父,我取了东西,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着急?不打算住几天再走吗?” 武德迟疑了一下问我,见我摇了摇头,他拿着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行吧,那你回去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学道有成,来接咱师父的班,我看出来了,他已经有了退隐之心,估计这只要把鸿羽道长治好,两个人就双双退隐山林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挖苦我呢?” 小静以为我们师兄弟的谈话,是因为吃饭时候的事情,刻意聊这些话恶心她,便是不高兴地举起了酒杯说:“再这样,我们可就走了啊!” 啪!啪!啪! 我拍了拍武德肩膀,率先站了起来,直接拿起一瓶红酒干了,在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弯吓腰在他耳边说:“你们玩吧,我喝好了,回去早点休息了,明天还要回道院了。” “不再待一会儿了?” “不了,你一会儿回去记住叫代驾,要不就不要开了。” “那好吧!师兄,你的旗子放在前台的抽屉里边,你回去直接拿就行了,我怕一会儿喝多了,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明天我送你到市里机场。” 听到武德这么一说,我便是直起腰往外走,刚刚出了门,准备打车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身影跑了出来,以为是武德,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丽丽。 “怎么了?”我颇为不解地问她。 “让小静和他喝吧,我本来也不怎么喝酒,你是不是要回家?” 丽丽解释完就问我,见我点了点头,便说:“那正好,你把我送一段,我也想早点回。” 问清楚丽丽住的地方,竟然和我们凡人阁不远,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毕竟也算是认识,这就是捎带手的事情,便是点头答应下来。 我打了叫车电话之后,两个人就在酒吧门口等着,如果放着夜深一点儿的话,其实门口就会有不少车,但这个点还真的就一辆没有。 “听你们两个说的话,你们是道士吗?”等车的时候,丽丽就颇为好奇地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话该怎么回答你呢?是,也不是,我们是修道的,但修道的并不一定就是道士,尤其不是你们理解中的那种道士,我们是在修行,其他的事情和普通人一样,喝酒吃肉什么的都可以。” “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有女朋友了?”丽丽继续追问道。 我点了点头,自己不但有,而且说出来怕吓到她,自己还有一个女鬼是女朋友,虽然关系刚刚确定不久,但从我内心已经把张继雅认定是自己的女朋友。 爱情是看眼缘的,第一眼如果不喜欢这个人,那肯定就没有以后了,反之只有第一眼看起来喜欢,才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而且是那种不涉及到任何外来因素和外来条件的。 但是当爱情进入了婚嫁之后,有人认为是爱情变质了,其实是因为那是升级成为一种责任,并不是完全没有了爱情,而婚姻本身就是一种责任,是对双方的负责,也是对曾经那份爱情的承诺。 “看来并不是我哥的臆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我们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存在。” 正在我胡思乱想,想法已经飞到了天边外,丽丽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她盯着我问道:“那你说,一个人特别想要修道,而且对这个都有一种疯狂的执念,这样的人是不是可以修道啊?” “那很难说。” 我无奈地摇了摇,人对于一件事执着是好的,只要去努力的话,早晚会有一天达成夙愿,但她偏偏用的是“执念”两个字,而且前缀是“疯狂”,这样的人在没有见到本人的情况,根本无法判断。 “那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修道啊?”丽丽就像是发现了一个谜团,想要一层层地拨开,探究里边的无数秘密,问道。 “你了解什么是道吗?” 听到我这么问,丽丽用最肤浅,也是常人都会认为的道,来解释了她认为的道,说什么道就是一群道士念经,和寺庙里边的那些和尚差不多,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如今的道家,要比佛家显得更加的神秘,几乎很难见到。 见她一问不能说三不知,而是完全不对,我便不再想多做解释,而这时候我叫的车也正好过来,在马路的对面“嘀嘀”摁着喇叭,朝着司机摆了摆手。 司机一个回头,停在路边之后,我替丽丽打开了车门,她便是坐了上去,本来自己打算坐到前面去,结果被她一把拉住,说:“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什么是道呢,你也坐后面!” 我想了一下,便是点头坐了进去,其实我并非是想要传教,道教从起源到现如今,不像其他教义,道教是从来不需要去传的,它早已经潜移默化融入了我们的思想和文化中。 “你有没有去过道观?” 坐上车之后,我便是直接问丽丽,见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道观当中,不管供奉的是老子或者三清,还是其他神明,那只能说是道家的代表人物,也是后人在对于修道方面有大造诣的人立的泥身塑像,是为了让后来的修道者去缅怀,也是一种激励的象征。” 顿了顿,我说:“真正的道,从拥有文化甚至可以说是文明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存在了,它是一种天地法则,自然规律,精神支柱,所以你也可能听过一句话,叫做‘道法自然’,便是这个意思。” “不懂!”丽丽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本来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道,这下被你说的更加糊涂了。” “我举个例子你就懂了!”我想了想说道:“你应该看过《西游记》吧?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剧,在里边有一节是到了五庄观,里边的观主是镇元大仙。” “这个谁不知道?” 这时候,开车的司机就忍不住插嘴道:“猪八戒偷吃人参果嘛,三岁的孩子也知道这个,小伙子,你是真的别出心裁,第一次见泡妹子用这么老土的方法,不过这话说回来了,能泡到也算你有能耐。” 我没有理会这个司机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为了提醒丽丽,也可能想彰显一些他的知识储备量,当然也不排除做司机这一行嘴碎的毛病。 丽丽却点头说:“我当然也知道啊,后来孙猴子还把人家的树给连根拔起,要不是观音菩萨把树救活了,那一劫他们师徒几个就过不去。” “在里边有一个细节,取经师徒刚刚进入五庄观的时候,他们看到观中摆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天地’二字,问过道童之后才知道,三清是镇元子的朋友,四帝是镇元子的故人,九耀是镇元子的晚辈,元辰是镇元子的下宾,所以只拜天地,不拜任何神明,是那些神明受不得镇元子的礼拜和香火。” 听到我这么一说,开车的司机立即就笑了两声说:“这个当然也知道,人家镇元子厉害呗,毕竟地仙之祖不是白叫的,连观音菩萨都要礼让三分的。” “这只能代表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直接说道:“你没有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也是后来有人曲解了五庄观这一章的意思,那是在告诉世人,只要修道者都明白,不管再有大能的神明,说到底也是世间万物所化,依旧逃不掉天地法则,即便是神明会有消失的那一天,不管是自然的还是外来的力量,只有道法永久长存,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长生不老,万寿无疆,不死不灭。” “既然大家都是修道者,那为什么要互相拜呢?镇元子作为修道者,而且是个大能,所以他只拜天地,不拜任何神明。” 听到我的总结,司机不再说话,或许他可能是在想我说的这些,也可能觉得我是个偏执的神经病,再说也是浪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口水再多拉几趟活儿,来的实际。 丽丽想了一想说:“你是想告诉我,道是最厉害的,它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啪!”我一拍脑门,直接彻底无语了,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这个,道是虚无却存在的,它没有是不是最厉害一说,只是万事万物都在天地之道中的运行,如果她偏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再去解释,或许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也算是一种理解吧! 关于她的问道,我只能解释这么多,毕竟修道至今,我也理解到这里,但是秋道人的做法也说明了什么是道,他也是从来不拜什么神明,写个“天地”来拜,只为内心的信仰。 当然,至于那些塑金身泥像的,那不是给修行者的,而是给普通人来看的,毕竟实质化要比虚无更加令人容易相信,从而积攒信仰的力量,能够劲往一处使,面对个人是这样,面对所有人也都是这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闹道院之夜中决定 送了丽丽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司机又开了一段便到了凡人阁的门口,我扫了付款码便下了车之后,便感受到有一双眼睛盯着我,那是在看我的背影。 当我转头的时候,司机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一脚油门消失在布满夜色的街头。 “什么人呢?” 我感叹了一声,忽然联想到那司机可能看着自己的背影,也忍不住说了差不多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生活就是一个圈,或许在你说他人的时候,他人也在说你。 门是开着的,里边的灯亮着。 我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确实是“凡人阁”三个字,显然自己没有走错,便是推开了玻璃门,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柜台后面,而对方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轻微地“哗啦”一声将书翻了一页。 “师……”我以为是秋道人回来了,刚准备叫的时候,立即眼前一黑,只见一道黑影凌空扑来,当我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便仅仅地把它抱在怀中,同时一条湿溻溻的舌头,对着我的脸疯狂地舔了起来。 是东子,这家伙好像又长大了,在不经意间,他已经长成了半大的狼狗,站起来已经有我一半高了,我们都在成长,也在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彼此的感情。 “好了好了,不要再给我洗脸了,我自己会洗!” 我疼爱地用力揉着东子的脑袋,一对耳朵被我扒拉来扒拉去,它不但不反感,而且眯着眼睛开始享受起来,紧接着自己也看清楚,刚才坐在柜台后面看书的不是我师父秋道人,而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 “王伯!”我认出了他正是隔壁小超市的老板,便是叫了一声道。 王伯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清楚是我之后,便乐了起来,露出一嘴不健全的牙齿,其中有几颗特别白的陶瓷牙,和我打招呼道:“大千,还真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小五子(武德)那小子又喝多了,在说胡话呢!” 聊了几句之后,王伯便借了个“睡遁”,说他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脑袋摇晃着哼着小曲离开。 我将杏黄旌旗从抽屉取出来,放进了乾坤袋之后,立即跑去洗了一把脸,完事打开了依旧摆在铺子后面的那口棺材,刚进去准备睡觉的时候,还不等我关上棺盖,东子一跳就跳了进来,从它的眼神里边,我竟然看出了一丝委屈。 片刻之后,我终于搞清楚了,原来是从我和任灵萱离开之后,这口棺材便成了东子的睡觉的狗窝,现在是我占据了它的地方,难怪这狗子如此的不开心。 任何动物,即便像东子这么聪明的一条狗,但也无法改变写进基因里边的习性,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不过因为我是它的主人,而且这棺材本来就是我在凡人阁的床,最终它妥协了,我和它今晚一起睡。 因为一天赶路的疲惫,再加上喝了一些酒,很快就睡意来袭,没过多大一会儿,便双眼一闭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正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敲击棺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的功夫,已经摸到了打开棺盖的开关,很快就看到了是武德。 武德喝的一身酒气,双眼通红,打了个酒嗝说:“师兄,你这也睡的太早了吧?还不到十二点呢!” 想着自己明天又要离开,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从棺材里边钻了出来,给我们两个人泡了茶,让他醒醒酒。 我们两个相对而坐,我对武德说:“本来我是打算再出去寻找剩下的两种极品宝石,但是因为我这边有事情,必须要先回道院一趟,而且这一趟会伴随着风险,所以在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生照顾师父,虽然他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候还娇滴滴的,但他是个好人。” 听到我这话,武德先是一愣,接着眼泪都留下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师兄,你真可怜啊,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可惜你的天赋了!” 我愣一下,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直接皱着眉头骂道:“卧槽,我说的是万一,又不是真的去送死,哪里有什么绝症啊?” “我听错了?”武德说着,立即用袖子擦着他的眼泪,说:“没事就好,挺好的,挺好的,没事就好啊!” 这家伙的舌头都很僵了,也不知道我们走了之后,他和小静喝了多少酒,竟然能喝成这幅模样,实在是让我无语。 本来,我是打算回来和秋道人诉衷肠,把此次回道院要做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替我提一些意见,可是他偏偏不在。 我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还是非常信得过武德的,而且觉得他都喝醉了,就把自己肚子里边的苦水和忧虑,对着他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武德已经喝了两杯茶水,他忽然有些顾虑地对我说:“师兄,不是我说醉话,虽然你有些本事,而且前途无量,但是你要找道院的院长讨说法,你觉得你能讨到什么好处?我看你如果这样做了,轻则被驱赶出道院,重则后果不堪想象。” “即便我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我也必须去这样做。” 我没想到武德醒酒的速度这么快,而且很理智地判断了后果,但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因为我需要给张继雅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如果道院真的是那样,即便是最好的道家学府,我也不愿意多停留一刻。 武德犹豫了片刻之后,说:“师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万一情况不对劲,你要逃命的时候,我也好在外面接应你。” “你快行了,如果真的出了事,我牵连你,想想你父母,再想想咱师父。”我立即对着他摆了摆手,拒绝道。 “我才不想那么多呢,跟着你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那样是挺危险的,但它刺激啊,而且明知道师兄有难,我这个当师弟的却要装作不知道,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武德非常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这次就我自己回去,绝对不拖累任何人。 “大千,我再说最后一遍,那已经过去了,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不值得。”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她的声影浮现在眼前。 “就是因为她吗?”令我没想到的是,武德竟然好像听到了张继雅的声音,直接就盯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紧跟着问道:“你也能看到?” 武德咧着嘴笑了笑说:“师父说了,我这个人开不了天眼,只能借助外物强行打开片刻,但是他发现我的耳朵构造和常人不同,加以引导之后,我现在已经无法借助任何东西看到鬼魂,但失去了这个能力,我多了一双可以听到鬼言鬼语的耳朵,刚才她说的话,我是完全可以听到的。” 我哦了一声,点头道:“我已经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我之所以跟你说,只是希望你知道如果我很久都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那我就很可能是折在道院里了。” “咱师父已经有人照顾了,这一趟我必须跟你去,我会在外面等你三天,过程如果你出来,我们就立即坐车跑,如果你出不来,那我到了时间就回来。” 武德盯着我说:“这是当师弟唯一能做的,希望你不要再拒绝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开车出发,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 我看出了武德的决绝,知道再说其他的也没有用,便只能点了点头。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闹道院之九道人新身份 我知道秋道人向来起的很早,所以天刚一亮,我便是给他打了电话,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接了起来,我把自己的心事,也是接下来的行事,没有半点隐瞒地向他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秋道人陷入了沉思,看着手机的时间在一秒秒地过着,他许久没有开口,甚至我都以为他是接着接着电话,又睡着了。 正当我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秋道人说道:“大千啊,你我师徒一场,为师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几个月,但也算是摸清楚你的心性,你这个人心地善良,对谁都硬不起心肠来,但却是个一根筋,认准的死囚不会轻易改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愣头青。” 这话听的我很是无语,不过总觉得他说的没错,算卦相面的也就是这么个本事了,看来还是旁观者清,他这么快就摸清楚我的脉,只是话就不能说的委婉点,搞得我非常的没面子。 “你意已决,为师也不能再说什么阻止你的话,可惜为师身上有伤,不便与你同行,只能说些嘱托你的话。” 听到秋道人这样说,我便是点了点头道:“师父请讲,当徒弟的洗耳恭听。” “做事要三思谨慎而行,即便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至少要保你自己全身而退,鲁莽是肯定做不成事的,大丈夫快意恩仇没错,但也要张弛有度,这才能显大丈夫之气度。” 秋道人说完这话,我惊讶到目瞪口呆,几乎快要僵柱了,要不是肌肉记忆握着手机,估计已经从耳朵处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嘤嘤怪师父秋道人吗? “我说的话你小子听到了吗?”估计不知道呼喊了我几声,当我回过神来,便听到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 “是,师父,弟子谨遵师命。”我只能快速答应道。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去叫武德,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敲了敲王伯的门,让他帮忙继续照顾东子,但是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 刚想要离开的时候,门却被人从里边拉开了,只见从里边走出一个年轻人,他身上披麻戴孝,一看正是王伯的儿子,问过了才知道,王伯昨夜过世了。 “我去,这也太突然了吧?”听到这话,武德直接把朦胧的睡眼睁的比铜铃还要大,瞬间清醒过来,问道。 “谢谢你们的关心,不知道你们这么早过来还有其他别的事情吗?”王伯的儿子问道。 我们两个连连说没有,然后一人留下的两百块钱算作丧礼,真是生死无常,也怪我昨夜没有用月之天眼去瞧他的三才火,否则也许他能避过此突发之祸,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像是该死之人。 回到隔壁的凡人阁,看着伸着长舌头的东子,我们一时间犯了难,这没有人喂饭的话,东子可是要忍饥挨饿,怕是过不了几天真成了死狗了。 “师兄,要不把东子带上吧?”武德提出了一个认为可行的建议,说道。 我立即摇头摆手说:“不行,这次我过去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我连你都不愿意跟着,更何况是东子呢!” “师兄,你说的有道理。” 武德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哎,不对啊师兄,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怎么连条狗都不如呢?” “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给我说清楚!” …… 经过我们两个的再三商榷,最终还是决定把东子带上,不过是让它跟着武德,是全程跟着的那种,不管我出什么事情,东子都会一直跟着他,那样它就不太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便是带上了。 一路上,车载音乐有些忧伤,我和武德都没怎么说话,而东子起初坐车还比较兴奋,东边瞧西边看,后来随着路程一场,它也懒洋洋地爬在后座上打瞌睡。 几经周转之后,我们便是到了道院的山门之下。 “师弟,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如果三天之后依旧没有看到我的身影,你和东子就可离开。”我对武德再次提醒道。 “行了,知道了,你就不要罗嗦了,我心里有谱。” 武德嫌弃地朝着我摆手说道:“你只要自己保重就好,记住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汪!汪!汪! 随着武德的话音刚落,东子也叫了几声,仿佛正在附和着,用它那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盯着我,直到我转身离开,还是能够感受到它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边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也是作为一只狗不该有的。 走到了山门附近,我立即运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眼之上,很快就感受到周围磅礴的纯阳之气,也是修道者皆认为的灵气,也难怪这道院一直以来被视为修道者的圣地。 但是,我能看到这些,却并不懂如何打开阵法,进入道院的范围其中,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山门被人打开,自己才可以进入护院大阵中。 “师弟,一段时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正在我等待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就传到了耳朵中,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戒酒子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如梦如幻,很不真实,就像是故事里边看到了活神仙似的场景。 “大师兄好!”我对于戒酒子还是相当尊敬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大师兄,还有就是自己初到道院,他对我的照顾,那些都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戒酒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拍着我的肩膀说:“师弟此番外出历练,阳气的醇厚程度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是有一些奇遇,但也是九死一生,说不上欢喜,也谈不到祝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边一抽,便说出这么一句,可能是因为知道道院院长对张继雅所作所为,导致心中有一股怨气,不由地释放出来说道。 戒酒子微微一怔,把他的手收了回去,双手后背在身后,他再度上下打量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随我去见师父,他老人家一直都在惦念着你。”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说的话不太对,但又没能拉下脸和他道歉,随着他掐指念咒,顿时大阵开启了一个拱形通道,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并不觉得惊讶,跟随着他便是走进了其中。 在大阵关闭的时候,我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外面的世界。 跟随着戒酒子,我们通过广场,直奔师父九道人的殿宇,也不知道是他走得快,还是因为我追的快,没一会儿便是来到了大殿之前。 “师父,弟子戒酒子携小师弟前来拜见。”戒酒子站在殿前躬身,朗声说道。 “带他进来。” 说着九道人的声音响起,戒酒子和我先后进入了殿中,便看到盘膝而坐,正坐在蒲团上面的仰头喝酒,眼睛里边盯着晶莹剔透的酒液,说:“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这才外出短短时间,竟有这般精进,想来也是几经磨难,付出颇多吧?” 我暗暗惊诧,我这酒鬼师父还有这般本事,竟然能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话,搞得好像他有两张嘴巴似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弟子拜见师父。”我立即弯腰行礼道。 九道人放下酒葫芦,以他那满是亮光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说:“我怎么感觉你眼睛里边有杀气?你这次回来内心带着怨吧?” 噗通! 我直接跪倒在地,朗声道:“师父,果然慧眼识珠、明察秋毫,弟子内心确实有事情,想要回到道院来求证。” “果然如此。” 九道人撑起了一条腿,模样颇为懒散,他用下巴指了指我,说:“那说来听听,如果需要我这个当师父的出面,你只管开口就是,你起来说话,我们道院不兴这套跪礼。” “谢师父。”我说着便是站起了身,行了个道礼,想了一下,直言问道:“如果这件事情涉及到院长的话,那师父也会帮我出面吗?” “只要你占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你要相信一个不管是俗世还是我们道院,都秉承着一个理字,而理大过天。” 九道人已经站了起来,缓缓朝着我走来,满脸颇有兴趣地盯着我说:“你在院里时间不长,还不了解我这个师父的为人,我是个古道衷肠、乐善好义的道师,这种事情自然要找我。” “师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师父负责主持道院的院规,而院规是院长亲自定下的,院长曾经当着所有道师和师兄弟师姐妹们的面说过,任何人都要遵守院规,包括他自己在内。” 戒酒子朝着九道人高举行礼示意性的尊敬,说道:“只要你占理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咱师父会替你住持公道的。”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办,立即就对着九道人和戒酒子,把关于张继雅的死,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 “师父,事情就是这样,天理昭昭,人言可畏,还望师父替弟子主持公道,如若不是院长,或者其中有什么隐情,也可以还院长一个清白。”我行了个道礼说。 “为了一个狐魅,你竟然要让我去质问院长?” 九道长说着,便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这事情本身就有意思的很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闹道院之上殿质问 当我听到九道人说着这样的话,我心中颇为忐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说的有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九道人拿起葫芦又开始喝酒,而且这一次一喝就是十几口,前一刻是开怀畅饮,后一秒就是开怀大笑,道:“哈哈……走,正好院长正在院中,你随我来一同去找院长,以证实你所说的真假。” 在我和戒酒子跟着随着九道人,摇摇晃晃地走在道院当中,沿途不断有人朝着他行道礼,而九道人则是理由不理,反而是戒酒子一直都在替师还礼。 如此这般,我们师徒三人,一直走到了最中间,也是最大的“天年殿”门口,与其他殿宇不同的不仅仅是大小,而且门口还有两名一看就道法修为不低弟子,双手抱着剑,挺直了腰板站在于门口把守。 九道人才不管那个,也不用什么通报,直接就摇晃着他的肚子,直径走了进去,而戒酒子则是停在门口,不再往前一步。 我愣一下,以为他不便进去,毕竟作为聪明人很明白,有些事情不一定知道就是好,反而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明哲保身罢了,这个我也能力理解。 想到这一点,我便是迈步进去,下一秒就看到两把亮铮铮的宝剑,交叉挡在了我的面前,即便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强烈杀意,而且是真的会下死手的那种。 “师弟,不可鲁莽。”看到这一幕,反应过来的戒酒子连忙伸手拉住我,说:“这两位是天年殿的护卫,名为‘哑巴卫’,实则他们是又聋又哑,听不到也不能说话,他们一生负责把守天年殿,恪尽职守,一丝不苟,你如若要强行闯殿,他们不管你什么身份,一律格杀。”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道关隘,便是往后退了两步,立即就看到两个哑巴卫将长剑收了回去,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完全看不出刚才有过动作,就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他们其实真的没有动过。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但是到了这里,我真的有点犯怵,之前饕陨就给了我强大的压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回来的,现在气焰又被打消了一大截。 如果到时候院长真的承认了,我那师父九道人真的能给我做主,或者换句话来说,我又能拿一个拥有如此顶尖高手环绕的院长如何呢? 在殿前门口等待了十来分钟,终于听到殿内传来了九道人的声音,道:“酒儿,你在外面等候,让他进来。” 听到这话,戒酒子松了口气,立即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师弟,当师兄在道院修行这么多年,也从未进入这天年殿中,你真的是大造化啊!” 我实在无语,进一个地方能算什么造化,又不是什么仙界圣地,但还是朝着他行了道礼,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刚才的一幕,便又停下了脚步。 “师弟放心,既然师父已经传话,这两位哑巴卫是不会阻拦的。” 戒酒子向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具体是怎么通知到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只管大胆进去就是。” 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一动,随即腿也迈了出去,果然并没有再感受到杀意,定了定神便是迈过了门槛,便是走进了连戒酒子都向往的天年殿中。 进入殿中的那一刻,内部一片的气势恢宏,宛如影视剧皇宫中的金銮殿,到处都金碧辉煌,闪烁着熠熠光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修道场所,更像是个骄奢霍逸的繁华宫殿,瞬间也让我心中升起了一抹反感。 在中间的一把巨大的宝座之上,坐着一个戴着宇帽,身穿七彩华丽服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十岁,容光焕发,目生双瞳,器宇不凡,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威严。 九道人席地而坐,敲着腿喝着酒,完全不像我被这样的气势所震,可能也是他身份的原因,也可能是早已经司空见惯,早就不会被这种气场所震慑。 我犹豫片刻,便是走上前去,过程中还在想是不是要对他行礼,毕竟张继雅已经确定重伤她的就是这位道院院长,她是绝对不会骗我的,而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暴戾之气,也就是说她没有做过什么道义不许之事,这些都是已经既定的事实。 “弟子张大千,见过院长!” 终究思来想去,我还是对着他行了个道礼,毕竟他的年龄和位置摆在那里,即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在不确定之前,我还是要以礼相待,于是便是客气地说道。 九道人用酒葫芦指了指上面,说道:“徒弟,这就是你要找的院长,方才为师已经将事情的大概讲述,院长并未记得有那般事情,现在将你叫进来,由你和院长当面对质,如果是你误会了,赔个不是就好了,如果是院长的问题,我们再想补救之法便好。” “我敢问院长,如果她死了,可以将她复活吗?”我听完之后,便是直接抬头凝视着坐在高位之上的院长问道。 院长缓缓开口道:“生与死轮回不止,谁也无法控制,即便我修了千年的道,也未尝能跳出轮回之苦,依旧在这五行之中,我又如何能令死者活过来?” “好,那就不可能有补救之法!” 我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说:“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当然她是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当时她人在逐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院长你重伤,事后她拼命见我一面,当时就是死在我的怀里,得知是你做的,难道院长忘性这么大?还是说你觉得杀了一只无辜的狐魅,并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我的眼前金光一闪,下一秒就看到院长已经负手立于我的面前,整个过程我没有感受到任何,哪怕是一丝的风吹草动,但他就那么地突然站在我的眼前,着实把我吓一跳。 但是,我还是强忍着面对那种突如其来的威压,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好奇的神秘院长,他的个头竟然只到我的胸口,却依旧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徒,你是在质问我吗?”院长反而是质问我道。 我立于两侧的手臂,立即紧绷起来,紧握着拳头,说:“请院长回答我的问题。”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院长说话的时候,我整个人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之中,同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仿佛随时都能够把我碾压成一片,甚至成为齑粉。 “回答我!” 我几乎是从牙关挤出来的,同时对于院长的恨意也开始滋生,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推移,开始扩散到了九道人的身上,他说的帮我,现在却什么都不坐,任由我被这无法抵抗的力量碾压,紧接着又蔓延到了整个道院,觉得这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根本配不上道家最高修行圣地这样的美誉。 噗通! 忽然,我整个人掉在了地上,之前那种窒息的压力也随即消失,自己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如果再迟上几秒钟,我估计自己都要爆炸了。 “老九,果然如你所言,此子心性较软,却又有和他性子完全不同的桀骜,认定的事情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他有着纯阳之体,又有一双千年难见的月之天眼,想来只要不走偏,以后在修道一途,以后定然超过你我。”院长对着九道人说道。 九道人坐在地上行了个道礼,说:“院长所言极是,但是我这徒弟的问题,是否能够得到答案呢?” “当然。” 院长说完之后,一个瞬身再度回到他的宝座上,缓缓说道:“叫右护法上殿来。” 第三百五十章 大闹道院之右护法 等候片刻之后,便见一男人走进了天年殿中。 来人身高六尺有余,肤色偏黑,留有长须垂于胸口,身穿一袭青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羽扇,走入上殿上,便是对着院长行了个道礼,紧接着又朝着九道人示意,最后扫了我一眼,才缓缓开口。 “不知道院长找我前来,所为何事?”男人直接问道。 “他便是我道院的右护法韦金。” 院长朗声向我介绍过,接着说道:“关于那狐魅之事,你可以问他,当时便是由他亲手处理的,他比我更加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院长说的可是半年以前,在逐上收拾的那个狐魅?” 听到韦金一问,院长便是轻轻点头,他再度看向我问:“你身为道院弟子,怎么会和狐魅这种妖物扯上关系?” 我直接说道:“人有好坏,妖也有好妖和坏妖,她曾经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冲着这个我也要替她出头。我也在她的身上没有看到半分邪气,我听说是她的重伤致死,和院长有关系,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伤她?” 韦金围绕着我,开始缓缓地踱步,手中的羽扇也不断地摇晃着,半晌之后,开口说道:“妖就是妖,不论好坏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是没有动手伤人害人,但她在背后挑唆一妖扰乱逐上的秩序,我是听从院长的法旨要将其拿下,那狐魅颇有手段,与我大战上百回合,最后我使出全力终于将其伤到,要不是我当初受伤不轻,她是不会逃掉的。” 扰乱逐上的秩序? 听到这个解释,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自己当初就是路过逐上才到达道院的,亲眼目睹了逐上的混乱,哪里有什么秩序可言,他这不是完全胡说嘛! “她怎么挑唆其他妖怪?又怎么扰乱了逐上的秩序?那里本来就狗卵的,还用扰乱吗?”我盯着他直接问道。 韦金微微一笑,说道:“逐上的乱就是一种秩序,可是她偏偏想要把那里变成一片祥和之地,险些打乱了道院这么多年以来的大计,这样的狐魅自然留不得,事后得知她已经死了,我才没有继续追究,不过从她开始做那样的事情,便已经决定了她的下场。” 这一下就说的我更加糊涂了,像逐上那么乱的地方,能有人想着治理,这种事情按理说是正道之首道院应尽之事,张继雅替道院做这样的事情,不但没有得到道院的支持,反而还要灭了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时间,我满头都是雾水,不由地看向了坐在高处的院长,又看向了正在仰头喝酒的九道人,希望得到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老九,你难道没有跟你这徒弟说关于逐上的事情吗?”院长看向九道人问道。 九道人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打了个酒嗝说:“我这徒弟刚进入道院,就因为误灭了新生鬼魂,被阴差带到地府,接受了地府的业火天刑之惩,耽误了大半年的时间,回来之后就离开道院去游历,很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所以他不知道也正常。” 向院长解释完之后,九道人又对我说:“徒儿,你有所不知,逐上是聚集了这个世间所有邪恶的一个地方,如果把世间比作是一个人,那么逐上就是这个人排泄废物的一个出口,如果一旦这个口子被堵住,你觉得这个人还能活吗?” 我没想到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这样,但他们也不该重伤张继雅,导致了她的死亡,大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相信张继雅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即便她那样做了,她也是想要逐上好,她是出于好心,怎么也罪不至死,你们说的这个我完全不认同。” 我说着,便暗暗呼唤张继雅,希望她能从紫檀木珠中出来,和院长和左护法韦金来当面对质,她不能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对她不公平。 片刻之后,张继雅的身影缓缓出现,当她看到韦金的那一刻,立即眼神中出现了浓浓的恨意,银牙咬着说:“是他,就是他当时重伤的我。” 韦金看到张继雅之后,立即微微一怔,下一秒就大喝一声道:“好啊,死了之后还阴魂不散,居然缠在我道院弟子的身上,今日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说完,便摆开阵势,准备要动手。 我一下子挡在了张继雅的身前,盯着韦金说:“她已经死了,而死了之后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是不会让你再动她一下的,而且我记得所有鬼魂都归阴间管辖,如果在她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要把她打的魂飞魄散,我想当初我受到的业火天刑,那接下来就该你去受了。” “哈哈……” 韦金大声地笑道:“你如此的无知,也敢到这天年殿上和院长和我对峙?难道你不知道新生鬼魂是归阴间管辖,但是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鬼魂强行停留在阳间,便是她自己不愿意走入轮回,也就不再归于阴间管辖了吗?” 说着,忽然他冷哼了一声,脸也沉了下来,说:“今天我看在老九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这个无知小辈一般见识,事后让你师父亲自处罚你,但是现在我必然要拿下她。” 随着话音刚落,只见韦金开始口中念咒,下一秒他手中的羽扇便是迎风而涨,化作一只高大的白鹤,随着他一指,顿时那白鹤就朝着张继雅冲了过来,同时口中不断发出刺耳的鹤鸣声。 张继雅一看到这样的情况,以她现在的法力,完全不足以和这种道家法宝相斗,立即化作一团白烟,进入了紫檀木珠中。 “大千,你小心,这是道院的法宝之一,威力不可小觑。”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提醒道。 我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而且他们的说词,自己完全不认同,立即就从乾坤袋中召唤出了杏黄旌旗,同样掐指念咒道:“急急如律令,赦!” 顿时,杏黄旌旗也是迎风而涨,化作一杆大旗,将迎面扑来的白鹤直接卷住,但是下一秒我就感觉到,那白鹤的力量极大,仿佛随时都能挣脱开。 一时间,我心中一急,不由地看向了九道人,而此时九道人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知道他是准备帮我,还是要帮韦金将我拿下。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闹道院之撕破脸 “定!”九道人掐着手指,对着那裹束的杏黄旌旗吐出一个字,顿时就看到,原本那剧烈挣扎的白鹤,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压制下去,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很显然,不是杏黄旌旗逊色于韦金的羽扇,而是我的修为不够,无法将杏黄旌旗的所有威力发挥出来。 “老九,你做什么?”看到这一幕,韦金立即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一出手,是不是就摆明你要为了你这个徒弟和院长作对?” 九道人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眯着眼睛笑道:“呵呵,我还是相当尊重院长的,也没有说你听从院长的法旨,做的事情有问题,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你是针对我徒弟,而且是当着我的面,你当我这个道院的道师是喝酒喝坏了脑筋,不知道胳膊肘应该往边拐了吗?” 听到这些,我立即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这个酒鬼师父还是向着自己的,否则今天对面像韦金这样的道家高手,估计自己在他手里来三招都走不过。 “院长!”此时,九道人朝着坐在高位上的院长行了个道礼,说道:“我今天带徒弟进入你的天年殿,是为了解决事情,把事情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便带他离开,也是我相信院长的为人和道心,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悖道义之事,还希望院长明察秋毫。” 说完,他便是盯着院长微微笑着,而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院长,等待这位道家地位最高长者的解释,毕竟那些只能说是张继雅不知道规矩,但也罪不至死,以他的身份不应该命令下面的人去做那样的事情。 “请院长主持公道,我是听院长的命令行事,绝对没有半点徇私舞弊,更加没有携带个人情绪在做事情。” 韦金也行了道礼,然后瞥了秋道人一眼,说道:“老九,还不把你的杏黄旗给撤了?难道非要折坏我的白鹤扇吗?” 九道人轻轻地一挥衣袖,顿时那杏黄旌旗便是化作一道黄光,飞入了他的袖筒当中,而没有了束缚的白鹤,也随即化作一道白光,直奔韦金而去,顷刻再度恢复了那把羽扇最初的模样,在他的手里缓缓地晃动着。 半晌之后,院长才缓缓开口道:“此事既已说明,便无须再议,尘归尘土归土,魂儿就该归九幽。” 说着,他看向了我道:“如果你这小徒不能理解,便是由你执念下去,若你依旧觉得道院做事不公,弃了道院而去,也说明是你和道院无缘,当然看在老九的面子,如若你不再闹,那你便可以继续在他的门下继续修行,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选择在你!” 听到这话,我就自然更加的来气,什么就已经说明白了,这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身为道院的院长不问青红皂白,仅仅是以什么所谓破规矩,便将张继雅重伤致死,这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如果,今天我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或者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也不愿意留在道院这种自以为是,甚至就是沽名钓誉的地方修行,即便它再好,那也不是我理想之地。 “大千,听院长的,不要再提此事。”当我正要说话的时候,九道人忽然抢先一步开口,并给我打了个眼神,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 我紧握着拳头,不由地指甲都把手快掐出血了,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是盯着院长,说:“我可以先放下这件事情,那还劳烦院长替我解惑另一件事,如果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就不再多说二话,而且马上滚出道院。” “哦?你还有什么?”九道人转头看向我,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我总结了一下言语,便是将道院右护法饕陨,为了霍四娘,把我狠狠揍一顿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我问道:“如果说那件事情是所谓的规矩,那这又是什么规矩?这也是院长你让饕陨做的符合规矩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院长的身影忽然一闪,下一秒便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相距不到半米,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真的伤了小四心吗?” “感情这种东西也是能强求吗?” 我丝毫不惧他的眼神,即便里边已经出现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神色,自己依旧直言不讳地坦言道:“不愿意和霍四娘成为道侣,是因为我有女朋友,难道必须成为她的道侣也是道院的规矩?还是说因为她是你的义女,所以你就要向着她,去强求……” “啪!”还不等我完全把话说完,我就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剧痛,等到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摔在了好几米以外的地方,下意识捂着火辣辣的脸,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远处的院长。 此时,九道人已经挡在了院长的身前,连忙说道:“院长息怒,大千并不清楚你有多疼爱小四,这个是误会。” “你能被小四看上,那是你的造化,你竟然不识好歹伤她的心。” 此时,院长好像被气得已经七窍生烟了,要不是九道人拦着,估计还会上来教训我,只听到他大喝道:“这也就是饕陨过去,要是我早些知道这样的事情,我必然一掌劈死你。”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嘴角都被那一巴掌打破了,伸着舌头舔了一下,立即有一股淡淡的咸味,接着就忍不住冷笑起来,说:“呵呵,看来这规矩都是你定的,你说什么就要是什么,他人是不能有发言权的,对吧?” “没错,因为我是道院的院长,而不是你。” 院长忽然一抬手,便是直接将九道人整个人轰飞出去,下一秒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立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几乎让我窒息,他却冷着脸质说道:“现在你给我去找小四道歉,如若不然,我定然取你小命。” 我算是彻底见到了所谓道院院长的这副嘴脸,本来还以为他会是那种德高望重,人人都会心悦诚服尊敬的长者,没想到会是如此不讲道理且粗鄙不堪的人。 “人,你们说杀就杀了,现在你疼爱的人因为感情上受了委屈,你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道院院长吗?我看你不配。” 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今天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小命,必然会替张继雅讨回公道。”随着自己话音刚落,体内的纯阳之气已经全部涌上了双眼,一时间红莲业火就夺目而出,直奔眼前道貌岸然的道院院长。 道院院长一看之后,便是冷笑两声道:“小小红莲业火,也想伤到本院长,你太看不起我这个院长了。” 说着,只见院长轻轻一挥衣袖,顿时那朝着他扑面而去的红莲业火,竟然眨眼间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他的抓着我脖子的手猛然用力,一时间我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闹道院之千年老妖 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便看到了院长那容光焕发的面色,但和在天年殿不同的是,他那双生有双瞳的眼眸,此刻正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灰雾,若隐若现,如果不是距离我相当近的话,甚至很难发现。 随着我完全清醒过来,逐渐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一抹狠辣之色,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扬起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神情。 我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这里不是天年殿,而且四下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也不知道九道人为什么没有跟过来,而且为什么让院长和我独处。 一时间,我的心头萦绕起了不安的情绪,隐约还嗅到四周有一股很明显的危险气息,正在逐渐蔓延散开。 我立即警惕地坐着往后退了一小段,同时用意识窥探了自己的乾坤袋,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却看到院长从弯着腰的姿势,缓缓站直了身子,并响起了他的嘲笑声。 “呵呵,小徒,不用想着反抗,就你那点实力,那些基础的法宝,在我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院长说完话,他的身子诡异地一动,顿时再度出现在我的身前,这一刻他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院长,而像是一个充满危险的鬼魂幽灵。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地脸色大变,心中感到极度的不妙,立即就想要从乾坤袋里边摸出精钢伞,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下一秒就感觉身体完全麻木了,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此时,我的眼睛才发现,他的手指定戳在我的胸膛上,那般模样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边的点穴手法,接着他才缓缓把他手拿开。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加上我又是从昏迷中刚刚醒来,完全无法防备他的任何出手,反而是他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准备,好像一直都在等我醒来。 “院长,你这是要对我做什么?我是就事论事,今天来了就是想要替我的狐魅朋友讨个公道,虽然我实力不济,但我相信你作为道院的一院之长,又是现如今道家宗师,应该会秉公处理,没想到你居然和外界相传的完全不同。” 我已然无法完全保持镇定,只能绷着脸和院长讲道理,继续说道:“再有就是霍四娘的事情,我承认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实力比我强,身份比我高,从而以大欺小吧?” 院长并没有回答我的一连串问题,他用手指捏着自己的鼻梁,不断地深吸着气,仿佛十分的疲惫,而这种疲惫的源头并非是身体,而是他的那双眼睛。 目生双瞳,看上去就是大瞳孔套着小瞳孔,所以也被称作双瞳,这种眼睛其实是非常罕见的,一般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且还说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寿命不会太长。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那便是古代相术当中,说重瞳是一种异象、吉祥且象征着吉利富贵,甚至往往是帝王的象征,比如说“楚双瞳”项羽。 我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便不想着再去追问其他什么,而是觉得现在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替张继雅讨回公道,也才能替自己出胸中的那口恶气。 “院长,以你的身份,又何必和我这个普通弟子一般见识?” 我盯着他,挤出一个笑容说:“刚才的指法应该是失传已久的点穴吧?你把弟子的穴道解开,我不再说其他的,而且我会主动向霍四娘赔礼道歉,你看这样可好?” 然而,听到我说了这些,已经很明显是服了软,但是院长完全不予理会,而是随手一招便将一个布包拿在手中,估计他也是有乾坤袋这样的法宝随身携带。 看到这样的情形,虽然我猜不到那布包里边是什么,但心一下子就下沉到了最深处,原本指着用服软来化解眼前的危机,现在这样的情形完全就切断了自己的念头。 院长不会给我活下去的机会,同时也不会给我丝毫的反抗机会。 我立即识相地选择把嘴闭上,完全安静了下来,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院长,同时暗暗运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往自己的眼睛上运,这也是选择唯一能做的。 一时间,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墙上的几盏油灯因为燃烧,偶尔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声,同时也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忽然,院长大声地感叹了起来,他就像是盯着一块璞玉般地打量着我,说:“不愧是我赵仙年选中的人,竟然真的将这双月之天眼炼至如此的地步,也不枉我计划了二十年,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在你的身上。” 听到这话,我彻底懵了,同时心中被蒙上了一层很厚的氤氲迷雾,这又是要上演哪一出?但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阴谋味道,笼罩了自己的全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直接盯着他询问起来道。 “其实你完全不用知道是什么意思。” 院长继续打量着我,阴沉地一笑说道:“这一步步都在我的谋算之内,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让你太痛快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隐约也猜到了对方最终的想法,问道。 院长说:“还用我多言吗?你也并不傻,这时候也应该能看出一些了吧?” “我是猜到了一点,但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暗暗咬了咬牙,说:“既然你要害我,那我也想死个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以你的实力,我不可能反抗的,现在的我就算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听到我如此坦然的问话,院长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险的笑容,顿时他眼睛的灰雾更加的浓郁,甚至成了黑色,导致他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 “到了现在,你也应该能够想明白了那些吧?为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是天生纯阳之体,又是为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拥有一双可以看到活人三才火还能看到鬼魂的月之天眼,这些你想到了吧?”院长反问我道。 我凝视着他,片刻说:“我的爷爷和父亲,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但我有了,那就不是遗传,而是在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导致的!” “果然聪明。不傻!不傻!” 院长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但是你只猜对了很小的一部分,实话告诉你,在你父亲和母亲的身上,我就开始做事情,要不然他们夫妻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很突然的死掉呢?” 听到这话,我的眼皮不由地一跳,说:“既然你已经打算告诉我,那就说清楚点。” “你觉得我现在多大岁数?”院长问我这话的时候,他的苹果肌忽然跳动了两下,却非常的不协调,就像是做过整容手术一般。 “从你的外表来看,你应该是五十岁左右,不过你既然这样问了,那肯定和看起来不同,难道是比这个要老太多了吗?” 我心中虽然相当的诧异,但为了知道真相,还是强行压制着自己的狂跳的心,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不愧是拥有月之天眼的人,一个连大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小毛孩子,竟然能有如此的聪颖的头脑,思维如此的敏捷。” 院长言过其实的夸张,但不难看出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充满渴望,他说:“没错,我确实年龄相当大了,也记得很清楚,我已经一千六百零五岁了。” 当我听到这个惊人的年龄数字,整个人就完全不淡定起来,即便我想到他已经非常的年迈,但没料到如此的苍老,竟然真的是个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老妖怪。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闹道院之身世真相 见我满脸吃惊的神色,院长赵仙年又阴测测地冷笑了几声,他让我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和那个传说中道家正统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有人能活我这么大岁数,见到我的人,一般都会认为我四五十岁,最多也不超过六十岁,而我对外也一直说自己还不到千岁,那就已经被其他人传的神乎其神了,即便我现在说出来,你也不太相信,对吧?” 这时候,赵仙年的声音竟然变得极为的高亢,听在我的耳中,却显得那么的刺耳,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不仅仅笼罩我的全身,甚至连灵魂都不由地跟着颤抖起来,那是打心眼里边的害怕。 “我赵仙年,出身于东晋时期,而东晋时期对于炼丹问道已然到了巅峰,所以我在四十岁出头,便在当时的中原颇负盛名,从而创建了属于自己的道观,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逐渐让道观发展壮大,不是我毕生的努力,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道院!” 赵仙年双手背于背后,一脸豪气地说道:“想当初,谁人不知我‘赵仙人’的威名,到修道一途中,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皆以我马首是瞻,连皇帝都要请我当国师,那时候我就是修道中的皇帝。”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赵仙年眼神迸发出了无限的神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被他支配的年代,意气风发,难以掩饰,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免的,毕竟他的成就已经不亚于很多人。 听到赵仙年这话,我不由地暗暗惊叹,不亏是到了现在还名声在外的大人物,从一个小道观发展到了现如今修道一途中最大的场所道院,想必他也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唉,长寿和长生那都是有代价的,我服食了炼至的丹药之后,虽然得到一双千古难见的天眼,却也从此落下的病根,虽然凭借无数的珍贵草药,控制着病情的恶化,但始终无法痊愈,而且积轻成重,一身道法不得再进半步,三百年开始后退,否则早已经过了结丹,修炼出元婴,成为真正的仙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仙年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盯着我说:“所以,我只能依靠培养出来一代代的死士,作为我的马前卒,而自己开始发展道院,并在外面布下大阵,以防当年的强敌来犯,再寻找可医治的办法,这也是无奈之举。” 在他说起自己这些遭遇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投入回忆往事之中,他的双手不由地狠狠握着拳头,即便指甲刺破了手心,鲜血顺着手指缝横流,他仿佛也浑然不知,脸上全都是无尽的懊恼,进而出现了毒辣的神色,显然他对自己没能成为仙人,已然耿耿于怀不知道多少时光岁月。 此时,我也逐渐意识到,他说的这些和我个人的联系,也终于明白曾经那老妖婆说的那些话,其中真正的含义,并非是为了活命,而说一些混淆视听的胡诌之词。 对于普通人来说,百年的时间已然是很长了,但是对于一个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人,他用几十年做一件事情,为了是让自己活命,那再正常不过,由此我不由地浑身发寒,心中凉到有些恶心,一个人为了活命,怎么能让那么多人为他穷尽一生,甚至付出生命呢?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一个汉墓当中,发现了一本更为古老的简书,那书中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其蕴藏着大能,于是多方求教,想方设法了解其中的内容,终于才略懂不到三成,并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进行修炼,只可惜……” 说到这里,赵仙年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懊恼的表情更是一览无遗,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结果,也只是能延缓你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做到了不老,却并不能真正让你长生。”我想了想,把他没有说完的话,对着他说了出来。 “对,按照那简书中的内容进行修炼,我一直强撑了现在,但是病情逐渐恶化,每年的三到九月,我几乎都是在痛苦中度过的,那种痛苦简直无法形容,想想我现在很浑身剧痛不已,真是太可怕了!” 赵仙年点着头说道,他并没有因为我猜到,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而变得恼怒,甚至再度出现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我。 “那你后来又找到了可以破解的办法,对吧?”我也直视着他,问道。 “没错!”赵仙年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我说道:“在那简书当中,记载着一种可以夺天地之大造化的方法,它可以彻底根治我的病患,但前期需要的条件相当苛刻,我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开始进行谋划。”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看来,我就是那个可以根治你病患的方法!” “那还要从你爷爷说起,应该说更早,要从起源于东北长白山的张家人说起……” 赵仙年一挥手,背后竟然出现了一张藤椅,他便是坐在了上面,缓缓说道:“在历史最早开端时期便存在了你们神秘的张家,这个族群是少有了解知晓这个世界真实形态的家族,他们主要的责任就是替着人祖伏羲守陵。” 听着他开始说这些,想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我便暗暗地开始和张继雅进行沟通,让她帮忙想办法解开我的穴道,或者像以前那样通知外面的人,即便是自己死在这里,也不想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无人知晓,做了这个堪比妖孽赵仙年的替死鬼。 然而,很快脑海中就得到了张继雅的反馈,她说:“我已经尝试了很多遍,我的灵魂力无法穿透这里的护山大阵,现在我想要尝试着帮你解开穴道,你尽量是把他拖住,替我争取时间。” “好!”我立即就暗暗想着,给她回应道。 此时,赵仙年还在回忆着,口中继续谈及到我们张家的神秘之处,以及关于如何可以根治他的病患,还有为什么会导致此刻,我被他囚禁于这里,而他又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按照赵仙年的话来说,我们这一脉张家人寿命普遍很长,是因为体质特殊,主要是同族人成婚,而且是必须是拥有“麒麟血”的一男一女,而且一般来说有这种血脉的男性,便是张家的族长。 但是,赵仙年曾经在明末清初尝试过,他发现用他所知的秘法,去培养拥有纯种麒麟血脉的张家人,并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主要形成的两个条件,一个是纯阳之体,另一个就是月之天眼。 这两者都是千年难遇其一,而想要两种汇聚于一个人的身上,那简直就是存在于那本简书的理论上,并不能真正的实现。 如此一来,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下来,当时的赵仙年感觉已经无望了,直到一个人的出现,那是一个张家族长“张起灵”原名张瑞桐,他的孙子张启山,就是这个人生下来,偶然被赵仙年遇到,再度给他了无限大的希望。 听到这里,我立即就想起来,曾经听三爷爷的二叔谈起过,说这个张启山在他们的行业内,又被称作“张大佛爷”,属于老九门中为首的人物,只是因为强大的外力介入,从而开始不断地翻找古墓,寻找长生之法,最终也是求而不得,好在落了一个相对不错的下场。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赵仙年继续回忆他过去所做的事情…… 当发现了张启山就是拥有这两种苛刻条件的人物之后,赵仙年便动用了很多人去调查,才掌握了张启山的身世,得知他是其父亲和一个普通人所生的混血张家后人,而且出生的年月日正是阳年阳月阳日。 从那以后,赵仙年便开始控制张启山,进而控制了整个九门,他明里暗里给予张启山许多得天独厚的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后者可以在长沙混的如鱼得水,甚至隐约成为一方军阀的主要原因。 然而,赵仙年仅仅希望张启山可以通过一次次的历练,将修炼纯阳之体和月之天眼,一直到达他满意的程度为止。 那时候的老九门中人,只知道张启山是为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在做事情,并不知道这个人物是谁,但又无法摆脱控制,只能跟随着张启山一次次的做事情,以至于还有了一次史上最大规模的盗墓活动。 只可惜,那次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几乎让老九门中人伤亡殆尽,张启山也在其中受了重伤,后来要不是赵仙年亲自给他医治,那张启山必然是一命呜呼,也是从这件事情导致张启山失去了纯阳之体,进而连月之天眼也减弱了许多,完全达不到他所需求的程度。 赵仙年在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一切都是悔之晚矣,为了安抚九门中人,他便是给出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但凡那九家人,每隔十年就会获得一个进入道院的名额,但条件是必须帮助张家去守伏羲墓。 这样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张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导致当时身怀麒麟血的族长意外死亡,从而无法再出现像张启山那样的体质,他是让让张家可以休养生息,等待麒麟血再度出现,完成他未完成的谋划。 解放之后,九门被彻底地大清洗了一遍,也是为了保护这个无法现世的秘密,当然暗地里边说是一些不存在的大人物的干预,其实还是赵仙年所为,他只是让那些知道一些或者有所察觉的人消失,从而继续他想要做的事情。 直到我爷爷的出现,赵仙年第二次真正地看到了希望,从而进一步地培养我爷爷,让我爷爷不再拥有什么权势,而是身手在普通人当中,可以强如神佛,像他一样拥有更加长的寿命,同时不再会发生像张启山那样因为自身实力不济,而出现意外的事情。 只可惜,我爷爷却患有严重的失忆症,他几乎一生都在寻找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他来自哪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将去往何处? 好在,我爷爷的实力强到已经不逊色一般的修道者,几乎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化险为夷,最让赵仙年无奈的是,我爷爷活到七老八十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感情的火花,从而自然不可能有我的父亲,那就更不可能有我。 于是乎,我奶奶出现了,她的出身是道院中的女弟子,是为了吸引我爷爷,赵仙年专门培养的一个,之后才有了诸多的安排,什么偶遇,什么一往情深,最后一直到了两情相悦,才有了我父亲。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冷汗已经不断地往出冒,甚至不敢多去回忆我奶奶,她竟然是赵仙年的一枚为了取悦我爷爷,最后仅仅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棋子。 但是,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我奶奶会是个神婆,为什么我爷爷是个强大的盗墓贼,却在金盆洗手之后,也会处理一些鬼怪的灵异事件,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他的存在,我眼前的这个道院的院长——赵仙年! 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和张启山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同样爷爷是拥有麒麟血的族长张起灵,我也是一个为了赵仙年医治病患的药引子,而且我好像是一个比张启山更加成功的药引子。 “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肯努力,必然会有回报!”赵仙年长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是把近百年,好几代人都一直搞不清楚的谜底,彻底全部揭开,而他的脸上也出现了病样的红晕,以显示他足够幸运,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现在的条件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吗?”我问道,这也是自己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只能怪你,我在你的人生中起到的作用,比你爷爷奶奶,比你家任何一个人都多,本来你还能多活几年的,但是你主动送上门来,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赵仙年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说:“这次我出去躲避,遇到了一个仇家,经过一番苦战,虽然击毙了仇家,但我也消耗了大量的阳气,导致我的寿命极大的缩减,即便再有灵药妙法,我最多也只能活半年,此次回来就是奔着你来的。” 我听完之后,尽量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因为知道继续慌乱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得到了这些信息,自己也必须把它带出去,至少让我爷爷知道真相,也许也能让九门知道,从而也让世间所有人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个道貌然安的道院院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赵仙年对我有很深的企图,没想到会撤出百年的内情,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很多以前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些都远远超出我可以想象的范畴。 不管表面如何,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中已经非常慌乱,即便拖延到了现在,张继雅也没有能找出解开我穴道的办法,而自己也就无法脱身。 我一个活了二十年的年轻人,面对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老妖怪,即便强作镇定,但是从赵仙年的眼睛中也能看到,他明白我此时在想什么,而且给予我更加大的精神压力,希望我在心乱之后,把自己的实情完全吐露出来。 “你觉得我还没有达到你满意的程度,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我问道。 “当然,要不然你一个普通的道院小徒,怎么敢当着我这个院长的面,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呢?”院长冷漠地说道,他的眉毛几乎要立起来了,一时间充满了煞气,似乎对于我之前的行为相当的不满,但在天年殿上又不好发作,只能借助霍四娘的事情做文章。 “好吧,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你要怎么杀我?” 我内心中满是苦楚,没想到因为自己替张继雅来讨回公道,其实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提前几年引爆了赵仙年,导致他揭开一切的谜底,完全不管不顾地撕破了脸,那接下来肯定就是要利用我这个药引子。 那究竟实际中,他会如何操作呢?而我也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如果你识相点的话,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你必须结丹,现在死还是一年以后死,你自己选择吧?” 忽然,赵仙年开出了这么一个条件,他说:“但是,这一年的时间里,你不许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许和外界任何人接触,一直就在这里给我修行,我会亲自来指导你,相信你到时候应该可以到达结丹期。”说完这话,赵仙年死死地盯着我,眼皮一眨也不眨,他好像在等待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而对于我来说,必须要慎重回答,否则他一定不会再等。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闹道院之蹩王丹 不过,我转念一想,眼下的事态是非常严重,但还没有到无法逆转的地步,他之所以对我说出这些,无非就是杜绝我所有的希望,然后进一步让我放下心中的芥蒂,开始麻木的修行,一直到他理想的状态,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结丹期。 所谓的结丹期,便是超脱修道的第一步,成为真正的修真者,事实上就是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凝聚成金液,再将金液浓缩成精华,最后形成一颗金色的类似丹药模样的金丹。 根据《搬山道术》中记载:“一粒金丹落入腹,方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也就是说,一旦修炼成了结丹,那边可以彻底超脱凡人,成为地仙一流,从此寿命便会被延长到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 “如果你想要我配合你,那就先给我把穴道解开,你很清楚我逃不掉的,这样也能表现出你的诚意。”我想清楚了这些,便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舒缓不少。 赵仙年听到我这样说,神色也缓和了些许,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抹赞赏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当即解开我的穴道,而是掌心朝上,顿时只见一个褐色小瓷瓶从他的乾坤袋,浮现于他的手掌之上。 “我可以感受到你对你自己身上的那个狐魅的鬼魂很有感情,大可以以她来挟你就范,还可以以你爷爷的性命作为筹码,但我觉得那样太麻烦,以你怎么聪明的头脑,现在告诉你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必然不敢再忤逆我半分。” 赵仙年缓缓地对着我解释着,接着又说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怕你耽误了我的大计,所以还是多一层保险,这样你就肯定会在一年之内,修炼成结丹期,供我使用,从而除掉病患。” 他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小瓷瓶瓶颈处的木塞拔掉,将一颗有点像是乌鸡白凤丸的药丸倒在了手心上,这时候他才伸出手指,解开了我身上的穴道。 见我仅仅是开始活动发酸的肌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便是将那药丸递给了我。 “聪明的年轻人,无需我再多言了吧?你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才是。”赵仙年眯着眼睛,眼缝中飘着黑色的烟雾,看起来相当的恐怖,不怀好意地说道。 我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颗药丸,当着他的面,不做任何的迟疑,直接丢入口中,“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好,很好,只要你能帮我除掉病患,你可以免于一死,我堂堂道院院长不可能骗你一个后辈,虽然你我已经有了隔阂,事后你肯定不会留在道院,但当你回到俗世中,我定然保你不逊色于当你张启山的权势和荣华。”赵仙年很满意地点着头,并对我许下了承诺道。 赵仙年的诡计多端,善变无常,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他哪句话是真哪几句话又是假,但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在用我爷爷的生死和张继雅鬼魂,在威胁我,再给我吃下了刚刚的药丸,也是彻底将我的性命捏在手中。 “这是什么药?你总要告诉我它的药效,这样省得我犯了忌讳,中途就丢了性命。”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心中虽然已经有所猜测,这肯定是一种极为致命的毒药。 “这是一枚‘蹩王丹’,是通过西域秘法炼制的丹药,里边裹着一只成年的尸蹩王,当然它是处于沉睡的状态,只要我不主动把它唤醒,或者不到一年,它是绝对不会醒来的,而你也会绝地的安全,不影响你的修行,在一年之后只需要我将其以特殊手法取出,便不会对你留下任何的伤害。” 赵仙年徐徐道来地解释道:“如果你在这过程中不听话,或者一年之后没有我的特殊手法取出,到时候尸蹩王就会苏醒,这是一种相当恐怖的毒虫,它苏醒的那一刻就是你痛快死亡的开始,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你就该去地府报道了。” 听到这丹药的毒辣厉害之处,我还是忍不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也不由地变得极其难看,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怒,可是接下来他再度将比死亡更加丧心病狂的杀手锏,对着我使了出来。 “对了,是我让你那小女朋友进入道院修行的,听说最近她修行的不错,如果她有需要帮忙的,我会竭尽全力的,一定保证她在道院中学有所成,脱离凡俗。” 赵仙年慢悠悠地说了出来,他这一下算是彻底抓住了我的七寸,也彻底证明他的心思缜密到了何等地步,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他才敢把事实的真相说给我听,因为他早已经料到了我的软肋都是一些什么。 此刻,即便我面前没有镜子,但我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面色有多难看,已经无法保持最初的道心,做不到聚气凝神和心如止水的境界。 我只能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开口,否则不是对他破口大骂,便是会苦苦哀求,自己很清楚那样都是无济于事的,反而会惹怒对方,或者被对方抓住命脉不放。 “你放心,我会在这一年之内,修炼成结丹期的。”我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着,语气中依旧无法掩饰对他的痛恨,但还是不由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的生命只剩下半年了,那剩下的半年你要怎么过?” “我自有我的办法,这个无需你操心。”赵仙年扬起嘴角说道。 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屈服,自己无法做到看着亲人和身边的被迫害,只能在这剩下的时间里边,去寻找破解的办法,现如今已经不是我和他同归于尽,而是我已经完全被拿捏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道院院长赵仙年,也是直接和他针锋相对,但我很清楚自己输得有多彻底,几乎听到了没有什么可翻身的机会。 赵仙年听到我屈服的话之后,也是长吐了一口心中郁结的闷气,其实他的紧张程度应该不在我之下,只不过被他的老谋深算和丰富的阅历从而掩盖下去。 “这是你修炼的功法,从现在开始你好好修炼,我可以容许你走出这个房间,但如果想要离开道院,一定要亲自找我说明情况,在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出去,我会杀个人略施惩戒,让你明白自己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赵仙年又再度警告道,不过这样也给我“放宽”之前的约束,他这是在揣摩人的心理,先把一切说到最坏的地步,然后一步步地放开,从而让我对他心中生出一些感激,更好的去修炼。 说实话,我确实也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如果仅仅死我一个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都可以幸免于难,那没有理由不去赴死,现在连我都不用死,还被许下了一些承诺,那我没有道理不去为了这些拼命去修行。 门被打开了,我再度看到了阳光,而且当阳光照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得到了升华,和原来自己一直在那个汉墓家中一样,依旧无比的渴望这样的光明,喜欢呼吸着这样自由的空气。 “在这次你和他的正面冲突中,你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先机,并被对方给制服,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来替我讨回公道的原因,毕竟对方对于你来说太过于庞大了。” 张继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再度响起,接着她又说道:“只是没料到他城府深到如此的地步,为今之计你只能加快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等到最后的时间和他做最后一战,我也会抓紧在珠子里边修行的,到时候希望能够给你提供到帮助。” “好,我们一起努力,他说话有真有假,所有对于我有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的,我全都不相信,最后保不齐还是会死,所以我们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从他的话音中不难听出,他还没有到元婴期,而且身上还有顽疾,如果我修炼到金丹期,或许可以与其一战。” “加油!”张继雅轻轻地说了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了声音,或许她不仅仅是对我说的。 不知道是太多的信息量,需要我判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是院长赵仙年给我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回到了道院分给自己的房间,立即倒头就睡。 今天从醒来之后经历的巨大变故,让我的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急需要充足的休息来恢复自己精神和体力,主要还是自己的心乏,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牵扯的如此之多。 养足了精神得我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惊醒,东方才仅仅出现了鱼肚皮的亮光,仔细翻看了赵仙年给我的新的修炼功法,通晓了其中的修炼路数,便开始盘膝打坐起来。 这套功法名为《混元道功》,是结金丹的最高级一种之一,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天的事情,我得到它能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必然是乐的合不拢嘴,但是现在自己完全是一种忧心忡忡的状态。 好在,这套功法并不需要太过于集中精神,我便是一边修炼,一边思索着如何逃脱赵仙年的控制,眼下这一年内肯定是绝对安全的,他为了让我结丹,不但不会再对我下手,而且肯定会全力护着我,但是一年之后就不好说了。 我对于赵仙年一年之后的承诺,不抱有任何的幻象,对方所说的肯定有很多是谎言,但无奈的是,他用我爷爷、任灵萱和张继雅作为要挟,说不定还会祸及到秋道人和武德以及和我有关的人,包括三爷爷胖爷爷等等,让自己绝对无法反抗他。 我翻来覆去地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结果都没有任何破局的办法,他算是抓住了我的命脉,自己可以死但绝对不能连累那么多人,现在只能无力的选择妥协于赵仙年。 “难道我真的只能把自己和自己身边所有人的生死,寄托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希望他发发慈悲,对我们手下留情了吗?”我有些气馁地暗暗想着,心中自语道。 “不行,绝对不能这受制于人,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他人之手,这是最为傻的想法,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等到翻脸的时候,让他有所顾忌才行。” 在一番的绞尽脑汁之后,我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首先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想办法让对方觉得自己又筹码,即便他到时候下死手的时候,自己也有自保的手段。 被动防守,永远不如先发制人,但现如今,我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但也只能这样去做,等到我修炼了一个大周天之后,便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一番修炼之后,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套《混元道功》的厉害之处,刚刚一接触竟然让我丹田中的纯阳之气,从雾化的状态,已经开始有凝聚成金液的征兆,即便是刚刚开始,但相比较之前的修炼,这也快了许多。 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进了浴室进行洗漱,感觉自己的皮肤上多了很多的黑色污垢,用水都很难冲洗下去,所以这一澡洗了有四十分钟,才将那些污垢清洗干净。 走到门前,门自动打开,我迎接着阳光站在院子中,看着零零散散的同门修行者,大家谁也没有和谁打招呼,各自都在想自己的事情,难怪都说修行是一件舍弃七情六欲的事情,每个人都在相互警惕着对方,但又不知道在警惕什么。 我望着那轮东升而起的太阳,加上自己的修为有所提升,不由地心生豪气,想着自己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掌握,绝对不能落于他人之手。 眼下,我决定先去看看任灵萱,再去找一下霍四娘,试探一下她是否知情,再者还有我在道院的师父九道人,他的态度又是什么?和赵仙年是一丘之貉,还是他压根轰然不知呢?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闹道院之真情流露 汇雅苑。 走进女修士们起居的区域,我直奔任灵萱居住的房间而去,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门自动打开了,我还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任灵萱出现在眼前。 这段日子没有见任灵萱,她的皮肤不再像那些那么白皙,有了一抹轻微阳光的肤色,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反而这样显得更加的健康,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明显一滞。 两个人向往无言,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保持着长时间的对视,从她那冰冷如常的脸上,我看到了只有对自己才有的喜悦之色。 半晌之后,我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任灵萱猛然扑到了我的怀中,她的头轻轻地枕着我的肩膀上,犹如小猫咪那般来回蹭着。 如果是以往,必然先开口的是我自己,但是在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刻,我心中不由地哽咽起来,再开口说话,怕是眼泪都会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而且是那种谁都不能说的,包括任灵萱在内,说出来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于事无补,我不愿意她与自己一起背负那些不属于她的负担。 “什么时候回来了?” 许久之后,任灵萱的动作渐渐减缓,直到完全停了下来,但她还是不肯离开我的怀抱,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刚回来,第一个想到就是来见你。”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既然已经决定瞒下去,那就彻底一些,然后我们两个相互依偎着走进了她的房间中。 任灵萱的房间和我的布置几乎相同,只是她的房间里边多了一个花瓶,里边插到几朵看起来还非常新鲜的野蔷薇花,发出淡淡的香味,让整个房间的空间也变得香甜起来。 我给任灵萱看了自己的手串,上面除了以前天慧方丈的佛珠之外,还有获得的极品玛瑙石、砗磲、翡翠,以及那颗极品紫檀木珠,全都是不含一点杂质的极品宝石。 “只剩下极品白玉和田黄石,这样我就可以凑齐六颗极品宝石,你的三魂恢复正常指日可待,等到你的三魂其聚,那你重聚溃散的六魄,也就不远了。” 我有些高兴地说着,其实也能感受到自己正处于一种笑中带泪的表情,不过觉得她并不会想到自己现如今面对的局面,可能只是认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所以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任灵萱走向了她的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朝着我递了过来,说:“这个给你。” 我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可能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接过手之后立即打开,但是当我看到里边的东西,整个人都愣住了,那赫然竟是一颗白色的玉珠。 这颗白色玉珠色泽纯白无瑕,质地细腻,水头相当的足,油溶性也是极重,属于罕见的含水量百分之百的羊脂白玉,完全符合极品白玉的所有特征。 “哪里弄到的?” 我不由地大为吃惊,没想到任灵萱竟然会找到这么一颗极品白玉,同时喜悦之色也流于表面,这将意味着只要再找到一颗极品田黄石,那就凑齐了早年天慧方丈说的六极宝石。 任灵萱说:“是我在道院的师父昨天送给我的,看模样像是极品白玉,但我也不敢确定,所以就想等着你回来确认一下。它,它是吗?” 从她因为紧张而导致声音发颤来看,显然她也非常期待结果,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然后把手串取下来,将这颗极品白玉珠串上去。 “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深吸了口气,对着张继雅感叹道:“你知道吗?再找到最后一颗,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到时候你就能恢复正常,和以前一样成为一个正常人。” 听到这话,任灵萱迟疑了一下,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说:“其实,已经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明明还缺……” 当我充满质疑地说出这样的话时候,便是看到任灵萱眼眶中出现了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滑落而下,便再也说不下去,只能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这里受什么委屈了?我才离开这么一段时间,你都黑了不少,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然而,任灵萱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靠在我的身上许久之后,她说:“听我师父说了,如果我的三魂聚齐六魄重聚,便会失去从丢失那一刻起所有的记忆,那样我就会忘了你,把你当成陌生人。” “原来是这样啊!” 我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去,还以为是院长赵仙年针对她做了什么,原来是怎么一回事,这些自己也早就想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便对她说:“如果你不想忘了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写一些笔记,把你丢了魂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记在上面,我们还可以一起拍一些照片留念,即便到时候你把我全都忘了,你还能看看这些,即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到时候我重新追你,我相信以自己的魅力,一定能把你追到手。” 看到我如此的自信,任灵萱却是苦笑了一声,她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但是我不想把这段记忆忘掉,我,我,我是不想从自己的记忆中忘掉你。” “傻丫头!” 我很是无奈地摸着她的秀发,虽然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作为正常的活人,怎么可能没有三魂六魄,要不是天慧方丈强锁她的三魂,让她成为活死人,在初次相见不长时间,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现如今,即便她看起来好像没事人似的,但已经性情大变,这样长期以往下去,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我还是希望她健康和快乐,像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喜怒哀乐,更希望她活下去。 想到活下去,再想到我自己再有最后的一年时间,之后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便不由地愁上心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安抚了任灵萱一会儿,说:“只要我们最终还能在一起,我会给你讲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我会娶你的,给你一个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婚礼。” 听到我这么一说,任灵萱立即脸上出现了红晕,不过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像每个女孩儿都会出现对自己爱情结果的美好想象,她也不例外。 过了片刻,她忽然抬起头问我:“那我们结婚了,霍师姐怎么办?” 我没有想到她会提到霍四娘,自己便是立即解释道:“她是我们的同门,对于我来说最多算是一个朋友,不可能有爱情的,我来见过你,接着就打算去见她一面,当面和她彻底说清楚。”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霍四娘看着我问道。 我本来是想同意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可能要提起一些不能让她知道事情,为了不必要的担心,便是摇了摇头说:“你去了会让她感觉到是在炫耀,以她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到时候难免整个道院鸡飞狗跳,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忽然,霍四娘问了这么一句,整个过程她都盯着我的眼睛在看,或许身为女人的她,心思比我这个男人还要细腻,已经从我装出和以往没有什么变化当中,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 我立即就是摇头,哈哈笑着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瞒着自己未来的老婆呢?” “谁你是老婆?你越来越不知羞了,哼,不理你了!”任灵萱又被我说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说:“那,那你自己去吧,去完之后要干什么?去修炼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见完她,把事情说清楚了,我还要去见我师父九道人。” 关于这个,我还是把实话告诉了他,毕竟自己说的是刚刚回来,见自己的师父也是无可厚非的,走出了任灵萱的房间,我便是朝着她替我指的霍四娘的房间走去。 霍四娘进入道院较早,所以她居住的房间相当的靠前,当然也不排除她是院长赵仙年义女的身份,所以被安排在了正数第九间。 路上,我不由地想到了赵仙年,以他那种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修炼到元婴能够长生不老,像他这种人不太会有真实的感情,说不定对霍四娘也是假的父女之情,同样也把她当成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悲剧的就不止我一个人,她甚至比我更加的可怜,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甜蜜的谎言当中,最终是什么下场,现在完全无法猜想。 想着,我便是走到了霍四娘的房门前,看着她的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霍”字,全道院这么高调的,也是姓霍的,估计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咚!咚!咚! 我敲了敲房门,片刻里边才响起了一声慵懒的声音问:“这大清早的,谁啊?” “是我。” “你是谁?” “张大千!” 等到我只报了名字之后,立即里边就沉默了下来,然后就是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足足有三分钟之后,门才自动打开。 霍四娘的脸色比之前憔悴了一些,她拢了拢有些乱的头发,先是对我翻了个白眼说:“终于知道回道院了?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是进去,还是找个其他的地方?”我非常认真地说道。 一看我这般模样,完全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态,霍四娘也立即收起来自己的傲娇的小表情,她往身后看了一眼,立即走了出来,说:“我房间太乱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去说,就到天武殿,这个时间点那殿宇中不会有修行者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闹道院之话别霍四娘 天武殿,是整个道院修行者提升身身手的修炼场所,虽然修道者都是以法术的强弱而判定实力的高低,但个人的身手也需要进行训练,可以说是内外兼修。 清晨的时间,所有修道者都处于冥想,或者是吸收天地间第一缕最精纯的阳气,所以天武殿是不可能有人在的。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进天武殿,在正面是一尊手持拂尘的道家先人模样的泥塑,旁边立着牌子,写着关于这尊塑像的生平和来历,但我已然是无心去观摩,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霍四娘,最奇怪的是她竟然一改往日傲娇的叽叽喳喳,整个人非常的沉默。 “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现如今你怎么看?”见霍四娘迟迟没有开口,我便是主动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霍四娘迟疑了片刻,有些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打量着我反问道。 我也没有和她继续兜圈子,说道:“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你也非常清楚我的态度,为什么还要一直死守着那一套不放,你觉得我们两个会有结果吗?” 我已经是将事情直接挑明了,但是从她的眼神来看,她完全好像是浑然不知,继续给我揣着明白装着糊涂,用那种非常天真无邪的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我。 “好了,不要再这样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也知道我和灵萱的感情,是不可能在容得下第三个人的存在。”我只能是继续把自己的态度挑明,说道。 霍四娘听到这话,她把头低了下去,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波爆发,但是她却慢悠悠地问道:“那个狐魅呢?她现在即便成了鬼魂,你也对她余情未了,现实版的人鬼情未了吗?” “她帮我过,甚至不惜生命的那种,我对她更多是感恩。” 我也不怕张继雅在紫檀木珠中听到,自己也算是“卖死不卖生”,只要活着就必然是全心全意对张继雅,死后再和张继雅续未果之缘。 “我也帮过我,我也是豁出性命的帮你,为什么你只对她们有感情,而对我就变得如此冷漠?” 忽然间,霍四娘的声调高了起来,她的眼睛里边饱含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质问道:“我哪里比她们差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一视同仁呢?” 看着霍四娘的样子,听到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是直接坦言道:“那是因为她们是不掺杂任何外来因素的,是纯粹的感情,而你接近我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这个我还是很好分辨的。” 听到这话之后,霍四娘开始苦笑起来,伴随着夺眶而出的眼泪,逐渐苦笑变成了惨笑,甚至到了最好又变为嘲笑,但并非是针对我,而是在嘲笑她自己。 “难道不是吗?”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丝毫的动容,毕竟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现在自然也知道是赵仙年在搞鬼,对方是她的义父,她是否也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还不好分辨。 “也许是吧!” 霍四娘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对我说道:“我不否认,和你接近是有家族利益关系,但是像我们这种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子女,难道不应该强强联合吗?与其最后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宁愿选择一个比较喜欢的,比如说你。” 我心中一阵无语,自己从来不认为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也不觉得强强联合有什么好的,在自己的理念中,人活一世更应该随性一点,想那么多又能做什么? 再者,霍四娘她也亲口说了,她仅仅是比较喜欢我,并非真正有那么喜欢,而我虽然通过接触并不是太过于反感她,但也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情愫。 “你真正地了解院长吗?就是你义父!” 我不想继续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兜圈子,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一次已经统统和她说清楚了,霍四娘并不傻,相信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所以话锋一转,便是向她求证道。 “当然!”霍四娘疑惑地看着我说:“我从小就被义父认为义女,他对我的父女之情,完全不逊色于我的亲生父亲,甚至我感觉比任何人对我都好,我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有一件非常喜欢的珍珠裙,当时并不理解它究竟有多贵,哭着喊着要,是我义父花了重金买下送给我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价值几百万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嗤之以鼻,冷声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理解中的父女情谊吗?我更加觉得钱并不是衡量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情谊,生活的点点滴滴,才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情感吧?” “你这样的说法,简直太圣洁了,而且是装出来的那种。” 霍四娘对于我的话,同样嗤之以鼻,她说:“钱虽然不能代表感情,但它足可以说明很多东西,我知道是因为义父的溺爱,让我养成了现如今的性格,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一没有二没有抢,我……” “好了!” 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是再度问道:“我说的是你义父的为人,你难道不知道他身上有病患顽疾?也不知道他为了治好自身,又做了一些什么吗?” 霍四娘听到这话,立即就彻底恼怒起来,她说:“我当然知道,毕竟他修成大道,活了这么大的年龄,身上有些顽疾也属于正常现象,他为了治疗自己,做什么也应该被理解,但我也相信,他绝对会以身作则,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违反道义之事。” 当她说完这个,满眼的真诚,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阳奉阴违,为了赵仙年在开脱所犯之罪,而是打心眼里边就是这样想的,自己便是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是被蒙在鼓里,和赵仙年并非是一丘之貉,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她。 可能是见我的表情有异样,但是霍四娘又猜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微微地皱起了黛眉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义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没有,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一说而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她没有牵扯在其中,自己也没必要让一个更加不该掺和进来的人卷入其中,让她生活在幻想中的道院院长形象,总比让她现在就接受,那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魔。 再者,即便我现在向霍四娘说明白,赵仙年究竟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以这么多年来在后者的庇护下,她也肯定不会相信我,甚至会认为我在诬陷那个在世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大能伪善者。 霍四娘见我不再说话,便是问道:“你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单纯地想要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没希望,也绝对不可能吗?” “算是吧,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很是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也不管霍四娘究竟是怎么理解的,其实那些对于我而言,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总之自己该说的说了,该确认的确认了,的目已经达到了。 霍四娘对着我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再度哽咽着流下了眼泪说:“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做不认识,这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相当满意。” 我是发自内心在说,但是从霍四娘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已经相当的沮丧,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好了,就谈到这里吧!”我见她已经不再说话,便是深吸一口气说:“我也会按照你说的做,我刚回来还要去面见师父,再见。” 其实,说是再见,我更倾向于是再也不见。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闹道院之醉酒九道人 酒殿! 我站在九道人的殿宇之前,第一次才发现他的殿宇竟然是叫这么一个名号,倒是和他所问所求之道相符,之前来去匆忙,并没有留意到这个。 其实,还是我有些踌躇,不知道进去该怎么说,又担心自己敬重的道院师父,也会像院长赵仙年那样,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只是他给我的状态,又绝非那样,一时间很难拿定主意,犹豫该不该进入把最后的窗户纸捅破。 正在我来回徘徊的时候,只见大师兄戒酒子从殿中走了出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在我即将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先主动开口道:“师弟,师父传话,让你进去面见。” “有劳大师兄了。”我还是给他行了个道礼说道,自己不相信整个道院都是院长那样的人,应该大部分都是心地善良的正道人士,也是和起初的自己一样,一直被院长蒙在鼓里。 跟在戒酒子的身后,我们两个人进入了殿宇当中,便看到九道人一如既往,正坐在蒲团上面,翘着一条腿在仰头喝酒,大清早就开始喝酒,而且还是这样的牛饮,舍他其谁? “师父,弟子张大千前来拜见。”我微微欠身,打了个道礼说道。 此次,九道人并未像以往那般放下酒葫芦,而是继续狂饮着,就像是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偶然遇到绿洲找到泉水那般,如饥似渴,贪婪狂饮。 戒酒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九道人一眼,很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转头便是朝着殿外走去,到了殿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才快步离开。 我立于大殿当中,心里也是非常不解,为什么九道人看起来忧心忡忡,如果说他和院长赵仙年穿一条裤子,此时不应该是这样,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这又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不主动开口,我短时间也不好去追问,只能静里在一旁耐心等待着,说实话其实自己已经心急如焚了,需要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从而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竟然是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之后,九道人才将酒葫芦从嘴边拿开,他的脸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酒糟红,一连打了几个酒嗝,说道:“众人皆醒我独醉,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喝的有些上头,不过还是爽啊爽。” 我听闻便是一阵的无语,一口气喝了普通人十天半个月的酒,这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上头呢?自然是喝多了呗! “师父,你的酒量见长啊!”我并非是在恭维,而是实事求是地说道。 九道人仿佛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又打了个酒嗝说:“原来是大千啊,哈哈,对对对,是我喝糊涂了,还是我让酒儿把你叫进来的,看我这个记性。” 我再度朝着九道人行了个道礼,问:“师父,怎么知道我要来?” “昨晚听院长说的,他说你天赋极高,人又聪慧过人,未来道院必然有你一席之地,让我好生带着你修行,说不定用不了几年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九道人话语中充满了欣慰的口气,他酒眼朦胧地看我说:“能得到院长如此评价,最终成就至少也是道师水准,看来为师真的是后继有人了。” 听到这话,我感觉九道人并不知道院长赵仙年伪善面具下的那副面孔,心中是又喜又气,高兴的是他并非和院长属于一丘之貉,生气的是他竟然连九道人也蒙在鼓里,而自己的师父浑然不知,还在为他说好话,言语中满是尊敬和敬畏。 “怎么了?”见我不说话,九道人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微微皱起眉头问:“是你不打算留在道院?还是说另外有什么想法?” “师父,您是什么时候进入道院的?又是什么时候成为道师的?您了解我们道院的那位院长吗?”我没有回答九道人的话,而是反过来问道。 九道人醉眼迷离地看着我,应该是喝的超乎以往的多,他竟然躺了下去,用手肘撑地,一只手拖着腮帮子,看着我说:“为师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话,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十八入道,在外历经五年,二十三的时候进入道院修行,修行了三年崭露头角奠定了基础,在我四十有六之时,正式成为道师,从入道到现如今一晃五十七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呢!” 我暗暗咋舌,怎么看就九道人也不像是个七旬有半的老人,这修道无岁月,也不外乎是可以延年益寿,甚至青春永驻,而且从这些话中,自己也得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那就是自己这位师父在成为道师之后,便可以做到驻颜有术。 此时,我很想问问他到了什么程度,才成为道师的,知道这个也就彻底明白,修炼到那个阶段的人,脸上便不会再有岁月的痕迹,但我现在渴望从他的嘴里得到关于赵仙年的信息,于是便没有插嘴。 九道人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从进入道院之后,院长便一直执掌整个院,他给我的感觉很神秘,说话很有深度,为人办事也很有章法,自我见他以来,还没有见过他有任何处理不了的事情,他就像是真正的神那样,即便个头不是很高,却在我心里有着伟岸的身影。” 崇拜!极度的崇拜! 我从九道人这些话当中,听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和听霍四娘说的也差不太多,毕竟如果不是我见识过赵仙年真正的嘴脸,依旧被蒙在鼓里,此刻也会像他们这般。 “在为师结丹的时候,当时是院长亲自为我加冕为道师。” 九道人自己便到了这个,解掉我心头的一个小疑惑,他眯着眼睛说:“用俗世的话来说,院长形同我再生父母,没有他的谆谆教诲,便没有为师今天的成就,你是对咱们院长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也没有直接把院长对我对九门的所作所为直接坦言,还是同样的情况,即便我现在实话实说,他肯定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是我在污蔑院长赵仙年。 然而,我仔细去想,如果自己是站在中立位置,不涉及个人的经历和情感,仅仅是一名普通的道院修道者。 那我又会怎么去看待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 赵仙年,道院的一院之长,他背负着道院千年的荣光和传承,只有他的存在,才能让道院经久不衰,屹立在世间常青,他为了自己的能够一直活下去,将这份荣耀延续到更为久远,那么他做任何事情,即便是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我或许也可以接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不打算和九道人把实话说出来,感觉已经没那个必要,第三次对着自己的师父行了个道礼,毕竟他更加没有做错什么。 “师父,徒儿已经解惑,就此告退。”说完,我便是转身离开。 “留一下。” 当我刚刚走出没有几步的时候,九道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自己只能回头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不知道师父还有什么事情?是要交代我一些什么吗?” 九道人摇摇晃晃坐了起来,说:“大千啊,你欲言又止,显然是心中有未尽之言,虽然你我师徒相交不久,但我的为人你可以放心,任何话都可以对为师说,昨夜院长亲自到我的房间去交代过,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能满足尽量满足,因为他希望你在一年之内,便成为结丹期修士。” “师父,我丹田中才刚刚有了一点丹液,你觉得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结丹期呢?”我无奈地说着,自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继续感叹道:“拔苗助长这种事情,并非是修道之人该做之事,除非是有某种目的性。” “院长不是将《混元道功》授于你了吗?有了这个功法,再配合一些丹药便不是问题。”九道人非常有自信地说:“院长要培养你,以他一只脚都已经迈入元婴境界,自然无碍。” “师父,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是院长有着极其卑劣的行为,虽然这仅仅是针对我和少数人的,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我实在忍不住,便是咬着牙问道。 听到这话之后,九道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他便是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哈哈哈哈……” 正在我疑惑他为何如此的时候,九道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搞得他原本就红扑扑的脸,更加的红润有光泽,开始对着我摆起了手,后来都笑的弯下了腰,仿佛这是天底下最为好笑的大笑话似的。 我没有再说半个字,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九道人,他不了解情况能如此的笑,但是我身在水深火热当中,没有哭就已经是非常的罕见。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见我那样不苟的神情,九道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嘴角动了动,好几次都无法开口,最终还是带着颤音,问道:“大千,你不是在和为师开玩笑?” 我当立即点了点头,自己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是自己的小命在赵仙年的手里攥着,他又以我的家人和朋友作为要挟,自己要么就逃走,要么就和他拼命,绝对不会一大早拜访了道院所有认识的人,或是言语提醒,或是暗中寻求帮助。 “如若为师没有听错,你是说院长有卑劣的行为?”九道人再度询问道。 “没错!” 我也再度点头,接着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赵仙年为了他自己,在以前都做过一些什么,后来又对我暗中做的那些事情,再到昨晚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他,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完全是在实事求是。 听完我的那些话,秋道人陷入了沉默,他开始在殿宇中来回的踱步,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仿佛都要拧出水来似的。 “师父,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我看着他半晌都未曾开口,便忍不住问道。 然而,秋道人却是摇了摇头说:“相信!” 我随即就是一怔,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片面,把其他人都想成倒向强权和自身利益的一方,完全忘记在这个世间,其实还是有人秉持着一颗明办是非的赤子之心。 秋道人缓缓开口道:“如果这是编的,那你就可以出一部书了,我从你的说的整件事情当中,没有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这不是以你的年龄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我相信。” “既然您相信,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帮我?还是……”听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却是高悬了起来,因为接下来九道人的话,将代表他的立场,也是自己是否能得到帮助,所以立即就开口问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闹道院之六宗罪 “自然是帮你,但也不是帮你!” 九道人说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话,他眯起了那双酒意未消的眼睛,迟疑半晌之后说:“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这话又是怎么理解?还是说他话里有话,有着很深层次的意思? 我心中充满疑问地看着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又是在打什么道语,但总的来说,他既然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见他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便是忍不住问道。 九道人长叹一口气说:“我一生修道,自问心无愧,如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必然是世人皆醉我独醒,我必然要替自己的徒弟讨回公道,这便是我一心所修之道。” 我听得不由地气血澎湃,心中一瞬间多了几分底气,问他:“师父,即便我们打不过,甚至会身死当场,那你也要选择帮我吗?这是为什么?” “我都说了,这不仅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们首先要当着全院师生的面,把这件事情向院长问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般,虽死犹荣。” 听到九道人重重的语气,已然是下定了决心,正如他之前推测的那般,他完全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语。 “我们什么时候去?”我也有些迫不及待,连忙问道。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全院师生修炼过后,即将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师徒去把这件事情挑明,相信即便我们战死,也有让如果真是那般不堪的院长,以后再也无法率领所有院众。” 九道人摸着下巴说:“我觉得,像院长那样的人,他还是会在乎名誉的,所以到时即便不能说清楚,他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斩杀于你,毕竟你对于他还是有那样离谱的利用价值,就先这样,你回去准备吧!” “徒儿谢过师父。” 我朝着九道人再度行道礼,郑重地说道:“如若这次功成,徒儿一定好生跟着师父修行,再也不荒废修道一途。” “去吧,我也要准备准备,毕竟那可是院长啊,一个从我认识就无败绩的男人,他就是不败的神话,为师也没有多少把握。”九道人感叹过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殿宇中。 我走出了酒殿,开始和张继雅用意识进行交流。 “再过两个多时辰,我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挑明,这一次真的事关生死,你也最好有心理准备。”我暗暗地对她说道。 “放心,我早就有了大不了魂飞魄散的准备,到时候一定会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继雅的声音,缓缓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每一字都非常的笃定,仿佛她也在我和九道人决定之后,下了一个决定,接着又感叹道:“但是,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院长赵仙年,还有他的左右护法和哑巴卫那些道院高手,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虽然这话说的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也是事实,毕竟以我刚刚筑基的境界,即便加上九道人这个结丹期修士,连半只脚已经迈进元婴的赵仙年都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以赵仙年为首的那些人呢? “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一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还不如搏一搏,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 我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也明白这样做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而且危险程度超越以往任何时间,毕竟这一次当着所有道院师生的面,势必会彻底撕破脸面,对方可是整个道院的灵魂人物,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来以身相护,甚至可能都无法和赵仙年交手,便已经被他的徒子徒孙给活活打死了。 眼中的红莲业火是我最强的底牌,这玩意儿虽然相当的恐怖,但其后遗症也着实可怕,这也是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毕竟只能使用一次。 暗中交谈着,我便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去便开始盘膝打坐,什么都不再去想,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全都保持在一个最好的状态,以应对两个时辰之后的一场大战。 既然已经决定要大闹道院,我也没有退却的道理,只能是勇往直前,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这一次我也会纵身一跃,跳出一条生路来,将赵仙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挑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为道院院长,竟然在背地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勾当。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我一睁眼,已经到了晌午,我便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门口,门自动打开,再度看了一眼自己在道院的“家”,暗暗告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道院中,那些修炼完的修行者们,已经开始两两相随,三五一群,开始从各个地方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道院的食堂。 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气势有所改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少人看我的目光完全和以往不同,或许他们也能感受到我此刻的决绝和杀意,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卑鄙无耻的赵仙年,你敢出来与我说话吗?”我站在天年殿的门口,完全不理会那两名又聋又哑的哑巴卫,直接就对着大殿内冷声喝道,刹那间回音滚滚,几乎响遍了整个道院。 道院当中,知道院长名讳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从未听到过有人直呼起大名,有些即便不知道,但看到我站在天年殿外大呼小叫,也不由地顿足停下,纷纷不解地看向我。 “张大千,你胆敢对院长如此无礼,直呼院长名讳,你当真是在找死。”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青光一闪,夹杂着怒气,竟然悬浮在了半空当中,用不屑的目光俯视着我,说道。 我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人,正是脸色铁青的右护法韦金,他一身青袍,手持羽扇,强大的威压从空中直接压降下来。 唰! 一招呼乾坤袋中的精钢伞,我直接指向他,森然说道:“韦金,你和赵仙年也是一丘之貉,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哈哈,这小儿好大的口气,竟然不知死活想要挑战院长,看来午时三刻道院有史以来要见血了。” 一声沙哑的冷笑声响起,紧接着就看到衣着打扮比较现代,却戴着半个骷髅面具的左护法饕陨,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韦金并肩而立,修罗般的杀气几乎形成实质性的。 堂堂道院院长,被一个徒孙晚辈,指名道姓地怒骂,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道院的千年威名将毁于一旦,而院长赵仙年在修道界的名誉也将扫地。 “一个犯傻的小徒而已,你们左右护法何必如此生气?事情肯定是有误会,说开便好。” 伴随着缓缓送出的声音,紧接着眼前流光溢彩一闪,便看到身穿着七彩华服的赵仙年,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悬空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即便个头来看,他皆比饕陨和韦金矮一头,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却不知道比他们高大出多少倍。 此时,守护在天年殿门外的两个哑巴卫,已经一左一右将我的堵住,手里反射着阳光的长刀,也已经拔了出来,无言森然恐怖的气势,已经将我牢牢地压制在原地。 越来越多的道院修行者们,也聚集了过来,非常不解地看着我,或许我的这张面孔对于这些男修和女修来说,显得很是陌生,正在交头接耳问身边的人,这年轻的小子是什么来历?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我是半年前那一批新修行者的一员,但他们也仅仅是知道这个,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年殿,更加不确定我这是要干什么? “全都给贫道让开!”当一声冷喝声响起,只见九道人背着他的酒葫芦走了过来,比起以往来说,此刻他的酒葫芦几乎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脸上也挂着从未有过的阴沉表情。 “老九,你这是何意?”见到九道人的面色不对劲,赵仙年仿佛已经差不多看明白了原因,但还是当着下方的徒子徒孙,明知故问道。 九道人的气势,直接将两个哑巴卫震退数步,他缓步走到了我的身边,而此时赵仙年也带着他的左右护法从空中缓缓落下,一时间我们和他们面面相峙。 “院长,昨天我带着自己的关门弟子,问过关于你的事情,本以为只是外面的小事情,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不曾想竟然还有那么多事情,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不称职,还把他交给你点拨,没想到你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 九道人对着赵仙年一开口,即便称呼没有改变,但是言语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敌意,他凝视着后者缓缓道来。 赵仙年身影一闪,便是到了我们的面前,装出很是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老九带着小徒弟来这样质问我?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院长吗?” “我敬你重你,是因为一直以来觉得是你道家第一人,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尊敬,未曾想你在背地里竟然做出了那些事情,要不要我细数道来?” 九道人冷冷地说道,将酒葫芦重重地放在地上,顿时由青砖满铺的地面,出现了无数道巨大的裂痕,蔓延向四周,震起了无数的碎石浮土。 “老九,你可以是被你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徒给误导了。”此时,立于对面的右护法韦金开口说道。 “一把年纪还如此,我看你也不配再做道师了。”紧接着,左护法饕陨冷哼一声说道。 “你让韦金随意斩杀无辜生灵,这是其一。” “你为了踏入元婴期,残害张家人性命,这是其二。” “你为了长生不死,将九门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代人死伤无数,这是其三。” “你为了解身上病症,强迫我徒儿张大千修炼到结丹期,以他之命续你之命,这是其四。” “你为了自己,强迫他服下蟞王丹,又以他家人朋友威胁,要他一年内结丹,这是其五。” “你身为院长,不匡扶正义,不除魔卫道,一心只为你自己,你还有什么脸把这个院长当下去,现在你就给我解释,否则今天我这个老酒鬼,和你没完。” 九道人一口气将赵仙年所做的事情,以六宗罪的方式罗列出来,完事冷眼盯着后者,等待着他当着所有的人面给出答案。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闹道院之黑与白 当九道人将院长赵仙年的诸多不是大喝出来,以天年殿为中心,那些修道人都瞠目结舌,甚至连刚才的窃窃私语都不复存在,场面死寂般的安静,只剩下他本人很粗的喘息声。 左右护法饕陨和韦金,立于赵仙年的左右,相视一眼之后,便同时迈步朝着九道人和我走了过来,但刚刚迈出一步,便被两条胳膊挡下。 “稍安勿躁。” 赵仙年依旧保持着相当淡定的神态,淡淡地说:“此事是从着我这个院长来的,又是自家之事,不必大动干戈,相信其中是有一些误会。” 唰!唰!唰! 在他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道衣着颜色各异的身影,凌空飞行而来,越过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修道者,落于圈子中间,仔细数来竟然有九位,而且从他们每一个人的气势上来看,赫然都是结丹期修士。 面对这一张张陌生的高手面孔,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道院的庞大,仅仅在现场的,便有十二位结丹期高手,再加上赵仙年这个一只脚已经迈入元婴期的强者,不算隐藏的力量,仅仅眼前这样的势力便可以横行世间。 “院长!” 这九人八男一女,一起对着赵仙年行道礼,他们绝大部分看起来均在四五十岁的模样,只有其中你的女人,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气质若兰,应该就是任灵萱和霍四娘她们的师父,那个号称以药入道的“灵药子”道师,其他人也显示是道师,但却无法辨别详细身份。 赵仙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点小事至于都来吗?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有损我道院千年的声誉,各自带着你们的徒弟散了吧!” “散什么散?” 九道人喝了一口酒,用拇指擦拭着嘴角,说道:“事情还没有说清楚,既然院长觉得自己没错,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指出的一一作答,解除大家心中的疑惑,也给我徒儿大千一个交代。” “老九,你这是喝多了,不要胡闹!” 在这来的九人当中,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背脊挺直,宛如磐石般的中年男人呵斥道:“有什么事情私下可以商量的,各位师弟师妹,听院长的,带着你们的门徒散去!” “是,大师兄!” 当这个男人宛如洪钟的声音响彻之后,其他八人立即躬身行礼,接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有的挥手,有的打眼色,还有的直接出言驱逐,顿时围观的修行者动了起来,场面一番骚乱的景象。 “全都停下!” 此刻,九道人爆喝一声,手里巨大的酒葫芦再度重重砸在地上,伴随着一阵的烟尘,顿时龟裂的地面,立即出现了一个深坑,场面再度安静了下来。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如果道院就是这么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修行吗?不怕坏了自己的道心?” 听到九道人这话,在场不少人微微点头,踏入修道一途,便知道这世间并没有神或仙,也不分妖和魔,只是境界的高低,所以一般不会拜某个民间那些泥塑的雕像,更多是崇尚一种比较虚无的精神,便是生活的这天和地,遵循着自然法则和规律。 所以,九道人说的这话,绝对是可以左右他们的道心的,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会影响到他们所尊敬院长形象,进而对此耿耿于怀,心中充满了猜忌,由此便再难提升修为。 “张大千,前日我已和你说明,一部分原因为了整个道院,但对于你也有利,我是不是将道院最强功法之一的《混元道功》传于你,这样可以让你早日结丹,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与你师父说三道四,辱我名声,你可这是有欺师灭祖的嫌疑,劝你早些悬崖立马,早日回头才是。” 赵仙年瞥了一眼我身旁的九道人,朗声喝道,言语中不乏有着隐隐的怒意,但自恃身份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直视着他,冷笑一声说:“院长,我为何要找你,恐怕你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我师父说的,也是我想要问的,请给出答案。” 听到这话,赵仙年脸色微变,眼神中带有一丝更强的怒意,但旋即被他压了下去,沉声说道:“不论是我,还是两位护法,所行所做之事皆有道理可言,你欺负小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能不予理会,而且对你也并非做出多大的伤害,还将快速结丹的功法传授于你,如果你还是因为那些小事儿而来,现在可以跟着你师父,到食堂去吃饭去。” “哈哈……” 听到赵仙年这话,我不由为之一怔,旋即又放声笑了起来,笑声中不免带有几分厉色,猛然抬头,凝视着赵仙年说道:“院长,我敬你是道院的一院之长,又是前辈,现方才与你说话那般客气,但你真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事情都是在你幕后指示,害死我的好友,又逼我服下蟞王丹,这是以你这样的身份该做之事?” 这话一出,听闻之后,不少人都面露惧色,显然他们也听受过蟞王丹的厉害,连同院内的道师们也纷纷脸色有变,因为他们很清楚,蟞王丹在道院内属于禁忌之丹药。 “我只是试一试你的胆量,那并非是蟞王丹,而是有诸于你修炼的丹药,如若不信的话,你可以让院内任何一位道师窥你体内,看看我所说是真是假。”赵仙年依旧一口有理有据的说词,显然他早已经想到了如何答辩。 “你放屁,是提升修为的丹药还是毒药,难道我这么大个人不知道吗?”我的怒火瞬间冲上天灵,声音更是超过任何时候的高亢,对着他吼道。 听到我这完全没有留情面的怒骂,道院内的所有人,包括院长赵仙年在内,全都微微一愣,以他的身份,这么多年以来,何时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谩骂过? 半晌之后,怒气已经完全出现在了赵仙年的脸上,他阴沉下脸,一言不发,仿佛等待着怒火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你不仅仅是对我如此狠毒,还派右护法韦金伤我好友,导致她重伤而死,又奴役九门几代人,今天你不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名誉扫地,从此再无立足之时。” 在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对于赵仙年的恨意,一分一秒地加深,而他此刻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扯谎,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简直就是不要脸,自己终于再也忍不住彻底爆发出来。 “大千,你说的可是真的?”此时,看到我这般模样,站在人群中的霍四娘,推开数人走出来,问道。 “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他那样做了?以我的身份和实力,会诬蔑他一个堂堂的道院院长,修道界的第一人?” 我转头看向霍四娘质问道,更加是撩拨心中之火,可能也是因为她,导致我先是被右护法饕陨揍了一顿,又被赵仙年掐着脖子差点掐死,即便知道她可能是无辜的,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时候,人群中再度走出一个身影,只见任灵萱缓步而来,她什么都没有说,直径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我正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的手。 其实也不用说什么,从这个行为来看,任灵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将会和我站在一起,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我的手逐渐不再抖,紧握着手里的金刚伞,怒目凝视着赵仙年等人,知道说的再多也无用,他都会以各种借口来推辞,唯独只能拼死一战,即便是蝼蚁撼树,也要试上一试。 第三百六十章 大闹道院之出手 顷刻之间,我不想再进行任何废话,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精钢伞便是被撑开,伴随着二三十道黄符倒垂而下,一时间自己的周围被一片淡淡的橙色雾气所环绕,当自己意识到这是纯阳之气的时候,已经是半分钟之后。 “赵仙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可言。” 我死死地盯着他,体内的纯阳之气已然不再受控制,直接一股脑全都涌到了双眼之上,不经意间便是红莲业火已经在眼眶中转悠,烧的我是痛苦万分,然而这样的痛快,却不及我心里的十分之一。 “大千,可以给我一个时间吗?我可以从中调解你和我义父他们的关系,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会拿出自己的态度,如果不然你必须要向我义父赔礼道歉。”察觉到我的过激行为之后,霍四娘连忙说道。 “在道院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有些事情并不一定是眼见为实,是你不了解内幕。” 我对着张继雅说完,便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金刚伞之上,双指搓着缓缓地转动,上面的黄符跟着起舞,他盯着赵仙年说道:“其实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今日午时三刻之前,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好心当做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都那样去做了,结果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要恩将仇报,我执掌道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徒孙。” 赵仙年一脸无奈的表情,接着就对九道人说道:“老九,此子绝非寻常,你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便将引你进入修道一途的领路者,认为是他口中说的那样,这几十年来我是何等性格,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腾!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地更加百感交集,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手里的金刚伞已经是越转越快,一道道橙黄的光芒,在金刚伞的周边形成了一个环状。 “这好像不是道院的道宝,但也是非常罕见的一种。” 看到我手里的金刚伞,即便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来历和出处,可还是有一些人窃窃私语,在口口相传之下,声音很快嘈杂了起来。 “我认识,这应该是搬山派的法宝,金刚伞!”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顿时现场变得再度不同起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一个谎言有时候更多的谎言去圆,只可惜我已经看清楚你的真面孔,赵仙年我们势必是不死不休。”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有些出现了一定的模糊,感受到那犹如岩浆般的红莲业火夺眶而出,灼烧着我的面部皮肤,但这些完全不足以平复我心中的怒火。 “我的天,这小家伙竟然掌控这种等级的火焰,真是天大的机缘,只可惜他是在挑战院长,换做任何一个修道人,甚至是道师,他接下来有可能不会受到处罚,反而会博得美名,只可惜是太可惜了。”在那些道师当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轻轻地摸着他的胡须,淡淡地说道。 整个道院的不管是道师还是修行者,他们都凝视着我眼眶中的烈火,甚至有些灵魂力娇弱的修行者,很明显身体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进而绵延到他们身旁的人。 “小徒,你打算做什么?”可能是连一只脚踏入元婴期的赵仙年也感觉到了异样,当下不由地冷声呵斥道。 我已经完全不管不顾这样的声音,自我感受到眼眸中涌出的杀意,已经快要形成实质化,接着就看到整个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迹象,凭空一声声惊雷冲天而降,要不是有护山大阵的话,已经落进了道院内部。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连任灵萱都有些相当惊讶,但是可能在我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并不做任何的表态,仿佛一直等着一个完美的收官结局。 可是,这一下就像是用一根刺,强行拨动了我的心弦,令自己内心掀起一片的波澜,除了家人之外,我最信任的就是她,早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没想到她面对赵仙年那些人之后,竟然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态度和做法。 我深吸了几口气,便是觉得她变了,但是自己也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能当着全院师生的面站在自己这一方,我已经非常欣慰了,此刻她表现出如此这般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赵仙年来我的家人朋友都威胁,自然也有可能会对任灵萱说一些什么。 “红莲业火,来自地狱的冥火,这可是可以烧掉灵魂的。”当药灵子辨别清楚我双眸中的猩红,便是不由地感叹道。 “左右护法,哑巴卫,给我阻止这遇事不明的小徒。” 感受到我的威胁之后,赵仙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恃身份,他自己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手,便是命令他身旁的左右,沉声喝道。 听到赵仙年的法旨之后,顿时左右护法饕陨和韦金,连同两个哑巴卫腾空而起,其中前者是可以悬浮到半空的,其中两名哑巴卫则是更偏向于武力和力量,一时间主动朝着我俯冲而来。 冷眼看着四大高手直逼而来,我立即一跃而起,在下落的时候,便看到九道人掐指念诀,顷刻间那酒葫芦宛如一般飞舞在半空中的奇特山丘,将我整个人托了起来。 我的双眼只有赵仙年一个人,死死地盯着他,已然是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可能是因为我自身的修为有所提升,即便是道院的院长,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神邸,竟然也有些奇怪的神色。 刹那间,一道道天雷冲破了护山大阵,完全落入我的身上,自己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不适应,甚至从身体的角度来说,竟然潜移默化的接应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随着那四大高手联手攻击,在九道人操纵酒葫芦的情形下,一次次躲开了擦肩而过的危机,他也觉得说再多也没有人信,还不如事实上说话,本事上见高低。 有了九道人的帮忙,我可以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全都汇聚于双眼之上,这是我唯一可以撼动赵仙年的手段,索性开战之后,便没有任何的留手。 “哼,你这小徒竟是如此不识好歹,算我看错了人。” 望着我眼眶流出犹如岩浆般的红莲业火,赵仙年便是冷哼一声,紧接着便是一跃而起,朝着虚空踏入一步,仅仅就是这一步,他竟是挡在了我的身前,同时一掌朝着我拍了过来。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震动之下,我便是看到张继雅的声影浮现出来,她双手交叉,替我挡下了这当头拍下来的霸道一掌。 “堂堂道院的院长,竟然对小辈如此下狠手,看来作为的正道也不过如此。”张继雅冷淡地说着,已然到了我的身旁。 “狐魅之魂,原来是你在左右我道院小徒,今日如若不让你魂飞魄散,怕是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受你蛊惑,行这种欺师灭祖之事。”望着挡下一掌的张继雅,赵仙年的面色阴沉,但依旧是站在自我认为正义的一方,缓缓地说道。 “我不出手,并非是惧你,而是我不愿意让大千背负你口中乱盖的罪名,既然现在已经这般,那我就要使出全力,等着让你这个堂堂的院长也要大吃一惊。”张继雅说着,便是明眸闪烁,直接一道虚影飘去,正面挡在了赵仙年的身前。 “左右护法,哑巴卫听着,全力拿下我道院小徒,但切记不可伤及性命,毕竟他是受到了蛊惑,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赵仙年凝视着张继雅,说着其他人招呼道。 “是,院长!”随着左右护法的应声,便是直奔我而来,同时那两名哑巴卫也不慢多少,同样疾驰而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闹道院之业火眼睛 “老九,我不出手,你也不能出手,你觉得就你这个小徒弟,能够应付接下来的个个实力比他强太多的对手吗?” 赵仙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九道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这可是院长你一直告诫我们的,我也把这话说给我的徒弟来听。”说完,他瞥了一眼我。 我手中精钢伞已经完全撑开,不断地险之又险地躲过,两大护法和两个哑巴卫的攻击,好在有张继雅和任灵萱的帮忙,否则我怕是连十秒钟都撑不住。 眼看着一名哑巴卫冲上前来,他手中的长刀对准我的胸膛,猛然刺了过来,我刚准备用精钢伞挡下这一击,忽然一道身影便是到了我的前方,同样手持长剑将哑巴卫的利刃给打到一旁。 “张大千,这到底是为什么?有事情就不能坐下来谈吗?非要和整个道院为敌,这样你才满意?” 没想到,替我迎战哑巴卫的竟然是霍四娘,她一刀逼退了哑巴卫,转头便是看着我说道,言语中竟透露着前所未有哀求的意味。 “有什么好谈的?事情已经是明摆了,赵仙年欺人太甚,杀人不眨眼,又是颠覆整个九门的幕后黑手,今天要是他不辞掉院长一职,跟着我去九门交代清楚,我今天就把道院闹个天翻地覆。”我咬着牙,冷声说道。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但那只是义父自己,和其他人又没关系,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霍四娘听到了九门,心中还是非常动容的,毕竟她最后还是要会九门当霍家的族长,但又很难相信他尊敬的义父,竟然是我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便是左右为难地说道。 “是与不是,你可以回你霍家问问你家族长辈,历经这么多代,九门有多少人是葬身于他的手中,也包括你霍家的,他虽然可能没有亲自杀一人,但因他这个幕后黑手的私心而死的,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凝视着霍四娘,身体微微颤抖着,愤怒地说道:“他还让右护法韦金重伤张继雅,摆明了就是下死手,今天新仇旧怨一起算了,如果你还是站在他那一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我就是敌人。” “唉!” 霍四娘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想了一下说:“你现在的情绪太过于偏激了,还是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你完全不了解我义父的为人,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这期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见我脸色铁青没有说话,她便是继续说:“如果让哑巴卫对你出手,你今天必然死于这天年殿前,所以只能由我把你拿下,其他再说,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霍四娘已然身形一闪,速度瞬间暴增,眨眼间便到了我的身前,同时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我刺了过来。 “你真是应了那句‘认贼作父’的老话。” 我直接手持精钢伞,铁叶打造的伞面,挡住了疾驰而来长剑,立即就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借助这个力道,自己狠狠一踩地面,整个人再度往后快速退去,继续凝聚着眼中的红莲业火。 如此长时间的运作丹田内的纯阳之气,来驱使眼底深处红莲业火,这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即便是我本人,也不知道一旦完成之后的威力有多大的,但可以肯定也是前所未有。 霍四娘也注意到我的眼眸,猩红的光芒越来越盛,就宛如一尊魔神即将出现一般,她意识到绝对不能让我完成,立即追上来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和力量,希望在完成之前欲将我拿下。 “呵呵……大千这孩子,果然越来越有出息了,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这可让胖爷没想到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道院那些修士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怪的胖胖身影,在他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年龄和他相仿,但特别的精瘦,另一个则就是个青年人的模样,背后背着一把黑金古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盯着我在看。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我的双眼中业火滚滚,不消片刻之后,已然地夺眶而出,形成两个不断变大的火球,随着火球的腾空而去,化作两只巨大的烈火眼睛,然后到了我的身后,彻底燃烧起来。 “老九,你这混蛋,还不赶快阻止你这徒弟。” 赵仙年看到那两只巨大的火焰眼睛,半晌之后,便是对着九道人直接骂了起来,他可以感受到那双烈火眼睛蕴藏着连他都有些心悸的威力,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哈哈……不愧是我这个老酒鬼的徒弟,竟然有这等业火神能,难怪敢跟着我大闹道院,原来是有底牌的啊!”九道人看到我身后那一双不断漂浮盘旋且徘徊的业火眼睛,很满意地大笑道。 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同时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撩拨起来,想着当时重伤张继雅的韦金,便是阴冷地朝着他看了过去。 当看到我不善的眼睛,韦金明显身体微微一颤,他身为结丹期修士,自然也能感受到我身后那双业火眼睛的恐怖,当下两鬓便流下冷汗,恐惧的神色流于表面。 “我,我……”结巴了几声,韦金实在说不出话,他也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刚刚才筑基有了丹液的后生小辈,竟然能有这般手段。 “先拿你开刀,替张继雅偿命吧!”我狞笑着盯着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双眼睛赤红无比,朝着他张口大声咆哮道。 “张大千,那并非是我本意,我也是听院长的法旨行事啊!”感受到我强大的杀意,韦金的脸色顿时惨白说道,他此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忽然变成了吃人的巨兽。 我冷哼一声,沉声道:“不管你是听谁的命令,人是因为你而死,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说完之后,我双臂张开,背后的那双业火眼睛,瞬间射出两道无比炙热的猩红光芒,直奔不远处的韦金而去,他整个人腾空而起,便是想要逃离。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两道猩红光芒,宛如激光炮的射线,带着毁灭的气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光,瞬间就追上了满脸恐惧的韦金。 “死!”我单手结着手印,对准了韦金一指,面庞狰狞地大喝一声。 轰! 随着我的喝声消失,半空中火光直冲天际,在一道道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顷刻轰然炸开,宛如惊天之雷,一时间震动了整个道院。 在汹涌的火光之下,只见形成了一朵巨型火红莲花,完全契合红莲业火的凶名,整个山头都开始剧烈颤抖,甚至不少地方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刹那间就是碎石乱滚,树木折断烧毁,天地间仿佛有一股末日之景。 连我都被自己的实力吓了一跳,没想到完全将红莲业火释放出来,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自己不由地转头看向那双漂浮在背后的业火眼睛,心中又惊又喜,看来自己并非是那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废物,这就是月之天眼真正的威力吗? “这玩意儿,真的是大千这孩子施展出来的吗?”看到这一幕,连三爷爷脸上都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撼,虽然他了解到我天生与众不同,但不管怎么说还没有到结丹期,却能使出连结丹期修士都为之恐惧的力量,转头看向他身旁的爷爷。 爷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即便他内心再过去震惊,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是真正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所以即便此刻他老怀欣慰,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还没有出手。” 片刻之后,爷爷的目光看向了正和九道人对峙的赵仙年,即便后者也是眉头紧皱,面色难堪,但并没有丝毫的惧色,甚至铁青的脸上,逐渐浮出了更浓重的怒意。 “这还没有告诉大千,其实他奶奶的死,也和这位道院院长有脱不开的关系,如若将他彻底逼疯的话,估计接下来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目光盯着那天际上盛开的红莲业火,胖爷爷搓了搓手,苦笑说道。 “这红莲业火干掉那什么破护法容易,但是要面对那个老家伙的话,还是很难说啊!” 三爷爷显然非常清楚,也见过我使过红莲业火的后遗症,是直接昏迷过去,以前要不是他们出手相救,估计就会被对手在昏迷中打死,所以颇为担忧地说道。 “我相信我孙子。”爷爷缓缓地说道,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逐渐消失的红莲业火,同时半空中的火红也缓缓退消。 在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下,汇聚到那红莲业火盛开的地方,柑橘到那边的剧烈爆炸之下,即便是一位结丹期修士,面对那样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也是有死无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笼罩半空的火焰,终于消散殆尽,同时在视线的范围内可以看到无限的狼藉,即便有人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看到还是忍不住惊讶万分。 烟雾消散,天年殿前的广场,仿佛遭受到了一场等级不低的地震,到处都是裂缝,甚至连那些殿宇都有明显的裂痕,一些实力低下的弟子,更是被震得口吐鲜血,一时间哀嚎声响彻了整个道院。 此时,我也感受到自己的双目火烧的疼痛难忍,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因为我看到赵仙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韦金所在的地方,他用单手将红莲业火挡了下来。 不过,即便是抵挡下来,但看得出赵仙年也消耗不少,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色更是阴沉到好像要滴水,眼眸中正酝酿着狂怒。 随着我盯着赵仙年,便看清楚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人影,看清楚之后,便是冷笑了一声,原来他手中的正是他的右护法韦金。 当最先受到红莲业火攻击的韦金,此刻他已经浑身是血,气息若有若无,身上的三才火也是忽明忽暗,显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然而,此时,我便是一阵头脑剧烈的眩晕感,身体不由地来回摇晃着,忍不住单膝就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不过还是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因为自己非常清楚,那仅仅是利息,本钱还是被誉为现如今道家第一人的院长赵仙年。 “哈哈……好,非常的好!上千年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我道院破坏成这般景象的家伙,我真的有点小看你了。” 目光扫过了道院中的一片狼藉,赵仙年忽然大笑起来,但谁都能听出他的笑声中带着暴怒,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庞大火山。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闹道院之全面混战 怒斥过我之后,赵仙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韦金,沉默半晌之后,对着广场上的几位道师,直接抛掷下去,淡淡地说:“小药,出手救治一下右护法,看是否能保住他的性命。” 很快,韦金便被一位道师接在了手中,接着就交给了同样在场的灵药子,不知识因为九道人的关系,还是事情涉及到赵仙年,后者也并未开口需要他们,当然也不排除我是小辈,他们认为还没有必要一拥而上,来欺负我。 赵仙年立于半空,双手朝后一背,他缓缓吸了口气,用相当平淡的口气,却蕴藏着强大的杀意和愤怒,响彻道院的整个半空,竟形成阵阵回声。 “小子,你毁我山门,杀我护法,我以道院院长之名宣布,从即刻起逐你出道院,并将你列为道院既定的小魔头,不拿下以道院院规处置,不足以洗刷道院千年未受之辱!” 听起来轻描淡写的声音,却是带有无尽的权威和威压,这便是赵仙年经营道院千年的成果,即便我已经豁出去了,可是听到之后,还是不由地心中大为惊骇,放在世间这不就等于全面通缉了吗? “还是闹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听到自己的义父说出这番话,霍四娘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微微说道。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我冷眼地望着高高在上的赵仙年,急速往后退去,反正已经将“侩子手”右护法韦金给重伤,从后者身上的三才火来看,那家伙也难以逃脱一死,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他怎么伤的张继雅,这一刻我还回来了。 我不指望真的能将罪魁祸首赵仙年给做掉,那一只脚踏入元婴期的强悍实力是无可厚非的,今天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就是让所有人看破他那张伪善的面具下,藏着一张如何的面孔。 “既然你敢当着所有道院师生的面,完全不顾我这个院长的存在,那你就要做好承受全天下修道之士的怒火,今天不管是谁护着你,我必将你留在道院,永生永世囚禁,即便是死了,鬼魂也不得投胎。” 赵仙年发现了我有退去的意思,立即怒目圆睁,小小的个头发出大大的怒吼声,随着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原本的半空中。 在我发现找不到他身影的那一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感受到皮肤传来的刺痛,随即扭转身体,朝着一旁就地翻滚躲去。 轰! 在我刚刚移开身位的地方,立即地面就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手掌印,入地足有半米深,在这个印记的四周出现大量的裂缝,可见这凭空一掌的威力有多大。 “不愧是纯阳之体,拥有月之天眼的家伙,小小筑基修为,便有如此的感知力,不过也就如此了,再强你上不了天,就这样吧!” 平淡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我不由地脸色苍白,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下一秒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不知道赵仙年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后面,仅仅是一挥衣袖,竟然将我震出了内伤。 当然,这是我的感觉,并不是十分确定,也可能是体内的蟞王丹被他引发,从而才起到了这样的伤害。 “小子,不要作无畏的挣扎了,消停下来吧!”那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看着我,旋即赵仙年一探手,手如鹰爪,直接朝着我的咽喉猛然抓来。 唰! 在赵仙年的手爪即将抓我的时候,顿时一道黑影闪来,一把黑金古刀立在了我的胸前,刚才犹豫是太快了,导致我是眼前一花,完全没有看清楚刚才的交锋,但还是可以感受到有两道凶悍的气势,在自己的身前各自闪过。 “我说过,今天不管是谁,谁都护不住你,谁也不行。” 赵仙年说着话,他抬头看向已经站在我身前的那个黑衣青年,冷哼一声之后,顿时浑身气势再度暴增起来,紧接着一道残影从身体内而出,绕过眼前的身影,直奔我而来。 “他是我孙子,你不能动。”望着眼前大显神威的赵仙年,爷爷也不为所动,手中的黑金古刀便是凌空一斩,顿时那道残影竟然被虚空斩碎,化作零星虚无。 爷爷不怎么喜欢说话,更热衷于手底下见真章,当他说出这样的话,便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再也没有停手的意思,那黑色的刀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飞,刀刀都围绕着赵仙年的颈部转悠。 在赵仙年被爷爷暂时缠住,忽然就有两道无声的身影,宛如闪电般的朝着我追来,他们的修为并没有到结丹期,但已然是筑基期巅峰,任何一个都很难对付,更不要说两个一起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在天年殿的两名哑巴卫,他们手持长刀,直奔我的双肩劈砍而来,很明显并非是奔着我的性命,反而是要卸掉我的两条胳膊。 当啷! 我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金刚伞去格挡,顿时双刀全都劈在了铁叶伞面子上,仅仅是一个碰撞,我就感受到自己的双臂瞬间麻了,双手虎口也是血淋淋的,两个人双刀还在不断用力,想要彻底把我压倒。 “滚!”在一声暴喝之下,终于九道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旁,手中巨大的酒葫芦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两名哑巴卫,后者两人连忙倒退躲避。 “老九,你既然执意要和院长作对,那也不能怪我这个大师兄了。” 此时,见九道人对哑巴卫出手之后,身如磐石,肤如黑铁,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便是从那些道师当中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道灵子师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难道此事院长做的就是对的,完全没有错吗?” 九道人冷哼一声,随手将酒葫芦的木塞拔出,顿时只见滔滔的酒液喷涌而出,直奔那两名哑巴卫冲了过去。 一时间,只见那喷涌的酒液,完全两条水晶巨蟒,直接就将两名哑巴卫轰了出去,随即两人就是口中鲜血长流,长刀摔到了远处,瘫倒在地一时间无法起身。 “大力神掌印!” 在九道人刚刚放倒了两名哑巴卫,他的大师兄道灵子便是凌空一击,仿佛带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即便九道人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酒液,形成一个水盖来格挡,但非常可惜,这一掌蕴含的威力实在太过于恐怖,导致立即就爆裂,还是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退在不远处,但也听到了九道人喉咙中发出一声明显的闷哼声,随即看到他的脸色苍白起来,一道鲜血自嘴角流下,没想到这个道灵子,竟然也拥有这样恐怖的实力。 “大师伯,求您对我师父手下留情,他就是心疼小师弟,他一向是这样护短的,您不是不知道啊!” 这时候,忽然从修道者的人群中,冲出了一道身影,直接跪下抱住了道灵子的腿,苦苦哀求起来,一看正是九道人的首席大弟子,我的大师兄戒酒子。 “如此愚昧,不配为我师弟,也不配当你师父,更不配为道院十大道师之一。”道灵子怒喝一声,随即一挥衣袖,狠狠地将戒酒子甩飞出去,同时再度朝着九道人出手猛攻。 “大千,你自己小心。”九道人提醒了我一句,便开始全神贯注迎战道灵子,而其他的道师在一旁看着,有些出言劝解,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好像是在冷眼旁观一般。 我刚刚擦掉了嘴唇上的鲜血,此时道院的左护法饕陨已经冲了上来,从见到他到现在,他都给我一种完全不可战胜的感觉,即便刚刚我重创了右护法韦金,但此刻面对他也感觉自己毫无胜算。 在那一半张铁面具之下,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但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我,自己就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闹道院之前世今身 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饕陨身上正在散发着极强的煞气,同时不由地回忆起了他之前突然出现,将我狠狠地揍了一顿的情形,这已经不是境界高低的区别,还有对他那种由骨子散发的畏惧。 下一秒,饕陨二话不说,他紧握着拳头,旋即就是猛然轰了过去,那拳头携带的拳风竟然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这要是被正面命中的话,我即便不死也是重伤。 强劲的拳头之下,我可以感受到衣服紧贴在身上,同时眼睛里便的那只铁拳正在急速放大,进而强大的威压将自己整个人牢牢地困在原地,竟然无法挪动半分身体。 在感受到如此强悍的招式,我内心无奈地暗暗叹息,同时脑海也开始出现混乱,自己内心还是非常清楚的,这是强行施展超出自我能力红莲业火导致的。 不由地,眼皮开始变的沉重起来,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然而还是可以察觉到无比恐怖的力道,正朝着自己逐渐袭来。 “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对不住了大家。”在即将昏厥当中,我暗暗地心中苦笑地自语了一声道。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能做到如此的地步,连道院都被你搅的鸡犬不宁,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然而,在意识到的黑暗当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却让我感受到了极其的温暖,同时自己绝望的心情也一扫而空,脑海不由地快速清晰起来,浑身也仿佛再度注满了无尽的能量与活力。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高大到犹如巍峨山峰的虚影,已然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和这个影子相比,即便整个道院,也不再显得那么大。 当看到这个虚影再度出现,我不由地联想到之前藏身于紫檀木珠内的那团活体黑雾中的男人,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便是这个源不知何起的巨大虚影出手帮忙,按照活体黑雾男人所说,那是千万鬼魂的主帅帝君,也就是泰山帝君的一道法外化身。 “接下来,就将你的身体交给我这个前世吧!”黑暗当中,一股无比磅礴的能量开始复苏,在用无法形容的速度修复好我体内所收到的全部伤痛,紧接着猛然就彻底爆发出来。 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都以为我是凶多吉少了,因为饕陨那毫不留情的暴戾拳头,已然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气势,狠狠地对着我的脑袋轰来。 然而,在所有人都认为我难逃一死,我的身体便有一股极其磅礴的气势,携带着肉眼可见的一圈圈的涟漪,以我为中心开始四处蔓延,所到之处即便是结丹期修士饕陨,也不由地骤然停下,旋即眼神中出现了近乎于呆滞的目光。 轰! 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饕陨便被横扫出十几米远,整个人狼狈地漂浮在半空中,衣服已经全都是碎裂痕迹,口鼻更是被强大的威压挤出鲜血来。 “这股力量太恐怖了!” 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九道人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忽然感受到从我体内爆发出难以理解的磅礴力量,迟疑了半晌之后,眼神中涌出来喜悦的神采,道:“我这徒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早知道他有这样的力量,那也用不着我这个师父助拳了。” “天真,你看到了吗?我们在大千身上种下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他的实力现在只怕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胖爷爷忍不住大声地惊叫起来,转头就向三爷爷分享起来,一脸的横肉因为兴奋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地摇着三爷爷说道。 “死胖子,再摇我这把老骨头就散架了,其实那和你我关系不大,是小哥自己从青铜门后面带出来的,我曾经问过他,这东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但他那个人你也知道,一直都是那么执拗,不过这一次显然他是对的。” 三爷爷也笑了起来,即便他口中那样说,但从言语当中还是可以听出,他也为之有些老怀安慰,毕竟那是他选中的后辈,以后是要继承他的一切,能有这样的境界实力,那样也好以后带领吴家走向辉煌。 在感受到我这边爆发出来的力量,霍四娘也不由地侧眸看了过去,眼神中神色不断闪烁,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唇。 满地狼藉的天年殿前,那些道院修行者们更是呆滞般地傻望着我的方向,他们也深知左护法饕陨的实力,在道院之上能排进前五,但是被震的衣衫褴褛、口鼻流血、狼狈不堪,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呢? 答应到我这边的出奇的能量,身为道院境界最高的赵仙年,立即摆脱了爷爷一把黑金古刀的追击,整个人高高地漂浮在半空之上,面色凝重地看了过来。 “终于到时间了。”爷爷也感受到了这股磅礴能量的爆涌而出,转头便是看向了我,他那以往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抹动容的神色,淡淡地说道。 那磅礴的能量由我头顶上的虚影而来,紧接着完全收入了我的身体内,只见一双没有任何眼黑和眼白,而是满目血红的眼眸,冷漠地盯着不远处的赵仙年,淡淡的声音,却犹如九天惊雷一般,响彻了整个道院山门。 “我的后世自然想要离开,你拦不住的,即便搭上你整个道院所有力量,也是无法做到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听到从我口中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之后,赵仙年便是也将浑身的气势彻底爆发出来,竟然不逊色我刚刚的能量,他虚空踏步而来,转瞬间便是到了我的对面,说:“真是小看了你,未曾想你体内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难道敢与我叫板,不过这力量并非源于你,而是借助他人的吧?” 毕竟以赵仙年活了一千多年的阅历,他看了几眼就明白,但凭借我的年龄,不管天赋再好,有再多的灵丹妙药服用,那也不可能在二十岁出头,便拥有不逊色他的境界实力,所以很快就看破了其中的端倪,冷冷地说道。 “他亦是我,我亦是他,我和他本就一体,不分彼此,至少现在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借于他使用。” 我虽然可以看也可以自由地乱响,但身体已经完全不是自己在控制,竟就像是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下一秒就看到在自己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朵血色火焰莲花,缓缓地旋转着。 “不管你是鬼还是神,借助非自己的身体来使用力量,那想必肯定大大折扣,毕竟他的境界摆在那里,而且我相信这力量不会持续太久的。” 赵仙年嘴上这样说,但眼眸中已经充满了警惕和忌惮,可依旧口头逞强道:“不管如何,你伤我道院护法,将道院又破坏成这般模样,如若让你这般离去,那道院以后还怎么在修道界中立足?” “你可试一试,一试便知。”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正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赵仙年,其实是体内那人在这样做,他丝毫完全没有被后者的话而左右,随即眼皮一抬,手中的血色火焰莲花也加快转速,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 “我赵仙年修道一千六百多年,还没有留不下的人,留不下活的,就是尸体也可。” 眼神中无比的冰冷之下,赵仙年开始双手快速结印,口中更是念叨着晦涩难明的咒语,随着结印的形成,他周身的空间也开始出现了剧烈的能量波动,一股股没来由的飓风,围绕着他而形成,一道黑色的龙卷风逐渐成形。 “你欺我肉身,逼我对你出手,即便现在只能发挥我不足千分之一的实力,但是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将我留下!” 望着赵仙年身边的黑色龙卷风,我体内的那个人,便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不知道是对赵仙年说,还是示意我放心,一切交给他就好。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闹道院之强者对决 我的身体悬空漂浮起来,自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失重的感觉,但仅仅就是能感同身受,身体完全由体内的声音所控制。 在下方的道院修道士们,在几位道师的带领下,开始结成法阵,用来护住道院二次受到波及,所有人都皱着眉头,感受到两股磅礴力量的相互对冲,已然是意识到这种级别的斗法,即便是余波也是极其恐怖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牵扯进去,那可是要倒血霉的。 没有人再说半句话,空气都仿佛紧张到瑟瑟发抖,半空中的战斗,终于由我向当今世道界最强者发起来挑战,这一战必然会载入道家历史之册,不论我是胜还是负,“张大千”这个名必然被修道士们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周身一道黑色龙卷风的形成,赵仙年的动作越来越慢,操控着不逊色自然天地的力量,仿佛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逐渐那龙卷风进而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狰狞黑龙。 “仙法,黑龙惊空!” 终于在完全成形之后,赵仙年周围的空间瞬间一滞之后,手指猛然指向我,伴随着一声暴喝,只见那黑龙腾空而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驰骋而来。 黑龙所过之处,留下漆黑的虚影,连空间仿佛都在震动,导致蔚蓝的天空之上,黑色成了主色调,黑到了刺眼的地步,宛如阴阳一般,阴极则阳,阳极则阴,白极则黑,黑极则亦是白。 这恐怖的法术,确实已经不能局限于道法,已然有了传说中仙法的苗头,这也让我意识到为什么连地府都会给道院一些面子,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然是有并驾齐驱的实力,而且就这一手的强悍程度,是包括我在内,平生很多人不要说是见,就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招出手,不管是在场的任何一人,脸色都出现了变化,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然超出他们的能力太多,除了正面面对的我没有动,还有就是爷爷,他站在下方,手提着黑金古刀抬头淡淡地仰视着,不过也是少有的微微皱起眉头。 望着那仿佛可以破碎时空的黑龙袭来,我缓缓抬起了手掌,那上面的血红火焰莲花,猛然烧的更加的燎旺,一时间竟然有一种火光冲天的架势,随即一枚方印,从我的乾坤袋里边而出,周身至阳之气已然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浓烈程度,几乎是要将天烧个窟窿出来。 随着这枚方周身的阳气越来越强烈,到最后的那一刻,竟然宛如东方初生的旭日,令人难以长时间去直视。 我的喉咙间发出一抹低沉的怒喝,双手结印,对着不远处的赵仙年狠狠地笼罩下去。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一时间,八个金色大字形成,上面均为燃烧着熊熊红莲业火,每个字都有普通餐桌那么大,包含着这世间最精纯的能量,炙热之感,几乎让下方道院中的人,仿佛置身于火炉烘烤之中一般。 八个大字带着刺耳的爆鸣声,不断划破空间,一股强悍无比的威压,甚至要将整个空间彻底压的粉碎。 同样是施展发丘派的天官印,可是这一次涌出来,比我任何时候都要强悍上数十倍不止,而这便是个人实力上的察觉,并非是天官印的威力不够。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条蜿蜒的黑龙,被八个大字逐个轰撞,刹那间就是雷鸣般的隆隆巨响,在蔚蓝的天穹之上红与黑的交融,恐怖能力扩散出的冲击波,即便是下方已经结阵成透明能量弧穹防护,但还是将一些实力不济者,直接震得瘫坐在地,最差的甚至都口鼻开始流血。 “这便是半仙之人的力量吗?如果是到了元婴期的话,那岂不是可以真的做到排山倒海,扭转乾坤?” 几把身在能量防护罩之下,所有人都不由地再度脸色剧变,下意识地拉开距离,一双双炙热的眼睛望了上来,他们其中不乏有结丹后期的高手,但是当面对一只脚迈入元婴期强者之间的战斗,已然感受到了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这个小子的实力,怕是也有接近元婴期的修为了吧?否则绝对不可能将院长的成名技之一的黑龙惊空挡下,要知道院长当年凭借这一招,可是轻松击杀过结丹期修士的。”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从这小子的实力大增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对于红莲业火的使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没错,而且不再像之前那样拼了命才能使出一些,此刻可以说是信手捏来,看那淡定的神色,仿佛完全没有尽全力,还有更强的后招。” “听说他仅仅进入道院半年多,来时还是一个刚刚初窥门径的修道者,这种成长速度简直就是逆天,院长为什么不收为己用,反而要和这样未来不可估量的后辈成为仇敌,完全搞不明白!” 在几名道院道师的议论之下,但是依旧仰头看着那狂暴能量逐渐退散的半空,很快就发现了我和赵仙年的身影同在,谁也没能奈何谁。 “哈哈……想要留下咱家大千,这老东西还是很困难的,而且有咱家小哥虎视眈眈地观战,一旦他也出手的话,即便是什么狗屁道家第一人,也要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啊!”此时,胖爷爷爽朗的声音在下方笑着响起,声音中全然都是得意。 三爷爷推了他一把,说:“死胖子,能不能闭嘴?这下面可全都是道院的弟子,万一对我们两个群而攻之,就是给你十把小叮当你也招架不住。” 顿了顿,他说:“只不过,现在这位道院院长已然是骑虎难下,他手下的护法被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给重伤,看样子都回天乏术了,所以他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实力,都必然要放手一搏,否则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道院千年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凡间第一人的院长赵仙年,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半空之中,我听到从自己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声,接着就是一甩胳膊,双手后背凝视着对方。 赵仙年的面色如冰,望着竟然毫发无伤的我,沉吟半晌之后,缓缓地倒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此时的你确实非常的强,但我相信这种借助外来力量的崛起,定然会让你付出极大的代价,而我的力量始终是我的,接下来我只要一直拖下去,相信这股力量不会持续太久,最终会败下阵来的依旧是你,事后我会好好剖析你的身体,将你所有的价值全都榨出来。” “你与我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我不可能放任一个日后极有机会成为仙人的强者轻松离开道院,然后背负着对整个道院的仇恨,快速地成长,有朝一日来毁掉我打造了千年的基业。” 在赵仙年的这些话语中,已然开始充满了阴寒的杀意,他非常清楚一旦我离开,那就是猛虎归山,蛟龙入海,日后不管道院会怎么样,但他必然要付出至少是生命的代价。 我听完心中不由一惊,他说的确实如此,虽然我的身体现在由那位所掌控,但毕竟这是我的身体而不是他的,先前自己使用眼低中的红莲业火,现在他又使用了一次更为强大的,如果我非纯阳之体,怕是自己的身体已然难以支撑。 不过,即便是我现在可以正面和赵仙年抗衡,但正如他说的那样,这股力量不可能一直存在于我的身体内,否则那他将永远占据我的身体,只会是等到时间一过,那帮我的人离开,失去了他的避讳,自己追究难逃一死。 “这位大神,如果能闪人的话,就先撤离吧,现在即便由您的帮助,我们也很难短时间击败他,就更不要提击杀了,毕竟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道院结丹期修士,如果您帮忙的时间一到,我就彻底沦为他的阶下囚,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我用意识和操控自己身体的那位交流着说道。 “呵呵,你小子放心吧,即便我现在无法发挥自身真正的实力,但就凭一个不到元婴期的凡人想要阻挡我,那未免太过于瞧不起我了吧?”很快,那个苍老的声音便会笑着回答道,安抚着我很是不安的情绪。 “不过,今日敌众我寡,确实不适合和对方硬拼下去,这道院的联手阵法倒是有几分玄妙之意,如若完全展开的话,到时候想走就有些困难了,虽然那个青年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凭借此时我的和他联手击杀这院长,他命危的时候的反击,也绝不能小觑,确实不适合冒这么大的风险。” 沉吟了片刻之后,那声音对我缓缓说道:“再者你体内会被他下了蛊,还是要先把此蛊解掉,也不宜与他多做纠缠,来日方长终究会有机会的。” “这次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或许下次再来不知道多久之后,到时候便由我亲自把这些恩怨解决。” 我在脑海中和对方进行交流着,虽然很不甘心,并没有能将罪魁祸首赵仙年给击杀,但让他损失了一名护法,重伤了数名结丹期高手,连同道院的名誉,或许比杀了赵仙年还要让他难受,有时候死也不一定是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哈哈,不愧是我的后世,拥有不逊色我当年位居仙帝的豪迈。”听到我的回答,脑海中的声音欣慰地笑着回答,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便撤了吧,毕竟我还能帮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半空之中,我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四下一转,便对着赵仙年说道:“方才我已然说过,如若我要离开,你和你的道院是无法阻拦我的。” “小儿猖狂至极,你真当我道院屹立千年之久,是徒有虚名不成?”赵仙年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一甩衣衫,顿时几道七彩光芒出现,随即散步到了四周,片刻之后光芒大震,眨眼间就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版般的结界,犹如碗般从半空倒扣下来。 “道院道师听我法旨,结七彩天覆地灭阵!” 随着赵仙年的一声厉喝,立即就有九个声身影齐出,空缺了九道人之后,便是由左护法饕陨代替,一时间围绕着在赵仙年的周边,手指纷纷上指,一道道纯阳之气汇聚在空中一处,便是赵仙年的身上。 一名一只脚迈入元婴期修士,另外九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结丹期修士,由赵仙年来支持这样规模的一个阵法,其恐怖的程度可想而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闹道院之仙法 “我们撤离!” 在赵仙年召集道院中九位结丹期修士结法阵的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操控着我的身体,快如闪电般地凌空而起,手中已然是握着杏黄旌旗,以旗杆的尖锐猛然暴刺,狠狠地捅在那逐渐形成的七彩大网之上。 “噗”地一声响,在扎上去的那一刻,竟然并未一次性刺破,反而是被极具弹性的力道给瞬弹了回来。 “果然这道院的护山大阵,还是有几分手段的!”脑海中,那苍老的声音轻轻地咦了一声,再度念动口诀,结着法印,利用杏黄旌旗继续晚上戳,而且这次是以极快的速度连续刺了足足几十下不止。 逐渐地那回弹的力量不再明显,完全印证了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在如此强悍的猛刺狂戳之下,七彩颜色的大网竟然变得有些虚幻空洞起来。 “这般就想要逃走?我看你哪里走!” 在七彩大网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的时候,赵仙年的声音在我背后也随即响了起来,他冷哼一声说着,言语中夹杂着愤怒和痛恨之意。 一个转身之后,我看到有一股七彩的劲道之光携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而来,随着杏黄旌旗戳出去的那一瞬间,赵仙年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块极大的古朴铜镜,宛如天空上的那轮旧日,熠熠生辉。 轰! 在一个碰撞接触之后,半空中再度出现了能量的波纹,犹如将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当中,但很快那强劲的碰撞之力,竟是被那神秘的铜镜吸收进去。 “带着一丝仙力的古镜就想要挡下我,痴心妄想!” 我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冷哼一声之后,立即自身就展现出了磅礴的力量,猛然对准铜镜狠狠戳了三下,仅仅就这三下,那铜镜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同时表面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痕,伴随着“喀嚓”一声,一时间化作漫天的金属碎片。 “不论你体内有什么,今天你想离开道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仙年的身体漂浮在半空当中,四周浓郁的能量,在太阳的照射下,让他的体外竟然散发出了阵阵霞光,他冷眼望着我,双手却不停地结着法印,顷刻之间就有一样东西,仿佛被他从虚空中取了出来。 那是一张极大的弓,个头几乎是正常人的十倍之大,如果说这张弓是用来射日的,那也不会觉得夸张,然而不用多想,这张弓就是来对付我的。 “有这护山大阵在,确实有些棘手。” 望着那已经被渐渐拉开的大弓,中间出现了一支足以穿云的神箭,蕴含着不知道多少能量,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扫着四下,在脑海中对我低声说道。 但是话音刚落,我的身体明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疾驰在半空之中,几乎就像是瞬间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之内。 然而,即便是我在快速的移动,赵仙年也不为所动,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继续拉着那张大弓,身体不断地朝后退去,显然是依靠他的感知,正在寻找我的身影,做出预判性的拉弓射箭。 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彻底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只不过,这种安静并未僵持太长时间,便是被突然打破,便是赵仙年的眼眸猛然圆睁,拉着大弓的手也没有迟疑,随着他整只手松开弓弦,立即一支极大的七彩箭矢,伴随着“咻”地一声,划开了天空,宛如惊鸿一般射了出来。 “仙法,逐日弓!” 只见那七彩箭矢,瞬间破开天际,朝着一处看似虚无的地方射了过去,顷刻只见汹涌的橙色光芒彻底席卷暴开,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七彩火雨,甚是瑰丽漂亮,却又携带着不知道多少的杀机。 轰隆! 那是我手中的摸金符打了出去,在与那七彩箭矢相撞之后,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只不过摸金符的威力显然逊色太多,仅仅阻挡了不消片刻,那恐怖的七彩箭矢,便是穿透橙光冲着我而来。 赵仙年望着一切,但很快他的脸色大变,立即转身,双手不断结印,四周的云雾开始急速旋绕,顷刻间形成了一道白色的风遁,挡在了他的身前。 在风遁形成的那一瞬间,旋转着的精钢伞已然而至,重重地击在上面,导致我一直以为由纯钢打造的精钢伞不可能会毁坏的想法,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因为精钢伞已经很明显的变了形。 我心中极为心疼,这可是自己修道以来,第一件法宝,还是秋道人送给我的搬山派至宝,自己早已经有了感情,现在弄成这般模样,以后怕是没有脸见自己最初的授业恩师。 “既然你怎么想我们留下来,那就再尝尝红莲业火的味道。” 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对着赵仙年说完,便是感觉到双目开始疼痛起来,紧接着不计其数的红莲业火从我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其量不知道比我先前那多上十几倍不止,顷刻间便在我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朵血红的巨大莲花。 那莲花蕴含的能量,即便是我也无比的震惊和动容,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下面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不断有人大叫大喊着,要结法阵来阻挡。 “仙法,怒红莲!” 随着那声音的一声暴喝由我口中发出,那巨大的血红莲花,瞬间朝着赵仙年狂暴而去,很明显看到了赵仙年的瞳孔微微一缩,不断地念咒结印,加厚护在他面前的那面风遁。 轰! 在这个过程中,那朵巨大的血红莲花已然砸了上去,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是加注了我体内那位浑厚的灵魂力道,其威力远超过我之前所施展的。 伴随着这一声爆炸的声音,那朵血红莲花再度在道院的上空绽放,那纯粹的地狱之火的能量,将方圆百里的云雾都彻底吹散。 接下来,便是看到赵仙年的身体快速下坠,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刚刚是以他为中心爆炸的,导致他承受了所有的威力,即便是有风遁护体,可他依旧被震得的七荤八素,再也无力组织那护山的“七彩天覆地灭阵”。 “义父!”看到快速下坠的赵仙年,霍四娘忍不住捂住了嘴唇,失声惊叫道。 “不愧是接近元婴强者之间的战斗,如果是我中了刚才那一下,怕是此刻已经被轰成了飞灰了吧!”看到这一幕,九道人不由地苦笑着喃喃道。 “老九,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听到九道人这话,道师当中的大师兄道灵子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境界,全都是院长一手栽培的,不论是修道还是做人,你都不行。” “哈哈,我但求问心无愧,我那徒弟说的没错,不一定院长够强就是对的,他难道就不会做错事吗?”九道人笑中带着苦涩说道。 道灵子一甩衣袖冷哼道:“哼,他最终不会是院长的对手,想必你也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正在急速衰退,毕竟那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半空之中,我看赵仙年被击落下去,心中也非常的震撼,没想到自己体内的这位大神,真的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他又开始控制着我的身体,朝着赵仙年追击下去。 “今日,便要让你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听着他说着,我的双手已经由他控制着再度皆起了法印,对准了赵仙年的胸膛,便是猛然一掌拍了下去。 正当要得手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个极为凄厉的声音大叫道:“张大千,不要!” 我下意识用余光一扫,立即叫住了控制自己身体的那位,因为我看到霍四娘手中的长剑,正架在任灵萱的脖子上,她对着我不断地摇着头,显然她不想伤任灵萱,但同样不想让我将赵仙年一掌重伤,甚至是毙命。 “是他先逼得我,我没的选择。”我强行夺回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对霍四娘大吼道。 “也许吧,但现在你有了,你选吧!”霍四娘已然是决心维护赵仙年,她知道任灵萱是我的软肋,便是以此威胁,让我做出选择。 “如果,今天我落在他的手中,你觉得他会给我活命的机会吗?”我不由咬着牙质问道。 霍四娘沉默了下来,她的表情非常的动容,显然她是知道答案的,我便要继续去掌击赵仙年的时候,赫然发现一道血顺着霍四娘的长剑血槽流下,一瞬间整个人愣住了。 “算了吧,你没有再下杀他的决心了。”这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提醒道。 我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息,不可能真的看着任灵萱当场死在自己的眼前,便是放弃了追击赵仙年的想法,转身便是望着霍四娘,说:“好,我选择饶了他,你放了灵萱。” “一言为定!”霍四娘拿开了长剑,但在任灵萱的脖子上,已然留下了一道伤口。 “小心!”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大喝,那是由我体内的那个声音,和霍四娘一起喊出来提醒自己的。 我听到之后,立即感受到了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了赵仙年那张怒火冲天的脸,他阴森地喝道:“小子,是你逼我的,去死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闹道院之神秘老哥 在赵仙年的怒吼声之下,整个空间出现了强大的压力,他虚空对着我挥出一拳,同时空中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我不由地为之惊骇,但那风驰电掣般的攻击已经袭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噗嗤! 我感觉到胸膛一阵窒息感的难受,瞬间体内就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出,借助这一股庞大的力量,整个人朝着远处飞速狂奔。 这是令我没有想到的,如此急转直下的变故,同样其他人也是满脸的错愕,不过他们也目测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院长,以你辈分和身份,竟然偷袭一个小辈,你不觉得无耻吗?”下方之中,只听到九道人大喊了起来问道。 一旁的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显然对于赵仙年如此的做法,即便他们不好矢口否认对与错,但也可以感受到他们轻微的不认同。 赵仙年面若冰霜,完全没有理会九道人,更加不会在意其他人如何说如何想,他非常清楚我表现出来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如果就这样让我平安离开道院,那么就不仅仅是道院名誉的问题,而是道院是否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赵仙年花千年时间打造的道家圣地,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毁坏,所以即便使用一些卑鄙的偷袭手段,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他很清楚胜利者才有书写历史的权利,而失败者注定要背负骂名。 我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地盯着远处的霍四娘,深吸了口气对她说道:“过去的一切,不论恩怨,他这一掌算是我还清了你,以后我们不再存在任何个人关系,连最基本的朋友也不会再是!” 这话说的非常的决绝,直接传到了霍四娘的耳中,很明显看到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血,整个人都有些在原地站立不稳。 我的话说完之后,便是由体内的那个声音再度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朝着道院之外的密林之中飞驰而去。 “老小子,你这一掌我记下来,日后等我让这小子来找你讨还!”我体内的那个声音,朗声对着道院院长赵仙年说道,同时也传进了每一个在场人的耳中。 “道院所有师生听我法旨,全力追杀那小子,他体内有我的蟞王丹,会留下特殊的记号,是绝对不可能让他逃掉的。” 随即,赵仙年的声音也在后面响了起来,说道:“把老九和帮那小子的人全都暂时收押起来,等抓到他一起再行定夺。” 其实,我自己逃之夭夭,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爷爷他们三个,以及以九道人为首的我们那一门,最为担心还是任灵萱。 但是,我回不去了! 这个不仅仅是我体内那个声音在控制我的身体,同时自己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即便自己回去,他们一样会跟着遭殃,还不如我先稳定下来,再设法去救他们,而且就我表现出来的实力,相信只要我没有被抓到,赵仙年会以他们为质,短时间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茫茫的深山密林当中,一眼望不到头的翠绿,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树头,便是仿佛一望无际的绿色波浪,由远及近蔓延而来,最后消失在了视线的劲头,看起来是另外一种壮观的波澜壮阔。 在其中一个大树的树冠之上,四周都是茂密的树叶,如果不是仔细地一寸寸地寻找,很难发现上面是否有鸟兽存在,即便藏一个人也不宜察觉到。 我强忍着胸膛火烧般的疼痛,坐在一处的树杈上面盘膝打坐疗伤,但感觉效果非常的一般,隐约还可以感觉到在附近有其他人发出的声响,估摸着应该是道院中的那些修道者。 换了一个姿势,我靠在了树干上,额头上满是密集的汗水,仿佛不要钱地“哗哗”往下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您还在吗?”我压制着身体上的痛苦,内心中轻轻地呼唤地问道。 等了半晌之后,我都觉得已经没戏了,忽然就听到一声轻轻地允诺声,但已经充满了疲倦,在我脑海中回馈道起来。 “你小子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的糟糕,你自己使用一次红莲业火,我又使用了一次更大,一一次都超过你所能承受的力量,如果不是天生纯阳之体,估计此刻你的身体就已经废了。” 听他说完,我便无奈地苦笑道:“没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好在有您帮忙,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更不知道该如何谢您?” “你是我的后世,我是你的前世,世间那些虚名的称呼都无所谓,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就行,至于谢不谢就更加不用说了,你我本一体,不存在的。” 体内的那个声音缓缓地说道:“你也不需要太过于自责,人这一生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经历过才能沉淀下来,这也就是世间所说的成熟。” “老?老哥?” 我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称呼,不过既然他不想承认他的身份,而之前全都是自己在猜测,现在也不好去挑明,或者去追问,便是深吸了口气,感激地说道:“那谢谢老哥您的帮忙。” “你我不必谈谢不谢的。” 老哥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就有些凝重地说道:“现在我们还在道院的势力范围,应该尽快离开,虽然我们也让赵仙年那老小子伤得不轻,但他手底下那些结丹期修士也不都是吃素的,而且还有隐藏的老小子们,全都派出来寻找,到时候你还是难逃被他抓回去的命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临走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他并非是在唬你,确实在你体内留下的蟞王丹,是可以通过感应找到你的,毕竟那也是一种比较高超的蛊术。”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暗暗点了点头,觉得他分析的都没错,很明显赵仙年已经对我动了杀意,如果再碰上道院的道师或者其他结丹期修士,免不了被拖延,到时候即便老哥还有能力帮我,但重要其他人陆续赶来,下场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的我又能去哪里?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中不由地惆怅起来,一时间感觉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张大千的容身之所,心中更是万分难受。 “先去逐上吧!”这时候,我的脑海中响了一个声音说道,却并非是那神秘老哥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真相之和顺庄 提议到逐上是张继雅的提议,此时我的身体受伤很重,事情也发生了太多,导致自己脑子里边是一团乱,几乎也没有问她原因,便是暗自同意了这个去处。 那位老哥没有同意,也没有持反对的意见,他选择沉默。 从乾坤袋摸出了罗盘,定了一下方位,便顺着密林朝着逐上的方向而去,路上才想起来,那不是道院入口的地方,以赵仙年为首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哪里呢? 当我反应过来,问张继雅原因的时候,她说:“你也去过逐上,知道哪里有多乱,你可以在逐上浑水摸鱼,躲上三五天应该不成问题,而且那边还有我的一个朋友,你只要找到他暂时就会安全。” “朋友?” 我回了回神,把目光放向了远方,迟疑片刻便是问她:“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人,你就是因为在幕后指使他做了什么,才会引的赵仙年不悦,派出右护法韦金对你追杀的?” 张继雅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说道:“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并不是我指使他做的,而是他自己自愿的,非要说我在幕后做了什么,那便是给他出谋划策。” “你让他做了什么?” 我忍不住继续暗暗追问起来,毕竟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张继雅不管是在幕后指使也好出谋划策也罢,结果惹怒了以赵仙年为首的那些人,这便是之后所有事情开启的源头。 因为这个源头,我和道院反目成仇,从而也知道了关于自己的身世和几百上千年的秘辛,直接导致了刚刚结束的大闹道院,也有了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栖身。 “这个……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张继雅欲言又止,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等你见到他,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反感这样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但既然张继雅不愿意主动说出来,有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帮了自己那么多,也不会继续责问,甚至去责怪她,毕竟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赵仙年,是他为了自己的私心,引发的现如今的一切。 穿梭在深山密林当中,道院附近的这一带,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即便可以感受到有不少人在里边寻找我的踪迹,但有张继雅的感知能力,即便不用那位老哥的提醒,我也可以在其中边躲闪边前进。 约莫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我终于走出了那片不知多大的密林,看到了还有那么点熟悉的逐上,这个世间最混乱也是所有邪恶聚集之地。 我从乾坤袋里边取了一套新衣服换上,又戴了一个鸭舌帽和墨镜,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打扮,但是现如今也没有办法,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越低调越不被人发现就好。 进入了逐上之后,这里依旧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到处都是和世俗不同的事情在上演着,随时随时都能看到有人在大打出手,很快就有人倒在自身的血泊当中,空气中也充满了不安分的因子。 按照张继雅指的路,我顺着沿途建筑物的墙壁,尽可能避开所有的不必要的麻烦,很勉强地走到了一个名叫“和顺庄”的饭店门口。 这个饭店门口,站着四名膀大腰圆的黑衣汉子,他们个个手持利刃,面目也相当的狰狞,环顾着来往的行人,不过只要是往饭店里边走的话,他们还是会主动给让出一条道路的。 我走上前,同样也是给自己让出一条路,自己便是直径走了进去,里边的一楼已经坐了二十几个人,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正在各自的座位上,吃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喝着闻起来就相当烈的白酒。 “先生,你好。” 这时候,一个身穿旗袍的服务员走上了前,她的身材极好,相貌也是上佳的,放在这里做一个服务员简直有点太奢侈了,如果是在俗世间的话,即便不能媲美流量颜值明星,但至少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网红。 “你好先生,请问你几位啊?”在我打量这个服务员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失神,她便是掩嘴轻轻一笑,再度问道。 我回了回神,听到脑海中张继雅的声音,便是走上前,对着她轻声说:“我不是来吃饭的,我要在你们这里应聘一份怪工作。” 服务员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继续问:“不知道你想应聘什么怪工作?” “只管吃不管干活的那种。”我很流利地回答道,这是张继雅让我这样说的,自己觉得应该是什么事先盯下的暗号。 “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跟我来吧!”服务员显然并没有觉得意外,便是转身带着我朝着楼上走去。 一直走到了这个饭庄的三楼顶楼,又顺着走廊走了一段,服务员左右看了几眼,好像确定过没有人之后,便是站在了一面白墙前面,便是伸出了手。 啪啪啪……啪啪…… 服务员对着白墙先是敲了三下,停顿了片刻又敲了两下,然后转头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甜美又充满善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待了差不多半分钟,忽然那面墙便开始转动起来,顿时两个可以过人的门洞出现了,跟随着服务员就在这个两个门洞转了好几圈之后,几乎在我快要转晕的时候,视线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这里有个小小的法阵! 我正在诧异的时候,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我说:“先生,里边请,我家主人等候您多时了。”说完,她自己便是转身离开,几乎就是一瞬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回过神之后,我看到里边的空间很大,几乎有两个篮球场大小,里边雕栏玉砌,各种古董和字画等或挂或摆,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在一张很古老的长案木桌后,是一张真皮的旋转老板椅,正朝着反方向转着,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坐着一个头发很短的男人,他背对着我。 第三百六十八章 真相之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在故作姿态,还是搞什么神秘,竟然第一时间没有转过来,更加没有起身,甚至感觉他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这般如此片刻之后,听到张继雅的提醒之后,我便是率先开口说道:“是她让我来的,她说只要我这样告诉你,你就会给我提供最大可能的帮助。” 等待他回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人的情况,他的三才火很是正常,自然浑身也不可能有任何的阴煞之气,只是没想到也不存在妖气,原本还以为张继雅口中的朋友,也是一个非人的妖兽,如此看来他就是一个再正常到不能正常的人。 一个人能动摇逐上的秩序,那么不管这个人是谁,本身已经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我知道。”半晌之后,这个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缓缓地站起来身子,立即看得出他的身形相当的魁梧,整个人却没有任何气势,显得非常的平易近人。 可是,随着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就愣住了,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几乎让我一时间想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内心更是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怎么会是他? 我打死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秋道人收的记名徒弟,一直扮演着神经大条,做事大大咧咧的师弟武德,只是他的西装革履的打扮,有光铮亮的短发,以及那一份眼神中透露出的睿智,让自己完全无法把他和武德联想到一起。 “师,师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你是我师弟武德吗?” 武德将西装里边的衬衣解开的两道扣子,逐个扣上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师兄,是我,但其实我并不是姓武,我的全名是解武德,我是九门中解家人。” 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听吴邪爷爷谈起过我们解家的话,那你一定会知道我的爷爷解雨臣,他在道上的艺名是解语花。” 我回想着,确实好像听到胖爷爷说起过这个名号,应该就是三爷爷口中提到的“小花”,一直以来还以为是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武德,准确地来说是解武德的爷爷。 在三爷爷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这个小花定力极好,做事滴水不漏,生活无比的严谨和仔细,喜欢穿粉色衬衫,也喜欢唱戏,他的嗓子是可以迷倒很多女孩儿的。 很快,我的收敛心神,目光再度回到了解武德的身上,回想着从最初见他,以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难怪秋道人会收他这么一个修道天资很差的人为徒,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就感觉他家里比较有钱,偶尔会表现出粗中带细的状态。 之前以为是碰巧,比较他也不傻,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傻的那个人是我,竟然没有看出他不但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他自己的智商,彻底给我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形象。 在解武德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我们两个人便坐在了沙发上,他给我倒了一杯茶,两个人隔着茶几对视着对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解武德,但是转念一想,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唯一还惦记的就是张继雅在幕后指挥他做了什么,从而惹怒了道院院长赵仙年。 “说说吧!”我喝了一口茶,尽量平复了自己复杂到难以形容的心情,对他问道:“你在逐上做了什么?为什么道院要阻止?还有张继雅是怎么被道院发现的,结果导致她重伤致死,而你却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面对我的问题,解武德一条胳膊的手肘压在推上,用手掌托着下巴,眼神中再度闪烁着睿智的目光,说:“这件事情很大,说起来也需要很多的时间,我想想如何长话短说,既把事情可以说清楚,又不会浪费太多的口舌。” 我没有说话,继续喝茶,内心却是期待着,毕竟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道院院长赵仙年控制九门长达一个半世纪,就像是跗骨之蛆,不管如何都很难甩脱,起初完全不知道是他,但从吴邪爷爷的三叔吴三省和我解家的一位长辈解连环就察觉到了这只黑暗大手的操控,一直到了我爷爷和吴邪爷爷这一辈,他们中年之后才查到了是赵仙年在从中作梗。” 解武德有条不紊地缓缓说道:“为了九门九个家族一代代后辈不继续被当枪使,他们一起做了一个破局的大计,我属于这个破局的一枚棋子,当然师兄你也是,只不过你是至关重要的那一枚,是无可代替的,而我则属于辅助你,随时都可以为了全局而牺牲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再度被震撼到了,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怎么听都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即便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也甘愿去做随时都可以为了破局而牺牲的一位。 “我不知道师兄你现在对整件事情了解多少。” 解武德看着我说:“不过从你近日大闹道院来看,应该也知道不少了,这也是整个破局的关键,你已经做到了让修道一途的人都看清楚,他赵仙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而他和他的道院名声将一落千丈,而且你能活着也算是一种极其幸运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我感觉非常的变扭,好像我应该死了才对,活着反而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效果,不过自己仔细去想,如果赵仙年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杀了将他真面目揭开的自己,确实对他的影响就更加的大,世人也会对这个明面上满口道义的院长嗤之以鼻到唾弃的地步。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地发出了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确实关键,只不过是关键时候需要牺牲的棋子,再往深里边,我便是不愿意再想,毕竟我现如今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舍弃我这个孙子性命,从而去达到某种理想地目的。 否则,爷爷他们也不会及时赶到道院,去和赵仙年那些实力高深的修道之士以命相搏,这点自己是毋庸置疑的。 “师兄,这个破局当中,九门中大部分人都没料到你有那么强的能力,竟然险些将赵仙年给格杀,如果真的你有这样的能力,那大闹道院的就不仅仅是你,将会是整个九门中所有为了后代的大家。”解武德说完,便是叹了口气,看着我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伤养好,把体内的蟞王丹的毒解掉,然后潜心修炼,等到有了可以能和赵仙年一战之力,我便去和他一决生死。” 我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所以当他问出来,自己几乎想都不用想,便是对他说了出来,接着又说道:“现在,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不让任何人找到,只要道院的人找不到,爷爷他们在道院就是安全的。”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早有预案,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来,顺便带你见一个人。”解武德说着,便是站了起来,我也立即跟着起身。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又去见什么,但已经完全感受到,这个师弟已经不再是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个武德,毕竟他姓解,这个姓氏的血脉就已经注定,他将不会是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只是当务之急这些不用多想,既然张继雅信任他,那我也可以选择相信,毕竟还有老一辈儿的关系在那里摆着。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相之搬山派掌门 跟着解武德离开那间房间,看着他的背影再度产生极为强烈的陌生感,也可能是不适应导致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 我隐约已经感觉到了那个人是自己第一个师父秋道人,否则在不了解情况之下,秋道人是不会随便收一个记名弟子,并非是解武德曾经说的,全然是为了钱才将他收下。 离开了和顺庄,走了差不多几百米,钻进了一个小胡同后,里边有一面非常隐蔽的小门,解武德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里边有脚步声,接着门上面的一个小窗户被打开。 当看清楚是武德之后,门便是伴随着“咯吱”声打开,而通过那双眼睛,我已然认出那是多日不见的鸿羽居士,只不过她的眼神中不在因丢了魂儿,显得那般天真烂漫,而是已然恢复了正常。 “愣着做什么?进来!”鸿羽居士见我呆滞般地站在门口,说话间已经一伸手将我拉了进去,然后很快地将门再度关上,并将其反锁。 小小的门里,竟然别有洞天,院子的规模不逊色三间房的小四合院,里边归置整洁,植被繁茂,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曲径通幽。 解武德很明显已经是轻车熟路,顺着小路往里边走着,问道:“鸿羽道长,我师父今天有没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怕是一辈子都很难在康复,实在是让人无能为力。” 鸿羽居士即便说的很委婉,但从她的言外之意也能听出,秋道人现如今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可是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些,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自然心中很受触动。 “鸿羽道长,我师父,他怎么了?” 我已经顾不得询问鸿羽居士是如此找到她魂魄的,现在更加关系秋道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导致一辈子都无法康复呢? “你进去看过就知道。”鸿羽居士头也不回地说道。 从她的态度来看,我感觉这可能和自己有关,便怀揣着心中的担心和好奇,跟着解武德和鸿羽居士,直径走进了屋子里边。 屋子里边的光线非常的暗淡,一方面是因为院子里边生长了大量的绿色植被,另外一方面则是由于这里的奇特窗户,这并非是玻璃窗,而是比较古老的黑色麻纸糊窗户。 进入房间之后,我反应了好久之后,才回想到自己曾经见过,而且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在巴乃的深山中,也是张家古楼里边的敛棺房,那些小房子用的就是这类窗户纸。 房间之内,唯一的桌子上,摆着点燃的七盏煤油灯,正以北斗七星的方式排列,此外出了四张椅子之外,也就是在角落的那张单人床。 在忽明忽暗的摇曳灯光之下,我看到了秋道人,他的脸色苍白到吓人,如果不是眼皮还在眨的话,我甚至都以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师父!” 我的声音不由地沙哑起来,立即冲到了他的床前,一把将他的手抓了起来,已然感受到他手中无力,甚至有些微微颤抖,噙着泪问他:“您的身体怎么搞成这样?是我离开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呼…… 秋道人先是缓缓长吁一口浊气,已然带着一股很浓郁的死亡气息,他用比我更加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为师不打紧,你的事情为师都听说了,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那为师就放心了。” “我没事,但师父你说你没事,这怎么可能呢?”我很是无奈地说道。 秋道人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我的手,但感觉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他苦笑着说道:“为师从出师之后,前十年下斗盗墓,后十年除魔卫道,这一生做过错事,也做过善事,但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功过是无法相抵的,落了一生的病,趁着我这次受伤完全爆发出来,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听到这话,我更加不由地黯然伤神,这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哪里是很难康复,他这完全就是病入膏肓,如果自己此时不来见他,极有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或许就是医术再高超的医生说这话也不一定准确,但是我拥有一双月之天眼,此刻已经看清楚他头顶和两肩的三才火,正在忽明忽暗,正如桌子上摆的那七盏煤油灯一般。 “师父,那是七星续命灯?” 我忽然把目光转到了那七盏煤油灯处,也是因为自己想到《半山道术》中记载着一门逆天而行的道法,正如之前自己所掌握的无上血杀咒一般,皆属于禁术。 秋道人微微点了点头说:“正是,为师就想见你一面,把还没有交代的事情,向你交代一下,毕竟你是我搬山派下一任掌门人,有些事情你应该清楚明白。” 听到这话之后,鸿羽居士和解武德两人,便是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我们关上了门,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我师徒二人。 搬山派,是现存四大盗墓门派中历史最为久远的,是要追溯到秦汉时期,便也即逐步成形,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的演变发展,一直到了清朝中期才壮大起来。 它是四个盗墓门派中,最独特的,和道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门人大多都会掌握一些其他三派人都没有道术法术,就比如被外人所知的“搬山分甲术”,以至于为什么经常会以道士的身份出现。 搬山派本身善恶观念并不是很强,也不信奉什么神祇,盗墓所取的也并非是金银财宝,反而是一些墓葬中存在的灵丹妙药,所以和大多数盗墓贼求宝的观念不合,以至于多为单独盗墓,并不喜欢采用合作的方式,因此也起到了对明器的保护作用,这也是搬山派能够好几千年传承下来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金刚伞为搬山派最具标志性的法器! 秋道人希望我好生保护,善加使用,等我物色好了下一任搬山派的掌门人选,便可以再行传下来,不让搬山派的香火断掉。 听到这些之后,我不断地点头,说:“师父,请您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将咱们搬山派发扬光大,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只不过……” 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局面,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百年,毕竟自己体内有蹩王丹的毒没有清除,还要面对道院的追杀。 如果之后,我把毒清除了,然后再行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有了和赵仙年那些人一较高下的资本,我不会过这种躲躲闪闪的缩头生活,必然要和赵仙年一决生死。 “大千啊大千!”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秋道人不由地叹了口气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把为师交代你的记清楚了,我看你好像也有伤在身,先好好休息休息,等到伤好了再说其他的。” “师父,我有一件事情还不太明白。” 我看着秋道人,见他点了点头同意之后,便是问道:“关于我的身世和九门的那些事情,您都知道吗?” “知道一些,可能不太全面,但是应该不会比你知道的少。” 秋道人也看着我,转而说道:“你有什么不解之处,趁为师还没有咽下这口气,你问。” 我也没有犹豫,便直接问道:“那您知道我爷爷的身世吗?” 之所以问这个,完全是我感觉只要知道这些,那应该很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也想得通。 第三百七十章 真相之回忆中 关于我爷爷的身世,秋道人其实也知道的很少,他只知道我们那一支张家非常的庞大,不过我爷爷的父亲在张家中地位一般,但是我爷爷的母亲,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女人,是个藏族人,名叫白玛。 爷爷的养父从尼泊尔把尚在襁褓的爷爷带回了张家。 这婴儿身世如谜,张家无人知晓其生父是何人,只知道其母是名叫白玛的女藏医。 秋道人说爷爷身世凄惨孤苦,张家曾经把他当成周穆王龙纹石盒里那个沉睡三千年之久的死婴的替代品,是张家人巩固信仰的工具。 只不过如何的传奇,他也是听别人提到过,具体如何不太清楚。 但是,秋道人知道我爷爷的名字,就是代表着张家族长的身份,主要负责把死去的张家族人殓入类似张家古楼的地方。 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爷爷近年一直在将已经没有龙气的张家古楼的族人尸体,移到新的入藏殓尸地中的原因。 此外,秋道人还提到张家族长还负责守护“青铜门的秘密”,不过在这一个多世纪以来,九门中其他人也同样肩负起了这项使命,好像是因为九个家族对我爷爷的某个承诺,从而履行的职责。 “大千,我这些就是我对你爷爷的了解,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你其实最应该问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你自己。”秋道人眼神浑浊地对我说道。 “我自己?”我有些惊讶地伸着指头指向自己,一脸不解地问:“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爷爷、奶奶从来都不谈我爷爷的事情,对于爷爷以及我们所属的张家,我还没有师父你了解的多呢!” “我这里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入梦,但又并非是梦,而是一个曾经的回忆,你只要进入其中,说不定就可以了解到你想知道的一些事情。” 秋道人说着,便给了解武德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走上前从一旁的背包里边,摸出了一个类似的铜镜东西,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是一面非常奇特的罗盘。 “这是我早年无意中得到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头,但知道可以通过它的某种神秘能力,让人回到一个特定的时间段,从而了解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 秋道人看着我说完,接着又问道:“你愿意试试吗?”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而且也不担心秋道人和解武德会害自己,便是当下点头答应,很快秋道人就交给了解武德口诀和使用方法。 当那奇特的罗盘在我的眼前转了几圈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昏,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起来,意识出现了模糊不清,很快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一般。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尿意,竟然听到熟悉的奶奶罗嗦声音,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口棺材当中。 我很快走到了触动棺椁里边的自动开棺装置,棺盖就缓缓打开,坐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爷爷也在,奶奶也没有睡。 最让我喜出望外的是任灵萱,她竟然真的回来了,此时正瞠目结舌地盯着刚刚坐起来我看着,眼神里边充满了不可思议,深处还有害怕和畏惧之色。 这让我一瞬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任灵萱的时候,但也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秋道人所说的回忆和记忆。 我一翻身便是跳出了棺椁,就问她:“你真的回来了?” 任灵萱叹了口气说:“回去还没跟我爸妈说上几句话就晕了,是我爸开车把我们送到山下的,我跟着张爷爷回来了。”说完,她抿着嘴唇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喜悦之情已经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整个人就像是个抓耳挠腮的猴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高兴,我太需要一个朋友了,在她没出现之前还没有那么强烈。 爷爷没再说什么,将他背上背着的刀挂到了墙上,转身就回了他们的墓室房间。 奶奶则是说:“姑娘,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孙子更是思想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太久了,看到多了你这么一个朋友非常的高兴,不怕的话你可以选择睡在另一边的配殿,那是我用来放钱的……当然也可以跟我孙子睡在那口主棺,这个随便你,我先去睡了。” 同样,奶奶罗嗦完也回了旁边的墓室,主殿就剩下我和任灵萱大眼瞪小眼,她仿佛很难下这个决定,自己睡是怕,跟我说也是怕,不知道今晚该睡在那里。 僵持了片刻,任灵萱对我说:“我要跟你在这里。” 我立即连忙点头,不等我开口,她就继续说:“但是你不要妄想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头的,否则我就,我就……”说到这里,她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这一下把我搞懵了,我还能把她怎么样,不让碰就不碰,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立即就告诉她,棺椁里边很宽的,我保证自己不碰她,并且对着长明灯发了誓。 任灵萱摇头表示,她打死也不会睡棺材的,那是给死人睡的,活人是绝对不会睡的,并且让我也别睡,就坐在饭桌旁边陪着她说话。 我也很想,但是我做不到,不是自己不能保证不碰她,而是我每晚都必须睡在棺椁里的,那个位置是整个古墓的风水眼,已经变成邪龙脉的气可以帮我压制自己的命格。 任灵萱打量着我说:“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是被骗了?你要睡你自己去睡,我就在这里坐着,我怕闷死。” “不会闷死的,棺椁被我爷爷改造过,不但内外都可以打开,而且还留有很多出气孔的,要会闷死我早就没命了。” 听完我说这个,任灵萱嘀咕了一声我是什么僵尸,我看的那些书里边说的僵尸一般叫粽子,僵尸是死而僵硬的尸变怪物,是依靠养尸地的气息体内滋生的细菌和病毒,那不是人,而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稍坐片刻之后,隐约听到奶奶正跟爷爷抱怨,让他应该给我买一些有关于爱情的书,而不是只有像那些铁三角里边讲哥们义气的。 爷爷罕见的还了嘴,说哥们义气有什么不好的,他都有些想曾经的那些老哥们了,还说《鬼吹灯》里边胡八一和shirley杨最后不在一起了,是我还小不开窍,慢慢就会好的,还说明天就给我们两个办婚宴。 我本来在向任灵萱打听外面的世界,听到这话我们两个都有些脸红,虽然还是不想睡,但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只好重新回到棺椁里边,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关上棺盖,同时还有些期待着什么。 “老哑巴,这是咱家大千的命劫,但你肯定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我不管你和他们想做什么,但一定要保住咱家孙子的命!” 很快,我便听到了奶奶对爷爷开始诉说起什么,立即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棺材外面的声音,希望他们老两口可以多说些什么。 爷爷司空见惯地并没有开口做出回答,也没有说什么。 奶奶说:“如果你不能保证大千的安全,你以后想要让他做什么,只要我活着,那肯定是不会让他去做,这点你也应该清楚,所以不管你再不喜欢说话,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爷爷依旧没有说话。 “老哑巴,不说话不能解决问题,否则我的脾气你也了解,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否则我就会利用我的方式去帮他躲过这个劫数。” “好,我说……”终于,爷爷开口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真相之爷爷和奶奶 躺在棺材中,我屏气凝神,不敢动弹半分,以免影响到爷爷和奶奶的交谈,但是躺在旁边的任灵萱却呼吸很重,不知道是她不适应比较密闭的棺材空间,还是因为我的存在。 “根据大千出生的生辰八字,是为龙命。我已经让人算出他是主管冥司的酆都北阴大帝转世,要在人间历经十二个生死劫,才能回归神位,重掌罗酆六天鬼神。” 爷爷缓缓坦言地说道:“借助他的生死劫,我想要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和一些东西。” 奶奶听闻,立即就急切道:“我不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生在我们老张家就是我们老张家的孙子,他前世是谁不重要,我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危,不让我那在九泉之下的儿子和儿媳妇儿不得瞑目。” 又是一阵的沉默,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等到奶奶再发问,爷爷便主动开口说道:“大千是九月初九出生,正是重阳节,所以他的体质一定会是纯阳之体。” 顿了顿,他继续说:“根据卜算的那人说,地府之神任其为三千年,任其一到即将改任,而在任其的三千年当中,专管那些十恶不赦及大奸大恶的人及鬼怪魑魅等,全都要关进此地酆都地狱,永不能超生,而这些最凶恶的人鬼魍魉所携带的怨气、戾气和怒气等等不好的情绪,全都要在他转世一并爆发,所以他注定生下来就多灾多难,即便我一心护着他,不让他参与到九门中的事物内,他一样还是会被其他的事情所困扰……”说到这里,爷爷便不再往下谈论。 “儿子和儿媳妇儿临终前把大千托付给我们老两口,我们应该能遮护多少是多少,即便有些无法替他排忧解难,但也不应该给他增加多余的难题,从你带回那个女孩儿我就看出了,这是你故意给他制造的一场劫数。” 对于奶奶的这些话,爷爷没有进行任何的反驳,感觉就像是他默认了一般。 我躺在棺材当中,消化着爷爷和奶奶说的这些,从亲情方面出发的话,奶奶也说的没有错,不说什么隔辈亲,作为长辈没有一个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多福多寿,少灾少难,一生无忧。 可是,如果我不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话,觉得爷爷说的也有他的道理,既然我是酆都大帝转世,要为在神位之时所做而导致的付出代价,那与其等待着劫数自来,还不如利用这些劫数,帮养育自己的爷爷奶奶,乃至整个张家做出身为张家一员,能尽能完之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良久之后,奶奶好像平复了情绪,忽然开口问道。 爷爷才再度开口说:“万鬼围山!” 听到这话,奶奶不知道罗里罗嗦又一连串小声数落爷爷了一些什么,又说:“这是你这些年擅长处理的,本来我也不应该再多说什么,可是你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多的鬼,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解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爷爷又很是痛快地回答,接着他仿佛正盯着我和任灵萱所在的这口棺材说:“但是真正的危险并不这万鬼,而是里边的那个小女娃,她将会成为大千一生的劫数,从她到了我们家的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旋转,并将永远不会再停下。” 奶奶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老哑巴我告诉你,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这一次你不能再丢下我,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那些恶鬼想要伤害我孙子,它们就必须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踩着过去。” 爷爷没有再说什么,以他的性格也确实会如此,很快就听到他和奶奶离开的脚步。 “你听到了吗?”黑暗中,我转头看向了任灵萱问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能看得清楚自己,但自己从小就在棺材中睡觉,目力早已经超越了常人,几乎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更不要说我们两个这么近的距离情况下。 然而,任灵萱并没有回答我,但却能够感受到她浑身在剧烈的颤抖,而且是那种自身无法抑制的,当我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手臂,她立即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然躲开,整个人贴在棺材木壁上,继续抖动着。 几番尝试之后,我终于抓住了她的手,已然感觉到那种宛如尸体般的冰凉,要不是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心跳也像是打鼓似的,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是个死人。 正当我要说话去安慰她的时候,忽然她就有了大幅度的动作,一下子就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也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用着无法形容的怪力,死死起掐着我。 “灵萱,你快松开,我要喘不上气了,是我大千啊!”我从嗓子眼挤出了断断续续的话,但是她仿佛充耳未闻,而且用的力气更加大了,很快我就被掐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到我再度醒来,四周一片的漆黑,我本以为是自己彻底醒过来了,又回到了秋道人所在的那个光线暗淡的屋子中,但是很快周边氤氲的浓雾,让我意识到并没有,但一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置身于什么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缓步前进,拨开眼前的浓雾,逐渐就发现远处有亮光,但是那种亮光和以往所见的亮光全都不同,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种触目惊心地亮度。 随着我自己无限接近,才逐渐意识到,那奇怪的亮光其实是一种黑,比黑暗还要黑上太多,以至于黑到极限的,所以才导致发亮,而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置身于其中,隐约感觉那身影的一双眼眸,正凝视着前来的我。 “你终于来了!”半晌之后,忽然那身影开口说道,仿佛他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 第三百七十二章 真相之酆都大帝 “你是谁?” 我习惯性的气运丹田,将纯阳之气汇聚于双目之上,竟然无法从那刺眼的黑光之中,看清楚说话那人的模样,转念一想,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自己依旧在梦幻般的回忆内。 “地藏王想超度所有阴间鬼魂,令世人不再做恶,免于堕入地狱三十六之刑罚之苦,其名便有恩于千万鬼魂,受到世人的尊敬,为其立庙宇摆香案奉高香……” 说话的过程中,一个身高八尺有余,器宇轩昂的男人,从黑光中缓步走出。 此人,虎背鹤腰,身穿古代官袍,其上刺有祥龙,头戴九锡,冕十旒,腰间挂有一柄三尺九长剑,随着他逐步向前,逐渐看清楚他的容貌。 黑发长垂,双耳廓圆,剑眉英挺,黑眸细长而发亮,鼻梁挺直而锐气,削薄轻抿的嘴唇,一把黑色长须垂于胸前,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我掌管地狱三十六,凡生生之类,死后均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於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阳司亲属如有为阴间鬼魂超度赎罪者,亦由我来决断赦免,发送鬼魂受炼升天,故此才被人所知但少有供奉。兄弟,你说我是谁?”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言语,我立即就明白了,连忙高兴地称呼道:“老哥,原来是你啊!没想到酆都大帝竟然是这么个模样,和我想象中还是有很大出入的,我还以为你是个面目狰狞、蓝眼青脸的大鬼神呢!” “哈哈……” 酆都大帝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世人敬我畏我,自然要把我描述成比较恐怖的形象,或许认为只要比鬼怪更加可怕,才能做地狱主神,却不知道我面如冠玉,英姿雄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是你这个转世长得确实有点太普通了。” 这话听得我一阵的无语,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也不至于被他嫌弃,他也有点太过于自我欣赏过头了,再说我才刚刚二十岁,说不定再长一长,像他那样打扮的皇里皇气的,估计除了个头之外,其他方面也不比他差太多。 “道院的事情,再去谢谢老哥的仗义出手相救。” 虽然之前已经谢过,而且他也坦然因为我是他的转世,所以才会出手帮忙,让我不用谢,但是此刻见到真神本神,还是立即打了个道礼,当面对他致谢起来。 酆都大帝此次并没有继续推诿,而是直径走到了我的面前,在他两米五六个头前,我即便有将近一米八,也就像是个大孩子,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哈哈……那还不是你和我性格一样,看到这世上不平之事,便忍不住仗义出手,像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甚得我心。”酆都大帝笑着说道。 我连忙说:“老哥,我怎么可能和你比,我那是个人的恩怨,你肯定是为了芸芸众生,要不然都说你是大神,而我只是一个鲁莽到意气用事的毛头小子。” “可笑。” 酆都大帝忽然冷哼一声,道:“我是在其位谋其职,所做之事都是理应如此,你做的也是理应那般,不是说面对许多人的利益就是正确的,而为了自己去做某些事情,就是自私错误的。” 见我用不解地眼神看着他,便继续说:“道院那么多人都向着赵仙年那老小子,那便是多人的利益,也是他们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帮他,而帮你的却屈指可数。唉,不过世间本就是那般,得道多助,从而导致普通的人,就被划到了失道者一边,形成了寡助局面。”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感觉这位酆都大帝真是和我意气相投,这些说的确实没错,并不是涉及到多数人的利益就是错的,说到底也是在各求利益的最大化。 那些人保证有些心里明知道,赵仙年做的不对,可是不会因为我这个毛头小子,去得罪道界第一人的赵仙年,从而无视他所做下的那些劣迹斑斑的不轨之事,反而强词夺理是我的错误,一起针对我。 这也难怪我是他的转世,他是我的前身,两个即便第一次见面,我对于这位大神也心中生起了敬重之意,也不由地认为自己要坚持初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相信天理昭昭,以后总会有人明白,其实我行之事并非错误,赵仙年所做之事也并非正确。 “这是哪里?”我环顾着四周的氤氲雾气问道。 “你的意识海,可以说是灵魂深处。” 酆都大帝也随意看了两眼解释起来,接着说道:“从我转世之后,便一直沉睡在这里,只要你的生命不是必死的局面,我几乎是不可能醒来的,直到你前不久刚刚筑基成功,我才彻底苏醒过来,所以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你做的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样。” 我这才想到,为什么之前自己在面对黑雾男人,陷入绝境的时候,他出手帮我拿下,但之后就完全藏匿起来,前不久在道院面对赵仙年那些人的时候,才再度出手替我解围。 “那你是不是真的任其满了三千年,才转世成我的?”我想到之前爷爷和奶奶交谈的一些话,便是好奇地问道。 酆都大帝微微点头,他扶着腰间长剑的剑柄,感叹道:“世上本无鬼神,是凡人面对解释不了的局面,从而心中生了鬼神,对鬼怕对神敬,想要通过鬼神来解决一些现实解决不了的难题,清代以后,多有于生前为有些人预修黄箓道场的,因此今有些人亦有在生前修建延生道场时,关告我酆都大帝,祈求健康长寿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说:“其实鬼不过是人死后的产物,而神也是通过历劫修行的万物,从而拥有了凡人无法拥有的能力。我确实在酆都待了三千年,待够了就该到这世上轮回,经历属于我的劫数,从而进行下一步的修行,所以才有了你的出现。” 我微微点着头,觉得他说的这些,在某种程度上和秋道人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世上真的没有普通人理解的鬼神,只有不知岁月的修行,不过需要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对鬼神有了全新的认知,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鬼神之说。 “兄弟,接下来你想做什么?”见我没有说话,酆都大帝忽然开口问道。 我想了想说:“把我体内的蟞王丹之毒除掉,然后提升我自身的修为,我必须要再上道院,把被赵仙年关在里边为质的亲人朋友都救出来,让赵仙年这个罪魁祸首伏法,受到他应受的报应。” “昨晚这些事情以后呢?”酆都大帝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这一次,我想了有半分钟,才再度开口回答道:“帮助我的女朋友任灵萱恢复三魂,重聚六魄,然后娶她,和她一起过日子,白头到老,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是啊,连鬼神都会死,更不要说是凡人。” 酆都大帝感叹了一声,接着又问我说:“那在和你说的那个小姑娘过日子的漫长过程中,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普通人!”我几乎完全没有想,直接把心中的答案告诉了他说。 听到我这样的话,酆都大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难得,实在难得,或许只有真正见识过普通人没有见过的东西,最终才会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这样也很好,我可以帮助实现成为一个普通人。” “那需要我做什么?”我立即就抬头盯着他问道。 正如他说的那样,不论是人是鬼是神,每个人都会出于自身去考虑,即便他是号称“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在幽冥界的化身”,他也应该有自己的诉求才对,否则即便我是他的后世,他也没有理由去帮我。 “你是我在世间的劫,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一生度过便好,我没有其他的要你做的。”酆都大帝微微点着头说:“既然你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那你就此去吧,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而你只需要努力就好,也必然要去努力。” “放心老哥,不用说我也一定会去做的。”我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说道。 酆都大帝点了一下头,说:“当你再上道院之前,把你这一生经历的过人,尤其是人情,不论好坏去还一还,该了却的也去了却,画上一个句号,这样你就可以心无旁贷地前往道院,结局如何暂且不说,毕竟你想要成为的普通人,和现实中芸芸众生还是会有不同的。” 我正想着他说的这些话,忽然眼前一黑,伴随着自己再度睁开眼睛,突然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回到了秋道人所在的那个房间中。 此时,我看到房间里边除了秋道人之外,竟然有一个鬼魂正在飘动着。 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我立即就去乾坤袋中找可以拿下它的法器,可是心念刚刚一动,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千,为师就此离去了。” 这声音是秋道人的,但并非是从他躺的床上发出的,而是从那个鬼魂当中,随着自己定睛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这鬼魂竟然是秋道人。 再利用月之天眼去看床上的秋道人,才发现他头顶和双肩的三才火,已然熄灭了,自己还是不由地走上前,去抓他的手腕,一抹果然连脉搏都没有了。 “师父!” 我一瞬间就忍不住眼睛里边那些不值钱的眼泪,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对着秋道人的尸体,但眼睛却看着秋道人的鬼魂,说:“是弟子回来太晚了。” “我本该去附近城隍、土地庙点卯报道,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所以才多留片刻在此。” 秋道人的鬼魂对我微笑着说道:“你也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天道轮回,不必伤心也不必难过,你早晚也会有这样一天,到时候我们师徒在地府再会,现在为师交代你几件事情,你要牢记。” “师父,您说。”我立即擦拭干净眼泪,看着秋道人想要扶自己起来,便立即站起身子说道。 秋道人的鬼魂说:“将凡人阁交于你师父武德去打理,让他继承搬山派的衣钵,为师已经看出你是金鳞,绝非池中之物,以后你的天地会很大,顺便多照顾照顾他,不能让搬山派断了香火。” “是,师父。”我立即点头,问:“您有其他需要我去做的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 真相之黄伟光 秋道人的鬼魂没有再说话,他对着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在我不舍的目光注视下,秋道人的魂魄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顷刻间便是消失在视线中,显然他已然到城隍、土地等之类的庙宇去报道。 秋道人的去世,对我打击还是相当大的,自己从小没了父亲,对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要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加的深刻。 我现在不好露面,只能依靠解武德去将他的尸身,由逐上运回铜山市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中,那个从见到他就待着的凡人阁去。 有鸿羽居士相伴,并不担心路上出什么纰漏,毕竟从经验方面,她作为和秋道人同辈中人,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要丰富的多。 由于担心他们会被道院监视,所以我刻意和他拉开近百里的距离,但我并非是走在后面,而是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回去的一路,我一直都在想关于秋道人临走前说的那些话,既然他相信解武德,而我也问过解武德,这个师弟愿意继承搬山派掌门,成为下一代的搬山派传人,自然会等到秋道人下葬,将金刚伞交于他。 上次的一战,倒是金刚伞严重变形,我还没有来得及听到秋道人骂我,他便是撒手人寰,即便他说我们都是修道人,更应该把生死看得轻一些,自己还是三五天之内无法释怀。 三天之后,我先行回到了铜山市,找了好几家现存罕见的铁匠铺,终于有一家表示可以尝试修复金刚伞,便是给铁匠师傅把伞留下。 通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要两天后才能到达铜山市,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等到时候扶灵,又想到秋道人说的那些话。 我确实是想成为一名普通人,但又和寻常的普通人不可能完全相同,以后走着的路也截然不同,所以时候该去见一些人,从而处理一些事情,让这一切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一站,便是本市的铜山大学。 站在铜山大学的门口,我曾经也被录取,但是因为要去道院修道,所以放弃了这个上大学和考研的机会。 正值下午放学,看着人头攒动的莘莘学子,我说实话,自己慕了。 本来我也该是其中的一员,但是命运呐就是如此,现如今我既没有在大学考研,也没有在道院修道,反而成为一个碌碌无为,还要时刻小心提防道院那些高手的突袭。 “老大!” 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远处响起了黄伟光的声音,当我从人群中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几乎差点把我撞倒在地。 “看到你发的信息,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黄伟光已经开始话如连珠般的突突起来,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喂,你倒是说话啊,不就是一段时间没见了,不至于和兄弟这么生疏了吧?” 我将他推开,四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奇怪的目光投了过来,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确实会引起误会和猜疑。 “我没事,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于潜心修炼道法咒语,不怎么运动,身体有些显得憔悴了一些。” 我对着他撒了个谎,毕竟这次是来向他做最后的告别,没必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巨变告诉他,只会让他跟着担忧,其他作用起不到。 “得了你吧!” 黄伟光推了我一把,咧着嘴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们修炼道法是要结合武功的,不可能不去强身健体,不要忘了我去过你师父那里,跟你待过一段时间的。” 我瞬间无语,把这事情给忘了,看来这“老二”并不那么二,虽然他不像武德是隐藏自己的聪慧,表现的神经大条,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傻。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我并不想多做解释,便扫了一眼不断出校门的学生,问他:“你能联系到群里的多少人?就是我以前也在的那个群里的。” “群还在啊,就是现在基本上不怎么活跃了,要想联系应该都能联系到,是老大你自己退的,群里还议论了小半天,都猜测你干什么去了,估计也就是我和廖颖儿知道实情……” 黄伟光说着,立即就话锋一转,说:“你还别说,我感觉廖颖儿是真的喜欢你,从你开学到现在都没有来,她的话越来越少了,甚至都快变成哑巴了,班里的同学都说她可能得了相思病。” “别扯了,我和她不可能,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嘛,现在她那样的状态,你正好趁其不备下手,填补她感情的空白,这个时候的女生最需要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是容易追到手的。” 我就像是情感大师一样,给他讲述着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儿,其实虽然自己身边的女人不少,但自己现在还空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似的,稍微陷入一些感情纠葛当中,便是完全没有了头绪。 任灵萱! 张继雅! 霍四娘! 在三个女人的面容,犹如幻灯片似的,在我脑海中不断地来回闪烁,一个是爱,一个是恩,一个是爱恩外加恨的交织,完全是剪不断理还乱。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黄伟光推了我一下,这才让我回过了神,他也看了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很显然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再说第三遍,我,你的兄弟老二,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我们很恩爱,等一下吃饭的时候你就能见到,让你看看我未来的老婆。” 连他都有了意中人,而且看模样是准备动真格的,便是立即点头,表示恭喜的同时,也拿出了实际行动,等一下由我来请吃饭,地方随便挑。 当然,我自然已经决定要彻底告别,便会在饭桌上把事情说出来。 “老大就是老大,不愧是我眼中那个永远不变的富二代。” 黄伟光乐的哈哈大笑道:“你还别说,这段时间我的手头明显紧了很多,这也没办法,搞对象就是如此的费钱,要不表现的挥金如土,现在那些女生都那么现实,谁他妈跟你干劈情操呢?” 说完这个,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对了老大,你刚刚问我能联系到群里的同学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我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初衷,自己打算请全班的同学吃一顿饭,其中不乏有以前高中的同学,还有一些虽然未曾谋面,但也在群里聊过几句,也算是我和这个俗世的联系,既然决定斩断尘缘,那就彻底一些。 “请全群的同学?好几十人呢!”黄伟光有些错愕,怔了半晌问:“包括廖颖儿?” 见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那也包括景旺坤那小子?” 我再度点头,不管是恩还是怨,就像秋道人说的那样,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再三确定是认真的,黄伟光犹豫片刻,便向立即发消息联系,并向我保证应该群里的人都会到。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相之同学聚会 汇朋楼! 最近铜山市最大的饭店,其规模已经达到了星级酒店的标准,按照我的要求,黄伟光将一个大包厢订了下来,他扬言说里边可以放下的上百人,款待我们群里那五十来个同学绰绰有余,甚至有点小浪费。 “就是它!”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准备好好地奢靡一把,虽然自己说不上特别有钱,但是现在想要随便拿出个几千万应该不是问题,当然这主要的来源还是爷爷留给我的,外加三爷爷的产业,要是单靠自己的话,作为贫苦的修道者,搞不好连几百块钱都没有。 坐在那宽大的包厢中,我点了这个饭店贵的套餐,以及最好的酒水,当自己付了十万块钱定金之后,整个饭店立即为了我们这场完全搞不懂年轻人的同学聚会,开始忙前忙后。 过程中,不断有服务员偷偷跑到门口来看,从她们的目光可以明显感觉到,没有一个是羡慕,那是来看暴发户的,所以不少眼神中都带着鄙夷的神色。 换作以往,我不可能做到不在乎,但是这一刻自己心如止水。 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应该就是爷爷他们,我可能无法为张家传宗接代,也可能无法发展壮大吴家的产业,也应该不能给胖爷爷养老送终,毕竟他作为亮马桥消金客,能送我一辆奔驰就已经吐老血了,逍遥的地主家不会有太多余粮的。 随着时间到了约定好的晚上六点,同学们络绎不绝地到场,大多数是不认识的生面孔,但在黄伟光的介绍下,还是对他们的名字有一些印象。 从这些同学打量我的眼神中,自己再度看到了和那些服务员差不多的目光,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黄伟光拍着胸膛向我保证,那些同学都会来。 毕竟在这种规格的地方吃饭,大家都是学生,谁不愿意吃一顿免费的大餐,随便看看这个请吃饭的傻缺,到底是为什么不上大学读研?又为什么忽然回来要请这么多人吃饭呢? “老大,这就是我的女朋友,赵小慧!” 看到几个女生挎着小包,而且还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黄伟光就将其中一个女生的手拉着,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介绍道。 接着,他又向赵小慧介绍我说:“小慧,这就是我天天和你说的张大千,我高中时候的死党老大,我一直都告诉你这家伙是妥妥的富二代,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大千哥好!” 赵小慧向我打招呼,她说不上漂亮,但也绝对不丑,中规中矩的模样,看得出有一点小女人的姿态,也有一些小性格,总体来评价就是个普通的女生,和黄伟光倒是比较般配,至于性格如何,没有深交过,不做评价。 紧接着,和赵小慧一起来的女生也同样和我打招呼,自己很快就发现,其中不乏有对“富二代”这个词有好感的,已经开始对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同学,显得格外的亲切。 “小慧,麻烦带着同学们入座,我和老二再等等其他同学。”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我便请她们进去坐,毕竟到了饭点,来的同学越来越多。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景旺坤,带着一大票男生浩浩荡荡地上了楼,他们有说有笑,这家伙依旧不改嚣张跋扈的性格,但往往这样的人身边会聚集不少人,不管是酒肉朋友还是狐朋狗友,总体来说让我还是很羡慕的。 我不由地想到在逐上街头,听路人说的一句话:“你是个好人,这句话不一定是褒奖,同样说这个人比较坏,也不一定是贬义。” “嗨,大千。” 进了包厢之后,看到正靠在门口桌子上的我,那些人不再吵闹,景旺坤竟然率先和我打招呼,接着就伸出手,要和我握手。 他变了! 当景旺坤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我立即就意识到这个实际情况,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因为场面上,他变得收敛了太多,虽然这是对我这个几乎已经算是陌生人,而且还是有些仇怨的陌生人,但他能做到这样,实在让我没想到。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不是带着人来砸场子,而是这样的客气,说明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纨绔子弟。” 景旺坤笑了笑,贴过身子对我轻声说道:“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想通了,有些不怪你,但我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今天到这里不会砸你的场子,也不会捧你的场子,完全就是听黄伟光说你要请所有人吃饭,我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把你送进去,就像当初你把我爸送进去一样。” “好志向,希望你早日梦想成真!” 听到他的话,我也立即回应了一句,虽然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坐得端行得正,是绝对不可能被送进去,但听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更加对他高看一眼。 随着景旺坤带着一行男生走了进去,直接坐了将近两座,二话不说便打开了桌上已经摆满的酒,一行人说笑间就开怀畅饮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他,方才已经注意到他的三才火飘忽不定,忽明忽暗,怕是不久之后会有血光之灾,说不定以后他再成熟一些,甚至会像他父亲景朝阳,成为铜山市少数的成功人士,只可惜人有时候真的不能不信命。 当他们这些男生散去,我看到了廖颖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但看得出她已经观察了我很久,当自己发现了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走上前。 “你来了?” “你回来了?” 我和她几乎同时开口,也说出了差不多的话,算是从很久那次极其尴尬之后,再度见面后的互相问候。 “你有些憔悴!” “你瘦了!” 我们两个互相迟疑了片刻,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唉,看不下去了!” 此时,黄伟光很识相地打着圆场,他说:“你们两个先聊,我清点一些来的同学,看看谁还没有到,再发信息催一下,实在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就先不等了,到时候来的就随便坐。” “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到黄伟光转身走向大厅中间,替我这个东道主招呼着其他同学,廖颖儿这次抢先一步看着我问道。 “下午。” 我实话实说,看着她的模样,之前对她的极度反感以及不好印象,已经在这一刻化作云烟,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我以前就和你明确的说过,我们是没有可能的,现在再劝你一句放下吧,你我终究不会是一路人,你又何必为了我自寻烦恼呢?” “我,我没有!”廖颖儿说着,便朝着我翻了个白眼说:“这大半年不见你变得自恋起来了,谁对你念念不忘了?” “好了,你的情况我都听黄伟光说了,你也不用自欺欺人。”我对着笑道:“行了,人估计也到的差不多了,你也赶快找地方坐,实在没有要好的朋友就坐我身边。” 廖颖儿没有进行反驳,甚至没有再说其他的,便点了点头。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真相之心中淤结 “各位同学,我是你们未曾谋面的同学张大千。” 站在包厢的台上,我手抓着话筒,看着那些天真可爱的男生和女生们,心情很是忐忑,甚至有些怯场,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平气和地这样讲话。 立即,那些正在吃喝的男生和女生,纷纷停了手里和嘴里的“活儿”,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我,这些目光充满好奇和匪夷所思。 我捏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紧、发干的喉咙,继续说道:“本来能和大家成为同学,融入到你们这个大家庭里边,但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相信有些同学是知道的,我没有到学校报道是因为去修道,和你们认为的吃斋念佛差不多,不过稍微了解道教文化的同学,应该知道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 “张大千,你把我们都叫过来,不会是想要把我们拉进你的道里边吧?” 这时候,景旺坤立即提出了疑问,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嘲热讽地说:“我可是听说,像你们这些道士、和尚,最喜欢让别人信奉你们那一套,实现你们传道解惑的那一套。” “景旺坤,你能不能等我老大把话说完?”立即,黄伟光就站起来质问道。 “不能……” 景旺坤拉了一个长音,说:“如果是单纯吃饭,你为了显摆自己有钱,大家怎么说都是同学一场,给你个面子,过来吃一顿饭,随便听听你说说自己为什么不到学习报道,是因为怕面对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我们倒是乐意听听,像说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大家没人想听,是不是同学们?” “是!” 听完他说的这些,立即有人当即应声,而且从声音判断人还不在少数,看得出他在这些同学中的威望,那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我缓了口气,说:“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和大家吃一顿饭,顺便讲讲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学,顺便再和大家告个别,从此以后我和大家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联系,也是为了自己退群向各位说一声抱歉。” 见没有人说话,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便继续说道:“我没有上学,就是因为修道,但我并不会像大家去宣传道法有多么好,毕竟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所以才会走上修道这条路,正常人是不会修道的。” “这话就说对了。”景旺坤立即有些满意地附和了一声说道。 “老大,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此时,黄伟光却忍不住了,他再度站了起来,问我:“什么叫不可能再有任何联系?也包括我吗?” “包括!”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为什么?”黄伟光不甘心地问道。 我说:“修道的人大多五弊三缺,是命运不完整的人,想要把让自己圆满,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要割舍掉凡尘俗世的一切,我这个人你也了解,不过大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从出生就和所有人不一样……” 接下来,我把自己大概的身世和他们说了一遍,当一些人听到我从小睡在棺材中,而且保持着相当长的时间,一个个不免瞠目结舌,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在那些小声议论中,我向他们讲述了自己降妖除魔的经历,魂魄下到地府受到刑罚等等,这些自然是再度巅峰了他们的三观,但是他们听我说的有理有据,完全不是胡编乱造,便安静地听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我毫不避讳地提到了任灵萱、张继雅和霍四娘,也说了修道者是可以成家立业的,除了修行一些常人所不能掌握的道法之外,其他一切和正常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最后,就提到了自己为张继雅想要讨回公道,从而和道院院长彻底撕破脸皮,然后被迫逃出道院,等待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会再回到道院,重塑修道界的正义大旗。 “故事讲的不错,今天就当是听脱口秀了。” 景旺坤反应过来,从他的眼神里边,看得出他是相信的,毕竟他也亲身经历过厉鬼的困扰,但就因为是我说的,所以故意出言嘲笑起来。 “那我呢?”这时候,廖颖儿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里边噙着泪,盯着我问道。 所有的同学,立即从我和景旺坤的身上,瞬间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很是奇怪和不解地看着,不知道她这简单的三个字,代表了多少的含义。 “你也一样,因为我得罪了很庞大的道家势力,大到你们无法想象,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让道院院长迁怒于你们,所以才请大家今晚吃个饭,不管是有关系的,还是没关系的,吃完这顿饭之后大家就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又看向黄伟光,进而又看向景旺坤,最后将所有人都扫了一遍,非常笃定地说道:“不管你们现在在想什么,如果以后遇到修道的人为难你们,直接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不要说有任何的关系,包括第一次之前线上的聊天,还有今天的见面。” “同学们,我来总结一下。” 景旺坤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他想要做菩萨,大家就给他这个机会,从这顿饭之后,我们不但要当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要表现出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问:“对不对,张大千?” 我缓缓点了点头,说:“没错,就像你和我一样,有着几乎就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的仇恨,就这样最好,那接下来你们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我就先走了,我会让黄伟光留在最后帮我埋单,就这样。” 话音刚落,我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虽然没有再看到那些同学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但相信这样做,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自己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在饭店的门口,我正准备打了个车,随便找个酒店住下。 “张大千,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廖颖儿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背后,她问道。 我没有回头,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相信你也看到我刚刚展示的身法,告诉你们的那些都是真的。” “为什么?” 廖颖儿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尤其是那些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所谓同学,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把你当同学吗?他们只是有人请吃饭,抱着白吃一顿的想法来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现在连他也被囚禁到了道院中,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诉苦,正好回到了铜山市,所以找你们说一说,这样可以让我的心里痛快一些,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完全把这当成一个故事听,但也要记住我最后说的,不但要当成不认识我,而且要对我有恨。” “可是,我的想法,你应该知道一些的。”廖颖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说道。 我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自己,开始往前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那些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今天也是想让你放下你的执念,你完全可以当我已经死了!” “张大千,我是真的爱你。”在我背后,响起了廖颖儿很大声的表白。 我不加理会,心中的那个结已经在刚才出门的时候完全解开了,相信时间会是最好忘记一个人的良药,等到她遇到下一个喜欢的,自然会将我给忘了。 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廖颖儿。 第三百七十六章 圣山之神机妙算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铜山市街道,我感觉自己得到了一定的解脱,但忽然又不想这么早就找个地方去睡觉,发现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公园,走了进去。 坐在躺椅上面,抬头仰望着星空,自己很莫名其妙感到超越以前的孤独,想要和紫檀木珠里边的张继雅聊聊,但是心里呼唤了几声,她并没有回应,可能是在修炼。 “老哥,你能不能和我聊聊?”我在心里对着酆都大帝问道。 不消片刻,便传来了酆都大帝的声音,直接说:“兄弟,我感受到你的苦闷,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 其实,我也就是单纯想要找个人聊天,但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聊什么,便是随便问道:“我手腕上紫檀木珠中,那个狐魅鬼魂是不是还重伤未愈?” 酆都大帝听到我的问话,先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确实,在道院中她受伤不轻,差点魂飞魄散,是她求我不要告诉的你,不过现在你放心,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让她在紫檀木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她,她自己会好起来的。” 听到酆都大帝这话,我知道张继雅没事,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整理了一些思绪,才将今天自己有些贸然的,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做法,和他说了一遍。 酆都大帝听完我说的,沉吟半晌之后,对我说道:“或许别人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以,这和你的经历有关,你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前不久授业恩师又去世,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看似荒唐的事情。” 顿了顿,他说:“以你这个年纪,掌握现如今的道法道术,拥有当下的修为,确实已经可以说是屈指一数,不过你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膨胀,而是变得无所适从,再加上道院那边给你的压力,这样很正常,能做到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单凭这一点我非常欣赏。” “那我还要谢谢老哥你了。不过我又想到一件事,想要向你打听一下。”我对酆都大帝说道。 “哦?什么事?”酆都大帝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找到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珠,它们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如果能够得到你的指点,那我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六颗极品宝石聚齐。” 酆都大帝听完我说的话,便是轻叹一声道:“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毕竟这是阳间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多方打听,运气好的好三五天就能找到,运气不好的话,那你即便长命百岁也难以得到,这东西讲究一个缘分。” 酆都大帝的话,让我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说的没错,找这些东西其实就是缘分,只要有机缘的话,总能找到的。 在小公园脑袋空白地待了一个时辰,我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房之后,便开始盘膝打坐进行修炼。 一夜无话。 第二日,我起得很早,进行了体能训练之后,便在附近一个小摊吃了早点,便是准备溜达一会儿,想着明天秋道人的遗体就能回来,给他送殡之后,自己就开始想办法着手除掉体内的蟞王丹之毒。 走在柏油沥青路上,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摊,它本不应该存在于车水马龙的路旁,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扎眼,一个半老徐娘模样的女人,坐在马扎上。 难道她是道院的人? 想到这里,我便不由地调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定睛一看,发现这个身上并没有阴煞之气,而是很正常的阳气,只不过她的三才火比正常人的矮了半截,这样看起来就显得更加地突兀。 无聊,再加上内心中的好奇,驱使我朝着这个中年女人走去。 走到了小摊旁边,我才发现她是个给你算命的,而且因为距离足够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皱纹横生,哪里还有中年妇女的模样,简直已经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 “小伙子,算一算?不准不要钱。”抬头打量了我一眼,老太太出于职业习惯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自己的奶奶就是神婆,而现如今自己也是修道者,早已经跳出俗世,命运自然而动,无须用他人去算去看。 “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找东西,一件你非常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忽然开口说道。 仅凭这一句话,我立即明白这个老太太相当不简单,如果她不是随口胡说的,那必然是个高人,一个卜算方面比较顶尖的存在。 我便是坐在她对面给顾客准备的马扎上,问:“我确实在找东西,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能帮我算出来吗?” 听到我的话,老太太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笑容,然而却没有再和我说半个字,本来因为她是在思考,结果等了半天,她依旧没有说话。 这一下,就换我着急起来,再度开口问:“您难道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老太太这才开口,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再着急也没有用,你可以在地上的纸上随便写一个字,这样我才能帮你卜算卜算。” 我问她:“需要我写什么字?有什么要求吗?” “你随便写,写什么都可以。”老太太说着,便将一支笔递给了我。 接过这支笔,我心里想着试试看,万一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几乎稍作思考,便是在地上一张旧报纸上面,写了一个任灵萱的“萱”字。 老太太看到这个字之后,她开始掐起了指关节,片刻之后说:“孩子,这个字拆开可以有好几种解读的意思,它本身是一种草木植物,可以代表女性,这就是说你要找的地方和一个女人有关,草字头说的是你想找东西的地方,宀字头代表着你的这段时间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面的旦说的是开始也是结束。” 听到她如此一说,我内心还是有些吃惊的,好像说的都对,不由地再度打量着这个老太太,她难道就是那种大隐于市的世外高人? “你此行要去的地方,必然是充满了危险,甚至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老太太看了一眼我的额头,接着又伸手点了一下说:“你的眉宇间有一股隐藏极深的戾气,怕是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说明你在不久的将来前途充满坎坷,如能安全度过将拥有一切,如若不能将万劫不复。” 我皱着眉头问她:“如何解?” 老太太则是笑了笑说:“解不解还不是那么重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信与不信。” “信又能怎么样?不信又如何?”我忙追问道。 老太太对我说:“你此行之地高山路远,充满了白色,那应该是雪,你是去也是回,所有的一切都从那里开始,也将从那里结束。” “前辈是世外高人,晚辈请前辈指点一二。”我连忙从兜里摸出手机,在她面前挂着的胸牌前,扫了一下微信,支付过去两千块钱。 老太太微微点头说:“此行之路在东偏北的方向,在古代它被称为‘圣山’,现如今它的名字叫做长白山。” “我此去要注意什么?”我有些心急地追问道,毕竟这关系到我是否能够找到剩余的两颗极品宝石,也就意味着帮助任灵萱恢复成正常人,自己怎么可能不急。 “那长白山并非是现如今已知的长白山,你既然决定要去,那我这里有一张进入的路线图,你且收好。”老太太说着,便从兜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牛皮纸道:“早算到你这几日会到我这里,所以最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你的宿命,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伸手接了过来,看了几眼,对老太太问道:“就这样白送给我,不再收钱了?” “本来我也没有和你提过钱,刚才是你自己要给我的,这地图自然也是送给你的。”老太太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 “那晚辈多谢前辈的指点。”我立即起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一个道礼说道。 “小小年纪,便如此懂得礼数,实在是难得啊,你这就拿着这张图回去把未完之事做完,接着就准备准备,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提醒你。”老太太看着我说。 我立即点头,说:“您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此去路途凶险未补,但是当你踏入那白色世界的第一步,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否则即便是你修道者,也决然走不出那白雪皑皑的世界。”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的神情变得极为的严肃认真。 “请前辈示下。”我问道。 老太太很有深意地说道:“你且听清楚了,天明不赶路,日落把路行,月色急行军,你一定要记住。” 我立即点头,内心中把老太太的话,全部默念了一遍,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才再度开口说道:“有劳前辈指点,晚辈记住了,不过我有件事情想问您,我面对以后的事情,如何不让自己万劫不复?” “那是你从圣山回来以后的事情,如果你我有缘,我到时或许还能指点你一二。”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回到我,看得出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愿意说。 “那晚辈就此告辞了,再次感谢您的指点。”我再度行了个道礼说道,看着她摆了摆手,自己便转身离开。 “前途茫茫其修远,凡人皆为琐事烦,要问神仙可有难,有难也须渡凡劫。” 在我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便听到那老太太的歌谣声,当自己再度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包括她之前的小摊。 “大白天活见鬼了?”我心中极为诧异地嘀咕,四下打量确实没有找到她离开的踪影。 “说到底还是老关系啊!”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酆都大帝的声音,本来想要问问什么老关系,他却先一步说:“不要问,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圣山之牛皮地图 一天的无所事事,我几乎都是盘膝修炼,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才睁开了眼睛,此时也受到了解武德发来的信息,他和鸿羽居士携带的秋道人的遗体,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到铜山市,问我在什么地方,他要过来接我,然后一起回凡人阁。 我给武德发了一个自己的位置,果然在四十分钟之后,楼下响了了喇叭声。 下了楼,坐上车,看着一个裹尸袋放在后座的后面,心中再度相当难受,而车已经发动,直奔凡人阁而去。 停车! 开门! 由我将秋道人的遗体背进了铺子里边,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将自己的到凡人阁买回来那口当做床的棺材,给秋道人殓尸收棺。 忙碌完之后,解武德就在前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两侧将蜡烛点燃,中间香炉插上三炷香,又从不远处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时令水果,作为贡品摆好。 接下来,就是我们给秋道人守灵,期间络绎不绝地来人祭奠,大多都是附近商铺的老板,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这些人也不和我们打招呼,上完香就离开。 在下葬前的夜里,秋道人的棺材前,我和武德跪在灵前。 我把那张地图拿了出来,对他说:“师弟,等明天下葬之后,我要按照这张地图,去一趟东北那边,你收好自己的铺子。”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说:“对了金刚伞在市里的一家铁匠铺里边,等一下地址发给你,应该明天就能修复好,我走了之后你记得去取。” 解武德听到我这话之后,立即和我跪的并肩,皱着眉头问我:“什么地图?你去东北做什么啊?” 我摊开那张地图,对他说:“这是你们回来之前,我偶然得到的,上面标记着可以找到一个大墓,里边可能有我需要的极品宝石,所以我必须去走一趟。” 武德看着那地图,他掏出手机就开始查上面的路线,但是很快他就皱着眉头说:“师兄,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我问他道。 解武德非常肯定地说:“从这电子地图上来看,到了长白山之后,剩下的路就完全不存在,就是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地方。” 他看向我,问道:“师兄,你会不会是让人给骗了啊?” 我接过来他的手机,按照他点出的几个位置,确实到了长白山之后,后面的一段路完全不能现实,再往那边就已经出国了。 不过,旋即我就想到了那老太太说的,那是一个很难走出来的白色世界,如果是地图上标注的,即便再难无非就是多耽误一些时间,说明剩下的路并非寻常路。 这就像是道院那样,它本来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因为加了法阵之后,它便彻底隐藏起来,不被外界所知,估计这个地方也差不多是这样。 我便是很简单地向解武德解释了其中的原理,他当下就明白了。 “师兄,等明天让咱师父入土为安,我跟你一起去。”解武德说道。 “不行,这次你说什么我都必须一个人去,你就在凡人阁守着,这也是师父临终前的遗命,你我都要遵守。”我直接用秋道人来压她,以免他要继续跟下去。 那老太太说了,此行危险重重,我不想让解武德跟着自己去冒这个险,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在那边出了事情,那我怎么向躺在棺材里边的秋道人交代? 解武德见我的话如此决绝,完全不留余地,便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师兄,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过去吗?” “绝对不能!”我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鸿羽道长跟你一起去,毕竟多一个人可以互相照应,而且她的道法、身手和实力也摆在那里。”解武德提议道。 我摇了摇头说:“她也不能,我这次要自己去,不带任何人。” 解武德叹了口气说道:“那行吧,不过我会开车把你送到东北,然后在山下等着你回来,这样总行吧?” “这样没问题,也最多就是这样。”我说完,便起了身,直奔鸿羽居士休息的房间走去,那是秋道人生前的住所。 走到鸿羽居士的房门前,我轻轻敲了三下,旋即里边就传来一声她回应的声音,问:“有事?”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从秋道人去世到今天,我还没有见过她哭过,但私下如何难受,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鸿羽道长,我是大千,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门没锁,你进来说。”鸿羽居士说道。 得到了她的许可,我便是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鸿羽居士正半躺在床上,双目没什么神采。 “大千,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鸿羽居士坐了起来,盘膝看着我问道。 “明天不是我师父下葬吗?之后,我便要动身前往东北,去那边的圣山找东西。”我站在她面前说道。 听完这话,鸿羽居士的脸色微微一变,打量着我说:“你去那边找什么?” “不瞒您说,本来是找您和灵萱需要的极品宝石,现在您已经康复了,只剩下她了。”我老实地回答道。 “那下葬之后,我和你去一起去,现在就开始收拾。”鸿羽居士说着,便伸出了腿,准备下地。 我听到她要和自己一起去,立即摇头,开口拒绝道:“鸿羽道长,这次我不打算劳烦你们任何人,我决定要自己一个人去。” 听完之后,鸿羽居士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什么?你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难得不知道圣山长白山隐藏着多少自然性的危险吗?大千,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无比坚定你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次自己过去,您要是最近没有其他事情,那就留下来帮一下我师弟,他毕竟刚刚继任搬山派掌门,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麻烦您了。” 鸿羽居士下床穿鞋,走到了我的面前,和我相距不到半米,盯着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虽然你师父不在了,但以我还和他的关系,当你的师叔伯管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我非常了解鸿羽居士的性格,她属于那种心细如发的修道者。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鸿羽居士又朝着我走了一步,死死地盯着我追问道。 我干渴了一声说:“鸿羽道长,刚才您也说了,圣山长白危险重重,属于一个和这个世间不同的地方,一旦发生意外,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有自保的手段,但怕到时无法顾及到您啊!”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一旦你遇到麻烦,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那你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鸿羽居士死盯着我问道。 我说:“就是因为危险太多,去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我要独自去面对,这是属于我的劫,不想任何人与我承担!” 鸿羽居士却冷哼一声说道:“大千,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长辈看,你师父能帮你做的,我也同样可以,就当是替他在做未完之事。”鸿羽居士沉声说道。 “不是那样的,我就是……就是……”我说话有些结巴,都不知道改怎么去解释。 “你就是不拿我当你的长辈,其他的话都是推脱之词。”鸿羽居士继续步步紧逼道。 “鸿羽道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我看着鸿羽居士,皱起眉头说着,这样才让她有些激动的情绪安静下来。 “我这二十来年活得很糟糕,起初没有什么朋友,但是现如今有了朋友,那些朋友又一次跟着一次倒霉,甚至有的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现在我师父走了,如果连鸿羽道长您再因为我出什么意外,我实在不能再接受这样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事实,您能理解吗?” 听到我这么说之后,鸿羽居士陷入了沉默,他不再直勾勾盯着我,而是看向了窗外的院子,回了一会儿才对我说:“张大千,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觉得你自己前往实在太过于冒险了,所以才对那样的话激你。” “鸿羽道长放心,我天生纯阳之体,又是龙命,只有因我而死的他人,没有自己,所以我这次自己去自己回,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看着鸿羽居士,非常认真地说道。 鸿羽居士转头看向我,说:“你发誓。” “我发誓!”说出这样的话,我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鸿羽居士这么执拗,差点自己就让她跟着去了。 从鸿羽居士的房间走出来,我正好看到解武德刚从密室里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师弟,这么快就开始学习修炼《搬山道术》了?师父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的。”我走上前对他说道。 解武德叹了口气说:“以前装的又傻有笨,其实我对咱们搬山派的《搬山道术》一直很有兴趣,现在不用装了,又接任了搬山掌门的位置,不恶补一下,真就对不起咱们的师父了。” “嗯,真是难为你了,那你好好学,我也要准备一些此行必要的东西,你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可以随时过来问我。”我对解武德说道。 “我刚接触,打算先去大概囫囵吞枣的过一遍,师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解武德说着,便拿着书回到了前面的铺子,边守灵边看书。 我回到房间中,开始从乾坤袋里,把文房四宝和黄纸拿了出来,开始画各种黄符,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从《搬山道术》学习了很多的符咒,一直以来都没有用上,比如说像“火阳符”,它就可以增加人身体的热量,这样我就不用穿太厚太沉的衣服,影响自己的速度和反应。 画好了几十张黄符之后,我再读将乾坤袋里边的东西过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是自己忘记遗漏的,发现没有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盘膝打坐,等待着明天一早出丧。 然而,还不没有等到我入定,就听到“嘭嘭”地敲门声,难道解武德这么快就有问题了?还是说鸿羽居士有其他什么事情? 我起身过去打开了门,看到的是鸿羽居士,便不解地问道:“鸿羽道长,难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告诉我吗?” “你房间那株植物应该不是普通的草本植物吧?”鸿羽居士指了指窗台上面问。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哪里确实有一株非比寻常的植物,正是那株金茶花,它顿时让我想起来林晓晓,这是我和她临别时候,她送给我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解蟞王丹的解药。” 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了酆都大帝的声音,他说:“你小子命还真的好,竟然在家里养着这么一株解毒灵药,看模样已经颇具年头,应该可以解你体内之毒。” 得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可能是因为林晓晓的声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没想到她的所赠,竟然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好处,此时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过的是不是很幸福。 “大千,你怎么不说话?”鸿羽居士疑惑地问我。 我被鸿羽居士的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对她说:“这确实是非常珍贵的天材地宝,正好我可以用得上,解我体内之毒。” “看来冥冥之中都有安排。”鸿羽居士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我并非是全然都是装的,而是误打误撞吃了这个,才让魂魄重聚的,我本来打算想让你给你的女朋友吃,没想到它还能解你的毒。” 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是酆都大帝的一句话,彻底让我变得垂头丧气,他说:“你的女朋友和她的情况不同,她丢失的时间短,而且没有特别严重,所以这才能派的上用场,你还是需要找到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石。” 此时,我们忽然隐约听到了在前面的铺子里边,解武德和别人在大声叫喊的声音,对方好像还是个女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圣山之东北长白 等到我走到前面铺子里边的时候,就听到解武德嘴里没有好话,原来是他和一个大半夜跑上门要钱要物的女乞丐吵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女人没有职业素养,哪里有晚上来乞讨的。 这个确实很怪,当地虽然一般情况有死者,必然会有乞丐敲敲打打吹吹唱唱的来讨要一些东西,但一般都是上午九点以后,下午都属于非常罕见了,更不要说是晚上,也难怪解武德会那么生气。 老话说得好,能早起就不会当乞丐了。 我立即走出去,发现那个女乞丐刚走出没有多远,利用月之天眼去看,她身上是正常人的阳气,三才火也正常,而且并非修道之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乞丐。 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我不否认自己还是很紧张,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毕竟道院的势力过于庞大,赵仙年那些人可能玩阳的,但更可能玩阴的,自己不得不小心谨慎。 好在,一夜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平平安安地渡过。 第二天大清早,便由我和武德,加上旁边商铺的老板帮忙下,将我们的师父秋道人,以那口红木棺材,抬出了凡人阁,没有任何一般人家的俗套,甚至都不需要念往生咒,便抬往了北山,埋在了事先选好的一处风水不错的佳穴中。 鸿羽居士就像是秋道人的妻子,留守在凡人阁中,要为他戴孝满七七四十九天,顺便照看店里几乎没有什么营业额的生意,毕竟依靠着给人解决灵异事件来谋生,所以卖不卖那些假古董也不重要。 吃过了金茶花,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也可能是没有那么快生效,但既然连酆都大帝都说有用,他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我,所以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告别了和鸿羽居士,由解武德开车,我们就上了高速,一路朝着东北方向,直奔长白山而去,期间除了吃饭休息,剩下的就是赶路,足足开了三天才下了高速。 按照导航来看,我们距离长白山已经不远了,毕竟现如今长白山有一部分已经开发出来旅游,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处于白雪皑皑,被万里冰封的状态下。 随着眼前的白色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人烟就越来越稀少,甚至只剩下了一条修出来的公路,导致武德也不敢向之前把车开那么快,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师弟,看看现在那电子地图都没有标记出来的区域,距离我们有多远。”我坐在副驾驶上,让解武德靠边停下车之后,对他说道。 “快了,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解武德说着,接着又大喘气道:“但那是到了汽车无法走的路,剩下的只能依靠你自己来走,真的不用我跟着一起上去吗?” “确定以及肯定,你就不要再问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点头回答道。 “师兄,我再多一句嘴,你此行一个人,万一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会自顾不暇,太让我担心了!”解武德无奈地说道。 我立即表现的很有自信地说:“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你师兄连地府都走过一遭,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你就专心开你的车吧!” 听到我这话,解武德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只好继续全速前进。 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我的脑海里边就出现了一个好几天都消声灭迹的声音,问:“大千,我们这要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到处都是冰雪啊?” 一听是张继雅开口,我心中便是大喜,她不像是酆都大帝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她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而且还能和我聊天,至少接下来的旅途不会真的那么寂寞。 “小雅,你没事了?” 听到我这样问,张继雅便立即回答道:“放心吧,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打个小妖小鬼不是问题。” 但是,她虽然这样说,但我依旧可以从她有些虚弱的语气中听出,她魂体受到的伤绝对没有痊愈,基本就是刚刚可以和我交流,便出来和我说话,肯定是怕我过于担心。 “小雅,你继续在紫檀木珠里边好好休息,没有事情我不会打扰你,只要知道你没事,那我心里就踏实很多。”我暗暗对着她嘱咐道。 “不用的,你现在还没有告诉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张继雅对我再度提出了刚才的问题。 “我找到了可以寻觅到极品宝石的地图,正好顺便出去避避风头,只要不被道院的人找到,我爷爷他们才会是安全的,有这一次的磨炼,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大增,到时候再上道院去救他们。” 我对张继雅如实相告,这也是自己这么快就决定为什么出行的原因,即便让她知道是因为任灵萱,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她不能接受早就不能了,而不用等到现在。 听到我说的,她问:“那你是怎么获得地图的?” 我把昨天上午,在铜山市出去散步,遇到卜卦老太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且也说了,酆都大帝可能认识,但是这位大神不愿意透露,自己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是真的。 张继雅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哇哇哇…… 这时候,忽然头顶出现了一群乌鸦,少说也有三五十只,它们就围绕在车子的上空,盘旋的同时不时发出刺耳的乱叫。 乌鸦本身并非是不祥之物,反而它们是非常聪明的,之所以有些传说中,它们等同于死亡,甚至和死神挂钩,那是由于这种一种天生的杂食飞禽,尤其是对腐肉情有独钟,所以才会和死亡画上等号。 即便这些我都知道,但被它们围绕着一个劲地叫,整个人也不由地背生凉意,四下也没有看到有腐烂尸体的存在,难不成这些扁毛畜生饿疯了,这是把我们当成猎物? 对于未知的区域,我心中不止有期待和好奇,同时也有不安和惶恐,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和自身的实力没关系,即便我身体里边有酆都大帝撑腰,但面对自然法则,有时候即便是真神也无可奈何。 “师兄,马上就要到了,你做好独行的准备了吗?”良久之后,解武德瞟了一眼导航,说出了他不太情愿的一句话,说道。 “羊儿才需要同行,狮虎只会独行。”我嘴上说的很豪气,但是心中更加的忐忑,这里不仅仅有漫天冰雪,还是张家起源的地方,更有要寻找的千古大墓,那甚至比我去鬼门关走一遭,都要让我手里捏把汗。 解武德立即就用话怼我,问道:“我记得好像有狮群这个说法吧?” “你走开!”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当然,这也不排除我内心的期待,还是担心万一白白辛苦一趟,结果还是找不到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石,那自己会有多失望,一时间都不敢再往下去想。 “你打算独自前往圣山之地?”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再度传到了我的耳中,并且她好像知道一些什么,直接叫出了那个地方的准确名字。 “没错,我自己去。”我在脑海中回应她道。 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张继雅踌躇了片刻,才开口说:“其实,我刚才就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 “你有没有想过,从你修道以后,做的都是一些违反天意的事情,你已经改变很多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这可能是遭受到了天妒,也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天谴。”张继雅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担心的语气。 “我更愿意换成另外一种说法……这是劫!属于我的劫数!” 我其实早就已经想过来,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承认,幻想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说到底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那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的结果,可能天意原本就是那样。 “从我畜生的的那一刻起,是劫起;认识灵萱之后,便是劫升;现如今所有的事情,应该是渡劫;我不想等到劫落到来,自己有什么后悔的地方。”我抑制着内心的不良情绪,反而来安慰张继雅。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 张继雅酸酸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无法再回答她,虽然答案是一定的,但自己对张继雅也不是假的,只可惜人这一生出场的顺序很重要,晚了就是晚了,作为男人应该从始而终,绝对不能始乱终弃,哪怕是对再多的女人也都一样。 相对却无言以对,这种感受只有真正体会到的人才明白那种无奈。 “卧槽,看来我走到头了。”解武德忽然开口说道,紧接着就是一脚刹车,整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我听到解武德的话,把注意力放在了车的前方,才发现已经前方已经是一片白雪,再也没有沥青路,而且属于那种车无法继续前进的。 看到这样的状况,我便穿上羽绒服和羽绒裤,也把棉鞋穿上,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嘉兴五芳斋粽子,直接背起了背包,直接打开了车门,迎着吹来的寒风下了车,戴上了护目镜, 解武德也跟着下车,他缩着脖子说:“师兄,你走不了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要不先在车里对付一宿?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对他说道:“不必了,送君千里还终有一别,你就送到了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这也是因为我听了那个神秘老太太的话,她说的是“天明不赶路,日落把路行,月色急行军”,这些我已经记在心里,自然要遵从这话的规矩。 “回去吧,找我们之前路过的那个小镇等我,一个星期内,如果我回来你就能见到我,如果没能回来,你就自己回去吧,毕竟咱师父的铺子需要你,搬山派也需要你。” 我说完之后,没有再给解武德说话的机会,立即调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灌注于腿脚之上,纵身急速掠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圣山之朝圣者 一个半时辰之后。 天色进入黄昏,遥遥望着长白山,山高到令人发寒,以至于让我无心去欣赏四下的风景,只想着埋头赶路,因为做的准备足够充足,加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一步一步踩在积雪上面,内心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加油。 “张大千,你行的,这是你老祖宗生活的地方,他们都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你走这么几步路又能算什么?不就是爬雪山,还有长征两万五辛苦吗?”我内心安慰着自己道。 但是,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在我脸上左右开弓打了好几次,即便我有道法加持,但时间一长,尤其是到了午夜时分,我感觉自己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走不动,我就开始用爬的,双手也一并用上,即便戴着最先进的全新御寒手套,但隐约还是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凉意,一时间分不清楚是内心的错觉,还是现实的真实感。 噗通! 我一头栽倒在了雪中,意识也开始出现了模糊,真想什么都不管躺下就睡,但是张继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再给鼓舞打气,甚至她不顾自己没有痊愈的灵体,从紫檀木珠里边飞出来,给我喊加油。 再度站了起来,我就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直到我发现了一个雪窝,不知道是其他人还是动物挖的,再也走不动半步,爬了进去。 “我必须休息至少一个时辰,否则这样下去,我会滚下雪山的。”我用最后的意识对张继雅说道。 张继雅可能也感受到我安全了,但不忘了提醒我说:“你的乾坤袋里边有睡袋,还有可以取暖的自热宝,你把它们放进睡袋再睡。” 我很勉强地点了点头,把这些东西都取出来,几乎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把取暖保温做好之后,便是钻进了睡袋中,还不忘了提醒她说:“一个时辰之后把我叫醒。” “我会的。” 张继雅说完,她便是站在了雪窝的门口,作为灵体她无法替我阻挡寒风,但可以避免在我睡着之后,有什么野生动物搞突袭。 “你们两个已经这个岁数了,即便年轻时候走一趟也是九生一死,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由我陪着大千一起走。” 在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这长白雪山上正在互相交谈,自己想要醒来,但是困意极其强烈,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小哥,你他娘又想让天真等你十年吗?” 紧接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还带着剧烈的喘息,又是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伴随着洗鼻子的声音,完事就骂骂咧咧地说道:“卧槽,说实话,这鬼地方一辈子来一次就够了,没想到胖爷这个岁数,还能来第二趟。” “我都第三趟了。” 一个听起来头脑清晰的声音说完,紧跟着说道:“但是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跟着你上去,去看看那青铜门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清醒,你要是再敢把老子打晕,老子就和你绝交。”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他们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无异于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很困难地从睡袋中钻了出来,看到张继雅还站在雪窝口,背对着我。 很不情愿地把东西都装回了乾坤袋,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气,说:“小雅,我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前进。” 但是,张继雅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背对着我,整个人就仿佛被定住了似的。 我又叫了她几声,依旧没有反应,便是不解地走上前,伸手去拍她的肩膀,结果拍了个空,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是灵体,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意识到,竟然还在梦中。 在我所在的雪窝前,只见一个青年和两个老头,他们以三角的站位而立,其中两个老头弯着腰在喘粗气,只有那个青年腰杆笔挺,仰头朝上望着,但看得出不是在看天,而是有坡度的在眺望。 “爷爷,胖爷爷,三爷爷。” 我咧着嘴和梦中的他们打招呼,能梦到他们极其难得,这就好像一个人行走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般的开心,那是一种喜不自胜,完全是由内而外的。 “嗨,大千。”胖爷爷首先站了起来,摆着手和我打招呼,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肥胖笑容,虽然已经满是皱褶,但依旧无比的亲切。 三爷爷点了点头,还是继续对我爷爷说道:“你真的不会又一次打算丢下我吧?告诉你,老子不同意。” 爷爷迟疑了良久,才看向三爷爷说:“不是丢下,而是你不能去,你年轻时候就差点死在这里,现在跟着会真的葬身圣山的,这次我和大千一起去,互相有照应,你们不用担心。” “如果我不让你去,你会听吗?”三爷爷大声质问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换做以往他是不会做出任何解释的,但此刻他却开口说:“我的亲人只剩下大千了,如果他回不来,我和这个世界又将没有任何联系了,那样我在与不在,意义就不大了,当年和你说过,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懂吗?” 三爷爷一听就火大了,大吼道:“狗日的小哥,这一次说什么都白说,要么一起去,要么谁都不要去,说了你也不听,我就跟着你。” “胖爷也是。” 胖爷爷举起了手,认真的就像是小学生,准备回答老师提问的最后一道大题,他说:“上次因为云彩,胖爷伤心过度没赶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缺席唠,铁三角即便再老,也是他娘的铁三角。” 听到他们的交谈,我有些泪目了,甚至非常羡慕爷爷,竟然拥有这样友情,甚至感觉他是不是把所有的家运都用到交朋友上面,导致我二十多年都没几个朋友。 爷爷没有再和他们说什么,把脸转向我,紧接着又走向我,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说:“你有道法护身,连夜赶路没问题吧?” 我感受到那一下拍的很重,但心里却非常的舒坦,立即点头说:“放心吧爷爷,我能坚持,其实你可以让三爷爷和胖爷爷跟上,毕竟在我的梦里又没什么,我准备马上醒,不会给爷爷你丢人的。” “梦里?” 胖爷爷凑上前,给我来了一个熊抱,几乎差点把我撞倒,接着他就对准我的胸口,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我立即原地大跳起来,感觉这梦真实地有点过头了。 “什么他娘梦里,我看你是睡觉睡糊涂了吧?这是现实好吧?”胖爷爷解释道。 我揉着自己的胸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不是做梦?是现实?那,那,那……” 那了一通,我也再也说不出下音来,一时间就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完全无法相信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现实,这也完全搞清楚为什么刚才张继雅就像是呆滞般地一动不动,她和此时我一样难以置信。 “你们不是被赵仙年囚禁在道院里边,怎么会出现在长白山上啊?”我错愕地问道。 胖爷爷用下巴指了指我爷爷说:“那怎么可能,有小哥在,这天下没有我们哥三进去出不来的地方,你小子之前是不是打的太疯了,忘了你爷爷可是可以和赵仙年那老妖精大战三百回合的主儿,他帮你拦下了一部分人,你才能顺利逃出道院的,事后我们也出来了,只可惜,唉……”说到这里,他深深地无奈叹气。 接着,三爷爷就补充道:“可惜没能救出我们的孙媳妇儿,你爷爷可是快拼了老命,还受了……” “吴邪!”这时候,爷爷忽然呵斥了一声,立即打断了三爷爷想要往下说的话。 三爷爷立即话锋一转,说:“不管怎么样,这次跟定你了,不想着把我抛下。” “对,想都不要想。”胖爷爷帮腔道。 是真的,爷爷他们三个人从道院脱身出来了,先去了凡人阁,从鸿羽居士那里得知武德将我送往长白山,他们坐着飞机往过赶,终于在这里追上了我。 爷爷也招架不住三爷爷和胖爷爷的执拗,便不再劝下去,就这样我们继续前进,直到即将清晨的时候,我们到了圣山长白的山脊之上。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照耀着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种温暖和寒冷的交融,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千,跪下!” 忽然,爷爷在我耳边说了一声,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既然爷爷这样说了,便是立即朝着东方跪了下来,然后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不是跪太阳,是这圣山长白。” 爷爷再度强调了一声之后,他也跪了下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爷俩朝着长白山磕了三个,出于好奇就问他,为什么要跪长白山。 朝阳倒映在爷爷那张帅的不像话的脸,他缓缓地开口说:“这是张家世代守护的地方,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信仰,比生命都要重要的信仰。” 我好像能理解他这话,又感觉自己不是完全懂,但下意识点了点头,再度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情就像是这山脊一样,岁月悠长,静若踞虎,动若苍龙,还有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肃穆之感。 一时间,我无法理解那是一种什么用的情绪,但看得出来,这长白山对于爷爷而言,它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是我这种后辈无法感受的,而刚才跪下行礼,就是他用行为来向我传递这种意义。 “看来,这才是小哥和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联系,而不是我们啊!”这时候,胖爷爷酸不拉几地说了一句来调侃,但是最酸的还是三爷爷,他已经写满了整张脸。 天明不赶路! 我们已经走了一夜,即便想走也没有力气了,于是便开始动手挖了一个大雪窝,一个足够我们四个人都钻进去的空间。 我没想到会有三个人一起同行,乾坤袋里边只有一个睡袋,但是我太小看他们了,挖好之后他们铺了防水布,又点起了无烟炉取暖,很快胖爷爷的呼噜声就打的如雷。 “胖子这家伙,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场景,只要说睡觉,他一秒钟就能睡着,你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你说你气不气?” 三爷爷前一秒还跟我调侃胖爷爷,言语中还带着羡慕,下一秒他也睡着了,剩下最气的应该就是我了,爷爷也躺下闭上眼睛,不确定是不是睡着了,因为我翻了个身,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仅仅是这么一个翻身,我也睡着了,而且睡的非常的踏实,心里再也没有对这座最高可达两千七百四十四米玄武岩巨峰有丝毫的畏惧。 天还未黑,我在悠悠转醒,其实还是被吵醒来的,胖爷爷竟然正在讲晕段子,把三爷爷逗的龇牙咧嘴,结果他自己笑的最大声,而爷爷站在雪窝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生活多么美好啊,偏偏有人偷偷娶妻生子,还是那个最让人想不到的。” 说了一会儿,胖爷爷就莫名其妙感叹起来,搞得我很是尴尬,他朝着我丢了一袋压缩牛肉说道:“看什么看?小哥和天真才是真爱,你奶奶是个意外,那你就是意外的意外的意外,懂不?” “死胖子,不要他娘瞎说,我们这是兄弟情,也包括你,你以后少看那些思想龌龊的书,一大把年纪还不懂去正版书店买书看,只知道去路边摊找那些书。”三爷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走出了雪窝,看着天空上挂起了一轮半玄月,想起了那老婆婆说的话,但一想到三爷爷和胖爷爷的身体状况,说到底他们毕竟上了年纪,而自己不但年轻还有道法护身,也不像爷爷犹如神佛般的存在,不要说是凡人,就是绝大部分修道者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我暗暗叹了口气,便不打算说,他们能走多快算多快,剩下的就看命运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就拼命去得,他们对到我那里,说别的都没用。 “今夜趁着月色,我们要加快速度。”爷爷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在对我,还是在警告胖爷爷和三爷爷。 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自己完全能够做到,但另外两位爷爷,他们估计肯定做不到,那样他们是不是就会就此停下,然后下山去呢? 第三百八十章 圣山之深意再见 “停你爷爷个腿儿!” 胖爷爷上来就是出口成章,然后又用很卑微的语气,对着我爷爷说:“小哥,我不是针对你,这孩子脑子里边是不是有东西?我们哥俩要停早就停了,这眼看着就要上去了,怎么可能停呢?” 三爷爷没说话,他点头,他竖起大拇指。 爷爷同样也没有说话,不过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 我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但两位老爷子就是不停,随着爬的越来越高,路自然愈发的难走,连我都体力都开始严重透支,他们就更加可想而知了,但是自己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理解爷爷当年的做法,如果我碰上这么两个过命交情的朋友,自己也会同样把他们打晕,至少这样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趁着月色,我环顾着长白山的山脉仿佛无限绵延,随处可见山峰和深谷的黑影,不要说人的踪迹,就连野生动物的都难以发现。 期间,我把地图拿出来看,被他们发现之后,把我狠狠地嘲笑了一顿,尤其是胖爷爷嘲笑的最恨,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边,到这长白山爷爷就是活地图,这种牛皮绘画地图完全没必要,说我是脱裤子放屁。 三爷爷倒是给我这个初登圣山的年轻人,科普了一些他认识的山峰,比如说像三圣雪山,还让他想起了几个人,一个是他三叔伙计潘子,一个是他们曾经的向导顺子,还有一个是老九门成名人物陈皮阿四。 这人老了,就是喜欢怀旧,累的口水都拉丝了,竟然还能时不时和我聊上两句,自己好像明白为什么爷爷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吃力,毕竟他老人家不会在说话上浪费时间和力气。 一夜的急行军之后,等到我们再度挖出雪窝子的时候,胖爷爷累的直伸舌头,三爷爷累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冷气换不过热气,一气不如一气,说句不好听的,眼看都快咽气了。 看到这一幕,我又心疼又生气,当然更多是无奈,只能用他们带着的无烟炉给烧水和热食物,他们简单的吃喝之后,便沉沉地睡着了。 在无烟炉旁边,只剩下我和爷爷,我们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在一起相对无言,安静地坐了这么长时间,连我这个当孙子的都感觉到诧异,忽然才意识到,我们爷俩不知道多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爷爷,不论这一趟能不能找到剩下的两枚极品宝石,我打算回去要去道院把灵萱救出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亲手解决了赵仙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开口说道。 爷爷没有反应,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非常清楚他肯定是在听的,他属于心里做事,然后演变为现实行动,只做不说。 无烟炉并不大的火焰倒映着爷爷的面颊,他忽然开口说:“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他们会一直跟下去,他们会死。” 说实话,这两夜之后,虽然浑身疲惫不堪,但路途是欢乐的,我嘴上说不让他们跟,是因为担心他们的身体,但从自私的角度来说,其实我非常舍不得他们离开,或者抛弃他们偷偷溜走。 “爷爷,你打算怎么办?”我盯着他问道。 “办法不需要新颖,管用便好。” 爷爷来了这么一句之后,说:“我不想不辞而别,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最多的两个人,我等天黑之前醒来,再说一次让他们回去,如果他们还是不止肯,我会打晕他们两个。” 这么长的话,还有话里表达的意思,导致我相当的无语。 犹豫了好久,我说:“其实,我自己可以的,要不您带着他们回去?” “你自己可不可以是你的事情,我答应过老婆子保你周全,我不想死了去见她,还要被她罗嗦,你知道的,她很烦。” 爷爷就是这么一个直性子,有什么只要是他想说,便会直接说出来,甚至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不过,他顿了一下,又开口说:“可是我很想她。” 这话直接听的我差点流泪,真正的爱情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见识了你的缺点,他还是接受,并且会以数落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人不都是这样吗?在小时候,我们欺负的女孩儿是一种喜欢的表达,长大了表达对一个女人的喜欢还是欺负她,到了老了更多是言语上的欺负,但这种欺负始终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喜欢和爱。 爷爷用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雪窝中的两个老爷子,我忽然意识到他从来都不开玩笑,而是在非常认真对我说这件事情。 有些路,必然不会一直同行,送一程就很难得,就像有的朋友有一段时间会非常要好,但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并不是友情不见了,而是那些路必须一个人去走,谁也无法代替你,甚至连陪同你都不可以,不管其他人,总之在爷爷这里表现为一种保护。 我想着这些,爷爷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进了雪窝,他躺在了三爷爷和胖爷爷的中间,身体非常的笔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受到那就是他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 一觉醒来,我再度是被争吵叫醒的,仿佛这几天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争执,已经成为了我起床的闹钟,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下雪了!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知道从何而来,却落在了整座圣山之上,离别难过的气氛,已经感染到了我,以至于醒来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内心充满了不舍,就好像是生死离别一般。 “大千,走。”爷爷整理了一下东西,不再理会已经黑着的那两张脸,招呼我道。 “三爷爷再见,胖爷爷再见,我和爷爷会回来的。” 我只能挥手和他们告别,但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嘱咐,也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显然他们非常的生气,但这一次并不是生爷爷的,而是生我的。 绝望! 那是一种可能伴随着大雪弥漫的到世间,如果这一刻有人也在绝望,相信会更加的绝望,因为会受到那对老头儿的影响,他们的眼中不是暂时的告别,而是永别。 总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如果黄伟光执意去找死,我是知道的,但也仅仅是知道,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而且无法去帮忙,也不能阻止,那种无力感着实令人奔溃。 “小哥,再见!” 胖爷爷的声音非常的大,几乎都快引起雪崩了,但是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里边带着哭腔,平时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会用这样的声调,着实令人动容,我都不由地停了下来。 回头去看,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眼前除了天空飘下来的雪,就是脚下不知道累计的几万年的皑皑冰雪。 “小哥!!”这一次是三爷爷的,他不是一个夸张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喊的比胖爷爷更加大的夸张,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但风声中不知道为什么有鬼哭的声音。 我回过头,再去看走在前面的爷爷,他背脊不再挺直,微微地弯腰前行,雪花落了半背,他的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从始至终没有停下,一步接着一步前行…… 天亮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人,我看着他坐在无烟炉前一言不发,不由地心中一惊,听三爷爷和胖爷爷说上一次他是自己走完剩下的路,一待就是十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孤独,我以为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孤独怪,现在我发现自己不是,自己最多就是个小孤独,用这边的话来说,他才是真正的老孤独了。 “爷爷,我先去休息了。” 我不忍告诉他,在他的两鬓生出了白发,起初以为是雪,但无烟炉也没有能融化,便意识到他走了一夜,白两双鬓,以至于自己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原本他不用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愧疚让我不敢继续看他。 爷爷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伸出了手,去接依旧没有停下的比鹅毛还要的雪花片,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或者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见到了奶奶,她责怪我没有照顾好爷爷,自己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全程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听不下去她的罗嗦而跑掉。 等我醒来的时候,爷爷不见了,包括他的背包。 那一瞬间,我愣在原地,久久是回不过神,出去照了一圈才发现雪已经停了,但天也已经黑了,我发现了一串很浅的脚印,它孤独的朝着更高的山顶走去,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 “什么情况?”我不由地暗暗问自己。 “他让你不用走了,以你的速度应该可以追上回去的他们。”这时候,我听到了张继雅的声音,她在回答我。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爷爷临走时候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说,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去做。”张继雅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那是一种被感动,本来想要立即出发追上去,但她又说道:“你的那张地图被他带走了,你没有地图是找不到。” 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心中的自责已经到了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这时候才想到在昨天傍晚,为什么三爷爷和胖爷爷会是那样,他们或许早就知道爷爷即将要做的事情,那不是在告别,而是在永别! “爷爷!”我大声地狂吼道,回音遍布整个圣山长白,回荡在万千深壑山谷中,但是没有得到爷爷的回应,只有一声声自己的回声,在来回地荡漾着。 但是,我不是当初的三爷爷,平复了一下思绪,我便是顺着那串脚印追了上去,这一次我不会让他背负所有,负重前行,这一次有我张大千,他的孙子,与他张起灵一起。 第三百八十一章 圣山之 当我再次看到爷爷的时候,他展现出自己想都不会去那样想的那一面,他蜷缩在一个雪窝中,就像是个茫然无助的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几乎就像是一具尸体。 其实,他距离我仅仅不到百步远,在靠上的地方挖了雪窝取暖。 我上去探了一下尚有鼻息,只是有些微弱,连忙从乾坤袋取出可以提供热量的物品放在他身上,又点起了无烟炉,多重给他进行保暖。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爷爷才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虽然没有说什么,甚至脸上没有任何或喜或怒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发现,那是一种欣慰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我。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我由衷关心地问道。 爷爷坐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表示,但又不像一般人那样,刚醒来整个人是懵的,过了半晌之后,他说:“我知道你会跟上来,所以没有走远,在这里等你。” 我咧了咧嘴,发出一声苦笑道:“我是您和奶奶一手拉扯大的,您肯定是了解我的。” “没有时间了。” 紧接着,爷爷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我正想要问他的时候,他已经背起了背包,我们再度朝着那雪山之巅而上。 上到了雪山顶上,放眼望去真的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视觉感,再加上周围的白色所承托,那种视觉感真的是波澜壮阔,要不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雪崩,我真的会放开嗓子大吼几声。 在爷爷的带领下,我们钻进了山里,那好像是一个天然的塌陷口子,但仔细去观察却又能够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很可能是以前居住在这里的先民,为了建造某个巨大的建筑,从而着手实施的。 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爷爷已经将背后的黑色长条布袋打开,里边赫然就是与他朝夕相伴的那把黑金古刀,随着他拔刀而出,顿时金戈之声响起,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纵身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心跳,但自己看着他那一跳旋即心跳加剧,好在下落了五六米之后,他用手中的黑金古刀狠狠地朝着满是冰雪的垂壁戳了进去。 自身的重量,外加下坠的力量很大,即便将黑金古刀插的只剩下刀柄,爷爷整个人还是往下划了好三米左右,方才稳住了身形。 落定之后,爷爷朝上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就会意他的想法,紧跟着也跳了下去,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刀柄之上,同时利用召出的杏黄旌旗,稳固了自己的身体。 如此这般,我们爷俩不断的重复几次,终于到了一个不大不小豁口,它开在了距离上方几十米的位置,赫然就看到了一个很有异族风格的墓门,但上面的檐和满铺的琉璃瓦,又具有很强烈的汉文化色彩。 墓门是处于打开的状态,显然近年是有人进去过。 爷爷二话不说,带头便走了进去,我便立即跟上,接下来没有发生任何的情况,只是一直在往下走,越走越深,我都感觉已经走的超过了整座长白山的海拔高度,走向了地底深处。 如果说,这个世间有可以通往地方的实际存在的路,我感觉这么走下去,可能这就是其中的一条。 越走越暖和,开始我是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最后就直接脱掉放进了乾坤袋里边,四周的湿气也开始增大,我估摸着再走就会看到地下温泉。 直到我跟随着爷爷发现了一条藏匿于这座圣山之下的一条巨大裂谷,方才停了下来,已然感受到这里充满了非常强烈的阴煞之气,随即我就利用月之天眼去观察。 四周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火山岩,但还有一些层层叠加的东西,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东西上面,很快就发现那赫然是一些不知名生物的骨骼,以及大量的黑色粪便,从而导致四周产生了大量的氨气。 一扇两面青铜巨门! 我几乎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惊讶,那巨门宏伟高大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于门的理解,竟然能有十层楼那么高,宽度更是其两倍左。 整扇两面门轰然一体,没有任何铸造的痕迹,那种工艺手法不要说放在古代,就是现如今也是不可能打造出来的,简直就感觉它是来自于科幻世间,而非现实存在的产物。 “爷爷,这门是?”当我回过神,便下意识地问爷爷。 本来感觉爷爷可能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简短,却又晦涩到无法理解的两个字。 “终极!” “终极是什么?”我继续追问。 爷爷说:“万物之始极,万物之终极。” 这话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同样没法解读,但作为修道者的我,自然多少可以领悟一些,这应该是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经中“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万物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最简单的,经过衍化后变得复杂,而再结合爷爷说的,又是有道家的阳极必阴与阴极必阳,这便是人鬼神三界,万事万物的大道。 在远古的巨大谜团面前,任何人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不知道爷爷在看到这扇巨门是什么想法,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宛如蝼蚁一般的渺小,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和爷爷再度下去,我问他是不是要进到那青铜巨门的后面,这次让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表达,摇了摇头作为对我的回应。 这大裂谷的下面,全都是宛如私家小轿车大小的碎石,但依稀可以中间有人工修建的一条很长很长的石阶,且每个阶梯两侧都各有一盏灯奴。 我们就顺着这尸阶前进,很快就有新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口巨大的白玉棺椁,下面有着九条雕琢而成的百足怪龙,正呈现莲花状态,将整口棺椁高高地抬起,宛如众星捧月,又似九龙夺珠 九龙抬棺? 当看到这个场景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边不由地出现了这四个字,感觉太过于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古墓中出现这样的场景,如果我的月之天眼没花的话,那么那九条百足怪龙并非完全的死物,它们周身洋溢着磅礴的阴煞之气,好像正处于冬眠的状态。 “过了这个季节,它们就会苏醒,到时候想要拿到棺椁里边的东西,几乎不可能。”爷爷显然也意识到我已经看出了端倪,便是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竟然会有九龙抬棺,那这棺椁里边是谁?”我不由地看着他问,想着能有这样的规格,里边的墓主人一定大有来头。 爷爷说:“万奴王。”接着,他又强调了一句说:“准确来说,这是九龙抬尸棺。” 我并没有感觉到九龙抬棺和九龙抬尸棺有多大的区别,但是看到那些百足怪龙,即便处于冬眠的状态,依旧显得狰狞无比,尤其是它们浑身浓郁的阴煞之气,已然不逊色于地府那些阴帅,甚至堪比十殿阎罗。 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太多自信可以面的一位阎罗,更不要说一下子来九个,如果要是把这九位从美梦中惊醒,它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恐怖的噩梦。 “爷爷,我要的极品宝石就是那棺椁里边?”我忍不住把心中猜测到的,问他。 爷爷点了点头说:“我见过,当时觉得没用就没拿,现在我们想办法把去取。” 第三百八十二章 圣山之万奴王 那肯定是极其不好取,否则即便是面对道院院长赵仙年,爷爷也没有表现的像这一刻如此的紧张,令我跟着也不由地神经紧绷。 砰! 随着我们靠近,忽然棺椁中就响起了沉闷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紧接着从里边传出一个仿佛来自远古深邃的声音:“尔等宵小,退去!” 爷爷单手手持黑金古刀,一脸冰冷地说:“是我。” “历代张起灵总以这等口吻与孤,令孤心中不快哉,想孤如门神般,守护这青铜门上千年之久,焉身不得重生,魂不得轮回,似困兽犹斗……” 对方即便身在棺椁当中,单凭爷爷的声音,竟然已然听出了他的身份,接着说:“尔可是要进门后?” “不是。” 爷爷继续冷冰冰地回答,说:“是为了给你陪葬品中的极品白玉和田黄石而来。” 这话一出,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的死寂,我也不由地去抚摸自己的手串,看着上面串着的极品玛瑙石、砗磲、紫檀木和翡翠,心中充满了惴惴不安的期待。 哈哈哈…… 忽然,半晌之后,棺椁中响起了似乎嘲笑的大笑声,对方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当我看向爷爷的是,他并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那口白玉棺椁,仿佛如临大敌。 等到对方笑够了之后,才开口说:“孤确实有一块田黄石,看在尔与孤交手多年,每次打的痛快,又都是这青铜门的守护者,给尔也无妨,但这白玉乃孤栖身棺椁之所,难道还要敲下一块给尔不成?” “兄弟,换我跟他说话,或许会有转机。”这时候,我脑海中响起了酆都大帝的声音。 我立即暗暗点头同意,随着自己意念一动,顷刻间就感受身体不再由自己控制,感觉就像是从主角,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吾乃酆都之主,地府阴间之神,酆都大帝。” 这话从我的口中朗声说出去,爷爷站在一旁瞥了过来,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听着我继续说:“将吾之转世所需两物一并交出,许尔功德圆满,下至阴曹,待阴寿耗尽,入六道天神道。” “汝真是酆都大帝?”立即,对方的声音好似变了一个语调,同时整个棺椁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缝隙中出现了大量的黑色阴煞之气,很快就形成一片,那九条百足怪龙也好像有了异动。 酆都大帝盯着那口白玉棺椁,点头道:“正是本帝!” “孤等待这一天,等这个承诺太过于久远了,明知你的转世早晚会来,却早已经待而太急,终于一切要结束了,也不用在背负末代万奴王这个身份了。”棺椁中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感叹说道。 “怎知本帝会来?”酆都大帝对着棺椁中的万奴王问道。 “曾有一中途姓汪之士,被孤撸到圣山来改建此地,此人精通风水之术,又能掐会算,是他告之与孤。”万奴王缓缓道来。 下一秒,我的魂魄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显然酆都大帝已经替我谈判好了,剩下的事情他就不再掺和,再度回到了我的灵魂深处隐匿起来。 “如若想要宝石,那只有一种办法可行。”万奴王说道。 “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万奴王的口气中带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便是由尔的纯阳之体,亲手打开这口棺椁,放孤出棺,孤便将田黄石拱手相赠,并敲下一块白玉棺椁,如何?”万奴王在棺椁中沉声说道。 这一听就不正常,满满的魔鬼在诱导无知年轻人的味道,于是我不由地看向了爷爷。 爷爷没有任何的表示,缓缓地转动着手腕,手中的黑金古刀以刀锋对向棺椁,并摆出了随时战斗的姿态,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 “能不能我自己敲一块下来?给你把棺椁压开一条缝,你把田黄石送出来?”我警惕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我老哥酆都大帝不是已经答应你了,等待你功德圆满之后,让你进入六道中的天神道,到时候你就能直达神道成神。” “此乃孤应得,即便酆都大帝不答应也不成,他无法反驳伏羲老祖的圣谕,尔可不那样做,孤等待千年也不急一时,而且还会将尔身上的那狐魅鬼魂留下,与孤作伴,孤往后也不再会寂寞。”万奴王的语气冷冰冰地说道,俨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仿佛已经把我吃的很死很死。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更是有些发颤,其他的都好说,如果张继雅再度因为我的关系,被囚禁于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深处,那自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如何?尔可要想清楚,只要你打开这口白玉棺椁,孤必履行所言,要知君无戏言,绝对不会欺骗尔等宵小。”万奴王进一步引导的话语,进入我的耳中,说道。 “老哥,要答应他吗?” 酆都大帝并没有回答我,仿佛已经沉睡了一般。 “爷爷,要答应他吗?” 爷爷也同样也没有说话,此刻他的眼神中只剩下那口白玉棺椁,而且浑身的气势在不断地提升,仿佛等待着随即而来,且不可避免的一战。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等着我的决定,说实话这样的主导权掌握在手里,这一刻对于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被动的选择和主动,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的,万一那样会解开对你的某种封印,你不去成神反而成魔,待你成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我和爷爷杀了,那我不是自掘坟墓吗?”我质问道。 “孤长眠于此地千年,自然想要走出去看一看现在的世道如何,但不会放着能成天神的而去做一个魔,尔不信孤奈何,那尔只能乘兴而来败兴空手而归,还要留下狐魅鬼魂与孤常伴,尔可要想清楚。”万奴王进一步威胁道。 “爷爷,您倒是给我一个意见啊!”我实在六神无主,不由地把难题抛给了身旁的爷爷,希望他能够给我个建议。 片刻之后,爷爷开口说:“大千,我张家历代与万奴王尸打了不知多少战,此尸狡诈无比,所说的不能信,不过我并不在乎再与他大战一场,你上去给他开棺,让他出来。” 一听到爷爷这话,我简直就像是吃了一百颗定心丸,深吸了一口气,便是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毕竟万奴王说的也有道理,即便我现在不去那样做,他早晚也是会出来的。 青铜门后面蕴藏的力量,即便是我这双月之天眼也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宛如星河般的浩瀚,如果真的有人祖伏羲存在,那就算是酆都大帝也相差好几个等级。 “我这就亲手打开棺椁,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我走到了相距白玉棺椁不到十几米的地方,看着那九条狰狞的百足怪龙,此时它们宛如石化了一般,高高抬起棺椁,一动不动地冬眠着。 当踩在那些百足怪龙的身体上,我不由地开始冒冷汗,它们的阴煞之气实在太强了,已经到了令我心悸的地步,但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而且还有爷爷在后面,我内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走到了白玉棺椁旁边,看着上面雕刻着龙纹和祥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棺椁的盖子,调动丹田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臂双手,猛然将棺盖揭开。 第三百八十三章 圣山之臂助 轰隆! 棺椁的棺盖猛然被我掀了起来,那种声音非常的特别,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那么怪的声音,同时大量肉眼可见的黑烟,犹如浓雾一般地冒了出来。 我看着棺椁来回摇晃了起来,显然是里边的万奴王没有了封印的束缚,准备要棺,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我的全身。 其实,我是想要看看身为一个古国的王,他的陪葬品有多么的丰厚,但眼前的清醒让自己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想法,立即纵身从那些百足怪龙之一跃而下。 庆幸我是这样做,并没有去贪那一眼! 当我一落地,立即九条百足龙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在它们无比庞大的身躯活动下,导致整个空间都仿佛在轻微的颤抖,唯独特别稳定不动的,便是被它们簇拥的那口白玉棺椁。 “哈哈……千年被困,孤竟有脱困一日。汪臧海,孤必将你子孙杀尽,觅得你的墓葬所在,将你暴尸三年,被万物所侵吞。” 随着万奴王充满凶狠的声音,只见三只暗紫色的手臂,抓住了棺椁的边缘,其长的指甲在空中舞动,一具黑色的高大男尸,穿着褪色破烂的女真铠甲,站了起来。 让我心中惊骇的是,这万奴王竟然有十二条紫色的手臂,面目也和人完全不同,仿佛所有恶鬼的原形都是由他的模样演变出来的,一时间不由地看向了爷爷。 我们张家历代的族长张起灵,难道就是和这般恐怖模样的怪物古尸在战斗吗? 很显然,爷爷下一秒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那些百足龙的干扰下,爷爷来回的躲闪,但看得出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那个头是他几倍高的万奴王俯冲而去,手中的黑金古刀宛如他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欲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整个空间尘土翻飞,打斗更是看得我眼花缭乱,那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目接不暇,我看得是心惊胆寒,两者之间稍有的失误,便是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差不多一刻钟之后,爷爷翻身后退回来,他的上衣已经满是爪痕,但令我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看到半点血迹,不过衣服几乎成了布条状。 爷爷一伸手,把上衣直接撕掉丢在了一旁,浑身的满是肌肉,其上有一头无比霸气的麒麟神兽所覆盖,随着他肌肉的活动,似乎是活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聒噪!” 万奴王吼了一声,顿时那不断挣扎的九条百足龙,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在它们的身体上,是被很粗的青铜链拴着,但模样依旧万分狰狞,每一条至少有六到八对眼睛,全部凶狠地盯着爷爷。 “尔还真够不要命,心中有所猜忌,却依旧放孤出来,难道就不怕孤将你们杀了?”万奴王说话间,在一条百足龙蜿蜒地垂下了身子,他顺着那身子一步步地走了下来。 爷爷立即挡在了我的面前,做出随时进攻的姿态。 “怎么说都是酆都大帝的转生者,亦畏孤之威?”万奴王看到这样,便是歪着身子,模样就是想要看清楚爷爷背后的我,质问道。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心态平静,深吸了一口说:“那倒不至于,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个级别的粽子,所以有些不适应罢了。” “张起灵,打了这么多次,尔的实力愈发精进,如若再给尔十年之时,孤怕不会再是你的敌手。” 回正了身子,万奴王直视着爷爷,说是直视,但因为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异于常人,几乎就是从高到低的俯视。 爷爷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哼一声。 “既然你是一代万奴王,现如今我已经帮你解脱封印,你不会食言吧?你刚才开始说过君无戏言的。”我从爷爷的身后走出来,坦然面对他说道。 万奴王仅仅只是瞥了我一眼,接着就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顿时让我内心空落落的。 看来这等级别的妖物,被囚困了千年,多半已经心里变态,是不会信守承诺,这其实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有爷爷在场,我也不会特别怕他。 正当我准备也一起出手的时候,忽然万奴王就看着我说:“应尔之言,必然为之,孤看尔体内有伤,像是被所谓的道宗正派所伤,尔帮孤一个忙,孤应诺帮尔一次,助尔报得此伤之仇,如何?” 这是个交易,当然如果他真的会继续信守承诺,那有他和这九条百足龙的加入,无疑是我再度上道院又一强大的臂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看着他问道,心中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许诺这个,必然会有更加难以办到的要求,否则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 “借尔的纯阳之体,作为孤日后的宿体。” 说话的时候,万奴王伸出猩红的长舌头,贪婪地舔了舔他的脸,说:“酆都大帝在尔灵魂深处,那狐魅鬼魂在而手腕,孤也要一席之地。” 听到这话,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一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要守护在青铜巨门后的终极,怎么又要跑到我的身体里边?把我的身体当成什么?鬼魂和粽子的暂居地吗? “你不是说要镇守这里吗?你如果进入我的身体,又怎么镇守这里?”我始终没法相信他说的,便是再度问了一遍。 万奴王狰狞一笑,说道:“尔太小瞧于孤,修炼千年的天煞孤星,岂是你小小修道者能够所明,千里之内随意穿梭,乃孤之所能。” 我被他搞得有些糊涂,完全搞不清楚他既然是一具千年大粽子,属于实体般的存在,又怎么能够寄宿于自己的体内,而且仅仅因为进入我的体内,他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到底所谋是什么? 按照常理推断,他生前是万奴国之王,脱困之后即便不想着称霸人鬼神三界,但至少也会想割据一方称雄,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的身体,一时间无法读懂他葫芦里边卖的是什么药。 见我发愣般的站在原地不语,万奴王便沉声道:“想孤一代人王,岂会戏耍于你一个小小的修道者?” 我继续盯着他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被困了千年时间,难免心里会变态,什么时候都可能做得出。 “你难道不想重铸昔日的辉煌,拿回你们万怒国的疆域吗?”沉默了半晌,我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道。 万奴王则是立即摇头道:“被困于此,孤已思万千,昔曾往所得,非孤后而所求,只愿遨游三界,却由此具躯壳所缚,不得见天光,与其苟且跻身于沟壑山阴,不如与尔同去,待时机一到,入六道,上天界,享与天地同寿,此乃也是孤死前心之长寿万寿所愿。”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由地苦笑了一声,说:“现如今我被世间最大最强的道院所追踪,自身已然难保,还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修为,从而回去拿下罪魁祸首,还自己也还身边所有人一片干净的天地,我答应你就是拉你入火坑。” 听到这话,爷爷率先皱起了眉头,他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同样,万奴王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立即说:“应诺孤,有孤助你,你岂不是如虎添翼,为何这般推辞?难不成……” 我实话说道:“你虽长得凶恶,也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但这对眼睛是‘月之天眼’,可以看清楚你已然没有戾气,你原本可以选择等待轮回到来,何必为了我去冒险,一旦被打的魂飞魄散,那岂不是毁了你这千年道行。”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我这话,万奴王发出奇怪的笑声,仿佛又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孤,生前所掌生死大权,欲杀其其必死,身旁之人无比忌惮孤如虎,皆玩尽心机只为苟活,却不曾想脱困能与尔这等小儿,当真令孤大开眼界,颇觉新鲜。” 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我爷爷,说:“张起灵,尔的后代和尔不同,和尔等冷漠无情的张家亦不同,孤自觉甚是有趣。” 爷爷没有说话,但也感觉到对方再也没有杀意,便缓缓将黑金古刀顺回了背上的刀鞘中,然而笔直地站在了一旁,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孤意已决,定率九条百足龙和其不计其数后辈,以及上千人面鸟,一队阴兵前去助尔。” 万奴王豪爽地将他的兵将点了出来,问我:“孤该如何称呼尔?” “张,张大千。”我结巴了一下,没想到来找剩下的两种极品宝石,竟然会获得如此一支庞大的势力相助,这个着实没有料到。 “张大千,孤将舍弃躯壳进入你的体中,你可否愿意?”万奴王很有诚意地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心中还是有些芥蒂,谁知道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万一埋着雷,想要夺舍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情自己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毕竟所有阴煞之物又有哪个不看中我的纯阳之体? 半晌之后,爷爷微微皱起眉头,说:“你可以问问之前代表你说话的酆都大帝。” 我一想没错,自己是酆都大帝的转世,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如果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了,怕是对他历劫也有影响,此时问他最合适不过。 “可以!”刚刚心中一想,便听到了酆都大帝的回答,然后再也没有下音。 “好,我同意了,我需要做什么?”我直接对着万奴王点头,问道。 万奴王似乎大大松了口气,他说:“张大千,尔只需保守天明,与孤进入毋须心生一缕斥意,孤即可进入尔体中。” 听闻,我立即盘膝坐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也是自己一贯的作风,闭上眼睛开口道:“来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决战道院之大战开始 三个月之后。 蟞王丹之毒在我从长白山回来之后,便已经解了,林晓晓送给我的金茶花立了大功,故此我请求酆都大帝,给她增加了二十年的阳寿,当然也不全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并非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在判官的账簿上写的很清楚,林晓晓救酆都大帝转世有功,故此这二十年也是她应得的,只不过她可能并不知道。 我结丹了! 有酆都大帝的指导,还有万奴王的旁助,再加上赵仙年为了让我早日结丹,“赠予”给我的那部《混元道功》多方面帮助下,还有就是自己的潜心修炼,境界自然飞速提升,想不结丹也难。 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串,现如今有了满满六颗极品宝石,以至于显得当初天慧方丈大师给串起来的佛珠成为了点缀,此时正散发着蕴和的淡淡光芒,再也没有任何的碎裂的痕迹。 即便我和任灵萱相距几百上千里,我也能感受到,她的三魂已经重聚,同时溃散的六魄也正在逐步恢复,再也用不了几日就能够恢复成正常人。 这一刻,我内心是非常忐忑的,不知道她正常之后,是否还能记得我这个曾经和她同棺共枕的男朋友,这绝对比我准备要上道院更加令我担心。 爷爷他们三个人又再度重聚了,我很清楚地记得,当见面的那一刻,他们三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当然基本上都是三爷爷和胖爷爷在喝,爷爷沉默地陪着他们。 已经决定了,我便不再犹豫,甚至我离开的时候是偷偷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实力可以面的整个道院,所以没和爷爷打招呼,即便他以后会怪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穿过戈壁沙漠,走过逐上的街道,进入通往道院的必经之路,迎着即将下山的太阳,我朝着道院的方向走去,这次我是独自一人,却满怀信心。 “赵仙年!还我任灵萱!给张继雅公道!” 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原始森林,相信也可能透过道院的护山大阵,传到赵仙年的耳朵中,虽然人是自己一个,但在身后却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它们分别是十大阴帅和上千鬼兵,九头百足龙和不计其数的蚰蜒,还有就是很多的人面怪鸟。 一口白玉棺椁,踩在我的脚下,它是三个月前,以乾坤袋带回来的,此刻被九条百足龙抬着,而我就位居其上,声势前所未有的浩大,连刚才全都召来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伴随着我喊了差不多一刻钟,道院的护山大阵开启,只见以赵仙年为首,一众道院的师生纷纷走出,竟然也有将近三千之众,双方便隔着十几米,开始分庭抗争。 这一战,不论是输是赢,必将载入道家的史册。 目前的情形来看,赵仙年他们代表着正统道门,因为在他们的身后霞光阵阵,宛如仙人天兵,再看我们这方,除了我浑身洋溢着浓郁的纯阳之气,其他都是阴气森森,一片的混沌和黑暗。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不由地想起了师父秋道人生前所说的一些,他不拜神与仙的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所谓不为人知的正义,并非是正道,反而是看似邪门歪道,也不见得就是非正义的。 正义自在人心。 “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小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送死,今日便留下吧!” 赵仙年凌空飞了起来,身后跟着道院的九位道师,以及少数十几个刚刚结丹的新结丹期修士,面对我们这边完全没有丝毫畏惧。 “任灵萱呢?我师父九道人他们呢?”我凝视着赵仙年问道。 赵仙年一甩衣袖,发出冷哼声,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开始扫视我身后那些他眼神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眼神中有些闪烁。 “我们道院和阴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们十大阴帅要助纣为虐?”此时,道师之首的大师兄道灵子盯着我身后的阴帅们质问道。 十大阴帅们面面相觑,互相推着对方出去应话,他们倒不是推诿,更不是害怕,只是他们多少有些师出无名,完全是被强行召唤出来的,一时间谁也不愿主动开那个口。 “唉!” 最终,还是马面叹了口气,他飘到了与我并肩的位置,朝着对面抱着手中丈八钢叉示意了一下,说:“并非我等与你们道院敌对,只因为他是酆都之主帝君的转世,帝君之魂现如今在他体内,召唤我等前来相助,这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并非是地府和道院之间的,还请赵院长理解一二。” 如此不情愿的对话,听在我这个反面人物的耳中,确实非常刺耳,这就好像一些神话志怪故事当中,那些被拥有大神通妖魔驱使的土地、城隍等,不得不听从法旨。 我也相信,如果今日是自己败了,在道界的历史将会去如此演绎,同时会把我描绘成那种三个脑袋八条手臂的大怪物,毕竟史书从古就是胜利者所著,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相,但并非是真理。 “既然各位阴帅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今夜来了,就不要想着走了,也一块留下吧!” 伴随着这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我看到虚空走来一个身材佝偻,看起来相当年迈的老妇,她手持一根形状奇怪的藤木拐杖,神态严厉,气势磅礴,每一步都在半空中点出一圈的波纹,朝着四下蔓延开去。 “见过师祖!” 一时间,所有道院的道师和修行者同时打呼,连同身为院长的赵仙年,也行了一个道礼,显然她的地位不言而喻,但自己却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实在没有料到。 “此人便是赵仙年的授业恩师太阴婆婆,乃至当之无愧的元婴期修士,地府不愿与道院交恶,便是因为此人的存在。” 此时,马面伸长脖子,用他那张巨大的嘴,在我耳畔轻声介绍着对方的来历。 元婴期修士? 我心中一惊,看来这道院的底蕴真的非自己当初一届凡夫俗子能理解的,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老怪物,要知道赵仙年就有一千六百多岁,作为他师父的太阴婆婆,只有比他岁数更大。 “你们十个,给本帝去将她拖着,剩下的交给我兄弟。” 此时,酆都大帝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然而十大阴帅却好像同样听到这样的法旨,立即不敢迟疑片刻,十道身影一拥而上,将太阴婆婆团团围住,没有任何的交流,立即就开始动手。 “好一个欺师灭祖的恶徒,我本让你多活几天,你执意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赵仙年的语气冰冷,浑身抑制不住的杀气已经一涌而出,同时他的眼神中有更难隐藏的炙热,显然他发现我已经是结丹期修为,正好适合他夺舍过去使用。 这是我真正的第一次和赵仙年正面交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元婴期的修士,从境界来说,那绝对是碾压我这个初到结丹期的新人。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道院的道师和弟子纷纷上前,我身后那些在他们眼神的妖魔鬼怪也毫不畏惧,迎面便是冲了上去。 一阵混战之后,便开始兵对兵将对将,以道灵子和灵药子等九个道师,已经找上了九头百足龙,他们的双眼赤红,显然对于百足龙伤及他们那些徒弟恨之入骨。 九头百足龙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狰狞地朝着他们不断冲锋,整个空间都在不断地震动,宛如一场神魔大战一般。 赵仙年全程都盯着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此时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拼命,那么留给自己的路只剩下一条,借助道家的《混元道功》,或者可以与他面前一战。 想到这里,我心中稍作安定,紧张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待了三个多月,生死已然看待,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这纯阳之体赌上,自己魂飞魄散,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救出任灵萱,还有曾经为我出头的师父九道人和大兄弟戒酒子。 “老东西,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不一定是你吃定我。”我怒视着赵仙年冷声道。 “哼,凭借你刚刚的结丹修为,真是大言不惭,你给我拿来吧!”赵仙年冷哼一声,顿时身形一动,快速朝着我这边逼近过来。 我只看到他的彩色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我五秒之外,伸手为爪,对准我的胸口便是抓了过来,自己立即纵身后退,勉强躲开了他锋芒一击。 赵仙年眼见一击不中,身体并没有做任何停顿,继续朝着我凌空追来,直接把我逼到了白玉棺椁的后面,沿途阻击他的人面鸟也被他纷纷击落。 我本意是和他拉开距离,开始进行反击,但她凭借着修为远超于我,完全不想给我任何机会,无奈之下,我立即大喝一声:“万奴!” 轰隆! 宛如一声惊天之雷,白玉棺椁的棺盖直接飞了起来,随着黑气翻滚,只见里边万奴王尸冲出棺来,十二条紫色的手臂,在空中划过,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道碎空般的裂痕。 自从万奴王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之后,是他教我如何把他自己的“躯壳”炼至成为一件法器,取名“万奴王尸”,所以今天才能直接带过来。 在我的意念控制下,万奴王尸猛然扑向了追击我的赵仙年,伸出利爪对着他狠狠地抓了过去。 赵仙年虽说是结丹期巅峰实力,但也畏惧万奴王尸的毒爪,见朝着他抓来,也不敢硬抗,只能连忙停下闪身躲避。 纯阳掌! 我见状,立即开始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自己的手心,朝着赵仙年凌空狠狠一拍。 此时,赵仙年并没有躲闪,而是一伸手,直接接下了我的纯阳掌,紧接着才去躲避已经开始自动攻击他的万奴王尸。 瞅准这个机会,我没有留手,立即就使用出《搬山道术》中的无上血杀咒,咒语配合手印,大喝一声道:“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随着手印结成,顿时指尖暴射出一道纯阳之气,划亮了夜空。 “如此歹毒的毒咒手印,看来你小子以前早就是个小魔头,我真的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一掌劈死你。”看到我的招数,赵仙年语气充满吃惊地喝道。 我冷眼盯着他,并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是觉得可能,没想到使出了杀手锏,竟然没能打中,哪怕伤到他分毫也好。 “只不过,我有意思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好好地做我的香炉,却为何如此不识时务,非要如此大动干戈,你好好看看,就是因为你造成了多少的杀孽。” 赵仙年一指下方已经完全乱成一团的战场,鲜血的味道弥漫起来,不断有阴魂鬼魅被打的魂飞魄散。 “那你为何又能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我冷哼一声质问他道:“你说是我制造杀孽,你又何尝不是?少拿那一套自认为自己正义的说辞糊弄人。” “好,很好,三个多月不见还是一样的尖牙利齿,我今夜就和你明说,过了今晚之后,我会将你在意的那些人全都赶尽杀绝,这就让不服从我,和我赵仙年作对的下场。”赵仙年的双眼中满是血红嘶吼着,其实此刻他看起来更像是魔头,而并非是我。 “要战便战,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我说着,便直接纵身朝着赵仙年主动出击。 攥紧拳头,调动周身的纯阳之气,对着赵仙年的面门狠狠轰出一拳。 赵仙年凌空飘着没有动,眼看着那一拳就要直接命中,但他仿佛完全没有慌乱,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我近身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不屑笑容。 不容多想,我的拳头“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面门上,竟然将他的直接打的支离破碎,感觉就像是打碎了一块玻璃似的。 随着这一声闷响之后,大量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随着一阵阴风吹来,立即吹的四下溃散,这一拳看起来威力是巨大到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 中计了! 我心里非常清楚,那种手感不对,完全就是重拳打在了空气上,没有任何的触感。 第三百八十五章 决战道院之不敌 等到我再次寻找到赵仙年的身影时,他正飘在自己身后的数米之外,满眼都是不屑和讥讽,在他看来我无疑是螳臂当车,如若不是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的助力,他甚至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压力。 “你太年轻了,你来到这个世间的时间,和我相差太多了,如果放任你成长,自然肯定会超过我,但就现在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废物罢了!”赵仙年盯着我说道。 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现在面对赵仙年就像是依旧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他说的没错,我太年轻了,修炼的程度远不及他,即便已经结丹,但还不是他的对手。 “算了吧,老老实实地去死,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另外说不定一高兴还会饶了你在意的那些人,你何乐而不为呢?”赵仙年挑起嘴唇说道。 “张家人只有战死的,绝对不会任人宰割。”我刚一说完,身体立即就动了,朝着赵仙年直接冲了过去,同时再度操控万奴王尸,将自己作为诱饵,希望万奴王尸可以重创他。 然而,当我还没有冲到赵仙年的身前,只见他手中一晃,顿时出现了一面铜镜,只见他对着我一晃,顿时一个身影便出现在我的对面。 我不知道这铜镜有什么作用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迎着头皮往上冲,但不等我冲上去,那个身影便挡在了我的面前,对我就是猛然一拳。 下一秒,我和这个身影对了一拳,结果头几乎同样的力道,将我和他打的各自在空中倒退了数米,整条手臂都麻了。 赵仙年再度轻松躲过了万奴王尸的攻击,抱着手臂,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说:“你还没有发现吗?你与我的差距有天壤之别,你连我法宝制造出来的复制品都奈何不得,你还能做什么?觉得能杀了我吗?” 我正要让他少废话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影一闪,下一秒就到了我的面前,还不等我反击就是凌空一脚,直接将我踹飞出去。 一时间,我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几乎就要凌空掉下去,还是意念控制着那万奴王尸将我接了一下,这才稳住了身形。 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立即操控万奴王尸替我掩护,加快速度拉开和赵仙年的距离,寻找可以隐藏的地方藏身,等待可趁之机再动手,毕竟不是偷袭的话,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太大,正面完全刚不过,只能智取不能硬着来。 混乱的神魔大战之下,想要藏身应该不会很困难。 “哈哈……张大千,你不会以为你能躲的掉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厉害,却还是不肯束手就擒,那我只能对你下死手了。”赵仙年的话音刚落,立即化作一道彩虹般的光芒,瞬间朝着我再度冲来。 我连忙转身迎敌,却发现自己还是慢了,只感觉自己的身后一疼,整个人就朝着前面飞去,然后这一次直接摔落下去,那一下几乎把我摔的昏死过去,好在万奴王尸及时用躯体叠了一下,才幸免于难。 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的搅动,忍不住就开始咳血,刚想要起身的时候,一只脚就踩在了我的背上。 “张大千,你修炼《混元道功》还是比较有天赋的,你要不要求求我,我给你再好活几日的时间,当一条我的狗啊?”赵仙年调侃般地询问道。 “我去你……” 我骂人的话还没有出来,便感觉他猛然一踩,直接把我的话给踩了回去,一口血鲜血猛然喷了出来,鼻子里边也出了血。 一个勉强的转身,我双手用力抱住了赵仙年的腿,二话不说就张口咬了下去,他也是猝不及防,被直接咬的惨叫一声。 “你是狗吗?堂堂修道之士,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赵仙年吃痛之下,一把将我抓了起来,怒视着我大吼道。 这是个机会! 我心中一动,立即操控着万奴王尸,从后面对他进行突袭,虽然背后偷袭并非英雄所谓,但我和他已经是死敌,英不英雄已经不重要,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已然顾不得那么多。 赵仙年被我咬的面上满怒,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万奴王尸一道残影而来,直接攻他后心,那么近的距离,即便他是结丹期巅峰,也怕是难逃一死。 在如此危机的关头,赵仙年的反应相当之快,眼神中仅仅是一抹惊慌,立即一咬牙,手臂竟然以一个人类不可能扭动的角度,转到了他的身后。 咯嘣! 一条胳膊就被万奴王尸抓住,直接从身上撕了下去,一时间鲜血飙飞,他在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能用一条胳膊作为代价求生,这种壁虎断尾的行为,怕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急急如律令,赦!”随着赵仙年口中的一句道家真言而出,万奴王尸直接就被他浑身的阳气震飞出去。 击飞了万奴王尸之后,赵仙年没有再犹豫,他直接朝我扑来,断臂之痛已经让他痛下决心,显然要把我杀之而后快。 单臂! 一拳! 正中! 我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只感觉自己的胸骨已经凹陷了下去,疼的再也无法起身,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万分困难,一时间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夜空。 四周的杀声喊声震天,无数的刀光剑影闪烁,道法自然,妖法弥漫,好一个神魔大战,不枉我活着二十余年,能死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信奉的理念战死,死得其所。 砰! 又是一拳,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碎了,口中吐出的鲜血都是一块块,有可能真的是吐出来了,如若如此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唰! 一脚朝着我的脑袋踢来,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一声,两眼直接开始冒金星,要不是脑海中出现了张继雅的声音,自己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你敢把他伤到如此,我与你拼魂命。”张继雅的鬼魂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冷眼盯着赵仙年,她身后出现了九条蓝色的狐尾。 “你现如今还没有恢复,你怕是受了难以恢复的重创之伤,怎么能与我抗衡?”赵仙年冷漠地盯着张继雅质问道。 张继雅说:“你也不是自断一臂,能不能与你一战,还尚未可知。” “我受伤的只是这具残体,灵魂之力并非伤及分毫,而你本就是鬼魂,谁强谁弱还用我多说吗?”赵仙年话音刚落,便口中开始念咒,直指张继雅。 我没曾想到,张继雅竟然会伤的这么重,她却一直没有说,难怪她时而出现时而又怎么招呼她都不出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眼看着张继雅就要命悬一线,魂体不保,我也得到了一丝的喘息,立即再度口念无上血杀咒,快速结出法印,成败就在此一举。 第三百八十六章 决战道院之人首蛇身 沾染了我鲜血的无上血杀咒威力翻倍增涨,在如此近距离的突袭之下,赵仙年又被张继雅所吸引,也是他没有料到我还有余力,可以再度使出杀招。 砰! 由我指尖爆射出了的赤红寸芒,直戳赵仙年的眉心,当下他整个人就被打的原地起飞,这次换做他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以外,许久没有了动静。 这就死了? 我歪着头看向远处躺着的赵仙年,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他竟然被自己的突袭一招秒杀,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回过神的张继雅,将我搀扶了起来,自己捂着胸膛,依旧觉得难以呼吸,好在不用再继续战斗,否则我今天真的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需要我做什么吗?”张继雅试探性地问了一声道,她其实也非常清楚,身为灵体是无法帮到我做什么要紧三关的事情。 “把赵仙年的尸体给我……” 这场道魔大战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只有用赵仙年的尸体,才能抑制住持续的干戈,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并非嗜杀好血之人,能罢战最好是罢战。 吼! 忽然,在这个时候,从赵仙年的眉心中钻出了一只怪物,那模样就像是蜕皮一般,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足有两米之高,浑身满是血污粘出现。 原本的赵仙年则是化作一张人皮,被风一吹,轻飘飘的竟是吹的飘向了远处。 那人首蛇身的怪物,面对着我的方向,缓缓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呈四十五度角微微上扬蛇头,仿佛要从喉咙中挤出什么东西来,感觉一旦出来我必死无疑。 “不好,不能让它祭出口中之物。”此时,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酆都大帝急迫的声音。 事先是他和我约法三章,他会增派阴帅和阴兵助我,但他将不会再出手,即便是我命悬一线也是如此,全都要靠我自己,所以他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此时突然如此开口,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我听到酆都大帝这话,没有半点犹豫,咬牙加速朝着那人首蛇身的怪物猛冲过去,只可惜还不等自己上前,它的狰狞毒牙就喷出两道黑色的液体,直接朝我袭来。 空气中的恶臭,已经表明那是烈性剧毒,我只能放弃进攻,一个侧身躲到了一旁,并捂住了口鼻。 随着那剧毒落地,立即肉眼可见四周的花草树木全都变黄变黑,顷刻之间完全枯萎,此毒的厉害程度,几乎就是触之即死,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用意念操控着万奴王尸,护在自己的身前,盯着这头不知名的人首蛇身的怪物,暗暗询问酆都大帝:“老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远古时代,许多没有进化的古老大神,像盘古、女娲和伏羲等都是如此模样,后来才进化成了双腿,但你可以查阅《山海经》去,之后的古人也崇拜蛇类模样的图腾,认为蛇具有完全的生命力,才有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而不僵恰恰就是永恒生命的象征。” 酆都大帝快速地给我科普了一些这样的知识。 “这么说,这赵仙年本身并非是人,或者说他是没有完全进化成人形的远古人类?”我将自己的推测问了出来。 酆都大帝说:“可以这么说,但蛇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需要蜕皮,但远古人类蜕皮大多九死一生,这赵仙年是通过夺舍他人的身体,才避开这种风险,所以才存活至今,他应该是最后一批人首蛇身的远古人类。” “不愧是酆都大帝,知识渊博,然对远古人首蛇身人类了解,必是孤!” 紧接着就响起了万奴王鬼魂的声音,他说:“蛇类冬眠后醒,蜕皮而再生,如此起死回生之能,亦为神秘,再有蛇繁衍之强,这亦是上古人类说崇拜之由,故而母系为尊时代,渴望拥有这般之繁衍之能和生命之强,以保氏族群之量,量之强。。” “张大千!!” 此时,从远古赵仙年的口中,响起了沙哑的声音,那声音极为的诡异,单听起来就令我浑身非常的不舒服,甚至特别的抗拒。 “叫我做什么?”我应了一声,自己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自己为饵,吸引远古赵仙年的注意力,再度暗自操控万奴王尸进行偷袭。 “你天生纯阳之体,我需要你的身体。”远古赵仙年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贪婪和喜悦,他早就将我视为盘中餐腹中食,等待这一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那种渴望遍布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或许因为太过于贪婪,以至于赵仙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抓住了这个,便故意装出一个心惊胆战的模样,后退两步问:“你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我现在自己把自己给杀了,你的阴谋就无法得逞,要不要我们做个交易?” “哈哈,现在说做交易已经太晚了,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我只要进入你的身体内,将你的三魂六魄吞噬掉,夺舍你的身体便足以,从你坏了我那一副皮囊之后,便已经注定是这样的下场。”远古赵仙年冷冷地说道。 “想钻进我的身体里,我看你没那个本事!”我咬着牙反驳道。 “试试便知。”远古赵仙年的话音刚落,立即开始扭动着他的身躯,瞬间朝着我的位置而来,一双眼睛满是杀伐之意,甚至变得极度的疯狂。 当远古赵仙年要和我撞上的那一刻,忽然他感觉尾部一疼,转头朝着身后看了过去,只见万奴王尸十二之手,抓住他的尾巴,锋利带毒的长指甲,已经全然刺了进去。 “砰”地一声,远古赵仙年狠狠一甩,将万奴王尸甩飞出去,但在我的控制之下,漂浮在半空中,静观变化,蓄势而动。 很明显,远古赵仙年吃了这么大个亏,尾巴血淋淋的,他对于万奴王尸充满了忌惮,不敢在随意朝着我进攻。 “是时候了!” 忽然,酆都大帝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脑海中对我说:“兄弟,启用我传授你的封印之法,将他封印。” 这句话,我已经等候了很长时间,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同时开始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咒语道:“魔星恶妖,古洞怪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皇天,下有后土,惊雷为号,九龙抬棺,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随着我的口诀念完,顿时大战的场面出现了那么一刻异变,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接着就看到九条百足龙,抬着那口白玉棺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全然不顾其他,全力朝着我这边疾驰而来。 喀嚓! 黑夜的天穹之上,一道闪电直劈而下,落在那白玉棺椁上,将整口棺椁打的充满了猩红的雷霆电芒,九条百足龙一起仰身,对着天空嘶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天际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只巨大无比的大手,从那口子中伸了出来,直奔远古赵仙年的身躯抓下。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远古赵仙年的瞳孔极度收缩,他面露难以置信地表情,失声惊呼大喊道:“九龙封魔阵?” 话音刚落,他再也没有想要进攻我的想法,转身就用一种难以理解的速度逃命而去,但是那大手仿佛无所不在,不管他的速度再快,身法再好,下一秒就将他捏在了手中。 “急急如律令,封!” 我将双手合十,口中大吼一声,只见那大手抓着远古赵仙年,便将他直接丢进了那口白玉棺椁中,伴随着棺盖盖住的轰隆声音,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这令所有人鬼魔神吃惊的一幕,全部尽收在场所有的眼底,再也没有打斗的声音,因为谁都知道,伴随着赵仙年被封印,这一场大战便以我阶段性的胜利要告终,而且他们也都不是特别愿意再打下去。 但是,并不是全都停了下来,还有一处不但打的不可开交,反而因为赵仙年被封印,更加愈演愈烈,那便是十大阴帅和太阴婆婆那边。 “张大千,你小子现在这么厉害,快过来帮忙啊!” 马面沉不住气,对着我大声地呼喊着,看得出即便面对十大阴帅,那元婴期的太阴婆婆,竟然迎刃有余不说,而且因为他的徒弟被封印,立即变得狂暴起来,一时间把十大阴帅打的节节败退。 我立即点了点头,结着手印,让九条百足龙,抬着那口白玉棺椁,朝着地下钻去,相信它们会将赵仙年带回长白山,就像被封印了千年的万奴王那般,成为青铜门的守护之一。 “徒儿,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如今你已将院长封印,就此罢手吧!” 正当我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九道人,在戒酒子等人的跟随下,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地出现在战场的边缘。 “师父,师兄,你们都没事吧?”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由衷地高兴,毕竟人没事就好,虽然他是道院的道师,但也同样是我的师父,没有当初他替我出面,便不会有今夜能将赵仙年封印,以证心中正义之道。 我立即让酆都大帝命令他手下的十大阴帅,暂时停止交手,既然赵仙年已经正法,无畏的杀伐也没有任何意义,有九道人做主,相信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然而,下一秒,我就看到一把长剑,从九道人的脖子后面,慢慢伸出了出来,一张熟悉的脸,倒映进我的眼睛,难怪我一直没有见到她,原来她是在负责看守九道人他们,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道院不可能不会遇不到她,这位院长的义女,霍家的大小姐,霍四娘!! 第三百八十七章 决战道院之如何抉择 接着,我再度自己一直都想念的任灵萱,不过她没有被用刀剑所持,而是她手持长剑,正架在九道人那么一门的弟子脖子上。 一时间,我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已然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现实要比想象中更加的残酷。 从那冷漠的眼神中,我看得任灵萱已经不认识自己,她如临大敌,将我看成那种十恶不赦的魔头大反派。 “张大千,把我义父放了!” 霍四娘银牙紧咬着盯着我,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和你做交易,否则你清楚后果的。” 看着她手里的剑,又靠近了九道人的脖子一寸,锋利的剑锋已经割破了皮肤,鲜血顺着剑身汇聚到了剑尖上,滴答在了地上。 九道人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对着我露出一抹苦笑道:“徒儿,你这一生最大的难题来了,只要你能度过去,那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话,想了半晌之后,才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指,人的一生有八大难关要过,分别是恩、怨、情、仇、生、离、死、别。 现在的局面,无疑就是让我一次性全部去闯,其中与在场这些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人,每个人身上都至少带有一种这样的情感,自己从来不去判断谁对谁错,因为非常清楚那是立场站位的原因,所以只能秉承自己内心的信仰,坚持自己的道。 “他已经为他所做的事,去受罚了。”我直视着霍四娘说道。 霍四娘咬着牙说:“我不管,你必须放了我义父,否则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沉下声音问她。 霍四娘没有回答我,但眼睛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半刻,她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用九道人他们的生命作为威胁,强迫我放了赵仙年。 但是,封印一旦完成,九条百足龙便会从地下一路抬着棺椁直奔封印之地,长白山山底的青铜门而去,即便是施术者也是无力回天。 “哈,哈哈……” 我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在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眼神下,便朗声问道:“这就是道院吗?这就是世间的正道之光吗?看来太过于言过其实了吧?院长是那样的人,现如今院中弟子竟然会以道师的生命作为要挟,他是我的师父没错,但他就不是你们的院中的道师吗?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范?”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一些人甚至羞愧地低下了头,至于为什么他们心里都和明镜似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你们拿我的善良去做赌注,到头来还要和世间所有人宣扬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们觉得这不可笑吗?” 我的目光凝视着,进而转向了太阴婆婆,质问道:“你作为道院师祖,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徒子徒孙行事的?” 太阴婆婆拄着拐杖,缓步走了出来,她看着我说:“小子,难怪院长说你舌锋牙利,看来他并没有夸大,那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的授业恩师,死于剑下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在赌,赌她不会拿着道院千年的声誉,去杀九道人,说到底他是道院的道师,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但声誉尽毁,而且道院就此可能分崩离析,再也无法在世间立足。 见我没有回答,太阴婆婆直径朝着我走过来,相距不到三米才停下,沉声道:“算你小子铁石心肠,但是你能不顾及小九的死活,你也能不顾你安危女朋友吗?” “卑鄙!”我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说道,这也是自己内心最为担心的。 太阴婆婆狞笑一声,继续轻声道:“我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会让院长受到惩罚,但你必须把他交给我,由道院的院规进行处罚,也不知道将他自行封印,你觉得这样可好?” 一时间,我慌了神,任灵萱是自己的软肋中的软肋,形成今天的局面,自己也有逃不掉的关系,而且对于她的爱,让我无法冷静下来。 “老哥,能把赵仙年弄回来吗?”我忍不住在脑海中询问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没有说话,完全陷入了死寂,显然答案他早已经告诉过我,现在我再想要反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万奴王,你呢?”我不死心地再度转问万奴王。 万奴王沉吟了片刻说:“尚可,但需再度前往青铜门前,破除封印才可将其带出来,不过这来回的时间,尔觉得此番局面之下,可许尔离开?” 这话说的没错,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也是最无助的时候,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在头顶出现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在半空盘旋着,一道绳梯被放下来,只见陆续从上面攀爬而下三个人影,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爷爷他们三个。 “爷爷!”在看到爷爷的那一刻,我委屈的几乎差点哭出来。 爷爷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是直接越过了我,直接面对向了太阴婆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从背后将黑金古刀拔了出来,显然已经表明了他强势的态度。 “你小子怎么偷偷跑了,也不跟我们三个老家伙打声招呼。”三爷爷在我耳边轻声数落道,语言中带着对我的心疼和偏爱。 我苦笑了一下,只能道了一声歉,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相信他们也能理解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所以才千里迢迢乘坐直升机追过来。 胖爷爷则是在一旁说:“天真,说孩子有什么用,又不是大千的错,你这种教育观念不可取,不能不管对错就先自家的孩子,大千有什么错?” 听到这么一说,三爷爷也是哑口无言,只能苦笑着摇头。 “解!” 忽然,爷爷手中黑金古刀一立,口中轻声吐出了一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盯死了太阴婆婆,浑身洋溢着彪悍的杀气,只要对方胆敢有半分异常举动,他怕是就会立即出手。 “原来是你!” 盯着爷爷看了一会儿,太阴婆婆深邃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对爷爷的熟悉感,从而紧接着就是忌惮,仿佛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在这一刻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爷爷还是老样子,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愿意多说一句,作为一个行动派,他可能觉得做要比说更加的直接也更加的有效。 “小子,关于我刚才的建议,你给个答复。”见爷爷没有搭理她,太阴婆婆又再度看向了我。 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那是爷爷的身影,下一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便是后脑一疼,直接昏迷了过去。 但在那一刻,我知道爷爷不想让我做出选择,所有剩下的事情他将接手处理,但也不打算和我商量,所以就采用了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方式,让我退出这场纷争。 第三百八十八章 终其一生之心中牵挂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有些失去重心的感觉,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等到我慢慢恢复了知觉,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医院病房的床上,房间里边充满了医药的味道。 “大千,你终于醒了?”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就想要立即坐起来,但却感觉浑身无力,难以支持自己的想法。 转头一看,正是任灵萱陪在我的床边,而她的身后还有一张空的病床,解武德正在呼呼大睡。 我看着任灵萱,便立即问道:“你没事吧?” 任灵萱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而且感觉比以前更好了,这几天我正在装修我们的新家,是爷爷送给我们的。” “那事情怎么处理的?”我立即就关系地问起来,被爷爷打晕前发生的事情,已然历历在目浮现在脑海中。 “爷爷在我的灵魂中留下了一道法印,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我自己跑到你们身边的,道院方面没有了可要挟的,所以只能做出了妥协,只不过……” 任灵萱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只不过,道院方面有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看来又有人做出了牺牲,这也是自己最为担心的,立即问:“只不过什么?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的,直接一次性说完。” “只不过道院说,他们没有了院长,而你又是亲手将前任院长封印的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院长的位置,所以等你修养好了,要回去执掌院长之位。” 任灵萱笑了笑说:“而且,爷爷已经替你答应了,以后你就是道院院长了,我的院长大人,你感觉现在身体怎么样?” 听到这件事情,我有些恍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道院的院长,带着在那些修道者看来的妖魔鬼怪去攻打道院,修道者又怎么能同意呢? 这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能看到任灵萱安然无恙,而且性格变得十分开朗,内心还是非常激动和高兴的,不过过程如何,总的来说结局是好的。 爷爷? 买房? 我的院长大人? 这些刚刚说过的话,再度一个字一个字往我的脑袋里边钻,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对劲,看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只可惜处于昏迷状态,完全没办法参与进去。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我根据自己的推测,大胆地问道。 听到我的话,任灵萱的小脸一红,低下了头点了点说:“爷爷说了,等你醒来,选个良辰吉日,就为我们举办婚礼,我,我也同意了,院长大人你呢?” “我当然也同意啊!”我兴奋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这可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在自己重伤醒来的这一刻,得到了实现。 兴奋过后,我问:“我昏迷多久?” “三年!” 当听到任灵萱这话,我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原来那一战自己受伤到了这么重的程度,竟然昏迷的三年之久,那岂不是和植物人没有多少区别。 在任灵萱下楼去买饭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到了饭点,解武德醒来了,当他看到我已经靠在床头吃罐头,整个人的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 “师兄,你还知道醒啊?”解武德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高兴地和我打趣道。 我点了点头,举起自己的左手,问他:“师弟,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串去哪里了?” 其实,在醒来一小会儿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手串不见了,毕竟那可是从认识任灵萱之后,我一直都无比在意的东西,丢什么也不能丢了它,现如今它不见了,我自然会发现。 但是,当着任灵萱面,我没有好意思问,毕竟里边那颗紫檀木珠中,有张继雅在里边休养生息,道院大战的时候,她已经流露出了灵魂受到重创,难以治愈的情况,不可能不担心她的情况。 “你问的就是你常带的那一串?” 解武德问完,见我点了点头,他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说:“那你还真的问对人了,是你爷爷拿走了,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没有敢问,毕竟你也知道,他在我们九门当中的地位,我一个后辈怎么敢问,再说人家是你爷爷,拿你的东西也不需要和我交代。” 再联想到,任灵萱说爷爷给我们两个买了房子,要作为我们的婚房,他拿走手串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是不希望我们以后的婚姻当中,我还会去和张继雅进行交流。 很快,任灵萱就买饭回来,但回来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我爷爷、三爷爷和胖爷爷,此外在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习惯性戴着墨镜的黑眼镜,另一个是三爷爷手下的王爷爷。 “吆,是不是你家黑爷带来的好运,第一次来看这小子,他就醒了!” 黑眼镜笑着和他们打趣,在胖爷爷和他胡扯的时候,我看到他还是有些怕的,这和自己的是不是院长没关系,主要还是他曾经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不好印象。 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看着爷爷坐在我床边发呆,便用非常轻声地问他:“爷爷,我的手串呢?” 爷爷看了我一眼,说:“卖了!” 啊? 我惊讶的差点下巴磕在膝盖上,那手串上面不仅仅有六枚极品宝石,还有佛家加持的佛珠,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其中那颗紫檀木珠中,拥有张继雅的鬼魂,怎么能卖掉呢? “宝石而已,换了钱才是宝石,不还那就是一堆石头,留着干什么用?”胖爷爷的耳朵非常的尖,竟然已经听到我们爷俩的悄悄话。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任灵萱一眼,却看到她正如一个贤惠的小女人,正在将饭盒中的饭菜拿出来,准备给我这个昏迷了三年的人用餐。 “那颗紫檀木珠我帮你留下来了。”忽然,任灵萱看也没有看我,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任灵萱,她的大度让我相当无地自容,不过很快就自我解释,得到了释怀。 我和张继雅相约的是下一世,在这一世我只爱任灵萱一个人,现在更多是担心张继雅的鬼魂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被对方加以利用。 看着我吃完饭,他们都纷纷离开,任灵萱去洗饭盒的时候,将那颗紫檀木珠交在了我的手里。 等到她离开之后,我立即就紧握着紫檀木珠,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里边,心中暗暗地呼唤着张继雅,想要确定她还在,更加想要知道三年之后的现在,她魂体受到的重创如何。 但是,不管我怎么呼唤,始终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感觉她好像已经不在这颗紫檀木珠中,心中不由地忐忑起来,再利用月之天眼去观察,便发现在内部,其实隐藏着一缕阴气。 第三百八十九章 终其一生之高处不胜寒 张继雅应该是在我手中的紫檀木珠中,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理会我的呼唤,以至于我有一种非常真切的感觉,即便她安然无恙地待在木珠之内,怕是此生也不再会理会我只言片语。 脑海中,浮现出她昔日的身影,让我非常的难受,但又不能向任何人去倾诉,这怕是自己从道中悟出的一个感受,内心有恐惧,所以外在才会失去,故而因果关系。 收起了思绪,已然是三天之后,便是起身前往道院,就任院长之职。 走在路上,我忆昔当年自己初次走上这条路,那时候陪伴我左右的,便是张继雅。 她的音容笑貌,不由地历历在目,可是每走一步,我都忘记一分,当我到了逐上的时候,已然忘记的差不多,就感觉好像内心里边的什么东西,在这一路上被一只无形大手,一点点掏空。 “师父,为什么一开始对自己很好的人,忽然有一天消失了,她并非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变得冷淡?” 我坐在天年殿的院长宝座上,穿着七彩华衣,拖着下巴有些不解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而坐在下面的正是手拿酒葫芦,正在豪饮的九道人。 “啊!美酒啊美酒!” 九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感叹着酒香,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和胡茬残留的酒液,半晌之后,才再度开口说道:“那些冷落你的人,说明有人代替了,或是你身边出现了,或是她身边出现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真正做到雨露均沾,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为师没想过,你这么快就能当上院长,而且还是之前和整个道院几乎是死仇,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 我也由衷地感叹着,从醒来的那一刻,自己便多了一个道院院长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亲手将上一任院长赵仙年封印,使其长埋地下,犹如行尸走肉般地守护青铜巨门,那简直比杀了他,更让他感觉痛苦。 关于这件事情,我是打听过的,好像是道院师祖太阴婆婆和地府签订了什么契约,具体是什么除了当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近几日成了所有修道界茶余饭后的闲谈,所有人都在猜测其中的原委。 汪!汪!汪! 东子的叫唤声在外面响起,它成了天年殿的守门“神兽”,代替了曾经赵仙年那两名哑巴卫,给整个道院增添了一份生机,不知不觉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凡人阁。 我永远都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启蒙恩师秋道人时的情形,他躲在柜台后面,捧着一部书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堆积着犹如小山般的眼泪纸,从见他的第一面,自己便暗自给他起了一个“嘤嘤怪”的绰号。 然而,就是这个嘤嘤怪,在秋道人的心中,自有他自己的道中大义,他为了斩妖除魔,还俗世间一片安详之地,可以说是倾尽心血,或许就是有了像他这样的人存在,俗世间才没有那么露骨的混乱。 现如今,他已经魂归九幽,而我也算是身处高位,然而却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此刻我非常的孤独,就感觉像是独自一人站在长白山之巅,可以俯视整个山下的世界,却无法真实地去感受。 自从任灵萱恢复了三魂六魄,她整个人变得很开朗,甚至几度让我觉得不认识她,我们的婚礼顶在了九月九,不仅仅寓意着长长久久,那天也是我自己的生日。 身为院长,几乎是不用管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维护好道院的形象,成为一个合格的道院掌舵人,好在看似守护着道院,其实是在守护道教的正义。 我逐渐学着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就像在某天,自己小憩片刻之后,案桌上出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行清秀字的迹,写着:“每一次告别,都是一种成长,都是内心的蜕变,当我们翻越了万水千山,走过了世间沧桑,告别了那些人和事的时候,会在往后的时光里慢慢与自己和解。” 我认识她的字,也知道只有修行了千年的她,才会有这样的阅历和感悟,可是从那次大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哪怕是在自己的梦里。 闲暇的时光,让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九道人告诉我那便是在悟道,而凡尘俗世里边的那些芸芸众生,其实每个人也可以去感悟,可只是因为他们每天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静下心来,去悟出那些浅显的道理,有聪慧之人即便悟的出,但生活所迫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做到。 走出天年殿,我牵着东子,在道院里边溜达,从一名修道者手中,接到了一封信。 现如今的世界,用写信的方式,几乎已经是罕见,毕竟一条编辑好的信息,几乎在几秒钟之后便会出现在手机上,所以自己也觉得很好奇。 信件上面写着是让我亲启,而邮寄来的地方,很明确地写着是由凡人阁,走的邮政快递给我送过来的挂号信。 我猜测是解武德或者鸿羽居士寄来的,打开一看却完全没想到,里边竟然不是信,而是一些银行回执单。 从这些回执单来看,那都是秋道人生前给一些慈善机构和凭空山区的捐款记录,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秋道人那么喜欢赚钱,却从来不去花钱享受,本以为他是个守财奴,现在看来并非那样。 我的内心很是酸楚,甚至有些想要哭,但是现如今的身份,让自己无法轻易流泪,说白了自己还是做不到像秋道人那么性情,看本书都能轻易哭出来。 “东子,我感觉自己和我师父很有差距,那不是实力上的,而是心境中的。” 我只能和东子去诉说这话,其实更多是自言自语,即便它在狗界中算是足够聪明的一条狗,但它也很难理解,所以更像是自己在自说自话。 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看不清楚是谁,但拥有月之天眼的我,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爷爷。 爷爷到道院做什么?难道是催我回去和任灵萱完婚? “爷爷,您来了。” 我立即走上前和他打招呼,想着毕竟时间也快到了,只要他开口让我回去,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的,毕竟这件事情早已经列上了日程。 爷爷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大千,我不能参加你和灵萱的婚礼。” 听到这话,我感觉非常的奇怪,从我醒来之后就知道,他花钱给我们两个买了婚房,一直都在等待大喜的日子,怎么忽然间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听着好像是告别似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爷爷说:“巴乃那边连下了半个月暴雨,我需要早日把剩余的族人遗体迁至四川那边,以免被水泡了。” 这对于爷爷来说,是他近年做的最为重要的事情,因为张家古楼里边族人遗体众多,还有手冢和衣冠冢,这必然是规模浩大的活动。 “需要我帮忙吗?”我立即问道,毕竟自己现如今是道院的院长,如果我下令让里边的修道者帮忙,必然事倍功半,用不了几天就能做完。 然而,爷爷却轻轻摇头,接着他说:“今天除了和你告别之外,顺便帮吴邪带句话,他让抽个时间,去一趟杭州,那边出事了,需要你这个继承人过去处理。” 当我想问出什么事情的时候,爷爷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下满脑子疑惑的自己,心中充满了猜想。 第三百九十章 终其一生之人情世故 西子湖畔,吴山居。 在我到的时候,吴家早已经收到了消息,以吴老二和吴棠溪为首的一众吴家族人,已然在门前翘首以盼,看起来不像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更相信爷爷,就他那种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性格,不太可能会对我说个慌。 下了车之后,我先是行了个道礼,一如既往谦和地说道:“二太爷爷,吴家的诸位,张大千有礼。” 吴老二拄着拐杖,看着我就像是欣赏一块璞玉一般,再度上下打量着我,和上一次见面完全不同,片刻之后,才笑吟吟说道:“不错,难怪小邪让你作为吴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年纪轻轻就成为道家第一人,还是他看人准啊!” 我立即苦笑摇头说:“二太爷爷抬举了,我也只是个凡夫俗子,道家第一人这样的称谓,晚辈实在愧不敢当。” 接着,我就继续问他:“听我爷爷说家里有事情需要我来帮忙处理,不知道是何事?” “不要在外面聊了,先里边请。”吴棠溪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我牵着东子便是跟着吴家一大票族人,走进了吴山居,里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如我上次来差不多,等到了客厅之后,少数人逐一坐下,大多人则是立在两旁。 吴老二坐在左手边正位,而我则是被请到了正位的右手边,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并肩而坐,很快就有佣人端上来茶水。 我喝着茶,随便和吴老二聊着,等待着他把事情说出来。 “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小邪?”吴老二问我。 我立即点头说:“前不久还见过一面,现在故意和我爷爷、胖爷爷他们去巴乃做事情了。再说他身体倍棒,而且浑身阳气很重,会活一个大岁数的,完全没必要这么快定下一任吴家之主,而且我是个外姓人,怎么想都不合适,还请二太爷爷再另选合适人选。” “他那个家主当的,还不如不当,全家的事情几乎不怎么搭理,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在给他忙前忙后,这么大一家子,再这样下去吴家几代人的基业,必然会被其他家族侵吞。”问清楚三爷爷的大致情况,吴老二便是连连叹气说道。 我话赶话就继续问:“那吴家最近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见吴老二显得很是犹豫,便说:“二太爷爷,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直说,只要是晚辈能帮的上的,一定尽力去做。” 吴老二苦笑着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吴棠溪说:“棠溪,你来说吧!” “啊?” 听到这话,吴棠溪显得非常的惊讶,同时脸也莫名其妙地红了,她低下头嘀咕道:“我,我怎么说啊?” 这时候,坐在差不多中间座椅上面,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道:“二爷,这件事情棠溪一个女孩儿家确实不好主动开口,便由我这个作父亲的替她说吧!” 见到吴老二点头示意,中年男人对我说:“我叫吴天刚,膝下只有棠溪一个女儿,现如今家主漂泊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归家族,但他早些年已经定下你是下一代吴家家主,我们打算将棠溪许配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以吴家女婿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入驻吴家,接替家主之位。”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身为道院院长的身份,让我不知道不表现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神色,但立即就回绝道:“谢谢吴叔叔的好意,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且过不了几天就要和她完婚,这也是我爷爷定下的,所以只能驳了您的美意。” 当听到这话,吴家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成何体统!” 吴老二呵斥一声,立即有些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他缓缓把头转向我说:“大千,这不是还没有完婚,一切都有缓和的余地,你既要接手吴家,那……” 不等他说完,我立即就出言打断,道:“不好意思,晚辈失礼打断一下您,想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也将和自己心爱之人完婚,而且现在我已经是道院的院长,身上琐事众多,也无暇再为到吴家作为家主出力,并且也决定谢绝三爷爷的好意。”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只能另选一人当吴家家主了。” 吴老二说着,看向了吴棠溪问:“棠溪,你感觉自己能不能胜任?” 吴棠溪立即走上前,跪在了吴老二的面前,说:“二爷爷,我觉得我可以。” “那大千你的意思呢?”吴老二转头又寻求我的意见,问道。 我很奇怪,自己态度已经非常鲜明了,不再继承吴家,那这就变成了吴家自己的家事,为什么还要询问我这样一个外人的意见。 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这是三爷爷要求,必须我点头的话,那我没有任何意见,棠溪本就是吴家之女,而且聪慧过人,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那好,就这么定了。” 吴老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环顾所有的族人说:“大家也都听到了,小邪的话你们之前听过,今天这是大千亲自点头同意的,相信大家没有意见了吧?” “可是,棠溪毕竟是女流之辈,如何能够担得起吴家家主之位?” “是啊,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们是吴家,又不是霍家。” “我们应该等到家主回来再定!” 这时候,立即有族内的年轻男性们开始颇有微词起来,场面一时间再度喧闹起来。 我站了起来,朗声道:“吴家如果有任何难处,我和道院一定会鼎力相助,现在既然这是你们吴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便不好继续参与,告辞了。” “稍等。” 吴老二则是发声把我拦住,他给了吴棠溪一个眼神之后,说道:“棠溪,把我们吴家最尊贵的客人请到客房去休息,今晚必须让我吴家尽尽待客之道。” “不用了,我道院那边还有……” 不等我说完,从吴老二坚定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匆匆而来,再匆匆而去,便是只能行了个道礼,说:“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吴棠溪的带领下,我刚刚走出了客厅,便听到里边一片的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持有反对意见的人很多,觊觎吴家家主的也大有人在。 前往客房的路上,吴棠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像我们吴家这种大家族内,无直系男性后人,便会这般模样。” “我并不觉得你比男的差。”我实话实说道。 “张院长缪赞了。” 吴棠溪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回头说:“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了,不过里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的结婚典礼,我怕是无法去了。” “心意到了就好。” 我说完,便是想到刚才的事情,饶有兴趣地问她:“如果我还是要继承吴家,但又不娶你,吴家的所有人会持什么态度?” 吴棠溪说:“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到,那是绝对不可能,之前家中就一直有微词,但迫于族长的话,再加上你又没有真的当成吴家家主,所以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懂了。” 我算是明白了,其他说的都是推辞,今天叫我过来的主要目的,那就是利用我马上就要结婚,他们迫使让我主动放弃继承,而且很明显目的已经达到了。 “到了,就是这里。” 吴棠溪帮我推开了一个院落的门,我谢过之后,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她便是转身离开。 当吴棠溪离开之后,我看到小院子中有一张藤椅,旁边还有张半人多高的小木桌,自己便是躺了上去,开始晒着太阳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我的以后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却让我再度感受到了孤独,我突然就想到了修道之人的五憋三缺,无非就是命权钱,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有了,却又感觉什么都没有。 正在我自嘲的苦笑时候,忽然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不知道是谁朝着吴家这个小院子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找我自己。 还没有等我从藤椅上坐起来,便听到门外响起了声音,道:“阿弥陀佛。” 等到我站起来的时候,那诵佛号的人已经直接走了进来,我一看竟然是天慧方丈,他手中拿着一串念珠,正微笑地看着我。 “天慧大师,您怎么到吴山居来了?”我很是奇怪地看着他的出现,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慧方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直径走进了院子中,四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说道:“张院长不必如此客套,你现如今是道院的一院之长,而我仅仅是金鸣寺一个小小的方丈罢了。” “大师真是折煞我了,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相救,那我和灵萱怕是早已经阴阳两隔了,您对于我无异于有再造之恩,即便我现在是道院院长,但依旧是您的晚辈。”我连忙说道。 天慧方丈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问我:“张院长,现在你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大师,您是世外高人,应该不会觉得我成了这个院长之后,就会特别开心吧?”我发问他道。 天慧方丈说:“你已经写在了脸上,确实看得出你并不像大多人那般高兴。” 我苦笑着,没有再作回答,而是从房间里边拿出了两把椅子,接着又提出茶壶和茶杯,我们两个人隔着小木桌坐了下来。 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天慧方丈叹了口气说:“世间的缘起缘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万事强求不得,也推诿不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即便求也不得。”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内心肯定他说的是对的,确实讲究一个缘字,这不仅仅是感情方面,而是万事万物皆为如此,凡事强求不得。 喝了一壶水之后,天慧方丈便起身告辞,我将他送到了门外,问:“不知道我和您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有缘自会再见,就如同今天这样,连我们自己都想不到,我们还能在西湖子畔的吴山居中相遇,这便是缘。”天慧方丈说着,听起来像是在打禅机。 “晚辈恭送天慧大师。”我对着他打了个道礼,他也回了个佛立,然后一挥衣袖,便朝着远处走去。 我又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回到屋子里边,盘膝打坐修炼,毕竟在昏迷的时候,自己体内的酆都大帝和万奴王,纷纷离去,我想要靠自己实打实的能力,以用来迎接以后的挑战。 现如今,我已经是稳稳的结丹期修士,但是想要突破结丹,成为元婴期,那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努力,迎难而上便是每个修行者的真谛。 在吴家待了一晚,参加了他们家族的晚宴,看似一片祥和之下,却充满了勾心斗角,这是三爷爷的家族,原本他们应该都和三爷爷那样,但现实却是,即便再好的地方都有瑕疵,这便是俗世间的人情世故。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厌恶这样的氛围,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在他们给我安排的小院子中,留下一封告别的书信,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开。 走在杭州的大街小巷中,我就像是个没有归宿的游魂,随意地飘荡着,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又该做些什么。 找了个小酒馆,我进去开始喝酒,一个人喝酒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是会引起关注的。 起初喝的很慢,但随着喝的越来越多,也就喝的越来越快,只想着一醉解千愁,虽然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愁,但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我有些无法呼吸。 直到我把酒馆里边的客人都喝走之后,我还是没有醉,这可能是在道院时候练出来的,不过感觉再喝下去也没有意义,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便是沉沉睡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终其一生之普通人(大结局) 离开杭州之前,我去吴家把东子接了出来,它和它的狗爸小满哥待了一晚上。 我没有回道院,本来打算到凡人阁,去看看解武德和鸿羽居士,但下了飞机又不太想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最后决定回家。 人常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现如今我除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家人,只剩下那个山上空空如也的汉代皇陵,自己曾经的家。 我不想去打扰任灵萱,她可能是我未来的家人,但她正在为了我们两个即将举行的婚礼在忙碌着,更加不想把自己这样的一面,展现给她看,以免她担心。 上山的路上,我解开了牵着东子绳子,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漫山遍野的撒欢,看着它无忧无虑的模样,自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羡慕。 走进墓中,我看着已经满是落尘的家里,心中没有来的难过,一时间眼泪忍不住地哗哗往下流,说不想奶奶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肯定已经开始在我耳边罗嗦起来,以前觉得烦人,现在觉无比的想念。 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动,我立即擦掉眼泪,转头一看,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感受到身后有很强烈的阴煞之气,可能是因为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已经有其他东西住了进来。 我立即将纯阳之气汇聚双眸之上,下一秒就看到马面和牛头,一个手提锁魂链,一个手持惊魂棒,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阳寿尽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我忍不住问他们。 马面则是连忙和我解释道:“不是,我们哥俩上来是恭喜你成为道院院长的。” “对!”牛头跟着点头。 “感谢。” 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此时更多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过毕竟他们在所有阴差里边,对我还是最好的,也不好意思驱赶他们,便说:“随便坐。” “不了,除了恭喜你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马面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们也是受鬼之托,她马上就要轮回投胎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奶奶?”我当即就想到了自己刚才还在心心念念的人,急忙问道。 “是!”牛头点头说道。 我立即就说:“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跟你们下去。”说着,自己立即盘膝打坐,有两位阴差的帮忙,很快就魂魄离体,跟随着他们往地下而去。 一路之下,许久之后到达地府,又匆匆曾经之前沿途走过的阴间之路走了一遍。 等到了酆都城的时候,忽然发现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一只鬼魂,这太过于反常了。 我便是忍不住问他们:“酆都城怎么没鬼魂了?” 马面说:“今天是我们的酆都大帝回归之日,万鬼都找地方藏匿起来,以免被帝君的神威震的魂飞魄散。” 老哥要回归地府? 我从醒来之后,酆都大帝便早已离开,连一声告别都没有说,自己严重怀疑万奴王的鬼魂也是他强行带走的,应该也是为了我好,以免他不在坐镇,万奴王鬼魂强行夺我身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见过奶奶之后,见他一面?”我还是非常感谢酆都大帝,他总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候出现,一次次救我性命,自然想要当面感谢一下。 “帝君也想见你,我们接到了他的法旨,让你见完你奶奶,便带过去和他见一面。”马面缓缓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他们往里边走去。 一路无话,我跟着他们两个一直走到了六道轮回大殿中。 此时,奶奶正站在六道轮回大殿内,她翘首以盼,当看到我立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走上前就摸着我的脸说:“我大孙子真的还是长大了,听说你还成了道院的院长,真是给奶奶长脸。” 我抓住奶奶的手,说道:“奶奶,原来您也知道了,我好想您。” “奶奶也想你。” 奶奶看了一眼那不断旋转的六道轮回的漩涡,说:“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临走时候见你一面,嘱咐一些心中还牵挂的事情。” “您说。”我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看着她说道。 奶奶说:“我生前你爷爷就在忙着给老张家迁坟,那是一个很浩大的功臣,怕是三年五载都做不完,听说你已经是道院院长,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奶奶,我最近见过爷爷,他不需要我帮忙,他的性格您还不了解,既然说了不用,即便我想要帮他,也不会让我插手的。”我很是无奈地说道。 奶奶叹了口气说:“唉,也对,他就是那么个人,不过既然他说了不用,肯定自己心里有谱,那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我莫名其妙已经是道院院长了,不可能照顾不好自己的。”我苦笑着说。 奶奶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不要敲起你的小尾巴,不管你是什么位置,做人一定要谦逊,上一任院长的下场你比谁都清楚,还用我多说吗?” “知道了,您老安心去投胎,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不断地点头说:“爷爷那边我会关注的,只要他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老哑巴,现在看来不用再担心你了,放心不下的只剩下他了。” 奶奶喃喃自语着,她已经缓步走向了那六道漩涡,很勉强停了下来说:“其实,奶奶谁都放心不下,但是奶奶阳寿尽了,阴寿也尽了,奶奶只能离开……” “奶奶……”我的眼泪已经完全噙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然而,六道轮回不断吸着阴寿已尽的奶奶,没有给我和她老人家再多说话的机会,转眼间她便进入那混沌之中,回到了滚滚轮回之内。 瘫坐在酆都帝君殿中。 我看着身影巨大的酆都大帝,正悠闲地坐在在上面,他也正看着抹泪的我。 “我说兄弟,生死本就是平常之事,你年龄不大,但经历的也不少了,不至于哭成这幅模样吧?”酆都大帝满口无奈地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贵为阴间帝君,人类的感情你不懂。” 酆都大帝哈哈大笑道:“这话说的,我也是经历过轮回的人,再说最开始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懂人类的感情,只是经历的多了,已经麻木了而已,当你活的时间再久一些,经历了更多的身边的人死亡,那你慢慢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见我没有搭理他,便继续说:“行了,不要像个娘们,你好歹现在也是所谓的正道之光,道院的院长,就不要这么小孩子气了,你未来的路还远着呢,听说你不是要结婚了,我到时候一定亲自到场祝贺,以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此延续下去,直到你阳寿尽的那一天,老哥我一定给你在地府安排一个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位置,这样总行了吧?” 我实在和他无语了,便问他:“老哥,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没事情的话,我就回阳间了啊!” 酆都大帝立即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下来坐一坐吗?你老哥也是身在高位,在这地府酆都之中,没有个说话的,正好你下来一趟,就找你聊聊。” “等我死了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现在我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再见。” “喂,你这个臭小子,都不祝贺我重回帝位,喂喂喂,跟你说话呢!” 我便是不再理会酆都大帝叫我的声音,直接走出了他的殿宇。 回到了阳间之后,我离开了汉代古墓,前往铜山市。 没有了赵仙年身在道院的威胁,我的新房就买在了这里,任灵萱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小活儿。 在看到我的时候,任灵萱特别的开心,她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说:“老公,我的院长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 我对着她露出会心的笑容,也只有这样的她才能化解自己内心的苦楚,抚摸着她的背脊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任灵萱摇了摇头说:“不辛苦,为了我们的家,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说话间,我们到了新家中,看着到处精心的布置,尤其是在角落中,还有一个天地的贡案,看来她都想到了。 我回来了,便不打算再走了,只要道院没有大事情发生,我就会和任灵萱一直待在家中,过着我们的二人世界。 直到我们的孩子呱呱坠地,我才再度见到了爷爷他们三个,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们,看到我的孩子露出了笑容,包括我爷爷在内,他们告诉张家古楼那边的事情终于竣工了,以后也就不离开了。 我已经不再沮丧,是任灵萱的爱,是我们孩子的出生,还有爷爷他们的回归,让我一扫心头的阴霾,平淡才是真正的福。 其实,做一个这样的普通人挺好的。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