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顾相望》 追杀 一声响木惊堂,来福茶楼每日的说书环节又拉开了台子。 “常言说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多风波。今日我们且来话一话,这临安城出现的一件怪事。 众所周知,天一楼作为方圆百里老少皆宜的高端装逼场所,近几年是吸引了万千大众的追捧,多年来声名鹊起,他苏穆苏掌柜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盈。但就是那往日笑脸相迎的脑袋如今却变得苦不堪言。 话说昨日清晨,苏掌柜同往日一样开门迎客,只见一个江湖追杀令被深深钉在了天一楼的正门中间,内嵌一绢布上写着要取苏掌柜那唯一的儿子苏青云的性命。 老百姓可能还不大了解这江湖追杀令是什么,但就算是江湖人也说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组织、创立者是谁,只知道只要这江湖追杀令一发,各类杀手倾巢而出,谁先得手就能名利双收,可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诱惑谁能抵挡得住?所以同样也吸引了一批初入江湖的小混混们跃跃欲试。 这可苦了一把年纪的苏掌柜,大家都知道这苏掌柜虽然娶了十三房妻妾,但只有一儿一女。独子苏青云苏公子,今年二十有二,文质彬彬气质出众,是广为称赞的大才子。 苏家既不是江湖门派,那苏公子也不是行走江湖之人,平日无非是聚三五好友品茶论诗,谁也不知道这江湖追杀令是怎么落到了他的身上……” 台下听客听得专心,有的对这神秘的江湖轶事兴趣高昂,有的对这江湖事牵连到无辜百姓不甚愉悦,有的不知是何心理对此总是有股幸灾乐祸的劲儿。 二楼单间中,南遥正目视前方目光呆滞,似乎对说书的内容并不感兴趣,显然已经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姑奶奶,咱能坐得端正点么。”南平在一旁唏嘘道。 “你又不是头回见我这个德行,咱俩处了十来年,你现在想起劝我注意坐姿了?”南遥放下茶杯,斜目看了南平一眼。 南遥还是穿着那身黑色暗纹锦衣,头发用一藏蓝色发带绑了个马尾,自然地露出了些许碎发垂在脸旁。一双凤眼分外有神,沉稳中含着灵动,嘴角微微上扬,哪怕不笑,也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般的舒服。优雅漂亮的脖颈,健康白皙的皮肤,潇洒自如的气质,不禁引人侧目。 “那是在咱自己的地盘里,出来了也多少注意点你的江湖形象吧。” “我又不常在江湖上折腾,要啥江湖形象,你就知道管我,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改天我在门里给你安排一场相亲,赶紧把你嫁出去。” “就咱门里那几个,我能看上谁?您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也不怎么参与江湖事,你这个南风堂堂主都快成江湖未解之谜了。” “成未解之谜挺好,回头咱就把南风堂解散,我带着你和南庸,找一地开客栈去。” “老门主要是听见你说这话,小心你又得受家法伺候。”南平顿了顿,“谁告诉你我和南庸愿意同你去开客栈了?” “嗯?难不成,是有意中人了?”南遥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南平扶额,也不知道南庸是怎么做到同堂主出门多次还保持着那么好的脾气的。 “你这神游半天了,想什么呢,你知道这江湖追杀令是怎么回事?”南平倒了杯茶。 “我只是在想,万一苏青云真被弄死了,天一楼后继无人,我是不是可以低价收购,接手发展个副业什么的。”南遥很认真地说。 南平一口茶水哽咽在喉,艰难地问:“祖宗,那个江湖追杀令不会是你为了收购天一楼发的吧?” “胡说,我有那闲钱还不如在西子湖旁再开一家天一楼。” 南平松了口气,自家这主子能干出什么事,可真预测不出来。南平放下茶杯,虚心请教问道:“堂主,这江湖追杀令不是只针对江湖人么,为什么这次会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 “江湖追杀令并没有说过只针对江湖人,只是很多江湖人不屑于去同那些没有武功的老百姓计较,自然也就没有要发追杀令这种仇怨了。而且,一条江湖追杀令,雇主要花费万两雪花银,很多江湖中人穷极一生也攒不了这么多钱,一般有仇自己就去解决了。现在不清楚的是,这苏青云是真如大家所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还是个隐藏的江湖中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他是江湖中人,表现得手无缚鸡之力却被人发了江湖追杀令,可见他的武功和心机都非同一般,这样的人,江湖是最忌讳的,群起而攻之应该是避免不了了。如果他是个普通的老百姓,那只能说明,这雇主是真心恨他啊。” “堂主,那你分析分析这个雇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呗。”南平有些兴奋地说。 “和我有毛关系,追杀的又不是我,走了,明天不是要去缥缈宫串门,总得买份伴手礼带着吧。”南遥抓起手边的短剑,准备起身离去。 南平刚刚还处在揭露江湖秘闻的兴奋中,突然结束的话题让她很是不舍,有点着急地说道:“堂主,你好歹在江湖中也有点名气,怎么对江湖事这么不上心呢。” “上啥心,是没有觉睡还是美食不好吃?也不怕累着我自个。” 南平彻底无语了,自家这主子还真是不上进,平时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在茶楼里听书发呆,偶尔出门也就是遛个弯访个友,参加江湖事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偏偏老门主还宠得很,也没人敢说什么。 南平垂着脑袋跟着南遥往外走,身后茶楼里的说书人还在陈情激昂的说着那似真似假的江湖传言。抬头望着前方南遥的背影,南平叹了口气,好想跟着堂主闯荡江湖啊。 南遥好似听到了她的心声般,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眼神温柔地看向她道:“我们直接去天一楼吧。” 南平眼中顿时生起了隐隐的惊喜,“堂主,难道你……” “听说天一楼的茶香酥不错,咱们去订上,明早你去取了同我一起去缥缈宫。”南遥开心地挑了挑眉。 南平内心锤头顿足,自己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幻想,这个不争气的堂主哟。 ※※※※※※※※※※※※※※※※※※※※ 开新书喽,多多支持呀 请求 天一楼坐落在名满天下的西子湖旁,外观是一座宏伟霸气却不失江岸韵味的三层楼宇,一排排通体大窗可以让吃客们毫无遮挡地尽情欣赏西子湖和远处群山的风采,被誉为临安城的十大美景之首。 门前木栈道直接深入至西子湖内,两侧停了不少可以游湖的木船,船家悠闲地坐在船头抽着烟吃着茶,好一番怡人自得的景象。 苏掌柜满目愁容地看了眼大堂里的吃客,儿子收到了传说中的江湖追杀令,自己本想关店停业的,但人们似乎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来这吃饭的人居然比平时多了一倍,可他是真高兴不起来,生意再大也是要儿子继承的,儿子都没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整理了下衣衫,慢慢挪到了二楼景色最好的雅间门前,叩了两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句很有磁性的声音,沉稳坚定,让人心生向往。 苏掌柜推门进去,见靠窗的雅座上坐着个温润尔雅的贵公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茶杯,目光深邃,缓缓地向他看来。只是这一眼,便让他内心猛地怔愣住,本来认为自己儿子已然是人中龙凤了,可自己眼前这位,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一身月光白衣,衣料很是讲究,既不抢眼也不招摇,莫名的让人感觉赏心悦目。再看他的样貌,略显瘦削的脸庞,精美锐利的五官,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却没有一丝的嚣张傲慢。再看那挺拔潇洒的身姿,苏掌柜不得不承认,就整体气质来看,这位公子足以甩自己儿子八条街。 “苏掌柜,有事?”白衣公子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苏掌柜立马关门上前,深鞠一躬,热切说道:“顾三公子,求你救救老夫的儿子。” 顾三公子本名顾衍,字昭之。 并不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三的缘故,相反,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处,家中做何营生,只知他不仅是江湖这几年新秀中的佼佼者,还是天下第一刀游侠萧策的结拜兄弟。为人正派,性格又好,好友遍布天下,只是经常行踪不明,颇为神秘。 “苏掌柜可是说江湖追杀令的事?”顾衍放下了茶杯,请苏掌柜坐下。 “是,顾三公子可知这江湖追杀令如何解除?” 顾衍摇了摇头,道:“江湖上无人知晓这追杀令是何人组织经营,自然就没有解除的余地。相传雇主只需交付万两白银同要追杀的人的具体情况,放到菩提山脚下破庙的凹龛内,追杀令就自动生成,广散天下,杀手倾巢而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苏掌柜听得一身冷汗直冒,感觉自己就快要晕倒了,颤颤微微地确认:“当真没有人能逃得过?” “也不是。”顾衍抬手给苏掌柜倒了杯热茶,解释说:“如果雇主已死,则追杀令自动废除。杀手追杀成功后,需取死者信物放置破庙案几上,再从凹龛中拿取雇主所给的酬劳。若雇主已死,则没人交付酬劳,自然就没人再去干这赔本的买卖了。” 苏掌柜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果然这江湖事还是要找江湖人打听,自己的酒楼也不是没有江湖人光临,只是天一楼毕竟不比平常茶楼,消费当然要高一些,来这的江湖人非富即贵,傲慢无比,只有这顾三公子为人谦和,自己这才敢来寻求帮助。 “那我是不是只要去那放置万两白银,追杀雇主即可?” “不,江湖追杀令有一条明文规定,若上一条追杀令没有完成使命或者解除,则不接受任何人的雇佣。所以,即使你现在去追杀雇主,也得等你儿子这件事情结束了才可以。” 苏掌柜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灭了个彻底,脸上的表情已然不能用奔溃来形容了。 顾衍有点于心不忍,问:“苏掌柜可知令公子得罪了什么人?” “实不相瞒,我平时也不怎么管家中的事,天一楼的事情比较多,我恨不得晚上都住在店里。昨天看到追杀令后,我马不停蹄地回家,追问了儿子事情的经过,可他也是不清不楚。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从小锦衣玉食,可是他平时只爱好文学雅事,并不纨绔,更别提惹什么江湖事了,我们实在想不出来他能得罪什么人会招来江湖追杀令啊。” “也许不是令公子呢,冒昧地问一句,苏掌柜可是得罪过什么人?” 苏掌柜惊恐地摇头,急忙解释:“虽说我为人古板,可我毕竟是个生意人,总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一般商人的手段苏某也不屑为之。何况,就算天一楼日进斗金,但成本开销也是很大的,万两白银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字。若雇主能拿出万两白银来发布追杀令,其财力一定在我之上,苏某实在想不到是何人有这深仇大恨啊。” 顾衍看着苏掌柜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的,甚至不是有武功有钱就能解决的。 苏掌柜突然起身跪下,欲向顾衍的方向深深一拜,说道:“顾三公子,您救下我儿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衍立马扶起了他,虽然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但还是先替他想了个法子,“灵荫寺的方丈见空大师和我有一些交情,你拿着我的手信送令公子过去暂住一段时间吧。虽然追杀令狠辣,但江湖中人还是会给见空大师些许面子的,也比较忌讳在佛门里杀生。只是这并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只能趁着这段时间追查下这件事,看看是否有望解决。” 苏掌柜听后大喜过望,连忙道谢,感恩戴德地拿着手信走了。 顾衍默默地看向窗外,看来又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算了,谁叫自己无聊呢。 …… 南遥带着南平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天一楼外,吩咐南平去订点心后,自己则溜达到西子湖边看风景。 景色真美,清风徐徐,满目的岁月静好。 突然,身边有一小厮蹿了出来,直奔渡头的游船处喊:“老油头,有客人定你的船游湖,你明天早点过来。” 那边有一粗布老汉从船头转过身来应道:“得嘞,没问题。哎,刚才掌柜急匆匆地跑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嗨,当然是好事啦,咱们少爷有救了!” “阿弥陀佛,太好了。”老汉激动地拜了拜天,“我就说嘛,咱少爷心地善良,阎王爷才不舍得收他呢。” “那可不。”小厮开心地说:“咱少爷命好,有贵人相助。” 南遥一听,哟,这苏家公子人缘还不错啊。 没过一会儿,南平就跑了过来,情绪有些许激动。 南遥斜目看了她一眼,说:“订个点心也能把你激动成这样,孩子,你平时这是憋坏了吧。” 南平这次都没顾得上还嘴,气喘吁吁地说道:“堂主,你猜我刚才听到什么消息了?” “苏家公子有救了。”南遥语气平平。 南平顿时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南遥说:“神嘞,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过人之处。”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南平腹诽道。 “刚才听店里的伙计说,苏掌柜要把苏公子送到见空大师那避一避,还请了顾三公子来解决这江湖追杀令。”南平跟着南遥顺着湖边逛悠,边走边说。 “这天一楼掌柜还认识见空大师呢?”南遥有了点兴趣。 “据说是顾三公子引荐的。” “哦,难怪。” “堂主你居然知道顾三公子?” 南遥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江湖名人还是知道的好不,怎么从你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屑来。” “那还不是你平时在我心里的形象太差。”南平撇了撇嘴,“江湖传言说顾三公子长得巨帅,宛若天人,是真的么。” “假的,他长得巨丑,吊丧眼,大嘴巴,满脸雀斑,还一下巴胡子。”南遥漫不经心地说。 “堂主你骗人的吧?” “你猜。”南遥语气中含了一丝俏皮,自己实在是很喜欢逗南平。 在他们身后,一个白衣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深,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 顾衍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地笑了笑。 门令 第二天天不亮,南平就黑着一张脸出门了,天一楼就这点不好,取个点心还要排队,还不如让堂主收购了,起码不用起这么早。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渐渐洒入南风堂的小院里,但直到南庸从厨房端着早餐回来,南遥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南庸看了眼还在床上沉睡的南遥的侧颜,轻笑了一声。 自家堂主真是好看,趁得她这散漫的性子都可爱了起来。 上前推了推南遥,说道:“堂主,你今天不是要去缥缈宫么,起来先吃点东西。” 南遥“唔”了一声,蹭了蹭脑袋,又继续睡了过去。 在赖床这点上南遥敢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最头疼的事就是叫她起床。以前还在门里早起练功的时候,都需要老门主家法伺候才起得来。 南庸见南遥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笑着扭了扭手脚。 不到一刻,南遥就被揍了起来,穿着里衣,睡眼惺忪地坐到了餐桌旁边。 南庸给她布置好早餐,在一旁坐下。 她和南平从小就跟着堂主,老门主本是想让她俩给堂主当丫鬟伺候起居的,可是堂主从不把她们当下人相处,更像是姐妹,同席吃饭同床睡觉,还教她们武功防身。 老门主是最疼南遥的,所以在门里,她和南平的日子过得比小姐还自在。 早餐很简单,一碗皮蛋瘦肉粥,两个糖饼。南遥懒洋洋地拿起勺子舀了口粥,顿时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南庸和南平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俩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 南平的性子更像是一个假小子,脑子里天天想的就是闯荡江湖,口直心直,大大咧咧,所以南遥最喜欢逗她,但南平内心却无比耿直善良,心软得不得了,小时候看到流浪猫都要心疼半天。 南庸心思更为细腻,外表温婉动人,第一次见到她的人一定会误以为她是个千金大小姐,比起南平,南庸会更理性一些,所有的事情都办得紧紧有条,所以,南遥最依赖的就是她。 而对南遥来说,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是人生之重,一个是睡觉,一个是美食,其余的能不操心就不操心。 一旁的南庸细嚼慢咽地喝完了粥,起身,拿了个礼盒出来。 “堂主,你很长时间没去缥缈宫了,单拿点心份量还是有点轻,我准备了一盒今年的新茶,你一同带去,嫣芸宫主爱喝茶,一定会喜欢。” 南遥嘴里嚼着糖饼,应了声好。 南庸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坐下来接着说:“门里传来消息了。” 南遥一顿,喝茶顺了口气,问道:“好事坏事?” “门里宣布,少门主正式开始接手天目门的一切大小事务。” “叶元城这是上位当主子了?” “毕竟是老门主唯一的儿子,天目门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我们要回门里拜见新门主么?” 南庸摇了摇头,“老门主说,正式解除东木堂、西越堂、北寒堂、南风堂和天目门的原有等级关系,以后四个堂主直接听从老门主指派,与少门主享有同样的权利。” 南遥听后轻轻笑了笑,无奈说道:“叶元城估计脸都青了吧。” “老门主还是很疼堂主们的。” “一手带大的,手心手背哪个不是肉,叶元城就没说什么?” “据说少门主十分赞成老门主的决定,说自己同四位堂主一起长大,已经胜似亲人,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用门主的身份管理大家的。” “恐怕老爷子也怕他儿子处理不当,我们四个反了吧。”南遥不以为然地继续喝粥。 “再就是,蝶衣堂即日起会作为天目门的直辖部门,统管天目门的日常运营。” “这是摆上明面了。” “门里说,蝶衣堂依然还是以情报为主,但少门主毕竟是个读书人不胜武力,四个堂主又分散在各地,无法辅佐指派,老门主则委派了蝶衣堂堂主衣少鳕为副门主,辅助日常工作。” “终于媳妇熬成婆了啊。”南遥轻笑了一声。 “堂主,虽然老门主不用我们回去,但礼节还是要有的,咱们要准备给少门主和衣副门主一份礼物,祝贺一下。”南庸轻声提醒。 “你看着办吧,回头你打听打听他们三个堂都送了什么,咱们挑个差不多的送过去得了。” “是。”南庸笑着应了。 南遥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早点,起身去穿外衣。这时,南平打着哈欠提着点心从外面回来了。 “堂主,我把点心带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南遥整理了下衣衫,看了她一眼,说:“不急,你回房补补觉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再走。” 南平感恩戴德地道了谢,放下点心,转身就跑,南庸赶紧追着在后面喊:“南平,我在厨房给你温着粥,你去喝完了再睡。” “得嘞。” 南庸摇着头走回南遥身边,叹了口气,“这丫头,多大了还咋咋呼呼的。” “我觉得挺好,没心没肺也是福,就是天天要闯荡江湖这点不可爱。” 南庸捂着嘴轻笑着说:“她还天天催你闯荡江湖呢。” “可不。”南遥有一丝无奈,“你说,江湖到底哪吸引她了?” “南平和我说,你要带着我们开客栈去?”南庸站在南遥身边,温柔地问。 “我就那么一想,咱们总不能在天目门呆一辈子吧。何况,门里也不踏实,老爷子能护咱们多久呢,早晚要自立门户的。” “堂主你是不是不喜欢江湖?” “我有说过不喜欢么。”南遥清了清嗓子,认真看向南庸说:“南平冲动,我又懒散,整个南风堂就数你最沉稳。既然叶元城上位了,怕是以后免不了麻烦,南风堂就交给你了。以后,我会常带着南平出门,你帮我守好南风堂。” “是。”南庸笑着应了,“南平肯定高兴极了。” “她不要给我惹麻烦就好了。”南遥笑着摇摇头,“两个时辰后记得叫她,我先出门一趟。” 拿起自己的佩剑,快步走出了门。 …… 临安城清晨的主干道上还是比较有烟火气的,道路两旁有各种叫卖新鲜瓜果蔬菜的小摊。南遥充耳不闻地走到了一家叫做君剑阁的店门口,左右看了看,确认了自己没走错,抬脚迈了进去。 店里的掌柜正在前台打着算盘,看见有人进来,瞬间抬起了头。自家本来就是卖兵器的,也知道进来的大部分是江湖中人,所以本能地先观察起对方的武器。掌柜的在看到南遥的佩剑后顿时一愣,再仔细地观察了下她,急忙走上前来迎接。 虽然南遥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是她的佩剑可是来头不小。 不同于一般的剑器,南遥的剑是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剑,比正常的剑短了足足三分之一,剑鞘和剑柄纹路复杂互为整体,幽暗的质感散发着上古的气息。 南遥从小散漫,一般的兵器她都嫌太笨拙,练武的时候总是提不起兴趣。直到有一日,老门主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这柄短剑,名唤承影,相传是上古神器,削铁如泥却质地轻快,直接送给了南遥。 后来南遥就随身带着这把剑,那时她年纪还很小,但就因为这柄剑,一般的江湖人总是很忌惮她,不敢随意招惹,所以这些年来,南遥在江湖上也算是顺遂平安。 于是江湖上开始相传,天目门的南风堂堂主总是一袭黑色锦衣,佩承影剑,武功神秘莫测,但很少有人见过南遥的真实面目。 掌柜的上前拱手作揖,问道:“阁下可是南风堂南堂主?” “在下南遥。” “南堂主是要选件兵器?” “是,家里的孩子长大了,来给她选把剑。”店铺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兵器,南遥举目四望,细细地观察着。 “南堂主来得巧,店里刚进了批不错的货,很适合女子用,您先坐,我拿来给您瞧瞧。” 南遥笑了笑,打量了掌柜的一眼,说道:“掌柜的怎知我要送女子?” 掌柜的答道:“众人皆知,南堂主出门,总有一位女子随侍左右。” 南遥并不深谈,待掌柜的拿出几个锦盒放于她的面前,便开始细细挑选起来。 半个时辰后,南遥拿着一柄青色长剑,付钱离开。 掌柜的将钱收入柜内,通往内堂的门帘这时突然被掀开,走出来了一位白衣公子。 “顾爷这是要出去?”掌柜的恭敬地问道。 “刚才有客人?” “是,南风堂南堂主过来选了把剑,这会儿刚走。” 顾衍想起了昨日那胡乱抹黑他样貌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与掌柜的告辞,出了门,没走几米,就看到街道一旁,南遥正背对着他在给街边的流浪狗喂包子。 顾衍脚步一顿,眼中蒙上了一层暖意,神情专注地看了片刻后才离去。 南遥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突然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行踪。 没有杀气,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案件 南遥回到南风堂的时候,南平已经醒了,正在一边打扫着院子一边等着她。在看到南遥进来后,便问:“堂主是要现在出发么?” “嗯。”南遥点了下头,南平则放下工具准备进屋去拿礼品,却突然被喊住。 三两步跳到南遥身边,问:“堂主,什么事?” “给你。”南遥把那柄青色长剑递给她,说:“以后和我出门,免不了要和江湖人打交道,这把剑你拿着做防身用。” “哇。”南平开心地接过,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谢谢堂主。” “别光开心,以后记得勤着练武,等你年纪再大一些,武功再高一些,我再给你换把好的。”南遥笑了起来,凤眼弯弯,甚是好看,“去拿东西,咱们去缥缈宫蹭饭。” …… 南平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礼品,步履轻快地走在南遥身边。 “堂主,嫣芸宫主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还不错,她以前是个独自行走江湖的女侠,名声挺响的。”南遥背手握剑,悠然地走着。 “那她现在的江湖地位一定很高吧?” “还好吧,几年前她创建了缥缈宫后就不怎么过问江湖事了,估计现在江湖上年轻的一辈很少有知道她的,而且缥缈宫也不算是正统的江湖门派。” “嫣芸宫主年纪很大了么?” “据我所知,差不多要有三十岁了吧。” “那她为啥要归隐啊?”南平开启了八卦模式。 “这个我还真没问过,回头你去问问,问到了给我分享分享。” 两人边走边聊地到了缥缈宫,由丫鬟引着进了内院花园,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鹅黄锦衣华服、神情婉约大气的女子正坐在石桌旁翻着各种账簿,一个身形干练的侍女站在她的身侧,不停地汇报着什么。 南遥晃悠着上前,轻轻一笑,“哟,你终于干起正事来了?” 此女子正是这缥缈宫的宫主王嫣芸,曾是独闯江湖的一代女侠,八年前不知何因忽然归隐,在临安城郊外创建了这所缥缈宫,并接收了些走投无路的女子,做起了胭脂水粉的生意,已在全国各地开了不少分店,基本不再过问江湖恩怨。 “你个没大没小的。”王嫣芸假装嗔怒地瞪看了她一眼,“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我不找你你就不来是么?” 南遥吩咐南平将礼品交给王嫣芸身侧的女子,说道:“你又不是缺爱,身体倍棒生龙活虎的,你也不嫌我来给你添堵,再气病了,那我罪过可大了。” “滚,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嫣芸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又好奇地看向她的身后,“哟,这姑娘看得眼生。” “南平。”南遥介绍道。 王嫣芸温柔得盯着南平,眉目含笑着说:“小姑娘,要不要来缥缈宫,你看你们堂主这个德行,别跟她混了,到姐姐的缥缈宫来,保你前途无量。” “你怎么整的和个人贩子似的。”南遥坐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嫌弃地说:“天天就知道挖我的墙角。” “南庸呢?好久没见怪想的。” “最近门里不太平,南庸得坐镇南风堂,以后怕是不能和我乱逛悠了。那盒新茶就是她给你备的,你睹物思人吧。” 王嫣芸翻了个白眼,怒斥道:“究竟你是堂主她是堂主,干嘛老让南庸替你操着南风堂的心?” “没事,只要南庸愿意,南风堂送她都成。”南遥很是不以为然地说。 南平在一旁暗暗地擦着汗,没想到堂主在外面也这么不着调。 王嫣芸看了一眼南遥,继续翻着账簿。 “你怎么突然自己看起账簿了?余超呢,这些年不都是他在帮你打理生意的么?”南遥有些奇怪地问。 “唐笑过几天要送批药材来,我们想研发下新产品投入到一些店铺里去,趁现在熟悉熟悉各店的销量。至于余超,就是今天我找你来的原因。”王嫣芸合上账簿交给了身边的女子,开始和南遥细细道来:“最近临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江湖追杀令你有听说过吧?” 南遥点头,王嫣芸继续说:“一个月前,送菜的伙计在缥缈宫侧门处发现了余超的尸体,整个身体都被捣烂了,鲜血裹着内脏流了满地,眼睛睁得老大,满是惊恐的神色。你也知道,缥缈宫已经不算是江湖门派了,这种诡异的杀人方式,我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做的。但是,就当我给余超收殓的时候,却在他的肚子里发现了一枚江湖追杀令。” “江湖追杀令?”南遥顿了一下。 “没错,我当时就很奇怪,余超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招此横祸?而且,余超再不济也是我宫里的人,他不会没有听说过江湖追杀令的传言,如果他早就收到了为何不告诉我?” “会不会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可就在我的前院里住着,来不及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嗯……若是他不知道自己收到了追杀令呢?也有可能是余超收到了江湖追杀令,没告诉你,反而把它带在了身上,杀手杀人后,追杀令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肚子里。”南遥推测道。 “可是,何人会付这么多钱,去追杀我宫里的一个掌事,而那余超又何故藏而不说呢?” “余超平时处事如何,可是会得罪什么人?”南遥问。 “你别说,出了事后,我还真派人去做了一些调查,却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哦?说来听听。”南遥越发好奇了起来。 “两个月前,雁行镖局的少镖头詹乐山被人发现沉尸在自家柴房外的草地里,脸都被捣烂了,嘴里含着的也是那枚江湖追杀令。雁行镖局的人都觉得是自家多年走镖,惹了仇怨,就没有大肆祭奠,只是宣说詹乐山是因病而亡,草草了事了。但我奇怪的是,詹乐山为何会同余超一般,收到了江湖追杀令却藏而不说?” “两个月前是詹乐山,一个月前是余超,这个月是天一楼的苏青云,这个江湖追杀令是不是发得太频繁了些。”南遥托起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而且这三个人,一个是人人称赞的江湖侠客,一个是不谙江湖事的掌事,一个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三人虽都在临安,看似毫无交集,却相应地都收到了江湖追杀令,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嗯,的确很巧。” “若是一个人做的,先不说别的,三发江湖追杀令可是价值三万两白银,无论在江湖还是在高堂,这都不是个小数目吧。” “你想让我查查这件事?” “余超毕竟是我的掌事,我的确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是何人下的手,而且我还想知道余超为何藏而不说。那苏公子的母亲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他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若这些事情的背后真的是有人在操控,我希望你能查出来,救他一命。” “不得不说,这苏公子的人缘还真是不错。”南遥又翘起了二郎腿,神情自若。 “我也听说顾三公子在帮苏公子解决此事,如此一来,你也有个伴。”王嫣芸捂嘴笑道。 “我又不认识他,我查可以,让我蹭个饭,好歹我也送了你那么多东西。” 王嫣芸无奈,“你就知道吃!” 南遥丝毫不管王嫣芸的嗔斥,自顾自地说:“宋嫂在么,我想她的酸辣鱼羹想得紧。再来份松鼠桂鱼和红烧排骨,我家孩子还在长身体呢,营养要跟得上。”边说边拉着南平往餐厅走去。 王嫣芸嫌弃地跟上,身边众人则捂嘴轻笑,一时间一片祥和。 公子 灵荫寺建落在与西子湖比邻的灵荫山间,仙气环绕,仿若世外桃源般的岁月静好。晚霞透过层层绿荫落在了地上,有僧侣双手合十默念着经文走过。清风徐徐,扬起了一丝花香,也吹落了最后一截沉香。 顾衍一个下午都在寺院里同见空大师品茶论事,瞧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却隐约听到了院落外的争论声。 推门出去,发现苏掌柜正在同苏公子四目对峙。 苏青云本与父亲争执得义正严辞,看见顾衍走过来后神情却掩了掩,先不说顾衍的外表太过耀眼从而令他自愧不如,人家现在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在为自己的事情操着心,谈判的气势顿时收了大半截。 苏掌柜看到顾衍后也收了声,有些歉意地擦了擦汗。 “苏掌柜,苏公子。”顾衍同两人打了招呼,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苏掌柜叹了口气,带着薄怒的情绪回道:“还不是这个小子,明天非要去参加什么诗赋雅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性命攸关啊,那些诗词歌赋有性命这般重要么。” “爹,你怎么不讲道理。那雅集原本就是我操持的,邀请我都发出去了,大家也都应了,临时反悔哪像个样子。更何况,明日人数众多,哪有杀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取我性命的,岂不是要落人口实。”苏青云争辩道。 “总之,你不能去!”苏掌柜斩钉截铁地拒绝着,“这段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苏青云还想再争辩,顾衍却插了句嘴,“苏公子,江湖是没有道理讲的,杀手也不会因为怕被人落口实而不杀你,苏掌柜说的有道理,最近这段日子,还是小心些为妙。至于雅集,可以同友人写封信道个歉,特殊时期是可以理解的。” 苏青云看到顾衍也不赞成,便撇了撇嘴,说了句知道了,就告辞回房了。 苏掌柜满含歉意地看向顾衍,说:“多谢顾三公子费心了。” “无妨。”顾衍摆了摆手,与他告辞。 …… 清晨,灵荫寺的众僧还在上早课,苏青云便带着小厮青风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大门。 “公子,咱们这样不好吧?”青风很是惶恐,亦步亦趋地跟着苏青云下了山。 苏青云却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说道:“没事,咱们就去半天,等参加完雅集,咱们再溜回来,别让人发现了就行。我保证出不了大事的,放心吧。” “可是,可是……老爷……顾公子……”小厮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着。 “哎呀,反正咱们已经出来了,现在回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还不如该干嘛干嘛去,青风你不要叨叨嘛。”苏青云一脸的不以为然,哄着他说:“呐,咱们先去吃个馄饨,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昂。” 青风不敢再多说,只是紧张地跟在苏青云的身后,不时地四处观察。 苏青云走到了小摊前,叫了两碗馄饨四个油饼,心情愉悦地坐了下来,大口吃着。青风环顾左右,四周这清冷的氛围,让他根本就无暇安心地吃着东西,只好战战兢兢地盯着自家少爷。 “少爷,咱们一会儿往人多的地方走吧,不然太危险了。” “你傻呀,人一多万一被发现了,我爹他们不就知道我下山了嘛。放心,我知道条小路,保证安全又稳妥。” “可是,可是……万一……杀手……” 苏青云猛地捂住了小厮的嘴,皱眉道:“祖宗,你还不嫌事大是吧,你这么一说,不都知道我是谁了,现在咱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吃饭,完事了赶紧回去行不?” 小厮惊恐地点了点头,苏青云这才放开了手。 旁边桌子的南平在听到了这番话后猛地抬头,乖乖,这苏公子胆子也太大了,这么招摇过市是嫌命长了么,昨晚堂主还说今日要去灵荫寺找他询问情况呢,万一这苏公子在外面被人弄死了,岂不是断了线索? 南平赶紧站了起来往南风堂跑去,得把这事赶紧告诉南遥才行。 而另一边,送早饭的小僧也发现苏青云不见了,赶紧组织众僧寻找,无果,只好通知苏掌柜和顾三公子,一时间乱作一团。 …… 南平急匆匆地跑回了南风堂,此时南遥已经起了,正兴致勃勃地望向大门口。不一会儿,就见南平气喘吁吁地进来了,却两手空空,顿时脸色一僵。 “我的馄饨呢?”南遥撇嘴问道。 “别馄饨了,堂主,出事了?”南平猛地灌下一壶茶水,缓了口气。 “你别呛着自个儿。”南遥好心地提醒她道:“出什么大事了?苏青云死了?” “哦,那倒没有,但我觉得他是快了,你知道刚才我在馄饨摊那碰见谁了么?” “你确定我猜得出来?能痛快点说么。” “其实啊,您也别怪我没带馄饨回来,今早我到了馄饨摊,确实已经给你点好了馄饨,正坐在一旁等着,周围呢,没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南平开始滔滔不绝地论述着,听得南遥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你一句话给我说明白!” “我在馄饨摊那遇见了苏青云。” 南遥一愣,“他不是在灵荫寺么?” “那我哪知道,不过似乎他也不想被人发现。堂主,照他这样作死,可是很危险的,你不是说他身上有线索么?” 南遥拿起了佩剑,对她说道:“走,找他去,确定他在馄饨摊那儿不是?” “是,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南平赶紧跟着南遥走了出去。 可是两人到了馄饨摊后,却是连个苏青云的影子也没看见。 “乖乖,堂主,苏青云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吧?”南平环顾四周,莫名的有丝担忧。 “他刚才没说他要去哪?” “没有,我只听到他说要走什么隐蔽又安全的小路。” “他个傻逼,现在的小路哪有安全的。算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去找他,你赶紧去通知天一楼和灵荫寺,告知他们苏青云有危险。”说完,南遥顿时飞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附近的高处,向下环视片刻后,往远处奔去。 南遥的轻功在江湖上虽不是数一数二的,却也是极其不错的,身体的天资条件加之从小的刻苦训练,让她在轻功上极其熟练又有优势,不一会儿就寻遍了半个临安城。 就在南遥有点丧失耐心找毛了的时候,不经意间撇见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刚刚从临安的主干道上拐进了一条小巷,步履匆匆。 南遥怀疑那就是传说中那个作死的苏青云,立马飞身过去,毫无声息地落在了苏青云主仆两人的面前。 “你可是苏青云?”南遥问。 苏青云大惊,本就不清楚江湖上的名人轶事,自然也不认得南遥。此时一个黑衣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顿时吓得什么也不知道了,直接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真的有杀手来索命了,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 小厮青风本就处在警惕的状态里,反应会迅速些,看见这情景后连忙拉着自家公子往回跑,先跑到人多的主干道上说不定杀手就不敢轻易动手了。 “跑什么呀,我有事问你。”南遥赶紧追了出去。 可自己刚出了巷子口,南遥就感觉身侧有一高手,内力强劲的拿着兵器朝她挥来。下意识地托剑挡住,只见一个精致的铁骨扇与承影剑相撞,蹦出嗡嗡的响声,带出了一丝火花。 据说铁骨扇是由鲁作传人谢轩用一块偶然得来的上古玄铁精心打造的,变幻莫测,可攻可守,最重要的是,它是名满江湖的顾三公子的独家兵器,其辨识度犹如南遥的承影剑。 “顾三公子,幸会。”南遥抵剑挑开铁扇,看向来人说道。 “南风堂主。”顾衍发现对方是南遥后,连忙收了手,希望自己刚才没有伤到她,满含歉意地说道:“久仰。” “不用客气,刚才在下要是反应慢点,今天可就交代在这了。”南遥并没有受伤,只是方才的那招虽然自己给接住了,但两人内力的碰撞还是让身体出现了一丝的不舒服。 自己应该没有这么弱吧,是不是没吃早饭的缘故。 顾衍眉头微皱,欲要上前道歉,可这时就听不远处苏掌柜正手舞足蹈地向这跑来,嗓音急切地喊道:“儿子,青云,你没事吧……” 苏青云早已躲到了顾衍的身后,在听到自己父亲的叫喊声后连忙回头应答:“爹,我在这,我没事。” 南平托着苏掌柜的胳膊,也是满头大汗,心叹这苏掌柜可真够重的,很是埋怨。待众人走上前来,这才连忙松开,狗腿的跑到南遥身边,问道:“堂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吧,瞧这一脑门的汗,一看就知道是平时偷懒了。回去和南庸说,你每天加一个时辰练功。” “啊?堂主,手下留情啊。”南平的脸顿时变得萎靡不振,拽着她的衣角,讨巧地哄着她说:“别这样嘛,我以后天天给你买馄饨成不?” 南遥一听馄饨,更加觉得自己刚才落入下风是因为没吃早饭的缘故,撇了一下嘴没好气地说:“那加两个时辰。” 南平的脸此时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相识 苏掌柜上前查看了下自己的儿子,询问着是怎么回事,苏青云则一脸慌乱地指着南遥说她就是杀手。 “你胡说!我们家堂主从不杀人!”南平挡在了南遥的身前,义愤填膺地说:“我们明明是受人所托来查你之事救你性命,你怎么胡说八道。” 苏家父子立马被南平这态度镇吓得不敢再多言,纷纷地向顾衍求助。 顾衍还在为刚才是否伤到了她而担心,但是此地人太多了,不方便继续追问这个,只好拱手问向南遥:“南堂主也在调查追杀令一事?” 南遥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而后又看向苏家父子说道:“在下南遥,受缥缈宫主所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你们,可否方便?” 苏掌柜一听是缥缈宫主所托,顿时放下了心。家中的女眷众多,苏府自然便和缥缈宫的关系不错。于是连忙上前道谢,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街上的人逐渐开始多了起来,这里的情况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苏掌柜不安地看了下四周,建议众人道:“南姑娘,顾公子,这里多有不便,咱们可否去天一楼详谈?” 两人也表示同意,双双往天一楼的方向走去。 南平跟在南遥身边,脸上止不住的开心,心说自己这还从未去天一楼里面参观过呢。 南遥看了眼她那没出息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了句:“我饿了。” 南平心下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南遥是在和自己说话,脸上蓦地浮现出了一丝不知所措的表情,歉意地说:“堂主,你就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忘记给你带馄饨的。” 顾衍在一旁被这两人的互动给逗笑了,轻哄着南遥说:“这天一楼的堂食不错,刚才的事是顾某鲁莽了,还望南堂主给顾某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南遥看了眼顾衍并没有搭腔,反而是南平在一旁激动地和她小声说道:“堂主,这个顾三公子真的好帅啊,人又温和,我就知道上次你是瞎说的!” “喜欢啊,喜欢跟着他去。” 南平被她一噎,瞬间耷拉了下脑袋,老实地跟在了后面。 …… 当看到这满满的一桌子食物时,南遥开心地弯了弯眼睛,扬起了唇角。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但是自己仍然没有吃多少,看来刚才的那一击对自己还是有点影响的。 顾衍坐在了她的对面,看到她那纠结的表情,便知道刚才下手确实是重了些。 南遥的手指轻磨着茶杯边沿,看向了顾衍旁边的苏青云,缓缓问道:“苏公子可认识詹乐山和余超?” 苏青云老实地回答:“詹乐山不曾听过,南姑娘问的余超可是那缥缈宫的掌事?” 南遥十分不喜欢别人喊自己姑娘,于是纠正他说:“你叫我南遥便可,苏公子和余超平日里可有交情?” “也不能说有交情吧,只是自家的女眷较多,逢年过节的时候,常会备着些缥缈宫的胭脂水粉给亲朋好友,而余掌事则来送过几次。但我俩总是点头示意而已,并不曾深聊过什么。” 顾衍待苏青云说完,便抬头看向了南遥问:“詹乐山可是那雁行镖局的少镖头?” 南遥“嗯”了一声,苏青云则更加肯定地对两人说道:“那人我可真是没见过。” “南堂主为何问这两人?”顾衍轻声地问向她。 南遥见此,便把詹乐山和余超也收到江湖追杀令并已被杀害的经过都同众人说了。 顾衍听后微微地皱了皱眉,一旁的苏青云和苏掌柜则吓得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南遥看了看苏青云的反应,觉得这次他恐怕是真的在害怕了,于是没好气地对他说:“苏公子如今还是呆在灵荫寺比较稳妥,平日里就不要出来嘚瑟了。” 苏青云也听出了南遥口中的不快,抬手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连忙点头称是,同自家父亲一起告辞离开了。 南平还在一旁大快朵颐很是开心地吃着东西,南遥却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安排道:“别吃了,给我盯着苏青云去。” “堂主你是怕他会有危险么?”南平嘴里还含着个鸡腿,神色不解地含糊着问道。 “他要是真有危险,你去了也没用。”南遥对她翻了个白眼,解释着说:“他这江湖追杀令都出来多少天了,整个临安城连个杀手影子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么?难不成你真以为他苏青云是运气好,有贵人护体?赶紧去给我查查苏青云和苏家,事无巨细的那种。” 南平了然地应了一声,起身追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拿了个包子。 雅间里此时只留下了顾衍和南遥相对而坐,顾衍抬手,给南遥倒了杯茶,问道:“你怀疑苏青云?” 南遥抬眼看向了顾衍,回说:“这苏家的确有财力去支付追杀令的佣金不是么,而今看这苏青云的情况,倒是像个幌子。你呢,你同苏掌柜如此的关系匪浅,可曾有发现过什么可疑之处?” “除了你刚才说的那点,不曾有过什么可疑之处。”顾衍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所以,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苏青云周围连个杀气都没有。也怪不得他敢独自下山,的确也没有出过什么危险不是么。” 顾衍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在那含笑盯看着她,引得南遥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地问向他:“你笑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 “哪里特别?” “比如莫名的亲和力。” 南遥无奈地扁了下嘴,欲要回怼他,却被他抢了先,“刚才我可有伤到你?” “顾公子也不要太高看自己的能力吧,何况,我哪会有那么弱。” 顾衍轻笑了一声,正色道:“若是伤到了,我是可以负责的。” “哦?”南遥有丝不以为然地向后一倚,挑眉问他:“顾公子想如何负责?” “听卿吩咐,任你要求。” “这么大方,想不到传闻中的顾三公子是个自来熟。” “你也说了,那是传闻。”顾衍的笑容更是深了,询问她道:“既然咱们现在都是在查同一件事情,不如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怎么顾三公子觉得此事不能胜任,需要我的帮忙么?”南遥突然笑了起来,玩笑般的埋汰他说。 顾衍却是丝毫不恼,依旧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虽然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但每曾与她擦肩而过,总能被她吸引住目光。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认识她,但又怕唐突了她。 今日碰巧与她结识,顾衍发现自己难掩内心的欢欣雀跃,总是想和她再亲近一些,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女子的一举一动,他都丝毫不舍得错过,此刻只是想宠着她说:“嗯,你说的对。” 南遥以前同人斗嘴习惯了,突然这么被人捧着说话,实在是有些不自在,本想着还他两句嘴,但在看到他那认真的神情后,又莫名地忍下了。 “顾三公子想要从哪里查起呢?” “南堂主觉得从哪里查起合适?” “咱能别总这么客套的说话么,你不嫌烦我还觉得绕嘴呢,你叫我南遥即可。” 顾衍温和地应了声,又继续与她谈论起案子,“我奇怪的是,既然詹乐山和余超都收到了这江湖追杀令,为何没人发现。” “或者说,为何只有苏青云如此高调,追杀令直接出现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南遥问向他说:“你知道这个江湖追杀令的情况么,它上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顾衍回答:“上一次江湖追杀令如这次般众人皆知是在三十年前,死者不详,传言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摘星门门主,就是三十年前得手的杀手,为此名利双收。” “那这三十年间江湖追杀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是出现了却没被人发现?”南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江湖追杀令竟如此神秘么。 “按理说得手的杀手应该很快就会名扬天下的,所以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是杀手拿了钱直接归隐了呢,从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顾衍对她宠溺地一笑,说道:“那也不能解释这詹乐山和余超的情况,杀死他们的杀手至今无人可知这点太奇怪了,总不能都归隐了吧。” “也是。”南遥叹了口气,突然后悔接了这么个烂摊子,简直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们先假设,这江湖追杀令三十年前出现的那次是真的,直到三个月前詹乐山被杀,这期间江湖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踪迹,那我们眼下就只有这三宗案子要仔细地查查看了。” “现在的情况是,詹乐山和余超不知为何,突然收到了江湖追杀令却藏而不说,直到被人杀死后才让人发现了这追杀令的踪迹,并且杀死他们的杀手也无影无踪了。而那苏青云则正好相反,虽然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收到这江湖追杀令,但却众人皆知他收到了,这杀手呢,也反常的迟迟没有出现。”南遥试图分析着说:“这么看来,他同那两人的情况也不一样啊。” 顾衍觉得她那蔫蔫的表情很是可爱,笑哄道:“既然苏青云现在暂时是安全的,南儿也派人去盯着了,不如我们先去查查那詹乐山和余超?” “也只能如此了。”南遥无奈地耸了下肩,回应他说。 “那我们先去詹乐山的雁行镖局,询问下具体情况可好?” 南遥“嗯”了一声,拿剑起身,刚要向外走去,突然反应了过来,斜目看着他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南儿?顾衍,咱能正经点么?” 顾衍也跟着起身,走到她的身侧说道:“哪里不正经了,南儿要是愿意,叫我昭之也是可以的。” “我和你没有这么熟吧?” “以后会熟悉的。”顾衍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心满意足地笑着走了。 镖局 两人并肩,站在了雁行镖局不远处的巷子口,南遥侧眼看了看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的顾衍,不得不承认这位顾三公子还真是生了副好皮囊,这一路的回头率真是难以考证般的多。 看看人家的形象,翩翩公子,遗世独立,再瞅瞅自己。南遥本来觉得,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帅气无比,而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对方的小厮。 顾衍发现她正在不停地偷瞄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内心很是满足,歪着脑袋俏皮地对着她说:“南儿,想看我就正大光明地看,我不介意的。” 南遥瞬间脸上一红,结巴着否认道:“谁……谁看你了……我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嗯,南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许叫我南儿!” “这样叫会比较亲近一些,而我,也想要和你亲近一些。”顾衍侧过身凑近她,用他那性感的嗓音对她说道,还带了些许渴求的语气。 两人离得太近,南遥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独有的清木冷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色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南儿想好怎么进去了么?”顾衍见她害羞了,笑意便更深了。 南遥无奈,看来这个称呼是改不过来了,于是干脆随他去了,回说:“直接进去不就好了,问问他们是否知道詹乐山收到江湖追杀令的事情。” “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情况,直接问难免会引起他们的防备和猜疑。” “那顾三公子有何高见啊?”南遥仰起脸,挑着眉看向了他。 “不是什么高见,不过一会儿还望南儿配合一下。”说完,便理所当然地拉起了她的手腕,往镖局的大门走去。 南遥盯着那只丝毫不见外地拉着自己的手,内心无比的局促不安。 喂,这江湖儿女也得有男女之别吧,这位顾三公子是有多厚脸皮啊。 顾衍敲了敲门上的环手,不一会儿就探出来个小厮,问道:“两位是要走镖?” “在下顾衍,曾和詹少镖头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路过,特来拜会。” “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小厮先是应声离开,而后过了片刻,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饱经风霜的痕迹,双眼却格外有神,体格也十分健壮,一看就是多年习武之人。 男子走到了顾衍的身前,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顾三公子,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见过詹世伯。”顾衍也很有礼貌地还了礼,问道:“乐山兄可在?” “哎,一言难尽,顾公子里面请。” 詹总镖头带着两人穿过了院子,走进了正堂中坐下,并吩咐着下人上了茶。 顾衍这才放开了南遥的手腕,有些不舍,却异常满足。 “这位是?”詹总镖头看向了南遥,顿时发现了其身边的承影剑,惊叹着问道:“可是南风堂主?” “在下南遥。”南遥向他点了下头,表示尊重。 “南堂主最近在同小侄一起办事,听闻我要来拜访乐山兄,就跟着一起来了。”顾衍细心地解释着说:“世伯,乐山兄不在?” “哎,两位可是在调查天一楼苏公子那江湖追杀令的事?” “正是,世伯也听说过?” “实不相瞒,山儿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去了,并且也和这江湖追杀令有关。”詹总镖头带着些既难过又惋惜的语气对两人说道。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 詹总镖头叹了口气,把发现詹乐山尸体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还包括了那枚江湖追杀令的细节。 同昨天王嫣芸说的差不多,看来缥缈宫当初调查得相当仔细,南遥心说着。 “世伯可知乐山兄有得罪过什么人?” “说来惭愧,我独自经营着整个镖局,实在是有些□□不暇。她母亲自从生了小儿子后,身体就逐渐开始不好了,几年前便去了。我也从未听手下提起过山儿和谁有过过节,所以我们认为可能是他在外走镖时不小心惹了仇怨,被人报复了。而且山儿的死,那可是江湖追杀令的结果,我们也无从追究。也是怕影响镖局接下来的生意,就对外宣说山儿是病故了。” “既然乐山兄收到了江湖追杀令,为何不为人说呢?” “他出事的前半个月,我都在外走镖,这不刚回来就发现了他的尸体,可能他是还没来得及同我说吧。”詹总镖头的双眼中满含着愧疚,叹息道:“要是平时我能多关心他一些,或是带着他一起去走镖,可能还会有机会保住他的性命。” “世伯,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顾衍安慰着他说,又轻问了句,“我可否拜祭下乐山兄?” 这时一位老者抱着个失声痛哭的孩子走了过来,詹总镖头赶紧起身介绍:“这是齐叔,家里的大管家,我和山儿不在时,都是他在照料着家里的琐事。” 双手接过了孩子,又轻声地哄了哄,继续说:“这就是我的小儿子,海儿,今年刚满五岁。” 詹乐海见家里来了两个特别漂亮的大哥哥大姐姐,顿时止住了哭声,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顾衍朝南遥顺了一眼,南遥似乎秒懂了他神情里的意思,便走上前来,夸奖道:“海儿长得好漂亮啊,姐姐带你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詹乐海立马伸出了手要她抱,南遥只好接了过来,可这孩子圆滚滚的,重得很,差点儿把她这腰给撅折了。 埋怨地瞥了眼顾衍,这才与众人告辞,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顾衍望着她的背影,神色温柔地笑了笑,借而转身同另外两人去往祠堂拜祭了。 …… 三人从祠堂内出来,顾衍就托词要去看一下詹乐山的沉尸现场。詹总镖头还要去安排镖门里的事,就先行离开了,并嘱咐好齐叔继续接待着顾衍。 齐叔带着顾衍七拐八拐地走到了整座镖局里最为偏僻的院落,抬手请了他进去。 “这乐山兄为何会住的如此偏僻?”顾衍问向他。 “大少爷好静,不大喜欢被人打扰,所以特意选的这里。”齐叔的脸长得有些冷漠,一看平日里就很是少言少语,语气也是平平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院子里的设施都很齐全,所以就算是大少爷离我们太远,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据我所知,乐山兄是个很健谈很爱热闹的人才对。” “人都是这样的,会有别人不知道的一面,顾三公子应该也有吧。” 顾衍并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四处巡视了起来,发现这屋里和院外都出奇得干净。 “这屋子应该经常有人来打扫吧?” “老奴没事的时候会过来收拾一下,就当是大少爷还在,留个念想。”齐叔答道:“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奴实在是舍不得。” “齐叔可知乐山兄会得罪些什么人?” “外面的事情老奴不知道,少爷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过问。家里的话,我只能说少爷对每个人都很好,不曾对任何人红过眼或发过火。” 这话说得十分委婉,而且也有不少的敷衍成分在里面。 觉得自己在齐叔这里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顾衍便也不再深究了。 默默地走到了柴房外,意外地发现这柴房门上居然还落了锁,心叹奇怪,应该没有多少人家会在柴房门上落锁的吧,便又问向齐叔:“这个可以打开么?” “这个钥匙只有少爷才有,少爷去了后,我曾在屋子里找过,并没有发现钥匙,于是就这么一直放着了,反正里面也只有些干柴火,没什么要紧的。” 顾衍透过门缝,依旧想要试图看看里面的情况,却被齐叔给制止住了。 “顾三公子还有别的事么,老奴想要去前院看下小少爷。” “这个院子应该可以直接通向外面吧?” “是,那边有门可以直接通到外面的小巷,大少爷有时会应酬到很晚,怕打扰到老爷和小少爷的休息,就单独在院侧开了个门。”齐叔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砖红色的木门,说道。 顾衍隐约觉得这个院子很是可疑,但齐叔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他继续追问,再同他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无奈下便与之去找了南遥。 …… 南遥此时正坐在前院里哄着孩子,詹乐海似乎特别的喜欢她,一直朝她咯咯地笑。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格外的明亮,里面充满了天真与烂漫。 南遥温柔地对他笑了笑,轻声问:“海儿喜不喜欢哥哥?” “嗯……喜欢的。”詹乐海的目光似乎是有些犹疑,但口气却很是坚定地对她说道:“其实哥哥很好,对我好,对旁人也好。” “那哥哥在家时,会经常陪海儿玩么?” “哥哥很忙的……”詹乐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过,“哥哥总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忙,也不带我玩,说是秘密。” “哦?”南遥好奇了起来,“什么秘密?” 詹乐海摇了摇头,委屈地说:“哥哥不和我说,我也不喜欢哥哥的院子,那里有鬼。” “那海儿见过哥哥院子里的鬼么?” “唔……没有,但我听见了鬼叫。” “鬼叫?”南遥顿时觉得这可能是个线索,刚要继续追问,就见齐叔带着顾衍走了过来。 齐叔将詹乐海抱了起来,轻声哄道:“小少爷,很晚了,哥哥和姐姐要回家了,改天再来陪你玩,昂。” 南遥想,他这就是在赶人的意思了。询问地看了眼顾衍,对方却朝她摇了摇头。 吩咐了小厮送这两人出去,齐叔立马抱着詹乐海转身走了。 南遥故意与小厮拉开了一段距离,凑近顾衍小声说道:“这个老管家很奇怪哟。” “嗯,我也发现了些疑点。” “海儿说,詹乐山的院子里闹鬼。” “闹鬼?”顾衍顿住,却见她带着些许兴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便柔声问:“南儿想干嘛?” “我们晚上来抓鬼吧。” “好。”见她如此可爱,顾衍只好宠溺地应了,给了她个温柔的微笑。 小厮走到了门口,这才礼貌地与之客套了几句,然后便打开了大门欲送他俩出去。突然间,有一女子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抓着小厮就问:“乐山呢,我们家乐山呢?” 疯妇 小厮嫌弃地想要挣开她,但那个疯女人仍然在拽着他想往里冲。 顾衍将南遥护到了身后,避免着她被冲撞到,与之站在一侧,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两个人。 只见那女子披头散发着,失声般地嚎叫道:“你们让我见见乐山吧,我对他是真心的。” 然而小厮却猛地把她推开,她那怀里的包裹也因此掉下了台阶,滚了出去。女子忙不迭地拾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把它抱在了怀里,轻声地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哄着哄着,又唱起了儿歌。 南遥想要上前去帮扶一把,却被小厮给拦住了。 “姑娘,这是个疯女人,不值得你同情的。” “可是孩子那么小,别摔坏了。” “那就是个空包裹,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小厮有些薄怒地说道。 “我们刚才好像听她说起了乐山兄。”顾衍问:“这是怎么回事?” “嗨,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疯女人,从几个月前,就天天跑到我们镖局的门前来闹,说什么已经和我们大少爷有了肌肤之亲,还有了个孩子,非大少爷不嫁。我们当时吓坏了,后来才发现大少爷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子,这孩子呢,也是个假的。但是任凭我们怎么赶也没有用,为此大少爷都不能好好议亲了,影响特别恶劣。” 说完,小厮又从门后拿出了把扫帚,没好气地将那疯女人给赶跑了。 直觉告诉南遥,这女人恐怕会是个线索。见她跑远,便匆匆地和小厮告了辞,寻着她那身影,追了上去。 这女子,行为虽是疯疯癫癫的,但没想到脚程还挺利索的。 南遥眼看着她拐进了个小巷,追上去后,却并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四顾张望地巡视了片刻,突然从角落的阴暗处蹦出来了个人,直奔她的面门。 为了躲避,南遥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瞬间跌到了那跟上来的顾衍的怀里。 顾衍将她环腰扶好,关切地望了她一眼后,便又皱眉地看向了来人。 两人这才仔细地看清楚了这位疯女子的形象,蓬头垢面,脏乱得不得了,穿着个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破烂棉衣,身上还发出着阵阵恶臭。 只见她一只手抱着个包裹,另一只手的手指不自觉地含在了嘴里,嘴边还在不停地往下流着口水,目光猥琐地盯着他俩咯咯地笑着,很是诡异地说道:“好看,真好看。” 南遥很不喜欢被这种人观察时的感觉,她那眼神,就像是饿狼突然看见了猎物般,令人心生寒意。但又怕遗漏掉她身上可能存在的线索,便忍住不耐,皱着眉头问向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更温和些。 “姑娘贵姓?” “好看,真好看。” “姑娘家住何处?” 这疯女人还是在那不停地呢喃着“好看,真好看”,丝毫不回应南遥的问话。 “姑娘可认识詹乐山?” 那女子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便瞬间有了反应,神情也兴奋了起来,瞪大了双眼,迅速地走上前来。 南遥见她如此,顿时怔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衍抱着后退了一步。 由于此时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疯女人给吸引了过去,南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依然还呆在他的怀里。 “你认识乐山?我要找乐山。”女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带我去找乐山,我不能没有他。” 南遥见她如此激动,甚至还想要上前来抓着自己,身体不舒服地僵了一下,局促地问:“你究竟是谁?” 女子歪头,似乎对她的这个问题很是不解。 “我是谁,我当然是乐山的妻子啊,你快带我去找他,我要让他见见我们的孩子。” 南遥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这个女人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话,看来再这样下去,也实在是打听不出什么,便开始寄希望于她的家人可以做些解释。 “那你还记得你家住在何处么?” “家?”女子茫然地看向了她,而后又用难过兼委屈的表情说道:“我回不了家了,他们不给我开门。” “不给你开门,为何?” 然而她却又如刚才那般没有了反应,南遥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无力感爆棚。 “我们可以让他给你开门,你带我们回家去,好不好?”顾衍见她不耐烦了,便想了个主意,替她继续问着那个女子。 女子瞬间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激动不已地看向了他,开心地点着头。 “你们真的能帮我?那我带你们去,来,跟我来。”说完,边对他俩招着手,边转身,朝小巷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南遥不甘心地看了顾衍一眼,心叹:怎么他说就这么好使呢? 顾衍则含着笑,牵起了她的手腕,跟在了那位女子的身后。 没过一会儿,女子就带着他俩走到了一个院门前停下,用手指了指门说:“这就是我家。” 南遥见这只是一个砖红色的小门,推测这应该是某个主院的侧门之类的。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叩门,却被顾衍给拉住了。 “乐山正在观音寺那儿找你呢,你还不快去?”顾衍突然对那女子哄骗道。 “真的呀。”女子立刻欢欣雀跃了起来,也不管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急匆匆地抱起了那个包裹跑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南遥不解地问向了他。 “这是詹乐山自己院子里的侧门,下午齐叔才带我见过。” “看来这个疯女人确实是认识詹乐山,甚至知道这詹乐山院子的具体位置,还把它当成了是自己的家?” “嗯。”顾衍点头应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这个院子里也一定有着线索。” “海儿说詹乐山的院子里有鬼叫,会不会就是这个疯女人的缘故?” “有可能,而且我还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顾衍把自己下午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同她一一说了。 “所以,那个齐叔似乎在故意隐瞒着什么,还有那个柴房也太过神秘了。” “嗯,我们晚上一起来查查看。” 南遥点了点头,俏皮地说:“顺便抓个鬼。” 见她如此可爱,顾衍宠溺地朝她笑了笑,神情十分温柔。 南遥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顾三公子对女子一直如此么?” “嗯?”顾衍一愣,“什么?” 南遥正了正脸色,颇为严肃地对他说道:“顾三公子,虽然咱们现在在一起共事,但好歹也是男女有别,咱俩也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如此般拉拉扯扯的吧。还是你对谁都这样,恕我眼拙,没看出来顾三公子原来是个如此轻浮之人。” “我从不对女子这样,只对你如此。”顾衍也正了脸色,看向她说。 “嗯?”这下轮到南遥傻眼了。 什么意思?是自己看起来容易被轻浮,还是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女人?这一时间的,南遥竟不知该如何还嘴。 “南儿饿不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南遥本能地应了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那个话题还没有说完,就又被他给带跑了。 …… 两人先是在附近的茶楼里守着,待到夜深人静,整座临安城都陷入睡眠的时候,这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上墙,跃进了詹乐山的院子里。 南遥看了一眼翩翩潇洒的顾衍,无奈说道:“这位爷,哪有夜探穿白衣服的?” “除了咱俩,还有谁这大晚上不睡觉,乱逛悠的么。” 南遥一噎,想想也是,便抱着剑,倚在柴房门边问:“这锁你能弄开么?” 顾衍嘴角微微上扬,壁咚她道:“本来不能,可你在我身边就能了。” “嗯。”南遥丝毫不以为然地应下说:“那我谢谢我自己。” 对她柔情一笑,顾衍又从袖间抽出了根铁丝蹲下,认真地撬起了锁。 “想不到顾三公子还有这技能呢。” “我还有好多技能,南儿可以慢慢了解。” 顾衍两手一顿,只听“咔”的一声,锁就被捅开了。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先是在桌子上寻着个油灯,又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给点上了。 南遥紧随其后,但在看到这屋内的景象后,脚下便是一僵,差点惊呼出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荡着水红色纱幔的大床,床单上还有各种红白色的印记,充满着不可言说的□□气息。床头床尾和柴房四周均挂满了各种刑具,角落里还堆放着可以刑讯逼供的椅子。地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那被木板封死的窗,使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萎靡破败的气味。 这不是一间普通的柴房,简直犹如一座人间炼狱。 管家 南遥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脸上顿时失了血色,胃里也有点恶心,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间屋子曾是用来干什么的。 顾衍在看清了这番屋内的景象后也是愣住了,自己倒是有想过这里会藏着那詹乐山的什么秘密,但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是这副骇人的场景。 刚想阻止着南遥进来,便看到她脸色煞白地僵在了门口,快速地走了过去,心疼地望向了她说:“这里交给我,你出去等着吧。” “这些是……”南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时的感觉,只好叹道:“詹乐山的喜好竟然这么变态啊?” “恐怕这就是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南遥嫌弃地看向了屋内,扁着嘴说:“这人人称赞的江湖侠客居然如此的不为人道。” 顾衍却对她宠溺地一笑,“这江湖上的传言哪能尽信。” “我觉得吧,下午的那个疯女人可能是见过这屋内的场景,说不定她那疯病的起因就是缘自这里。” “嗯,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待咱们详查。”顾衍将她往外拽了拽,沉声说道:“别在这分析了,我先带你出去。” “哎哟,我没那么娇弱,只是一时间有些震惊罢了。”南遥拒绝了他的好意,又继续问向了他:“你说,镖局里的人会知道詹乐山有这样的一面么?” “其余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齐叔一定是知道的。” “嗯,我觉得也是,不然他也不能表现得这么奇怪。詹乐山要是真在家……干这个,肯定得有人替他掩人耳目。” 顾衍见她神情缓了过来,便松开了手,转身准备要继续去寻找线索。 南遥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问道:“你说,海儿听到的鬼叫是不是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见她如此主动地拉着自己,哪怕是衣角,也足以让顾衍的内心狂喜不已,只是这个环境实在是太破坏气氛了。 “我觉得是。” “啧啧,真恶心,那你说这算不算是詹乐山被追杀的原因?” “那还得咱们再查查看,你确定自己没关系么,不用在外面等着我?” “嗯,我要和你一起。”南遥神色坚决地说道。 顾衍便也不再勉强,南遥毕竟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两人就分头行动,各自在屋内翻看了起来。 估计这里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被打扫和清理了,所有的东西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浮灰,存留的血迹也因已有了些时日而变了颜色。 南遥瞥眼,嫌弃地看了看那床头边上挂着的刑具,莫名的脑补了很多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不舒服地抬头望向了门外,本想要净化下眼睛,却猛地发现那院子里正站着一个人,吓得她惊呼出了声。 “啊。”南遥后退了一步,然而不巧的是腰又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又叫了一声。 顾衍闻声,立马走了过来,轻轻扶住了她的腰,担忧地询问道:“撞疼了?” 南遥却丝毫没有顾得上这些,而是伸手指了指院子,喊道:“齐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顾衍的脸色瞬间一冷,立马将她护在了身侧,挡住了齐叔那看向她的目光。 齐叔并没有打着灯笼,而是双手直直地垂在了身前,就那么僵硬地站在了院子里,看起来特别的阴森恐怖。 互相对峙了片刻后,齐叔这才缓缓地向两人走了过来,还是白日里见他的那般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空洞,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请两位守住这个秘密,守住大少爷的名声。” …… 齐叔锁上了柴房的门,带着两人进了主屋,请他们坐下并上了茶。 南遥在发现了刚才的那一幕后,对詹乐山这个人有了强烈的心理阴影,觉得他所有的东西都透露着一股恶心,于是便不自在地向顾衍的身边靠了过去,尽量地让自己别碰到这屋里的任何物件。 顾衍看着她这别扭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见她如此惊慌地巡视着周围,犹如一只在警惕着环境的猫咪一般,便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南遥此时正敏感着,突然,自己的右手被另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住了,使她顿时僵硬了起来,但自己的身心却都蒙上了一层暖意,好似夜晚这清冷的空气都变得温馨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近的接触着自己,如此暧昧又温柔。从小到大,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南平和南庸,都没曾同自己这样过。 南遥心里慌张极了,可不得不承认,顾衍的这份安全感在此时却直击到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有些贪恋着这种感觉,但理智又在告诉她这样是不合适的,南遥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手从他那里挣脱出来,然而对方却对她的这番动作毫不在意。 南遥对此也很是无奈,茫然地抬头看向了顾衍,就见他神色自然地目视着前方,似乎认为握着她的手是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刚想提醒他要注意下分寸,齐叔却在那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衍看似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齐叔顿了一下,叹然着说道:“时间太久了,还记得那年小少爷才刚刚出生,夫人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没过多久便去了。大少爷从那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木然,与以往活泼的性子完全不同。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能发现出他的不对劲,但问他后他又不说。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向我提出了要独自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住,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便帮他同老爷说了说,并应允了他。大少爷搬过来了没多久,就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样子,性情温和又稳重。我们以为他已经从丧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他了,渐渐地,老爷也开始带着他走镖。”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南遥问向他。 “家里的事一直都是由我负责的,开始的时候,我见大少爷独自住在这里,怕他不方便,就给他安排了几个小厮侍候,结果全都被他给退了回来。后来我又听下人说大少爷自搬过来后,从不用人打扫房间,若是他不在,院门也会上好几道锁。我问过他缘由,但他除了要求以后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院子以外,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巡视到院子附近,听到了那惨绝人寰的呜咽声。” 南遥猛吸了口冷气,心生不安地继续问道:“然后呢?” “我赶紧走上前来敲了敲门,却见里面迟迟没有人应,情急之下我便用那随身的佩刀挑开了门闩,冲了进去,这才发现这院里屋里都漆黑一片,只有在角落的柴房那儿露出了些许的烛光,而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就是从那柴房里传出来的……”齐叔面露难色,有些哽咽地说着:“我慢慢地走近了,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就看到……大少爷……正在□□着一位女子。” 南遥听得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顾衍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愤怒,便拉过了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齐叔又接着说:“直到大少爷走了出来,我还站在那门外僵持着。他看到了我后也愣住了,但依旧是表情木呐,让人看不出情绪,而屋里的那位女子却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大少爷先开了口,问我是不是要揭发他。我知道,要是让老爷他们看到了大少爷的这一面,大少爷可就完了。于是我便摇了摇头,说从此会帮他守好这个秘密。” “那那位女子呢?你就没有想过她也有家人,她已经被毁了,她那美好的一生甚至还没有开始!”南遥愤怒地向他喊道,心叹这老头脑子没问题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别人毁了我的大少爷!”齐叔也执拗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位女子的?”顾衍问。 “大少爷囚禁着她,每晚朝她发泄,直到人不行了,便趁着夜深人静,将其抛到了乱葬岗。”齐叔稳了稳心神,又恢复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大少爷就会绑来一位女子,周而复始,我从未问过这些女子的来历,只要大少爷满足了,那就够了。后来,少爷还会对那些女子上些刑具,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别让他被人发现。” “变态!”南遥骂了一嘴,皱着眉头将头扭向了一边。 “今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顾衍听此也心生厌恶,但现在只能忍住不耐,继续问道。 “应该是个没死透的吧。”齐叔回答:“通常我们将人扔到乱葬岗前都会确认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不过还好,她疯了。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解决掉她的,可是现在大少爷已经不在了,就算是除掉了她,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女子曾经有过少爷的孩子,但都让我直接喂药给堕掉了。” 看来这就是詹乐山被追杀的原因了,顾衍推测着腹诽道。 “除了那位疯了的,你可知道是否还有别的生还者?” “我知道的是没有了,但是少爷的行踪我并不是全部都清楚。我明白你的意思,少爷死了后,我最开始怀疑的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我也曾做过些调查,但依旧是没有头绪。”齐叔双眼直直地盯看着顾衍,甚至还带了些渴求的语气向他说道:“我想,你们会觉得大少爷是活该,但请看在老爷和二少爷的份上,求你们务必要守住这个秘密,守住我雁行镖局的颜面。” 说完,又站起身来,向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遥皱着眉头,并没有接他这话,只是挣脱开了顾衍的手,拿起佩剑,走了出去。 账本 顾衍找到南遥的时候,见她正坐在镖局附近的屋顶上对着月亮出神。轻轻一跃,落到了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答应齐叔了?”南遥突然问向了他。 “没有。” “詹乐山就是个人渣。”南遥表情凝重,内心愤懑地说道:“那齐叔也不是什么好人。” “齐叔只是愚忠,而那詹乐山突生变故后的心理变化也是我们不得而知的。” “也就是说,詹乐山因为他妈死了就变态了这事还有理了?” “不,他的确是该死的。”顾衍望向了她,解释着说:“无论是何理由,他做出了这些事,偿命是应该的。” 南遥一想到那些女子所遭受过的境遇,就难过地沉默不语了起来。 这些本该如花儿般绽放的生命,只因一个人的私欲,就这么生生地给断送掉了,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一件事情呀。 顾衍看她在那神色哀伤地缄默不已,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为此事而不平着,便哄向她说:“南儿,人性是很复杂的,很多人都有着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有的好,也有的坏。” “那你也有么?” “嗯,我有。” “那你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是什么?”南遥面色清冷,神情不明地望向了他。 “嗯……有很多,以后我慢慢告之于你,可好?”顾衍宠溺地与她对视着,神色温柔。 南遥并没有接他这话,而是自顾自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漆黑的夜空,沉默着。 顾衍也不恼,就这么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时间逐渐流逝,就在顾衍以为她不会再同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南遥又突然地问了他一句。 “他们为什么叫你顾三公子,是因为你在家中排行老三么?” “不,我是家中独子,他们叫我顾三是因为我是结拜的三个兄弟中的老三。”顾衍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嗯?”南遥好奇了起来,嘴角含笑地问他:“除了游侠萧策,还有谁?” “鲁作传人谢轩,但二哥他只知道倒腾些机械和武器,也从不过问江湖事,所以自然就没人知道他是我们的结拜兄弟了。而大哥在人前却总是喊我老三,后来就有人开始传我叫顾三公子了。” “哦,难怪你用的是铁骨扇。” 顾衍对她笑着说:“我不大喜欢刀剑,也不怎么喜欢和人兵刃相向,所以刚结识二哥的时候,身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二哥本想用那块玄铁打个短刃给我做见面礼的,但他又觉得短刃不大符合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就设计出个铁骨扇来,平时我拿着也比较顺手。” “你二哥很疼你。” “嗯,我们很谈得来。” 南遥瞬间脑门一亮,对着他邪魅地问道:“那你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么?” “不特殊的话应该都会吧。” “呐,顾三公子,你看,我这么费劲地帮你查案,还遇到了这么让我身心不舒服的事情,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谢礼。”南遥突然开始同顾衍算起了账,看向了他说:“我其实呢,还挺想要一个护腕的,就是里面还可以放暗器的那种,但最好是谢大师设计的,毕竟我是个女子,身体呢又不是很好,得量身定制不是?” “好。”顾衍想也没想的就给答应了。 南遥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先是怔愣了住,却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心情甚佳地给了他一个甜美地微笑。 顾衍简直要被她的这个笑容给看痴了,瞬间想要拥她入怀,但又怕唐突了她,便只好独自在旁隐忍着。 天边渐白,朦胧的晨色映在了两个人的脸上,温馨而又美好。 “天亮了,我要去趟缥缈宫,得让王嫣芸帮我查查那些女子的事。”南遥站起了身,又对他说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这一晚上没睡的,快回去补觉吧。” “你不是也一晚上没睡?我不差这一会儿。”顾衍神色坚决地说。 南遥见自己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与他并肩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顾衍。” “嗯?” “你对所有女子都是这样么?” “不,只有你。” 南遥听后顿时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地看向了他。 “为何?” 顾衍也停在了她的身前,神情严肃,正经地回答道:“我对你有着不可言说的企图。” 见他如此正气凛然地看着自己,并不像是个随意轻浮的人,南遥在心中叹了口气。 …… 顾衍把她送到了缥缈宫的门口,刚要转身离开,南遥就叫住了他。 “缥缈宫的伙食不错,要不一起用点吧。”南遥有些害羞地看向了别处,向他说道。 “好。”顾衍见她如此,便笑着应了,跟着她走了进去。 南遥这前脚刚踏进内院,而后就从院子里传来了一句揶揄声,“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头回儿起早吧,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上来的?” “我压根就没睡。”南遥坐到了内院的石桌旁,理直气壮地对那人说道:“赶紧给我点吃的,我都快要饿死了。” 王嫣芸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呵斥她说:“感情你跑我这是要饭呢,能不能有点出息。” “要啥出息,我要吃蛋黄包。” 看她在那蔫蔫的,已经开始撒起娇来了,王嫣芸就知道她定是烦躁极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吩咐了丫鬟多准备些早点。 “想来这位就是顾三公子了吧。”王嫣芸看向了顾衍,笑盈盈地问道。 “在下顾衍,叨扰王宫主了。” “嗨,哪有叨扰,我们家遥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南遥正在旁边喝着茶呢,听到她说这话后瞬间就不高兴了,“怎么就我给他添麻烦了,我俩配合地好着呢,你就知道埋汰我。” 见这两人还在那杵着客套,南遥就又抬手,扯住了顾衍的衣角,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王嫣芸看着她的这番动作,眼都直了,站在那里好奇地观望着。 “你看什么呢,赶紧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怒瞪了她一眼,王嫣芸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训斥她道:“那你就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别在这儿烦我。” 南遥却立马用那哀怨地眼神看向了她,假意地抽了抽鼻子。 王嫣芸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确实是有些不大好,很是疲累的样子,便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这一晚上真没睡啊。” “那可不,早知道就不接你这活儿了,又累又麻烦。” 南遥撅着嘴看着她,又将两人在雁行镖局里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岂有此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王嫣芸听后,情绪异常激动了起来,一掌拍在了石桌上,差点把刚端上桌的早点给震了下去。 “姐姐,咱能悠着点么,你可别把我这早餐给废了,我这一晚上没睡可就靠着这点食物能提提神呢。”南遥埋怨地撇了她一眼,又顺手给顾衍夹了个蛋黄包放到了他的碗里,说:“尝尝,这缥缈宫的蛋黄包味道很好。” 这下不但是王嫣芸看傻了,就连顾衍本人也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蛋黄包,渐渐地勾起了唇角。 “哟,你俩这关系不错啊。”王嫣芸坏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认识多年了呢。” “我给他夹个菜就叫做关系不错并认识多年啦,我这是尽地主之谊好不好,哪像你,就知道干瞪眼,也不招呼下人家。” 王嫣芸见她埋汰自己,便立刻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疼得南遥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小腿,皱着眉头揉了起来。 顾衍担心地扶住了她,关切地问:“没事吧?” “哎哟,顾公子你别管她,她踹不坏的。”王嫣芸挑了下眉,神色自若地喝起了茶。 南遥娇羞地轻哼了一声,对她说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不是门路多么,给我去查查看那些女子可能的身份呗,总不能这些年来消失了这么多的女子都没人察觉吧,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意外收获呢。” “行,我这就派人去查。” 王嫣芸转头对身边的丫头交代了几句,而后又问向了两人:“你们怀疑受害的那些女子中有雇主?” “不知道,先查查看吧。还有那个疯女人,也怪可怜的,你要不要帮帮她?” “好,我会派人去找回来,看看她的疯病是否可以医治,治好了说不定还会有线索。” 南遥点了下头,便不再多言。 “王宫主可以派人去观音寺附近找找,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在那里。”顾衍却突然在一旁开了口,向她建议着。 “我明白了。”王嫣芸对他应了声,却又突然拿起筷子拍了下南遥的手,嗔怒道:“你就知道吃,我这儿也有事要和你说呢。” “你说就说,打我干什么?”南遥委屈地摸了摸手,心叹:好疼呀。 “我昨日核对了下店铺的账簿,发现缥缈宫的总账出了问题,所有的账目加起来,账面上至少少了五千两银子。” “我去,厉害啊,王嫣芸,你是散财童子么?” “自从余超掌事后,我就基本上不怎么管账了,昨日这事我也是吓了一跳。”王嫣芸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嗯,恭喜你,你可能找到了余超被追杀的原因,而且最有可疑的凶手,还是你本人。”南遥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神情娇俏地对她说道。 “别闹,这是个线索吧?” 南遥撇着嘴角耸了耸肩,叹说:“我这一宿没睡,脑子都不动了,现在是啥玩意也分析不出来,你多见谅吧。” 王嫣芸则无奈地瞅了她一眼,却又宠溺地给她盛了碗粥,放到了她的手边。 看来这两人虽然是会互相嫌弃,又总是打闹,但感情是真的好,像亲姐妹般,顾衍腹诽道。又看向了王嫣芸,神色不明地问了她一句,“听闻缥缈宫会收留些走投无路的女子?” 王嫣芸一愣,奇怪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里来了,但还是老实地回答说:“是,本来缥缈宫的产业就很需要人手,而且这些有特殊经历的女子在别处也会受到排挤和诋毁,我便把她们都招了进来做女红和女工,既可以让她们找到新的希望,同时也可以让她们自己照顾好自己,顾公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詹乐山和余超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詹乐山那曾逃出来个女子,因走投无路被缥缈宫收留了。” “行啊顾公子,思路挺跳跃啊。”南遥顿时挑了下眉,以表支持,却又对他说道:“你说的这个虽然是个可能,但也有不少问题吧。一,既然她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报官?二,既然是缥缈宫收留了她,余超应该算是她的恩人了,那她为何还要杀他?三,她若有钱去发追杀令,那一定是临安中大户,那她在被詹乐山困住的那几天内,为何没人报失踪呢?不过……” “不过什么?” “这么看来,王嫣芸你很可疑啊。你有钱,发得起追杀令。你知道了詹乐山对那些女子的恶劣行径,看不过去于是就杀了他。余超贪污公款被你发现了,所以你也杀了他。” “你是不是傻?还贪污公款,我为了这五千两,花一万两去杀他,我脑子瓦塔啦。”王嫣芸见她怀疑自己,便没好气地对她吼道。 南遥看她那恼怒的模样,神情愉悦地笑了起来,自己当然是在这开玩笑呢,如果那王嫣芸真的要杀人,何必花这冤枉钱,直接提剑去杀不就好了。 “南儿,我们似乎在追杀令的这个问题上太过于较真了,如果撇掉这追杀令不谈,这些可能都是詹乐山和余超的死亡动机。”顾衍轻声地看向她说。 南遥想想也是,就托起了下巴,沉思不语着。 王嫣芸却突然喷出了一口茶水,惊讶地看着两人喊道:“南儿?!他叫你……南儿?” “哎呦,你别吓着你自个。”南遥见她如此夸张的神情,不自觉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叹说着:“随他叫吧,反正在纠正他对我称呼的这个问题上,我是尽力了,但没想到他太厚脸皮。” 顾衍低下头笑了笑,并不还嘴。而王嫣芸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忙拉住了他话起了南遥的日常。 见他俩越聊越嗨,都快把自己的底儿给掀掉了,南遥不满地拉着顾衍告辞离开了。 中毒 南遥本想留顾衍在南风堂休息来着,可他却说要回灵荫寺看下苏青云的情况。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昨日咱们已经明令警告过他了,他应该不能再瞎跑了吧。” “倒不是怕他又乱跑,我只是想去看看他那是否会有新的线索可以提供。” “哎呦喂,我的大少爷,他要是真想起什么了,肯定就会派人来找你了。我看你现在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这都忙了一天一夜了,你就不困么?” “困倒是还好,我可以找完他后直接在寺里补觉,倒是南儿你……可是在担心我?”顾衍挑眉对她笑着,神情很是满足。 南遥顿时噎住,心虚道:“行行行,我不管你了,慢走不送。” 见她害羞了,顾衍便也不再逗她了,同她相约好晚饭时再见,这才转身离开。 南遥望着他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很不解风情地打了个哈欠。 溜溜达达地进到了院子里,突然从门后蹦出来个人,立马吓得她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里给跳了出来。 “哟,妞儿,你居然学会夜不归宿了。”那人穿了身鹅黄色的罗纱裙,笑眼弯弯,胖脸嘟嘟地朝她努嘴说道,一头黑发及腰,正随风飘动着。 “唐笑,你有毛病吧,王嫣芸不是说你要去缥缈宫找她,来我这南风堂干嘛?” 这位可以算是南遥最好的朋友了,正是那四川唐门的嫡长孙女——唐笑。几年前两人因年纪相仿兴趣相投,便一见如故地拜了个把子,从那以后就这么吵吵闹闹地相伴至今。 “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 “呵呵,只有惊没有喜,你赶紧去你的缥缈宫,我这儿忙着呢。”朝她撇了一眼,南遥便不再理她了,打着哈欠走进了屋。 “缥缈宫我昨天去过了,那儿已经没我什么事了。不过我也听嫣芸姐说起了这临安城里的几件命案,而你最近就是在忙着这些个案子,所以我可是专门为此跑过来帮你呢,怎么样,仗义吧。”唐笑跟在了她的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 “可拉倒吧,还帮我?你就是一个来添乱的。” “你这么说,人家可是很伤心呢,不过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现在是身负重任,脾气呢是暴躁了些,我可以理解你。那你昨晚没回来是因为去查案子了么,有线索了么,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了么?” 南遥扶着床边坐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见她还杵在自己身侧那,正兴奋地问东问西,就知道此时自己肯定是赶不走她了,便随着她去了。 看她倚在床头那昏昏欲睡着,唐笑没好气地上前推了她一把,说:“敢情我说这半天,你压根儿就没听是吧。” “嗯,我的姑奶奶,我现在可是真睁不开眼了,你要实在是无聊,就去找南庸玩吧。” 南遥顺势躺了下去,拉过被子,捂住了脑袋。 “我去找她玩什么啊,她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唐笑抬手又将她拽了起来,撒着娇问道:“早上我听南庸说,天目门里近期可是有大动作了,所以你就先和我说说嘛,我的北野哥哥没事吧?” 南遥此刻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呵斥着说:“他能有什么事,你要是再不让我睡觉,你可就是要失去我了。” 将她推开,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由她在外面啰嗦着什么,自己则岿然不动。 可就在自己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南平的声音却又从外面传了进来。 “堂主,出事啦?” 南遥闻声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老天爷在心里骂了个八百遍,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南平快步地跑进了屋,发现唐笑居然也在,便先是很有礼貌地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急忙着上前,扯住了南遥说:“堂主,你快和我去苏家看看吧。” “怎么,苏青云死了?”南遥斜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耐地问道。 “哦,那倒没有,不过他妈好像快不行了。” “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用完午饭后没过多久就突然倒下了,大夫诊断说是食物中毒,但直到现在也还没给救醒呢。” “中毒?”唐笑在旁一听便来了兴趣,瞬间搂住了南遥的脖子,欢快地说道:“这我长项啊,遥遥,走,咱们救死扶伤去。” …… 南遥赶到苏家的时候,苏掌柜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了。 床上的苏母正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大夫坐在床侧,不停地在给她把着脉,却是丝毫没有头绪,愁眉不展地在那叹着气。 南遥先是很有礼貌地同苏掌柜打了个招呼,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向他介绍,就见唐笑快步地走了过去,一把将那床边的大夫给推开,自顾自地检查起了苏母来,引得众人连忙惊呼。 “苏掌柜莫担心,她是唐门的孙女,对天下之毒都甚是了解,就让她给夫人诊断一下吧。” 苏掌柜这才放下心来,神情恍惚地向她道了谢。 不一会儿,唐笑就检查完走了过来,神色自若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两种不常见的食物相克导致的昏睡而已。你们出去等着吧,我先用银针给她控制下毒性,然后呢出个方子,让人照着去把药给抓回来,一天两服,吃两天就好了。” 苏掌柜顿时大喜,安心地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去了内院花园里守着。 南遥正坐在那院内的藤椅上昏昏欲睡着,可这刚闭上眼,就听到苏青云呼喊着“母亲”,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瞬间一沉,心说今日自己这觉恐怕是别想睡了。 怨恨地抬头瞥了苏掌柜一眼,引得对方寒毛直竖,面含歉意地说道:“苏某以为夫人是要不行了,这才派人去叫了小儿下山回来探望……”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自家儿子已神色慌张地奔到了眼前,正欲闯进屋去,自己连忙反应了过来,抬手将他拦住,详细地向他解释着经过。 顾衍自从同南遥分开后,便一直是在灵荫寺里补着觉,刚睡醒就被告知了苏府中出了事,而那苏青云则是说什么也要下山,自己怕他有危险就这么一路护着来了。 一进院门便看见了南遥正坐在藤椅上晃着身子,神态很是娇俏可爱,顾衍勾着唇角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温柔地看向了她。 这一看自己却是愣住了,只见她脸色阴沉得很,十分的没有精神,眼睛里又布满了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于是担心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别提了,我太难了。”南遥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哀怨着将事情同他说了起来。 顾衍心疼地望着她,实在是很想让她靠着自己睡会儿,但毕竟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只好轻声劝道:“要不要先去客房休息会儿?” “算了,估计一会儿唐笑就出来了。” 南遥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下,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口气,然后抬手把南平给招了过来,小声地问着说:“让你查苏家查得怎么样了?” 南平见她这么累也是怪心疼的,只好简单汇报道:“苏家世代从商,只出了苏青云这么一个文人,很是苏家的骄傲。苏掌柜虽然娶了十三房妻妾,但要么是病故,要么就是生不出孩子,这么多年来也只留有了一双儿女而已。这苏公子的母亲原是第七房的姨娘,据说是个落末的大户人家的女子,很是知书达理,也颇受苏掌柜的尊重,后来生了苏公子,就直接被抬成了正妻。而苏家的那个女儿名叫苏想儿,原是九房侍妾生的,可她母亲却在三年前莫名其妙地病故了,那苏想儿则不得不由现在的苏夫人继续给抚养着。” “这苏夫人出事了,那苏想儿怎么没在?”南遥问向她说。 “事发突然,苏掌柜就急忙地给赶了回来,而此时的天一楼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苏想儿见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主动请缨去店里了。” “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没有,那苏掌柜一般都是家里店里两头跑,而苏公子在灵荫寺的事,大家又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人去打扰。苏家的女眷虽说是特别得多,但也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少妇。堂主,我这确实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其实,若是现在苏公子出了事,这会有一个人能直接地得到好处。”顾衍安慰着她说。 “谁?”南平疑惑地问:“我怎么没有发现。” “苏想儿。”南遥补充着说道:“若是苏青云出了事,她就是那天一楼的唯一继承人。” “可她是个女子,能承担得起这么大的产业么?” “那就得看她有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了。”南遥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从明天开始,去给我盯着苏想儿,看看她平时都做些什么,接触了些什么人。” 南平却说自己不用休息,立马转身往天一楼奔了去。 “累不累?”顾衍心疼地问向了她。 “累。”南遥的语气中突然含了丝委屈,撅着嘴对他撒着娇说:“顾衍,我好困呐。” 顾衍便再也克制不住地把她给搂了过来,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安抚着她说道:“睡吧,我在这。” 这时,却见唐笑推门而出,南遥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顺便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 在告知了众人苏夫人已无大碍后,唐笑悠然自得地向南遥走了过来,却在看到她身旁的顾衍时瞬间呆住。 “哟,帅哥啊,遥遥,你怎么也不介绍下?” “忙完了?那你赶紧离我远点,回缥缈宫骚扰她王嫣芸去。” “哎呦,你怎么这样,我刚才不也是在帮忙嘛。”而后又神采飞扬地看向了顾衍,问道:“这位帅哥贵姓啊?” “他是顾三公子顾衍,我说,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咱能别这么花痴么?” 唐笑则完全不理睬她的埋汰,继续追问道:“哟,原来是顾三公子啊,久仰久仰,敢问顾公子今年贵庚啊?” “二十五。”顾衍老老实实地答了。 “呀,我们家遥遥今年二十一了呢,正好比你小四岁,配得很。” 南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欲踹她一脚,却提前被她给挡住了。 唐笑见她恼了,便立马讨好地说道:“别生气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这可是在关心你。” “不劳您费心。”南遥怒吼着,甚至是有些咬牙切齿。 “哎呦,睡眠不足的人可真是暴躁,走,咱们去吃点好的,我请。” “你回缥缈宫吃去吧,我可是要回去补觉了。” 见她如此的不给面子,唐笑也没有不高兴,而是将目光直接越过了她,看向了她身后的顾衍,含着笑问道:“顾三公子觉得吃什么比较好,正好咱们吃饭时呢,我还可以同你说说遥遥小时候的故事。” 顾衍顿时来了兴趣,邪魅地挑了下眉。 失踪 虽然自己已经困得找不到北了,可南遥还是决定跟着那两个人一起去吃点东西,倒不是有多饿,也实在是怕唐笑会在顾衍面前口无遮拦,有损自己的形象。 “既然要吃饭,那便去天一楼吧。”南遥蔫蔫地对他俩说着,也不等人家回答,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其实对于吃什么,顾衍倒是无所谓,可唐笑却很是哭笑不得,忙追了上去,揶揄着她说:“这位小姐,你这是看我要请客,就故意宰我的吧?” 南遥一听,以为她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想顺便去观察下苏想儿而已。” “好啦,连我这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看来你这脑子是真不转了。”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困么?” “哎哟,所以我这不是要去带你吃点好的,来补偿补偿你么。”唐笑顿时搂住了她的脖子,笑说道:“天一楼就天一楼,走起,姐妹说请就请,吃完我立马带你回家睡觉。” 南遥埋怨地瞅了她一眼,也懒得再同她说什么了,就这么被她拽着,往天一楼走了去。 顾衍跟在了两人的身后,宠溺地笑着。 …… 别看这天一楼的饭菜巨贵无比,可人家那生意还是异常的火爆,此时它整个一层大堂已座无空席,而苏想儿也正在里面左右招呼着,笑意盈盈地与吃客们说着话。 南遥双手托着脑袋,坐在了二楼那顾衍的专属雅间里,不时地向楼下观察着她,但眼里却满是疲惫之色。 “小姐姐,你就先把这案子放一放,认真地吃个饭成不?”唐笑无奈地看着她说:“你这样,对得起这满桌的美食么?” 南遥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怼她了,就在一旁独自地喝着茶。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早上的问题呢,那叶元城上位了,会不会对我们家北野哥哥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在那鸟不拉屎的北寒堂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叶元城就算是想干嘛,他过得去那满山的机关和毒物么。”南遥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放心,要完也是我先完。” “你可是天目门的团宠,老门主的掌上明珠,他叶元城敢动你?” “就我还团宠,还掌上明珠,他叶元城可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不敢动我?再说,我就这么一个威胁么,光是东木堂的那个疯女人我就搞不定的好不,她上次挥我的那顿鞭子,可是让我在床上养了三天!” 顾衍正坐在她的身侧,在听到这话后立马蹙了蹙眉头,突然开始担心起她的处境。 “也是。”唐笑在她对面扁了扁嘴,探问道:“你们家东堂主干嘛老和你过不去啊?” “那我哪知道,可能是她更年期了吧。” “哎,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要不你先跟我回唐门住段日子,看看形势?” 南遥却摇了摇头,说:“放心吧,老爷子还在呢,出不了什么事的,何必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庸人自扰。” “可我担心北野哥哥呀,他又不会武功,要不,你让他跟我回唐门吧。” “有本事你自己和他说去,我又不是你的助理,你这整天的追个男人还要我的帮忙,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这不是自己说没用么?” “那你就努力啊,加油,我十分期待你能成为我嫂子的那一天。” 这话虽然听得憋屈,但见她能逗自己了,说明精神还不错,唐笑顿时放下了心。 其实上午自己还真不是有意要打扰她休息的,原本也就是想同她打听下北野的情况,然后就放她去睡觉的,可谁知又出了这么个事。 对此唐笑也很是自责,特别是当自己看到她那没有精神的样子后,就越发得愧疚了,所以便想着先带她来吃点好的,给她补补身子。 旁人都说南遥懒散,但唐笑知道,她其实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如今她既然已经接受了嫣芸姐的嘱托,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到最好,可这案子又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自己还真是怕她心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影响到她的身体。 当然,唐笑也不得不承认,对于自己追了北野多年,也没见他那棵铁树开个花这件事,可以说是人生败笔之最了。 南遥见她在那表情纠结地沉思着,就不再多言了,而是继续看着堂下那正在招呼客人的苏想儿,总感觉在她的身上有种超脱她年龄上的成熟,或者说是世故。 苏想儿这时却在不经意间抬起了头,正好与她四目一对,片刻,便步履轻盈地走了上来。 “南堂主,顾公子,今晚店里有些忙,照顾不周还请见谅。”苏想儿俯身行了个礼,然后又朝唐笑客气地说道:“想儿在这,多谢唐姑娘今日对夫人的救命之恩。” 唐笑见她如此知礼,就很是欢快地应了声。 “我看南堂主这脸色不大好,可是没什么胃口?要不我给您上碗山药红枣粥吧?”这话虽然是对着南遥说的,但她的目光却是瞥向了顾衍。 “不用客气,我们这就走了。” “哪里是客气,几位为了大哥的事情这么操劳,想儿也不知该如何报答几位的恩情。” 南遥实在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啰啰嗦嗦地同自己说话,于是就没再搭腔,而是看向了唐笑,说:“王嫣芸那有个疯女人,你去看看有没有得治,要是她那边有什么线索了,你就来告诉我。” “好。”唐笑应下,又嘱咐了顾衍照顾好她,这才往缥缈宫赶了去。 见南遥困得都睁不开眼了,顾衍便也不再耽搁,直接牵起她离开了。 苏想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瞬间收起了笑容。又看了看角落里正打着哈欠的南平,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冷。 …… 由着顾衍将自己搂在了怀里,扶着走了一路,免得自己这睡眼惺忪地再别冲撞到哪里。 安全地回到了南风堂后,又交代了南庸好好地招待他,南遥这才拖着自己那疲惫的身躯,回房去休息了。 见南庸细心地为自己准备好了热水,南遥满足地泡到了浴桶里,渐渐地,身体被那热气蒸得越来越舒服,眼皮也越来越重,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可这还未过子时,南庸却又推门而入,快速地把她从已经变凉了的洗澡水里给拖了出来。 “堂主,出事了。” “嗯?”南遥眨了眨那干涩的眼睛,心叹:怎么又出事了,自己这还没怎么睡呢。 “苏想儿不见了。” “啊?他苏家这是在和我犯冲么,为什么我每次要睡觉的时候都会出事,顾衍呢?” “在前厅陪着苏掌柜呢,刚才苏掌柜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说他女儿不见了,顾公子本不想打扰你休息的,可苏掌柜说什么也要见你,这才准我进来叫你过去。” 南遥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随意地套了件外衣,也不等南庸帮她把头发擦干,就这么神情严肃地带着她去了前厅。 “出什么事了?”南遥还未进门,就在外面问了起来。 顾衍此时原在那安抚着苏掌柜,听到她来了,便迅速地看向了她,可发现她的头发还在那里滴着水,就又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这个丫头,也不怕自己着凉。 苏掌柜却是顾不得这些,见她进来,连忙上前对她哭诉道:“南堂主,想儿突然不见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有一会儿了,我这才刚把青云送回到了山上,就听店里的人来报,说想儿不见了。我立即派了人去找,可他们都快要把临安城给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你说这可这么办啊。” “您先别急。”顾衍劝着他说:“南堂主曾派了人保护着苏小姐,你让她先查查看。” 苏掌柜在听到这话后,那简直是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满脸希翼地望向了她。 保护个脑袋,我那是怀疑她才让南平盯着呢,南遥腹诽道,而后又转念一想:这苏家小姐不见了,怎么没见南平回来汇报,难道是和那苏想儿一起不见了,还是她又遇到了些别的什么事? 越想越是担心,南遥微微蹙眉,朝外吩咐道:“南庸,发信号,找找南平。” “是。”南庸应声而出,可没过多久,就又走了进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地说:“堂主,南平……也失踪了。” 这下,南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继续询问道:“她最后的标记是在哪?” “荒山附近的茶亭,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哎,想必她应该是和苏想儿在一起遇到了什么事了,我还是亲自去荒山附近看看吧。”南遥拿起了佩剑,转身又对苏掌柜说:“您就先回去吧,一旦有消息了,我会立刻派人去通知你的。” 苏掌柜对此很是感激,激动地朝她拜了拜。 顾衍见她要去找人,就很是不放心地一同跟了去。 ……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这荒山脚下,此时子时已过,整个临安都安静得可怕,更别提这荒无人烟的山里了,只见这四周静悄悄的,气氛很是诡异。 “追杀令要杀的不是那苏青云么,怎么却是这苏想儿失踪了?” “还是在你怀疑她的时候突然失踪的,未免也太巧了些。”顾衍皱了皱眉,而后又问向她:“南平的功夫怎么样?” “三脚猫而已,不过话说这同时要掠走两个女子,一个人能够做得到么?” “要是身材魁梧的高手,说不定可以,要么就是,不只有一个人。”顾衍望了望那漆黑的山路,只有头顶上的些许月光可以照明,便担忧地对她说道:“还是小心点吧,咱们还不清楚对方什么来路,以及这么做的理由。” “嗯,我记得离茶亭不远处有座破庙,要不我们先去那里找找看?” “好。”顾衍应了声,借着轻功,与她一同落在了那座破庙外。 南遥这才发觉,虽然他外表上看起来很是温润儒雅,但这身功夫还真是不错。 顾衍先她一步,走了上去,抬手慢慢地推开了那扇破败的大门,只听“吱呀”一声,顿时惊起了那落在屋檐上的群鸦,向远处飞了去。 与他一前一后地进入到了破庙内,刚走进去,南遥就看到了那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着的两个人,连忙跑上前去探了探她俩的鼻息,发现只是晕过去了而已,瞬间松了口气。 将南平扶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又在她耳边不停地喊着她。 渐渐地,南平睁开了眼睛,见自家堂主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也是一愣,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后颈的疼痛,立马用手捂了上去。 “唔……好痛呀。” 南遥听她喊疼,赶紧上前给她检查了下后颈,说道:“没事,只是有点青了而已,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没有了,堂主,我这是在哪呢?” “你还有脸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南平沉思着晃了晃脑袋,突然顿悟着说:“啊……苏想儿呢,她被人带走了。” “别这么激动,她没事,在那躺着呢。”南遥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苏想儿,回道:“和你一样晕过去了而已,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平猛地耷拉下了脑袋,尴尬地说了起来:“临近打烊的时候,我发现巷口那正停着一辆可疑的马车,正欲上前去查看,就听店小二在那边喊说苏想儿不见了,吓得我赶紧去找,可就在这时,那辆马车却向远处飞奔而走,我怀疑那苏想儿就在这马车里,便跟了上去。后来我在荒山附近找到了那辆马车,但车上已空无一人,只听远处传来了一声救命,我一分神,就有人在后面给了我一击,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出息。”南遥朝她翻了个白眼,埋汰道:“被人打晕了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你也挺牛逼的。” 南平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没用,难过得将头低了下去 南遥又前去拍了拍苏想儿,发现对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要把她背下去了。”说完便看了顾衍和南平一眼,问:“你俩谁背?” “男女授受不亲。”顾衍义正严辞地倚着门板回答道。 屁,前两天是谁厚颜无耻地握着自己的手来着,现在又知道起男女授受不亲了,南遥腹诽着,又看了眼南平,示意:就你了。 “堂主,我一个人恐怕不大行,你要不要搭把手?” “你让一个两天两夜没睡觉的人干活,你有没有良心,我还想让人背我呢。” “我背。”顾衍突然在那边应了。 南平眼中顿时亮起了希望,心叹这顾公子果然是人长得又帅性格又好。可还没等自己表达那对他的崇敬之情,就见他把自家堂主给背了起来,惊愕地眼珠子都快被自己给瞪出来了。 “顾衍,你背我干吗?”南遥也吃了一惊,慌张地问道。 “你不是想让人背你下去么。” “那苏想儿怎么办?” “男女授受不亲,只能辛苦南平了。”说完,也不管南平作何感想,抬脚就出了门。 “顾衍你这是没把我当女人?”南遥在他背上呵斥道。 “我看不出你哪里像男人。” “你刚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 “是,但除你以外。”顾衍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只好轻哄着她说:“我又不能吃了你,睡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又为了让她趴得更舒服些,微微地前倾了下身子,步履也更加稳健了起来。 南遥双手扶在了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清木冷香,逐渐被困意给降服住了。 不一会儿,便将下巴搭了过去,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就这么自顾自地睡了起来。 顾衍见她已放下了戒心并抱住了自己,满足地勾起了唇角。侧目看了眼肩上女子的睡颜,耳边还传来了她那温热的气息,心情简直要好到飞起。 而此时在他身后,南平正呼吸困难地背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重的人,步履蹒跚地挪动着,暗叹道:没人性啊…… 身世 回到南风堂的时候,南遥依旧把脸埋在顾衍肩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南庸怀疑自家堂主是真把这位顾公子当床了,还犯起了赖床的毛病,有些歉意地看着顾衍。顾衍倒是神色自若嘴角含笑地说着无妨,瞬间让南庸对他的好感提升了八个高度。 苏掌柜并没有回去,一直在南风堂前厅等着消息。看见他们回来后先是一喜,但见女儿是被南平背着回来时又顿时担心了起来。 南平将苏小姐交给苏掌柜,并说了事情的经过,南庸则准备了客房,让苏掌柜先带着苏小姐去休息,说等天亮了就请唐笑过来医治,这才打消了他的担忧。 南庸将瘫倒在地的南平踹回了房,然后带着顾衍往南遥的院子走去。 顾衍把南遥放在床上,可她仍然抱着脖子不撒手。南庸无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南遥弄了下来,盖上被子,关门出去。 “天色已晚,顾公子也忙活了半宿,就留在南风堂休息吧,南庸已经准备好了客房。” “有劳姑娘。”顾衍礼貌地应道。 南庸含笑,直接把顾衍安排在南遥旁边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唐笑就被请到了南风堂,先是检查了下苏小姐的伤势,说只是暂时的昏厥,并无大碍。苏掌柜连忙道谢,带着自家女儿回了苏府。 南庸为了犒劳大家连日的辛苦,特意做了一桌丰富的美食,摆在了南遥的小院里。 顾衍睡醒刚出房门,就见唐笑和南平两人在那毫无形象地边吃边聊。看来南遥身边的人都深受她的影响,活得不拘小节无拘无束的。 唐笑看见顾衍后也是一愣,“顾公子也在啊。” 顾衍点头,做到桌边一侧,南庸立马添了碗粥放到他面前,顾衍谢过,“南堂主还没醒?” 南庸摇头,唐笑则在一边大笑道:“顾公子你是不知道,遥遥哪都好,就是特别赖床,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在天目门没有觉睡。” “堂主从小就这样。”南平嘴里含满着食物,说:“每次都得让老门主揍才起得来。” “你们老门主还舍得揍她呢?”唐笑问。 “他又不亲手揍。”南平答道:“每次东堂主都替他动手。” 唐笑听后哈哈大笑,“遥遥就是和你们东堂主犯冲,从小被打到大。” 南庸笑说:“其实东堂主是最疼堂主的,只是方式有点让人吃不消。” 南平则不以为然地扁嘴说道:“她哪疼堂主了?先不说小时候,就说上次回门里,堂主只是想早点回临安,又没犯什么错,她居然狠狠抽了堂主一顿鞭子,害得堂主回来后在床上发着高烧躺了三天。” “哎,我听说这事来着,也问过遥遥原因。”唐笑说,“但每次都被她岔开了。” “主子们总有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南庸止住了话题,“但是她们心里肯定是有数的,你们吃着,我去叫堂主起床。” 南庸推门进去,唐笑则在后面大喊:“你和她说,再不起来我就拿针扎她。” 众人轻笑。 南遥不情不愿地起床坐在众人面前,先是看了顾衍一眼,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耳根红了红。又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南平,说道:“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南平一噎,“堂主,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南遥没有回答,看着唐笑说:“你那边呢?” 唐笑收了笑容,“那个疯女人我治不好,只能先给她开点安神的药物,你要不把北野哥哥请过来看看。” “我看你治病是其次,见北野才是你的目的。”南遥哼了一声。 “哎呦,怎么这么说。”唐笑正经地摆摆手,“不过,我来时嫣芸姐让我转告你,她那有了新的线索,叫你过去一趟。” 南遥应了一声,最后问向南庸,“苏家的人回去了?” “是。”南庸回答,“听说苏夫人也醒了。” 南遥点了下头,“笑笑,你带着南平去趟苏家,问问苏夫人中毒的经过。” “难道不是吃错了导致的的食物中毒么?”唐笑问。 “不知道,我现在是一点思路也没有。”南遥有些烦躁地说:“顾公子觉得呢?” “先查查也好,说不定有什么线索。”顾衍放下筷子,“我和你一起去缥缈宫。” …… 午饭过后,天气就有些阴沉,空气里湿乎乎的,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同顾衍并肩走着,南遥扭了扭左手的手腕,皱了皱眉。 “怎么了?”顾衍问。 “没事,小时候伤到了,每到阴雨天就会疼一些。”南遥答道。 “怎么伤到的?”顾衍皱眉,看来她的生活并不像表现出来得那么从容。 南遥看了他一眼,“小时候我常躲在屋顶上偷懒,有一次被东姐发现了,我俩起了争执,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扭到了。” “南儿和东堂主关系不好么?” “也谈不上不好吧,其实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一起在外流浪,那时候东姐是我们四个里面的大姐大,而我年纪最小,所以她格外疼我。后来被老爷子收养了,东姐就变了,天天逼着我们练功学习,就和有病似的。我性子又有些懒散,就常常起争执。”南遥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顿鞭子是怎么回事?” 南遥看了顾衍一眼,慢慢说道:“前段时间回天目门,老爷子就有意要将门主之位传给叶元城了,但又想看看我们四个的想法,所以一直在找机会试探。我虽深知理解,却实在不想和他应付,就说要提前回南风堂。东姐觉得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这么散漫,气得揍了我一顿,其实也没打多狠,只是我原本就有些着凉,就病了三天,也是我没想到。” 顾衍皱眉,“南儿和我说说小时候的事吧。” 南遥抬眉看向顾衍,“顾公子这是好奇?” “嗯。”顾衍点头。 “为何?” “我对你有企图。”顾衍理所当然地说。 “那要不你先说说你的?”南遥赌气似的。 顾衍无奈,但还是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我父亲原是个手艺人,六岁那年父亲的突然病故,让家里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不久母亲也因太过劳累去世了,我只好靠着邻里的接济独自生活。后来有一天气宗大师路过,看我太小就带我回了天山派。” “那你算是天山派气宗大师的徒弟喽?” 顾衍摇摇头,“虽然我的内力是他倾囊相授的,但是他始终没有宣说过要收我为徒,天山派是剑宗大派,但他也从未教过我一招一式的剑术。我一直跟着他生活,直到有一日他留了封空白信就消失了,我寻遍了整个天山派也没有找到,无奈,只好独自背着行囊下山了。后来,我认识了很多人,有大气凛然的侠客,有温润如玉的文人,有机关算尽的小人,有痴迷专横的狂人……如此而已。” 南遥看着顾衍黯淡下来的神情,觉得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沉重的往事,突然觉得有些愧疚,手足无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衍看着南遥那生硬的动作,展颜笑了,看来她似乎不擅长做这些。 南遥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说道:“虽然你没有和你的父母相伴到老,但是你见过他们,他们肯定也是爱你的。虽然气宗大师没有收你为徒,但他传你内力还把你教得这么好,肯定也是爱你的。独自行走江湖虽然辛苦,但是你还是出落得这么优秀不是。命运之于你,是温柔的。” 顾衍点头笑了笑,“南儿,命运之于我最大的温柔,是你。” “那是,认识我你就偷着乐吧。”南遥把头扭向别处,耳根渐红。 “我说完了,该你了。”顾衍抬眉道。 南遥顿了一下,“我没啥特别的,从我记事起,就和他们一起在街上捡东西吃,我们四个要么弃儿要么是孤儿,虽活得很狼狈,好在可以抱团取暖。可能就是因为那段经历吧,我特别怕冷怕黑,这么看,我这好吃懒做的毛病也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南遥半开玩笑地说。 顾衍想像着南遥小时候的境遇,微微心疼,自己虽然坎坷,但也没有吃不饱穿不暖过。 “我记得那年我也是六岁,独自出门乞讨却被人贩子盯上了,老爷子路过就救了我。也是看我们可怜,就带我们四个回了天目门。我从未问过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在乎,只记得来天目门的第一天,那是我吃过的最热乎的饭,那是我睡过的最暖和的床,仿佛整个寒冬都不足以再来伤害我了。” 顾衍笑了笑,“所以南儿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赖床的么?” 南遥也笑了,“可能吧,你是体会不到赖床的幸福了。” “然后呢?” “然后……老爷子就开始教我们读书习武,但他从不逼迫我们,都很遵循我们自己的想法。你知道么,我们的名字还是老爷子起的呢,东裳,西辰,北野,南遥,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们还是习惯叫我小四。” “小四。”顾衍呢喃了一声,“很好听。” “是呀,很好听,也很亲密。东姐呢,很要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依旧是我们的大姐大。西辰人很闷,但在武学上很有造诣,所以总会围着老爷子转。北野小时候身子不好,性格又怪癖,老爷子也不勉强他干什么,他也就久病成良医似的玩起了医术。我没什么追求,总是散漫至极,但老爷子总说我像他小时候,所以对我特别好。” 南遥说的时候脸色荡起暖暖的微笑,似乎很是怀念。每个人的过去都有坎坷,但我们仍能记住的那些美好,让我们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缥缈宫。 丫鬟 王嫣芸不得不承认,自从南遥结识了顾衍,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 南遥发现王嫣芸一直在盯着自己和顾衍,扁了扁嘴,“你不是有线索么,盯着我们干什么?” “你俩要不要处处看,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王嫣芸坏笑道:“还是你俩已经私定终身了?” “线索!”南遥忍无可忍,看了眼顾衍,太尴尬了。 顾衍倒是神色自若,嘴角微扬,“王宫主,南儿要跳脚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王嫣芸捂嘴笑道:“说线索,你让我查的那些女子,可能有了些眉目。” “哦?她们是什么人?” “应该都是些大户人家容颜姣好的丫鬟。”王嫣芸说:“我开始怀疑是临安周边村里的女子,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回复说,附近村落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失踪事件。恰巧缥缈宫昨日下午举办了一场回馈老顾客的活动,来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店里的姑娘与之闲聊时发现有人在谈论自家丫鬟私奔的事情,就多问了句嘴,这才知道,这些人家都有丫鬟私奔的事情发生。” “大户人家的丫鬟,失踪了为什么不报官?”南遥问。 “一般丫鬟都是死契,丢了也就丢了,找回来也不能用了,所以大户人家都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引起我怀疑的是,若是把这些丢了的丫鬟按时间顺序排好,就会发现她们失踪时间上的规律,所以我推测,詹乐山残害的那些女子可能就是这些丫鬟。” “嗯,有可能,毕竟传闻詹乐山一表人材,勾引个丫鬟绝对绰绰有余。”南遥表示认可,“能不能要一下这些丫鬟的画像,让齐叔确认下身份。” “恐怕不行。”王嫣芸摇了摇头,“毕竟时间太久远了,还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所以,这条路依旧走不通啊。”南遥简直无力感爆棚,瘫在桌上不理人了。 “嗯……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王嫣芸有点难以启齿。 顾衍见南遥没反应,就替她答了,“王宫主说说看吧。” “厨房的惠儿说,余超出事前不久,她在缥缈宫侧门处发现余超正在怒打一位女子,女子声嘶力竭,苦苦哀求。” 南遥猛地抬头,“难不成这个余超也是个和詹乐山一样的变态?” “应该不是。”王嫣芸摇了摇头,“惠儿说那女子手里拿着钱,还听余超说什么这点钱门都没有,像是女子求缥缈宫收留却被余超因钱少而拒之门外的样子。” “余超这么不是东西啊。”南遥蔑视。 “我也没想到他的死能让我看清了这么多事,这是我缥缈宫的内事,本不该和你们说,但又怕这是个线索。” “宫主可以请惠儿绘制下那位女子的样貌么?”顾衍问。 “行,我这就去办,你们先坐。” 南遥看着王嫣芸的背影,默默出神。 “南儿和王宫主是怎样结识的?”顾衍喝着茶问道。 南遥回神,“我搬到临安后,经常会去救济小乞丐,嫣芸姐也是,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我知道了她在做的事,很是敬佩,常常来缥缈宫帮忙,一来二去就熟了。” “南儿很善良。”顾衍扬着嘴角笑道。 “我只是很感恩如今得到的一切,如果当时我没有被老爷子救下来,我也不知道会被人贩子带到何处做些什么,如果我没有被天目门收留,我可能就饿死或冻死街头了。”南遥低头,得到越多,就怕失去的越多。 顾衍似乎看见了南遥内心的不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不怕,以后我都在。” 南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有人从不远处走过,吓得猛地把手从顾衍手中抽出。 顾衍神色一暗,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尴尬地沉默不语了许久,王嫣芸才带着画像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的神色,王嫣芸有些不解,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将画像收好,两人就告辞离去,但出了大门口,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那位女子可能是从詹乐山那逃出来的。”顾衍打破沉默。 “嗯,我觉得也是,先是被□□,逃出来后走投无路想要寻求缥缈宫的帮助却被拒之门外。”南遥分析,“现在就差苏青云了。” “有可能苏青云认识那位女子或者那就是苏府的丫鬟。” “苏青云不会也是个不为人道的小人伪君子吧?” 顾衍沉默,但愿不是。 “去苏府看看吧。” ……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苏府,南遥似乎觉得顾衍和刚才有点不同,但是这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也不清楚该怎么处理。 直到唐笑上前打招呼,南遥也没回过神来。 顾衍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南遥摇了摇头,清醒了下脑袋,跟着唐笑去了苏想儿的房间。 不得不说,单从房间的格局和布置来看,苏想儿绝对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屋内布置简陋,有些昏暗,整个院子连个丫鬟都没有,看来苏家并不待见这个女儿。南遥不得不感慨,重男轻女真是害了不少人。 顾衍出于礼仪倚在门外,让南遥她们进去询问。 “苏小姐可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南遥问。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苏想儿倚在床头,虚弱地回答。 南遥看向唐笑,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唐笑摇了摇头,“估计是选择性失忆症,这种情况也正常,一般遇到严重打击的人十之□□都会这样。” 南遥无奈,拿出了王嫣芸给的画像,问道:“苏小姐可见过此人?” “啊。”苏想儿惊呼了一声,“这是紫儿。” “苏小姐认识?” “紫儿是我的贴身丫鬟。”苏想儿回道。 “如今她还在苏府么?” “在的。”苏想儿点了下头,“不过前几天她身体有些不大好,我就没让她伺候,估计现在正在自己房里休息呢。” “紫儿从未离开过苏府么?”南遥奇怪,詹乐山是怎么把她带走的。 “唔……也不是。”苏想儿欲言又止,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紫儿几个月前曾替我出门采买过胭脂,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我怕她头回出门惹了是非,原本打算如果她一直没有回来就去报官的。但是没过几天,紫儿就回来了,说是崴了脚被一个好心的大夫照顾了几日,我也就没再多问。” “她回来后有什么不一样么?” “并没有,还是同往日一样。” “苏小姐可以带我们去见一下紫儿么?”南遥要求道。 “可以的。” 苏想儿起身,穿好外衣,朝外走去,在经过顾衍身侧时欲福身一拜,却被南遥一挡,架着走了。 顾衍轻笑,跟在众人最后面。 众人来到丫鬟们的住处,紫儿毕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苏想儿上前敲门,却无人回应。南遥将苏想儿拉到唐笑身边,直接推开了门。 门开后,所有人都愣了,只见紫儿的尸体正直直地吊在屋子中间的房梁上,面色青紫,舌头老长,脚下还有个倒下的椅子。 南遥立马飞身将紫儿解了下来,唐笑上前做了初步检查,说:“窒息,死亡时间应该是今早。” 南遥无奈,乖乖,线索又断了,这案子还能不能查了。 苏想儿已经惊恐地瘫在了地上,连忙大喊,叫人请老爷夫人过来。顾衍同南遥先是检查了下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对视一眼,分头找起了线索。 唐笑仔细地检验着紫儿的脖颈,觉得有些奇怪,但却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就叫南遥一起过来看看。 顾衍先是环顾了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个简易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了很多女孩家的东西,柜子里除了两三件衣服就没有别的了,床铺有点乱,似乎是刚起还未整理。顾衍有些奇怪,会有人早上一起来就自杀的么。于是走到床前,小心地翻找着线索。 等到苏掌柜到的时候,苏想儿已经被南平搀扶起来坐在一侧默默抽泣着,南遥和唐笑正目不转睛地研究着紫儿的尸体,而顾衍,拿了摞手稿从床边走了出来。 “一起看看吧,紫儿的自白书。” 遗书 南遥起身拿过,发现字迹很是秀气,就问苏想儿:“紫儿读过书?” 苏想儿还在不停地试着眼泪,“是,紫儿曾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的娘家是书香世家,会让自家的丫鬟简单地识些字。”说完,又是一阵落泪。 南遥实在搞不懂这些小姐怎么都这么柔弱不经事,拿着手稿递给苏想儿,“这是紫儿的字迹么?” 苏想儿看了眼,快速地点了点头。 苏掌柜擦着汗走到众人面前,觉得自家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儿子被追杀,再是夫人食物中毒直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女儿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晚,如今又有丫鬟在自家屋内上吊。苏掌柜心叹,等事情结束,一定要去庙里拜拜。 “顾公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江湖追杀令,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算计的。”顾衍回道。 众人大惊,难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是个小丫头策划出来的? 南遥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向众人解释说:“这上面说,紫儿一直很仰慕苏公子,但知此生不会有结果,所以心生恨意,决定亲手毁了他,江湖追杀令只是自己杀人的掩护。” “什么?”苏掌柜大惊,“岂有此理。” “那詹乐山和余超也是她动的手么?”唐笑看着紫儿的尸体问。 “上面说自己曾替小姐出门的时候被詹乐山掳去□□,后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无脸继续呆在苏府,就去缥缈宫寻求帮助,结果却被余超拒之门外,所以杀了他们。”南遥看着这封自白书,紫儿看似解释了全部的事情经过,但是仍然有很多漏洞。 “哼,自尽算便宜她了。”苏掌柜轻蔑地看向尸体,害自己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简直罪无可恕,不耐烦地看着苏想儿说:“别哭了,八成也是她将你绑了去,她是最知道你行踪的人,死了也算给你出了气,再让夫人给你派个丫头伺候吧。” 苏想儿福了福身,谢过自家父亲,同情地看向紫儿,“父亲,紫儿虽然罪无可恕,但是她毕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好好安葬吧。” “不可能。”苏掌柜反驳道:“还好青云没有被她得手,来人啊,将这丫头扔去乱葬岗,处理了吧。” 南遥扯了扯顾衍的衣袖,着急得看向他。 “苏掌柜,事情还有很多疑点的。”顾衍安抚住南遥,说道。 “不都是这个丫头做的么,既然这丫头已死,青云也就安全了。”苏掌柜向众人拱了拱手,“这几日多谢各位替小儿奔波,晚上可否来天一楼让我宴请一下几位?” “虽然感觉事情已经结束,但是还有一些不通的地方要做调查。”南遥说,“比如她如何得来的江湖追杀令?她又是如何杀掉比自己强大的詹乐山和余超的?” “南姑娘此言差矣。”苏掌柜摆了摆手,“虽然过程我们不得而知,可如今凶手已死,动机也清楚,就已经可以结案了。至于那些,知不知道又如何呢?” 南遥还想要争辩,却被顾衍拦住,“既然如此,我们在这先恭喜苏公子危险解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晚宴就不必了,多谢掌柜的。” “哎,那有啥,日后几位若有苏某能够帮得上的尽管说。”苏掌柜心情很是美丽,“宴请还是要的,今日不行,改日苏某再同几位约个时间,可否?” 顾衍没有答应,只是说道:“苏掌柜,我们知道你对紫儿恨之入骨,但扔去乱葬岗实在不为人道,可否让我们将她带走好好安葬?” “几位真是狭义心肠,老夫佩服。这样,我派人安葬就好。”说着,连忙让小厮带走了紫儿的尸体。众人看着此情此景,不愿再与之应付,告辞离去。 出门转到没人的角落,南遥让南平在苏府附近守着,想办法将紫儿的尸体带回南风堂。 南平应下,南遥则带着顾衍和唐笑回去了。 …… 南庸端着茶出来的时候,就见南遥顾衍和唐笑坐在院子里各自托着下巴沉思。天色渐晚,南庸见几人丝毫不为所动,轻笑着点了盏油灯,放在三人中间。 “这案子就这么破了?”唐笑有丝不可思议。 “我觉得不对,那封自白信漏洞百出的。”南遥摇着头说。 “其实我总觉得紫儿的尸体有点奇怪,但我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唐笑说,“希望南平能将尸体带回来,让我解下心头之惑。” “唔……”南遥应了一下,“顾公子觉得呢?” 顾衍给彼此倒了杯茶,“我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那我们来捋一下。”南遥转过身来和顾衍面对面,“假设紫儿说得都是事实,首先,詹乐山是如何掳走□□了她,而她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詹乐山好歹也是一身武艺,既然能这么轻易地掳走她,怎么会让她跑了呢?” “齐叔说他处理的女子中除了那个疯女人,其余的都死了,所以紫儿肯定是齐叔不知道的众多女子之一。”顾衍分析道:“按照时间推算,紫儿应该是被□□后当天就逃了出来。” “会不会紫儿是被人救出来的?”唐笑问道。 “嗯……我觉得不能,詹乐山肯定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救她的人如何得知呢?若有人救她,这人武功一定在詹乐山之上,还是高很多那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或是绑了詹乐山呢?”南遥不解地说:“还有,不管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别人救的,她逃出来后为什么不去官府,而是去缥缈宫寻求帮助?” “也许她去过官府,官府不受理呢。”顾衍推测。 “有可能啊,那毕竟是雁行镖局的少镖头,官府还真不一定敢管。”唐笑点头,“而且缥缈宫专门接收走投无路的女子,这是众人皆知的。” 南遥侧头凝思,“我们是根据惠儿描述的画像找到紫儿的,惠儿说过紫儿是拿着钱财去投靠缥缈宫反而被余超殴打的是吧?而且惠儿还说紫儿拿的钱财不少。” 顾衍点头,“这一点似乎对得上。” “不对。”南遥一顿,“谁会带上自己全部家产出门,若是紫儿被□□后直接去的缥缈宫,她又哪来的那么多钱呢?” “会不会是有人给她的?”唐笑说。 “你这一会儿有人救她命一会儿有人给她钱,那人这么普度众生呢。”南遥嫌弃地说。 唐笑扁嘴,顾衍却点了点头,“若是有旁人给她钱,肯定不会很多;若是她回家拿了钱财,不可能没人发现。可是南儿,我们假设她是回家拿的钱,那一个丫鬟又是如何有这么丰富的存款呢?” “其实我觉得苏想儿的话有漏洞,她说紫儿回来后同往常并无不同,我觉得不大可能。紫儿遭受过这么严重的打击,身为小姐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可只有这么一个丫鬟。”南遥说:“我觉得,那笔巨款就是苏想儿给她的。身为苏家的小姐,多少还是会有些财力的,总比丫鬟或者普通百姓强吧。” 顾衍点头,“这点我有同感。” “好,我们假设以上都成立。”南遥继续说:“她就是不小心出了个门,却碰上了禽兽不如的詹乐山,又无比幸运地逃了出来,她去官府报案却不受理,回家被苏想儿发现后,拿着苏想儿给的巨款去缥缈宫寻求帮助,结果被余超蔑视并殴打,又灰头土脸地回了苏府。那她哪来的江湖追杀令?一个大门不出的小丫头是如何得知江湖追杀令的事,还知道用它来掩饰自己的罪行?她又是用什么方式杀掉比自己强壮的詹乐山和余超的?又是何时对苏青云起得杀心的?她为什么要绑架苏想儿和南平?苏夫人的中毒事件是否和她有关?” 南遥一股脑的把所有疑问都摊了出来,听得唐笑直摇头,“不行了,太复杂了,我的脑容量不够了。” 顾衍只是微微皱眉,“南儿,你不觉得紫儿死得太巧了么?” “嗯,在紫儿出现之前,咱们所有的线索基本上都断了,根本就找不出詹乐山余超和苏青云之间的联系。本以为紫儿是个转机,结果她又死了。” “就好像是有人直接送了个凶手给我们一样。” “嗯。”南遥沉思,“我总觉得离真相很近了,但是却又找不到思路。” 众人沉默,这时,南平欢快地从外面跳了进来,“堂主,尸体我带回来了。” 夜探 南平快步走到南遥面前,激动地说:“堂主,苏掌柜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安葬紫儿,那两个小厮推着板车直接将尸体推到了乱葬岗,但是他们胆子实在太小了,刚到郊外就扔下车跑了,我就连人和车都带了回来,南庸将其安置在柴房,你们过去看看吧。” 唐笑很是开心,终于可以研究下自己的心头之惑了,满意地拍了拍南平,“南平真棒,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紫儿的尸体比早上更加的不堪,已经出现了尸僵和尸臭。南平实在没有勇气进去,只好在外面守着。顾衍皱了皱眉,倚在门外沉默不语。南遥捂着口鼻进去,有一丝嫌弃地看向唐笑,“你赶紧看看,天亮之前我们还是让她落土为安得好,不然明天整条街都知道南风堂有尸体了。” 唐笑扁嘴,但还是认真地翻看了起来,“肯定是窒息,死亡时间是今早。” “你早上说过了,给点不一样的可以不?”南遥更加嫌弃了。 唐笑翻开了紫儿脖子上的衣领,“咦”了一下,南遥连忙问道:“发现什么了?” “嗯。”唐笑指着紫儿的脖子让南遥看,“早上尸体还比较新鲜,所以只有一道白绫的红紫痕迹,过了一天后,这具身体上死前受过外伤的痕迹就露了出来。你看,这条宽的痕迹是白绫的,它下面有两道细紫色的印记,绕脖两圈,肯定是上吊之前就有的。” “这痕迹什么情况下能产生?”南遥问。 “很简单,用一条细细的绳子绕脖子两圈后勒紧就行。”唐笑边说边在南遥脖子上比划。 “所以,她是被人勒死的?” “嗯,可以这么解释。”唐笑点头,“你再看,这两条细紫勒痕周围有一些小的抓痕,我比对了下她的指甲,里面有些许皮屑组织,可以判断这些痕迹是她自己抓的,这是典型的抵御伤,若是她自己主动上吊的,是不会出现这种挣扎痕迹的。” “嗯……”南遥整理了下思路,“这么说早上凶手是先勒死了她,然后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是吧?” “应该是苏府的人。”顾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早上检查了下紫儿的房间,床铺还是一副刚起没整理的样子,说明这个人是紫儿熟悉的人,可以毫无防备地让对方进入房间。” 唐笑点头,“从尸体上看,凶手应该是个女人。” “怎么说?”南遥侧目问道。 “一般只有比死者柔弱的人,才会采取这种绕脖两圈的方式。因为凶手力气小,这样更容易得手。”唐笑解释说。 南遥皱了皱眉,“我好像有个怀疑的人选了。” “谁?”唐笑问。 “苏想儿。”顾衍在外说道。 “应该不能吧。”唐笑疑惑,“也许是苏府别的丫头呢,何况,我去苏府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虚脱无力浑身冒汗呢,她有能力做这些么?” “如果她是因为做了这些才导致的虚脱无力浑身冒汗的呢?”南遥说:“别的丫头也有可能,只是她的嫌疑更大一些而已,毕竟整个苏府,她俩是最亲密的。至于是不是她,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短暂的出现幻觉?” “你要给她下药啊。”唐笑捂住口袋,“有是有,但是这样好么,万一她是无辜的呢?” “那我们不就排除一个可疑的么。”南遥义正严辞地说:“赶紧的,今晚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唐笑不情不愿地从小包包里拿出了个药丸,递给南遥,“你把它融到水里让苏小姐喝下去就行,这药会让她产生幻觉,让她看到心底最在意的人或事,不过药效很短,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够。”南遥接过,“你让南庸派人将紫儿好好安葬吧,苏府我和顾衍去就行。” …… 南遥和顾衍躲在苏府的屋檐上,观察着府里的动静。苏府并没有像南遥想象的那般欢天喜的庆祝,而是莫名的平静。 苏掌柜已经把苏青云接了回来,聚在苏夫人的床头边说着私房话。苏想儿站在一侧,看不清表情,但是和他人的亲近疏离分外明显。丫头端着茶进来,苏想儿快速接过,端到苏夫人身边伺候着。 南遥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异样,扁嘴和顾衍说:“我怎么感觉苏想儿在这个家里不是个小姐而是个丫鬟呢。” “嗯。”顾衍点头,“看来她的处境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般光鲜亮丽。” 南遥撇了一眼苏想儿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对顾衍说:“我们得想办法让她把药吃了。” “我倒有个办法。”顾衍凑到南遥耳边缓缓将自己的主意说了。 两人贴得太近,南遥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耳根。 片刻,顾衍迅速地跃进了苏想儿的小院,推门进入了室内。而南遥则来到了苏府的正门,敲了敲门。 小厮带南遥来到了苏夫人的院子里,苏掌柜携子女出来迎接。苏青云得体地向南遥一拜,多谢南遥几日对自己的帮助。南遥客气地回了礼,不再多说什么客套话。 “南堂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苏掌柜问。 “哦,是这样。”南遥面上展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唐笑的家传手链不见了,托我过来看看是否落在了苏小姐的房里。” “啊,那得赶紧找找。”苏掌柜连忙让苏想儿带着南遥回房。 南遥歉意地对几人行了礼,跟着苏想儿走了。 “南堂主,不知唐姑娘的手链是什么样子的?”苏想儿带着南遥边走边问。 “是一条比较细的金链子。”南遥面不改色地回道:“苏小姐可见过?” 苏想儿摇了摇头,自己今早并没有见唐笑手上带着什么首饰,有些狐疑不决。 到了院子,苏想儿请南遥进了屋,给她倒了杯茶。南遥如今可不敢瞎喝这屋里的水,谁知道顾衍把药下到了哪里。 顾衍已经躲到了屋外的树丛里,看到南遥进屋,便发信号朝她比了个手势。 南遥了然,在苏想儿看不见的地方回了个手势。 “苏姑娘身体可好些了?”南遥假装四处找链子,不时地观察着苏想儿。 “好多了,多谢南堂主牵挂。”苏想儿有些不自在,“南堂主,今日天色已晚,实在不适合找东西,等到明天,想儿让丫鬟们一起找可好?” 南遥点了下头,坐到苏想儿身边,给她倒了杯茶,“紫儿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吧?” 苏想儿眼色一暗,眼角顿时泛起了泪水,“其实紫儿不仅是我的丫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待我是真的好。” “别哭啊。”南遥将茶推到她面前,“要是心里难受就和我说说。” 苏想儿泪眼婆娑地看了南遥一眼,摇了摇头,“紫儿发生了那么多事,去了也好,活着也是遭罪。” 南遥看苏想儿还不喝茶,有些着急,“你别太难过,紫儿知道你如此挂念她,也会很欣慰的。”说完,主动拿起来茶杯,“若苏小姐不嫌弃,南遥以后可以做你的朋友。” “当真?”苏想儿顿时抬头。 “真的不能再真了。”南遥面呈正经地说:“来,我们以茶代酒,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想儿感激地举起了茶杯,与南遥相碰,一饮而尽。 南遥看她喝下了茶,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唐笑这药什么时候会起作用。苏想儿看着南遥还满茶的杯子,不解地问道:“南堂主怎么不喝?” “额……”南遥迟疑,自己喝了不也中招了么。 苏想儿面露难色,“难道,南堂主刚才只是和想儿客套客套么?” “不不不。”南遥暗叹自己选了个馊主意,可要是找借口不喝肯定会引起苏想儿的怀疑,只好硬着头皮抿了一口,“天色不早了,苏小姐早点休息吧,南遥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欲回。 苏想儿也没过多挽留,亲自送南遥出去,还没出院子,就感到一阵眩晕,向后倒了过去。 南遥将她扶到床上,等着药性发作。 顾衍快步走到南遥身侧,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可都看到了,立马询问道:“你也喝了那茶,怎么办?” “没事,我没多喝,好办。”说完,南遥封了自己的几处大穴,用内力将那口茶水推了出去,“还好唐笑这药发作得等一会儿,不然我现在也倒了。” “好什么,要是早点发作你也不用喝了。”顾衍有点迁怒。 南遥见顾衍生气有些不解,立马转了话题,“你刚才在屋里找到什么线索没?” 顾衍看着南遥不以为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我找到了些破损的银票,估计就是紫儿拿给余超的那些,上面还有些清晰的脚印,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所以只能确定紫儿的那些银票真的是苏想儿给她的。” 这时,苏想儿突然皱起眉头挣扎了起来,仿佛着了梦魇,不停呢喃着:“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紫儿,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我。” “看来真的是她做的。”南遥皱皱眉头,“估计她要发作半个时辰呢,我们去请苏家人过来吧。” 真相 苏想儿醒来时,就见自己的屋内挤满了人。顾衍和南遥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自己的父亲正怒目而视着自己,苏青云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就连卧病在床的苏夫人都来了,由丫头搀扶着坐在一旁。 苏想儿心中一叹,面上却荡起了笑容,“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苏掌柜突然上前给了苏想儿一巴掌,还想继续动手,却被顾衍和苏青云拉住。 这巴掌打得够狠,苏想儿半边脸立马肿了,嘴角也有了些许血迹,但她却笑得更大声了。 南遥被这笑容刺痛了,皱眉问道:“为什么杀紫儿?” 苏想儿止住了笑声,不可思议地看向南遥,“为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么,不把她推出来,死的恐怕就是我了。”低下头,轻蔑地笑了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这么看来,紫儿死得还真是没有价值?” “那封自白书是你伪造的吧?” “当然,夫人怎会真把自己的陪嫁指给我呢,那丫头根本就不识字。”苏想儿理所当然地说:“今早我回来时,那傻丫头还紧张兮兮地在屋内担心着我,真蠢,明知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这么待我,真是死有余辜。” 苏想儿咬牙切齿地说着,泪水却涌了出来,渐渐地满目悲情。 苏掌柜怒不可竭,在一旁喘着粗气,“青云是你大哥,你居然要杀他!” “大哥?”苏想儿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他算什么大哥?哦不,应该说,你算什么父亲,我究竟是苏府的小姐还是女佣?不光是他,你们都该死,知道么!” 南遥看着咆哮的苏想儿,难以想象一个人心中怎会充斥着这么多的恨意。 “苏小姐,说说吧,所有的事情。”顾衍止住了谩骂,沉声说道。 “所有的事情?那要从很遥远的时候说起了。”苏想儿收住了所有的表情,作回忆状,“打我记事起,我就和母亲蜗居在这个小院里。母亲很漂亮,比苏家任何人都漂亮,但也很恐怖,因为一旦我不乖,她就不停地抽打我。” 苏想儿看向苏掌柜,“父亲,你知道么,从小只有你来的时候母亲才会对我笑,我每每被她打狠了,都在期盼着你的到来。可是只要你走了,她就会变本加厉地打我,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众人不解,连苏家人也没想到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苏想儿轻蔑地笑了,“因为我不是男孩啊,我不是个儿子啊。她给我起名想儿,不就是对我最大的讽刺么。” 苏想儿看向苏青云,“你可知我从小有多羡慕你,多羡慕你的母亲?奶娘和我说,母亲曾是父亲最喜欢的女人,一时风光无限,就连现在的夫人都及不上。可是当夫人生下了你之后,这些就都变了。母亲变得喜怒无常,宠爱也不如从前了,直到她怀了我。她天天求神明保佑我是个儿子,可这满天神灵并没有降福于她。当得知是个女儿的时候,父亲你是怎么做的?你只是来看了母亲一眼,甚至连我的满月酒都没有安排,而他苏青云,每每生日都大摆宴席,众星捧月般的呵护着长大,你们可知那些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谁来可怜过我?” 苏府的人都哑口无言,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后来,我受不了了,就亲手毒死了母亲。”苏想儿继续说着,仿佛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我终于不用再受她的虐待,我顺利地过继到了夫人的身边,我以为我的好日子要来了,我也可以同大哥一般受着夫人的照拂,健康快乐地活着。” 苏想儿缓缓走到了苏夫人身边,蹲下握着她冰凉的手,“可是夫人,你为什么不像对待大哥那样对待我呢?” “我……”苏夫人欲言又止,惭愧地低下了头。 苏想儿起身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要每日对夫人请安,伺候她的起居。你们吃饭时,我只能站在后面布菜;你们出门应酬时,我只能在府里干粗活。大哥每月都有新衣服,而我呢,一年也就那么两件。你们说,我究竟是这府里的小姐,还是粗婢?只有紫儿,她虽是夫人给我的,但她是真心待我的。她会担心我吃不饱,去小厨房给我熬粥;她会担心我睡不好,亲手缝制棉被给我;她怕我冬天冷,会在我回房前给我烧好炭。” “可你还是杀了她。”南遥有点反胃。 “是呀,我杀了她。”苏想儿并没有告诉众人她是如何杀的紫儿,也不知道当紫儿没有呼吸时,自己那满面的泪水究竟是为谁而流。 苏想儿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继续看向苏夫人,“夫人,你可知,如果那日你没有叫我独自出门,我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我还是那个知足的我,紫儿依旧陪在我身边,我们还会一起坐在院里的长廊下聊着天。可是,那天后一切都变了,你叫我如何不恨你们?” “发生了……什么?”南遥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就算不问,自己也能猜到个大概。 苏想儿嘴角微微含着笑,“那天我记得是刚过十五,所有人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气中,家里的丫鬟小厮都在忙活,都在为夫人即将到来的生日做筹备。紫儿被厨房叫去做帮工,而我则跟在夫人后面伺候着。父亲早早地奔去了天一楼,大哥宿醉一夜未归。母亲担心大哥的身体,特意准备好了一份醒酒汤,手下无人,就让我去送,独自!” “于是……你就遇到了詹乐山?”南遥问。 “对。”苏想儿收起了笑容,“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唯唯诺诺的,可是大哥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害怕,丝毫不在乎我的安危,不耐烦地将我赶了回来。我慌张地往回赶,在一个路口,撞上了酩酊大醉的詹乐山。我急忙道歉,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想儿冰冷地扫过众人,“我醒来的时候,已躺在地上了,我慌张地大叫,他用力地捂住了我的嘴,就在院子里办了我,那满地的杂草硌得我生疼,可那也比不上我身体上和精神上受得折磨,我实在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众人听得浑身冷汗直冒,目瞪口呆。南遥觉得很是难受,抓住旁边顾衍的手,微微颤抖。 顾衍愣了下,侧头看了她一眼,用力回握住,十指交叉。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概是我命好吧。”苏想儿自嘲式地笑了笑,“当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我用力地推开他,朝外奔去,也许是门坏了,也许是他喝醉了忘了锁门,总之我很容易的就打开了门。可是我当时的形象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衣服破败不堪,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所以,你杀了他,沉尸在他□□你的院子里。”南遥说。 “对。”苏想儿脸上突然泛起了骄傲,“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吧,我毁掉了他那张徒有其表的脸,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那余超呢?”南遥问,“他是因为什么死的?” “呵。”苏想儿轻蔑地抬起嘴角,“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么?我慌张地躲避着人群,想从苏府的后门回家,还没走到,就碰见了架着马车来送礼品的余超。他看见我那副不堪的模样也愣了,立马上前询问我的情况。我害怕地躲闪着,他就提出了用马车带我进府,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我轻信了他,上了马车。” 南遥手上一紧,“难道……” “没错!”苏想儿咬牙切齿,“我满含屈辱的泪水,缩在马车一角,而余超那个混蛋,居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以后就要成为他的侍宠,随叫随到!” 苏想儿握紧了双拳,双目赤红,看向南遥,“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她不是你,永远也不会。”顾衍眼神阴沉,将南遥拉向自己的身后,让她避免与这疯女人对视。 苏想儿挑眉,冷静片刻,“这么看来,他比詹乐山更该死。他隔三差五就会让我在夜深人静时去找他,天亮之前再回到苏府,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紫儿都知道这些是么……”南遥问。 “是,第一天她就知道了,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洗着身体,每当我去余超那时,她都会给我守着门。真是个傻孩子,这个家里有谁会在乎我,守不守又有什么意义呢。”苏想儿每当谈到紫儿的时候,神情都会温柔很多。南遥不得不疑惑,苏想儿对紫儿究竟是种什么感情。 “那紫儿拿着钱被余超殴打是怎么回事?”顾衍问。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筹了一些钱,想要交给余超求他放过我。紫儿知道后,趁我不在,独自拿着钱去了缥缈宫。余超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不仅殴打了紫儿,还让紫儿回来转告我,以后一旦他不满意,就让全临安都知道我的事。” “你就杀了他。”南遥心如刀绞。 苏想儿笑了,“我还把他整个身体都砸烂了,那种感觉,特别的畅快。” “那……江湖追杀令是怎么回事?”南遥大体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只有这江湖追杀令出现地莫名其妙。 自伐 苏想儿止住了话头,沉默了许久,就当众人以为她不再开口时,她却说了起来。 “有一日我趁天色还未大亮,从缥缈宫侧门出来往回赶,偶然遇到了一个摔倒的老者,可能是突然心生了悲悯吧,我停下脚步将他扶了起来,还给他买了两个糖饼。他见我精神不佳,以为我遇到了什么难事,作为交换,给了我三枚江湖追杀令,并告诉了我江湖追杀令的由来。” “于是你就开始用江湖追杀令来掩饰你的杀人计划?”南遥问:“那老者人呢?” “不知道。”苏想儿摇了摇头,“那个早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临安城见过他。” 这么巧,南遥和顾衍微皱眉头对视一眼。 “那你杀掉詹乐山和余超时,为什么只是把追杀令放到他们的尸体上,而却让苏青云的追杀令众人皆知呢?” 苏想儿笑了笑,“我是想都昭告天下的,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自己暴露自己的恶行,然后在惊恐中死去。杀詹乐山那天其实靠的是运气,我本来很苦恼杀掉詹乐山的方法,毕竟他是个有武功的江湖人。谁知那日,他喝多了,比□□我那天醉得还厉害,我跟着他回了那个院子,用石头重重地砸向他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就像他□□我的那样。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脸已经被我砸烂了,我慌张地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江湖追杀令,放到了他的嘴里。” “余超就更简单了,我把他约到了缥缈宫的侧门,躲到暗处,等他出现的时候我就猛然上前给了他几刀,然后在他那被戳烂了的身体里又放了枚追杀令。”苏想儿脸色很平静,彷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看,我还特意拉开了他们的死亡时间,耍得你们团团转,我是不是很聪明?” “那苏青云,为何没有像那两人一样?”南遥不解。 苏想儿抬眼,看着自己面前这群所谓的家人,轻笑着,“你不觉得,他们比那两个人更该死么?可是我只有一枚追杀令了,不能把他们都杀了,那就把他们最宝贵的东西抢走,让剩下的人生不如死,不是更好么?” “你将追杀令盯在天一楼门上,为的就是引起苏家人的恐慌?”顾衍问。 “是呀,你看他们吓得都找你们帮忙了,不是很有效果么?”苏想儿语气轻松,仿若一位天真烂漫的女子。 “那苏夫人中毒也是你做的?”南遥联想了一下。 “当然。”苏想儿应下,嗔怪地看了一眼顾衍,“都怪你,出了个馊主意,让大哥有了庇护,我见不到他怎么杀呢,于是出于无奈只好给夫人下了毒,这样大哥不就要回来侍疾了么。”说完,又摇了摇头,“谁知,回来是回来了,半路又出来个唐姑娘,整个计划功亏一篑,还让你们怀疑上了我。” “你和南平的失踪也是你自导自演的?”南遥说。 “嗯,你那个丫头太没有经验了,我早就发现了她在盯我,只好和紫儿做了个计划,让紫儿赶着马车躲在天一楼附近,假意让人掳走,引南平到了荒山,再躲到暗处偷袭了她,最后同她一起晕倒在破庙等你们来救,不就完美地洗清嫌疑了么。”苏想儿差不多说完了全部的事,看着众人,“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苏掌柜还没有从这些事情上缓过神来,虽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苏夫人已经在一旁掩面而泣,苏青云急忙上前抱住了母亲。 苏想儿看着这一家人,神色渐渐暗淡,自己从未融入过他们,他们也从未接受过自己,或者说,自己与这个世界就没有相融过,除了……紫儿。 苏想儿慢慢踱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盒子,背对着众人说道:“几位想好怎么处置我了么?想儿有个建议,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枚药丸,回过身来,走到苏掌柜面前,深深一拜,却一言不发。与自己的父亲对视片刻,突然将藏在手心的药丸一口吞下,笑了起来。 “不由父亲费心了,想儿自己解决好了。”苏想儿眼里流下了泪水,“父亲,想儿这一生太苦了,哪怕随便找个地方,将想儿埋了可好?” 苏掌柜睁大了眼睛,憋了满肚子的话,出口却只有一句:“父亲……知道了。” 苏想儿笑了笑,嘴角开始流出鲜血,用衣袖擦了一下,笑得更厉害了。 “也许,我在那一天就该选择自尽,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害我的人和不在乎我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如此的不堪。我忍气吞声,难道是我天生命贱么,我要报复,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苏想儿嘴里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捂着腹部倒了下去,“也许,我当初就不该毒死母亲,毒死自己不就好了,是想儿贪心了,报应,哈哈,报应……” 看着苏想儿渐渐合上的双眼,止住了呼吸,南遥心里就像被人打了一拳般的烦闷。 仔细看看,苏想儿真是漂亮极了,应该是继承了她的母亲吧。这个姑娘,虽然曾经饱受亲生母亲的摧残,但仍然没有放弃活下去;虽然在这个家里如丫鬟一般的待遇,但仍有紫儿这样的人陪在身边,那些年她其实是知足的吧。若没有发生那件事,是不是以后会越来越好呢,就算差,也不会像如今般化作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吧。 南遥不忍再看,将头扭向一边,“苏小姐她,直到最后一刻,仍称呼你们为父亲和大哥,恐怕在她心里,你们一直是她珍惜的家人。” 苏掌柜痛心疾首般的在旁边落泪,苏青云抱着母亲,眼含悲悯。 南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苏府,一直被顾衍牵着走回了南风堂。 南平和唐笑一夜未睡,依旧守在南遥的院子里等着消息,看见两人回来后,急忙奔上前来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试出来了?” 南遥面无表情,并无回答,“紫儿呢?” “葬在后山了。”唐笑回答:“你们那边怎么样啊?” 南遥没有回答,直接进了屋,关上了门。 众人不解,顾衍让大家不要去打扰南遥,将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天色渐亮,看起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 顾衍补足了觉,出门走到天一楼时发现门上贴了个告示,声称苏小姐病故停业一天。 苏家并没有大肆祭奠,这个女儿的逝去,对他们来说只需一天的告慰即可。 唐笑回了缥缈宫,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王嫣芸。 南平带了些祭品去了紫儿的坟前,蹲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将近晚饭的时间,南平和唐笑回了南风堂,南遥也从屋里出来了,坐在院里望着天。 “顾衍呢?”南遥问。 “去苏家拜祭苏小姐了。”南平说:“堂主,外面说苏掌柜因爱女病故,伤心成疾,天一楼从此由苏青云打理经营,自己则退居二线。” “那又如何?咱们照样吃不起。” 南平一噎,知道自家堂主心情不佳,不再多言。 唐笑给南遥倒了杯茶,说:“遥遥,过几天和我回唐门吧?” 南遥斜看了她一眼,“王嫣芸这边的事你都办完了?” “当然。”唐笑挺直了胸脯,“不是我吹,我办事一向效率高。” “那就赶紧走。”南遥没好气地说:“下个月不是唐奶奶的六十大寿么,你别误了时辰。” “误不了,半个月就能到。你每年都去给奶奶祝寿的,这次和我一起回呗。现在走还能赶上我们那边的飨食节,我带你好好逛逛。” “你就知道玩。” “哎呦,我们家那情况,我也就只配好好玩了。”唐笑扁嘴道。 南遥一愣,不再多言。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昂。”唐笑笑道:“南庸,快给你们家堂主收拾行李,过几天我们就出发回唐门。” 南平在一旁坐立不安,“堂主,我也去么?” “一起去。”唐笑搂着她说,“南庸坐镇南风堂去不了,你就替她好好玩,多给她买点特产。顺便,路上帮我们架个马车。” 南平无奈,重点是赶车吧。 南遥对两人那按耐不住的激动置若罔闻,“苏小姐葬哪了?” 南平一愣,回道:“在后山,堂主你知道么,她和紫儿的墓遥遥相望,特别巧。” “嗯。”南遥拿起佩剑起身,“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饭了。”快步离开。 唐笑目光追着出去,在后边喊:“哎,你去哪儿啊?” 暂别 天色已经大黑,子夜刚过,临安城后山的小路上迎来了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 马车停住,下来了一位头戴面纱的女子,迅速敏捷地走到了一个墓碑前面。 女子温柔地看着墓碑上“苏想儿”那三个大字,蹲下身来,上了炷香。 她的身后,南遥缓缓走来,停在她的身侧,朝面前的墓碑拜了一拜。 “你来了?”女子开口。 “嗯。”南遥应道。 “我就知道,你正经的时候最聪明。”女子轻笑道。 “怎么听也不像在夸我。”南遥扁嘴。 女子大笑,站起身来面对南遥,“你怎知我会来?” “直觉。” “嗯,你正经的时候直觉也很准。” 南遥借着月光看着面前女子轻笑的容颜,这是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了,“王嫣芸,江湖追杀令是你给苏想儿的吧。” “是。”王嫣芸应道。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南遥皱眉。 王嫣芸挑眉,“苏小姐她所经历的就是真相。” 南遥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什么时候知道她这些经历的?” “三个月前吧。”王嫣芸叹然,“有一晚我睡不着,就坐在后院的树上发呆,天快亮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没见过的身影从余超的院子里出来,我心生怀疑就追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见苏小姐,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缥缈宫还有余超这样的畜生。” “你哪来的江湖追杀令?”南遥问。 “你知道上次江湖追杀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么?” “我听顾衍说是三十年前。”南遥想了想,“摘星门门主就是得手的杀手,是么?” “不,不是三十年前,是八年前。” 南遥一愣,八年前不是缥缈宫创立的时间么。 王嫣芸见南遥凝思不语,继续说道:“你知道么,从小我是被舅舅家养大的。八年前我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了,有一日,我接到了舅舅传来的书信,说他收到了江湖追杀令。” 南遥不解,“为何江湖上没有流传这件事?” “舅舅并不是江湖人,而是当地的一个清知府。因为弹劾高堂中的一位从而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位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花了大笔钱发了江湖追杀令。” “杀手得手了?”南遥问。 王嫣芸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我回去的时候,杀手已经得手了,但他不光杀了舅舅,还屠了舅舅家满门,他还……”王嫣芸一顿,双目充斥着愤怒,“我绝望地看着屋子里满是狼藉,突然听到了妹妹的尖叫声。那是我舅舅的独生女,她还活着,我激动地朝那声音奔去,推门后居然发现那畜生正在欺辱我妹妹,她才十五岁!” 南遥握紧双手,“然后呢?” “然后我就杀了他,那畜生功夫真是烂到家了,不过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宵小,可我舅舅就是死在了这种人的剑下,我妹妹从此也不再是个正常的姑娘了……她彻底地疯了,不断的伤害自己,我只好将她带在身边一直照顾着。” “你就是那个时候退隐了江湖,成立了缥缈宫,专门接收同你妹妹一样遭遇的女子,是吧。”南遥终于知道了王嫣芸退隐江湖的原因,却无比难过,多希望她永远没有遇到过这些,仍然是个肆意江湖的女侠。 “是。”王嫣芸笑了笑,“杀手被我杀了,舅舅也死了,追杀令自动废除,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你知道了苏想儿的经历,就决定帮她报仇。” “是,我给了她我仿造的江湖追杀令,给她制定了杀人计划,同她一起,杀了詹乐山和余超。” “那苏青云呢?”南遥不解,说实话苏青云并没有对苏想儿做什么直接的伤害。 “他不在我的计划内。”王嫣芸突然很无奈,“我一共给了她三枚追杀令,分别是詹乐山、余超和苏夫人,而我原来的计划是给苏夫人投毒,毒药我也已经给了她。谁知后来变成了苏公子被追杀,追杀令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了。我去找她质问,她说她不想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了,她要让苏家每一个人都受到折磨。” “于是你找了我,就是为了让我查出真相阻止她。” “对。”王嫣芸点头,“你也成功阻止了不是么。” “你就不怕我最后将你查出来?” “你不是已经查出来了么。” “那接下来呢?”南遥问:“你打算做什么?” “遥遥,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王嫣芸笑了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放我走,还是抓我回去?” 南遥皱眉,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王嫣芸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想到她自己把毒药吞了,可能一开始,她就做好选择了吧。”抬头对南遥说:“缥缈宫我已经交代好了,以后由唐笑负责,每年会给南风堂分红。南庸那么能干,你让她多帮衬着笑笑。” 南遥一愣,在王嫣芸转身离开的时候上前抓住了她,“等等。” 王嫣芸被拉住,“怎么?要抓我回去?” “我不知道。”南遥说:“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你走。” “那你想怎样呢?”王嫣芸并不恼火,反而温柔地看向南遥。 南遥沉默不语,拉着王嫣芸不放,深深思考起来。这时,马车上传来了一声“姐姐”,将南遥唤醒。 “那是你妹妹?”南遥问。 “是。”王嫣芸回答,“以后我会带她远离尘世,只有我们两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你舍得?” “傻遥遥,世间哪有舍不了的东西。”王嫣芸笑道。 又传来一声“姐姐”,南遥放开了王嫣芸,看了眼马车说:“保重。” 王嫣芸应了一声,驱车离开。 南遥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伫立了许久,感慨良多。 王嫣芸是自己来临安后第一个结识的朋友,侠肝义胆,温婉大气。后来因为太熟了,总和她没大没小的,但她总是宠着自己,私下里不停地帮衬着南风堂。 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吧,南遥想,保重吧,嫣芸姐。 顾衍走到南遥的身边,陪她站着。 “什么时候来的?”南遥问。 “有一会儿了。”顾衍答,“冷吗?” 南遥摇了摇头,“怎么知道我在这?” 顾衍轻笑了一下,“直觉。” “我们回去吧。”南遥沉默了片刻,说道。 “好。” 两人就那么并排着慢悠悠地走着,南遥不说话,顾衍也陪着沉默。 “你不问我?”南遥突然说。 “不问。”顾衍神色自若,“你若说,我便听;你若不说,我绝不多问。” “顾衍,你很好。” “嗯,南儿想要以身相许么?” 南遥扁嘴,“能正经点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里不正经了。” “过几天我要和唐笑回唐门,唐奶奶寿辰。”南遥也不知为何,虽然有些别扭,但仍觉得自己该和顾衍说一下。 “嗯,唐姑娘刚才也邀请了我。” “那你去吗?”南遥语气中含了一丝急切。 顾衍轻笑,“南儿想让我去么?” “你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南遥有些急眼。 “我去。”顾衍说:“不过我这几天要出一趟门,不能与你们同行了,咱们在唐门见可好?” 南遥一愣,有些失落,“好。” 顾衍突然停驻,拉住了南遥,将她拥入怀里。 南遥并未挣开,似乎很贪恋顾衍怀里的温度。 可能是这个案子的真相让她太心寒,可能是嫣芸姐的离开让她太难过,可能是天目门的变动让她没了安全感。她突然很渴望有一个人可以温暖下自己,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 …… 第二天,唐笑急匆匆地冲进南风堂,把在睡懒觉的南遥从床上拽了起来。 “唐笑,你有病吧。”南遥微睁开眼,“案子都结束了,该干嘛干嘛去。”说完推开唐笑,继续躺倒。 “不是啊。”唐笑着急地说:“嫣芸姐留书出走了。” 南遥“哦”了一声,没有动。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心里有数的。”南遥扁嘴,“既然以后缥缈宫由你管理,就好好干,别辜负了王嫣芸的一番苦心。” “嗯。”唐笑神情萎靡了下去,“可是缥缈宫的产业那么大,我能干好么?” 南遥叹了口气,“放心吧,你绝对可以,南庸和南风堂也会帮你的。” “真的?”唐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假的,赶紧出去,我要睡觉。”南遥没好气地说。 唐笑撇嘴,起身往外走,突然又转了回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南遥扶额起身,无奈地看着唐笑,这位简直就是自己睡懒觉路上的绊脚石。 “嗯,她昨晚和我说了,你这几天和南庸去熟悉交接一下,别误了唐奶奶的寿辰。” “她说为什么离开了么?”唐笑问。 “没说。” “她怎么不来和我道别呢?” “你睡得太死,她没叫醒。”南遥睁着眼说瞎话。 唐笑还在感怀神伤,南遥则又叹了口气,拉着她起身,出门吃早餐。 南庸给她们布置好饭菜,站在一边对南遥说:“顾公子今天一早就走了。” “顾公子也走了?”唐笑惊讶,怎么又走一个,“我昨晚邀请他回唐门的时候,他明明答应了啊。” “他这几天有事,办完就去唐门。”南遥解释说。 “他和你说的?” “嗯。”南遥应了一声,吃饭。 “怎么他们昨晚都来找你?” 南遥无奈,瞪看了唐笑一眼,“别叨叨了,赶紧吃完办事去。” …… 南庸和唐笑这几天在缥缈宫和南风堂间两头跑,需要对接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还真忙不过来,于是启程回唐门的日子只好拖一拖。 南平细心地准备着马车和行李,开心地数着日子。 苏府依旧是大门紧闭,只有门前挂着的两个白灯笼告示着家有亡人。 天一楼生意如往常般热闹,苏掌柜忙不停歇地在内堂里忙着。 苏青云被追杀的故事已经改编成了不少版本,在各大茶楼里流传着。 雁行镖局离开了临安,一夜之间成了一座空宅。 南遥买了袋糖炒栗子,递给了街边的小乞丐。 所有的事情都画上了句号,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开始。 不久之后,人们就会淡忘这些,临安依旧是临安。 鬼村 青城山外的官道上,唐笑和南平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聊着天,欢歌笑语好不自在。南遥坐在马车里,捧着本书斜靠着抱枕昏昏欲睡。 换掉了那习惯穿着的黑色锦衣,棉麻的藏蓝色长袍让南遥整个人看起来更赏心悦目了。 唐笑掀开马车门帘,没好气地说:“姑奶奶,你都睡了一路了,咱醒醒成不?” “嗯?”南遥晃了晃神,“到了?” 唐笑无奈,“没有,不过已经到青城山了,傍晚就能到。” 南遥瞬间闭上了眼,不再回应。 唐笑气不打一处来,钻入车里,与南遥嬉闹起来。 突然,南平将马车停下,小心翼翼地问:“堂主,唐小姐,你们确定我们走的路对么?” “对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回唐门。”唐笑在车里回应。 “那你们城外还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啊。”南平目视前方,咽了咽口水。 唐笑不解地掀开马车门帘,顺着南平的目光看去,南遥也伸出头来,只见本该是青城山下最兴旺的小村庄,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烧加抢夺的痕迹,残墙破壁漆黑无比。 “我去。”南遥惊讶,“这是怎么了?” 唐笑也惊讶,“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看这些痕迹还挺新的,估计是你出门后发生的事情。” “那……”南平抖了两抖,“堂主,我们是继续走还是换条路?” “继续走呗,都烧没了,你怕什么。”南遥很是不以为然,和唐笑一起又钻回了车里。 南平深叹口气,胆战心惊地驾起了马车,穿过阴气沉沉的村落。也不知是不是刚被烧过的原因,村里的空气很不好,一片雾霾,还有些许刺鼻的烧焦味道。 南平不时地左顾右看,突然前方的雾霾中出现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南平一惊,立马停下了马车,大叫起来。 南遥和唐笑听到南平的惨叫声后顿时探出车外,也看到了那个影子。而似乎是南平的叫喊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更加快速地朝她们这边移动过来。 南遥拔出承影剑,跳到马车前防御。就在要刺到对方的那一刻,南遥看清了对方的身份,收起剑,抱了下拳。 “唐大哥。” “哥?”唐笑听到南遥对其的称呼,也愣了下,“你怎么在这?” 来者正是唐笑的双胞胎哥哥——唐世卿,在南遥的印象中,唐家这位嫡长嫡孙,总是笑意盈盈,一表人才,可总是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我约么着你们快到了,就出来迎迎你们,最近天府不大太平。”唐世卿翻身下马,走上前来,“遥遥还是这么得漂亮,笑笑没给你添麻烦吧。” “哎哟,麻烦可不少,唐大哥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喂。”唐笑在马车上掐着腰怒视着两人,“你俩说我坏话也不要当着我的面吧。” 众人一阵轻笑。 “走吧,赶紧回去,奶奶还等着你们呢。”唐家大哥牵着马,与南遥并肩走着,唐笑则和南平一起驾着马车。 “哥,你刚才说天府最近不太平是怎么回事?”唐笑问道:“还有这儿,我走的时候好好的啊,怎么变成废墟了?” “这事说来也怪,也就是你离家后没几天的事,天府城内陆续发生了丧尸袭击人的案件,而且多发生在傍晚,所以现在城中百姓很少有午后出门的。” “丧尸?”南遥疑惑,“什么东西?人么?” “也不知道能不能称其为人,听经历过的人说,这些人一直都很正常,突然不知怎么,就双眼通红神情扭曲,力大无比还神智不清,遇人杀人佛挡杀佛的,不仅会攻击陌生人,哪怕是亲人家属都会生生打死,所以百姓们都称其为丧尸。” “这么奇怪?”南遥问:“那怎么阻止?” “阻止不了,官府也派了人将其捕杀,但是那些丧尸哪怕是负了伤也可以活动自如,甚至会更加凶猛。” “那怎么对付他们?”唐笑问。 “据说,这些丧尸一般发作后不一会儿就自爆而亡了。后来百姓们怀疑是有人给他们下了毒或者是中了蛊,纷纷找来,寻求唐门的帮助。母亲就让我调查看看,但至今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唐世卿很是无奈,再不查清楚,唐门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这个村不会也是被那些丧尸搞成这样的吧?”唐笑有点胆寒,立马觉得周围很是诡异。 “应该算吧。”唐世卿不是很肯定,“事情的经过我并不清楚,据传说是丧尸事件发生后不久的一个晚上,这个村所有的人都突变成了丧尸,随意地互相攻击。后来不知怎么,来了场天火,把整个村都烧了,所有丧尸都化成了灰烬。” “天火?”南遥越听越觉得神奇。 “嗯,传言是这样。正好最近我在调查丧尸的事,就多留意了一些。笑笑每次回来都会走这条路,我就顺道过来接接你们,怕你们出事。” 唐笑心中一暖,“哥哥你真好。” 唐世卿对自己妹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南遥托着下巴沉思着,唐笑见后大笑,“我看你是查案查上瘾了,怎么,要不要和大哥一起查查看?” 南遥扁嘴不理她,“唐大哥,最近唐门有没有一位白衣公子到访?” “白衣公子?”唐世卿一愣,“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可是遥遥的什么朋友?” 唐笑在一旁哈哈大笑,“我说,你想了一路了,真的很喜欢人家啊。” “我就是问问。” 唐笑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在一边捂嘴偷笑。 唐世卿不解,“遥遥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可不。”唐笑搂着自己哥哥说:“那可是个极度优秀的男人呢。” “哦?”唐世卿越发好奇,“遥遥需要帮忙么?” “先管好你妹妹吧。” …… 结伴入了城,眼前顿时热闹了起来。沿街叫卖的小摊,奇装异服的商贾,热情似火的百姓,通通涌入了这座小城,一派富足繁荣的景象。 走在主干道上,周围的百姓纷纷上前和唐世卿打招呼,有的还会给些小吃食,唐家大哥都笑着一一应了。 南遥挑眉,看向唐笑,“唐大哥人缘不错啊。” “那是当然,虽然我承认顾公子比我大哥帅,但在我心里,我大哥是最优秀的。” “你们家还那个德行呢?” 唐笑脸色一暗,“可不,要不是奶奶寿辰,我可不回来。” “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一直在家也没见他哪儿过得不好啊,你看看,多受百姓爱戴。” “大哥心里还是很苦的。”唐笑神情有些难过,“我以前还想把你和大哥撮合成一对呢,但是大哥身上的责任太重,你嫁过来会受苦的。” “我谢谢你放过你大哥,您就别再瞎点鸳鸯谱了好不,唐月老。” 唐笑扁嘴。 几人穿过人潮,不做停留,直接回了唐门。 北野 唐世卿将马和马车交给了门口的小厮,带着唐笑几人直接去了唐老夫人的凝辉堂请安。 刚入院门,唐笑就欢快地喊起了奶奶,朝里屋奔去。南遥摇着头跟在后面,却看见唐笑突然立在了门外,整理起了妆容。 南遥不解,走到身侧,看到了那个令唐笑魂牵梦萦的人。 “你怎么在这?” “来拜寿。”北野答,“北寒堂近几年多受唐门照顾,特来多谢唐老夫人。” 南遥不以为意地走到北野旁边坐下,凑近说道:“你要真想谢,把唐笑娶了不就得了。” 北野斜看了南遥一眼,“那还不如把你嫁过来。” “你想得美。” 唐老夫人还未从内堂出来,整个凝辉堂也就几个年轻人。唐世卿上前同北野打了招呼,坐到对面。唐笑则坐到唐世卿旁边,很是端庄。 南遥见唐笑样子很有趣,调侃道:“笑笑,怎么不和你的北野哥哥打招呼?” “啊。”唐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别别扭扭地说:“北野哥哥好。” “唐姑娘好。” 唐笑脸色一红,低头忍笑。南遥撇嘴,诶,这没出息的丫头,怪不得追不上北野。 “最近过得怎样?”北野突然问道。 “还成,你呢?”南遥反问。 “不错。” 南遥无奈,这位哥哥从小性子就怪,只喜欢研究医术,对人际关系很是漠然。就这么两句问候,已经算难得的了。 其实北野长得很好,翩翩公子,遗世独立,不然也不能让唐笑记挂了这么多年。只是从小体弱多病,至今脸上都有种病态美,不过南遥知道,北野其实很骄傲,也很固执。 “叶元城没叨叨你?”南遥问。 “他为何要叨叨我?”北野不解。 得,问也白问,南遥腹诽。 众人各怀心思沉默了片刻,便看到唐老夫人由一位妇人搀扶出了内室。 唐世卿和唐笑立马起身请安,“奶奶,母亲。” 两人都笑着应了,坐下。唐老夫人今年六十,曾因失去毕生挚爱一夜白头,所以看起来苍老一些,不过神情很是慈祥,浑身散发着出世者的气质。唐少夫人原是天府首富黄家的独门千金黄佩瑜,与唐门门当户对。如今是唐门的当家,能力很强,深受老夫人看重。 唐老夫人笑意宴宴地朝唐笑招手,“来来来,让奶奶看看。” 唐笑欢快地上前,扑在唐老夫人怀里撒娇。 黄佩瑜微勾唇角,温柔地看向儿子,“最近的案子可有线索了?” “不曾。”唐世卿有些懊恼,“还未发现什么线索。” “没事,你也别急,慢慢查。”黄佩瑜并未苛责,转头看向南遥,“遥遥很久没来了,越来越漂亮了。” 南遥礼貌地回礼,“哪有,少夫人依旧光彩照人。” 黄佩瑜笑了笑,“这位可是北堂主?” “正是北野。” “真是一表人才。”垂眉微笑,“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 北野点头应下,不再多言。南遥挑眉,这哥们居然学会客套了。 唐老夫人看着这一屋子孩子很是开心,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和这个聊聊,和那个聊聊。孩子们也很是活泼,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一堂温馨。 这时,门外进来一位阳光健朗的男子,南遥转身,见其喊道:“唐二哥。” 唐佳卿笑着应了,上前请安道,“奶奶,大伯母,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宴。”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该用晚饭了。 ……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唐家二叔出门未归,所以不在场。唐老夫人左边坐着她的小女儿唐如烟,右手边坐着唐少夫人,其余人按辈分依次排开。 南遥其实很怕遇到唐笑的二婶,也就是这位唐二公子的母亲,总觉得对方的眼睛里透露着算计,浑身汗毛直立。就像此时,她就这么不时地笑盯着自己,南遥怎么都觉得那笑容有丝不怀好意。 “遥遥出落得越□□亮了,今年多大啦?” “二十一。”南遥回答,自己好像有点明白她要干嘛了。 “哎呦,可有意中人了?” 唐笑则在一边撇嘴,“二婶你这是要给遥遥介绍对象?” “哈哈,遥遥若是有喜欢的类型可以告诉我,二婶多帮你留意着。” “不劳您费心了。”唐笑把话抢过去,“她有意中人了,正浓情蜜意着呢。” 南遥一愣,什么时候浓情蜜意了。 “哦?”胡晓不以为然,“是哪家公子啊?”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顾三公子顾衍,听过吧。” 众人一听,也是一愣,都是江湖中人,顾衍肯定是有听说过的,纷纷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南遥很是无奈,自己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吧。抬头不小心瞥了眼北野,见他也兴趣泛泛地挑着眉看她。 得,看来这事解释不清了。 给了北野一个警告的眼神,继续吃饭。 …… 一早,南平就以不能在别人家睡懒觉为由将南遥拽了起来。洗漱后做好穿戴,出了房门。 北野和唐世卿正在院里喝着茶,唐笑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早点。 走上前来,坐在北野身侧,问道:“你今天干嘛去?” “批发药材。” “北兄去哪里逛药材,我可以送你过去。”唐世卿礼貌地说。 “我随便逛逛就行,多谢。” “唐大哥今天还要去查案子么?”南遥也吃起了早点。 “嗯,我想去出现丧尸的几户人家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共同点。” 南遥面色平静地应了一声,唐笑心里却很着急。自己既想帮大哥查案,又想和北野出去,可是两个人似乎都不大想带着自己,一时间手足无措。 “遥遥,我们也出去逛逛吧,最近市集很是热闹!” “不去。”南遥很果断地拒绝,但唐笑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拉着她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南遥很是无奈。 几人刚出了府门,顾衍就牵着一匹白马走上前来,看到南遥后嘴角微勾,一脸宠溺。 南遥耳根一红,想到昨日在众人面前自己与他的误会,有些许尴尬。 “顾公子,你来啦,遥遥都快想死你了。”唐笑激动地喊道。 南遥脸色一僵,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顾衍走到她面前,笑容更深,“想我了?” “没有。”南遥本能地否认,更显尴尬。 顾衍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了个东西,“我去给你取这个了。” 南遥打开,就见一副精美的袖箭呈于眼前,“这是……谢大师做的?” “嗯,你不是想要么,二哥刚刚赶制完,我给你带上。” 顾衍将袖箭轻轻扣在南遥两手手腕处,南遥细细品了起来。大师就是大师,看这做工,看这审美,重点是自己丝毫感觉不到重量,真是宝贝。 “这个地方用的是暖玉。”顾衍指着左边的袖箭内衬说道:“你手腕有寒疾,带着它也可以养养。” “嗯!”南遥很是开心,神采奕奕笑眼弯弯,顾衍一时看呆了。 北野见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亲昵,轻咳一声表示提醒。 “顾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唐世卿,那是北野哥哥。”唐笑一一介绍,说完还不自主地看了北野一眼,脸上泛起了红晕。 唐世卿上前与顾衍彼此打了招呼。 北野则走到南遥身边,见自家妹子居然被副袖箭收买了很是不屑,嫌弃地说:“没出息。” “要出息干嘛,这可是鲁作传人亲手设计打制的。” “好歹你也是天目门的人,怎么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这是羡慕?”南遥想要还击,顾衍却走了过来,对北野抱了抱拳,“北堂主。” “久仰,顾三公子。” “常听南儿提起你。” “南……儿?”北野挑眉看向南遥,笑了笑,“小四多受你照顾了。” “应该的。” 北野也不再多客套,同唐家大哥一起离开。 唐笑望着两人的背影,很是神伤,走到南遥的身边,“两位感情是圆满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我,遥遥你也好歹撮合下我和北野哥哥嘛。” “我没撮合过么?”南遥撇嘴,“你也是,干嘛看上那么个怪胎。” 唐门 唐笑先是带着顾衍拜见了唐门的各位长辈,大家对顾衍很是热络,唐少夫人还亲自带人去给顾衍收拾了客房,当然,就在南遥院子的旁边。 等顾衍将行李收拾好出门时,南遥已经在他院里等着了。顾衍轻勾唇角,走到她身边,“午饭出去吃?” “嗯。”南遥点头,“唐笑要去市集,你去不去?” “好。” 可两人找到唐笑的时候,唐笑正躺在树上晃着腿,懒懒不想动的样子。 南遥双手抱在胸前,仰着头看她,“大小姐,你不是说要出门?” “不去了,你们去约会吧,让我孤独地呆会儿。”说完摆摆手。 “说不定能巧遇到你的北野哥哥。” 唐笑顿了一顿,却仍然扁扁嘴,“有什么用,你让我静静吧。” 南遥见此不再勉强,说了一句“你别后悔”后,就拉着顾衍离开了。 顾衍跟着南遥出了门,并肩在街上走着问道:“真不管唐姑娘了?” “甭管她,一会儿她自己就会出门找北野了,她可忍不住。” “没想到唐姑娘这么喜欢北兄。” “嗯,我也觉得很神奇。”南遥做沉思状,“其实这些年他俩也没怎么有交集。” “他们怎么认识的?” 南遥想了想,“嗯……大概三年前吧,唐笑非要跟着我回天目门,我拗不过她就带她去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北野。然后她就和我说什么她对北野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但是这几年她都不好意思和北野说话,都是让我在中间牵线搭桥。” “北兄的意思呢?” “那面瘫是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从小到大他就只对医术有兴趣,还谈婚论嫁,他有没有这根弦都不一定。何况唐笑这种一见钟情的情况太不靠谱,我们都没当回事。” 顾衍挑眉,“南儿不相信一见钟情?” “你相信?” “信。”顾衍正了正脸色,“我对你就是。” 南遥脸色一红,含羞地快速走开。 两人找了家像样的酒楼吃午饭,选了个可以俯瞰整条街的二楼雅间坐着。等到美食上来,南遥已经将刚才的话题忘在脑后了,还点了份甜品准备外带给唐笑。 边吃着,边和顾衍说起了最近天府出现的怪事。 “那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嗯。”南遥点头,“现在唐大哥每天一早就出门查案子,似乎压力挺大。” “唐门毕竟是天府城里最大的江湖门派,按理说出面调查这种事情很正常。”顾衍给南遥添了一筷子菜,“南儿想调查看看吗?” “嗯,就当帮唐笑吧,他们兄妹俩其实在唐门挺不容易的。” “嗯?”顾衍有丝奇怪,“为何?” 南遥抿了口茶水,“要不要让我给你讲讲唐门的恩怨史?” 顾衍宠溺一笑,“好。” “唐门是由唐老夫人和她相公一起创建的,可惜唐老爷子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了。唐老夫人受此打击,一夜白头,从此半隐居在自己院里不问世事。”南遥有些感慨,患难夫妻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总是能打动人心,“唐家二老育有三个子女,大儿子唐如川,也就是唐大哥和唐笑的父亲,可能是遗传唐老爷子吧,从小也是身体不好。后来由唐老夫人给选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是现在的唐少夫人。可惜,唐大哥和唐笑生下来没多久,唐世伯也去了,由于唐少夫人的能力出众,唐老夫人隐居后就将唐门交给了她。” “唐兄和唐姑娘是双生子?” “嗯,看不出来吧。这兄妹俩性子可是天差地别,一个沉稳一个活泼。” 顾衍点了下头表示认同,听南遥继续说着。 “唐家二叔名叫唐如云,人如其名,那可真是个温暖明事的主儿,可惜娶了个不咋地的媳妇。听闻二婶胡晓原是个江湖小门派的继承人,不知得罪了哪位人物遭到灭派,唐二叔碰巧将她救了出来,为了报恩就此结为连理。不过胡晓明显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事事都要争,二叔也不耐,就接手了唐门外围的一些生意,经常出门不在家。” “南儿不喜欢她?” “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唐笑说胡晓曾经提过想让我嫁给她儿子的事,不过老夫人没同意,就这么过去了。” “她儿子?” 南遥点头,“她与唐家二叔育有一子,叫唐佳卿,估计你晚上就能见到他。唐二哥吧,性子比较像唐家二叔,人很不错。” 顾衍不满,“你这评价还挺高。” 南遥一顿,这人怎么突然变脸了,难不成听烦了,迟疑片刻继续说道:“唐老夫人的小女儿叫唐如烟,曾经嫁过人,可是对方前几年突然失踪了,唐姑姑也没孩子,老夫人不忍,就一直让她住在唐门。这位唐姑姑也怪,基本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出现了也不怎么说话,但是气质很好,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小姐。” 顾衍点了点头,自己差不多明白了唐家的内部情况,“那你刚才说唐兄和唐姑娘的处境是怎么回事?” “嗨,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南遥不以为然地说:“不知道是谁传的,说少夫人在嫁进唐门之前有一位情郎,已经托付终身了,后来黄家顶不住唐门的压力,生生将这段姻缘拆散了。后来还有传言,说唐世伯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唐大哥和笑笑都是少夫人和那情郎的孩子。又有人说唐世伯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才怒极攻心而亡的,所以受过唐门照拂的百姓们曾经很看不上唐大哥和笑笑。简直是无理取闹嘛,要是真如传言所说,老夫人怎会将唐门交给少夫人打理。” “这就是唐姑娘不愿回家的原因?” “嗯,我刚认识唐笑的时候,是她过得最不好的时候。你知道么,其实老夫人是最疼笑笑的,但是仍然没有遏制住谣言,笑笑就不喜欢在家呆。这几年好多了,少夫人和唐大哥也做出了不少成绩,百姓们接触多了,就不怎么相信那些了。不过笑笑还是很害怕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一有机会就往外跑。” “的确很不容易,南儿想帮唐兄查案么,我和你一起。” 南遥笑眼弯弯,点头应好。 “南儿和北兄的关系不错?” “还好吧,北野那副德行,实在没有谁能受得了。不过比东姐和西辰会好些,北野不会武功,小时候都是我帮他打抱不平的。” 顾衍轻笑,“你还会打抱不平呢?” “那可不,我就当还人情了,以前每次被东姐收拾,都是北野给我熬药的。这么看来,北野还真挺像哥哥的。” “嗯,北兄很疼你。” “你哪儿看出来的?我怎么没感觉?” 顾衍无奈,“南儿看不出来没事,你只要对我有感觉就行。” 南遥脸色一红,这人这次见面怎么这么爱说情话。 “想什么呢?” “嗯?”南遥很是尴尬,“在想北野和唐笑的事。” “南儿有办法撮合他们了?” “没有。”南遥泄气,“我们还是讨论案子吧。” 顾衍算是发现了,南遥对于情爱之事反应极慢,自己已经多次表态了,可是对方仍然不甚了解。有些无奈,看来要更主动些才行。 袭击 两人一直坐在酒楼雅间里谈着案子,天色已接近傍晚。南遥撇了一眼窗外街边的人潮,突然想起唐家大哥说起过丧尸案一般发生在傍晚,扭头对顾衍说:“最近恰逢天府城的飨食节,街上多有市集,要是这个时候有丧尸攻击,百姓伤亡应该不少。” 刚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有人大声喊着丧尸出现啦,街上百姓连忙逃窜。 自己这乌鸦嘴哟。 顾衍也很是无奈地笑看了眼南遥,与她一起从窗口跃下,直奔案件发生地。 两人赶到的时候,街上已经狼藉一片了,丧尸正在不停地砸着摊位,已有不少百姓被打伤在地。顾衍先将受伤的百姓扶至一边,疏散着人群以防有更大的伤亡,而南遥则飞奔上前,拿着承影剑与之缠斗起来。哪知丧尸实在是力大无比,虽然行为毫无招式可言,但仍然让南遥接的很吃力。 丧尸也不只攻击南遥,谁离他近,他就朝谁发招。南遥想要引他到人少的地方,谁知丧尸突然转身,欲朝旁边巷口的女子发难。南遥顾之不及,就在丧尸将要打到那位女子时,顾衍从旁边跳出,拉住女子将她带离出丧尸的攻击范围。 南遥也跃到了丧尸的背后,拔剑想要砍下对方的脑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北野的声音:“小四,抓活的!” 南遥动作一顿,丧尸突然回头,抓住将其重重抛出。好在南遥的反应和轻功都不错,借力在空中稳住身形,轻轻落到地面上。 顾衍见南遥安全落地后顿时松了口气,走到身侧,欲与其一起攻击。 唐家大哥这时也赶了过来,挡在百姓面前,同南遥他们一起抓捕丧尸。 北野慢悠悠地穿过人群,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你们拿个大麻袋把他给我抓回去,说不定我能研究出来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容易。”南遥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行你上啊。” 丧尸嘶吼着,突然双手捂住脑袋,幅度剧烈地晃动起身体。唐家大哥心叹不好,朝几人说道:“都跳开,它可能要自爆了。”拉住北野跳远。 顾衍一听也搂住南遥,跃至后面的屋檐上。 片刻,众人就听丧尸极其痛苦地大喊一声,彷佛身体里埋了弹药,由内而外爆成了碎片。残骸散落一地,鲜血淋漓。 南遥有点反胃,立马捂住口鼻。 北野则兴奋地走了过去,这看看那看看,招呼南遥说:“把这些都给我带回去。” “都这样了你也能研究?” “你以为我是你?赶紧的。” “我不干。”南遥浑身都在拒绝,“你自己捡。” 北野抬眼,就那么盯着南遥。 南遥被盯着不自在,往顾衍身后躲了躲,“你瞪我也没用,我才不干呢。”然后又没出息地软了软,“要不,我回去叫南平来帮你?” “那时候残骸都干在地上了,不好清理。” 南遥扁嘴,突然脑中一亮,不怀好意地对着远处喊道:“唐笑,我知道你在,赶紧出来帮你北野哥哥捡尸,案子破了我就帮你搞定他。” 话刚说完唐笑就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是狗。”南遥义正严辞地说道。 唐笑咽了咽口水,走到北野身边,如英勇就义般说道:“我帮你。” 北野无奈,却没有拒绝,两人就那么配合默契地捡起了地上残骸。 南遥很是满足,转头对着顾衍一挑眉,仿佛在说你看我聪明吧。 顾衍轻笑一声,眼神表示认同。 两人从屋檐上跃了下来,刚才那位被顾衍救起的女子则走上前来,轻轻福身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顾衍不以为意,“不用。” 女子见顾衍相貌出众,身形潇洒,脸上略显羞涩,想要问其姓名,却被身后不远处的一中年男子唤住:“霏霏,没事吧?” 女子回头,“父亲,我没事,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中年男子急忙对着顾衍拱手作揖,“在下青城帮帮主白林,多谢公子大恩。” “举手之劳,白帮主不足挂齿。” “敢问公子大名?” “顾衍。” 白林心中一惊,“原来是顾三公子,久仰久仰。早就听闻顾公子乃如今江湖少有的青年才俊,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改日必请顾公子来我青城帮做客,好好答谢顾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白帮主不必客气。” 白霏霏站在父亲身边,神情专注地看着顾衍。白林见此,深知女儿对其有意,而顾衍也确实是一表人才,遂打算深度结识,一时间多谈了几句。 南遥见北野那边忙完了,用手肘碰了下顾衍,“走吧,那边完事了。” 顾衍点头,同白帮主告辞。白林这才注意到顾衍身后的女子,见其佩剑心中又是一惊,承影剑,南风堂主?对于两人的关系很是意外,没听说过顾三公子和南风堂主关系匪浅啊。白霏霏同父亲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 南遥来到北野等人面前,皱鼻看着几人手中的包裹,扁了扁嘴,“你不会真要拿这些做研究吧?” “嗯。”北野应道,“唐兄可否帮我找个地方,我需要查验下这些残骸。” “唐门有专门验尸的房间,北兄可随意使用。” 南遥见北野对此这么感兴趣,挑了下眉,“很少见你这么热心诶。” 北野斜看了南遥一眼,不置可否。 “那让唐笑帮你吧。”南遥努了努嘴,“你一个人别忙不过来。” 唐笑听后立马亮起了眼睛,期待地看着北野。 北野还是那副冰块脸,不过神情松动了下,说道:“劳烦唐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带你去验尸房。”说完笑眼弯弯地将大家手上的包裹都拿到了手里,欢快地同北野走了。 唐世卿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叹了口气,南遥则在一旁安慰说道:“唐大哥,放心吧,北野同我一起长大,人品靠得住的。” “我只是怕笑笑太辛苦。” “不会的,北野不会辜负笑笑的,再说了,还有我帮你盯着呢,绝对不让他欺负到笑笑。” 顾衍轻笑,这家伙,自己的事不上心,别人的事这么负责。 “对了,唐大哥今天不是去调查那几户出现丧尸的人家了么,有什么发现?” 唐世卿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几户人家都是些什么人?”顾衍问道。 “有三家是猎户,两家是农户。” “他们都住在哪里?”顾衍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 “农户都住在城里,猎户则住在青城山脚下。” “那农户的田亩是不是也在青城山附近?”南遥问。 “嗯。”唐世卿一愣,“啊,我知道他们的共同点了。” “看来,同青城山有关了。”顾衍点头,“不知刚才这位是否也是如此。” 唐世卿茅塞顿开,激动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查查。” 尸毒 南遥同顾衍回到唐门后,直接去了验尸间的院子,北野正全副武装地检查着残骸,唐笑忙前忙后地递洗着工具,撇去那刺鼻的腐烂味道,景象还是很美好的。 南遥捂着口鼻挑着眉,靠近问道:“怎么样了?” “尸体碎得太厉害,检查不出外伤的痕迹。”北野回道:“我正在尝试着做药理实验,检查一下是否体内有毒物。” 南遥点头应了一下,见唐笑那笑意满满的脸庞,翻了个白眼,“大小姐,你能别笑成这个样子么,有点变态。” 还未等唐笑还嘴,北野就没好气地在一旁回了句,“出去等着,别在这添乱。” 南遥一愣,怎么感觉北野在护着唐笑。 顾衍见此,赶紧把南遥拉了出来,别打扰两人这独特的暧昧。 在院子里守了片刻,唐世卿从外边赶了进来,本想快速找顾衍交流下线索的,忽然被这腐烂的味道刺激到了,立马捂住口鼻,转身出去,扶着墙边干呕。 南遥无奈,这唐家大哥的心理素质也太低了,同情地走上前去给他拍了拍后背。 唐世卿缓了一缓,喘了口粗气,看向眼前面无表情的两人,“你们没事?” 南遥摇头,“闭气了。” “唐兄可是查到什么了?”顾衍问。 “嗯,那户人家既不是猎户也不是农户,只是经常会去青城山砍些竹子回来做些小玩意儿卖。” “这么说,可以确定青城山就是所有人的共同点了。” “对,这么看来,那个因丧尸被天火烧了的村庄,正好也是在青城山脚下,都对上了。”唐世卿很是欣慰,“我想去青城山寻寻线索。” “先别鲁莽。”顾衍阻止,“我们还不清楚这些人是因为什么变成了丧尸,还是先等北兄检查完,咱们做好准备,再去的好。” 唐世卿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应下。 唐少夫人黄佩瑜这时亲自过来,请几人前去用晚膳,可是唐笑和北野这会儿正忙走不开,就吩咐侍女把两人的饭菜单独温着,拉着南遥等人去了餐厅。 老夫人并没有出现在晚宴上,不过这也算正常,除非特殊情况,不然老夫人就只会在自己院里吃些素斋。所以南遥他们到的时候,饭桌上只有沉默不语的唐姑姑和带着唐佳卿坐在一旁的二婶胡晓。 “二叔不是说今天回来?”黄佩瑜轻声问道。 “今早送了信来,说要晚几天才到。”二婶回了句,“不会耽误老夫人寿辰的。” “那就好,寿辰就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这位就是顾三公子?”唐佳卿看了眼顾衍,神情一亮,“在下唐佳卿,久仰顾兄大名。” 顾衍坐在南遥身侧,语气生硬,“唐公子客气。” 南遥抬眼看了下顾衍,感觉他不是很喜欢这位唐二公子,眼神询问怎么了? 顾衍回看了南遥一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胡晓见两人的互动如此亲密,很是八卦地说道:“哟,顾公子和遥遥感情真好。” 冷冷地看了眼胡晓,“嗯,我们一直如此。” “哎,以前见遥遥同唐家这么投缘,和笑笑又如此要好,还以为遥遥会和我们世卿在一起呢。” 少夫人和唐世卿同时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故意惹人难堪么。 “母亲,说什么呢。”唐佳卿制止道:“遥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 南遥心里恼火,但这毕竟是别人家,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我懂。”站起身来,“我去看下笑笑那边的情况,各位慢用。” 顾衍见南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连招呼都顾不得了,忙追了上去。 …… 顾衍将南遥拉住,轻哄着说:“可吃饱了?” 南遥抬头,看向顾衍,轻轻摇了摇头。 “何必因他人的无理取闹,把自己气着了。” “我不喜欢她。” “嗯,我懂。”顾衍哄道:“以后我找机会帮你收拾她。” 南遥“扑哧”一笑,“要是让外人知道你顾三公子为一女子,去欺负老弱妇孺,你就没有形象了。” “管他人作甚,你开心就好。”顾衍将南遥脸边被风吹乱的秀发拢了拢,与她对视。 “嗯哼。”身后传来一丝揶揄,两人回头,见唐笑和北野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你俩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北野挑眉说道。 南遥耳根微红,扁嘴说道:“你们研究完了?” “没有。”唐笑无奈说道:“尸体太碎了,还需要些时间,我看天色已晚,先带北野哥哥出来吃点东西。” “初步判断死者是中了一种尸毒,至于成分和解毒办法,还得等等。”北野补充道:“要是给我具活的,会容易些。” “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具活的?”南遥没好气地说:“你就凑合用吧,这样还显得你能力强。” 北野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唐世卿见几人都围在这里,便走上前来,将封请帖递给了顾衍,“青城帮刚送来的,说是请你明日去赴宴。” 顾衍一愣,抬手接过。 南遥也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就是今天同你打招呼的那个?” “嗯,说谢谢我对她女儿的救命之恩。” “青城帮是不是在青城山上?”南遥问。 “在的。”唐世卿回应道:“遥遥可是想到了什么?” 几人将各自的线索拢了拢,唐世卿总结说:“这么看,应该是这几个人在青城山上不知怎的中了尸毒,回来后毒素发作,就变成了丧尸。” “嗯。”北野回应:“我明天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尸毒的成分,只要知道了成分,就可以救治和预防了。” “额……既然这些人都同青城山有关,那青城帮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南遥推测道:“唐大哥了解这个青城帮么?” “据我所知,青城帮一直自居名门正派,好锄强扶弱,百姓们广为赞扬。帮主白林为人侠肝义胆,副帮主秦子誉更是谦谦公子,将青城帮上下打理的利利索索。听闻白林还有个弟弟,身体不是很好,没什么人知道。” 南遥听后碰了碰顾衍,“哎,你明天去正好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丧尸的事。” “南儿要和我一起去么?” “人家只请了你,我去干嘛,明天我想去青城山里找找线索。” “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唐世卿说。 “不能,每天进出青城山的人那么多,唯独这些人中了尸毒,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我觉得他们肯定都是去了青城山里的某一个地方,或者在山里碰到了什么相同的事情才导致中毒的。” “南儿说得对。”顾衍点头认同,“炼尸毒总得有尸体吧,唐兄你可以查查看城里最近是否有人失踪,或是哪里有尸体不见了的情况。” “我明白了。” 顾衍看向南遥,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也别在山里乱跑,我赴完约就去山里找你。” 南遥笑着点头应好。 “让唐姑娘陪你去,明天我这没那么多事,她干陪着我怪无聊的。”北野说。 “我不无聊。”唐笑反驳,就见北野看着自己继续说:“你顺便也去查看下山里的情况,凶手既然要炼尸毒,肯定要就地取材,你在毒草药这方面是专家,也可以绑着小四分析分析,顺便看着她,别让她瞎闹把自己伤了。” “喂,我哪有像你说得那么冒冒失失的。” “你确定要我举例?” 南遥噎住,“那我把南平留给你,你明天有事就找她。” 北野应下,各自离开回房。 发现 南遥同唐笑走在青城山的小路上,不时地拿剑鞘尖扫着杂草。唐笑在一旁走走停停,仔细地检查着每株可疑的植物。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南遥无奈笑道:“你这么个查法,我们要查到什么时候去。” “北野哥哥交代了,让我好好查查山里毒草药的情况,我当然要都看看啦。” 南遥叹气,“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哈……首先,这个人炼尸毒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吧,其次,这个人要有个能藏尸体的地方吧。你看看这一马平川的山坡,你觉得它具备这些条件么。” 唐笑左右看看,点头同意,“所以我们要在山里找比较隐秘的地方?” “对,找出来后,你再逐一检查是否有炼毒的痕迹不就行了。” “我知道青城山里不少的山洞奇穴,咱们可以去挨个看看。” “非也。”南遥摇头,“你知道,那就说明大部分人都知道,虽然能藏人,却不是个炼毒的好地方。你了不了解青城山里有哪些地方是人不常去的,或者是不敢去的?” “嗯……”唐笑认真地想了很久,“青城山离天府很近,很多百姓都会出入,应该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何况,山上还有一个青城帮,就算百姓们不常去,青城帮也会时常派人巡山的。” “那有没有什么禁地?” “啊。”唐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听母亲说过,原来青城山坳里有一座土地庙,是老辈人建来镇压恶鬼的,后来地震给震塌了一半,大家都觉得是恶鬼要出土行恶,所以就将山坳给封了,并找了得道高人在山坳四周埋了八卦阵,视为禁地,只有青城帮偶尔会派人去巡视一番,但也不会进到禁地里面。” “哦?这个有点意思,我们去看看。” “不用了吧,那可是禁地,有鬼的。” “这人都炼尸毒了,他还会怕鬼么。”南遥很是不以为意,向远处奔去。 唐笑无奈,立马跟上,心叹,顾公子你可要早点忙完啊。 …… 顾衍此刻正坐在青城帮的正厅里寒暄,白帮主对顾衍的到来很是开心,热心地给他介绍着青城帮的情况和自己的生平。顾衍认真地聆听着,时不时礼貌地与其交流下见闻,这令白林更是心生欢喜,暗叹顾衍的优秀。 这时,一位翩翩如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先是同白林打了招呼,又礼貌地朝顾衍拱手行了礼,白林走上前来介绍道:“顾公子,这是我二弟,青城帮副帮主秦子誉,青城帮有如今的盛况,都是他的功劳。” “秦副帮主久仰。”顾衍回礼。 “顾三公子不用客气。”彬彬有礼,“顾公子是来天府游玩的么?” “也不是,主要是来参加唐老夫人的寿宴。” “哦?顾公子也同唐门关系很好?”白帮主好奇地问。 “常受照拂。” 白林点头,“昨日我见天目门南堂主也在天府,顾公子与她可熟?” 顾衍听到南遥的名字,神情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嗯,白帮主找她有事?” “嗨,一言难尽。顾公子不知,我有个弟弟,从小身子就不好,就连唐老夫人都看不出病因。听闻天目门北堂主医术天下第一,本想请其为令弟诊治的,但北堂主不是一般人能够请得动的,特此想求下南堂主,是否可以出面让我们与北堂主搭个桥。” “这个好办,北堂主也会来参加唐老夫人的寿宴,白帮主可直接带令弟去唐门。” “那太好了。”白林喜不自胜,“到时还望请顾公子帮忙引见。” “对了,两位帮主可知最近天府出现的丧尸事件?” 白林与秦子誉对视一眼,正了正脸色,“听二弟说起过,顾公子为何问此事?” “在下同唐家大公子关系匪浅,受他之托,调查此事。” “那顾公子可是查到什么了?”秦子誉问。 “只查出这几人同青城山有关,听闻青城帮会派人不时巡山,可曾发现过这山里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秦子誉摇了摇头,“不曾,若是有,我应该会第一个得知。” “再去找巡山的兄弟问问吧,也许会有什么线索呢。”白帮主安排道,“顾公子放心,子誉做事一向细致,走,我先带你逛逛。” …… 唐笑带着南遥来到青城山坳,由于这里常年接收不到阳光的照射,所以空气湿度很大,还形成了水雾,显得更加阴气森森。山坳间长满了毒草毒物,唐笑给了南遥一个香囊,里面装着可以驱散毒物的药粉,这才放心向深处走去。 “我们不是进山来调查那几人中毒的可能性么,这里这么诡异,那些人会来这里么?” “他们应该不是在这里中的毒。”南遥举目四望,“但这里很适合炼尸毒啊,天时地利的。” “那我们还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中的毒啊?” “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这次事件的炼毒者,直接从源头上把案子破了。” “你觉得炼毒者和下毒者是同一个人么?” “不知道,现在线索实在太少了。”两人边走边沟通,来到了禁地周围,南遥指着一个暗桩向唐笑问道:“这就是卦阵吧。” “嗯,我们还进去么?” “都走到这了,进去看看吧。”南遥不以为意地说。 唐笑向暗无天日的禁地深处望了望,咽了口口水,已经把北野的嘱托忘了个底儿掉,跟着南遥迈过暗桩,走了进去。 两人没走一会儿,隐约看到了禁地中间那塌了一半的土地庙。南遥微眯了下眼睛,提剑挡住了唐笑前行。 “怎么了?”唐笑瞬间抓住南遥的胳膊,“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那庙的屋顶是不是在冒烟?” 唐笑直勾勾地盯看了片刻,“会不会是水雾?” “山坳里无风,水雾不会向上走吧。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唐笑点头,还不忘嘱咐南遥小心。 土地庙只有左半边还保持完好,右半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南遥走上前去,隐约地能闻到一股轰臭从庙中传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吊挂在门框上的木门,向里望去。只见庙宇中心有一口大锅,不知道在煮着什么,还热气腾腾的,烟和恶臭都是从锅里发出来的。 南遥捂住口鼻,想要上前查看,突然身侧有一黑影,从旁边的窗户跳出,南遥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唐笑还站在原地,坐立不安地四处观望,突然见南遥追着个人从里面出来,那人披着件黑斗色篷,看不清面貌身型,武功却很不错,正向外围逃窜,连忙跟了上去。 斗篷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很是熟悉,南遥追得很吃力,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人跟丢,就快速跃上旁边的树梢,利用轻功在树间跳来跳去,飞到前方去围堵。 就在斗篷人觉得自己已经甩掉南遥的时候,南遥已经拔剑站在了他的面前,与他对峙。 南遥的外袍被树枝勾出了不少刮痕,脸上也流下了不少汗水,显得有丝狼狈,双眼却格外有神,唇角勾笑,盯看着他。 斗篷人未显慌张,立即向侧边退跑过去。南遥提剑上前,挡住了他的后路,同时手腕轻转,横剑扫过斗篷人的脖颈。斗篷人稳住身型,向后轻移,躲过南遥的剑,两手快速地从身后各自掏出把半圆形环刀,一把将南遥的剑挡住,一把朝南遥的侧肩袭去。 南遥侧身躲开,低头扫了眼这两把环刀。环刀的把手在中间,整个刀刃成半圆形环在手侧,两头还有利刃伸出。南遥虽从未在江湖中听闻过此物,但明眼也能看得出来,这是种近身对招的绝佳兵器,就像自己的承影剑,虽没有那么多花招,但只要对方近到身侧,分分钟可以取之性命。 斗篷人见南遥躲开了自己的招式,也不恋战,虚晃一招,继续向外逃窜。南遥识破了他的动机,握剑翻身,由上至下朝对方刺去。斗篷人也不慌,双手交叉握刀挡下这招,将承影剑困在双刀之中,兵刃相撞,透出一丝火花。 南遥提气,暗自发力,想要将剑拔出,谁知被对方困得死死的。斗篷人借力向下一扯,抬腿用膝盖猛地撞向南遥的胸口,同时松开手上的环刀,侧击南遥肋骨,将其踢出后,继续向远处奔逃而去。 由于对方发力不弱,南遥掉到地上后又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型。勉强起身,想要将身上的树叶和泥土收拾一下,突觉胸口一阵闷堵,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牵扯到左侧肋骨,咳嗽连连。独自扛下这阵痛楚,捂住肋骨坐下,缓了几口气。 唐笑追了上来,见南遥如此狼狈,连忙上前检查,却被南遥用手弹开,问道:“刚才那人,往哪个方向逃了,你看到了么?” 唐笑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应该是青城帮的方向,不过我不是很确定。” “走,追去看看。” 唐笑扶起她,“你还好么,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没事。”南遥原地调了下气息,“跟紧我。”说完,左手提剑,右手捂住左侧肋骨,运气向远处奔去。 倾心 白林带着顾衍边逛边聊,从兵器间到藏书室,从花园到校练场,亲络的不得了。 天色渐晚,白霏霏在校练场寻到了两人,带着婢女迎上前来,先同自家父亲打了招呼,又端庄地给顾衍行了礼。 “父亲,天不早了,留顾公子用个晚膳吧。” 白林称好,对顾衍说:“我们晚上可以畅饮一番,我让人收拾出间客房来,若是太晚,顾公子就留住一晚,可好?” “多谢白帮主美意,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在这山里等你?是谁?” 顾衍解释道:“是南堂主,她在同我一起做调查,已经等我半天了。” “哦。”白林在心中松了口气,女儿对顾衍有意,做父亲当然是知道的,而且顾衍如此优秀,若能做自己女婿,自己是千百个愿意的。 “早知顾公子和南堂主如此交好,我应该请你们一起上山做客的。” “白帮主不用客气,南儿她还有别的事。” 白霏霏心下一紧,“顾公子和南堂主很亲近呀。” “嗯。”顾衍含笑点头,“我一直在追求她。” 在场的人听后都心中大惊,丝毫没有发现此时校场边有一个黑影掠过。 白林见此,也不好再多加挽留,欲要送顾衍下山。这时,南遥从校场外跃进,惊了众人一跳,白霏霏的婢女更是惊慌地大喊起来,震得南遥耳朵生疼。白霏霏则吓得抓住了顾衍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后。 “南堂主?”白林惊讶地喊了声,有点不敢相信地怔看着南遥,见她此刻混身是土,发间还夹杂着树叶,脸色微白,额头少许冷汗,嘴角似乎还有鲜血擦过的痕迹,很是狼狈。 南遥松开捂住左侧肋骨的手,欲向白林行礼,却看见一旁白霏霏同顾衍的动作,心口莫名一疼,本能地后退一步,谁知牵扯到了伤处,微皱了下眉,头也不回地翻墙跃走。 唐笑刚跑进校场,还没稳住身型,就见南遥又奔了出去,急得大喊:“我说,你能飞慢点么,我真的要跟不上啦。”说完,有些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 顾衍走到唐笑身侧,问道:“出什么事了?” “哎哟,你可不知道,刚才可险了。”唐笑一股脑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还不忘向众人问道:“你们刚才有看见个黑影么?” 白林等人都摇头,顾衍则着急朝唐笑说道:“你先回去,看看唐兄和北兄那边的情况,我去找南儿。” “好,那我们在家等你们。” 顾衍点头,直接从墙边跃了出去,追寻着南遥的行踪。 …… 南遥离开青城帮后也不知道该去哪,神秘人彻底地不知所踪了,唐笑又没跟上来,还有刚才那一幕。南遥捂着肋骨微微皱眉,胸口堵堵的,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叹了口气,南遥顺着下山的路慢慢走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闷哼了一声。 “伤哪儿了?”顾衍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南遥闻到了顾衍身上那独有的清木冷香,抬手握住了环在自己胸前的双臂,轻轻喊了声:“疼。” 顾衍立马将手松开,将南遥转过身横抱起来,带到了山下的茶亭,半搂住轻声问:“伤哪儿了?” 南遥低头垂目,沉默不语。 顾衍见她不说话,直接抬起她的手腕把脉,却被南遥挣开。 “别闹。”顾衍沉声道:“让我看看。” 南遥见顾衍语气不善,认了怂,由着他去了。 虽然顾衍没有北野唐笑那么懂医,但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简单的内外伤还是能诊断得出来的。顾衍切了下脉,心道还好,没有受很重的内伤,养几天便好。又查看了下南遥一直捂着的左侧肋骨,没断,应该是轻微骨裂,也要好好养上几天。 突然,有滴眼泪滴到了手背上,顾衍一惊,抬眼看向南遥,见她脸上已有泪水从眼边滑落,只是仍然低头不语。 顾衍这下彻底慌了神,立马将她抱在怀里,轻哄道:“南儿别怕哈,我在这。” 南遥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忍得住,可是这番动作彻底让她心防大崩,窝在顾衍怀里哭着说道:“你怎么这样啊,我在外面被人打,你在里面谈情说爱。” 顾衍一愣,本以为南遥是因为疼得厉害才哭的,却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刚才在校场的行为惹她不开心了,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没有在谈情说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 南遥听后渐渐止住了哭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体。 顾衍很是哭笑不得,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我早说过了,我只对你有企图。” 南遥脸色一红,从顾衍怀里挣脱出来,向后移了移,有些尴尬。 顾衍用双臂将她困在自己面前的区域,说道:“南儿刚才是吃醋了?” “没有。”南遥急忙否认,却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只好抬头与顾衍对视。 “又瞎说,哄我一句很困难么?” “我干嘛要哄你。”南遥有些底气不足。 “那你刚才为何会哭?” 南遥沉下眼来,并不回答。 顾衍也不催促,只是凑上前来,轻声说道:“南儿,我们在一起吧?” 南遥猛地抬头,撞上顾衍的眼睛,这才发现顾衍离自己如此之近。 “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直接贴上了她的唇。 南遥呆住,本能地抬手放到顾衍胸前,想要推开,却被顾衍抓住,不得动弹。 她的唇凉凉的,可能是刚才受伤的缘故,嘴角还有丝鲜血的味道。顾衍轻轻吻着,怕吓着她,理智地并不深入。 片刻,双唇离开,顾衍心满意足地在南遥面前盯看着她,“以后不许跑,听到没?” “你……”南遥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声音,“你喜欢我?” “嗯。”顾衍温柔地看着她,“很喜欢。” 南遥莫名的很开心,嘴角微微扬起,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谢谢你……喜欢我。” 顾衍的心像突然化了一般,立马将南遥抱在胸前,轻抚着她的背。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同你分开。” “嗯。”南遥把脸埋在顾衍胸前,安心地勾了勾唇角。 破庙 唐笑几人见南遥是被抱回来的,心都悬了起来。 北野立马上前为其诊断,发现伤得并不重,就是要好好养几天,这才放下心来,给了南遥几颗伤药,“一日一颗,吃几天就好了。” 南遥接过,倒出一颗吃了,让南平去准备洗澡水,自己则先和大家对下线索。 “我怀疑那口锅就是炼尸毒的,明天我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嗯,我和你一起去。”北野说:“尸体上能提取的东西太少,我还不能准确地判定出尸毒的成分,如果那真是炼尸毒的器皿,会方便很多。” “要不大家还是一起去吧,那地真的可吓人了。”唐笑还是有点害怕,“何况,北野哥哥不会武功,你还有伤,万一再碰到那个斗篷人呢。” “哼。”北野听后嘲笑了南遥一眼,“你也真够有出息的,居然能被人打成这样,我看你在临安光顾着睡觉了吧。” “屁。”南遥没好气地回嘴,又将斗篷人的兵器描述给了众人,“你们知道江湖上哪号人用这种环刀么?” “从未听过。”顾衍回答,“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没有,那人特怪,力气还大的很,全身都用斗篷包起来了,脸上也带着面罩。” 北野听后又“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连对方样子都没看清就被打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些残骸你都研究多久了,不是连个尸毒成分都没分析出来。好歹你也是天下第一名医,丢不丢人。” 顾衍看着这兄妹俩横眉冷对的样子很是无奈,拉过南遥给她顺气,问道:“能确定斗篷人最后消失的地方么?” 南遥摇头,唐笑则在一旁沉思道:“我看见他往青城帮方向跑去了,但是不能确定。” 顾衍点头,看向唐世卿,“唐兄今日可查到了什么?”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天府城内并没有任何的人口失踪,也没有谁家有丢过尸体的事件发生。” “那就怪了。”南遥道:“那人哪来的尸体炼毒?” “天府周边呢?”顾衍继续问。 “除了那个突然被烧的村子,其余的也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不过我觉得还是亲自跑一趟的好,说不定有什么线索。那我们明天还是兵分两路,你们去查禁地,我去查附近村落。” 众人点头,唐笑无奈道:“后天就是奶奶寿辰了,看来在那之前,这事是解决不了了。” 这时,南平进来,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很是不解,“堂主,洗澡水热好了,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最近我们有些忙,你帮着少夫人打理下老太太的寿宴。” “好。”南平应下。 唐世卿要去和母亲请安,顺便汇报下案子的进度,也准备离开,“我叫人给你们做点吃的吧,忙一天了都没顾得上,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这么一说,大家还真都饿了,南遥捂着肋骨起身,“我先去洗澡,你们随意坐。” 顾衍上前扶住,“你自己可以么?” “没事,已经好多了,北野的药很好用。” 不一会儿,就有婢女带着吃食过来,布了满满一桌子。南遥也从内室里走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坐到顾衍旁边。 顾衍先是给她盛了碗粥,将勺子递给她。南遥接过,慢慢地喝了起来。 “哎呦,很甜哦。”唐笑在一侧捂嘴偷笑道:“你俩有新进展哦。” “吃你的饭。”南遥斜看了她一眼。 唐笑还想多说,北野则在一旁给她布了些菜,“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屋子。” 南遥顿住,哎哟,这铁树是要开花了? 唐笑更是呆愣了许久,心花怒放,嘴角含笑地吃起了东西。 一顿其乐融融的饭过去后,北野同唐笑离开,顾衍则扶着南遥走到床边。 “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嗯。”顾衍帮南遥把被子盖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南遥点头,“晚安。” “晚安。”顾衍眉眼含笑,低头吻了下南遥的额头,起身离开。 南遥将被子拉上,挡住自己红着的脸,偷偷轻笑。 …… 南遥起床的时候已接近中午了,南平一早就去了唐少夫人那里打下手,所以没叫她起床。 北野皱着眉头等在院子里,很是不满。唐笑则三番四次地想要冲进房去把南遥生拽起来,可都被顾衍拦住了,“南儿身上有伤,让她多睡会儿吧。” “顾公子,你会把遥遥宠坏的。” “没事,她开心就好。” 等南遥收拾好一打开房门,就接收到了唐笑和北野抛过来的眼刀。缩了缩脖子,慢慢走出了房,在桌前捞起个肉包,坐到顾衍身旁,吃了起来。 又墨迹片刻,几人这才出门往禁地走去。 山坳的路有些难走,顾衍一手将南遥的佩剑拿过,一手牵起她,跟在唐笑和北野身后走着,来到了破庙前。 进到庙中,发现那口锅还在,只是不再热气腾腾,但还有股刺鼻的腥臭味飘散在空中。 顾衍同南遥在庙中四处翻看起来,北野和唐笑则上前检查锅内的东西。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唐笑捂着鼻子,皱眉问道。 北野取了些锅里的溶液,倒在一个瓷瓶里,打算拿回唐门检验。又从锅旁捡了个长木棍,在锅里搅了搅,抬起,捞起了个面容全非的脑袋。 唐笑吓坏,倒退几步,轻喊一声。 南遥和顾衍循声走过来,见到此景也是面色不善。 “你昨天亲眼看见那人在这炼毒了么?”北野问。 “没有,我进来时锅边无人,斗篷人是在我进来后从窗口逃走的。” “你们说炼毒的人和下毒的人是同一个人么?”唐笑问。 “不一定。”顾衍答:“炼毒者即然选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炼毒,肯定是不希望别人发现他。但下毒的人却让丧尸随意出现攻击他人,这不是故意引人怀疑并调查么?” “那下毒的人是怎么拿到尸毒的,又是怎么下毒的?”南遥问。 “也许他们是一伙儿的,后又因为意见不合闹掰了吧。”唐笑猜测。 “我觉得还是可以去青城帮查查看,若唐姑娘昨天没有看错,昨日的斗篷人应该是青城帮的。”顾衍说。 “这锅里的尸体像是炼了很久的了。”北野走了过来,“你们可以在破庙附近找找线索。” 几人应下,分头找了起来,却是一无所获。 过了午时,北野提出想要先回唐门,希望能尽快分析出尸毒的成分。唐笑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山,就陪着他一起走了。 南遥和顾衍又在山里转了转,刚想去青城帮问问情况,碰巧遇上了了在山里巡视的白林和秦子誉。 吸血 “顾公子,南堂主,可是调查出了什么?”秦子誉问道。 顾衍想着昨日南遥同斗篷人打斗的时候,自己还和两位帮主在一起,所以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嫌疑,就将发现的线索说了说,引得两人惊愕不已。 “白帮主,能否容南遥多嘴问个问题?” “南堂主请讲。” “昨日我们发现斗篷人是往青城帮的方向逃窜的。”南遥将对方的身型兵器一一说了,“青城帮里是否有类似可疑的人?” 白林同秦子誉对视一眼,“不曾见过,青城帮人数并不多,昨日我也排查了一遍,都比较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得,这条线索是走不通了,南遥累感无爱,告辞离开,隐隐觉得左侧肋骨有些疼,被顾衍扶回了唐门。 “可是累着了?”顾衍轻声问:“今天吃药了没?” “啊……我忘记了。” 顾衍无奈,给她倒水拿药,等她吃完,又将她扶在榻上躺好,“睡会儿吧,晚饭时我叫你。” “你陪着我么?” “嗯,我陪着你。”顾衍轻轻笑了,很开心南遥这么赖着自己。 …… 南遥睡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 顾衍被她吵醒,关心问道:“哪里不舒服?” 南遥刚要回答,却见唐世卿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进到院里,很是着急的样子,立马走上前去,“唐二叔,您回来了。”转身给顾衍介绍道:“顾衍,这是唐二叔。” 顾衍行了礼,南遥则看向唐世卿,“唐大哥怎么和二叔一起来了?” “进屋聊,我们发现了些线索。” 南遥给两人添了茶水,唐世卿猛灌了一口,舒了口气,“我今天去天府周边的村子里走了走,本来毫无头绪的,正巧二叔回城,和我说了件事。” “和丧尸有关?” “也不知道是否有关,所以想同你们沟通一下。附近村落里并没有出现过丧尸事件,也没有人或尸体失踪,只不过最近有几个年轻男女被吸血而亡。” “吸血而亡?” “嗯。”唐世卿点头,“二叔你说吧。” 唐如云点了下头,缓缓说道:“我本来两天前就该回来的,在经过夏家村的时候被村长留了下来,说村里有两位年轻人莫名地死在了家中,全身鲜血尽被吸走,只留下脖子上的一个血洞。他们觉得很是诡异,想让我帮忙查一下。” “尸体还在么?”顾衍问。 “还在的,我听世卿说了,你们在找可以炼尸毒的尸体,但是尸体还好好的放在祠堂里,并没有丢失。所以确定是尸体么,会不会只用人血就可以炼毒?” “应该不是,我们确实发现了尸体。”南遥将今天在山里的发现说了,大家都沉思了起来。 “我听夏家村长说,夏家村并不是第一个出现吸血事件的。一个月前,刘家村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 “那刘家村的尸体还在么?”南遥问。 “刘家村就是那个被火烧没了的村子。”唐世卿说道:“这是唯一一个能和丧尸事件联系上的点。” “这么奇怪啊。”南遥转头看向顾衍,“你怎么看?” “没有头绪。”顾衍摇头。 “有没有可能炼毒的和吸血的是同一个人?”唐世卿问。 “那他为何不将人直接带走,为何要吸血后又把尸体留下来,他应该很需要才对。”顾衍双手抱在胸前,沉思道。 “既然没有线索,就先别急。”唐二叔起身,“明天是老太太寿辰,等忙完了再查也来得及。”说完,又连忙带着唐世卿走了。 南遥叹了口气,“怎么又出来个吸血案件。” 顾衍轻搂住她,沉默不语。 “你说如果炼毒者和下毒者不是一个人,那他炼毒干什么?” “我可能不知道炼毒者为什么炼毒,但我大概能猜到下毒者为什么下毒。” “嗯?”南遥来了兴趣,“报复?显摆?制造混乱?” “报复不大可能,这几个人之间并无其他共同点。显摆也不大可能,这些丧尸还没怎么着就自爆了,要是能战无不胜,那还值得显摆。至于制造混乱嘛……那得看他为什么要制造混乱了。” “为什么?”南遥凑近问道。 顾衍轻勾唇角,眼睛里有丝俏皮,“不告诉你。” “你怎么这样啊。”南遥扁嘴,“说话说一半。” “南儿你要不要试着哄哄我,说不定我就说了。” “你小么,还要人哄。” 顾衍抱住了她,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哄让我抱会儿也行。” 南遥很是无奈,却被抱得很舒服,语气柔了柔,“你告诉我呗。” “傻南儿,他制造混乱要么是利用混乱为自己扬名,要么就是利用这混乱引人调查背后炼毒的人。” “会不会是唐门的仇家,故意添堵?” “不会,对方开始在下毒的时候并不知道唐门会接手调查,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针对唐门。” “也是。”南遥见顾衍抱着不动,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起来好好说话,“起来啦,叫人看到不像样子的。”试图将顾衍推开。 顾衍将头抬了起来,却没有松开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南遥。 南遥被看得有些害羞,脸上泛起了红晕,“干嘛这么看我。” “嗯……”顾衍凑近,“想吻你。” “诶?”南遥瞪大了眼睛,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吻,有些紧张。突然,顾衍靠近,轻轻停留在南遥的唇前,“可以么?” 南遥轻启薄唇,想要制止,顾衍却已经将唇贴了上来。他的唇有些暖,有些甜,亲得很温柔。南遥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回应着。 顾衍从温柔的触碰,到细细地舔舐,然后缓缓深入。越是亲昵,越是无法自拨。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的□□,边轻吻着边放开了她。 南遥害羞地将脸埋在他胸前,由他抱着,一室安好。 顽疾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上门来祝寿,唐家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布置宴席,就连南平也被拉去做了帮手。南遥起床后,只有北野在院子里发呆。 “顾衍呢?”南遥拿起一根香蕉,边剥皮边问。 “怎么?一时不见就想啊。” “哟,暴躁啊……没睡好?” 北野斜眼看着她,不做声。 “研究出来了?” 北野轻哼一声,“理论上是研究出来了。” “哎,你可别让我去给你抓个活的丧尸来救啊,我这伤还没好呢。”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北野撇嘴,“你家顾衍推测应该还会有丧尸事件发生,到时候就知道我的方法能不能救人了。” 南遥嘴角轻勾,“他人呢。” “说是去接青城帮的人了,让我给帮主弟弟看个病。” “你居然同意给人看病了?” 北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男人。” “这么说,我还挺有面子的,是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老爷子要是知道你有心上人了,能立马飞过来你信不?” “那你先帮我保密呗。”南遥撒娇道:“回头我亲自带顾衍去见他老人家。” “你以为我很闲?” “不闲不闲。”南遥赖皮地说道:“那你和笑笑呢,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哎呦喂,别闹,北野,我可没瞎。”南遥凑近道:“你对笑笑可不是没感觉,不过也是,这么多年了,笑笑又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有心上人了就是不一样,还会说教了?” “少来这套,你赶紧给人家一痛快话,再这么拒人千里,以后有你哭的。” 北野不再做声,静静地喝着茶。过了会儿,顾衍带着青城帮的人进来了,彼此引见了下,站到南遥身侧,“吃饭了么?” “吃了。”南遥弯着眼睛笑着,还没等顾衍说话,就抢先道:“药也吃了。” 顾衍见南遥猜到自己的想法,宠溺地对她笑着。 白霏霏站在白林身后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绞着手绢,心里有丝嫉妒。走上前来,礼貌地同两人打了招呼,又同南遥亲近地说道:“早就听闻南堂主英姿飒爽,身负江湖盛名,霏霏钦慕已久,可否同我讲些江湖趣事?” 南遥一愣,“我一般不在江湖晃荡,还真不知道江湖上有什么好玩的。” 白霏霏一噎,面上露出了丝委屈。 北野轻咳一声,抬起白松的手腕,作诊脉状,“我需要安静。” “白公子自小身子孱弱?”北野问道。 “是。”白林回答,“我们遍访了名医,仍不见起色,北堂主可知是什么原因?” “按脉象来看,白公子属于天生发育不完全,公子日常生活可有影响?” “以前还好,可以正常活动,但这几年就越来越不好了,胃口渐弱,平时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则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北野放下手腕,按了按白松的肌肉,“有点奇怪。” “北堂主此话怎讲?”白林着急问道。 “令弟的内在器官是天生发育不完全,但肌肉骨骼却像是使用过度,就好比武林高手一时之间被废了数十年武功似的。” “啊?”白林奇怪,“可小松以前只是练过些花招,强身健体而已,不曾有过什么武功啊。” “能把他扶起来么?” “好的。”白林和秦子誉一边一个,将白送从轮椅上扶了起来,支撑着他站立着。 南遥突然抓住了顾衍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顾衍回握,轻声问道。 南遥看着勉强支撑住的白松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令弟可曾服用过什么药物?” “那太多了,自从他身体不大好了后,我们就找了很多大夫,每家都给开了不少药,这几年更是把药当饭吃。” “我只能尝试着医治看看。”北野口气沉重,“但并没有把握,以令弟现在的情况,恐怕活不过半年了,白帮主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白林叹了口气,点头应下,与众人行礼告辞,推着白松去前厅赴宴了。 待他们走远,南遥这才转头,认真地问向北野,“刚刚那人真的是一点站起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么?” “算是吧,怎么了?” “我觉得他很像那个斗篷人。” “你不是没看到他的样子么?” “这是女人的直觉,说了你也不懂。”南遥扁嘴,见顾衍正低头沉思,用手拍了拍他。 顾衍回神,“北兄,有没有药物让他可以偶尔达到斗篷人那样的状态?” 北野挑眉,表示感兴趣,“我研究试试。” “你信我?”南遥有丝开心。 “嗯。”顾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南儿肯定没错。” 南遥低头偷笑,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如果白松是斗篷人,那就能解释他为何会消失在青城帮附近了。” “嗯。”顾衍牵起南遥,“走吧,去宴厅。” 寿宴 南遥和顾衍手牵着手走了进来,宴厅里已经高朋满座了。唐笑给两人留了位置正朝他们招手,北野坐在旁边和唐家二叔交流着医术。 南遥拉着顾衍走过来坐下,“你大哥呢?” “和唐佳卿在外面招呼客人呢。”唐笑回说,眼神很不满地看着唐家二婶在不远处同他人笑语宴宴,发出“哼”的一声。 “嘛呢?”南遥顺着唐笑的目光看过去,“嗨,你上这火干嘛呀。” “你看她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当家女主人似的。” 南遥立马推了她一下,“说话别这么口无遮拦的,你二叔就在旁边,让他听见不好。” 唐笑扁嘴,不再多言。 这时少夫人和唐姑姑一手一边扶着老夫人出来了,众人都起身行礼祝贺,老夫人笑着应了,招呼大家坐下。唐家兄弟也从外面进来,坐等开席。 唐笑见唐佳卿在哄老太太开心,而自家大哥和个傻子似的无动于衷,很是生气。放下茶杯,挤到老妇人眼前,抱着她撒娇。 南遥无奈,不再理她,凑近顾衍说:“你觉不觉得唐姑姑很漂亮?” 顾衍抬头瞥了眼,“还好吧。” “这只是还好?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叫漂亮?” “你这样的。” “我要是像她这个年纪,可不敢保证有唐姑姑这么端庄美丽大方。” “你不需要像她一样端庄美丽大方。”顾衍挑眉看她,“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和年龄无关。” “哟,嘴真甜啊顾公子。” 顾衍凑近,“我嘴甜不甜,南儿不是尝过么?” 南遥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宴会吵吵闹闹地过了很长时间才结束,陆续开始有客人离开,但老太太似乎很高兴,拉着几个晚辈一直在聊天。 白林推着弟弟上来给老夫人拜寿,后面还跟着秦子誉和白霏霏。 唐老夫人很是在意白松的身体,仔细端详了片刻,抓起了他的手,柔声问道:“松儿,还记得我不?以前我给你看过病。” 白松很是没精神,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唐老夫人叹了口气,仔细地向白林询问着病情,白林一一答了,然后告辞离开。 经过顾衍等人身边时,白林再次停下,感谢北野和顾衍的照顾。 突然,白霏霏站不住脚般的身形一晃,秦子誉立马扶了她一把,“霏霏可是不舒服?” 白霏霏却默不作声地低头站着,感觉很是不高兴。秦子誉看着面前顾衍同南遥的亲昵,心中了然,原来是小姑娘心里不舒服了。 片刻,白霏霏缓缓抬头,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前方,一把推开众人,朝南遥攻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白霏霏已经走到南遥身前,抬手朝她肩膀劈去。顾衍抱着南遥躲过了一击,只见白霏霏一掌劈开了南遥原来的座位,也是一惊。 不知是谁喊了句“丧尸来了”,吓得周围的人赶紧散开躲避。 白林上前想要拦住自己的女儿,可白霏霏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理智俱失,力气惊人,一把就将自家父亲过肩摔倒在地,继续玩命地攻击南遥。 顾衍挡在南遥身前,防住白霏霏的攻势,又怕伤到她不好交代,有些吃力,施展不开拳脚,只好时不时地拉着南遥后退。 南遥想要帮忙,奈何身体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行动也比较迟缓,朝着北野的方向喊道:“北野,你不是有法子了么,赶紧给她解毒啊。” “你们得先抓住她,我才能用银针控制住。” 南遥翻了个白眼,见白霏霏只攻击自己,便想引她出去。 可是白霏霏动作却停了下来,低头摇晃着双臂,就在众人以为她已停止攻击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挥舞着双手朝顾衍抓去。 南遥一惊,抬手挡在顾衍身前,被白霏霏锋利的指甲刷过手腕。 顾衍心中猛地一疼,连忙抱她跳开。 此时的白霏霏也不再单独袭击南遥,而是四处攻击起来,乱撞片刻,抬脸朝唐老夫人的方向攻去。唐佳卿离得最近,立马飞身上前挡住,撞上白霏霏的手,由着她的指甲深深插进了自己的左肩,顿时鲜血四溢,自己则顺势钳住她的手,令白霏霏一时间动弹不得。 北野瞅准时机,快速地朝她脑袋上施了几针,白霏霏这才控制住了动作,向后倒去。 白林奔上前来抱住,不停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北野也不做停顿,对白林说:“跟我走,还有得救。”快步离开。 见风波过去,胡晓连忙跑到自己儿子面前,扶着他坐下,“哎呦,这可怎么好啊。” 唐如云倒是很淡定,上前粗略地检查了下儿子的伤势,“伤口不浅,我带你去医治一下。” 唐佳卿点头应下,对胡晓说:“母亲,你快去看看奶奶怎么样。” 老太太正被黄佩瑜和唐如烟搀着坐在一旁,见孙子这时还不忘惦记着自己很是欣慰,轻声哄道:“奶奶没事,你快去内院治伤吧。” 顾衍在一旁仔细地检查着南遥,南遥却摇摇头说道:“我没受伤。” “可我明明看见……” “没有。”南遥举起手腕,露出袖箭,“被这个挡住了。” 顾衍顿时松了口气,抱着南遥不撒手,“吓死我了。” “顾三公子胆子这么小啊。” “嗯,特别小,以后不许挡在我前面,你出事了可怎么好。” “可我也怕你出事啊。”南遥轻哄着说:“我要是不挡那一下,刚才你不就伤着了么。” 顾衍心中一甜,更是用力抱紧。 “好啦,三公子,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好。”顾衍放开她,拉着她往内院走去。 …… 唐世卿带着唐家众人收拾了现场,礼貌地护送走了剩下的宾客,这才走去内院等消息。 唐老夫人独自坐在上首,唐笑搂着自家母亲坐在她的右边,唐如烟则默不作声地坐在左边,二婶正绞着手绢,站在内室门边,不停地朝里观望着。 “坐下等吧,老二家的。”唐老夫人喝着茶说道:“有如云在,佳卿不会有事的。” 这时,唐世卿走了进来,“奶奶,母亲,前面已经收拾好了。” 老太太点了下头,“回头准备份礼品,给宾客们送去。” 黄佩瑜点头应下,“白姑娘呢?” “北兄正在急救,白帮主他们都在那边守着呢。”唐世卿回道。 “不是我说啊,世卿。”二婶胡晓颐指气使地说道:“听说你查这个丧尸案查很久了,没结果也就算了,怎么还让丧尸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唐世卿一噎,唐笑却不高兴了,“二婶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知道白霏霏会突然变成丧尸的,又不是大哥给她下的毒。” “那你们不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没能耐就说没能耐。” “谁说的,上次遥遥都快抓到凶手了。”唐笑回嘴。 “快抓到了,那也是没抓到不是?今天还好有我们佳卿在,不然那一下可就伤到老太太啦,你们那时候在哪儿呢。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你没看到我哥当时在那护着宾客脱不开身么,突然事发,谁能面面俱到呢。你儿子是唐家的孙子,我大哥就不是了么。” “哟,那还真不一定。”胡晓拢了拢头发,口无遮拦地说道。 “住嘴。”唐老夫人将茶杯重重摔回桌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世卿和笑笑就是我唐家的孩子,你乱嚼什么舌根。” 胡晓一震,缩了缩脑袋,“母亲,儿媳错了,气急了乱说的。” 唐家二叔推门出来,胡晓立马上前问道:“儿子怎么样?” 唐如云没理她,朝唐老夫人行了礼,“母亲,佳卿没事了,都是外伤,已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老二家的,还不赶紧让厨房给孩子做点补品去。” 胡晓还想说什么,但立马克制住了,应了下声转身出去了。 顾衍和南遥倚在门边,看着唐老夫人叹了口气带着唐如烟走了,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唐笑和唐世卿各坐一边,低头沉默不言,各自想着心事。 南平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停在了门口,“堂主,北堂主让你们过去。” 暴毙 北野正坐在外间慢慢悠悠地喝着茶,瞥眼看到南遥等人走了进来。白林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的女儿。白松想去看看自己的侄女,虚弱的抬手指了指床,秦子誉就推着他过去了。 “怎么样了?”南遥问。 “救回来了。” “行啊北野,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北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唐世卿则着急上前问道:“北兄,白姑娘何时能醒?” “估计明天就醒了,别急。帮他们安排个客房吧,估计今晚他们是走不了了。” 唐世卿应下,出去安排了。 唐笑很是欣慰,“她醒了是不是就能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不一定。”南遥摇头,“万一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研究了下尸毒的成分,发现它有潜伏期,一般中毒一到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北野说道:“所以,白姑娘应该是在唐门中的毒。” 众人听后一愣,难道下毒的人就在唐门? “能检验出来她是怎么中毒的么?”顾衍问。 “能确定毒是口服下去的,至于下毒的人是怎么让她把毒吞下去的,就不得而知了。”北野神情严肃地说:“现在的问题是这毒无法预防,若还有丧尸,一定要赶在他自曝前救治。” 南遥一叹,“看来得尽快抓住那人才行。” “你们几个跟我去趟书房,我有事和你们说。” 进到书房后,北野从柜子中拿出了两张纸,平铺在几人面前,让他们仔细看看。 南遥看得脑袋直晃,问道:“这什么?” “第一张应该是个药方。”唐笑确认道:“但我看不出来是治什么的。” “第二张么……”顾衍拿起仔细研究了片刻,“这应该是能让人变成丧尸的尸毒配方吧。” “对,第一个是我开给白松的药,第二个是我最近研究的尸毒配方,但一直不知道其中各项成分的比例,不过,通过今天救治白霏霏,我已经确定得差不多了。” “这两个方子之间有联系?”南遥问。 “药方里的草药和毒方里的某些毒草是一样的功效,只不过更温和一些,成分比例也差不多。” “所以呢?” “顾公子,还记得你问过我白松是否可以变成斗篷人的事么?”北野问向顾衍。 “北兄的意思是,若这毒方给普通人服用,就会变成丧尸,若给白松这样有顽疾的人服用,就可以变得像斗篷人那样强大?” 北野面露喜色,和聪明人聊天就是不费劲,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白松就是炼毒人喽。”唐笑分析,“也是他给白霏霏下毒的。” “不一定。”顾衍否定,“看他刚才的样子,他似乎很关心家人,对于白霏霏的事,他眼睛里是有愤怒的。” “若真是他炼的尸毒,那他一定就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南遥说:“你说他会不会去找下毒的人给白霏霏报仇?” “很有可能。”顾衍点头说道。 “这个好办,他们今天不是要留宿唐门么,我可以让大哥盯着去。”唐笑开心说道:“看来我们就要破案了。” 南遥看着唐笑跑远,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顾衍问。 “总觉得哪里不对。” “嗯,我也这么觉得。”顾衍轻轻挽了挽她,“先按这条线查查看吧。” 南遥点头,对他一笑。北野在两人身后“嗯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出去。” …… 案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唐世卿是最开心的,牢牢守住青城帮的人,激情满满。 唐笑不是很情愿地被母亲安排去照顾唐佳卿,刚到院门口,就见唐如烟从里面走了出来,也是一愣,“姑姑,你也来看二弟啊。” 唐如烟还是那副冰块脸,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走了。 唐笑挪到唐佳卿跟前,搬了个椅子坐下,“你好点没?” “好多了。”唐佳卿笑意盈盈,“姐,你来陪我啊。”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放心吧,父亲回来了,母亲不会来我这里的。”唐佳卿心里清楚,家里人最头疼的就是自己母亲,而母亲对他们也总是含沙射影的,这点唐佳卿也不喜,“母亲那边我会劝着的。” “可拉倒吧,奶奶都管不住。说到底,她就是认为我和我哥不是唐家的孩子,你才是唐门的唯一正统继承人。” “我从未想过和哥争过这些。”唐佳卿说的是实话,从小母亲就强行灌输这些东西给自己,从未问过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好啦,你身上有伤,早点休息吧,今晚,我守着你。” 唐佳卿温柔一笑。 …… 北野晚饭后又给白霏霏做了一次检查,确认无碍后来到了南遥的院里,给她检查下伤势。 “好的差不多了,记得给我医药费。” “找唐门要,我这属于工伤。” 北野撇了她一眼,看向顾衍,“小四小时候冻伤过,所以会怕冷。肠胃也不是很好,吃东西特挑,一定不能让她多吃。手腕有寒疾,一到阴雨天就疼得抬不起来,这点你已经知道了。以后,她就劳你多多照顾了。” 顾衍点头应下,南遥则踢了北野一脚,“你咋和交代遗言似的,我被你说的一身毛病。” “你毛病还少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有事找顾公子去,别来烦我。” 南遥还想回嘴,被顾衍拉住了。 …… 天色还未大亮,白林就起床了。因北野同自己说过,白霏霏今天就能醒,白林赶紧洗了把脸,去旁边女儿的房间里守着。 轻轻推开门,走到床前,拉开帷幔,刚想握一握女儿的手,白林却发现白霏霏整个身子都硬了,面色青白,已咽气多时,连忙喊人通知大家。 众人赶来时,白林正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默声痛哭,白霏霏脖子右侧上有一个血洞很是骇人。北野将尸体检验了一番,告诉众人,白霏霏是血尽而亡。 唐家二叔听后也上前看了看伤口,心中大骇,很是惊慌地对顾衍说:“和夏家村那两具尸体的死状一样。” 南遥凑上前来小声说道:“白霏霏这是怎么了,丧尸案和吸血案都让她赶上了。” “应该是都让唐门赶上了。” 白松让秦子誉推着自己,来到白林身边。身体还是那副虚弱的模样,但眼睛通红,满含愤怒痛苦之色。努力撑着自己向上站起,前倾抱住白林。 白林转身扶住他,“小松,霏霏没了,你和她道个别吧。” 白松看着白霏霏的尸体,发出了呜呜的声音,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南遥在一旁看着,很是不忍,凑近顾衍说道:“白松不是杀害白霏霏的凶手。” “嗯,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白松在这起事件里的身份。” “你觉得他不是炼毒人?” 顾衍则摇摇头,牵着她不说话。 黄佩瑜从外间赶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急忙上前说道:“白帮主,令媛是在唐门出的事,唐门定会给青城帮一个交代。” “少夫人,这事不怪唐门,是霏霏自己命不好。”又看向唐世卿几个年轻的后辈,“我知几位在查丧尸案,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唐世卿上前拱手,“白帮主请说。” “待你们查到了凶手,还望告知我一声,我要知道他杀害霏霏的原因。” 唐世卿沉重应下,白林又问道:“我能否将霏霏带回去安葬,还是你们要留下查验什么?” 北野摇了摇头,“不必了,白帮主将她带走吧。” 白林道谢,转头看向依旧抱着白霏霏的白松,“我们回去吧。” 交代 唐门安排了人,将白霏霏好好收殓,护送回了青城帮。 秦子誉留在最后,同唐门众人告辞,认真地看向黄佩瑜,“若日后有秦某帮的上的,尽管吩咐。” 黄佩瑜微笑着轻轻福了福身,“多谢秦副帮主。” 秦子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不舍地放开目光,“保重。” “保重。”黄佩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二婶胡晓站在黄佩瑜身后,见此情景,眼珠转了转,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有了这次的事,顾衍他们不得不需加快破案的进度。南遥将几人叫到自己院子里,重新梳理下案情。 “我怎么感觉这案子越查越乱呢?”唐笑望天。 南遥点头,看向顾衍,“你怎么想的?” “我原认为这案子并不复杂,如今看来牵扯不少。” “现在天府共有两个单独的案件,丧尸案和吸血案。”南遥分析道:“丧尸案共有七个死者,三个猎户两个农户,一个卖小工艺品的手艺人,再就是白霏霏。他们通通和青城山有关,但这几个人是怎么把毒服下去的我们不得而知。” “还有一个,城外的刘家村,也是因为爆发丧尸事件被灭村的。”唐世卿补充道。 “我觉得刘家村不能算在丧尸案中。”顾衍反驳道:“没有人亲眼看见刘家村出现过丧尸,只是后来因为城中出现了丧尸而刘家村恰巧在这个时候被烧光了,才开始有这个谣言的。不过根据唐二叔带回来的消息,可以肯定的是,刘家村和吸血案有关。至于刘家村是不是因为吸血案被人灭村的,还有待调查。” “对,夏家村的村长说,最开始出现吸血事件的,就是刘家村。直到刘家村没了,夏家村才开始出现新的吸血案。这么看来,吸血案都发生在离天府比较远的郊村,信息一直闭塞,所以城中无人知晓。”南遥顿了顿,“白霏霏则是第一个在城里被吸了血的女子。” “那这两个案件现在唯一的连结点是白霏霏呀。”唐笑总结,“她好惨啊,先是被下毒变丧尸,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又被吸了血。” 北野拖着下巴沉思,“白松肯定就是打小四的那个斗篷人,那他究竟是不是炼毒的人,下毒的人又是谁?” 南遥脑袋都要大了,“我们现在要抓炼毒人,还要抓下毒人,还要抓吸血狂魔,也是够忙的。要不,我们先去把白松抓起来问问吧。” 顾衍摇头,“白帮主现在刚痛失爱女,咱们没有证据就要去抓他的弟弟,恐怕不妥。” “怎么没证据。”唐笑反驳,“北野哥哥不是证明了他的药方和丧尸案的毒方是一样的么。” “不,我的结论是反推出来的,我们无法证明白松服了那个药。” “可是,现在我们只有白松这一条线索了。”南遥无奈道:“要不,我们偷偷去问问他?” 突然,屋顶传来一个声音,“别麻烦了,我亲自来讲给你们听。”只见白松身穿那件黑色斗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俯看着他们,脸上并没有戴面具。 南遥一看见他,就觉得肋骨疼,微微皱眉,做好防御的姿势。 顾衍则将南遥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白松,没好气地说:“你就打算这样讲?” 白松挑眉,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走到众人跟前,悠哉地坐下,抬眼看向几人,说道:“你们就打算这样听?” 见他没有恶意,众人这才纷纷坐了下来。 白松的脸色并不好,比早上见过的更加惨白。北野也是惊诧,原来那药并不能让白松变成正常人,难怪他要带着面具。 “你这副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北野朝白松说道。 “我知道,所以,死之前,得来给你们解解惑啊。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大哥会发现的。” “上次打我的就是你?”南遥问:“你是炼尸毒的人?” 白松面色平静地看向南遥,“我并不是炼毒的人,不过打你的确实是我。我不是有意伤你,但那天你实在是太难缠了,我不得不为了摆脱你和你交手。” “既然不是炼毒人,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禁地?” “我在调查一个人,一个让我变成这样的人。” 顾衍并不想和他兜圈子,冷声说道:“从头说说吧,白公子,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 白松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小酌片刻,缓缓道来,“我自小体弱,就连医术高明的唐老夫人也医治不了,这点你们都知道了。唐老夫人曾说我活不过今年,但我却不甘心,一直苦撑着。直到两个月前,有个神秘人找上了我。” “他就是给你药的人?”唐世卿问。 “是,我本不相信他,但每每见帮内众人对我的贴心照顾,都心下不忍。反正早晚要死,不如试试这个机会,于是我就服了那药。”白松面含难色,“第一次服药后,身体果然变好了,不仅能正常生活,还功力倍增,力大无穷,让我心生欢喜。但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的时候,药效过了,我又变回了服药前的样子。不仅如此,我比过去更虚弱了,渐渐我的身体也出现了异状,犹如万蚁啃食,痛苦难耐。” “难怪你的肌肉骨骼有使用过度的损伤,恐怕他给你的药里含了别的东西,会刺激你出现上瘾症状,引发你继续服药。”北野听后猜测说。 “没错,就在我快受不了的时候,那个神秘人又找上了我。他告诉我,每次服用这个药后,我会有三个时辰变回正常,但一旦我七天内不连续服用,就会痛苦无比。我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但我只能苟延残喘地靠他活着。” “看来,这个神秘人就是我们要找的炼毒者了。”顾衍皱眉。 “这个人,医术和毒术的能力都不低。”北野分析。 南遥却没深想,继续问道:“然后呢,他让你成瘾肯定有目吧。” “他让我去给他收集少男少女的鲜血。” 众人皆怔愣住,原来炼毒人就是吸血案背后的推手。 “他要这些鲜血干什么?”唐世卿问。 “我不知道,我只帮他杀过四个人,两个刘家村的,两个夏家村的。” “你只取了血,并没有带走尸体?”顾衍问。 “是,我只取了血。不过,我第一次作案选择刘家村是有原因的。刘家村人口众多,离天府最远,比较容易下手并不引起怀疑。而且我听有人说起过,刘家村曾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年轻的男女失踪。我怀疑,在我之前也有人在刘家村里作过案,还带走了尸体。” “要么就是神秘人自己干的,要么就是他控制了别人干的,就像控制你一般。”顾衍说。 “我同意,我不想再被他控制,于是开始反击。” “于是你就制造出了那些丧尸案?”南遥问。 “是,我将他给我的药留下了一部分,给城里的人服下。我开始想的是,一旦城中出现了这药的痕迹,那人必定会出面解决此事,这样我就可以知道这神秘人究竟是谁了。但开始我并没有把握好下毒的份量,服下药的人突变丧尸自曝也是我没预想到的。” “你是怎么让他们服下这药的?”顾衍皱眉。 “很简单,他们都是在青城山里干活的人,午后天气炎热,我伪装成问路的去和他们打招呼,作为感谢再给他们送杯水,他们口渴自然会喝。” “原来下毒的人也是你啊。”唐笑恍然大悟,“他们都没认出你么?” “我自小体弱,一般不在人前出现,他们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在禁地那次是怎么回事,你的兵器又是哪里来的?”南遥问。 “兵器是神秘人给我的,那刀两侧的利刃可以方便取血。”白松将环刀拿了出来,递给他们,“我以后也用不到了,交由你们保管吧。至于禁地,说来话长。城中出现丧尸后,神秘人有来质问过我,让我以报复的理由搪塞了。你们接手调查后,他又来警告我,我趁他不备跟踪了他,发现了禁地的事。你去的那天,我也是去调查的,想看看锅里的东西,哪知我刚到,你就出现了,于是我就躲在了暗处。” 南遥扁嘴,怎么感觉对方在埋怨自己,“那不是你点的火?” “不是,我去的时候,锅正在沸腾,但没有人。” “有可能那天神秘人确实在附近。”顾衍分析,“那刘家村是怎么回事?” “城中发生丧尸案不久,刘家村就遭遇火灾了,具体的我也不知情,不过我怀疑是他在毁灭证据。” “那夏家村怎么没事?”唐世卿问。 “因为夏家村里的案件不是神秘人做的。”顾衍解释,又看向白松,“看来刘家村在你之前的失踪案件,是神秘人做的,并且留下了可能会暴露他痕迹的证据。” “可能吧,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命不久矣,本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奈何没这个本事。霏霏是我的亲侄女,和我最是亲近,是我连累了她惨遭那人杀害。我知道我杀了人罪孽深重,但求你们抓住那人,让他给霏霏偿命。”白林眼圈泛红,神情难过,停顿片刻才站起身来,“我的药效快过了,要赶紧回去。恐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若是可以,希望你们能替我守住这些秘密,我怕大哥接受不了。” 唐世卿本想抓他,却被顾衍拦了,“你现在抓他没有意义,既然有了新线索,就让他回去吧……看在白帮主的面子上。” 唐世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白松挑眉谢过,与众人郑重告辞,翻墙跃走。 过去 南遥看着白松远去的背影,深叹了口气,“想不到丧尸案和吸血案都是他做的,要是事情只止于此就好了。” “虽然解决了一部分困惑,但背后仍有很多谜团。”顾衍轻声说。 “嗯,对。”唐世卿说:“得赶紧抓住那个神秘人,不然丧尸案和吸血案还会继续。”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唐笑问。 南遥托着下巴,紧皱眉头,“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白松病情的,还了解的那么清楚。” “对啊!”唐笑激动,“所以可不可以理解成神秘人在知道白松病情的那些人当中。” “那范围也不小。”唐世卿说:“首先,整个青城帮都是知道的。” “其次,给他看过病的人也都是知道的。”北野接道:“白林说过,他曾给白松找过很多名医诊治过病情。” “但和天府有关的名医却不多吧。”南遥说。 “最近奶奶过寿,来天府的名医很多的,估计能来的都来了。” 顾衍却不这么认为,“白松说神秘人是两个月前找上他的,就算那些医者前来拜寿,也没有来那么早的,可以排除掉他们的嫌疑。我们需要问一下白林,曾给白松找过的名医名单,再对比下时间地点,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我去吧。”唐世卿起身,“我再去同白帮主要份青城帮的帮众名单,说不定是帮里有人有此能力也未可知。” 顾衍点头,“也好,但尽量别引起白帮主的怀疑,找个别的借口。” “我明白,不会让白帮主知晓白松的事的。”说完离开。 南遥眨了眨眼睛,“唐大哥很有担当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 南遥扁嘴,发现顾衍正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有点心虚地问:“怎么了?” “我也很有担当啊,你这么夸别人,我会吃醋的。” 唐笑喷出一口茶水,咳嗽连连,北野给她拍了拍背,递了张手帕。 南遥无奈,看向顾衍,“能别闹么,咱还是分析分析案情吧。” 顾衍嘴角微微上扬,刮了下南遥的鼻子。 “从白松口中,我们大概知道了神秘人的时间线。”南遥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甜,“最开始刘家村的失踪案就是她做的,恐怕那些失踪的年轻男女都被她炼成尸毒了。后来她将炼成的尸毒给了白松,让他为其杀人取血。白松反击,制造了丧尸案,而他又因怕丧尸案暴露了身份,将整个刘家村都毁了。” “她取血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她究竟在刘家村干了什么,要将整个村子都烧掉才能消除痕迹?”唐笑问。 “那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南遥看了北野一眼,“你知道人血能用来干嘛么?” “不知道,肯定不是做菜就是了。” 南遥撇嘴,顾衍接着问:“那他为何要给白霏霏下毒,又使其血尽而亡?” “可以试着推测出她为何要杀白霏霏。”南遥回答:“若白霏霏醒了后就可以指认他,他就必须要杀人灭口了。另外,他那么需要鲜血,既然要杀人,不如将血拿走,也可以说得通啊。至于他为何要给白霏霏下毒,这点我是真猜不出来。” “若你说的都成立,那这人那天一定在唐门。”顾衍确认。 “那唐家人最可疑,因为各个医术高明。”南遥看向唐笑,半开玩笑说道。 “不可能,我们家可是名门正派。” 南遥捂嘴轻笑,南平此时快步走了进来。 “哟,这几天没怎么见你,你干嘛呢。”南遥问向南平。 南平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让我呆在少夫人身边帮忙的么。” 南遥哑然,南平继续道:“你们快去看看,唐家二婶和唐少夫人争执起来了。” “怎么回事?” 南平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说:“二婶说她掌握了能证明唐大公子和唐姑娘不是唐家人的证据,让老夫人废了少夫人掌管唐门的权利,现在除了你们,唐家的人可都聚到老夫人的凝辉堂里了。” 唐笑听完赶紧赶了过去,众人跟上。 …… 唐笑刚跑到院外,就听见了唐二婶那尖酸刻薄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奔进房中,挡在自己母亲面前。 “二婶,你又发什么疯?”唐笑怒吼道。 “发疯?”胡晓拢了拢头发,有些得意洋洋,“正好你来了,你问问你母亲,你和你大哥究竟是谁的孩子?” 唐笑刚想回嘴,被黄佩瑜拉住,“你大哥呢?” “出去查案子了,娘,怎么回事?” “是呀,大嫂,快和你闺女说说,当年的事啊。” “够了。”唐老夫人抬手拍桌,“你从哪听来的疯言疯语。” 胡晓扁嘴,“母亲,我可是去调查过的,咱们的唐少夫人曾经可是有个情郎的。” “那又如何。”黄佩瑜回道:“我的确曾经有订过亲,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哟,那你倒是说说那人是谁啊。”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大嫂,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是青城帮的秦副帮主吧,人家为了你终生不娶,这份情谊可是难得的很?” 顾衍和南遥站在门外,也是一愣,还有这出呢。 黄佩瑜稳了稳心神,“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什么?世卿和笑笑是他的孩子吧。” “你胡说。”唐笑愤怒回道。 “我胡说?当年大伯病重,根本就没有能力生育,唐家人都是清楚的,你们根本就不是唐家的嫡系子孙。” 唐笑怔愣住,看向自家母亲。黄佩瑜却很是沉默,只是严肃地盯着胡晓。 胡晓见她不语,更是得理,问向自家相公,“如云,你说,大伯当年是不是无法生育。” 唐如云也哑然,这的确是事实,可是母亲警告过自己,不准再提此事,自己也就没再追究。可是当年的事情自己也是有疑问的,只好心虚地看了眼唐老夫人。 现场一阵沉默,只有胡晓依旧得意洋洋。唐老夫人看了眼黄佩瑜那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缓缓张开了口,“当年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黄佩瑜面露急色,“母亲。” 唐老太太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如川并不是唐家的儿子,我当年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众人顿时呆住,这是个什么剧情。 “唐家与黄家曾是世交,当年黄家面临灭门危机,就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了我。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我狠了狠心,将我当时唯一的女儿换给了黄家。” “黄家只有一个孩子,所以……”胡晓也哑然了。 “没错,佩瑜是我的亲生女儿。”唐老夫人应道:“黄家虽后来解除了危机,但事情已过去了多年,两个孩子也已长大,我们只好将错就错。我们两家人合计着,等两个孩子成年,就让他们结亲,彻底成为一家人,不分彼此。可谁知,孩子大了,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了的。” “然后呢?”唐笑小心翼翼地问。 老夫人心疼地看着黄佩瑜,只见她低头掩眉,接着说起来,“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家里人也极力反对我和子誉,对此我很是不满。那时年轻啊,为了反抗,我决定和子誉私奔。可终究还是被带了回来,子誉被父亲彻底赶出了天府。” “那我和大哥究竟是谁的孩子?” “你们的确是我和如川的孩子。”黄佩瑜温柔地摸了摸唐笑的脑袋,“子誉被赶出城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直到前段时间他和白帮主带了白松来唐门看病,我们才再次相见。” “你胡说,大伯明明没有生育能力的。”胡晓惊吼。 “既然我是唐家的孩子,无论唐笑他们的父亲是谁,他们都是唐家的子孙,我没有理由撒谎。” “那……” “当年如川并非绝对没有生育能力,只是病情太重导致的。是我给他用了药,让他与佩瑜同了房,怀上了两个孩子。而正因如此,如川的身体也彻底毁了,不久就去了。”唐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佩瑜,所以含了私心,将唐门交给了她,没想到该瞒的还是瞒不住。” 胡晓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果,有点愤懑,但转念一想又很开心,“这么说,我家如云是您唯一的儿子,唐门的正统继承人?” 唐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很是不喜,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抬眼看向自己那唯一的儿子,“如云,你可怨我夺走那本该属于你的掌家权?” “不,大嫂……”唐如云顿了下,“现在应该叫大姐了,这么多年,大姐把唐门掌管得很好。都是唐家的孩子,何必分这么清楚呢。” 老夫人点了下头,又看向搀着胡晓的唐佳卿,“孩子,你可怨?” “奶奶,我原本就无意继承唐门,何来怨恨,大哥比我更适合继承唐门。” 老夫人脸色柔了柔,胡晓却不干了,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你们都疯了?老的不管事也就算了,小的也这么没出息,我养你有何用。” 唐佳卿被她推了一踉跄,被一旁的唐如烟扶住,“母亲,我和你说过,我无意争这些。” “我不管,你们才是唐门的继承人,今天这掌权必须让她交出来。” 老夫人看着她这撒泼的样子,很是不耐,清了清嗓,“既然如云和佳卿都表明态度了,这事就先这么定了,唐家还是由佩瑜管着,都散了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如烟看了眼胡晓,又看了看唐佳卿,沉默地站起身来,跟着出去了。 唐佳卿上前劝慰胡晓,却被她不断推开,自家父亲生气地拂袖离开,唐笑也扶着黄佩瑜走了。看着还坐在地上撒泼的母亲,唐佳卿眼中闪过一丝寒气。 出事 南遥他们回到了院子,继续分析案情。 “这事,和案情应该没关系吧。”南遥弱弱地问,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杂,自己实在分不清哪个和案子有关,哪个又会是线索。 “看看再说呗。” 南遥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关心下笑笑啊,这对于她可是件大事。” “无论她是不是唐家的孩子,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遥无奈,这哥们到底喜不喜欢唐笑啊。 北野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地说道:“赶紧把案子破了,太耽误事了。”又看向顾衍,“顾公子可有时间,陪我去采购些药材?” 顾衍应下,站起身来,被南遥拉住,“你买药材找他陪着干嘛。” “我这次来就是为北寒堂采购药材的,不就是借你的顾公子用一会儿,你至不至于。” 南遥扁嘴,放开了顾衍,北野继续说道:“现在唐家人都各自忙着呢,你也别乱跑,别打扰到人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衍含着笑,揉了揉南遥的脑袋,“北兄说得没错,在这儿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南遥一听有好吃的,满足地点点头。 …… 唐笑陪着母亲回了主院,自己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黄佩瑜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心疼,“吓到了?” 唐笑摇了摇头,“娘,大哥知道这件事么?” 黄佩瑜点了点头,唐笑有些难过,“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没有必要。”黄佩瑜叹气道:“你只要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了,将来,你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必要再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我曾和你大哥说过,老夫人护不了我们一辈子,早晚唐门是要因继承权起冲突的,既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我到底是唐门的人啊。” 黄佩瑜温柔地笑了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耽误你是唐门的孩子啊。” 唐笑钻进母亲的怀里,用力抱着,“现在这件事是不是解决了,二叔他们是不是不会和我们起冲突了?” “应该是吧,我也没想到佳卿那孩子居然这么善解人意,你以前还总欺负人家。” 唐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娘,你真的要继续管理唐门么?” “再说吧,既然老夫人现在的意思是这样。其实,娘这辈子并不开心,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愿自由自在地去体验下生活。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你大哥和佳卿还不能独挑大梁,现在把唐门交给他们,的确很不合适。” “那你就先管几年,等他们有能力了,我就带你游山玩水去。” “傻孩子。”黄佩瑜嘴角含了含笑,把唐笑从怀里推出来,“佳卿身体还未大好,你心细,这几天多去照顾照顾。” 唐笑有些尴尬地应下,同母亲告辞。 回房的路上,唐笑感叹,好似这么多年,唐佳卿对自己确实不错。于是松了口气,转身去到厨房,亲手做了两款点心盛在食盒里,来到了唐佳卿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主屋的大门紧扣,唐笑心里一紧,有些担心唐佳卿的身体,着急地上前拍了拍门,“喂,唐佳卿,你没事吧?” 无人应门,唐笑将耳朵贴近门上,听到了屋内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好似男女的欢笑。 “唐佳卿。”唐笑更是大声的喊:“你在里面吗?我进去喽。” 刚要推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唐如烟站到了唐笑的面前。 “姑姑?”唐笑觉得纳闷,“你怎么在这?” 唐如烟依旧冷冰冰的,让唐笑进屋,“你现在应该叫我三姨。” “三……三姨,唐佳卿呢?” “不知道,他不在屋里。” “可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他的声音。” “你听错了,屋里只有我一个。” “哦。”唐笑有点自讨没趣,“三姨,你也是来找他的么?” “嗯。”唐如烟冷冰冰地坐在旁边,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那三姨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唐笑起身,“我给唐佳卿做了点心,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尝尝。我去遥遥那看看案子的情况,晚些再来。” 唐如烟却突然叫住了她,“哎,你们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应该快了。”唐笑愉悦地笑了笑,“虽然我没怎么帮得上忙,但有遥遥他们在,肯定能够顺利解决。” “能和我说说么?”唐如烟给唐笑倒了杯茶,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唐笑也是一愣,自己的这位长辈自幼孤僻,还是头回儿这么热情,看来身世大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坐下喝了口茶,将事情缓缓道出。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唐佳卿回来。唐如烟看了看天色,催促着唐笑离开,别耽误了正事。 唐笑觉得也是,走时不自觉地往内室望了一眼,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唐佳卿的身影,觉得有些奇怪,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唐笑托着下巴,边走边思考,有些肯定刚才那就是唐佳卿的身影。可既然他在,为何唐如烟要骗自己呢?而她为何出现在唐佳卿的屋子里呢?苦恼了片刻,仍没有头绪,转身决定去找南遥分析分析。 南遥正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顾衍同北野走半天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不停地朝外张望,期盼着顾衍带回的美食。突然,余光看到了门外的一个身影,南遥一阵激动,立马迎了上去,却发现是唐笑。 唐笑也愣住了,有些奇怪南遥为何如此热情,“你等什么呢?”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分析分析案情啊。” “嗨,案子有我们呢,你先处理家里的事呗。” 唐笑扁嘴,“家里哪有我能处理的,他们人呢?” “上街买药材去了。” “我说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等顾公子呢?” 南遥斜眼瞪她,“你来干嘛?” 唐笑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刚才有件事情挺奇怪的,我得和你说说。” 南遥双手抱在胸前,沉默地看着她,示意让她继续说。唐笑眼前却突然一阵晕眩,有些站不住脚,左右摇晃起来。南遥一愣,上前扶住,“怎么了?不舒服?” 唐笑低着头不说话,在南遥想要仔细查看她的时候,她突然双目通红地抬起了头,朝南遥的脖子掐了过去。 南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到在地,闷哼了一声。只见唐笑骑在自己身上,怒目狰狞地掐着自己,连忙拉住她的双手。还好唐笑没留指甲,不然刚才那一击自己就废了,慌张地喊道:“唐笑,我是南遥,你醒醒。”不停地挣扎着。 唐笑却充耳不闻,力气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挣脱了南遥的桎梏,更加用力地掐起了她的脖子,似乎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南遥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一阵空白,彷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北野同顾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急忙跑上前来,将银针刺入唐笑头部的几处大穴。唐笑顿时行动一滞,放开了南遥,朝后倒了过去。 南遥本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还没来得及感叹人生,突然脖子上一松,空气猛地灌了进来,不适地缩起了身体,咳嗽连连。 顾衍立马拥她入怀紧紧抱住,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感觉她慢慢有了知觉,这才放松下来。 北野也将唐笑抱在怀里,探了探脉,回头对顾衍说道:“我先去救笑笑,你照顾小四。” 顾衍应下,低下头仔细检查起南遥来。 南遥因这突如其来的窒息,眼角微红,有泪水不断地渗出,原本白皙的脖颈上也满是青紫,嘴唇还泛着白,整个身体不受控地抖着。 情深 顾衍心疼地将她抱回内室,由着她抓着自己,在她耳边轻声地哄着。 “南儿别怕,我在这。” 南遥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顾衍的怀里,缓了好久才渐渐放开。看着顾衍的脸在自己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南遥抽了抽鼻子,张了张嘴,哑着声音喊了声:“顾衍。” 顾衍微微皱眉,低头给她检查了下嗓子,发现声带有些受损。还好自己回来得早,再晚片刻,南遥可就真的被掐死了。 轻轻将她放开,想给她去拿点伤药,还未起身,却被南遥扯住,“你去哪儿?” 顾衍握住她的手,柔声地说:“你的脖子需要涂些伤药,我去给你拿过来,别怕,我不走。” 南遥不情愿地将手放开,顾衍转身从柜中拿了些祛瘀的药膏,将她扶在怀里,用手沾了些许药膏,凑近涂抹。 刚涂上去的药膏凉凉的,引得南遥一哆嗦。顾衍以为弄疼了她,对着伤口边涂药边缓缓吹气。南遥缩了缩脖子,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道:“痒。” 看着南遥那委屈的模样,顾衍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地吻上了她的唇。越吻越深,彷佛要将受到的惊吓全部发泄出来。 刚才差点就要失去她了,这种事情自己平时连想都不敢想。 南遥被他吻得意识模糊,内心却得到了极大的安抚,身子也渐渐地暖了起来。 顾衍将她放倒在床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不小心碰到了她脖颈上的清淤,疼得南遥闷哼一声,这才恢复意识,将她放开。 南遥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顾衍趴在自己身上,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对着他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角,哑声问道:“笑笑呢?” “北兄将她抱去急救了,放心吧,有北兄在,唐姑娘不会有事的。” “我想去看看她。” “你需要休息。”顾衍柔声拒绝。 南遥努了努嘴,继续抓着他,神情娇俏可爱。 顾衍叹了口气,见她对自己如此撒娇卖萌,很是无奈,但自己偏偏就吃这套,毫无抵抗的能力,“好,只去看一眼,看完要立马回来休息。” 南遥弯了弯眼睛,环抱住了他表示感谢。 …… 北野将唐笑放平在床上,两手同时施针逼毒,神情从未如此认真。直到唐笑的脸上有了血色,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给她盖上被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唐笑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一直都是了解的。开始以为这只是小女孩的一时情愫,长不了多久,所以自己也未将她放在心上过。谁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孩早已长大了,曾经对自己的倾慕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而自己,也渐渐地无法忽视掉这份感情的存在。害羞脸红的她,紧张磕巴的她,俏皮活泼的她,这些身影不断在自己脑中回放,久久不得散去。 北野叹了口气,自己为何前来拜寿,恐怕是知道一定能见到她吧。 顾衍抱着南遥走进屋来,见北野在盯着唐笑发呆,敲了敲门。 北野回头,“你们怎么过来了?” “南儿想来看看唐姑娘。”顾衍替南遥答道:“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被人下了毒,但没有白霏霏那么严重,明天就能醒了。”北野走上前来,让顾衍将南遥放下,给她检查了下脖子上的伤,“声带受损,淤青也要好久才能消退,这几天吞咽会有些疼,只能忍着,还好舌骨没事,不然我就得把你的尸体带回天目门了。” “唐笑说她发现了些事情,还没和我说,就毒发了。” 北野听着她哑着的嗓子,有些发毛,“你最近最好少说话,不然会影响嗓子的恢复,而且,你现在的声音太难听了,别吓着人。” 南遥抬手想要揍他,却被顾衍拦住,宠溺地抱着她说道:“北兄也是为了你好,既然唐姑娘无事,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南遥怕唐笑出事,想要在床边守着,还未说出口,就被顾衍制止住,“听话。” 这时,唐世卿赶了进来,发现南遥正被顾衍抱着,脸色有些发白,自家妹妹更是虚弱地躺在北野的床上,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北野将事情同他详细复述了,安慰道:“笑笑没事了,放心吧。” 唐世卿皱眉,“我觉得,下毒的可能是唐门的人。” “你有新线索了?”顾衍问。 “嗯,我比对了下白松的记录,前段时间,只有奶奶给他看过病。” “所以,当时在场的都有可能知道他的病情,能知道白松那天看病时都有谁在么?” “唐家除了我和笑笑,其余人都在。奶奶,母亲,二叔二婶,姑姑,还有佳卿。笑笑那时候正准备启程去临安找遥遥,我陪她去批发药材了。” “看来,绕了这么大一圈,这背后推手,还是在唐门这几个人之中。”顾衍叹气。 唐世卿更是心情复杂,“我多么希望,不是这个结果。” “行了,都先别想太多,明天笑笑就能醒了,我们就可以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北野说。 唐世卿点头,“你们都去休息吧,今晚我守着她。” “我和你一起。”说完,北野让顾衍赶紧带南遥回去。 南遥不是很情愿,无奈自己刚不过这几个大老爷们,就由着顾衍抱着走了。 …… 顾衍将南遥哄睡,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准备起身离开,见自己的衣角还攥在她的手里,心里一暖。想要帮她把手臂收回被子里,却发现她突然皱着眉头呢喃起来,脸上也有了些许冷汗。顾衍担心她晚上再害怕,便直接将她抱入怀中一起躺下,直到天亮了起来。 南遥睡得并不踏实,早早地便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顾衍的怀里,有些开心又有些羞涩。顾衍还在睡着,双臂轻轻环绕着自己。南遥抬头,看了看顾衍的睡颜,他的脸有些削瘦,五官很是精致,睫毛很长,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的嘴有些薄,有些清冷,想到昨晚的吻,南遥心里突然很甜,缓缓起身,贴上了那个唇,又立马放开,害羞地低下了头。 “南儿亲得开心么?”顾衍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南遥顿时呆愣住,像是个犯错被抓到的孩子,向后挪了挪身,却被顾衍死死抓住,“亲完就想跑?” 南遥整个僵住,顾衍温柔地看着她,只见她眼角还有些微红,脖子已经开始呈现出乌黑色,很是斑驳,皱了皱眉,“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遥摇了摇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顾衍。 顾衍俯身,回吻了一口,轻声笑笑,“想不想喝水?”见她点头,顾衍起身,去桌上给她倒了杯水,将她扶起喂下。 南遥喝得很费力,每一次吞咽都会引起剧痛,眼泛泪花。 顾衍眉皱得更深了,喝水都这么疼,看来得找北野想想办法。 南遥将水杯放下,疼得猛喘粗气,顾衍将她缓缓抱住,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片刻,南遥探出了脑袋,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去看唐笑。 顾衍无奈,带她去了北野的院子。 唐世卿还靠在床头睡着,守着唐笑,北野已经起身了,在院子里晒着草药。看到顾衍抱着南遥进来,便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不大好,南儿现在喝水都疼得不行,北兄可有办法缓解?” 北野又检查了检查南遥,“没办法,只得忍着慢慢养。”又幸灾乐祸地对着南遥说:“叫你以前口无遮拦,报应了吧。” 南遥撅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北野见她不能回嘴,很是心情愉快,“等会儿吧,笑笑快醒了。” 南遥愣住,北野居然开始喊起笑笑了,以前那一口一个唐姑娘的生涩劲儿去哪了。挑眉揶揄着北野,被对方投来了警告的眼刀。 唐笑醒来,看见哥哥正守着自己,心里一暖。缓缓坐起了身,见身体已经没有了大碍,知道肯定是北野救了自己。晃了下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突然“啊”了一声,不仅吵醒了唐世卿,也引得北野他们走了进来。 “怎么了,不舒服?”唐世卿扶着她问道。 “遥遥呢?”唐笑很是慌乱,隐约记起了昨晚的事情,十分担心南遥,“哥,遥遥呢,我昨天没把她怎么样吧?” “没事没事,你先别慌。”唐世卿安慰道。 北野快速奔到唐笑身前,做了下检查,“嗯,没事了,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 唐笑摇头,继续追问,“遥遥呢?” “在这里。”顾衍替南遥回道,带着她走了过去。 唐笑猛地站起,仔细检查起南遥来,见她那乌紫的脖子,很是难过,“遥遥,对不起。” 南遥笑着对她摇摇头,又抱了抱她,以示安抚。 唐笑见南遥一直不说话,担心地看着她,“嗓子怎么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北野解释道。 “母亲他们知道我出事了么?” “我没去说,怕他们担心。”唐世卿回答:“需要我去说一声么?” “别别别,再吓着他们,等破案了再说吧。” 顾衍扶南遥坐下,看向唐笑问道:“唐姑娘,你昨天要对南儿说什么?” “啊……我昨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唐笑将昨天自己的疑问全说了出来,“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要是唐佳卿在屋里,为何躲着不出来,还让姑姑出来应付我?姑姑又为何在唐佳卿屋里呢,还大门紧闭?” “的确很奇怪。”北野沉思,“话说,你昨天吃了什么?” “我昨天哪有心思吃东西。”唐笑努力回想,“啊,我想起来了,姑姑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喝了不少茶水。” “唐佳卿么……”众人疑惑,难道他就是幕后凶手? 自首 “哥……我饿了。”唐笑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大哥,“我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唐世卿温柔一笑,“我去叫人准备,大家一起吃点吧。” 还没等饭菜布满,唐笑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模样,和逃荒的难民有的一拼。南遥无奈地笑看着北野和唐世卿一左一右地给她夹着菜,眼神中颇有嫌弃。 “怎么饿成这样,正常么?”唐世卿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心。 “正常。”北野解释,“那药会让她用力过猛,现在正是补充能量的时候。” 顾衍给南遥盛了碗小米粥,试图让她吃点东西。南遥接过,只是小抿了一口,因吞咽产生的剧痛就让她不得不放弃,眼角含泪地摇了摇头。 顾衍皱眉,比起唐笑,自己更担心南遥的身体,总这么水米不进,会撑不住的。 唐笑被大家盯看着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地抬了抬头,看见南遥一直没吃东西,有些不解,“遥遥,你不饿么?” 南遥摇头,将面前的吃食都推给了唐笑,示意让她吃就好。 足足吃了半个时辰,唐笑终于摸着肚皮擦了擦嘴,“啊……终于饱了。” “你要是顿顿如此,唐门就养不起你了。” 唐笑扁嘴,斜看了唐大哥一眼,“有你这么埋汰自己妹妹的么,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啊?” “不知道,没有证据证明是二弟干的。”唐世卿摇头。 “要真是他干的,我就打死他。”唐笑生气,“居然给自己姐姐下毒,真是出息了。” “如果不是他下的毒,毒为何会出现在他的茶水里,难不成那人其实是要毒唐佳卿,被笑笑误食了?”北野问。 “也有可能,我们还是要查查看最有可能下毒的人是谁。”唐世卿点头。 “可以用排除法。”顾衍说:“首先,你和唐姑娘当时不在看病现场,可以排除;唐老夫人年纪太大,要真是她做的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极低,可以排除;少夫人每日琐事缠身,基本没有自己的闲暇时间,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二房的一家三口和唐姑姑了。” “我觉得姑姑也没有时间,她天天都在陪着奶奶。”唐笑说:“但是昨天她在唐佳卿的屋里出现又很奇怪。” “二叔应该能排除吧,他一般也不在天府,何况还是他告诉我们吸血案的事呢。” “那要照哥你这么说的话,二婶也可以排除了,她是整个唐门里医毒术最差的,炼这种毒对她来说是不是太勉强了。” “所以,还是唐佳卿最可疑。”顾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可是,动机呢,他要人血干嘛?” 南遥看着几人做沉思状,已经彻底无视掉了自己,很是不满。用手敲了敲桌面,见众人抬头,又指了指自己,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直接去问。 “直接去问,这样好么?”唐笑不解。 南遥挑眉,示意你还有别的办法? 唐笑泄气,看来就算南遥是个哑巴,自己也说不过她。 …… 南遥怕自己脖上的乌紫吓到别人,特意找了个棉麻围巾围上,同众人一起来到了唐佳卿的院子。唐佳卿此时正站在院子里,头望着天,面容清冷。 “你们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在等我们?”唐笑应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唐佳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表情模糊地看着她,“姐,对不起。” 唐笑一愣,“真是你做的?” “对,都是我做的,对不起。” “哦?既然唐公子认了,能否同我们说说,你为何要炼毒杀人?”顾衍见他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迟疑了。 “为了给大哥添堵,为了引起恐慌,为了继承唐门。” “你不是说你不愿相争么?”唐笑也不解。 “我说你就信,姐,你还是太单纯了。”唐佳卿表情越发平淡,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是怎么杀掉白姑娘的?”唐家大哥上前质问。 “无可奉告。” “你……那你要人血干嘛?” “无可奉告。” “你怎么什么都无可奉告,那你能说点啥?”唐笑急了,“你为什么对我下毒?” “无可奉告。”唐佳卿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地模样,“我会去同奶奶大伯母说明白的,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南遥皱着眉,站在众人身后,越发觉得唐佳卿很是奇怪。 唐笑气极了,上前抓着他的脖颈,“唐佳卿,你少应付我们,你最好说清楚所有的事,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 唐佳卿一把将她推开,引得唐笑一踉跄,“姐,别逼我了,就让这个案子在我这结束吧。” 南遥更加疑惑,这什么意思,英勇就义? 扯了扯顾衍的衣角,满含不解。 顾衍回握住了她的手,对唐佳卿说道:“既然如此,唐公子请吧,去给各位长辈一个交代。” 唐佳卿点头,走了出去,唐笑拦住他,却被推回北野怀里。唐世卿也上前抓住,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二弟,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认?” “就是我做的。”唐佳卿将自家大哥的手挣开,“哥,替我照顾好父亲母亲,唐门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唐家兄妹不死心,直接跟了上去。 南遥晃了晃顾衍,示意我们要跟去么? “不必了,很明显他在隐瞒什么,我们先调查我们的。” …… 南遥和顾衍决定在唐佳卿的院子里找找线索,将整个院落里外翻了个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整个院子都格外的干净,看得出来,唐佳卿平时是很优秀的一个人,能文能武,还极其自律。 还未等几人详查,南平从外面走了进来,“堂主,终于找到你们了。” “出什么事了?”北野问。 “刚才唐二公子突然召集了大家,声称最近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但问其理由他又不说,老夫人一气之下将他关到了唐门祠堂里,唐家二婶如今正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众人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情,反而疑惑加深了,唐佳卿这顿无可奉告,反而加深了背锅的嫌疑,那他会替谁背锅呢? “笑笑他们呢?”北野继续问。 “唐姑娘和唐家大哥正陪着少夫人呢,老夫人背着他们,让我过来请你们三个去趟凝辉堂,她说有事情同你们讲,但又不希望别人看见。” “你找个机会回复下老夫人,说我们午时就过去。”顾衍交代。 南平应下,走了出去。 顾衍见北野盯着南平的背影发呆,有些不解,上前询问,“北兄,可发现了什么?” 北野轻微地摇了摇头,看向南遥,“你还记得天目门里的藏书阁么?” 南遥点头,眼神询问……怎么了? “有一次我发现叶元城在禁室里,翻看着一本叫做邪域秘术的医书。这本书我也曾偷看过,很是邪气,里面有一章内容,不知道和这次的吸血案有没有关系。” “邪域秘术?是讲的什么?” “里面说,少男少女的血有保持青春的功效,还详细的记录了一张关于这方面的方子。” 顾衍皱眉,“这倒是个动机。”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本书,天目门藏书阁的禁室里都是些这种类型的邪术。”说完,看向南遥,“我不止一次发现叶元城在里面抄录着什么,后来觉得不妥,就告知了老爷子,老爷子就将禁室彻底锁死了。小四……如今叶元城上位,你要多加提防。” 南遥皱着眉,点了点头,眼神表示感谢。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为什么你们如此忌惮叶元城?”顾衍好奇。 “不是忌惮,其实从小到大,我们并未有过什么冲突。只是我一直有种感觉,叶元城对小四有点奇怪的想法。” 顾衍挑眉,扁嘴看向南遥,“南儿的追求者真多。” “不是追求。”北野反驳,“我曾见过他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着小四,那种眼神,可不是喜欢。这事老爷子也发现过,曾询问过他,可他拒不承认。我曾经一度认为,叶元城抄录的那些禁术,是要用在小四身上的。后来我们都平安健康的长大了,也单独出来建堂了,这些事也就渐渐淡忘了。” 顾衍对此有些不满,南遥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拉着顾衍走了。 孽缘 几人过了午时,如约地来到了唐老夫人的凝辉堂里。四周并无人侍候,看来都让老夫人支出去了。南平等在门口,将他们迎了进去,关上门,在外放风。 “你们来了。”老夫人闭着眼跪坐在佛像面前,手捻佛珠,背对着他们。 三人有丝不解,但仍然朝其行了个标准的礼。 “坐吧。”老夫人起身,招呼了下他们。 “老夫人找我们来,是要说什么?”顾衍发问。 “佳卿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实不相瞒,我们并不认为唐二公子是这些事情的元凶。”顾衍诚心回答。 老夫人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您才将他关押在祠堂里,实则是保护吧。”北野问。 “是。”老夫人应下,“他有要护着的人。” “谁?”顾衍问。 “我的小女儿,唐如烟。” 唐如烟?众人不解,为何要护着唐如烟? 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内心波涛汹涌,“其实……那孩子和如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佳卿那孩子,从小性格就随他爸,温润儒雅,不与世争,可是他母亲你们也看到了,根本就不管孩子的意思,所以,佳卿对她总是不亲热。” 南遥点头……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个母亲,肯定也亲热不起来。 “如烟丈夫失踪后,我就把她带在了身边,每次佳卿与母亲之间起了争执,我都会让她去安抚安抚孩子,没想到,安抚出了这么一段孽缘。” “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顾衍追问。 “我好歹比你们经验丰足,什么看不出来?”老夫人神情无奈,却很慈祥。 “您没阻止?”北野好奇。 老夫人叹了口气,“怎么没有,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是狂风海啸也无法撼动的。何况这事……总不能搞得人尽皆知吧,我只能暗地里警告,可又有什么用呢。” “老夫人想让我们保密?” “是,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再查下去,你们一定会发现他们的关系,与其模棱两可地惹众人猜忌,不如就让我这么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们。一定要守好这个秘密,唐门一生的名誉都在这上面了。” “老夫人可有想过唐佳卿为何会护着唐姑姑应下这一切?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唐姑姑就是这些事情背后真正的推手?”顾衍问。 “可以。”老夫人表情凝重,“所以,我想要几位答应我另一个请求。” “老夫人请说。” “无论如烟做了什么,请保住唐门的名声。” “这……有些勉强吧。” “顾公子,我还活着,就不能看着唐门毁于一旦。”唐老夫人神情激愤。 顾衍还想要多言,南遥却拉住了他,哑着声音说:“尽量满足吧,毕竟是笑笑的家。” …… 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刚进院门,就见唐笑等在里面。 “你们去哪儿了?” “出去走走。”北野回答,“家里如何了?” 唐笑扁嘴,“别提了,简直一团乱麻。奶奶已经在凝辉堂里闭门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都落到了母亲身上,哥已经去帮着了。佳卿承认罪行后,二婶就崩溃到形似疯魔,二叔叫了好几个人才将其控制住,也是手忙脚乱的。我还是不相信唐佳卿就是凶手,就去祠堂找过他,他还是那副无可奉告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 “你最近多帮衬着少夫人吧……案情有我们呢。”北野说。 “你们有新线索了么?” “你别管了,总之我们会把这件事情搞定的。” “我也可以帮忙的呀。” “不用。”北野神情严肃,“你别在这添乱。” 唐笑一听,面含委屈,自己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北野哥哥……” “你就交给我们吧。”快步进屋。 南遥走到唐笑身前,见那难过的面色,叹了口气,“北野也是为了你好,就相信我们,去陪母亲吧。” 唐笑抬头,“遥遥,你的声音真难听……” 南遥扁嘴,拍了她的后脑勺,将其赶了出去。 …… 月圆当空,唐少夫人坐在桌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唐笑举着个食盘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欲言又止。 “佳卿那孩子还是不吃东西?” “是的,娘。”唐笑无奈,“大哥呢?” “下午青城帮传来白松病故的消息,我让他代表唐门前去吊唁了。” “娘,若唐佳卿真的是凶手,我们岂不是对不起白帮主?” 黄佩瑜叹了口气,沉默不言。 唐如烟静静地推开了祠堂的院门,看了眼还跪在蒲团上的唐佳卿,走了上去。 “他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你来了。” “我给你带了些点心。”唐如烟跪坐在他身边,打开食盒,拿了块糕点放在他的嘴边。唐佳卿侧头错开,沉默不语。 “里面没毒,我是不会对你下毒的。” “你为何对唐笑下毒?” 唐如烟将糕点放下,“我怕她那日发现你我的事。” 唐佳卿顿时回头,“那你也不能杀她呀,她是唐家的孩子。” “所以,我减轻了份量,不是么?”唐如烟面无表情,“为何要应下这些事,本与你无关。” “她在我房中中的毒,你让我怎样置身事外,把你供出去?” “我自有办法。”唐如烟怒斥,“你为何总不相信我可以解决此事,为何要出头,给我制造这么多困难?” 唐佳卿神情难过地看着她,“姑姑,放手吧,你做的那些事并非正道,你我的事也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唐如烟则摇头,“佳卿,你信我,只要一直服用人血,我会越来越年轻的。到时我再设计假死,用一个新的身份回到你的身边,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 “可是……就算你换了身份,你还是我姑姑,你我体内流着的是相同的血。” 唐如烟顿住,上前抱住了他,“佳卿,不要拒绝我,我爱你,你也爱我的不是么?” 唐佳卿挣开,将她推远。唐如烟却不死心,上前拉住亲吻着他。 “你疯了,这是祠堂。” “那又如何?你我又不是没做过。” “那是……”唐佳卿痛苦地摇了摇头,“那是我喝多了,我做错了。” 唐如烟轻哼一声,“喝多了?你竟会用这样蹩脚的借口欺骗自己,告诉你真相吧,其实那日我是对你用了药,孩子,那药服下后,一旦情动,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别再说是因为你喝多了,你就是喜欢我。” 唐佳卿挣大了眼睛,“你……” “别担心,我懂了你的心意,以后不会对你动药的。”唐如烟趴在他身上,“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掉这些问题,等到你坐上唐家掌门的位子上,我再用新的身份同你一起。” “你想怎么解决,杀了他们么?”唐佳卿面含痛苦。 唐如烟轻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成大事者,这点杀伐决断还是要有的。”起身,又将糕点拿了起来,“来,先吃点东西,你就在这里呆着,外面都交给我。” “晚了,姑姑,他们都知道了。”唐佳卿失望地看着她,表情凝重。 唐如烟恍然大悟,站起身来,默默转头,看见老夫人被南遥同顾衍扶着,走了过来。 坦白 “你们居然让佳卿假意自首,设计引我现身?”唐如烟面目狰狞道。 “并不是我们让唐二哥假意自首的。”南遥哑着嗓子,“我们是今日才得知这些事情的,确实是想引你出来,没想到你主动上门了。” 唐如烟轻哼一声,“你们想要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你不重要,我们要的是结果。”老夫人正声道:“为什么做这些?” “母亲不知道?” 唐老夫人也愣住了,“我该知道什么?” 唐如烟沉默不语,顾衍也不着急地看向唐佳卿,“要不,二公子你说说。” “你们别难为他。”唐如烟挡在身前。 南遥挑眉,还挺情深意重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唐佳卿面对着老夫人跪着,神情肃穆。 “为何给笑笑下毒?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南遥轻声问,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日,得知大伯母的真实身份后,母亲就一直在撒泼打诨,我一时气急,躲在屋内喝闷酒。后来,姑姑像往常一样来安慰我,我一时没把持住,与姑姑发生了关系。接着,就听到了姐在外面敲门,姑姑见我手足无措,便让我躲在内室,自己出去应对了。” “你们……”唐老夫人气急。 “奶奶,是我的错,虽然姑姑说对我用了药,但毕竟是我没把持住,孙儿愧对于你。”唐佳卿磕了个头,“从小我就很羡慕大哥有个从不勉强自己又善解人意的母亲,姑姑刚回唐门的那段日子,常在我与母亲争吵后心烦意乱时出现,给我开解,给我劝抚,总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理解我,渐渐地,我对她有了依赖。我知道这不正常,可我真的是控制不住。” “是我造的孽。”老夫人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唐如烟冷笑了一声,“您造的孽不止于此吧。” “烟儿,从小到大,你是三个孩子里最有天分的,所以我最疼你,你为何要这样?” “最有天分,最疼我?最疼我你将唐门交给大姐?” 顾衍皱眉,“你是为了要继承唐门?” 唐如烟挑眉,“本来,我不这么想的。从前的我,虽然样样都比别人强,但我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无缘继承家族。母亲给我结了门亲,我也心满意足。可是,就在我将要离家的时候,听到了她同大嫂的对话,原来她们是母女,母亲还将唐门交给了她,既然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把我排除在继承之外。” “所以,你重新回到唐门,就是为了要这继承权?”唐老夫人痛心。 “是,我不仅要继承唐门,还要告诉天下人,我才是最优秀的最有资格的。” “白松是怎么回事?” 唐如烟看着南遥,斜勾唇角,“把母亲都救不了的人救回来,还让他变得如此强大,连你都打不过,不是更能说明我的能力么。” “你让他去给你杀人取血,只是为了保持美貌?”顾衍问。 “没错,我曾在一本书里得到过一张方子,就试了试,发现真的有用。这几年,我的身体根本没有老化的迹象,只要我坚持这种方法,就可以永葆青春。” “这是邪术!”唐老夫人怒目而斥,“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方子。” “之前确实是没有,可我有天分不是么,我是能研究出来的。” “刘家村也是你烧的?为何?” 唐如烟浮现出一丝无奈,“顾公子,我要做研究,总得找个实验地角吧。那里挺好,人口纷杂,离城又远,我回来后,在那里置办了一些房子,还雇了不少人看着。” “那你总不用将全村人都除掉吧?” “我也没有法子啊,谁叫白松那个蠢货搞出这么多事,为了避免将来你们找我的麻烦,还是做干净些比较好,于是我把那一切都烧光了,将实验移至禁地里。当然,他们也不是死得毫无价值,我用他们的遗骸炼出了不少新鲜玩意。” “孽子!”唐老夫人呵斥住她,咳嗽连连。 南遥轻抚着老人家的后背,给她顺气,“那白霏霏呢?” “白松在城里搞出那么多事,总得有人出面解决吧。他已经是个弃子了,不如就直接将他抛出来背锅。我原就想着在母亲的寿宴上制造一场混乱,让你们将视线转移到青城帮上,等到你们查出是白松,我再毒死他,来个死无对证不是更好。那日,白霏霏是最容易下手的,我就选择了她。” “你杀她是为了防止她醒来指认你?” “对,她若和你们说我曾经和她单独相处过,会让你们加深对我的怀疑的。既然她非死不可,还不如将血献给我,待我成功,一定给她多烧纸钱来感谢她。”说完,神情专注地看着南遥,“其实,我最想要的还是你的血,你这么漂亮,你的血一定会比他人的更有用。” 南遥被她盯得头皮发麻,顾衍则站到她身前,“做梦!” 唐如烟娇羞地哼了一声,“我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 “烟儿,放手吧。”唐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道:“这种邪术会让你越来越不正常的,趁现在还有得救。” “别想再骗我了,什么最有天分最疼我,我要的你从来就没有满足过我。这次我自己来,我要把属于我的都拿回来。”唐如烟从怀里拿出个药包,“这就是我用整个刘家村炼制的心血,还未找人试过毒性,今天正好可以试试。” 顾衍将南遥和老夫人都挡在身后,目光深邃地盯着唐如烟,右手按住铁骨扇,想要在她下一步行动之前一举拿下她。 这时,一旁的唐佳卿突然站起,扑身上前,抢过唐如烟手中的那包药,带到唐老夫人身前。唐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一时之间神情迷茫。顾衍则反应极快,趁此时机快步飞身过来,将她的几道大穴封住,使其定住无法行动。 “佳卿,你……”唐如烟神情狰狞,怒目而视。 唐佳卿别过头不看她,“姑姑,放手吧。”说完,将药包交给唐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打开,仔细查验了一番,“这药可以控制人的思绪,成为行尸走肉,听从药人的安排,恐怕这也是从那本书上得来的药方吧。” 唐如烟并不接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唐老夫人叫唐佳卿取来一个火盆,将药包全数投入,燃烧殆尽。 “遥遥,你们去检查下烟儿的房间吧,我怀疑那里有更多类似这样的毒药。” 南遥点头,“我会叫北野过去仔细查验的,您放心。”说完,停了片刻,“老夫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会将烟儿困在身边,不会让她再出去作恶的。” “不行,你不能就这么毁了我。”唐如烟怒道,努力挣扎,也不知是哪来的功力,居然突破了顾衍的锁穴,飞奔上前,举手攻击。 老夫人立马将南遥从身边推开,防止她被伤及到。只见唐佳卿突然迎了上去,死死抱住了唐如烟。唐如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后背顿时被刺进了一个匕首,直入心脏。挣大了双眼,痛苦地呜咽了几声,直至没有了气息。 唐佳卿依旧抱着她,埋头在她的肩颈处痛哭,久久不肯放开。 南遥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叹了口气。 …… 南遥将北野带到了唐如烟的院子,让他帮忙毁掉所有唐如烟炼制的毒。 几个时辰过去,北野从内室拿了一本书走上前来。 “这是什么?”顾衍接过。 “就是我曾看到过的那本□□,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本就是天目门里的那本么?”南遥问。 “不确定,下次回去的时候可以问问老爷子。唐姑姑也确实厉害,这本书上大部分的毒都被她炼出来了,她还做了详细的炼制笔记。”北野顿了下,“不过,有一种毒她炼制出来了,但房里却没有,应该就是昨晚那种可以控制人思绪的毒。笔记里记载了她炼出的份量,差不多有小半两,你们昨天有观察过那包毒药的份量么?” “差不多吧。”南遥想了想,问顾衍:“你注意过么?” “撇了一眼,应该差不多,但不能确定。” 北野点头,“再就没有其他的了,我过会儿会统一毁掉的,放心吧。” “把这本书也毁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顾衍将书递了过去。 北野应下,转身走了。 顾衍将南遥抱进怀里,顺便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声带还是受损的状态,使得她的嗓音还是有气无力般的撕哑,好在淤青已经开始消退了,吞咽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看着顾衍那轻柔的动作,南遥甜蜜地对他笑了笑,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头顶上方,有一只枯蝶快速跃过院墙人群,往远处飞去。 青城山林间,衣少鳕身着青色彩衣,坐在树梢上,枯蝶落到她的指尖,化作了灰烬。 离开 案件得到了解决,剩下的就是善后的事了。 南遥窝在院子的摇椅上惬意地晃着,唐门的名声就让他们自己苦恼去,这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北野走了过来,踢了她一脚,“能别这么懒么。” “有什么关系,案子不是解决了么。” “过几天我就回北寒堂了,你也赶紧回临安吧。” 南遥一顿,“你总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干嘛,江湖这么丰富多彩,你也不出来逛逛。” “哟,不怎么在江湖露面的南风堂主居然劝我出来闯荡江湖,你这恋爱谈的,是直接换了个脑子吧。” 南遥扁嘴,“你走,不想和你聊天。” 北野无奈,“听说唐佳卿出家了。” “嗯,我也没想到。”南遥叹气,“老夫人开始也没同意,但见他还挺坚持的,就由着他去了。毕竟那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过不去这个坎也正常。如果发生了这事,他以后还能笑对人生,正常的娶妻生子,那他不是圣人,就是变态。” “顾衍呢?” “去青城帮了,他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白帮主他们,毕竟那是他亲弟弟亲女儿,他有权知道这些,无论结局如何。” “白帮主不会责怪唐门的。” 南遥目视前方,神色清冷,“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你不觉得人太懂事也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么。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真相,还能发自内心地维持住自己的良知,不去记恨他人,不去记恨生活,多累啊。” “大部分人还是如此的。”北野应道:“所以,江湖才会如此的和谐稳定。” “可是有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南平今早和我说,唐二婶神智不清,疯魔了。” “我知道,昨晚唐家二叔来找过我,让我去看看有没有法子可以医治。” “看来,唐佳卿出家这事,彻底击垮了她。”南遥无奈,“苦求了一辈子的事,还是没有结果,是怪世事无常,还是自己贪念太多。” “老天爷做好的安排,岂是你我能猜得到的。二叔给她请了专门的看护后,又继续出门去处理唐门的外事了,下次何时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唐奶奶还在,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事发生后,他们父子俩失去的最多,好好的一个家,从此只能各奔东西。”南遥长舒了口气,“这么看,与其说他们与世无争,不如说他们怯懦,若他俩平时的态度更加坚决些强硬些,说不定二婶也不会如此的执迷不悟。” “最执迷不悟的,应该是唐姑姑吧。” “是呀,现在想想真恐怖,她居然做了这么多事。”南遥扁嘴,“她要是把这心思用在正道上,你这天下第一名医的名号可就保不住了。” “要那些虚的东西做甚,不过好在她那些毒没有流传出去。我一直有个疑问,她是如何得到那本邪书的。” “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南遥看着远方顾衍走来的身影,嘴角莫名上扬。 顾衍同北野打了招呼,摸了摸南遥的脑袋,坐在了她身旁。 “白帮主没事吧?” 顾衍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没事,得知真相后彷佛一下子老了数十岁。如今他将青城帮上下都交给秦副帮主了,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独自守着白松和白姑娘的灵位。” “他以后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不管怎样,秦副帮主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南遥点了点头,“其实,秦副帮主和少夫人有点可惜,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 “若是公布了少夫人的身世,说不定他们还能在一起。”北野说道。 “不会的。”南遥摇头,“少夫人不会把唐大哥和笑笑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的。” 众人心下一沉,的确,这两人恐怕今生是有缘无份了。 …… 唐笑带着自己做的点心,来到了母亲的房前。 自从案子破了,奶奶就彻底闭门不出了,只在自己的凝辉堂里呆着。唐佳卿又莫名其妙地出家了,自己问南遥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却什么都不说,好像里面有很大的隐情似的。二叔在二婶疯魔后的第二天就出门办事了,整个家的重担都压在了自己母亲身上,这让唐笑很是心疼。 推门进去,见母亲正比对着账目,“娘,来吃点东西吧。” 黄佩瑜温和地笑了一下,走了过来。 “娘,你忙什么呢,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有你哥呢。”黄佩瑜摸了摸她的脑袋,“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唐门要一一处理好,给天府及周边的百姓一个交代。” “你们要告诉大家是姑姑做的这些么?” 黄佩瑜摇头,“算了,只要事情不再发生就好了,时间会磨平一切的。若让大家知道你唐姑姑的为人,先不说唐门能不能顶得住,你奶奶也会崩溃的。” 唐笑叹气,母亲为了唐门付出了太多,难道真的要永远困在这里? 这时,唐世卿走了进来,“母亲,秦副帮主来找您,您想在哪儿见?” “带去正厅吧。”黄佩瑜起身,整理了妆容,走了出去。 秦子誉坐在正厅里发着呆,大哥一直想让青城帮在天府获得更好的发展,曾想过和唐门一起合作维护天府及其周边的治安的。如今大哥已不过问世事,将青城帮交给了自己,自己就有义务按照他当时的想法,实现他的愿景。 黄佩瑜走了进来,秦子誉站起身来,互相行了个礼,沉默对视着。 唐笑和自家大哥躲在暗处,并不是要偷听什么,若是可以,他们宁愿让母亲舍弃掉唐门的重任,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还好么?”秦子誉先是开口。 “还好,白帮主还好么?” “大哥让我转告你,一切都是因果,都是命,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就让这事过去吧。” “谢谢。”黄佩瑜低头福身,“我替老夫人谢谢你们的体谅。” “佩儿。”秦子誉突然叫了一声她的闺名。 “子誉哥,你应该叫我少夫人的。” 秦子誉心中一疼,“若你我没有这些责任,是不是会更幸福一些?” 黄佩瑜笑了笑,“你我都知,我们是做不到的。我丢不掉唐门,那是我母亲一辈子的心血;你丢不掉青城帮,白帮主对你有大恩。我们注定要背负着这些,今生你我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秦子誉神色暗淡,“是呀,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有时,我还是会有一丝期许,这一切还来得及。佩儿,以后我会在山上,替你守好一方太平的。” “以后,我会在山下,为你营造一个繁华的。”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曾经的儿女情长就在此时彻底地画上了句号。 …… 唐笑望着自家大哥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大哥以后也是要背负这些的,他会快乐么。 “笑笑。”唐世卿突然喊住了她。 唐笑站住,就那么看着自家大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以后,唐门有我,你同遥遥他们一起肆意江湖去吧。” “哥。”唐笑愣住,“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的。” 唐世卿笑了,“你舍得北野,舍得江湖,舍得外面的一切?” “舍得。”唐笑意志坚决,“既然责任重大,那我们一家人一起担。” “傻丫头,哪有那么严重。”唐世卿叹气,“哥哥能处理好,我们这家人,总要有一个可以按照自己希望的那样去生活。” “哥……”唐笑语气软软的,“我心疼你……” “要是天天需要自家妹妹心疼,我还要不要这个脸面了?”唐世卿语气中含了一丝揶揄,摸了摸唐笑的脑袋,“以后在外注意安全,要是北野不好就换一个,我妹妹这么优秀,肯定有人要,疼惜你一生。” 唐笑脸红了红,低下了头,后面传来了南遥的声音,“哎呦喂,你们兄妹俩至不至于,这是在生离死别么?” 两人抬头,看到南遥三人徒步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都在唐门呆多久了,也该告辞了。”南遥轻笑。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唐笑问,“回临安么?” 南遥摇头,“临安又没啥好玩的,我和顾衍想先送北野回北寒堂,顺便去天山附近逛逛。” “北野哥哥要回去了啊……”唐笑有丝难过,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南遥推了北野一把,给了他一个眼神,赶紧的呀,没看见人家姑娘舍不得你么。 北野叹了口气,走上前来,“笑笑要是没事,要不要去北寒堂玩?” 唐笑猛地抬头,眼神骤亮,“没事没事,我要去。” 北野微勾嘴角,眼角含笑地盯着她。 “哎哟,好甜啊。”南遥碰了碰顾衍,“铁树终于开花了。” 顾衍轻笑地看着她,“我们也有。”低头吻住。 两天后,众人驾着马车,在黄佩瑜和唐世卿的护送下,离开了天府。 排行 百晓生近期很是苦恼,如今的江湖可谓是人才倍出,且不说像天山、峨眉那些传统门派,就连巫山、天目这些新生门派也是人才济济。自己虽担着个江湖百晓生的称号,但已经很多年没有存在感了。 晃了晃脑袋,想想自己老爹那些年,江湖上谁人不知他的名号,上门求教的人都能排出八条街,那才是家族该有的江湖地位。 总不能让这招牌砸自己手里吧,得想个法子,百晓生腹诽。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前,摸了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走了进去。 还好家底殷实,不然连饭都吃不起了。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招牌菜,百晓生愣了愣神,忽然警醒般地拍了下脑门儿。 对呀,连这酒楼都有招牌菜的排行榜,自己为何不弄个江湖高手的排行榜。一能让自己名声大噪,二还能让自己更好的收集江湖情报,何乐而不为。 顿时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奔了出去。 第二天,一个江湖新生派的高手排行榜就新鲜出炉了,仅一天的时间便传遍了江湖的各个角落,并且里面还附上了新的游戏规则。一是排名靠下的选手可挑战比自己排名较前的任意高手,一旦比试胜利,则可取代那位高手原有的江湖排名地位;二是比试归比试,只能点到为止,不能取其任何人的性命。 老一辈的江湖前辈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觉得这是锻炼和展示自己门派的机会,于是纷纷响应,一时间江湖中各类比试不断。但这也有个弊端,就是私下比试无第三者在场的不好判断输赢。为此,几位江湖大派还特意开了个会,发布了一条新的规定,那就是所有比试必须提前下决战书,并约到江城擂台上才能算数。 为什么会选择江城呢?前辈们也做了详细的解释,说江城交通便捷,地处中要,周围门派众多,可谓是上上之选。这可忙坏了江城官府,又是搭台子,又是维持秩序,一时间苦不堪言,只好求助于江城里有名的高手,也是排行榜上的第二位——朗长空。 于是,朗长空就莫名其妙的做起了比试的策划者,本人也很是无奈。 …… 一辆马车正缓缓地向北方驰骋,南平当着车夫,顾衍和南遥则在旁骑马随行。 唐笑撩起马车帘对南遥轻笑道:“你确定不进来?” “不进,我才不要和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坐在一起呢,空气都变差了。” 唐笑捂着嘴偷笑,刚要接话,车内就传来了一句北野清冷的声音,“别管她,进来喝茶。” 南遥鼓着双腮,怒气冲冲。明明马车是自己的,谁知刚上去就被北野踹了出来,说自己在唐门那么多灾多难都是懒出来的武功退化所致,没事别老窝着睡觉,赶紧运动运动,不然就叫老爷子来收拾自己。 南遥很是生气,难道自己愿意受伤么。 顾衍则嘴角微勾,与她并肩,劝道:“好啦,别生气了,北兄也是在关心你。” “哼。”南遥不耐,顾衍却笑意更深了,轻哄着说:“要是累了,我们就共骑一匹,可好?” 南遥听后心里一甜,温柔地瞥了顾衍一眼。 南平晃着马鞭,有些无奈,这一对对的,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自己还是个单身姑娘呢。 忽然身边飞过一只鸽子,往她怀里扔了个袖筒,南平拿起,拔出塞子,将里面的信件看了看。 “什么东西?”南遥问。 “南庸发来的,讲的是最近江湖高手排行榜的事。” 唐笑好奇地拉开了帘子,让自己和北野也听听。 南平则将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的一一讲了。 “哇,顾公子,你在排行榜上是第四呢。”唐笑举着那张排行榜附件细细看来,很是专注。 “他第四?那我呢?”南遥问道。 “你排行第十,也不错嘛。” 南遥却是不开心了,怎么自己和顾衍之间差这么大么,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顾衍无奈,好像自己在不经意间惹自家媳妇生气了。 “排行榜上都有谁啊?”南遥问道:“咱都认识么?” “没几个认识的,第一肯定是顾公子的大哥萧策喽,第二是朗长空,就是南平刚才说的那个最近在筹划比武的江城高手。第三叫陆江生,你们听过么?” 南遥摇头,问向顾衍,“你知道这人么?” “有听说过,他是巫山派的新掌门人。” “他比你厉害呢。” “其实我觉得这个排行榜不实,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了,哪止这么几个。” 南遥扁嘴,意思就是自己可能还排不到前十呢。 “遥遥,东西堂主可都在榜上呢。”唐笑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排第几?” “西堂主第五,东堂主和另外一个人并列第八。” “靠。”南遥彻底不开心了,“西辰那个武痴也就算了,东裳怎么也排在我前面?” “这不是很正常么。”北野的声音缓缓传来,“整个天目门,除了我,你武功最低,估计这个百晓生也知道你天天被东姐打的事情吧。” “我那是让着她,我要正经对招肯定比她强。” “行啊,我帮你发决战书,你约她打打试试。” 南遥一噎,语气微怂地说:“我觉得吧,顾衍说得对,这个排行榜不实,做不得真。” 顾衍见她如此有趣,便忍不住在一旁大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又问向唐笑,“榜上可有云起公子的名号?” “有的。”唐笑应道:“和陆江生并列第三呢,顾公子认识他?” “嗯,多年交情了。” 南遥对此很是好奇,就见顾衍轻笑着说:“这个故事很长,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 渐渐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南平放缓了行车速度,说道:“堂主,天色已晚,我们在前面的村子里落脚吧。” “这是到哪儿了,怎么这么多人?” “前面是固安村,是去江城的必经之地,估计来比武的江湖中人不少,所以人格外多。”顾衍耐心地给她解释。 几人进了村,先是找了家比较大的客栈落脚,好在顾衍有钱,要了仅剩的两间上房。 唐笑凑到南遥耳边,弱弱地问:“你们家顾公子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 南遥抬头,颇为无奈地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唐笑听后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南遥一个你真牛逼的表情,翻着白眼拉着南平回房了。 短暂的收拾过后,南平给大伙儿要了桌丰富的晚饭,喊着众人,坐到了大堂里。 大堂里很是嘈杂,各类人声不绝,有走访亲友的,有江城比武的,还有来看热闹的。南遥溜溜达达地最后才走下楼梯,自顾自地坐下吃起了饭。 就在南遥将佩剑放到桌上的那一刻,隔壁本是热闹的一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彪形大汉,很是魁梧,盯着南遥的剑看了半天,而后走了过来。 “敢问,你是南风堂主么?”彪形大汉也不管桌上的其他人,直接坐到了南遥的身侧,将一双板斧放到了桌上,震得汤水都洒了出来。 南遥还有点在状况外,朝那板斧眨了眨眼,轻问:“我得罪过你?” 顾衍和北野也有点纳闷,这人身上并没有杀气,但这莫名其妙的找南遥干吗。 “我是排行榜第十一位的石天惊,我要向你发出挑战。”本来也就是这个角落比较安静的大堂,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身上。 “挑战她?”唐笑一愣,“你确定你打得过她?” “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挑战她。”石天惊理所当然地说:“这样我就可以排进江湖高手榜前十了。” “大哥,你看看,那是承影剑,上古神器,你打得过?”唐笑更加不可思议地问着。 石天惊又仔细地看了看南遥,用颇为自信的口气说:“我知承影剑是近身兵器的上佳,可以分分钟取人性命,可是比武要求的是点到为止,这样你的优势就没有了,我觉得我可以打赢你。” 南遥无奈,怎么这人是算计好的么。 “我要是拒绝呢?” 石天惊一听南遥想要拒绝,脸上顿时浮现出轻视的表情,哼道:“规则上说了不能拒绝,今天我这就算是已经下过战书了,两天后你我在江城擂台上比试,一战定胜负。” 南遥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至少三倍的大汉头也不回地走了,有丝哭笑不得,看向众人说:“他这是在挑软柿子捏吧,他怎么不挑战顾衍。” “他放着你这个第十的高手不挑战,跑去找排名第四的晦气,那他一定是个蠢货。”北野没好气地说:“你想开点,谁叫你是前十名的最后一位,但凡是想要打进前十的人,都会想来挑战你的,你躲不过去的。” “拜托,我去比武,谁送你回北寒堂?” “我一开始就没想叫你送啊,是你非要跟着,我们可以自己回北寒堂的。” “你……”南遥被怼得很是无语,真是好心当做胪肝肺。 顾衍在一旁给她顺着气,建议道:“这样,让南平先带着北兄和唐姑娘按原计划回北寒堂,咱俩去江城,比完武再去追他们,可好?” “不好,怎么还上赶着讨人嫌呢?” “那你比完武直接和顾兄出去玩不就好了,不用来追我们。”北野说。 南遥一听更不舒服了,怎么还是像自己上赶着热脸贴他冷屁股呢。 “那个……”唐笑在一旁嘟囔道:“我也想去江城。” “那你跟着他们不就好了。”北野回道。 唐笑扁嘴,语气里有丝委屈地说:“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北野见她如此,自己那冷若冰霜的面庞也松动了不少,叹了口气,解释着:“有些药材我要赶紧送回去保存起来,所以我无法和你们一起去江城,等我处理好,我来找你,可以么?” 唐笑依旧闷闷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要不,我跟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别忙不过来。”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北野有点苦笑不得,摸了摸唐笑的脑袋,“放心,没有他俩耽搁,我用不了几天就能赶回来了。” 南遥一听,那本被顾衍捋顺的心气又上来了,瞪起凶神恶煞的眼睛怒看着他。 “那这样吧,我同你一起把药材先送回去,这样我还可以帮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回江城找他们,好不好?”唐笑语气愉悦地说道。 北野本不想如此,但看到唐笑那欢欣雀跃的眼神,不忍心地应了声,“好。” 唐笑见他答应了,很是开心,朝南遥眨了下眼,低头继续吃饭了。 南遥无奈,所谓一物降一物,看来北野的弱点就是唐笑了。 江城 南平一早就收拾好了马车,在客栈门外等着北野和唐笑。 唐笑将南遥从床上拽起,晃了晃她,好声劝道:“喂,你昨晚还和北野哥哥闹别扭来着,不起身送送他讨个好么?” “不去。”南遥连眼都不睁,哼哼呀呀地回道:“我凭啥讨好他呀,过几天你们就回来了,送什么送,赶紧带他走,别打扰我睡觉,这几天有他在,我都捞不着懒觉睡。” 唐笑无奈,还未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北野的敲门声,“笑笑,起了么?” “来了。”唐笑应了一声,将南遥放开,起身拉开了门,见北野和顾衍正站在外间等着。 “南儿还没起?”顾衍问道。 “额……”唐笑顿住,大脑飞速地运转,想立马找个理由搪塞。 北野则轻哼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地说:“肯定没起,算了,也没指望着她能送我,让她睡吧。”说完,对唐笑撇了下头,转身走了。 唐笑将门带上,朝顾衍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唐笑有些欲言又止,不停地用眼睛撇着北野,令对方很是不解。 “笑笑,有什么事么?” “其实……”唐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试探着说道:“北野哥哥,你很疼遥遥的不是么,干嘛总对她那么凶。” 北野一噎,叹气道:“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以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量改。” 唐笑心里一甜,笑了起来。 顾衍看着马车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身回了房间。 南遥还窝在床上睡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虫,只露出了半个脑袋。顾衍见此,轻声笑了笑,坐到床边,低头吻住了那微凉的凤目。 “唔……”眼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惹得南遥轻哼了一声,缓缓地将眼睛睁开,就看到了顾衍那张分外好看的脸,正温柔地对自己笑着。 “早上好。”南遥瞬间笑眼弯弯。 “南儿早。”顾衍应了一声,又吻住了她的唇。 南遥愣住,还没来得及给予回应,顾衍就又放开了她,更加笑意深深地看着。 “你怎么这么爱吻我?”南遥撅嘴,语气中含了些小女孩似的撒娇。 “南儿不喜欢?” “额……也不是,就是比较好奇。” “因为你每次的反应都很可爱。”顾衍拥她入怀,轻声细语地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什么了么?” 南遥想了想,“是说我很特别的那句?” “嗯。”顾衍很开心她还记得,“其实,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不少次了。” “哦?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数不清了,南儿,你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我好喜欢你。” 南遥脸上一红,含羞应说:“那是,我从小就人见人爱,人缘特别好。” 顾衍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起来吧,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江城。” …… 固安村确实离江城很近,还未用一天,两人就进了城。 街上的人特别多,乌乌泱泱的,很不适合骑马,南遥和顾衍只好各自牵着马,并肩走在江城的主干道上。 “这么多人啊,希望客栈还有房间。”南遥莫名的有丝担忧。 “没事,有我在。” 南遥轻笑,问向他:“对了,我好像从未问过你,你为什么这么有钱?” “我名下有不少产业。”顾衍回答:“以前同好友一起置办的。” 南遥正想深问,这时突然被旁边小摊上的首饰吸引住了眼球,便拉着顾衍走了过去。 “你看,这个链子是不是很适合唐笑?” 顾衍接过,见这是个嵌玉的鎏金链,做的很别致,各类颜色的玉石以不规则的形状内嵌在上面,个性中又带有意境。 “喜欢便买吧,正好两条,你和唐姑娘一人一条。”顾衍转头问向店家:“这两条多少钱?” “哟,真不巧,这位爷,这链子一共就两条,另外一条已经被人定了。”小摊主有些为难地说:“那人还是我们的少东家,说一会儿就来取,我可不敢做主,要不您等等,待她来了您同她商量商量?” 南遥觉得这样不大好,便将另外一条链子放下了,摆手道:“别麻烦了,一条就行,唐笑的生辰快到了,就当是送她的礼物了。” 刚想要付钱,小二却突然同远处打了个招呼,而后又满含殷切地说:“这少东家过来了,您真不再同她说说?” 南遥抬头,便见一个身着青色纱幔的女子站在了她的眼前。女子柳眉细眼,光看面相很是温婉,但行为举止间却又透露着一股霸气,一看就是习武多年。 小摊主立马很是狗腿的跑到了女子的身侧,点头哈腰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女子还未等他说完,就上前了一步,神情专注地盯看着南遥问:“可是南风堂主?你是喜欢这条链子?” “嗯,在下南遥,你是?” “百花门弟子夏映荷,这两条链子原是我做的,只是放在这里暂卖,既然南风堂主喜欢,就都送你吧。” “诶,别别别。”南遥连忙摆手说:“不好夺你所爱,我买一条就行。” 夏映荷轻笑道:“无妨,我再做一条便是。常听闻南风堂主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两条链子就当是我的拜礼了,还望南堂主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姑娘了。”南遥也不再推脱,弯着眼睛对她笑了笑。 夏映荷被这笑容晃住了神,心生亲近地说:“我年纪比你大,你叫我姐姐便好,叫姑娘太见外了。” “好,夏姐姐。”南遥讨巧地应下,转头对顾衍挑了下眉,示意:你看,我的人缘不错吧。 顾衍也宠溺地挑了下眉,凑近她耳边说道:“这位就是百花门老门主的首席大弟子,和你东姐并列排行榜第八的那个。” “哦?”南遥怔愣住,轻声问:“你说,我要是好好的和她相处,她是不是以后可以帮我凑东裳?” 顾衍“扑哧”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颈。 夏映荷见两人如此亲密,便疑惑地看向顾衍,“这位是?” “在下顾衍。” “原来是顾三公子。”夏映荷也是一惊,没想到顾衍与南遥是恋人,而后又快速地收起了情绪,含笑问:“你们是来参加比武的?” “是呀,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下了战书,夏姐姐也是么?” 夏映荷摇头,“百花门近期想要在江城开分部,我来选址,你是被何人下了战书?” “那人说他叫石天惊,排名十一,挑战我是为了进前十。” “哦,那他恐怕是不能如愿了。”夏映荷挑眉笑道:“我对他倒有些了解,那人身子壮硕,招式迟缓,若碰上同样是力量型的高手,说不定还有赢的希望。你招式偏灵活,只要用轻功围着他转两圈,他就会晕得找不到北了。” “夏姑娘怎知南儿的招式偏灵活?”顾衍问道。 夏映荷心中一顿,面上却很是轻松地回说:“先不说那些江湖传言,光是用眼睛看,我也是能猜得出来的。” 顾衍嘴角微勾,“也是,我还以为夏姑娘对南儿格外在意呢。” “怎么会,要不是承影剑,我连南堂主的身份都认不出来。”夏映荷笑了笑,又问道:“你们找好住的地方了?” “还没,夏姐姐有推荐么?” “我住的客栈里还有几间上房,那算是江城里最大的客栈了,近期有比试的江湖人都住在那儿,很是热闹,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带你们过去。” “好呀,我们对住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南遥跟着夏映荷,与顾衍手牵手的走在后面,不时地左顾右看,见周围不少女子身侧都会有两个彪形大汉跟着,很是奇怪,便问道:“这江城的女子出门都带着保镖呢?” 夏映荷回头,向她解释:“也不是,近期江城内出现了个采花大盗,做过几次案,搞得人心惶惶的,但凡是有点财力的家里,都会给自家闺女配上两个保镖,所以最近江城里镖局的生意格外得好。” “采花大盗?”南遥皱了皱眉,“怎么我们在外面没听说过这个案子?” “可能还没有传出去吧。” 顾衍将南遥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低头沉思不语。 …… 刚进客栈,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一位青衣男子正招呼着几位帮众坐下,看到夏映荷回来了,立马迎了上来,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夏姑娘回来了,这两位是?” 夏映荷笑了笑,向他介绍道:“顾三公子顾衍,南风堂主南遥。” 声音不低,客栈里面的人也都听到了夏映荷的话,纷纷静了下来。 “久仰久仰。”青衣男子对其拱手行了礼,“在下朗长空,两位也是来比武的?” “算是吧。”顾衍回答:“南堂主接到了战书。” “哈哈哈,我说呢,怎么会有人挑战顾三公子?”内堂里传来了一阵硬笑。 南遥扁嘴,心说这人几个意思,怎么感觉被挑战是件很丢人的事似的,不过也是,要不是人家觉得能打得过自己,也不敢下这决战书。 “这位是巫山派的新任掌门陆江生。”朗长空介绍道:“最近巫山派有几位要参加比武,陆掌门就带着妹妹陆晴天过来看看热闹。” “诶,朗少侠此言差矣,我倒是不介意下场同你比划比划,何况虽然你我位列二三,可顾公子要是有兴致,也可以挑战你我试试呀。” 南遥皱眉,这人好生狂妄呀。 顾衍则面无表情地越过了他,走上前去,与店家要了两间上房,直接拉着南遥上楼了。 夏映荷目不转睛地盯着南遥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 顾衍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忽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顾衍,方便么,我进来喽。” 起身开门,就见南遥举着一大盘食物立在自己的眼前,心里一暖,快速将她拉了进来。 “我看你晚上没吃东西,怕你饿,所以叫小二准备了这些,我们一起吃点呗。” 顾衍轻笑一声说:“怕是南儿没吃饱吧。” “哎呦,你怎么这样。我好心地为你着想,你怎么还埋汰我。” 顾衍将她拉入了怀中,轻抚着她的脑袋,心中生起一片安宁。 南遥缓缓抬头,讨好地问:“你在生气么?” 顾衍一愣,不解地回道:“我为何生气?” “刚才那人那么口无遮拦的,就好像故意说你不行似的。” “管他做甚。”顾衍轻笑,“我没生气。” “哦,我以为你不开心。”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是开心的。”顾衍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回道。 南遥心里一甜,不舍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羞涩地说:“先吃点东西再休息吧,等明天比完武,我们就在江城四处逛逛,游玩一番。” “好。”顾衍应下,拉着南遥坐下。 吃完饭,南遥刚要起身,想要收拾下碗筷,却被顾衍拦住了,“你别忙了,放这儿让小二明天来收就好。” “嗯,行。”南遥擦了擦手,对他说:“那我走了,晚安。” 还没转身,就又被顾衍拉住,问向他:“怎么了?” “最近城里不是有采花大盗,你一个人可以么?” 南遥无奈,撇嘴说道:“我好歹也是个江湖中人,虽然排在第十,但也是个比较厉害的角色吧,对付个采花大盗应该没有问题的。” “不行,我不放心。” “那顾公子想要如何呀?”南遥挑眉,略有娇俏。 “我去你那守着你。”顾衍义正言辞地说。 南遥脸色一红,张口拒绝,顾衍则不闻不问,直接拉着她回房了。 盯了会儿在床侧看书的顾衍,南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顾衍将被子给她拉好,低头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 比试 顾衍倚在床头小憩,突然听到窗外有一丝轻扣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约么了下时辰,子时已过,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南遥,微微勾了勾唇角。给她掖好被子,小心地走到窗边,用铁骨扇轻轻开启了个窗缝。 外面一片寂静,整个江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已是深秋,凉凉的风从窗外透了进来,带着一丝来自北方的寒意。顾衍皱了皱眉,将窗封好,回到床边,睡到了南遥的身侧。 此时窗外,一道黑影从顾衍看不见的角落里跃出,划过月色,向远方奔去。 南遥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顾衍帮她把床幔给拉上了,所以醒来时并没有感觉到阳光的刺目。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见顾衍正轻手轻脚地带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突然很想调戏下他,南遥眼珠转了转,悄无声息地躲到了床侧暗处。 顾衍轻轻放下了食盒,走到床边,以为南遥还在睡,所以侧了侧身,挡住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光线。缓缓地拉开床幔,却发现床上已空无一人。 心下一沉,眉头顿时皱得很深,正欲转身离开,南遥却突然蹦出,顺势趴到了他的背上,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噔噔噔,找不到我了吧。”南遥笑得很是开心。 顾衍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叹道:“你吓死我了。” “怕什么,我又丢不了。”南遥从他身上下来,摸着饿扁了的肚子往餐桌走去,顾衍却突然拉住了她,撒娇着说:“南儿,下次不许再这样吓我。” “哦。”南遥应了一声,“那下次我再换个样子吓你。” 顾衍无奈,只好拉着她去吃早饭。 “我们比完武后出去逛逛吧?”南遥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顾衍,语气中也略含兴奋地说:“昨天小二说比武那地周围会有市集,还能吃到最正宗的当地美食呢。” “好。”顾衍应道:“南儿很有信心嘛。” “也不是,但也不能输吧,怪丢人的。” 顾衍轻笑哄道:“放心吧,他打不过你的。” …… 比武擂台设在城中心的罗川湖上,整体布置得相当大气壮观,看得出来大家对此很是重视。两侧人才济济,江湖英豪络绎不绝,无论是茶楼还是小摊前都挤满了人。 南遥和顾衍两人到的时候也是一惊,没想到百晓生搞得这个排行榜还挺受推崇。朗长空虽找了不少人帮忙,但在场内仍是忙得自顾不暇。南遥走到入口处,见牌子下面坐着个翘着二郎腿的年轻男子,在那撅着下巴,很是傲娇的样子。 “你俩干嘛的,看热闹的上外围去,比武的过来报名字。” 南遥有点好笑,纳闷朗长空从哪找来的这么个野孩子,还挺有官僚作风。 “比武的,我是南遥。” “哦?”年轻男子收起了蛮横,认真地问:“南风堂主,是来接受石天惊挑战的?” “是,他来了?” “那可不,他昨天就来了。”年轻男子撇嘴说:“不过,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打不过你。” “哦?”南遥来了兴趣,挑眉道:“小哥对我很有信心嘛。” “嗨,不是我吹,好歹我在江城也混过这么几年,看人还是很准的。昨天那大汉一天都在这,晚上人都散了他也没走,一看就是紧张地不知所以了,你说他也是,不是这盘菜,非得硬上,最后丢面儿的还不是自己。” 南遥被这个小哥逗笑了,好奇地问:“小哥怎么称呼?” “好说,在下蒋民,人送外号江城包打听。” “哦,原来是蒋小公爷。”南遥轻笑。 蒋民在听到南遥对自己的称呼后很是开心,更加热情地招呼起来,“走,我带您进去。” 三人刚走到内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朗长空迎了过来打了声招呼,亲自带着南遥和顾衍去了候场区,并让蒋民去找找石天惊。 顾衍先是环顾了下四周,而后又问向朗长空:“朗兄,最近比武的人多么?” “还好,都是些排名较低的新手互斗,南堂主是第一个排名前十的高手来这应战的。”朗长空笑了笑,对两人解释道:“有的人比试完后无论胜负,直接留下观战了,你别看这么多人,看热闹的估计有九成。” “哎,所以,那石天惊就是觉得我弱,不然也不能来挑战我。”南遥扁嘴,有些憋气。 朗长空听后大笑地说:“也不是,你总不在江湖上走动,别人不清楚你的实力是有可能的,估计今日比完了,就没人再敢找你挑战了。” 这话说得南遥心里很舒服,满足地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这时突然看到蒋民跑了过来,神色很是惊慌的样子。 “朗少侠,出事了。” “怎么了?” 蒋民吞了口口水,结巴地说:“是石天惊,他死了。” 顾衍皱眉,心叹怎么这么巧,便问道:“怎么死的?” “我刚才在场内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他,正想回来找你们商量呢,却被修栈道的伙计给拦住了,说水里有东西,让我帮他扯网捞捞。结果捞上来后,发现是一具人的尸体,整个都泡软了,我胆大地上前,见那人就是那个我半天也没找到的石天惊。这会儿人都聚集过去了,你们也快去看看吧。” 三人听后立马跑了过去,拉开人潮,便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石天惊本就长得高大,被水泡发后更显臃肿,脸色青紫,口鼻处有些许泡沫,典型地溺死症状。由于北野和唐笑都不在,所以无法进行尸检,得不到准确的死亡时间。 顾衍皱着眉,看向蒋民问道:“你昨天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哟,具体的时间我可记不清了。昨天有比试,所以人散得比平时晚。我一般都是最后一个走的,可那时候见他还是活着的呢。” “他那个时候在干嘛,为什么没走?” “我也奇怪啊,就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独自蹲在湖边,低头呢喃着什么。我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今天同南堂主的比试呢,于是上去拍了拍他,他吓得差点儿掉水里。” “这么说昨晚有人在你走后,过来把他淹死了。”南遥分析道:“可石天惊体格这么大,武力值又不低,这人能把他淹死,也是个高手啊。” “但蒋民说他昨天并不在状态,恐怕下手并不困难。”顾衍回答。 周围看热闹的人本以为今天可以看到一场高手过招,谁知还没开始就死了一个,都有点大失所望。这时,嘻嘻闹闹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男子抱着脑袋摔倒在地,满脸惊慌失措地望着尸体的方向,引起周围一阵骚动。 “诅咒,这是诅咒,鬼族传人来索命了。”男子不停地重复着,整个人更是吓得鼻涕眼泪横流,有人好心地上前去扶他,却被他生生推开,继续自言自语着说:“怎么办,下一个就是我,怎么办?”边呢喃着边逐渐跑远。 南遥见此很是好奇,问道:“那是谁?” 蒋民回答:“他叫曹平,小时候烧坏了脑子,一直神神叨叨的。前几天他大哥死了,他也就彻底没人管了,天天在街上发疯。” “刚才他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蒋民摇头,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事有点蹊跷。”朗长空站起身来,对两人说:“我认为,石天惊死得并不简单。” “哦?朗兄知道些什么么?”顾衍问。 “我猜测,这是个连环杀人案。” …… 朗长空带着两人,在附近的茶楼里要了个雅间,坐在窗边叹了口气。 “朗兄刚才说这是个连环杀人案?”顾衍问道。 “顾兄有所不知,江城这十天内,已经发生过两起杀人案件了,而这石天惊恐怕就是第三起。” “怎知这三起案件是同人所为?杀人手法一致么?” “非也。”朗长空摇了摇头,说:“三人不仅死法不一,而且我也曾调查过,前面两起的死者平时并无交集。我怀疑是连环杀人案的依据,仅仅是因为两人上臂都有一样的眼睛图腾。而我刚才查看石天惊的时候,发现在他的上臂上,也有一样的图腾。” “只因为这个,就说是连环杀人案,会不会有点勉强?”南遥有丝不怎么认同。 “可这的确是三人之间的共同点,确实有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而且还不低。” “郎兄说说前面的案子吧。”顾衍建议说。 朗长空点了点头,声音缓缓道来,“第一起案子发生在十天前,一个猎户在后山山脚,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满目惊恐,七窍流血,躺在了一堆金银财宝之中,就连嘴里,都被塞了不少金银。猎户惊慌之下便报了官,仵作前来验尸后,称死者是吞银而死,身体上除了我刚才说的上臂有奇怪的眼睛图腾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也无其他外伤。而且更让人纳闷的是,死者周围和口中的金银财宝都是真货,价值连城。” “死者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打家劫舍之类的山匪被人灭了口?”南遥问。 “不会,死者叫曹劲,并非江湖中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户,一年前才来的江城。” “那些财宝是他的么?”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衙役查了查曹家的公账,发现并没有这笔钱。要是普通的杀人案件也不可能将这么多钱留在现场,官府调查多日却毫无头绪,便来找我帮忙了。” “那第二起呢?”顾衍继续问道。 “第二起是五天前,死的是一个江湖中人,高手榜上排名十七的林曲林少侠,发现他的是归云寺的僧人。那日清晨,归云寺的几位小僧像往常一样前去巡山,走到途中,就发现了林曲全身均被木桩钉死在树上,面目狰狞,很是吓人。由于这属于江湖案件,于是官府便派了我前去侦查,我到那儿时一眼就发现了他手臂上的眼睛图腾。所以怀疑,这两人之间可能有某种联系,并猜测这是起连环案件。” “最近有林曲的比试么?” “没有,所以就更加奇怪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城?武功不低的他又是被何人杀死在林中的?我独自走访了很久,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第三起就是石天惊了。”南遥点着头说:“和第二起案件之间也相隔了五天。” “对。”顾衍应道:“这么说还挺有规律的。” “可死法差得也太大了,曹劲是吞银,林曲是被木桩钉死,石天惊是溺死,八竿子打不着啊。”南遥托着下巴在一旁沉思。 朗长空也无奈地点头说道:“而且林曲和石天惊武功都不低,杀掉他们并不容易。” 顾衍沉吟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朗长空,“我同意朗兄的看法,相同的眼睛图腾一定代表着两人之间有联系,只是我们还未查到。假设他们关系匪浅,杀他们的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组织的可能性就极大。至于杀人手法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我猜测,凶手应该是按照五行的顺序杀人的。” “嗯……五行?”南遥想了想,惊叹道:“有道理啊,曹劲是吞银,属于金。林曲是被木桩钉死在树上,很明显属于木。而石天惊就更明显了,溺死属于水。金木水火土,还真和五行有点关系。”说完,含笑拍了拍顾衍的肩膀,揶揄着:“行啊顾公子,脑子转挺快的啊。” 诅咒 顾衍宠溺地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十指相扣握住,放在身侧,看向朗长空说:“若我们的推理方向没错,这三起案件又各自相隔五天,现在金木水都出现了,下一个恐怕就是火了,而时间肯定是在五天后。”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下一个死者会是谁?”朗长空满目愁容地问:“总不能将所有人的手臂都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眼睛图腾吧。而且,五天的时间太紧蹙了,恐怕我们还没检查完一轮,那人就被杀了。” “刚才那个人不是说他会是下一个么,要不先检查检查他的?”南遥建议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对那人有点印象,那孩子应该就是曹劲的亲生弟弟曹平。”朗长空向两人介绍说:“曹劲尚未娶妻,也没有别的家人,一年前来江城的时候,就带着个脑子有些不大好的弟弟,平时照顾得很是细心,百姓们还经常夸他们兄弟情深呢。曹劲死的时候,我去曹府做过调查,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于哥哥的死,看不出来他有多难过,反而是满脸惊恐。我曾以为他虽然智力不足,但也是会对自己的将来生活产生担忧,所以认为他只是在单纯的害怕。没想到第二天,他趁人不注意时便跑出了门,曹府的人找了多日都没有消息,就没再管他了,也不知道他平时会藏在哪里。” “曹平失踪多日却突然出现在擂台,这点很奇怪。”顾衍说:“也许他是这个案件的关键。” “那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他说的诅咒是什么呀?”南遥好奇地问:“鬼族传人又是什么?” 顾衍摇头,也表示不解,朗长空却有些犹豫地说:“其实在江城确实有一些关于鬼族的传闻,我也听说过一些谣言,不知道和这个案子之间是否有联系。” “说说吧,说不定是个线索呢。”顾衍建议道。 “我听老辈人说,江城之所以被人叫做风水宝地是有原因的,据说上古神族就是起源于江城。后来时代交替,神族没落,留下了巨大的宝藏,里面埋着的是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和绝世无双的武功秘籍,而鬼族,就是世代为神族守护这些宝藏的神秘部落。” “哎哟,这么邪乎呢。”南遥有丝不以为然地说:“神话故事都是假的。” “谁说不是呢。”朗长空对此也很无奈,“可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流传的,甚至还有人说江城郊外的那座花萼楼,就是鬼族为了看守宝藏而建造的。” “花萼楼?” “其实就是一座空荡荡的塔楼,只是很早以前就立在江城了。不过这花萼楼确实有点诡异,它并不是用木头建造的,而是由各种石头堆砌而成,塔楼很高,建造难度非人力可以想像。据说一年前有个农户,在晚上经过花萼楼时,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鬼的哀嚎声,直接给吓死了。渐渐地人们就开始说,这花萼楼就是鬼族圣地,对人不详,不能轻易靠近。” “就没有人进去过?”南遥奇怪得很,这江城的人都不好奇么。 “据说是有的,但是传言说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说什么里面住的是鬼族传人,喜欢食人,就这么以讹传讹,现在连去那周围的人都少了,毕竟,没有多少百姓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鬼族传人……”南遥聚眉,分析道:“所以,曹平说的那个诅咒很有可能就和这个江城传言有关,而这个鬼族传言又同花萼楼有关。那这花萼楼是个关键啊,会不会是死的这几个人都去过花萼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然后那个鬼族传人出来把他们解决掉了。” “嗯……也是个思路。”顾衍轻笑,亲昵地捏了捏她的手。 “我知道有点扯,不过也挺有道理的不是么。”南遥撒娇似的说。 “嗯……是。”顾衍宠溺地点头应道:“不过话说,除了手臂上的眼睛图腾以外,我们确实没有找到这几个人之间的其他共同点。若真像你说的,他们都去过花萼楼,说不定在那能找到几人之间的联系。至于鬼族传人是凶手这点,我保留意见。还有那个曹平,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我赶紧去把他找到。”朗长空起身,对他俩拱手称谢:“这次的事情,朗某在此多谢两位的相助了。” “客气啥,朗少侠,这个花萼楼我们可以去看看么。” 朗长空一愣,犹疑道:“南堂主要去?不好吧,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没事,若那个传言是真的,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鬼族传人。何况,诅咒是什么还尚不清楚不是么,说不定在这花萼楼里会有线索。” “南儿说得有道理,毕竟时间紧迫。”顾衍附和道:“我们一不清楚几人之间的联系,二不明白几人同鬼族的关系,三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牵扯在其中,让我们去花萼楼找找线索也好。” “若里面真有什么鬼族传人,又武功了得怎么办?” “嗨,打不过就跑呗。”南遥很是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 “那好吧,那我们就分头调查,有线索了就约着再交流。”朗长空见两人执意如此,便不再多说,只是轻劝了句:“两位一定要小心。” 南遥点头,见朗长空表情凝重地离开后,便依偎着将脑袋放到了顾衍的肩膀上,对他笑说:“顾公子,咱们明天来个鬼族圣地一日游啊。” “南儿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有兴趣?” “抓鬼好玩呀,我还没见过鬼呢。你知道么,我从小就很好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是奈何体质太好,平时连个噩梦都不做,都没有素材可以同别人交流。这回倒好,直接出来个鬼族,终于可以满足下我的好奇心了。”南遥开心地笑了起来。 顾衍无奈,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说:“别人都是害怕这些,你倒好,喜欢得紧。” “好不好嘛。”南遥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开始撒娇。 “好,南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顾衍宠溺地对她笑笑,突然感觉到外面有人,猛地回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踪迹。 “怎么了?”南遥见顾衍行为异常,疑惑地问。 “没什么,感觉刚才外面有人。” “可我没有感觉到杀气啊。” “嗯,可能是我多疑了。”顾衍低头轻声说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既然明天要忙,那今晚早点休息,明早不许赖床,我们早点出发。” 这人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南遥撅着嘴腹诽道。 懒洋洋地想要起身,但又被顾衍给死死按住了,南遥不解地看向他,却在瞬间,得到了一个深情而又温柔的热吻。 …… 看着南遥早早地就主动起床,顾衍有些哭笑不得,平时这个时辰叫都叫不起来的人,今天却被那强烈的好奇心给降服了。 两人先是吃了点东西,这才骑着马往花萼楼的方向走去。 “你昨晚睡下后,朗兄过来了一趟,说他已经找到了曹平,将他保护了起来。” “哦?”南遥惊叹道:“他这找人的速度够快的啊,那曹平的手臂上有图腾么?” “有的,所以下一个受害者是他的可能性极大,朗兄今日打算详细调查下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有看看是否能查到那个眼睛图腾究竟代表着什么。” “话说,这个案子还挺玄乎的,别最后凶手真不是人。” “应该不能。”顾衍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南遥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向他:“你还记得刚才小吃摊上那些人说的话么,昨晚那个采花大盗又出现了。这采花大盗案也是最近才有的,你说这会不会和唐门那次似的,两个案子之间有联系?” “唔……现在看来是一切都有可能,所以南儿是想再查查看那个采花大盗案么。” 南遥苦恼,叹道:“我倒是想,可这个案子还没有什么头绪呢,哪里忙得过来。” “无妨,等过几天北兄他们来了,我们就有帮手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那传闻中的花萼楼附近,远远的就看到这里聚集了几个人,走近发现为首的居然是夏映荷。 “夏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夏映荷本来在忙,听到南遥的声音后则立马回头,笑道:“南堂主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听闻这里的景色不错,便来逛逛。”顾衍故意隐瞒了两人的真实目的,抢在了南遥的前面说道。 “嗨,你们也上当了吧?”夏映荷面露无奈,叹了口气。 “上当?”南遥不解地问:“什么上当?” “昨日我打听到,说郊区这有一座空楼,景色优美,气势恢弘,但因地处偏僻,一直无人问津。我一听便很感兴趣,于是今日一大早就带着门人,前来看看这里是否适合做百花门的江城分部,可到了之后却发现这楼虽然很是壮观,但整座楼的外侧全是由石头砌筑,连个可出入的门都没有,诡异得很。直到刚才有个百姓经过,好心地告知了我们关于这座楼的各种传言,我们这才知道是自己上当了,正准备打道回府呢。” “哦?什么传言?”顾衍假装不明所以地问。 “嗨,无非就是这里晚上会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是个鬼楼,很是不详之类的。我看,你们也换个地方玩吧,这大早上的怪晦气的。” “夏姐姐还信这些呢?” “倒不是相信,只是比较避讳而已。” 这时,在夏映荷身后,有个小女子怯怯糯糯地移了过来,轻声问:“大师姐,我们这是要回去了么。” 夏映荷顿时皱起眉头,侧过身去,声音低沉轻呵道:“你就这么害怕么?” 那女子感觉到了她的不满,瞬间脸色苍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慌张地摇着脑袋。 顾衍见此心中惊叹:怎么,夏映荷这么有威慑力么。 “没出息。”夏映荷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又立刻收起了那不耐烦的表情,笑眼弯弯地对着南遥说:“既然这里没什么可逛的,南堂主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相约着吃个茶可好?” “额……还是不了。”南遥摇了摇头,歉意地说:“我已经答应了顾衍今日出来游玩,虽然这里不合适,但来都来了,我俩就在周围简单逛逛吧,姐姐要是有事就先忙。” 夏映荷还想说着什么,却被顾衍抢了先,询问道:“夏姑娘的师妹恐怕身子不大舒服吧,没关系么?” 夏映荷听后缓缓地将头转了过去,瞥见刚才那位女子那更加惶恐的表情,更是不耐,应了一声,“看来是了,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玩,我们改天再聚。” 南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存疑惑地说:“怎么这么巧啊。” “的确很巧,也很怪。”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小师妹么?” “嗯……别管她们了,我们先查我们的。”两人将马拴到了树上,往花萼楼处步行走去。 …… 夏映荷正屏气凝神着坐在马车里,而那女子却紧紧地靠着门边,冷汗涔涔。 也许是女子抖动得太厉害,夏映荷不耐地睁开了眼,问道:“怎么,同我在一起,害怕?” 女子慌张地摇头,完全不敢直视她,正欲再往门边移身,却被夏映荷一把拉到了怀里。 “别怕,孩子,知道你刚才做错了什么么?” 女子吞了吞口水,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而夏映荷的目光却突然柔了下来,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刚才打扰了我和南堂主说话,我呢,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同她相处,就这么被你打断了。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么,你这样,我是不是该罚你?”说完,狠狠咬住了那女子的脖子,吮吻起来。 “我错了,大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女子慌张地挣扎,想要躲开。 “躲什么!”夏映荷呵斥住她,作势推倒。 暗室 顾衍牵着南遥,围着花萼楼外侧转了两圈。看来夏映荷说得没错,这楼的四周都是被石头砌筑而成的,根本就没有进出的可能性。抬头往上看了看,发现所有的窗户也都是假的,全部用石头在里面给封上了。 南遥扁嘴,叹说:“这是座假楼吧,这也进不去人啊。” “可能就因如此,百姓们才觉得这里闹鬼吧。”顾衍应道,突然瞥见二楼的外墙上有半个疑似人类的脚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 “南儿,你看,那是不是个脚印?” 南遥眯起眼,仔细地观察了半天,犹疑着说:“好像是,可那个地方怎么会有脚印?” 顾衍退后了几步,抬头目测了下花萼楼的高度,推测道:“有没有可能,入口在上面,要爬上去才能进入到内部。” “嗯,有道理,我上去看看。”南遥也不等顾衍给出反应,直接向上跃去,瞬间就爬到了楼体中部的一个栏杆处,稳住了身形。 顾衍立马飞身跟上,停在了她的身前,猛地抱住了她,无奈而又生气地叹说:“你能不能在行动之前和我说声,万一有机关呢。” “哦,我没想那么多。”南遥吐了吐舌头,讨好地蹭了蹭他以求原谅,待顾衍神色缓了缓,这才左右观察起来,“我看这周围也没有能进入的痕迹,看来入口还在上面。” 顾衍应了一声,而后又认真地对着她说:“这次我先上去看下情况,等我叫你,你再上来。” 见南遥听话地点了下头,顾衍借力跳上了楼顶。刚一站稳,立马就发现了这里那明显的进出痕迹。抬手寻着线索在窗框周围摸索着,只听“吧嗒”一声,一个窗口向里侧打开了。 顾衍伸头向内望了望,里面虽然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可疑的危险。刚想回头叫南遥,发现她已经爬了上来,有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南遥也看到了那个打开的窗口,很是激动,忙攀上前来。奈何此处的空间太小,由不得两个成年人的正常站立,于是脚下不稳地向内跌去。南遥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轻呼一声,本能地扯住了顾衍,两人同时往楼底掉了下去。 顾衍被这突如其来的坠落晃了下神,却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把南遥抱在了胸前,按住了她右侧手腕上的袖箭,将一枚短箭连接着金刚丝向上发出,直接缠在了正上方的屋梁上。受此缓冲,这才减缓了两人的降落速度,但在落地的时候,仍然摔得不轻。 顾衍垫在她的身下,后背着地,疼得闷哼了一声。南遥连忙从他的身上爬起,语气关切地问:“顾衍,你受伤了?” “没有,摔疼了而已。”顾衍起身,轻轻抱住了她,担心地说:“你受伤了没?” 南遥摇头,但又觉得周围太黑,恐怕顾衍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就又轻轻应了声“没有”。 只是瞬间,这楼内侧的四周墙壁上的烛架拾级而亮,直冲屋顶,整个空间立马宛如白昼。两人顿时被这突然亮起来的照明晃住了眼,难受得闭上了眼睛。 待他俩适应了光线,缓缓地将眼睛睁开,这才看清了彼此,见两人脸上身上全是灰土,脏乱得很,纷纷无奈地笑了起来。 “顾公子,你好狼狈啊。”南遥揶揄着说。 顾衍轻笑,拿出手帕先帮她把脸擦干净,又将她扶了起来,轻轻地弹了弹她身上的灰。 “原来我的袖箭还有这功能呢。”南遥惊叹道:“我以为里面只放了暗器。” “也怪我,忘记告诉你了。”顾衍又仔细地检查了下南遥,确认她真的没有被伤到后,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你摔疼了吧。”南遥双手环住了他,很是心疼。 顾衍笑说:“没事,我是男子,从小爬树爬墙习惯了,摔一下无妨的。” 含情脉脉地与南遥对视了片刻,顾衍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两人现在所站的位置是整座楼最底层的大厅,整个空间呈四方形,墙壁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烛台以一定的规律在墙面上分布着,貌似是有机关可以控制开启。 四面墙壁上各有一扇大门,对比了下楼内外的尺寸,顾衍分析门后应该还会有不小的空间。于是牵起南遥,往东侧的大门走了过去。 南遥按住了顾衍准备拉门的手,将他往边上拽了拽,担心地说:“还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交给我,你站在我身后躲好了。” 顾衍安抚好她,抬手继续拉门,却见门丝毫不动,又借用上内力,然而门仍然没有反应。南遥也很是奇怪,走上前来同他一起用内力拉门,但还是没有将门打开。 “这门怕是假的吧?”南遥气喘吁吁地问。 “估计里面是有机关,外力强打不开。”顾衍凑上前去左右观察了片刻,终于在其把手内侧发现了个小凹槽,里面有个锁眼,叹说:“看来得有钥匙才行。” 两人又依次地试了北侧和西侧的门,发现都是一样的结果。南遥很是无力,但还是挪到了最后一扇的门前,象征似的拉了拉,还未用上力气,门便自己开了,差点儿把她晃倒在地。 顾衍连忙上前抱住了她,将她扶好,轻笑道:“南儿可真是个福星。” 南遥对他甜甜一笑,由他拉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屋子里有很弱的光线,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卧房,布置得很是干净整洁。被子很整齐地叠放在了床铺上,书也被码得整整齐齐的立在书架上,书桌上还有练字的痕迹。 “这里真的有人住啊。”南遥惊叹地左顾右盼着。 顾衍这时却被墙上的一副人像画所吸引了,画中是一个很温暖的男子,坐在林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书,眉眼含笑地正对着画面,好似知道作画人在画他,眼神中透露着浓郁的情谊。旁边还有一排小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衍比对了下书桌上的字迹,发现和画上的落款并不相同。 南遥打开了衣柜,见其里面都是些男子的衣服,款式也很是儒雅,扁嘴说道:“这可不像是鬼族传人该有的打扮。” 顾衍轻笑,问向她:“南儿觉得鬼族传人会是什么样的?” “唔……怎么也应该是那种头上有尖角,嘴里有獠牙的形象吧,另外它可能还会有像皮肤色红如血,眼睛宛如蟾蜍的症状。” 顾衍听后摇着头大笑,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对她说:“这里都是些古籍,有一定的年代了,还有不少的孤本。上面备注的字迹同书桌上的字迹相同,清朗俊逸,看来这里住的并不是什么怪兽,确实是位品味不凡的儒雅公子。” “会不会就是这画中人?” “有可能,我们将画好好收起,拿回去找朗兄打听打听。” 南遥点头,看向墙壁上的画,疑惑地问道:“可这么优秀的男子为何会住在这里,而他平时又是怎么生活的呢?” 顾衍也很是不解,随手翻开了架子上的一个盒子,发现里面有一本年代更为久远的册子,边角已经起毛,看来已被人翻过很多次了。 “南儿,你来看,这里有鬼族的说明。” 南遥闻声上前,挨着顾衍坐下,与其一同翻阅起来。 册子里有一些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两人看得有些吃力,不过大体意思还是能看明白的。 书中记载,鬼族在历史上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曾是西域的一个富庶小国,统治这个国家的鬼族均长相俊美,仿若天人。但遗憾的是,每个鬼族传人都会有一种遗传性的日光病,只要被阳光照到,浑身上下的皮肤就会立刻化为如鱼鳞一般,而且十分的脆弱,一碰就碎,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由于他们脆弱且富庶,几百年前被一支突如其来的蛮族给盯上了,惨遭屠国。所有鬼族男子均被蛮族暴晒于阳光之下化成了尘沙,女子则都被囚禁了起来惨遭□□。而当时的鬼族公主,已经怀有了身孕,被属下卫士偷偷遣送出国,来到了江城,并日夜奋战地建造了这座花萼楼,从此不问世事,隐匿于其中。 这花萼楼全身均由石头堆砌而成,内含各种机关,外人不易攻入,也避免了阳光对于鬼族的伤害。公主逃出来时,也带走了很多的金银财宝和古书典籍,如今均被机关锁在了花萼楼中,防止宵小前来偷窃,只有鬼族的传家之宝七窍玲珑玉为钥匙才能开启。 另外,鬼族传人无论男女,凡是和他人联姻,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鬼族的继承人,可以继承鬼族这世代积攒的财富。鬼族公主来到江城后,也列下了一条族规,那就是无论如何要守住鬼族的血脉,看守住鬼族的遗产,若有违此事,便会受到鬼族中最严厉的诅咒作为惩罚,化为灰烬,永世不得超生。 箱子里还有一本关于鬼族的家谱,最新的一页上画着的男子,同墙上画中的男子有七八分相似。 “上面没写他叫什么名字么?”南遥翻看着问。 “没有,不过应该就是同一个人,那作画的人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他的爱人或者是朋友?” “嗯……看那字迹,苍劲有力,像是男子。”顾衍沉思道:“还是先将画带回去吧,若他真的是住在这里的鬼族传人,那也总得生活不是,说不定在江城里有认识他的人。” 南遥点头,起身将画卷起,却发现这画中人手腕上佩戴了一串佛珠,抬头叫向顾衍:“这里有线索?” 顾衍闻声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你看。”南遥指着那串佛珠,对他说:“这个佛珠上好像还有字。” “嗯……隐约看着像是什么寺。”顾衍仔细地观察了片刻,突然回想起刚才在桌上看到的一份地图,转身拿起分析着说:“这附近只有归云寺,会不会是这个?” “唔……很像,但不能确定。”南遥回了他一句。 “没事,咱们改日去归云寺打听下便是。” 南遥应下,又问道:“林曲是死在归云寺附近的,是吧?” 顾衍点头。 “这应该算是个联系吧。”南遥皱眉着说:“可这书上说的是,若鬼族传人没有守护好血脉和财富,便会遭到诅咒,同那几个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都是鬼族的人?” “奇怪的事太多了,比如画中的鬼族传人现在在何处,那几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给他作画的人又是谁?还有……我们怎么出去?” “啊……”南遥恍然大悟,叹了口气,“对啊,总不能爬上去吧?” “肯定还有别的出口,不然住在这里的人也太不方便了,我们找找看吧。” 南遥点头,同他四处翻看起来。 殷霁 顾衍将衣柜移开后,便发现了在其后面的墙壁上有一道暗门,抬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南遥拿过烛灯,向里探了探,发现是一条昏暗无比的通道。 “也不知道这能通向哪里,要不我们走走试试吧。”南遥犹疑着对他说。 顾衍正蹲在门侧,仔细研究着门锁,回应道:“应该是能通向外面,这门的外侧像是七窍玲珑锁,锁眼同那三扇大门的相同,看来也是只有鬼族传人才能打开的样子,这应该就是他平时出入的门户了。” 起身将南遥手里的烛灯接过,牵起她,向通道深处走去。 南遥对黑暗有着莫名的恐惧,于是便紧张不安地用力拽着他,手里不停地冒着冷汗。 顾衍也发觉了她的不安,想起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起过小时候的经历,因此尤其害怕黑暗。 将她拉到怀里,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已有些发白,心疼地轻哄着:“南儿别怕,我背你出去。” 南遥双唇微微有些颤抖,但仍是很要强地说道:“没事,我能行。” 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南遥鼓足勇气,继续向前走去。这时脚下却突然踢到了一个石块,滚落的声音顿时在这狭长的空间里发出了异常无比的巨响,吓得她猛地心头一震,钻到顾衍的怀里不得动弹。顾衍用力将她抱住,轻抚着她的后颈哄了片刻,而后便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 南遥双手环在他的胸前,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脖颈处,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清木冷香,缓了好久才渐渐稳住了心神。 “顾衍?” “我在。” “你真好。” 顾衍轻笑,也叫了她一声,“南儿?” “嗯?” “我爱你。” 南遥开心地弯起了嘴角,心里似蜜一般的满足。 “我小时候讨生活那阵儿,只能住在街上或者破庙里,周围都是黑的,没有一丝亮光。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各种声音,有打架的,有醉酒的,有乌鸦声,也有狗吠声。他们总是突然叫起,我怕急了,又不敢和旁人说,只能精神紧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顾衍听后,很是心疼地说:“南儿,那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安心睡。” 南遥简单地“唔”了一声,将头埋得更深。 两人到了尽头,顾衍抬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借着微弱的烛光,找到了那隐约是门的痕迹。用力推开,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归云寺的附近,也是一惊。 南遥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侧身想要再找那门,却发现它已经锁死并隐匿了起来,只露出了一个极小的锁眼。 看来顾衍说得没错,这门在外面只能通过钥匙开启,南遥突然难过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衍以为她不舒服,连忙问道。 “咱们的马还在花萼楼那边呢。” 顾衍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没事,我们可以先去归云寺询问下鬼族后人的事,再同他们借匹马。” “也只好如此了。”南遥撒娇似的挽起了他的手臂,跟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来到了寺外,用力地拍了拍寺门,片刻后一个小僧翁缓缓将门打开。 “施主有何吩咐?” “请问住持在么,我们有些事情想要找一下他。”顾衍轻声问道。 “阿弥陀佛。”小僧翁双手合十,歉意地说:“住持今日还在闭关,明日才得有空,施主若是不嫌弃,可留下名帖,明日再来拜访。” 与南遥四目一对,顾衍心下一叹,这还真是不巧。 于是又向对方借马,谁知小僧翁又摇了摇头,更加歉意地说道:“寺里并未养马,寺中众人自古以来均是徒步出行,不曾有用过工具。” 南遥回头看了看这归云寺到花萼楼的距离,耷拉了下肩膀,心说:现在知道这通道的方便了,若真是让自己从外面走,那可是很长的一段距离啊,就算用到轻功,也会累瘫吧。 顾衍只好先留下了名帖,拉着南遥同小僧翁告辞离开。 ……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南遥疲惫地窝在顾衍的怀里懒得动弹。 他俩真的是从归云寺生生地走回了花萼楼,虽然过程中也有用到内力轻功,但毕竟除了早上的那顿饭,两人今天可算得上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实在也提不起什么力气。 顾衍比起南遥,体质还算好些,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心疼,便将她抱在了怀里揽着。 走到客栈门口,先是将马归交给了小二,顾衍这才牵着南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了朗长空和夏映荷正站在大堂外沟通着什么。 发现他俩回来了,两人便止住了话头,纷纷转过身来,却也是一愣。 “你们怎么看起来如此狼狈?”朗长空疑惑地问。 顾衍先是叫了小二给自己和南遥的房间里准备下洗澡水,然后颇为无奈地对他说:“一言难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哦,是这样。”朗长空解释道:“你们也听说过最近城里的采花大盗案吧?” 顾衍点头,应道:“早上听百姓们说昨晚又犯案了?” “是呀,哎……”朗长空叹了口气,向他说起了事情的始末,“昨晚受害的是城东的高家,高小姐今早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糟蹋了后,中午就寻了短见,在房中上吊自杀了。高老爷是城中的大户,又一直和我关系不错,对于自家闺女的死那是痛心疾首,下午便带了之前所有的受害者家主们来找了我,让我好好的调查下此案。你们也知道,我因为这个比武的事情已经分身乏术了,所以今晚特来请求夏姑娘的帮忙。” “嗯,夏姐姐的江湖地位不低,确实是调查此案的上佳人选。”南遥附和道。 “南堂主有兴趣同我一起么?” “我……”南遥看了眼顾衍,犹疑着说:“我恐怕不一定。” “那明天有空么,和我一起去那些受害者家里看看吧,你我都是姑娘家,会更方便些。”说完,又试探地问道:“还是……你明天又和顾公子约好了?” 南遥内心有些犹豫,自己确实也想看看这两个案子之间是否会有关联,但又怕顾衍那边需要自己的帮忙,所以只好先用眼神询问了下他。 顾衍哪能看不懂她的意思,轻笑了一声说:“想去就去吧,明天我去帮朗兄的忙。” 南遥故此也不再推脱,爽快地答应了夏映荷的邀请,“那夏姐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好。”夏映荷见她应了,更是开心,“那明天上午我来找你,你们慢聊,我先回房了。” 顾衍见她走远,这才轻声同朗长空说道:“我们去房间里详谈下案子吧。” 朗长空应下,直接跟着他上了楼。 “朗兄今天可有什么收获?”坐下后,顾衍先开了口。 朗长空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说:“很是惭愧,我发动了不少人去调查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却还是毫无线索。又去官府查了查关于眼睛图腾的事情,也没有发现什么可靠的记载。现在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曹平那小子脑子能清楚下,告诉我些事情的经过。” “曹平现在安全么?”南遥问。 “嗯,我把他安排在了我的府里,还派了人看着。他每天也就是吃饭睡觉,要么就是不停地念叨着诅咒,对此我也很是无奈。” “一定要保护好他,再过三天,就是杀手行动的日子了。”顾衍说。 朗长空点头应下,又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南遥扁嘴,絮叨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体说了说,“这么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想要查的一个也没查到。” 顾衍将那画像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朗长空问:“朗兄可认识此人?” 朗长空接过,在打开时,动作有明显地顿挫,神色也有些慌张,这被顾衍看了个正着。 “朗兄认识此人?” “嗯,这是殷霁殷公子。”朗长空脸上浮现出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温柔,轻声说道:“以前我们一起喝过酒,不过一年前他突然失踪了,想必应该是离开江城了吧。” “朗兄可知他同鬼族的关系?” 朗长空摇了摇头,答道:“我同他并没有很熟,所以他的情况我也说不上来什么。” “得,只能去归云寺问问了。”南遥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衍含着笑,安抚着她的情绪,朗长空则在一旁继续问道:“顾兄明日要去归云寺么,我可以同你一起,明天没有比试,我本来也计划着去拜见下住持的。” “那太好了,有朗兄在会更方便些。” 这时,小二敲了敲门,将洗澡水送了进来,朗长空借此将画仔细地卷起,沉声对顾衍说:“那我明早再来找你,对了,这幅画,能不能交给我,好歹我同殷公子也是相识一场,就当是留个念想了。” “当然,不过明日还需朗兄带着它给住持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好的。”朗长空应下,与两位告辞离开。 南遥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很是疲累地说:“我也回房洗澡了,你早点休息吧。” “南儿,洗完澡再来找下我,我有事同你说。” “嗯?”南遥纳闷地问道:“现在不能说?” “嗯,现在不告诉你。”顾衍俏皮地对她挑了下眉,将她推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南遥洗完了澡,又将头发擦干,却并未束起,打着哈欠敲了敲顾衍的房门。 “进来。”这次顾衍并没有主动来开门,只是在里面应了一声。 南遥推门而入,发现屋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左右张望了一番,喊了声:“你在哪?” “在这。”顾衍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来也是刚洗过澡,头发上还留有水渍,白色的内衫大敞,露出了健康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胸腹肌肉线条。 南遥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形象,猛地抬手将双眼捂上,尴尬地说道:“你把衣服穿好。” 顾衍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头顶处轻笑,“南儿害羞什么?” 南遥只觉得耳根通红,捂住双眼不敢同他说话。顾衍将她的手从眼处拿了下来,她又立马紧闭起双目,不敢多看。 往她的手里塞了个药瓶,轻声说道:“你不睁眼,怎么给我上药?” “嗯?”南遥蓦地把眼睛睁开,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这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心疼地问道:“你受伤啦?” “嗯。”顾衍应了一声,撒着娇说:“估计背部都青了,给我上点药,不然明天就严重了。” “那你赶紧趴下。”南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暧昧的气氛了,赶紧拉着他来到了床边。 顾衍直接将那半敞的内衫脱掉,抱着枕头趴在了床上,由着她给自己涂药。 南遥开始还是很正经地在上药,但上着上着,思绪就开始跑远了。顾衍的身材很好,平日里看着他挺瘦的,但没想到肌肉还是挺结实的,皮肤也很有弹性,手感很好。 过了好久南遥才将药给涂好,很是不舍地将手从他的身上抬起,而后又轻轻地拍了拍他,说道:“好了,今晚你最好趴着睡。” 欲要起身离开,顾衍突然将她扯住,一把拉到身下,立在她的身前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她。 “干嘛呀,折腾一天了,你不累么,背上还青着呢。”南遥这话说得有点磕巴,耳朵也已经红成了琥珀色,双手放在顾衍胸前,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顾衍看着紧张局促的她,眉眼含笑道:“我受伤了,你得留下来照顾我。” “诶?”南遥顿住,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哪里用得着人照顾。但仔细想想,以前自己出事的时候,顾衍也一直都是日夜陪守的,莫名的有些心虚,点头应了,“好,你先放我起来,趴好,我在旁边守着你。” 顾衍见她答应了,却并未起身,而是更加赖皮地趴在了她的身上,抱住并撒娇道:“我起不来了,就这么抱着睡吧。” “胡闹。”南遥推了推他,见他不动,更加无奈,“顾公子,你小么?” 顾衍埋头在她的颈侧处轻笑了一声,语气柔和地说:“南儿身上真香。” “刚洗完澡,当然香了,你也香。”南遥翻了个白眼,又用力推了推他,嗔斥道:“赶紧盖上被子好好睡觉,现在天凉了,小心生病。” 顾衍磨蹭地将头抬起,却还是不起身,只是目光专注地继续盯着南遥,“明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觉得有危险的地方不要自己去,回来找我一起,听见了没?” 南遥眼中一暖,笑着应了,“知道了,不是还有夏姐姐么。” 顾衍撅嘴,带了丝不满的口气说:“不要总那么相信别人。” “嗯……也是,要不是当初的我太容易相信你,你我也没有今天了。”南遥挑眉道。 “怎么南儿觉得自己吃亏了么,现在被看光身子的,可是我呢。”说完,顾衍还不忘刮了下她的鼻子,轻哼道:“小色女。” “我哪有?” 顾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笑着说:“没事,我的身子只给你一个人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说完,不断加深着这个吻。 南遥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顾衍整个身子都烫了起来,更加地紧张不安了,放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顾衍过了许久才放开了她,伸手捞过被子搭在了两人的身上,就这么抱着她沉沉地睡去。 调查 朗长空来找顾衍的时候南遥才刚起,正打着哈欠依偎在顾衍的身侧。 “南堂主,夏姑娘让我上来和你说声,她叫了早点,在大堂里等着你一起去吃。” “好的。”南遥应了一声,转头问向身边的顾衍:“你们这就要走么,不吃早饭了么?” 顾衍顺势摸了摸她的后颈,轻声说道:“路上随便吃点就行,归云寺有点远,这边还有很多事,得早去早回。” “哦,那我去叫小二给你们打包些包子。” “好。”顾衍对她笑了笑,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 干嘛呀这人,朗长空还在这里呢,就这么毫不遮掩地亲昵。南遥瞥了眼顾衍,脸红着地跑了出去。 “两位真是羡煞旁人呐。”朗长空对顾衍笑道:“好似多年的夫妻一般。” “总有这么个人,当你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仿若认识了许久,当你拥有了她之后,就犹如拥有了整个世界。”顾衍眉目含情,神色温柔地说。 朗长空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呢喃着应道:“是呀,总有这么个人。”然而片刻之后,神情却又突然黯淡了下来,眼睛里充满了哀伤。 南遥将顾衍和朗长空送了出去,又溜溜达达地回了大堂,坐到了夏映荷的桌前。 “顾公子他们去忙了?” “嗯。”南遥应了声,问:“今日只有你我么?” “对,分部选址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让她们都出去找位置了,得尽快定下才好。” 这时,夏映荷身侧的女子站了起来,晃了下身形,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师姐,您和南堂主吃吧,我先退下了。” 夏映荷点头表示同意,女子立马犹如被大赦般步履蹒跚地走了。 “你这师妹长得好漂亮啊,但这身子骨也太弱了,总感觉她随时都会昏倒似的。” 夏映荷神色一冷,语气平平地说:“没事,她最近生病了,让她在房里多休息几日便好,南堂主的身体看起来就很是健康。” “哪有,我可懒了。”南遥笑道:“夏姐姐叫我南遥便好,总叫南堂主怪别扭的。” “那我可以叫你遥遥么?” “当然,我的朋友基本上都这么叫我。”南遥笑眼弯弯,默默地吃起了早点,又问向她:“夏姐姐今日想怎么查?” “小心烫,慢慢吃。”夏映荷给她夹了个灌汤包,轻声劝道:“我们先去城东的高府看看吧。” “采花大盗案这是发生几宗了?” “加上高府,一共四宗,都是些城里的大户,家里的小厮护卫可都不少,小姐们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所以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 “这么看来这个大盗武功不低啊,竟然能躲开这么多人的耳目。”南遥顿了顿,又问道:“那这些受害者有什么共同点么,她们身上肯定有什么条件会诱使这个大盗去犯案吧?” 夏映荷摇了摇头,回道:“现在只知道这些女子均是容貌姣好而已。” “那作案过程呢,她们若是被人……为什么不叫?” “据受害者们说,她们晚上睡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直到早上被丫鬟发现了身上的痕迹,才知自己已被人侮辱了。” “这是被人下药了?” “高府曾给高家的小姐找了个大夫,检查了下身体,但大夫说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被人下药的痕迹。”夏映荷无奈地说:“所以,可见这个案子很是怪异了。” “没事,一定会有线索的。”南遥打气般的对她笑了笑。 …… 顾衍同朗长空来到了归云寺,见着了那位刚出关的住持,同他一起坐在屋中品茶询事。老住持年纪颇大,身体看起来却很是健朗,仿若看透了一切的世外高人般那样慈眉善目。 “住持可认识一位叫做殷霁的公子?”顾衍开门见山地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认识,殷公子一表人才学识渊博,以前常来与我交流禅法。” 顾衍将那画像打开,询问着:“可是这位?” 住持看了眼画像,眉眼含笑地说:“没错,就是他,可真是个极其俊美的人儿,这手上的佛珠还是我给他的呢。殷公子对于佛法很有见地,我以前还想过请他为寺中众僧讲课参学,可他却总是来去匆匆,通常来找我时也是夜晚,所以我也一直没有请到过他。” “您可知他如今会在何处?” 住持摇了摇头,叹道:“老衲本就不知他家住哪里,而且也已一年多没有见到过他了。” “他有讲过他的身份或者是故事么?” “从未,他来我这一般都是聊些佛法,我也不喜过问他人的私事。不过我能看得出来,殷公子是个极好的人,温文尔雅,内心阳光,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期许,总会给人一股如沐春风般的舒服。”老住持顿了顿,犹疑着说:“突然想起来,他以前确实同我说起过一件私事,虽然让我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告知你们这事有些不好,但说不定能够帮助到你们些什么。” “住持但说无妨。” “他曾和我说起过,他很爱一个人,爱到愿意抛下所有的世俗观念和宗族责任,只愿与那人相伴到老,一生合欢。” 朗长空突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有些歉意地看向了住持,住持却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顾衍向他投来了一丝关切的眼神,而他却只是悻悻地说:“看来我跟他确实是不熟,同他喝过那么多次酒,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位女子。” 住持却笑了笑,轻声道:“说不定不是位女子呢?” “哦?”顾衍好奇地问:“是位男子?” 住持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并不知是男是女,何况世间的情爱之事也不仅限于男女之间不是么,无论那人是谁,我相信若他知道殷公子如此的念他爱他,他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自从殷公子消失后,我也有曾想过他可能的去向,也许他是去守护他们的幸福了,真的做到了抛弃所有,一生相守。” 顾衍点头,心叹:如此,这个神秘的爱人可能会是个线索,会不会就是这作画之人? “住持可听说过鬼族?” 住持点了点头,说:“我有听说过江城的传言,至于这传言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住持并不知道殷霁的真实身份,而这位鬼族传人恐怕就是通过那条暗道,常来与住持交心的吧,顾衍推测。 “长空今日怎么这么安静?”住持又给他添了杯新茶,轻声问道。 “可能最近的事情太多,没有休息好吧。” “长空是如何认识这位殷公子的?” 朗长空笑着回道:“说来也巧,也算是您老给搭得线吧。几年前我曾在归云寺外见过他一面,见他仪表堂堂,有意深交,便留下了名帖,后来他就找我喝过几次酒。” 老住持慈眉善目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长空与殷公子是有缘人。” 朗长空自嘲道:“泛泛之交罢了,可能他对我们来说,只会是个永远的谜题了。” “我这有一封他的手信,是他一年前来找我聊天时曾落下的,我一直保管至今,既然你们找他,就交给你们吧,说不定会有线索。”住持从怀中掏出了张纸,递给了顾衍。 顾衍接过,见那纸张保存得相当完好,可见住持对其的用心程度。小心翼翼地打开,郑重地读出了里面的内容。 “你穿过世事朝我走来,成为了我此生唯一的退路。” 住持笑了笑,叹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生致幸了。” “看这字迹,是殷霁的没错。”顾衍将手信交给了朗长空,他却没有接过,只见他有些神情悲伤地在那里发着呆,便问道:“朗兄,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朗长空顿时反应了过来,摇着头应了声:“没有,在想别的事情而已。”而后又转身问向住持:“前几日在归云寺附近发生了件命案,住持可有听说?” 老住持点了点头,双手合十着说:“阿弥陀佛,所有人都有其因果,今日的果必然对照了前世的因,各自珍重吧。” 如此有深意的一句话,配着住持那深沉清冷的嗓音,不由得令两人都各自想起了心事,一时间沉默不言。 …… 南遥同夏映荷来到了高府小姐的院子,先是在屋外仔细地巡视了片刻。暂不说院外那若干个小厮与侍卫,就说这府里的丫鬟也是人满为患,这高府需要得了这么多人伺候么。 高小姐的贴身丫鬟带着两人进了屋,向其轻声介绍道:“这便是小姐的闺房了。” 看来这位高老爷很疼他的这个女儿,甚至将整个府里最好的院子屋落都给了她。 “晚上外面可有巡逻的人?”南遥问道。 “有的,府里还有老爷重金聘请的镖头,日夜交替看守着这里。” “那案件发生的当晚,你有发现过什么异常么?” 小丫头摇了摇头,叹说:“自从城里出了那种事,老爷便将院子看得更严了,平时连只鸟都飞不进来。而且每晚小姐在内室休息的时候,外间都是由我们轮流看守着的,一旦有动静,我们肯定会发觉的。” 南遥皱眉,心说:在这么严谨的防守下,那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晚看守的小丫头还在么?”夏映荷问道。 “在的,昨天早上还是她发现小姐被……那个了呢。” “能带我们去见见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昨天事情发生后,夫人盛怒,暴打了她一顿板子,直到现在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南遥叹气,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夏映荷则在一旁提醒她道:“另外三家的情况也差不多,人都是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伤害了。而高家的布防是最为严密的,所以特别奇怪。” “的确,若那三家是因为无人看守让人钻了空子倒可以解释,可这高家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内部人作的案?” 南遥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这么多道防序,就算是府里的人也很难不留下痕迹。” “也是。”夏映荷叹了口气,担忧道:“这真是件很难调查的案子啊。” “没事,过几天北野会回来找我,可以让他再好好的检验下高小姐的尸体,看看有没有别人没有发现的线索。” “可是天目门的北堂主?那我就放心了,他的医术在江湖上可是受万人敬仰的。” 南遥却是不以为然地说:“他来了你可千万别这么捧他,他容易飘。” 夏映荷“扑哧”一笑,“遥遥你很幸福,有这么多人守护。” 南遥却不再多言,与夏映荷一起出了高府。 疯狂 “遥遥接下来要去哪?” “唔……回客栈等着顾衍吧,他也快回来了。” “也到饭点了,我们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行啊。”南遥很果断地应了,“不过还是回客栈吃吧,我怕顾衍回来找不到我。” 夏映荷听后扁嘴揶揄道:“哎呦,总是把他挂在嘴边,你俩还真是恩爱有加。” 南遥眉眼含笑,甜蜜又羞涩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两人结伴回到了客栈,奈何今日江城擂台上没有比试,人都聚集在了这里正吃着饭闲聊,整个大堂里座无空席,异常吵闹。 夏映荷见此,颇为无奈地看向南遥建议说:“要不我们点了菜,去房里吃吧。” 南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去我那吧。” 夏映荷应下。 在房里收拾了片刻,夏映荷就敲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端着一大堆吃食的小二和那个身子不大好的小师妹。 待小二走后,夏映荷便拿出来了个小瓷瓶,笑着对南遥说:“这可是百花门的独家秘酒樱花酿,来,我们一起尝尝。” 南遥笑着应了,又看向了那个小师妹,轻声问:“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小师妹点了点头,对她报以一笑,“多谢南堂主关心。” 南遥又好心地给她布了些菜,劝她说:“来,多吃点,病会好得快。” 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切,小师妹瞬间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神色,却又立刻将这份欣喜给压了下去。 夏映荷给她添了满满的一杯樱花酿,南遥却有丝尴尬地摇了摇头说:“夏姐姐,我喝不了这么多,我这酒量最多一口。” “无妨,这酒不醉人的。”夏映荷哄骗她道:“先吃点东西,别空腹喝酒。” 南遥心满意足地吃起了饭,又问向她:“百花门为何要在江城设立分部?” “谁知道老门主是怎么想的呢,也许是看好了这里的商机吧。”夏映荷回应说。 “夏姐姐一直跟着老门主么?” “是呀,我是老门主一手带大的,从小颇受她的照顾,感情很好。” “姐姐尚未定亲?” 夏映荷的脸色突然莫名的一僵,有些难过地说:“还没,以前有过心仪的人,但却无缘与她在一起,后来就这么一直耽搁着。” “哦?”南遥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叹息着问:“那他一定是个极其美好的男子吧?” 夏映荷却瞬间收起了情绪,表情淡然道:“嗨,别提她了,我们来喝酒。” 南遥见自己推脱不开,便随意饮了一口,这酒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感觉有点烈。南遥继续吃着饭,然而头却渐渐地晕了起来,眼神也开始有了些迷离。 夏映荷起身挪到了她的身侧坐下,轻声询问着:“怎么了,不舒服?” 南遥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下,但却丝毫没有作用。 “额……我好像喝多了。”话刚说完,便朝一边倒了过去。 夏映荷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闻了闻她的发香,转头对那小师妹说道:“出去守着,有人来了就通报声。” “大师姐,这样不好吧。”小师妹面上很是惶恐,想要试图阻止她那接下来的行为,却被她神色不善地瞪了一眼,瞬间就不敢反抗了,只好应了一声,悻悻然地关门出去了。 夏映荷用手划过南遥的脸,轻轻地摩挲着,低头呢喃说着什么。 将她放回到了床上,就这么坐在了一边神色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 “遥遥,你同她长得真像。” 南遥闷哼了一声,翻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夏映荷将手放在了她的脸侧,感受着她的温度,自言自语地说:“你知道么,我好喜欢你。” 而后又眼神贪婪地低下了头,轻吻上她那漂亮的凤目,又移到了娇俏的鼻尖和嘴边。 南遥感觉到了脸上的触感,不满地努了努嘴,用略含撒娇的口气说着:“顾衍,别闹。” 夏映荷顿时表情僵硬地停滞住了动作,皱了皱眉,又凑近她的耳边,用略含阴冷地声音问:“遥遥,要不要感受下我,保证比顾衍的好。” 抬手掰过了她的下巴,让她露出了那优雅漂亮的脖颈,瞬间俯身吻住,吮咬了起来。 南遥蓦地有了反应,难受地轻喊着“不要”,手脚也开始不断地挣扎着,用力推开了她。 夏映荷这才刚刚感受到了快感,哪能就这么停下,欲要继续强行勉强她,这时,小师妹却猛地推了门进来,大喊了声:“大师姐,顾公子他们回来了。” 不耐地抬起了头,自己真的很讨厌这种被打扰的感觉,但却也不好再动作,只能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说了句“知道了”,而后翻身下床,走回桌前,假装自己一直在那静静地吃着饭。 顾衍同朗长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连忙走到了床前,仔细地检查起南遥来。 “顾公子不用担心,遥遥只是喝多了而已。”夏映荷轻笑道:“你们吃了没,没吃就一起用点吧,今天大堂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朗长空走了过去,闻了闻桌上的樱花酿,挑着眉说:“呵,你这酒度数不低啊。” “这可是我们的独门秘制,你平时想喝还喝不到呢。” 朗长空摇着头大笑着坐到了她的对面,边吃边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么?” “别提了,什么也没有查到,你给的这个案子一点也不容易。” 顾衍确认了南遥并没有受伤后,顿时松了口气,想要喊醒她,却见她皱着眉头低声不断地呢喃着什么。俯身将耳朵贴了过去,听到了一句类似“不要”的轻呼。顾衍皱了皱眉,抬手小心地翻开了她的衣领,隐约地看到了一个吻痕,心中一沉,握紧了双拳。 “顾兄,南堂主没事吧?”朗长空见他在那发呆,就多嘴问了一句。 “没事,她酒量特小,估计喝多了难受呢。” “早知如此,我就不让她喝了。”夏映荷叹气道:“我们也是刚回来,她还没吃多少东西呢。” “你们吃吧,我带她回我那儿睡会儿去。”说完,顾衍抱起了南遥,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南遥抱到床上后,顾衍转身从行李中翻出了个小药瓶。这是北野临走时给自己的,说这药可以使人瞬间清醒,若是头脑不清或是被人蒙晕,都可以缓解。 用水喂南遥服下,将她抱在了怀里,抚着背给她顺气,果然不一会儿,南遥就醒了过来。 “顾衍……”南遥语气糯糯的,仿若撒娇般的叫他。 “嗯,我在。”顾衍轻哄着问:“怎么喝多了?” 南遥摇了摇头,叹道:“哎……我就喝了一口,以为不会有事的。” 顾衍轻笑了声,对她说:“南儿的酒量太差了,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姐姐和朗公子他们呢?” “刚回来,他们还在你房里吃着饭呢。” “哦。”南遥眼神还是有些迷离,慵懒地回身抱住了他,问:“那你吃了么?” “我还不饿。”顾衍吻了吻她的鬓角,说:“以后……我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嗯?只是这半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啊。” 顾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刚才是不是又偷亲我了?”南遥斜目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 顾衍的身子顿时有了丝僵硬,语气却很是平常地说:“嗯,我太想你了。” 南遥心中一甜,好笑地在他嘴边亲了一口,欲要起身下床,顾衍却猛地将她按在了身下,朝她的脖颈处狠狠地亲吻了起来。 “唔……”南遥轻呵道:“顾衍,你是属狗的么,怎么还咬起人了?” “南儿刚才可是做梦了?”顾衍埋在她的脸侧,深情地望着她问。 南遥脸上一红,赶紧矢口否认道:“没有,我没有梦见你。”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说漏了嘴,赶紧抬手将脸捂住。 顾衍见她这逗趣的反应,笑意更深了,帮她把手拿开握住,继续温柔地亲吻着她那诱人的唇。 南遥见他如此腻歪,有些无奈,拿手推了推他,哄着他说:“别闹了,你们上午可是查到了什么?” 顾衍边摇着头,边拥着她坐了起来,将上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也引得南遥很是感慨。顾衍而后又详细地问了下她这边的情况,见也是没有什么进展,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这两个案子之间确实没有什么联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啊?”南遥躺在了顾衍的怀里,双手不断绞着他的衣角。 顾衍将自己的衣角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又同她十指相握住说:“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殷霁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角色,所以继续打听他那爱人也没有意义,我们还是要回到案情本身,梳理下已有的线索。” “我觉得可以去见见那位曹平,他身上肯定有线索。”南遥又开始玩起了顾衍的手指。 “嗯。”顾衍点头表示同意,“那下午我们同朗兄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又吻住了南遥。 南遥察觉到他的反常,但他不说,自己便不好深问,只能默默地回应着他,试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 朗长空带着顾衍和南遥来到了自己的住所,这是一座很普通的有三间屋的小院,院中还有一棵梧桐树,长得很是茂盛。一间主房是朗长空自己住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一间客房和一间杂物房。朗长空将曹平安置在了客房,派了蒋民在那看守着。 蒋民原本正坐在廊下,叼着根干草晒着太阳,见他们回来了,立马起身打了个招呼。 “你吃过了么?”朗长空关心地问。 “嗯,吃过了。”蒋民点头,又向他汇报道:“他也吃过了,吃完便睡下了,真是让人羡慕啊,这家伙吃完就睡,睡完就闹。” 南遥捂嘴轻笑,觉得这个小哥说话实在是太逗了。 “我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他醒了再来?”朗长空有些犹豫不定地问向顾衍。 “进去看看吧。”顾衍想了想,便拉着南遥进屋了。 屋子不大却很是整洁,看得出来朗长空虽然是独居,但对生活却很是有要求。屋内除了中间的圆形餐桌外,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床,蒋民称其中的一张是朗长空给自己安排的,方便这几天在家里照顾曹平。 曹平在他们进屋的那一刻就警醒了,快速地从床上翻了下来,缩在角落里观察着他们。 “曹公子别怕……”朗长空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认识我是谁么?” 曹平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只是在那里全身抖动着,并低声呢喃着什么。 顾衍皱了皱眉,看来曹平并不具备可以沟通和交流的能力了。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看向了朗长空,建议他说:“朗兄,把殷霁的画像拿来给他看看吧。” 朗长空顿时怔愣住,看了顾衍一眼,问:“有这个必要么?” “试试呗。” 朗长空犹疑了片刻,但还是转身拿了幅画卷回来,在众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蒋民一看到画中殷霁的脸,便不禁地阵阵惊呼道:“乖乖,朗公子,这人是谁呀?长得真好看欸。” 南遥笑了笑,揶揄着他说:“你不是江城包打听么,还有你不认识的人?” “虽然我听得出来你的埋汰,但不得不承认,这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不过也怪,除非他从不在人前出现,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江城毕竟这么大,你不知道也正常。”朗长空安慰他说,而后又将画像交给了顾衍,“顾兄一定要小心,这恐怕是殷公子曾在这里呆过的最后的证据了,别被他撕毁了。” 顾衍接过,点了点头,并把画像面对着曹平,轻声问:“你认识此人么?” 曹平在看到画像的那一刻就彻底地疯狂了,抓着头发大喊大叫着说:“诅咒,是诅咒,别来找我……别来找我。”然后急忙缩在被子里,惊恐地看着顾衍。 看来这些人说得诅咒真的和这位殷公子有关系,南遥心中叹然,走上前去,详细询问着,“你认识这个人?在哪里见过的?诅咒又是什么?” 可曹平依旧不顾左右着,也不回答任何的问题,只是惊慌地看着那画像,浑身发抖,大叫连连。片刻后甚至于滚到了画像的面前跪下,鼻涕眼泪横流,面含恐惧地用力磕着头说:“放过我吧,我们错了,放过我吧。” 朗长空突然挡在了画像的前面,仔细地将它收好,神色凝重。 看来这几个人是对这位殷公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那究竟是什么事,和花萼楼的宝藏有关么? 南遥看着那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的曹平,无奈地叹说:“看来,他能告诉我们的只有这些了。” “不过,也很有用。”顾衍将她拉到了身边,又看向朗长空问道:“曹劲尸体旁的那些金银财宝现在在何处?” “在县衙,知府说若是将来能找到主人,便一并归还,若是案子破了也无人来认领,就只能充公造福这江城百姓了。” “我们能去看看么?” “嗯?为何要去看这些?”朗长空不解地望着他。 “有个推测,想要去证实一下。” “好,那我带你们过去。” 宝藏 三人到了县衙,朗长空先是带着两人去同知府打了个招呼,而后便随着衙役到了那证物室里。和曹劲案相关的金银财宝整整有三大满箱,正堆积在证物室的角落那儿,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南遥不知所以地叹了口气,凑近顾衍说道:“我要是能有这些钱,就回临安开间客栈去。” “南儿想开客栈?” “也不是非得要客栈,但我总不能在江湖上这么晃悠着一辈子吧,还是得有个定所。” “嗯。”顾衍点头应道,说:“我记下了。” “嗯?”南遥不解地看向他,问:“你记下什么了?” 顾衍笑了笑,用略含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来我是时候该为咱俩的将来做些打算了。” 南遥顿时脸上一红,将头扭向一边,撇嘴嘟囔着:“我又没说要同你一起?” “来不及了。”顾衍抬手刮了下她的下巴,“你这辈子我都赖定了。” 朗长空自顾自地走了过去,仔细地翻了翻箱子,但同上次查验时一样,自己依旧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头绪,只好一头雾水地看向顾衍说:“这里面,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顾衍也走上前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神色凝重地应道:“嗯,看来是我想错了,确实都是些普通的金银。” “不是哦。”南遥在一旁举着块银锭,用手轻轻摩挲着,又将眼睛贴了上去,犹疑着说:“这银子下面好像是有印记的,只是特别不清楚而已。” 顾衍接过了她手中的那块银锭,顺着她的目光观察了片刻,又从箱子里随机地拿出了更多的金银,对比着反复地看,这才恍然道:“南儿说的没错,确实像是某种印记。” “可这些金银肯定不是咱们市面上正规的货币。”朗长空说:“咱们平时用的银子,下面印的可都是票号的刻章,从而方便存取。所以这些东西,虽然是真货,但确实也是来历不明的。” “对,但朗兄你别忘了,各大城镇的地下黑市里可都是有专门的洗钱机构的,就算这笔金钱来历不明,却还是可以使用的。所以,一旦我们能够搞清楚这些钱的来源,基本上就能弄清楚曹劲的死亡动机了。” 顾衍说完,先是找来了纸笔,将银子上的印记临摹拓到了纸上,而后又对着光线左右研究着,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道:“不行,我实在是看不明白这印记是何意思。” “要不我去黑市上查查?” “朗兄你的名号太响了,就算是去了,也查不到什么的。” 南遥蹲在顾衍身侧,看着他临摹的那张纸,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北野在就好了,他总爱看些乱七八糟的书,肯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县衙里的老师爷走了进来,见这三个青年才俊都蹲在了地上,一边研究着什么,一边叹着气,便被他们这行为举止给逗笑了,很是好奇地问道:“朗少侠,你们怎么在这里……蹲着,看什么呢?” 三人闻声,立马站了起来,朗长空尴尬地整理了下衣衫,又很是有礼貌地问向他说:“原来是蒋师爷,您老怎么过来了?” 老师爷笑脸盈盈的,抬手抚了抚胡须,柔声回答道:“听知府老爷说你来这里了,我就特意过来找一下你,话说,小民最近在你那儿还好吧?” “好着呢,这几天还多亏了有他的帮忙。”朗长空对他说道,又赶紧侧身向两人作了解释:“这位便是蒋民的爷爷,在这县衙里,可是个做了近四十年的老师爷了。” 顾衍和南遥客气地同他打了个招呼,老师爷则笑着应了。 “老爷子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朗长空过去搀扶着他,轻声问道。 “哦,是这样,再过几天就是小民父母的忌日了,所以我想帮他向你请一天假,同我去扫个墓,可否?”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没问题,那日我同你们一起去。” 老师爷见他如此用心也很是欣慰,正欲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瞥了眼南遥手里的纸,发现上面有个自己很熟悉的图案,便轻笑道:“小姑娘,我能看看么?” “可以。”南遥礼貌地将纸递了过去,问:“老爷子,你知道这是个什么印记么?” “印记?不,这是个字。”老师爷眯着眼,笑看着她说:“也不怪你们不认识,这其实是种上古文字。” “哦?那老爷子可认识此字?”顾衍问。 老师爷点了下头,对两人说道:“我要是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个鬼字,只是其中少了一笔而已,你们这是从哪里看到的?” “在这些银子上。”南遥又拿了几块银锭过来,递向了他说:“但这上面并不是很清楚,老爷子你能确定么。” 老师爷对着光线沉吟了片刻,而后便点头确认道:“没错,这的确是个鬼字,已经有些年代了,现在也只有一些古籍上会这么写。” “鬼字?”顾衍心中顿时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蓦地看向了朗长空说:“朗兄,这些恐怕就是那传闻中的鬼族宝藏了。” 朗长空也顿了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老师爷就抢在了他的前面说道:“没错,我想起来了,藏书阁里有本鬼族秘史,里面鬼字的写法同这个一模一样。” “哎呦,这几个人同鬼族的关系终于对上了。”南遥在旁,神色激动地叹了口气。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查,案子总算是有了个突破性的进展,这令三人都欣喜不已。 待将老师爷送走后,几人便立马在附近找了个茶楼,梳理着线索。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了,这四个人曾经是属于同一个组织或者是关系匪浅的好友?”朗长空问向两人。 “我觉得好友应该称不上,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前者。”顾衍回答他说:“要真是朋友,那他们肯定也是已经分道扬镳了的狐朋狗友,做不得数的。” “曹劲死在了带有鬼族印记的财宝上面,曹平又认识鬼族传人殷霁,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个组织或者这些人曾经共同盗取了鬼族的宝藏?”南遥问道:“而已经发生的这几起案子都是凶手搞出来为了报复他们的。” “嗯,有道理。”顾衍点了点头,接着她的思路,继续分析着说:“那日咱们在花萼楼上发现的脚印和楼顶上的出入痕迹,可能都是他们曾经偷入花萼楼盗取宝藏的证据。” “可是,你们不是说只有鬼族传人才有打开宝藏的钥匙么?若钥匙在殷公子身上,他们就算是进入了花萼楼,也无法盗取任何东西吧?” “但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些宝藏确实是被他们给盗取出来了,凶手还把它们用在了曹劲的死亡方式上,讽刺感十足。” “还有,我们之前说凶手是按照五行的顺序杀人的,那这个组织或者这些人中肯定还有一个人,最终是要以土的方式被杀,但现在我们仍不知道那会是谁。”顾衍沉声道。 “怎么这个组织这么神秘么,咱们把他们周边能查到的关系可都查了个遍,却怎么也查不到这第五个人的线索。”南遥叹了口气。 “殷公子不像是会杀人的人。”朗长空突然神情莫名正经地说了一句。 “我也不相信,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为凶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顾衍也很是无奈地看向他,说道:“而且,无论他是与不是,我们要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就务必要赶紧找到他,他身上也恐怕会有这第五个人的线索。” “还好曹平现在在我们手上。”南遥轻劝着两人,“若曹平是他将要动手的第四个对象,我们可以借此趁凶手来行凶时,直接将他捕获。”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去盯着曹平。”朗长空沉声道。 …… 顾衍和南遥同朗长空告辞后,便手牵手地往夜市那儿走去。 南遥叹然,自从来了江城,自己这又是比武又是案子的,都没有好好的同顾衍一起欣赏下这江城的美景。既然今日案情已有了重大的进展,还有朗长空在那把守着,两人正好得空可以去街上逛逛。 夜市上的人不少,南遥左顾右盼着,对什么都很是好奇。 顾衍只好牢牢地抓着她,以防两人被人群冲散。 “顾公子,你不用抓我这么紧的。” “万一丢了,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没事,到时候我会站在这条街上最亮的地方,让你一下子就能够看见并找到我。” 顾衍心中一暖,伸手将她拉到了身前,温柔地看向她,任由周边人群是何嘈杂,此刻在他俩的眼里只有彼此,不分你我。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小吃那刚出炉的叫卖,南遥闻其声后,便立马奔了过去。 顾衍在她身后无奈地笑了笑,正欲去追她,突然察觉到身侧有人在监视。一闪身,快速地隐匿在了人群中,向其遁了过去。 那人在发现顾衍不见了后,就有些着急地想要往南遥的方向走去。还未行动,突然就被人从后面带了起来,直接给按在了巷子口的墙上,顿时疼得他轻叫了一声。 顾衍神色清冷,但在看清了这人的样貌后,也是一愣。 “是你?”这人竟是那日在花萼楼前见过的那位夏映荷的小师妹,顾衍皱了皱眉,接着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我有事同你们说。”小师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并逐渐低下了头。 “什么事?”顾衍边问边放开了他。 “我想让你们小心些大师姐。”小师妹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讲道:“大师姐对南堂主有企图。” 顾衍听她此话后,面色更冷了,沉声问道:“今日午时发生了什么?” 小师妹猛地抬头,带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他,却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小声回答他说:“大师姐想要对南堂主用强,可是……你突然回来了,她没有得逞。” “夏映荷喜欢女子?” 小师妹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缓缓地传来了一句:“她尤其喜欢南堂主……” “多谢姑娘提醒。”顾衍叹了口气,转身欲要离开,却又被她扯住了衣角。 “顾……顾公子,还有一件事。” 顾衍紧皱眉头,神色冷淡地回头瞥了她一眼,令她顿时惊慌失色了起来,不得不胆怯地放开了他。 “还有何事?” “我能不能找南堂主一起说?” 顾衍沉吟了片刻,但却又很快地点头同意了,“晚上你可以来我们房里找我们。” 小师妹见此很是欣喜,重重地向他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顾衍而后便没有再理她,转身朝那小吃摊奔了去。到了后却发现南遥已不在那里了,心下猛地一慌,神色着急地在四处找了起来。 找了许久,才在一个灯牌下看见了她,她正抱着两个盒子,神色好似委屈地低头蹲着。顾衍顿时心里一疼,连忙走了过去,蹲在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南儿,对不起。” 南遥抬头,见他找到了自己,便立刻笑眼弯弯了起来,“呀,你找到我啦,我就说我只要呆在最亮的地方,你就能找到的吧。” 顾衍猛地将她带到了怀中,紧紧抱住,吓得南遥赶紧将身前的盒子举向了旁边,避免被他挤成了破烂。 “对不起。”顾衍将头埋在了她的颈侧,歉意地说:“把你给弄丢了。” 南遥有丝不解,明明是自己瞎跑在先的,怎么这人将责任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给你我各买了一份小吃,那老板说他是江城老字号,整条街最好吃的就是他家,若是不好吃就退钱,咱们赶紧尝尝,凉了就不好了。” 见她并没有埋怨自己,顾衍心下一甜,应了声“好”并放开了她。 南遥拉他起来,又将小吃递给了他,还心细地给他拿了双筷子。 顾衍接过,认真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么?” “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并肩地倚站在一旁的栏杆上,边吃边看着街上人流攒动。 大火 顾衍在两人回客栈的路上,将小师妹要找他俩的事情同南遥说了说,但却故意隐瞒了有关夏映荷的那部分。 “哦……那她要和我们说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是和我们有关的事情吧。”顾衍伸手拉住了她,有些欲言又止地说:“南儿,对于那位夏姑娘,我觉得……你还是要提防一些的。” “为何?”南遥不解地看向了他,问:“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顾衍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我的直觉有些不大好而已。” “好,我听你的。”南遥并未深问,爽快地便应下了。 “南儿信我?” 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南遥揶揄着他说:“为何不信呢?” 顾衍顿时目光深切地望向了她,眼睛里仿佛能揉得出水,看得她莫名的害羞了起来。 “别这么看我,怪难为情的。” 可他还是依旧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南遥心叹道: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他在表达着爱意,而自己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恐怕在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的吧。 主动地环腰抱住了他,南遥轻声呢喃着说:“我是不是从没和你说起过,我有多喜欢你。” 顾衍身体上明显地一僵,心里却突然开心了起来,嘴角含笑,连忙回抱住了她。 “嗯,你从没和我说起过,但我知道,南儿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南遥则将他抱得更紧了,缓缓说道:“顾衍,我不仅心里面有你,我还希望我以后日子里的每一天……你都在。我喜欢你,甚至比我想象中的喜欢要更多一些。” 顾衍听她如此说着,开心得简直要飞起来了,瞬间抬手捧住了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吓得南遥赶紧将他推开,脸红地嗔斥着他说:“喂,这是在街上。” 见他被推开也不恼,反而是在那直愣愣地对着自己笑,完全像是个傻子一般,南遥无奈地转身跑远了。 顾衍神采飞扬地牵着她回到了客栈,还未进屋,就见小师妹突然地从角落里蹦了出来,神色有些惊慌,眼睛里却满含着希冀。 “你不会一直躲在这里吧?” 小师妹在那怯懦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听到了南遥在问自己,便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眼含迫切地看向了两人。 顾衍抬手将门打开,沉声说了句,“进来吧。” 这时,夏映荷的声音却从走廊的另一端传了过来,“嗨,你在这儿呢,让我好一顿找。” 小师妹顿时面如死灰,不安地朝她看了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南遥见此心生疑惑,但却依然神色自若地转了身,对夏映荷轻笑道:“夏姐姐吃过了没?” “吃过了。”夏映荷朝他们走了过来,笑颜如花地说:“你们这是查案子去了,还是约会去了?” “算约会吧。”南遥自然地挽住了顾衍的胳膊,继续问向她:“那采花案有新的线索了么?” “没呢,这案子也忒奇怪了。”说完,还不忘怒看了自家小师妹一眼,呵斥道:“你没看到顾公子和南堂主在那聊天么,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啊,还不快过来。” “没事的夏姐姐。”南遥挡在了小师妹的身前,轻劝着说:“这孩子可能是喜欢我们,想与我们聊聊天吧,要是没什么事,就让她在我们这里玩好了。” “哦?”夏映荷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的身后,问道:“可以啊,你是要留下来么?” 看似普通的一句询问,却被自己听出了深深的怒意和威胁,眼神犹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跟大师姐回去吧。” 神情漠然地朝她走了过去,在经过南遥和顾衍的身边时,小师妹停住了,对两人认真地鞠了一躬。 夏映荷见她如此乖巧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便立刻笑眼盈盈地对那两人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屋了,你们忙吧。” 南遥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顾衍给拉住了,就那么由着夏映荷带走了小师妹。 “为什么拉住我?” “若我们今日非得要留下那位姑娘,留不留得住还未可知,那她恐怕也会有危险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姑娘到底要和我们说些什么,夏映荷怎么就这么巧地出现了,而她为何又如此神秘?”南遥沉思道。 “看来我们只能再找机会问她了。” 南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拉着他回屋了。 夏映荷回到房间后,便一把将那小师妹摔到了床上,而后又骑在了她的身上,神情冷酷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要和南堂主他们说什么,嗯?说我对她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还是要告诉她,今天中午我要对她用强?” “大师姐,我什么都没说。”那姑娘被她吓得眼泪横流,颤颤巍巍地说:“我刚才只是碰巧遇见了他们,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呢。” “你是觉得我傻看不出来么?”夏映荷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突然柔了下来,轻声劝道:“别动那些歪心思,虽然我不会杀了你,但我可以叫你生不如死,明白么?” 小师妹猛地点头应着,“大师姐我不敢的,你相信我。” “好,那这次我就暂且先相信你。”夏映荷温柔地对她笑了笑,又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哄着她说:“所以今晚你要乖一点,好好地满足下我,知道了么?” 见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里衣,小师妹瞬间咬住了下唇,由着她疯狂地虐待着自己。 又是荒唐且屈辱的一夜。 …… 在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后,南遥也不再避讳同顾衍之间的亲昵了,直接大摇大摆地躺在了他的床上,倚着枕头想着心思。 顾衍洗漱完,转身便看到了她正在床上发着呆,眼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暖意,走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吻了下她的鬓角,柔声问道:“想什么呢?” “嗯?”南遥在他怀里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回答他说:“我总觉得殷霁不是这起案子的凶手。” “是南儿的直觉?” 南遥点了点头,娇俏地说道:“有的时候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嗯,我也觉得不是他。”顾衍宠溺地对她笑了笑,表示对她观点的认同。 “也是你的直觉?” 顾衍应了声,然而南遥却叹了口气。 “要是咱俩的直觉,能直接告诉咱俩凶手是谁就好了。若从石天惊死的那天开始算,明天可就是第四天了,咱们要是还抓不到凶手,后天曹平可就危险了。”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先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再去查查看有没有新的线索。”顾衍将她抱好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轻哄着她。 可南遥又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对他撒娇着说:“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好呀。”南遥瞬间开心了,好奇地问向他道:“你还会讲故事呢?” 顾衍将她抱了回来,安抚着她说:“小时候母亲曾同我讲过一些。” 窝在他的怀里由他哄着,听着他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将故事缓缓道来,南遥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心里也仿佛被蜜填满了一般,安心地睡了过去。 顾衍感觉到怀里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了,就低头看了看她,见她就这么躺在了自己的身侧沉沉睡着,仿佛很有安全感的样子,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抬手将烛光挥灭,陪着她睡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两人突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给吵醒了,门外的人还在不停地喊着:“顾公子,快醒醒。” 南遥不情不愿地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来,时不时地搓着眼睛,显然是没怎么睡够。 顾衍则立刻起身去拉开了门,见是蒋民,也是一愣,问向他说:“出什么事了?” “顾公子,曹平被烧死了。” “什么?”南遥的觉也立马醒了,走上前来,见蒋民整个人都脏乎乎的,脸上不仅有泥灰,还有些许斑驳的血迹,头发和衣服也被烧焦了不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没事吧,朗少侠呢?” 蒋民委屈地都快要哭出来了,蔫蔫地对着两个人说:“朗公子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顾衍将他拉了进来,先是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给他倒了杯茶,轻劝道:“你别急,慢慢说。” 蒋民缓了缓心神,说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今天你们走了后,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屋里看着曹平,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之处。晚上朗公子回来了,告知我说爷爷已经给我请了假,还说过几天会同我们一起去扫墓,又问我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回去看他老人家了。见我有些愧疚,他就让我晚上回去陪爷爷,还给了我不少钱,让我给爷爷买点补品。我担心着曹平的安危,他却说这两天很是关键,他会亲自看着。” “你回去了,然后呢?”南遥问。 “我其实只是回去陪爷爷吃了顿饭而已,因为爷爷说朗公子现在身边缺人,我最好还是去帮帮忙,所以等爷爷睡下后,我就又回朗公子那了。” “然后就发生火灾了?” “额……还没,我回到朗府时,朗公子正坐在客房里翻着本书,见我回来,也有些惊讶,待我说明了下情况后,他就点了下头回房睡觉了。而曹平还是缩在那床角处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也没搭理他,直接躺在了我的那张床上。”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火灾?”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后来突然被一阵烟给呛醒了,睁开眼就发现了周围全是浓烟,已然看不清楚视线了。我急忙奔到了曹平的床前,想看看他的情况,谁知火就是从他的床上烧起来的,还在不断的向外蔓延着,甚至把整间屋子都给烧着了。” “那这个时候朗公子在什么地方,他的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作反应,这时,朗公子便冲了进来,叫我快跑,别再管曹平了。我这才忙不迭地朝门外走去,但却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房梁因大火而烧掉了下来。朗公子为了救我,替我抗住了那一击。” “朗兄伤势如何?”顾衍问道。 “朗公子当场便被砸伤在地,背部也有了不少的烧伤,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着呢。大夫正在那儿给他做着急救,我先同他们一起将火给扑灭了,就赶紧跑来找你们了。” 顾衍抬头看了眼天色,托着下巴沉思道:“这么看来,应该是下半夜起得火。” “好奇怪啊,这才第四天,凶手这次怎么没等间隔到五天就行动了。”南遥皱了皱眉,又问向蒋民说:“你奔到床前的时候,曹平已经被烧死了么?” “没有。”蒋民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道:“那时他还活着,手里还拿着个火折子,不停地在挥舞着,边大笑边呢喃着诅咒。我是把火扑灭了后,才在床上看见他的尸体的。” “这么说是他自己放得火?这倒可以解释刚才的那个的问题,可他为什么要放火?” “现在下这个结论恐怕还有点早。”顾衍轻声地对她说道,然后又问向蒋民:“尸体呢,放哪里了?” “还在朗公子那烧焦的屋子里呢,我想等着你们看完后再收拾。” “做得好。”南遥夸奖他道。 顾衍则站起了身,看向了蒋民说:“我们先去看下现场,麻烦你帮我们去请个仵作过来。” “好的。”蒋民应声而出。 “本来还想着用曹平作饵抓凶手呢,谁知他就这么死了。”南遥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是凶手动的手么?可是这还不到五天啊,难道我们之前的推理错了?” “应该不是,可能是我们发现了些什么,凶手等不及了吧。” 见她在旁正哈欠连连着,顾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哄着她说:“你继续睡吧,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不,我要和你一起。”南遥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 …… 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看得出来,起火的中心就是在那曹平的床上,因为这里烧得最为严重。 曹平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但姿势还保持着死前的样子,和蒋民说的一样,像是自己点的火。 南遥捂着口鼻,凑近了顾衍叹说道:“看来朗公子的这间屋子算是报废了,还好没有牵连到其他的房间。” 顾衍却心生疑惑地说了句,“但这也未免太巧了。” 这时,蒋民拉着个仵作走了进来,顾衍连忙让他查看下曹平的遗体,看看有什么线索。 “几位。”仵作验完了尸,对着众人恭敬地说道:“这具尸体已经完全被烧坏了,根本就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那他是死后被焚尸还是直接被烧死能分辨得出来么?” “可以,他的气管里有灰尘,可以判定他是被活活烧死的。” 顾衍微皱了下眉,又看向了蒋民,问:“你发现他的时候,他除了在那喊着诅咒,还喊别的什么了么?” “额……应该没有,但就算是他喊了,我也记不得了,当时的现场实在是太混乱了。” 顾衍点了点头,安排他说:“让人把这里收拾了吧,我们去看看朗公子。” 争吵 朗长空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正倚在药堂后室的床榻上看着书,忽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抬头便见顾衍和南遥掀着门帘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一脸愧疚的蒋民。 对着他们几个笑了笑,颇为无奈地问道:“曹平是不是死了?” 顾衍点了点头,将他受伤后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说。 “哎,是我的过失。” “不是的。”蒋民见他把责任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急忙地否认道:“是我睡得太死,没发现他发了疯并点了火,还连累到了你受伤。” “事发突然,不怪你。反而是我,应该要时时刻刻盯着他的。” “好啦,你俩就别争了。”南遥打断了他俩的谈话,说道:“出了这事谁也不愿意,但你们也是人,也得要睡觉的,所以这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怪。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现在的懊悔和埋怨都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继续地去寻找线索,赶紧地把这个案子给解决掉。” “南儿说得对。”顾衍附和道,而后又看了看蒋民,继续劝着他说:“你也赶紧去治治伤,顺便回去给你爷爷报个平安,好好休息休息吧。” 蒋民还在那为自己的过失而难过着,但突然听他提起了爷爷,这才想起来他老人家恐怕还不知道这事,也许这会儿正在家里担心着呢,便赶紧告辞离开了。 朗长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然道:“还好,蒋民他没被牵连。” 顾衍拉着南遥坐到了他的床侧,仔细地询问着他说:“朗兄,昨晚你盯着曹平的时候,可有发现过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并没有,他同咱们下午那时见到的一样,还是一直缩在那角落里,不停地呢喃着。” “那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放火把自己给烧死了呢?”南遥内心十分的不解。 “会不会是因为下午殷公子的那张画像刺激到他了,让他想起了什么,自焚了。” “哎,他自焚是解脱了,可咱们的线索也就彻底地断了。” 朗长空也跟着她叹了口气,而后又想要起身给他俩去倒杯热水。 南遥见他身上有伤多有方便,便制止住了他的客套,又随手给他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朗长空道着谢将茶接了过来,不经意间却露出了他脖子上戴的东西。 “朗公子,你脖子上戴的这个物件好特别呀。”南遥仔细地看了看,见那是个筒型的小沙漏,精致又通透,完全可以看到里面那像沙子一般的物质,便问向他说:“这里面装的是沙子么?” “对,是一个好友所赠的沙土。”朗长空抬手握住了它,神色温柔地答道。 “你这个朋友也是蛮特别的嘛,居然会送人沙土。” “是呀。”朗长空眼里顿时蒙上了层暖意,笑说着:“他……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 “哦哟,看来这位朋友是对朗公子很重要的人呢。”南遥好奇地问道:“是你的爱人么,在江城么,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呀?” “他死了。”朗长空突然眼神悲悯了起来,“死在了我的面前。” 南遥瞬间怔愣住,立马收起了那嬉闹的情绪,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无妨,人总有一死的。”朗长空突然神色淡然地对着她笑了笑。 将那沙漏贴身放入了怀中后,又柔声地询问起顾衍:“接下来顾兄想怎么查?” “还是要尽快地找到那最后的一个人,若是再被凶手抢先一步,恐怕这个案子就得不了了之了。” “可江城这么多人,总不能真挨个去查他们手臂吧,何况,万一如今他已不在江城了呢?”南遥问道。 “不,他现在一定会在江城。” “哦?顾兄何出此言?” 顾衍沉声回答:“先撇掉那曹平不谈,按照之前那几个人的死亡规律,我们可以推理出这个凶手的套路,就是每隔五天会杀一个人,所以他就必须要确保这些人在他五天能解决掉的范围内。而且这些人都死在了江城的周边,又都同那花萼楼有关,这么分析的话,这最后的一个人也一定在江城,哪怕不在城内,也会在不远的郊区。” “嗯,有道理。”朗长空点头应道:“那这样的话,我可以以我的名义发个江城令,让大家都帮忙注意手臂上有眼睛图腾的人,一旦发现,立即来报。” “这个主意可行,你先养伤,我和南儿再去查查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两人嘱咐了朗长空让他多多休息后,顾衍则牵起了南遥结伴走了出去。 …… 天还没亮就被人叫了起来,又忙了这大半天,待两人回到了客栈后,南遥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懒懒的不想动。 顾衍端着些吃食走了进来,又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轻哄道:“吃完再睡。” 南遥微睁着双眼,撒娇着说:“可是我好困呐。” “那我喂你?” “欸?”南遥一吓,瞬间瞪大了眼睛,抬头见顾衍正一脸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便悻悻地说:“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吃就行。” 随便地扒拉了两口吃的,南遥就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顾衍拿过被子给她盖好,顺势躺到了她的身侧。 谁知他才刚躺下,南遥就钻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脸,嘟囔了句“冷”。 握了握她的手,发觉确实是有些凉,便将她揽过来抱好,轻声地问道:“还冷么?” “唔……”南遥闷回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北野说南遥小的时候曾被冻伤过,所以会格外得怕冷,如今江城已是深秋,昼夜温度相差得太大,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多注意她的保暖。 顾衍轻抚着她的睡颜,陪着她睡去。 两人这差不多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又被大堂里的一阵闹声给吵醒了。 “唔……”南遥揉了揉眼睛,问道:“外面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南遥跟着他起身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同他一起站在了二楼的走廊上,向下望着。 大堂内此时正有两帮女子对峙而立着,其中一拨正是夏映荷同她的那位小师妹,另外一拨南遥也见过,第一天来江城的时候朗长空就给他俩介绍过,那是巫山派的大小姐,掌门陆江生的亲生妹妹陆晴天。 而在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带有佩剑的男子,看那气质应该是巫山派的弟子,被陆江生派来保护妹妹的。 “陆姑娘,我师妹是因为最近身体不舒服,不小心冲撞到你的,而且也道过歉了,你又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夏映荷神色不耐地说道。 “那只是你们认为的道歉,我好好的在这坐着吃饭,她六神无主左摇右晃地走哪儿不好,非要从我身边过,还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们知道我这衣服有多珍贵么,你们以为说了两句对不起就可以了?”陆晴天不饶人似的争执道,嘴脸很是难看。 南遥皱了皱眉,这大体上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现在也能猜出个大概。无非就是陆晴天在那吃着饭,小师妹经过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便起了争执。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站在那夏映荷的身后唯唯诺诺地说:“是我的错,衣服我赔。” “赔?”陆晴天好笑地看向了她,“你赔得起么?” “够了。”夏映荷制止她道:“陆姑娘,看在令兄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你这目中无人的态度,但也请你有点分寸,出门在外,你代表的可是巫山派,而我百花门也不是你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哟,拿门派出来压人啦。”陆晴天神色不屑地对她说道:“那又如何,你这个百花门的第一高手也无非才是排行榜第八而已,我哥可是前三,是你注定赢不了的那种,所以夏姑娘在我面前拿巧,有点不识时务吧。” “你……”夏映荷气得要死,顿时想要出手教训下这位陆姑娘。 而陆晴天却也丝毫不退缩地瞪向她说:“夏女侠,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这么一个高手打我恐怕不合适吧,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打不过我哥,从而故意拿我出气的么?” 南遥心叹好笑,这位陆姑娘还真是猖狂得很呢,和她的那位哥哥还真是一丘之貉。 “那你要如何?”夏映荷皱着眉怒吼道。 “嗨,也简单,只要您这位小师妹跪下,诚心诚意地给我道个歉,这事我就算是翻篇了。” “做梦,我百花门人绝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尊严的事。” “哟,这么刚呐?你看,现在是我不解决这事么,分明是你们有错在先,现在又不肯认错,那我问您一句,您要如何呢?” “你……”夏映荷一噎,看来在耍嘴皮子这点上,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优势,瞬间有些憋气。 这时,二楼那里传来了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 “夏姐姐,怎么了这是,要帮忙么?” 众人闻声抬头,就看到南遥正神色轻松得趴在那栏杆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而顾衍则面色清冷地站在她的身边,护着她的腰以避免着她掉下去。 陆晴天在看到顾衍的那一刻就心生荡漾了,上次同哥哥来客栈吃饭时,就见他彬彬有礼遗世独立,从而心生爱慕。 而今日自己非得来这里吃饭的原因,也是想着能再见上他一面。所以特地穿了件自己最满意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为的就是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结识相交。 谁知还没见到他,衣服就被他人溅上了茶水,很是不快。 “吵到你们了?”夏映荷稳了稳心神,对她笑说:“没事,姑娘间的小摩擦而已。” “这位就是巫山派陆掌门的妹妹陆姑娘吧,果然不同凡响。”南遥挑眉,有些神色不明地看向了她。 “原来是顾三公子和南风堂主。”陆晴天立刻换掉了刚才那争锋相对的嘴脸,温婉可人地向两人说道:“嗨,我们只是在这闹着玩呢,这种事我哪会放在心上啊。” 而后又含情脉脉地看了顾衍一眼,轻声问道:“你们可吃饭了?要不要下来一起用点?” 夏映荷见她对那两人这恭维的态度,神色了然地挑了下眉。 南遥则扁着嘴摇了摇头,揶揄着她说:“还是别了,我可吃不下您这饭。” 而后又转头问向了顾衍:“昭之,你要去吃么?” 顾衍听到她居然喊了自己的字,心情十分的愉悦,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宠溺地说道:“南儿不去我便不去。” 与她相视一笑,楼下的众人瞬间被他俩撒下的狗粮给喂饱了。 “既然没事就散了呗。”南遥瞥了他一眼,又轻描淡写地对陆晴天说道:“陆姑娘,这天色可不早了,最近的江城也不太平,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得好,免得陆掌门担心。” “南堂主说的是,晴天这就回去了。”看着那两人的亲昵,陆晴天神色愤懑地绞起了手帕。 南遥也不再理她,朝夏映荷微微一颔首后,便拉着顾衍回屋了。 南遥一进屋,便“哼”地一声放开了他。 顾衍不解,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南儿这是怎么了?” “你没看到刚才那陆晴天看你的那个眼神啊,那叫一个柔情似水我见犹怜。” “没看到,我的眼里可向来只有你一个人。”顾衍轻笑着把她拉了过来抱住,抚着她的后颈,问:“南儿这是吃醋了?” “哼,招蜂引蝶。” “我没有。”顾衍连忙否认。 南遥见他不认,便伸出手来向他仔细地数道:“怎么没有,你看,在唐门的时候有白霏霏,刚认识你那阵,那个苏想儿每次见你也是深情款款的。这只是我知道的,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呢,在你认识我之前,唔……” 还没说完,就被他给封住了唇,只好止住了话头。 顾衍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深情地吻着,直到她被吻得浑身发软,险些站不住脚,这才舍得将她给放开了。 “我同你刚才说的那两位没有关系,在你之前,我也不曾和任何女子有过交情,更没有过任何的红颜知己。南儿,相信我,我只有你。” 南遥并没有接话,只是在那低着头,沉默不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顾衍见她犹疑,便将她圈在了自己的身前,向她发誓说:“若我骗你,你就让北野毒死我。” “我可舍不得。”南遥扁嘴,将头扭向了一边,嘟囔着说道。 顾衍见她如此娇俏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亲密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凑近了她的耳边说:“南儿刚才叫我什么,嗯?” 南遥脸上一红,顿时有些害羞了起来,欲要挣脱出他的怀抱,然而自己却被他困得死死的,只好望向了别处不看他。 “刚才我那是权宜之计。” “嗯。”顾衍抬手掰过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柔声要求道:“再叫我一声。” “叫什么呀叫。”南遥有丝尴尬地拍开了他的手。 顾衍却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同她蹭着鼻尖,说:“南儿,再叫我一声。” 南遥本想推开他,奈何他的目光太过于热切,便只好红着脸,小声地喊了句:“昭之。” 顾衍整个人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内心仿佛如化成了湖水一般,直接贴上了她的唇,不断地向她索取着爱意。 两个人的夜,因有了这个小插曲而变得暧昧又旖旎了起来。 …… 第二天清早,补足了觉后的两人悠悠哉哉地坐在了大堂里,吃着早餐。 夏映荷一进门,便看到了南遥和顾衍在那边吃边聊着什么,立马整理了下表情,笑盈盈地走上前去。 “你们这么早就起了呀,正好,我正有事找你们呢。” “夏姐姐早,可用过早饭了?”南遥笑着问向了她,却在不经意间瞥了眼她身后的小师妹,顿时怔愣住了,心叹:这姑娘怎么又憔悴了许多。 “用过了,我们呢一般也起得比较早。”夏映荷笑了笑,坐下并递过来了一张请帖,对两人说道:“巫山派的陆掌门于今晚邀请了咱们去赴宴,这是你俩的帖子。” “陆江生?”南遥不解地看向了她,“他为何要邀请我们?” “应该也是他那不招人待见的妹妹的事吧,反正他同我说的是,他对昨日他那妹妹的口无遮拦深感抱歉,今日特意请我们百花门众人去巫山派一聚,以表敬意。” 南遥神色不明地直接将帖子递给了顾衍,问道:“要去么?” “其实昨日之事同你我并无关系,这一趟倒是没有太大的必要。” “嗨,一起去呗。”夏映荷见两人不愿意,急忙说道:“陆江生那人很小心眼的,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而得罪他,既然他要赔礼,咱们受着不就得了。” 顾衍沉吟了片刻,觉得也是,就应了下来,“那便去吧。” 夏映荷笑着同两人定了出发的时间,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宴会 那巫山派离这江城并不远,若是搭马车,约么着也就半天的路程。 这几个人到的时候,那位陆掌门已经携着这陆晴天及帮派众人在那大门前给等着了,声势浩大,异常隆重。 南遥此时正同那顾衍共骑在一匹马上,仔细地给观察了下这个大气蓬勃的巫山派。见那山门装潢得十分豪气,且这整个门派也是依山而建,拾级而上,气势逼人。南遥不由得凑近了那顾衍,说:“哟,这陆江生挺有钱呀。” 顾衍点着头,回道:“嗯,江湖传言,这陆江生差不多是在一年前才开始发迹的,据说是自掏腰包给修葺了这巫山派,那老掌门见他如此阔绰,就直接将那掌门之位传给了他,而这巫山派也是从他即位开始,一跃成为了那江湖大派。” “哇,自掏腰包啊,真牛逼,那他的武功也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么?” 顾衍摇头道:“其实,我以前并没有听说过他有多厉害,要不是这次的高手排行榜,恐怕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可是我觉得这人的人品不好。”南遥抿着嘴,叹道:“哎,我有个直觉,他今日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刁难咱们的。” “无妨的。”顾衍挑了下眉,说:“我绝不让他们欺负到你。” 南遥嫌弃地给蹭了下他,道:“哎你这话讲的,好像我很容易就会被人给欺负到似的。” 顾衍笑着,亲呢地给吻了下她那正倔强着的嘴角,抱起她,翻身下了马。 …… 陆江生带着他们来到了这宴会厅里,待众人坐下,便吩咐起了那门下弟子上酒上菜。而他也是豪迈得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万分热络。这陆晴天坐在了他的旁边,举止形态那简直是可以用温婉可人来形容了,与昨日那副争锋相对的模样大相径庭。 “夏姑娘。”陆江生举起了这酒杯,敬向了那夏映荷,说:“昨日是我这巫山派的不是,吓到了你们那百花门的人了,我在此给你赔礼了。” 南遥好笑地给心叹道:哎,明明是一句道歉的话,怎么从他那口中说出来就听得这么刺耳呢,也不知道这位陆掌门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盛气凌人的自信。 “呵,陆掌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夏映荷也听出了他那口气中的不屑,立即给回怼道:“我们这百花门好歹也是个百年大派,岂会被那一两句戏言给吓到。不过,咱那妹妹虽不是这江湖中人,但也是你的亲人吧,这出门时还是得小心些,毕竟那觊觎你的人不少,可千万别牵连到了咱这妹子的身上。” “夏姑娘说的是,昨日我也训斥过她了。其实这事吧,无非也就是个小女子之间的嘻闹而已,你看,如今咱们不是这般不打不相识的给聚在一起了么。” “陆掌门客气。”说着,夏映荷痛快地给喝掉了一杯清酒。 陆江生也很是豪气地给干了一碗,又看向了她那身后的女子,问:“哟,怎么师妹不喝呢,可是还在生着我们这巫山派的气?” “哪呀,她最近是身体不佳,我不愿意让她过多饮酒,不然这病总好不了,那老门主可是会怪罪我没给照顾好这门下弟子的。”夏映荷淡定地给回应道。 “哦,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陆江生也不再对她客套了,而是将这注意力又给转向了那南遥,说:“我早就听闻南风堂主英姿飒爽,想不到此次一见,更知其所言不虚。南堂主你年纪轻轻,便武功了得,居然还这么漂亮,真是难得至极。”说完,那眼神里还多了丝暧昧,邪气地看着她,做了个贪婪的表情。 顾衍十分不喜他这眼神,错身给挡住了他那看这南遥的视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给喝着酒。 南遥也不想过多的搭理他,很不客气地给摆了下手,回道:“嗨,陆掌门此言差矣吧,这在场的众人当中,可只有我这武功是最弱的,长得也不是最漂亮的。陆掌门说这话,那夏姐姐恐怕是会不高兴呢。” 陆江生听后,立马给大笑道:“哈哈,难怪那天目门的老门主会如此的看重你,你这性子着实是有些特别。” 南遥扁了下嘴,心说:怎么这个人怪里怪气的。 “南堂主为何不喝呢,难道是不喜欢我们这巫山派的酒?”陆江生生硬地给追问道。 “哦,我这酒量不好,喝酒还是给免了吧,最是不要闹笑话得好。” “呵呵,那挺可惜的。”陆江生邪魅地勾起了这嘴角,叹道:“南堂主若是喝了酒,一定可爱死了。” 顾衍闻此,顿时气愤了起来,正要还嘴,却被那南遥给拦住了。 “算了,我觉得他是故意惹毛你的,别上当。” 这陆江生确实是故意的,其实他也就是想要激那顾衍出手,好让自己能有机会同他给比划一下,却不曾想他并不中招,只好继续没话找话似的给说着,“对了,听说那石天惊在与你这比试前就死了,那倒是挺可惜的,这石天惊的武功不弱,若是能与你给对几招,那这场比试应该会很精彩。” “听陆掌门这话的意思,可是认识那位石天惊?”南遥问道。 “嗨,见过几次面而已。”陆江生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接着问向了那顾衍,说:“听闻顾公子最近在与那朗兄共同查案,可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哦,我们如今再找一个手臂上有眼睛图腾的人,陆掌门可有见过?” 陆江生这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怔愣,却又很快地给恢复了正常,回答道:“没见过,不过话说,这江城的百姓可有不少,这找人就如同那大海捞针般困难,你们找这人是何原因呢,难道他就是杀害那石天惊的凶手?” “并不是,只是有些猜想想要证实一下而已。” “哦。”陆江生见他们对自己这态度都冷冷淡淡的,惹得自己也怪无趣的,就先将这场宴会给草草地终止了,又交代道:“今日这天色已晚了,我已备好了诸位的房间,几位就在此留宿一夜吧。我这巫山派的景色不错,你们也可以借此随便逛逛。” 众人见他如此说来,也不好推辞,就各怀心事地给住下了。 …… 是夜,这南遥同那顾衍正坐在了这屋顶上看星空。顾衍担心她会冷,就一直在那儿不停地给她捂着双手。 “哎哟,我不冷的。”南遥害羞地给推搡了他一下,说:“其实,我只要是在这晚上睡觉时把那保暖给做好,第二天便不会如此轻易的怕冷的。” “那你小时候的冻伤是怎么回事?”顾衍问道。 “我不记得了,北野说我可能是因为大病了一场,记忆有些受损,所以把那件事情的经过都给忘掉了。” “南儿,以后不要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好。”南遥甜蜜地给笑着应了声,又仰着头看起了那夜空,叹道:“你看,星星好漂亮的。” 顾衍深情地给望着她那眼中的星空,柔声回应道:“嗯,真的好漂亮。”说完,便凑近了她那含笑的唇角,作势想要吻住。 这时,一阵尖叫声顿时打破了这两人间那暧昧的氛围。南遥无奈地朝着他给轻笑了一声,借此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说道:“我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我陪你一起去。”说着,顾衍又在她那起身前,给猛亲了一口。 尖叫声就是从夏映荷的院子那边给传过来的,两人直接从这墙上给跃了过去,落到了那院子里。又看那房门大敞,就赶紧地去给查看了下这屋子里的情况。屋内,那夏映荷正抱着这小师妹的尸体痛哭连连着。在此同时,那陆江生也带着几个巫山派的弟子给赶了过来,见此情景,连忙给问道:“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呵,怎么回事?你问你妹妹呀,她今晚都做了些什么?”夏映荷怒目而斥,朝着他吼道。 “夏姑娘慎言,这晴天整晚都和我在一起,你莫要冤枉她。” 夏映荷也不应他,只是在那儿暗自神伤着。 南遥走上前去,把她从那冰冷的地上给扶了起来,又挽着她坐到了这桌边,帮她给顺着气。而后,轻声问道:“夏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夏映荷见她如此温柔,便给叹道:“哎,这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晚上在那宴会结束之后,这小师妹就说她那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早地就回房去休息了,于是我就独自地在这山中给逛了会儿。待我回来的时候,看她这屋内还亮着灯,怕她是还不舒服,就赶紧地来慰问了下她,可谁知她已躺在了那地上,没有了呼吸。” 陆晴天在听完了她的这番话后,不由得皱了下眉,好笑地给说道:“那她这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这身子那么弱,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这里是你巫山派的地盘,而这整个巫山派,也只有你同她有过过节,不是你,还能有谁会如此伤害这么一个弱女子呢。”夏映荷用力地抓着那南遥的手,声色哽咽地说:“她可是被掐死的,死前还让人给糟践了,他们那巫山派真的是好狠的心呀。” 南遥也是震惊得很,心叹:那按照现有的情况来看,这巫山派的嫌疑的确是不小。 “你……你怎么能证明是我们给做的?”陆晴天给争执道:“谁知道你那个小师妹平时都勾搭了些什么人,对了,最近可是还有个采花大盗呐,说不定是他做的呢。” 夏映荷见她不认,则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那陆江生的身前,轻蔑地问向了他,说:“陆掌门,你觉得呢?” “夏姑娘,晴天说的有道理,现在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是我巫山派所为。而且,作为巫山派的掌门,我相信,我门里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禽兽的。” “哼,她是你的妹妹,你当然会护着她了。”说完,又出其不意,直接朝着那陆晴天给攻了去。 陆江生连忙提招给挡住了,这下他可是真生气了,毫不客气地边还着手,边呵斥道:“夏姑娘,这真相如今尚不清楚,你就这么武断地声称是我那妹妹做的,还不由分说地出手伤人,有些过分了吧。” “过分?”夏映荷面色阴沉地给轻笑道:“我那门下的师妹在你这巫山派香消玉损,你就必须得给我们百花门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是要让你这妹妹来偿命,你又能待我何呢?” 南遥见他俩已经在那院子里给对了十几招了,就急忙地走上前去给劝道:“夏姐姐,你冷静啊,我们还是先搞清楚这真相比较好。” 夏映荷却是不管不顾的,猛地将她给挥向了一边,继续地朝着那位陆掌门做起了攻击。 虽然那夏映荷的武力值不低,但她确实是不敌这陆江生的。 数招过后,这夏映荷就被他一掌给拍落在地,还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可她依旧是想着要顽抗到底。 “够了,夏姑娘,我念你是这百花门老门主最得意的弟子,再三对你礼让,奈何你却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你可是打不过我的,如今你还是赶紧去找杀害你那师妹的凶手为好。” “这凶手就是你的妹妹。”夏映荷撕心裂肺地给吼道,又趁他不注意,起身欲要抓他,但还是被他给错过了身去。无奈之下,只堪堪地给撕开了他的衣袖。 陆江生则是想借此时机,打算要进一步击她要害。 “陆掌门。”顾衍提醒了他一声,说:“若是你伤了她,那百花门这边你是交代不过去的。” 陆江生瞬间就给停下了手,并收了招,叹着气,柔声劝道:“夏姑娘,你尽管去查那真相,若这事真的是我这巫山派门人做的,我们跑不了,就在这里随时等着你的审判,你还是别再与我那妹妹纠缠,给浪费时间了。” 夏映荷慢慢地挪起了身,回道:“好,我知道我今天是打不过你了,那来日,我必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又缓缓地向那屋里走了去。 南遥好心地上前去扶住她,却被她给推开了。 抱起了这小师妹的尸体,夏映荷神情冷漠地看向了那顾衍,说:“顾公子,我看你们也早些走吧,你也不希望这南堂主会有此结果吧。” 顾衍神色不耐地给怼道:“这就不劳夏姑娘你费心了。” 夏映荷轻笑了一声,带着那百花门众人离开了。 “哎,话说,咱们至今也不知道那位小师妹到底要和咱俩说些什么呢。”南遥回到了这顾衍的身侧站住,深深地给叹了口气。 “这事,我大概能猜出来些。” “嗯?”南遥心生困惑地看了眼他,问道:“那你和我说说呗。” 顾衍却只是给宠溺地摸了摸她那后颈,并不做声。 陆江生恰时地走了过来,带着歉意地说:“两位,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若是将来,那百花门来我这纠缠不清,还望两位能为我这巫山派给做个证明。” “哟,陆掌门就这么自信这事不是你那门下弟子和你妹妹做的?”南遥给挑着眉问。 陆江生大笑道:“哈哈,南堂主,你这是还不了解我们这巫山派一贯的处事风格。若是我们做的,我们绝对承认;若是我们没做,那论谁也给冤枉不了了去。” 顾衍瞥了眼他那只被撕烂了的衣袖,问:“陆掌门没受伤吧?” “嗨,凭那女子如何能伤得了我。”他这语气也是牛气得很,说着,又扯了扯那只废掉的衣袖,无奈地给笑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得去换件衣服了。” 南遥在他转身的时候,借着这屋内虚弱的光线,看见了他那上臂上好像是有个图腾,便十分好奇地给询问道:“陆掌门,你有纹身呀,能给我们看看么?” 陆江生假意地给笑了笑,拒绝道:“嗨,我这是年轻的时候瞎纹的,样子很是不雅,别污了你们的眼睛。” 见他在那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顾衍这眼里立马有了丝警醒,心生一计,上前给说道:“陆掌门,今日多谢你的款待了,不过我们这身负要案,还是得继续去查找些线索的,今晚就不再叨扰了。” 而那陆江生闻此,也好似是松了口气,应着他说:“哦,行,既然两位还有那要事在身,那我也就不再多加挽留了。改日我这巫山派定会再摆一桌,好好地给宴请下两位,以示谢罪。” 关系 顾衍拉着这南遥从那巫山派的正门离开了之后,又偷偷地从别处给摸了回去,轻手轻脚地给落在了那陆江生的屋顶上。 “诶,你说,为什么咱俩每次查案,都得趴人家这屋顶呐。”南遥见他俩在那猫着的姿势,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地给问道。 顾衍也笑了起来,回答说:“可能是因为咱们总想要探寻这些人那些个不大光彩的秘密吧,那正路走不通,也就只能走这种野路子了。” “你刚才看清楚他那手臂上的图案了没,我觉得还挺像咱们要找的那个眼睛图腾的?” “嗯,我觉得也是。”顾衍小心翼翼地给扒开了那瓦片,轻声应道。 “哎,这么说,那位陆掌门就是这第五个人喽,可他同那些人又是个什么关系呢,他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杀掉呀?”问着,就见他已经给扒好了一个洞口,不由得凑了过去。 顾衍猛地给捂住了她那双欲要向下探寻的眼睛,抿着嘴将她给拉到了一边,说:“不许你看其他男子的身体。” 南遥哭笑不得地给叹道:“大哥,咱在这查案子呢,你没事吃啥飞醋呀。” “反正就是不许,你且等在这边上,我给确认下就行。”说完,就认真地给盯了起来。 南遥坐在了他这身旁,无聊似的在那儿给晃着双腿,望着天,突然,又轻轻地给叫了他一声,“顾衍。” “嗯?” “改天,你跟我回那天目门去见见我们家老爷子吧。” 顾衍瞬间就给抬起了头,欣喜地望向了她,又傻里傻气地笑了起来,兴奋不已地给说道:“南儿,你……” 南遥瞥了眼他那副已经给呆傻住了的样子,好笑地给娇嗔道:“哎呦,你听着就是了,这么激动作甚。还不赶紧好好地给我去盯着他,这个案子,咱们如今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就指望着他能给翻下身了。” 顾衍又老老实实地给盯回了那屋里去,但他这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给上扬了起来。带自己回去见那老门主,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打算同自己相守一生了呢。顾衍这心里简直是要开心到飞起,心说:好想吻她,若是可以,现在,立刻,马上。 那屋内,这陆江生正在将那撕毁了的袍子给脱了下去,露出了这手臂上那个独有的眼睛图腾。盯着这图腾给看了个片刻,陆江生便神色凝重地给皱起了眉,叹了口气。 顾衍起身,又轻轻地将那瓦片给放回了原处。南遥急忙凑了上来,问:“怎么样了?” “是他。” 南遥满意地给笑着说道:“这么看来,得谢谢那夏映荷今晚的这顿无理取闹了。” “哈哈,现在咱们可以确定他就是那第五个人了,而且我看他刚才的那个表情,恐怕他对于这件案子的起因,也是个知情的。” “那要不,咱们直接下去问问他?” “不妥。”顾衍摇头道:“看他今日那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我可以断言,这里面一定还会有些什么隐情,咱们这么生问,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如咱们先回去找那朗兄给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那你说这小师妹的死是怎么回事呢,会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么?” “应该没有吧,那位小师妹的死,可能要给归到那个采花大盗案里面去。” “哦?你也觉得是那个采花大盗杀的她呀,这可能么,先不说这里是巫山派,高手如云,就今晚而言,咱们这么多人可都在那现场呢,他真的能做到如此的来无影去无踪么?”南遥不解地看向了他。 “不知道,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直觉而已。其实对于那个采花大盗案,我至今也是毫无头绪,要不然先给放一放吧。” 南遥对此也表示同意,两人就又偷偷摸摸地从那巫山派给溜了出来,快马加鞭地给赶回了这江城。 …… 可这才刚一进客栈,就发现那朗长空正在那儿给四处寻觅着他们,神色也是十分的焦急。 “哎哟,你俩可算是出现了,我可找你们半天了。” “朗兄怎么如此慌张,可是又出什么事了?”顾衍心生不安地给问道。 “嗯,的确是出了件大事。刚才那夏姑娘回来了,还身负重伤。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说是那巫山派给辱杀了她这小师妹,她得赶紧回去禀报那老门主,要让这巫山派血债血偿。可还没等我进一步深问,她就气势汹汹地带着那百花门众人离城了。” “哦,关于这事吧,我觉得是那夏姐姐冲动了,这真相究竟是为何还尚未可知呢,她就这么妄作定论,有些不大合适吧。”说着,南遥又将那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同他给讲了讲。 朗长空听完,恍然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呀。那咱们可得要赶快找到这个凶手了,不然恐怕是会引起那两大江湖门派之间的互斗的。对了,这个案子会不会又是那个采花大盗给犯的呢?” “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需要咱们给处理一下。”顾衍说。 “还有棘手的呢,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事情都给赶到一块去了。” “我们这件,可是个好消息,我俩呢,找到那第五个人了。”南遥得意地给说道。 “哟,太好啦,那这人是谁,现在又身在何处?” “巫山派掌门陆江生。”顾衍沉声回答道。 朗长空顿时给怔愣住了,叹道:“怎么是他呀?” 南遥也心生叹然道:呵呵,可偏偏就是他呀。 “朗兄,按照咱们的分析,那个凶手要杀的就是这五个人,现在这些人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个陆江生了。不过照今日我观他的那个表现,他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的,而且还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所以我们没敢轻举妄动,想回来看看你的打算。” 朗长空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去告知下他的,得赶紧把他给保护起来才行。” 南遥在旁歪着脑袋,沉思了会儿,又给问道:“欸,这陆江生的武功可不低哟,甚至连那个江湖百晓生都觉得我们家顾衍打不过他呐,那这个凶手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取到他那性命的呢?” 顾衍回答道:“也许这个就是那凶手把他给留到最后的原因吧,而且他身上那奇怪的点可不止这个,比如他为何会突然在一年前声名鹊起,他那万贯家财的资本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和那四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关系?” “哎,我看,咱们还是直接去问他吧,这些个问题,猜是猜不出来的。”朗长空建议道:“不过今天这时间着实是有点晚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睡一觉给补补精神吧。等明天一早,咱们再一起去那巫山派给查个究竟。” …… 次日清晨,这三人就忙不迭地给赶去了那巫山派。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巫山派正乱作一团呢,所有的派众都不明所以地在那山上跑来跑去的,应接不暇得很。 南遥连忙给拉住了一个神色匆匆的小弟子,轻声问向了他,说:“欸,小兄弟,你们这儿可是出什么事了?” “嗨,别提了,这大半夜的,那房子莫名其妙地给塌了。”说完,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还不认识这几个人呢,又面呈张狂地给问道:“哎不是,你们谁呀。” “你们掌门呢?”朗长空问。 “在里面呢,不过我们这巫山派今日有事,不待客的,你们改天再来吧。”这位小弟子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边说着边呼啦着手,想要将他们给赶走。 但这顾衍却是不管他,直接拉着那南遥走了进去。朗长空则是拽过了他,跟在了他俩的身后,说:“走,带我们去找下你们那掌门。” 小弟子挣扎地想要摆脱掉他这束缚,却见对方丝毫无动于衷。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武功和他们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自讨没趣呀。于是立马神色萎靡地给放弃了抵抗,主动地带着他们去到了那正厅里。 陆江生此时正坐在那正厅里,同旁人在说着什么,在他们进来了之后,这神情也是给愣住了,微蹙着眉,有些不满地给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陆掌门,你这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朗长空走上前来,见他这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实为不解,又见他那精神还可以,看来并没有受什么很严重的伤。 “嗨,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昨天半夜地动了,所以给弄塌了几间屋子。” “嗯,昨晚有地动么?”南遥看向了那顾衍,说:“我怎么没有感觉到,难道是我睡得太死了?” 顾衍对着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也没有发现。”说完,又神色清冷地给看向了那陆江生,问:“可有人员伤亡?” “哦,没有,不过是给弄塌了几间杂物房而已,只是把我那妹妹给吓得不轻。” 朗长空连忙凑近了这顾衍,轻声问道:“顾兄,这恐怕就是那土的意思吧?” 顾衍点头道:“这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但那个凶手昨晚似乎是并不想要杀他,不然这塌的也不会是那杂物房,而是他的这间卧室了。” “呵,我觉得,就算这塌的是他的那间卧室,也不一定能给伤到他分毫的。这江湖上的高手可都是有警觉性的,偷袭的成功率太低了。”南遥也给凑了过来,分析着说。 “没错,那这个凶手为何要这么多此一举呢,经此一事,岂不是会让他的警惕性更高?”顾衍心生困惑地给问道。 “也许是故意吓唬他的呢,提前给他下个死亡声明,好让他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状态下受死。呀,这么看来,这个凶手用计很深呐。”南遥猜测着说。 “你确定他会被这种事情给吓到么,又不是小孩子。”朗长空笑道。 “几位……你们还有没说,今日是来作甚的呢?”陆江生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心叹:这几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仅不怎么搭理自己,还在自己这眼前给叽叽咕咕的,好生失礼。 这三人瞬间给反应了过来还没有说那正事呢,朗长空满含歉意地给轻声问了句,“陆掌门,可否屏退左右?” 陆江生虽然是不喜地给皱了皱眉,但还是给应了下来。 将这屋里的其他人都给赶了出去,又把那大门从这里面给落了锁,这才看向了他们,神色凝重地给说道:“你们现在可以讲了吧?” “陆掌门,江城这半个月以来,陆续的死了四个人了,这事你可知道?”顾衍问。 “知道呀,你和朗兄不是正在查那个案子么。” “那你同这四个人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陆江生没好气地给回道:“诶,我昨日不是已经同你给说过了么?” “那你这手臂上的那个眼睛图腾又作何解释呢?”南遥追问道。 陆江生这脸色突然地冷了下来,恶狠狠地给盯看住了那南遥。顾衍不由得将她给拉到了自己那身后,握紧了那铁骨扇,做起了这防御状。 又给僵持了片刻,这陆江生终于是松了口,神色不明地给说道:“好吧,我同这几个人,确实是有过关系的。我们曾经隶属于同一个组织,效忠于同一个首领。后来那个首领死了,我们也就分道扬镳了。” “哦?这是个什么组织,你们那首领又是谁,为何你们这五个人有会武的,有不会武的?”顾衍继而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这首领是谁,那人也从不在我们这面前以那真面目示人,我们只是个给他干活的而已。至于为何会有那不会武功的曹家两兄弟,这我就更不清楚了,也许是那首领看重了他们这会经商的能力吧。” “那你为何要隐瞒自己与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呢?”朗长空问。 陆江生给轻笑了一声,好似是听到了个玩笑般的给回道:“大哥,我们曾经干的,可都是些不大光彩的事,难道我还要广而告之大肆宣扬么。” “那你们干的这些不光彩的事情里,可有与那鬼族相关的?”顾衍沉声问道。 “有。”陆江生不假思索地给应了声,说:“那可是我们干得最大的一票了。” “你们做了什么?”南遥问。 “哦,我们洗劫了那个传闻中的鬼族圣地花萼楼,还取走了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宝和武功秘籍。”陆江生这神情表现得异常淡定,那语气也好像是很不以为然似的轻松得很。 “在什么时候?” “一年前吧,哎,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陆江生叹道:“虽然我们把那些金银和秘笈给拿了出来,但这首领却病死了,于是我们就直接将那些东西给分了分。那曹家兄弟不会武功,就算是给了他们这武功秘笈也练不成高手,所以他俩也就只给拿了批金银财宝,并靠此在这江城里发了家。那林曲和石天惊当时也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却很渴望能在这武学上受人关注,便直接抄了几本武功秘笈苦练去了。而我呢,则是将那剩下的钱财给修葺了这巫山派,又潜心修炼武功,终有此结果。” “那曹平不是低能么,他怎么会有能力同你们一起行动呢?”南遥不解地给问道。 “哼,他以前可是比他的那个哥哥聪明多了。”陆江生笑道:“他是在干了这件事情之后才不明所以地疯了的,哎,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实在是差了点。” 顾衍对他的这个态度很是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继续问向了他,说:“我们也进过那花萼楼里做过调查,里面那所有的房间,全部都需要用这鬼族传人的钥匙,才能够打得开,那你们又是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偷出来的?” 陆江生听他问起了这个,那神色明显地慌乱了一下,磕巴地给回应道:“这……这你还猜不出来么,就是……我们给抢了他的那把钥匙呗。我们在这做事之前……可都是会去踩点的,得在保证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采取行动的。” “哎哟喂,陆掌门,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的呢。”南遥扁着嘴给调侃道,又说:“现在其他的那几个人可都已经死了,你是这最后的一个了,而且昨天晚上还发生了像房屋倒塌这样的事,恐怕这也是那位凶手给你的死亡威胁吧。” 陆江生不由得给“哼”了一声,轻蔑道:“那就让他来,只要他能够杀得了我,我随便他处置,整这些个虚头巴脑的,算什么好汉。” “陆掌门,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同我们守在一起吧,我也好多派些人手保护你。”朗长空劝道。 “无妨的,朗兄,我没那么矫情。我就在这儿等着他来复仇,说不定还能将他给当场抓获呢,就当是帮你们的忙了。” “可是……”朗长空见此,还想要再劝些,可那陆江生却是不愿意了,不耐地给怼道:“我说朗兄你怎么和个娘们似的,有完没完啊。何况这事你们都给查了多长时间了,不也是连他个影子都没有抓着么,你这让我如何能相信你呀。得了吧,这事我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回去且等着吧。” 说着,自顾自地打开了门,将他们给请了出去。 “哎,你们说这人怎么这么跋扈呀,怪气人的,我们就真的不管他了?”南遥牵着这顾衍,出了那巫山派,同他们一起向着那山下,边走边问着。 “当然不能这么纵容他啦,毕竟这案子还是要解决的。”顾衍笑着给说道:“朗兄,我看你还是先多派些人手给暗中保护下他吧,若是那个凶手出现了,我们也好有个警觉。”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安排。” 字迹 这案情有了不小的进展,现在只需要抓到那个凶手,就可以结案了。 但这南遥的心情却不是很美丽,如今看来,那位温润尔雅的殷公子是这凶手的可能性极大,可她总觉得在这件事情里,还另有隐情。还有那个毫无头绪的采花大盗案,这百花门的小师妹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呢,他都给犯过那么多次案了,也不曾有害过这人的性命呀,那又为何要单单的杀这位小师妹呢? 顾衍走过来时,就见她给趴在了这桌子上,还不停地在那儿晃着脑袋,可爱至极。便从她那身后给抱住了她,又凑到了她这耳边,问:“想什么呢?” 南遥被这么猛地一吓,顿时给呆滞住了,发现是他后,才蔫蔫地给叹道:“哎,干嘛吓我?” “觉得很有趣。”顾衍宠溺地摸着她那耳垂,又问:“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南遥摇着头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瞎想点事情而已。对了,你和这朗公子不是去做那保护陆江生的布置了么,怎么样了?” “嗯,安排好了,也派了不少人在那巫山派的附近给守着呢,一旦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咱们立马就能知道的。” “哦,那朗公子呢?” “又去忙了,说是要陪着那蒋民爷孙俩去扫个墓。” 南遥给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身,紧紧地抱住了他,嘟囔着问:“那北野和唐笑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嗯,南儿想他们了?”顾衍顺势,给亲吻了一下她那额头,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那位殷公子不是凶手。” 顾衍由着她在自己这怀里腻歪着,轻哄着说:“呐,南儿,你要这么看待这件事,无论那个凶手是谁,咱们也得要先抓到他,才能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吧。所以,到了那个时候,若你那直觉是对的,这个凶手不是那位殷公子,那我们也会知道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而他又是为何会失踪的,不是么?” 南遥想想也是,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给做纠结了,而是转而问道:“那咱们可还有一个采花大盗案要侦破呢,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着手调查了?” 可还没等到这顾衍的回答,那蒋民又在这时给走了过来,自顾自地坐在了他俩的对面,悠哉地给他自己倒了杯茶,挑着眉笑道:“看到两位如此的恩爱,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南遥这脸瞬间就给红了起来,连忙松开了那顾衍,眼神示意道:咱俩得注意点影响。 哎,我这还没给抱够呢,顾衍扁着嘴给心叹着,又没好气地对着那蒋民问道:“你不是扫墓去了么,来我们这里干嘛?” “就是因为要扫墓了,才来你们这里的呀。”蒋民无奈地给说道,又问:“欸,我们家朗公子没和你们在一块儿啊?” 顾衍也被他的这一句给问懵了,好笑地给回答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么,他刚才同我分开时,说的是他要去找你和你爷爷扫墓的呀。” “啊?”蒋民不由得给眨了眨眼,心生困惑地说:“可他这也没来呀,我和我那爷爷可是一直都在这家里给等着呢,见他迟迟不来,爷爷怕他有事,就让我出来给寻下他。” “哦,也许是那朗公子临时有别的事情去忙了吧。”南遥劝慰着他说:“最近这江城里的事,可都是他在那儿给操着心呢,有可能他是被别的事情给耽搁着了,也未可知呀。” “嗯,有道理。”蒋民抿着嘴又给站了起来,摸着鼻子,憨涩地给说道:“既然他不在这里,那我就先回去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去我家的路上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个小插曲,那南遥和顾衍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采花案了,却没想到在这傍晚的时候,那蒋民又给跑了过来,神色还特别的惊慌。 “又怎么了?”南遥见他如此的慌张,这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蒋民喘着粗气,问道:“你们今天有见到过那朗公子么?” 南遥先是不明所以地同那顾衍给对视了一眼,而后又朝着他给摇了摇头。蒋民这心下立马一凉,哭丧着个脸,叹道:“完了完了,朗公子丢了。” 顾衍不解地给皱起了眉,说:“什么叫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讲。” 蒋民耷拉了个脑袋,轻声细语地给回答道:“我今天扫完墓回到家以后,又给等了一会儿,发现那朗公子还是没有出现。这爷爷不放心,就让我去给查查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他这能去的地方都给找了一遍了,但所有的人都说他没有去过,甚至今天连他那影子都没有给看见过,我觉得有些不妥,就赶紧地跑过来寻你们了。” “这么奇怪呀,难道他是又给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南遥看向了那顾衍问。 “嗯,的确是不合常理,如今正是抓捕那凶手的关键时刻,这朗兄应该是不会无缘无故给消失这么久的,要不,咱们分头去找找看吧。” …… 顾衍带着这南遥来到了那朗长空的家里,可现在的这间房子,已如同那鬼屋一般惊悚骇人,其内部漆黑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的痕迹。那间被烧掉了的屋子已经给推倒铲平了,而那新的屋舍还没有开始建造,这空气中,似乎还残留了一些烧焦了的味道。 “额……请问,我们来这里干嘛呢,那蒋民不是说,最近这朗公子都是住在他那里的么。”南遥望着这座诡异的院子,不解地给拽了拽他,问道:“现在这里应该还无法住人吧。” “嗯,我想去那主屋里,给查查看这朗兄平日里的生活习惯,总觉得会有线索。” 顾衍牵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又用那火折子将这烛台给点了,这屋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哎哟,看来他这人还挺有追求的。”南遥给看了看他这墙上的那些字画,见其都像是出自这名家之手,不由得给说道。 顾衍也站在了她那身侧,同她一起给研究着,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地给问道:“你不觉得,这个画风同殷公子的那张画像很相似么?” “呀,你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挺像的。” “我们可以找找看那张殷公子的画像,然后拿过来给对比下。” 南遥点着头给应下了,立马在这屋里给找了起来。但又觉得那位朗公子不是坏人,所以在翻他这东西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轻手轻脚的,生怕是给损坏了什么,回头别再给交代不过去。 顾衍则是走到了那书桌前,见这笔墨上已有了一层浮灰,看来那朗长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写过字了。不过这也算正常,毕竟他最近确实是有些忙。小心翼翼地给查看了一番,又在那书下,找到了一张他以前练过的字帖。顾衍仔细地给看了眼那字迹,瞬间就蹙起了眉。 这字迹,竟然和那殷霁画像上的那排小字一模一样。若是这字难看些,顾衍恐怕还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可这字苍劲有力,实在是很容易辨认。 “顾衍。”南遥见他在那儿愣起了神,不由得给喊了他一句,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顾衍连忙问向了她,说:“你找到那幅画像了没?” “没有,会不会被那朗公子给带在这身上了?” 顾衍这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皱着眉不安地给说道:“咱俩去趟巫山派吧。” “嗯?去那巫山派做什么,咱们不是要找这朗公子么?” “我要去那儿验证个我的猜想。”说完,忙拉起了她,向外给奔了出去。 …… 两人快马加鞭地给赶到了这巫山派,先是给询问了一下那看守,得知今日这陆掌门并没有出门,又向他那房间跑了过去。可到了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了。急忙派人去四处寻找了起来,但这都快把那整个巫山派给翻过来了也未见其人。顾衍见此,这心里的不安越发地厉害了。 南遥从那桌边给捡起了一张碎纸屑,看这纸的边上有烧过的痕迹,隐约地还能辨认出上面的一个“花”字,便拿去递给了他,说:“你看,这里有一张被烧过的纸,会不会是个线索?” 顾衍接过,又发现这上面残留的字迹与那朗长空的相同,心生了然地给叹道: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确实是那朗长空用这信息把那陆江生给引了出去的,这两个人的武功都非常了得,除非他们是不想被人给发现,不然也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难怪那些看守没有察觉到异样。 “看来那陆掌门今晚是在这里收到了这张纸条,在查看了其信息后,又亲自地将其给烧毁了才离开的。” “他这人有毛病吧?”南遥无语地给说道:“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了么,还敢出去,这是怎样的一种狂妄呐?” “这事有两个可能。”顾衍分析着说:“要么是他对他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认为对方是绝对杀不掉他的,要么就是他对约他的这个人十分信任。依我看,他的情况应该是属于第二种。” “嗯?为什么?” 顾衍从这怀里将那朗长空桌上的那张字帖给拿了出来,对比着与这烧焦的碎片同时递给了她,解释道:“因为,字迹相同。” 南遥看了后也是给惊着了,说:“所以是这朗公子约走了那陆江生,可是为何呢?” “哎,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个不大好的预感,恐怕现在,那预感已经给成为这现实了。”顾衍叹道:“也怪我,早就该发现的。” “你别这么说,这事哪里能怪得上你呢,是他们隐藏得太好了,也太狡猾了。”南遥紧紧地给握住了他那手,轻劝道:“没事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再给找找看。我觉得,有个地方,兴许咱们可以去试试。” 顾衍望着那张烧焦了的纸,目光坚定地说:“嗯,我知道,花萼楼。” …… 匆匆地又给赶到了那花萼楼,此时已经过了这子夜时分了。这塔楼的四周一片寂静,彷佛到处都在弥漫着那死亡的气息。南遥忍不住地给打了个哆嗦,心道:难怪那百姓会说这里闹鬼,晚上再来看这楼,确实是挺诡异的。 两人本想像上次那样,从那屋顶的窗口给跃进去的。然而这走近时却发现,这塔楼的底侧,已出现了个微微开启了的石门。 原来真正的入口在这里呀,恐怕也是得需要那钥匙才能打开的吧。 顾衍牵着她,用力地推开了那门,摸着黑走了进去。这次的通道比上次的那条短太多了,这还没走几步,就已经能给看到前方那敞亮的大厅了。那里正有个人,仰着头坐在了这中间的地上。而他的旁边,则是倒了个血淋淋的尸体,看起来,已咽气多时了。 顾衍走上前去,轻轻地给喊了声,“朗兄。” 朗长空虽然也很是狼狈,甚至这半个身子都已被那鲜血给浸透了,这脸上还给蹭了不少的灰,可那神情却是淡然得很,微微地含着笑,应了声,“嗯。” 南遥顺着他那目光给看了过去,见这屋顶上的那个窗口已经被人给打开了,还露出了这一方璀璨的星空。那朗长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给盯看着它,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一样。 “朗公子,你没事吧?”南遥问道。 朗长空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人,笑道:“没事,还死不了。” “你……是为了那位殷公子?”顾衍问。 “嗯。”朗长空含着笑又给低下了头,再抬起时那眼里满是歉意,说:“对不起,骗了你们。” “他们都是你杀的呀?”南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感慨,莫名的给叹了口气。 “是我干的,这是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 这南遥同顾衍似乎是有点明白了那事情的始末,所以在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那朗长空小心翼翼地从这怀里把那张殷公子的画像给拿了出来,欣慰地说道:“我终于为他报仇了。” “这是你给他做的画像吧?”顾衍说:“我看这上面的字,同你桌上的那张字帖的一样。” “嗯,是我画的。” “那朗兄,你同这位殷公子的关系是……” “呵呵,他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朗长空这嘴角不由自主地给笑了起来,然那眼睛里,却是给流下了泪水,表情颇为苦涩地说:“如果不是那五个人,他现在还会在我这身边好好地给呆着呢,晚上,我们依旧可以依偎在这里看星空。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破坏这份美好呢。” 说着,朗长空又给拿出了脖子上的那个沙漏,笑道:“你们看,我的殷儿在这里。”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朗长空这脸色渐渐地阴沉了起来,握着那沙漏,眼神狠戾地给回答道:“一年前,不知这五个人是从哪里了解到的,那鬼族的宝藏就藏于这花萼楼中,还知道了这花萼楼的顶部有一扇天窗可以进入。于是,那天晚上,他们就从这天窗外给摸了进来。殷儿是鬼族传人,那阳光对他有着致命的危险,所以他通常也只有在晚上,会从这里出去找我。奈何那日我有事情要出门,不能陪他,就让他先去那归云寺找住持聊天,下半夜再回这楼里等我。可待殷儿回来时,就发现,那五个人正在这绞尽脑汁地试图破门偷盗。” “这殷公子平时去找那住持是通过房里的那条密道吧?”顾衍问。 朗长空点着头,说:“没错,我也是通过那条密道,才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杀了这林曲的。” “后来呢,殷公子发现了之后呢?” “当然是出来制止他们啦,可谁知那陆江生的武功在他之上,毫不费力地就将他给制住了。后来又在这房间里,找到了他是那鬼族传人的身份信息,还知道了他有打开这宝藏的钥匙。于是那几个畜生,就将这殷儿给绑了起来,进行了各种的严刑拷打,逼他给说出那钥匙的下落。”朗长空这眼睛被那愤怒和难过充斥得通红,这眼泪也不停地在那眼眶里打着转。 常人都说这男儿有泪不轻弹,恐怕只因未到那伤心之处吧。 “一年前,那百姓在经过时听到的从这楼里传出来的那句鬼叫声,就是这殷公子在受刑时给发出来的吧?” “是,可想而知,这殷儿在那个时候得多疼呀。”朗长空这心彷佛是被针给扎的似的痛苦不已,咬牙切齿地给说道:“他们把那能用的招都给用了,将这殷儿折磨得是体无完肤,殷儿受不住,便晕死了过去。后来,他们又在他这身上,找到了那把钥匙,把那埋藏在这楼里的宝藏都给拿了出来。” 曾经 “真是群混蛋!”南遥不由得给咒骂了一句。 “呵,他们岂止是混蛋呐。”朗长空呜咽地给说道:“你们知道么,那个时候我的殷儿还没有死呢。他醒过来了之后,见他们在那儿正兴致勃勃地往外给运着箱子,就想要借此时机给挣脱掉这身束缚,不料,却又被那陆江生给发现了。可能是害怕这殷儿将来会报复吧,那陆江生便对他起了杀心,让这年纪最小的曹平去将他给处理了。谁知那曹平这厮,竟然贪图那殷儿的容貌,就在这众人面前,生生地侮辱了他。” 南遥对此惊骇不已,瞬间给捂住了这嘴,避免让自己惊叫出声来。而那顾衍也不适地给皱起了眉,神色凝重。 朗长空握紧了那个沙漏,难过得连这声音都变得哽咽了起来,继续说道:“殷儿这身心给受尽了折磨,可都已然如此了,他们依旧是不肯放过他。在离开的时候,他们又将他给暴弃在了这天窗之下。天亮后,那阳光从这天窗外给照了进来,殷儿就这样给化作成了那沙土,彻底地从这人世间给消失了。” “就是你脖子上的那些?” “对,为了尽早地能见到殷儿,我连夜的给赶了回来,但在进到这楼里时,那天色已然是大亮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副已经体无完肤的身躯,在这阳光下化为尘埃。你知道么,他那个时候还在对着我笑呢,似乎还在那儿和我呢喃着爱意。”说完,他便再也止不住了痛苦,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南遥听得也是难受极了,窝进了那顾衍的怀里。顾衍轻抚着她那后颈,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五个人就是杀害那殷公子的罪魁祸首的?”顾衍问道。 “一个月前吧。”朗长空抽了抽这鼻子,平静了一下那思绪,缓缓地给说道:“一个月前,我偶然在那曹家商号的前厅里发现了个玉如意的摆件。因为同那殷儿的关系,我一眼就给认出了那是这鬼族才有的东西。之后,我便找了个机会将那曹劲给绑了,逼他说出了这所有事情的经过。” “那这曹平为什么会疯,他说的那个诅咒又是什么呢?”南遥问。 “殷儿在这死之前,曾对他们下了个诅咒,说自己会化身恶鬼,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呢,可那个曹平偏偏就是信了,也许他是因为对这殷儿做了那种事情心虚吧,后来便日日夜夜地做着噩梦,终于成功地逼疯了自己。” “然后你就开始制定了这整个的复仇计划,将那些人都以这五行的顺序给杀了。”顾衍问。 “没错,通过那个曹劲,我知道了原来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那陆江生出的主意,也是他告知的他们这花萼楼里的情况的。”此时,那朗长空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细细地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对着他俩一一道来,说:“他们这五个人,从小到大一直是狼狈为奸无恶不作的合伙兄弟,后来那陆江生却不知怎么的,给拜到了这巫山派的门下。他呢,也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有番作为的,可他那能力实在是一般,就又把这心思给放在了那作奸犯科的事情上。因为他总在这江城里晃悠,渐渐地就对那传闻中鬼族的宝藏上了心。于是在一年前,他就又给召集齐了他的那帮兄弟,策划了这场阴谋。”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首领,这陆江生就是他们那几个人之中的老大。” “对。” 顾衍轻轻地给叹了口气,说:“朗兄,讲讲你的那个复仇的经过吧。” “经过啊,那我先说说这曹劲吧。我一直把他给绑在了我那杂物间里的地窖中,拷问着他当年的细节。直到我列好了这复仇的计划,才将他给杀害了。又弃尸在了那鬼族的金银财宝之上,引其他的几个人现身。” “你哪来的那些个鬼族的宝藏?”南遥问。 “在他那曹府的金库里放着呢。”朗长空轻笑着说:“这曹劲呐,十分的胆小怕事。虽然他在当年是给拿了不少的东西,但他一直也没怎么舍得花呀。可他吧,又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就算是不花,也会每天都去那金库里给摸一摸。而且,他还生怕别人会惦记着他的那点家财,所以每次去那金库的时候,都搞得和这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于是我便借此机会,在他独自去那金库之时,把他给绑了,还带走了那金库内本是属于这鬼族的财宝。” “可这林曲和石天惊不会这么容易吧,再说了,你又是凭什么认为,他俩会在那千里之外得知到这曹劲的死亡信息,从而引他们来这江城的呢?”南遥接着给问道。 “这还真得谢谢那个江湖百晓生搞得这个高手排行榜呢,也是给赶巧了,恰逢那比试的地点给定在了这江城里,而那林曲又是个好大喜功之人,早就被那个比试给吸引住了这全部的精力,早早地便来到了这江城,还给住进了那曹府,简直是天助我也。” “然后,当那曹劲以这样的死亡方式呈现在他那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因由。”顾衍说。 “对,那个傻子,还以为是殷儿没死,故意来找他们复仇的呢,于是提着武器,就给来到了这花萼楼里。我一直躲在了暗处尾随着他,又趁他不注意,偷袭并杀掉了他,还用那房间里的密道,将他这尸体给带到了那归云寺附近的山上,再用木钉给钉住了。” “哦,那咱们前几天来这花萼楼时在那墙外看到的脚印,恐怕不是他们一年前偷盗时所留下的,而是这林曲的。”南遥看向了那顾衍,轻声说道。 顾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问向了那朗长空,说:“可那把能进入到这花萼楼里的钥匙,不是被那个陆江生给拿走了么,那你是怎么给埋伏在这里的,也是从这窗口进来的么?” 朗长空摇着头,回答道:“不是的,那钥匙一直都是有两份的,在同这殷儿在一起了之后,他便将那另一份给了我,方便我在这平日里来找他。” “呀,那石天惊呢,不会是因为我才来的这江城而后又被你给杀掉的吧,那我岂不是成了你这帮凶了?”南遥无奈地给叹然道。 朗长空轻笑了一声,说:“放心吧,他是被那林曲给叫过来的,只是在那来这里的路上,恰巧碰到了你而已。不过,他也是很重视和你的那场比试的,甚至还比你早一日给来到了这江城。那晚,我在这擂台边给寻到了他,并假意要同他深交。他也有意要讨好我,想让我在第二天他与你的那场比试中给他放放水,好叫他赢过你。我骗他说,若是想让我帮他,就在这众人散去之后,到那湖边给等着我。他照做了,后来我又待到这夜深人静之时,溺死了他并将他给抛尸于那擂台下的湖水里。” “那这曹平是怎么回事,那蒋民不是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给烧死的么?”南遥问。 “呵,他对殷儿做了那种事,我简直是恨他入骨,我岂会让他像其他人那般死得这么简单,我要让他经历这最严酷的死法,还要让他在这死前受尽精神上的折磨,就像当初他在对待殷儿时的那样。”朗长空一谈到这曹平就有些咬牙切齿,浑身上下充满着恨意,恶狠狠地给说道:“那日,在你们发现了他同这殷儿之间的恩怨后,我就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待到晚上,我就先将那蒋民给调回了家,然后便开始不停地用这言语刺激着那曹平,好引诱他自焚。谁知那蒋民半途中又给回来了,我只好止住了计划,暂时回屋去了。不过好在那下半夜里,这曹平还是给发了疯,把自己给活活地烧死了。计划成功了,我这才跑过去将那蒋民给救了出来,不曾想自己却因此而负了伤。” “最后便是这陆江生了。”顾衍问:“你招他来这里的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朗长空微微地给笑道:“上面写的是:若是你想要知道这凶手是谁,那就来这花萼楼吧。那陆江生极其自负,又自认为武功了得,所以,一旦他有了这关于那个凶手的线索,就一定会给先下手为强,先亲手解决掉他,之后再向那众人宣布并邀功,好装饰自己的名声。我就是利用了他的这一点,才将他给引过来的。果不其然,他真的是孤身前来,还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不由得惹人生厌。” “朗兄,你这又是何苦?”顾衍惋惜地给问道。 “呵,何苦?顾兄,若是那南堂主死在了你这面前,恐怕你会做出比我更疯狂的事情吧。” 顾衍听后,那只正抱着这南遥的手猛地向内给收紧了,沉声道:“我是不会把南儿,置于任何的危险境地之中的,永远没有这种可能。” 朗长空笑了笑,说:“是呀,说到底,殷儿的死,我也有责任。” “朗公子,同我们回去吧,你这伤得不轻,需要赶紧给救治一下的?”南遥劝着他说道。 “回去?”朗长空摇了摇头,叹道:“既然我已经为殷儿给报了仇了,那我也应该为我自己的这些行为给付出点代价了。” 顾衍顿时警醒般地给叫了声他,“朗兄,你……” “呵呵,对了,你们知道我和那殷儿是怎么认识的么?”朗长空突然神色轻松地同他俩给攀谈了起来,说:“几年前的我,也是个愣头青,一心只想着要扬名天下,那副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比起现在的那位陆江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归云寺的住持原和我那师父是世交,师父去世了之后,这住持就代替了他来教导我,但是我却懒得听他叨叨那些有的没的,也总是找借口从那后山溜走出去惹事。直到有一日,我在那后山见到了殷儿。” 朗长空这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温柔了起来,继续给说道:“我一见到他,就被他给惊艳到了,这是个多么漂亮的人呀,只要站在那里,连这周围的景色都变得温暖和煦了。那日天色已晚,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同他给打了个招呼。那时的他还很青涩,除了这住持,也不曾再给结交过任何人,所以对我也是有着莫名的恐慌感的。我喜欢他喜欢得紧,就恬不知耻地非得要赖着他,吓得他都快给哭出来了。” 南遥这脑中立马给浮现出了那可能的场景,觉得有趣,就给轻笑了一声。 那朗长空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说:“但是后来他却消失了,我拼命地打听着他,可依旧是没有再见到过他。找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都开始怀疑我那天是不是在做梦。可他又突然地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那时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爱护他一生一世。”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南遥问。 “哪能呀,我那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一味地单相思而已。后来发现,他总是在这晚上时才来找我,便心下好奇地给跟踪了他,并知道了他是那鬼族传人的秘密。呵呵,你知道么,当我发现他的那个秘密的时候,他惊慌极了,窝在地上默默地给抽泣着。我心疼地抱住了他,他哭着和我说的不是别的,而是问我还愿不愿意继续再同他交往了。哈哈,他居然会怕我嫌弃他,不愿意再见到他。我这才知道,其实在他那心里是有我的,我便也不再这么畏手畏脚了,勇敢地向他给表明了这自己的心意。当他点着头答应我的时候,我觉得我仿佛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朗长空温柔地看向了那顾衍,说:“就像是你同我说的那样,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而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就是他。” “可是,那鬼族的族规上不是有一条,说的是这鬼族的传人必须得后继有人么,你们要是在一起了,那这鬼族的血脉……”南遥轻声地给问了一句。 其实她并不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相反,她一直认为,这感情之事,爱了就是爱了,这爱的本身和那性别种族都无关。只是单纯的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我爱你而已。 “对,关于这一点,我俩都是知道的,因此我总觉得殷儿会在意,总有一天他也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我舍不得,所以总是加倍的对他好。直到前几日同这顾兄去了那归云寺,我才彻底了解了他的心意。”朗长空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这么看,我还真是小气呀,居然以为殷儿会在那将来抛弃掉我。其实,我曾经也有想过,这殷儿是不是就是因为同我在一起了,触犯了那族规,所以才受此诅咒不得好死的。要是如此,我宁愿此生不认识过他。” “他若是知道你会这么想,那得有多难过啊。他可是爱你爱到,肯抛下这一切的程度呢。”南遥说。 朗长空听着听着就笑了,然后又哭了,似乎在那里不断地给回味着他俩之间的点点滴滴。 “朗兄,既然你都决定要复仇了,那为何又要把这件事情告知与我们呢?”顾衍问。 “嗨,本来是不想让你们给参与进来的,可那石天惊挑战的人,偏偏是这南堂主。你们那么聪明,我若是不提前告知给你们,你们也会因为好奇而给调查到底的,还不如与你们一起行动,随机应变。” “朗公子,你跟我们回去吧。”南遥坚定地劝着他说道。 “不了,你们走吧,我想在这陪着殷儿。” “可是,事情已经结束了。” “是啊,但我也已经有一年没有过来陪殷儿了,你说,他该有多孤单呀,他会记恨我吧,要是他还在,那该多好啊。”朗长空莫名的开始自顾自地碎碎念了起来。 南遥不安地给扯了扯那顾衍的衣角,问:“那朗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衍叹着气给回答道:“哎,他以前一直把调查那殷公子的死作为活着的动力,后来在知道了这一年前的真相之后,又开始把为那殷公子报仇的事作为了人生的目标,现在这目标也达成了,他也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欲望了。” 南遥心下不忍,连忙对那朗长空给喊道:“朗公子,若是那殷公子还在,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同我们回去吧,只要你活着,这殷公子就会一直活在你那心里的。” 朗长空点着头笑道:“嗯,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有最后的一件事情要完成。” 说着,朗长空费力地站了起来,把这殷公子的那张画像又给放回到了那间屋子里,挂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上,柔情地给看了会儿,这才走到了他俩的身边,说:“我们走吧。” 南遥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心叹:哎呀妈呀,总算是劝动这榆木疙瘩了。 顾衍牵着她从那门里给钻了出来,南遥本能地想要转身再去扶那朗长空一把,却见他猛地将自己往那门外一推,顺势又把这门给反锁了。 两人方才反应过来是被他给骗了,急忙地上前去拍门,然而这门是石头做的,坚硬无比,没有那七窍玲珑玉做钥匙,根本就打不开。南遥气愤地给踢了踢那门,片刻后,听到了这朗长空从那门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声音。 “今生结识两位,是长空之幸。可我杀了人,应该受到惩罚。我就在此与那殷儿相伴了,后续之事,还望两位多多照应。” 之后,顾衍又给听到了那里面类似于机关转动的声音,心叹不好,忙拉着这南遥跳远。然而就在他们跳开的瞬间,这花萼楼由上至下,坍塌成了一座石头废墟。 “看来朗兄启动了那里面的自毁装置。”顾衍叹道,紧紧地同那南遥给抱在了一起。 这花萼楼的突然倒塌,可是在那江城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百姓们都以为是地动了,纷纷地给跑出了门,到这安全位置给躲避了起来。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众人也是唏嘘不已。有的人说这是那恶鬼出来作恶了,要赶紧找大仙化解了去才好;有的人说这场地动就是那老天爷将这楼里的恶鬼给召回那地狱里去的征兆,这江城今后一定会顺风顺水的;有的人倒是没有这么封建,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楼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坍塌了而已。 只有这南遥和那顾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一段特别而又美好的感情,于此时此刻,同这座楼一起长埋于那地下了。那朗长空也终于是达成这心愿了,同他的殷儿彻底地在一起了,不用再去在意任何世人的眼光,也不用再去背负任何世族的责任,永远的在一起了。 这归云寺的小僧急匆匆地给向着那自家住持给跑了去,汇报着那花萼楼倒塌的情况,却见他已然站在了这廊外,悲悯地给看向了那花萼楼的方向,沉默不语。小僧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站在了他这身侧,问道:“住持,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一个故事。” “啊?什么故事呀?” 住持笑道:“哈哈,他生于长空,翱翔于风,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 感谢在2020-02-25 17:23:06~2020-02-26 18:3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小屁子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归来 顾衍将那南遥给抱在了这身前,同她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往那江城里走着。 南遥看着那双正被他给紧紧相握住的手,感慨万分,不断地在这脑海中给回想着那朗长空和殷霁之间的故事。 “顾衍?” “嗯?”听她叫起了自己,顾衍立马轻声问道:“怎么了?” 见她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顾衍不由得又将这下巴,给搭在了她那肩上,问:“南儿心里很难过?” 南遥点了下头,又给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突然问向了他,说:“顾衍,如果将来,我被人害死了,你也会像那朗公子一样么?” “没有这种如果,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万一呢。”南遥扁着嘴,急切地又给问了一声,“我是说,万一呢?” “没有这种万一,南儿不许瞎想。” 南遥微微地给抿了抿唇,叹道:“顾衍,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顾衍这心莫名的就给怜惜了起来,却是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 与此同时,蒋民在那城内也得知了这陆江生莫名失踪了的消息,也是越发地焦急了。自己给找了一个晚上,却是什么结果也没有。那朗长空依旧是不知所踪,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会不会那陆江生已经遭遇不测,被那个凶手给杀了呢。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蒋民在这客栈的院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心道:怎么顾公子他们还没有回来呢,好歹也来个人给个信儿呀。 清晨的空气,总是雾蒙蒙的。蒋民时不时地给望下那门外,生怕会错过些什么。忽然,隐约地看见了这两个人骑马而来的身影,猛地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立即给奔了出去。 “你们回来啦,找到那朗公子了没?” 顾衍并没有回答他,而那南遥也是将这头给扭向了别处,神色复杂,默默地不看他。 “我说,你们倒是说话呀,这花萼楼怎么就给塌了,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蒋民这嘴也不由得给抖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给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出事了,那朗公子是不是……” “没有。”南遥赶紧给整理好了这情绪,对着他给回答道:“那个……朗公子的爱人回来了,他俩只给咱们留下了一句有缘再见,然后便肆意江湖去了。” “啊?”蒋民顿时给愣住了,问:“怎么这么突然呀,不是还要抓那个凶手么?” “凶手呀……”南遥纠结地给看了看那顾衍,以示相助。 顾衍明白她是不想让这众人知道那段故事,以免给损害到那朗长空的江湖形象,于是就将这话给接了过去,说:“那个凶手死了,他本来就是来复仇的,这位陆掌门是他复仇的最后一个对象,所以他俩就同归于尽了。” “哈?那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呀,他为什么要复仇呢,那这个花萼楼又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那花萼楼应该就是被他俩那场激烈的打斗给震塌的吧。”顾衍这次也算是破罐子破摔,将那胡话给说得彻底了,越讲越心虚,只好连忙地给糊弄了过去,说:“反正,他们是都死在那里面了,咱们挖是挖不出来了,就随他们去吧。” “哦。”蒋民对此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又给问了嘴,“那这朗公子的爱人又是怎么回事?” “嗨,那我们哪清楚呀,他们走都走了,咱们也是没有机会再给细细地盘问下了。”南遥也开始胡咧咧了起来,劝道:“哎哟,你就别担心了嘛,以后要是有机会,他们肯定就会回来看你的呀。就算是没有回来,只要我们知道,他们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不就好了么。”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蒋民终于接受了他俩的这套瞎话,开始在那心里给自己做起了这心理建设,像个小大人似的给点了点头,问:“那接下来呢,咱们怎么办?” “那就要靠你的这身本事了。”顾衍沉声回答道:“等这天一亮,你就把这些事情都给告知出去,让那官府结案吧。至于那巫山派,你先去通知一声,说他们掌门死了,然后让他们这门派里的那几位长老给商量着办就好。” 蒋民应下,转身走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叫人给他俩准备了个洗澡水。 顾衍将这一身狼狈给清洗掉,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衫,这才敲着门,走进了那南遥的房间里。见她也已经给洗好了,正坐在那床边边擦着头发边出着神,莫名的觉得她尤其的可爱。 轻轻地走上前去,将她那手里的毛巾拿了过来,亲昵地帮着她给擦试着。南遥看着他这轻柔的动作,又撒娇似的抱住了他,窝在他那肩颈处不动了。顾衍先是用那内力将她这头发给烘干了,然后才给回抱住了她,轻哄着,直到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南遥睁开眼的时候,那顾衍已经醒了,只是依旧在那儿抱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不叫我?”南遥问。 “看你睡得安稳,我不忍心。”说着,顾衍低头给吻了她一下。 南遥欣喜地给笑了起来,心叹:虽然那朗长空和殷霁的故事让人唏嘘,但此时自己这身边,还有个顾衍正在同自己相爱着呢,难道不是更值得自己珍惜么。于是,立马仰起了身,用力地吻住了他。 顾衍瞬间就给感受到了她那浓浓的爱意,这身体的欲望不禁地被她给勾了出来,那心底的防线也彻底地被击溃了,猛地将她给压在了自己这身下,回吻住,那空气顿时暧昧了起来。 南遥这次却是再也没有把他给推开,而是默默地沉溺在这浓情蜜意里,迎合着他。 顾衍见此,这心也是越发得不满足了,忍不住在她那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又顺着她那下巴,在这漂亮舒适的脖颈处吮吻着。一边吻着,一边解着她那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扯,这衣襟就大敞了。顾衍又将这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进去,沿着那线条优美的腰线,一路给摸了上去,轻抚着她那顺滑的后背。 南遥这腰腹之间的肌肤很是敏感,他的那番动作,惹得她忙给嗔叫了一声。 顾衍看她紧闭着双眼,那纤长的睫毛还在不停地抖动着,这副姿态,满满的惹人心疼。 “南儿,你看看我。”顾衍轻声给哄道。 “唔……”南遥微微地蹙了蹙眉,有些迷茫地给望向了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见他这上衣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给不见了,那灼热的皮肤贴了过来,自己这身体禁不住地给抖了一下,扭捏着想要躲开,却又被他给捉了回来。 顾衍这次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了,看着她那双意乱情迷的眼睛,加大了吮吻的力度。 “南儿,我可不可以做?” “唔……”南遥□□着给闷哼了一声,说:“我害怕……” “别怕。”顾衍吻住了她那只粉粉的诱人的唇,哄道:“放松,我慢慢来,好不好。”说着,开始在她这身上游走似的亲了起来。伴随着她那压抑的低喘声,顾衍越来越兴奋了,手也控制不住的往她那最私密的位置给摸了过去。 可就在这两个人快要刹不出车的时候,那门外突然传来了重重的跑步声,唐笑那悦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遥遥,我们回来啦。” 他俩这动作立马给顿住了,表情也是哭笑不得了起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是该作何反应。顾衍看着身下的这副诱人的身体,上面那斑斑点点的粉红痕迹似乎还在透露着自己刚才那略微恶劣的行径,这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些成就感。 南遥推了推这个近在咫尺的他,红着脸给说道:“笑笑他们回来了。” “嗯。”顾衍应了一声,无奈地给心叹道:哎,就差一点,自己便可以完全的拥有她了。 南遥望着他那副心有不甘的神情,不由得给笑出了声,说:“起来吧,我这衣服都让你给撕坏了,我得再去拿一件。” “我去给你拿。”顾衍说着,又将她给抱住,坐起身来,拿过一边的被子给她披上,这才冷静下来,说:“南儿,你会生气么?我刚才……差点没把持得住。” 南遥摇了下头,凑近了他那鼻尖,笑道:“没事的,我心甘情愿的。” 顾衍这身上的□□彷佛又被点了起来,极其克制地离她坐远了一些,叹道:“看来,我最近是不能靠你太近了,不然我很容易就会失去理智把你给吃掉的。” 南遥作势给踢了他一脚,却又被他给握住并亲吻了一口。这下,她的那张脸更是红了,娇俏地给假意喝斥道:“别闹了,快去给我拿衣服。” 顾衍轻轻地给刮了下她那下巴,乖乖地下床去收拾了。 唐笑推开门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了,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正在那桌边坐着喝起了茶。北野跟在了她那身后,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这房间里那异样的氛围,邪魅地给挑了下眉,问道:“你俩,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没有。”南遥连忙给回答道,那神色更显反常了。 北野撇着嘴给轻笑了一声,又说:“顾公子,小四这嫁妆,我们家老爷子可是早就给安排好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准备些聘礼了呢。多预备点,我们家的这个丫头,特费钱。” “诶,北野你说什么呢。”南遥立马害羞地给呵斥住了他。 “什么说什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呀。” 南遥气哼哼地不再作声了,而那顾衍却很是正经地给回答道:“北兄放心,我会好好的待她的。” 北野笑着给应了一声,又拉着那个有些一头雾水的唐笑,在这桌前给坐下了。 唐笑看了眼他们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生不解地给问道:“我说,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有吃的么,我们这赶路赶得都快要饿死了。对了遥遥,你那比武怎么样了,赢了没?还有啊,我看那外面的百姓都神神叨叨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案子了?” “哎,你能一件事一件事的说么?”南遥没好气地给回道:“我这脑子现在还是迷糊的呢。” 这时候,那南平又端着一盘子早点从那外面走了进来,南遥像是看见了一棵救命稻草般的,连忙给她倒了杯茶,转移着话题给说道:“哎哟,我们家南平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吧,你看看,都瘦了。” 南平好笑地给回怼道:“堂主,你说这话违不违心呐,好像以前我跟着你少干活了似的。” “啧。”南遥又给拍了下她那脑袋,说:“这好几天没见,你这性格怎么还是这么差。” “可能是随你吧。”南平玩笑般的给说道。 南遥先是朝着她给翻了个白眼,而后就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把最近这江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同他们给讲了讲。顾衍在旁,时不时地再给她做些补充。 “呀,好惨呐。”唐笑听完后,顿时难过不已,叹道:“哎,这老天爷怎么这个样子呀,这么美好的人,这么美好的感情,怎么就没个好结果呢。” “谁说不是呢。”南遥也叹了口气,说:“我昨天都要难受死了。” “可那外界的传言好像不是这个版本。”北野问:“你们是不是给隐瞒了真相?” “是呀,他们这生前已经够惨的了,那死后就别再让旁人瞎评论了。我觉得说他俩去肆意江湖的这个结局不错,这也是他们两个曾经最希望看到的样子。” “嗯,遥遥你做得对。”唐笑附和道,但依旧是又给唏嘘了一通。 …… 这才刚吃完饭,南遥就见蒋民在那门外正东张西望着,那神情也是十分的逗趣,便笑着给问道:“我说,你干嘛呢?” 蒋民憨涩地给回答道:“哦,我来是想同你们说,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给办好了,巫山派那边,我也去做了通知,可还有什么要我去干的么?” “没有了,既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那我们也要离开了。” “可是……”蒋民犹疑地给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衍问道。 “可是,还有个采花大盗案不是,你们要是走了的话,那这个案子怎么办呢?” 南遥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案子没有给解决呢。另外,那百花门小师妹的死又是怎么回事,还尚未可知呢。 “什么采花大盗案?”唐笑好奇地给问向了她,又说:“既然还有案子,那就等都破了以后再走呗,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蒋民听此,也满含期许地给望了过来。 “嗯,笑笑说得对,左右咱们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也是才刚来的这江城,可还没有给逛过呢。那就多呆几天,顺便再把这个案子给查查吧。”北野说道。 见他俩对此没有意见,南遥也是爽快得很,立马就将这个案子给接了下来。 待那蒋民离开后,这南遥又将那采花大盗案的经过同他俩给说了说。 “差不多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以前这个案子呀,是那个百花门的夏映荷给负责的。可谁知她那师妹死了,她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且,关于她的那个师妹被杀的事也是莫名其妙的,玄乎着呢。” 顾衍则是问向了那北野,说:“北兄,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使这些女子出现这种不自知的情况?” “那太多了,就连这普通的蒙汗药都可以做到呢。其实这个案子的难点在于,那个案犯是如何做到在不被任何人给发现的情况下作案的。” “对。”南遥也表示同意地说:“特别是那个高家,我可是去这现场给看过的,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从这会武功的保镖,到那不会武功的外间丫鬟,竟然是谁都没有给发现过他呢,这事是不是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这些人都被他给迷晕了?”唐笑问。 “哎呦,那这人可是得边走边撒药粉吧。”南遥好笑道:“而且,就算是被人给下药了,那他们醒来时也一定会记得些什么吧。可这些人却是丝毫没有这种情况,记忆完整,没有任何的缺失,完全不像是被人给下过药的样子。” “那这个丫鬟会不会是个内应呢?”唐笑又问。 南遥摇着头给回答道:“这高小姐每日的陪床丫鬟都不一样,而且那人选,还是得等当天晚上才能给定下的,就算那个丫鬟是个内应,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吧。” “那得了,咱们可快别分析了,恐怕这就是见鬼了。”唐笑挫败地给叹道。 北野笑着给安抚了一下她,而后对着那顾衍和南遥说:“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可能。” “什么?” “催眠。” “催眠?”这南遥微微地蹙起了眉,而那顾衍却是连忙给问道:“这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哦,催眠是一种心理控制术,它能够完全控制住这人的心理及行为,而且那个被控制了的人在醒来后能做到丝毫的不自知。不但如此,这催眠者还可以将那记忆给植入到那被催眠的人的脑海中,甚至是可以让人忘掉她本来的记忆,完完全全的成为另外一个人。” “这个……是属于邪术吧?”唐笑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给打了个哆嗦。 “是不是邪术,那得要看这催眠者的目的了。要是单纯地为了缓解这病人的痛苦,那这个技术就是大夫的好帮手。若是这催眠者存了坏心眼,要用它去做那恶事,那恐怕我们连这线索都会找不到。” 南遥抿着嘴,点着头给说道:“嗯,那这个情况倒是挺符合这个案子的,对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的,知道还有谁会懂这个么?” “这江湖上谁会用这个,我不知道,而我是从咱那藏书阁里了解到的,禁室内有一本专门描写这种方法的书。” “又是禁室?我说,你要不要写封信去问问那老爷子,看看他家禁室是不是被人给盗了呀。咱这唐门的那个案子里,不是也给出现了一本这禁室里才有的书么。” “嗯,若是给查出来,这人用的方法真的是催眠,那我一定立即飞鸽传书给他老人家。” “哎,可这就算是个线索,那接下来咱们又该怎么查呢?”唐笑问道。 众人不由得又给陷入了深思。 混乱 陆晴天扶着头,从那正堂里走了出来,神色凝重,这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 自家这巫山派最近可真是噩运连连,先是前天晚上莫名其妙地给塌了几间屋舍,吓得自己差点儿给背过气去。再就是昨天哥哥又突然地失踪了,本以为他只是去忙了,可谁知今天一早,自己又给接到了他已经被杀害了的通知,并且还是尸骨全无的那种,任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这巫山派里的那群人,上至长老先辈,下至同门弟子,对此消息也是不管不顾的,甚至是已经为了那接任的掌门人选给吵了起来。 这么看,自己这将来的出路还实在是堪忧啊,陆晴天不由得给深叹了一口气。 意志消沉地走到了自己这院子里,突然从那门侧给蹦出来了一个人,猛地将她给抱住了。为了防止她喊叫出声,还给捂住了她那嘴,又贱兮兮地凑到了她这耳边说:“哟,这不是那前任掌门的千金妹妹么,如今没有了哥哥的照拂,你怎么还敢一个人呆着呢,要不要让我来陪陪你呀?” 陆晴天这吓得那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奋力地给挣扎了起来,却是不得章法。 那人依旧是死死的把她给困在了这怀里,轻声道:“陆姑娘,你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式了,一旦那新的掌门即位,这巫山派恐怕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不如你今天就从了我吧,你放心,起码你那将来的温饱,我还是能够满足得了的。” 陆晴天这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还不停地摇着头,浑身上下都在表示着拒绝。可那对方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先是给轻哼了一声,而后说道:“你还真是不知好赖呀,既然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不听,那这事也就由不得你了。” 说完,又将她给摔到了那床上,瞬间就给撕扯开了她这衣服,不由分说地强上了她。 就在这陆晴天以为自己今天会必死无疑的时候,那身上之人的胸前忽然被刺出了一剑,这人也顿时就没有了呼吸,软塌塌地给倒向了一旁。陆晴天惊慌地给坐起身来,裹紧了衣服,看向了那床边,只见这夏映荷正阴气森森地站在那里,对她笑着。 “陆姑娘这是在害怕?” 陆晴天止不住地给颤抖了起来,惊恐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看着她。那夏映荷倒是旁若无人般的给收起了剑,将那人的尸体踢了开,优雅的给坐在了这床边。 “你别怕,他死了。” “谢……谢谢你。”陆晴天紧张兮兮地对其道了谢。 夏映荷却彷佛是给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道:“谢我?呵呵,你以为我千里迢迢地给赶了回来,只是为了来救你的么?”说完,又凑近了她那耳边,小声地给问着,“你还记得,咱俩之间的过节么?” 陆晴天立马给吓得睁大了眼睛,不安地向着那床角,挪动起了自己这身体,却又被她给生生地按住了。 夏映荷好笑地给叹道:“哟,陆姑娘还知道害怕呀,看来你的那个掌门哥哥死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起码你再也不敢像当初那般猖狂了不是?” “夏……夏女侠,你放过我,你的那个小师妹,真的不是我杀的。”陆晴天连这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简直是怕到极致了。 “嗨,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杀的。”夏映荷又给轻笑了一声,说:“因为……她是我杀的呀。” 陆晴天顿时觉得自己这脑子不够用了,只有那恐惧萦绕在其中。 “那你……为何要杀她呢,是为了要杀我么?” “哈哈,我杀你做甚呢?”夏映荷莫名的被她的这个脑回路给逗笑了,说道:“陆姑娘,这么说吧,若是我非得要杀你,那我完全可以避开你哥,偷偷地将给你处理了。而且,我这刚才也没有必要会救你了,不是么?” 对此,这陆晴天也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看来她并没有恶意,就大胆地又给多嘴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呢,她不是你的同门小师妹么?” “没错,她是我的小师妹呀,不过她却也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呢。”夏映荷把她给拉到了这身前,轻抚着她那脖颈儿,轻声细语道:“所以我不得不杀了她呀。” “什么秘密呀?”陆晴天不小心脱口而出地问了起来,却又连忙给捂住了嘴,惊恐万分地说:“我错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呵,你这也算是傻得精明了吧。”夏映荷摇着头给笑道:“算了,看你这么好玩儿,告诉你也无妨。那个秘密就是……我是喜欢女人的,而她就是我的侍宠。”说完,还用这舌尖轻轻地给舔舐了一下她那耳廓,表情也是暧昧得很。 这陆晴天本来给放进了那肚子里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想要逃走,可这手脚却是早已不听使唤了。 “吓着了?”夏映荷问。 陆晴天这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了。 “放心吧,我对你这种张扬跋扈的女子是没有兴趣的。要是咱俩之间没有过那场过节,说不定,我还真会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给宠幸你一回呢。” “所以,你……你会放过我?”陆晴天小心翼翼地给问道。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干几件事情才行。” “什么事?”陆晴天不由得给吞了口口水,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你要在这巫山派帮我找个秘密据点,是除了你,别人无论如何都给找不到的那种。” “哦,这个好办,我那哥哥当年在修葺这巫山派的时候,曾在我俩的房间里各建了一个密室,以防发生变故,便于躲藏。” “哟,你这哥哥还挺有先见之明呀。”夏映荷对此很是满意,问道:“那这个密室在哪儿呢,怎么打开?” 陆晴天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了这书架的一侧,轻叩了一下那墙上的一块砖,在其旁边立马给开启了一道暗门。夏映荷走了过去,见这个密室四面都是实墙,密闭性很好,而且那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布置得也算是干净,便欣慰地给点了点头,说:“第二件事,去那江城把这南风堂主给我引过来。” 陆晴天一听,又给张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给说道:“夏……夏女侠,我同那南堂主的关系……并不好的,这……你让我如何能够做得到呢?” 夏映荷望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给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这脑子,怕不是豆腐给做的吧。这事儿有什么难的,你只要将这巫山派如今的混乱告知给他们,他们就一定会上山来帮你解决的。” 见她犹疑不决,这夏映荷只好继续地给柔声哄道:“对了,你不是喜欢那个顾衍么,你只要将这南堂主交给我,那这顾公子的身边不就会有你的位置了么。你还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对你日久生情不是?你那哥哥已经死了,你总要为你自己这将来多做些打算吧,难不成你要委身于刚才的那种人,在这巫山派混吃等死么?” 陆晴天又给想起了刚才的那件事情,这心里的恐惧感也给浮现了上来,重重地摇了下头。 “对嘛,所以,这顾公子不是更好的选择么?”夏映荷接着给引诱道:“你帮我做了这件事,咱们不仅可以各取所需,而且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这面前的。” “真的?”陆晴天这下是彻底地被说动了,心道:若是如此,那自己这次就给豁出去了。 “当然是真的,我也没有必要要骗你不是?”夏映荷摸着她那后颈,爱不释手地笑着问向了她,说:“你这是同意了么?” 陆晴天弱弱地给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可以试试,但要是不成功呢?” “呵,你必须得成功。”夏映荷这眼里又浮现出了一丝狠厉,叹道:“哎,看来,你这还缺点决心呀。”说着,又趁她不注意,猛地往她那嘴里给灌下了一颗药丸,惹得她差点儿被噎住,瞬间给咳嗽连连了起来。 “你喂我吃了什么呀?”陆晴天惊慌地给问道。 “哦,这是我独门配制的失心散,若是没有解药,那么一天之后,你便会因这心脏衰竭而痛苦不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晴天吓得连忙给催吐了起来,哭着给说道:“你放过我吧。” “哟,怎么还哭了。”夏映荷失笑地对着她说:“真是我见尤怜,乖,别怕,你就保持着这副样子,去告诉他们你被这巫山派的人给欺负了,借而带那南堂主过来,我就给你解药,多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陆晴天也不再做挣扎了,赶紧给换了身衣服,往那江城去了。 …… 此时的南遥已经带着他们从那高府里出来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然而这个案子依旧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由得开始寄希望于那北野,问道:“怎么样了,有结果了么?” “嗯,无论是那活着的还是这已经死了的,在她们那身上,都没有任何被下过药的迹象。” “哎哟,这么说,那个案犯用的方法还真有可能是这催眠呐。不过话说,好像自这高小姐自缢后,那个案犯就没有再犯过案了吧。” “对,以前基本上是三天左右犯一次案,这高府之后便就没有了。”顾衍点头应道。 “难不成那个凶犯已经不在这江城了?”唐笑不禁地给担心了起来,说:“那完了,那咱们就别想知道他是谁,以及他是怎么做的了。” 南遥也无力地给叹了口气,这时,突然看见一辆马车从那远处给奔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他们这几个人的身前。陆晴天满脸惊慌地从那车上给跳了下来,拽住了这南遥,呜咽着给说道:“南堂主,你帮帮我吧。” 哈?这是怎么个情况? 南遥被她吓了一跳,心生不解地给问道:“陆姑娘这是怎么了?” 陆晴天哭丧着个脸,说:“今早在得到了我哥已死的消息后,那巫山派就大乱了。他们所有人都想着要去抢夺那新的掌门之位,还为此大打出手,如今已是出现了不少的死伤了。你们快去帮帮我吧,我这个弱女子实在是控制不住那种场面呀。” 南遥虽然对她来借自己帮忙的这件事困惑不已,但还是不忍心地给看向了那顾衍,问:“要不,咱们去帮她给看看?” 顾衍点着头同意了,心道:其实这也算是朗公子那件事情的后续了,既然这个案子都已经结束了,如今还是要尽量避免这些没有必要的损伤的。 陆晴天见他俩答应了,连忙道着谢,又拉起了那南遥上了这马车。 南遥听说打得很厉害,就又给叫上了那北野和唐笑,让他们顺便去帮忙给医治下这伤患。 几个人整装待发,快速地向着那巫山派给赶了过去。 …… 到了这巫山派,众人才知那陆晴天口中的混乱是个什么样子的。 就见在这正厅大院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对着招,整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那院里院外的地上,已有了不少的死伤,简直是不堪入目。这陆晴天也是没有想到,明明刚才还没这么严重的,看来那利欲熏心真的能够使人越陷越深。 顾衍发现现在的这巫山派已然被分成了三帮。一帮是那些长老及其各自的嫡传弟子为首的一伙儿老古董,认为自己如今是最有资格接管这巫山派的人选,可奈何却不能服众;一帮是那陆江生曾经的亲信手下,不满这其他人的做法,觉得那陆掌门才刚刚离世,这些人就想着要瓜分他的天下,实为不齿,倒不是这自己想要去继承些什么,就是不想让那其他人如此痛快罢了;这最后的一帮人,则是那巫山派少有的青年才俊,自我感觉是这巫山派的未来,一心想要大展宏图,不料却被另外的那两帮人给阻挠了,这才动了手。 看着他们越吵越凶,越打越不知分寸,顾衍连忙跃上前去,一掌拍向了那地面,使足了十成十的功力。这所有人都被其内力给震慑到了,纷纷地停下手来,看向了他。 “嚯,你家这顾公子好生厉害啊,瞧瞧这气势。”唐笑不由得给推搡了一下那南遥,叹道:“难怪人家能排第四,而你却只能是第十呢,看这内力,世间少有呀。” 南遥没好气地给瞥了她一眼,说:“他厉害,你这么激动干嘛,再说,你这功力还不如我呢,你埋汰谁呢你。” 唐笑立马给噎了口气,不再作声了。 顾衍站在了那院内,拱手向着众人说道:“各位,你们巫山乃是这江湖大派,如今那陆掌门离世,前来吊唁的江湖人士也定不在小数,还有很多后事需要大家共同操持呢,这个时候争这些,恐怕是有些不合适吧。万一被那旁人给看到了,岂不是有损你们这巫山派的颜面?” “顾三公子说得对。”陆晴天也走上前来劝着他们说:“各位叔叔伯伯师兄师弟们,你们可别再打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讲的呢。要不先把我这哥哥的身后事给办了吧,剩下的咱们再慢慢谈。” 那亲信派代表觉得她的这个说法在理,就给响应道:“没错,我们这几个人也不是要同各位争些什么,只是那陆掌门在世时曾待我们不薄,你们只要将他这后事好好的给办了,日后无论你们谁是掌门,我们几个绝对忠诚拥护,绝无二心。” 而这些老古董可是最在意这巫山派的名声的,听那顾衍如此说来,立即给停手了。那青年派见他们这两拨人都不再争执了,此时若是自己还较真儿,有恐会落人口实,也给收起了武器,老实了起来。 “哎哟,这就对了嘛。”陆晴天见他们配合了,开心地笑道:“那走吧,咱们去那正厅里给商量下我这哥哥的后事吧。”而后,又深情款款地给站在了那顾衍的身侧,说:“顾公子,您先请吧。” 南遥对此给皱了下眉,顿时不快地给心叹道:好嘛,这下那陆晴天可是有以身相许的理由了。 然这顾衍压根儿就没给在意那陆晴天的反应,而是直接走到了这南遥的身边。 陆晴天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可仍旧是保持着微笑,客客气气地对着那南遥给说道:“南堂主,里面请。” “不用了吧,既然这事情已经给解决了,那我们也就走了,江城那边可还有个案子要查呢。”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了 陆晴天连忙把她给拦了下来,委屈道:“可是,万一他们聊着聊着又给打起来了呢?” “我觉得不能吧。”南遥看向了那顾衍,问:“顾三公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南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倒不是这顾衍狗腿,只是他隐隐地察觉到那南遥此刻的心情实为不佳,而且恐怕那原因还在这自己的身上。 “可是……可是我没有什么经验呀。”陆晴天又给扯了扯那南遥的衣袖,撒着娇说:“你们就再多待一会儿,好不好,只要他们把这哥哥的后事给商量出来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别的顾虑了。” 南遥这人吧,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轻声细语,用那北野的话说,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所以压根儿就给扛不住这陆晴天的生拉硬拽。于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给点了点头。 而这北野和唐笑则是已经给借了间屋子作为药堂,替刚才那打架负伤的弟子们给治疗起来了,这让巫山派的那帮人在这感动之际,又心生了不少羞愧。 催眠 陆晴天带着他俩在那正堂里给坐了个片刻,可还未等到这些人给出那商量的结果,她就又声称自己这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回房去休息了。 “南堂主,你送我回去吧,好不好?”陆晴天拉着那南遥可怜巴巴地给说道:“我一个人可是会害怕的。” 南遥顿时哭笑不得了起来,心叹:姐妹,你当初和那夏映荷吵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这陆江生死了,你也就跟着转性了吧。 本来自己是不愿意应付她的,但终究有这么多人在那儿给看着呢,也罢,送就送呗。 南遥看了眼这身旁的顾衍,轻声说:“那我就先送她回房去了,你在这等着我?” “嗯。”顾衍点着头应道:“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可你别忘了回来领我。” 南遥嗔笑着又给望了他一眼,这才跟着那陆晴天走了。 …… 南遥把这陆晴天给扶进了那屋里坐下,还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南堂主。”那陆晴天一把扯住了她,又将她给拉了回来,而后迅速地起身锁住了这房门,压根儿就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满含歉意地看着她说:“对不起,我是逼不得已的。” 南遥也是给愣住了,不解地望向了她。 就在这时,那夏映荷打开了这屋内的暗门,从那密室里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给说道:“嗨,遥遥,好久不见。” “夏姐姐?”南遥更是惊奇了,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那百花门去了么?” 夏映荷笑道:“呵,你还在这里呢,我哪舍得离开呀。” 南遥站在了她俩的中间,困惑地给寻思了会儿,这心中隐隐地又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夏映荷为何会去而复返呢,还是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呢,但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俩人不是那死对头么,那这夏映荷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刚才陆晴天的那句对不起又是怎么个意思? 此时有太多问题给萦绕在了她这脑海里,令她实为忐忑。而那夏映荷也不着急,就这么笑眼眯眯地看着她,那脸上也满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可这陆晴天却是等不了了,用那身体死死地给抵着门,颤颤巍巍地问向了那夏映荷,说:“可以了吧,快把解药给我。” 夏映荷嗔怪地给看了她一眼,不耐地给叹道:“哎,你急什么呀,我这才刚和那遥遥团聚呢,你怎么这么破坏气氛呀。”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陆晴天嘶吼出了声,这情绪彷佛是已经给临近到那崩溃点了。 “解药?”南遥满脸疑惑地给看向了那夏映荷,问:“你给她下毒了么?” 夏映荷应了声,笑道:“嗯,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说完,又将一个小瓷瓶给扔到了那陆晴天的怀中,沉声道:“这解药分为黑白两颗,你现在先吃这黑的,一个时辰之后再吃那白的,这毒性自然也就解了。” 陆晴天立马将里面的黑色药丸给拿了出来,走到了那桌边,快速地用水给服了下去。 南遥警惕地又给问道:“对了,夏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来找你呀。” 南遥微微地给蹙了下眉,问:“你找我做什么?” “遥遥最近不是在查那个采花大盗案么,我来帮你。” “你有线索?” 夏映荷邪魅地给笑了一下,回答道:“嗯,你随我来。”而后,又拉着她往那密室里走了去,并对这已瘫在那桌前的陆晴天给说道:“你在这外面,给我守好门。” 南遥本来以为这间密室里会有什么线索的,可进来后一看,这里面是空空如也,便心叹不好。而那夏映荷此时已经把这密室的暗门给关上了,轻轻地走到了她那身侧。 “你要说的线索在哪里?” “在你面前呀。” “夏姐姐,咱能不绕弯子么。” 夏映荷“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叹道:“哎呀,遥遥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说着,还不忘给刮了下她那鼻子。这番亲昵的动作,不由惹得那南遥不自在地给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和那个采花大盗有关系吧?”南遥问。 “嗯,我俩这关系可深着呢。”夏映荷应道:“来,我给你隆重地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位你苦寻不得的采花大盗本人,没想到吧。” “可是你是女子啊……”南遥恍然大悟道:“哦,所以,你是喜欢女子的?” “没错,哎,我曾经都给暗示过你那么多回了,你怎么今天才给反应过来呀。”夏映荷娇俏地给说道,又走上前来,离她更近了一些。 南遥不自觉地又给后退了一步,始终保持着自己与她那之间这安全的距离,说:“那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是喜欢女子的么,还是……”说着,又像是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出了声,问道:“难道那个小师妹就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这个秘密,所以才被你给杀掉的?” “嗨,关于我的这个喜好问题,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而且她还是我的玩伴呢。她错就错在她居然想要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你们,这就别怪我容不得她了。” “哇,你这么变态呀。”南遥这受到的冲击也不小,想想看,曾经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姐姐居然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不仅给伤害了那么多的人,还把自己的同门小师妹当作侍宠玩弄,最后甚至又亲手杀了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觉得我喜欢女子这件事,很变态?”夏映荷又给上前了一步,眼神冷冽地给沉声问道。 “哦,那倒不是,这感情之事哪有什么对错,可你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呢?” 夏映荷见她并不排斥同性相恋,这心里也是给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柔地给说道:“其实,自那成年之后,我就发现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是喜欢女子的。但我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哪怕是在百花门这种全为女子的门派,也没有被人给发现过这个秘密,直到我遇见了她。”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同我说起过,你是喜欢过一个人的。” “是,我很喜欢她。”夏映荷笑着说:“喜欢到终于我鼓足了勇气,向她表明了这心意。” “然后呢?” “然后……呵。”夏映荷这脸色突然地沉重了起来,说:“她同你不一样,在听到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居然非常的嫌弃,不仅当场拒绝了我,还用那言语猛地羞辱了我,甚至……她还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旁人,让我受千夫所指。” 南遥听此,也是惊骇不已。在这个世道,那同性之间的感情还尚不能被这大众给认可,所以,一旦那夏映荷的这个秘密被人给知道了,那她所面临的将会是无尽的白眼和嘲笑。 “你那段日子过得,一定很苦吧?”南遥同情地望着她,问。 “苦,当然苦啦,所以我杀了她呀。”夏映荷深情款款地看向了她,说:“你知道么,你同她长得真像,若是她也像你一样能理解我就好了。” “于是,你就是因为这段感情不顺利,所以这心理越发得扭曲了,开始不断地去伤害那些你苦得不到的女子的,是吧?” “是,不过,那是以前,以后我有了你,我就知足了。” 南遥听后,连忙给叹道:“呵,谢谢你的好意啊,可我就不接此大任了,你保重。” 夏映荷这眼神蓦地一冷,问:“怎么,连你也要拒绝我么?” “哎哟喂,夏姐姐,我是有喜欢的人的。”南遥无奈地给说道:“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那个经历,也特别能理解你的这个特殊的感情喜好,但你终究是伤害了那些女子不是?所以,你跟我回去认罪吧。” “呵,你觉得你拒绝有用么?” “夏姐姐,你是非得要执迷不悟么?” 夏映荷突然大笑着说:“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从了我的,所以我特意让那陆晴天把你给引了过来。今日之后,你注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南遥还想着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顿时给收起了那副好商好量的口气,冷声道:“喂,夏姐姐,你不用这么自信吧,我可是不一定会打不过你的。” “哈哈,我的傻遥遥,是你不要这么自信才对吧。我可是关注你很久了,你的所有武功套路我都清清楚楚。不过你别怕,我可舍不得和你动手,要是打伤了你,我还怪心疼的,我这呢,正好有个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对我下药?” 夏映荷摇着头给回答道:“哎,虽然我能用那药物控制得住你一时,却控制不住你一世。何况我也不想用那药物控制你,感情这种事情要是得用那药物控制才能有结果,那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说着,又从这怀里给拿出了一本薄书,笑道:“遥遥,你有听说过催眠么,它可是个好东西呢,可以让你彻彻底底地给忘掉过去,完完全全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南遥了然地给心叹道:看来,还真让那个北野给说对了。 “你对那些女子也是用得这种催眠吧?” “嗯,遥遥真是聪明。”夏映荷此时的心情无比愉悦,仿佛那南遥已是她这囊中之物了。 “那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本书的?”南遥沉声问道:“你同我这天目门又是什么关系?” 夏映荷挑着眉笑道:“遥遥,如今那些对于咱俩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来,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的睡一觉,乖。” 南遥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静静地给盯着看了会儿她,却又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开口道:“我说夏姐姐,你就别强人所难了,还是跟我回去吧。” 夏映荷这时也是给愣住了,心道:自己这明明已经开始对她给施展那催眠了,为何她不像这其他人那般中招呢? “你……没有感觉?” 南遥好笑地给叹道:“什么感觉,哎,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对你是没感觉的。” 夏映荷不敢置信地给凑近了她,又抬手掰过了她那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沉声道:“为什么这催眠对你不起作用?” 南遥不耐烦地将她这手给拍开了,自顾自地给揉起了那下巴,又走到了这暗室的门前,开始仔细地搜寻起了那机关。 夏映荷还没有从这刚才的惊叹中给缓过神来,神色凝重地望着她那背影,叹说道:呵,这催眠失败了又如何呢,今天在这里,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无论如何,哪怕是要来强的,自己也要得到她。想到这里,夏映荷也不再做纠结了,朝着那南遥缓缓地走了过去,笑说道:“遥遥你别费劲了,只有我知道怎么打开这门的。” 南遥转过身来看向了她,说:“打开。” 夏映荷却是不为所动,只是阴沉地在她这身前站着,问道:“你说,要是那位顾公子一直都找不到你,他过多久会把你给忘了?” “他不会忘了我的,他会一直找,直到找到我为止。” “遥遥,这世间的事情,一直都是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少废话,你快把这门给打开。”南遥顿时就给拔出了剑,指向了她,沉声说道。 “我就不。”夏映荷邪气地给笑了笑,直接走上前去,由着那承影剑给刺入了自己这左肩,惹得南遥瞬间就给愣住了,赶紧将那剑给拔了出来,惊问道:“你疯了?” “遥遥这是心疼我了?” “我懒得和你这个疯子争辩,你赶紧把这门给我打开。” 夏映荷这脸上的笑容如凝固住了般,神色不明地给盯看起了她。 片刻后,就在自己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那夏映荷却又突然抬手,猛地向她给抓了去。这南遥一惊,连忙想要移过身躲开,但还是被她给抓了个正着。夏映荷将那南遥给按在了这墙上,右手则是深深地掐着她那锁骨,邪魅地给说道:“遥遥,你是躲不开的,这一招可是连那陆江生都没能躲得过去呢。” 南遥立马给想了起来,好像在同那陆江生对招的那天晚上,她的确就是用的这招将那陆江生的衣袖给撕了开,这才让自己发现了他那手臂上的那个眼睛图腾。南遥不禁地给蹙了蹙眉,心叹:该死,这招也是够狠的,她的那只右手直接给插进了自己这左肩里去,还给固定住了这锁骨,先不说血流不止,就是那疼痛也是非比寻常的。 “遥遥,疼么?”夏映荷怜惜得给吻了吻她那耳后,说:“我说过我不想伤你的,你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南遥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起来了,忍着疼痛,抬起腿,使足了力气,蓦地踹向了她。 夏映荷也没有想到她会反抗得这么厉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直接被她给踢远了,摔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南遥捂住这流血不止的左肩,猛喘着粗气,冷汗连连。刚才那夏映荷将这手给拔出去的那一刻,又生生地给牵扯到了自己这锁骨,那痛感也是瞬间就给升了级,这下比刚才那会儿,更是疼了。而那边的夏映荷也是被她给伤着了,捂着自己的腹部,勉强坐起了身来,笑道:“我说遥遥,你这好狠的心呐,怎么下手这么不客气呀。” 不想再和这个疯女人絮叨了,南遥趁自己还有意识,就赶紧给找起了那暗门的机关来。 夏映荷又给笑道:“孩子,你本就打不过我的,受到我如此的重击之后,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我这手掌心么?”她这话面上说得很温柔,可那语气却是狠厉得很。又给扑了上来,硬逼着她看向了自己。 南遥被她这么一撞,意识便开始恍惚了起来,但还是在那儿给尽力地挣扎着,右手捞过剑,奋力地朝着她给挥了过去。 夏映荷则是又给挡住了此击,叹道:“你怎么就是不肯放弃呢,非要逼着我伤你么?” 见自己又被她给制住了,这南遥也是对自己无语了。左手因为那肩上的伤已经完全的给抬不起来了,而这右手又被她给钳着,也是动弹不得。南遥看了看自己这佩剑,忽然心生一计,缓缓地给转动起了那剑柄,把这柄承影剑,深深地给对准了自己那只已毫无知觉的左臂,直接将它沿着这手臂的方向给刺穿了过去。 “啊……”南遥这痛得那脸上的青筋暴起,这身子也是瞬间就给躬了起来,倒在了那地上,不停地给抽搐着。 夏映荷对此也是给愣住了,连忙心疼地给扶住了她。南遥便又趁此机会,快速地将那承影剑给拔了出来,又朝着她那心脏给刺了去。 …… 顾衍坐在这大堂里,莫名的焦躁不已。那南遥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实在是有些担心,这顾衍便给随便地找了个借口,出了那门。 打听到了那陆晴天的住处,顾衍躲避着这人群,翻身进了那院子。 屋里很静,连个声音都没有。顾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掀开了一条窗缝,望向了那屋内。陆晴天此时正坐在这桌边,紧张兮兮地在绞着手帕,而那南遥却已经给不见了踪影。 顾衍这心里突然地生出了一丝不安,也不再顾及什么男女之别了,直接将那门给踹了开,冷言问道:“南儿呢?” 陆晴天本就精神紧绷得很,被他这么一吓,更是连话都给说不清楚了,惊慌着给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这眼神还不断地给瞟向了那书房的墙壁。 顾衍顺着她那目光,走到了这方墙壁的前面,抬手给敲了敲。顿时感觉到这声音同那普通的墙壁是有不同的,心下了然了起来,问向了她,说:“这机关在何处?” 陆晴天局促地给吞了口口水,却依旧是不做任何的回答。 顾衍脸色一沉,瞬间就给移动到了她这身前,用力地掐住了她那脖子,沉声道:“我问,这机关在哪里?” 陆晴天被他给掐的这满脸通红,那呼吸也是越来越困难了,只好泪水连连地给指向了那书架,磕磕巴巴地说:“书……书架……侧……侧面。” 顾衍将她给扔到了一边,迅速地给找到了她那口中的机关,暗门开启。 误会 被那南遥一剑刺中,这夏映荷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赶紧踹开了她,捂住伤口,闪到了一边。 还好她已经意识不清了,那一剑并没有刺中自己的要害,不然自己今天恐怕真的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夏映荷边腹诽着,边迅速地给封了自己的几处大穴,这才止住了血。 可这南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上半身的左侧几乎已经被那鲜血给浸透了,刚才又被她给踹了一脚,估计这肋骨又裂了。南遥这脸上不禁地苦笑了起来,心叹:哎,好歹自己也算是给伤到她了,要是刚才的这一击是发生在那江城的擂台上,那自己这算不算是已经给打败了她,可以位列那高手榜第八了呢? 夏映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也暂时停止了攻击,盘腿坐在了这地上,望向了她,笑着给问道:“痛快了?” 南遥不由得给轻笑了一声,窝在那墙角,谨慎地看着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你别那么紧张,你把我伤得不轻,我现在是对你做不了什么的。”夏映荷语气淡然地说:“不过,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就老实地在这里养着伤吧。” “呵,你别做梦了。”南遥语气不耐地给回说道,这右手则依旧是在那儿给紧紧地握着这承影剑,做着防御的状态。 “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以后就知道了。”夏映荷站起身来,缓缓地朝着她给走了过来,笑着说:“以后,你的一日三餐我会给你送过来的,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什么时候便放你出去。”说着,又抚了一下她那脸,轻轻地给摩挲着。 “你离我远点。”南遥不客气地给躲了开,微蹙着眉,呵斥着说。 夏映荷邪魅地给笑道:“你让我摸摸怎么了,你说,要是那顾公子知道了我已经对你给做了什么了,他会怎么想?” “你什么意思?” “呵。”夏映荷这笑意更是深了,继续哄骗着她说:“你猜,你的顾公子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呢?若是他知道,他为何不告诉你呢?还是他不知道?若是他不知道,他又怎知你会在我这里,从而来救你呢?若是他在将来,待你同我给相处了一些时日之后,又知道了此事,你说,他还会不会坚信,你是清白的呢?”说着,夏映荷又给抚上了她那脸颊,笑道:“遥遥的手感,真好。” “滚。”南遥拍开了她那手,又借力这承影剑给站了起来,慢慢地挪到了那暗门前,却是再也给站不住了,重重地跌到了这地上,奄奄一息地望着那门的方向。夏映荷想要上前去拉她一把,可就在这时,那暗门被这顾衍从那外面给打开了。 南遥见他来救自己了,这脸上立即就给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而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顾衍那本就焦躁不安的情绪,在看到了这南遥的那身伤的瞬间就崩溃了,愤怒地给看向了那夏映荷,朝着她猛攻了过去。这夏映荷哪能是他的对手,再加之自己本身也受了点伤,反应更是做不及了。先是被他这内力给震伤了,又被他那铁骨扇在这身上给划了数十道口子,招招见骨,这血喷溅而出,刹那间就给染红了全身。 夏映荷心叹不好,估计这位顾公子今日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的,可自己如今的能力有限,所以还是走为上计的好,于是连忙给说道:“顾公子,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恐怕不是杀我吧,你不用先去给看看那南堂主么,若是再不救治,她可就要血尽而亡了。” 这顾衍听后,果真是给停了手。而那夏映荷也趁此时机,快速地夺门而出,消失在了屋外。顾衍轻轻地将那南遥给抱到了这怀里,见她浑身是血,惊慌地连这手都开始颤抖了。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她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依旧是在那儿给紧紧地闭着双眼,甚至连这呼吸都开始微弱了起来。 顾衍也不做停歇,立马带着她去找那北野进行救治了。 此时的北野和唐笑已将那巫山派负伤的弟子给检查得差不多了,这才刚要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就见那顾衍抱着一身是血的南遥给跑了进来。 “我去,这是怎么了,你俩不是开会去了么?”唐笑吃惊地给问道。 “一言难尽,先救南儿,快!” 待他俩给治疗了个片刻后,顾衍便着急地问向了他们,说:“如何?” “嗯,这伤得实为不轻呐。”北野皱着眉给回答道:“这里的条件太过于简陋了,我也只能是先替她给止止血,还是要尽快赶回到那客栈里去的,我的治疗工具和药可都在那里呢。”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可这巫山派……”唐笑弱弱地给问了一嘴。 “别管了,谁也没有我的南儿重要……”顾衍呢喃着说。 …… 夏映荷提着口气,霎时就给奔出了这巫山派。在确认了那顾衍没有追上来之后,她这才敢靠着那树给坐了下来。又看了看自己的这身狼狈,夏映荷呼吸急促地给心叹道:这位顾三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呀,还好自己这逃得早,不然再过一会儿,自己恐怕是连跑都来不及了吧,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默默地从那怀里给拿出了一颗药丸服下,倚靠着这树,小憩了会儿。突然,那耳侧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夏映荷立马警惕地站了起来,做起了攻击。 “哟,你这伤得不轻呀。” “是你?”夏映荷届时给松了口气,回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你有多失败呀。”那人神色轻松地给倚着另一棵树,挑着眉看向了她。 “呵,想不到衣姑娘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为衣副门主了吧。”夏映荷这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客气得很,像是在调侃,也像是在轻蔑。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衣少鳕不由得给轻哼了一声,说:“主上让我来收回那本书。” “为何?”夏映荷听后,蹙着眉给问道。 “呵,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些吧。” 夏映荷虽然是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从这怀里,将那本写催眠的书给拿了出来。而那本书,由于这刚才的事,也已经给沾满了血迹。 见她迟疑,这衣少鳕便不耐烦地直接上前,把那本书给夺了过来,这眼里还带了不少的嫌弃,埋汰道:“呀,你这个高手榜第八,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哼,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夏映荷恶狠狠地对着她给说道。 衣少鳕那神色,倒很是不以为然,先是将这书给收好了,又面无表情般的给望向了她。 “还有事?”夏映荷看她拿了书也不走,便困惑地给问着。 “的确是还有件事的。”衣少鳕笑着给点了点头,说着,这手指间迅速地给发出了一片薄刃,快狠准地给划破了她那喉咙,现场顿时鲜血四溢。 夏映荷连忙给捂住了自己那流血不止的脖子,这脸上也是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那南遥可是这主上要的人,不是你能动的。”衣少鳕自顾自地拿出了一副手帕,将这手上的血仔细地给擦了擦,说:“这,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吧。” 夏映荷瞪着眼睛,缓缓地向后给倒了过去,就此彻底没有了声息。 衣少鳕把这副已被那鲜血给染透了的手帕,扔回到了她那脸上,又说了声“废物”,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手帕静静地落下,将夏映荷那双漂亮的眸子给盖住了,而这上面的蝴蝶图案,也被那鲜血映衬得是分外妖娆,活灵活现。 …… 顾衍坐在这南遥的床边,一丝也不敢懈怠地看着她。 昨天在经过了那北野和唐笑的救治之后,这南遥如今已经是没有那生命危险了。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她这脸色还很是苍白,毫无活力,那手也是冰冰凉的。顾衍紧紧地给握着她那手,替她给暖着。 不得不说,这是自她认识了自己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了。北野说她那左边的手臂伤得极为严重,险些废掉。而她也已经是给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却仍是不见有要醒的样子。 顾衍望着她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自己这心疼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天色渐晚,唐笑和南平端着一大堆吃食给走了进来。 “哎,我说你俩,先过来吃点东西吧,那遥遥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唐笑叫着他俩说。 北野此时正坐在这桌边,悠哉地给翻看着那医书。见她招呼着自己,便听话地走上前来,帮她把那手上的食盘给接了过来。 南平则是走到了那床前,先是看了眼这自家堂主那憔悴的脸色,而后又看向了那顾衍,说:“顾公子,先来吃点东西吧。” 顾衍却是给摇了下头,回说道:“你们去吃吧,我要守着她。” 好似是闻到了那饭香,这南遥的手指小幅度范围内地给动了动。没过一会儿,就默默地给睁开了眼睛。 “醒了?”顾衍连忙凑过身来,轻柔地给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南遥眨了眨眼,表示还好,然后就又有气无力地给说道:“我饿。” 还好,还知道饿,那就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顾衍宠溺地将她给扶了起来,轻轻地抱在了这怀里,问:“南儿想吃什么?我替你给端过来好不好?要不要先喝点粥?” 南遥摇着头,有些局促地从他那怀里给挣脱了出来,谁料又给碰到了这伤势,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顾衍立刻又把她给揽了回来,轻呵道:“你这身上有伤,别乱动,想要吃什么我去帮你给拿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吃就好。” 另一侧的唐笑觉得这南遥对那顾衍说话的口气实在是冷漠得很,便不禁对那北野给打起了眼色,问:他俩这是闹别扭了吧? 北野无奈地给耸了下肩,眼神示意道:谁知道呢,甭管了,吃你的饭。 顾衍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她那态度里的生硬,对此是困惑不已,心生叹然道:南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怪自己没有给保护好她么。 又见她这是打算要起身下床,怕她是再给碰到了那伤口,就不由分说地将她给抱了起来,带到了那桌边坐下。可这才刚放下她,她就又猛地把自己给推开了,神色也是紧张不已。 顾衍这眉皱得越发得深了,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额……遥遥,你尝尝这粥,特香。”唐笑适时地给打破了这僵局,笑着给说道。 南遥点着头应了声,又看向了那北野,问:“我这伤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伤得有多重,这伤口有多深,又流了多少血?再晚个片刻,你就是个残废了你知道么?”北野没好气地给训斥道。 “嗯,我知道的。”南遥面无表情地给说道。 “什么?那你知道会这样还不给躲着点儿,你这武功是都给学到了那猪脑子里去了么?” “我躲不开。”南遥无力地给叹道:“因为,这是我自己刺的。”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也是给愣住了,唐笑小心翼翼地给问道:“遥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南遥挑着重点,把这事情发展的全部经过给讲了讲,而后,又对着那北野说道:“催眠这点,还真是让你给说对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去问问那老爷子关于这□□的事情吧。” “嗯,我呆会儿就去飞鸽传书。” “哎哟,原来这个采花大盗案都是那个夏映荷给搞出来的呐,真是变态呀。”唐笑一脸嫌弃地给叹道:“不过话说,你这对自己也是挺狠的呀,居然生生地给刺穿了左臂,我说,你不疼么?” “简直是要被疼死了好么,但要不是这样,我万一受到了她的蛊惑,最后给丧失掉了这意识了,怎么办?”说着,又给问道:“对了,我这儿会不会给留疤呀?” “呵,你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这以后会不会留疤的问题呢?”北野好笑地给说道。 “喂,别闹,我这伤口可是刺得够大的了,要是给留下疤了,可是会很难看的。” “怕什么,你们家顾公子是不会介意的,对吧?”唐笑挑着眉,猛给那顾衍打起了眼色。 “对。”顾衍连忙给应道:“南儿怎样我都喜欢的。” 可那南遥却是又给沉默了起来,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气氛又给跌到了冰点,唐笑这下可算是没招了,不由得给望向了那北野,见他在那儿神色自若地吃着饭,便给推搡了他一下。 北野无奈地给放下了这碗筷,说:“你放心吧,我这有祛疤的药的,虽然不能让你那手臂的皮肤恢复如初,但是不仔细看是给发现不了的。不过,你这伤恐怕是一时半会儿给好不了,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在此期间,你一定要重视起来。首先,它不能受凉,不然会落下病根儿的。其次,它不能见水,所以你洗澡时要多注意点。再就是,我虽是给你这胳膊做了固定,可你平时能不碰它就不碰它,以免加重伤情。” 南遥点着头一一的给应了。 “还有……”北野像是突然给想起了什么似的,认真地审视起了她来,说:“你居然会对那个催眠免疫?” “也不一定是我免疫吧,也许是那夏映荷的功夫没给练到家呢?” “应该不能,她的那几个案子可都是成功了的。”顾衍分析道。 南遥又不作声了。 看来,是真的有事儿了呀。 为了让他俩能好好地给沟通一下,这一吃完饭,那唐笑就拉着这北野和南平离开了,还不忘给他俩带上了门。南遥见只剩下自己和那顾衍单独相处了,这神情又是局促不安了起来,想要逃离出去,却又被他给制止住了。 “南儿,为什么不理我?”顾衍轻声问道。 南遥将这头给扭向了别处,故作不看他。 顾衍把她给拥入了怀中,说:“南儿,你看看我,为何不理我?” 南遥被他给逼得紧了,便无力地给叹了句,“顾衍,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不行,我的直觉告诉我,一旦我现在放开了你,你就再也不会要我了。南儿,不要不理我,你可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南遥看他如此,也是心有不忍,于是就不知所措地给哭了起来。 顾衍见此可是彻底地给吓坏了,连忙给她擦起了那眼泪,轻哄着说:“南儿,究竟出什么事儿了?不要窝在心里,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好不好?” 南遥抽泣着,结结巴巴地给说道:“夏映荷和我说……你若是知道了她喜欢我,还发现了我和她有独处过,就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了,你就会嫌弃我的……”说着,又给窝在了他那怀里嚎啕大哭着,顾衍这才恍然大悟了。 “你听她胡说,没有的事。”顾衍哄着她说:“她是故意骗你的,挑拨咱们呢。我哪里舍得嫌弃你呀,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 “真的。”顾衍抬起了她那下巴,不由分说地给吻了上去,越吻越深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放开了她,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南儿你生我气了,打算不要我了呢。” “我可舍不得……”南遥怯懦懦地给回说道。 顾衍不禁地给笑了起来,解释着说:“不过,我确实知道她是喜欢你的,没告诉你,是觉得这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不想你徒增烦恼罢了。却不曾想差点儿害你为此丢了性命,也怪我,没保护好你。” 南遥立即给摇头道:“不怪你的,你也是为我着想,是她太狡猾了,谁知道她会去而复返呢。” “所以……南儿,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同我讲,我呢,也会同你说,这样咱俩之间就不会有误会了,好不好?” “好。”南遥笑着给应下了,又踮起了脚尖,蜻蜓点水般的给回吻了他一下。顾衍这心底莫名的甜蜜了起来,但顾及着她这身上的伤,便没有再进一步做动作了,只是将她给抱回到了那床上,陪着她聊了会儿天,又哄着她睡了过去。 唐笑和南平这会儿正给蹲在了那房间外面的墙角下,尽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把那耳朵给紧紧地贴近了这门框,努力地想要听清楚那屋里的动静。隐约间,好像是听到了那南遥的笑声,唐笑不由得凑近了那南平,问:“你说,他俩是不是和好了?” “我觉得是。”南平也悄悄地给回了嘴。 “那就好。”唐笑这才松了口气,叹道:“哎,虽然我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和好了就好。” 北野此时已经将那飞鸽传书给发走了,又给回到了她俩这身后,一手揪一个领口,硬生生地把这俩人给拖走了。 郊外 北野坐在那桌边,已经给看了这半天的书了,唐笑在一旁,无聊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 虽然自己很开心那南遥同这顾衍给和好了,但他们现在一共也就只有两间房,他俩睡在一起倒是心满意足了,这可苦了自己和那南平,总不能都和这北野给挤在那同一张床上吧。 “笑笑,你喝那么多的茶,晚上可是会睡不好的。”北野头也没抬地给说了一句。 “哦。”唐笑乖乖的又把这茶杯给放下了,却更是坐立不安了起来,心道:南平不是去问那房间的事情了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呢? 就在她已经坐不住的时候,那南平推门走了进来。唐笑顿时蹦起,焦急地给问道:“怎么样了,还有房间么?” 南平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店家说今天晚上所有的房间都已经给住满了。” “啊?”唐笑彻底地给呆住了,叹道:“那怎么办呀?” 南平笑道:“不过……那店家倒是给我安排了个住处,说他的下人房里还有一个单铺,要是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可以住到那里去,先给将就一夜。我觉得也没啥,就答应了。” 唐笑听完,这心底莫名的一慌,不由得给问道:“所以?” “所以我就要去那里睡觉了呀,那您也就和这北堂主在这里给应付一晚吧。”说着,便拿起了她那包袱,往外走了去。 唐笑一把抓住了她,问:“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南平揶揄地给笑道:“唐姑娘,那可是床单铺,要是咱俩都睡在那里,恐怕得叠着躺了。” “小南平,我平时待你不薄呀,这个时候扔下我,不好吧?” “哎哟,唐姑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哪有弃你不顾呀?你看,我们家堂主和那顾公子是一对儿吧?你和我们这北堂主又是一对儿吧?那他俩能睡在一起,你俩又为何不能睡在一起呢?所以,你们快休息吧,待明天一早我给你们准备好了那早点,再来叫你们,昂。”说完,无论那唐笑再怎么制止,她还是一溜烟儿地给跑远了。 唐笑讪讪地又回到了这屋里,发现那北野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不禁地给叹道:“哎,要不,北野哥哥你住这里吧,我去睡那马车好了。” 北野轻笑了一声,问:“你觉得,我能做出让你一个姑娘家去睡马车这种事么?” 唐笑把这头低得更是沉了,欲言又止地说:“可……可……” “可什么呀,那南平说得对,既然同样是情侣,那么他俩能睡在同一张床上,咱俩又为何不能呢?没事的,过来睡吧。” 唐笑紧张得更是厉害了,默不作声地在那儿给绞着衣角。 北野见此,突然很想去逗逗她,于是便走上前去,坏笑道:“笑笑,你今天晚上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吧?” 唐笑连忙给摇起了头,说:“不不不,我不敢的……” “那要是我把持不住了,对你做了什么,你会不会怪我?” 唐笑惊恐地抬起了头,一时语塞,可还是认真地给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会不会怪他?那得看他做了什么吧。不过……好像无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完了,唐笑你这个小色女,估计今天晚上不用等到人家做了什么,你就会先主动地给扑上去了。可是……那可是北野呢,扑就扑呗,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哈哈,想想就很开心。 北野看她在那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的,表情丰富得很,就知道她现在估计都已经给脑补到自己同她结亲生子的问题了。无奈地笑了笑,又将她给扯了过来,挑起了她那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那个粉嘟嘟的唇。 唐笑那本在活跃着的大脑,在他的这番动作之后,彻底地给当了机。惊慌得瞪起了眼睛,整个身体也都给僵住了,手脚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感觉自己这整个的呼吸系统都给停滞了。 “笑笑,你这样可是会把自己给憋死的。”北野笑道:“放松。” 唐笑立马反应了过来,猛地给吸了两口氧气,神情木呐地看向了他。 北野又凑了过来,停在了她那唇前,说:“笑笑,闭上眼睛。” 唐笑听话的给闭紧了双眼,然而就在这瞬间,顿时感觉到他那凉凉的唇又给贴了上来,可这次却不像是上次的那般蜻蜓点水。他霸道地撬开了自己的唇齿,狠狠地深吻了起来。突然,他又用那双手给环住了自己这腰,让自己更加的贴向了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动作还如此的亲昵,那周围的空气彷佛都变得越发得暧昧了。唐笑紧张而又期待地试着去迎合着他,一份浓烈的情谊直击内心,惹得自己不由给发出了一声娇嗔。 一吻结束,北野轻轻地给咬了一下她这嘴唇,又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怜惜,在她那唇角落下了一个淡淡的吻。他看着唐笑缓缓地给睁开了眼,那湿润的眼里,满满是同他一样的旖旎。 “笑笑,我们已经动完手脚了,这下,可以去睡觉了么?”北野轻笑地给问道。 唐笑红着脸,弱弱地给“嗯”了一声。那副娇羞的模样,看得北野这心更是痒痒的,好不容易给克制住了那□□,将她给拥入了这怀中,稳稳地抱住。 …… 这顾衍醒来的时候,那南遥还在一旁沉沉地睡着呢。只见她这脸上略微地给透出了一层薄汗,看来在昨天晚上,她的那个伤口又是难受了。 想要去拿块热帕子给她擦擦,可自己这才刚一挪身,她就给睁开眼了。 “顾衍……” “嗯,我在,南儿可是有不舒服?” “我想洗个澡。” “好,那我去吩咐小二给你准备个洗澡水,洗好澡,你得再换换药了。” “嗯。”南遥应了一声,对着他笑了笑。 天色还早,众人基本上都还在睡着。顾衍抬着那热水走了进来,发现这南遥已经起身了。 “你且等一等,我去叫那唐笑和南平过来帮你洗。”顾衍说。 “不用了,你让她们睡吧。先是给赶了好几天的路,昨天又因为我的事给忙活了这一大顿,肯定都累坏了,你别吵她们了,我自己洗就好。”说着,就缓缓地下了床,走向了那浴桶。 顾衍连忙过去扶住了她,劝道:“不行,你哪里能自己洗呢,左臂动不了已经是不方便了,还有那北兄可是说过的,你这伤口不能沾水,容易发炎的。” “没事的,不是还有你么?”南遥坚持地给说道。 顾衍立即给愣怔住了,问:“南儿你……肯让我帮你?” 南遥笑着说:“肯呀,你又不是没有看过。”说完,又给调侃道:“你不会借此对我用强吧?” 见他在那儿傻里傻气地给摇着头,南遥这笑得更是开心了,假意委屈地说:“嗯,我是相信你顾三公子的为人的。不过,若是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那我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顾衍看她如此可爱,叹道:“哎,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是要栽在你那手里了。” “怎么,顾公子不愿意?” 顾衍轻笑道:“怎会,简直要乐不思蜀了好么。”说着,又给吻了一下她那鬓角。 南遥不由娇嗔地给撇了他一眼,而后,轻轻地解开了这衣衫,坐到了那浴桶里。水温正好,热气蒸得她很是舒服,惹得南遥不自觉地给放缓了身体。顾衍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那左臂,先是将这原来的纱布给拆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顾衍不忍得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给她上了药,再仔细地包好。然抬起头,却发现她已是又睡过去了。 护着她那伤,慢慢地给她擦洗着这身体。待她洗完,自己这身上也已是给湿了一大片。无奈之下,自己顺便也洗了个澡,这才抱起了她,钻进了那温暖的被子里。 南遥哼唧着,在他那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这肌肤间的摩擦,差点儿又把他的那火给点着了。顾衍此时是彻底地不敢动了,害怕自己再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苦笑地忍住了躁动,调节着内息,试图来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是一夜无眠。 再次醒来时,这天已是大亮了。南遥看到自己与他这般的亲昵,顿时给红了脸。伤口已经被他给重新处理好了,而他那手,此时正给搭在了自己这腰间,那灼热感也是分外强烈。轻轻地推了推他,届时与他四目相对了起来。 “南儿睡得好么?” “嗯,你呢?” “不好。”顾衍哭笑不得地给叹道:“南儿,我昨晚忍得很辛苦。” 南遥“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说:“那我以后再补偿你可好?” “要不,先来点利息吧。”顾衍勾起了唇角,低头,深深地给吻住了她。可这还没怎么亲呢,就又被她给推开了。 “别闹了,待会儿他们就该来叫咱俩了,快把这衣服穿好,别让他们发现了去。” 顾衍又给叹了口气,老实地配合着她做起了穿戴。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南平就来叫他俩去那大堂里吃饭了。 …… 顾衍扶着这南遥坐到了那桌边,可过了一会儿,外面就又传来了蒋民的声音。 “顾公子,不好了!”蒋民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对其给喊道:“有人在那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了这夏姑娘的尸体。” “夏映荷?”南遥微蹙着眉,问道。 “对,柴农发现她这浑身是血地给倒在了那林间,就报了官。那知府大人一听是这江湖中人,便吓得不敢轻易动作了,赶紧让我来告知与你们一声,烦劳你们过去给看看。” 南遥不禁地给望了那顾衍一眼,示意道:不会是被你给打死的吧? 顾衍摇了摇头,回道:“我前几日,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 “那还是去看看吧,我记得那本□□还在她那身上呢。”南遥说着,又看向了这蒋民,问:“这现场可有被人动过?” “没有呢,确认过身份之后,知府就派人给守在那里了,尸体和现场也就再都没给动过。” “好,那你带路吧。” 南遥这伤势不便,只好让那蒋民带着这北野和唐笑先行一步。到了之后,他俩已是给验完尸了。那夏映荷此刻正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双目怒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南遥不由得给叹了口气,看向了那北野,问:“书呢?” “她这身上没有书,估计是被那杀手给拿走了。” “她这具体的死因是什么?”顾衍问。 “割喉,除了这点以外,她在那死之前,还分别受到了内伤、剑伤、割伤,恐怕这些都是你俩的手笔吧。” 南遥讪讪地给应了一声,又问:“你能判断出那人使用的凶器是怎样的么?” 北野摇了摇头,回答道:“她的伤口很深,横切了大半个脖颈,照理说应该是像刀剑这种硬兵器才能够做得到的。然而这伤口又是细得很,一般刀剑很难有这么薄的,我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是个怎样的凶器,能给造成这种效果。” “你从未见过这种伤口?” “对,从未见过。”北野看着那南遥,说:“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儿有趣的事情。” 说着,就又递给了她一张手帕,见其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至黑了,隐隐约约地还能在那帕角给辨认出一个蝴蝶的印记。 “蝶衣堂?”南遥惊呼出了声,“咱们的人?” “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若是那蝶衣堂做的,那这事十有八九会同那衣少鳕有关。而此事,恐怕就是他们故意来针对你的。”北野回答道:“可是再想想,单凭这一张手帕,就判断这事是那蝶衣堂做的确实是有点武断了,毕竟在这江湖上,用这种帕子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嗯,再加之咱们没有别的证据,很难说服人的。”南遥叹道。 “对,不过咱们还是把这个证据给收起来吧,不然被那百花门的人看到了,恐怕会是说不清的。” 南遥对此也表示同意,说:“那咱们要不要去通知一下那百花门这件事情呢,毕竟这夏映荷是那百花门老门主的首席大弟子。他这爱徒丧命于此,总要来个人给收个尸吧。” “但是这事,咱们出面通知并不好,尤其是我和你,恐怕还得避个嫌。”顾衍说。 “嗯,没错,虽然这夏映荷不是你们杀的,但她那身上的伤,可都是你俩给造成的。说不定这事对于你们来说,在将来也是个麻烦呢。”北野应道。 “那就让这蒋民以那官府的名义去发函吧。”顾衍说着,又看向了那南遥,柔声道:“至于这将来的事,那就将来再说呗。没事,一切有我,你别担心。” “嗯。”南遥甜蜜地对着他给笑了笑。 自那次差点儿擦枪走火之后,每当她这么深情款款地对着自己笑,自己这心就痒得很,恨不得立马将她给扑倒吃掉。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只好对她越发得亲昵了。 顾衍见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又担心着她那伤势,便早早地提出要带着她回去休息。北野也称她那伤要多静养,就连忙把他们给赶了回去,而他自己却是牵着那唐笑游城去了。 南遥坐在他那身前,怯懦懦地说:“顾衍,我也想要出去玩。” “不行,要玩也要等到你伤好了才可以。” “可是我已经好多了呀,而且那北野也曾有说过的,我这体质同旁人的不一样,生命力极其顽强。” 然而那顾衍却仍是不给松口,南遥不由得给撅起了嘴,表示不满。 “南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顾衍柔情地望向了她,问:“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这一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我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么?你知道,当我在你这身边守了一天一夜后你仍是不醒,我那心里又是个什么滋味么?” “我……”南遥顿时内疚不已,知道自己这次是把他给吓坏了,不禁地心疼起了他来,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 顾衍轻轻地给叹道:“南儿,以后不要吓我了,我不能失去你的。” “嗯。”南遥应着,回身抱住了他。 顾衍抚着她那腰侧,突然坏笑了起来,说:“所以,南儿,咱们回去后,要不要把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给做完呢。” 南遥这身子一僵,猛地给拍了他一下,呵斥道:“你……好不正经呀,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吓到了呢,我这心里一顿愧疚。” 顾衍轻笑着说:“吓倒是真的给吓到了,我这心到现在还是慌的呢,得要你亲亲抱抱才能治好。” “不行,我这身上有伤。” “我保证不碰到你的伤。” “不行,会被发现的。” “放心吧,北兄他们游城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万一他们回来了呢?” 顾衍笑道:“估计那个时候,你已经是我的了。”说着,便带着她策马而奔了起来,往那客栈疾驰而去了。 出发 可这南遥最终还是没有顺了他的心意,因为在那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累得给睡死过去了。顾衍看着她这侧颜,实在是不忍心将她给吵醒,便由着她去了。 借着这伤,南遥好吃好喝地给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那北野在早上也不会来赶她起床了,这唐笑每天晚上来给她换药的时候,还会带上那有名的街边小吃,惹得她越发得想出去了。 “嗯……我觉得这家的酱料,没有你昨天带的那家好吃。”南遥挑起了一个卤鸭头,抿着嘴给说道。 唐笑在旁,手脚麻利地已经把她这左臂的纱布给换好了,哭笑不得地说:“那当然啦,昨天的那家可是老字号。不过,北野哥哥说你这伤碰不得辣的,叫我以后不要再买那种东西给你吃了,不然会影响到你这伤口恢复的。” “哎……那请问,我这伤还得有多久才能好呀,这不耽误我吃美食么。” “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不受伤不就好了。”门外传来了这北野的声音,南遥不禁地抬头,就见他同那顾衍翩翩而来。北野先是询问了一下那唐笑关于她这伤口的恢复情况,在听完了她的回答后,这北野不由得给皱了皱眉。 “怎么了?”南遥颤巍巍地给问道:“看你那表情,怕是我这伤不容乐观吧。” “哦,那倒不是,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北野叹道:“诶,你有没有发现,从小到大,你这受伤的次数,都能赶上别人的好几十倍了,但你那身上,却是一点疤痕也没有。” “发现了呀,你不是说,我是属于那种不会轻易留疤的体质么?” “话是这么说,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能解释你那些小打小闹的伤,可怎么解释这次的情况呢?你知道么,你这伤不仅痊愈的速度比常人的快,甚至连那伤口愈合的情况都比旁人的好,照现有的情况来看,就算你将来不用我那祛疤痕的药,你这伤疤也不会留下来的。” “这是好事呀,你怎么搞得苦大仇深的,我还以为我命不久矣了呢。”南遥好笑地给说道。 顾衍听此,猛地给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呵斥道:“什么命不久矣,你瞎说什么呢。” “我开玩笑的。”知道自己讲错话了,南遥连忙讨好地给望向了他说。 “算了,谁知道你那体质是怎么回事呢,就当这是件好事吧。”北野对此也不再做深究了。 “对了,你俩今天干嘛去了?”南遥又给问道。 顾衍回答说:“哦,那巫山派今早请我俩过去给帮个忙。” “什么忙?” “两个事吧,一件是那陆晴天疯了,他们请北兄过去看看能不能给治好。另外一件事,是关于那新任掌门的人选,叫我过去给出个主意。” 南遥不由得给叹道:“哎呦,他们那新掌门的人选还没能给选出来呐,这巫山派的办事效率有点低呀。” “嗨,这些个江湖大派,里面的水太深,拉帮结伙的小群体无数,又彼此谁也不服谁,会出现这种僵持的情况也实属正常。这还算好的呢,据说几十年前那崆峒派,为了争个掌门继承人的位置,自相残杀到差点儿给灭派,这都已经成了那江湖上的一大笑料了。” 唐笑听完,顿时给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哟,还有这么夸张的事呢,真逗。我说怎么到了咱们这辈儿,就基本上听不到那关于这崆峒派的事情了呢,原来是这样。” 南遥也笑着给问道:“那你们呢,今天是怎么帮那巫山派给解决此事的?” “没解决呢,这毕竟是属于人家帮派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介入的。他们请我过去,也就是想让我帮他们各自都给说些好话,算是拉票吧。于是我就说,既然你们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又都觉得自己可以掌管这巫山派,不如各派出一人,采取分权制管理。在那新的掌门人出现之前,这巫山派的大大小小事项,均由你们每个帮众的负责人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不就行了。” “呀,这个法子好。”唐笑拍手叫绝,又问:“那他们同意了么?” “嗯,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依我看,这种状态他们是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又得来场大混战了。” “嗨,随他们去呗,这事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他们会像那崆峒派一样,成为这整个江湖的笑柄;要么,会出现一个新的武功高手来结束这场混战,成为他们的新任掌门人,毕竟乱世造英雄嘛,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南遥说。 顾衍宠溺地给应道:“嗯,对,反正这事同咱们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那陆晴天怎么疯了呢?”南遥又看向了那北野,问:“你能给治好么?” 北野回答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不愿意治而已。” 南遥挑着眉,笑着给调侃道:“哟,你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愿意治她的吧?哎,也是,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那么要好,她这也算是间接地害了我,你要为此替我出气,也不是不可以。” 北野轻哼了一声,说:“你能不要这么自恋么,谁说我是因为你的?” “嗯?”南遥惊叹道:“你不是为了我呀,那你为何不治她?” “她那病耗时耗力,还得是需要慢慢静养的,你觉得以现在这巫山派的情况,会给她那么好的医疗条件么?万一在我给她治疗了之后,她这病又不见得好,到时候旁人可是会说我那医术不精的。我可不想我这一世的英名,给毁在那么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诶,你不是说你不争这些虚名的么?”南遥好笑地给问道。 “我不争,不代表我知道那是个坑,还一股脑儿地给往里跳吧,那不就是傻子了么。当然,这事也算是顺便替你给出了一口气,你要是真想谢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哼,说了这大半天,你还不就是为了我。我说北野,你那性子还真是够别扭的了。” “要你管。”北野没好气地给回道。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蒋民讪讪地走了进来,问:“不好意思,我有打扰到你们么?” 南遥笑着说:“哦,没有的,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事?” “嗯。”蒋民挠着头,憨涩地给回答道:“那百花门的人,今天晌午来这衙门,把那夏姑娘的尸首给带走了。” “哦,她们没有说什么么?”顾衍问。 “额……她们听那知府老爷说是你们几个给介入了此事,于是就来找你们了。此时,正在这客栈大堂里给等着呢,怎么办,你们要见么?” “见呗,都让人给找上门了,再躲,就好像是我们理亏似的。”南遥不以为然地给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顾衍看着那蒋民说:“要不,你帮我们去请她们上来一见吧,南儿这伤势不便,我不愿意让她多受累。” “好的,我这就去。”蒋民应声而出,片刻后,又带了个女子,走了进来。 “在下薛海棠,是师承老门主的百花门第二代弟子,在此见过顾三公子、南堂主、北堂主、唐姑娘。”薛海棠同他们每个人都给打起了招呼,神情也是淡然得很,完全不像是要来找事的样子。 南遥见这位薛姑娘圆脸细眼,体态丰盈,长得也是很喜庆,便不禁凑近了那顾衍,对着他这耳畔给说道:“我还以为,这百花门所有的女子,都会像夏映荷那般注重外表呢,原来,还有这么实诚的人呢。” 顾衍轻笑道:“南儿,你是在说人家胖么?” “比起那夏映荷,她这确实是属于丰满的呀。不过,这胖姑娘呐,都善良,反正我是觉得她比起她的那位大师姐,看起来会更加面善些,要是非得让我选,我可是会比较喜欢她的。” 顾衍又笑着给应了一声,而后问道:“薛姑娘,你这次来找我们,所谓何事呢?” “哦,我听闻是你们在这第一时间,去查看的我们那大师姐的死亡现场的,所以就特想来问问,你们在那现场里,可曾有发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奇怪的事情?比如呢?” “比如……旁人的痕迹之类的。” 顾衍等人相互地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给回答道:“不曾有发现过呀,你能详细地给讲讲看这具体的情况么?”说着,又请她坐了下来。 薛海棠礼貌地对其给道了谢,接着将那事情缓缓道来了,“实不相瞒各位,这事说来话长。我们那大师姐,可是这老门主的掌上明珠,一直颇受她老人家的重视。可谁知这两年,那大师姐的性情莫名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平日里笑意盈盈的她,不知怎么的就会朝着人大发脾气。要么就是把她自己给关到了那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在倒腾着什么。甚至还会在这半夜里起来,站在她那院子里摆阵,很是吓人的。” “那你们这老门主就没去给问问她么?”唐笑问。 “怎么没有呢,可那大师姐就是不说呀,后来这老门主见她总是执意如此,就不大爱去管她了。” “不好意思,容我问一句,你们那门里,是否知道你们这大师姐是喜欢女子的?”南遥问。 “嗯,我们这第二代弟子,基本上都是知道的,至于那下面的人是否清楚,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事,我们那老门主倒是也没有说啥,还算是蛮开明的。” “那你是否有听说过,她曾有喜欢过一个女子?”南遥又问。 “没有呀,她自小呆在这百花门里,不曾有听说过她喜欢过谁呀。” 哈?这是怎么个情况,是那夏映荷骗了自己,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南遥腹诽道。 顾衍也觉得奇怪,便说:“你继续讲。” “嗯,后来有一日,那大师姐就和这老门主要了几个人,说是要替他老人家给带带她们,去那江湖上给闯荡闯荡,顺便也帮这门里给收收账。哦,对于这点,我可以再做一下解释的,其实我们这百花门开了一间首饰店铺,并在那全国各地都有分号,而那大师姐所说的收账指的也就是这个。另外我们这大师姐,还会经常自己做些首饰给放到那店里寄卖呢,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爱好吧。” “也就是说,你们那老门主不曾有说过,要来这江城开分部?” “不曾呀,为何要来这江城开分部呢?” 南遥已经给诧异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顾衍也蹙起了眉,神情凝重至极。 “那跟着你们这大师姐出来的那几个人,现在可回去了?”顾衍问。 薛海棠摇了摇头,叹道:“没有呢,这几个人完全不知所踪了。由于那老门主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们的消息了,所以在得知了这大师姐的死讯后,我们都猜测会不会是那大师姐魔怔了,害死他们了呢?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想知道在她那死亡现场里,有没有留下过这些人的痕迹,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 顾衍摇了摇头,说:“我们在那现场里,并未有发现过什么,所以,关于这方面,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而且,在我们接触夏映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得知的消息同你刚才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对此,我们也做不了解释。” “哎,那就算了吧,反正这人都已经没了。”薛海棠无力地给叹了句,就告辞离开了。 南遥望着她那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给问道:“这是怎么个情况?是我疯了,还是那夏映荷疯了?” “估计这位夏姑娘是出现精神幻觉了。”北野解释着说:“或者是说,在她那脑子里,出现了另外的一种生活,然后她把自己给带入了进去,按照她脑子里所描绘的样子活着。这有可能是那催眠的反噬,毕竟这种禁术,玩不好的话,可真的是会伤人伤己的。” “那你说,给她这本书的人,知不知道她出现这种情况了呢?” “应该知道吧,也许这就是她被灭口的原因了。”顾衍回答道:“我想,她的那些个同门,估计也都已经被她给害死了吧。” “天呐,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唐笑叹然道:“还好遥遥你没事,不然,你要是给折在她这种人的身上,你冤不冤呐。” “哎哟喂,我的祖宗呀,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折在哪种人身上会不冤呢,你给说说来。” 唐笑识相地给做了个闭嘴的表情,窝在那北野的身侧不作声了。 顾衍寻思了个片刻,试图分析着给说道:“我们的假设,杀那夏映荷的人就是给她这禁|书的人,在两年前,引得她接触了这催眠之术,惹得她精神错乱,行为异常。于是她产生了幻觉,又按照那幻觉所想的,来到了这江城,发生了这一切的事,最终被灭了口。” “那这个杀手为什么要让她去研习那催眠之术呢?”南遥问。 “应该是为了做实验吧。”北野回答道:“可能那人也不知道这催眠之术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不敢轻易碰触,就找了个人来替他研究。至于这人为何会是那夏映荷,那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兴许不止她这一个人呢,说不定在别处,还有其他的试验者。” “嗯,有可能。”顾衍说:“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待到那南儿的伤给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也就该离开了。” …… 半个月后,唐笑帮这南遥把那手臂上的纱布给拆了下来。 北野又给她诊了一次脉,说道:“嗯,你果然很耐打,这外伤如今已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那筋脉还是得再养养,平日里你再多注意些。” “嗯,我记住了。” 北野好笑地给叹道:“呵,你记住了有什么用,你这可信性太低了,我还是同那顾公子再给说一下吧。” “喂,你怎么又调侃我?”南遥不满地给轻呵道。 这时,顾衍拿着两封手信走了过来,问:“北兄要同我说些什么呢?” “呀,你回来啦,是谁给你的信呀?”南遥钻到了他那怀里,娇俏地给问道。 顾衍宠溺地抱住了她,说:“哦,是那天山派大师兄来的信,说这下个月是那天水镇一年一度的达幕庆典,叫我过去一聚。” “这达幕庆典是什么?”唐笑问。 “嗨,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传闻还在那前朝的时候,这天水镇就因那地理位置,饱受这战争的摧残,以至于民不聊生。后来这朝廷就派出了一位镇西将军,一举给平息了那战火,令这个边远小城的生活逐渐地步入了正轨。这百姓们为了感谢他,就把他的那个生辰给定做了庆典,为此纪念他,这就是那达幕庆典的由来。” “哦,那这个天水镇是不是离那天山派很近呀?”南遥接着又给问道。 “嗯,对,这天水镇在那天山脚下,而这天山派则是在那天山山顶。那天山附近并没有什么旁的江湖门派,于是这天山派的每任掌门都会安排那帮里的众人,多去给照拂一下这些百姓,所以他们那关系处得也都还不错。每年这达幕庆典举办时,也都是由那天山派给维持这治安的。” “那你每年都会去参加这庆典么?” “会的,这大哥呢,每年都会去,所以我也会借此去同他给叙个旧。” “呀,这么说,咱们此次前去,是可以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刀萧策萧大侠喽。”唐笑激动地给说道。 “嗯,到时候,我带他来见你们。” 唐笑听后,越发得开心了,北野又看向了那南遥,问:“那咱们要不要去同那西辰给打个招呼呢。” “去吧。”南遥回答说:“反正他的那个西越堂,正好在这天水镇的附近,去看看他也好,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这个榆木疙瘩过得怎么样了。” “对了。”顾衍突然给说道:“北兄,这里也有你的一封信。”说着,将那信给递了过去。 北野查看了一番,说:“哦,是那老爷子发回来的。说他已经去给查了一下这禁|书的事,都还好好的在那禁室里放着呢,不曾有丢过。不过,他说他的这些禁|书可能不止有一本,在那江湖里还有人拥有也不一定,让咱们多给留意一些。” “嗯,只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别和咱们那天目门扯上关系就好。” 北野轻笑道:“呵,这老爷子可还说了,让我多看着你些,别让你瞎折腾把自己给废了。再就是督促着你,赶紧给带个意中人回去,我看,这点你倒是已经给做到了。” 南遥害羞地把这头给埋进了那顾衍的怀里,不作声了。 就在他们正准备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那蒋民又适时地给赶了过来。 “你们这就要走了么?” “是呀,我们在这江城里呆的时间够长了,也该去忙点别的事情了。”南遥笑着说。 “我能同你和顾公子谈谈么?”蒋民问。 北野和唐笑知趣地给讲了一句“我俩在那马车里等着你们”,说着,就搬着这行李下楼了。 顾衍看他们走远了,便给问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讲了。” “那个……”蒋民欲言又止地给问道:“顾公子,南堂主,你俩和我说实话,那朗公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南遥微微地给叹了口气,问:“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嗯。”蒋民坚定地给回答道:“朗公子对我……很重要。” “我只能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顾衍劝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尊重他的这个选择。” 蒋民失笑地给叹了声,“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你……”南遥还想要再讲些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关系的。”蒋民笑着说:“我会替他给保守住这个秘密的,昨天我已经同那衙门申请了职务,如今的我,已是这城里的一名捕头了,以后……我会替那朗公子给镇守好这江城的。” “哈哈,真的呀,那太好了。”南遥也很是替他开心。 “嗯,顾公子,南堂主,你们保重。” “嗯,保重。”顾衍沉声应道。 殊不知,此次一别,又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他俩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多年之后,那蒋民真的成为了这江湖里有名的神捕,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 下一章开新案子了哟 西辰 “阿嚏!” 这马车里传来了一阵响彻天际的喷嚏声,那南遥赶紧地给裹紧了自己的这身毛裘,将这马牵的离那马车又远了一些。顾衍此时正坐在她那身后,望着她这副逗趣的模样,不禁把她给抱得更紧了。 伴随着那阵阵的喷嚏声,北野掀开了这马车的门帘,问道:“这是走到哪儿了,还有多久能到那西越堂?” “约么着还有半天的路程吧。”南遥回答道,又问:“笑笑她没事吧?” “没事的,普通的伤寒而已,等到了那西越堂,调养两天便好。”说着,北野又发现她已同自己这马车相隔了好长的一段距离了,不由得给笑道:“我说,你离那么远干吗?” “那伤寒的传染性可是很强的,我这是防范于未然。” 这时,唐笑也把她的那个脑袋给伸了出来,只见她这鼻头红红的,埋怨似的对着那南遥说:“诶,我这就奇了怪了,咱俩可是睡在那同一张床上的,为何你会没事呢?” 南遥望着天,神情昂然地给叹道:“哎,这莫不就是那传说中的人品问题?” “屁!”唐笑怒吼道:“我觉得就是你那晚把我这被子给抢去了的原因。” 可待这唐笑刚一说完,就又被那北野给塞回到了这马车里,好一顿的安抚了起来。 “你这还病着呐,置什么气呢,那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这么出去,不怕这伤寒变得更严重么。乖,躺好,先把这药给吃了,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起来……” “啧啧。”南遥在这马车外,听着里面那北野的语气,无奈地给笑道:“哎,想不到呀,这传闻中的冷酷怪神医,竟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顾衍却是没注意到这些,相反,他更在意那恶劣的天气对这南遥的影响。这一路走来,越是往那西边去,这天就越发得阴晴不定了,动不动就会狂风呼啸,暴雪倾盆。记得那北野曾经说过,这南遥的左臂虽然看似是好了,但那筋骨还是得要养的。那气温越来越冷了,这令自己实在是担心得很。 “南儿,你会冷么?” 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南遥那心底也是暖暖的,笑着给回答道:“不冷呀,我这穿得还是很厚实的。” “那就好,记住,你这胳膊可是不能受凉的。” “嗯,我记得呢。”南遥凑近了他说:“放心吧,你这怀里暖和极了,我是不会被冻着的。” 顾衍也笑了,暧昧地给调侃道:“那你就在这怀里一直呆下去吧,再也不要离开了。” …… 终于给赶到了这西越堂,南平兴奋地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望着这座宏伟的府邸,深深地给吸了一口气,惊叹道:“乖乖,这房子同那西堂主的人一样气派呢。这么看来的话,堂主,咱们那南风堂还真是穷酸呀。” “哼,我那叫大隐隐于市好么,哪像他呀,这么招摇。”南遥不满地给回怼道,又问向了那北野,说:“不过,西辰那个家伙,是不是把这个房子给重新装修了呀,我怎么感觉这地是大了不少呢?” 北野也从他那车里给走了出来,回答道:“哦,上次他回去看那老爷子的时候,比武给赢过了他老人家,这老爷子一开心,就给了他一大笔零花钱。东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建议他用那笔钱,把他以前的这个狗窝给好好地收拾收拾。所以他就把这西越堂给重新翻修了一下,也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 “哇,这是怎样的一笔零花钱呀。”南平又给叹了一声,看向了那南遥,问:“堂主,我咋从来没有见过,你有拿零花钱的时候呢?” 北野笑道:“呵,她都不回去的,哪能有机会拿零花钱呢。再说了,你的这个堂主,武功又不行,医术也没有,还散漫至极,若是那老爷子下次决定要评选出个最没用的个人奖,说不定就会有她的份了。” “喂,你俩够了喔,再说我可就要揍人啦。”南遥朝着他们给比划了一个砍人的动作,没好气地给说道:“南平,愣着干嘛呢,赶紧去敲门呀。” 南平抿着嘴,乖乖地走上前去拍了门。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个冷面小子。 这小子,长得是又高又瘦,那脑袋上留的是板寸,模样倒是挺干净的,就是这皮肤有点黑,不过显得他那身材很是结实,充满着生命力。这双眼睛和狼似的炯炯有神,乍一看,还带有了那么点的凶狠。他这身上穿了件老旧的衣衫,那肌肉则是像骨头一般坚硬,再配上他的那个发型,一股浓郁的苍凉感应运而生,趁得他这整个人是潇洒极了。 南平看他看得都有些呆滞了,反应了半天,这才给笑着问道:“呀,小西离,你这是又长高了吧?” 西离无力地给叹道:“小平,我这年纪可是比你大的。” “诶,那不重要,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咱俩可是好久没见了呢,你有没有想我呀?” 然那西离却是不理她了,跃过身去,看向了那不远处的北野和南遥,恭敬地给称道:“北堂主,南堂主。” 北野点着头应了声,可还未等到再开口,就又被那南遥给抢了个先。 “小西离,你那师父在家么?” “回南堂主,师父在家的,不过暂时恐是脱不开身了。” “为何,他怕不是又在练功吧?” “额……不是。”西离憨涩地给回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里面请吧。”说着,过去帮他们把这马和马车给送到了那马厩中,又带着他们来到了这正堂里。 “小西离,你刚才说你师父这脱不开身是怎么回事呢?”南遥跟在了他那身后,问。 “哦,是这个样子的,前几天,也不知道师父他是从哪儿给捡了个受伤的小丫头回来,还是个痴傻孩子。本来我们是想在等她这伤好了之后,就给她送回到她那原本的家里去的。可谁知这个小丫头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天天缠着我那师父要哄要抱的,简直是烦人得很。估计这会儿,师父他老人家又被她给缠住了呢。” 南遥听后,突然给大笑了起来,说:“哟,别看这西辰平日里冷冰冰的,没想到那女人缘还是可以的呀。怎么样,那姑娘漂亮么,大概多大的年纪呢?要是合适的话,就让她跟了你师父吧,免得他将来娶不上媳妇,孤独终老了去。” “喂,南堂主,你可别乱来呀,我那师父可是有中意的女子的。” 南遥这一听,更是来劲了,立马给挽过了那西离的脖子,继续笑着给问道:“呵,意外收获呀。什么情况,这西辰他有喜欢的人啦?那人是谁,你见过么,长得漂不漂亮?” 西离紧张兮兮地给扒开了她那手,说:“哎哟,南堂主,你正经点好不啦。” “嘿,我问你话呢,快讲啦!”南遥不客气地又给搭上了他那肩膀,作势威胁道。 “哎,南堂主,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我不知道那人是谁的,我也从来没在这师父的身边有见到过那位女子。只是有一天晚上,我去给师父送这洗澡水的时候,看见他在那儿拿着个手帕发呆,而且那帕子一看就是这女子才会用的东西,于是我就觉得那有可能是哪家的姑娘送给他的。不过看师父那时候的样子,这心里应该是喜欢人家的,不然也不能这么睹物思人呀。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去问他吧。” “嗯,有点意思昂。”南遥又看向了那北野,问:“对了,你和这西辰的关系那么好,你知不知道这事呢?” “不知道。”很显然,北野并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借而对那西离给吩咐道:“好啦,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师父就好,你和南平先帮我们去收拾出些房间来吧,我们恐怕是要在你这西越堂里住几天了。” 西离连忙给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北堂主,你们自便。”说着,就逃命似的拉着那南平跑了。 “诶,我说,你怎么把他给支走了呢,我这可是还没有问完呢。”南遥不乐意地给叹道。 “行了,别让那个孩子为难了,平日里也没见你有这么八卦呀。” “嗨,这若是别人的事情,我也就不操心了,但那可是西辰呢。从小到大,你几时见过他在这练武之外,还有个旁的喜好的?所以,我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吸引得住他。还睹物思人呢,这词儿和他根本就不搭的好么。” “哈?那你觉得这西辰要是喜欢上一个女子了,会作何表现呢?” 南遥认真地给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属于很霸道的那种吧,就是有股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只在意我喜不喜欢你的劲儿。” “你可拉倒吧,就他那么个榆木脑袋,知道什么叫霸道么。”北野无奈地给摇了摇头,继续给照顾起那病怏怏的唐笑去了。 就在这时,那西辰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顾衍抬头,向着他给望了过去。其实自己早就有听说过西辰这个人了,因为他同自己那大哥萧策一样,都是用刀的行家。而且这两个人都在那江湖高手排行榜上名列前茅,似乎这平日里也有交集。听那大哥说,西辰这个人是个刀痴,天赋异禀,只是为人木呐了些。你要是愿意和他谈武功兵器,那他能和你把酒言欢个彻底。但你若是和他谈些别的,那他恐怕也就只会是一声不吭了。 这西辰呢,长得有些硬气,五官凌厉,剑眉星目,唇如薄刃,气质上有那么点生人勿近的意思。他不爱做表情,所以那双眼睛看起来会有些许的空洞。但这顾衍知道,一旦他动起武来,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如果说刚才的那位西离看起来像狼的话,那这西辰恐怕就是狼中之王了。他这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古麦色,肌肉结实有力,身材也很是魁梧。他那身后总是背着一柄大刀,就是那传说中的古月了,这可是件名副其实的硬兵器呢,同自己大哥的那把虎翼,一起并列为这江湖兵器榜上的首位,帅气得很。 大哥曾说起过,若是再过个几年,恐怕他那个江湖第一刀的位置就要让给这位西堂主了。 见他进来了,众人也都纷纷起身,同他给打起了招呼。 西辰吸了吸鼻子,看向了那南遥,说:“小四,你受伤了。” “哎呦喂,老哥,你这狗鼻子也太厉害了吧。”南遥抿着嘴,讨巧地给求道:“那你记得要帮我保密呀,千万别让那老爷子知道。哦,还有,也别让东姐知道。” “嗯。”西辰点着头给应了声,又说:“你和你旁边的这位公子,睡过了。” “咳咳……”南遥听后,不禁被那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连忙制止着他给反驳道:“我说,你瞎讲什么呢?谁……谁和他睡过了?” “我没有瞎讲,小四,我只是说你们睡过了,又没有说你们做了什么,你这么大反应作甚。”西辰又给看了看那北野和唐笑,说:“哦,你们俩也睡过了。” “我去,你这也能闻出来?” “嗯,你们的身上都有彼此的味道。” 顾衍对此,也是给惊着了,不由得凑近了那南遥,说:“你们家这位西堂主的鼻子怎么会这么灵呢,怪瘆人的。” “嗯,他那鼻子从小就特好使。当年我们还在流浪的时候,就是靠着他的这个技能找吃的呢。后来到了那天目门,我每次偷懒的时候,他都能靠着这味道给找到我,也是没谁了。” “这么看来还真是挺吓人的,那岂不是咱们做了什么,他都会知道?” “没事,他为人很仗义的,只要拜托过他保密的事,他就不会给乱讲的。小时候,我常这么做。”说着,南遥又给交代了他一遍,“西辰,记得帮我们保密哟。” “嗯。”西辰应着说:“这位就是顾三公子了吧,我听那萧大哥说起过你。” “是,在下顾衍。” 然那西辰突然又在此时给止住了话题,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讲些什么了。 北野见此情景,深表理解。以前的自己和他一样,也不擅长同人打交道。这么说来的话,他们四个好像都没有这种会同人客套的习惯,待人处世也都是硬邦邦的,还很容易得罪人,幸亏这命好,时至今日也没有被人给干掉。 “西辰,笑笑病了,我们恐怕是要在你这里给住上个几天了。” 西辰看了眼这趴在他那肩上睡着的唐笑,点着头问道:“嗯,那要给你们安排到一个房间里去吗?” “额……不用了,两间房,谢谢。”北野抚着额给说道。 西辰又看向了那南遥,问:“那你们要几间呢?” “一间!” “两间!” 这南遥和顾衍同时给回答道。而后,南遥又快速地反应了过来,连忙掐着那顾衍,含羞道:“我干嘛要和你睡一间呢?”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顾衍假意委屈地给叹道。 “那你也不能说出来呀。”南遥这脸燥得更是红了,赶紧转头对那西辰吼道:“听我的,准备两间!” 西辰“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说:“小四丫头,你那精力还是这么得旺盛呢。” “诶,你先别揶揄我,我这可还没有问你呢。小西离说你给救了个小丫头回来,这又是个怎么回事?行呀,西辰,几时不见,竟然学会英雄救美和金屋藏娇了。” 西辰莫名地给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哎,关于这件事,要不你们帮我给出出主意吧。” 说着,那门外又传来了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呀,大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呀。” 痴傻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那门外正站了个红衣女子,好奇地给望着这屋里,怯懦懦地在那儿绞着衣角,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南遥立即给心叹道:哇,这姑娘长得真的是好漂亮呀,整个人都水灵灵的,看着不像是这北方的娘子,倒像是那江南的闺中小姐。她那皮肤几乎给白皙到透明,这双眼睛大而明亮,里面好似是有光,如同那星空般璀璨。她这身材很是娇小,看起来那年龄倒是不大,可这身红纱连衣长裙,又给趁得她成熟了不少。 想到这里,南遥不禁给猜测起她那身份来。 西辰朝着她给招了招手,迎了她进来,说:“别怕,他们是我的家人。” “嗯。”小姑娘应声跑了过来,挽住了他这手,又给藏在了他那身后,简直是乖巧极了。 南遥看着她的这副模样,不知为何,突然给联想到了那远在蓬莱东木堂的东裳。记得自己家的这位大姐,那自小也是喜欢穿着一身红衣来着。不过这东姐,那可真的是个妩媚性感的人儿,从来就不曾有这么老实过。 “西辰,愣着干嘛呢,给我们介绍介绍呀。”南遥笑道。 “我又不知道她是谁,怎么给你们介绍?” “她真的是连那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西辰给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有问过她的,但是她说她不知道。” “哦,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叫她'小红'吧。” “喂,你能别随便给人家起名字么?”北野连忙制止道。 南遥却是丝毫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小红'这个名字很好听呀,你们总不能一直叫她'小丫头'或者是'喂'吧,那多没有礼貌呀。”而后,又给转身问向了那顾衍,说:“你觉得呢?” 顾衍宠溺地给应道:“嗯,南儿言之有理。” 北野对于这位顾三公子那不分场合、不分时候的亲昵已经完全免疫了,好笑地给叹道:“行吧行吧,你们这妇唱夫随的,我懒得和你们争执。”说着,又看向了那西辰,道:“你具体给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吧。” “嗯,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去逛街……” “等会儿。”南遥适时地给打断了他的这番讲述,诧异地问道:“西辰,你居然会去逛街?” “会的,因为我要买东西送人。” “买的什么东西?又要送给何人?” 西辰却是沉默不语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令南遥更是惊奇了。正欲再给深究下去,却又被那北野给凶了一顿。“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西辰怎么就不能去逛街了。还有,你能不能等他讲完后再问问题呢,你这样,很容易打乱他的思绪的。” “哦。”南遥抿了抿嘴,虚心地给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说道:“好吧,那西辰你接着讲。” “好的,我买完东西回来,在经过那驿站的时候,就见有几个小乞丐在抢这个丫头的吃的,便出手救了她。本来我是想直接把她给送回家的,可她在那个时候却是怕极了,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讲话,还用力地挣扎着,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这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我怕引起那不必要的误会,就将她给带了回来。” “听说她受伤了?”南遥问。 “嗯,这也是我回来后才发现的,只是常规的脚踝扭伤而已。再就是她这身上还有不少的擦伤,估计是被那些小乞丐给打的,但并不是很严重。我已经在那当天,帮她给找了个大夫看过了,现在这些伤基本上都好了。可这个孩子的智力恐不是很健全,甚至连那普通的生活常识都没有,所以她格外得依赖我。”西辰说着,这表情也变得越发苦涩了起来。 南遥不由得给笑道:“呵,你这个生活白痴还会嫌别人没有生活常识呢?” 西辰也乐了,说:“可她确实是不如我的。” 北野走上前来,观察了一下这位姑娘,又在那西辰的辅助下给诊断了一下她,然后说道:“这个丫头,并非是天生痴傻,估计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给变成这个样子的。” “哦?”南遥问道:“那会不会是因为她这前几天被那些人给欺负的?” “不像,她的这种情况貌似是有一些年头了。”说着,他那身后的唐笑由于还在病着,不舒服地给发出了一声闷哼,北野连忙又走了回去,叹道:“估计这小西离已经把那屋子给收拾得差不多了,那么我就先带着笑笑回去休息了。待到明天,咱们再一起商量看看,怎么帮这个小丫头找家吧。” “嗯,好的。”西辰也站起身来,说:“那我也带这个小丫头回去了,你们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定是累极了,快早些休息吧。这晚饭,我会让那西离给你们送到那房里去的。” “有劳。”北野应着,将那唐笑给抱了起来,往外走了去。可在经过这南遥的身侧时,又给嘱咐道:“对了,天山这边昼夜的温差不小,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给注意些你那胳膊。” “好啦,你和顾衍天天如此叨叨我,我又哪会给忘记呢。” “呵,你那记性,还真是说不好。” 南遥轻声地给哼了一声,说:“我限你在这十声之内离开,不然,我就要揍人了。” “暴躁。”北野不满地又给嘟囔了一句,继而转身走了。 …… 是夜,当这南遥洗完澡,从那屏风后出来时,这南平早已给她收拾好了那床铺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在她那房里给放了个炭火盆,烘得这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 南遥被那火蒸得厉害,哪怕她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但依旧是觉得燥的慌。甚至在给灌下了这两壶凉水之后,又打算去将那窗户打开,让那冷空气透点进来。可她才刚给掀开了一条窗缝,这顾衍就趁此从那外面跃了进来,猛地把她给吓得惊呼出了声。 偏房的南平在听到了她的这声呼喊后,立即给赶了过来,站在了那门外问:“堂主,你怎么了?” 此时那顾衍正赖皮地缠在了她这身上,她怕那南平闯进来后会看到,连忙给躲到了这床侧,沉声回答道:“没事,关窗时差点儿被夹到手了而已,你快去睡吧。” “哦,好的,那堂主晚安。” 听那南平走远了,南遥这才给拍了拍那顾衍,说:“起来啦,我要被热死了。” 顾衍听话地放开了手,站在了她这身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来找你睡觉呀。”顾衍回答道。 南遥没好气地又给拍了他一下,娇嗔道:“去,没个正经。” 顾衍顺势握住了她那只打人的手,借此把她给拉进了这怀中,说:“南儿,从那江城离开了以后,咱俩就没有在一起睡过了呢,我想你想得都失眠了。” “切,我看你这精神头挺足的,完全不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我这是装出来的,总不能被那北兄给察觉到我有这种心思吧。” “那你今晚怎么不怕被他给发现了?” 顾衍憨笑道:“嘿嘿,我可是去给看过了,那北兄这会儿,正在那屋里照顾着唐姑娘呢。这唐姑娘一病,他最是紧张了,现在他可分不出心思来关注咱俩的事了。” 南遥无奈地给笑道:“顾衍,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流氓呢?” “这就叫流氓啦,我这可还没有给干什么呢。”顾衍说着,又给吻住了她那唇角,笑道:“不过,就算我是个流氓,那也是你这一个人的专属流氓。” “别闹,会被那南平看见的。” 顾衍抬手,用这内力将那烛灯给灭了去,说:“如此,她就看不到了。” “那也是会被她给听见的,你……” 顾衍瞬间又给堵上了她这嘴,把她扑倒在了那床上,说:“那南儿你不要说话了,我们偷偷地动作,别被她给听了去。”而后,便深情地亲吻起了她来。 “不行。”南遥又给推开了他,说道:“咱们这样,明天可是会被那西辰给发现的,你忘了他有个狗鼻子啦。” “哦,但你不是说他会保密的么?” “可是……可是……”南遥欲言又止地给抿了抿嘴,神情紧张。 顾衍也不再勉强了,而是把她给抱了起来,拥入了自己这怀中,在她那耳侧轻声地给问道:“南儿,你是不是不愿意?” “不是的,我只是……”南遥弱弱地给回了句嘴,然而却是又不作声了。 “那……你是不是在害怕?”顾衍又给问道。 南遥默默地点了下头,惹得顾衍顿时哭笑不得了起来,说:“那你害怕,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知道,我是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的。” “对不起……”南遥轻轻地给呢喃了声。 顾衍越发得心疼了,轻抚着她那后背的曲线,笑道:“没关系的,等南儿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或者是不怕了,咱们再继续好了。” “顾衍,其实我并不排斥和你做这些的。”南遥说:“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的。没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顾衍柔情地望着她,又给吻了下她那眼角,笑着给说道:“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凌晨,气温骤降,那炭盆里的火也给灭得差不多了。南遥不适地给缩在了这被子里,悉悉索索得抖了起来。顾衍被她的这番动作给吵醒了,见她如此,连忙给查看起了她来,问:“南儿,你怎么了?” “嗯……”南遥嘟囔道:“顾衍,我冷。” “冷?”顾衍感受了一下这屋子里的温度,确实是比原来凉了不少,不由得担心起了她的病情。翻身过去,直接把她给揽到了这怀里,帮她传起了内力。 南遥突然感到这身体里给流进了一阵暖流,烘得自己舒服极了,便又沉沉地给睡了过去。 …… 早上,在这南平来叫她去那餐厅吃饭的时候,这顾衍已经离开了。南遥望着那半边已经空了的床铺,莫名的发起了呆。 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矫情了,其实上次情之所至时,自己也没有这么勉强的。 他不会因此而乱想吧?南遥烦躁得给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顾衍此时已给等在了那餐厅的门口,见她过来了,立马笑逐颜开了起来,问道:“南儿睡得好么?” “嗯。”南遥羞涩地给回说道:“昨晚……谢谢你了。” 顾衍笑着牵起了她,往那屋里走了进去。 西辰和小红正坐在了那桌边用着早点,唐笑则是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好奇不已地一直盯着他们看来看去的。 南遥不由得给凑了过去,问:“我说,你看什么呢?” “嗯?”唐笑转过身来,小声给回答道:“诶,你不觉得这位姑娘乍眼一看,很像你们家那位东堂主么?这么想来的话,此景此境是多么的诡异呀。” “嗨,我说你这脑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南遥无力地给叹道,又问:“北野呢?” “哦,去忙了,说是要给这个丫头做个告示,让那南平和西离给贴到那天水镇里去,好帮她找家人。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毕竟咱们连这个丫头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大海捞针,前途渺茫呀。” “谁说她没有名字的。”南遥扁着嘴给说道:“她叫小红的。” “你可拉倒吧,估计这是你给人家起的名字吧?” “对呀,好听吧?”南遥娇俏地给问道。 “呵呵,你想听实话么?”唐笑笑道:“我觉得你起的这个'小红',还没有那个'小丫头'好听呢。不过话说,你还真是不大会给别人起名字呢,怎么每次起得名字都这么俗呢,看来你和顾公子那以后孩子的名字,还是让他给取吧。” “我取得名字哪里俗气了?”南遥不解地给争执道:“你看,南平,南庸,多上档次,多有意境。” “嗯,确实有股儿平庸的意境。” 这一边的两个人在互相地逗着嘴,那一边的顾衍和西辰却是和谐得很,一直在那儿聊着招式和兵器。西辰把那顾衍的铁骨扇给拿了过来,细细掂量了会儿,叹道:“真的是好精巧呀,也不知道我这古月能不能同它抗衡。” “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有想过,毕竟我也不曾同那大哥的虎翼给对过招,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那院子里试试?”顾衍建议道。 “好呀,我也是正有此意,不过这个小丫头总缠着我怎么办?” 唐笑在一旁给笑道:“无妨的,我和遥遥先替你陪着她玩会儿,你们忙你们的。我也很想看看,这江湖高手排行榜上的第三名和第五名的切磋是个什么样子的。” 南遥诧异地给问道:“顾衍变成第三了?” 唐笑哭笑不得地说:“拜托,人家顾三公子好歹也是你的男人,你多在意下他好不好?由于上次那江城的案子,这排名早就给发生变化了。当然,这第一还是那位萧大侠,不过这第二位嘛,原本是并列的,那朗长空已死,如今只剩下这位云起公子了。第三名陆江生现在也不在世了,所以顾公子就给上进了一位,由第四变成了第三。” 可这南遥的注意力,早就给停止在了她刚才说自己不在意顾衍的那句话里了。 好像真的是没有怎么给在意过的,自己这个情人做的是不是也太不称职了?南遥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给寻思了起来,直到唐笑推搡了她一把。 “我说你想什么呢,都出神了。”唐笑念叨着说:“走啦,去看那顾公子和西堂主的比试去。” …… 这顾衍和那西辰各自给守在了这院子里的两侧,做起了那攻击的姿势。 一阵轻风吹过,拂动了他俩的发丝和衣摆,微微飘动。突然,就见这两个人都不见了,只有那一黄一白两团影子,在这空中遁来遁去。顾衍擅长的是那种软招式,也就是说,他并不会做主动的攻击,而是借这这西辰的招式,灵活地见招拆招,让人抓不住头绪。另外,他那内力也在着西辰之上,身型稳健,总的来说就是比较耐打,尤其适合打持久战。 而这西辰也不是个小角色,对此情景,那反应也是快得很。蓦地一下,就将这把古月刀给拔了出来,先是用那剑鞘给挡住了这顾衍的退路,而后又甩着那刀,迅速地朝着他给劈了过去。顾衍此次却是没有躲开,而是直接用那铁骨扇给接住了他的这招。两个神兵利器加之二人的内力相撞,顿时火花飞扬,连那地面也被震裂了开来。 “我去,好生厉害呀。”唐笑不禁得给叹道。 南遥也心生叹然道:嗯,确实很厉害,不知那西辰的零花钱花完了没有,是否还会有那剩余的钱给维修一下这个地面。 虽然那西辰是双手握刀,内力也使得很足,但这顾衍却只是用单手给抵挡了下来,又趁他在这儿脱不开身时,用那另一只手单独发招,卯足了内力,朝着他给拍了过去。西辰为了躲避此招,立马松了气息,瞬间就给撤了古月,向着那后方翻了过去,双脚落在这地上,又给退了几步,方才给定住了身。 “顾公子,我输了。”西辰拱手作揖道,样子很是虔诚。 顾衍笑道:“切磋而已,哪有输赢呢,西堂主,你是个不错的对手。”说着,又朝着那南遥的方向给笑了笑,但她这会儿却目光呆滞地给看向了别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这场比试。 唐笑兴奋地甩着那南遥的衣袖,激动地给说道:“哇,遥遥你看,他俩都好棒呢。” 可还未等那南遥说些什么,这北野便带了个人走了进来,小红见此,立即蹦了起来,对其给喊道:“哥哥!” 在意 “小凝!”那位公子听她叫起了自己,也连忙跑了过来,欣慰地把她给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兄妹相见,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不禁叹然:哟,看来是找对人了。 南遥见这位公子虽是文质彬彬的,长相也很是贵气,可他的那身穿着却略显寒酸,相比之下,他的这位妹妹的条件能更好一些,不由得又开始猜测起他们的身份来。然后看向了那北野,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说来也巧。那西离和南平这才刚到那天水镇,就给碰到了在那满大街找人的这位小兄弟。那南平把他给拦了下来,又给他看了咱们的告示。他一看见那个画像就激动了,称这就是他那失踪了多天的妹妹,于是小西离就把他给我带了回来。我觉得他同那个丫头长得还是蛮像的,便给带过来认认。” “嚯,你们真的是用那画像给找到的人呀,我还以为这个法子不好使呢。”唐笑好笑地给叹道。 “嗨,找到了就行,这也算是解决了那西辰的一件心事。”南遥说:“不过,我倒是认为应该再给详细地问问他俩的情况,如此,咱们也好放心。” “嗯。”北野对她说的这点也表示同意,招呼着西辰和这众人去到了那正厅里,坐下。 “公子怎么称呼?”南遥和蔼地给问道。 “哦,我叫楚赢,这是我的妹妹楚凝。” “你们是这天水镇里的人?”南遥又问。 楚赢摇着头给解释道:“不是的,我们在那大漠深处,给开了一间客栈,我俩也一直都是住在那里的。最近到这天水镇,只不过是为了带我的这个妹妹来参加那达幕庆典游玩的。” “哦?你们为何会在那大漠深处开客栈呢?”顾衍不禁给好奇地问道。 楚赢笑着给回说道:“我们这也是祖产,据说是我俩的先辈,在那当年为了方便这行兵打仗的军队和出国贸易的商队,给建了这么一间客栈,供他们做短暂的休憩用。还要求我们这所有的后代,都要把这个传统给秉承下去。自那父母过世之后,现在,也就只有我们这兄妹俩给守在那里了。” “哟,这么看来,你们那个客栈还蛮有意义的,那你们这生意怎么样?”唐笑问。 “嗨,哪里有什么生意呢,如今可是太平盛世,早多少年前就不打仗了,也就没有多少巡逻的官兵会去到我那里住店了。而且,我这客栈离那鬼域又近,这做普通生意的商队也不敢往那里走呀,所以我这客栈是格外得冷清。时至今日,我们这兄妹俩,也就只能靠着那点祖产,勉强为生了。”楚赢这神情也是异常苦涩,他满含歉意地给望向了那自家妹妹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哥哥还是很在意他的那个妹妹的。 这兄妹俩那艰难的处境,也惹得这众人越发得同情了。 “对了,他刚才说的那个鬼域,是什么?”南遥看向了那西辰,问。 西辰答:“哦,只是听这附近的百姓们说起过,那里是一片阴魂作祟的沙漠,有点类似于那阳间地府吧。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建堂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你就没去给调查一下?”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那片鬼域并没有做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而且这百姓们对它也是敬而远之。何况,这沙漠里可是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先不说那阴晴不定的天气,就说这特殊的地理环境,每年也会造成不少的意外。老爷子说,除非我有万全的把握,不然不允许我只身犯险。” “嗯,也对。”唐笑抿着嘴给叹道:“哎,不过我觉得,所有在这种特殊条件下产生的灵异事件,可都是会被那百姓们灌上怪力乱神之说的,其实这些事情的真相,远没有那么邪乎。” 楚赢笑道:“哈哈,这大众没有辨别能力,因此无法判断那事情的真伪,假如这谣言对于他们有诱惑力,那他们更愿意去相信谣言,这也是很正常的。” 北野对他的这番话深表同意,借而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于是关切地给问道:“楚公子,你这妹妹的智力,是因何故而变成这样的?” “哎,这事是我的过失。”楚赢顿时给难过了起来,说:“在她十岁那年,由于我的疏忽,让她无意间跑到了那沙漠里,结果给迷失了方向,在那沙漠里呆了整整有三天。之后虽是被人给找了回来,可她在那沙漠里受到了惊吓,又失水过于严重,给损伤到了这脑袋里面的经脉,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了。这位兄台,听刚才的那个小哥说你是神医,那小凝这病,你能给治好么?” 北野摇着头给叹然道:“我觉得她这痊愈的希望并不大,而且那些治疗手段对她来讲,这伤害性也不小。说不定还会造成她的情绪失控,甚至她那身体上要受得苦,也是非比寻常的。” “哦,那就算了吧,我可不舍得让小凝再去受这些罪了。” “哎,我说,反正你的那个客栈也没有什么人去,你为何不把她给带到这天水镇里定居呢?”南遥费解地看向了他,问。 “可是,这祖辈们要求我们说……” “哎呦。”南遥又给打断了他,说:“你们那祖辈是让你们给看住了这个客栈,那你们好好地看着它不就行了,这和你们住不住在那里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又不是要让你们卖掉它,你们该搬家搬家,只是你间歇性地再回去打理一番不就得了。你要这么想,你一个人虽然是没有什么,但你那妹妹若是总呆在那里,对她的这个病情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楚赢那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松动,看来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帮外人也不好过多得干预,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留了他俩在这西越堂里吃了个午饭,然后就让那楚赢带着他的这个妹妹离开了。 当然,那个小丫头在临走前,还是很舍不得这西辰的。这双大眼睛,不停地在西辰和她那自家哥哥之间巡视着,彷佛是在做什么人生的重大决择。最后还是那楚赢好生地给哄了一番,这才肯跟着他走了。 西辰也许诺他俩说,以后若是在那生活上有困难,可以随时来这西越堂里求助。就算是自己不在,那西离也会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楚赢对此,郑重地给道了谢。 南遥站在了这西辰的身侧,望着他们那离去的背影,问:“你不是刚从那天目门里回来,难不成你又要出远门了?” “嗯。”西辰老实地应了。 “这次是去哪里呢?” 西辰却是不说话了,躲避着她那问询的目光,继而转身走远了。 南遥总觉得他那心里有事,不禁地给担心了起来。然在这回头之时,又见那顾衍正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自己同他那之间的问题了。 顾衍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连忙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南遥轻轻地给摆了下头,并不作声。 “那南儿下午可是想要做些什么,咱们逛街去,好不好?” 南遥又给摇了下头,说:“顾衍,我有些事情需要反思一下,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可好?” “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么?”顾衍闻此,那神情也莫名的紧张了。 “是。” 顾衍蹙着眉给抿了抿唇,虽是不甚理解,但还是给应了声,“好,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嗯。”南遥应着,转身离开了。 北野在这时给走到了那顾衍的身旁,劝道:“放心吧,没事的,她自小就这个德行,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过这种情况通常是坚持不到饭点的,一旦她饿了,她就什么都想开了,所以我们总是调侃她,说她是个天生的吃货。” 顾衍又给宠溺地笑了起来,可谁知,那北野这次可是给预言错了,因为那南遥在这吃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出现。 …… 这天色已晚,北野怕那唐笑的伤寒因这昼夜的温差给反复了起来,便催促着她早早地去睡了。而他自己则是拿着酒,来到了这西辰的院子里。一进门,就见他给坐在了那屋顶上,正发着呆。 “我说,你坐那么高干嘛,赶紧下来陪我喝酒。”北野哭笑不得地对其给喊道。 “其实,我是可以带你上来喝的。”西辰建议道。 “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恐高。” 西辰无奈地从那上面给跃了下来,坐到了他这身侧,问:“小四回来了么?” “没呢,顾公子去找了。” “不会有事吧?” 北野摇着头给说道:“估计不能,她肯定是不知道又给钻到哪个牛角尖里去了。随她去吧,又不是个小孩子了。再说了,还有那顾公子看着呢。”说着,抬手,给他倒满了一杯酒,笑道:“来,尝尝。” 西辰勾起了那酒杯,猛地给饮了一口,叹道:“哇,好烈的酒。” “那当然了,这可是正宗的西风烈,我下午嘱咐这小西离去那镇上的老店给买的,绝对够味儿。” “你今日怎么想着要来找我喝酒了?”西辰不解地给问道。 “你不是要出远门了么,我来给你送个行呀。”北野笑着问向了他,说:“打算几时出发?” 西辰叹道:“没想好,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哈哈。”北野挑着眉给说道:“就你那个脑子,能想清楚些什么呀。别想了,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便好,不会有错的。”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事么?” 北野又帮他满了酒杯,正经地给问道:“西辰,你是喜欢东姐的吧?” 西辰顿时给呆滞住了,诧异地看向了他,问:“你……你怎会知道的?” “猜出来的。”北野神情自若地给回答道:“当年,咱们在那颠沛流离的时候,你就是我们之中,最听这东姐话的孩子了。在到了那天目门以后,一旦这东姐被那小四给气到了,你肯定会是第一个去安抚她的人。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回那天目门看老爷子,剩下的时间里,大多也都给待在这东木堂吧。你以为我是小四,傻里傻气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有,我听那小西离说,你常会拿着个女子的帕子发呆。要是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十年前东姐给你的吧。我记得,你那年为了闭关练功,给躲到了那深山里去,结果落得一手的冻伤。后来被这东姐给看到了,她就拿了个帕子,给你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恐怕就是你那怀里的这个吧。” “嗯,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西辰憨涩地给笑道。 “所以,你去逛街,也是为了给那东姐买礼物?” “是,她上次和我说起过,她喜欢这边的木雕的。” 北野不由得又给笑了起来,问:“所以你是在这纠结些什么呢,害怕那东姐,在知道了你的这番心意后,会拒绝你?” “哎,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再去找她了。”西辰叹道。 “西辰,你在意东姐么?”北野问。 西辰答:“我觉得我是在意的,可又什么是在意呢?” “在意呀。”北野呢喃着说:“在意源于喜欢,喜欢到极致,就会像你这样,会害怕失去。所以,为了避免失去,有的人会选择珍惜现在的时光,比如这顾公子和那小四。有的人会选择不要开始,就好比是当年的我,一直不敢面对那笑笑的喜欢。为了避免结束,我选择了不去接受,只不过是个害怕失去的可怜人而已。”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不怕了?”西辰问。 “因为我开始害怕笑笑会和别人在一起了。”北野这神情莫名的温柔了许多,而后又给问道:“西辰,若是这将来有一天,那东姐同旁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我……我……” 北野看着他那副睁目结舌的样子,笑着给说道:“西辰,不要去后悔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既然喜欢,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吧。我相信,东姐她会明白的。” “真的?” “真的,不然你觉得,为何她在知道了你这大半年里都呆在了她那儿,会有多么不合适的情况下,仍是不赶你走呢?” 西辰听过此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也放下了心结,乐呵呵地同他对饮了起来。 然这顾衍,此时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美丽了。已经在那外面给寻了这南遥大半天了,可依旧是不见她的踪迹。顾衍神情落寞地回到了这房间里,坐在了那桌前,反思着自己。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那昨晚的猛浪给吓着她了呢,也对,自己确实是不该那么着急的。毕竟这是件终身大事,她害怕也是正常的。看来,等着找到她,自己一定要同她给好好地做下解释。 想到这里,顾衍又给叹了口气。可就在这时,那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顾衍起身去拉开了门,就见这南遥正站在那门外,打着啰嗦。 “南儿?” “顾衍。”南遥牙齿打架般地给说道:“我要被冻死了。” “快进来。”顾衍猛地将她给揽进了屋中,发现她这脸都给冻僵了,那手也是冰冰凉的,立马心疼不已地给说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般不注意呢,万一又病了可怎么好。”说着,又带着她去到了那火盆边暖着,不停地替她给搓着双手。 南遥见他眉头紧锁,知道他是担心得厉害了,不禁地愧疚了起来。然而这心里也是甜得和蜜似的,情不自禁地给凑过身去,吻住了他那眉心,以示安抚。 顾衍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地亲昵,顿时给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笑着给说道:“南儿,你居然偷袭我。” “是呀,怎样?” 顾衍俯身过去,笑道:“这是偷袭的惩罚。”说着,深深地吻起了她。 南遥感受到了他那亲吻里满含的爱意与怜惜,不由得抱住了他说:“顾衍,我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什么了?” “昨晚的事。” 顾衍听她说起了此事,连忙给解释道:“南儿,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你……” 南遥却是给摇了摇头,说:“顾衍,你不用道歉,我今天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要论喜欢,我肯定是喜欢你的。只不过这些年里我自己独立惯了,所以,我不是很会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会换位思考下别人的立场。哪怕是你,我也是没有做到全身心的投入,总是以自我为主,而你,却总是在包容着我。那笑笑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情人。” “不是的,南儿,你很好,真的,你怎样我都喜欢的。” 南遥笑得更是开心了,说:“其实在我这心里,我是在意你的,只是我还做不到像别人那样思虑周全,不过我会努力的,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顾衍将她给抱了过来,叹道:“怎么会不愿意呢,等多久我都是愿意的。” 南遥窝在了他那温暖的怀里,继续说道:“顾衍,我不想像殷公子那样,直到离世的时候,也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究竟要同对方做些什么。所以有些话,我想先和你说清楚,免得我将来后悔。顾衍,我爱你,我已经准备好同你相伴一生、不离不弃了。” “真的?”顾衍惊叹着给问道。 “嗯,真的。”南遥笑着又给吻了他一口,问:“那顾公子,你接下来打算要做些什么吗?” “嗯,要做的。”顾衍猛地抱起了她,放到了那床上,郑重地望向了她,问:“南儿,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会后悔?” “呀……这我得想想。”南遥笑着说:“不过,在经过了我的多番考虑之后,我认为,只要是同你在一起,那我总是不后悔的。” 顾衍再也把持不住了自己,抬手放下了那床幔,怜惜地吮吻起了她来,渐渐地与之融为了一体。两人就此,再也不知今夕是何夕,只道一室安好。 鬼域 次日,顾衍按照自己的生活作息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怀里那已经给昏睡过去了的人,心满意足地弯起了唇角。南遥躺在他那怀里正沉沉地睡着,露在外面的这一截脖颈上,还印着昨晚那暧昧的痕迹。 顾衍凑过身去,闻着她那淡淡的发香,朝着她这还微红的眼角给亲了一口。又忍不住伸出手,轻抚起她那顺滑的背部线条,惹得南遥不适地给哼唧了一声。顾衍又把她往这自己的怀里给抱了抱,知道她昨天晚上累得厉害,也不忍心吵她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给她准备那沐浴用的热水去了。 待他回来时,这南遥也醒了,正目光呆滞般地给望向了他。 顾衍轻吻了一下她那还有些红肿的唇,问道:“要不要洗澡?” “嗯。”南遥糯糯地给应了一声,又说:“可是我好累,不想动。” 顾衍笑道:“没事,我帮你。”说着,便把她给抱了起来,放到了那浴桶里。 南遥的身体在接触到这热水的时候,不禁地给抖了抖。顾衍望着她那身上的点点伤痕,在这心生成就感的同时,也不由得愧疚了起来。 昨晚在那情不自禁了之后,自己就越发得不管不顾了,狠狠地给要了她好几次,自己是痛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 “南儿,可是哪里难受么?”顾衍轻声问道。 “嗯……”南遥昏昏欲睡地给闷哼了一声。 顾衍轻柔地帮她给擦洗好了身体,还重新换了床铺,这才把她给抱回到了那床上,搂在怀里,继续陪着她睡了过去。 外面天边已大亮,这回是南遥先醒的,见他还在睡着,便不忍心打扰到他,打算独自离去。可自己刚坐起了身,那顾衍就被吓醒了,立马拉住了她,问:“你要去哪儿?” 南遥笑道:“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咱俩这昨晚的事,可是会被他们给察觉到的。” “这还早呢,咱俩再睡儿。”顾衍说着,又给放倒了她,动作了起来。 “顾衍,别……”南遥立即给制止道:“他们昨天晚上没能找得到我,这会儿肯定是要着急的。而且,我的这副身子也要受不住了。” 顾衍连忙给查看起了她来,问:“我昨天伤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饿了。你别忘了,自那昨晚开始,我就没再给吃过东西了,你还这么用力……”南遥羞涩地给说道,声音也渐渐的小了许多。 顾衍见她害羞了,这心更是柔情似水了,宠溺地给说道:“嗯,是我的错,没给注意到这些,昨晚应该先要让你吃些东西的。” “那……咱们起来吧。” “好。”顾衍帮她给做好了穿戴,两人携伴,往那餐厅走了过去。 …… 两人刚踏进这院门,就听那里面一阵喧闹。闻声过去,就见这屋子里面坐满了人,而且他们那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北堂主,我们家堂主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能毫无音讯呢?还有那顾公子,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我们真的不用再去给找找看么?” “他俩要是真心想藏身,就凭咱们,能找得到么?”北野好笑地给回说道。 “那他们会不会给遇上什么危险了呢?”唐笑问。 “应该不能,不过就算是遇上了,那咱们也没招呀。如今那西辰走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的功力,别说是救人了,就连救只猫都费劲。算了,随他们去吧,听天由命。” “西辰走了?”南遥在那门外给惊叹道:“去哪儿了?” “呀!堂主,你们回来啦。”南平见她进来了,立马给飞奔了过去,抱住了她,问:“你去哪里了呀,担心死我了。” 南遥这腰,在经过了那昨晚的事情之后就不吃劲儿了。被她这么一抱,差点儿给撅过去,还好有那顾衍,在她这身后给护住了。 “好啦,我也就不见了一个晚上而已,你至不至于了,赶紧起来,重死了。”南遥给拍了拍她,沉声叹道。 南平听话地放开了她,又给问道:“堂主,你去哪里了呀。” “我俩去办了点私事。”南遥敷衍着说。 “你俩在这儿能有什么私事?” “额……”南遥这一时语塞,求助似的给看向了那身侧的顾衍。 顾衍淡定地给解释道:“哦,是我的私事,没什么好说的。先吃饭吧,南儿都要饿坏了。”说着,就牵起了这南遥,坐到了那桌边,自顾自地给照顾起了她来,“南儿先喝点粥吧,暖暖胃。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给你准备。” 南遥害羞极了,默不作声地吃起了东西。北野不由得给挑了下眉,说:“我怎么感觉你俩这关系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嗯,我觉得也是。”唐笑附和道。 “你俩有毛病吧,我俩哪里不一样了。”南遥给怒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那西辰去哪里了?” “秘密。”北野说。 南遥对其给轻哼了一声,同时在这心里,也是给松了口气,道:还好那西辰走了,不然自己这昨晚的事就会被他给发现的。但那顾衍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南遥是自己认定了的要相伴一生的伴侣。而且这事,肯定又不是只会发生一次。既然早晚会被识破,还不如顺其自然。 想到这里,顾衍就越发得坦然了。左手亲昵地给揽住了她这腰,又时不时地,往她那碗里给夹着菜。这番举动,都快把那唐笑给看呆了,对他俩这私事更是好奇了起来。 这时,西离走了进来,对着那顾衍说:“顾公子,萧大侠托人给你传来了封口信,说他今晚会在那镇里的天门阁酒楼里等着你。” “好的,谢谢。”顾衍心情愉悦地给应了声,看来,他对今日就能见到那萧策的事情很是开心,又给看向了那南遥,说:“晚上咱们一起去。” “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丑媳妇也是要见大哥的。” “我才不丑呢。”南遥扁着嘴给叹道。 顾衍凑过身去,亲吻了一下她那撅着的唇,笑道:“嗯,我的南儿最漂亮了。” “嗯哼。”唐笑在一旁给轻咳道:“我说,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我们这些人,可都还在这里吃着饭呢。”说完,又给问向了那顾衍,说:“顾公子,我们也可以去么?” “可以呀。”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些礼物给带着过去呢?”南遥思索着给问道。 “不用,大哥他什么都不缺的。”顾衍柔声地给说道:“只要你人到了就行。” “你这么说,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顾衍又宠溺地给摸了摸她那脑袋,怜惜而又深情。 北野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好奇地给问道:“哎,不是,你俩这状态确实是不一般了。说吧,昨天晚上究竟干嘛去了?” 南遥冲他微微一笑,娇俏地给说道:“想知道么,呵呵,秘密。” …… 南遥在这西越堂里给休息了一整天,待到傍晚时分,方才出发,往那镇里走了去。 下午的时候,那唐笑的伤寒又给反复了起来。这北野不放心,便给制止了她同去,而且自己也留了下来,好生地照顾着她。那南平和西离则是都被他给打发着干活去了,要么烧水,要么买药。最终,也就只给剩下了这南遥和顾衍两个人,结伴前去。 临走前,北野细心地交给了这南遥一个包裹,称其里面都是他那精心配制的各种药材,对这习武之人很是有益,嘱咐她去送给那萧策做见面礼。 “你有这宝贝,为什么不送给我呢,也好助我涨涨那功力呀。”南遥不满地给说道。 “呵,你那武功不行,和这药材无关,纯粹是懒的,我这没有药能治你的懒病。” 南遥作势想要揍他,又被那顾衍给拖走了。 在他俩到了这天门阁酒楼的时候,那萧策已经在这二楼的雅间里给等着了。见他们进来了,立马迎了过来,笑着给喊道:“哈哈,老三,你来了!” “大哥!”顾衍也走上前去,同他热络地打起了招呼。 萧策又给看向了他那身后,问:“这位可是我那三弟妹?” “是。”顾衍应着,对其给介绍道:“大哥,这是南儿。” “萧大侠!”南遥朝着他拜了个礼,恭敬地给说道。 “欸,这个称呼太疏离了,南堂主还是随着那老三,喊我大哥吧。” 南遥羞涩地给望了眼那顾衍,腼腆道:“大哥!” “哎,这才对嘛。”萧策给笑着应了,又招呼着他们,说:“快过来坐。” 南遥将那北野准备的薄礼递了过去,并替他给做了下解释。萧策欣喜地给收下了,而后笑道:“哈哈,这北堂主的医术,那可是闻名天下的,既得此厚礼,萧某定要登门道谢。” “别别别,萧大哥你这样客气作甚。”南遥连忙摆着手给回说道。 “欸,应该的,我也想见见那位北堂主。” 顾衍帮他给满了酒杯,问:“大哥这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呢?” “嗨,也呆不了多久,过一阵子,我得去趟北漠。” “去北漠做什么?” 萧策叹道:“哎,这事说来话长,不知你们是否有听说过那鬼域的情况?” 顾衍同那南遥给对视了一眼,说:“有听闻过,不过,这和北漠有什么关系?” “嗯,关系不小。准确地说,这鬼域应该是和那北漠皇庭关系匪浅。”萧策给解释道:“这也算是那前朝旧事了,你们可知这鬼域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不是一直都存在的么?”南遥不禁给问道。 “哈哈,当然不是啦,只是因为它存在得太久了,所以让人误以为它是一直都有的。其实,在那当年,它可是突然出现的,这要从那达幕庆典的由来讲起了。”萧策问:“你们都知道这达幕庆典的由来吧?” 顾衍点头道:“嗯,知道,是同那前朝的镇西将军有关。” “对,前朝末年,皇室昏庸,战乱纷起,这西北地区的战事尤为严重。只因这天山地区,是那些异族进军中原的唯一途径。这镇西将军呐,本姓楚,至于那具体的名字,如今已是没有人知道了。据说他那父亲,曾是中原的一位郡王,后来因为这皇室的内乱,成为了那帝王座下的一个牺牲品。而他这母亲,则是那北漠皇室的一名和亲公主,在其夫君过世了之后,就被这当朝皇帝给关押在了那宗正寺里,郁郁而终。” “原来这个镇西将军是个混血儿呀。”南遥叹道:“那他在这皇室里,怕是会受到不少的歧视吧?” “没错。”萧策继续道来,“原本他是做不得这将军的,因为那皇帝老儿根本就没把他给当回事儿。可谁曾想,在他七岁那年,这北漠皇室也内乱了,他的亲生舅舅,便借此给当上了那新任的北漠王。他的这个舅舅呀,自幼和他那母亲交好,听说自己的姐姐还留有一子,就来这中原里寻了他,又给带回到了那北漠皇庭,养在了这身边。后来,多族来袭,眼看着这天山就要沦陷了,突然有一支异军突起,从那北漠边境缓缓而来,帮着中原给保下了这天山。而这只军队的将领,便是那后来的镇西将军。” “哇,传奇人物呀。”南遥不由得又给叹了声。 “是很传奇,不过这世间那所有的事情,可都是福祸相依的。当时,那中原的皇帝,虽然对他来支援自己这事很是感激,不过对他的这个人却是恐慌得很。总觉得有朝一日,他能给抢了自己的这个江山,夺了自己的那个皇位。于是给召集起了那内阁,公议此事。当时的内阁首辅便替这帝王给出了个主意,称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明生暗降。这表面上一定要对他重之用之,但也需在那内地里构陷着他,让他自顾不暇,无心篡位。后来,这皇帝就封了他做镇西将军,带领着那二十万楚家军,专门给守卫这天山一脉。在他的看护下,这西北地区果然是给安定了几年,那百姓们的日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为了感谢他,就创立了这达幕庆典。因为,在那北漠的语言里,达幕就是感恩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又和那鬼域有什么关系?”顾衍问。 萧策笑道:“你别急呀,这故事还早着呢。几年之后,那些异族给养足了精神,就又想着要来侵犯我这中原了,也多多少少地给生了一些事端。为此,这镇西将军便请求那朝廷给调配些军用物资过来,以备迎战。那朝廷也是立即给下拨了这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的物资过来,还派了那专门的禁卫军护送。可这禁卫军的首领,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在来这天山的路上,被那一伙儿山贼给打劫了。这三千禁卫军,最终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给逃回到了那皇城里。而这批物资,也被那山贼尽数给虏了去。” “啊?那这镇西将军怎么办?”南遥问。 “军饷被劫,这战事又吃紧,那镇西将军只好带着这二十万楚家军顽强抵抗。不过他还是幸不辱命,取得了那最终的胜利,但这楚家军却已是所剩无几了。他本是想着要带领着这剩下的人,回到那皇城里休养生息。可又在这时,有一队皇家军出现,趁他们不备,将他们全部给斩杀了。原来,那个逃回去的禁卫军首领,就是这内阁首辅的儿子,为了隐瞒自己儿子的失责,他构陷了这镇西将军贪污军饷,并让那皇帝派军,来给灭了他们。在这镇西将军同那二十万大军死的第二天,在这茫茫沙漠中,莫名的形成了一片血海。又在相隔了一天之后,那部分的血海蒸发成雾,成为了一所天然的屏障,挡在了这异族和那中原之间,诡异而又阴森。相传,这是由那楚家军的千万阴魂堆积而成的,凡是想要靠近它的人,都会被它给吞噬掉。后来,百姓们便对这片沙漠,称之为——鬼域。” 动乱 “哦,那刚才大哥所说的,这鬼域同那北漠皇庭有关系,指的就是这个么?”顾衍问。 “呵,他们的关系,可不止这一点嘞。”萧策笑着给回说道:“这北漠皇庭曾有一件圣宝,是一枚叫做漠上花的药材。相传此花能够生白骨活死人,有根治百病的功效。但这玩意很是邪气,只有用那带有怨念的人的人血,浇灌至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花。这北漠皇庭虽是有它的种子,可却一直是没能有此条件将它给培育成型。而且就是因为它的那个功效,也给这皇室之中造成了不少的恶孽。于是那当年的北漠王,就将它交给了这镇西将军,由他把这个种子给带出了那北漠。那镇西将军感恩这北漠王多年的养育,就一直将这个种子给当成了护身符,带在了身边。” “难不成,这个种子现在已经开花了?”顾衍又问。 “是不是真的开花了,那没有人能知道。毕竟,闯这鬼域的人虽是不少,但能活着出来的,那可是一个也没有。不过,大家还是认为它已经开花了。你想呀,那镇西带着它,死在了这二十万大军的怨念之上,这些不都是它那天然的养料么。据那传言说,这花能千年不腐,而且在它那花蕊里甚至还会埋有另外的一颗种子。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了。” “所以,这北漠皇庭难道是要为了此花,而进那鬼域么?”南遥问。 萧策叹道:“哎,这事坏就坏在他们已经进去了。” 顾衍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蹙着眉给问道:“那这进去的是何人?” 萧策给苦笑道:“呵,进去的,就是那现任的北漠王了。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不少这北漠王室里的名臣将相,如今,已是全部都不知所踪了。” 顾衍不禁给叹然道:“哎,这可坏事了,那北漠王怎会如此冲动呢?” “嗨,现在的这个北漠王,并不是那当年北漠王的嫡系子弟。那真正北漠王的子孙,早在这十几年前就病故了,且并未留有后代。于是那北漠王室,就从这本族的旁支里给选了个近亲子弟来继承了王位。这个孩子在即位时才四岁,如今也就只有二十多岁而已,正是冲动的年纪。而且,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在这无意间,给听到了那个漠上花的传说吧,就想着来试一试。却没曾想,居然酿成此祸。” “那这些个大臣们怎么就不给拦着点儿呢?”南遥叹道。 “怎么没拦呢,这不是没给拦得住么,总不能让那皇帝一个人进这鬼域吧。” “那此时,这北漠皇庭岂不是乱套了?”顾衍说。 “是呀,这事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开始还瞒得过去,声称那北漠王是带着这些人微服私访去了。可这谎话终究是成不了真呀,三个月前,大家就陆续地给得知了此事的真相。最先开始发生动乱的,就是那北漠的内部了。朝堂之上,群臣无首,百业荒废。而那百姓们也不好过,无人管理,导致着多家帮派各自为营,一时间罪孽横行,真可谓是民不聊生。现在,这个情况更是严重了。那北漠可一直都是这些个西北异族里的掌权者的,也就是说,这西北地区如今能有此等安定,那北漠绝对是功不可没的。然而现在北漠动乱,旁的异族都想着要趁此时机推翻了它,一统天下,那这战事恐怕也是给避免不了了。” “大哥此次去那北漠,可是为了帮这王室给平定动乱?” “没错。”萧策说:“那北漠宰相府的二公子同我这交情还不错,那可是个大仁大义之人,见自己的国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简直是心急如焚。所以特别飞鸽传书,请我前去支援。另外,他那父亲,也在这些个失踪者之中,他还想着让我帮忙给找找他那父亲呢。” “大哥若是要去那北漠给平定动乱,哪还能有时间在这里调查那失踪案件呢。”顾衍说:“不如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哟,那太好了!”萧策对此也甚是开心,欣慰地给拍了拍他这肩膀,笑道:“那咱们兄弟俩就分头行动,切记,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上,不可只身犯险。” 顾衍笑着给回道:“嗯,我明白的,大哥放心。”讲完,又给温柔地看向了那南遥,说:“如今,我也是有我要守护的人了,为了她,我肯定是会先保重自己的。” 萧策见他俩如此的情深意重,这笑意也是越发得深了。 “对了。”南遥突然地给问了一句,说:“萧大哥,你可知那镇西将军是否留有血脉?” “应该是没有的,怎么了?” “哦,我们这昨日认识了一对兄妹,也姓楚,我以为他们会同那镇西将军有关系呢。” “南堂主说的可是那楚赢和楚凝两兄妹?”萧策问。 “怎么,大哥你认识?”顾衍给回问道。 萧策点着头给应道:“嗯,他们家在那大漠深处给开了间客栈,叫楚门客栈,我去住过几次店,所以有接触过他们。哎,这兄妹俩也不容易,那楚凝还是个痴儿,怪让人心疼的。不过,他们应该是同这镇西没有关系的。不然,以那镇西将军在这里的威名,他们大可以说自己是那镇西将军的后代,从而来换取这优异的生活。” “嗯,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对。”南遥对此也不做纠结了。 萧策又帮着那顾衍给满了酒杯,说:“既然这失踪的事情交给你了,那我差不多这明后天就可以往那北漠去了,越早平定这动乱越好。等我回来,咱们再聚。”又给看着那南遥说:“替我谢过这北堂主的礼物,待我回来,我再去登门拜访。” 两个人都笑着应了,萧策又借着这亲热劲儿同他俩给说了会儿话,而后就离开了。 …… 就在这顾衍他们也打算要回去的时候,那楼下的大堂里,又传来了阵阵的吵闹声。 南遥不由得往那大厅里望了过去,就见一个英俊小哥正在这楼下给暴揍着某人。前者一身白衣,手里有剑,看着像是个江湖人士。后者一身棉衣,手无寸铁,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南遥最是看不得这种江湖人欺负那老百姓的事情了,于是不由分说地便给迎了上去,制止了那人还要继续动作的手。 “别打了,你会把他给打死的。”南遥沉声说道。 那人本是在这气头上,见有人拦住了自己,那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刚想着要发火,可这一抬头,却发现拦住自己的是一个姑娘,那长相,简直是漂亮极了。立马给挑了下眉,也不恼了,笑着给问道:“姑娘怎么称呼呀?” 南遥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给问道:“你为什么打他?” 那人痞里痞气的,不以为意地说:“嗨,想打就打了呗。”然而,在看到了那南遥给蹙起了这眉头之后,又给解释了一句,“哎哟,我俩之间是有些过节的,私事而已,姑娘难道是想要来帮我们给评评理么?” “不了。”南遥也给放开了手,劝道:“还望小哥知道些轻重,别出了人命。” 那人见她要走,连忙反手一抓,握住了她的小臂,笑道:“姑娘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名字呀?要不,我告诉你我的,咱俩交换着给说一下,怎么样?” “呵呵,我不感兴趣。”南遥对其给轻哼了一声,欲要转身离开。但那人依旧是在这儿给死死地拽着自己,而且他那功力,也恐在这自己之上。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叫她给挣脱不开。 南遥立即给呵斥道:“你放手。” 可那人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朝着她给叹道:“哎,姑娘你这力气好小呀,也是,你太瘦了。”说完,就想着要将她给拉近些。这时,一把铁骨扇给敲到了他那手腕上的关节处,疼得他立马给放开了手,捂住手腕,愤懑地给看向了来人。 顾衍把那南遥给揽在了这怀里,认真地查看起了她来,问:“他有伤到你么?” 南遥笑着给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咱们走吧。” “嗯。”顾衍宠溺地又给应了一声,然后牵起了她,转身离开。 “站住!”那人又给挡在了他俩这身前,傲娇地给问道:“喂,你是顾衍吧?” “认识我?”顾衍面无表情地说。 “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天山派的杨胜平,在那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四位,听说你是第三名,所以……咱俩来决斗吧。” 顾衍冷声道:“呵,我管你是谁,让开。” “我不让,你又能怎样,来嘛,打一架吧。”杨胜平插着腰傲然地给说道,又看向了那南遥,问:“诶,姑娘,他是你的爱人么?” 南遥并未作答,只是在这儿神色不耐地给看着他。 这杨胜平也不恼,接着给说道:“欸,姑娘,其实我的这身武功也是很厉害的,你那么漂亮,跟着他可惜了,要不你跟着我吧。我喜欢你,我娶你。” 南遥好笑地给心生叹然道:这个小哥没有毛病吧,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比那顾衍强呢? 然这顾衍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对着他抬手就是一掌,震得他顿时给后退了好远。 敢觊觎我南儿者,我废了你。 那个杨胜平受了他一掌,却和个没事儿人一样,又给扶着那墙站了起来,叹道:“哎,你这可是属于偷袭我哟,我这还没有给做好准备呢。不算不算,我们再重新来战。” 这人,居然在接住了那顾衍的一掌之后,还能毫发无伤,这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呀。想到这里,南遥不禁地给挑了下眉。杨胜平瞬间就给捕捉到了她那神情,开怀地给笑道:“哈哈,姑娘也觉得我厉害了吧?我这可是还没有发招呢,一会儿定让你开开眼。” “胜平,不得无礼!”忽然,那院外传来了一句喝斥声。南遥闻声望去,就见一队人马走了进来,各个身穿白衣,手持配剑。 南遥不由得拿他们同这顾衍给做了个对比,叹道:嗯,都没有我家顾衍有气质。 “大师兄!”杨胜平笑着对其给喊了声,又问:“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可那人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这顾衍的身前,说:“昭之?” 顾衍点头应道:“嗯,沈师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看我呀?” “我也是才刚到没几天,还没有来得及呢。”说着,又向那南遥给介绍道:“南儿,这是天山派的大师兄,沈云山。” “沈少侠你好。”南遥同他招呼着说:“我是南遥。” “呀,原来你叫南遥呀。”杨胜平趴上了这沈云山的肩头,激动地给笑道:“哈哈,我终于知道你叫什么了!” “胜平!”沈云山又无力地给喝斥道:“你这样成何体统,赶紧下来,给那南堂主赔礼。” “对对对,我听人说起过,那天目门的南风堂堂主就是叫南遥来着,原来是个这么好看的姑娘呀。” “胜平!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沈云山说。 “有什么关系嘛,掌门说我这是天性使然,你莫要凶我。” 沈云山扶着额,歉意地给说道:“抱歉,两位,这胜平被我家那掌门给宠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还望你们别忘这心里去。” 顾衍说:“沈师兄,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去那天山派找你。” “好,这几日那掌门正在闭关呢,等他得空了,我就派人来请你去,他也是想你得很。” 顾衍又给点着头应了声,然后便牵着那南遥离开了。 杨胜平看着他们走远了,连忙对着他们那背影给喊道:“欸,南姑娘,你现在住在哪里呀?等我有空了,我去找你呀!” 回应他的,是顾衍的一个带有恶意的眼神。这沈云山也看见了那个眼神,连忙给捂住了这身侧那杨胜平的嘴。 乖乖,这顾衍要是发起火来,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这个臭小子,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那尊大神,别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哎,掌门呀,你咋给宠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呢? …… 两人又在这镇上给随便地逛了逛,待到子夜时分,这才回到了那西越堂里。 顾衍直接将那南遥给拉进了自己的屋里,说:“今晚在我这里睡吧。” 南遥摇着头给回说道:“不要,我腰疼。” 顾衍揶揄似的给刮了一下她那鼻子,笑道:“我又没说要对你做些什么,你别这么着急地拒绝我嘛。” “你确定你不会做些什么?” 顾衍神色如常道:“嗯,我只负责给你暖被窝,绝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南遥娇俏地给轻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嘞。”说完,便往那门外走去。 顾衍又拦腰把她给抱了回来,扛在了这肩头,说:“晚了,由不得你信不信了。走啦,咱们睡觉去。” 南遥哭笑不得地给敲打着他那后背,呵斥道:“你快放我下来。” 顾衍把她给放到了这床上,轻声说:“嘘,南儿,你这么闹,可是会把他们给吵醒的。到时候,你自己说不清楚,可别怪我。” “顾衍,你好坏呀。” 顾衍吻住了她,笑着给应道:“嗯,我还有更坏的。” “嘶……”这时,南遥又给闷叫了一声,说:“啊,我的胳膊好痛呀。” “痛?”顾衍停下了动作,小心地给翻开了她那衣袖。就见在她这白皙的手臂上,蓦地出了一个握痕,那颜色已由青紫变成了乌黑,样子很是骇人。顾衍微蹙着眉头,问道:“可是那个小子给抓的?” “应该是吧。”南遥叹道:“欸,你别说,他那武功还真的是挺厉害的。” 顾衍拿来了伤药,轻轻地为她给涂抹了起来,说:“嗯,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南遥好笑地给问道:“顾公子,你吃醋啦?” 顾衍抱住了她,回答道:“是呀,我吃醋了,南儿想怎么哄我?” 南遥忍不住给亲了他一口,问:“这样可以了么,顾公子?” “哎……”顾衍叹道:“我好想把你给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 “那可不行。”南遥笑道:“那我可是会被你给憋坏的。” 顾衍无奈地又给叹了口气,南遥趁他不备,瞬间就给钻到了那被窝里,说:“顾公子,快睡吧,不然这天就要亮了。”顾衍宠溺地将她给搂在了这怀里,真的是只给做起了那暖被窝的角色。 梦魇 第二天一大早,这南遥就被那街上的鞭炮声给吵醒了。烦躁地坐起了身,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那达幕庆典的开幕日。那顾衍以前同自己说起过的,这达幕庆典总共会历时十五天。在这第一天的时候,那镇长会在这广场之内给举办个开幕仪式。说白了,就是将那悬挂在这镇门城头上的红绸彩蛋给揭开,图个吉利喜庆的征兆而已。 南遥睡眼惺忪地给望了望那窗外,这天已然是大亮了。那原本睡在自己身侧的顾衍,此时也不知所踪了。南遥自顾自地给做好了穿戴,推开了房门,发现在这整个西越堂里,也是静悄悄的。 这人都到哪里去了?莫不是都去参加那个庆典了,可为什么不叫上自己呢。 南遥又心生困惑地给出了这西越堂的大门,就见那街上也是空无一人。 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呢?自己刚才明明有听见这鞭炮声的,难不成也都去那广场了? 南遥沿着这条街道,向着那城门广场的方向给走了去。途中,还时不时地会给左右巡视一番,然而这四周都冷冷清清的,无论是那大小商铺,还是这小摊住户,连个人影都没有。南遥无力地给抬起了头,又望了望那天,总感觉这今日的蓝天和平日里的不同,可自己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不一样。南遥莫名地又给烦躁了起来,只觉得那周围的空气干得很,憋得人怪难受的。就这样走着走着,突然在自己的前方,给出现了一个小摊位。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正坐在那里,抚着胡须,朝着她给笑着。 那个人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是蛮和蔼的,可这身装扮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这一脑袋的灰毛正散乱地给披在了那肩膀上,还都毛躁得很。他的这身衣服也是破乱不堪、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打理过了。但令南遥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从他那脏乎乎的身上,闻到一丝难闻的气味,这……有点儿违背常理吧? 南遥谨慎地继续往那前方给走着,刻意地去避免着同这人有那眼神的接触。可在经过他这摊位时,还是听他给喊起了自己。 “南堂主,别急着走呀。”他那声音有些悠荡,满含着沧桑,不得不说,很吸引人。 “你……认识我?”南遥不禁地给问向了他。 “当然啦,有谁会不认识你呢。”老者笑着给问道:“南堂主这会儿,可是在找那位顾衍顾公子?” “是,你可有见过他?” 老者又给笑道:“欸,不急,你先坐,请容我来给他算上一卦。”说着,便不由分说地给摇起了那卦筒。片刻后,一枚签子掉在了这桌面上,老者拿起叹道:“哟,这副卦象可不大好呀。” “怎么了?”南遥问。 “下下签,血光之灾。” 南遥这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看着他给呵斥道:“我说,你个老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那老者见她凶自己,也不恼火,依旧是笑眯眯的,耐心地给说道:“怎么,南堂主不信?这也好办,我自会证明给你看的。呀,那庆典已经开始了,南堂主你不去看看么?” 南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给处在这城门的广场之内了。那身后满是百姓,放眼望去,一派热闹的景象,惹得自己也是开心不已。这镇长正在那城头边给拉着红绸,只听这“啪哒”一声,那城头之上的彩蛋立时崩开,这缤纷的彩带随着那微风飘扬落下,那百姓们更是欢欣雀跃了。 可谁曾想,那彩蛋之内又给吊了一个人。待这南遥走上前去,观察到那人正是自己这苦苦找寻不得的顾衍,而且他也已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这时,自己那身后又给传来了那位老者的声音,“哈哈哈,南堂主,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那血光之灾!” “啊……”南遥猛地被惊醒了,吓得给坐起了身,这才给察觉到,自己如今还睡在这顾衍的床上呢,那窗外仍然是漆黑一片。 还好,只是个梦而已。平生第一次做梦,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顾衍也被她给吓醒了,立马坐起抱住了她。见她在那儿给冒了一头的冷汗,这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不由担心地给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南遥这会儿还处在那昏懵的状态里,在听到了这耳侧旁传来的,顾衍那低沉性感的声音后,她这整个人都给清醒了过来。 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能再给听到他的声音。还好,他没事。还好,他还在。 南遥顿时给钻到了他那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顾衍见她如此,也连忙抱紧了她,在她这耳旁,轻声地给哄道:“南儿不怕,我在这里呢,别怕……” “顾衍……”南遥窝在他那怀里给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抽泣着给叫了他一声。 “嗯,我在。”顾衍轻声应道:“做恶梦了?” “嗯。”南遥怯懦懦地说:“我梦见你死了,这尸体还被人给挂在了那城门上,吓死我了。” 顾衍给轻笑道:“别怕,这梦呀,都是反的。” “可是,我觉得我的这个梦有些过于真实了。”说着,就把那梦里发生的具体细节都同他给讲了讲,而后,又撒娇道:“顾衍,我好担心呀……” 顾衍低下头给亲了亲她,劝慰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可舍不得离开你。” “嗯,你要是敢抛下我先死了,我下辈子可就不理你了。” 顾衍愉悦地给笑道:“南儿的意思是,若是我信守承诺了,此生和你相伴到老,那你下辈子也还会同我给在一起喽?” “哼,你先把这辈子给过好吧。”南遥娇俏地给回怼道。 “嗯,我一定做到。”顾衍说着,又给吻住了她,劝道:“乖,安心睡吧。” “我睡不着了……” “哦?”顾衍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来做点运动吧。” 于是,托这位顾公子的福,那南遥在这下半夜,睡得确实是很好,但也彻底地给累瘫了过去。 …… 南遥蔫蔫地给坐在了这餐桌边,还时不时地在那打着瞌睡。 哎,自己从来就没有如此疲惫过,今晚说什么也不和他一起睡了。 顾衍此时也是既内疚又心疼,叹道:明明有交代过自己要克制的,但做着做着怎么就又给忘记了呢。见她这般的没有精神,顾衍连忙讨好似地给做起了那补救的措施,贴心地往她这嘴里给喂着米粥,好生照顾着她。 唐笑看着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解地给问道:“诶,我说,你怎么会比我这个病人还要虚弱呢,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南遥并没有作声,只是轻微地给点了一下头。 “为何?”唐笑追问道:“有心事呀?” “做梦了。”南遥打着哈欠给回答道,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至于那另一部分的原因,还是不说的好。 “你居然做梦了?”唐笑诧异地给说道:“乖乖,这可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做梦吧?” 南遥无力地又给点了一下头。 “那你梦到什么了,好事还是坏事呀?”唐笑问。 见那南遥不说话,这身侧的北野便心生了然道:“看来,在你那梦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要不要同我给讲讲呢,我可以帮你解解梦的。” “算了吧,我怕你给我解抑郁了。” 北野轻哼了一声,对她的这番挖苦并不上心,而是又给问向了那顾衍,说:“你们想要怎样帮助这位萧大侠给找人呢,总不能真要去闯那鬼域吧?” 顾衍回答道:“贸然行事肯定是不妥的,也许他们并没有进那鬼域呢。我们得要先确定一下他们这伙人的行进路线,将他们那一路走来的事情和遇见的人都给调查清楚,方才可以确定他们如今这可能的去处。” “嗯,有道理。”北野说:“我建议你们到那楚门客栈里去查查看,那楚家小兄弟不是说他们家的这间客栈离那鬼域很近么。若这北漠王真是到了那鬼域的附近,说不定会在他们家的这间客栈里落过脚。”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那位楚赢不是说他们这兄妹俩,最近会在这天水镇里参加那达幕庆典么。”唐笑说。 顾衍应道:“对,所以我俩决定,先在这庆典里给找找看他们那兄妹俩。若是没有,我们再起身,赶往那沙漠里去。” “需要我们帮忙么?”北野问。 “暂时不用,这边的环境比较恶劣,也很危险,你们替我们坐镇后方就行。” “也好。”北野笑道:“不过,你确定以小四现在的这副状态,能帮得上你?” “切,你瞧不起谁呢?”南遥不满地给怒怼道:“走了,那庆典不是要开始了吗,你们不去么?”说着,便给站起身来,拉上了这顾衍,往外走去。 …… 南遥拽着他走在了这镇门口的广场上,今日的街道分外热闹,那百姓们都张灯结彩地给装饰着这各家的门面。这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看着像是比那过年还要开心。这道路两旁那各类小摊主的吆喝贩卖声不绝于耳,节庆感隆重至极。 这是一座历经过多年战乱的小城镇,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曾经为此而失去过至亲,也丧失过信仰。所以,在他们那血脉里,格外懂得感恩、珍惜和活在当下的意义。南遥看着他们这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那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顾衍知道她还在为那昨晚的梦魇而担心着,便给劝慰道:“开心点嘛,今天可是过节。” 南遥好笑地给叹道:“哎,你还真是心大。” 顾衍笑道:“南儿,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呀。” 南遥不由得朝着他给翻了个白眼,说:“你最近要好是老老实实的,虽然说那只是个梦,但我这个人,也可是从来都不做梦的,我总觉得不安心。所以,你可千万别离开我,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咱俩还能有个照应。” “好。”顾衍宠溺地给应道:“我一刻也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吧。”说着,又给调侃道:“但……若是我要如厕,你怎么办,那若是我要洗澡,你又怎么办。南儿,你都会陪着我么?” “不正经。” 顾衍笑着,又往她这手里给放了个东西。南遥接起,发现那是一块汉白玉材质的剑穗儿,这做工也是异常得精致。在那上面,还隐约看着有雕刻了一个'顾'字。 “这是什么?”南遥问。 “定情信物。”顾衍回答着,又给掏出了自己的那把铁骨扇。只见这扇尾,也给多了个黑曜石的扇坠,做工同那剑穗儿相同。而且在那上面,还给雕刻了个'南'字。顾衍说:“这两样物件是一对儿,同咱俩一样。” 南遥把这个剑穗儿给挂在了那承影的剑柄上,甩了甩,不禁地给笑道:“嗯,还挺配的。” “南儿喜欢?”顾衍问。 “嗯,喜欢。” 这时,那镇门方向给传来了一阵锣鼓敲响声,这百姓们高喊着“开始啦,开始啦”,就簇拥着他俩,往那开幕仪式的现场给走了去。顾衍怕那人群冲撞到她,就将她给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待到挤上前去,这镇长已经给站在了那高台上,开启了演讲。 “各位乡亲,今天便是我们这一年一度的达幕庆典了。我理解大家那喜悦的心情,但是我仍然要老生常谈一番,希望咱们呀,能以这安全为主。另外我还要再次诚挚地给感谢一下那天山派,每值此等佳节庆典之时,他们都会为我们大家给守护好这一方的太平……” 南遥往这高台旁给看了过去,就见有一队天山派的弟子正站在那里,为首的,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见到过的那位沈云山沈师兄。而那个英俊小哥杨胜平也在这队伍里,正百无聊赖地给叼着根干草,站在了那后方的城墙上望着天。 顾衍察觉到了她在看着那人,不满地抬手,将她这脑袋给扭了过来,委屈似地望向了她。 南遥哭笑不得地给拍了他一下,又往这镇门方向看了过去。和那梦里的场景一样,这镇门城头的高处此时正悬挂着一个红绸彩蛋。一条拉索从那上方延伸了下来,末端正被这镇长给握在了手里,约么着这就是那个可以触发彩蛋的机关了。 “……好啦,今天我就讲到这里。”镇长笑着说:“接下来,只要将我这手里的红绸一拉,那咱们这达幕庆典也就正式启动了。今年,我想要邀请那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天山派的代表沈少侠,同我一起开启,这至关重要的一刻,大家欢迎。” 不一会儿,这沈云山就被人给请了上去,同那镇长一起握住了红绸。在众人这整齐的倒计时高喊声中,那彩蛋突然崩开,缤纷的彩带随风飘落,露出了里面那本该不存在的尸体。 同自己那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具尸体不是那顾衍而已。 南遥对此震惊不已,片刻之间,这手心已满是冷汗,不由得给抓向了那身侧的顾衍,这副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给颤抖了起来。 “别怕。”顾衍把她给抱在了这怀里,轻声哄道:“我在这里,那不是我,别怕……” 庆典 百姓们也给看到了这突如其来一幕,那本是欢欣雀跃的心情,在这瞬间就变成了惊慌和恐惧。有的人已经被吓得给大叫着四处窜逃了起来,有的人则是立在原地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高台之上的镇长对此也是惊恐万分,不禁地给跌坐在了这地上,颤颤巍巍地看着那头顶处的这具尸体。沈云山上前去扶住了他,那天山派的弟子们在这时也给赶了过来,一边维护着这现场的秩序,一边照料着那因为踩踏而受伤的百姓们。而那位杨胜平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依旧是倚靠在那城墙边给站着,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的众人。 沈云山吩咐着门下弟子将那具尸体给解了下来,就见这具尸体的全身已然变得皱皱巴巴的了,那皮肤还略微有些发褐发脏,这容貌也被毁了不少。但他的那身穿着还完好无损,看来,能不能辨认其身份,就只能靠着这些了。 初步来看,这是一具干尸,死亡时间无法判定。 沈云山看向了那镇长,问:“镇长,咱们这镇上可有仵作?” 镇长呆滞地给摇了摇头,说:“我们这边城小镇的,连个官府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仵作呢。” 沈云山不由得又给叹了口气。 台下,顾衍这会儿还在安抚着那南遥的情绪。任凭这周围的环境有多嘈杂,他自是岿然不动。 南遥窝在他那怀里,闻着他这身上散发出的那好闻的清木冷香,这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梦境成真,这对于谁来说都会被吓到的吧。不对,这也不算是梦境成真,因为那个人可不是这顾衍。想着想着,南遥又开始觉得自己窝囊了,喟叹道:怎么就给吓傻了呢。 没过多久,那北野就同着这唐笑给走了过来,站在了他俩的身侧,挖苦似地给看着她说:“我说小四,你这胆子怎么越发得小了。一具尸体而已,你至不至于?” “你怎么过来了?”南遥问。 “哦,那南平和西离跑来和我们说广场这边发生动乱了,所以,我们就想着来帮帮忙。不过,我见那天山派还挺负责任的,应该也用不上我们什么。”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那具尸体吧。”顾衍说:“我想知道,为何这事,会和那南儿的梦境一样。” 唐笑也诧异了,问向了那南遥说:“原来,你昨天晚上梦到的就是这件事情呀。乖乖,你这是不做梦则已,一做梦惊人呐,居然还有那预知的能力。如此怪力乱神,难怪你会害怕呢。” 南遥叹道:“哎,也不是完全和那梦境一样的,走吧,先去看看情况。” 沈云山此时正在为那仵作的事情头疼不已,见他们过来了,便给迎了上去。 “昭之,你们来啦。” “嗯,沈师兄。”顾衍对其给介绍道:“这两位是那天目门的北堂主和这唐门的唐姑娘,能否容许我们去给查查看那具尸体?” “当然。”沈云山爽快地给应了下来,说:“我正为此事烦恼呢,你们来得正好,这天水镇里呀,并未设有官府,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我和那镇长一样毫无头绪,有你们在就好了。” 北野并不想和他做过多的寒暄,直接牵起了那唐笑,走上前去验尸了。 杨胜平在看到了这南遥后,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嗨,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南遥对他略微地给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而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了。 “欸,你不要不理我嘛。”杨胜平笑着给问道:“你今天是来参加那庆典的么,要不我带着你,在这四周逛逛呀?”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只是在那儿给看着尸体,就又说道:“哎,这尸体有什么好研究的,你一个姑娘家总看着那些也不好。走啦,我带你到别处去玩儿。”说完,便想着要去拉她。 可还没等他给碰到这南遥的手呢,那顾衍就又把人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了,还神情不善地给望向了他,以示警告。那杨胜平岂会害怕这个,立即傲娇地给回瞪了过去,不做丝毫的退让。 南遥这会儿的注意力可不在他俩那身上,而是自顾自地给走到了这北野的身侧,问:“如何了?” 北野回答道:“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窒息,应该是让人给捂死的。” “那他怎么会呈现出这副状态呢?” “嗯,是很奇怪。”北野说:“他的这副尸身已经完全干瘪了,估计是那个凶手在他死后,通过了某种手段,给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至于那原因,有可能是为了模糊这真正的死亡时间。因为一旦这死者成为了干尸,那是论谁也别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时死的了。现在咱们能做的,要好是能给查到他的身份,说不定会有线索。” “身份呀。”南遥看向了那镇长,问:“镇长,你过来看看吧,你熟悉这镇里的百姓,也许你会认识死者呢?” “我不敢我不敢。”镇长连忙摆着手给拒绝道:“别让我看啦。”说着,又向后给退了去。 南遥在这心底给叹了声无奈,但他已是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去勉强人家了。 这时,还是那天山派的小弟子,怯懦懦地给说了句,“我……好像有见过这个死者的。” “哦?”沈云山不禁地给问向了他,说:“你有见过死者,哪里见过的?” 小弟子回答道:“就昨天呀,咱们这晚上不是去那天门阁酒楼里找杨师兄了么,我在那酒楼里有见到过这个人的,他那会儿正在被这杨师兄给暴揍呢。” “你确定么?”沈云山又问。 “人嘛……我不确定,但他的这身衣服,同那人是一样的。”小弟子弱弱地给回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南遥恍惚间也好像是给想起了什么,又仔细地去查看了一番那具死者的衣物。 嗯,看着确实是像,若这死者真的是那昨晚之人,可以判定,他是在昨天晚上遇害的。 镇长站在了这外围,忍不住地往内给窥探了那死者一眼,而后高喊道:“呀,这身穿着,像是小钱的。” “小钱?”南遥问:“是何人?” 镇长回答说:“这个小钱呐,大名叫钱来财,是我们这镇里驿馆的小官,平时的工作就是帮着那镇里的百姓给传个信儿、跑个腿儿、寄个东西呢之类的。只不过这人有点儿好吃懒做,口碑不是很好,一旦赚了点儿钱,不是拿去喝酒了,就是拿去嫖了,很没有出息的。” “那他可有家人?” “没有的,他是孤儿,就住在那驿馆里,邋遢得很。”镇长说着,又给建议道:“要不,我派人去这镇里的四处给找找他吧,若是找不见,那这具干尸就铁定是那小钱了。” “也好。”南遥应着,转身,给叫了声那不远处的南平和西离,吩咐着他俩同这镇长一起去给找找看。 待那镇长走了,这天山派的小弟子又给多了句嘴,说:“若这个死者和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官是同一个人,那这杨师兄岂不是有杀人嫌疑了?” 杨胜平听后,立即不满地给回怼道:“我靠,你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喔。” 小弟子畏畏缩缩地给躲到了那沈云山的身后,说:“杨师兄,你别恼,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不是同他有过过节么。而且,我们这大家伙儿可不止一次地有看到过你打他呢,那下手还不轻哟,要不,你给解释解释?” “你……”这杨胜平简直是气极了,那脾气也是越发得暴躁了起来,怒斥着双眼给吼道:“你居然诬蔑我,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胜平!”沈云山连忙给制止住了他那只要打人的手,劝慰着说:“你先冷静些。” “呵,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开玩笑,我若是要杀他,需要费这劲儿么,直接砍得他六亲不认你信不信。” “胜平!慎言!”沈云山呵斥道:“我们没有不信你,你先别这么激动。” “可拉倒吧,我知道的,你们是觉得我比你们厉害,所以就想着要借此来拖我下水是吧?哼,我自会证明清白的。”说完,任凭这沈云山在他那身后怎么喊,他愣是头也不回地给走了。临走前,在经过那南遥的身侧时,又给轻声问了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 南遥并没有作任何的回答,因为她觉得这位杨小哥的处事方式有点儿过于冲动了,其实那位小弟子和这沈云山并没有肯定地说此事是同他有关系的,只是提出了一个线索而已。相反,他如此激动的反应,只会加深别人对他的误解,并没有起什么好的作用。不过,此时的南遥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不会是他干的了,因为他的那个性格,可干不出这么细致的活儿来。 细致,对,这个凶手很细致,也很严谨,还蛮有仪式感的。南遥腹诽道。 杨胜平见她不说话,更加生气了,恶狠狠地给推了她一把,说:“哼,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会后悔的。” 南遥被他给推了个踉跄,还好又被那顾衍给护住了。望着他那远去的身影,南遥不由得给心叹道:哎,我有说过不相信他么,自己好像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吧。而那顾衍的脸色此时已经阴沉得发黑了,这个小子居然敢推我家南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云山歉意地对着他俩给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这个小子真的是被我们给宠坏了。” “无妨的,沈少侠,你可知他同这个死者之间有何过节么?”南遥问。 “哎,此事说来话长,要不,咱们借一步相说?” 南遥点着头给应了,见这边也已没有什么事了,就让那北野和唐笑先回去等着这镇长的消息,而自己则是和那顾衍跟着这沈云山,来到了那广场边的一个茶寮里,聊了起来。 “这胜平呐,自幼就是个武学奇才。”沈云山叹道:“当年掌门把他给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老大不小了,算是开蒙比较晚的那一类人了。可谁曾想,他极其有天赋,在这武学上是一点就通,短短那几年的光景,就一跃成为了我们之中的高手,这让掌门甚是欣慰。听那掌门的意思,他上一个见过有此能力的人,还是昭之你呢。” 南遥笑着给看了那顾衍一眼,说:“哟,难怪他总和你不对付呢,这叫一山不容二虎。” 顾衍宠溺地给笑道:“嗯,他确实是虎得很。”又问:“那在这掌门把他给带回来之前,他是做什么的,同这个小官又有什么关系呢?” “欸,他之前同这个死者可没有关系。”沈云山给解释道:“其实吧,这胜平的身世也算是比较坎坷了。他的生父不详,但他的那个母亲,可曾是这天水镇里那暖香院内的头牌了,一时间风光无俩。” “暖香院是什么?”南遥问。 顾衍回答说:“哦,是这天水镇里最大的风月场所,已经存在了好多年了。” 南遥不禁地给眯起了眼睛,问:“风月场所,顾公子这么熟悉么?” 顾衍心道不好,悻悻然地说:“南儿你别误会,我可没去过,我那时候还在这天山派里的山沟里学武呢,乖得很。” “你就没有忍不住下山来涨涨见识?” 顾衍猛地摇头道:“日月可鉴,绝对没有。” 看他那态度还算是诚恳,南遥这才放过了他,问:“那你以前在这天山派里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位杨小哥么?” “没有。”顾衍说:“他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后才来的吧?” 沈云山点头道:“没错,他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上山的,在时间上正好与你给错开了。不过,他可没少在这天山派里听说过你的传闻,那掌门也总是在他这面前夸你。于是,当他得知了你在那江湖高手榜上胜他一位的时候,他巴不得要立马给找上你,决斗一番。” 南遥“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心道:嗯,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以及他那个愣头愣脑的样子。 顾衍对此却很是无力,继而叹道:“哎,沈师兄,你继续讲。” “哦,对,咱们说到当年他这母亲的事情上了。后来,他母亲生下了他,头牌肯定是做不得了,只好退居二线。那收入不稳定了,这生活也就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最终,他那母亲为了让他活下去,将他托付给了我们这天山派。本来那掌门是不想收他的,可在看到了他的资质后,便不由分说地给收了他为徒。” “然后嘞?”南遥问。 沈云山笑道:“然后,那暖香院的老板就不行了,在离世前,念其母亲资历最长又劳苦功高,就将这暖香院给了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也算是做得还不错,平日里既不张扬也不惹事,她的日子也渐渐地好过了起来。但她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同这胜平之间的关系,如今也只有那退居二线的老人们知道她的这个秘密了。可没曾想,这事儿,还是让那个小官给得知了去。”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南遥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说,那个小钱经常会来这暖香院里消费,应该是在那无意间给听到的吧。” “所以,他就借此来要挟这杨胜平了是么?”顾衍问。 沈云山摇头道:“不是的,你看他的那副嘴脸就知道了,他哪里会是个敢来要挟这胜平的人呢。他要挟的,是那胜平的母亲。胜平的母亲原本是想要用一大笔钱来封他的口的,可这个人却是无赖得很,一遍又一遍地索要个没完不说,甚是还给住到了那暖香院里去,让那些姑娘轮番地伺候着他。这纸也包不住火呀,几个月前,那胜平就给得知了这事。” “哦,原来如此。”南遥叹道。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后来那个小官被这胜平给揍得厉害了,就不敢再去做这些事情了。” “那这天山派的众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顾衍沉声问道。 “嗨,他们哪会知道这些事儿呢。在这整个天山派里,也就只有我同那掌门两个人知道此事。其余人则都以为这胜平是因为那人招惹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怒发冲冠为红颜,所以才报复他的呢。不过,这胜平平日里的性格确实是乖张了一些,也得罪了不少人。我看刚才的那位弟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含了些私怨的。” “你也是,你就没给管管么?”顾衍不解地给说道。 “呵,我要是能管得了就好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那掌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作派也是任性至极。这两年是越来越夸张了,如今就只宠那胜平一人,这门下弟子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哎,你们那天山派真乱。”说着,南遥又给感慨了起来,问向了这沈云山,说:“对了,你不用去给找找那位杨小哥么?他这么容易冲动,别再惹了什么事。” “没事的,他又不傻,等他冷静下来了,他就会主动回那天山派里去的,他以前也总是这般,不用担心。” “如此,那咱们也各自回去吧。”顾衍说:“这个案子有点儿蹊跷,沈师兄你多费费心。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就去那西越堂里找我们。我看,今年的这个庆典恐怕会有变故。” 沈云山笑着应了,告辞离开了去。 沙漠 他俩回到了那西越堂里没多一会儿,这南平和西离也给赶了回来。在经过了一番的调查之后,现在他们可以确定,那位死者就是这个驿馆的小官——钱来财了。 “哎哟,堂主你可不知道,这个人的口碑可差劲了。”南平苦着脸给说道:“他都快成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百姓们一听我们是在调查他的事情,都给嫌弃得不得了。还有人在得知了死的是他之后,拍手称快着呢,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给混成这个样子的。” 西离也在旁给补充道:“我们还去到了他的家里,也就是那个驿馆,里面是脏乱不堪,没有什么可观的线索。对了,我们在这调查的时候,给遇见了那楚赢和楚凝两兄妹。楚赢说他们俩还会在这镇上给呆上一段时间,如今正住在那广场边上的客栈里,你们要去找他们么?” “嗯,要去的。”南遥给应了声。 “那咱们要帮忙查这个干尸案么?”唐笑问。 南遥叹道:“哎,我和顾衍,怕是分不出精力来忙这事儿了,毕竟那北漠王的失踪案还没有线索呢。而这个案子,现在是由那天山派的大师兄沈云山在负责调查的,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去帮他的忙,他会很感激你们的。” “说起来这个案子,我回来后给猜测了一下,那可以造成这具尸体如此状态的手法。”北野说:“照理说,用死人会比用活人能容易些,因为死人不会挣扎。只要有特定的环境,把死人变成干尸,还是比较容易实现的。” “什么特定的环境?”南遥问。 “比如高温、干燥、没有水分,便可以将人给烤至成这副样子。” “那不就是沙漠了么?”唐笑给惊叹道:“难不成这个死者是被人给扔到那沙漠里去了?” “不会。”北野说:“小四说这人在昨天晚上,还是活着的呢,那沙漠里夜晚的气温不会过高,一夜之间他变不成这个样子的,条件不吻合。就算是白天,要实现尸体的这副状态也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短时间内的完成度不高。所以,在这附近一定是有个特定的场所,满足我说的那些条件,方才可以。” “这倒是个线索。”顾衍听后,立马给建议道:“要不北兄你们顺着这个方向给查查看吧,需要人手的话,就让那沈师兄去做安排,先从这镇里找起。” “可以。”北野应道:“若是有什么进展,我就让那南平和西离去通知你们。” “好,那我和南儿就先去查这个北漠王的失踪案了。” …… 路上,南遥不禁给问向了那顾衍,说:“你是不是对今日的这个干尸案很感兴趣,想要去给查查看?” 顾衍轻声笑道:“嗯,被你发现啦。” “是因为我的那个梦?” “嗯,你的那个梦占一大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我也是想去帮帮这沈师兄。幼年的时候,他待我不错。如今出了这事,他作为那天山派的大师兄,给调查出事件的真相是首当其冲的了。而且此事还会关乎到他在这江湖上的名声,我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行,那我和你一起。”南遥说。 顾衍宠溺地给捏了捏她的那个耳垂,应道:“好。” 两人来到了这广场边上的客栈里,再一次地给见到了那楚赢和楚凝这两兄妹。楚赢热切地将他们给迎进了这屋里,那楚凝正在这床边给玩着一个木方,却是连个头也不抬。 “嗨,小凝,你还记得我么?”南遥走上前去,同她给打起了招呼。 楚凝目光呆滞地给看了她一眼,然而转瞬即逝,就又低下头去玩自己的了。楚赢在旁,歉意地给说道:“不好意思,小凝她……总是这样。” “没事的,我能理解。”南遥不以为然地给说道。 “对了,听那位西离小兄弟说,你们找我?” “是。”南遥说:“我们是想要问你一下,前段时间,是否在这客栈里有接待过一队来自那北漠的人马?” “前段时间?”楚赢问:“大约多久之前呢?” “三四个月左右吧。”顾衍说。 楚赢想都没想,立马肯定地给回答道:“没有,我那客栈,这两年里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若是有来过这么大的一队人马,我是不可能不记得的。” “那你可曾在这沙漠里有见到过他们的踪迹?”顾衍又问。 楚赢依旧是给摇了摇头,说:“没有的。” 南遥不由得给心叹道:难不成那帮人真的没有来到过这边?这倒算是个好消息了吧。 顾衍也在那心里给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这楚凝却是给叫了声,“我有。” “什么?”楚赢给柔声问道:“小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有看见过那些人,在这沙漠里。” “你确定?”南遥给问向了她。 小楚凝见她不信自己,顿时给撅起了嘴,表示不满,那副神情简直是要委屈极了。 楚赢连忙对那南遥给解释道:“南堂主,小凝她总是喜欢坐在这客栈的屋顶上看那星空,若是她给看到了,这事儿也讲得通。”说着,又给哄着那自家妹妹,劝慰道:“而且,我们家小凝是不会说谎的,对不对?” “嗯!”楚凝欢快地给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有来过这沙漠呢,还是往那鬼域的方向给走去了哟,好大的一辆马车呐,有十多个人围着呢。” 哎,这可是他俩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了,若是那伙人真的给进了那鬼域,估计现在是凶多吉少了。南遥叹然地给望向了那顾衍,神情凝重。 顾衍却是没给想这么多,而是又问向了那楚赢,说:“楚公子,从我们这天水镇赶去你们那沙漠里,需要用多长的时间?” “若是骑马,来回差不多要两个时辰。” “你是想要去那沙漠里给查查看么?”南遥问。 “对。”顾衍给应了声,说:“现在咱们在这里做任何的猜测都是没有用的,得去考察过现场才能做进一步的推理。” “会不会有危险?”南遥又问。 “有危险也要去的。”顾衍笑道:“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这里等着我便好。” 南遥立即给摇着头拒绝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如此,那我也一起去吧。”楚赢建议着说:“这片沙漠我比较熟悉,你们带上我,也会更加方便些。” “呀,你愿意与我俩同去,那实在是太好了。”南遥笑着给说道。 楚赢也给笑了,说:“应该的,前些日子你们救了小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呢。不过,今天的这个时辰恐怕是不行了,就算我们是现在出发,待到了那里,也几近是傍晚了,还不用等考察些什么,这天就黑了。然而,那晚上的沙漠是最危险的,因为无法通过其环境去判断隐患,所以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去,最好是今晚给做全准备,明天一早启程。” “嗯,有道理。”顾衍点着头,表示同意,“那今天你们同我们一起,回那西越堂里去吧,唐姑娘他们这几天也可以给帮忙照顾下这楚小姐。” “好的。”楚赢应了下来,又哄着那楚凝,同他们一起离开了。 …… 次日天不亮,西离就帮着他们给准备好了那水和干粮,又牵着两匹马,给等在了这西越堂的大门外。昨晚在经过了那众人的协商之后,初步为这几个案子给做了以下的几个分配。 首先,这顾衍和南遥肯定是要先去忙那个北漠王失踪案的。既然和这个沙漠有关,那这楚赢便会替他们给做好那辅助的工作。这西离说他也想要去给参与一下,就约着一同随行了。 而这北野和唐笑,则是把那注意力给放在了这个天水镇的干尸案上。也已于昨晚去知会过那沈云山了,就像这南遥所说的,对方为此的确是感激得很,巴不得把他俩给供起来好好仰望一番。 最后,也就只剩下那南平,会同这位楚小姐一起,呆在这西越堂里大眼瞪小眼了。 西离站在了那马侧,不禁地给望了望天,祈祷今日这老天爷能平静些,不要给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好。 片刻后,那顾衍便抱着这还在睡着的南遥走了出来,西离见此,不由得给笑出了声,问:“顾公子,这南堂主是不肯起么?” 顾衍也笑了,还笑得很宠溺,对其给回答道:“不是她不肯起,是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叫醒她。让她睡吧,从这去到那沙漠里,她还能给睡好一会儿呢。” 西离叹道:“哎,南平那日和我说你很宠这南堂主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呢,今日一见,你这哪是很宠呀,简直是要宠到极致了好么。不过话说,你是直接从那床上把这南堂主给抱出来的么,那你们岂不是……”说着说着,西离就给噤了声,好像自己在这无意中给知道了一件大秘密,那顾公子不会因此把自己灭了吧。 然而这顾衍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笑着给说道:“嘘,替我们保密哟。” 西离乖巧地给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挑着眉表示了然。 又等了一会儿,这楚赢才从那里面给跑了出来,满含歉意地说:“对不住各位,我来晚了。” “那楚小姐可安顿好了?”西离问。 “嗯,南小姐这会儿正陪着她玩呢,咱们出发吧。” 于是,他们四个人,两两共骑着一匹马,往那沙漠深处给赶了去。 南遥醒来时,他们这几个人才刚进那沙漠。和煦的阳光从那蓝天之外给洒了下来,揭开了这片沙漠的朦胧与混沌。纵目望去,映入这众人眼帘的,是那连绵不断高低起伏的一座座土黄色的沙丘。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单调却又雄浑苍凉。在这里,那时间仿佛是可以凝固住的。可这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副宁静的状态之下,埋藏的是怎样的危险。 “醒了?”顾衍见她睁开眼了,立马给关切地问道:“可要喝水?” 南遥摇着头从他这怀里给钻了出来,望着那天那地,不禁给感叹道:“哇,真美。” “是呀,的确是很美。”楚赢笑道:“但咱们今日可是要速战速决的,我看那天,晌午过后恐会有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南遥问:“这不风和日丽的么。” 楚赢那笑意更是深了,朝着她给说道:“只不过是些经验之谈罢了,你要是在这里呆得久了,也会有此能力的。”说完,又给指了指那前面,做解释道:“那里就是这小凝曾经看到过的,那队人马的途径之地了。可这时间已然过去那么久了,再加之这里是沙漠,估计那痕迹什么的都已经没了,你们究竟是想要找些什么呢?” “你的那间客栈在哪里?”顾衍问。 “在那座沙丘的后面。”楚赢给回答道:“我的这间客栈高度不高,只有两层而已。若是给处在那屋子里,那这窗外的景色就只有沙子了,所以小凝会觉得憋闷,总喜欢爬到那屋顶之上,能看得到更远一些的景色,这也是我为何会相信她的原因。” “嗯。”顾衍给应了声,又问:“那鬼域在何处?” “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再翻过两座沙丘,就到了,要过去看看么?” “去呗。”南遥说:“反正都到这里了,只要不进去那里面,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了?” 楚赢回答道:“话是这么说,不过那鬼域的周边,可是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的,还是小心些为好。据传,这鬼域的四周有不定性的流沙,一旦踏入,便尸骨无存。” “嗯,带路吧。”顾衍神情不明地给示意道。 又翻过了两座沙丘,大家这眼前的视线就渐渐地模糊了起来,那天看似也是阴霾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一些不知名的粉尘,一股儿奇异的味道一个劲儿地望这众人的鼻子里面钻。西离谨慎地用那长绳将这两匹马给拴在了一起,以防走散。 “停。”楚赢突然给喊了声,看向了那顾衍说:“顾公子,再往前可就要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那前方有流沙?” “是。”楚赢应道:“我以前也只是给走到过这里而已。” “那接下来怎么办?”西离也给问道:“咱们这一路走来,可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呢。” “谁说没有的?”南遥眯着眼给望向了那前方,说:“欸,你们看,那地上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顾衍顺着她的目光给看了过去,发现在那黄沙之中,真的好像是给埋了个什么物件。但只是给露出来了个边角而已,看着像是一块儿幡布。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顾衍说。 “不行的,万一踩中了那流沙,任凭你有多高的武功,可都是会出事的。”楚赢急忙给制止道。 顾衍笑道:“无妨,我不用走的,我用飞的。”说完,便给借了这马背的力,往那鬼域里跃了去。南遥对他的那身轻功,可是有信心得很嘞。只见他在这瞬间就给移到了那物件之处,一把抓住了它,同时又借力给跃了回来,落到了这南遥的身后,坐稳。 “这是什么?”南遥就着他的手,仔细地给查看起了那块幡布。 顾衍展开,说:“我也不知道,看这图腾,像是北漠那边才有的东西。” “呀,难道此物就是那北漠王的东西?”西离叹道:“那完了,他们一定是在进去的时候给遇到了这流沙,而后全军覆没了。” “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顾衍沉声说道:“先把这个东西发给那大哥看看吧,说不定会有线索的。走吧,这里也给考察得差不多了,不是说午后会变天么,咱们回去吧。” 发狂 这楚赢一回来,就往那妹妹的屋子里给奔了去,看来是牵挂得紧。那顾衍也不作停留,直接来到了这北野的院子里,进门就问那可以制作干尸的地点给找的怎么样了。 “我们已给找遍了这整个镇子,却是哪里都没有的。”北野回答说:“不过,这天山地区能藏个那样的场所的地方也不多。既然这镇子里没有,那可以再往这周围给找找看。周围的话,要么是在那沙漠的周边,要么是在这天山的附近。你们家的这位沈师兄,已经给派出了四队人马去翻那天山了。再过两日,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嗯,那就好。” “对了,你们今日去那沙漠里查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哪里有可能会存在这么个地方呢?”北野也给问向了他,说:“毕竟,在这附近,还是那沙漠里,是最有条件去做这事的。” “不曾有发现,不过今日我们也并没有给查看了多少,只是在那鬼域附近给转了转而已。要是在别的地方有藏了个这样的场所,我们也未可知,最好是再派人给进去看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北野应道,又问:“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也是一头雾水。”顾衍给回答道:“但是我们发现了此物,北兄可识得?”说着,便把那块幡布给递了过去。北野博览群书,又见多识广,希望可以凭借着他的智慧,从这上面给发现些线索。 北野接过,认真地给观察了片刻,这才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那北漠禁军护卫队摇旗的一部分,属于这皇家私制用品。” “这么说,确定是那北漠之物了。” “是,但我看你还是发给那位萧大侠确认一下吧。说不定除了这北漠王以外,那皇室以前还派出了别的人来这鬼域里给考察过呢。而且,不是说这鬼域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么,也许那当年的北漠王为了找寻这镇西将军的踪迹,也曾派出过那禁军来这里调查了呢。总之,这些可能性都说得通,我觉得不能通过一块幡布就判定他们那些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没错。”顾衍对此也表示同意,点头道:“那我待会儿,就将这东西发给那大哥去。” “嗨,不用你费这心了,回头我吩咐那小西离去处理了就行。正好,我也打算飞鸽传书给你那大哥,让他帮我寄点这北漠皇室里有关那漠上花的资料,我想要先研究下看看。” 顾衍笑道:“如此,那就有劳北兄了。” 北野也笑了,说:“以后不用同我这么客气的,我也不爱听那客套话。何况,你我早晚是一家人。” 顾衍当然听懂了他那话里的意思,美滋滋地给应了。 南遥在这时给走了进来,见他俩在那儿坐着,也不说话,只是暧昧地给笑着,便不解地问道:“你俩好像心情不错呀,聊什么呢?” “聊你呢。”顾衍说。 “聊我做什么?” “聊你什么时候肯嫁给我。”顾衍笑道。 南遥这脸噌的一下就红了,立马呵斥道:“你俩正经点,这破案子呢,聊什么嫁娶之事呀。” “可你嫁我,也是件大事呀。”顾衍好笑地给摸了摸她的发尾,神情宠溺。 南遥娇嗔地给看了他一眼,又问向了那北野,说:“你们今日可有调查过那个死者的人际关系,他这身边是否会有能干出此事来的仇敌?” “呵,当然有调查过,哎,话说他这仇敌,还真是不少呢。”北野无力地给叹道:“那日南平同咱们说这人在这里犹如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还以为是夸张呢,没想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这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八岁孩童,就没有一个人是说他好的,也不知道他在这些年里,是怎么给接到生意养活自己的。” “我倒是觉得这事挺好理解的。”南遥说:“首先,他那人品不好,导致着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愿意去和他打交道,自然而然,他也就没有什么收入了。而他就又会把这注意力给放到那些个歪门邪道上去,然后大家就更加讨厌他了,这就是个恶性循环,无解的。” 北野哭笑不得地给说道:“我看,咱们的这个案子就快要无解了,这有犯罪动机的,在那街上能一抓一大把。如此,可是会比那没有线索的都要难办,起码,不用挨个人去排查嫌疑。” 南遥对这事也表示无奈,就又给推搡了一下那顾衍,想问一下他是否能有什么思路。可却见他在旁正昏昏欲睡着,看起来很是没有精神的样子。 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难道是今天赶路给累着了?南遥想着,便凑上前去,给轻声问了句,“顾衍,你怎么了?” “嗯?”顾衍蔫蔫地给抬起了头,笑道:“南儿,我……”说着,就给倒了下去。 这南遥可是吓坏了,连忙接住了他,避免着他给摔倒那地上去。 “顾衍,你怎么了?”南遥焦急地给喊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然而那顾衍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北野见此,也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替他给号起了脉。 “如何?”南遥问。 “中毒。”北野答。 “什么毒?”南遥又问。 “我不知。”北野给回答道,又说:“先把他给扶到那床上去吧。” …… 天色渐晚,北野正在这屋里帮那顾衍给解着毒,南遥守在了一旁,呆滞地给看着。 众人在听说了此事之后,都给赶了过来,那心情也是分外得心焦。 南遥见这北野不停地在那儿给摇着头,便问:“如何了?” “抱歉小四,这毒……我解不了。”北野说。 “这个世上,还有你北野解不了的毒?”南遥给惊叹道:“还是你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替你搞回来的。”说完,又给抓住了那北野的衣袖,抽泣道:“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北野将哭泣的她给抱在了这怀里,轻声劝慰道:“不是我不肯救,只因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所中的究竟是何毒。而且这毒也没有什么征兆,只是让他昏睡而已。你且等一等,待我研究出来,我保证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顾三公子,可好?” 南遥此时也给冷静了下来,说:“一言为定。”而后,又给强调了一句:“北野,我不能没有他的。” “我知道。”北野轻声应着,扶着她给坐到了一边,问:“那你现在和我说说,你们在这今日里都干了些什么吧。还有那顾公子是否做了什么与你们不同的事情吗,这些,都有可能是他中毒的原因,我只有知道了他中毒的原因,才能找到办法帮他解毒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呀,你也知道,我们四个是一起进到那沙漠里去的。这一路上,吃的喝的也都一样,哪里有什么不同呢。”说着,这南遥又像是给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抓向了那北野,给惊叹道:“哦,不对,我想起来了,我们这四个人之中,只有他进去过那个鬼域拿那块幡布。但是,他并未作停留,转头就出来了,会是因为这个么?” “嗯,看来这个的可能性极大。” 北野说:“我想着进去给查查看。” “不行。”唐笑立马给制止道:“万一你进去后也中毒了呢,那咱们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嘛。还是我去吧,具体怎么做,你和我说说就好。” “不行。”南遥给拒绝道:“这本就是我的事,不能让你们去犯险,我去便好。” “不行。”北野又给反驳道:“这事岂是你们两个女子能够做得到的,再者说了,你俩那冒失的性格,别再给遇上了什么别的危险,我不放心。” 见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僵持不下,西离便给叹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我去吧。反正我是已经给去过一回的人了,也认识路的。要怎么做,北堂主你和我说清楚就行。” “我和你一起去。”楚赢说:“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不妥。”西离给笑道:“你没听他们说此事会有危险么,你还有个妹妹要照顾的,还是别犯险的好,我一个人能更方便些,就算是给遇到了什么,也好脱身。” “可是……”楚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被那北野给拦住了。 “我觉得小西离说得有道理,就让他独自去吧。”劝完,北野又给看向了那西离,说:“我给你个瓷瓶,你帮我带些那里的空气和沙子回来,说不定那毒素就存在在这两样事物之中。还有,今晚我给你做些药包,你带在这身上做防范用。最好是你在这进去之时,能把那口鼻给捂住,或者是憋住气,尽量不要在那里做过多的停留。” 西离点着头都给一一应了,笑着说:“放心吧北堂主,这些我都晓得的。” “嗯,万事小心。” “好的,那我去做些准备了,明天一早我便出发。”说着,就同那楚赢一起离开了。 唐笑给走到了这南遥的身侧,劝道:“你别担心,那顾公子会没事的,你也忙了一整天了,先同我去吃点东西,休息下吧。” 南遥摇着头说:“我不要,我要在这里守着他。” 见此,这唐笑和北野也就由着她去了。唐笑还帮她给生好了火盆,临走前,又轻轻地替她给关好了门。南遥坐在这床边,握着那顾衍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顾衍长得是真好看呀,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给观察过他呢,是因为害羞吧。南遥自嘲地给笑了笑,又抬手去抚摸着他那脸,此时的他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安静而又美好。自己记得他的那双眼睛很漂亮,而且,他每每看着自己的时候,这眼里都是满含着宠溺和疼惜的,好想再给看见那样的一双眼睛呀。 “顾衍。”南遥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顾衍的手指微微地给动了动,南遥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立马给欣喜了起来,叫道:“顾衍,你醒醒,我是南遥。” 又喊了好几遍,那顾衍这才给睁开了眼睛。可待这南遥凑过身去,看见的却是一双血红的双目,甚是吓人。南遥不禁地给惊呼了一声,打算去求助那北野。然而就在这时,那顾衍突然神情狠戾地给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摔在了那床上。自己而后又给骑在了她的身上,撕扯扭打着她。 南遥一边反抗,一边说道:“顾衍,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可那顾衍却是不管不顾的,毫无怜惜,依旧在厮打着她,已然在她的这副身体上,留下了不少的瘀伤。 “顾衍!”南遥就快要受不住了,连忙又给叫了他一声。顾衍这次仿佛是给听到了她的声音,身型给顿住了,动作也停止了。南遥不由得给松了口气,想要坐起身来查看下他。可谁知那顾衍又把她给推倒在了这床上,不由分说地便朝着她那脖子给咬了一口,现场顿时鲜血四溢。 南遥疼得立时给惨叫了一声,那顾衍也不松口,就着她这伤口给吸起了血。喝了好一会儿,顾衍的神情便变得正常了起来,这眼睛也不红了,那动作也渐渐地给停止了下来。 “南儿?”恢复了理智的顾衍,在看到了身下南遥的这副样子后也吓坏了,不知所措地帮她给止着血,那眼里心里也满是懊恼和自责。 北野和唐笑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唐笑边给这南遥做着救治,边给问向了那顾衍,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北野替他给把了下脉,片刻后,又给惊叹道:“你的毒居然解了,怎么办到的?” “我不知道。”顾衍沉声回答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吸那南儿的血呢,我吓坏了,连忙给松开了她,她怎么样了?” “没事的,你没伤到她的主要血脉。”说着,唐笑又用这银针,给唤醒了那南遥。 南遥闷哼了一声给醒了过来,张口就问:“顾衍呢?” “在这里呢。”北野给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顾公子的毒怎么就给解了?” 南遥将这发生的事情给说了说,而后叹道:“看来,那唐姑姑诚不欺我呀。” “嗯?”唐笑不解地给问道:“这事同我那疯姑姑有什么关系?” 南遥笑道:“关系可大着呢,她在死之前,曾和我说起过,我这血是那很多人的治病良药。你看,这顾衍喝了我的血之后不就没事了,所以说你那唐姑姑医术高,是有道理的。” 众人听她提起了这个,也纷纷都给想了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件事情来着。 “这么说来的话,难不成你的那个特殊的体质,也是因为你的血?”北野诧异地给问道。 南遥轻轻地给耸了一下肩,示意道:“谁知道呢,我就说让你拿我点血去做做研究嘛。若我这血,真是如此特殊,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笑着,又看了那顾衍一眼,见他正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给看着自己,莫名有些胆怯地问向了那北野,说:“老哥,我们家顾衍,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的血很好用。” “那他怎么是这个状态?”南遥又问。 “你问我干嘛,你问他去呀。”北野好笑地给回道:“行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去知会大家一声,免得他们担心。这小西离明日也不用去闯那鬼域了,皆大欢喜。” “我和你一起去。”唐笑见他有意要让这两个人独处,就给追了出去。北野习惯性地给牵起了她的手,笑着走了。 顾衍又坐回到了这南遥的身边,心疼地盯着她看。南遥知道他在懊恼,安抚似的给一把抱住了他,蹭着他给说道:“还好你没事。” “可是你有事。” 南遥笑道:“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了。” 顾衍怜惜地给抚摸了一下她那脖颈儿,问道:“疼吗?” 南遥轻轻地给摇了下头,说:“不疼的。” “胡说!”顾衍神情冷厉道:“伤口这么深,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哪里会不疼呢?” 南遥笑着说:“值,只要你没事。”然后,深情地吻住了他。 顾衍撬开了她的唇齿,将这个吻更深入地进行了下去。只要一想到她的这身伤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就愧疚得无法呼吸了。顾衍你怎么能如此伤害她呢,你怎么敢!想着想着,就默默地给流下了一行清泪。 南遥抬手,将他那脸上的泪水给拭了去,然后挖苦着说:“怎么了顾公子,一个吻就把你给激动成这个样子啦。” 顾衍抱住了她,呢喃道:“对不起……” 南遥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和我道歉的,你只是病了,又不是有意的。” 顾衍又把她给抱紧了些,惹得南遥顿时发出了一声轻呼,道:“顾公子,你轻点,我这身上还青着呢。”说着,又给劝慰道:“你要是真觉得抱歉的话,那你就给我去烧桶热水吧,我想要洗澡了。记住,必须是你自己亲自烧的哟,你要是吩咐别人去做了,我就不原谅你了。” 顾衍这才给笑了起来,知道她是有意要宽慰自己的,不由得给宠溺地应道:“好,我亲自去烧水,亲自帮你洗澡,再亲自陪着你睡觉,可好?” “好。”南遥又给吻住了他,说:“快去吧。” 顾衍起身,作势要离开,然那南遥又给拉住了他。顾衍困惑地给回看了过去,就见她笑意盈盈地同自己说道:“顾衍,我爱你。” 掌事 这西北的夜,还是很冷的。 顾衍为了让那南遥睡得更加舒服一些,便轻轻地将她给搂了过来,护在了这怀里。刚才帮她擦洗身子的时候,自己造成的恶果□□裸地给展现在了眼前。她那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当时下手有多重。 她得多疼呀,顾衍心疼地给轻抚着她那脸颊,低头过去,在她这眼尾,给落下了一个吻。 安心睡吧,我的南儿,我也爱你。 此时的街道上,这打更人又给紧了紧那身上的外衣,迎着冷风,哆哆嗦嗦地给巡着街。每当庆典季,那镇长就会让他们这几个人轮流值班,却是也不再给些补贴,这令他很是气愤,对那工作也越发得不负责任了。现在的他,只想着要赶紧去到那城头边给换下岗,好让自己早点回家睡个回笼觉。如此,这脚程也渐渐地给快了起来。 可到了这城头边,他又发现那换岗之人并没有准点到来。这让他不禁地在那心底给咒骂了一句:呵,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管了,反正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剩下的,爱谁谁去吧。他骂骂咧咧地往外走着,然而,还没给走几步,他就觉得在这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他以为会是那迟到的换岗之人,便想着要回去争执一番。却没曾想,在那里站着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具早已干瘪了的尸体。 “啊……”这打更人惊吼着,连滚带爬地向那远处给跑了去。 …… “顾公子,堂主,你们起了么?”南平站在了那门外,朝着这屋里给叫喊着。 南平昨晚虽然在陪着那楚小姐,却也是知道了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她本来是想着要来照顾这南遥的,可那唐笑是说什么也不让,又和她说这南遥如今可是睡在那顾衍的床上呢,她来恐会有不方便,这才让她知难而退了去。 于是这会儿,她也就只好给站在了这院外喊人了,实在是没有勇气走上前去推门。 顾衍比这南遥醒得早,只是没起而已。听见了那南平的声音,猜测她是来叫他俩去用早餐的,就想着要去把她给劝走,别吵着这南遥睡懒觉。 可还没走出这屋呢,就又听那南平给喊道:“那个……我来是想要通知你们,那广场城头之上又发现了一具干尸,这北堂主和唐姑娘已经给赶过去了。你们若是方便了,就也去给看看吧。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来过哈……”说着,便觉尴尬似地给离开了。 南遥在这时也醒了,恍惚间好像听到某人在说有尸体,本能地想去给叫一下那身侧的顾衍。然而自己这一摸,就给察觉到那身侧已经空了,吓得她立马出了身冷汗,赶紧给坐了起来。 “顾衍?”南遥小心翼翼地给叫了声。 “我在这。”顾衍闻声前来,抱住了她。 南遥顿时给松了口气,说:“还好,你还在。” 顾衍轻笑道:“我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呢?” “我刚才听有人说发现尸体了?” “嗯。”顾衍应道:“南平说,城头之上又给发现了一具干尸,要去看看么?” “要!”南遥给伸了个懒腰,笑道:“我得出去松松筋骨了,这身子有点儿僵。” 顾衍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这脖颈处的伤,观察到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俨然一副快要好了的样子,不禁给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自愈能力呀! 南遥见他笑了,就知道自己这伤肯定是稳妥了,骄傲地给说道:“我厉害吧?” “的确。”顾衍给刮了下她那鼻子,笑道:“原来我的南儿竟有如此之功效,深藏不漏呐。” “那是。”南遥笑着说:“所以说,你有了我,你就偷着乐吧。没事喝我点血,轻则强身健体,重则妙手回春。” “我可舍不得。”顾衍凑过身去,吻住了她。 …… 两人到这广场之时,那北野已经给验完尸了。唐笑贴心地在他起身的时候,给递过去了一张手帕。北野接过,温柔地朝着她给笑着。 “嗯哼。”南遥揶揄似地给轻咳了一声,问:“如何?” 北野回答说:“哦,这具尸体的制作方式同那位钱来财的一样,都是死后才被人给烤至成干尸的。只不过那钱来财的死因是窒息,而这具尸体的死亡原因是被人给砸死的。他那脑后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而且看这痕迹,打死他的应该是个女人。” “怎么看出来的?”南遥好奇地给问道。 “多次击打,每次击打的方向还不一样,力度也偏轻柔,像是女人才会用的手法。这死者成为了干尸后,那伤口周边的痕迹便被夸大并固定了下来,所以更容易检验。”北野说:“另外,我怀疑,杀死这人的凶手,和那制作干尸的人,并不是同一个。” “这也是你看出来的?” “没错,那钱来财的身上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可观的痕迹供我查验。可这具尸体不同,我在他的上臂内侧,给发现了一个男子的手印,还是死后不久造成的,估计是那人在拖拽这尸体的时候留下的。也就是说,这人先是被一个女人给砸死了,然后又被一个男人给带走并做成了干尸。” 南遥给思索了会儿,而后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女人在砸死了他之后,给找了一个男人来帮自己毁尸灭迹。然而,这个做干尸的人却在那个过程中,将这个尸体给带走了。于是死者身上留下来的这个指印,是那个毁尸灭迹的男子的,并不是这做干尸之人的。” “不会。”北野给反驳道。 “为何?” “关于几点吧,若是这具尸体先是被处理过,或者是被掩埋过后才变成干尸的,那这死者的身上,肯定还会有别的痕迹。就算是没有被处理或者是掩埋过,那指印也会因为时间的原因,不会存在得这么明显。所以这个指印只有可能是那做干尸之人的,而且,我还可以推测出他是在这死者死后多久对他进行过拖拽的。小四,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好吧。”南遥认同了他的推理,一旁的顾衍则是接着给问道:“北兄,你还发现了什么别的线索了吧?” 北野挑着眉给笑道:“的确,知我者,顾公子是也。” “还有呐?”南遥叹道:“乖乖,这凶手碰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居然能从一具尸体上,给看出这么些个东西来,你还有什么发现?” 北野说:“我认为,将这个死者变成干尸的人,同把那钱来财变成干尸的人,也不是同一个。虽然制作方法一样,但行为模式完全不同。钱来财的那个,尸体做得比较细致,将干尸挂于彩蛋之中这点还挺富有仪式感的。这个嘛,尸体处理的比较粗心大意,像是在模仿。并且,他只是将这尸体随意地给绑在了那哨岗外,连个美感都没有,更别想提升到仪式感这个词上了。” “呵呵。”南遥不由得给好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有三个人要抓。其一是杀死那钱来财并把他给制作成干尸的人,其二是杀死这位不知名死者的凶手,其三是把这位不知名死者的尸体做成干尸的人,是这样的吧?” “额……其实我觉得杀死那钱来财的人和把他给制作成干尸的人,也不是同一个。” “这也是你从那尸体上看出来的?”南遥无奈地给问道:“你不是说,那具尸体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线索了么?” “是呀。”北野理直气壮地给回答说:“只有这一点,是我的直觉。” “呵呵,行吧,这个案子对于我来说太复杂了,你们慢慢查吧。”说着,又给看向了那顾衍,笑道:“我觉得,咱们这个失踪案的破案率能比他们高些。” 顾衍亲昵地给摸了摸她那后颈,又借势吻了她这嘴角一下。 “喂!”南遥那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涩地给环顾了一下四周,呵斥道:“周围这么多人呢。” “放心吧,没人看。” “怎么没有,我不是人呐?”北野没好气地给回怼道:“你俩光天化日的,给注意下影响。” “好。”顾衍笑着应了。 殊不知,在这广场的外围,杨胜平正站在那人群里,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生气也是没有用的。”他那身后突然给传来了一句苍老的声音,“你要是不服气,就只能变得更加强大,远胜于他。届时,他的名声,他的女人,他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嗯,你说得对。”杨胜平乖巧地给应了声。 “放心吧,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但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自己了。” “我明白的。”杨胜平说:“我会让他万劫不复的,掌门。” “嗯,乖。” 比起杨胜平这边的憋闷,顾衍那边依旧是给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这时,那沈云山也赶了过来,神采奕奕地朝着他们给喊道:“各位,我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这么快?”南遥惊叹道:“不会是个名人吧?” “嗨,他不是,但他的老板确实是个有名望的人。”沈云山给解释道:“这人姓孙,叫孙通,人很和善,那百姓们都亲切地叫他孙老哥。他是这镇里那宁大官人家的掌事,宁府内外都是他在打理的,能力非常突出。他呢,一般是住在那宁府的前院里的,昨晚照例去给这宁老爷汇报了工作,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样,今早却是不见人了。这宁老爷派人去问,那下人们则说这孙掌事昨晚并没有回房,看来,他是在昨晚见完那宁老爷之后出的事。” “哦,那这个宁大官人是干嘛的?”南遥问。 “他是这个镇子里有名的大善人,平时特别乐好善事。据说他的那个曾曾曾祖父就是个富豪,但深知这钱财之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于是创立了家规,称那所有宁室子弟必须得造福于一方百姓,方才能入祖庙。传言,那宁老爷的父亲在这十几年前举家搬迁至此的时候,就很广泽善施,死的时候,这整个天水镇的百姓都为他哭过丧呢,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那这孙掌事可有家人?”南遥又问。 沈云山遗憾地给喟叹道:“他以前有个弟弟的,叫孙诚,半年前死了,孙掌事这才给住到那宁府去的。” “怎么死的?”顾衍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的这些个情况,都是刚刚从那百姓们那里得来的,具体的细节,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问一下这宁府的。” “嗯,我同意。”北野说:“那你同这位宁老爷给约个时间见面吧,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沈云山笑着,又给说道:“对了,关于那制作干尸的地点,我的人已回来汇报过了。这天山周边,除了那云雾峰,其他的地方我们都给找过了,没有发现。” “那云雾峰是个什么地方?”北野问。 “是我幼年同那气宗大师一起住过的地方。”顾衍回答。 沈云山笑道:“对,那地你熟悉,你什么时候回去给看看就行。我们这些个弟子,没有那气宗大师的允许,可不敢往那去的。还有,这掌门今早出关了,一听说你来了,就急着想要见你呢,你要是没事,下午过去一趟呗?” “行。”顾衍应了声,而后问向了那南遥,说:“你想不想去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给看看?” “想。” “好,那咱们下午就去。”顾衍宠溺地给回道,又看着那沈云山,说:“还要烦劳下沈师兄,替我去和那掌门给打个招呼。” “这没问题,那我和北堂主下午就去这宁府打听情况了。你别忘了去气宗大师那里给查查看情况哈,无论有没有线索,都给知会我一声,我这心里也好有个数。” “好。”顾衍说:“若是这天山附近也没有那地的踪迹,那你就得进这沙漠里给找找看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我的这个失踪案的线索,恐怕也在那沙漠里。” “好嘞。” …… 午饭过后,那顾衍便和这南遥出发,赶往了那天山派。这北野也陪着那沈云山来到了这宁府的门前,小西离同那北野走在了一起,他主要是怕自家这北堂主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被旁人给欺负了去。而这唐笑和南平此时正留在那西越堂里陪着这楚家兄妹,好不惬意。 宁府的管家将他们三人给迎了进去,他们也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宁大善人。 “宁老爷有礼。”沈云山知礼地给自我介绍了一番。 “几位少侠不必客气。”宁老爷请他们坐了,又吩咐着人上了茶,然后说道:“几位是来打听那孙掌事的事情吧。” “是。”沈云山问:“宁老爷可知他是否有什么仇敌?” “哎,他跟了我多年,一直勤勤恳恳的,人又和气,哪会有什么仇敌呢。就算是和人起过争执,那也是为了我的事,他自己是没有什么仇家的。” “听说他有个弟弟,半年前去世了是吧?”北野问:“宁老爷可知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么?” “我知道他那个弟弟的事。”宁老爷回答说:“他的这个弟弟呀,自幼身体就不好,但是十分勤敏,最喜欢看书了。孙通疼爱得紧,以前还替他向我求过书呢。我也见过那位公子几回,文质彬彬谈吐不凡的,若是这副身子能康健些,怎么着也会是个一方父母官。”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宁老爷对于那个孙公子的逝去很是遗憾,由此可见,他同那孙通的关系也不错。 “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叫他来核对账目,可他却总是心神不宁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他弟弟这几日身子不好,他担心得很。我一听,就赶紧让他回去了。可谁知,他的弟弟那晚并不在家,邻居们说,他的弟弟是独自出门买药去了。他循着踪迹给找了去,居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已沉尸在那药堂后街的小巷里了。” “他的这个弟弟,是怎么死的?”北野又问。 “听他说,是被人给打死的。” “可知是何人干的?”沈云山问。 宁老爷叹道:“哎,他说是那驿馆的钱来财干的,我问他从何得知的,他又不说。” “宁老爷可知那钱来财已经死了?”北野问向了他,说。 “我听说过了。” 北野又问:“那宁老爷可觉得是这孙掌事干的?” “不可能。”宁老爷立马给反驳道:“他有不在场证明,我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他始终是和我在一起的。” ※※※※※※※※※※※※※※※※※※※※ 明天停更一天哟 天山 南遥跟随着顾衍往那天山派走着,一路上好奇不已,不停地给打听着他这小时候的趣事。 “哎,我觉得这天山地区的景色挺怪的,那沙漠里是热得要死,这天山又冷得要死。你说那天山派的开山祖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这门派给建到那天山上去呢?” 顾衍笑道:“这天山派,其实是包含了剑宗和气宗两层境界的。相传,那开山祖师是气宗出身,觉得这里全年冰雪覆盖、气温至寒,又地势险要、鲜有人闻,及其适合修行气宗,便来此地静修了。后来,便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拜师,可那气宗一脉,讲究的是天赋,准确地来讲,就是要看这修行者的体质。因为这天山派的内家功力,是属于寒凉一脉的,那普通人修炼,根本就受不了,所以这开山祖师挑来挑去的,也就只给收了一个人。然那气宗一脉有个好处,就是练至上乘者,再苦修其他武功也会得心应手,稍加历练便可事半功倍。而他收的这个弟子呢,又对那剑宗颇有兴趣,于是他在继承了那开山祖师的衣钵之后,就在这里,创建了天山派,同修剑宗和气宗。” “哦。”南遥了然道:“那收养你的这个前辈肯定是属于气宗的了,那这天山派的掌门呢,属于哪个?” “这掌门是属于剑宗,气宗在近一百年里,基本上已经收不上来徒弟了。我知道的,也只有那气宗大师一人而已。气宗修行需要极强的耐力,这头几年可是会很苦的,再加之要闭关修炼,环境又那么恶劣,也就没有多少人肯来这里学习了。” 南遥笑道:“我还知道一个修行气宗的人哟。” “嗯?”顾衍问:“是谁?” “你呀,你个傻小子。” 顾衍也笑了,说:“我没有拜过师,不属于那天山派门下弟子的。” “可那气宗大师不也还是把这毕生的功力都交给你了么。”南遥笑着给说道:“也许当年他在收留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天赋,把你给养在了身边,好让这气宗一脉后继有人。至于那拜师不拜师的,无非也就是个形式而已,有什么要紧的。我的武功也都是那天目门的老爷子教的,我也没给拜过师呀。” 顾衍亲昵地用这鼻子给蹭了蹭她的脸颊,说:“嗯,南儿说的都对。” 南遥又给问道:“这么说你那内力的本质是寒凉的,可你给我传内力的时候,我觉得是暖的呀。” 顾衍回答说:“本质上确实是寒凉的,但我给你传内力的时候,是已经把它给转化过了的,所以是暖的,我可以根据其功效来控制它的冷暖。” “哦,难怪。”南遥打趣道:“哈哈,那夏天热的时候,你可以多散发点这寒凉的内力,顺便也可以帮我们给解解暑气。这么看来,你简直就是那冬暖夏凉居家旅行者的必备呀。” 顾衍好笑地给回道:“嗯,我这么好用,你可得把我给看住了。” “我看不住,你还能跑么?” “不跑,赖在你这身上了。”说着,又给吻住了她。 亲昵了一会儿,南遥又给叹道:“哎,我觉得那个气宗大师挺有先见之明的,只教给了你这内力,别的随你自己的喜好去学,反正你内力这么厉害,学什么都会一点就通。顾公子,你真的是让人好生羡慕呀,在那整个江湖里,恐怕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同你如此的人了吧。” “哎,也不知道他那老人家至今会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依旧是音迹全无呢。” “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呢。”南遥劝慰道:“放心吧,咱们会找到他的。” “嗯。” 顾衍带着她来到了这天山派的门外,此时已有弟子给等在那里了。 “两位可是顾师叔和南堂主?”小弟子恭敬地给问道。 顾衍和气地说:“我并不算是你们这天山派的门下弟子,所以,你不用如此喊我的,叫我顾衍便好。” “是,顾公子里面请,我们掌门已等候多时了。”说着,小弟子走在了前方,带路了去。 “他为何会喊你顾师叔呢?”南遥不解地给问道。 “嗨,他们很多人都以为我是拜过师的,而那气宗大师又比这掌门高一辈儿,所以他们这掌门门下的弟子都以为我是他们的师叔。” “哦,原来是这样。”南遥不由得给嘟囔了一句,“都把你给喊老了。” 顾衍不禁给笑出了声。 …… 他俩来到了这正堂里给坐了一会儿,然后,那天山派掌门就风风火火地给赶了过来。这杨胜平跟在了他那身后,神色不明。 “昭之!”那掌门进门后,立马给抱住了他,欣喜不已地说:“快让我瞧瞧,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哎呀,你都瘦了,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呢,这里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家呀。” “是顾衍考虑不周。”顾衍笑着给回答道:“掌门身体如何?” “还不错,平日里也会有些小毛病,毕竟年纪大了,不过不碍事的。”说着,又给看向了他那身后,问:“这是南堂主?” “是。”顾衍又给那南遥介绍道:“南儿,这位是那天山派的掌门,单金江。” “单掌门,你好。”南遥说。 “好好好。”单金江给笑道:“听那云山说,你们已经谈婚论嫁了?那感情好,我得给你们俩准备份大礼。” 顾衍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的,掌门。” “欸,要的要的,我这两天就送给你。”单金江的眼里转瞬即逝过了一丝阴狠,沉声道:“你只管收着便是。”而后,又给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爱徒,杨胜平,你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吧?” “是的,掌门,我俩已然见过很多次面了。”杨胜平乖巧地给回答道。 南遥还从没有看见过他有如此老实的时候呢,看来,在他那心里,是很尊敬这位掌门的。 “哈哈哈,有机会你们切磋切磋,都是我这天山派的好男儿,昭之你也帮我给看看,这个小子的天资如何。” “掌门,我肯定是不如顾公子的,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杨胜平说。 哦哟,他这是转了性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南遥不禁给多看了那杨胜平几眼。 杨胜平也不再作声了,低着头给站在了那单金江的身后。 “对了,听说昭之你最近在查案?”单金江问。 “是,这天山周边给发生了不少诡异的案子,不过主要还是那沈师兄在忙,我们也就是给打个下手。”顾衍如此说来,也是想着在这单金江面前,多给提提那沈师兄,别让他太过偏心于这杨胜平,让那沈师兄平白无故地给寒了心。 可那单金江仿佛是没有领略到他的意思一般,把这个话题给一句带了过去,又吆喝着,要领着他去给逛逛这天山派,让那些个天山派的弟子们,好好地给见见这位传闻中的顾三公子。顾衍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由着他将自己给拉走了。南遥和杨胜平跟在了他俩的身后,相顾无言。 来到了这校场中,那天山派的众人还在这儿操练着呢。单金江不由分说地便把那顾衍给带了过去,让他指点指点,顺便再给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人是适合练那气宗的苗子。南遥想要跟过去的,却又被这杨胜平给拉住了。 “别过去了,你没看到那掌门正兴奋着么,让他俩去忙吧。” 南遥撇了眼他那只还握着自己的手,说:“行,我不过去,你先放手。” 杨胜平好笑道:“怎么,让我拉一会儿也不行?” 南遥也笑了,说:“我是怕那顾衍一会儿过来砍了你,你要是不怕死,就继续拉着吧。” “你以为,我会怕他?”杨胜平虽是恶狠狠地给说道,可还是放开了她。 南遥刚刚还以为他转性了呢,想不到那单金江一走,他就原形毕露了,不免对他更厌恶了一些。稍稍给挪了挪身,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杨胜平不是没有看见她的意图,而后又自顾自地给笑道:“我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那你呢?”南遥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好看。” “嗯,他也好看。” 杨胜平立马就不服气了,说:“难道我就不好看?” “他是最好看的,怎样都好看。”南遥赌气似地给回道。 杨胜平轻哼了一声,叹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这眼神就已经不好使了。” 南遥神情淡然地给笑了笑。 “要是咱俩先认识,现在是不是就没他顾衍什么事儿了?”杨胜平又问。 “那你也没戏。”南遥给笑道:“杨少侠,你知道他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曾做出过多少努力么?是你想象不到的,所以,除了他,我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你怎知我做不到?”杨胜平顿时又不服气了,怒吼道:“掌门说过我是天之骄子,没有我做不到的。” 南遥这下可是彻底地不想搭理他了,默默地给望着那顾衍的方向,神情温柔。 杨胜平拽过她,给坏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遥蹙眉道:“我不去,你放手。” “呵,由不得你。”说着,就扯着她给走远了。顾衍察觉到了他俩的踪迹,刚想要追过去,却又被这单金江给拦住了,“让他们去玩儿吧,总在这守着咱俩也怪无趣的。放心吧,胜平那个小子心里有数,不能把你这未来媳妇给怎么样的。” “呵呵,对此,我可不这么认为。”顾衍笑着,就给追了上去。 …… 杨胜平拽着南遥来到了这外山坡,方才给放开了她。南遥揉着那左手的手腕,不解地给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看风景。”杨胜平用这下巴给指了指那前方,说:“你看。” 南遥闻声给望了过去,就见此时在自己这眼前,莫名的给多了处山涧。其间,那瀑布是奔流直下,落到了这地面上,给溅起了一片片的水雾。水雾凝结成冰,随风一扬,便漫天飞舞,可谓美不胜收。 “这里是什么地方?”南遥问。 “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杨胜平笑着给回答道:“那座山涧之上的山峰,叫做云雾峰。是这气宗大师和你那男人曾经住过的地方,我们这普通的天山派弟子是不被允许去到那里的。在这云雾峰之上,有一方天然泉水,名叫天池,是由那天山山顶多年沉积的冰雪融化而成的。听说这天池的周边景色不错,我是没有什么机会去给看看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去给瞧瞧。那天池边有一个豁口,这条瀑布,就是从那个豁口流下来的天池之水。神奇的是,我们这里明明是极寒之地,可那天池水却是温着的。瀑布落下,在这山下汇聚成河,也就是那天水镇附近的天水河了,这边的百姓,都是靠着它过活的。” “哦。”南遥给坐在了这离他不远的地上,问:“我听说,那云雾峰的后身是悬崖来着。” “对,顺着这个瀑布翻上去,就能见到那天池了。天池的另一边,便是这气宗大师住的地方,而后,就是那万丈悬崖了。”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嘛呢?”南遥又给问了一遍。 “我说了,看风景。” 南遥无奈地给叹道:“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一会儿顾衍找不到我,可是会着急的。” 杨胜平笑着给问道:“哦?你是怕他会着急呢,还是害怕和我单独相处呢?” “我为何会害怕同你单独相处呢?” 杨胜平凑身过去,暧昧道:“应该说,你是怕同我单独相处过后,情不自禁地给爱上我吧。” “无聊。”南遥推开了他,哭笑不得地给叹道:“小哥,咱能不这么自恋么?” 杨胜平又将她给拉到了自己这身前,笑道:“别急着走呀,这会儿就你我两个人,这里的风景又这么好,咱俩不做点什么,不觉得吃亏么?” “放开。”南遥给呵斥道。 “我不放。”杨胜平说着,便又给凑近了一些。 南遥抬手欲要动武,可他却只用了单手,就把自己给制住了,还将自己的双手给反锁在了身后。南遥抬腿朝着他的下身攻击了去,可又被他给躲开了。两人顺势滚到了这地上,杨胜平立在了她那身上,压得她浑身动弹不得。 “哟,你这么便宜我呀。” “你起来。” “我就不。” “杨胜平,别做你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杨胜平笑道:“你怎知我将来会后悔?”说完,便将唇给压了上去。 眼见着这唇就要碰到自己了,南遥立即给制止道:“杨胜平,我不是你惹怒他的工具,也不是你战胜他的筹码,所以,你放开我。” 杨胜平停在了她的唇前,微微地给蹙了下眉,问:“你怎么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我信。”南遥说:“不过,你现在做的这些,可不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还有,我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顾衍一个人。” “真是无情呀。” 杨胜平依旧保持着在压制她的动作,却是不再说话了,好像是在独自地想着什么。这时,一股儿内力对着他呼之即来,瞬间掀翻了他。顾衍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抬手又给了他一掌。那杨胜平被他给拍到了那瀑布后身的山涧中,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鲜血。然而那顾衍似乎并不想这么放过他,立马展开了铁骨扇,使足了十成十的内力,朝着他给劈了去。杨胜平用剑抵住了他的内力,但也是给伤得不轻,现场顿时水花四溅。 “顾衍!”南遥连忙给喊道:“你冷静些。” “他招惹了你!”顾衍冷声说道。 南遥解释着说:“他原本为了气你,确实是假意想要招惹我来着。但是他没有得逞,对我也并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事情。所以,放了他吧,这里是天山派,他是那单掌门的爱徒,你伤他如此已经够了,再重就交代不过去了。好啦,过来吧。” 可这顾衍还是想要继续揍他,南遥不得不给扯谎喊道:“哎呀,我的胳膊好痛呀。” 顾衍闻此,立马跑到了她的身侧,关切地给问道:“疼得厉害?” “骗你的。”南遥抱住了他,撒娇道:“好啦,你不要生气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还要带我去那云雾峰么?” 顾衍无奈地给叹了口气,转身对那杨胜平给沉声道:“这次看在南儿的面子上放过你,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俩的面前,不然,别怪我出手不客气。”说完,便抱起了这南遥,向那远处走了去。 杨胜平抬手,将这嘴角的血给抹了,邪气地给笑道:“呵呵,下次,还指不定是谁不客气呢,顾公子。” 案情 南遥窝在了他那怀里,见他一直阴着个脸的,就给问道:“顾公子,还生气呢?” 顾衍垂目给回看了她一眼,并不做声。 南遥哄道:“哎哟,你莫要生气了,那就是个孩子。他自幼缺失父爱,又生长在那种环境里,事事容易争强好胜,缺乏安全感也是正常的。而且我看你们那个单掌门,也有点过于恭维和宠爱他了,直接导致着他喜欢什么就要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就是个孩子的心气么。你又何苦同他置气呢,气坏了自己我还心疼,左右他也没有对我做些什么,就不要再因为他影响到你的心情了。” “他要是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就废了他。” “是是是,你顾公子最心疼我了。”南遥看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就又给说道:“好啦,你这么一直抱着我不沉么,快放我下去吧。” “不沉,我也缺乏安全感,得一直抱着你才行。” “别闹了,你搞得我和个残废似的。”南遥从他那身上给挣脱了出来,又挽起他的手臂,笑着给打着岔,说:“听那位杨小哥讲,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外面有一方天池,周边的景色老好看了。走走走,快带着我去给瞧瞧看。” 顾衍强行扯住了她,埋怨道:“南儿,你从刚才就一直在提他,我吃醋了。” 南遥好笑地给回道:“我提他,不也是为了要同你给解释下那刚才的事情么?” 顾衍抿着嘴,看来这个说法他并不能认同。 哎,真难哄呀,南遥不禁给心生叹然道。可有什么办法呢,继续哄呗。 “呐,顾公子,这天已经晚了。我们要是再不去那云雾峰,可就来不及了。”南遥贴近了他的耳侧,柔声地给暧昧道:“所以,我们要不要赶紧忙完,晚上回去再干点别的事情呢?” 顾衍立即给荡开了笑意,问:“南儿说的那别的事情,是不是我现在这脑子里给理解的意思呢?” 南遥娇俏地给点着他的脑袋,赖皮道:“我可不知道你现在这里理解的是个什么意思,走啦。”说完,就自顾自地往这前面去了。顾衍从她那身后抄起了她,给笑道:“那我就身体立行的把那个意思给表达清楚吧。”而后,便背着她往那山上跃了去。 “顾衍,这可是在外面!”南遥给吼道。 “无妨,我那云雾峰里是有房间的。” …… 南遥睁开眼的时候,已几近黄昏了。那顾衍带着自己上来了之后,就直奔了这间屋子,然后,好一顿的翻云覆雨。此时的自己,都快要被他给折腾得散架了。南遥望着那一地的衣衫,无力地给叹道:哎,早知道,就不挑逗他了,真是活该呀。 顾衍从那外间给笑着走了进来,问:“醒了,想不想去看看景色?” 娘的,这男女之间的体力能相差得这么悬殊么。 南遥没好气地给说道:“还看什么景色呀,都这么晚了,那沈师兄不是交代了咱们去给查查看这周围的么。快扶我起来,先忙正事要紧。” 顾衍亲了亲她的鬓角,回答说:“我已经在你睡觉的时候去给巡查过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南堂主,我们现在是可以去看那景色了么?” 南遥捏着他的下巴,好笑道:“哟,顾三公子这么能干呢。” 顾衍也笑着说:“是,我还能干好几回呢,南儿要不要试试?” “免了。”南遥连忙给制止道:“我还想留着精力看风景呢,快帮我把那衣服给拿过来。” “先不急着穿。”顾衍说:“你过会儿,可以去泡泡这天池的。” “那不会冷么?”南遥问。 “不会,他们没有来过的人总以为会冷,其实这里的温度还好。不过,也就是这附近的气温还比较适宜而已,旁处可还是会冷的。所以那气宗前辈才把房子给建在了这里,练功时则会带着我去别处。” “哦,原来是这样。”南遥叹道:“可我总不能光着出去吧?” 顾衍笑道:“放心吧,没人看,旁人是不敢来这里的。” “万一那气宗大师突然回来了呢?” “嗯,也是。”顾衍给点头道:“南儿是福星,说不定他老人家为了见你,会特意给出现了呢。”说着,就拿这被罩给包起了她,“如此,就不怕了。” 南遥见自己被他给包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哭笑不得的很,可还是由着他去了。 果然,这天池里的水温暖极了。南遥一边给泡着脚,一边在那喟叹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顾衍揽着她,给她介绍着这周围的奇景。 “那边就是万丈悬崖了么?”南遥指着这屋子的后方给问道。 “对,那悬崖陡峭至极,深不见底。这百姓们都说,这悬崖是被那老天爷一斧子给砍成这样的,又说什么那悬崖底部是直通这阴曹地府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嗯,弄得我还挺想下去看看的。” 顾衍笑着给看向了她,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想着要下去看看来着,还准备好了绳子、刮铲等工具呢。” “然后呢?”南遥问:“成功了?” “当然没有啦。”顾衍笑道:“我把这长绳的一端给绑在了那房基上,还在自己这身上给做了安全锁。可还没等我下几米,就又被那气宗前辈给抓了回来,好一顿的骂,说我这简直就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那地方有多危险。” “哎哟,我还以为,你能就此历险一番呢。”南遥撅着嘴给叹道。 “哈哈,你怎知我没有发现什么呢?”顾衍说:“其实,我被他老人家给抓上来的时候,脸是向下的。隐约间,在这云层之下,我好像有看见了一个山洞。不过,看那山洞的位置,好像是在这悬崖的中部,哪怕是以我现在的功力,去到那里也不见得会成功的。” “那还挺有意思的,这老话本里面都说,一般在那种与世隔绝的山洞里,都会有宝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能有个机会下去给看看就好了。” “嗯,你可别乱来哈。”顾衍叹道:“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我不得悔死呀。” “好啦,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强权了呢?” 顾衍笑,“还不是因为你太宝贝了,觊觎你的人太多,我怕你丢了。” “不能,若是那里没有你,我去了也是没有意思的。” 顾衍宠溺地给轻吻了她一下,说:“我们回去吧?” “好。” …… 西越堂里,这沈云山和北野正在那里梳理着案情。 “北堂主,你觉得那宁老爷的证词可信么?”沈云山问。 “沈少侠是指他的哪番证词,孙通的不在场证明?” “是。”沈云山给回答道:“虽然他说钱来财死的那晚,这孙通是同他给在一起的。可我今日见他的那副样子,似乎与这孙通之间不仅仅是主仆关系,更像是知己好友。若那钱来财真的是这孙通杀的,他为了给维护住这位孙掌事那死后的颜面,帮他给扯个慌,洗清个嫌疑,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嗯,你讲的这点说得通。可在我看来,今日他在这件事情上,倒并不像是在说谎。其实,要是杀死那钱来财的凶手和把他给做成干尸的人不是同一个的话,在这时间上的限制倒不是很大。咱们假设,就是这孙通给捂死的那钱来财,之后,他只是随意地给丢弃了尸体,假意什么都没有发生,再回到这宁老爷的面前给呆上一夜,使其为自己做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也讲得通,而且这时间上也来得及。”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把这钱来财给做成干尸的人,会不会是那孙通的帮凶,同他一起策划了这场预谋呢?” “不像。”北野回答说:“这干尸要求的制作条件极高,他个小老百姓,哪会有那些个准备呢。我倒是倾向于这做干尸之人只是无意中给捡到了那钱来财的尸体,而后做成了干尸,挂于这城头之上,并不是为了要帮那孙通做些什么,倒像是要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会是什么目的呢?”沈云山不禁给问道。 北野摇着头给叹道:“哎,如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的。这两个死者,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我也快要没有头绪了。要好是给找到那制作干尸的场所,或者是有谁再给提供个其他的线索,好让咱们换换脑子。” 也许是那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呼唤,西离在这时突然给走了进来,说:“北堂主,有人来找你们,说是有线索要提供。” “哟。”沈云山不由得给笑道:“北堂主,你这够神的呀,要什么来什么。” 北野也给轻笑道:“也许是我救得人比较多,那老天爷念我劳苦功高的,特意来出手相助了吧。”说完,又对那西离给吩咐道:“请人过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小二打扮的小厮便进来了,讨好地给称呼着各位。 “你有线索要提供给我们?”北野问。 “是。”小厮给谄媚道。 “关于谁的?” 小厮回答说:“是钱来财,我见过他变成干尸之前的样子。” “什么意思?”沈云山问:“你详细给讲讲。” “嗳。”小厮给应了声,继续说:“我是那天门阁酒楼里的小二,这钱来财死的那天晚上,曾在我们这大堂里被人给打了一顿,之后他那精神就不大好了。掌柜的怕他死在我们这酒楼外,就让我去把他给赶远点。我这第一回儿去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呢,我赶他,他还骂我呢。我被他骂得恼了,也就气着走了。后来我又怕那掌柜的说我办事不牢,就又给回去找他了,但他却已经没气了。把我给吓得呀,赶紧回去叫了人,可谁知再回来时,这尸体也没了。” 沈云山听后,立马给看了那北野一眼。如此看来,还真是让这位北堂主给猜对了。 然那北野却给笑道:“小兄弟,你这话怕是不真切吧。” “小人句句属实的呀。” “没说你扯谎,只是,你还漏了些别的没讲,是吧?” 这小厮那脑门上的汗,噌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可依旧是颤颤巍巍地给问道:“先生是怎么个意思呢?” 北野沉声给分析道:“照你的说法,你这第一回儿去的时候,是被他给气着走了的,后来又怕那掌柜的说你办事不牢才又给回去的。那我请问,你这两次回去的中间是相隔了多久呢?哦,对了,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人的真正死因吧。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被人给捂死的,通常这种手法会比较费时间。我们假设,你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回去的,那这两次相隔的时间就会比较短,那你回去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看到这凶手的行凶过程的。所以我没有觉得你在说谎,只是认为你没有将此事给说完整而已。还有,这事已经发生许久了,我们也曾派人去挨家挨户地给问过情况,为何你那个时候不说,反而要现在来提供线索呢?” 小厮“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擦着汗给结巴道:“瞒不过先生,我的确是没有讲完整。” “你是有苦衷?”北野柔声问。 “也不尽然。”小厮说:“其实,我是有看到那凶手的。” “哦?你认识这位凶手?” “是。” “所以,为了帮他隐瞒,你前几日才不和我们说明情况的?” “是。” “那你今日又为何不替他瞒着了?” 小厮呜咽道:“因为他已经死了。”说完,又坚定地给看向了那北野,沉声道:“这个凶手,就是那位已经死掉了的孙掌事。那日,我躲在了这角落里,目睹了他的全部作案过程。” “那你为何要帮他隐瞒呢?”沈云山问:“你们的关系很好?” 小厮给摇了摇头,说:“我俩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杀人的,而且那钱来财也确实是作恶多端。这钱来财死的第二天,我曾在那街上有看到过这孙掌柜,跟过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是去给弟弟扫墓了。后来,我又听见他对着那个墓碑说什么替他报仇了,我便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全部原因,也决定了要帮他给守护住这个秘密。” “于是,当你得知到他今日也死了的时候,就来找我们了。” “是,我不知道杀他的是谁,但他变成干尸了,那杀他的肯定就是让这钱来财也变成干尸的人呀,我就想着要赶紧过来提供些线索,好让你们早日抓到那杀他之人。” 北野看着他给说道:“多谢你了,你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真的?”小厮激动地给问道。 “真的,你帮我证明了我的很多猜测。”北野笑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抓到那凶手的。” 小厮听后,心满意足地给走了。 沈云山望着他那离去的背影,叹道:“北堂主,真乃神人呐。” “嗨,凑巧而已。”北野接着给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就知道了,杀那钱来财的人就是这位孙掌事,而杀这孙通的人,则是另外的一个女人。我们可以把那制作钱来财干尸的人称作是一,制作这孙通干尸的人称作是二,这样案子就能更清楚一些了。恐怕这一和二是认识的,但是他俩之间有隔阂,二的行为也是为了要效仿一,达到些什么目的。” “嗯,果然清楚了很多。”沈云山点头道:“那杀孙通的这个女人又会是谁呢?” “那宁老爷不是说这孙通没有什么仇敌的么,就算是有,也是为着他的事。那我觉得,这个女人有可能不是那孙通周边的人,而是这宁老爷身边的人了。恐怕我们得再去趟宁府,找那宁老爷给问一下了。” “行,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 唐笑走进来时,见他俩又在收拾东西,于是就给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去呀?” “是。”北野应着,走上前来,柔声说道:“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你们先吃。” “行,那我帮你把饭给温着,等你回来再吃。” “好。”北野宠溺地给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没事的,那位楚小姐也挺有意思的,总之我也不无聊。”说着,唐笑又给挽住了他,撒娇道:“你快把这个案子给解决掉,好带着我四处逛逛去,就当是补偿我啦。” “好。”北野低头,轻吻了一下她那还在笑着的嘴角。 “哎哟,好甜。”门外传来了那南遥的调侃声,“上午还嫌我俩不注意影响呢,这会儿你自己就给忘了。老哥,你还真是差别对待呢。” 北野没好气地给回怼道:“让你们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哦,那云雾峰上一切正常。”顾衍给回答道。 “哟,那现在这所有的疑点可都在那沙漠里了。”沈云山说:“看来咱们得进去一趟了。” “嗯。”顾衍应道,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俩得再去趟宁府,刚才有了些线索,要去给查一下,你俩去么?”北野问道。 “去。”南遥笑着说:“我也想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宁大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失忆 南遥骑在这马上,给恍然道:“哦,原来你们是要去问一下那宁老爷,在他这身边是否会有同那孙掌事有纠葛的女人的,是吧?” “是。”北野回答说:“我觉得这孙通的死亡原因就是为着那宁老爷的事儿。” “行呀,北野,你们这一天的进展够快的呀。” 北野给喝斥道:“呵,你俩要是少谈情说爱会儿,恐怕这个时候那失踪案都能破案了。” 南遥顿时被噎得给轻咳了起来。 他们这一行四人,给来到了这宁府的门前,抬头就看到了里面那生起的阵阵浓烟。几个人都心叹不好,连忙给赶了进去,就见这宁老爷正被人给搀扶着,站在了那正堂外的院子里。他这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满脸焦急地给望着那内院的方向。周围的下人们也正一桶一桶地往那内院里送着水,看来是走水了。 “宁老爷,这是出什么事了?”沈云山问。 “呀,沈少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哦,有点事情忘记问你了。”沈云山说:“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嗨,也不知道为何,那夫人的院子里就给走水了。” 北野也走上前来,问:“可有人员伤亡?” “哎哟,我那夫人还没有出来呢。” “老爷……”管家高喊着,惊慌失措地从那内院里给跑了出来,说:“老爷,齐姨娘不见了。” 宁老爷朝着他给恨铁不成钢地凶道:“我说,她不见了就不见了吧,重点是我那夫人呢?” “哦,夫人估计还在那屋里呢,我们正在奋力营救中。”管家苦着脸给回答道:“不过,这火势太大了,还把那夫人房间门口处的匾额给烧了下来,正好挡住了门,咱们的人进不去,恐怕……” “恐怕什么呀恐怕。”宁老爷气得给跺脚道:“你们必须得把那夫人给我救出来,你还杵在这里做甚呐,快去救人呀!” “老爷,应该来不及了……” “我不信!”宁老爷边哭喊着“夫人呀”,边想着往那内院里冲。管家赶紧把他给拦了下来,劝慰道:“老爷,你不能进去呀,那里太危险了……”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救夫人!” 南遥闻声上前,也给劝道:“宁老爷,你先别慌,那火势不算小,你们没有武功,的确是不好动作的。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进屋去帮你救人吧。” 宁老爷立马给感谢道:“信,信,那就有劳姑娘了。” “没事。”南遥应着,便走了过去。 顾衍觉得这整个事件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先是给嘱咐了一下那沈云山,让他照看好这宁老爷和北野的安全。而他自己,则是跟着南遥进了那内院里。 “你怎么进来了?”南遥问。 “怕你会有危险。” 南遥望着那火势,不禁给叹然道:“哎,你觉不觉得有点怪?通常来说,除非是人为纵火,不然这一般的走水,是不会变得如此严重的。” “嗯。”顾衍应道:“咱们先四处给找找人吧。” “好。” 南遥和顾衍捂住了口鼻,亲身跃进了那主屋里,分头给找了起来。 屋里浓烟滚滚,刺激着南遥不由得给眯起了眼睛。她先是巡视了一下这四周,而后又往那床边给走了过去。见那床侧的衣柜给开了一个小缝,便抬手将其打了开。 突然,里面伸出了一枚冷剑,朝着她迎面刺了过来。南遥侧身想要躲开,却是反应不及,只好抬手给挡了,瞬间就被那人给划破了手臂。那人还想着要再做攻击,南遥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立即与他对起了招,借此又给观察了一下他。 这人把自己包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那双眼睛居然是血红色的,而这眼睛周围的皮肤却是绿茶色的,形同鬼魅。他的年纪看起来有些大了,但招式很稳,尤其擅长攻击人的要害,有点像士兵或者是暗卫的打法。 难道这人曾经是个军人?南遥那脑袋里不禁给恍惚了这么一句。 就在这两个人给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那顾衍也巡着声音参与了进来。与这南遥配合得是相当默契,打得那人是节节败退。死磕不成,那人就立马转变了策略,猛地给砍向了这屋里的立柱。 这间屋子,本身受那火势的影响,已经变得十分的脆弱了。被他这么一砍,那承重的柱子便不堪重负地给倒了下来,险些落在了这南遥的身上。顾衍连忙将她给拉向了一边,这才避免了她被打到。那人则趁此时机,跳出窗外消失了。南遥想要去追,却没给注意到那头顶处正摇摇欲坠的房梁掉了下来。顾衍扑身过去护住了她,两人均被砸伤在地。 南遥推了推这身上的顾衍,问:“顾衍,你没事吧?” 然而那顾衍已经被砸晕了过去,不得动弹了。南遥也顾不上救旁的人了,赶紧扶着他起来,往那屋外给挪了去。 北野在这正院里给踱着步,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说在那柴房之中,发现了被绑起来的夫人和丫鬟的尸体。 “什么?!”宁老爷给惊叫着,又向那柴房给跑了去。 北野让这沈云山赶紧跟着他,以防不测。 然后,就看到南遥扛着顾衍,从那里面走了出来。 …… 南遥守在了这顾衍的院子里等着消息,唐笑在旁正细心地给她包扎着右臂。 北野说那顾衍是被砸着脑袋了,恐会有什么不妥,就把他们都给赶到了这院子里,自己则是单独留在那屋中,替他给做着治疗。好在的是,他这身上除了脏点乱点,也没有什么旁的伤。 众人已从那南遥的嘴里,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全部发展经过。虽然满心是困惑,但这个时候,更多关心的还是那顾衍的身体。 “吱呀”一声,北野拉开了门。南遥立马蹦起,问道:“如何?” 北野见她那手臂还没有包扎好,就给叹道:“你先收拾好你自己吧,难道你就打算以这副样子去见他吗?” “北野!”南遥见他打岔,立即给呵斥住了他,问:“我要实话,他如何了?” “他……”北野欲言又止道:“他的身体没什么事的,只不过……他不记得咱们了。” 在场的人都给愣住了,南遥连忙推开了他,走进屋去。 屋里,那顾衍正盘腿坐在这床上喝着水,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便与这南遥四目相对了起来。 “你是?”顾衍看着这南遥,柔声给问道。 南遥并没有回答,跟在她那身后的唐笑却给惊叹道:“怎么会?他真的失忆了?” 北野应道:“嗯,我刚才和他聊了聊,发现他只是缺失了这两年的记忆而已。这种记忆缺失,一般都是暂时性的,小四,你别太担心了。过段日子,他就会想起来的。” 南遥还是没有说话,依旧在那儿望着顾衍,神情不明。 顾衍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看,但此时那南遥就这么看着自己,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反感,相反,他的内心还欣喜得很。 这应该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顾衍腹诽道。如此想来,又不禁给问了句,“姑娘是?” “她是你的爱人呀,你不记得啦。”唐笑替那南遥给回答道。 “爱人……”顾衍呢喃了声,又问:“我这两年成亲了?” “没有。”唐笑说:“可你们正在谈婚论嫁着呢。” “是么。”顾衍笑着,又给认真地看向了那南遥,见她这右臂还在伤着,便不由得蹙了蹙眉,突然感觉自己这心,仿佛和针扎的似地给疼了起来,于是轻声说道:“姑娘,你的伤……” 还未等他说完,这南遥就在那边,给弱弱地喊了声,“北野。” “在呢。”北野不解地给问向了她,说:“怎么?” “我累了,回房去了,不要让任何人来吵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南遥便神色清冷地给转身离开了。 唐笑挪到了这北野的身侧,关切地给问道:“北野哥哥,遥遥她没事吧。” 北野微微地给叹了口气,说:“哎,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遥遥的伤……” “先别管了,反正她那体质特殊得很,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顾衍望着她那离去的背影,这心更是疼了。翻身下床,走到了那北野的跟前,问:“她……真的是我的爱人?” “呀,你这人。”唐笑见他如此,莫名的也恼火了,愤怒地给说道:“你要么就别来招惹她,既然招惹她了,你又为何会把她给忘了呢,你这不是故意叫她难受的么。顾衍,要是我们家遥遥为此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毒死你!” “好啦。”北野好笑地给安抚着她说:“他只是失忆了,你别对他那么苛刻。” 唐笑窝在他这怀里,给呜咽道:“他倒是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可那遥遥怎么办呢……” 北野轻哄着给拍了拍她,看向了那顾衍,说:“今日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具体的情况我们明天再谈。” “好。”顾衍应着,送了他们出去,又给坐回到了这床边。无意间,撇了眼那床头的铁骨扇,顾衍拿起,就见在这扇尾,给挂了个黑曜石的扇坠,上面还刻着个“南”字。 “南遥。”顾衍轻轻地给呢喃了声,片刻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巡着踪迹,顾衍找到了这南遥的院子,翻墙而入。 院子里静悄悄的,顾衍来到了这南遥的屋外,刚想要敲门,但又给停住了。寻思了一会儿,顾衍还是决定明天再说吧,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那屋里,传来了阵阵的哭泣声。这哭声很是压抑,听得他难受极了,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守在了这院子里,默不作声地给望着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哭声渐渐地给止住了。顾衍又给等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承影剑此时正放在那门口的架子上,顾衍端详了半天那绑在这剑上的剑穗儿。然后,走去了床边。 南遥这会儿已经给哭得累了,正缩在那床上睡着呢。顾衍本能地给她盖上了被子,又帮她把这右臂给包扎好了,坐在那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女子,无论之前同自己是什么关系,起码现在,自己是喜欢她的。顾衍想。 “南遥……”顾衍轻轻地给叫了她一声,抬手,替她抚去了眼角的一行清泪。 …… 第二日一大早,顾衍被那西离给带着,来到了这餐厅。唐笑一看见他,就愤怒地给站起了身,气冲冲地打算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北野问道。 “我给遥遥送吃的去。” “你自己还没有吃呢,操那心干嘛,过来吃饭。” “不吃了。”唐笑撅着嘴给说道:“我吃不下。” 这时,那南遥也走了进来,问:“怎么了这是,你为何会吃不下饭?” “遥遥?”唐笑见她进来了,立马给愣住了,问:“你还好么?” “我有什么不好的。”南遥说着,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顾衍含着笑,朝着她给问候了一句,“早。” 南遥对其微微地给点了下头,沉默不言地吃起了早点。 唐笑只觉得这副情景诡异至极,怯懦懦地给推搡了一下那北野,眼神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北野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坐下吃饭。 “对了,顾公子,还记得我昨日和你说过的那两起案子么?”北野问。 “记得。”顾衍说:“也就是说,我最近是要帮大哥给查清楚这失踪案,而那沈师兄则是正在调查这干尸案的是吧。” “是,如今,这两个案子都没有什么进展,一会儿那沈少侠便会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再给商量看看这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说着,北野又看向了那南遥,问:“小四,你现在是要继续同这顾公子查那失踪案呢,还是和我们一起查这干尸案?” 南遥放下了碗筷,面呈正经地说:“我已经吩咐了南平,今日准备回临安去了。” “你要走?”唐笑诧异地给问道。 南遥点了下头。 “为何?” 南遥无力地给笑道:“我累了,想回家了。” “遥遥……”唐笑心疼地给叫了她一声。 南遥耐心地给解释道:“我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也该回去了,估计南庸那儿,已经给攒了不少活让我干了。我本来就懒,查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勤快人吧。何况,我只是回那南风堂,又不是消失。等你们忙完了,得空了,再来这临安找我就好,我又丢不了。” “可是……”唐笑欲言又止道。 南遥也吃好了,笑道:“你们慢用,我先走了。”说着,便往外走了去。 顾衍听到了她的这个决定后,只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不能呼吸了。见她起身,连忙一把拉住了她,却是没有提起勇气去挽留她。 “顾三公子。”南遥沉声问道:“有何指教?” 不要走,好么,顾衍在这心里给呐喊着,可在那面上,依旧是给说了句,“你……保重。” “保重。”南遥挣脱开了他,离开。 “保重什么呀保重。”唐笑在她那身后给喊道:“你俩能不能行了,要不要这么虐心呀。遥遥,你要是生气,你打他一顿不就行了么?还有你,我说顾公子,留个人有那么困难吗?你放她走,就不怕你什么都想起来了以后后悔么?我说,两位,你们做决定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呀,喂……” “哟,唐姑娘你在喊什么呢?”沈云山笑着走了进来,问:“南堂主这是要去哪儿呀,我看那马车都准备好了。” 北野叹道:“哎,别问了,你先说这案子的事情吧。” …… 南遥站在这西越堂的门口,望着那天山的方向,愣着神。 西离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说:“南……南堂主,还好你……还没走。” “找我有事?” “对。”西离给缓了两口气,说:“我刚才在那顾公子的院门外给发现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的是'若想要知道那气宗大师的去处,今日午时之前便来这云雾峰一聚'。顾公子他们这会儿正在那大厅里议事呢,我就想着来问问你。我可是要告诉那顾公子这事?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南遥接过了纸条,蹙眉道:“嗯,这件事情应该是个陷阱,你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去帮他给看看就好。” “啊?”西离问:“你不也觉得这是个陷阱么,那你还去?” 南遥笑道:“总得去看看是谁要害他吧,放心吧,我就在那远处给观望着,不近前,没有危险的。”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帮我和那南平说一声,等我回来后再出发。”说完,南遥就骑上马,往这云雾峰给赶了去。 坠崖 沈云山正同那北野和顾衍一起,在这大厅里给谈论着那昨晚的事情。 “昨晚死掉的那位宁夫人,是这宁老爷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一直举案齐眉,恩爱得很。可那宁夫人的身子总是不好,所以这么多年了,那宁老爷也没有子嗣。不过听这管家的意思,那宁老爷似乎也不介意此事,对这夫人是格外得宠爱,就像是……”说着,沈云山又给看向了那顾衍,笑道:“就像是昭之对那南堂主这般,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衍听完,微微给皱了皱眉。自己醒来后,周边认识的人都会拿自己宠爱南遥这点调侃,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很是憋闷。 北野察觉到了他的不适,轻咳了一声以掩尴尬,说:“沈少侠,你接着讲。” “哦,昨日下午,在咱俩离开了之后,那宁老爷就去巡店了。自从这孙掌事死了,那一家子的事情就全给落在了他这身上,他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每天忙得那叫个头昏脑胀。他刚忙完回来,就被告知说那夫人的院子里走了水。然后咱们就到了,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那这宁夫人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北野问。 “我跟过去的时候,那夫人和两个贴身侍婢都被人给割了喉,手脚也被绑着,像是仇杀。” “嗯。”北野点着头给分析道:“结合这所有的情况,我觉得那个凶手应该是先给绑了这宁夫人,移至到了那柴房里杀掉。然后故意纵火,假意这夫人还在那房里,引这宁老爷上勾,等他进屋去救人时,再借机给杀掉他。然而不曾想,进去的会是那小四和这顾公子,于是他就没有得逞。” 沈云山不禁给问道:“北堂主的意思是,这人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掉那位宁老爷?” “嗯,我是这么想的。所以为避免着万一,你还是派人去将那宁老爷给保护起来吧。” “好的,我这就去。”说着,便站起了身。 “哎。”北野又给叫住了他,问:“对了,我昨日听那管家说,这宁老爷还有个姨娘?” 沈云山又给坐了回来,说:“没错,他是有个姨娘的,姓齐。不过那宁老爷似乎并不喜欢她,娶她进门后,就再也没有去到过她那房里了。据说,这齐姨娘原本是那暖香院的一名不卖身的艺妓。几年前来这宁府表演的时候,被那宁老爷酒后失德给夺去了贞操。这宁老爷过意不去,就给娶了她。” “哦,想不到这位宁老爷还蛮负责任的。”北野叹道。 “是呀,虽说对方是个艺妓,可人家那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是。若真是再把她给放回去,指不定会遭受到怎样的境遇呢。” “听说她丢了,如今可给找回来了?”北野问。 “嗨,没有呢。”沈云山给回答道:“不过,我觉得那宁府,恐怕也没怎么给仔细找。” “是,要不你帮忙给找找吧,我有个直觉,她会是个关键。” 沈云山给笑着应了,说:“行,对于你的这个直觉,我是真心佩服的,你咋每回直觉得都那么在点儿上呢。” “哈哈,运气吧。” 沈云山又给看向了那顾衍,问:“我说昭之,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哦,是因为这南堂主不在你的身边,你怪挂念的吧?” 顾衍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沈云山又给问道:“对了,咱俩昨日不是商议着要进那沙漠里去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抓紧时间出发。” 北野说:“这事不急,这么多人进去,肯定是要好好地给做下准备的,重点还得要看那天气是否合适,回头我找那楚公子给计划计划再说。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给找到那位齐姨娘,顺便再把这宁老爷给保护起来的好。” “好。”沈云山应着,同他俩告辞了去。 顾衍望着他那离去的背影,莫名地发起了呆。 北野在旁劝道:“你也不要着急,想不起来就等等在想。失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也许你明天就恢复记忆了呢。” 顾衍轻声地给应了句,又问:“南遥她……” “哈哈,我还是头回听见你喊她全名呢。”北野笑道:“当初在那唐门的时候,你头回见我也不知道避讳,直接当着我的面喊她南儿,都把我给惊着了。” “南儿……”顾衍又呢喃了声。 “哎,她回去冷静冷静也好。你也别怪她,恐怕她也不知道,若是自己留下来了,该如何继续面对你。毕竟,现在对于你来说,她算是个陌生人。无论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如今也如那镜中花水中月一切成空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反正她回的是临安,待你想起来了,你再去找她不就得了。” “若是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呢?”顾衍问。 北野笑,“就算是你再也想不起来了,你也会去找她的。” “哦?北堂主对我这么有信心?”顾衍这下也笑了。 “嗯,我对你俩确实是挺有信心的。顾公子,要不咱俩打个赌吧。假设你永远也想不起来了,你俩曾经的一切皆已成空。我赌,你还会再爱上她的,一如你上次爱上她的那般。” 这时,西离跑了进来,急得磕磕巴巴地给说道:“南……南堂主,恐怕……有……有危险。” “什么?”北野震惊地给问道:“出什么事了,她不是回那临安去了么?” 西离断断续续地将这刚才的事情给讲了一遍,顾衍听后,连忙给奔了出去。 …… 南遥独自来到了这云雾峰上,想到昨日的自己,还曾在这里同那心爱的人你侬我侬呢,今日就分道扬镳了,这不由得让她感慨了起来。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在那悬崖边背着手给站着。南遥困惑不已地走上前去,发现这人竟然是那天山派的掌门单金江。 “单掌门,你怎么在这儿?” 单金江听到声音后给转过身来,看到是她,也惊讶不已,问:“南堂主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昭之呢,没陪你一起?” “是你用那纸条约他过来的?”南遥问。 “哟,南堂主你说什么呢?”单金江给笑道:“我只是颇有点想念那气宗大师,所以来缅怀一下罢了。” “哦,我还以为这里除了顾衍,旁人都不得上来呢。” “旁人确实是不行的。”单金江说:“谁叫我是掌门呢?” 南遥不由得给望了他一眼,问:“单掌门可知那气宗大师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他老人家已经消失很久了。” “那单掌门可知,今日有人用这气宗大师的踪迹,去引那顾衍前来此地?”南遥又问。 “哦?竟有这事?” “是你吧?” 单金江的脸色莫名地阴沉了下来,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遥也笑了,冷声道:“单掌门,你刚才的反应太奇怪了。当我问是不是你用那纸条约这顾衍来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反驳和解释你在这里的原因,难道你不应该反问我一下那纸条的事情么?此等反应,只能说明,你是知道那纸条的事的。可见,这事是你做的吧?” “哈哈,世人常说你南遥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 “你为何要引他过来?” 单金江笑道:“我这才刚夸你聪明,怎么这会儿你就又变蠢了呢?我引他来,当然是为了要杀掉他呀。” “为何?”南遥蹙着眉又给问了一遍。 “呵,为何?”单金江邪魅地给说道:“因为我恨他呀,凭什么他是天之骄子,能让这气宗大师传尽毕生所学。而我,苦求了多年,那老头却连个指点都不给我呢?” 南遥叹道:“单掌门,我听那顾衍和我说起过,这气宗内力的本质极其冰寒,没有天赋的人是练不了的。也许,是你的体质不行,那气宗大师怕你修练过后再给伤到你,所以才不肯教你呢?” “你胡说!”单金江给辩斥道:“我当年的师父可是和我说过的,我是适合练这气宗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看不上我,才不教我的。好,他不是不肯教么,那我就困到他肯教我为止。他不是喜欢这顾衍么,那我就杀了他,让他的这个气宗传人死于非命,只得再次选择教我!” “我看,你是魔怔了。你们这天山派近百年以来,就只有那气宗大师一人是修此内力的。你这师父既然修的是剑宗,那他又如何能够判断你是适合练这气宗的呢?单掌门,别执迷于此了。”劝完,南遥又给问道:“听你刚才的意思,那气宗大师在你的手里?” “呵呵,那不重要了。”单金江笑,“我也觉得用气宗那个老不死的作饵恐怕会不见成效,正好你来了。要是顾衍知道你在我手里,他一定会过来送死的。” 南遥顿时自嘲地给说道:“哟,如今这事,还真是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单金江问。 “没什么意思。”南遥叹然道:“单掌门,就算这顾衍来了,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打得过他么?” 单金江笑着说:“谁说我只有一个人的。”说着,从他那身后的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这杨胜平,单金江心情颇佳地对着那南遥给解释道:“当年,我一看到这个小子,就觉得他是个人才。所以,我一直苦练着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够同那顾衍相抗衡。” “可惜,在那个江湖高手排行榜上,他还是比这顾衍低一位的。”南遥没好气地给说道:“所以说,师父不行,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不行的。” “呵,臭丫头,你少来挖苦我。”单金江说:“以我俩之力,再加之有你这个饵,我定能让那顾衍有去无回。”说完,便向她给抓了过来。 南遥向后退去,躲开了他的抓捕。这时,杨胜平又给跃到了她那身后,与那单金江一起,围堵着她。 “好徒儿,快来帮为师抓住她。到时候,我会把她交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遥不禁叹道:“哇,你好猥琐呀。杨胜平,你自己长点心好不啦。就这种人,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你的未来还有大好的前景呢,别让他毁了你。” 单金江笑道:“呵,你以为你说两句,那胜平就会听么?我可是他的师父,只有我会为他的将来做考虑。胜平,赶紧动手。” 杨胜平听后,快速地朝着那南遥给走了过去,好声劝道:“后面是万丈悬崖的,你无路可退了,随我走吧。” “呵,做梦。” 杨胜平见她顽固不化,便要伸手前来抓她。可还没有碰到她,就被这铁骨扇给划伤了手臂。杨胜平转身望去,在那不远处,这顾衍正飞奔而来,又一掌将他给拍了出去。 “你没事吧?”顾衍赶到了这南遥的身侧,关切地给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哎,这个小西离,怎么就不像他的那个师父这般听话呢? 见她不作声,顾衍又给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你不该来的。”南遥说。 “那为何你要来呢?”顾衍沉声吼道。 南遥委屈得给抿了抿嘴,心道:好你个顾衍,你失忆前可不曾有这么吼过我的!你等着! 顾衍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口气过重了些,继而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算了。”南遥气哼哼地说:“反正你都想不起来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顾衍还想着再说些什么,然而那杨胜平这会儿已恢复了体力,奔身上前与他缠斗了起来。南遥怕那单金江使坏,则是死死地给盯住了他,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西离带着北野在这时也给赶了过来,见他们已经打起来了,这西离就帮着那顾衍,加入了战斗。单金江一看那北野落单了,就假意要去攻击他。这南遥上前给挡了,他又趁此空档,往那顾衍的后身给攻了去。南遥又堪堪地给拦了下来,甚至还打掉了他的剑。单金江一怒之下,便翻身做了个回旋踢,将这南遥给踢向了那悬崖外。 南遥险些被他给踢了下去,赶紧将那承影剑插进了地里,借力停在了悬崖边。可刚打算要离开这危险之地,那头的杨胜平就使出了一招撼地有声,就是将这内力给注入到了那剑中,再把这剑刺向地面,使其里面的内力向四周发散,震起阵阵雪花,片片如刀,向着那顾衍和西离的方向给飞了去。 顾衍带着西离给躲了开,可那杨胜平使的这招用的功力不小,震得地面都给裂了开。裂纹延伸到了这悬崖边,直逼那南遥的脚下。南遥翻身躲避,然而借力的那个冰块早已松动,“啪唧”一声,同这地面分离了开。南遥这脚下一松,顿时朝着那身后悬崖深处给倒了下去。 “小四!”北野焦急地给喊了声,可那崖边早已没有了这南遥的身影。 顾衍也被这此情此景给惊着了,不敢置信地给望向了那崖边,曾经的点点滴滴猛地给涌入到了自己这脑海里。她笑着的样子,害羞的样子,哭泣的样子,担心的样子,撒娇的样子,还有,她曾扯着自己说“顾衍,我爱你”,所有的片段,在这一瞬间都给回来了。顾衍给跌坐在了这地上,双目渐红,泪水也不争气地给滑落了下来。 他的南儿,不见了…… 杨胜平和单金江又趁机给跑到了他那身后,抬剑刺去。北野连忙给喊道:“顾公子,小心后面!” 顾衍闻声,立即转身,对着他俩愤怒地给做着反击。内力狂散,将他们给震到了那房基上,不省人事了。然后,他又呢喃着“南儿,南儿……”,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这崖边,难过地给失声痛哭了起来。 …… 南遥感受到了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自己也正在下落。 这悬崖真是高,为何还没有见底呀。对了,他们说那底下是阴曹地府呐,可自己还没活够呢,并不想去见这阎王。 对,我不想死。南遥猛然醒悟了过来,将那右手握着的承影剑刺进了这崖壁中,两者相撞,发出了彻天的鸣吟。承影顺着崖壁下滑的速度越入越深,最终给停了下来。南遥望着自己的右臂,昨日的伤口已经给崩了开,右手因为握剑握得用力过猛,也是鲜血淋漓的。不过好在,自己停止了坠落。 然后呢,南遥不禁给问向了自己,不会要一直这么吊着吧,那还不如摔死呢。 南遥抿着嘴往下望了望,见这下方的不远处,有个山洞,恐怕那就是这顾衍提起过的那个山洞了吧。左右寻思了片刻,南遥决定先去到那山洞里给看看情况。于是,左手也给握住了那承影剑,向下用力,使其继续缓慢地下滑了起来。就在快要到达山洞的时候,南遥用力一拔剑,又借力翻身,给滚落到了这崖壁的山洞之中。 啊,活过来了,南遥摊在了那地上不由得给笑了起来。双臂痛得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可比起这寒冷的环境来说,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好吧,自己又多了一种死法,冻死。南遥开始在这心底给做起了盘算,要是逼不得已,自己究竟是选择摔死呢,还是冻死呢? 崖上,北野他们也听见了刚才的那声鸣吟。顾衍虽是不哭了,但依旧是和个死人似的,跪坐在了这崖边,目光呆滞地给望着那崖下。 北野上前拉起了他,怒吼道:“顾衍,你振作点,说不定小四还没有死呢!” “说不定?”顾衍麻木地给看向了他,轻声问:“你觉得她还有可能会活着?” 北野叹道:“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咱们应该先想办法给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死了,你舍得她躺在那冰冷的崖底么。而且,我觉得,小四这个丫头的运气不错,说不定她没有死,正呆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救呢?” “对,你说得对。”顾衍连忙站了起来,嘟囔道:“我得去救她,她肯定要冻坏了。”说着,便往那房间里给走了去。 “北堂主,顾公子他这是要去做什么?”西离问。 北野无奈道:“谁知道呢,你去找些绳子,尽量长一些。先把这两个人给绑起来,扔到那房间里去。然后咱们得想想办法,要好是能给下到那悬崖底去给看看情况。” 西离点着头应了,可这才刚要离开,就见那顾衍抱着一大捆绳子,走了过来。 前辈 南遥费力地给坐起了身,向那洞外望了去。嗯,一片的冰天雪地。 又给环顾了一下这洞内,嗯,还是一片的冰天雪地。 行吧,自己也是有可能会被饿死的。反正都是个死,有什么差儿呢。 南遥双手拄着剑,艰难地站了起来,开始认真地给检查起了这个洞穴。 这儿可不像是个天然的洞穴,但要是人为修建的话,那他们为何要在这么个地方给挖洞呢。再者说了,这外面就是那万丈悬崖,挖起洞来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如此想来,南遥就觉得这里应该还会有别的用途,说不定会有机关给通向那别处呢,于是便时不时地用脚给踹着墙面。然后又发觉到有一块墙壁的声音同别处的不同,就将这眼睛贴了过去,顿时在那墙壁上给发现了一条缝隙。 果然是有机关的!南遥此时仿佛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激动地给四处敲敲打打了起来。 敲着敲着,那墙壁里突然发出了一句闷声,“哎呦喂,你可别敲了,你那头是打不开的,我都要叫你给吵死了。” 呀,这墙壁里面有人。 南遥不禁兴奋地朝着那墙给吼道:“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可以的,不过我说你这个丫头,能不要那么大声地说话么,我这岁数虽然是大了,可也经不起你那么喊呀。况且 我也不聋。” “哦。”南遥嘟囔了一句“怪老头”,又给接着问道:“前辈,你是谁呀?” “那你又是谁呢?” “我叫南遥。” 老头在那头却是自个乐儿,叹然道:“嗨,你看我问的这是个什么傻问题,我管你是谁呢?反正在那世人的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南遥翻着白眼给扁了下嘴,说:“也许我运气好,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了呢?” “嘿,你还挺乐观。”老者笑道:“丫头,你那边可是万丈悬崖,就算你运气好,给躲到了这山洞里,可又有谁会知道呢?既然没有人知道,那又会有谁能来救你呢?这边的晚上,温度可是很低的,就算你不被冻死,过几天也是会被饿死的。” “这些我都知道,就不劳您提醒了。”说完,南遥又给问了一遍:“前辈,你是谁呀?” 老头轻哼了一声,说:“你说你一个将死之人,问这么多干嘛,知道我是谁有什么用呢,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嗨,聊天呗。”南遥扶着墙给坐了下来,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个将死之人,死之前有你这么个人陪着我聊聊天也是极好的,总归是不孤单。” 那老头也笑了,给调侃道:“我是怕你这个丫头的怨念太深,和你说多话了,你死后就容易托梦给我,我可是会烦的。” “前辈,咱能别这么自恋么,我放着那么多好友不托梦,反而托梦给你,我怕不是有毛病吧。”南遥给挖苦道:“再说了,就算我托梦给你了,你能帮我解决么?” “嗯,你说的有道理。”老头又给笑着问道:“丫头,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哎,一言难尽呀。”南遥叹道:“那前辈,你又是为什么会在这墙壁里呢,你那边是个什么样子的?” 老头回答说:“我这边呀,是个密室,我是被人给困在这里的,已经好多年了。” “你是被人给困住的?”南遥不禁给问道:“可我记得这里是那天山派的地盘呀,困住你的人是谁呢?你不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所以才被那些正义之士给关押在这里的吧?” “屁嘞,你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呢。”老头给呵斥道:“老爷子我这一生温暖纯良的,奈何却被一个宵小给关了起来。不过,他倒是将我照顾得不错,就是总想着让我教他武功。你说他又不是那块料,这么瞎学不是会害了自己么,可我说什么他就是不听呀。” 南遥听后,立即给诧异道:“前辈,你莫不是那气宗大师吧?” “哟,丫头,你听说过我?” “是。”南遥应了声,问:“所以,你是被那单金江给关起来的,可你这武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被他给关起来呢?” “嗨,我这也是一言难尽呐。想当年他趁我闭关之时,偷袭了我,导致我内息不稳,走火入魔,于是武功尽失,这才被他给困住的。”老者说着,又给问道:“我说小姑娘,你知道的挺多呀,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呵呵,那单金江本人告诉我的呀。实不相瞒,我就是被他给踢下来的,咱俩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呢。”南遥回答着,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讲了讲。 “哟,原来是这样,这单金江,着实造孽不浅呀。”老头给骂了句,又问:“所以说,丫头,你和我家那小子顾衍是个什么关系?” 南遥淡然地给回答道:“没有关系呀。” “瞎说,没有关系你能替他以身涉险,你当我小屁孩不懂事呢。诶,我说,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进行到哪一步,现在可都不顶用了。你知道么,你家的这个小子如今失忆了,把我给忘了个底掉,不要我了。”南遥叹道。 “这个臭小子!”老者骂道。 “嗯,骂得好。”南遥说:“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者柔声给劝慰道:“丫头,你不用伤心。等我出去了,我帮你教训他,肯定能揍得他想起你来。” 南遥“噗嗤”一声就给笑了出来,说:“好,那我在这里,就先多谢前辈了。恐怕,我是看不到那个时候了。” “哎……”老者无力地给叹了句,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南遥叹然道:“前辈,其实他为着救我才失忆的,说到底,这事是我的错。可是我一看到他不认识我了,也不知怎么的,就不敢面对他了。希望我死了以后,他永远都别恢复记忆了,把我忘得彻底点也好,免得他日后想起来,会伤心。” “臭丫头,什么叫你死了以后,你刚才不是还说会有人来救你的么?” “嗨,我就那么一说,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把这种玩笑话给当真呢。” 老头笑道:“为何不当真呢,我看你这个丫头的运气不错,是个长命百岁的料。” “哈哈,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南遥笑着笑着,又自顾自地伤心了起来,呢喃道:“前辈,其实,我也还没有活够呢。我本来都计划好了,等这几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带着他回那天目门里去。然后,我们就会成亲,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给呆着。有可能会开家客栈,迎来送往的,听着那些人谈论着这江湖上的故事。也有可能会开家药堂,反正有北野那个大神坐镇,我俩跟着混吃等死就行。要么开家茶庄吧,他这么爱喝茶,一定会很开心的……” 气宗大师在那头静静地听着,不久,就察觉到她这声音渐渐地给弱了下来,连忙问道:“小丫头,你没事吧?” “前辈,我怕是坚持不到天亮了?” “你受伤了?” “嗯。”南遥笑着给回答道:“小伤而已,我有伤过更严重的时候呢。只不过,我小时候被冻伤过,所以,现在的气温对我来说算是致命的了。哈哈,前辈,你觉得我是选择摔死呢,还是冻死呢?” “别瞎讲。”老者呵斥住了她。 “呵呵。”南遥欣慰地给笑道:“还是冻死吧,摔死就不好看了,毕竟我还是个姑娘呢。”说完,又给缩在了那墙角,叹道:“前辈,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出去了,找到顾衍后,记得帮我和他说,我不是有意要负气而走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已,叫他别怪我。再就是,让他好好活着吧,找个别的姑娘,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老者听着那边又没有了声音,立马给喊道:“丫头,丫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条长绳落了下来,顾衍顺势攀下,进入了洞中。一进来,他就看到了那窝在角落里的南遥,兴奋地给喊道:“南儿?!” 可南遥已经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了,顾衍紧紧地把她给抱在了怀里,边帮她传着内力暖着身子,边呼唤着她。就在这时,那墙壁之中发出了一声怒吼,“臭小子,你怎么现在才来?” 顾衍听到了那声音,不禁给问道:“前辈?” “臭小子,要是这个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心我揍爆你的头!” 顾衍无视掉了他的训斥,接着给问道:“前辈,你在何处,我怎么把你给救出来呢?还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说,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呀。”老者没好气地给叹道:“先别说那些废话了,老爷子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事。你快把这个丫头给带回去救治吧,然后找到那单金江,他自会知道我在何处的。”说完,又给凶道:“对了,我出去之后,可要看见个会活蹦乱跳的丫头,不然,你就等着挨揍吧!” 顾衍应着,不由分说地将这南遥给带走了。 …… 南遥睁开了眼睛,向上望去。嗯,是房梁……等等,是房梁?!南遥猛地坐了起来,又给“嗷呜”了一声。垂眼看去,就见自己的两只手正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刚才的一用力,许是碰到伤处了。南遥不禁给心叹道:看来自己是被救回来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吧。 屋外的众人听到了她的声音,纷纷推门走了进来。 顾衍第一个冲上前来,抱住了她,那手激动得甚至是开始有些发抖了。 南平开心地给笑道:“哟,好了好了,那顾公子恢复记忆了,这堂主也醒了,皆大欢喜。” 他……恢复记忆了?南遥不由得给看向了那顾衍,心说:难怪会来救我呢,哼,想起来了就抱我,想不起来就不要我,我是这么容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既然恢复记忆了,那也该轮到我算总账了。 南遥想着,就给推开了他,沉声问:“你是?” 唐笑立即给瞠目结舌了起来,那嘴张得,都能给吞下去一颗鸡蛋了,连忙拉住了一旁的北野,问:“这是怎么回事,遥遥她也失忆了?” 北野皱着眉给叹道:“应该不能呀,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说着,便诊断起了她来。 “小四,我是谁?” “北野。”南遥神色不明地给回答道,又指着那顾衍问:“老哥,他是谁?” “我是你的夫君。”顾衍立马给回应着说:“你是我的夫人。” 这个臭不要脸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占我的便宜。南遥气得给踹了他一脚,呵斥道:“你这人神经病呀,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顾衍挑眉道:“不信,你问那北兄。” 南遥又给看向了那北野,然而对方却是没有反驳,还正色地给说道:“额……我看你也没有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那沈少侠把这气宗大师给接了过来,我得去帮他老人家给检查下身体了,你们俩慢聊。” 顾衍点头应道:“嗯,有劳北兄了。” 南遥看着那帮人又急匆匆地给走了,就更是气愤了。这帮不成器的,怕是在故意地整自己吧? 顾衍又将她给拥入了怀中,轻声喊道:“南儿……” 南遥抬手就猛揍了他一拳,怒吼道:“你瞎喊谁呢?” 顾衍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你要想打我,也得等这手上的伤好了再说,万一那伤口裂开了,不是惹我心疼么?” “呵呵,你也可以不用心疼的。” 顾衍笑道:“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呢。” “少来,我不认识你。”南遥坚持着给说道。 “无妨。”顾衍说:“这也不耽误我爱你和疼惜你呀,大不了,我再追你一回。” “你……”南遥对此也哑口无言了,只好叹道:“你出去吧,我累了,要睡觉了。” “我陪着你。”顾衍说完,便抱着她躺了下来,说:“南儿,让我陪着你吧。” 南遥这回儿,总归是没有推开他。自己也是真的困了,便沉沉地给睡了过去。顾衍轻抚着她那脸颊,在她这唇上,落下了个深深的吻。 谢谢你,还活着……至于你是否记得我,都没有关系了。 …… 南遥百无聊赖地给坐在了这院子里,看着那北野正举着个食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我说,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南遥问。 北野挑眉给笑道:“你是想问我们在忙什么,还是想问那顾公子在忙什么?” 南遥飞了个眼刀给他,说:“我是想问笑笑哪里去了?” “哦,她和南平出门逛庆典了,说要把那庆典之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买回来送你。” 南遥不由得笑了,叹道:“所以说,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还是闺蜜老友最靠谱。” 北野也给白了他一眼,替她给换起了伤药,说:“你昏迷的这几天,那气宗大师是吵着要来见你。我算是发现了,你在这外面,还真是挺招人喜欢的。” “那是。”南遥傲娇地给回说道:“我这可是天生的,你羡慕不来的。” 北野揶揄道:“哟,这么说你知道那气宗大师是谁喽,你不是失忆了么?” 南遥一噎,抿着嘴给说道:“我失没失忆,你不是早就给看出来了么,你装什么呀,北野。” “既然没有失忆,那你为何要假装呢,你看你把这顾公子给吓得,都快得精神衰弱了。” 南遥给嘟囔道:“还不准我小小地报复一下他呀。” 北野笑道:“你也差不多就得了,这几天把他给担心的,在外面忙的时候都魂不守舍的。” “哦。”南遥给应了一声,又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呀?” “他没和你说?” 南遥摇了摇头,给回答道:“他每天晚上回来的很晚,早上很早就离开了。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见着过他。只有从那床铺的皱褶上,能给察觉到他有回来陪我睡觉来着。” “嗯,你也别怪他,他最近着实是有点忙。”北野给解释道:“自从那气宗大师出来了,这天山派就大洗牌了。那单金江被关押了起来,还变得疯疯癫癫的。现在的天山派是由那沈少侠做代理掌门,而这气宗大师给镇守在他那背后做后盾。如此一来,这天山派也算是回到正轨了。我估计,这沈少侠有那气宗大师做指导,日后必会成为一代大师。” “那气宗大师的武功还能恢复么?”南遥问。 “够呛了。”北野说:“我只能尽力,就算是恢复,也做不到同原来那样了。” “哦。”南遥对此觉得有些可惜,又问:“对了,那杨胜平呢?” 北野回答说:“那日他被这顾公子给打成了重伤,后来又被那气宗大师给赶出了这天山派,如今尚不知在何处。但我总觉得那人心术不正,你们日后还是得多注意点他。” “嗨,这个人,倒也不是有多坏,就是个孩子心气。不过他确实是个练武奇才,要是以后真给荒废掉了那身武艺,倒是挺可惜的。” “行了,你也别操那些旁人的心了。”北野好笑地给说道:“今天上午,这天山派那边的事情就结束了,这顾公子也就会回来了。怎么,你还想着要继续诓骗他你失忆了么?” “哼,我还没有原谅他呢。” 北野笑道:“你可知他那日被这气宗大师揍得有多惨,他又不能还手,就那么由着这气宗大师打。那身上,是青一片紫一片的。” 南遥立马给气得蹦了起来,说:“我去,这老头有毛病吧,没事打我家顾衍做甚呐。” “哈,你知道心疼啦,你不是没有原谅人家么?” 南遥给争辩道:“我是没有原谅他呀,可那是我的男人,我欺负可以,旁人打,算是怎么回事呀。” “那不是旁人。”北野给提醒道:“怎么说这气宗大师也算那顾公子的半个师父。” “那也不行。” 北野轻笑着给站了起来,说:“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既然关心人家,就别闹情绪了。”劝完,就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那门外。 南遥顺着他的视线给看了过去,就见这顾衍正迎着光走了进来,深情款款,风度翩翩。 ※※※※※※※※※※※※※※※※※※※※ 明天停更一天 艺妓 顾衍刚走到这南遥的身前,就不由分说地给吻住了她。这个亲吻和以往的不同,宠溺中带了些霸道,决绝中又带了些疼惜。南遥直接被他给吻懵了,吓得呆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北野无奈地给看向了别处,提醒道:“顾公子,你还要亲多久?” 顾衍放开了南遥,笑着给回问道:“北兄,我家南儿的伤如何了?” “没大碍了,你俩聊聊吧,我先走了。” “诶,北兄,你等一下。”顾衍叫住了他,说:“有人在那城边广场处,又给发现了一具干尸。沈师兄他们已经赶过去了,说是让我来接你过去给看一下。” 北野叹道:“哎,你真够可以的呀顾公子,这有正事不办,关顾着在那儿一亲芳泽。小心被这气宗大师知道了,再给揍你一顿。” “哈哈,他最近可是被你派去闭关修养了,这几天恐怕是揍不到我的。”说着,顾衍又给看向了那南遥,问:“有没有吃饭,想我了没有?对了,过两天那气宗大师出关了,随我去见见他吧,他可急着要见你了。” 南遥推开了他,抿着嘴不作声。 顾衍也不恼,就这么温柔地对着她给笑着。 北野轻咳了一声,说:“行吧,看来你俩这会儿也顾不上那案子了,我先去验尸了,你俩……继续。” 南遥见他要走,立马给喊道:“哎,我同你一起去。” 北野没应声,头也没回地给走远了。南遥想要去追他,却又被这顾衍给抱住了,说:“你慢点走,别摔着,你要是也想去那儿的话,让我带着你过去不就好了?” 南遥又将他一把给推开了。 “哎哟。”顾衍捂着胸口给闷哼了一声,委屈道:“南儿,我这身上可还伤着呢。那气宗大师前几日为了你,把我给揍得可狠了,到现在都没有好利索呢。” 南遥心疼地给走了回来,说:“我看看。” 顾衍立正站好,张开了双臂,由着她给检查着。这笑意荡在了那脸上,止都止不住。 南遥稍微给扒开了些他的衣衫,立马看到了里面的瘀伤,不由得给恼了,气道:“那老头怎么回事呀,我看他是被关得久了这脑子坏掉了吧。怎么打人这么没数呢,敢情他不心疼。” 顾衍无赖似地给抱住了她,又蹭了下她的唇,亲昵地给哄道:“南儿,别生气了。” “哟,顾三公子说什么呢,咱俩又不熟,我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呢。” “我错了。” 南遥莫名地给委屈了起来,扁着嘴问道:“你……错哪儿呢?” “我不该忘了你。” 听他这么一说,南遥那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呜咽道:“你可知你有多过分么,不认识我了不说,还大声吼我了,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我那么凶过呢。” “是是是,我的错。”顾衍连忙替她给拭去了泪水,说:“要是还有下次,你就打我一顿,直到揍得我想起来为止。” “哼,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跑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要理你了。” 顾衍笑道:“那不成,这可比杀了我都要残忍。南儿,千万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这次……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我说要回那临安去,你连留我都没有……” 顾衍给轻哄道:“嗯,我简直太不可理喻了,惹你伤心了,你当时就应该甩我一巴掌的。”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这不是舍不得么。”南遥给嘟囔道。 “对不起……”顾衍说着,又给亲上了她,边亲吻,边呢喃道:“对不起……” 南遥被吻得显些站不住脚了,情不自禁地给扶住了他的腰,说:“顾三公子,别闹了……” “南儿原谅我了?” 南遥弱弱地给应了,还拦腰抱住了他,用力地埋身在他那怀里,深吸着他这身上的气息。 顾衍勾着嘴角,默不作声地给轻抚着她,存在于自己这心底里那多日的烦躁不安,在这瞬间全部化成了安宁。 …… 顾衍挽着南遥出现在这广场的时候,那众人都给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地朝着他俩给看了过来。唐笑原本正在那北野的身旁忙着呢,见此情景,立马给问了句,“北野哥哥,他俩这是没事了?” “嗯。”北野应道:“经此一难,他俩日后肯定会更加珍惜彼此的。” “那就好。”唐笑给笑道:“咱们这帮人里,总不能有个悲剧故事吧。” 南遥走上前来,问:“什么情况?” 北野说:“死者为女性,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给掐断了脖子,而后又被做成干尸的。” “哪里发现的?” “尸体被吊在了那城墙之上,这仪式感倒是比孙掌事的那次,做得是强了些。” 南遥不禁给问道:“听你的意思,将这位死者给做成干尸的人,和把那孙掌事给做成干尸的人,是同一个?” “对。”北野点着头给解释道:“这制作干尸的手法还是那么的粗糙,不过从这痕迹上来看,是同一个人没错。而且我还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咱们的这位死者,可是被那位制作干尸之人给掐死的。她这脖子上留下的掐痕指印,同那孙掌事上臂上的痕迹相同。” “哦?”南遥惊奇道:“这么说,现在这个案子里出现的三具干尸,其中有两具,都是由那第二位制作干尸之人做的喽。他还主动地给杀了一个人,这倒是挺新鲜的。我还以为那人只做干尸,不会杀人呢。” “也许是这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他才不得不杀了她呢。”顾衍分析着给说道。 北野对此也表示同意,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沈少侠已经去给调查这位死者的身份了,待他弄清楚那些,说不定会对咱们破案有帮助。” “不过话说,你们这干尸案可真够乱的了。又是杀人又是做干尸的,基本上还都不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组织给做的。”南遥好笑地给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盘踪复杂的人物关系呢。” 北野也笑了,说:“哎,你不觉得咱们这次来天山的整个过程都乱糟糟的么?先是替那楚凝找家人,而后你们又给接下了这失踪案,结果至今都没有头绪。再就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干尸案和那宁府的杀人纵火案,甚至还连累到了顾公子失忆,又牵扯出了那单金江同这气宗大师之间的恩怨。呵,也不知道这些事,什么时候能有个头。” 顾衍倒是看得挺开,劝慰着他给说道:“可我们也是给解决掉不少事情了不是么,我有个直觉,我们就快要弄清楚这些案件了。” “哈哈,我看你是情场得意,所以才导致着你现在的心态格外得乐观。”北野给挖苦道。 顾衍正在那儿玩着这南遥的头发,还目不转睛地给盯看着她,说:“嗯,北兄你说的对。” 北野自觉地拉着唐笑给走到了一边,不再理睬他俩了。没过一会儿,又看到那沈云山神情凝重地给走了过来。 “哟,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没给查出来这位死者的身份?”北野问。 “不是,我查是查出来了。”沈云山给回答道:“可是,这事也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南遥也给问道。 沈云山给叹道:“你们可知,咱们面前的这位死者……就是失火那日失踪了的,这宁老爷的小妾——齐姨娘。” “什么?!”听他这般说来,众人也都给愣怔住了。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又和那宁府有关?那宁府和牵扯进这个干尸案里的人又有怎样的关系?这一个个的问题,迅速地给涌入进了他们那脑袋里,简直令他们头疼不已。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言了起来。 “等一下。”南遥突然给叫道:“咱们来缕缕这事,撇开做干尸的那个过程不讲,单看这些杀人案的顺序。首先,这孙通的弟弟孙诚是被那钱来财给打死的吧,然后,这孙通为了报仇,又给捂死了那钱来财。” “对。”北野应道:“接着,这孙通也死了,还是被一个女人给打死的。最后,就是这位齐姨娘了,是被那制作干尸的人给掐死的。” 南遥说:“如此,我倒是有个想法。杀死那孙通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这位齐姨娘呢?” “哦?”顾衍笑道:“这个想法蛮有趣的,南儿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们不是说,那宁老爷并不喜欢这位齐姨娘么,那这位齐姨娘对此是个什么看法呢?总不能人家不喜欢自己,自己还感恩戴德吧?说不定,是这位齐姨娘为此做了些什么,给有损到了那宁老爷的事情,而后又被这孙通知道了。为了灭口,那齐姨娘就杀了这孙通。” 北野点头道:“嗯,讲得通。看来,咱们需要深入地给调查一下这位齐姨娘了。若真如小四说的那般,这个案子也就简单了,只要再给查清楚那制作干尸之人的身份,基本上就可以结案了。” 沈云山问:“那咱们是不是得再去那宁府里给问问情况?” 北野回答说:“对了,你不是说过这位齐姨娘曾经是那暖香院里的一名艺妓么。我觉得,有必要去她这以前工作的地方给调查看看,那里鱼龙混杂的,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不过,那宁府也是得要再去一趟的,毕竟还要告知一下人家这里的情况,再给问问那宁府里的人,看看这位齐姨娘平日里的行为做派如何,尤其要注意她同那孙掌事之间有没有什么恩怨。” 说着,北野又给建议道:“这样吧,我带着笑笑和小四去调查那宁府,你和这顾公子去趟那暖香院,晚上咱们两拨人再回那西越堂给对接一下这调查的结果。” “等会儿。”南遥不满地给制止道:“为何要让这顾衍去那暖香院?” 北野笑道:“因为他同这沈少侠都是那江湖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呀,这暖香院里都是些姑娘,他俩去会比较容易能套得出些话来。” “那我也要去。”南遥说。 “你这一个女孩子家的,去那种地方做甚?你和笑笑还是随着我去那宁府里调查的好。” “可是……可是……” 见她磕巴了起来,北野顿时给调侃道:“小四,你不会是害怕这顾公子去到了那种地方后会乐不思蜀,回来就不要你了吧?” “他敢!”南遥不由得给怒瞪了那顾衍一眼,问道:“你会么?” 顾衍这脑袋,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连忙给回答道:“不会,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着,又抱住了她给哄道:“南儿,我保证,我去到那里以后,只管老老实实地给查找着线索,坚决不看她们一眼,不碰她们一下,甚至还躲得远远的,可好?” “嗯,那你让这沈师兄去和她们打交道就行。他单身,他不怕。” “好。”顾衍应道。 沈云山给笑道:“喂,你俩过分了哟,我单身招谁惹谁了。好啦,快走啦。” …… 顾衍跟着那沈云山,进到了这暖香院里。四处望去,一片的莺莺燕燕,不禁给叹道:“哎,沈师兄,一会儿你走在前面多替我给挡着点吧。” 沈云山给笑道:“怎么了,昭之,怕自己把持不住?” “呵。”顾衍也笑了,说:“我是怕这身上沾染了脂粉气,回去被那南儿发现了,她可是会让我跪搓衣板的。” “行,没问题。”沈云山爽快地应了,又凑近了他的耳边,说:“其实,你多和这些姑娘聊聊也好,对于那种闺中密事,她们懂得可比咱俩多。你可以偷学两招回去,将来,不就可以和那南堂主一起体验一番了么……” 顾衍摇着头给叹道:“哇,沈师兄,原来你是这种人呐。”说完,又给挑眉笑道:“不过,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开始有点兴趣了。” 沈云山神色暧昧地给笑着走了,可还没走几步,就又被一个丫头给拦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天山派的代理掌门沈云山沈少侠么?怎么,您也会来我们这种地方快活?” “姑娘误会了,我是来找你们老板问点事情的,可否方便去通报一声?”沈云山给回道。 “哼,你们还有脸来找我们老板呐?别看你们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说白了也都是些衣冠禽兽罢了。说,你们把我们那杨公子给赶到哪里去了?” 杨公子?哦,对了,那杨胜平是这暖香院老板唯一的儿子来着。两人这才给想起了这事,前几日把那杨胜平打成了重伤,还给赶出了这天山派的事,如今可是众人皆知的。而这杨胜平的身世,也被那百姓们给挖了出来。难怪这个小丫头会对他们如此无礼呢,敢情是以为他们给欺负了自己家的那位少主子。 在这时,那二楼的走廊间给传来了一句呵斥,“翠儿,让开,请这两位公子进来。” 小丫头闻声望去,怯懦懦地说:“可是,老板……” “我说了,让开。” 小丫头委屈又气哼哼地给低下了头,站在了一侧,摆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云山走了过去,就听楼上的这位又给说道:“沈少侠,我知你们是来问那宁府齐姨娘的事情的,我可以知无不言地给告知给你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杨老板,你请说。” “我要你们这天山派倾尽全力,替我寻回我那失踪了的儿子——杨胜平。” 沈云山问道:“杨老板,你可知那胜平做了什么么?”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的儿子。沈少侠,既然他做了错事,就该收到惩罚。你们找到他后,可以废了他的武功。但人,烦劳给我送回来,而且,我要活的。” 沈云山微微地给叹了口气,应着说:“可以,我答应你。” 这杨老板听他答应了,也给松了口气,然后又给招呼道:“通知下去,我暖香院里所有和那齐姨娘打过交道的人,立马前来配合这沈少侠调查案件。一旦有人隐瞒或是撒谎,都给我暴打一顿扔到那街上去。” “是。”姑娘们都老实地应了,排着队走到了他俩的身前,说:“公子请问吧。” 沈云山先是同那顾衍给对视了一眼,而后便认真地给询问了起来。 另外一边,这北野三人也跟着那宁府的管家,进到了这正堂里。 这宁府上下,如今正在为那宁夫人祭奠呢。这宁老爷跪坐在那棺材边,不时地给抽泣着。 “宁老爷,节哀。”北野说。 宁老爷默默地给闭了下眼睛,对其点了下头,表示感谢。管家上前扶着他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说:“老爷,齐姨娘也没了,他们是来做些调查的。” “哎……怎么没的?” “回老爷,是被人给杀掉了。” 宁老爷叹了口气,问:“可也是由杀死那夫人的凶手做的?” “这……”管家为难地给看向了那北野,想让他帮忙给解释一下情况。北野走上前来,说:“宁老爷,这些案件我们现在都还在调查当中。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公道的。” “呵,就算是还我公道了又有何用呢?”宁老爷给叹道:“我的夫人也回不来了。” 南遥给扯了扯那北野的衣摆,小声说道:“老哥,你别忘了,杀掉那宁夫人的人,可是还要对这宁老爷动手的。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同那干尸案有关系?” 北野为此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给问道:“宁老爷,能否同我们给讲讲那齐姨娘的事?” 宁老爷摇着头给回应道:“她的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你们问管家吧。” “那可否能容我们在这府里的四处给查查看?” “你们随意吧。”宁老爷说着,就行动迟缓地离开了。 管家随即上前给说道:“哎,你们别怪老爷,自从那夫人去了,他就有些伤心过度了。有什么事,你们问我就好。想调查什么,我都全力配合。” “那你可知,这齐姨娘和那孙掌事的关系如何?”南遥问。 管家答:“这一点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曾经有看见过,那孙掌事有问过这门房关于那齐姨娘的出门动向。” 闭环 南遥坐在这西越堂里,看见那顾衍走进来后,立马就凑了过去,仔细地给闻着他那身上的味道。顾衍宠溺地冲其笑了笑,说:“放心吧,南儿,我说到做到的。” “算你老实。”说着,南遥又坐回到了那座位上。 顾衍赖皮似地坐在了她的身侧,又将她给揽在了怀里,轻声问:“你们今日调查得如何?” 北野回答道:“还不错,算有进展,你们呢?” “我们也有了个不小的进展。”沈云山说:“你们知道么,这位齐姨娘,可真是不简单呀。” “哦?”北野给挑了下眉,问:“怎么个不简单法,讲讲。” 沈云山笑道:“这位齐姨娘的母亲,也是个风尘女子。为了让她不再步自己的后尘,自她幼时起,就请了各种师傅教她技艺,拿她当小家碧玉的小姐去培养。后来她的母亲去世了,那暖香院的杨老板看她可怜,就让她做了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希望有朝一日,会有个还不错的人家,能不嫌弃她的出身娶了她,哪怕是当个妾也是挺好的。所以,一旦这附近有什么大户人家需要表演的,那杨老板都会把她给介绍出去,也算是通通人脉。” “哦,那她当年去这宁府表演的事情,也是那位杨老板给介绍的么?”南遥问。 顾衍说:“那次不是,当时在这隔壁镇,也有一户人家过来,要请艺妓前去做表演。因为那户人家要求的时间早于这宁府,于是那杨老板早早地就安排了这齐姨娘去那隔壁镇的这户人家里,而宁府那边则是安排了别人。” “那最后怎么又变成她来这宁府了?”唐笑问。 沈云山回答说:“听说是那齐姨娘在这出发之前感染了风寒,结果那两家表演的人的顺序就给调换了一下。” “这么巧?”南遥顿时觉得这里面有事。 顾衍笑道:“的确很巧,可这世上大部分的巧合,都来自于某些人的别有用心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位齐姨娘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要进那宁府?” “是。”顾衍应道:“我们找了那次与她同去的几位姑娘聊了聊,她们说,那天齐姨娘的状态很不对。以前她对于这些老爷公子什么的都避之不及的,可是那天她却殷勤得很。拉着这人家府上的丫头,在那儿给聊了好半天,后来她人就不见了,再后来,她就被人发现正衣衫凌乱地躺在这宁老爷的身侧了。” 北野说:“对于这件事,我也有问过那管家详细的经过。管家说,那天这宁老爷是因为见到了多年没见的老友,心情畅快,所以才喝高了的,然后就被下人给抬了去。这宁老爷敬重那宁夫人,从不在喝醉的情况下进主院,那下人们也都知道他的这个规矩,便把他给抬去了那偏房里休息。” 南遥接着讲:“管家说,这宁老爷被人给抬下去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后来那孙通孙掌事也有去调查过这其中的蹊跷,可所有人都说那日在忙,没有给注意到这齐姨娘的动态,此事也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嗯。”顾衍总结道:“这么看来的话,很有可能是那齐姨娘故意设计,嫁入这宁府的。” “对,我同意。”北野说:“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巧合,就是自打那齐姨娘进了这宁府后,那宁夫人的身子就越发得不好了,还三天两头地生病。为此,这宁老爷也没少请郎中,可都没给看出来个什么,只是说那宁夫人的体质偏阴虚,开了些调理的方子而已。” “这事,会不会和那齐姨娘有关?”沈云山问。 “有可能。”北野回答道:“不过,所有的下人们都说这齐姨娘其实是很敬重那位宁夫人的,每日早起请安从不间断或是迟到,还不时地带着些小点心去陪她谈心。这宁夫人觉得她心善,还提醒过那宁老爷让其去宠幸她呢。但这宁老爷可不是这么想,就一直没有同意。” 南遥说:“虽然这齐姨娘在那下人之中的口碑还不错,但这孙掌事,总是在暗地里怀疑着她观察着她,甚至还曾向那丫头和门房打听过她的动向。难不成,他是知道了那齐姨娘是故意设计嫁入这宁府的事情了?” “不。”顾衍说:“我倒是认为应该是那宁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然后告知给了那孙掌事,并让其去给调查此事的。你们不是说过,这宁老爷同那孙掌事不像是主仆而像是知己么。这样一来,也讲得通。” “那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那孙掌事才被这齐姨娘给灭了口的?”唐笑问。 顾衍回答道:“一方面吧,我们还听说了一件事,就是这齐姨娘曾回过那暖香院里,打听过关于这避子药的问题。有些老人们都以为她是因为这宁老爷酒后失德的事情,不想要留下那宁老爷的孩子呢。” “这宁老爷不是都不去她那屋里么,那她要这避子药干嘛?对了,听说那宁夫人一直未孕,恐怕这避子药是她为了夺宠,给用在了那宁夫人的身上吧。”南遥猜测着给说道。 北野笑着给问道:“你们说,要是这些事情都被那孙掌事给知道了去,会怎样?” “当然会去禀报这宁老爷了呀。”唐笑说。 “无凭无据的,他怎么证实这些事情呢?” 南遥给回问道:“老哥,你的意思是,那孙掌事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知给任何人,反而是自己去找了那齐姨娘理论,结果被灭了口?” “可能性很大,不是么?” 南遥摇头道:“我不懂,既然他调查出来了真相,就算是没有证据,也该和那宁老爷说一下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还有,那齐姨娘是个女子,就算她是凶手,她是怎么打死这孙掌事的。这孙掌事一向洁身自好、身体康健的,她哪里会有机会下手呢?而且,那孙掌事知道了这些事情后,总会提防着她吧,她岂不是更不容易得手?” “嗯。”顾衍点头道:“南儿说的对,以上都还是我们的猜测。若想要这些事情都成立,要好是能给查查看那宁夫人的尸身,看看在她那身上,有没有这避子药的痕迹。” 沈云山叹道:“这事恐怕不容易,那宁老爷如此敬重这位宁夫人,肯定是不会允许我们去翻看及损坏她的尸身的。而且还是在这种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更是没有可能了。” 唐笑笑道:“嗨,明的不行来暗的呗,你们也没少干这些趴人家屋顶的事。要不今晚你们谁带着这北野哥哥偷摸进去给看看那尸体吧,咱们这心里也好有个数。” 顾衍应道:“同意,那就有劳沈师兄了。” “诶?”沈云山一愣,问:“为什么是我?” 顾衍义正严辞地回答说:“唐姑娘的轻功一般,还是位女子,恐怕会多有不便。我的南儿前几日差点儿出事,最近需要好好休息。而我,得要负责照顾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既有时间武功又好,可谓是今晚夜探的最佳人选了。况且,这个案子能不能告破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你就多辛苦辛苦吧。” 北野无奈地给摇了摇头,笑道:“如此,就有劳沈少侠了。” 沈云山默默地给挑起了一边的嘴角,哭笑不得地给应了。 见他俩走了,这顾衍就牵着南遥回了房。一进门,南遥就推了他去洗澡。称其今日他去过了那烟花之地,必须要洗过澡才能允许上床。 待到顾衍洗好出来后,那南遥已经抱着枕头,倚在这床头睡过去了。 顾衍宠溺地给笑了笑,凑过身去,小心地将她那怀里的枕头给拿了出来。而后抱着她稳稳地躺下,让其靠在了自己这肩颈处。又伸手拉过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南遥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埋头在他那胸前继续睡着。 顾衍亲了亲她的眼角,轻声道:“晚安,我的南儿。” …… 次日,顾衍醒过来后,发现这南遥还以昨日的那副姿势,给躺在自己的怀里呢,便凑到了她的耳旁,说:“南儿,已经早上了,该起了。” “唔……我困。”南遥嘟囔道。 顾衍哄道:“今日的你可不能赖床,北兄他们此时也应该回来了,我们得去问问他们那昨晚调查的结果。” 南遥埋头道:“你去吧,我不想动。” 顾衍笑道:“不行,我可不放心放你自己呆着。乖,起来吧。” “可是我好累,好难受。” 顾衍连忙问道:“难受?你哪里不舒服么?” “额……我想睡觉。” 顾衍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又好笑地给叹道:“早晚叫你这个丫头吓死。”说着,就开始亲吻起了她来,从那额间、鼻子、脸颊、嘴角,一直顺着亲了下去。最终,撬开了她的唇齿,疯狂地深入了进去。 “顾衍,你亲得我一脸的口水。”南遥不禁被他给吻醒了,推开了他,不满地给呵斥道。 顾衍无赖似的给笑了起来,说:“醒了?那咱们就起床吧。” 南遥挑眉道:“好啊,不过我想要先干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顾衍困惑地看着她问。 南遥回道:“嗯,这件事情。”说完,便勾住了他的脖子,拉他下来,轻吻住了他。 顾衍不由得给说道:“南儿,你这是在放火。” “哦?那你想怎么样呢,顾公子。” 顾衍定住身子,握住她的手,鼻子贴鼻子地给说道:“南儿,你自己放的火,你要自己负责灭掉的。” 南遥立马作委屈状,说:“顾衍,我的手好疼呀。” 顾衍闻声,赶紧放开了她。南遥则借此时机,挣脱掉他的束缚,翻身下床,很妖孽地给笑道:“顾公子,我只负责放火,灭火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来吧。” 顾衍无奈地给叹道:“南儿,你变坏了。” 南遥娇俏地说:“嗯,就当是前几日你欺负我的惩罚吧。”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 北野看着南遥蹦蹦跳跳地给走了进来,那脸上还荡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可又见只有她一个人,就纳闷地给问道:“你们家顾公子呢?” “嗯?”南遥笑道:“他呀,他在灭火。” “灭火?”唐笑不解地问向了她,说:“咱们这西越堂里着火了?” “嗯,可不,火势大着呢。” 唐笑更是困惑了,问:“遥遥,你没事吧?” 北野牵住了她,给回答道:“她说的火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火。” “啊?”唐笑彻底懵了,“那是什么火?” “哎哟,我给你解释。”说着,南遥就想要将她给拉过来,好生地教导一番。可谁知,北野没好气地给挡住了她,凶道:“你不要教坏她,好不好。” 南遥眯起眼,不作声了,又趁着他不注意,对着那唐笑做口势道:我们回头再说。 唐笑好奇极了,郑重地给点了下头。 这事被那南遥这么一闹,等那顾衍出现时,北野就恶狠狠地给瞪了他一眼。这顾衍也纳闷了,心道: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这位老哥的事情吧…… “北兄,怎么了?”顾衍问:“难道是昨晚进行得不顺利?” 北野挖苦道:“我这边还好,不知顾公子的火灭得怎么样了?” 顾衍一噎,无奈地给看向了那南遥,后者则是淡然地给望着天。 “北兄,先说案子的事情吧。” 北野调侃完,这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说:“那位宁夫人的身上不只有用过避子药的痕迹,还有用过些别的伤身子的药物。若她不是个有自虐倾向的变态,那就是有人在给她下药了。而且这些药,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的,她已服用了很长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可以肯定是那齐姨娘给她下的药喽。”南遥问。 “嗯,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为了避免万一,我早上又让那沈少侠去了趟宁府,给打听下这宁夫人日常起居的行为习惯。一会儿他回来后,咱们就能下结论了。” 果然,这沈云山一回来,就告知了众人,说那位宁夫人的日常起居都有专人检验,不曾有过闪失。这宁老爷也不喜欢她吃些外面的东西,怕不健康。若是非要问有哪些东西不曾被下人们做过检查,就只有那齐姨娘送来的小点心了。 “如此看来,咱们猜对了。”唐笑叹道。 “对。”沈云山接着说:“而且,我还找到了个小丫鬟,她说在这孙掌事出事的那晚,她有看到过这孙掌事往那齐姨娘院子的方向走了去。因为那里是宁府的后院,这孙掌事一般都不会往那里去的。可他刚才是在这宁老爷的书房里议事来着,说不定是被那宁老爷给派去的呢。这个小丫头还是比较相信那孙通的为人的,就没把这事往那心里去。” “让我猜猜看,你后来,是不是又去到那齐姨娘的院子里查看了?”北野问。 沈云山笑道:“哈哈,没错,我的确是去了。我看你以后别当什么天下第一名医了,当个天下第一半仙吧,保证生意兴隆。” 北野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给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沈云山回答说:“我在花坛边,发现了一块松动了的石头。翻过来一看,埋身在土里的那部分满是血迹。已然发褐发黑了,看来是前几天沾上的。” “呀,这就是凶器了吧。”唐笑激动道。 沈云山笑道:“是不是凶器,那得需要北堂主给检验检验才好。”说完,便从这手边的布袋中,给拿出了一块血淋淋得石头,递给了那北野说:“你看看吧。” 北野接过,肯定道:“没错,痕迹相符,这就是那杀死孙通的凶器。” “这么说,就是她干的了。”南遥叹道:“嘿,这个案子够神奇的,一环套一环的。钱来财杀了孙诚,孙通杀了钱来财,齐姨娘杀了孙通。每一个受害者都是杀害上一个受害者的凶手。现在只要抓住那做干尸的人,我们就能结案了。” “对。”顾衍应了声,又看向了那沈云山,说:“沈师兄,咱们也该启程去那沙漠里了。我那日问过了这楚赢楚公子,他说这明后两天,天气都不会有什么变故的,咱们可以出发。还有,等到了那沙漠里,咱们也可以住到他的那个客栈里去,很方便。” “好,那我也回去准备下,希望等那气宗大师出关的时候,咱们的这个案子也给解决了。” 北野嘱咐道:“你也不必带太多的人,我们这边的人多,能帮上不少忙呢,你带两三个亲近的师兄弟便好。” “成,你们都有谁去?”沈云山问。 北野说:“这顾公子和小四是肯定要去的,毕竟他们还要查查看那失踪案的事。这楚公子是向导,自然也是要去的。我最好也去,万一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可以做及时的救治。” 唐笑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应道:“那我也去,可以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北野笑道:“你就别去了,那小西离帮我打下手就好。你去了万一再发生了什么危险,我可是会难过的。你在家和南平一起,陪着这楚小姐玩吧。” “可是……” “别担心,有这么多高手在呢,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唐笑点了下头,又说:“那你们早点回来。” “好。”北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头又对那沈云山给建议道:“沈少侠,可否拜托你留一两个靠谱的弟子来这西越堂里,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 “当然。”沈云山爽快地应了。 就在这时,西离也走了进来,交给了北野一个包裹,说是从北漠那边发过来的。顾衍凑过身来,问:“可是那大哥发过来的?是那块幡布的消息么?” 北野先是给检查了一番,而后回答道:“没错,是那萧大侠托人送来的,里面都是些北漠皇庭里关于这漠上花的记载。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那块幡布的由来。好消息是那块幡布并不是这次的北漠王带来的,而是属于那前朝时期的北漠禁军护卫队的东西。” “哦,那就好。”南遥叹道:“起码他们这群人,还有可能是活着的。” “对。”北野说:“你们快去准备准备吧,我也回房去研究研究这些资料,说不定对我们进那沙漠后会有一些的帮助。” ※※※※※※※※※※※※※※※※※※※※ 最近家里有事,这几天恐怕是做不到日更了,等到事情结束,保证日更。 另外,这个案子也快结束了哟。 当年 南遥怕那顾衍会因为这早上的事情来报复自己,连忙躲着他,快速地给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可谁曾想,那人已经在这屋里给等着了。 顾衍在等她关上那房门后,一把便将她给按在了这屋子当中的柱子上。南遥顿时给惊呼出了声,只见他邪魅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给吞了口口水,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跑得太快,我只好来这里堵你了。” “你堵我做甚。”说着,南遥便推了推他,见推不动,又给叹道:“别闹了,明日不是要进那沙漠里么,你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顾衍笑道:“来得及,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南遥讨好地说:“呐,顾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么个小女子计较了呗。” 顾衍挑了下眉,笑,“南儿,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来让你帮我灭个火而已。” “你这火还没有灭下去呐?顾公子,你也真能忍……”还没有说完,就被那顾衍给封住了唇。他的吻强势得很,亲得南遥直哼哼,“顾衍,你……你轻点……” 可顾衍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继续动作着,双手将她给托了起来。南遥吓得轻呵了一声,为了保持平衡,只好像个树懒一般地给挂在了他那身上。 “顾衍,你干嘛呀。” “南儿,你真美。”顾衍柔情地望着她说。 南遥嘟着嘴给说道:“额……这我知道,你先放我下去。” 顾衍回道:“南儿,介于你早上的行为,我是不是该罚罚你?” “你……你要干嘛?” “要你。”顾衍笑道:“现在。” 南遥不由得给拍了下他的脑袋,怒道:“我说你这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想你呀。” 南遥好笑地又给拍了下他,呵斥道:“你别闹了,快放我下去。” 顾衍有了一瞬间的迟疑,然后又给吻住了她。越吻越强势,越吻越霸道。就这么抱着她,放躺在了那床上,轻呵着她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南遥立马给摇起了头,呜咽道:“我错了,不要……不要这么欺负我。” 顾衍温柔地给动作了起来,问:“南儿,说你爱我,我就放过你。” 南遥泪眼汪汪地给轻声说道:“顾公子,我爱你。” 然而她口中的这位顾公子却没有履行承诺,依旧是将她彻底地给吃了个干净,累得她直到过了晚饭点才清醒过来。 南遥看着身侧顾衍那张分外好看的脸,恶狠狠地在心底把他给骂了个遍,心叹:下次,你看我下次怎么欺负回去…… …… 次日,北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已在这正堂里坐着,等着出发呢。可令人奇怪的是,那楚赢楚凝兄妹俩一早便不见了踪迹,小西离给找了好半天,还差点儿将这西越堂给翻了过来,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顾衍听说了此事,不禁在这心底给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此时,这唐笑和南平也从外面给赶了回来,说:“我俩去那街上找过了,也没有见到这兄妹俩的行踪。奇了怪了,这大早上的,他俩能去哪里呢?” “会不会他俩先回那客栈里做准备了?”南遥问:“昨天你们不是说今晚要住在那里么,那客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给打扫过了,说不定是这楚公子心细,想着要在你们去之前给整理一番呢?”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顾衍说:“只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会儿他们兄妹俩也该回来了。” 北野问向了那南平,说:“对了,你昨晚在照顾那楚小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南平摇着头给回答道:“没有呀,和以往一样,差不多到了亥时,才把她给哄睡着的,然后我就离开了。” “那你们昨日有谁见过这楚公子了么?” “我有。”西离回答说:“昨日清晨你们做好了安排后,我就去找他一起,准备今日出发用的物品了。直到吃完晚饭,我们俩才分开。”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西离想了片刻,说:“你要是非得找出来个奇怪的点的话,我只能说昨日的他显得特别得沉重,说的做的仿佛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来他特别看重这次的行动。” 北野叹道:“哎,这样吧,咱们还是按照昨天计划好的安排出发,先去那客栈里给找找看这兄妹俩,也许那小四说的对,他们只是去收拾屋子了而已。笑笑和南平继续守在这里,万一他俩回来了,你们也好告知一下那楚公子我们的去向。” 众人皆点头应了,他们这一行六七个人,也起身往那沙漠里走了去。 …… 楚赢说得没错,这几日的天气很稳定,无风且又不是特别得干燥。 走出这镇门时,南遥就听那百姓们说过几日会有雪,这令她激动不已,兴奋地同那顾衍商量着怎样快点将这些案子给解决掉,好让自己得空赏雪去。她的那副可爱的模样,再一次地让顾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她,随行的人也不得不被强行地喂了一顿丰盛的狗粮。 对此,那沈云山终于理解,为何这气宗大师不将那掌门之位交给这顾衍了。 一路比较欢声笑语地来到了这客栈门前,南遥见那正门被打开了,就给笑道:“看看,我说对了吧,他俩一定是在这里的,看来以后咱们那自己吓唬自己的毛病得改改了。”说着,便翻身下马,直愣愣地往里走去。 顾衍不由得将她给拉到了身后,劝道:“还是小心点好。”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顾衍首当其冲地给探身进去,巡视了四周,觉得还算是安全,就招呼着他们都进来。 南遥被他牵着,跟在了他的身后,仔细地给打量着这家客栈。这是一座两层小屋,空间不大,接待的能力也十分有限。一楼的大堂里,零零散散地给摆了三五张桌子,两侧的房间大敞,一侧是卧室,一侧是厨房。那间卧室有住过人的痕迹,应该是那楚家兄妹的房间。大堂的后方,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吧台,旁边就是楼梯。南遥心道:这么说,所有的客房都在那二层了,布置得也算是合情合理。 沈云山吩咐着门下弟子去给巡查看看这楚家兄妹的踪迹,却又被那顾衍给拦下来了。 “等会儿,这里有打斗过。”顾衍说。 “嗯?”南遥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北野替他回答道:“这大堂里的桌子摆得有点过于散漫了,那楚公子不是这么毛躁的人,所以,应该是旁人弄的。” “也许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打理呢?”南遥说。 顾衍轻声解释道:“不像,你看,那地上还有桌椅的划痕,杂乱无章的,应该是多次碰撞后造成的。还有,那吧台上的东西也有些乱。这些痕迹,都像是有人在这里争执过。” “对。”北野附和道:“而且看那迹象,当时应该有两个人在这里推搡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观察的西离突然给喊道:“诶,你们快来看,这里有血。” 其余等人闻声望去,就见正门侧方有一摊血迹,还未干涸,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在它的旁边,没有多远的地方,还有几道血的拖痕。拖痕基本上都靠着墙边,看来是伤者扶着墙根行走时蹭到的。顾衍顺着拖痕的方向寻了过去,便在那吧台的后身,发现了浑身是血,已经不省人事了的楚赢。 南遥也给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叫了那北野过来。后者又让这西离等人,将那楚赢给搬到了这床上去。楚赢虽是在昏迷中,可还是一直在喊着他妹妹的名字。为此,沈云山赶紧带着人,四处去翻找了起来,可惜,在这整间客栈里,并没有那楚凝的行踪。 北野对着众人给说道:“他伤得不轻,我已经用这银针唤醒他了,能使其清醒个片刻。你们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我就先带着他回那西越堂里救治了。” “成。”沈云山应了声,又指着身侧的那两个门下弟子说:“一会儿我让他俩送你回去。” 北野道了谢,而后道:“进屋去吧,他也快醒了。” 楚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躺在了床上。侧头看去,就见他们都来了,并守在了自己的身边,于是便欣慰地给笑了起来。 北野还在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稳定了,就给问道:“楚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谁伤得你,你妹妹楚凝呢?” 楚赢无奈地给叹道:“小凝被他给带走了。” “他?”顾衍问:“他是谁?” 楚赢又给笑了笑,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说完,就想着要坐起身来。 北野扶住了他,让其倚靠在了那床头,说道:“楚公子,你伤得不轻,最好是长话短说。” 楚赢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用他那有气无力的嗓音,说出了尘封了许久的秘密。 “我的祖上,原本是这边城小镇的一家小商户。当年战乱纷纷民不聊生,我们家那时还算是有点资本,能够勉强度日。后来,一般的百姓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一些饿极了的人就开始哄抢那些还有粮食的住户,我们家就是被哄抢的重点对象。”说着,楚赢又给笑了笑,“听我爷爷说,他们那群穷凶极恶的人跑进我们家后,又是打人又是抄家的,场面极其惨烈。” 南遥轻声问道:“那接下来呢,你们怎么办?” 楚赢笑道:“能怎么办呢,这粮食都被人给抢了,我的祖上又是个商户,也念过书,他们做不出和那群人一样的事情来,所以也就只能饿着等死了。可是,也许是那老天爷慈悲吧,派了这镇西将军过来,拯救了他们。” “哦,这么说,那镇西将军算是你们家的救命恩人喽?” “岂止是救命之恩呢。”楚赢接着给说道:“那镇西将军发现我的祖上是个商人,还读过书,就聘请了他做了军队里的一个书吏。后来战争胜利了,又给了他一大笔钱,甚至还帮他在这沙漠里建了一所客栈。我的祖上感恩于此,就将我们的姓氏改成了那镇西将军的姓氏,自此我们家就姓了楚。另外,凡是那楚家军里的人,来我们这间客栈里住店的,一律免单,随意吃喝。这些种种,都是为了感恩那镇西将军,为了报恩。” 南遥听此,不由得推搡了一下那顾衍,小声说道:“我就觉得他们家同这镇西将军有关系,果然如此呀。” 顾衍牵住了她,对着她温柔地笑了起来。 “那些事情,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你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北野问。 楚赢回答道:“这个关系,要从那六年前说起了,也就是小凝十岁的那年。” 南遥看向了他,说:“我记得你和我们说起过,那楚小姐就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出的事,所以才导致了她现在的痴傻。” “对。”楚赢点了下头,回说道:“那件事情,也是他做的。” 顾衍叹道:“楚公子,和我们说说那个人吧,这次……不要再有隐瞒了。” 很显然,顾衍那心里,并不是不在意这楚公子多日以来的隐瞒的。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群人为了这些个案子忙里忙外的,结果最知情的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就算那人不是有意要隐瞒或是要算计他们的,可他们也是会有意见的。 楚赢当然能够听得出来他那话里的意思,悻悻然地给继续说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你们都知道,当时迫使那镇西将军全军覆没的因素,有这朝中的奸臣,也有那贪婪的土匪,是吧?” 众人皆点了点头。 楚赢笑了笑,说:“其实不然,当年的情况可是很复杂的。当时这镇西将军,看那朝廷的军饷迟迟不到,担心恐有变故,就发了封急函去这北漠,说是请求那北漠王出兵出资给辅助下自己。然而,这北漠方面也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为何?”南遥问:“那北漠王不是他的亲舅舅么,还是他把这镇西将军给带回那北漠养大的不是?” “没错,你讲的那些都是事实。”楚赢叹道:“可你们别忘了,他的这个舅舅也是位帝王呐。当年,那北漠里就有朝臣建议他说,这西北地区,异族城邦纷乱的状况已多年不见消停了,若是以北漠一人之力,很难抗衡掉那么多的力量,还不如就让这镇西将军,代表着那中原同他们给打上个几年,北漠最后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就此便可以稳固住北漠在这西北地区的霸主地位。” 南遥不禁诧异地给问道:“就因为这个,那北漠王才不去援助这镇西将军的?” 楚赢无力地给摇了摇头,回答说:“也不算吧,只是那当年的北漠王对此也很是纠结,始终做不下这个决定。就在他犹疑的那段时间里,传来了这镇西将军已全军覆没了的消息。据说他为此也是懊悔不已,觉得很对不起他的那位姐姐,甚至还派出了不少禁军护卫队,来这里给打听过那具体的情况,然而却是无一人而返,全部葬身在这鬼域里了。” “哦,难怪我们会在这鬼域里找到那块前朝时期北漠禁军护卫队的幡布。”顾衍了然道:“如此,若是那镇西将军有后人,也肯定会恨死这北漠了。” 楚赢看住了他,一字一句地给说道:“顾公子,虽然那镇西将军没有后人,但不代表他没有忠实的护卫会替他报仇。” “护卫?”顾衍问:“不是说这所有的楚家军都在那次的事件中丧生了么?” 楚赢回答道:“这些护卫,并不是那楚家军里的人,而是属于这镇西将军的暗卫。当年,镇西将军带兵镇守在这里的时候,曾派了一队暗卫去监视着皇城,就是怕那昏庸的皇帝在背后捅自己刀子。当时,楚家军大获全胜,但也呈了奄奄一息之状。皇帝得此消息之后,就宣称要来派兵援助他们。可谁曾想,那皇帝后来派遣的军队并不是来支援他们的,而是来杀掉他们的。至于这队暗卫,也因为那次的失职而销声匿迹了,直到六年前,他们的后人才找上了我。” 南遥莫名的给困惑了,问:“找你?找你做什么,你又不是那楚家真正的后人。还有,他们不是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么,怎么又突然地出现了?” “这人没同我说的特别得具体,毕竟现在离那次事件已过去好几百年了。不过,从他的口中,我得知了几件事情。首先,当年他们的那队人马,也曾是来过这鬼域的,但是他们之中大部分的人,不是被那流沙吞噬了,就是中了这鬼域里的毒气丧命了,最终也就只给剩下了五个人。后来,他们那五个人便立下血誓,势必要为这镇西将军复仇,哪怕是他们做不到,那他们的后人也要继续完成这项使命。” “哟,那出生在他们家里的孩子,还真是惨,从小就要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南遥叹道。 “是呀。”楚赢笑了笑,“可能就是因为如此,他们那五个人的后代就越发得人丁稀少了,以至于现在,就只剩下了我口中的这个'他'了。” 顾衍问:“那这些人当年是怎么报仇的,镇西的这帮仇人,要么是那北漠皇庭,要么是这中原高官,最不济的应该就是那些土匪了吧,可他们就只有这么点人了,还打得过人家么?” “哈哈,你们可知,这个仇至今都没有得报呢。”楚赢无奈地给叹然道:“当年的奸臣一家,是因为这朝代更替,被现在的中原皇族给灭了满门。而那些个土匪,在抢了这些钱财物资之后,早就隐姓埋名销声匿迹去了,哪里还能让他们给找到呢。至于那北漠皇庭,则更是报仇无望了。” “那他们图什么呢?”南遥对此也无语了。 “谁知道呢。”楚赢说:“他们的后人,如今虽然只剩下了一个人,但他还是在这六年前找到了我,说是让我看在当年那镇西将军救济过我祖上的这点,要求我同他一起继续策划报仇行动。我没有同意,他就带走了我的妹妹去到了那沙漠里,让我想清楚了再去赎她。无奈之下,我只有答应了他,可是小凝也因为此事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就变成了个痴儿。” ※※※※※※※※※※※※※※※※※※※※ 最近因为家里有事,只能争取两日一更。 如今 “六年……”顾衍给呢喃了一遍,又问:“那你们在这六年里,都做了哪些复仇计划?” “嗨,哪有什么复仇计划。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信得过我,只是偶尔会让我给他查个东西跑个腿罢了。若是我不做,他就会拿小凝的性命威胁我。但我知道,自那六年前开始,他就在计划着这北漠那边的事情了,还在打听着那些土匪后人的踪迹。” “他还在调查呢?”南遥哭笑不得地给说道:“他那脑子怕不是被灌了铅了吧,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那他调查出来了么?” 楚赢神色不明地给看住了她,回答道:“嗯,他……查出来了。” “哦?”顾衍给问道:“那人是谁?” “当年这群土匪的头子,后来拖家带口的去了江南。可能是因为做了那件事情遭到这老天爷的报应了吧,到了那江南之后,他就给感染上了恶疾。临终之前,突然恍然大悟,对此是忏悔不已,于是又给列下了一条家规。就是凡是他的后人,都必须要造福于一方的百姓,做尽善事,方才可以葬入祖庙。” “等会儿。”南遥问:“我怎么感觉这话我在哪儿听过呢?” “你当然听过。”沈云山说:“还是我同你们说的。” “难不成……” 楚赢说:“没错,那位土匪头子的后人,就是这几十年前举家搬迁回来的,你们见过的那位大善人——宁老爷。” “我的天,因果轮回呀……”南遥叹道。 顾衍问:“所以,失火那天,躲在这夫人衣柜里的神秘人,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他'?” 楚赢点了点头,南遥不禁给问道:“可是我和他打过照面的,他的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眼睛周围的皮肤还发绿褐色呢,看起来不是很正常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会不正常,他的那副样子生下来就是如此了。因为他的先辈们曾经就住在这鬼域的附近,久而久之,就被那毒气给浸染了全身,造成了变异。而且,他们的寿命也是短得很,他这么着急地在那六年前给找到我,就是因为他快要接近自己的大限了。” 南遥叹道:“哦,我说呢,那天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年纪不小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对了,他的招式很有辨识度,像是军人或者是暗卫的手法,估计也是由那先辈们给传下来的吧?” “是。”楚赢应道:“不过,他却再也没有后人能去传承了,所以他才说,他此生必定要复仇成功。” 顾衍又问:“他住在这鬼域的附近,那我们上次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楚赢回答说:“其实这鬼域很大,我上次带你们去的地方和他住的地方并不是在同一个方向上。再加之这毒气弥漫,视线模糊,你们当然发现不了。但是,只要从咱们上次的那个位置绕过去,就可以看到一个由尸骨堆砌的房子,那便是他的住所了。” “尸骨堆砌的房子?”南遥突然觉得有点反胃,不自觉地往那顾衍的身上给靠了靠。后者立马将她给揽在了怀里,轻蹭着她的腰侧,以示安抚。 “是。”楚赢给解释道:“那地儿我也去过几次,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座墓穴。他住的位置处在地下,露在地面上的,只有一个由白骨堆砌的石门而已。他说这些都是当年那楚家军的尸骸,他的先辈们给造了这么个地方,为的就是要警醒那后人记住这个深仇大恨。” “那里毒气弥漫的,你是怎么进去的?”顾衍问。 “那墓穴里面的空气干净得很,是没有毒气的。至于这外面,那毒气的浓度也不高,只要捂住口鼻即可。” “等等等等……”南遥给喊了下停,说:“你让我缕缕,我这有点乱。” 楚赢给轻笑道:“是有点乱,那我还是来给你们解释解释这案子吧。” “你是说那干尸案?”北野问。 “不止,我应该从那北漠王的失踪案开始给你们讲起的。” 南遥诧异不已,问:“这北漠王的失踪案,也和他有关?” 楚赢说:“南堂主,顾公子,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看他说得有些累了,北野赶紧喂他吃了颗补气丹。楚赢道了谢,接着缓缓道来。 “三个月前,他又来找了我。其实,从这六年前开始,他就总会不时地来找下我。要么让我给他查个人,要么让我给他伪造个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倒腾着什么,但我对他的那些个奇怪的行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三个月前的那次,却让我察觉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 “他让你做什么了?”南遥问。 楚赢望向了那窗外,轻声道:“他和我说,不日便会来一队北漠的人马,让我守在那鬼域的边界处给等着。他们看见我了之后,必定会问我关于这漠上花的传闻。而我要做的,就是引他们往他那住所的方向给走去。” “然后他们那群人就信了?”南遥好笑地给叹道:“这也太好骗了吧。” 楚赢笑了笑,说:“是呀,没想到他们真的就信了。” “然后呢?”顾衍给问道。 “那日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楚赢给回答道:“没过几天,他就告知了我他的整个计划,我这才知道了那群人的真实身份,原来那群人是来自这北漠的皇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给打听到了这位北漠王自幼身体就不好,这几年更是越发得严重了。然后他就在那北漠里传播了关于这漠上花的传闻,吸引着那群人来了此地。这样那北漠境内就会大乱,这其他异族也会趁此发难,替他灭了北漠,继而也算是帮他给报了那先辈当年的仇。” “他怕不是有毛病吧。”南遥怒道:“这西北地区安定了几百年了,他为了那一己的私怨,陷这北漠上万的百姓于那危险的境地,他就不怕遭天谴么?” “是呀。”沈云山也给叹道:“这可坏了大事了,看来那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楚赢劝道:“你们先别急,我后来又趁他不在的时候,去这墓穴里看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如今那群人还没有生命危险,且正在他这墓穴的地牢里给呆着呢。但他们估计是吸了不少的毒气,现在全数尽处在那昏迷的状态下。你们去将他们给带出来之后,抓紧救治一番,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嗯,如此就好。”沈云山不由得给松了口气。 “如今这事恐怕是咱们的当务之急了。”北野说:“虽然有萧大侠在那北漠里给撑着,但咱们谁也不知道,这个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还是要尽早解决掉此事的,能避免多少伤亡就避免多少。” “对。”顾衍点头应道:“那我们这就出发。”说着,就给站起了身。 楚赢连忙给制止道:“你们先别忙,现在已几近午时了,正是那日头猛烈的时候,这毒气的浓度也会随之增加。最好是傍晚时分再去,那时候毒气稀薄,能更安全一些。” 北野也给劝道:“那就傍晚再出发吧,虽然救人很重要,可你们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要保证的。你们若是出了事,那这件事情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好吧。”顾衍听此,又给坐了回来,接着问道:“所以,那楚小姐给看见这队人马的那天,就是你去做这件事情的那天么?” “对,我也没有想到,小凝会在那天有看到过他们。” 南遥看向了他,问:“那我有个问题,这漠上花的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北野说:“我昨日给翻看了一下那北漠皇庭里储存的关于这漠上花的传闻,反正是挺邪乎的。若是真的,那这个神秘人为何不进那鬼域里去,将这花给带出来救他自己一命呢,楚公子不是说,他命不久矣了么?” “也许是他进不去呢?”沈云山问。 “不对,他们祖辈都能用那尸骸建房子了,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方法能够进去的。”顾衍给分析道:“只是咱们不知道的是,如今这花还在不在了,兴许是已经被他那祖辈给用掉了呢?” “那他也会还保留了一颗种子才对呀。”南遥说:“不是说,这花开了之后,里面就会再给生出另外的一颗种子来么。” 北野给轻笑道:“那他也没有培育条件了呀。” “他现在确实是没有的。”楚赢给沉声道:“可不代表他以后也没有。” “什么意思?” 楚赢说:“若是战争爆发,那这战场上的亡魂不就会再次变成那花的养料了么。对此,他不光能报了血仇,还能延续自己的性命。” 南遥叹道:“不得不说,他此举真的是走了一步好棋。” “那我们就堵他的路,拆他的将吧。”顾衍笑着给说了声,又道:“以上的这些个事情,我们也算是给搞清楚了。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讲讲,关于那干尸案的事情了呢?这干尸案,是不是和他报复那宁家的事情有关?” 楚赢笑了笑,说:“这事,也有点复杂。” “那你就慢慢讲吧。”顾衍给望了望那天,笑道:“反正这天色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 楚赢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低着头给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说了起来。 “我每一年,都会在那达幕庆典之时,领着小凝来这天水镇里给呆上一段时间。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吧,我正带着她买糖葫芦呢,那人又给找上了我。说他已经得知了这宁老爷就是那土匪头子的后人,让我助他复仇。还吩咐我,叫我去给调查清楚那宁老爷的日常作息,他要把这场复仇给营造出天谴的效果来,让大家都知道那宁府的祖辈究竟是造了什么样的孽。” “你答应了?”南遥问。 “对。”楚赢点头应道:“当时我记挂着小凝,就急着给应了。可谁曾想,我再回到那摊位之时,小凝就已经不见了。”说着,又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们,笑道:“还好,西堂主在那天救了小凝。若是妹妹真出了什么事,我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哦,我还想问你那天是怎么把这楚小姐给搞丢的呢,原来如此呀。”南遥也笑了笑,心道:真巧,不过还好,那天有这西辰在。 楚赢接着说:“后来,我按照他的吩咐,去考察了几日那宁府的动向。又发现,这宁老爷真的是个大好人,总是变着法儿地给造福着百姓。然后我就想,那几百年前的恶果,为何要让现在的人去承担呢?就算他的先辈是恶人,那他在做了这些善事之后,难道还不能洗尽恶孽,依旧要遭此横祸么?这世间的善恶,难道真的就是那么绝对的么?那在这件事情里,究竟有谁是善,又有谁是恶呢?” 众人皆开始思考起了他的那番话,顾衍神情凝重地给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的这些个问题,这世间上的善恶,不是绝对的。甚至这世间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绝对的。追溯过去的真相,有的时候不一定有意义。记住,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善恶、对错、是非,我们都不能下绝对的定义。” “那我们怎么办?”楚赢问:“不分善恶,不辨是非么?” 顾衍说:“每个人的心里面,其实都有一杆秤,可以衡量出很多的事情的。我不是要让你完全相信你所认为对的东西,我只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问一问你心里的那杆秤。不要去做自己都还有犹疑的事情,不要去做你将来可能会后悔的事情。有时候,善会演变成恶,如他;恶也会演变成善,如这宁老爷。任何人都评判不了他人,我们能做的,只有心存善念,多行善事而已。” 南遥附和道:“其实,你在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在告诉你该怎么做了。那就不要再去怀疑它,也不要再去怀疑你自己了。”说完,心有灵犀地给看了那顾衍一眼,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地对着她给笑了笑,神情温柔。 楚赢又给低下了头,北野见此,对着他柔声叹道:“关于这些个人生的大问题,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理会的。它会随着你的年纪、你的阅历去变化,去解析。而后,根据你对它的理解和相处,变成那个独一无二的你。凡事,莫急。” “其实那天,我有看到过这孙掌事捂死那钱来财的整个过程,但我并没有出手制止。”楚赢说:“因为我在调查的过程中,知晓了他俩之间的恩怨,也了解了这孙掌事的为人。后来,我还怕那尸体上的线索会引导着大家给查到他,就把这尸体带走了。” “是你做的干尸?”顾衍问。 “是。”楚赢回答道:“我那天虽然是给搬走了尸体,但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他。接着,那人又找上了我,让我和他汇报下这调查的结果。他走了之后,我越想越不安,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也不想那位大善人被他所害。可我没有能力同他抗衡,思来想去,就给想到了你们。但我又怕在同你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被他知道,会伤害到小凝。于是我就想了个法子,把那钱来财给做成了干尸,藏进了这彩蛋之中。你们见此情景,肯定会调查那事情的真相的,到时候就可以查到他了。” 北野问:“这制作干尸的场所也在他那墓穴之中么?” “对,我也不知道他造了这么个房间做什么用。其实,那晚我是趁他不在偷溜进去的,也是我第一次使用那个房间。”说着,楚赢又给辩驳道:“我向你们发誓,我只做了这一具干尸,后面的,都是他做的。” “嗯,这点我们相信你。”北野说:“那这事发生了之后,他没有来找过你么?”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我俩被你们给带去了那西越堂里住下,他也就没有机会能威胁到我了。” 南遥困惑地说:“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这孙掌事也变成干尸呢,又为何要杀了那齐姨娘呢,他不是要找这宁老爷复仇的么?” “这些,我也不清楚。”楚赢说:“自从我们搬去了那西越堂里,我俩就再也没有沟通过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最近的这段日子里,他都干了些什么。” “无妨,待我们抓到他,一切就能明了了。”然后,顾衍又给问道:“你再给说说这今日的事情吧,你明明知道,同我们在一起是安全的。那今早发生了什么,会让你离开我们重伤至此,还是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楚赢不好意思地给解释道:“这事说来惭愧,今早天还没亮,小凝就醒了,吵着闹着非要回客栈里找娃娃。”说着,就给指向了那床铺上方的一个布偶玩具,叹道:“这是母亲在她小时候给她缝制的娃娃,一直陪在她那身边的。可能是这次离家的时间太长了,她想念得紧,就非得要回来。” “然后呢,你就带她回来了?”南遥问。 “哪能呀。”楚赢笑道:“我让她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呆着,自己则是来帮她取娃娃。可是,她不听话,趁你们都在睡着,自己跑出了门,这才被那个人给抓到的。”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到这里的时候,这客栈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我走进来就看到了那个人。他说小凝在他的手里,让我以后必须事事听命于他,不然就别想再见到妹妹了。我气急了,就同他动起了手来,结果……哎,是我太没用。” 南遥劝慰他道:“你不该逞强的,十个你也打不过他一个。放心吧,那楚小姐我们会帮你给救出来的。你先随着这北野回那西越堂里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楚赢老实地给点了点头。 顾衍又给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们描绘一份那墓穴的布局图呢,我们这心里也好有个数。” “没问题,我这就画给你。”楚赢应着说:“我再给你们画一份从这里去到那里的地图,切记,傍晚时分再去。最近的天气情况我看过了,夜里是也不会变天的,你们放心去。” 顾衍点头道:“多谢。”而后,又给看向众人说:“我们不用进去太多人的,这样吧,这西离帮我们守在那入口处。沈师兄你回去掉些人手过来,既然我们得知了这北漠王也在那里面,一旦救了他们出来,你们就负责给抬回去。” “行,我这就去办。”沈云山爽快地应了。 北野在旁给补充道:“我给你们准备了几个化毒的布包,你们带在这身上。虽然我还不知道那毒气的成分是什么,但此物已经可以化解上百种毒素了,有总比没有好。另外,你们进出那墓穴时,一定记住要捂住口鼻。” 又给嘱咐了些事情,众人就分头行动去了。 ※※※※※※※※※※※※※※※※※※※※ 忙得已经给躲在车里码字了,要是明天停更了,请原谅。 尸穴 南遥同顾衍和西离他俩,留在了这客栈里,为着晚上的事情做着准备。 顾衍从后面抱住了她,轻声说:“晚上跟紧我,万一有什么危险,你就躲到我身后去。” 南遥不由得给笑了起来,应道:“好,万一有危险,我定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顽皮。”顾衍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 南遥转过身,面对面地给吻上了他的唇。顾衍欣然地接受了,笑道:“南儿最近总是给我福利,这让我好生欢喜呀。” “顾衍,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就成亲吧。正好那气宗大师也回来了,可以给咱俩做个见证。” “你是说真的?”顾衍顿时有些懵了。 南遥撅着嘴给问道:“怎么,顾公子不愿意呀?” “愿……愿意。”顾衍不禁给结巴了起来,又问:“那不用去同这天目门老门主给打声招呼么,要不把他们都请过来吧,还是我们去到他那里……” “哎哟,什么都不用。”南遥给拒绝道:“我也不喜欢那些个繁文缛节,回头,在这气宗大师面前磕个头敬个酒就成了。至于天目门那方面,反正咱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知会他们一声得了。要是他们生气,咱们就说是这气宗大师逼着咱俩拜堂的,让那老爷子有本事来找这气宗大师撒气去。” 顾衍听后,“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宠溺地应道:“好,南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遥抱住了他,说:“要是那老爷子欺负你,你就躲到我这身后去,也给我个美女救英雄的机会。” “好,咱们一言为定。”顾衍将那下巴抵在了她的头上,神情温柔。 这时,西离在那外面给喊了他俩一句,“顾公子,南堂主,这天快黑了,咱们也该出发啦。” “这就来。”顾衍回了句,又同那南遥亲昵了一会儿,这才向外走了去。 …… 他们三个人按照那楚赢绘制的地图,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终于给找对了方向。 难怪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发现那个墓穴,原来它坐落在这鬼域的西南方。那里是个死角,若是想要发现它,除非有路线,不然就得跨越过这整个鬼域。 西离指着前方的一个沙丘说:“顾公子,南堂主,翻过这个沙丘,应该就能看到那个尸骸堆砌的石门了,咱们先在这里给做下准备吧。”说着,便打开了包裹,将那北野留下来的药包和口罩都分发给了他俩。 顾衍接了过来,细心地给那南遥佩戴上,而后才顾得自己。 随后,他们迎着那稀薄的毒气,来到了这石门的外面。 南遥认真地给观察了一下那个如同地狱之门的入口,果然像是这楚赢说的那般,这整个石门均是由那白骨和碎石堆砌而成。也不知道那神秘人的先辈,是怎么从这万里无垠的沙漠里给搞来那么多的碎石的。不过还好,这些尸骸都已是白骨了。南遥以为会是那种血淋淋的肉身,看着吓人不说,说不定还会引起反胃。相比之下,白骨看着就顺眼得多了。 顾衍挡在了她的身前,此时也已经将这周遭的环境给巡视了一遍,方才走上前去,试图推门。 西离小心地跟在了他俩的后面,问:“我弱弱地问一嘴,那个人现在会在里面么?” “这个我还真猜不到。”顾衍回答道:“照理说,他已经抓了那楚小姐,就不应该再把这楚公子给打伤至此了。不然这楚公子出了事,也就没有人能帮他跑腿了,那他绑架这楚小姐也会变得没有意义。除非,他有别的打算。若是他真的在计划着旁的什么,那他现在,应该就不能在这里面了。” “那这楚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西离问。 顾衍叹道:“希望不会吧,但我也搞不清楚他这人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我倒是认为他会在的。”南遥笑道:“其实我总觉得,他打伤这楚赢,并非是他的本意。甚至我还觉得,他当年带走那楚小姐导致其痴傻也并非是他的本意。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顾衍也笑了,说:“嗯,南儿的直觉一向很准,我是信服的。” 进到了那墓穴里面,三人就见这四周的墙壁同那石门一样,均是由这碎石和白骨建造而成的。墙面上有烛台,里面点着的估计是用那尸蜡做成的灯油。南遥记得这北野曾经说起过,那种尸蜡做成的灯油有个好处,就是能使其烛火保持千年不灭,一般的墓穴里,也都会给配备上。 看来,这个人的先祖还真是把那些个楚家军的遗体物尽其用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建造这里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是真如他们所说的敬畏无比呢,还是早已被那仇恨给埋没了心智,哪怕是欺师灭祖,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南遥想,他们应该是属于后者吧。有的时候那仇怨太深,到了最后,就会忘了自己当时要做这件事情的初衷了。与其说他们是在报仇,不如说他们是在填补自己的遗憾,或者说满足自己的欲望,可见,这已然成为了他们的一种执拗了。 顾衍吩咐着小西离给守在了这门口,自己则是拉着南遥向里面走去了。 南遥望着他手里的布局图,说:“照这张图上所画的,前面会有一个大殿,大殿的左侧走到尽头,就是困住那北漠王的牢狱了。大殿的右侧则是这神秘人平时出入的地方,至于那大殿的后侧,便是这制作干尸的场所了。也不知道那楚小姐会被关在哪里,要不咱俩分头行动吧?” “不行,这里有危险,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半分。” “可是……” “没有可是,南儿。”顾衍坚决道:“我前几天尝过失去过你的滋味,我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我身上了,不然,我可是会痛不欲生乃至疯魔的。” 南遥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心疼地给说道:“顾衍,对不起,我……” 顾衍笑着将她给拉到了怀里,叹道:“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自从你我在一起了,你的每次出事,都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南儿,这让我很自责。我知道,你同其他的女子不同,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你都会主动去冲锋陷阵的,还总是在顾全大局。可是,我真的是会心疼的,也会自责和懊恼,我常常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尤其是前几天你摔下悬崖的那一次,我当时想着,若是你真的……那我也就随着你去了罢了,省得独自苟活于世,仿如行尸走肉……” 南遥连忙堵住了他的口,随即深深地抱紧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对不起”。 顾衍吻了吻她的发顶,说:“南儿,别离开我……” “好。”南遥坚定地给应了声,说道:“我保证,以后和你寸步不离,同那连体婴儿一般。” 这好端端的一句情话,却被她说得如此逗趣儿,顾衍对此是无奈不已,不禁给笑出了声。 南遥见他笑了,自己这心里的负罪感就少了不少,这才拉着他往那牢狱的方向走了去。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幽暗又寂寥的走廊,那走廊的尽头处有个木门,门闩上还落了锁。南遥觉得此地甚是神奇,怎么说这里也算是个密室了吧,为何自己依旧可以呼吸自如、毫无闭塞之感呢?而且,为何那毒气不会蔓延进来? 想着想着,她对这里就越发得好奇了起来,左顾右盼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一块砖比旁处下落了不少。然后,只听“噼啪”一声,几支箭从那墙里射了出来。顾衍连忙护着她给躲避了开,并跃到了一边。 “这里居然还有机关?”南遥问:“那楚公子也没提起过呀。” “也许是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些。” 南遥好笑道:“怎么那个人还差别对待么,哦,这楚公子来的时候他就放行,你我来的时候他就启动机关。怎么,咱俩看起来很好欺负么?” 顾衍安抚似地给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别恼,既来之则安之。其实,观察那人多日以来的行为,我觉得他有点不大正常。” “怎么讲?” 顾衍思忖了片刻,说:“我觉得,他的目的很是冲突。他的有些行为,是咱们肉眼可见的,就是为了要复仇,比如对北漠那边的计划,以及杀这宁夫人放火等,他的目的性很强,说白了,就是报仇心切。但有的时候,他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有没有发现,他对那楚家兄妹其实容忍得很,不然为何在知道了这楚公子是故意在引我们去调查他的时候,还不去要他们的性命呢?” “楚公子不是说,那时候他们兄妹俩已经被咱们给接回到了这西越堂里,所以他没有机会下手了么?” “不对。”顾衍说:“那他为何要把这孙掌事和齐姨娘也做成干尸呢,这不更引得我们去调查他了么。还有,你不是也觉得他打伤那楚赢不是他的本意么?” “是,因为在我看来,如果他真的要下狠手,那楚公子这个时候早已经魂归故里去了,哪里还能有精力同咱们讲那么多呢。显然,他虽然是失血过多,却是没有伤至主要命脉的。再就是,那人做的每一步计划他都会同这楚公子讲,这一点让我觉得很神奇。如果是我,我可能不会如此。” 顾衍点头道:“没错,我也不会。所以我才觉得他有些不大正常,甚至说是……分裂。” “分裂?”南遥蹙了蹙眉,说:“你这么说来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 南遥要求道:“我讲了,你可不准不高兴。” 顾衍挑眉道:“怎么,是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么。” 见她点头,顾衍又给笑道:“讲吧,我能忍得住火气。” 南遥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几年前,我们四个还在那天目门里的时候,这叶元城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有的时候他对我很好,总会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哄我开心。有的时候,他则会在暗处直勾勾地观察着我,这事,北野在唐门的时候也同你提起过。” “嗯,我记得。”顾衍说:“我还记得北兄说他会在那禁室里抄□□来着。” “对,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得这么具体。我只知道北野为此调查了很久,还动员到了老爷子,可依旧是不明所以,而且我也没有怎么样,于是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我们独自出来建堂了之后,北野曾来这临安找过我一回,又提起了此事。他那时说,叶元城的某些行为,很像是人格分裂。就是一个人的身体里,存在了两个灵魂,一个是会在明处同我和平相处的,一个是会在暗处观察我,对我有别的企图的。” “那这些事情,你和北兄怎么不同我说呢?” 南遥笑道:“嗨,这些都是他的臆想,没有什么实际证据的。而且,我这个脑子也不大记事,时间太长我也就给忘记了。不过,你刚才说那个神秘人的行为既是冲突又是分裂的,我这才给想起来。你不觉得,他倒是有点像北野说的那个人格分裂么?” “你的意思是,他的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不顾一切、只为复仇的暗卫后人,另一个则是会包容楚赢,甚至还有意引我们调查他自己的神秘人?” 南遥点头道:“这解释得通呀,可惜咱们没有证据。” “那就把他抓回去,让这北兄给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分裂了,到时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这顾衍才刚说完,还未等那南遥接话,旁处就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声音,“顾公子就这么有信心,能将我给抓回去?” 两人闻声望去,就见从大殿后方的照壁处,走出来了一个人。此人浑身被包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旁边那些许绿褐色的皮肤。 顾衍立马将这南遥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问:“你就是那队暗卫的唯一后人?” “对。”那人应了声。 “你怎么称呼?”顾衍又问。 那人给摇了下头,说:“我没有名字的。” “没有名字?”南遥问:“是你的父母没有给你起么?” 那人又给摇了下头,说:“起了,不过起的不是我的名字,是他的。” “他?”南遥不由得同顾衍对视了一眼,而后问向了他,说:“他又是谁?” “你们刚才不是都已经给猜出来了么?” 南遥诧异不已,叹道:“难道,你真的是人格分裂?” “呵呵,那是之前,现在他已经被我给杀死了。从今往后,在这副身子里,只会有我。” 顾衍这眉头皱得更是深了,沉声问道:“你们俩可以相互交流?” “当然。”那人笑道:“不过,也不是一直都可以的。他那么废柴,如果没有我的提醒,恐怕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会有我的存在呢。呵,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添乱,还不如一开始就弄死他得了。” 南遥听得云里雾里的,继而问道:“那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当中,哪些是他做的,你又做了些什么呢?” “你猜呀,你们不是连那人格分裂都能猜得出来么,怎么,这些你就猜不出来了?” 顾衍笑道:“也是,的确不难猜。六年前来找楚赢做复仇计划的人,是你吧?” “是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楚赢的先辈是被那镇西将军救济过的人的?”南遥问。 那人给回答说:“这个嘛,还多亏了那个废柴。自小,他就向往着那正常人的生活,可你们也见到了这副身体的样子,过正常的生活,那不是痴人说梦么。我们一早就知道这沙漠之中有个客栈,因为他们是正常人,所以那个废材总会去到那里观察着他们。还会趁着夜深人静,进去翻看着他们的东西。于是,我们就知道了这家人的过去。” “是你导致那楚小姐痴傻的?”南遥又问。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那人笑着说:“我当时把这个丫头抓过来的时候可是好生对待着的,只要她的那个哥哥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自会放了她。可这个废材,非得来横插一道,把那个丫头给放跑了。他也不想想,这外面可是沙漠,就算是放了她,她能活着逃回去么。结果,那个丫头在这沙漠里流浪了三天,我们给找到的时候她已经痴傻了。这事……总不能怪我吧?” “不怪你,又能怪谁呢?”顾衍说:“于是,就因为此事,他心生愧疚,所以格外得包容楚赢,甚至还把你的整个计划全部告诉了他,包括这里的机关和布局。” “对,那个废柴。”这人不由得骂了起来,“今天要不是他拦着,我早就砍死那个小子了,他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南遥了然地给心叹道:难怪这楚赢身上的伤会那么奇怪呢,看着好像是行凶者要置他于死地,却又像是不肯下狠手一样,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两个人格冲突了…… 顾衍又问:“我们已然知道了,是你杀了那宁夫人并设计放火,引杀这宁老爷的。可是,那孙掌事和齐姨娘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分别是你俩谁做的?” “这事,讲起来太麻烦了。”那人自顾自地给坐在了这石阶上,说道:“我知道了那楚家小子引你们来调查我的计划以后,就想着要杀掉他。可这个废柴是百般阻拦,说什么也不让。于是你们就把那兄妹俩给接走了,让我白白地错过了杀掉那个小子的时机,我只好再找个旁的人,去替我执行调查这宁家的事情了。也是赶巧了,那天我进这宁府巡查,给看到了那个娘们杀了个人。我就借此拿着她的这个把柄,威胁她做着我的帮凶。” “然后呢?”南遥问。 “我把那个什么掌事的尸体给带了回来,并打算做成干尸处理掉的。可谁知这个废柴,居然把那个干尸给挂在了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娘们一看,也不算完了,我就只好也把她给处理了。” “然后又是他将那个干尸给带了出去,引我们追查真相并保护起了这宁老爷的。”顾衍说。 那人啐了一口,骂道:“妈的,他这回可真是活腻歪了,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留不得他了。” “我有个问题。”南遥问:“你俩是自小分裂呢,还是突然分裂的?你刚才说,你父母起的名字是给他的,那就说明,你是分裂出来的,那你又是何时出现的?” 那人听后,却是笑了,说:“小姑娘,你以为我现在是在给你们述罪么,你们要不要先看清楚一下这里的形势?” ※※※※※※※※※※※※※※※※※※※※ 挤呀挤呀挤时间…… 选择 “什么形势?”顾衍问。 那人笑着给回说道:“顾公子,你们猜得没错,顺着这条走廊走到尽头,就是我关那北漠王的地方。这其间,一共有一百零八道机关,我已经全部给开启了。哦,不对,你们刚才给踩中了一道,应该还剩下一百零七道才对。你们可以预估一下,凭你们的能力,能否躲得过去这么多道机关,甚至还能带着里面那十几个人全身而退。啊,忘记告诉你们了,那牢笼我也已经全面给封死了,里面的空气估计还能支撑着那些个人活两三个时辰吧,你们可得抓紧时间了。” 南遥听后,不由得蹙着眉给看了过去,心叹:哎,任务艰巨呀…… 见他俩不说话,那人又给说道:“刚才呢,我只讲了其一,其二,则是在我的身后。你俩都知道,我身后的这个房间就是那制作干尸的场所了。这个屋子,只需要三个时辰,便可以将人烤制成干尸。而且,这个房间只能从那外面打开,这机关的位置,也只有我和那远在天边的楚家小子知道。现如今,你们找的那位楚小姐就在里面。而这机关呢,我也开启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给笑道:“做个选择吧顾公子,你是要为了这西北地区的和平保那北漠王呢,还是要为了这朋友之间的道义保那楚小姐呢?当然啦,这两者都不容易。你选哪个,我就放了哪个,而剩下的另一个,必须死。” 南遥不禁给叹道:“兄台,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两个人的,我们两者是都能够保得住的。” 那人又笑了,说:“南堂主,你说得对,你们的确是有两个人,但总得分出来一个和我交交手吧。不过我想,这位顾公子可是会舍不得你来同我打架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够打得过他?”南遥笑着给问道。 “啧,打不过就躲呗,三个时辰而已,怎么着都能过去的。反正,你们这会儿也不敢杀了我,不是么?” “哦?”南遥问:“我们为何不敢杀了你,我觉得杀你很容易呀。” 那人摇了摇头,给好笑道:“你们若是杀了我,就会彻底地不知道那些个机关的位置了。你们这些个大仁大义之人呐,都有个弱点,就是自以为万事能够做到两全。其实你们越是这么想,行动起来就越会畏畏缩缩。所以,你们不会杀了我,也不敢杀了我,甚至还指望着我能突然醒悟,放了他们,不是么?” “哎不是,你做这些究竟是图什么呢?” “哈哈,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的。你们也别妄图想要抓住我以此来换取他们的性命,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着也应该是我说了算。” 顾衍突然地笑了,说:“呵,我这个人吧,不大喜欢做选择题,要不,你直接聊聊你的故事吧?” “顾公子你这是放弃了?你不做选择,那这些人可都是会死的。” “嗨,你困住的这些个人,都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拿他们来威胁我,有点儿自持身份了吧。北漠王那群人,我就算是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呆着吧。若是真发动了战争,那也是异族和北漠之间的战乱,再加之如今的中原不比前朝,这些个边城百姓,他们还是能够给保得住的。至于那楚小姐,这生死由命的,若是她死了,造成她痴傻的人是你,造成她死亡的人也是你,就算是化成恶鬼,来找的还会是你。既然你都不怕,那我又在乎什么呢?” 那人歪着头,语气颇为轻松地给说道:“顾公子,你有点意思。” “还好吧。”顾衍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笑道:“还是那句话,比起他们,我对你更感兴趣一些,你要不要聊聊你的故事,你是何时分裂出来的,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我若是不说呢?”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陪你了,还得趁着月黑风高,毒气稀薄,赶紧离开这里呢。不过话说,现在那鬼域的外面,应该已经来了不少天山派的弟子了。我们出去后,就会带着他们把这里给包围起来,所以你也好自为之吧。”说着,就拉起了南遥,向外走去。 “顾公子。”那人喊住了他,说:“那位楚家小哥,应该没有告诉你们我们之间的协议吧?” 顾衍停了下来,转身问:“什么协议?” 那人笑着给恍然道:“哟,怪我,没给你们解释清楚。” 顾衍给眯起了眼睛,示意他讲得明白些。 那人却是不慌不忙地给解释道:“你们知道么,我本来没打算这么麻烦的,就想趁着他不在你们的身边,直接弄死他得了。可那个废柴非得要保他,无奈之下,我就绑了他的妹妹,试图要让他听命于我。然他却不承我的情,还要找我拼命,这我哪能忍?只好动起了手,要不是那个废柴拦着,他早就死了。而后那个废柴又同我争执了起来,我嫌他啰嗦,就先弄死了他,彻底地占据了这副身体。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在那楚家小哥的面前做的。” “所以,他现在知道你是分裂的了。”南遥不禁给心叹道:那他为何不说,难不成…… “没错。”那人好似是给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接着给说道:“我干掉了那个废柴之后,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就不想杀掉他了,而是和他做了个交易,并给了他一枚漠上花的种子和我多年以来的复仇计划书。哈哈,你们现在面对的境遇,都是我早就计划好的。我命不久矣了,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南遥不解地给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告诉了他,我会给你们这两个选择。如果你们选了那北漠王,就意味着他的妹妹会死,届时他就会明白,你们这群正义之士,无非就是些会宣扬虚情假意的小人罢了。你们虽然制止住了这场战役,但他也会将我的精神给传承下去,继续替着我的先辈向那北漠进行复仇。我给他的那些个计划书,就是接下来他要做的布置。当然啦,这一切的前提,是我骗他说会保住他的妹妹。” “若是我们选择了楚小姐呢?”顾衍问。 那人说:“那这北漠一族就会死呗,战争一触即发,我也就可以达成这复仇的目的了。他也可以借此战争,将那漠上花给培育出来,治好他妹妹的痴傻。然后,再帮我杀了那宁老爷就行了,这买卖听着不亏吧?而且如此一来,间接害死那北漠王的,是你们这些中原人,这战争怕是会太好看了些。” “这就是为何你在抓了那北漠王之后,却不杀掉他的原因么?”顾衍蹙着眉给问道:“就是为了给我们出难题?” “无论是不是你们,这难题总归是要出的。”那人给叹道:“顾公子,做个选择吧。你要是气不过,杀了我也可以,不过,你得好好想想,怎么解这个困局。” …… “醒了?”唐笑见这楚赢睁开了眼睛,连忙转身去招呼了下北野,说:“北野哥哥,他醒了。” 楚赢看着那北野缓缓而来,就想着要坐起身。北野上前扶住了他,柔声说道:“你伤得不轻,得修养个几天。最近,还是不要乱动得好。” “他们回来了么?”楚赢问。 “还没。”唐笑给回答道:“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把楚小姐给平安带回来的。” “嗯。”楚赢低着头应了一声,随即沉默不语了起来。 北野让唐笑出去帮他做些吃的,待她离开了,这才神色正经地给问道:“楚公子,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了,你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楚赢的脸色有了一丝慌张,语气颇为局促地给说道:“北堂主,你……要问什么?” “你第一次带他们进这沙漠的时候,为什么没往那尸穴的方向走?” “什么?”楚赢本能地开始躲避起那北野的眼神来,这一切,都被那北野给看得真真切切。他对此也不着急,而是又给问了一遍,“楚公子,你的反应很奇怪。我问,你第一次带他们进这沙漠的时候,为什么没往那尸穴的方向走?你把这钱来财做成了干尸,不就是为了要让我们去调查那个人么,可为什么,你那次却不直接将他们给带过去呢?” 楚赢垂下了眼睛,谨慎地给回答道:“因为……我害怕?” “害怕他们没能帮你杀掉那个人,而后那人会来报复你?” 楚赢微微地给摇了下头,说:“我怕的……不是他。” 北野莫名地给困惑了起来,问:“不好意思,我没懂你的意思。” 楚赢说:“当时是我骗北漠王这群人去那尸穴的,若是那天,顾公子他们救了这些人出来,他们一看到我,不就会知道我干了些什么了么。那个时候,我只想着要引你们去调查他,并把自己置身事外,待他死了,那我做的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了。所以,我没带他们去那尸穴,而是带到了有这北漠人马行迹的地方。我想着,只要你们有了疑点,就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到时,就算是没有我,你们也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藏身之所的。” “那这次,你怎么又不怕了?” “因为……因为他抓了小凝,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对。”北野的眼神犀利了许多,沉沉地给盯住了他,问:“若是这次那楚小姐没有被他给绑走呢,你依旧不打算告诉我们这尸穴的位置么?” “我……”楚赢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得给握紧了。 相比之下,北野则显得冷静得多,将自己的双手抱在了胸前,问:“楚公子,你是不是同那个人做了什么交易?” 楚赢听后,立马目瞪口呆地给看向了他,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北野给挑了下眉,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楚赢沉吟了片刻,而后做了解释,“最开始,他的确是打算要杀掉我的。只是最后,他分裂了,自我争执了起来。” “分裂?”北野坐直了身子,问:“你说他是人格分裂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格分裂是什么意思。”楚赢语气虚弱地给回答道:“我最开始到那客栈的时候,他只是和我说小凝在他的手里,让我听命于他。我和他动了手,他突然就自顾自地骂了一通什么'你个废柴,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都弄死了不就行了'的话,骂完就砍向了我。我以为自己这次会凶多吉少了,可谁知,他自己同自己打了起来。” “然后呢?” “后来,他就又停手了。当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走到了我的身前,说那个能护住我们兄妹俩的人刚才已经被他给干掉了,此后,这副身体里只有他。然后又说,我破坏了他那么多的事情,他本来是真的想要就此处理掉我的,可是,他又改主意了,问我要不要和他打个赌。” “什么赌?” “他说,他已经没有多少天的时间了。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做的计划,恐怕也等不到最后的结局了,不如换个玩法。如果他赢了,我就得在他死后接替他,继续帮他复仇。”说完,楚赢便将那个人的计划讲了,又沉声道:“事情就是这样,我看那无论输赢,都对这小凝没有什么损失,我就给答应了,并且收好了那计划书和种子。” “楚公子,你糊涂啊。”北野叹道:“你难道真的相信,他会将你妹妹完璧归赵么?” “你……什么意思?” “恐怕,你妹妹现在危险了……”北野望向了那窗外,说:“如此,你我只能祈祷顾公子,能顺利地将他们都给救出来了。” “不是还有这天山派的人会去支援他们么,也许结果不会那么糟呢?” “那又如何,这天山派最多是能给守在那鬼域之外,进去的话这危险性太大。到时候别那些个人没给救出来,自己的人也给搭进去了。” 楚赢怯懦懦地给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北野叹了口气,问:“他给你的计划书和种子呢?” “在我这随身携带的包里。”楚赢说着,就给拿了出来。北野接了过去,先是翻了翻那摞计划书,接而怒道:“真是其心可诛呀,这人恐怕是以至疯魔了。若是你真的照这上面写的去做了,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么。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楚公子,你会愧对天下苍生的。” 然后,又观察了一番那个漠上花的种子,说道:“我不知道,这颗种子能否治好你妹妹的痴傻。但我认为,就算是治好了,那楚小姐知道她的康健是用这些人的鲜血换来的之后,还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正视自己么。你光顾着你的想法,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以后。” “北堂主,我错了,可我的妹妹她……是无辜的。你怎么处置我都没有关系,但能不能请你们以后替我照顾好小凝?” 北野恨铁不成钢地给回说道:“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照顾去,莫再要糊涂啦。放心吧,我信得过他俩,会好好解决掉此事并带你妹妹回来的。不过,这个种子是个祸患。楚公子,你要是同意,这颗种子我就带走了。至于你妹妹的病,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楚赢点了点头,感恩道:“无妨的,只要她平安,若是她一辈子如此,我也甘愿。” “你若早这么想,何至于此呢?” …… 顾衍看着那人,给沉声道:“你说,若是我们选择了这北漠王,你又不能把那楚公子的妹妹给安全地护送回去,他会怎么样?” “顾公子,你应该问他能怎么样才对。”那人笑道:“我猜,他一定会愤怒不已,能不能杀得了我倒是其次,重点是他会怨恨你们,怨恨那北漠,这样,他会将我的计划更加彻底地进行下去。因为那个时候,这事已经不止是我的仇怨了,也是他的仇怨了。” “变态。”南遥给骂了一句,说:“你也不想想,那楚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帮你复仇,你这不是白白让他去送死么?” “死就死呗。”那人给回答说:“只要他把我的那些个计划给安排下去,他死不死就已经不重要了。计划是会自己看着发展的,那可是我六年的心血,保证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六年?”顾衍给呢喃了一遍,而后笑道:“这么说,你是六年前分裂出来的?” 那人在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后,微微地给正了正身子。 顾衍笑看着他,说:“哟,看来,我说对了。” 南遥望着他,不解地给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顾衍柔声说:“他刚才不是说,这副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很向往那正常人的生活么,可是他自幼又处在这种极端的生存条件之下,所以是很容易产生自我否定的想法的。他一方面要想着放下仇恨,另一方面又怕放下了仇恨会对不起那些先辈,于是自我挣扎,继而分裂了。他越是向往着自由的生活,就会越分裂。” “也就是说,六年前,他在暗处观察着楚公子他们的时候,这种分裂就达到了顶峰。然后他又给看到了他们的过去,发现他们也同那镇西将军有关系但却不选择复仇,借而两种心态彻底崩盘,咱们眼前的这个人格就应运而生了。” 顾衍宠溺地笑了起来,说:“嗯,我的南儿真聪明。” “呵。”那人突然给轻笑道:“顾公子,你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顾衍沉声道:“你以为,你一个只存在了六年的人格,真的能杀死这副身体里那原本的灵魂么?” 那人顿时给愣住了,随即顾衍又给说道:“兄台,我知道你没有被他给干掉,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么。你向往自由,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就让这一切在这里结束吧。你放心,我们的后援马上就会到了,里面的那些个人我们也都会给救出来。不过,我们需要你帮我们给解除下这个机关。出来吧,待这一切都结束,我们会治好你身上的毒瘴,你就会达成所愿,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 这时,那个人像是突然给换了副口气,轻声地说道:“晚了,顾公子。他说得对,我们的这个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你没有死?”那人又给换了副口气。 “呵,你杀不死我的,就像我也杀不死你一样。我们只会消失,可我有遗憾还没有弥补,所以不能消失,只好给躲了起来休养生息,希望以我这仅存的念力能够阻止得了你。” “做梦,你赶紧消失,不要来拦着我的好事。” “放手吧,这一切没有意义的。” “这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别执着了,我现在站在了他们那边,你没有赌博的筹码了,也没有赢得胜算了?”说完,又给看向了那顾衍,笑道:“顾公子,这所有的机关都在那个照壁的侧面,你们自己去解除吧。不过,你们在解除的同时,这墓的自毁装置就会启动,他一早就没想着让你们活着出去,你们得抓紧时间了。” 顾衍问:“这自毁装置启动后,我们会有多长时间救人?” “约么着,半刻钟吧。”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那人喊着,真的就自我挣扎了起来。顾衍则趁此时机,向着他袭击了去,有了另一人格的帮助,很快就困住了他,并将他绑了起来。而后,顾衍又吩咐着南遥去通知西离进来搬人。 “顾公子,我要消失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那个人格说。 “你再撑撑,我那里有个神医,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 “呵呵,就算是治好了我的灵魂,我的身子也扛不住了。我俩共同存在于同一副身体里,这种现象,本身就十分地消耗我们的心力。罢了,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那就别再让这个错误转变成一个笑话了。抱歉,没有一开始就出现帮助你们,只因我实在是做不到。” “你给我消失,给我死去……”那人转变了嘴脸,又给嘶吼了一句。 “看看,他的意念强盛于我,我的消失是注定的。顾公子,待我消失了之后,你一定要看住他,不要再让他执迷不悟了。” “一定。”顾衍说:“望你来世,能做个正常人。” ※※※※※※※※※※※※※※※※※※※※ 这个案子有点混乱,希望我交代的还算是清楚。 善终 南遥睡醒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前天晚上又是和那个暗卫后人扯皮,又是救人的,还得趁着这天不亮,将那些人都给搬出这鬼域,简直是要累到吐血。一晚上没睡不说,昨日又给忙活了一天帮那些人治伤解毒,到最后,自己都快要睁不开眼了。不过好在,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了。 北野说,那个暗卫后人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临了做出的这些个事情,无非就是想设计那楚赢,让其在自己死后依旧能够接替自己去复仇。还好,没有让他得逞。还好,北野在这关键时刻,帮助那楚赢识破了他的计谋,使其幡然醒悟了过来。 沈云山细心地给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着这北漠王回那北漠去了。出发前,北野给这北漠王诊了下脉,开了张方子,称若是长期服用,那药便能缓解他的病情,也算是彻底打消了他再来探寻这漠上花的心思。顾衍发了张密函给那萧大侠,交代了一下这边事情的始末,约莫着待那北漠稳定了,他才会回来,怎么着还得再忙个大半年吧。 楚凝被救回来的当天就清醒了,楚赢见她平安无事,对着那顾衍是感激涕零。北野为了让他安心养伤,就把这楚凝暂时交给了那唐笑和南平照顾。这会儿她们应该在那院子里玩呢,因为自己听到了她们的欢笑声。 南遥坐起了身,懒懒地给伸了个腰,而后翻身下床,向外走去。 “哟,你醒啦?”唐笑见她出来了,立马给笑道:“你比我预想的时间,起的要早得多。” “切。”南遥给瞅了她一眼,问:“顾衍呢?” “和北野哥哥还有沈少侠,在那前厅里说事呢。” “这案子都已经结束了,那群北漠人也走了。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情要谈?” 唐笑无奈地给回说道:“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有人救走了那个暗卫后人。” “啊?”南遥对此惊诧不已,连忙给问道:“这什么情况,谁干的?他不是根独苗么,怎么还会有人来救他?对了,不是说那天山派的人在看着他么?” “这谁知道呢,今早小西离去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就发现看守他的那些个天山派的弟子给躺倒了一片,这暗卫后人也不知所踪了。北野哥哥检查后说,那天山派的人是被人给迷晕的,而且……” “而且什么?”南遥问。 “而且,那个迷药……是这北野哥哥以前研发的?” “什么?”南遥不由得给惊叹道:“他是帮谁研发的?” “北野哥哥说这药,应该是他还在那天目门里的时候研发出来的,至于后来给谁了,因为隔得时间太久了,他实在是记不得了。” “呵,真是见了鬼了。”南遥说:“行吧,我找他们问问情况去。” 可还没等自己出这院门呢,那楚凝却又是给拉住了她,说:“姐姐,我要哥哥。” 唐笑赶紧上前给哄道:“小凝乖,这个姐姐要去忙别的事情了,我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嗯!”楚凝放开了南遥,随即又给抓住了唐笑。 南遥不禁也给问了句,说:“对了,那位楚小哥如何了?” “还在那房间里给养着呢,对于他做的这些个事情,咱们虽然是没有责怪过他,可他自己却是懊恼得很。我看,经过此事,他以后能成长不少。” 南遥给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那楚凝的脑袋,叹道:“有些事情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都是为着自己的妹妹而已。这个世上,谁还不会犯个错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其实,他那个人的人品还是能够靠得住的,只要稍加教导,将来必定会很有出息。” “是。”唐笑应着声,点了点那楚凝的鼻子,说:“咱们的哥哥将来会棒棒哒,对不对?” “那是我的哥哥,不是咱们的。”楚凝撅着嘴给反驳道。 “是是是,没人和你抢哥哥。”南遥笑着给哄道,然后走了出去。 …… 南遥这才刚踏进那房门,就被这顾衍给抱了个满怀,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睡得好么?”顾衍柔声问道。 “嗯。”南遥给应了声,问:“听说那个暗卫后人被人给救走了,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呢?” “看你累得很,不忍心。”说着,便拉着她坐回到了自己的边上。 “那这人,会不会再生什么事端?”南遥又问。 北野给回答道:“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他的那副身子,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现在,我就是给想不到,那救他之人能是谁,居然会有我制作的迷药。而且这人怎会如此大胆,我都在这里呢,还敢用我的迷药,难道就料定了我查不出来他么?” “说不定,他就是看你好欺负。”南遥给笑着回道:“诶,你们说,这救他之人会不会是他的仇家?搞不好是因为他造的孽太深,惹了什么仇敌,所以就算是他快要死了,也非得要来此地,取他性命呢?” “嗯,我觉得这十分的有可能呀。”沈云山说:“昨天我也审问出了一些关于他那先辈的事情,啧啧,怎么说呢,听完,简直是人神共愤。” “哟,是么,那你赶紧给讲讲。”南遥兴奋地给说道。 沈云山叹道:“他说,之前的那朵漠上花,已经被他的先祖给用掉了。当年,他们潜入了这鬼域之后,就身中剧毒了,还好给找到了那朵漠上花,让他们这五个人分食服入,这才得以保住了性命,但也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这么说,那漠上花真的有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功效?” “可我总觉得,他们也是因为服用了这花,才会变得如此疯癫的。”北野说:“不然,哪里能将那仇怨延续至今、扭曲至此呢,甚至丝毫不顾念这天下的苍生,一心只为了自己的私欲。” “嗯,我觉得也是。”南遥抿着嘴给回说道:“你是没有看到那个尸穴的样子,全是白骨和碎石,正常人会建造出这么个玩意来么?说不定,他们家那变态的基因,就是吃这漠上花吃出来的。” 顾衍给附和道:“若这花真的如此鬼魅,北兄,你打算怎么处理它呢?” “毁掉吧,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南遥沉吟了片刻,又问向了众人,说:“哎,你们猜,救他的那个人会不会知道他有此物,救他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这颗漠上花的种子呢?” “嗯,有可能。”顾衍给应道:“不过,那人恐怕是不知道,这颗种子现在在咱们的手里的,否则,昨天晚上北兄就危险了。若那人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也总归是会落得一场空的。” 沈云山给笑道:“嗨,这就是命了,诶,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听故事了?” “要要要。”南遥立马给应合道:“你刚才说,他的先辈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那他们哪来的后人呢,有谁家的姑娘还会愿意嫁给他们呀?” “哎哟,这就是我说的人神共愤的地方。”沈云山不由得给蹙了下眉,继而说道:“你们知道么,他的那些个先辈为了繁衍后代,居然做出了这强抢民女的事情来。被虏去的女子都会被他们给困在那个尸穴里,直到生下孩子。有的女子后来也就认命了,同他们住在了一起。不过大部分的女子都不堪此辱,选择自尽,所以他们的后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南遥听后,顿时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叹道:“咦,真恶心。” “可不?”沈云山给挑了下眉,说:“还好,他们那群恶人,现在还是给绝后了。” 顾衍不禁给问道:“他那个善意的人格,不是已经给消失了吗?那留下来的这个恶劣的人格,又怎么会同你说起这些呢?” “那我哪知道,反正我昨日一问,他就给说了,毫不费力气的。” 北野试图给解释道:“我去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的精神依旧是不大正常,还是像人格分裂一般。我怀疑,在那个人格消失了之后,他又给催生出了一个新的人格。这个人格像是个无欲无求的旁观者,说不定,回答那沈少侠问题的,是这个新的人格。” “我去,这么复杂呀。”南遥给叹道:“哎,做变态太不容易了。” 北野给好笑道:“放心吧,你那个性子,能变态起来的几率,比我生孩子的几率都要低,你就不要有这种感慨了。” 南遥顿时噎住,气哼哼地朝着他给翻了个白眼。 “对了。”沈云山这时突然给示意道:“明天那气宗大师就会出关了,你俩不去见见他么?” “去去去。”南遥笑着给应道:“我们还有事情要找他办呢。” “嗯?什么事情?”北野问。 南遥娇俏地给回说道:“哼,我不告诉你,你不是厉害么,你猜猜看呀?” 北野也给轻哼了一声,说:“莫不是你俩要在他老人家面前拜堂吧。” 南遥立马就给说不出来话了,那顾衍看向他的神情也更为敬畏了些。 “难道……是我猜对了?”北野调侃似地给问道,沈云山则在一旁大笑着说:“哈哈,若真是如此,那我明天也回去,这种场面我可得参与一下。” “沈师兄。”顾衍给沉声道:“你还记得你答应了那暖香院的杨老板,要帮她找这杨胜平的事情么?如今,你找得怎么样了?若是办不到,小心有损到你这个天山派代理掌门的声望。”说着,还不忘怔看了他一眼,神情也颇为冷冽。 “额……”沈云山不好意思地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去忙了,你们接着聊。”说完,赶紧向外给跑了去。 “你看你把他给吓的。”南遥给好笑道:“小心他去那气宗大师的面前告你的状。” 顾衍宠溺地给说道:“无妨,到时候,我就给躲到你这身后去。夫人,你可得护住我呀。” 南遥不禁给嗔看了他一眼,引得北野频频侧目,问:“哎不是,难不成我刚才真的是给猜对了?”见他俩不说话,他又给叹了句:“哎,小四,我可得提醒你一嘴昂。万一这事被那老爷子知道了,小心他揍得你满地打滚儿。” “切,他才舍不得呢……”南遥低着头给嘟囔了一句。 “到那时候,你看他舍不舍得。”北野说着,也给站起了身。南遥见此,连忙给问道:“你这是又打算要干嘛去?” “我去给看看那位楚小哥的伤情,他可不像你,有这自愈功能,还是得要时常关注着的。” 顾衍又给提醒道:“北兄,你顺道再给他讲讲那宁老爷的事情呗,你看看他什么意思?” 北野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南遥则是不解地给问道:“这宁老爷什么事情,他同那楚赢又有什么关系?” 顾衍给回答说:“哦,早上我们去了趟宁府,把这些事情告知给了那宁老爷。他听后很是感慨,并声称有意要领养这楚家兄妹,就当是替自己那先祖还债了。我们觉得此事可行,毕竟这兄妹俩的日子也越发得难过了,跟着那宁老爷也是条出路。还会让这楚赢继续上学,对他将来的发展也很有益。” “嗯,确实是可行,就是不知道这楚赢会不会答应了。” 北野说:“我觉得会的,他这妹妹的情况,他最是清楚。去了那宁府,能更好地照顾这楚小姐,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好。”南遥给叹然道:“如此一来,这万事便均有善终了,那老天爷总归是会向着这好人多些的。” …… 此时,在这天水镇的一个地下室里,衣少鳕正在严刑拷打着那个暗卫后人。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把那漠上花的种子的情况告诉我的好,你究竟把它给谁了?” “哈哈。”那人给狂笑道:“臭丫头,你就尽情地折磨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两年前在我这拿不到那种子,你现在也照样是得不到。除非……你答应我,替我去宰了那些人。” “妈的。”衣少鳕不由得骂了他一句。 这时,从她那身后,突然给闪现出来了一个白色的人影,用着轻飘飘的语气给叹道:“哎,你这么漂亮的人,说脏话未免也有点太煞风景了。” 衣少鳕神情凝重地给转过了身,说:“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你也不看看你的那身伤。杨胜平,亏你还是这天山派那百年一遇的奇才呢,就这点本事?” “呵,我就这点本事了,那你还收留我做甚?” 衣少鳕也笑了,还笑得异常得温柔,深情地看向了他,给回答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不代表是我看上了你的本事,你最好谨记住这一点。” “你那主上是谁?要这漠上花又做什么用?”杨胜平问。 衣少鳕走到了他的身前,说:“孩子,不该你问的,不要瞎问。与其在我这里闲聊,不如去练练功,希望你下次碰见那顾三公子的时候,能够打得过人家。哦,对了,没事不要出去瞎逛悠,天山派的那群人,正在四处找你呢。” 杨胜平反手握住了她的小臂,给笑道:“有美人在这里陪着我,我出去做甚呢。” “呵。”衣少鳕不屑地给轻哼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那南小四的呢,搞了半天,你见着个女人就想着要搞搞,废柴。” 杨胜平的脸色也突然地暗淡了下来,沉声道:“哼,我早晚会得到她的,不信你走着瞧。” “我可警告你一句,那南小四可是我这主上要的人,不是你能动得起的。” “是吗?”杨胜平给挑眉道:“那你呢,在你这主上的心里,你和她谁能更重要一些呢?” 衣少鳕的脸色不由得给沉了下来,怒道:“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杨胜平给笑道:“没事,万一哪天你的主上不要你了,只要你愿意,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呵,你也配?” 杨胜平神情不明地给叹道:“女人,你这是在挑衅我呀。” “那又如何?” “那就让你看看,我和你的主上谁更厉害吧。”说着,杨胜平就不由分说地给吻住了她,甚至还撬开了她的唇齿,毫不怜惜地给深入了进去。衣少鳕挣扎着推开了他,又猛地给扇了他一个大嘴巴。然而却是没有再继续动作了,只是怒目而斥地给盯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 杨胜平望着她那离去的背影,笑着给叹道:“都这么被欺负了还能容忍,看来我对你们很有用嘛。”说着,又给看向了那暗卫后人,道:“兄台,听我一句,别硬撑了,早点死吧。” …… 南遥坐在了这顾衍的身侧,看着上首那气宗大师笑得贱兮兮的模样,不安地给问道:“前辈,你别这么看着我笑,搞得我怪紧张的。” “哟,你还知道紧张呢。是谁,在我被救出来了以后,只顾着和那个小子赌气,而不来看我的,是不是你这个丫头?” “我不来看你哪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我是因为受伤了,身体不舒服。” “你可拉倒吧。”气宗大师不以为然地给抿了下嘴。 “好啦,您老就别训她了。”顾衍给握住了那南遥的手,望着他,给说道:“您要是想撒气,朝着我来就好。你说她,我可是会心疼的。” “呵,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来心疼心疼我。” 顾衍先是无奈地给叹了口气,然后又赶紧说起了正事,“我们这次前来,其实是想着要您老给我俩做个见证的。我们俩打算成亲了,但不想折腾,就打算来给您磕个头敬个酒,您看可以么?” 那气宗大师听后,立马激动地给奔到了他俩的身前,说:“你俩要成亲呀,今天?现在?哼,算你这个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来找我做见证。” “呵呵,您想多了,这个建议呢,是那南儿提的。”然而这才刚说完,就被那气宗大师给拍了一巴掌,“臭小子,敢情这婚不是你求的呀。哎,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反正都是会来找你做见证的,这和我有没有出息有什么关系呀?” “臭小子,你居然学会反嘴了!”说完,这气宗大师又要作势去揍他。南遥连忙给挡在了他的身前,结果被那气宗大师一脚给踢到了膝盖。只听她“哎哟”一声,就向前给倒了去。 顾衍立马扶住了她,心疼地将她给抱在了这怀里,气道:“前辈你看清楚人之后再打嘛,我皮糙肉厚的,可以任你折腾。然你那下手没轻没重的,打坏了南儿可怎么是好?” 这气宗大师也没有想到会给误伤到那南遥,也许是被废了武功多年,这才刚给找回来了点功力,还控制得不是很自如,于是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又拉不下来那个面子,只好给凶道:“她是你的媳妇,你护不住她怪我喽。” “你……”顾衍知道他这是在固执,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坏心眼,也不好同他再争辩下去了,而是轻声地给问向了那南遥,说:“踹疼了吧,给我看看。”说着,就让她倚靠在了自己这身前,想要去给查看一下她的膝盖。 南遥拦住了他说:“没事的,已经不疼了,你别太担心。”然后,又给看向了那气宗大师,笑道:“前辈,你到底还要不要做这个见证了?” “当然要。”这气宗大师又一板一眼地给坐了回去,说:“你们也赶紧的吧,先拜个天地,再给我磕个头敬个酒,这事就算是成了。” 南遥哭笑不得地拉着这顾衍,照着他说的做了。可只差那最后的敬酒了,这沈云山又拉着那北野走了进来,急火火地给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顾衍转身给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云山说:“那个暗卫后人的尸体,被人给发现在这城门广场上挂着呢。在他那身上,也满是被拷打的痕迹,样子骇人得很。” “可有那救他之人的行踪?”南遥问。 “没有。”沈云山给回答道:“而且,我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那暖香院的杨老板,派了人过来吩咐我说,不用我再帮她找儿子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嗨,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她想明白了呗。”气宗大师不满地给说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不能等会儿再说,他俩可还没有给我敬酒呢。” “敬酒?”北野望向了他俩,给笑道:“看来,你们已经磕完头了。” 南遥给回怼道:“你来干什么,这些事情由那沈师兄过来知会我们一声不就得了?” “哼,你以为我想来?”北野给回说道:“你俩快先去敬酒吧,敬完咱们可得走了。这东姐发来了急报,说是蓬莱那边出事了,让咱们过去给看看。” “出什么事了?” “这信上没讲,不过我想,应该是件大事吧,那东姐可不是个会叫我们去帮忙的人。”北野说:“这笑笑和南平此时正在那西越堂里给收拾行李呢,你俩也赶紧的吧。” “西辰呢,他也去么?” “嗯,他应该已经在那儿了。”北野说完,又看着那沈云山,给交代道:“这边的一些个后续的事情,还望沈少侠费心了。” 沈云山给笑道:“嗨,这有啥。如今那干尸案已经破了,这凶手也已经给找到了。当然,那个救他之人虽然是行踪不明,但我想,那人此时应该也不在这天水镇里了。听说这北漠王已经回到那北漠里去了,北漠内部的形势也开始变得稳定了起来。这楚家兄妹也给搬到了那宁府里,哪还会有什么需要费心的后续之事呢?你们该去忙啥忙啥,你们放心,这气宗大师我会照顾好的。” 顾衍和南遥感激地对着他抱了抱拳,那气宗大师则是百无聊赖地在其身后给叹道:“我说,你俩到底还要不要敬酒了,要是不着急,等你们忙完,就再给回来一趟?” 南遥闻此,立马抓着那顾衍乖巧地给他老人家敬了个酒。就此,他俩名正言顺地给结为了夫妻,彻底地成为了一家人。 北野在他们礼毕之后,从这怀里给拿出来了个礼盒,递了过去,说:“新婚礼物。” 南遥开心地接过,边问着“这什么呀”,边给打开了礼盒。就见那里面正躺着两枚银戒,在这阳光的照射下分外闪耀。 北野走上前去,分别帮他俩给戴在了那手上,说:“这叫同心戒,我专门找人给你们打造的,新婚快乐。” “多谢北兄。”顾衍笑着给说道。 “嗨,谢什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行啦,你们这酒也敬了,礼物也收了。走吧,咱们也该出发了。” ※※※※※※※※※※※※※※※※※※※※ 蓬莱见 传说 北野掀开了这马车的门帘,看着那里面坐着的唐笑,问:“小四还在睡着呢?” 唐笑先是给瞥了眼这正躺在自己身侧,那沉沉睡着的南遥,而后认真地给回答道:“嗯,还睡着呢,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北野说:“翻过这座山,就是那蓬莱的地界了。我怕东姐那边的事态紧急,就给抄了条近路。不过今天晚上,咱们恐怕是要在这大山里做安顿了。” 唐笑给笑道:“嗨,没事的,就当是出来踏青野营了。对了,顾公子和南平呢?” “顾公子去前面考察那地势了,毕竟是在这山里面,晚上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咱们还是得尽量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给呆着。南平去打水了,一会儿等他俩回来了,咱们再出发。”说完,北野又给嘱咐道:“你把小四叫起来吧,她睡得够久的了。” “额……北野哥哥,这我可不敢。”唐笑尴尬地给说道:“那顾公子可是交代过我的,除非是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要轻易打扰到他家南儿的睡眠。现在这遥遥可是人家的夫人了,咱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嬉闹打骂了不是?所以,你就由着她睡去吧,左右也没有什么事。” 北野想想也是,就没给再追究下去,而是叹道:“哎,他俩那结亲的事,早晚是个隐患。这次前去蓬莱,那东姐势必会知道此事,指定能教训这小四。” “哈哈,无妨的,反正有那顾公子给护着呢。这东堂主又打不过人家,也就只能吃瘪了。” 北野也笑了,说:“待那老爷子知道后,就是他俩吃瘪了。” 唐笑则是不以为然地给分析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那老门主疼遥遥,都要疼到这心肝里去了。只要这遥遥愿意,他也不能说什么的,最多是给为难一下那顾公子。但有这遥遥护着,最终也肯定是会顺遂的。” 在唐笑说这番话的时候,北野正深情款款、一动不动地给盯看着她,随即突然给问道:“笑笑,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婚礼?” “诶?”唐笑顿时被问懵了,一时间呆在了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问,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婚礼?”北野又给轻声地问了一遍,说:“我这北寒堂有点偏僻,你跟着我住在那里我会不忍心的。还是你想要回唐门去,或者是你喜欢哪个城市,我可以提前给搬过去,这样咱们以后便能定居在那里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咱们还是得要先成个亲。你若是不介意,咱们也可以像小四和顾公子他们那样,让这老爷子给做个见证。也可以回唐门大办一场宴席,也能让你的家人们开心开心……” 唐笑听着他说的那些个畅想,不禁给问了句,“北野哥哥……你这是要娶我么?” “嗯。”北野郑重地给应道:“是,我要娶你。” “你……确定?” 北野给笑道:“我知道,这般求亲的场面很不正式,但我仍然是想要问你。笑笑,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自此之后,白首不相离?” 唐笑沉默了起来,在她不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北野那心里是忐忑不已,生怕她会拒绝自己。可没过一会儿,唐笑便咧开了嘴,笑着给回答道:“愿意,我愿意。” 北野只觉得自己这心是终于给塌实了,而后又问:“那笑笑,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婚礼?” “只要是你,怎样都好。”唐笑神情愉悦地又给重复了一遍,说:“北野哥哥,只要有你,其余的都不重要的。” “不行,这可是件大事,得有个正经的仪式的,我不想委屈你。” “那就都听你的。”说完,唐笑又给叫了声他,“北野哥哥……” “嗯?” “我好喜欢你呀。” 北野笑着给回说道:“嗯,巧了,笑笑,我也好喜欢你的。” 两个人如旁若无人般含情脉脉地给四目相对了起来,直到顾衍和南平从不同的方向上,给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北野看向了那顾衍,问。 “我觉得,今晚咱们还是在这里呆着吧。前面的地势都颇为陡峭,林木茂密,我怕会有什么危险。这里的地势相对能空旷平坦些,另外,离着那溪水又近,也会更方便。一会儿,咱们去多给捡些木柴回来,晚上篝火尽量不要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嗯,行。”北野又看向了那南平,给交代道:“车里有粮食,让笑笑同你一起,简单地给生个火,热一下吧,记得再多烧些热水。” 南平欢快地给应道:“是,北堂主。对了,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了好些个野果子,我这就去给摘回来,晚上咱们也加个餐。” 顾衍给笑道:“那野果子加餐可不顶饱,这样吧,我去抓两条鱼,回来给烤上。” “还是我和笑笑去吧。”北野说:“这事我们以前流浪的时候没少干,我比较有经验。别你去了之后,弄得一身狼狈,回头小四好不愿意了。你快进去陪她吧,她都睡了有一个时辰了,你也该叫她起来了。”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顾衍连忙钻入了那车里,温柔地给望了会儿这南遥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勾着唇角,将她抱在了怀里。这个女子,已经是自己的妻了。顾衍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止不住地给荡漾了起来。自己究竟是有多幸运,能得她相伴一生呀。想着想着,就给吻住了她。 “唔……”南遥极其不情愿地给睁开了眼睛,叫道:“顾衍。” “嗯,夫人,该起了。”顾衍柔声说。 “咱们可是到地方了?” “还没呢,今晚我们得在这山里安顿了。” “哦。”南遥起身,慵懒地给伸了个腰,心道:在野外挺好,起码这位顾公子不能对自己做些什么了。自从他俩成了亲,这位顾公子就越发得不知道克制了,一晚上能折腾得要个好几回,自己都快要受不住了,不然白日里也不能这般的没有精神。 如此想着,南遥就没好气地给瞅了他一眼。可顾衍丝毫没有看懂她那内心里的潜台词,见她看着自己,立马就迎身上去,把她拉入了怀中,亲昵了起来。 南遥推开了他,叹道:“我说顾公子,这可是在外面,不要闹了。” “最近累着了吧?” 南遥笑,“那是,白日里得在这马车里颠簸,晚上还要被你折腾。顾衍,我好累的。” 顾衍也笑了,说:“嗯,是我的错,夫人辛苦了。” 自那天他俩成亲了之后,这顾衍对她的称呼,就从那南儿变成了夫人。每回他这么叫自己的时候,自己都要给脸红个好一会儿。可谁知那人好像是故意要作弄她一般,对此是乐此不疲,她越害羞,那人就越开心,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这些个恶趣味。 “好啦,你别总这么盯着我看。”南遥又给推搡了他一下,说:“走啦,咱们也出去帮忙吧。” …… 是夜,众人围坐在了这篝火边,正百无聊赖地给聊着天。就在他们的后方,还时不时地给传来了几句狼叫,引得那南平害怕极了,赶紧又往这旁边唐笑的身上给靠了靠。 唐笑哭笑不得地给说道:“小南平,别怕。那北野哥哥已经在这周围给洒了药粉了,别说是野兽了,就连个蛇虫鼠蚁都进不来的,你放心吧。” 南平怯懦懦地给应了声,南遥见此,不禁给笑了起来,而后又说:“哎,反正是无聊,你们有谁,要不找个故事给讲讲呗。最好是和那蓬莱有关的,就当是提前了解了解这当地的民情了。” 唐笑给挖苦道:“哎哟,你提的这个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咱们这群人,以前都没怎么去过那蓬莱的,又哪里会知道些什么故事呢?” 北野给望了眼那顾衍,问:“顾公子,听说你二哥谢轩就住在这蓬莱的附近,你常来找他,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了解那蓬莱情况的人了吧?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给我们讲讲的。” 南遥也满怀希冀地给看向了他,顾衍贴心地给她披了件外衫,然后牵住了她,说:“抱歉了,我虽然是来过了不少次,但却是没给遇上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这谢大师也没同你讲过些什么么?”南遥问。 “二哥他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别说是故事了,他连街道的名字都记不住,哪里会同我说起过什么呢。”顾衍给笑道:“不过,我有听人提起过那边的一个传说,你们要听么?” “听,你快讲讲。”南遥给催促道。 顾衍又将她往自己这怀里给揽了揽,接着问向了他们,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蓬莱是这上古神族的寄居地的事情?” 众人皆摇了摇头,顾衍接着又给解释道:“传说,这上古神族的本源就是自那蓬莱而生的,所以,它才会有风景如画、人间仙境的美誉。而且在它那周边的海上,还留有了三十六个小岛呈这环抱之势守护着它。人们说,那三十六个小岛里,曾经住了三十六个神仙,共同守护着这片净土。” “那现在呢,现在在那片海域里,还有这三十六座小岛么?”唐笑问。 “嗯,有的。”顾衍说:“据说,亿万年前吧,当时这个世上由人族、魔族和神族三邦共分那天下。这魔族为了一统山河,就将贪嗔痴恨爱恶欲七宗罪给散播到了人族中去,结果那人间大乱,祸患纷纷。神族为此,连忙出手相助,却被这魔族给钻了空子,占领了那蓬莱仙境。” “然后呢?”南平也听得入神,这会儿也不觉得害怕了。 “魔族杀了那三十六路神仙,并建立了这三十六路魔宗,统管着那蓬莱仙境的一切事务。这神族一方面要帮助那人间给恢复秩序,一方面要同这魔族给抗争到底。那场战役打了足足有数千年,后来,以这神族和那魔族同归于尽作为结束了。可是那人间的恶障还没有清除,于是才导致着今日这世间百态的呈现。” 南遥听后不由得给笑了起来说:“这故事太瞎了,难怪世人都讲那传说里都是骗人的呢。” 北野也给笑道:“嗨,就是让你当个故事听听得了,又没有逼着你当真。” 顾衍说:“我也就听过这么一个传说,你们要是还想听,我也讲不出来了。不过话说,那蓬莱确实是挺神秘的,也难怪有关它的传说会如此纷杂呢。” 南遥给点了点头,又问向了这北野,说:“诶,当年东姐为什么要来去那蓬莱建东木堂呢?难不成是她也听说了这些个事情,所以才前去一探究竟的么?” “屁嘞。”北野给反驳道:“当年只有你是能自由选择这建堂地点的好不啦,我们可都是那老爷子给要求的关系。”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同我一样,都是自己选的呢。为此我还给纳闷了好多年,你为何会选了个那般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呵呵,也不算完全是他老人家给安排的,在他决定之前,也曾问过我们一嘴,希望找个什么样的地方给呆着。东姐要求的是鸟语花香,这不就去那蓬莱了么。我提了个安静的要求,结果被发配到了那北寒堂。至于这西辰嘛,我只记得他说要有个能练武的地界就行,然后就去那西北地区了。” 南遥给好笑道:“哎哟,关于那老爷子的脑洞,我是给搞不懂的。” 顾衍听后,突然给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临安?” “我?”南遥认真地给想了想,说:“我记得在那段时间里,我尤其喜欢吃这江南的食物。可再往南去,那气候就过于燥热了,纠结了半天,最后给停留在了这长江下游地区。至于为何会选择这临安,可能是因为那里景色宜人吧。” “哈哈,还好你没有说出,像是什么前世的机缘这样的理由来。”唐笑给挖苦道。 “呵呵,你以为我是你,满脑子的天马行空。” 北野无奈地给制止住了她俩的嬉闹,说:“好啦,这夜还长着,我看咱们都在这杵着也不是个办法,明天还要赶路呢。这样吧,咱们轮番到那马车里休息去。你们三个值上半夜,我和顾公子守下半夜。” 唐笑连忙给问道:“你怎么把人家这夫妇俩给拆散了呢?” 北野给解释道:“没有办法呀,谁叫在咱们这群人里,只有他俩的武功最高呢。要是咱们这几个武力值弱的人凑在了一起,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就只能坐着等死了。”说着,又给看向了他俩,揶揄道:“所以,就只能委屈委屈你们了。再者说了,只是这一个晚上而已,可以吧?” 南遥觉得没啥,无所谓地给应了。顾衍虽不是很愿意,但那北野说的有道理,自己也不好再过多去做些争执。 就此,他俩就先按照这个安排,进那马车休息了去。 南遥本来是想着同那唐笑和南平聊聊天,说说体己话,好度过这漫漫长夜的。可谁曾想,她俩还没怎么着呢,就头顶头地给互相倚靠着睡了。最终,只有那南遥自己,独自坐在地上,悠闲地晃着腿,望着星空。 就在自己也有了些许困意的时候,顾衍忽然坐到了她的身侧。 “你怎么出来了?”南遥睡眼惺忪地给问道。 “陪你。”顾衍神情淡然地给回道。 “哎哟,陪我做甚,你快去休息吧,你不困么?” “我睡了一会儿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睡得不踏实。” 南遥听后,连忙给挖苦道:“哟,顾公子,你养了这么个毛病可不好,万一哪天我不要你了,你岂不是会至此失眠了?” “瞎说,你我都成亲了,我会看住你的,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南遥凑近了他,给笑着问道:“我要是真想跑,你怎么办?” 顾衍给吻住了她,叹道:“能怎么办,那我就追呗。”说着,又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继续地拥吻了起来。 南遥给推开了他,小声说道:“别闹,他们可都在这里呢。” “那我动作轻柔点。”说完,手便开始解起了她的衣衫。这微凉的触感惹得南遥猛地给打了个哆嗦,立马发出了一声娇喘。还好被那顾衍及时地给堵住了唇,不然这帮人可都会被她给吵醒的。 “顾衍,别。”南遥用仅存的一丝理性,给制止道:“会被发现的。” 然那顾衍早已顾不得这些了,就地动作了起来。他俩的衣服散落地给搭在了身上,肉眼可见的意乱情迷正萦绕在这两人的身边。南遥被他顶得难受极了,可又怕吵醒旁人,只好给咬住了那顾衍的肩膀。 顾衍疼得给闷哼了一声,说:“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快……停下来,出去……”南遥拍打着他的后背,娇滴滴地给说道:“我……不行了。” 顾衍又给贪恋了一会儿,这才肯放开了她。细心地将她的衣物给穿戴好后,便哄着她睡了过去。北野走出马车打算做交接的时候,就见那三位女子正睡得甘甜着呢。只有这顾衍在那轻抚着这南遥的腰侧,那望着她的眼里满是宠溺和欢愉。 游街 南遥蔫蔫地给倚靠在了这顾衍的身上,一旁的北野,正微蹙着眉头给她诊着脉。 “如何?”顾衍关切地给问道。 “普通的伤寒罢了,没有大碍的。”北野给回答道,又说:“哎,不是,你那体质不是天下无敌的么,只不过是在这外面给睡了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病了呢,反而那笑笑和小南平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南遥先是不满地给望了那顾衍一眼,见他也是着急得不行,就不舍得再同他置气了,而是给解释道:“可能是我同那东姐的八字不合犯冲吧,每回要见她之前都会着凉。” “嗯,我觉得也是。行啦,你就在这马车里给躺着吧,最好是能睡一觉,发发汗。”说着,就给走了出去,并让那顾衍好生照顾着她。 顾衍对此是心疼不已,歉意地给叹道:“对不起,昨晚要不是我,你也不能生病。” “嗯,是要怪你的。”南遥有气无力地给说道:“你得补偿下我。” “夫人想要什么补偿?” 南遥说:“你不能天天如此,我会受不住的,要不,咱们半个月做一次?” “不行,你是想要我欲|火焚烧而死么?”顾衍给好笑道。 “那……七天?”南遥又给建议道。 “两天。” “五天。”南遥开始同他讨价还价了起来。 “三天。” “你……”南遥吃瘪,不开心地将头给扭向了一边,不要理他了。 顾衍挑着眉给调侃道:“夫人这是不满意么,那还是天天如此吧。” “我不要……”南遥弱弱地给嘟囔了一句,说:“那就三天吧。” 被她的那副样子给惹得这心尖上直颤,顾衍又情不自禁地上前去吻住了她。南遥连忙给躲了开,呵斥道:“别闹,我会把这伤寒传染给你的。顾衍,我真的好累。” 顾衍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有点过分了,于是赶紧地给克制住了自己,安抚道:“好,我不乱动了,过来,我哄着你睡觉吧。” 南遥乖巧地又给钻回到了他那怀里,后者紧紧地抱住了她。 …… 他们这一行五个人,终于在那午时之前,给赶进了这蓬莱城内。这街上人迹寥寥,那大部分的店铺也处在这关闭的状态下。就算是有碰到个人,他们也是急色匆匆的。哪怕你和善地走上前去同他们搭话,他们也会避之不及地给抓紧跑掉。 南平在这频频受挫之后,无语地给走了回来,叹道:“不是说这里是人间仙境的么,我咋感觉比那天水镇都荒凉呢。” 北野的眉头皱得很深,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唐笑抬手,轻轻地替他将那眉头给柔了开。北野这才反应过来,温柔地对着她给笑了下。 “看来,此地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北野说。 “那咱们现在是直接去那东木堂找这东堂主么?”唐笑问。 北野应着声给点了点头,随即又朝着那马车里给喊了句,“顾公子,小四怎么样了?” 顾衍掀开了马车帘,回答说:“还在睡,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野用这眼神,示意他给看一下那周围的环境,笑道:“恐怕,是出了件大事了。你让这笑笑和南平进去照顾那小四吧,咱俩守在这外面驾车,得赶紧赶到那东木堂里去找东姐问问情况了。” “行。”顾衍说着,便从那里面走了出来,同他一起驾起了马车。 可待他们走到那朱雀大街时,就发现这里乌乌泱泱的全是百姓。这马车肯定是过不去了,只好给停在了那街头巷子口里。北野观察着这群人,觉得他们看起来并不是很正常的样子,虽然穿得是中规中矩的,但却统一用了个暗红色的纱幔给蒙住了头。此时也都给望着那广场的高处,嘟囔地念叨着什么经文。 “这是怎么回事?”顾衍不禁给问了一嘴。 北野应道:“咱俩过去看看吧,让她们三个先这里给呆着,免得有危险。” 顾衍嘱咐了这唐笑一声给照看好那南遥,然后就跟着这北野,往那广场深处探了去。 北野一路走来,都在试图努力地给听清楚他们那嘴里的经文内容,可自己头脑风暴过后,依旧是一筹莫展。不由得对着那顾衍给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头绪。 这时,那广场的高处迎来了一个人,身上给罩了件暗红色的绒袍斗篷,斗篷很长,落在了地上,随着他的走动,顿时给拖拉出去了老远。他的年纪像是不小了,满头的灰发,还带着些许的自然卷,随意地给披散在了那肩上。双手相握放在腹部,显得姿态异常得庄重。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随之而来了四个青年,个个身材魁梧,走起路来也是整齐有序,一看就是被训练过的。穿的呢,并没有他那般的正式,还破破烂烂的。只是也都和这些百姓们一样,用了个暗红色的纱幔给围住了脑袋,腰间也绑了个红绸布的腰封。 他们的肩头上,给抗了个布包,用麻袋和绳索包得很是严实。等他们走近了,顾衍才发现,那是个也就只有五六岁的一个小女孩,不禁心头一颤。 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很显然是这些百姓们恭维的对象。只见他站定后,先是展开了双臂,头望着天,呜呜呀呀地给念叨了一句什么。这百姓们呢,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相同的事情。 顾衍同那北野对视了一眼,心叹:看来此事不简单…… 突然,那个斗篷人又开始说起人话了。他的声音尖锐得很,顾衍一度以为那不是人类能给发出来的声音。语气慷慨激昂,阴阳顿挫了个彻底,不明白情况的人,恐怕会觉得这是一场人为给排练的闹剧。 “昨夜……我同这神明,做了下沟通。其称,他们当年无意间被那魔族算计,酿成了惨状。最近这蓬莱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为了来警醒你我,继续替他们惩恶扬善,将那魔族以及被他们给魔化了的人族给赶出这蓬莱去,还他们一个清明的仙境。我……作为那萨满教如今唯一的嫡传教主,自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们都是相信我相信神明的人,是善人,是伟人,是那光明的使者,你们也一定会同我一样,为了更好的明天,共同进退,是不是?” “没错,我们会同主教你共同进退的。”这群民众的西南方,突然有人给吼了这么一句。于是这群百姓也都开始响应了号召,右手握拳,激昂喊道:“我们同主教共进退……” 声浪连绵不绝,猛地把这顾衍和北野给吼懵了,两人四顾巡望了过去,这心里都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位主教笑着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百姓们立马就不作声了,继续虔诚着望着他。 “我理解你们的心意,神明自然也会懂你们的心意的。可是神明说,魔族残留的势力太过于强大了,哪怕是动用他们的力量,也无法撼动其全部的根基。好在,他们给你我指引了一条方向。”主教说着,就给指向了后面那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叹道:“你们知道么,这个小姑娘,就是当年魔族留下来的宗族后人,是神明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给找出来的。为了神明的大业,咱们必须要斩草除根。今日,我们就在此地将她焚烧,彻底地给打击下那魔族的嚣张气焰,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民众又纷纷响应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从这高台下方给爬上来了一个民妇,三两步便给跑到了那主教的脚下,匍匐身去,抓着他斗篷的下摆说:“主教,主教你搞错了,那是我的女儿呀,不是什么魔宗后人呀……你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 主教和蔼地将他给扶了起来,语气亲切地给解释道:“我知,她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女儿,那是因为,这魔族为了隐瞒她的行踪,故此才将她给托付到你家里去的。但是,她那骨子里的是魔,这身上流着的也并不是你的血。你相信我,相信神明,待大那业成就之后,神明必定会赏赐给你一个属于光明的孩子的。” “不,不,不……”妇人给痛哭道:“她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呀……” 主教面露不悦地给摇了摇头,吩咐着属下们将这个妇人给拉到一边去。而后又对着那四个莽汉说:“把孩子带过来吧。” 那四个人顺从地给执行了命令,将这个孩子给放到了那台子中间,让其站在那里。 顾衍这才给看清楚了这个小女孩的样貌,就见那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同一般在街上遇到过的那些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清澈而明亮。她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在发生着什么,好奇地给看着周围的一切。 “囡囡,囡囡啊……”民妇挣扎地想要抓住自己的女儿,可又被那些人给拦了回去。 “阿妈?”小女孩似乎给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呼喊,声音甜美地给问了句,“阿妈,你在哪里呀,你来接囡囡回家的么?” 那个民妇想要说话,却被人给堵住了嘴。小姑娘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又给轻声喊了声,“阿妈,你在哪里呀,囡囡想回家了……” 一般人在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都会引发同理心。可这群百姓依旧是充耳不闻,甚至是有些木纳地给看着她。那个主教似乎邪气地给笑了笑,然后对着一边的人,轻声地给吩咐道:“动手吧。” 男人听令,拿着个粗壮的木棍就给迎了上去,身后还有人正帮他在布置着柴火。很显然,他们是打算先给打死这个孩子,再继而将她给焚烧的,手段极其残忍。 小姑娘盯着这个拿着棍子的凶汉,怯懦懦地给叫了声,“叔叔……” 那个凶汉的表情微微地有了丝动容,可在他看了眼那主教之后,还是给举起了长棍,向下挥去。 顾衍心叹不好,连忙给飞奔了过去,奈何却被那高台周边的护卫给拦了一下。眼见着那个小女孩就要命丧黄泉了,南遥却不知在何时已经给赶了过来,抱住了这个小姑娘,挡在了她的身上。而那击力道不小的棍打,也结结实实地给落在了她的背上。 “呃……”南遥疼得闷吼了一声,那脑门上的汗噌的一下就出来了,嘴角也给渗出了一丝血迹,可见那人打得是有多重。要是这一棒子给打到了孩子的身上,那肯定是会没命的。 顾衍见她受伤了,愤怒不已。三两招就给撂下了这群人,而后,又将那个凶汉给打翻到地。心疼地将这南遥给抱到了怀里,轻声问道:“南儿,你怎么样?” 南遥微微地给笑了一下,叹道:“还好,还撑得住。” “不是让你在那马车上好好地给呆着么?”顾衍给呵斥道。 南遥并不想和他争辩这个,而是给问向了他,说:“孩子没事吧?” “她没事。” “顾衍,她很像我小时候,咱们救救她吧。”说着,南遥便拽住了他的衣角,给撒娇道。 “好。”顾衍应着,又说:“我先带你去到北兄那里,你安心呆着,这里交给我。”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脑门。好热,滚烫得很…… 南遥笑着给闭上了眼睛,倒在了他的怀里。 此时的仪式由于遭到了他俩的破坏,已落得个混乱不堪。不少百姓和教徒都被打伤了,那民妇则趁此时机,赶紧给跑到了那孩子的身前,将她身上的绳索给解了,紧紧抱住。南平和唐笑也给跑到了这北野的身侧,同他一起,往那高处走去。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在那马车里给呆着么?”北野边走边问。 唐笑回答说:“遥遥听见了响声,怕你们有危险,就想着来看一看,我俩没给拦得住。” 北野走近,给探了探那南遥的脉搏,说道:“赶紧带她离开,去到那东木堂里,我得给她重新配置些药。” 顾衍点了点头,然后便抱了她起来。 正欲离开,那主教也给冷静下来了,派人挡住了他们。而后又看向了那台下的百姓,给哄骗道:“百姓们,他们来救那魔宗后人了,就定然也是那魔族中人。大家快帮我把他们给抓住,一并替那神明给解决掉此事,以绝后患。” “好,好,好……”民众虔诚地给喊道:“以绝后患,以绝后患,以绝后患……” 南平无奈地给吼道:“我说,你谁呀,瞎喊什么呢,你才是什么魔族中人呢。” 唐笑也给附和着说:“他呀,可当不成那魔族中人,最多,是个骗子罢了,还是等级不高的那种骗子。” “哼,大言不惭。”主教给怒吼道:“你们这些恶徒,还不把那魔族后人给我交出来,兴许这神明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们就不放,你们能如何?”南平给扯皮道。 北野护着那母女俩,提醒着这南平说:“别和他多说,小四病得不轻,咱们得赶紧离开。” “哼,做梦。”主教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又给笑道:“既然你们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你们都得在这里,彻底地给我,给百姓,给神明,一个交代。” “这事你说了不算,再见了您嘞。”南平给回说道。 主教也急了,朝着远方给喊道:“护卫队,把他们给我拿下,杀无赦!” “我看谁敢!”在那民众的后方,传来了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东裳穿着一袭性感的红衣,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这边给走了回来。左手边,西辰正背着大刀,跟在了她的身侧。她的右手上,正拿着一条藏紫色的铁鞭,拖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嗡嗡声,还夹杂着些红色的火光。 这条鞭子,名叫血泣,传闻中是上古神族圣女战神的独家兵器,后来流落于民间,几经辗转,给落在了这东裳的手里。那年,她刚得此物的时候,喜欢的不得了,连南遥的麻烦都懒得找了,巴不得天天练功,好配得上此鞭。 从她的吃穿用度上就能给看出来,东裳并不是一个低调的女子。再加之她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抚媚了。在刚来这蓬莱之时,给迷倒了一大群公子哥,纷纷开始撰写起有关于她的传说。所以,这帮个蓬莱百姓,受其影响,对她甚是瞻仰,曾经一度以为她就是那神族圣女转世来着。 主教见她杀过来了,这气势也给收敛了不少。以前自己见识过她的武力值,啧啧,那叫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后来,在她的身侧,又多了个背着大刀的小子,那副冰冷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心寒。于是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是能给躲着点他们就给躲着点。今年自己虽然也是得势了不少,可那份骨子里的害怕还是存在的。 东裳好笑地给看着他说:“老头,你刚才说,你们萨满教想要把我的这些个弟弟妹妹怎么着来着,杀……无……赦,是吧?” 主教给整了整那衣服,假装这态度上的强硬,但那语气已经给怂了起来,问:“东堂主,原来他们是你的人。” “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么?” “东堂主,咱们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既然他们是你的人,今日为何要来砸我的场子?” “你的场子?”东裳给巡视了下四周,笑道:“那我得问你了,谁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公然杀人的?” “我这是奉了神明的意思。”主教给正色道。 “得了吧,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回去告诉你的老板,不要再来挑战我东木堂的耐心,小心我一锅把你们都给炖了。”说着,又给看了那北野他们一眼,说道:“我的人,我得带走了。老头,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吧。” “你……”那主教还想再争执些什么,结果被这西离的一个眼神就给吓了回去,于是只好对着那台下的众人说:“这个……百姓们,那神明刚才发来了新的消息,称其这帮人是他们派来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他并没有详说。但我相信,神明自然有神明的理由。神明还说,今日让你们先回去,改日再来朝拜即可。” “是……”民众动作整齐地对着他给拜了一拜。 “切,杂碎。”东裳给骂了一嘴,而后说道:“你们几个,来蓬莱了不先来找我,跑这凑什么热闹。” 北野神色不明地给叹道:“东姐,你这形势,有点紧张呀。” 东裳给沉声道:“可不是么,回去再说吧。”说完,又看了那正抱着这南遥的顾衍一眼,问:“小四丫头怎么了?” “伤寒。”北野说。 “出息。”东裳好笑地给摇了摇头,又说:“顾三公子,久仰了。” “东木堂主,幸会。”顾衍对着她给点了下头。 东裳不再多谈什么了,大摇大摆地向外走了去。她的这番架势,看得南平直摇头,胆怯地给凑近了那唐笑说:“咱们家的这位东堂主,好生硬气呀。” “是,我看你们堂主这次,悬了。” □□ 东裳带着他们回到了这东木堂里,北野和顾衍不由分说地先是给照顾起了那南遥。 下午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窝在了那顾衍的怀里,小口地给抿着药。 西离凑到了这北野的身侧,欲言又止地给说道:“北野,这小四和那顾公子……应该是发生过关系了。” 北野给笑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西离诧异地给问道:“你居然没给管管?” 北野认真地给回答说:“为何要管,人家现在已经结亲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管这些做甚?” “你说什么?!”西离大声地给吼了一句。 北野连忙给捂住了他的嘴,“你别喊。”北野说:“要是让东姐知道了这些,小四可就危险了。她现在正病着,可经不起那东姐的一顿鞭子。这事你知道了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可以不?” 西离点了点头,北野这才给放开了她。 唐笑又给扯了扯那北野的衣角,面含担忧之色。北野反手握住了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东裳这会儿也沐浴完毕了,只给披了件艳红色的薄衫,摇着把绣扇就给走了进来,坐到了上首。这般的性感可人,看得唐笑是瞠目结舌。然待她四顾望去,发现在场的也就只有那西离一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给看着这位东堂主。 “我说,四丫头,你怎么又病了,你这一年里,是打算要病几回?”东裳给寒颤着问道。 南遥头也没抬地说:“我不想和你吵。” 东裳没好气地给训道:“谁愿意和你吵了,不过话说,你这有情人了也不通知我们一下,恐怕那老爷如今还被你给瞒在这鼓里的吧。你可悠着点,我看一顿家法是免不了了。” “呵,我觉得不能。倒是你,都老大不小了,小心再给挑下去,回头没人要你。” “你……”东裳气哼哼地给骂了一嘴,“臭丫头,你这是皮痒了?” 南遥连忙往那顾衍的怀里给缩了缩,假意娇嗔道:“昭之,她凶我……” 顾衍哭笑不得地给安抚起了她来,此番动作更加令东裳气得是牙痒痒,于是她猛地朝那外面给吼了一句:“来人,把我的鞭子给送进来,我今天非得收拾收拾这个丫头不可。” “东堂主。”顾衍给呵斥道:“我在这里,你觉得你能动得了她么?” “哟,我倒是挺想见识见识你这位传闻中的顾三公子,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的。” “好啦,都少说两句吧。”北野给劝着,又看向了那东裳,给说道:“你也是,你不就是想帮着这小四和那老爷子给考察一下这位顾公子么,你就不能换个方式?明明是关心,非得弄的如此剑拔弩张的。放心吧,我都和他们呆在一起有大半年了,这顾公子的人品,我是可以保证的。” “切,你能保证有个屁用。”东裳给好笑道:“你都还只是个孩子呢。” “是是是,我们这群人在你那眼里总会是孩子的。”北野给笑道:“可你眼里的这群孩子如今都已经平平安安地长大了,现在过得呢,也都还不错,甚至都有另一半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了呢?东姐,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危险时常都会有,总不能日夜担惊受怕的不过了吧?” 东裳何尝不懂得这些道理,可他们三个,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哪会那么容易就彻底地撒手不管了呢? 北野见她不说话了,便趁她不注意,给拍了那南遥一下,眼神示意道:别闹了,赶紧服个软,小心我不帮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南遥会意,不由得给轻咳了一声,问:“东姐,你叫我们来干嘛?” 东裳给回了神,笑着给叹道:“干嘛?今日,你们不是都已经给看到了么?” “那个灰头发的卷毛是谁?”北野问。 “他叫温良,是那萨满教的掌教,也是个浑蛋王八羔子!” “萨满教?”唐笑问:“这是个什么教?” 东裳无力地给叹了口气,说:“那是个邪教,此事说来话长了。其实我刚来这蓬莱的时候,那温良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骗子呢,干的也无非就是一些替人卜个挂、帮人驱个鬼之类的事情。不过,两年前,有个神秘人突然出资,叫他给创建了个萨满教。开始呢,这萨满教和那佛教一样,也做着些广善乐施、广结善缘的慈善。可是前不久,他就变成了今日你们看到的这副样子了。” “那他把这些个百姓给组织起来是要干嘛呢?”顾衍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去给观察过了几回,发现他们只是在那里默念着什么经咒而已。我也曾派人给混进去过,将那经文给带回来了一份。北野,回头你帮我研究研究去。” “好。”北野对此甚是有兴趣,很爽快地就给应了,又问:“对了,你今天提起的他的那个老板,是何人?” 东裳给笑道:“嗨,我指的就是资助他干这事的那个人。” “那他这嘴里声称的神明又是什么,也指的是那个人么?” “不是,哎,这事挺复杂的。”东裳神色不明地给望了望天,总结了一下思路,这才接着给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蓬莱是那神族的起源地的事?” 唐笑连忙给应道:“听过,听过,昨天晚上这顾公子还同我们给讲起过呢。” 东裳不禁给看了那顾衍一眼,说:“哦,顾公子的二哥谢大师是住在这蓬莱附近的,难怪会对那个传说了解甚多。” “东堂主认识我二哥?” “嗯,认识的,我常去找他帮我护理血泣。”东裳说:“既然你们听过了这个传说,那我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了。总的来说,就是这萨满教信奉的不是那大千神佛,而是这上古神族。它明面上声称的是他们萨满教徒,是这神族留在人界的使者,是来替那神族给守护好这一方蓬莱圣地的。在那传说里,不是说这蓬莱曾经被那魔族给侵略过了么。他们说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给有损了到了这蓬莱的圣洁,于是那神族就给派了自己,前来清洗污垢、斩除魔性。” “哇,就这么些个杂七杂八的事情,你东裳听了居然能忍?”南遥问。 “我没有忍呀,我这不是找你们来了么?” “大姐,人家两年前就创建了,你现在才叫我们来,你不觉得你叫得有些晚了么?” “臭丫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它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总是在做着些慈善来着,那我去管人家干嘛,我是闲的么?” 北野问:“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事开始不对了的。” “大概一个月前吧。”东裳给叹道:“反正也就是前不久的事,你们都知道,我这蓬莱是临海的,那海上还留有了三十六座小岛,呈环抱之势,围着我这蓬莱。此乃奇景,方才引得那天下的文人墨客议论纷纷,由此得来这人间仙境的美誉的。” 唐笑又给应道:“嗯,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 东裳神情凝重地给说道:“那你们可知,前不久,这三十六个小岛在同一时间里,纷纷给燃起了大火。火焰还呈亮蓝色,摇曳而鬼魅。那岛上的生灵全部被扼杀,各类动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隔着海,给传到了这蓬莱每一个百姓的心里。就在众人给聚集到了那海边时,这三十六个小岛早已被烧成了焦炭色。那灰蓝色的烟气在这天空中汇聚,逐渐形成了一个恶鬼的形状,诡异至极。” “这么奇怪?”顾衍不禁给问道:“此等大事,那二哥怎么不传信给我呢?” “嗨,你的那个结拜义兄,恐怕就算是这天给塌下来了,也没有他造的那些个宝贝武器重要。” 北野问:“这自然界里是不会存在什么亮蓝色的火焰的,此等怪事,会不会是人为的?” 东裳给回答说:“这州长和当地的父母官也都觉得此事怪异,当天就派了人,给开船过去查看了情况。结果,那些人出海不久,这船就沉了,无一生还。甚至还有几个岸边的百姓说他们给看见了个海里的巨兽,称那些船就是被这巨兽给吞没了的。” “然后呢?”南遥问。 西辰接着给说道:“然后我就来了,同这东姐商量过后,就打算去找那谢大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建造出来个结实的船,可供我前去勘察。” “哦。”南遥给叹道:“这么说,咱们上次在那西越堂里处理完了楚凝的事情以后,你就来这蓬莱了。西辰,你咋回事,来这里还对我们藏着掖着的,你可知那楚小姐有多想你么?” “楚小姐?”东裳神色不悦地给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西辰,问:“哟,这是有意中人了么,怎么也不和我说说呢?” 西辰立马给摇头解释道:“不是什么意中人的,只是个我无意间救的个小姑娘而已。” “对呀,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南遥给补充道:“哎哟,西辰你可不知道,她一听我们这趟能见到你,她是哭着闹着,说什么也得要跟着来。” “哟,是么?”东裳没好气地给说道:“看不出来呀,你这异性缘还不错呀。” “小四,你莫要乱讲。”西辰急得那脸都红了。 南遥觉得有趣,给挖苦道:“我哪里有乱讲,你看你,一提起人家,你脸都红了。” “我这是……”西辰百口莫辩,只好用眼神给求助了那北野。 北野替他给辩护道:“东姐,你别听这小四胡说八道,那西辰的心里只有你。” 他的这番话,不只让那西辰的脸给红了个彻底,就连这东裳的脸色,也变得暧昧了起来。只见她不自觉地给望了眼那身侧的西辰,抬手,用这绣扇给挡住了那微微含笑的嘴角。 南遥听完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那脑子可能是因为还在病着,暂时没有给反应过来,顿时疑惑地给看了这北野一眼。北野怕她添乱,连忙给说道:“好啦,这事回头再说,咱们先谈正事。你们给找到了那谢大师,然后呢,船造出来了?” “哪能有那么快。”东裳迅速地给整理了一下表情,认真地给回答说:“还没等着造船呢,就又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北野问。 西辰说:“第二天,这海边突然产生了巨浪,将那临海的房子尽数给毁了去。同时,这海面上也生成了些不知名的雾气,萦绕在那三十六个小岛的周边,使人再难以靠近。甚至在这些雾里,还不时地给传出来了一两声野兽的吼叫。” 东裳接着给讲道:“这百姓们都说,那就是这海里的那只巨兽在作祟。再后来,这萨满教就开始作为那神族使者的身份出现了,称这一切都是那魔族在搞鬼,为的就是给这人间带来霍乱。开始呢,大家也都还不信,但渐渐的,就有些个人家里给出现了个不知名的怪病。所有的大夫都给瞧不出来个什么,结果越来越严重,人心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昂,你这么说来的话,我都开始有点相信是那魔族给搞的鬼了。那这些个百姓,是不是也开始相信那萨满教了呢?” “哎。”东裳深深地给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情要严重得多了,那萨满教突然有一天在这朱雀大街上给举办了个仪式,就是你们今天看见的那个位置。这温良宣称,当年那神族并没有能将这魔族给尽除了去,导致着那魔族将自己的后人给托生到了这人族的家里,用来掩盖那神族的追查。如今,这魔族要复兴,他的那些个后人身上的邪孽就开始出来作祟了。现在这蓬莱城内,凡是出现了病魔的那些个人家里,都是因为他们的孩子里有魔族的后人。” “啊?”南遥诧异不已,问:“难不成他是要让这些人杀了自己的孩子?” 东裳给回答说:“哦,那倒没有。他只是说可以帮那些个百姓给看管一下这些孩子。等这些孩子身上的邪孽去了,再还给他们。” “那些百姓居然就照办了?” 东裳点了点头,无奈地给说道:“那天当场就有人家把自己的孩子给送了出来,神奇的是,这孩子一被送去了那萨满教,这户人家的病魔就痊愈了。接着,所有生了病的人家也都开始相信并照做了。” “那这些孩子呢?”顾衍问:“如今不会还在那萨满教里给关着吧?” “没有,没过多久,这些孩子就都被放回来了,那些病魔也消失不见了。所以,这萨满教立马就在那百姓们的心里给建立了个宏伟的形象,众人纷纷开始信仰他们,加入他们。你们今日看见的那些个围着暗红色纱幔的人,其实都是他们的信徒。现在,这蓬莱城里,基本上有一半的百姓都归顺他们了。” “这就是你叫我们来的原因?”北野问。 “对,这事已经很严重了,靠我自己,根本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加之他们和些病症有关,我想查也办不到呀,就想着要请你来。当然,小四丫头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那运气倒是不错的,我叫她来也就是给当个吉祥物用,可谁知,她一来就病了。你说,她这不是在打击我的自信心么?” 南遥给抿了抿嘴,笑道:“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呢。” 东裳揶揄地给撇了她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北野又问:“你是不是教训过那个温良,我怎么感觉他很忌惮你?” “昂,以前他还是个骗子的时候,就没少做恶事。有一次他意图要欺负个良家妇女,我就给揍了他一顿鞭子。”东裳说着,又给啐骂了一句,“别看他一把年纪人模狗样的了,骨子里不仅是个杂碎,还是个色呸,以后你们不用对他客气。” “那你干脆把他给除了得了,免得他为祸人间。”南遥笑着给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那一次本来就打算是要杀了他的,可是后来他被人给救走了。那个人武功不低,估计是他背后的老板给派来的吧。因为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创立那萨满教了。再后来,我也没能再找到个机会下手了。” “对了。”唐笑问:“你不是说那些个孩子都给放回去了么,那今天这个是怎么回事?” 东裳给正色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刚才特意去给问了问那个孩子的母亲。她说,当时,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得了怪病。把孩子交出去了之后,的确是好了。可那孩子一回来,他父亲就又病了,甚至是更为严重,没过几天就去了。那萨满教里的人说,这是因为她的孩子是个魔宗后人,必须立即给出掉,不然会危及到那整个蓬莱的安危的。她一听这群人要杀掉自己的孩子,就想连夜带着她逃走。结果被那教徒邻居给举报了,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我看,他们是不会放弃的,还是得要尽快弄清楚这些事情的好。”顾衍说。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北野叹道:“这样吧,今日我们先给做下休整,毕竟赶了很多天的路了,大家也都累了。再者说了,小四还在病着,需要休息。明天我们再分头行动,我和笑笑想要去那些得过怪病的人家里给检查一下,这事,东姐你搞得定么?” “搞得定,交给我就好。实在不行,咱们也假意神明呗。” 北野无奈地给笑了起来,又说:“再就是萨满教这边,我们得去调查一下了。今晚我先回房给研究一下那些经文,看看对咱们的调查有没有什么帮助。要好是西辰你和顾公子能给去会会这位温良,看看在他那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必要时,东姐你得给出个面。”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地给应了。 南遥却不高兴了,连忙给问道:“诶,那我呢?” “你安心养病,等我回来。”顾衍柔声给交代道。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哎哟,你放心吧,这是在我的蓬莱,你们家顾公子不会有事的。”东裳给挖苦道:“以前没见你有这么勤快的时候,有了情人了,连懒都不犯了,你这是转了性了吧?” “你……”南遥欲要争执,却又被北野给拦了下来,说:“听话,你在这里呆着,帮我们给保护好那母女俩。我们都出去了,万一这萨满教的人来了,她俩不就任人宰割了么。” “那好吧。”南遥不情愿地给应了下来,又看向了那顾衍说:“那你忙完早点回来。” “好。”顾衍亲昵地给吻了吻她的鬓角。 喜欢 “哎哟,我能叫你俩给肉麻死。”东裳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地给撇了那南遥一眼,而后又冲着这北野给喊道:“你跟我去书房拿经文吧,这里我算是给呆不下去了。” 北野了然地给笑着应了,西辰在这时也站起了身,东裳立马给呵斥住了他,说:“你不要跟过来,回房去,好好地给我想想那个小姑娘的事儿,我等着你的解释。” 西辰顿时就手足无措了起来,北野暗自给他比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叫他放心,这才跟着那东裳离开了去。顾衍也抱着那南遥回房去了,最后在这整间大堂里,也就只剩下了唐笑和那西辰在大眼瞪小眼。 唐笑用这眼神给考量了半天,然后突然问道:“所以,西堂主,你是喜欢那东堂主的么?” …… 东裳带着北野来到了书房,从那放在桌上的书里,给取出来了一张纸,递给了他说:“就这个了,你研究研究看看,要是没有什么用,就直接帮我扔了得了。” 北野应着给接了过来,然却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给笑道:“东姐,你还在为那西辰的事情生气呢?” “我犯得着么我,我又不是他的谁,为什么要生气?” “哎,难怪你总和小四不对付呢,其实你俩在骨子里是一样的,都是嘴硬心软得很。”见她不说话了,北野又耐心地给说道:“刚才小四真的是瞎讲的,她无非也就是想逗逗西辰罢了,他俩打小不就这样么。我还是那句话,这西辰的心里面只有你,你放心吧。” 东裳给欲言又止道:“你……知道他喜欢我?” “知道呀。”北野给挑了下眉,说:“我还知道,你也是挺喜欢他的,不是么?” “你个小东西,在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北野不以为然地给坐了下来,叹道:“东姐,我已经不小了,都已经有了笑笑了,这些个男欢女爱,我会给看不出来么?” 东裳也坐了下来,踌躇地给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北野给好笑道:“呀,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从什么时候呢?也许是在咱们流浪那会儿,你叫人给欺负了,他挡在了你这身前替你挨打的时候吧;也许是在来了这天目门之后,你心疼地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吧;还也许是他总喜欢呆在你的身边,你也迟迟忍不下心来赶他走的时候吧。” 东裳没好气地给拍了下他的脑袋,说:“臭小子,那些个时候你都还小呢,能懂个屁。” 北野给神色正经道:“东姐,我懂的。” 东裳又给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给问道:“那个……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北野说:“那个孩子,是在他逛街给你买礼物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 “他那么木纳的人,为何会出手相助这个孩子,以前怎么没见他有这么热心过?” “我猜,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很像你吧。” “像我?” “是,不是性格上的那种像,也不是模样上的那种像。只是这个孩子总是穿着一袭红衣,同你一样,所以,他才会格外关注的吧。”说完,北野又给正色道:“东姐,西辰,他是真的喜欢你。” “哎,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的是,该不该接受他的这份喜欢。”东裳给叹道。 北野笑道:“你可知,他在来你这里之前,曾经问过我什么?” 东裳困惑地给看向了他,北野接着给说道:“他问我,什么是在意?我给他简单地做了个回答,他就明确了自己是在意你的。那……东姐,你是否在意他呢?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你的心,能做到丝毫的不动容么?” “我……”东裳欲言又止,北野又自顾自地给回答道:“你做不到,就好比刚才小四,只是给说了一个同他有关的小姑娘就会惹翻你了一样,你做不到无动于衷的。东姐,刚才那个,确实是小四的玩笑。可如果有一天,真有这么个人出现了,你是否会怪自己,当初没有把握好他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东裳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北野神情愉悦地给起身离开了。 …… 顾衍端着盆热水给走进了这屋里,南遥坐在了那床上,递向了他一个药瓶,说:“顾公子,过来帮小女子给上个药呗?” “你已经嫁给我了。”顾衍上前,给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所以,你现在应该自称是个小少妇了。”说完,便拿过了那个药瓶,给研究了一眼,问:“这好像是上次我背部受伤的时候用的,你怎么不用那北兄给你的药?” “哦,他的那瓶药我闻着有味道,以前我自己睡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不是有你在身边了么,我怕你会不喜欢。” 顾衍给叹道:“我说过,你怎样我都会喜欢的。”然后又去给重新换了瓶药,说:“夫人如此体贴,为夫甚是开心。不过,为了夫人的身体,咱们还是用这北兄的药吧。” 南遥自己是无所谓,看他也不介意,就不再强求了,而是自顾自地给宽衣解带了起来。 待她脱到只剩下一件里衣了,她那曼妙的身材也隐隐约约地给透露了出来,看得顾衍这喉咙是直发干,不由得凑身过去,抱住了她,给调侃道:“夫人,你在我面前,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南遥也笑了,说:“是呀,以前还没等我动手,这些衣物就都被你给扒干净了呢,你个色中饿鬼。” 此时的她眉眼含笑,神态娇俏可爱。皮肤白里透着粉,闻起来甜甜的。些许的碎发给落在了这脸边那肩上,有着说不出的旖旎。她脖子的曲线简直是优美极了,这会儿她已经把那最后的一件衣物也褪了去,顾衍不禁给馋了起来,贴身过去,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喂,让你上个药而已,你在做什么呢?” “吃你。”顾衍温柔地开始在她那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喂,你到底还要不要帮我上药了?”南遥给呵斥道:“还有,咱们今早可是刚给立过协议的,三天做一次。” 顾衍撅着嘴给问道:“你和你的相公,分得那么清楚干嘛?” “因为我的相公是个大流氓。”说完,南遥又给撒娇道:“昭之,帮我上药吧,我的背好疼。” 将她给翻过身来,果不其然,她那背上给乌黑了一大片。顾衍心疼地给蹙起了眉,拍了拍这床面,给安排道:“过来,趴好。” 南遥老实地给趴了过去,任由着他给照顾起了自己。顾衍的动作虽然很是轻柔,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给碰疼到她。 “这一大片的瘀伤,还好没有给伤到那内脏筋骨,你今日不觉得疼么?” “其实还好。”南遥说:“可能是因为这发烧的缘故,所以痛感并没有平日里那么强烈。” “你今日说,那个孩子像你的小时候?” “嗯。”南遥闷闷地给应了声,“很像的,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顾衍给轻劝道:“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对了。”南遥又给问道:“那谢大师不是住在这蓬莱附近的么,咱们不用去给拜会一下他吗?我还没有谢谢他给我做的护腕呢。” “不急的,我看你东姐的那个案子比较棘手,咱们还是先给搞清楚这些的好。至于二哥那里,我明日先托人给送去个信,等咱得空了,再去看他。”说完,又给交代道:“好啦,药上完了,你快休息吧。” “那今晚我要是想翻身了怎么办?” 顾衍给笑道:“没事,我会看护住你的,不会让你碰到这背部的。” 南遥娇媚地给撇了眼他,揶揄道:“那就辛苦顾公子你啦。” 顾衍先是将这药瓶给放了回去,然后一把托起了她,让其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调侃似地给说道:“夫人既知我辛苦,那就补偿一下我吧。” “顾公子,我这病着呢。还有,我那背上有伤。” “无妨的。”顾衍说:“那日我找了本北兄的医书给学习了一下,上面说,这适当的床事是可以提高身体的免疫力的。说不定等我做完后,你的伤寒就给好了呢。至于你背上的伤,也没事,今晚我让你在上面。” “怎样在上面……呀……”还没等着南遥问完,顾衍就身体力行地帮她给做了解释。 南遥一下子就被顶地给趴在了他的身上,训斥着说:“我说,你们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呀。” “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书呢,那是本医书。” 然这南遥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同他给争辩些什么了。就这么过了许久,门外又给传来了那北野的声音,“顾公子,小四的药我给热在这厨房的小灶上了,你记得拿给她喝。还有,你俩晚上收敛点,笑笑可就住在你们的隔壁呢。” “知道了。”顾衍给应了一声,见那南遥已经给累瘫了过去,就又将她给抱着趴好,盖上了被子,这才往外走了去。 …… 顾衍来到了厨房,一进门就发现了这西辰,正在那院子里给端着个托盘发着呆,这神色也不是很好,眉头紧蹙,心事重重的。 “你这是怎么了?”顾衍走上前去给问道。 “哦,是顾公子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顾衍笑着给说道:“我来给南儿端药,你来干嘛?” 西辰犹豫地给回答说:“东……东姐可能是有心事,所以晚上就给喝多了些,我在想要不要帮她去送碗醒酒汤。” 顾衍给望了眼这托盘,看那里面不仅有一碗醒酒汤,还有不少的小点心,不禁给心生叹然道:这位西堂主,心还是蛮细的嘛……那自己要不要也给自家夫人准备点吃的呢,她每回做完醒来之后,可都是会喊饿的。 西辰见他也发起了呆,就给叫了几声,“顾公子,顾公子?” 顾衍回神,歉意地给说道:“抱歉,我在想南儿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了?” “哎,顾公子,我好羡慕你呀。”西辰给叹道。 “西堂主,你很喜欢东堂主呀。” “那又如何呢,她又不像小四对你这般,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那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顾衍给笑道:“西堂主,这男女情爱之事,还是得咱们主动些的。我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南儿是怎样看待我的,可是这些并不妨碍我喜欢着她、爱护着她吧。我觉得,你也应该大胆一些。其实我看那东堂主并非是对你无意,但她这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那你就多付出些,帮她给打消掉那些顾虑不就好了么?” “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你不去试试,又怎会知道呢。”顾衍给回答道:“快去吧,这醒酒汤就要凉了。” 西辰弱弱地给点了点头,顾衍又对着他给比了个加油的动作,这让他心神振奋了不少。随即鼓足了勇气,往那东裳的房里给走了去。 东裳这会儿早已酩酊大醉了,正醉意朦胧得给望着窗外。见那西辰进来了,立马给笑道:“哟,你怎么过来了?” 西辰将那托盘给放在了这桌上,乖巧地说:“东姐,喝点醒酒汤吧,再吃点东西,要不然明天会胃疼的。” 东裳笑着给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身侧,搭住了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给问道:“我让你给我的解释,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西辰给正色道:“我同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 “没了?” 西辰给摇了摇头,说:“没了。” “木头。”东裳恨铁不成钢地给拍了一下他那脑袋,然后就不再理他了。正欲回床,奈何这醉意太深,脚下不稳,就往那一旁给跌了去。西辰一把便将她给接了个满怀,两个人不由得四目相对了起来,连这空气顿时也变得暧昧了许多。 西辰把她给抱回到了那床上,又礼貌地给松开了手,老实地站在了一边。 东裳神情不明地给叹道:“我说,你怎么总是这般的知礼。”说完,又给看向了他,沉声道:“过来,坐到我这身边来。” 西辰听话地坐到了那床边,给劝慰着她说:“东姐,快休息吧,你醉了。” 东裳抚媚地给躺在了他的身侧,那衣衫不小心给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大面积的肌肤。西辰不禁给吞了口口水,连忙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再直视过去了。东裳的脸色莫名的一沉,愤懑地给趴到了他的肩上,挑着他的下巴,问:“西辰,我美么?” “美。”西辰这心里虽然是很紧张,可在她问出这番话的时候,仍是不假思索地给答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 东裳的神情立马就愉悦了起来,接着又给问道:“那你可喜欢我?” “喜……喜欢的。”西辰磕磕巴巴地给应道。 “哪种喜欢?” “就……就是那种喜欢。” 东裳的眼里闪现了一丝妖媚,不由分说地给吻住了他的唇,问:“是这种喜欢么?” 西辰在她贴身过来的那一刻,这脑子就给当机了。见她吻了自己,这心脏仿佛都给停住了跳动。那嘴里也满是她的气息,好甜。 突然,在他这脑海里,蹦出了一句那顾衍刚才给讲的话,“这男女情爱之事,还是得咱们主动些的”。思来想去,那西辰终于决定不再踌躇了,猛地给抱住了这怀里的人,强势地给回吻了过去。 东裳热情地给回应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借了酒的关系,这行为也越发得大胆了起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给带到了那床上。她的衣衫早已凌乱,西辰便彻底地把它给撕扯了去。然后,自己的衣物也被她给脱掉扔到了一边,两个人就这么坦诚相对了起来。 就在他俩要擦枪走火之时,这西辰的理智又给回来了,动作也给停了下来。 “别停。”东裳说:“西辰,我要。” “东姐,你……你醉了。”西辰试图给解释一下此时的情形,木木地给回说道:“若是我在这个时候占你的便宜,你是会怪我的。” 可东裳早已迷糊地给听不进去了,一直嘟囔着:“西辰,我要。” 西辰冷静地给坐起了身,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然那东裳却给扯住了他,委屈地给呜咽道:“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克制呢,难不成在你的心里,真的有了别人了?” “没……没有的。”西辰连忙给转过了身,说:“我的心里只有你。” 东裳又给贴了过来,笑道:“好巧,我的心里也只有你。”说完,又给吻住了他。 东姐,她刚才说,她心里有我?西辰瞬间就给怔愣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理智了,忙不迭地给扑身过去。 东裳给拉下了那床幔,而后一室欢愉。 着手 东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那西辰的怀里,自己这身上还满是那暧昧的痕迹,吓得她立马给坐起了身。然在她沉思了片刻之后,又给想起了这昨晚的事情。转身,看了看西辰身上那各色的抓痕,东裳愤懑地给心叹道:靠,居然是自己先主动的,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西辰听见了响动,也给睁开了眼睛,见她愁眉不展,以为她是在懊悔那昨晚之事,这神情顿时就给暗淡了下来。起身,小心翼翼地给说道:“东姐,昨晚,是我的不对,要打要骂随便你。” 东裳回头,默不作声地给盯看起了他。 西辰以为她还在生气,就又给说道:“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或者是你想要杀了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你几个意思?”东裳给沉声问道:“你这是不想负责了么?” “不不不,我……” “西辰,我问你。你昨夜是真情流露呢,还是借我酒后乱性呢?” “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东裳不由得给松了口气,说:“昨晚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 西辰糯糯地给点了下头,东裳又给吩咐道:“去帮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西辰乖巧地给应了声,连忙披了件外衫,替她去做安排了。待他回来后,东裳依旧是一丝|不挂地给坐在那里,颇为妩媚地给说道:“我要你抱我去洗澡,我不想动。” “什么?” 看着他那副木纳的样子,东裳不禁给笑出了声,“我说,过来抱我去洗澡。” 西辰走了过去,但并不是很敢去碰触她的身体。 可谁知东裳一把就将他给拽到了身前,说:“昨晚但凡是你能碰的地方,你都给碰了,这会儿你怎么又害怕了?西辰,我话可放在这里了,既然你要了我的身子,那你这辈子可就是我的人了。你若是再像以前那般的拘谨,小心我以后,不给你吃。” 西辰又给轻声问了一遍,“东姐,你说什么?” “我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西辰突然给吻住了她,问:“也就是说,我是可以这样的对吧?” 东裳给回吻了回去,笑着说:“当然可以,但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哈,我可是个欲求不满的老女人,你可得在我这身上多花些心思了,不然小心我把你给换掉。” “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北野说完,便抱着她去到了那浴桶里,同时自己也给坐了进去。虽然这浴桶很大,可他们那接下来的动作,仍是给荡出了不少的水花。 …… 北野拿着那篇经文,神色凝重地给看向了众人,说:“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东裳懒洋洋地给趴在了这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排着讲,别卖关子,我累得很,你赶紧讲完,好放我回去睡觉。”然后,又给眼神示意着那西辰说:给我揉揉腰。 西辰旁若无人般地给她按摩起了腰来,他的那番动作,无疑是给了这帮人一记重击。南遥的嘴给张得老大,扯了扯身侧那顾衍的衣角,问:“我这是在做梦吧?” 顾衍此时也在暗地里给她揉着腰呢,笑着回答说:“不是的,看来咱俩以后晚上可以不用那么顾及了,他俩应该会比咱们忙。” “嗯哼。”北野给轻咳了一声,呵斥道:“你们都注意点。” 唐笑不解地给问向了她们,说:“怎么东堂主的腰被伤到了么,我这里有药,回头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东裳给拒绝了她的好意,叹说:“我这腰呀,你那药治不好的。” 唐笑更加困惑了,心问:难道这东堂主是信不过自己的医术? “好啦。”北野把他们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问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查案子了?” “要要要。”南遥给回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好坏两个消息么,那就先说坏的吧。” “坏消息是,这篇经咒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操控到人的意识的。它表面上的经文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在那字里行间却给含了暗喻,是可以向这些个民众传达潜意识,以达到操控他们的目的的。” 顾衍给叹道:“哦,难怪昨日里那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应该是他们平日里总在默念着这篇经文,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这萨满教给控制了吧。” “对。”北野给应了声,又说:“不过好消息是,这种暗喻的潜意识控制能力其实很薄弱,只要让那些人不再默读诵背它了,很快他们就又能给恢复清醒了。” “哦,这就好。”南遥给说道:“这么看来,那个萨满教应该是在谋划着什么的。” “没错。”北野给附和道:“咱们得抓紧时间调查了,如今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和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东裳说:“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意图的,要不,咱们召集帮江湖高手,直接给杀入他们的老巢砍了他们得了。咱们这里有那么多的高手,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 “不妥。”北野给制止道:“我觉得他们既然会做这些事,就不怕被人给查出来。在他们的手里,应该还会有什么把柄。咱们还是先给搞清楚他们的意图,再行动的好。” “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查?”东裳问。 北野给回答说:“孩子,我觉得他们把那群孩子给带回去过,肯定是有原因的。另外,我还觉得,那些个人家里的怪病,就是他们给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这群孩子。我怀疑,昨日那小姑娘之所以会被行刑,也和这个有关。” “行,那我让这东霜和东晴去给你做安排,打掩护。” 南遥给问向了她,说:“这东霜和东晴不是在几年前就给嫁出去了么?” 东裳给笑道:“是呀,可她们嫁的就是这蓬莱的本地人,还和那街坊邻里的关系搞得不错。自从发生了此事,我就去和她们通过气了,她们会尽量配合咱们的工作的。” “会不会给她们以及她们的家人带来危险?”北野问。 “没事,她俩是我一手带大的,为人处事谨慎得很。武功呢,也都很不错,和小四家的那两个丫头可不一样。” 南遥这一听就不愿意了,怒道:“哎我说,你夸你的人就夸你的人,打击我的人做甚。我觉得我们家南平和南庸就挺好的,不比你的那两个丫头给差到哪里去。” “我没有说她们差呀,只是说她们没给跟着一个好堂主而已。”东裳给挖苦道:“要是这两个丫头当初能进我东木堂,恐怕现在已经有了一番作为了。” “哼,我看你还是想想,为啥你的丫头都嫁人了,你却还没有人要的原因吧。” “谁说我没有人要的。”东裳挑着眉给笑道:“我现在简直是要快活死了好嘛。” 北野见她俩又开始斗嘴了,无奈地给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好好的天也能叫她们给聊死。以前在那天目门的时候,因为同是女子,她俩难免会被人给拿出来做比较。这东裳又是个较真儿的人,就算是那旁人不说,她自己也是会在暗地里较劲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北野才会对那南遥的懒散欣慰不已。要是这两个人都要强,那岂不是会翻了天了? “东姐。”北野适时地给打断了她俩的争执,叹道:“咱们该去查案了。” “哦。”东裳应着,给站起了身,说:“那你和笑笑跟着我去找这两个丫头吧,不过,我得先帮你们伪装一下,省得叫人给认出来你们就是昨日劫刑的那帮人。” “行,都听你的。”说完,北野又转身,看向了那顾衍,给安排道:“顾公子,这萨满教那边,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同西堂主一起去给看看。” …… 西辰同顾衍去到了那海边,此时这临海的地界早已一片狼藉,只有零星个人会在这里捡些还能用的物件拿去卖钱。那西辰跟在了这顾衍的身侧,不解地给问道:“顾公子,咱们不是要去调查那个萨满教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衍给笑道:“你以为这萨满教那么容易调查呢,咱们要是直接给攻入了他们的老巢,说不定是会血本无归的。我来这,主要是想看看那海上的情况。另外,再看看能不能给找到个了解那次事件的百姓,最好是能给旁敲侧击出一些这萨满教的事情来。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给找到破绽。” “嗯,还是你的脑子比较活络,我总归是听你的就对了。”西辰也给笑了起来。 顾衍给挑了下眉,揶揄道:“西堂主昨晚可是成功了?” 西辰顿时木纳地给结巴了起来,说:“就,就……哎哟,顾公子,你就别来挖苦我了。” 顾衍了然地给止住了口,又向前走去,就见在这石棚上,给站了个人。那人一身的黑色锦衣,外面罩了个暗色的斗篷,这上半边的脸上还给遮了个面具,但仍然是没有掩盖住他那帅气逼人的清秀面庞。 他就这么只身地给立在了那里,沉静地望着这片汪洋大海。顾衍停下了脚步,神色盎然地给定看住了他。 “怎么,你认识那个人?”西辰在旁,疑惑地给问道。 “嗯。”顾衍应着,又给吩咐道:“西堂主,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去同他给打个招呼。” 西辰默不作声地给点了点头,然后又给站到了这一边,以免打搅到他俩。顾衍走上前去,立在了那人的身侧,陪着他一起望着那海,这半天过去了,方才给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 “可去见过二哥了?” “没有。”那人自嘲似地给笑道:“他是不会见我的。” “是么。”顾衍说:“你这次前来,难道不是因为得知了此地的事情,担心他,所以才来的么?你不去见他,你放得下心么?” 那人给笑道:“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他有你这么个义弟,我也能安心些。” “去见见他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顽固,你再倔强些,到时候有你俩哭的。” 那人并没有应他的话,而是给问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在调查?” “是。” “小心些,我觉得这帮人那背后的势力,很强大。” 顾衍给笑道:“你整天净操些我们这旁人的心,你要是多花点心思放在我那二哥的身上,估计你俩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哎,实在不行,你就强势点呗,总比你俩这种平日里不见面,暗地里互相较劲的强。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昂,我二哥在那房子的四周可都给上了家伙了,你就别想着扒这墙角了,直接从那正门进,更安全些。” “没大没小的。” 顾衍又给正色道:“去见见他吧,就说是替我捎个口信过去。” “什么口信?” “过几天,我会携着夫人去看他的。” 那人的脸上突然有了反应,转身过来,诧异地给问道:“你成亲了?” 顾衍给笑着应了,又说:“所以,你和二哥也要加油哟。你多主动些,他要是不理你,你死缠烂打不就行了。二哥他吃软不吃硬的,要不我凑你一顿,好让你在他那面前给卖点惨?” 那人无奈地给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地就走了。 西辰见他离开了,这才给迎身过去,问向了那顾衍,说:“这人的内力好生厉害呀。” “你隔那么远都能发现他这内力的强劲,也是挺厉害的。” “他是谁?” “他是云起公子,是在这江湖高手排行榜上,仅比我大哥低一位的那个。” “哦,难怪武功会那么厉害。”西辰给恍然道:“他怎么会来这蓬莱的?” “嗨,因为这里有他此生最为牵挂的挚爱。”顾衍见自己把那西辰给讲懵了,就又给说道:“走吧,我们去问问那边的百姓,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 东裳把那北野和唐笑给打扮成了一对刚成亲不久,并打算来这蓬莱定居的小夫妇。随后,就让那东霜和东晴给领着走了。她俩把这北野和唐笑,给带到了那前不久刚被送回孩子的一户人家里,预备谎称他俩是她们的远房亲戚,计划着过几天要搬到这附近来,想着先来给走走那街坊邻居。 东晴细心,还给准备了这新婚夫妇串门时应该带的喜饼。唐笑被伪装成那北野的小媳妇本来就挺害羞的了,看她们还做着这么完全的准备,不由得更加羞涩了起来。手提着喜饼,怯懦懦地给跟在了那北野的身后,连脚步都不敢迈大。 北野好笑地给牵住了她的手,说:“害羞做甚,你我迟早是要如此的,就当是提前排练了,到时候也就不怕慌乱了。” “嗯。”唐笑紧紧地给挽住了他,这脸上还荡着那止不住的笑意。 “笑笑。”北野给轻声叫了她一声,唐笑闻声抬头,就见他说:“我很开心。” “我……我也是。” 这东霜和东晴走在了他俩的前面,不禁给对视了一眼,调侃道:这还是当年那天目门里冷若冰霜的北堂主么,现在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 那户人家的大门正敞着,东霜象征性地给拍了拍门,还没等着里面的人应声呢,就给走了进去。 “赵姐,你在家里不?”东霜朝着这屋里给吼了声。 “来啦。”片刻后,就从那里面给跑出来了个妇人,笑意盈盈地给说道:“哟,这不是东霜小娘子么,怎么今儿个有空来看大姐了?” “嗨,瞧您说的,搞得我好像不常来叨扰你一样。”东霜应着,又给问道:“赵哥他出去了吧,赵姐可是在家里看孩子呢?” “是呀,我刚把他们给哄着睡着,你怎么过来了?” “哦,瞧我,忘记同你说正事了。”东霜给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身后的人,说:“这是我那远房家的表哥,和他的新婚小媳妇。这不,家里看我和东晴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就叫他俩也过来发展发展,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他俩呢,就给买了这附近的房子,趁着那屋子还在装修,就想着先来走动走动邻居。我一想,这些个亲戚邻居里,还有谁能比你赵姐知心呢,就带着他俩过来了。” 说完,又给凑到了那赵姐的耳边,笑道:“这小媳妇害羞,还没有经历过房事呢,我那个舅母又指望着能让她多开枝散叶些。你在这方面经验足,一会儿替我们给教教呗,孩子们那里,我替你给看着去。”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个容易呀。”赵姐笑着,就走上前去给握住了那唐笑的手,说:“哟,这小媳妇长得,真是水灵呀,一看就是那大户人家里的孩子。” 唐笑羞涩地给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那个……我俩给您带了些点心,您别嫌弃。” “哎哟,不嫌弃不嫌弃。”赵家大娘子说着便将那喜饼给接了过来,又拉着她往这屋里走去,边走边说:“来来来,进屋坐。东霜小娘子,我和你们这个小媳妇一见如故,想说说体己话,你们帮我给看会儿那孩子去。” “得嘞。”东霜应着,又让这东晴给守好了那院子,这才带着北野进屋去了。 北野给望着那屋里的三个孩子,轻声问道:“他们之中,有谁被带走过?” 东霜小声地给回答说:“除了襁褓之中的那个小的,她这大儿子和二女儿都被送了过去。大儿子五岁,二女儿三岁。” 北野给点了点头,又探了探那两个孩子的脉,微微地给蹙了下眉。 ※※※※※※※※※※※※※※※※※※※※ 虽然是更晚了,总归是赶上了。 虫蛊 “怎么了北堂主,这孩子是有什么不妥么?”东霜问。 北野没有吱声,而是从这随身携带的布袋里给拿出来了个药瓶,将那里面的液体给倒了点在这两个孩子的手背上。没过一会儿,从两个孩子的手背上,顺着血管,就给钻出来了一条细长细长的虫子,吓得那东霜猛地给捂住了嘴。 那条虫子在吸掉了这手背上的液体之后,又给钻了回去,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而在这两个孩子的手背上,也只给留下了一个类似于蚊虫叮咬的痕迹而已。 “这……这是什么?” “是虫蛊。”北野给正色道:“看来,那萨满教是给这些孩子们种了蛊了。” “那怎么办,还有得救吗?” 北野说:“有得救,只要将那蛊王除去,这些个虫蛊的幼苗就会在他们体内死亡了,再顺着他们的新陈代谢给流失出去,这蛊毒自然也就解了。不过,那蛊王应该是在这用蛊之人的手里的,这用蛊之人肯定是在那萨满教里的,不好办呀。” “那这些个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是不会有事的,这些虫蛊还属于幼苗时期,长大得需要一段时间,咱们还来得及。我看,那人之所以会把这些个幼苗给种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主要是想借着他们平日里比咱们这成人摄取的营养成分要多,能更好的培养那些蛊虫。” “这帮人,居然用那孩子做毒虫的培养器皿,真是丧尽天良。” 北野给轻笑道:“不止嘞,如果这些幼虫长大了之后,我们还没有将那蛊王给干掉。那这些个幼虫就会破体而出,那些孩子也就会没命了。” “靠,这帮畜生。”东霜恶狠狠地给骂道。 北野给收拾好了东西,说:“走吧,得赶紧把这些个情况给通知回去。” 这会儿,那赵家娘子也领着这唐笑走出来了,前者是心满意足,后者是羞涩不已。这赵家娘子对着那东霜和北野给打了个眼色,东霜也趁此时机给做了告辞。 北野凑过身去,想要牵着这唐笑离开,顺便再同她给说说那刚才的事情。这唐笑好歹也是个名门之后,在蛊毒那方面会比自己有经验一些。可谁知,自己还没有碰到她呢,她就给捂着脸跑开了,搞得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连忙给追了出去。 东霜不好意思地给抿了抿嘴,说:“赵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你放心吧,经过我的一番点化,估计今晚就能成事。” “啊?”东霜不由得给张大了嘴巴,但怕她怀疑,就又给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只不过在这笑容里,却满含着为难和尴尬,东霜不禁给心叹道:北堂主,唐姑娘,你俩可不要怪我呀,就当是为了这群众的伟大事业给献身了吧…… …… 西越堂里,东裳在送走了他们以后,就跑回那房间里补觉了。南遥一个人无聊得很,便想着要去找找那个小姑娘给说说话。 此时那母女俩正在这院子里玩着呢,见她进来了,那个妇人连忙给站起了身来,说道:“恩人,你来啦。” “哎哟,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您别这么叫我。”南遥自顾自地给坐在了那个小丫头的身边,宠溺地给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也开心地对着她给笑了起来。 “当然是恩人啦,你救了我女儿的命,这么叫也是应该的。” 南遥看着她那副痴笑的样子,微微地有了丝心疼,问:“您贵姓?” “哦,我夫家姓林,您喊我林姐就行。” 南遥给好笑道:“怎么这出嫁了的娘子都要随夫姓么,那看来我以后得姓顾了。” “您这么年轻,已经嫁人了呀。” “嗯,刚成亲不久。”南遥说:“林姐,您坐就行,我来没什么事,就是想同这个丫头给聊聊天。” “哎。”林姐应着,又给说道:“那你们聊吧,我想着给回家一趟取件东西,您看可以不?” 南遥说:“如今的情况,你单独出去恐会有危险,这样吧,你同那门岗给讲一下,就说是我要求的,叫他们给安排两个人,陪着你回去一趟。切记,早点回来,在路上莫做停留。” 这林姐笑着应了,又交代到那个小女孩,让她乖乖听话,这才给走了。 南遥见这个小姑娘乖巧地给坐在了自己的身侧,不吵不闹的,甚是欣慰。其实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孩子,可这个丫头,怎么看怎么像曾经的自己,便忍不住轻声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囡囡。” “囡囡……”南遥给呢喃了一遍,而后笑说:“好巧,我的名字里也有个'南'字,看来咱们还真是本家。” “本家?姐姐,你也姓林么?” 南遥给摇了摇头,说:“我并不知道我姓什么的。” “你的父母没有告诉过你?” 南遥给笑道:“姐姐呀,从小就没有父母呢。” “为什么?人人都有父母的。” “是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们嫌我太累赘,不要我了吧。” “也许他们是逼不得已呢?”小姑娘给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她,那副天真的样子,瞬间就给驱走了这南遥心里的阴霾。南遥笑着给应道:“嗯,你说得对,他们肯定是逼不得已的。不然我这么优秀,他们怎会不要我了呢。” 小姑娘郑重地给点了点头,这派老气横秋的动作,又引得南遥直笑。 “那你没有父母,谁给你饭吃呢?”小姑娘问。 南遥认真地给回答道:“你姐姐呀,我命好,你见过那个红衣服的姐姐了么?” “见过,她好漂亮的说。” “是,她很漂亮。她是你姐姐我的姐姐,不仅美丽,还特别能干,你看见的这个大房子,就是她的。小时候,她最疼我了,会给我找吃的,会保护我不受伤害。就因为有了她,我才平安地长大了。” “唔……”小姑娘给踌躇道:“她小时候疼你,现在就不疼你了么?” 南遥给望着远方,说:“她是疼我的,只是换了一种疼法而已。她总是觉得我散漫,不思进取,所以总来催促着我进步。我知道,她这是怕自己不在我们身边了以后,我们会有危险,会受到欺负。其实,若我们真的是遇到了我们处理不了的危险,武功再强又如何呢,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你知道么,小时候,只要是我们之中的谁生病受伤了,她肯定是最着急的那一个,只是长大后的她太擅长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越发得叫人看不透了。可我认为,她这所有骄傲,都是装出来的,在骨子里她才是最需要人给保护的那一个。” “那这些话你有和她讲过么?” “没有,从未讲过。” “你们都不聊天的么?”小姑娘又问:“阿妈说,人们这大部分的烦恼都来自于不聊天。你不说,她也不说,那你们怎么会知道彼此的想法呢?既然不知道彼此的想法,又怎么能和平共处呢?” 南遥看着这个小大人那苦口婆心的样子,又给笑道:“嗯,你说得对,你的阿妈也说得对。你的阿妈很厉害,把你教得很好。” “嗯,我很爱我的阿妈的。”小姑娘说:“那你爱你的姐姐么?” “爱,我很爱她。” 此时,就在这两人身后的墙角处,东裳也给听到了她俩的那番谈话,不由得喜极而泣了起来。刚才,自己的属下们过来汇报说,这个丫头的母亲出门去了。她放心不下,便给偷偷前来想看下情况,谁知竟然给听到了那南遥的心声。 想不到小四是爱自己的,也是理解自己的,东裳猛地就给自豪了起来,嘟囔道:“臭丫头,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完,就又翻墙而去了。当然,她这一来一回的,丝毫没有引起那南遥的注意。 “对了。”南遥突然给正经了起来,说:“囡囡,你能不能同我讲讲,你们这群孩子去了那萨满教之后的事情?” 小姑娘给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给问道:“姐姐,他们是坏人吧?” “是的,可是姐姐也不知道这帮坏人要做什么,你能不能帮帮姐姐?” “可以的,囡囡也要打击坏人。”小姑娘说:“他们是来这家里接的我,领着我上了辆马车,然后就给蒙住了我的眼睛。后来又给换了辆马车,在那辆马车上,有好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呢,我们都很乖,没有哭闹。不久后,就给到了一个大宫殿。” “大宫殿?” 小姑娘给肯定道:“没错,就是大宫殿。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蒙着我们的眼睛了,所以我们看的可清楚呐。” “后来呢?” “他们有一帮子黑衣人围着我们站着,然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给出来了个老奶奶,仔细地给看了我们一会儿,又叫那群围着我们的人带着我们去洗澡。他们把我们给带到了一个好大的房间里去,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子,池子周边站着不少仙女姐姐呢。她们体贴地给我们擦洗着身子,做好穿戴,又带着我们回了房间。” 南遥想:哦,那应该是一个大温泉池了吧,这又是黑衣人又是神仙姐姐的,怎么这萨满教那么多人么,这可不像是那温良一个人能搞出来的事情。 “姐姐,你还在听么?”小姑娘给晃了晃她的手臂,问。 南遥给恍过了神,说:“我在听,然后呢,你们这群孩子是住在一起的吗?” “是的哟,他们给我们准备的是那种上下两层的床,整整齐齐地给布置在了一个超大的房间里。我累坏了,一上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就又被个神仙姐姐给叫了起来,说是要送我们回家去。” “那昨日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被他们给抓回去了?” 小姑娘难过地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回家后没有多久,我阿爸就死了。他们说我是坏孩子,要送我回去。我阿妈害怕,就想着要带我离开这里,但还是被他们给抓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吧。”小姑娘回答说:“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的阿妈给带到了哪里,反正我是又被他们给带回到了那个大宫殿里的,又见到了那个老奶奶。她摸了摸我的身子,还取走了一些我的血,就吩咐着人把我给关了起来。再后来,就是昨天你们看到的这副情景了。” “她取走了你的血?”南遥对此困惑不已,难不成这个小姑娘同自己一样体质特殊? “姐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南遥给摇了摇头,说:“不问了,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嗯!”小姑娘开心地给应道。 …… 顾衍和西辰这边的进展,却没有他们那么的顺利。他俩在这临海的周边给晃悠了一圈,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问出来,倒是听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什么那魔族复兴人间必将大乱啦,什么这海底的巨兽是那魔神曾经的坐骑啦,什么曾经这人神共同抗击那魔族的事迹啦。总结起来,都能给写本神话故事会了。 西辰给坐在这路边的茶寮里,问:“你怎么看,我们还要在此地给继续追查下去么?” 顾衍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给努了努这下巴,示意他给看一下那前面。西辰顺着他的目光给看了过去,发现有一个小贼,正欲偷盗他们旁边桌上坐着的人的钱囊。西辰想要起身去制止他,却被顾衍给拦了下来。 “西堂主别急,那人不是个有钱人,这钱囊里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的。” “你怎会知道的?” 顾衍给笑道:“那人虽然看着像是个有钱人,可他这身值钱的穿着,穿在他那身上并不合体。说明这身衣裳原本就不是他的,要么是他偷抢来的,要么就是别人送给他的。我看后者的可能性能大一些,约么着是他的哪个有钱的亲戚,将这件自己不想要了的衣服当了个人情送给了他,于是他就穿着出来显摆一番了吧。” “那你又怎知他那钱袋里不会有钱的?” 顾衍又给解释道:“你看他点的东西,一壶清茶两个肉包子,现在可都过了午时了,旁边桌子上的人都点的是些好酒好菜的,他却这么清冷,显然是没有多余的钱了。最重要的是,我刚才给看到了他付账,那钱袋里一共就这么几个铜板,还全数给了那店家。” 西辰无语地给心叹道:其实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可那个小贼显然是不知道这些个情况的,在自己偷到了那个钱囊之后,立马就给跑远了。顾衍招呼着西辰给追了上去,暗自跟踪着他。 “你跟着这人做甚,你不是说那个钱囊里是没有钱的么?” 顾衍神色淡然地给说道:“追他不是为了刚才那事,而是我觉得,这人应该是知道点那萨满教的事情的。” “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衍说:“他那脖子上围着的纱幔,同昨日那帮教徒百姓们围在脑袋上的是一样的材质。你想呀,如果他信教,是不可能把这种神圣的东西给随意地搭在那身上的。若是他不信教,那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件物件的呢?所以,他那身上一定有秘密。” 对此,西辰是服气的,也不再多问什么了,默默地听任着他的安排。他俩跟着这个小贼给到了一个隐秘的巷子里,那人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钱囊给打开了,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得给啐骂了一嘴。 “娘的,又是个爱装逼的。”说完,就想着要转身离开。可谁知,那顾衍和西辰正倚在他这身后的墙上,笑看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给堵住了他的退路。 “小哥,别着急走呀,我们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顾衍说。 “你们……是何人?” 顾衍笑,“我们是谁不重要,只是想问你一下,你那脖子上的围巾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是那萨满教里的人?”小贼先是给慌了一下,而后又给冷静了下来,呢喃着说:“不对,我见过你们,你们是昨日砸这萨满教场子的人。” “我们知道你不是那萨满教的教徒。”西辰问:“可你又是何人呢?” “我就是一个小偷,你们刚才不是都已经给看到了么?” 顾衍给挑了下眉,笑道:“哦?这么说,你脖子上的那个围巾,也是你偷来的喽?如此的话,烦劳你将它交给我们吧,反正于你也没有什么用。或者是我们出钱给你买它,也是可以的。” “不。”那小贼给拒绝道:“这个东西我不卖,多少钱也不卖。” “哟,看来是有点故事。”顾衍又从这怀里给拿出了一包碎银,扔给了那人,说:“和我们讲讲你知道的吧。” 那小贼问:“你们是要查这萨满教?” “是。” 那小贼又把这钱袋给扔了回来,说:“我可以讲,也不要钱,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请讲。”顾衍给正色道。 “将他们给赶出这蓬莱,哦不,杀了他们。”小贼恶狠狠地给交代道,那眼里也满是恨意。 顾衍说:“能不能杀得了他们,得看你能和我们说多少了。” 那小贼给沉了沉脸色,叹道:“你们跟我来吧。” 内情 他俩跟着那个小贼,七拐八拐地给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院门前。就见他很是不在意般地给踹开了门,说:“那家里有些乱,你们要是不介意,还是在这院子里聊吧。” “你住在此处?”西辰问:“这里居然能住人?” 那人回答说:“这里的确是我的家,可如今我已不住在此地了。带你们过来,是因为今日你我要讲的事情比较私密,在旁处说我担心会隔墙有耳。而这周围的人家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可以算是最不怕人偷听的地界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衍问。 那人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韩,叫韩光。现在的我是个孤儿,以前有过一个哥哥,叫做韩昊。”说着,就在这院子里给收拾出来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请了他们坐下。 “那你的哥哥呢?”西辰坐下后问。 “失踪了。”韩光说:“我俩自幼父母双亡,他从小体弱,可他却总是在尽着他那哥哥的责任,也待我不错。两年前,他这身子就越发得不好了,我不想他死,但他的病却是没有一个大夫能够给治得好的。为此,我便企图借助那神明的力量。” “你去求助这萨满教了?”顾衍又问。 韩光给点了点头,继续讲来,“没错,那个时候的萨满教还没有如今的规模呐,教众也没有这般的多。我当时去求助的时候,还是那主教亲自接待我的呢。” “你说的主教可是昨日台上的那个卷毛?” “是。”韩光说:“他亲切地接待了我,并领着我去见了巫师。” 顾衍和西辰对视了一眼,也不再打断他了,接着让他给说了下去。 “那个巫师说,我的哥哥是因为替我背了很多的咒怨,所以才会如此的。只要我心向光明,我哥哥的病,自然也就痊愈了。我对此是深信不疑,就加入了他们。开始,他们总带着我去做一些善事,我那会儿真的认为他们是这神明的代表来着。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我想着回家给看看我那哥哥的情况,他们却不让我回去。说一旦我回去了,就又会给我的哥哥带去病魔的。” “然后呢?”西辰问。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这萨满教里在计划着什么。我出于好奇,便给听了几次的墙角。有一回,我看见那主教毕恭毕敬地给对着个老婆子点头哈腰的,又听他说什么'神婆放心,我自有办法帮您解决此事'。我以前并没有见过那个神婆,好像这个人是突然给冒出来的一样,后来我趁他们不注意,便去到她那屋子里给看了一眼。妈呀,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只见在她那屋里,满是各种的蛇虫鼠蚁,一看样子,就知道这些个东西都剧毒无比。” 韩光不由得给吞了口口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她那里给跑出来了以后,就连夜给赶回了家里,想要找哥哥给我出出主意。” “你哥哥的病真的好了?”西辰诧异地给问道。 韩光给回答说:“呵,我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找得到他。”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哥哥就这么失踪了。我跑出去找他,又看见个围着暗红色纱幔的人,正组织着一批青年,在号召着什么。那批青年都是这附近的百姓,大多我都认识。我看着他们往那码头走去,就给拦下了其中的一个,想要打听一下情况。可谁知,他已经不认识我了,这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经咒。我惊骇不已,就看着他们和个行尸走肉般地离开了。” 西辰又想要问些什么,可却被顾衍给拦住了,示意道:先让他讲。 “我追随着他们走了过去,借着那岸边的火光,无意间给看见了……”韩光说着,便有些觉得恶心。顾衍试图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他这才能够勉强给回过神来,接着说:“我看见,他们的眼睛里全是虫子,是那种细长细长的虫子,还在不停的蠕动。时不时的,有些虫子还会从他们这鼻子和嘴巴里给钻出来,又快速地给钻回去了。” 别看他就给说了这么两句话,可也是把那顾衍和西辰给恶心得不轻,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吓得给赶了回来,想要问问那其他的街坊邻居们,最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可在这街口等着我的,确是那萨满教里的人。主教、巫师、神婆,他们都在里面。我躲在了这暗处,没有叫他们给发现了去,后来又听巫师问'人都上船了么?',主教说'已经往岛上出发了'。直到一个月前,海上的小岛发生了那诡异之事,我才给察觉到,这些个事情,有可能是他们操纵着那群青年给做的。” “你现在下的这个结论未免还有点果断。”顾衍说:“不过,我们会给调查清楚的,这个你放心,你还是接着讲讲那晚的事情吧。” “我并不知道他们那晚后来是做了什么,我是待他们走了以后,方才给知道。原来这个街区全部的青壮年,都给上了那船。剩下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陆续地给得了怪病。很多人都觉得这里是受到了诅咒,于是纷纷离开了这里。” “哦,所以你刚才才会说,这附近的人,是走的走,死的死。”顾衍又给看向了那西辰,问:“这事,你和东堂主怎么不知道?” 西辰给摇了摇头,说:“我们确实没有听说过此事,这边比较偏僻,也许是那官府怕引起这群众的恐慌,所以叫人给隐瞒信息了吧。再就是,没过多久,那海边就出事了,这萨满教突然兴起,我们的注意力也被引向了那边。” 顾衍给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可那韩光却给反驳道:“我怀疑,这官府里有他们的人,甚至我觉得那州长和知府,已经被他们给收买了。” “怎么说?”顾衍问。 “那日,海上生事了之后,是州长和知府安排着人前去给查看情况的。后来,那帮人便当着大家的面,被这巨兽给吞进了那海里。为此,替他这萨满教的兴起,可是做了一把好的铺垫。” 顾衍又给说道:“可他们是州长和知府,是官,碰到那样的事情,想要派人去给调查一番,也是无可厚非的吧。你会不会太多疑了,说不定这就是个巧合呢?” “不,不会的。”韩光说:“那天晚上,我有听到他们讲说'让那官府来善后吧'这样的字眼。还有那天在海边,经验富足的掌船人可都说了当时的海雾浓厚,不宜出海调查。可他俩却不管不顾的,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呢。” “你如此说来的话,倒还真是挺引人怀疑的。”顾衍说。 韩光站起了身来,朝着他们给正色道:“我知道的,如今就只有这么多了。我的哥哥现在还不知所踪,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我的要求,杀了他们,为我的哥哥和我的那些个街坊邻居们报仇。”讲完,又郑重地对着他俩给鞠了一躬。 顾衍给问道:“你脖子上的这条纱幔,可是当年你加入那萨满教时,他们给你的?” “是,我戴在这身上,是想着让它提醒着我,要记得那些个深仇大恨的。” “那你为什么要去做贼呢?”西辰问:“你还年轻,做什么不行。要不你跟着我俩回去吧,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韩光给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做贼比较灵活,可以给多打听些消息出来。而且,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留下过多的痕迹。” “为何?” “我刚才说的那个巫师,有一项技能。就是只要知道了某人的名字,再拿到了他的某样贴身物件,便能下咒令其当场死亡。” 顾衍顿时给蹙了蹙眉,问:“你可曾有看见过?” 韩光说:“有,我曾经有看见过那个巫师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给扭断了一个人的胳膊,这还是我当时在那萨满教里无意间给看到的呢。我那个时候觉得,他这是神力,是在代表着那神明,在惩戒这大奸大恶之人。其实现在想来,说不定那个人才是好人呢。”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曾经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的秘密,你就不怕他们来找你灭口么?”西辰说。 “不怕,至少现在,我还没有被他们给发现过不是么?你们走吧,若是我再给查出来了些什么,我自会去找你们的。你们放心,他们现在的教徒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况,我总觉得他们是在计划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此时也没有什么精力来找我的麻烦。” 顾衍想想也是,他们这几个人都在明面上,的确是需要个在暗地里调查的人的。于是也不再强求了,叫他多注意些安全,便告辞离开了。 直到这两个人没有了踪影,从那韩光的身旁处,突然给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动作轻盈,形如鬼魅,毕恭毕敬地给站在了他的身侧。 “我的哥哥怎么样了?”韩光问。 “回二少主的话,大少主今早咳血了。” “老头没说什么?” “教主还没有顾得上此事。” 韩光微微地给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了起来。 “二少主,要是让那教主知道,你引了这些人去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恐怕会……” 韩光轻蔑地给笑了笑,说:“恐怕他会怎样,杀了我么?好呀,反正他就这么两个儿子了,都毁了得了,最后等他完成了他的宏图大业,也只能落得个孤独终老了去。” “二少主,你这是何苦?” “何苦?”韩光给笑道:“我不求别的,他个老头子死不死的无所谓,可我不能再让他那么霍霍我的哥哥了。我一个人虽然能力不够,你看,这不是来了群江湖高手么?” 这时,在他那屋里,也给走出来了一个人,笑着给挖苦道:“宝贝儿,你这故事编的可真是精彩呀。这儿子反老子的英勇事迹,还是你比较有经验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光问。 “来和你学学经验呀。”那人说:“要是你成功了,我也好给沾沾光;要是你失败了,毕竟你我认识多年,怎么着我也会帮你给收个尸的。” “元城,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那群人可都是你门下的人,小心你被他们给发现了。” “呵呵,你这么心疼我呀,我都要爱上你了呢。” “不好意思,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叶元城给抿了抿嘴,说:“好了,不闹了,你也帮我个忙。” “什么忙?” “明天,帮我把谢轩从他那间屋子里给引出来,好让我有机会,进去给取样东西。取完东西我可就走了,宝贝,别想我呀。” “滚!” …… 顾衍给回到了这东木堂里,此时的南遥,正同那个小姑娘一起,坐在这院子里的秋千上,给打着盹呢。小丫头给躺在了她的腿上,正沉沉地睡着。顾衍走上前去,从南遥的身后给抱住了她,又吮吻住了她的侧颈,不禁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南遥怕吵到那个丫头,用很轻地声音给问道。 “嗯,怎么睡在这外面,你忘了你还在病着呢,别再加重了病情。” “没事的,这外面的日头很足,比那屋里暖和。”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孩子给抱回到了那屋里,仔细地替她盖上了被子。 顾衍见此,又揽住她给亲吻了起来,说:“夫人将来定是个好母亲。” 南遥被他亲得腿软,不由得给呵斥道:“别闹了,你今日给调查得如何?” 顾衍笑,“进展不错,走吧,咱俩找他们一起聊聊去。” 北野和唐笑回来的时候,这其余的人都在那正堂里给等着了。北野见他们正神情愉悦地给聊着天,就知道他们似乎是都给查出来了些什么。 听过那三方的调查结果,顾衍给总结说:“以现在我们给了解到的线索,我们可以试着分析出这萨满教的内部情况。首先,是有个神秘人出资,请了那温良做主教,专门用来愚惑百姓,收纳教众,也是为了造势。至于这个神秘人那造势的原因,我们尚不可知。” “没错。”北野给附和道:“其次,这萨满教里有一个擅长用毒用蛊的神婆。那孩子们身上的虫蛊就是她给下的,也是这小姑娘见到的那个老奶奶,估计这蛊王就是在她那身上。可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单纯为了更好地培育虫蛊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何况,她要这么多虫蛊做甚,难道是和那个神秘人的计划有关?” 唐笑说:“若是可以找到那个蛊王,我倒是可以试着解解看看它的作用,这样关于她的目的,我们也就可以弄清楚了。” 南遥问:“可是,她为何要取走那小姑娘的血呢?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处死这个小姑娘?” 北野说:“我刚才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给检查了一下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发现在她这身上,并没有蛊虫,一切都正常得很。说不定,她的体质同你一样,是特殊的,能够免疫这些,所以那群人才要处死她。” 南遥应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个小姑娘口中的大宫殿在哪里?听她的意思,那个地方很大,还有温泉,会不会是这萨满教的总部。” “可我并没有给调查出来那萨满教总部的位置。”东裳说:“两年前,他们倒是在那山里给建了个神明圣殿,这温良也给窝居在了那里,平日里接受着不少百姓的朝拜。也许,他们那神婆和巫师如今也都是住在那里的,可那里并没有什么温泉呀。” 顾衍也给说道:“嗯,今日我们也没有听那韩光给提起过这些。应该是那里面还有一些未知的区域没有让人给发现吧,要是有机会,咱们还是得深入虎穴给亲自查查看的。” 西辰又说:“再就是,他们那萨满教里,还有个巫师,具体做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现在能够了解到的他的情况,就是他可以仅凭着某人的姓名和贴身物件,给人下咒,致死致伤。” 南遥说:“关于这一点,有点邪道吧。他若是真能如此,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顾衍给叹道:“他肯定有什么方法,是我们不得而知的。或者是,有高人在暗地里配合着他。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现在还不把这项能力给展现出来呢,比起那火刑,这个看起来岂不是更神秘一些,更像是那鬼神才会做的事情?” 北野给回答道:“也许,他们是还没有给找到机会吧。总之,我们平时也要注意些安全,别让他们给钻了空子。” 东裳说:“我同意,我会吩咐人最近给加强些警觉的。不过,照那个韩光的说法,这州长和知府如今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这下可难办了,咱们可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顾衍说:“若这两个人是他们的信徒,那他俩的作用可比什么神婆和巫师要实际得多,的确影响很大。但他俩也有个好处,就是会比那些人更容易对付一些。要不,咱们从他俩这方面给攻破一下?” “你有主意?”南遥问。 顾衍给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有个思路而已。” 北野说:“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东姐,你敢不敢去会会他俩?” “这有什么不敢的,但是,咱们前去恐怕不妥,还是找个借口请他俩来吧。这里毕竟是咱们的地盘,要打要杀的,还不是咱们给说了算?” “也行。”北野给应道:“那我和笑笑回去,先给配备些毒剂,你派人给洒在这东木堂的周围,就当是个保护机制了。” “嗨,你忘了那个神婆是个用毒的高手啦。”东裳笑,“我还是请这谢大师来给我装些硬家伙吧,贵是贵点,总归是好使呀。” 顾衍也给笑道:“那还是我去清吧,正好,我想要带着南儿去见见他呢。要是我去请,说不定这次东堂主你就不用破费了。” “那敢情好,哎,小四眼光不错,给找了个好男人,总算是有点优点了。放心,等到你俩大婚之时,我一定会好好地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的。” 南遥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就又被那北野给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兄弟 在他们沟通完了之后,唐笑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给跑回房间里去了。南遥对此是困惑得很,连忙给问向了那北野,说:“她怎么了这是,你俩吵架了?” “没有呀,从那赵姐屋里出来后她就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病了吧。你们先聊着,我给看看她去。” 北野追到了那院子里,在这唐笑关门之际,给制止住了她的动作,问:“你怎么了?” 唐笑给磕巴道:“没……没怎么呀。” 北野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呢,而是牵起了她,走进了屋中,给沉声道:“和我说实话。” 唐笑低下了头,脸色也渐渐地给红了起来。北野以为她也是同那南遥一样病了,连忙给握住了她的手腕,诊起了脉。 “北……北野哥哥,我没有生病。”唐笑望了望北野那副清冷的脸庞,犹豫地给说道:“我……我只是害羞了。” “害羞?因为何事害羞?” 唐笑叹了口气,说:“因为床事……” “啊?”这下子北野更是懵圈了,问:“笑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笑无力地给说道:“今日,那东霜不是谎称咱俩是一对儿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妇么,这赵姐拽着我,好生地给教导了一通,关于那夫妻之间房事上的事情。比如如何承欢啦,在什么时候做,容易怀孕啦,怎样刺激夫君的欲望啦……”说着说着,这脸就越发得给红了个彻底,“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我那脑子里想的全是你我的画面。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个小姑娘家的,想这些个东西,肯定会被你给耻笑的。可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于是只能多躲着你一些了……” 北野了然地给哭笑不得了起来,随即又给调侃道:“所以,你已经把这些个事情,在你那脑子里给操练过一番了,是吧?” 唐笑怯懦懦地给点了点头,顿时感觉自己这回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不由得用那双手给捂住了脸,将头低得更是沉了。 “呀,笑笑,你如此的不公平,这可怎么是好?”北野说。 “诶?”唐笑给抬起了头来,问:“怎么不公平了?” “那些个事情,你都知道怎么做了,可我还不知道呢,你说这是不是不公平?”北野说着,便将她给扯进了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问:“所以,你要不要同我讲讲,怎样承欢,怎样激起我的欲望呢?还是,你带着我演习一遍?” 唐笑莫名的给紧张了起来,娇滴滴地说道:“北……北野哥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容易……” “你容易做甚?” “我容易把持不住,把你给扑倒的。” 北野给笑出了声,说:“没事,我由着你扑。”说完,便给吻住了她,又抱起她,朝着那床边走去。 “北……北野哥哥。”唐笑轻声地给叫了他一声,此时的她眼波流转,动人心魄,“你这么快,就允许我学以致用了么?” 北野知道她看似是在开玩笑,可内心还是在害怕的,于是轻声劝慰着她说:“笑笑,别怕。” “嗯。”唐笑弱弱地给应了一声,然而还没有等她继续给说下去些什么,那北野已经贴过身来给堵住了她的嘴。这两个人的夜,变得旖旎又美妙了起来。 …… 南遥站在这屋里,盯着桌上的那堆礼品,微微地给蹙起了眉。 “想什么呢?”顾衍走了过去,轻轻地给揽住了她的腰,问。 南遥说:“咱们明天不是要去拜访这谢大师么,我在思索着送他些什么礼物好。他不习武,所以北野那些个能增强功力的补品就不合适了。我今早让这南平顺着我的意思,给买了些东西回来,你帮我给挑挑,看看那个谢大师能喜欢什么。” 顾衍给望了眼那桌上的礼品,说:“这些个东西,你还是让南平送回去退掉吧。二哥他只喜欢摆弄那机械武器,不会喜欢这些的。” 南遥的脸色不禁给难看了起来,问:“那咋整?” “这有啥,只要你去了,他肯定是开心的,礼品什么的都不重要的。” “不行,这不合适。你净会搪塞我,我还是去找那北野给商量商量吧。”说完,就朝着这门外走去。顾衍一把便将她给拦了下来,好笑地说道:“你这会儿去会不方便的,北兄他现在正在那唐姑娘的房间里呢。” “那我去笑笑的房里问他不就得了?” “傻夫人。”顾衍给点了点她的鼻尖,解释道:“人家此时正忙着呢,你去不是煞风景么?” 南遥猛地就明白了他那话里的意思,结结巴巴地给说道:“你……你是……说,他俩……在……在……” 顾衍给笑道:“好啦好啦,人家在办正事,你这么激动做甚。” “我这不是高兴的么。”说完,南遥又给哭丧起了脸,问:“那谢大师的礼物咋整?” 顾衍从那怀里给拿出了一本书,说:“这是我替我二哥给淘的古籍,里面都是些那上古时期机械装备的制作工艺。他最喜欢研究这些了。你送他这个吧,他肯定能开心死。” “这是你给他准备的,我借花献佛不太好吧。” “没事,你我已是夫妻,是一家人了,这些个事情不要再分得那么清楚了。而且,我已经在今日,给他送了份大礼过去了。”说着,顾衍傲娇地给挑了下眉。 南遥不解地给问道:“嗯?有么,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见你给拿出来过呢?” 顾衍笑,“我拿不出来的,那是个人。” “啊?这是怎么回事?”南遥问。 顾衍坐下,又将她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说:“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夫人可有听说过那云起公子?” 南遥窝在了他的身前,给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武功比你高,在这江湖高手排行榜上排第二的那个。” 顾衍无奈地给蹭了蹭她的鼻尖,以示对她这番挖苦的不满。南遥情不自禁地给吻住了他的嘴角,笑道:“接着讲吧,顾公子。” 顾衍说:“十五年前,这江湖上还是比较混乱的,那各帮各派的人,总是互相地给看不上。后来,大家就想着给推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帮着处理些这江湖上的琐事。” “十五年前呀,这还真的是好久远了呢。我记得那一年,我们四个刚跟着这老爷子回了那天目门。” “嗯,那个时候我已经在这冰天雪地里同那气宗大师学武了。他当时还是过问这世事的,所以那些个情况,他也比较清楚。我也是从他那里得知,最终这众门派是让那赤焰门的门主给做了这武林盟主。” “赤焰门?”南遥问:“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 “嗨,它十年前就解体了,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顾衍给继续解释道:“这位赤焰门门主的人缘很好,那好友是遍布天下。这盟主的营生,做的也是风生水起的。那江湖也确实是在他的领导下,给安定了个几年。他呢,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这位盟主就拜托了自己的那些个好友,轮番帮他给打磨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呢,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集合了那百家之武学,在这江湖上还颇有成就。” “哇,这得子如此,他的父母肯定无比骄傲。那他的那个小儿子呢,应该也给差不到哪里去吧?” “非也,他的那个小儿子,并非是他亲生的。而是当年老友临终托孤,自己就一直给养在了身边。除了他们自己家里的人,旁人都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既然是老友的孩子,那这个孩子将来想做什么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虽然他也曾有建议过那个孩子去学些招式,可是这个孩子的体质太弱,根本就不能练武,便一直就那么拖着。还好,这个孩子聪明,还爱看书,几年下来,也小有才干了。” “然后呢?”南遥又问。 “十年前,他的那个大儿子已经二十一岁,差不多也到了这该议亲的年纪了。那位盟主便将他给召了回来准备说亲。当年,那位盟主已经给他看好了一门亲事,是自己这多年老友的独家千金。那位千金,自幼受过这良好的教育,方方面面均出彩得很。那盟主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儿子能力那么突出,自己这人脉关系又那么广,只不定这将来那武林盟主之位就能世袭给自己的儿子呢,那这儿子的夫人也就变得很重要了。” 南遥笑,“哈哈,不会是他的那个儿子没有给看上这位千金吧?” 顾衍也给笑了起来,说:“确实是没有看上,因为当时在他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可这事情,坏就坏在,那盟主并没有经过他这个儿子的同意,自己先是给应下了那门亲事。” “啊,他不是个武林中人么,怎么这般的古板?” “也不是古板,最多是有些自以为是罢了。” “那后来呢?”南遥问:“他的这个儿子知道了此事后,岂不是要翻了天了。对了,你不是说他那心里有人了么,那这个人怎么办,他俩私奔了么?” 顾衍给安抚住了她,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讲。后来,他的那个大儿子回来了,知道了此事,是百般的不愿意,称自己有要厮守终生的人了,甚至还亲自去到那户人家里给毁了婚。结果把人家给气得个不轻,两家的关系彻底破裂,也影响到了这位盟主的很多人脉。” “哎,所以说年少轻狂呀。不过,看来他是真心喜欢那个人的,连自己这名声都不在乎了。” “可不,这老盟主见他如此执著,态度也给软了下来。说让他带着那个人来见自己,只要那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他就同意这门亲事。” 南遥给笑道:“嗯,还算是通情达理,接着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顾衍给摇了摇头,叹道:“他确实是把那个人给带了过去,可这老盟主一看见那个人,就给气晕了过去。” “为何,难不成这个人是他的仇人,还是那人的形象家世不好?” “都不是,他带过去的是那个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弟弟。” “啊?”南遥差点被惊着咬到舌头,“原来他是喜欢男子的呀。” “嗯,还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当然,人家这没有血缘的,喜欢上了也无妨。毕竟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会暗通情愫也很正常。可是那旁人就不是这么想的啦。那老盟主夫妇俩为此是一病不起,后来,又不知道是谁,把这事给捅了出去。那户被拒亲了的人家一听他是为了个男子才不要自己女儿的,为的这个男子还是自己的亲弟弟,顿时就给气得不轻。而后又到处败坏起他们家的人品,于是他们家那武林盟主的地位也给摘了去。” “这……”南遥听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衍继续讲来,“这些个连番的打击,对那老盟主的刺激不小,没过多久,他们夫妇俩也都去了。这赤焰门也受尽了江湖的唾骂,最终落得个解体的下场。” “那这兄弟俩,还能在一起么?” 顾衍给摇了下头,说:“他们之间有情,可经历过此事,那个小儿子就觉得,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就独自给躲了出去。哪怕自己都快要饿死了,也不肯现身,寻求他的帮助。还好,后来他给结识了一位恩师,教了他一身的技术。他自己也有天分,如今过得也算是风生水起了吧。” “那他的这位兄长呢?” “他……后来改换了身份,蒙住了脸庞,在那江湖上也算是混出了些名气。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可他在找到了他之后,那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见自己了,他自己也不敢主动去做些什么。平时,就会在暗地里保护着人家关心着人家,还会趁着那夜深人静,进到人家的房间里,默默地守护着他。” 南遥给叹了口气,说:“哎,是个情种。那这个小儿子就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么?” “怎么会没有呢,那两个人,都犟,都不肯给对方个台阶下。其实我觉得,在他们这心里,已经不在意那当年的事情了。就是自己拉不下面子,不愿意去和对方好好地做一番沟通。如今,便只好各自僵持着了。” “说了这么多,这和你送给谢大师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顾衍给笑道:“当然有关系啦,因为当年那武林盟主姓谢。他的大儿子,叫谢谰,字云起。他的小养子,叫谢轩,字清璃。而教给他这一身技术的恩师,就是那传闻中的鲁作大师。” “啊?”南遥对此是诧异不已,不由得给叹道:“乖乖,你真的是给我憋了个大招呀。所以,你是把这位云起公子给送过去了么?” “是呀。”顾衍淡定地给回答说:“他俩不是都不肯给对方个台阶下么,那我就送他们个台阶好了。” “额……”南遥讪讪地给问道:“顾衍,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做这事的后果?比如说,明天我们过去,会不会被那谢大师给赶出来。或是,他会不会直接拿那些个高端兵器对付咱们?” “嗯,都有可能。” 南遥谄媚地给笑了起来,说:“那我觉得,你明天还是自己去吧。我这病还没有好呢,我得留在房间里休息。” 顾衍给捏着她的鼻子,笑道:“都说了夫妻一体了,你还想跑?” 南遥给叹道:“哎,本以为嫁给了你是能享些福的,没想到还要陪着你去送命。” “哈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走吧,夫人,该休息了。”说完,顾衍便扛起了她,向床走去。 …… 此时,在蓬莱的另一边,这云起公子给敲开了那谢轩的门。这谢轩一看见是他,就又把那门给合上了。云起公子无奈之下,只好朝着这门给喊道:“清璃,你给开下门,我是来替你那三弟送口信的。” 既然这云起公子给抬出了那顾衍,这谢轩也不好再僵持下去了,随即就给开了个门缝,问:“什么口信?” “你让我进去讲。” “不要,你就站在那里讲好了。” “清璃……”云起公子讨好地给叫了他一声。 然这谢轩却不吃他那一套,没好气地给回道:“你说不说了,不说我可就关门了。” “好好好,我说。”跟着,云起公子就又给嘟囔了一通。那谢轩没有听清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就又把这门的缝隙给开大了一些。云起公子瞅准了这个机会,只身给钻了进去,抱住了他。 谢轩被吓得不轻,立即给呵斥道:“你……你放开我。” “清璃。”云起公子给委屈道:“你就让我给抱一会儿吧,我好想你。” “谢云起,我三弟根本就没有叫你捎什么口信过来吧,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给你开门的?” 云起公子给摇了摇头,叹道“我没有骗你,他说这几日会带着夫人来拜访你。” “昭之他成亲啦?!”谢轩突然给笑了起来,问:“那人是谁,你见过没有?” “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我详说,我俩今日只是偶然地给见过了一面而已。”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曾经向我求过一双女子的护腕来着,看来就是那位护腕姑娘了。” 看着谢轩那副神采奕奕的神情,云起公子又心满意足地给笑道:“清璃,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次同我说了这么多的话呢,我好开心。” 谢轩顿时就给收起了表情,说:“你快放手,我要去给我的三弟妹准备见面礼了。还有,你说完了吧,慢走,不送了。” 云起公子却并没有松手,而是给正色道:“清璃,给你我个机会吧。” 谢轩给低下了头,说:“我……我不知道,我们还该不该在一起了。云起,那些个事情,我还是过不去。” 鬼魅 南遥跟着那顾衍,来到了这谢轩的门前,先是自顾自地给巡察了一下那周围的环境。 “怎么了?”顾衍不解地给问道。 “我在考察地形,万一那谢大师要杀了你,我能快速地给找好退路,带着你离开。” 顾衍无奈地给叹道:“放心吧,他可不舍得杀我。再说了,今日有你在,他是不会把我给怎么样的。” “我这么大面子呀?” “哈哈,你见过他就知道了。二哥他是一根筋,特别容易转移注意力。他现在对你的好奇,肯定是大于对我的气愤的。说不定,现在的他,早已乐呵呵地在那儿给你准备着见面礼了呢。”顾衍说着,便上前敲了敲门。 谢轩打开了门,看见是他,顿时笑意盈盈了起来。 顾衍被他笑得浑身发毛,弱弱地给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谢轩并没有搭腔,而是从那背在身后的手中,给拿出来了一个木棍,说:“三弟,这是二哥新发明的武器,打在身上,外表皮肤能毫发无损,可那内脏筋骨却是会被伤个彻底。你来的正好,来,帮我试试这个玩意。” 顾衍听此,不由得给吞了口口水,问:“二哥,你打坏我,你不心疼么?” 谢轩笑,“臭小子,你那么聪明,在你让某人来找我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能设想到,你会有此后果了吧。没事,打坏了就打坏了,反正你确实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也是活该。” 顾衍猛地把那南遥给拽到了身前,说:“二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南遥。” 这顾衍说的没错,那谢轩在看到了这南遥之后,立马就给转移了那注意力,将棍子给扔到了一边,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着她。南遥此时也在观察着他,这位传说中的鲁作传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匠气。相反,他这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的,还是那书卷气多一些。但这书卷气却是不同于北野的那种高冷,更多的是温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顾衍,同他是相熟的人,所以他才会表现得这么平易近人的。 谢轩在看到了她这手腕处的精美护腕后,也了然地给笑了起来,说:“哈哈,我就说嘛,你肯定就是那护腕姑娘了。” “护腕姑娘?”南遥困惑地给看向了那顾衍,后者贴着她的耳边给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走,进屋去,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说完,谢轩便欢欣雀跃地给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一进到屋中,谢轩就给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对着南遥给笑道:“给。” 南遥不好意思地给接了过来,打开,见那里面是只机械蜜蜂,就给问道:“这是?” “这是个信号发射装置。”谢轩给解释道:“若是你在那千里之外,想要叫某人过来,就可以发送它,它自会将那人帮你给带过来的。不过,它需要提前设置你打算要带过来的人的信息。我已经在这里面给你输入了那三弟的情况了,有机会你可以先试试。” 南遥听后,连忙给笑了起来,说:“那这个还蛮有意思的。”又给看向了那顾衍,揶揄道:“如此一来,我就不怕你找不到我了。” 顾衍给掐了掐她的腰侧,叹道:“你又丢不了,用不上这个的。”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哪天就跑了呢?要是没盘缠付饭钱了,我就让它带着你来结账。” “顽皮。”说着,还不忘去给轻吻了一下她的鬓角。 南遥害羞地连忙给推开了他,又从那怀里给拿出来了一本书,说:“二哥,这是我俩给你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谢轩一看那是本自己最喜欢的兵器古籍,顿时就给乐开怀了。而后,又给怒瞪起了这顾衍,说:“你个臭小子,还没有你那媳妇有心呢,你就知道气我。” “那我也得能气得着你呀。”顾衍笑着给问道:“对了,他人呢?” “谁?” “二哥,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的。” “我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是要问哪一个?” 顾衍给无奈道:“你不会又把人家给赶走了吧?” 谢轩赌气似地给不作声了,这时,院外那警铃大响。谢轩大惊,立马给赶了出去,说:“糟了,有人在硬闯我这院子。”只见他刚说完,就从那屋顶上就给落下来了一个黑衣人,拿着把斩刀,朝着他给劈了过来。可这人还没能近他的身呢,就又被另一个黑影给踹了回去。 云起公子飘飘然地给落在了他的身侧,揽住,关切地给问道:“清璃,你有没有被伤到?” 谢轩虽是推开了他,但还是微微地给摇了摇头。这会儿,那南遥和顾衍也给赶了出来。四目望去,就看这院子里的墙根底下和屋顶上方,都给落了不少的黑衣人。他们的动作很是轻盈,身段也很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他们形同鬼魅般的在那儿窜来窜去,时不时地还会上前一两个人假意地做着攻击,且都是对着那谢轩去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顾衍问:“二哥,你得罪谁了?” 谢轩给望了望天,说:“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得罪谁呢?”想着想着,突然给恍然道:“呀,我的那些个宝贝没事吧。”说着,就往那旁院给走了去。 “清璃!”云起公子给大喊了一声,说:“你现在不要乱跑,很危险的。”正欲要追上去,却又被几个鬼魅给挡住了去路。南遥给劝道:“你俩好好应对这帮人吧,二哥那边,我替你们给看着去。” “好,你也小心些。”顾衍给说道。 南遥应着离开了,在她走后,那帮形同鬼魅的黑衣人就变得越发得猖狂了,都给奔赴上了前来。一时间,这俩江湖高手是应接不暇,又拖了好久,才将他们给打退了回去。而那帮人似乎也不恋战,瞬间就给消失了去。他们的这番作为,搞得顾衍也是一头雾水的。 …… 谢轩进了自己这藏宝阁,仔细地在那儿清查着看看,有没有给少了什么物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那门缝中给钻进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虫子。 那条虫子,看着像是蟒蛇,却是没有这脑袋和鳞片,只在那前端,给留有了一张嘴,里面满是细小的獠牙。它静悄悄地,朝着那谢轩给游走了过去,猛地咬住了他的小腿。然后又在他这腿部给直穿了几个来回,吸食着他的血肉。 “啊……”谢轩疼得大叫了一声,顿时就给痛晕了过去。那屋外的南遥连忙给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也顾不上旁的了,南遥直接拔剑,朝着那虫子就给刺了去。可谁知这虫子被刺伤了也不松口,那南遥没招了,就只能用手去拉它,试图将它从这谢轩的腿中给拽出来。那个虫子也被她给惹恼了,又咬住了她的虎口。可在碰到了这南遥的血之后,它竟痛苦万分,赶紧把自己抽离了出来,逃走了。 南遥怕那个虫子有剧毒,又给划开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血液给挤进到了这谢轩的嘴里。也不知道该挤多少,怕量不够,所以在这条伤口快要干涸的时候,就又给划开了一条。直到自己那左手都快要没有知觉了,这才给停了下来。 顾衍和云起公子一进来,就给看到了这满地的血迹。顾衍心疼地给抱住了那南遥,问:“怎么了这是,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的,你快去看看二哥吧。” 那头,云起公子也给抱起了这谢轩,看着他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右腿,自己心痛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一遍又一遍地给呢喃道:“清璃,清璃……” 可能是因为南遥的血在这时突然给起了作用,谢轩渐渐地开始有了反应,迷糊地给叫道:“云起……” “我在。”云起公子给轻抚着他的脸,说:“我在,别怕哈,我来了……” “云起,我好疼……” 顾衍这会儿已经从那南遥的口中给得知了这事情的全部经过,忙走上前来,给建议道:“二哥他伤得不轻,你带着他跟我们回那东木堂去吧。这江湖上有神医之称的北堂主现在也住在那里,让他给二哥治治伤。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云起公子给点了点头,随后几个人便快速地离开了。 在他们走了之后,自这院子里的暗处,又给走出来了两个人,正是那韩光和叶元城。 “哟,想不到你们家这位南堂主的体质竟如此特殊,蛊婆的爱宠这回被她伤得不轻,她老人家可是要生气了,说不定会去找那南堂主的麻烦的。”韩光说。 “那你就替我和她说一声,这个丫头我留着有用,让她别来挡了我的道。” “你不是要去取东西么?”韩光问:“拿到了么?” 叶元城给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布包,说:“拿到了,今日多谢了。” “这里面是什么?” 叶元城笑,“宝贝儿,不该你问的不要乱问,万一牵连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待你成功,我再来找你喝酒吧。你最好掂量着点,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滚吧。” …… 北野治疗完,从那房间里给走了出来。众人连忙上前,给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睡下了。不过他失血过多,得虚弱些日子。还有,他这腿上的伤甚是严重,以后可能会给落下病根。倒不是会影响行动,只是碰到个阴雨天会有些疼而已。”北野说完,又给看向了那南遥,问:“你给他喝你的血了?” “对,我怕那玩意儿有毒。” “嗯,做得好,那玩意儿确实是有毒的。若不是你的血,恐怕这位谢大师此时已经去见那阎王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南遥问。 “那东西叫螭,是属于个蛇的变异品种,喜欢食人的血肉,有剧毒,怕光。今日要不是你拦着,它能将这谢大师整个给吞噬掉。现在这种生物应该都已经灭绝了才对,如果还有人会养的话,我能想到的,那萨满教里的神婆算是一个。” “又是萨满教,可他们为什么要去攻击二哥呢?”顾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已,还得进一步调查看看。”说完,又给嘱咐道这南遥,“近期,你多注意点你的手,别碰水。还有,你的血应该是给伤到了那个畜生,它的主人定会察觉到你这么个特殊的存在的,你平日里多加小心,我怕他们会找机会对你下手。” “嗯。”南遥乖巧地给点了点头,顾衍将她给拥入了怀中,眉头紧锁。 云起公子站起身来,恭敬地给问道:“我……能否进去给看一下他?” 北野给点头道:“可以,但他现在一定很疼,睡眠会轻,你小心些别吵醒到他。还有,我在床边给放了药,一旦他醒了,你记得喂他给吃进去。那个药能缓解他的疼痛,对他的伤也是有好处的。” 云起公子给应了声,方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对了,东姐和西辰呢?”南遥问。 北野说:“他俩去做宴请那州长和知府的安排了,约么着明后天,就得将他们给请过来查看一番了。如今这个邪教太过猖狂,那个案子再拖下去,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多的事情,我们也该主动出击了。” “那笑笑呢?” 北野的神色不由得给柔和了下来,笑道:“她还在睡。” “你们昨晚是不是……”南遥给挑着眉调侃道。 “是,我们昨晚确实是做了些什么。而且,今天一早我就被那西辰给发现了此事,这东姐已经给教训加挖苦我一遍了,你就别揶揄我了。还有,也别为此去调戏笑笑,她害羞得很。” “哎哟,我知道的。”说着,南遥便给抿了抿嘴。 顾衍又给说道:“今日我们碰到的那群黑衣人很不好对付,这武功招式什么的,我也给看不出来个什么,真的如同个鬼魅一般。而且,我看他们今日也很忌惮着南儿。她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攻击。她一走,那帮人就疯狂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北野给思忖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见过那些人,所以不好下太过于武断的结论。这武功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是你描述的兵器,我有曾在一本书上给看到过。据说,那曾是一个东海小国的将士会给用到的武器。它的刀身很短,直棱直角的,很有益于近身攻击。可这个国家已经消失了多年,这类兵器也早就绝迹了呀。” “东海?”顾衍问:“离这蓬莱远么?” “不远的。”北野说:“怎么了,你觉得这些同那萨满教会有关系?” 顾衍给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北野接着给说道:“还有你说他们形同鬼魅,我也给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记得那本书上有记载过,说这个小国的暗卫自小就会被安排着做各种非人的训练。什么伪装、改变身型,甚至是缩骨功都信手拈来。那书上的原话是,'他们的骨头仿佛是软的、中空的,如此才会这般的轻盈'。我看,这个和你描绘的样子,倒是挺像的。至于他们会忌惮小四这点,我实在是想不通。” “嗨,想不通就别想了。”南遥给笑道:“指不定他们体内也有什么虫子,是害怕我的呢。这样也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给躲到我身后去,我来对付他们。” 顾衍好笑地给摸了摸她的后颈,宠溺不已。 …… 云起公子坐在这床边,细心地帮那床上的谢轩给擦拭着这额头间的薄汗。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是疼得不行,自己就好想去替他给承受着这份疼痛。 “唔……云起……”谢轩给叫道。 云起公子立马给凑过身去,又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应道:“清璃,我在这呢。” 谢轩给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勾了勾唇角,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有我在,你会长命百岁的。” “可是我好疼……” 云起公子抱着他给坐了起来,说:“你先吃药,吃完药就不会疼了。” 待他乖巧地将药给喝了下去,云起公子又抱着他躺了下来,轻吻住了他的眼角,呢喃着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有什么好抱歉的,明明是我先赶你走的。”说着,谢轩便抬起手来,想要去揭开他的面具,渴求道:“云起,我好想看看你。” 云起公子主动地给摘下了面具,又握着他的手,给贴到了自己的脸边,说:“嗯,随便你看,以后我就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好。”谢轩应着,又给抚摸起了他的脸。云起公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俯身下去,强势地给吻住了他。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云起公子这心是狂喜不已,好像是丢失了多年的宝贝儿,又给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一样。他细细地舔舐着,随即深入了进去。 “云起,别……”谢轩给制止道:“我……” 云起公子又给堵住了他的嘴,说:“清璃,不要再拒绝我了,给你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的。” 谢轩的心顿时就给软了下来,叹道:“看来我死以后,会在下面被爹娘给再打死一遍的。” 云起给笑了起来,说:“无妨的,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的,让他们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就好。清璃,从今往后,我与你不离不弃,你别想着要赶走我。” “我又没有说要赶走你。”谢轩给嘟囔道。 云起公子给亲了亲他的嘴角,劝道:“清璃,乖,再睡会儿吧。” 谢轩给摇了摇头,说:“我睡不着,云起,我的腿好疼,我是不是要变残废了?” “不会的,大夫说只是要养些日子而已。”云起公子给哄道:“所以,你要多休息多睡觉,这样那伤才会好得快。”说着,也给躺了下来,说:“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谢轩窝进了他的怀里,贪婪地给闻着他的气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傀儡 众人在那傍晚的时候,都给聚集到了这个院子里。一是想来给关心一下那谢轩的病情,二是,他们听说了这云起公子的故事,所以都想着来一睹真容。可他们也不好意思轻易去打扰到那两个人,就都给站在了这院子里徘徊着。 谢轩在刚才又给清醒了过来,招呼着喊饿。云起公子便打算去给他找点吃的,匆忙之间,忘记给带上了面具。于是在走出那房门之后,就给听到了这众人的抽气声。 南遥兴奋地给拽起了那顾衍的衣角,语无伦次地给叹道:“哇,他……他长得好好看呀!” 顾衍顿时不满地给怒瞪起了她来,可他家的这位顾夫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依旧是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给盯看着这云起公子。顾衍不由得将她的脑袋给掰了过来,好笑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花痴呀,怎么,我没有他好看?” 南遥神色自若地给对比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这让顾衍更是憋气了。 另一边的唐笑也给发出了相同的惊叹,为此,那北野倒是淡定得多。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无论男女,都是通用的。东裳倚在这西辰的肩上,笑着给说道:“哟,想不到传闻中的云起公子竟然如此的英俊,你说你没事带着那么个破面罩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毁容了呢。” 云起公子讪讪地给摸了摸鼻子,问:“清璃饿了,东堂主能否帮忙给准备些吃的?”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帮你准备。”东裳说完,便拉着那西辰走了,边走还边给嘟囔道:“哎,这好看的男子都去喜欢男子了,要是让那些个江湖上的小姑娘给得知了此事,还不知道能给哭死多少呢……” 云起公子装作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又给看向了那北野,问:“北堂主,清璃醒了,你要不要进来再帮他给检查一下这伤势?” 北野觉得此事无可厚非,就点着头,带着唐笑进屋去了。南遥跟在了他俩的身后,忙喊着“我也要去”。顾衍将她给拦了回来,说:“二哥他需要休息,你过几天再来看他吧。”然后,又给抱起了她,训斥道:“现在,你跟我回房去给讨论一下,我和他究竟是谁好看的问题。”说着,还不忘瞅了那云起公子一眼,后者连忙给躲进了屋里,不想得罪他。 “喂顾衍,你没事吃啥飞醋呀。你看那笑笑也觉得他好看呀,人家这北野就没给说什么。” “嗯,所以现在我在你心里,也开始不如那北兄了是么?”顾衍给挑着眉笑道。 南遥仿佛是突然给闻到了那危险的气息,不由得怂了起来,说:“哪能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莫要扭曲我。”而后,又亲了亲他的嘴角,给笑道:“乖啦,不生气了哈,我又不会同他们怎么样的,我这不是嫁给你了么。”最后,再来了一通爱的告白,“顾衍,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的。” 顾衍那气顿时就给消了,抿着嘴给要求道:“再亲我一下。” 南遥乖巧地给覆上了他的唇,这个吻,满含着爱意与欢喜。顾衍心满意足地给勾起了唇角,终于舍得放开了她。 …… 谢轩按照着那东裳的意思,在这东木堂的周围给上满了机关。当然,他只负责动口,这脏活累活全部交给了那云起公子去干。自那天之后,这云起公子就不再遮着面罩了。偶尔上街买工具时,还常常会被人给围观住。还好这些事情那谢轩都不知道,不然可是会不愿意了。 南遥看着这么个英俊的人在那儿给忙里忙外的,不由得惋惜不已。可人家似乎还挺乐不思蜀的呢,南遥对此,无奈地又给摇了摇头。几天之后,工程结束。这众人给放下了心,那云起公子也得了空,给享受这二人世界去了。 东裳已经给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派了人去请那州长和知府过来参加晚宴。他们也都给爽快地应了,下午的时候,还叫人提前给送来了礼品。东裳担心这礼品恐会有诈,直接就给送到了北野那里,想着让他先给检查一下。恰巧这南遥和顾衍也在,顺便还能给打个下手。 “对了。”顾衍说:“前两天二哥不放心他的那些个宝贝,就让云起带着给回了趟家,发现这藏宝阁里,给丢失了一组套锁。” “嗯?那是个什么东西?”南遥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副全身均由玄铁给打造的锁链。据说被此锁给套住的人,但凡你有再高的内力,也挣脱不去。而且,它的钥匙也不见了。我怀疑,前几天那群人来攻击这二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套玄铁锁。” 北野给笑道:“那他们还真是不贪心呀,这藏宝阁里有那么多的宝贝,就给拿走了一个。” “所以说他们的目的性很强,而且还十分的训练有素。” 南遥不禁给叹道:“诶,我怎么感觉,你俩在夸他们呢?” 北野说:“不是夸,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随后,又给说道:“这些个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走吧,他们人也快到了,咱们去前厅吧。哦,还有,今天晚上,你们不要喝酒。笑笑为了方便咱们套那官员的话,在这酒里给下了东西,你们别中招了。” 听完这话,南遥不由得给胆寒了一下,已经开始同情那两位大人了。 此时的东裳已经带着那西辰,站在这院子里给等着了。 州长和知府准时地给走了起来,只见他俩慈眉善目得很,客套地给拱起了手,笑着说:“多谢东堂主今日请我们来,破费了,破费了。” “哪里的话,你们为了我们这普通老百姓辛苦了那么久,宴请一下你们也是应该的。我看呀,以后你们要常来同我聚聚,也好增进一下咱们之间的官民之情嘛。” “东堂主谦虚了,这平日里,总归是我们依仗着你们能多一些的。改日,由我俩再摆一桌,到时候东堂主你可得赏脸呀。” 东裳笑着应了,比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朝那屋里给走了去。 可还没等着进屋呢,南遥他们就从旁院给走了出来,东裳连忙给介绍道:“来,我给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他们也都是一些江湖中人,平时是忙得很,不常来我这里。今日趁着大家都在,咱们一块儿给聚聚,就当是家宴了。” “嗨,那敢情好。”两位大人说着,便给停下了步子,同他们给打起了招呼。 南遥走在了最后面,待到她走上前来行礼之时,这两位大人突然向后给退了几步。南遥不解,以为他们是无意的,就又给上前了几步。可那两个人,又往这后面给倒退了几步。这下,不光是南遥,就连那北野和顾衍他们,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大人,你们怎么了这是?”东裳问。 “哦。”州长给回答说:“我俩突然有点不舒服,要不今日我俩就先告辞吧,咱们改日再聚。” “不舒服?”东裳更是困惑了,说:“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巧了,我这弟弟精通医术,让他给你们诊断一下吧。” “不了不了。”他俩忙给摆起了手,拒绝道:“我们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这好不容易请来的人,还没有给问出来什么呢,怎能就那么由着他们离开呢。再说了,万一他们回去一分析,察觉到了这事的不对,再请也就难了。想到这里,南遥立马给堵住了他们的去路,笑着给问道:“大人,怎么这么急着走呀?” 然而那两个人一靠近她,就惊慌失措了起来,搞得南遥都要以为是自己这身上有怪异的味道,惹到他们了呢。可北野却不是这么觉得的,顿时眯起了眼睛,给吩咐着她说:“小四,你再走得离着他们近一些。” 南遥老实地照做了,那俩人便和疯了似的,四处逃窜了开。北野又下令让这众人将那两个人给围了起来,说:“小四,借你点血用用吧。” “要多少?”南遥问。 “先来一碗吧。” 顾衍这会儿却是不愿意了,那可是他的夫人,虽然知道这北野此举肯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但还是不满地给喊了声:“北兄……” “顾公子。”北野给解释道:“我知道你心疼,可现在,恐怕只有那小四的血能给证明出些什么了。你别担心,只是一碗而已,不会有损到她的身体的。回头,我再多给她开些补品,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夫人,可好?” 见他都这么说了,那顾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等这唐笑拿着碗给取了血,自己连忙给揽住了那南遥,细心地替她给捂着伤口,站到了一边。北野端着这碗血,给走上前去,那俩人无路可退,顿时就给癫狂了起来。接着,北野又给做出了个惊人的举动,就是把这碗血,完完全全地给淋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 瞬间,就从这两个人的嘴巴和鼻子里,给爬出来了上万条细小的虫子来,满满地铺了一地,众人吓得立马给跳了开。唐笑反应极快地从这包里给拿出了一把粉末,熙熙攘攘地给洒在了地上。那些虫子在接触了这粉末后,都被燃烧殆尽,只在这地上给留有了一条条灰黑色的印记,在发着阵阵的恶臭。而那州长和知府,在这身体里的虫子给跑干净了之后,也同一具死尸一般地给躺在了那地上,没有了呼吸。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东裳给捂住了口鼻,问。 唐笑给回答说:“这是傀儡虫,是毒蛊的一种。它在进入了人的身体后,靠吸食着人的脑髓和五脏而活。中了此蛊的人,先是会丧失神志,而后便会如同那行尸走肉一般,根据这蛊婆的要求行动。外表看起来虽然是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他们已经是个傀儡娃娃了。”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被那萨满教给收买的,而是早已变成了傀儡了?”西辰问。 唐笑给点了点头,说:“对,遥遥的体质特殊,这些毒蛊似乎特别害怕她,这才得以把它们给逼了出来。” 顾衍看向了这西辰,问:“西堂主,你还记得那天这韩光的描述么?他不是也有讲过,说他在那些个登船的青壮年的眼睛里,有看到过类似这种细长的虫子。会不会那些也是傀儡虫,那些人也同他俩一样,是被这蛊婆给操控住了?” “很有可能呀,不过咱们如今是无法给取得任何的证据的。” 北野问:“你杀了它们,那蛊王会不会有反应?” 唐笑说:“会的,所以,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了我们干了什么了。” “糟了。”东裳给叹道:“那岂不是他们已经得知了,这俩人是在我这东木堂里给出的事?那你们说,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借此去鼓动群众,说是我们给杀了他们这俩父母官的?哎,早知道就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干这事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我们也无法让这俩人给活过来了呀。”西辰给劝道。 北野问唐笑,说:“你有没有类似的傀儡虫,可以使这两个人复活的?” 唐笑无力地给摇了摇头,这让众人彻底地给死了心。 “我有办法。”这时,在他们那身后,谢轩正被这云起公子给抱着走了过来。顾衍连忙给问道:“你俩怎么给过来了,你那身上还有伤呢,别乱跑。” 谢轩给笑道:“我也不想呀,我是被你们这里的味道给熏出来的,就想着过来给看看,正好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讲话。”说完,又给强调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东裳他们这群江湖中人,哪里会在意那些。何况,他们现在的注意力,早已被他刚才的那句话所吸引住了。 “谢大师,你刚才说你有办法让这俩人复活的?” “嗯,有的。”谢轩说:“我可以造一些装备给注入到他们的体内,由咱们给操控着他们说话和行动。但是我这种傀儡术不会像那虫子一样能够做到远程控制,你们操控他们的人,不能离他们俩太远,只能暂解燃眉之急罢了。” “无妨的。”东裳一听就给激动了起来,说:“只要让他们不要死在我这东木堂里就好了。” “嗯,那好办,你们找个屋子把他俩给放起来吧,剩下的交给我。” 北野给问道:“谢大师,你这个技术需要多久呢?我觉得,最迟明天,那萨满教就会给采取措施了。这个时间上,你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一晚上足矣。” 顾衍又给建议道:“咱们最好是能给做个计划,借他们来声讨咱们的时候,咱们借力打力,给还击回去。” “嗯,我同意。”北野给附和道:“回头他们若是来找事,咱们就操控着这俩人出面解释。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死在别人的手上,好洗清自己的嫌疑。对了,谢大师,你的装备在他们死后怎么给拿出来呢?” “额……拿不出来的。”谢轩给摇了摇头。 顾衍说:“那就别让他们抓着证据,这萨满教上次用的不是火刑么?我觉得让这俩人被烧死的这个方式就挺好,不然就算是咱们把那装备给拿出来了,仵作一验尸,还是会发现他们那已经空了的脑髓和五脏的,咱们还是给脱不了干系。” “那就这么办吧。”东裳说:“这饭咱们也别吃了,先做做计划计划。还要烦劳唐姑娘给我们准备些刚才的药粉。一旦发生冲突,我怕他们玩阴的放虫子咬咱们。” “没问题,我今天晚上多给做出来些。” 东裳又给安排道:“西辰,你先找人,把这俩人给搬到那客房里去,最好是离这谢大师住的地方近些,他现在行动不方便。然后,你上街去给盯着,一旦有情况,好提前和我们说。” 西辰给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北野又给喊住了他,“诶,你带点小四的血,以防万一。” 南遥这会儿正昏昏欲睡呢,一听有人要用血,就又给醒了过来,伸出手去,说:“取吧。” 顾衍的神色很是不好看,北野也不好太过分,只给接了一小瓶,递给了那西辰。随后,顾衍是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碰自家的夫人了,气哼哼地抱着她给离开了。 这个过节,还是北野晚上用那大碗小碗的汤药给化解了。南遥看着这比平时要红润许多的脸庞,无奈地给打了饱嗝。 …… 不出所料,第二天清早,那萨满教就鼓动着部分教徒和百姓,前来这东木堂外给做着声讨了。为首的,正是那个温良。 东裳先是给看了眼那门外的百姓,心叹还好昨晚大家给做足了功课,于是也不慌乱,昂首阔步地就给走了出去,对着这地面给空挥了一鞭,说:“老头,你几个意思?” 那鞭子在这地上给发出了巨响,吓得那群人不由得往后给退了几步。 温良硬着头皮,给走上前来,说:“东……东堂主,官府那边的人说,自从这州长和知府昨晚来了你这里赴宴,就没给再回去过。他们担心得很,就叫着我们来给看看。” “他们担心,为什么要叫你们来找呢?”东裳给好笑道:“那两位大人,昨日不过是在我这里给喝多了些,我便留了他们住了一晚。你们不是找他俩么,我这就派人去请。”说着,又对那西辰给使了个眼色。 没过一会儿,西辰就带着那两位大人给走了出来。只见这两个人笑意盈盈、栩栩如生的,温良不由得给惊呆了。 “老头,如何?这两位大人已经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自燃 那温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自己只是听命于那蛊婆的安排而已。照理说,那蛊婆说这俩人已经死了,就不会有差错的,怎么如今自己却被搞得如此被动呢。 “哎呀,误会呀,东堂主。我们也只是关心这两位大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温良这脑门上瞬间就给蒙了一层冷汗,颇为心虚地给说道。 “误会?”东裳给笑道:“你这大清早的,带了这么帮人,过来找我这子虚乌有的茬,你用一句误会就能给盖过去了?我看起来,是那么好应敷的人么?你们那萨满教是不是欺负我这东木堂里没人?行,那我今天就先拿你来开刀。” “哎哟,东堂主,瞧你说的,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呢,咱们可千万不要上当。你冷静些,我这就把那帮老百姓给劝回去。我来解决,我来解决就好。” 东裳又给笑了起来,说:“什么叫你把百姓给劝回去,别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这两位大人可都站在这儿呢,你还想越俎代庖不成?什么时候这蓬莱的百姓不听官府的话,得听你们那萨满教的指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造反了呢。”说完,又给柔声细语地看向了那州长和知府,问:“两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现在这两位大人的操控权,可都掌握在那北野和顾衍的手里呢。而这北野和顾衍他们又给躲在了那大门的后身,外面的人并不能给发现了去。所以这会儿,那温良也真的就只给听到了这州长和知府的声音。 “东堂主说得不错,近一个月以来,那萨满教的确是猖狂了不少。上次居然还打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甚至还将我们给瞒了去,简直是其心可诛。百姓们,你们莫要再被他们给愚弄啦,他们都是些骗子,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外围的百姓们在听到了此番话之后,立马给发出了一些嘻嘻索索的讨论声。 有几个大胆的民众还敢给走上前来,问:“大人,你说的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指的是什么?” “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委派了这东木堂里的各位江湖豪杰给调查了此事,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你们不要多想,也不要再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之中了,好好地待在家里,莫再要受他们的蒙骗了。” “请等一下。”这时,在那众人身后的不远处,突然给走来了一队人马。 其中,有八个人给抬着个大轿子,走在了中间。里面坐着个老态龙钟的婆子,打扮得很是怪异。轿子外面,也有一个打扮得非同寻常的和尚,一手给拿着个拐杖,一手给端庄地放在了胸前,同那轿子里的婆子一起,浩浩荡荡地给走了过来。而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从这个婆子的嘴里给发出来的。 这温良一看见那救星来了,忙不迭地就给跑了过去,福身跪舔地说:“有请神婆大人和巫师大人。”百姓们一听,也都给跪坐了下来,这场面,搞得和那皇家微服出巡似的。 东裳和西辰对视了一眼,了然地给挑了下眉。看来,那萨满教里的两大核心人物,今日可都过来了。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最好是能给一锅端了去。 “哟,老婆子。”东裳给笑道:“你们那萨满教今天这是集体出来春游了么?” “小丫头,没大没小。”那老婆子从这轿子里给走了下来,这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她给巡视了一下周围,而后说道:“百姓们,你们听我说,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两位大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大人了。他们已被那魔族给同化了,为的就是要挑拨你们与这神明之间的关系的。” 在场的百姓不由得又给骇然了起来,谁也搞不懂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婆子,你说这俩人是被那魔族给同化了的,你怎么证明?”东裳问。 “我以神明起誓,他俩已坠入了魔道。” “你可拉倒吧。”东裳不以为然地给说道:“那我也以这神明起誓,你们就是群骗子。” “呵,丫头,我知道你也是被他俩给蒙骗了去,其实你是个心向着百姓、心向着光明的人的。你放心,我不会怪罪你今日对那神明的出言不逊,这神明自然也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这老婆子讲完,又对着那百姓们给说道:“百姓们,那神明已经给告知了我们,说咱们这两位父母官,是在无意间给坠入魔道的。他们会在巳时,用那三味真火给净化去他俩这身上的魔性,使其灵魂可以遁入那仙门,让我们一起来给见证一下这个时刻,好不好?” 说得这么邪乎,当然是会得到一番热情的响应的。那站在四处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地给大声叫道:“好,好,好……” 眼见着这巳时就要到了,那北野和顾衍也不再假装演戏了,带着南遥和唐笑从这门后给走了出来,站到了那东裳和西辰的身侧,与这萨满教里的人给对峙了起来。 “怎么回事?”南遥问:“咱们昨晚还费了半天劲,想要将这两位大人之死给嫁祸到他们的身上呢。结果今天,还没等着咱们给说什么,他们倒是主动给动起手来了。” “不难理解。”顾衍给回答说:“这两个人的真实情况已经被咱们给发现了,也做不成他们的傀儡了。与其让他们落在咱们的手中与他们抗衡,去左右那民众的舆论,不如就此除了他们,免得后患无穷。” “没错。”北野也给附和道:“而且他们今日很聪明,同咱们并没有秉持着什么敌对的立场。相反,他们倒还是蛮顺着咱们的。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计划中,是不允许自己现在同咱们给起冲突的。” “现在不同咱们起冲突,可不代表着以后不会同咱们给起冲突。”唐笑又给说道:“而且,我看他们的意思,感觉是在传达着咱们同他们是一伙儿的一样。别到时候他们被灭了,还牵连上了咱们。” “我看,他们是有这个意思的。”东裳说:“如今,他们笑脸相迎地对着咱们,咱们要是还不上道,冲他们恶语相向,难免会失了民心。” “那怎么办?”西辰问:“这两位大人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顾衍给笑道:“就算要救,也得有方法才可以呀。他们刚才敢那么说,肯定是有了个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手段。我觉得,这人救不下来。” “也不能救。”北野说:“事情太过仓促,就算是救下来了,怎么和百姓们解释他们并没有被那魔族同化的这件事情呢?还有,他们如今算是咱们的傀儡了。若是救了他们,咱们再怎么给摆脱掉这个烫手山芋,也是个难题。再就是,咱们是否现在就要摆明同他们相对的立场,这对咱们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那就这么放着?”南遥对此,觉得很是不妥,冲着他们给说道:“大哥大姐们,今日若是咱们不救这两个人,那岂不是在间接地助长着他们的气势。这百姓们一看,还不更觉得他们是那神明的化身了。还有,这不那个老婆子也来了么,咱们可是得要赶紧找到这蛊王的,毕竟还有那么多孩子在等着救命呢。” 东裳给叹道:“哎,你们说的都对,可我觉得今天的这个时机不大好,先看看情况吧。” 那边,这老婆子一看到那南遥出来了,这眼“噌”地一下就给亮了起来。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爱宠是被个怎样的人物给伤到的,但自己并不打算要报仇。倒不是在忌讳着那叶元城,而是这么个特殊的存在,自己一定要给抓回来好好利用一番。只要有了这南遥,那他们的大业就可以向前推进一大步。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就变得贪婪了起来。 温良在旁,怯懦懦地给提醒道:“神……神婆,巳时到了。” 老婆子给瞅了他一眼,不满地呵斥道:“你慌什么,还是个主教呢,别在这给我们丢人。” 主教个脑袋,老子要是能跑,早就跑了,温良给腹诽着说。可脸上还是恭敬得很,“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 这老婆子很不耐烦地给应了声,就不再理他了。接着,又嘟嘟囔囔地对着天上给念了一大段咒语,说:“时辰到,天火至。” 然后,大家只听这“唰”的一声,那州长和知府就给自燃了起来。此乃奇景,别说是百姓们了,就连站在那东木堂门前的这几个人,也是给惊呆了。 南遥不禁地给叹道:“得,咱们现在想救也救不成了。” 唐笑问:“但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从他们到了之后,就没给接触过这俩人。又站得那么远,这未免也有点儿太神奇了吧。” 北野给笑道:“我只希望他们不要被烧得太过于彻底,还能让我从那尸体上给找找线索。” 东裳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看来今日是打不成了,能攻克至他们内部的人也被烧死了,咱们接下来从哪里着手好呢?” “我觉得那个温良就不错。”顾衍说:“我还以为他对他们是有多忠诚呢,今日一见,我倒是觉得也不过如此。” “同意。”北野说:“咱们得重新做一下编排了。” 在他们嘀咕的这段期间里,那两位大人彻底地被烧成了焦炭。 老婆子见此,也不作过多的停留了,瞎话是张口就来,“好啦,一切尘埃落地,感恩你们相信神明,成为今日的见证者,我们也该去给那神明做回复了。” 温良带领着教众和部分百姓,又给恭敬地说道:“拜别神婆大人和巫师大人。” 老婆子转身给上了轿子,临行前,还不舍地给盯看了一会儿那南遥。顾衍察觉到了她这目光,立马给挡在了那南遥的身前。 东裳见他们走了,又对着那温良给笑道:“温主教,进来喝杯茶呗。” 这突然献殷勤的,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温良讪讪地给擦了擦汗,说:“不了,不了,都忙,都忙,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完,也忙不迭地给带着人走了。 北野走上前去,给检查了一下那两位的尸身,又凑近了一些,闻了闻这烟气,随即给说道:“是磷粉。” “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给洒过磷粉呀?”唐笑给问道。 北野神色沉重地给转过身,问向了那东裳,说:“东姐,这东木堂里的人,都是你信任的么?” “你是说,我这东木堂里,有他们的人?” “可能吗?若真是如此,那咱们的计划不是全数都能被他们给接触了去?”南遥问。 北野给叹道:“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也许这个人平日里并不能接触到咱们。但昨晚,在那谢大师给忙完后,这俩人可就被摆在那客房里的床上。这普通的门人,也是可以有机会去给撒上磷粉的。” “那他们怎么就料定了,这俩人会在巳时的时候自燃呢?”南遥又问。 顾衍给回答道:“那磷粉的燃点极低,按照现在的天气来算,差不多这巳时的温度,就已经可以达到那磷粉的燃点了。只要提前知道情况,在现场再多细心观察,想要把握住他们自燃的时机,并不是件难事。” “这么说,咱们那东木堂里,真的有他们的人喽。”唐笑说。 “岂有此理。”东裳给怒道:“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非得给揪出来他不可,不然咱们这觉是睡不安稳了。” …… 是夜,那边的东裳和西辰正忙着给抓内鬼呢,这头的顾衍和北野等人正窝在这房间里,给商量着抓那温良的计策。 北野说:“照我们这几日给调查的结果来看,那温良只要是不举行什么这外面的仪式,多数还是会在那神明圣殿里给呆着的。不仅接受着这百姓们的朝拜,还会替他们给解答些疑难问题。” 南遥给笑道:“呵,他还真把自己给当成那神族的使者啦。看不出来呀,他还挺崇高的。” “可我们总不能在那大庭广众之下给绑架他吧,这些天以来,认识咱们的人也有不少了。要是真那么做了,这危险系数太高。”唐笑说。 “没错。”顾衍对此也不赞成,又给问道:“他是天天给呆在那殿里的吗?” 北野给笑道:“白日里确实是天天在的,不过晚上可就说不准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东姐曾经有说起过,这人好色?” “我记得,然后呢?”南遥问。 “据说他现在也不敢独自出去逛窑子了,倒不是说能有什么危险,主要是怕叫人给认出来,会有损到他这个主教的身份。但是他那色瘾,哪是他想忍得住就能忍得住的。傍晚的时候,东姐派去跟踪他的人回来给禀报说,他同那怡红院的老鸨子给对了下头。” “你的意思是,他同那妓院的老鸨子给做了交易,让其安排自己去逛窑子?”唐笑问。 北野给摇了摇头,说:“非也,听说以往,都是那老鸨子给安排人,将这姑娘给送到那温良的地盘里去的。我想,那温良近期肯定是又在计划着此事吧。” “这倒是个机会,我可以装作那个被送进去的姑娘,潜入将他给绑出来。”南遥说。 “你敢。”顾衍给训斥道:“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么,万一不成功,你被困在那里面了怎么办?” “可在场的女性当中,只有我武功高呀。你不会是想让那东姐去吧,她是不会肯的。” “那你也不许去!” “可是……”南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顾衍却是一点争取的机会也不给她。 “你……”南遥平白无故地也给恼了起来。 北野给劝道:“好啦,这事不急,你们先别争执。等那东姐忙完,咱们再给商量一下这具体的方法吧。” 这时,耳聪目明的顾衍突然给听到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像是有野猫,从那房顶上给跑了过去。于是立马给制止住了他们的谈话,又用手给指了指屋顶,示意上面有人。 北野困惑不已,小声问道:“不是那谢大师已经在这周围给上了家伙了么?” 顾衍给回道:“那些个机关,能防得住人,可没说能防得住畜生。” 唐笑问:“不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蛊虫吧?” 南遥给提起了剑,说:“那我去看看。” 顾衍想要阻止她,但那南遥还在为这刚才的争执给讴着气呢,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就给只身走了出去。然而,在自己推开门了以后,顿时就给后悔了。因为呈现在她这眼前的,可不是上回的那种小虫子,而是比这房子还要高的一只三头蛇。 南遥见此,不由得给懵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其余人在这时也给赶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还是那北野的反应快,连忙给吼道:“小四,回来,别被它给咬到,他的舌腺可是有剧毒的。”顾衍一听那玩意有毒,赶紧给挡在了这南遥的身前。但南遥丝毫不买他的账,又给主动上前,去做起了攻击。 “这是个什么玩意?”唐笑问。 “这畜生叫三头蟒,和螭是属于同一个时期的生物,照理说应该都已经给灭绝了才对,看来又是那蛊婆给搞的鬼。” 南遥挥剑,给砍掉了它的一只头。可谁知那玩意儿好像不知道疼一般,继续同她给做着纠缠。而那只被砍掉了的头,也能活动自如,正配合着主体给做着攻防。 “我去,这玩意儿怎么杀死呀?”南遥问。 北野给沉思了一会儿,而后道:“用火,对了,得用火。你俩顶住,我去找那谢大师借个火雷弹去。” “你说的容易,这是那么容易能顶得住的么?”南遥给怒吼道。 旁边,顾衍还在给她打着配合。可能是那畜生好像是给看出来了,他的武功能对自己更有威胁一些,所以就猛朝着他给咬了过去。南遥一看不好,立即飞身过去,想要护住他,却被这蛇的尾巴给缠上了,然后重重地给甩到了地上。其力道过大,连那地砖都给碎了好几块。 对峙 “哎哟喂……”南遥以为自己会被摔得很疼,先是假意地给吆喝了一声。但在落地后才发现,自己是什么事也没有。顾衍欲要去给查看一下她的情况,可那蛇偏偏缠他得紧。气得他一口气将这蛇剩下的两个脑袋全部给砍了去,这才让那个畜生给消停了一会儿。 “南儿,你怎么样?”顾衍给抱起了南遥,心疼地问道。 “唔……我没事。” “没事?”顾衍开始还觉得她是在逞强,可检查过了她之后,不由得给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以后不许擅自做主做危险的事情,听到没有?” “那你以后不许凶我。” “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遥会意一笑,心满意足地给回抱住了他。接着又给看到他这身后,那蛇又动作了起来,张着个血盆大口就给爬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野和唐笑带着那火雷弹给赶了回来,连忙对着这畜生给扔了一颗。两者相撞擦出来的火花,瞬间就给点燃起了那熊熊烈火,将这条三头蟒尽数给燃烧殆尽了。 顾衍揽着南遥,跃到了一边,心有余悸地给吻住了她。 东裳和西辰听到了这边院子里的动静,也给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那正站在屋外台阶上拥吻的两个人。东裳不由分说地给埋汰道:“哎呦喂,我说两位小祖宗,你们要是干这事能不能给回那屋里去,守着个大怪物的尸体,亏你们还下的去嘴。” 北野见人齐了,立马给安排道:“既然都来了,那咱们进屋去吧,该谈正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东裳给问道:“这玩意儿是怎么进来的。” 北野给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们也是突然给发现的。”然后,又把事情的经过给讲了一通。 “只有你们受到攻击了么?”西辰问:“谢大师他们那边,没有事情吧?” “没事,刚才我和笑笑去给借这火雷弹的时候,同他们给说明了一下情况。有那云起公子护着呢,不会有事的。”北野说:“而且,我看那条三头蟒,也不像是要来打架的,倒像是……” “它是来抓南儿的。”顾衍接着给说道:“它并不想攻击任何人,它针对我,是因为我阻拦着它抓南儿。而且,它也并不想要伤害南儿的性命。不然刚才的那一击,不会是这个结果的。” “它抓遥遥干嘛?”唐笑问。 “你应该问,那蛊婆抓小四干嘛。”北野给叹道:“看来她这特殊体质的事情,瞒不住了。” 南遥不以为然地说:“呵呵,早就瞒不住了好么。不过我们还真是腹背受敌呀,这又是内奸又是蟒蛇的。东姐,我咋感觉你这东木堂比那外面危险多了呢。” “去,死丫头。” “那人抓得怎么样了?”北野问。 东裳给笑道:“抓到了,还牵连出了不少人。都是些半年前我新招的门人,看来这萨满教早就想着要提防我了,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做计划了。你们放心吧,这些人我都给绑到那柴房里去了,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处理他们。” 西辰给叹道:“可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咱们防得了人,却是防不了怪物的。” “娘的,要不还是直接给杀进他们的老巢算了,省得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东裳说。 “对了,我们刚才在计划着抓那温良的事情。”北野避重就轻地把刚才的计划又给复述了一边,而后问道:“东姐,你怎么看?” “嗨,不用这么麻烦的。那温良发达了以后,便很挥霍地在这城东的木材店里,给订了批新的家具。明天一早,那里的伙计就会去给他送货的。东霜已经给探清了情报,说这批家具里面有一个大衣柜,正好可以藏进两个人去,她打算同东晴一起,潜入进去,带出那温良。” “还是我和顾衍去吧。”南遥说:“那两个丫头已经嫁人了,就别再让她们担这种平白无故的风险了。我和顾衍进去,说不定还能给落实一下其他的情况。” “行,那你们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派人带你们过去给藏好。”东裳说。 …… 神明圣殿里,那蛊婆眼前的一盏烛灯又给灭了一个,她不由得给叹了口气。 “想不到你们还挺厉害的,得,又让我损失了个宝贝。”说完,她身后的石门突然给打了开。蛊婆转过身去,正色地给喊了声:“哦,是二少爷呀。” 韩光不动声色地给走了进来,嫌弃地看着她这房间里的一切,问:“我哥怎么样了?” 蛊婆给笑道:“回二少爷的话,大少爷好得很。” “带我去见见他。” “这个嘛……”蛊婆颇有些为难地给问道:“二少爷是否有教主的手谕?” 韩光给怒斥道:“我去见我的亲生哥哥,还得要手谕么?” “是是是,二少爷你先别急。主要这事是那教主吩咐过的,我这个老婆子也作不得主呀。” “你少来这套,今日要么带我去见哥哥,要么,我就烧了你的这些个宝贝,你选吧。” 蛊婆给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叹道:“好,二少爷你跟我来吧。但是你只能在这远处给看一眼,不然我可真交代不过去了。” 韩光不满地将头给扭至了一边,说:“带路吧。” 蛊婆带着他,到了一间密室的门前。韩光透过这门上的栅栏,给看清楚了那密室里面的样子。这密室里空空如也,正对着门的方向上,给摆了张床,上面正躺着个容色苍白的男子。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孱弱,那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给爆着青色的血管。一只硕大的黑色怪物给趴俯在他的脸侧,正沉沉地睡着。 “他怎么样了?”韩光问。 “越发得不如从前了。” “那个黑色的东西就是蛊王么?” “是,二少爷放心,有它保护着那大少爷,任何人都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呵。”韩光给轻蔑道:“是保护还是囚禁,你我心里都清楚,就不必在我这面前演戏了吧。” 蛊婆给劝道:“二少爷,这话你在我老婆子的面前说说也就得了,千万不要在教主那儿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呀。教主为了咱们民族的大业,鞠躬尽瘁。你就算是不能理解,也不要去咒骂他。不然,教主一生气……” “我明白,一生气,我就会同哥哥一样,变成他的药引了,不是么?” 蛊婆默不作声地又把他给带回到了原来的石室里,那巫师早已等在了这里。见那韩光也在,立马恭敬地给作了个揖,“二少爷。” “免了吧,我受不起。”韩光说着,头也不回地给走了。 巫师忙不迭地给奔上前来,问道:“你咋把他给带进去了,万一教主知道……” 蛊婆也给恼了,说:“你觉得我能拦得住么,算了,大少爷估计也是时日无多了,若是那个时候,教主的癔症还不见得好,这二少爷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见咱们这个民族是有多冷血。” “好啦,你也别发感慨了,教主有新的指令。” …… 顾衍和南遥做好了准备,约莫着时辰,给来到了这正厅里集合。北野和东裳已经给等在了那里,唐笑站在了一旁,给哄着那呜咽哭泣的囡囡。 “发生什么事情了?”南遥困惑地给问道:“囡囡为什么哭呀,林姐呢?” “林姐不见了。”唐笑微蹙着眉头给回答说:“这一大清早的,我们就给听见了那林姐院子里的哭声。我赶了过去,囡囡就说她的阿妈不见了,具体的情况她也说不清楚。这不,西堂主已经带着人去找了。” “会不会是回家取东西了?”南遥问。 东裳给无奈道:“去问过了,门岗的人说并没有看见过她出去。” “那她昨晚的行踪,你们有谁知道?”顾衍问。 北野给叹道:“囡囡说,她阿妈昨晚还和她一起睡觉来着,可今天一早醒来,人就不见了。” 南遥走上前去给劝道:“囡囡乖啊,你阿妈不会有事情的,别怕哈。” 小姑娘给哭噎着说:“姐姐,我的阿妈是不是死了?” “胡说,不要乱讲。” 这时,西辰给跑了进来,本想说明些什么的,见那孩子也在,就又给止住了话头。北野给眼神示意了一下这唐笑,后者连忙抱起了那孩子给哄道:“囡囡乖,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吧?”说完,便带着孩子走了。 东裳直至看不到她俩的身影了,这才给问向了他,说:“如何?” “温良死了。” “什么?!”南遥惊诧地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西辰给叹道:“来不及了,具体的细节,我路上再和你们说,你们快和我走。” 众人跟着他,往那朱雀大街上给赶了去。期间,西辰同他们说了自己这刚给打听到的情报。原来,今天一大早,那温良就被这教徒给发现陈尸在了那圣殿里面,浑身是血,旁边儿还有个拿着刀子的林姐。据说,通过这萨满教的调查,说那林姐才是这真正的魔宗传人,其女儿只是她用来隐藏自己行踪的工具而已。是那温良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才来灭口的。不过好在有那神明的指引,方才抓住了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东裳给吼道:“怎么这所有的事情,他们那萨满教一家,就给说了算了么。” 北野给回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那两位父母官大人已经给死掉了呢。” 南遥也给无力道:“这帮百姓们是怎么回事呀,人家说什么他们都信。” “行啦,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西辰说:“他们已经把那林姐给带到这朱雀大街上的广场去行刑了,咱们救人要紧。” 然而,他们到了以后,这朱雀大街早已被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那广场处的高台上,这巫师和蛊婆正一左一右地给坐在那里,神情淡定。这林姐,正被关在一个两人之间的木笼子之中,挣扎不已。似乎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停地在那里给喊着冤。 接着,只听这巫师一声令下,那笼子里的林姐便开始给嚎叫了起来,并不受控制地给扭曲着自己的四肢,直至拧得骨骼断裂、血流不止、不成人形,当场死亡。这异常惨烈的死状,顿时给惊呆了所有的人。 南遥目瞪口呆地给问向了众人,说:“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顾衍给回说道:“应该是那个巫师的技法吧,这韩光不是说过,他不用近身,便可以取人性命的么。” 果不其然,在那林姐死了之后,这巫师就因为刚才的神力,受到了众多百姓的推崇。百姓们又纷纷提出,让其代替那温良的位置,继续辅助着老百姓,达其心愿。这巫师都笑着给一一应了。那场面一时之间,竟变得无比的和谐。 东裳给叹道:“看来,应该是那个温良做了些什么,给惹到了他们,才会被灭口的。至于他们为什么将这事,给嫁祸到了那林姐的身上。而这林姐又是怎么从我那东木堂里离开的,就不得而知了。” “保不齐,都是他们给搞的鬼。”北野说:“东姐,我需要林姐的那副遗体。” “行,那咱们去给会会这位新上任的主教大人吧。”东裳说着,便带着他们给走了上去。 那位巫师大人也不客气,看见他们,还乐呵呵地给打起了招呼。“哟,是东堂主呀。这会儿,你们怎么给过来了?” “老头,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住在我院子里的人给带走了,并冤枉她是杀人凶手,还当场害死了她。这些,你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嗨,东堂主,你言重了。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可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们是神明派来人间的使者,你怎么能说是我们有意要冤枉她的呢。” “你可拉倒吧。”东裳给笑道:“你们这么忽悠我可就没劲了啊,温良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们是最清楚的吧。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做着这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究竟是何居心?” 巫师给凑身过来,好言协商地说:“东堂主,凡事何必要那么较真儿呢。这些事情都已经给过去了。我保证,我们萨满教以后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能危害到你们的事情。所以也烦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们啦。” “哦?你保证?”东裳给笑道:“你可知,你身后的那位老婆子,昨晚可是往我这院子里给放怪物来着,这叫不会做危害我们的事情么?” 这巫师也没有想到,那蛊婆竟然会擅自主张地,公然违背这教主的命令,去主动招惹那帮人。不由得转头给深看了她一眼,满含着愤怒和不解。那蛊婆异常淡定地给走了过来,说:“孩子,你讲话是要有证据的。我从未有养过什么怪物,你说的昨晚之事,我也完全不知情。” “你……” 南遥给笑着说道:“嘿,老奶奶,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玩起赖皮了呢?” 那蛊婆看向她的神情突然给温柔了许多,虽然并没有接她这话,但还是给柔声说道:“姑娘,我看你和那神明有些缘分,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这神明的力量。” 顾衍给揽住了那南遥,心叹:这老婆子,果然对自家南儿有企图。 南遥何尝不知道呢,于是神色不明地给回答道:“我对你那神明的力量,没有什么兴趣,我看还是免了吧。” 蛊婆给笑道:“呵呵,你会来找我的。”说完,便自顾自地给走了。 那巫师也吩咐了人,想要给抬走这林姐的尸体,却又被西辰提刀给挡住了。 “尸体留下。”西辰面无表情地给沉声道。 那巫师给看了眼这东裳,说:“东堂主,你这么做,有点不合适了吧?” “我觉得挺合适的呀。”东裳说:“要么,把尸体留下。要么,你和尸体一起留下,你选吧。” “呵呵。”巫师顿时就不加以争执了,说:“行,你要,你带走吧。”然后,也利索地离开了。 东裳给问道:“哎不是,怎么这么容易呀?” 众人并没有回应她,却都在心底给叹了口气。 …… 东木堂里,北野冲着众人给解释道:“死因,同咱们在现场看到的情况一致,不过……” “不过什么?”东裳问。 北野给看了眼唐笑,示意让她继续回答。 唐笑说:“不过,我在她的体内,发现了蛊虫的痕迹。” “蛊虫?”南遥给叹道:“你的意思是,她的行为之所以这么怪异,是体内的蛊虫在作祟,那虫子呢?” 唐笑给说道:“此蛊叫垩,无色透明状。可以在不经意间进入到人的身体,依附在人的骨骼和肌肉之间寄生。此蛊发作之时,就会导致死者四肢扭曲,直至不成人形,痛苦死去。在寄生之人死亡之后,它们也会幻化成雾,消失不见。所以,在这林姐的体内,只有过它存在的痕迹,不可能发现任何它的实体。此蛊的寿命很短,寄生在人体之间,不会超过七天。” “天呐,这么危险呀。”南遥不自觉地往那顾衍的身上给靠了靠,问:“那有没有能预防掉这些个东西的方法?” “你的体质特殊,你不用怕。至于其他人,我只能说平日里多注意些吧。” 东裳问:“你是说,他们在那林姐的体内给放了蛊虫,所以她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出现在那圣殿内,而后又当场死亡的?” “没错。” “那就奇了怪了,七天前,林姐可就一直在咱们这里给呆着了呀,他们是什么时候给下的蛊?” “会不会是那些个内奸给做的?”西辰问。 东裳给摇了摇头,说:“为了保证这母女俩的安全,我特意给她们安排的日常起居,那些个内奸平时根本就接触不到这母女俩。” “对了。”南遥给惊醒道:“前几天林姐不是出门给回过趟家么,会不会是在那天下的手?” “有可能。”东裳给叹道:“若真是如此,那这萨满教就太深不可测了。” 圈套 唐笑无力地给叹道:“那些个问题,咱们以后可以再详谈。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给讨论一下,怎么和这囡囡讲她阿妈的事情呢?” 在场的人听此,都开始沉默了起来。 “要不……先给瞒着?”东裳给建议道。 “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么?”北野说:“笑笑这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她给哄睡着了。一会儿她醒过来,肯定还是会问的。” “我看,咱们实话实说吧。”南遥给叹道:“我觉得,既然这事她早晚会知道,何必要再骗她一次呢。痛苦的事情,就算是裹上糖衣,也不见得是甜的。而且,那个丫头这么早熟,咱们真的能给瞒得过去么?” “那……咱们谁去说?”西辰问。 东裳给摇头道:“反正我不去,这事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我去吧。”南遥给站起身来,说:“我和她聊过几次,她同我比较亲,我去会比较合适。” “我陪你去。”顾衍也给站了起来。 “不用了。”南遥拒绝了他的好意,给笑道:“你留在这里,和他们商量一下那接下来的事情吧。待我安顿好囡囡,我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吧。”唐笑说。 南遥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姐俩好般地给挽着她离开了。 西辰问:“那么接下来,咱们怎么整?” 北野说:“咱们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掉那温良。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将此事嫁祸给这林姐。唯一清楚的是,现在在那萨满教里,就只剩下个巫师和蛊婆要对付了。” 东裳给笑道:“哪止呀,你忘了还有他们的那个老板了。就算是只有这两个人,也不好办呀。那个老婆子,一会儿种蛊虫,一会儿放怪物的,这对付她可比对付别人难多了。” 顾衍给附和道:“还有,那些个鬼魅的黑衣人,也是烦得很。除了这些,说不定还有高手给躲在他们那身后呢。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同意东堂主当时的建议,直接去他们那老巢里给探探底。” “嗯,深得我意。”东裳认同地给点了点头,“早就该这么干了。” 北野在这心里还是有顾忌的,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提供的建议了,就随着他们去了。 …… 南遥和唐笑给来到了这林姐的院子里,一进屋,就看到了那囡囡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包裹,于是不解地给问道:“囡囡,你在做什么呀?” “嗯?我在收拾行李呀?”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唐笑问。 囡囡给笑了起来,声音高亢地说道:“阿妈刚才和我说,我们可以回家去了呀。” 南遥和唐笑对视了一眼,而后又问:“你刚才看见你阿妈了?” 囡囡给点了点头,南遥走上前去,将她给抱了起来,认真地说:“囡囡,你看见的是人么?”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阿妈当然是人啦,她刚才就在这里呢。” “可是……”南遥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门外给走进来了一个人,不是那林姐是谁。吓得她给睁大了眼睛,不由得给望了这唐笑一眼。唐笑也是给惊了,呆在原地,不得反应。 “阿妈。”囡囡给叫了那人一声,那人笑着走了过来。然后,随着她那嘴里一团烟雾地喷出,南遥和唐笑双双都没有了知觉。再醒来时,她们已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 南遥给检查了一下这怀里的孩子,见她只是睡过去了,不禁给松了口气。又看到那唐笑正躺在她的身旁,连忙过去给拍了拍她的脸。片刻之后,唐笑也给醒了过来。 “唔……”唐笑费力地给爬了起来,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完全不记得了。”南遥给叹道:“我怀疑,是那萨满教给搞的鬼。这林姐都死得都不成人样了,怎么还会活生生地给站在咱们的眼前呢?” “这么说,这里是那萨满教的地界了?” 南遥给点头道:“有可能呀,看来,咱们是人家的瓮中之鳖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着呗,你我的武器都没有给带在身边,也做不成什么。再者说了,他们既然给绑了咱们来,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咱们等着他们现身不就好了嘛。”随后,又给问道:“哎不是,你我不都是百毒不侵的么,怎么就被迷晕了呢?” 唐笑给诊了诊她俩的脉搏,说:“没有什么异状呀,你试试,你有内力不?” 南遥给调了一下气息,然后摇了摇头。 唐笑说:“不是迷药,是软筋散。他们应该知道,一般的毒和迷药对你我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才给用了这软筋散。这玩意儿,不是你体质特殊就能给防得过去的,也不是我一般的药包就能给化解得了的。不过,这软筋散有时效,最多能困得住你两天。” “两天也很要命呀。”南遥给笑道:“人家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咱们呢,自己的情况被对手给摸了个底掉,咱们连对方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太丢人了。” “嗨,反正也想不通,咱俩也别分析了,等着吧。” …… 顾衍给看了看那窗外的天色,问:“你们不觉得,她俩去的时间太久了么?” “也许是在那儿哄囡囡吧。”东裳说:“小孩子嘛,受此打击,肯定是离不开人的。” “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北野给建议道。 北野带着他们给来到了这林姐的房门外,立马就闻到了里面那软筋散的味道。几个人闭着气给赶赴了进去,发现屋里没人,不由得心下一慌。顾衍头也不回地给向外走去,北野拦住了他,问:“你要去哪了?” “他们抓了南儿,我要去救她。” “你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顾衍愤怒地给瞪看着他,说:“你我都知道,那个老巫婆觊觎南儿许久了。现在,他们通过这种手段将人给带了走,我们却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要是他们伤害到了南儿怎么办,你居然还让我冷静?” 北野给沉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你别忘了,我的笑笑也被他们给带走了。她们俩,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妹妹,我比你更着急!你说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万一这是个圈套呢,万一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呢。顾衍,咱们现在必须得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顾衍渐渐地给稳住了心神,说:“你做安排吧,我听你的。” 北野回过头去,看着那东裳给说道:“东姐,你留下来保护这谢大师吧。让那云起公子和顾衍同去,他俩的武功高,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行,我这就去请。” “我也去。”西辰说。 北野给笑道:“你当然得去,你同我要在那外面接应着点他们。对了,你多带些人手。” …… 南遥问着唐笑,说:“那囡囡没事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何还不醒?” 唐笑给回答道:“她是小孩子,吸了那么多的软筋散,估计得睡一会儿。你放心吧,我给她检查过身体了,没有大碍的。” “嗯。”南遥百无聊赖地给倚着墙,叹道:“哎,我好饿。估计是到饭点了,你说他们怎么也不来个人给咱们送个吃的呢?他们不会抓了咱们来,然后就又给忘了吧?” 唐笑无力地给回说道:“这位顾夫人,都这个时候了,咱们能不能正经点?” “我正经有个屁用,东木堂里的那些人正经些就行。咱俩能不能安全地出去,可就指望着他们了。” 说着,她俩对面的石门突然给打了开,这蛊婆从那外面,端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笑着给说道:“你们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南遥也给笑道:“老奶奶,你的东西,我们可是不敢碰的。” “呵呵,你们一个是唐门的后人,一个是特殊的体质。就算我真在这饭菜里给放了什么,也是害不到你俩分毫的。先吃吧,吃完,咱们聊聊。” “哟,你对我们还真挺好的。”南遥还是没有动,可在她这眼里瞬间就给闪过了一丝了然,“你抓我们来,是你自己的想法呢,还是那萨满教的指令?” “呵呵,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自己的想法,老婆子,你究竟要干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个人,不爱打哑语。” “行,那老婆子我就和你们俩絮叨絮叨。”说着,便给走了过来。南遥连忙给制止住了她,要求道:“哎,你站那儿说就挺好的。我这个人有洁癖,你那满身的虫子,靠我太近了我难受。” “好,听你的。”蛊婆顺势给坐了下来,见她这么听话,南遥和唐笑也都有点懵圈了。 蛊婆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南遥回:“把你知道的都给我们讲讲呗?” “行。”蛊婆打开了食盒,给拿出了酒,自己斟酌了起来,说:“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是我们教主在这两年前给找到了那温良,建立了这萨满教,蛊惑着百姓。但论起我们的由来,你们始终没有给查出来,是吧?” 南遥给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 “我们的起源是这瀛族,你们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因为在那世间,早已没有我们的任何记载了。”蛊婆给笑道:“我们宣扬的神话故事,固然是假的,可它却同我们民族的历史是息息相关的。我们原本是那东海上的一个小国,后来着了这奸人的道儿,惨遭灭国。我们世代靠着打渔为生,所以水性很好。于是零星个人保护着王族,在那当年给逃了出来。” “那个奸人是谁呀?”唐笑问。 蛊婆给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还小,打我记事起,就已经在这蓬莱城里给定居了。而我的父母,也早已亡故,再就没有人同我说起过那些个往事了。” “你是那个国家的王族?”南遥问。 “非也,我们的教主才是这王族的继承人。虽然我们是属于同一血脉,但却只是个王族的护卫而已。我们家掌管的是王族的药食起居,你们见过的那个巫师,他们家掌管的是王族的卫兵,直接听命于这王的指令。” “那你们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南遥又问。 蛊婆给深看了她一眼,说:“为了复兴国家。” “你们要占领蓬莱,还是要攻击帝都?”南遥说:“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你们用那些个邪魔外道,是长久不了的。就算这整个蓬莱城都是你们的了,有什么用?养活着一帮子傀儡,能带兵打仗么,能发展经济么?哎不是,你们那个教主是怎么想的呀?” “他做的这些,不是为了要占领蓬莱城。我说了,我们为的是要复国,养活我们这些当年仅剩的我们自己的臣民。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的是为了要做掩护,有的……我们也是不得已。” 唐笑给好笑道:“你给孩子种蛊,是要做掩护还是不得已?” “是不得已。”蛊婆给正色道:“我不想的,但你们可知,我们这个民族有氏族遗传病,所有的人只要过了四十岁,就会浑身长满蛇鳞,呼吸衰竭而死。我们家族给研究了好些年,终于给找到了个以毒攻毒的法子。就是服用那蛊王的胆汁,用它的毒素去抑制我们身体里的毒素。我已经给亲身试验过了,果然我活过了四十岁。于是这教主就让我多多研发,所以那些孩子身体里面的蛊,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药引。” “我去,你们这自己洗白的说法还真是够新颖独特的。哦,你们的命是命,是人间正道,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你们说一句不得已就可以了呀,你们就没给想想那些个孩子的将来怎么办,他们的父母又能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教主马上就要到四十大限了。” 南遥问:“你绑我们来,是要做甚?” 蛊婆的眼睛“噌”的一下就给亮了起来,说:“给教主准备的蛊王需要你的血,只要有你的血,它就可以赶在那教主的大限之前,将这些个幼虫给孵化出来。这样,无论是教主还是我们,就都能得救了。” “到时候,那个些孩子也就都死了,这整个蓬莱城也会变成人间地狱的。”唐笑给怒道:“你们缺不缺德呀。” 见那蛊婆不说话,南遥又给问道:“你刚才说,抓我来是你自己的想法。既然我的血如此特殊,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给你们教主?” “因为,这蛊王用不了你那么多的血。而我,才是真正需要你血液的人。” “为什么,你的病不是已经给治好了么?” 蛊婆给笑道:“我常年制蛊,身体已经被毒害得差不多了,也落得个一身的病痛。我若是能将你的血渡到我的身上,那我不仅可以痊愈,自身也会对那些个蛊虫有了免疫力,能更好的研制它们。所以,我需要你。” “行,既然你只需要我,那你就放了我的朋友和这个小姑娘吧。等她俩安全了,我就给你我的血。” “遥遥!”唐笑不可思议地给怔看着她。 …… 顾衍和云起公子给赶到了那神明圣殿里,此时这里还有不少的百姓,那巫师正坐在上首,装模作样地给念着经。顾衍不由分说地就想要冲进去,差点儿给打草惊蛇了,好在有这云起公子给拦住了他。 “你现在太容易冲动了,这样下去,你不仅会救不出来南堂主,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的。” “那你说怎么办?”顾衍给沉声道:“若他们抓的是二哥,你也能这么从容么?” “会的。”云起公子给说道:“我会先保证住他的安全,待救出他来后,我就会让这里的人,全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昭之,你冷静些,听那北堂主的话,别硬闯,咱们找机会先把这巫师给绑回去吧。” 北野和西辰正带着人手,给埋伏在这殿外的暗处,目不转睛地给看着那圣殿的方向。没过一会儿,就看见这云起公子,正扛着个人,给走了回来。 云起公子将那巫师给扔到了地上,这人依旧还保持着那原有的动作,嘴里也只能给发出嗡嗡的声音,看来是被人给点了穴了。北野走上前去,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现在就杀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那巫师猛地给眨起了眼睛,示意听明白了。云起公子这才上前,给他解了哑穴。 “几位,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那尸体我也给你们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呀?我可和你们说昂,教主那边还等着我去回复事情呢,一旦叫他给发现了此事,这整个蓬莱城都是要遭殃的。” 顾衍又给点住了他,说:“我看还是直接杀掉他算了,我们没有时间了。”然后,就作势要刺他的命脉。巫师见此,可吓坏了,尽自己所能的给发着声音。北野给拦下了那顾衍,又冲着这巫师,给哄骗道:“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也就只有我还能好点。还是那句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没有资格同我们谈判,听见没有?” 巫师又给眨了下眼,这下是彻底的老实了,说:“你问吧。” “你们为什么要绑走我们的人?”北野问。 巫师顿时就被问懵了,不解地给看着他说:“哎不是,你们之中的谁被绑走了?不可能呀,我们教主下了死令,近期是不能同你们作对的,甚至是连接触都不行。那个温良就是因为被你们给盯上了,所以我们才决定抛弃掉他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四和唐姑娘不是被你们给绑走的?”西辰问。 “你说的是南堂主么?”巫师给反问了一句,见他点头,又给怒斥道:“我知道了,定是那个老婆子擅自主张的。” 蛊婆 “我说了,放了我的朋友和这个小姑娘。不然,我是不会给你一滴血的。” “不行!”还没有等那蛊婆给说什么呢,唐笑立马就给反驳道:“咱俩当年可是给拜过把子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我的得救是要给搭上你的性命,你让我怎么和顾公子他们交代,又怎么同自己交代?” “笑笑。”南遥给蹙眉道:“听话,这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带囡囡走。” “不可能!” “好啦,你俩快别争了。”蛊婆给笑道:“我都能给看出来,你们俩是不会抛下对方独自离开的。而且,我才是此事的决裁者吧,你们争之前能不能先给问问我的看法?” “那你什么看法?”南遥问。 蛊婆道:“你们两个,一个也走不了。谁说此事和唐姑娘没有关系的?她是正统的唐门后人,听闻她自幼就对蛊术颇有研究,我还想着同她学习学习呢。”说着,突然给僵硬了一下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给叹道:“哎,有人来找我了,你们俩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吧。等我处理完事情,我们再接着谈。” 然后,便打开了石门,走了出去。南遥趁着这门还没有合上之际,给放出了那只谢轩送给自己的机械蜜蜂。看着它并没有被这老婆子给发现了去,南遥不禁松了口气。 “它能成功么?”唐笑问。 南遥给摇头道:“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记住,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保护好囡囡。” 唐笑给点了点头。 …… 此时,在那外面,顾衍和北野他们也给听完了这萨满教的由来,顿时给解决了原本心里那不少的困惑,这整件事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北野问:“你的意思是,你们那教主是瀛族的王位继承人,你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要复国和治病?”见那巫师给点了点头,就又给问道:“你们在这海边给制造出了那么多的事儿,为的就是要给那群孩子种蛊?” “额……也不尽然吧。”巫师给叹道:“其实,我们是想要占领这三十六个小岛,并打算在那上面建造我们的宫殿来着。其实这百姓们看到的,都是我们给做的障眼法。那雾气和海里的怪物,都是我们故意给营造出来的假象,就是为了要掩盖我们在这岛上施工的事。” “所以,那三十六个小岛并没有被毁?”西辰问。 “当然没有,我们可是要在完工后给搬过去定居的,怎么可能真毁了它呢?我们真的只是在那海面上给变了个戏法而已,你想呀,这三十六座岛屿离着蓬莱也不近,哪里有人会看的那么真切呢。后来我们再叫这温良给误导大家一番,就弄假成真了。等到宫殿建好了,我们只要再声称那是神族的遗址,就可以继续受着这蓬莱百姓的照拂,安稳地世代存活下去了,这就是我们的整个计划。” “那沉船的事故呢,也是假的?”西辰又问。 巫师讪讪地给回答说:“那个是真的,这复国之路,多少得牺牲些人吧。” “混账。”西辰猛地给踹了他一脚,说:“你们这些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那些个怪病,是不是你们故意给整出来的?” 巫师被他踹得不敢作声了,只是弱弱地给点了点头。 顾衍给沉声道:“有人曾经有看到过,你们给带了批这蓬莱的百姓上了船,他们是不是被你们给派去建造宫殿的?他们现在是生是死?” “当然还是活的啦,他们死了,谁给我们干活呀。” 听此,顾衍不由得给蹙起了眉,这话怎么和那韩光说得不一样,难道韩光当时给吓得看错了? “他们现在是活的,若是这宫殿给建好了呢?”西辰问:“你们是不是就要杀人灭口了?” 巫师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接这话,就又给沉默了起来。 “那些个黑衣人是你们的人吧?”顾衍问。 巫师给点了点头,“准确地说,是我的人,是我给教主训练的暗卫。” “他们的身体里也被你们给下了蛊了?” “额……对,一是为了方便控制他们,二是他们的那套忍术,极难修炼。种些蛊虫进去,也好对他们的能力有所提升。”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攻击清璃?”云起公子给问道。 “这事我不清楚的,我还是在看到那老婆子的爱宠被伤了之后,才给知道的这件事情的。我原本以为是那老婆子干的,可调查过后发现又不是。这么一来,能带走我的暗卫和她的蛊虫的,要么是教主自己,要么就是二少爷了,我也就没再敢干预此事了。” “二少爷?” “哦,是教主的小儿子。我们教主有两个儿子,大少爷身体不好,所以老爷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少爷的身上了。不过,这几年教主被那病魔侵蚀得很厉害,也变得越发得阴晴不定了起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也不如从前了。” “最开始在这蓬莱城里给搞事的,都是你的那些个暗卫吧。我说呢,怎么会有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存在。”北野对他的坦白也很是满意,继而给问道:“你们不是说不会同我们给作对的么,那半年前往我们这东木堂里放探子的事,你怎么解释?” “教主确实不愿意同你们作对,但总得了解你们的行动吧。除了那撒磷粉的事,我保证,我们没有再做任何能够危害到你们的事情。” “那你们为什么要把这温良的死给嫁祸到那林姐的身上呢?”北野问。 巫师给回答道:“杀掉温良,是那教主新颁布的命令。之前,我们并没有想到嫁祸,只是想在这众人面前给杀掉那个小丫头的母亲而已。但那温良已死,为了让他的作用能发挥到最大,我们才临时给计划了此事。这样,可以使他的拥护者更加信服于我。” “你们是因为这小姑娘自身有免疫力,种不上蛊虫,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决定要杀掉她的吧?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决定放过她,改而对她的母亲下手了呢?”北野又问。 “哎,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巫师给叹道:“种蛊的时候,那老婆子就说这个小女孩的体质特殊,要想办法将她给再弄回来。于是我们就给策划了一起他父亲死亡的事件,为的就是要抢回这孩子。可是,在那老婆子给取了她的血,做过研究之后,就又让我们给除掉她了。说虽然这个丫头的体质特殊,但并不是她想要的,留着也会是个祸害。接下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至于她的母亲,我们一早就已经给安排着要除掉她了,要不是她去了你们那里给耽误了几天,我们这事也不会拖到现在。” “你们是在她回家的时候给下的蛊的?”顾衍问。 巫师又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这下子都清楚了,接下来,就该是怎么阻止的事情了。顾衍想着让他给绘制个里面的地形图出来,可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给落了只机械蜜蜂。顾衍自然是识得此物的,立马大喜,吩咐着那北野和西辰先将这巫师给带回去,自己则是同那云起公子一起,跟着这蜜蜂赶进去救人了。 …… 蛊婆毕恭毕敬地给站到了这韩光的身侧,等候着他的问话和吩咐。 “听说,我哥哥刚才又吐血了?” 蛊婆给叹道:“二少爷,你不能安排人干涉这些事情的,要是让那教主知道了这些,你可是真的会有危险的。” “回答我的问题。” 蛊婆给无奈道:“回二少爷的话,是,大少爷又吐血了。” “你不是厉害么,就不能先给治疗一下吗?” “二少爷,你知道的,大少爷自幼身体就不好,情况本就不是很乐观,再加之教主此举,更是加重了他那原本的病情。所以,无论我怎么救治,他都没有多少时间了。二少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要做什么心理准备。”韩光给怒斥道:“你和我说实话,父亲为何要这么对待哥哥?” 蛊婆给耐心解释道:“教主的体质易于常人,我担心就算是他给食服了那蛊王的胆汁,也会产生排异的现象,这才给建议说可以用他的血先去给喂养一下那蛊王。后来他又问我,是不是必须要用自己的血,儿子的可不可以?我那时便知道他要放弃大少爷了。你也别怪他,他不想的,只是他不能有什么意外。” “你去和他说,我身体好,让他用我的血,放我哥哥一条生路吧。” “不行,二少爷,万一教主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可就是我们唯一的继承人了,我不能做能有损到你身体的事情的。” 韩光给笑道:“呵,一群自以为是的疯子。” 蛊婆给劝慰道:“二少爷,我已经给找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你可否再信我一次,再给我些时间。我保证,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保住那大少爷的性命。你们俩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在这件事情上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韩光默不作声地给盯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待他离开之后,就有暗卫来报,说是巫师不见了。蛊婆立马就给察觉到了这事的要害,内心虽是在叹然着那东木堂的人来得可真快,但面子上仍是给吩咐着这暗卫说要对那教主保密此事。 看来自己得加快速度了,如此想来,她又给进了那石室。 “抱歉了两位,遇到了个突发情况,看来我们没有时间闲聊了。南堂主,今天你说什么也得把血给我留下了。” 唐笑抱起囡囡,南遥给挡在了她俩的身前,说:“老婆子,这事,你说的不算吧。我虽是没有什么内力了,可你的那些个蛊虫也近不了我的身,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住我么?” 蛊婆给笑道:“孩子,人都有弱点,一旦自己的弱点被别人给握在手里了,任凭你有多大本事,都是没有用的。而你的弱点,就是太重情重义了。如今,你的弱点就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加以利用一下呢。”说着,就从那袖间发出了一条软锁,瞬间便给缠住了这唐笑的腰腹。随后,由那蛊婆轻轻一拉,唐笑就被带了过去。 南遥上前一步,想要给做下阻拦,奈何那个老婆子的速度比较快,早已经用手给掐住了这唐笑脖子上的命脉,笑道:“丫头们,你们别以为我玩蛊虫,就没有招式了。就凭你们俩现在的水平,可是打不过我的。走吧,南堂主,我先带你去认识认识新朋友。” 蛊婆掐着唐笑,往外走去,南遥被逼无奈只好跟着她。蛊婆料准了她不会独自离开,直接将她们给带到了那间关着蛊王的密室里。南遥见这屋中居然还给躺了个人,随即给问道:“他是谁?”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说完,又给吹了声口哨。 趴伏在那人旁边的蛊王给睁开了眼睛,只见它背脊有刺,通体黝黑,皮肤仿如这铠甲一般,发着亮蓝色的幽光。它的一只眼睛为黄,一只眼睛为蓝,嘴巴撑八瓣状,里面长满了细细密密的尖牙。一条血红色的舌头给伸了出来,挑了一下那身侧之人的脸。 “宝贝儿,快看,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你喜欢不?” 那蛊王仿佛是能给听懂她的话,朝着南遥给看了过去。南遥似乎都能给感觉得到这虫子脸上的笑意,届时鸡皮疙瘩给起了满身。 “呀,看来我的宝贝儿很喜欢南堂主呀。”蛊婆给笑道,随后又看向了那条虫子,说:“喜欢便来亲近亲近吧,少喝点,我还有别的用处呢。” 那条虫子听完,便朝着南遥给爬了过来,速度奇快,瞬间就给咬住了她的衣衫。南遥避之不及,又没有武器可以傍身,由着它给咬了自己手腕一口。 “啊。”南遥痛得给惊呼了一声,试图给甩掉它。这虫子对她的血也抱有了恐惧,又迅速地给退了回去,不解地看向那蛊婆,好像在说着什么。 蛊婆也没有想到那南遥的血竟然连这蛊王都能免疫,虽说是有点惋惜,但更多的是开心。如此一来,自己得了她的血,岂不是会天下无敌了。此等好事,让她更加急迫了起来,说:“看来,这个孩子暂时是享用不了你了,南堂主,你真的是太神奇了。” 南遥捂着那血流不止的手腕,恶狠狠地给盯看起了她来。 蛊婆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给说道:“那走吧,接下来该渡血了,这玩意费时间,而我们恰巧是最没有时间的人了,得抓紧了。” …… 顾衍和云起公子跟着那蜜蜂,跨过了这前面的圣殿,又通过暗道,给来到了个隐秘的空间里。顾衍望着前面的那片黄光,借而给心叹道:恐怕这就是那小姑娘口中的大宫殿了。提醒了这云起公子一句注意安全,随即又往那宫殿后方的屏风走去。 看来南儿她们还被关在更里面,顾衍边走,边给腹诽道。 突然,云起公子给拉住了他,示意着他说前方有不少的守卫。接着,就又给听到了那些护卫们的闲谈。 “哎,我刚才怎么看见那蛊婆给带了个姑娘进去?” “进哪,禁室么?” “可不,难不成是给那大少爷准备的?” “得了吧,就大少爷那个样子,能享受得了么。我看,是给那虫子准备的吧。” “哎,可惜了,那个姑娘我见着还挺好看的。” “怎么,色心起了?” “你别说,那模样,那身段,要是能给尝一口,那我可就美了。”说着,这个守卫又不自觉的给舔了一下嘴。 顾衍知道他们是在谈论着谁,气得一招便把这人给打死了。云起公子没能拦得住他,只好给控制住了另外的一个守卫,问:“你们说的禁室在何处?” 那人给指了指后方,然后就被扭断了脖子。 云起公子先是给藏好了他俩的尸身,而后无奈地给看了那顾衍一眼。 顾衍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朝着这禁室走去。可到了之后又发现,里面除了个奄奄一息的人和一条大虫子,并没有那南遥的身影。 那蛊王可能是给喝了点这南遥的血,觉得有些不适,躁动不安地在那地上给扭动着身躯。顾衍在它的周围,给看到了些许零星的血迹,又望了望这走廊上那时不时地给出现个几滴血,自己紧张得整个心都要给吊起来了。 这时,那蜜蜂也给盘旋了回来。 …… 蛊婆把南遥她们给带进了另外的一间密室里,里面有两把铁椅。蛊婆示意着那南遥给坐到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就在她给坐上去的瞬间,她的脖子、腰腹和四肢均被弹出来的铁环给锁住了,顿时不得动弹了起来。蛊婆又把唐笑给绑到了屋里的石柱上,这才给坐到了那南遥的身侧。 “喂,老婆子,你可想清楚了,我这血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的。”南遥没好气地给说道。 蛊婆连看也没有看她,因为她发现这南遥那手腕上的伤已经给结痂了,这让她越发得激动了起来。转身拿过一个针头,不由分说地给扎进了那南遥的身体里,血液立马就给流了出来。蛊婆又把针头的另一边给连到了自己的身上,舒服得给躺了下来。 “睡一觉吧丫头,得好一会儿呢。放心,这血得渡三次,这第一次的量是最少的,你最多只会产生一些眩晕而已。”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怕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蛊婆并没有搭腔,又过了一会儿,她的体内真的给出现了一丝躁动,这令她很不舒服,也越发得坐立不安了起来。南遥的脸上也给生出了一层冷汗,她知道,她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失,可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时候,石门从那外面被人给打了开。蛊婆闻声望去,头个进来的居然是一只蜜蜂。 陷害 韩光极其不情愿地给走在那暗廊里,心道:娘的,这个老头子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自己不就是来看了几次哥哥么,他居然也能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巫师,偏偏是这个时候不在,搞得老头子的气没处撒,自己又顺带着被骂了一顿。 走着走着,韩光就给感觉到,这暗廊里的护卫好像比平时少了不少。又在这不经意间,给发现了那顾衍徘徊的身影,吓得他赶紧给躲到了这角落里。 韩光看着那顾衍同这身旁的人给走进了一间密室,心下困惑不已,忙跟了上去,躲到了暗处,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会儿蛊婆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南遥血液的问题,已经给出现了异状。功力尽失不说,浑身上下还绵软无力,毫无生气。南遥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局促了起来,嘴唇是一点血色也没有,神色恍惚,可还是在硬挺着精神。 唐笑独自在这石柱上给挣扎着,见那顾衍走了进来,立马激动地给喊道:“顾公子,云起公子,你们可算是来了。” 南遥听到了她的声音,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顾衍三步两步地给赶到了她的身前,替她松了绑。看着她那张比平时要苍白得多的脸色,顾衍心疼极了,紧紧地给抱住了她。 “抱歉,我来晚了。” 南遥窝在了他那怀里,安抚似地给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我们回家吧。” “好。”南遥说完,又冲着他给笑了笑。 唐笑也被那云起公子给拯救了出来,奔上前来替她检查着身体,顺道把这整件事情的经过,都一一给讲了个遍。 “那这个老妖妇是怎么回事?”云起公子问。 唐笑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刚刚还得瑟得很,不过在渡了些那遥遥的血之后,就变成这副样子了。我分析,是那遥遥的血太过于特殊的缘故。遥遥早就给提醒过她,说这血是她享用不起的,她就是不听,看吧,被反噬了吧。” “这些等会儿我们出去再谈,先离开要紧。”顾衍说。 “等一下。”南遥给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说:“这蛊王已经被我的血给伤到了,我们直接去将它干掉吧,那些孩子们可还等着咱们救命呢。我怕错失了这次,再找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你说的蛊王是不是一条黑色的大虫子?”顾衍问。 南遥给点了点头,“怎么,你见到过了?” 顾衍给应了声,随后又看向了那唐笑,问:“唐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那个玩意儿,却不留下我们来过的痕迹?” “可以的,我刚才在经过那老婆子的房间的时候,给看到了一只稀有爪哇。你们要是允许的话,我们就再给回去一趟,将这爪哇给放进那蛊王室里,它自会将这蛊王给吃掉的。”说着,又给深看了那蛊婆一眼,叹道:“哎,这爪哇天生与蛊虫为敌。我看,她养着此物,也是为了要自保吧。” “行,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 云起公子在这个时候却给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说:“咱们四个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容易叫人给发现了去。这样吧,你带着南堂主先行离开。我带着唐姑娘去给解决掉那蛊王,再去追你们,你看这样可以么?” 顾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再加之自己也担心着南遥的身体,于是就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云起公子又给问道:“那这个蛊婆呢,咱们就把她给绑在这里吗?” “就这么给绑着吧。”唐笑说:“她是自作主张去抓我们来的,就算咱们跑了,她也只能是给吃了个哑巴亏。若是我们现在杀了她,反而多此一举,会引起那幕后之人的怀疑的。再者说了,我看她现在的这副样子,估计是身体里的毒蛊和遥遥的血起了冲撞,她就算是不死,也是给废掉了。” “成,那就不管她了,走吧。”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韩光这才从那角落里给走了出来。事情的经过他也大体有了个了解,心下一转,突然给萌生出了一个毒计。 蛊婆看着这韩光朝着自己给走了过来,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连忙给求救道:“二少爷,救……”然而还没有等她说完,韩光就直冲冲地往她那心脏里给捅进去了一把匕首。 韩光看着她那脸上不敢置信的神色,面无表情地给说了句,“老婆子,去死吧。” “为……为什么?” 韩光给轻笑道:“呵,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太可笑了,没有你,我的哥哥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老婆子,你可知,我是有多憎恶你们么?” 蛊婆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大量的鲜血从她这嘴里给涌了出来,没过多久就给咽了气。韩光看着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心里突然给畅快了许多。然后,又心狠地给砍了自己一刀。 呵呵,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把这所有的事情,都给嫁祸到那东木堂的身上了。父亲知道后,必然会勃然大怒,肯定会去找那东木堂里的人报仇的。自己也可以借他们的手,给干掉他,这样还不会惹人怀疑。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就带着哥哥离开,去过那真正自由自在的生活。 接着,韩光赶紧给捂起了伤口,边假意呼救着,便往那自家父亲的圣殿里给跑了去。 …… 北野焦急地在这正堂里给等着消息,见他坐立不安的,谢轩连忙给安慰道:“北堂主,你别太担心,有那云起和三弟在呢,唐姑娘和南堂主一定能够平安归来的。”这不,他才刚给说完,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便给跃了进来,那怀里还给抱着个苍白无力,但这精神却明显是已经好多了的南遥。 “北兄,我们回来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笑笑呢?” “在这里。”门外给传来了唐笑轻快的声音,北野顿时给松了口气。看着她毫发无伤,北野破天荒地在这心底给感谢了一下那神明。唐笑挽着他,絮絮叨叨地给讲述着自己刚才是怎么把那蛊王给干掉的。看着她这副求表扬的神色,北野不禁给笑了起来。 顾衍在同他们做着沟通的时候,南遥早已在他怀里给睡过一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北野的药给起了作用,南遥醒来后就觉得自己好了不少,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红晕。 “醒了?”顾衍给笑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遥给摇了摇头,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聊这接下来的计划。”东裳说:“如今那巫师已被我们给虏了来,这老蛊婆也被你们废掉了。那萨满教一夜之间给损失了两员大将,近期我看他们是做不了什么了。” “那巫师如今被你关在何处?”北野问。 “在地窖里。”东裳给回答道:“你要是想见他,我这就带你去。” 北野给摇头道:“今日太晚了,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巫师那里,你多加派些人手给看着他,他对我们还是很有用的。” 东裳点着头给应了声,随后就带着西辰离开了。 顾衍以这南遥身体不适为由,将照顾那囡囡的工作,交给了唐笑。北野对此很是不满,自己原本还想着要同那笑笑做点什么呢,这下好了,有了那么个小灯泡在,自己是什么也干不成了。看着他们这一个个的都能抱得美人归,自己却只能给哄孩子,北野的心情顿时变得憋闷了起来。 …… 清晨,南遥在那顾衍的怀里给睁开了眼睛,望着自己这身上的点点痕迹,无奈地给叹了口气。 昨晚某人毫不吝惜地给强占着自己,自己身上那软筋散的药效还没有过,所以搞得自己是被动极了,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等等,好像平日里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自己也是任他鱼肉来着。哎,命苦呀…… 南遥小心翼翼地给做好穿戴,但是在这下床之际,还是觉得腿软无力。好不容易给蹭到了院子里,便看见那云起公子正在这回廊里给雕着什么。 “云起公子,早呀。”南遥问:“谢二哥呢?” “他还在睡。”云起公子给回道:“昭之怎么搞的,居然比你起得都晚。” “嗨,可能是因为昨天紧张过头了吧。”说着,南遥又给问道:“你还会做手工呢?” 云起公子将手里的木雕猫咪递给了她,说:“我也就会雕这一样东西而已,清璃最喜欢猫了。小的时候我总在外面磨练武功,怕他独自在家无趣,临行前我都会给他雕几只猫咪,陪着他打发时间,等我回来。不过我的手比较笨,总是给雕的很丑。” “哎哟,这种东西是寄托情谊的,不是用来赏玩的,做工再好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人。” “嗯,你说得对。”说着,云起公子又递给她了一杯热茶,同她闲聊了起来,“听说,你和昭之是因为一个案子结识的?” “对,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可赖皮了,我一度以为他是个极其轻浮之人呢。” 云起公子给笑道:“哈哈,他那是紧张呢。打从他三年前第一次见你,他就把你给记心上了。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与你亲近了,他不紧张才怪呢。” “三年前?”南遥不解地给问道:“三年前他就见过我了?” “他没同你说?” 南遥给摇了摇头,云起公子接着给问道:“那三年前,这天下第一鬼盗被处决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南遥说:“我受人所托,去过这处决现场给那老头送过东西。” “是,那就是昭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云起公子给阐述道:“你我都知道,这天下第一鬼盗作恶多端,奈何他行踪诡秘,令人头疼不已。于是三年前,不少江湖义士便集结起来,想要齐心协力,将他捕获,我和昭之也都参与到了那次的围剿行动之中。我们找了他两个月,这才将他给抓到了。” “然后你们就将他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为了防止再生事端,就决定立即处决了他。” “对,结果行刑当天,你这个比他还神秘的南风堂堂主给出现了。我们以为你是来劫囚的,结果你只是朝着他给扔了件玉佩,就走了。” “哈哈,那是因为在他行刑的前一晚,他以前在老家的娘子给找到了我。说是不想让孩子有一个恶贯满盈的父亲,就托我将他俩当年的定情信物给送还过去,力表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我看她可怜,就答应了。” “嗯,因为你的那次出现,这江湖上多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说。而那昭之,在见到了你之后,便心仪于你了。我还记得当时你才刚走,昭之就给抓着我,问这南风堂是不是在那临安城里,我说是。后来事情结束,我问他下一步要去哪,他想也没想地就说要去临安城。我还以为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你给追到手了呢,没想到三年都过去了,他也没敢去结识你……” 顾衍睡醒后,发现这南遥不见了,慌得那冷汗都出来了。 随意地给披了件外衫,奔出门去,就发现这位当事人正独自站在那廊下给发着呆呢。顾衍不由分说地从背后给抱住了她,呵斥道:“你这大清早的,乱跑什么呢。” 南遥转过身,将这脸给贴到了他那胸膛上,问:“吓到了?” “嗯,吓到了,我还以为你又被他们给抓走了呢。” 南遥抬头给吻了一下他的下巴,说:“我刚才在和那云起公子聊天呢,聊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好聊的?” “顾衍。”南遥问:“既然你三年前就心仪于我了,怎么不来找我呢?” “你……知道了?”顾衍给叹道:“哎,不是,这谢云起怎么回事呀,那嘴上怎么也没有个把门的呢。” “顾衍,回答我的问题。”南遥给正色道。 顾衍盯着她那容颜给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叹道:“因为……因为我怕唐突了你。” 南遥给好笑道:“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可没少唐突到我。” “那是我情不自禁。”顾衍说:“我幻想过很多种场景去与你结识,可又都觉得不大合适。我知道你常会去这来福茶楼里喝茶,其实我也去过几次,但我却连个上前同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那远处观望着你。我知道你不爱在这江湖上走动,我也就陪着你在那临安城里给呆了好多年。” “顾衍,你就这么默默地喜欢了我那么多年,你不觉得委屈么?” “不觉得呀。”顾衍给笑道:“你现在不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么,我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子了,哪里还能有委屈呢?” “对不起,没能早些认识你。” 顾衍给吻住了她,说:“那些都不重要了夫人,得你相伴,便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了。” …… 东裳带着北野给来到了这地窖中,那位巫师大人还在这里正睡得香着呢。 “喂,起来啦。”东裳踹了踹那木栅栏,把他给叫了起来。 “嗯?”巫师睡眼惺忪地给坐起了身来,问:“吃饭了?” “吃你个脑袋。”东裳给好笑道:“我说你真够可以的呀,这样的坏境你也能睡得着?” “嗨,那有啥。再差的环境我也睡过,这才哪到哪儿呀。”巫师给望向了那北野,问道:“你们的人,救出来了?” 北野给点了点头,说:“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希望,你以那萨满教巫师的身份,向这百姓们说清楚那全部的事情。” “不不不……”巫师连忙给摇头道:“如此一来,这教主还能饶了我么,我才不干呢。我看,你们还是给我个痛快吧,死在你们的手上,总比被那蛊王吃了要强。” 北野给解释道:“已经没有蛊王了,昨晚那蛊婆养得爪哇给跑了出来,不仅吃掉了这蛊王,连同着那些个虫子,也都尽数给毁了去。关于这一点,你是不用担心的。” “什么,那蛊王没啦?!”巫师惊恐得都不知所以了,口齿不清地给叹道:“完了完了,你们这下子可玩脱了,知道么?” “你什么意思?”东裳问。 “你们知不知道,教主早已被病症折磨得走火入魔了。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蛊王的身上。要是让他知道你们把他这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给毁了,你们说,他会怎么办?”巫师连想都不敢想,直接给自我放弃道:“等着吧,他马上就会来围攻你们的。” “来呗,我们还怕他么。” “东堂主,你可知我给教主训练了多少暗卫?”巫师抬手,给比了二。 “两百?” “呵,两千。”巫师给摇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可你们再厉害,也不过四五个人。若是那两千暗卫都尽数被这教主给派了来,你们如何应对?我想,你们其中,已有人同那暗卫给交过手了吧,你可以先去问问情况,再来谈怕不怕的问题。” 北野听此,脸色也给沉了下来。对方的人数如此之多,完全是自己没有预料得到的。 这时,西辰给跑了进来,脸色是难看得很,沉声道:“东姐,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围攻 韩光站在这山巅之上,给望着那东木堂的方向,忧心忡忡。他的身侧,正有一位老者给坐在这轮椅之中,面目瘆人。老者的脸上满是沟壑,皮肤青灰,根本猜测不到他能有多大的年纪。身上也只给披了一件暗红色的斗篷,里面那赤|裸的身躯上,布满了蛇鳞。任谁都能给看得出来,他,病得很重。 “信,发过去了么?”他问。 “是的,父亲。” “呵,虏我巫师,杀我神婆,伤我儿子。今日,我该和这东木堂算算总帐了。” 韩光面无表情地给回应道:“是的,父亲。”说完,又用那旁人听不到的声音,给呢喃了声:“加油吧,父亲。” …… 东木堂里。 东裳仔细地将这封刚才钉在那大门之上的信件给看了看,而后又递向了众人,说:“搞什么,这萨满教说咱们给杀了他们的神婆,还砍伤了那教主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顾衍说:“我猜,可能昨日,有别的势力也给潜入了进去,干了这些事情,然后给嫁祸到咱们的身上了。” “别的势力?”南遥给问道:“这蓬莱之中,到底还有多少神秘的团伙,是咱们不知道的?他们杀了人,为什么要给嫁祸到咱们的头上呢?喂,东姐,会不会是你以前的仇敌?” “不一定是东姐的仇敌。”北野说:“也有可能是那萨满教的仇敌,之所以做这些个事情,就是想借此举,让咱们和那萨满教鹬蚌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我纳闷的是,若是昨日当真有这么多股力量在那萨满教里行凶,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难道他们的守卫都是些假把式,不堪一击?” 顾衍给猜测道:“也许这拨人,本身就是那萨满教里的。他们在看到了我们昨晚的行动之后,方才给策划了这起阴谋。” 唐笑给望着这院外墙头之上,那一层层的鬼魅黑衣人,叹道:“哎,你们快别分析了,还是想想怎么给解决这眼前的事情吧。虽说是有那谢大师的机关在,他们这一时半会儿地给进不来。可我怎么觉得那人越来越多了呢,咱们如此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吧。” 西辰提着刀给站起了身,说:“我出去会会他们。” 东裳给拦住了他,说:“外面可是有数千人的,你一个人打得过来么。” “我同他一起去。”顾衍也给站起了身,附和道:“唐姑娘说得对,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与其等着他们攻进来,不如主动出击,趁着他们的人还没有到齐,先给解决掉一部分。” “那我也去。”南遥说。 “不行。”顾衍给拒绝道:“你去了,我会分心,乖,在家里好好呆着。” 这时,门外给传来了一声轻笑。云起公子走了进来,埋汰地给看了那顾衍一眼,说:“就你知道疼媳妇。” “你怎么过来了?”顾衍问。 “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我不来能行么?” “那二哥……” 云起公子给笑道:“你放心吧,他没事,这会儿他正在给那囡囡讲故事呢。我同你们一起去对付这帮人,让你媳妇和东堂主北堂主他们去陪清璃吧。咱们三个速战速决,也让那些个邪魔外道给看看,咱们这正统武林中人的作风。” “哈哈,说得好。”东裳也给笑了起来,说:“那我也去,好久都没有打架了,我的血泣都快要长毛了。这样,咱们四个每人占着一个方位,最后数数看谁抓得人多,抓得最少的那个人可要请我们所有人吃饭。” ……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时不时地还会给落下几个雨滴。韩光推着这自家父亲给走在了那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屋顶之上,正源源不断地往前给游走着黑衣人。百姓们见此情景,都将自己给锁在了家里,念起了阿弥陀佛,以求平安。 “怎么样了?”老者问。 “回父亲的话,咱们的人已被他们给抓得不少了,剩下的,也是非死即伤。” “废物,对方有几个人?” “回父亲的话,他们只给派出了四个人。”韩光的脸上不由得给多了丝嘲笑。 “你似乎很高兴?” “是的,父亲,我很高兴。”韩光笑着,给走到了他的身侧,站住,继续说道:“父亲,你看到了么,你培养了多年的心血,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您不觉得可笑么?” “逆子!”韩老教主先是给呵斥了他一句,突然,他仿佛是给察觉到了些什么,惊愕地站起身来,步步逼近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说:“是你杀的那蛊婆和蛊王?” 韩光给笑道:“回父亲的话,这蛊王不是我杀的。但那老婆子,的确是我下的手。” 韩老教主听后,一巴掌将他给打翻在地。可能是觉得打得不过瘾,又给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问:“为什么?” “呵呵,父亲,那老婆子死之前,也这么问过我来着。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是为了昊儿?” “不许你这么叫哥哥。”韩光给挣脱掉了他的手,怒斥道:“你不配!从小到大,因为你,我无法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只好整天给躲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那个时候,只有哥哥是真正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的,而你呢?多年之后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居然是要带走我这唯一的寄托,为的就是你的那个破病。你为了你自己,竟然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牺牲,你这个畜生!” 韩老教主气得猛喘粗气,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他一巴掌,打得韩光这嘴里是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韩光趴在地上,给望着那东木堂的方向,说:“父亲,你就算是打死我又如何呢。你看呀,你马上就要失败了。” ……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在这东木堂的四个方位上,分别站着一黑一白、一黄一红四个身影。他们的身上,早已被那雨给浇了个彻底。只见他们各自持着各自的兵器,武弄着不同的招式,将一个个黑衣人给打翻在地,丢进了院中。 院子里,门人们正忙不迭地将他们打下来的黑衣人捆住,堆好,再洒上药粉。不一会儿,就已给制住了上百人。屋子里,唐笑正陪着那囡囡玩着游戏呢,北野给摆起了茶道,同这谢轩一起品茶论事。南遥独自窝在那躺椅上,昏昏欲睡。任凭屋外多大的动静,愣是没能把她给叫起来。 这时,一个门人给跑了进来,说:“北堂主,我们那化解这些黑衣人功力的药粉不够了。” 北野问:“抓到多少人了?” “回北堂主的话,我们刚才给统计了一下,一共捕获了四百零三人,数量还在增加中。” “他们四个,可有受伤?”谢轩问。 “没有,都安然无恙着呢。” 南遥给坐起了身,说道:“哎,总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谓擒贼先擒王。我猜那幕后之人就在这附近给查看着情况呢,我出去找找看吧。这会儿他的人都在忙着应付顾衍他们,身边一定没有多少守卫,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北野给反驳道:“不行,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万一你再给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那顾公子交代,你就老实地在这里给呆着吧。” “没事,我就出去给看一眼。”南遥说着,就往外给跑了出去。北野在其身后给喊了她半天,她竟是连理都没理,自顾自地给跃出墙外,不见了踪影。 南遥隐藏在这角落里,给看到了那朱雀大街上的情景。见在这街道之中,正有一位神秘人在欺辱着谁。看那神秘人的打扮,倒是和这曾经的温良有点相似。南遥狐疑地给遁了过去,想要听清楚他俩在说着什么。 韩老教主此时早已被气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折损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心下一横,便对着那韩光给下了狠手。谁知南遥突然出现,给制止住了他的招式,又踢了他一脚。他没给站稳,瞬间就跌回到了那轮椅之中。 南遥给扶起了这韩光,问:“小哥,你没事吧?” 韩光一见是她,心中大喜,但脸上仍是装作无辜的模样,给躲在了她的身后,求救道:“姐姐,你救救我,这人是那萨满教的大魔头,他要杀我。” “逆子!”韩老爷子嘶吼着,又给发起了攻击,一掌拍向了他俩。南遥扯着韩光给避了开,随后同他招呼了起来。韩老爷子毕竟身患重症,病入膏肓,反应和力量都不及她。简单的交手之后,韩老爷子连那南遥的衣摆都没给碰着,自己却是被伤得不轻。这令他越发得气急败坏了起来,朝着远处给吹了声口哨。 这群黑衣人在听到了他的哨声之后,立马给停止了对那东木堂的攻击。转回身去,将这南遥给团团围住。那东木堂外的四个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惹懵了,奇了怪了,这打得好好的,怎么就给停了呢。 顾衍对此是困惑不已,刚想要回去找那南遥汇合,就又给听到了这不远处,那北野的状告声。 “顾衍,快去找小四,她跑出去找那萨满教的教主了。” 剩下的三个人也给听到了这话,纷纷赶来同这顾衍汇合,一起往那朱雀大街给奔了去。 南遥望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不由得给叹了口气,心道:得,自己这是进了狼窝了。本来自己就是偷着给跑出来的,要是惹了一身伤回去,那还不得被这顾衍给骂死呀。 “呵,丫头。”韩老教主给叫住了她,说:“下次记得,当别人家的老子在教训儿子的时候,莫要插手。哦,对了,恐怕过了今日,你可能也不会再有插手的机会了。” “儿子?”南遥像是突然给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向了韩光,说:“你就是那个巫师口中的二少爷?” 韩光见自己的身份被那老头给点明了,也不再演戏了,大方地给应了声,“没错,我是他的儿子,也是那萨满教里的二少爷,瀛族未来的王——韩光。南堂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老头给搞出来的,你帮我除了他,我保证,这蓬莱再无萨满教。” “韩光?”南遥莫名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即又给问道:“等会儿,前几日给顾衍和西辰内情的人,是不是你?” “是。” 南遥给好笑道:“哟,小哥,你这计谋策划得够早的呀。所以昨晚那蛊婆,也是你杀的喽?” “是。” “为的就是让我们同这老头互相厮杀?” 韩光也给笑了起来,说:“南堂主,互相厮杀这个词有点重了。你们这办事的效率着实有点慢,我只不过是帮你们,把那要剿灭这萨满教的计划给提前了而已。” “哎哟喂,那还真是承蒙您的厚爱了。”说着,南遥就又给看向了这韩老教主,说:“喂,老头,今天的事算是我的不对,你接着教训儿子吧,我不拦着了。” 此话过后,那老教主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呢,这韩光倒是先给急了。 “南堂主,你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了吧?毕竟,我也是间接帮过你们的人。” “呵,你和我聊地不地道?小哥,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算计我了。你这回不光算计了我,还算计了我的家人和朋友,咱们究竟是谁不地道呢?”随后,又给喊道:“老头,今日的事,你也算是个受害者。我们虽然是要干掉你,但也不想这么平白无故地受人利用。这样吧,你先处理你的家事,咱们改日再战。” 韩老教主给沉默了许久,韩光见他似乎是有了丝动容,心叹不好,立马对着那南遥给声讨道:“南堂主,你若是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又对着这自家父亲给说道:“父亲,我错了,我愿意将功补过。” 韩老教主顿时又给产生了一丝兴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给说下去。 “父亲,您面前的这位南堂主,体质非常的特殊,若是能够得到她的血,您的病症就会痊愈的。儿子知道自己此前是给做了不少的错事,儿子不求您的原谅,只希望你在痊愈了之后,能够放我和哥哥离开。我们保证,再也不会干涉您的大业的。” “她的血当真有如此特殊?”韩老教主问。 “是。”韩光给应道:“这事是那神婆亲口和我说的,父亲您可以先试试,若是不行,儿子随你处置。” 那韩老教主被这病痛给折磨了多年,早已丧失了基本的理智。但凡是能够有助于他的病情的,他都会选择去试一试。何况,他本以为那蛊王已死,自己就会完了的。韩光的这番话,瞬间叫他给生出了新的希望,望着那南遥的眼神也变得饥渴了起来。 靠,南遥在这心底将那韩光给骂了个遍,然后又开始思忖起这脱身的计策来。 见她要跑,那韩老爷子便顾不得什么了,猛地朝她给抓了过来。然就在这时,南遥的身后突然给开出了一条生路。东裳一鞭子给撂倒了一片黑衣人,顾衍飞身过来,揽住了南遥,给跳到了一边,西辰和云起公子迎着那韩老爷子就给进攻了去。这如今的韩老爷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分分钟就被打成了重伤,只好命令着黑衣人去围剿他们。 这场对战不知不觉地给持续了许久,从天亮一直打到了天黑,双方均是被折腾得不轻。待到那现场的黑衣人尽数给躺倒在地了,众人这才给发现,哪儿还有什么教主和韩光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们那父子俩是何时给逃走的。 …… 韩光趁着混乱,早早地就给逃了出来。他不知道那老爷子今日能不能完蛋,但他知道,若是这老头今日死不了,那自己和哥哥也就完了。想到这里,他就给加快了脚程,想要赶紧回去,带着哥哥离开。 可他才刚进圣殿,就被那黑衣人给架住,带到了这老教主的身前。 “哟,看看,这不是我的好儿子么?”韩老教主给笑着说道:“怎么,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彻底地离开了呢。哦,不对,昊儿还在这里,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吧?” 韩光并没有搭腔,只是给怒瞪着他。 韩老教主又给笑道:“呀,你这眼神,和我年轻时候的一模一样。昊儿就不会有这种眼神,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儿子。对了,你还没有来得及去见他吧?没事,我这将他带来。”说着,便吩咐着人把那韩昊给抬了出来,让其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老头,你究竟要做什么?”韩光问。 “做什么,你觉得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呢?”韩老教主确实是给伤得不轻,动作都变得迟缓了许多。只见他磨磨蹭蹭地给走到了这韩昊的面前,蹲下,问:“昊儿,你能听得到我说话么?” 韩昊虚弱地给睁开了眼睛,示意可以。 “你别怪父亲,父亲病得很重,很需要你们的血,你也不想你的弟弟有事吧?所以,父亲只好牺牲你了,你是愿意的对吧?” 韩昊又给眨了眨眼睛,韩老爷子接着给呢喃道:“可是,小光他不理解我。他觉得我是在害你,我是故意要放弃你的。你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心疼呢。可他居然联合了外人,将我重伤,为父好生难过呀。” “父……父亲,放……放过,小……小光,吧。”韩昊给商量道:“我……我随……随你,处置。” “哥哥!”韩光给喊了他一声,韩昊弱弱地转过身去,冲着他给笑了笑。 “哎呀,真是兄弟情深。”韩老爷子说:“若是你我生在普通人家,那咱们一定是父慈子孝。” “老头,你放了我哥,你不是要血么,我给,我给你!” “你给我?”韩老教主给亮起了眼睛,说:“你真的肯给我?” 韩光给正色道:“肯,你放了哥哥,我就给你我的血。” 韩老教主笑着,招呼着他走上前来。韩光过去后,直接给抱住了韩昊,一遍又一遍地给叫着“哥哥”。韩老教主慈祥地给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啦,你哥马上就要不行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会陪着他的。你确定你是会陪着他的,是吧?” “是。”韩光生无可恋地给看向了他,说:“老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嗨,咱们民族生来就是被诅咒过了的,这么多年,诅咒过我的人也不在少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说着,就给咬住了他那脖子上的血脉,贪婪地饮用了起来。直到他的内力被稳住了,这才给松了开。而那韩光,早已没有了呼吸,倒在了哥哥的怀里。 “小……小光。”韩昊抱着他哭了起来,那声音,听得韩老教主是烦躁得很,不禁给叹道:“既然这么难过,那你就快去陪他吧。”说着,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四溢。 “教主,少爷们的尸体,我们怎么处理?”一旁的黑衣人怯怯地给问道。 韩老教主给沉声道:“派两个人抬去送给东木堂吧……” 反击 东木堂里。 介于今日对战的成功,东裳满心欢喜地给摆了桌宴席,同那些付出了汗水的门人们把酒言欢了起来。北野已将这些被捕获了的人的武功尽数废除了去,统一关押了。巫师看着那些个自己培养的高手付之一炬,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 南遥坐在这桌边,愁眉不展。顾衍见此,不解地给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见她的话才刚给说完,门岗值班的人就进来通报说,有人给送来了两个大箱子,正放在外面。 “箱子?”东裳问:“是何人送来的?” “回堂主,对方的武功很高,还没有等我们给看清楚身型,他们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两个箱子。您看,是要搬进来么?” “搬进来吧。” 门人得令,费力地将那两个箱子给抬进了这院子里。东裳让那西辰去打开,却被这顾衍给制止了,说:“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尚不可知,最是谨慎点好。北兄,要不你先给检查一下吧。” “没事,开吧,里面是死物。” 两个箱子很大,外层用厚实的木板给盯得很结实。为了不破坏到里面的东西,西辰给开得很小心。等到掀开了盖子,赫然发现这两个箱子里,分别给躺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南遥认识,正是韩光。今日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韩光的真实身份告知给了大家。众人皆唏嘘不已,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被一个少年给算计了。 另一具尸体,没有人识得。东裳怀疑这也是个那萨满教里的人,便派了人去把这巫师带过来,好让他给辨认下。北野在此期间,则是抽空给检查了一下他俩的尸身。 “他们是怎么死的?”东裳问。 “韩光是血尽而亡,至于那一具嘛,是被割喉的。只不过,这具尸体生前的底子就不好,早已病入膏肓了。照理说,他就算是不被人割喉,也是活不过今晚的,那这割喉之人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也许是愤怒吧。”南遥说:“他把尸体给咱们送了过来,不也是因为愤怒么。当然,可能还带有了那么点怨恨。” 此时,那巫师也已被带了过来,望见了这箱子里的人,不由得“扑通”一下给跪了下去,悲愤交加地喊道:“大少爷,二少爷……” 顾衍问:“那具尸体是韩光的哥哥?” “是。”巫师给回答道:“大少爷的命太苦了,他是怎么死的?” 北野给他做了解答,巫师听后一蹶不振,呢喃道:“没想到,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那老婆子说得对,我们这个民族,果真是冷血至极。” 顾衍又问:“你们的教主为什么要吸干那韩光的血?” 巫师说:“我们教主的体质有些特殊,除了那家族式的遗传病以外,本身还有别的癔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老婆子才不敢随便给他服食那蛊王的胆汁,而是用这大少爷的血,给喂养着蛊王。但是教主的癔症还会引起那遗传病的提前复发,为此,这老婆子曾经和那教主说起过,亲子的血液能够有助于延缓他的癔症。你们今天伤他不轻,一定是导致了他的癔症给加重了,他才会如此的。” 说完,又给看向了那众人,叹道:“各位,我们教主这会儿已然是疯魔了,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但能否烦请你们,好好地将他俩给安葬了去?” “这没问题。”东裳说:“那你可知道你们教主这接下来的计划?” 巫师给摇头道:“这我猜不出来,不过既然他已服食了那二少爷的血,此刻的他定是在那温汤池里,给调养着气息呢。你们若是这会儿去伏击他,成功率会高很多。但还是得要小心,那温汤池里有他豢养的药姬,她们最是擅长用这美色蛊惑人的心智的。” “药姬?”南遥问:“那是什么?” 巫师答:“我们这个民族繁衍的后代,男者都会交至给我,让我将他们给训练成那如同鬼魅般的暗卫。女者则是会交至给这老婆子,调养成药人,偶尔也会被那教主用来享乐。” “呵,你们这教主够可以的呀。”东裳给好笑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帝王啦。” 巫师也给苦笑了起来,说:“他毕竟是我们民族的王,不是么?” “你说的温汤池在什么位置上?”顾衍问:“能否带我们过去?” “当然可以。”巫师大义凛然地给站了起来,说:“事已至此,我同你们共同进退。” …… 韩老爷子此时正如这巫师所说的那样,给躺在了这温汤池里调养生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那韩光的血,补足了阳气。他这身上的蛇鳞给退去了不少,皮肤也开始由青灰转为白净。老头子看着那已开始换发活力的身体,激动不已。 这时,一个黑衣人给走了进来,禀报道:“教主,那巫师归降了。” “呵,我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 “额……不光如此。”黑衣人继续给说道:“他还带着人,往咱们这里赶来了。” 韩老爷子给抬起了头,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教主,除了巫师,一共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那咱们的暗卫还剩下多少个人?” “不足两百,教主是想要都给派发出去么?” “罢了。”韩老爷子给叹道:“他们还有别的用处呢,你吩咐下去,一会儿那些个人进来了,咱们的暗卫都不要阻止。”黑衣人得令退下,他又对着那池边的女子们,说:“看来,今日得要靠你们了。” 巫师带着的那两男一女,正是顾衍、南遥和西辰。 北野同这巫师交换了条件,若是他能够规劝那些个暗卫卸甲归田,不再听从这老教主的安排惹事生非。自己就会想尽办法替他们治疗身上的那个宗族遗传病,哪怕是不能根治,也不会让他们在过了四十岁之后就给死掉。 巫师对此是感激涕零,出发前就给劝服了那些人。这些个暗卫毕竟是他一手给带出来的,自然同他交情颇深。于是这会儿,北野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同着唐笑一起,在那东木堂里给做着救治了。 谢轩被这云起公子带着给回到了他那原来的住处,说是要把这当初东裳拜托过自己建造的船舰给安装完。那巫师说,这海里的巨兽并非是什么怪物,而是那老蛊婆给养得宠物而已。这宠物叫螟,是个上古时期海里的一种生物,性格其实是很温顺的,一般不攻击人。那次的沉船事件,是因为他们在这些个船的下面,给涂抹了那螟兽厌恶的东西,刺激到了它,这才使它给发起了攻击。 为此,他们给想了个办法,就是用这艘结实点的船舰,引着那螟兽往这深海里去,远离此地,还蓬莱一片清明。谢轩声称那船舰已完成了个大概,今晚加加班,估计明天就能给下水了。东裳本是不愿意让他回去的,怕那群人再来攻击他,但他却很是坚持,东裳无奈,也就随着他去了。 这高手们都给派发出去了,东裳也就顺其自然地被留了下来,保证那家里人的安全。 巫师带着他们,轻轻松松地就给进了内室。但由于太过于容易,几个人的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的。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正常人,这能给干出来什么事,岂是他们会猜得到的。四人来到了个石门外,巫师便吩咐着他们给停了下来。 “这石门里面,就是通往那温汤池的暗殿了,能碰着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还望你们小心。”说着,抬手去推开了门。 果然是暗殿,里面的光线真的是暗得可以。一向怕黑的南遥不自觉地给握住了身侧那顾衍的手。突然,这暗殿的两侧又给发出了些许氤氲的亮光,一个个的门拱如同那一扇扇的窗口,向他们散发着满含着萎靡的气息。只见这每一个门拱里,都给坐着一位衣不蔽体的女子。她们长相妖娆,还不停地给发着那勾人心魄的声音。 巫师的意志力比较薄弱,没过多久就被其中的一个女子给勾了进去。西辰和顾衍算是坚韧的,但那些个女子的魅惑里似乎是给含了些内力,缠人得很。好不容易给通过了那条暗廊,这顾衍和西辰也被憋得满脸是汗。南遥想要替他俩给擦拭一下,可谁知他俩似乎并不敢让她近身,还好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这时,周围突然又给传来了那些许的女声,仿佛这爱人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地在那儿影响着这顾衍和西辰的心智。西辰最先是给扛不住了,手扶着刀给跪了下去。顾衍也有点被蛊惑了住,身体不自觉地给颤抖了起来。 南遥想去给破了那机关,然而此事并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在这个空间里给踱了好久,愣是没有给找到任何的突破口。无奈之下,她又给回到了那顾衍的身旁。 “顾衍,你还好么?” “不太好。”顾衍生硬地给回答道:“南儿,你离我远一些,她们在蛊惑着我伤害你,我怕我扛不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告诉我,怎么帮你?” “我不知道。”顾衍的语气听起来越发得艰难了。 南遥那心里也是着急得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因为这血的特殊才对那些个东西免疫的,那若是顾衍给得了这血,岂不是也能够免疫?可是他还清醒着,肯定是不会允许自己给他渡血的,唯有……南遥想着想着,就给吻上了那顾衍的唇。 顾衍在她碰触到自己的那刹,就给丧失了理智,狠狠地咬住了她。 南遥立马就给感觉到了这嘴里那鲜血的铁腥味,虽是疼痛,这内心却是大喜。趁此时机,不停地往他那嘴里给输送着血液,直至他清醒了过来。 顾衍恍惚地将她给推了开,却在这无意间使她撞到了那不远处的石台上。南遥疼得顿时给惊呼了一声,然她又怕自己给吵到他调节内力,不由得给捂住了嘴。顾衍听着耳侧那蛊惑的声音渐渐消失,内心也变得一片宁静,方才慢慢地给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了?”南遥问。 顾衍看清楚了她那被□□过了的唇,心疼不已,抬手,轻抚着给问道:“疼么?” “不疼。”南遥给笑道:“你意识清楚了吧?那咱们快去解了这机关吧,西辰要扛不住了。” “这并非是机关。”顾衍说:“这是一种用空间结构引发的声学反射,只要那蛊惑者给站在特定的位置上,加之内力给发着声音,就会给魅惑到这整个空间里的人。当然,不包括你,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些东西免疫。”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顾衍给回答道:“西堂主估计是做不了什么了,咱们要是想解此困境,必须先要找到这帮女子的所在位置。制止了她们,这些个东西自然也就解除了。如今那巫师不在,咱俩就只能靠运气了。” 南遥笑,“靠运气好,连那东姐都给说了,我的运气甚佳。” 顾衍也给笑了起来,问:“那小福星,你觉得我们往哪个方向去合适呢?” “右边。”南遥给牵住了他,说:“走吧。” …… 东裳百无聊赖地在这院子里给荡着秋千,看着那不远处正同这唐笑和南平嬉闹着的囡囡,自己不禁是感慨良多。 这个小姑娘在醒来以后,马上就给知道了那自家母亲的事情了。开始虽说是痛哭流涕,可没过多久,她就给认清了现实。南遥曾经有说起过那个孩子早熟,但东裳也没有想到她竟会懂事到这个地步。可这世间的孩子,最让人心疼的,不就是他们那不与这年龄相匹配的成熟么。 东裳微微地给叹了口气,叫了旁边正在那里翻看着医书的北野一声。 “嗯?”北野给抬起了头,问:“怎么了东姐?” “那些个黑衣人的病症,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北野说:“我初步可以分析出他们这病的来源,以他们那先祖曾经的生活环境来看,他们久居海上,潮气大,这食物又多以海物为主。长此以往,那身体里便给堆积了不少的湿气,又形成了湿毒,浸入到这五脏六腑之中,最终感染全身。” “那他们过了四十岁就会浑身长满蛇鳞,呼吸衰竭而死是怎么回事?” 北野笑,“嗨,也没有那么邪乎。他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装载湿毒的容器。四十岁左右,这容器满了,多余的湿毒便会蔓延出来。湿毒浸入肺中,致使皮肤脆弱,春季又多干燥,海风一吹,皮肤自然容易龟裂,形成类似于蛇鳞的形状。同时也会引起肺部水肿,导致呼吸不畅,若是得不到正确的救治,便会呼吸衰竭而死。” “哦,原来如此,那他们的皮肤发青发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喽?” “对,湿毒逼入血液,血液中的氧份不足,就会显现出灰青色。这老蛊婆同那教主建议说亲子的血可以延缓他的病症,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就好像是原来的一潭死水,给注入了新鲜的泉水,肯定会起到缓冲的作用一样。” 东裳听到这里,顿时就给困惑了,问:“哎,不是,那个老蛊婆难道不知道这些么,她怎么不对症下药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倒是可以试着猜猜看。我怀疑,他们那个民族的文化能相对原始和闭塞一些。碰到问题的时候,多会寄托于鬼神邪术,根本就没有形成正常的医学体系,这才导致着他们的病症迟迟得不到修复。” “嗯,有道理,那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么?” 北野给笑道:“其实不难,把他们体内的湿毒排解出去不就好了么。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让他们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们以前总是憋在那封闭的空间里,太阳晒得少,病情自然也会加重。再就是服食一些排毒的药物就可以了,我分阶段地帮他们给配制出一些药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最好是可以给泡泡温泉,这治愈效果就会特别得明显。” 东裳也给笑了,叹道:“哦,我说他们为何会想着要去占领这三十六个小岛呢,那上头有温泉,估计他们是给发现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嗯,有可能。”北野给附和道:“我听那个巫师说,这老蛊婆养得药姬会被长期安置在那温汤池的空间里,可能她们的皮肤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让这老蛊婆给找到了原因,这才预谋了此次的事件吧。” 东裳又问:“那蛊王的胆汁是真的可以医治此病的么?” “嗨,以毒攻毒罢了,虽说是能让他们给活过四十岁,可相应引发的并发症,却是无药可解的。要不,这老蛊婆为何会眼馋那小四的血呢,其实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哎,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哈哈,小四是福将,没有问题的,你别太过于担心。” “对了,你觉得我把这囡囡给寄养在那东霜的家里怎么样?她嫁的夫家条件能好一些,相公的性格又温顺,对这囡囡日后的成长也比较有帮助。其实我本来是想把她交给那老爷子的,可自从这叶元城上位之后,我总觉得会出事,那囡囡过去吧我又不放心。若是把她给养在我这东木堂里,我又怕她会疏于教导,万一长成了我的这副性子,岂不是要反了天了。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东霜那里最是靠谱。” “嗯,我同意。”北野给应道:“日后你同那西辰成了亲,还指不定会给定居在何处呢,带着一个小孩子,确实是有些不方便。” 东裳的脸“噌”的一下就给红了起来,辩斥道:“谁,谁要同他,成……成亲了?” 北野给好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笑笑都已经开始规划那些个事情了,你们也抓点紧吧。西辰木纳,在计划将来这方面,我看你要比他想得多些。” “哎哟。”东裳难为情地从那秋千上给跳了下来,说:“你还是赶紧配制你的药吧,我回屋睡觉去了。” ※※※※※※※※※※※※※※※※※※※※ 下一章,结束掉这个案子,然后,迎来最后一个故事,填坑,完结,撒花。 想想就开心。 重建 有了那顾衍的辅助,两个人行进的速度能更快了一些。随着这空气中的水气越来越多,南遥知道,他们已经离那温汤池子不远了。 顾衍给推开了最后的一道石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个通长且深的浴池。南遥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萨满教里的那群人,是怎么在这深山老林中,给造了个如此庞大的石穴的。不光能放得下那些个人和奇珍异兽,还能直通温泉。这技术要是让那些个皇室高官知道了去,还复什么国呀,光替人建造墓穴就能赚翻了好吧。 这温汤池中并没有人,然那可以魅惑人心的声音还在耳边呢喃,说明那群药姬一定就在这里,只是隐藏得很深而已。 顾衍在这角落里,给找到了个活动的幽龛。用手按了按内部,旁边的石壁上就给打开了一道暗门。南遥给望了过去,发现那里面很黑,似乎还有着些什么味道。刚想要上前,就从里面给弹出来了一条黑翼蛇,张着大口,吐着红色的信子,冲着她迎面而来。 还好南遥的反应不慢,随即给躲了开。可再望向这地上,就见源源不断的黑翼蛇正从那个暗门里给跑了出来。而这魅惑人的声音,却随之消失了。 南遥给蹦到了这池子的边上,问:“难不成那些个声音是这蛇给发出来的?” 顾衍也给察觉到了这些蛇不会近身到那池子边上的情况,就也给站了上去,回道:“肯定不能,那群药姬应该都给藏在这暗室里头呢。还好,这声音消失了,那西辰估计已经没事了。” “那接下来呢,咱俩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着那西辰来救吧。而且,我觉得他来了也没有用,别最后咱们三个都给困在了此处,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顾衍给笑道:“我闻着这池子里有硫磺的味道,可能就是因为如此,那些蛇才不敢靠近的吧。”说着,就用手给捧了一些池水,往这地上的蛇群给泼了去。果然,那些蛇在碰到了这池水后,痛苦不已,扭捏着身体,又往那暗室里给逃了回去。 南遥发现有用,也给做起了相同的动作。没过一会儿,这地上的蛇就给跑得差不多了。 顾衍让她呆在原地别动,自己则是往那暗室的门前给走了去。害怕这蛇群再给攻出来,顾衍便从那怀中给拿出来了几个火雷弹,扔向了里面。火焰喷射,这蛇群被湮灭了个彻底。待那火熄灭了以后,又从这里面给跃出来了几个妖娆的女子,同他缠斗了起来。 南遥想要前去帮忙,可就在这时,一双手从那池子里给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意图将她给扯进池里。对方的速度很快,南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懵了,高喊了一声“顾衍”,随即就被拉入了池水之中。 顾衍闻声回头,那池边哪还有什么南遥的影子。顾衍想也没想地就给跳入了水里,巡着这南遥那忽远忽近的身影,快速地给游了过去。 西辰这会儿早已给调节好了内息,正欲去寻他们,突然给感受到了一股地动山摇的力量。两边的石柱上不由得出现了裂缝,墙皮也开始随之剥落了下来。西辰心叹不好,忙不迭地往前奔去,奈何这里的机关已全部开启,那石门根本就打不开。自己又只好向后退去,按原路返回。 在经过这暗廊的时候,西辰给找到了那个已经给昏睡过去了的巫师。原来处在这里的那些个女子早就已经不见了,西辰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个可疑的事情了,扛起了巫师,狼狈地往外给跑了去。 出来之后,西辰又在这密林之中,给看见了那个浑身浸湿的顾衍,正在这儿替那南遥给做着抢救。 西辰踉跄着给走了过去,问:“出什么事了,小四怎么了?” 顾衍没空理他,手上还在不停地动作着。直到南遥给呛出了一口水,重新有了呼吸,顾衍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连忙把她给拥入了怀中,感恩着上天。 …… 北野小心翼翼地给关上了房门,往这众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遥遥怎么样了?”唐笑问。 北野给回答道:“没事了,正睡着呢。”说完,又给问向了顾衍,“这是怎么回事?” 顾衍将那之前遇到的事情大体地讲了讲,然后又给说道:“后来,南儿就被人给拉入了池中,我跟着跳了下去。眼见着就要抓住她了,这人又一把将她给踢入了池底,自己则是往另外的方向逃命而去。我救了南儿,巡着那人逃走的方向,给找到了个出口,这才逃出生天。” “你可有见到了那人?”唐笑问。 “看那身型,像是这萨满教的教主。可那水里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楚,我也不敢确定。” “应该就是他了。”东裳的声音从那后方给传了过来,说:“我叫人把这个塌了的圣殿给扒了开,没有找到那老头子的尸体,估计是让他给跑了。” “可他还能给跑到哪里去呢?”西辰问。 “那谁知道。”东裳给笑道,又问向了这北野,说:“对了,那巫师没事吧?” 北野说:“没事,中了魅毒而已,这会儿正在那儿给做着春梦呢。我看他还挺享受的,就没去管。” “行,那就别管了。”东裳说:“你们这几个彻夜未归的,赶紧去给我补觉吧。我去趟谢大师那里,看看这船给造得怎么样了。” “我陪你。”西辰说。 东裳给无奈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是吧?赶紧给我回房补觉去,听话。” 这时,远处的天空之上,突然给爆破了一支烟花。东裳见此,无力地给埋怨道:“我说,这是哪家的熊孩子呀,大清早的不睡觉,放烟花爆竹扰民,他这是皮痒了吧?” 顾衍也看到了此景,立即给站了起来,说:“那是这云起公子专属的求救信号,糟了,二哥那里肯定是出事了。” “什么?!”众人一听,那还得了,也顾不上休息了,连忙往那谢轩的住处给赶了过去。 此时这谢轩的住处,已经被那黑衣人和药姬给围了起来。云起公子四目望去,发现他们这来的人数还不少,怎么着也得有几百个人了。怕他们会给伤害到那谢轩,云起公子赶紧给护在了他的身前,站在这屋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韩老爷子从这人群之中给走了出来,笑道:“你们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云起公子也给笑了起来,说:“那你来干嘛,送节礼么?” “我来借一样东西。”韩老爷子给看向了他俩身后的屋子,问:“你们造的船,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云起公子给叹道:“哦,原来你是要跑路呀。” 韩老教主给轻哼了一声,说:“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地给交出船舰,我肯定不会伤你们分毫;要么,让我们踩着你俩的尸体过去,带走船舰。” “老头,话不要说得太满。”云起公子的眼神顿时变得阴狠了起来,问:“前几天,是不是你派人来伤的清璃?” 韩老爷子给蹙起了眉,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起公子给沉声道:“我发过誓,凡是伤害了我家清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今日你来的正好,无论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肯定是占了一部分缘由的,那么,你就必须要为此事付出代价。” “云起……”谢轩在其身后,轻声地给叫了他一句,云起公子笑着给回说道:“乖,别怕,进屋去,这外面交给我。” “嗯!”谢轩给躲进了屋中,但没有完全听他的话把门给锁起来,而是透过门缝,给看着那外面的情况。 韩老爷子看他今天是铁了心不顺着自己了,也就不假意客气了。抬手一挥,吩咐着人做起了攻击。周围的黑衣人和药姬仿如那丧尸一般,朝着他给涌入了过去。云起公子挥使着内力,一掌就能给打掉一大片。可对方的人数过多,他一个人抵御起来也并不轻松。 见他脱不开身了,韩老教主便神情淡定地往那放船舰的屋里给走了去。云起发现后,立马对着这谢轩给叫道:“清璃,快锁住门。” 谢轩听话地给应了,可这次韩老爷子的身子早已不同于昨日了。一拳下去,顿时就把那木门给劈了开,还给扼制住了里面这谢轩的脖子,将他给拉至到了身前。 “清璃!”云起公子给大吼了一声,紧张得这心都给提到那嗓子眼里了。 就在这时,西辰挥着刀给飞身了过来,利索地把那只掐着谢轩的手臂给砍掉了。只听这韩老教主痛得给大叫了一声,那只断臂立马就没有了生机,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鲜血淋漓。 东裳又配合默契地用着血泣,将这谢轩给拉至到了安全的地方。顾衍则是去给助攻了那云起公子,让他脱身,好去查看这谢轩的情况。 有了这几个人的帮助,那些个药姬和黑衣人很快地就被控制了住。 这韩老教主捂着残臂,再次趁着混乱给偷跑了出来,向着那深山密林处给逃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这顾衍和云起公子,又纷纷出现,给站在了他的两侧。 “差点儿又叫他跑掉了。”云起公子给叹道:“这老家伙是真能逃啊。” “有什么用呢,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了。” “诶,你别和我抢,他伤了清璃,我可得报仇的。” “搞得好像我不用报仇一样。”顾衍没好气地给回道:“我家夫人就是因为他,现在还在那床上给躺着呢,心疼死我了。” “那咋整,一人杀他一遍?” 顾衍给点头应道:“嗯,好主意,省得他没死透,又给活了过来害人。”说着,便给拔出了铁骨扇,一招就将那韩老爷子的脑袋给削了去。 云起公子给埋怨道:“哎,说好的一人给杀一遍的,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顾衍给笑道:“我是怕你身上给沾了血气,二哥好嫌弃你了。”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在那南堂主的面前邀功而已,我还不知道你?”说着,云起公子就给摇着头,往那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衍跟上,问:“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云起公子笑,“哪里有什么打算,无非是你二哥想做什么,我就陪着做什么呗。” “二哥念旧,看来你那下半辈子都得同他呆在这蓬莱城里了。” “那也不错,有机会你多来看看我们。或者是等这清璃呆着闷了,我就带着他云游四方去,顺便去看看你。对了,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子孙满堂了吧?”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说着话,直至没有了踪迹。 待他们离开了之后,衣少鳕就从这密林之中给走了出来,捡起了那韩老爷子的脑袋,提着,给来到了这叶元城的面前。叶元城望着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问道:“他被埋在了何处?” 衣少鳕说:“韩家的两位少爷都被安置在了那公墓里,主上是要去给看看么?” “我就不去了吧,他生前就总嫌我老惹他生气,死后肯定是不愿意见到我了。”叶元城给叹道:“你把这个脑袋帮我给放过去,顺便替我祭奠祭奠。他以前很喜欢你,你多陪着他说会儿话。对了,多给他们烧点纸钱,这是我欠他的。还有,告诉他,如果我能顺利地活下去,我会想他的。”说着,就自顾自地给走向了远方。 …… 一切尘埃落定,这蓬莱的百姓在那巫师的解释下,给得知了此次事件的全部实情。 东木堂又组织着大家给重建了这三十六座岛屿,出力最多的,还是那些个从良了的黑衣人呢。百姓们也都不记仇,再加之这里的民风自古以来就很纯朴,百姓们很快便给接纳了他们。 囡囡同那东霜夫妇俩相处得很好,东霜的婆婆似乎是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一直将她给带在了身边,亲自照顾起了她的日常生活。囡囡也再次给感受到了那家人的温暖,脸上的笑意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了。 云起公子自此就陪着那谢轩给定居在了这蓬莱里,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时不时地也会带着他给出去走走,也遇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这是另外的一番故事了。 不过,这几天在那东木堂里,可就没有像外面这么和谐了。 多大点鸡毛蒜皮的事,那东裳也能同这南遥给吵起来。南遥实在是给呆不下去了,就想着要离开。于是找了天傍晚,给来到了那东裳的房里,准备同她告辞了去。 可南遥这才刚进门,就给看到了那屋里正在相拥亲吻着的东裳和西辰。吓得她立马给大叫了一声,也惊扰了这在情意绵绵中的两个人。 “我说小四,你现在怎么连门都不知道敲了?”东裳给训斥道。 “怪我喽,你俩干这事的时候,能不能给关上点门,能不能给注意点影响。”南遥没好气地给回怼道:“还有,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全世界都知道我俩在一起了,就你没给看出来,你这反应也真是够迟钝的。哎,就你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这顾三公子到底是给看上你什么了?” “你才傻里傻气的呢。”南遥气得又给问向了那西辰,说:“老哥,你怎么给看上了个这样的女子。你要是怕找不到媳妇,可以同我们说呀,找谁不比找她强?” 东裳给愤懑道:“找我怎么了,我就算再不济,也比你强吧。你也不看看你平时有多懒散,小心那顾公子后悔了,不要你。” “呵,我俩现在可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妇了,哪里轮得到你来挑拨。” 吵到这里,东裳立即就给抓到了她那话里的重点。只见她默不作声地给盯看了会儿这南遥,随即给轻声问道:“你们成亲了?在没有经过我和那老爷子同意的情况下,你们私定了终生,还擅自给拜堂成亲了?” 南遥顿时想起了那北野曾经给嘱咐过自己的话,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也只能不甘示弱地给回说道:“昂,怎么着,你羡慕了?” “羡慕?”东裳从自己那身后给抽出来了血泣,对着那地面给空挥了一鞭,恶狠狠地问:“谁借你的胆子,敢做这些事情的?” 南遥不禁往这外面给退了几步,又求救似地给看了眼那西辰。后者接收到了她的信号,上前一步,握住了东裳那要打人的手,劝道:“既然事已至此了,你揍她也没有用了不是?小四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觉得她在做这些个事情的时候,肯定是有经过那深思熟虑的。再者说了,你也看到了这顾公子的人品了,你不是也觉得他俩般配得很么?你就别生气了。” 东裳转身又给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西辰老实地给点了点头,东裳又问:“北野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南遥很不识时务地给回答道:“额……其实除了你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臭丫头!”东裳给怒吼道:“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朝着她给挥了一鞭子。 南遥身型灵巧地给躲了开,又借用着轻功,往那屋顶给逃了去。东裳这次是真被气着了,不做退让地给追了过去。那鞭子打在这地上和屋顶上,给发着震震的凤吟声。那东木堂里的其余人都被这声音给吵了出来,就见那姐妹俩不知道在为着什么事,给打着正欢呢。 北野从西辰那里给知道了这事情的经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给暗叹了口气。可如今这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衍则是飞身过去,给护住了自家的媳妇。西辰这会儿也给赶了过来,同那顾衍一起,将这各自的女人给扛走了。至于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这其余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那南遥和东裳,第二天直到过了午时,也没能给起得来床。 又过了几日,待那东裳的气给灭了下去,南遥这才敢再次提出要离开。可那北野却在这时,拿着封家书给找到了众人,说那老爷子要他们即刻启程,回去参加这叶元城和衣少鳕的婚礼。 南遥对此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突然给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婚礼 天目门坐落在这中原腹地,四面环山。相比于华山、恒山那些已建有了几百年的大门派来说,它确实是属于个新兴的门派,满打满算,约摸着也就只有个三四十年的历史吧。 至于创建它的人,这几个小辈是不知道的,那老爷子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别看它创建的时间短,但这建造的规模倒是挺庞大的,如今那门下之人,也差不多有上百个了。它的占地面积也不小,他们四个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把那所有的地方都走上一遭,可见里面的建筑结构有多复杂。 此次那叶老爷子是突然叫他们回去参加这叶元城和衣少鳕的婚礼的,叫得如此着急,甚至在前期连个招呼也没打,这令众人很是费解。但是,他既然如此要求了,他们这几个小辈也不好多加拖延,赶紧轻装骑行,往那天目门给奔了去。 南平被那南遥给留了下来,一是蓬莱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她留下来,也能多给帮帮那东霜和东晴的忙;二是南遥向来不喜欢带自己的人回那门里去,至于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愿意。 顾衍看得出来,这南遥从得信要回去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虽然脸上还像从前那般挂着淡淡的笑意,但自他们出发后,南遥就没怎么同他们给说过话。 看着前方那四个驾马疾驰而去的身影,南遥微微地给蹙了蹙眉。 “南儿,和我说说那天目门里的情况吧。”顾衍骑行在她的身侧,轻声道。 南遥瞬间就给回了神,笑,“怎么,紧张了?” 顾衍也笑了,说:“那老爷子也算是你的亲人了,我头回见他,肯定是会紧张的。万一他对我不满意,不让你跟着我了,怎么办?” “哈哈,他哪里会不满意呢,只要是我看上的,他都会满意的。” “南儿,和我说说那天目门里的情况吧。”顾衍又给要求了一遍,因为他总觉得,这南遥的心事,是同那天目门有关的。既然她不肯说,那自己就多了解了解呗。必要时,还可以替她支支招,出个主意什么的。 南遥给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那老爷子也从来不和我们讲这天目门里的事情,就连他自己的由来,他也是不说的。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曾经是干什么的。东姐以前在那江湖里给打听过他的过去,可惜,除了他这个天目门老门主的身份以外,其他的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来我们也就都给放弃了。” “那现在在这门里,都有些什么人?” 南遥说:“没什么人了,我们四个独自出来建堂后,就给带走了一批人。现在在那门里,应该是以蝶衣堂的人居多。叶元城不会武功,自然是也没法带领门人的,要不然这老爷子也不会让那衣少鳕做副门主。” “哦,那这衣少鳕也是那叶老门主给领养的孩子么?” 南遥给摇头道:“不是,她和叶元城都是在我们之后才来的。” “嗯?”顾衍不解地给问道:“这叶元城不是那叶老门主的儿子么,不是应该自幼定居在这天目门里的么?” “嗨,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南遥给回答道:“具体的经过,我们并不清楚。十五年前,我们被这老爷子给带回来的时候,他还是独居的呢。也没有听他提起过,他曾成过亲,还有过孩子的事情,我们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才会如此善待我们的。然而,没过多久,那叶元城就带着衣少鳕,衣衫褴褛地来这门里投奔他了。” “投奔?”顾衍问:“这么说,那衣少鳕和这叶元城,自幼就认识?” “对,他俩是青梅竹马。照当年那叶元城的说法是,他母亲曾为着某些原因,同这老爷子决裂了,自顾自地给带着他,去到了别处。然而上天不公,他们住的地方突然给发生了山崩,周围的村子都给毁了,他的母亲也因此而去世了。他投路无门,便带着自幼一起长大的邻居妹妹来了这里。那年他十五岁,衣少鳕十三岁,比我们所有人都大。” “那他俩这成亲的年纪算晚的了。” 南遥笑,“是呀,也许是因为前几年他俩的事业还不稳定吧。如今那老爷子退居二线,不问世事了,由他们俩全权接任这门里的事,成亲了也好,都是一家人,管理起来也方便。” “那这衣少鳕的武功是谁教的?” “听闻她的父亲是个镖师,小的时候有教过她一些招式防身,所以底子很好。来了这天目门以后,老爷子也教了她不少。其实老爷子是个心怀善意的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有愧于他的那个儿子吧,对他俩是百般照顾。以前教我和东姐的时候,也都会带着那衣少鳕。可是东姐并不喜欢她,当然,我也不喜欢她。” “为何?” 南遥给纠结道:“说不上来原因,就是相处起来很不舒服。那个叶元城也是,古里古怪的。他不会武功,自然同这西辰聊不到一块去。而北野呢,也不喜欢带着他玩。而且,我觉得他有点怕北野。最后,老爷子看他不受待见,就亲自带着他,教他一些学识。” 顾衍了然地给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我们在那天目门里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给知道的差不多了么。无非就是那些个事,好在我们几个都平安长大了。在我十六岁那年,这老爷子就给提出了让我们独自出来建堂的事。我们觉得,那老爷子可能是怕我们以后会抢了这叶元城的风头,所以在变相地赶我们走呢。于是接下来的两年,我们就不爱呆在那门里了,这东姐和西辰也逐渐在那江湖上给闯出来了点名声。三年前,我们便彻底独立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南遥给笑道:“是呀,就是这样。去年夏末,也就是我刚认识你那会儿,这老爷子正式宣布,任那叶元城为门主,同时解除了我们四个和这天目门的羁绊。虽说是我们现在不用听那叶元城的管理了,可老爷子毕竟对我们恩重如山,完全脱离掉他是不可能的。我们四个是这么想的,在那老爷子有生之年,我们绝对不负天目门。至于以后,随缘吧。” “嗯,你们四个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这么做也是应该的。”顾衍又给问道:“那南儿,你愿不愿意同我说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呢?我,很担心。” 南遥不禁给望向了他,见在他那眼里,满是担忧与心疼,自己忙给劝慰道:“真没什么,我就是不爱回去而已,一想到家人之间还要顾及如此之多的人情,我就会变得莫名的烦躁。回头你见过了老爷子,参加完婚礼,咱们赶紧离开了就好。” “实话?” 南遥安抚般地给笑了笑,说:“嗯,实话。” 此时,这东裳和北野他们早就已经在那前方给等着他俩了。东裳见他俩磨磨叽叽的,不由得给训斥道:“哎,我说,你俩在后面干嘛呢?这天都快要黑了,我可不想陪着你们在那深山老林里住一晚。” “来了。”南遥应了声,向前给奔了去。西辰看那顾衍的骑术不错,就想着要同他给比上一回。这东裳不甘示弱,也加入了比赛。只听那唐笑一声令下,三个人就跑了个没影。北野无奈地要给追上去,南遥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怎么了?”北野问。 南遥凑近了他,说:“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遭遇不测了,你记得帮我看住那顾衍,别让他做傻事。” “你在说什么呢?”北野听完此话,立马给蹙起了眉。 “你别问了,记住我说的话。” 北野没好气地给回道:“你也记住我说的话,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照顾去。万一你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帮你传话,我只负责救你。小四,你是我的妹妹,若是你有危险,我拼尽全力也会救你的。” 而那边的三个人,这会儿也给停了下来。东裳拦在了那顾衍的马前,说:“喂,小四家的,我有事同你讲。” “嗯,东姐你说。” “这次回门里,你一定要保护好那小四丫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心我废了你。” 顾衍担忧地给问道:“东姐的意思是,此次南儿前去,会有危险?” 东裳给叹道:“哎,我也不知道,最好是没有,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妥。”说完,又给郑重请求了一遍,“顾公子,记住我说的话,小四拜托给你了。”然后,又给望向了远方,呢喃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顺着她的目光往前,在这层层密林之中,一座宏伟的建筑傍地而生,发着沉重的悲鸣。 …… 几个人在那天黑之前,给赶到了这天目门里。一进门,他们就给察觉到了此地那出奇的安静。东裳和西辰,小心翼翼地给走在这众人的前面,四处巡视着什么。 南遥倒是很不以为然,冲着里面给大喊了一声,“老头,我回来了。” 话刚说完,就从那屋里给飞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直冲着南遥给招呼了过去。顾衍连忙给挡在了她的身前,同这个黑影打了起来。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给对上十多招了。 南遥倚在这廊下,没好气地给吼道:“老头,你要是把他给打坏了,小心我以后不理你了。” “臭丫头!”叶老爷子给停下了动作,站在那屋顶,训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忘了是谁把你给捡回来的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给抚养大的了?好哇,你长大了,连成亲这样的事情都不同我讲,我白白给疼了你那么多年。” “哎哟,看把你给委屈的嘞。”南遥哭笑不得地问:“这么说你很生气喽?” “那是,我都要气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你这里碍眼了,我先走了。”说着,南遥就往那门外给走了去。 叶老爷子连忙给拦在了她的面前说:“臭丫头,都成家了,你的脾气怎么还是如此之硬?” “你不是生气了么?” “不气了不气了,我斗不过你。”说完,又对着那屋顶之上的顾衍给招呼了一句,“哎,你小子,快下来安抚安抚你媳妇。她这好不容易给回来一趟,赶紧趁此时机,你俩给我敬个茶。”然后,又哄着那南遥,笑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茶菇鸡,还让人把你这原来的房间给打扫干净了,你这几天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休息。赶路赶累了吧,走走走,别在这儿站着啦,进屋聊。” 顾衍驻足在了那北野的身旁,叹道:“嘿,这叶老门主,是真喜欢南儿呀。” “那可不。”唐笑给笑道:“简直是要给疼到心窝子里去了好不啦。” 东裳也给叹道:“哎,这小四一出现,咱们这些个人在那老爷子面前就是个摆设。” 北野笑,“他这是许久没见小四了,你看着吧,不出两个时辰,小四就又能把他给气得跳脚。到时候,你们可别指望着我去拉架。” 众人进到屋中坐下,同这老爷子给说了会儿话。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叶元城就牵着衣少鳕给走了过来。 “父亲。”叶元城恭敬地对着上首给喊了声,而后又同这在座的各位打起了招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那南遥的身上,笑道:“小四丫头是越来越漂亮了。” 南遥默不作声地给点了下头,说:“少门主客气。” “诶,都是一家人,叫这么生硬做甚。” “礼不可废。”南遥神情不明地给回了句,又看向了那衣少鳕,说:“恭喜。” 衣少鳕温婉地给回道:“多谢,你们几个回来的正好,门里的女子不多,在成亲那日,我想拜托一下你和唐姑娘做我的喜娘,可以么?” “我已经嫁人了,这应该不合适吧?” “哎哟,合适合适,咱们江湖中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衣少鳕说着,就给走了过来,亲切地挽住了她的手,说:“我给你俩准备了那日要穿的衣服,你们快跟我去试试,万一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然后,又给问向了这顾衍,“顾公子,我带你媳妇离开一会儿,可以吧?” 顾衍没有搭腔,而是给看向了南遥,眼神寻求她的意思。南遥微微地给点了下头,说:“那我去了,你陪着老爷子说会儿话吧。” “好。”顾衍宠溺地给揉了下她的脑袋,这才放她离去。唐笑也跟着站了起来,北野在她走之前,给嘱咐道:“盯住衣少鳕,看护住小四。” “没问题。”唐笑给应道:“北野哥哥放心。” 叶元城不是没有给看到他们对自己的提防,但还是假意笑意盈盈地同他们说着那婚礼上的安排,并在这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望了眼那南遥的背影。 游戏已经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么? …… 衣少鳕带着南遥和唐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中,仔细地给捧出了两件喜服,递向了她们,说:“快,试试吧。” 两人接过,走向了屏风之后,宽衣解带了起来。唐笑记挂着那衣少鳕,快速地将这衣服给穿好了,走了出去做着监视。而南遥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自己本身就不喜欢这种俗套的礼服。于是心里一烦躁,手里一着急,那礼服的衬底就被她给撕了个口子。 “笑笑。”南遥见此,不由得给叫了她一声,说:“拿针线进来。” 外面的唐笑没有给予回应,南遥就又给叫了一声,“笑笑,你在么?” 突然,南遥的身后给走进来了一个人,从她这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南遥吓得给惊呼了一声,转回身去,发现此人竟然是那叶元城。 “喂,你放手。”南遥给呵斥道,谁知那叶元城的力气奇大,紧紧地遏制住了她不说,还贪婪地对着她这脖子上的血脉舔了又舔。南遥觉得恶心极了,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可又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只感觉那脑子越来越沉,随即给昏死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着唐笑一遍又一遍地给叫着自己。而自己正倒在这地上,手里还握着那件破了口子的衬衣。 “出什么事情了?”南遥问。 唐笑给叹道:“大姐,这事应该我问你吧。我看你在这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就给进来看了一下,谁曾想你给昏倒在地上了。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太累了么?” “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南遥又问。 “在呀,我怕你出事,一直在这屏风外给你守着呢。” “衣少鳕呢?” “她刚刚还在这里,发现你晕倒了之后,她就去喊人了。你怎么样,能不能站得起来?” 南遥应了一声,说:“能,你扶我一下。” 这时,外面传来了那众人的脚步声。顾衍首当其冲地给奔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她,担心得很。北野也跟着走了进来,替她把了把脉。 “如何?”叶老爷子给问道。 “没有大碍,估计是这几天赶路赶得累了吧。” “哦,那就好。”叶老爷子给松了口气,说:“怪我怪我,应该先让你们休息的。这样吧,我派人把饭菜给你们送到那屋子里去,你们今晚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聊。” 幻境 北野不放心,晚饭之后,就又来找了这南遥一趟。南遥趁着顾衍出门准备热水之际,将她今日遇到的事情同那北野给说了说。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你怎么看?”南遥问。 北野的眉头皱得很深,分析道:“我怀疑是幻术,也有可能是催眠。可是咱们在江城那会儿,已经给证实了你对这催眠免疫。而且,你出事的时候,那叶元城还和我们一起在这正堂里给呆着呢。所以,是幻术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那我是怎么中招的?” 北野给摇头道:“这玩意我也不是很懂,并不能给你多少帮助。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这事同那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既然我能对那催眠免疫,为何这个不行?” 北野说:“相传,这幻术神秘莫测,施术之人多会假以药物,用来蛊惑人心。那药物呢,一般人还化解不了,恐怕你的体质,也不能完全将它给免疫掉。而且这幻术下药的手段也是变化多端的,有的是要口服,有的是用气味,有的甚至可以通过那身体的接触,就能把这药物给下到人的体内中去,可谓说是防不胜防了。” “那你知道现在在这江湖中,还有何人会有此药物么?” 北野给摇了摇头,说:“这我了解的不多,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如今已经死了。” “哦?”南遥问:“是谁?” “笑笑的姑姑,唐如嫣。话说,你们那会儿,在她这面前给毁掉的那包药,就有此等作用。可你们不是说,你们都已经给烧掉了么?也许是我想多了吧。”说完,北野又给困惑道:“诶,不是。你今日除了那试穿喜服期间以外,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也没有见你接触过什么或者是吃过什么特别的呀。” “要说特别的话,我倒是给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把那喜服的衬衣给撕了个口子,然后我就出事了。” “哦,那也许是这药物给藏在了那喜服内,你一撕开,它给暴露在了这空气之中,被你吸服了少量,于是就给中招了。”北野给猜测道:“回头我去给你们俩检查检查那身喜服,要是真的有问题,我看得让这老爷子出马了。” “那我当时为何会给看到这叶元城?” 北野笑,“哈哈,这不难理解,你自幼觉得那叶元城有企图,再加上你最近对他的负面情绪过多,看到他会伤害到你的这种情景,也是有可能的。别瞎想了,那就是个幻境,做不得真的。” 南遥给叹道:“哥,这次回来,我的感觉很不好,万一……” “没有那种万一。”北野给轻哄道:“小四,你别太担心,万事有我们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南遥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消减。于是北野临走前,又把那顾衍单独地给叫了出来。 “怎么了,北兄?”顾衍问:“南儿没事吧?” 北野给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身体没事,可能就是累着了。” 见他神情凝重,顾衍也是紧张得不得了,问:“北兄,你说实话,究竟是怎么了?” “顾衍。”北野给沉声道:“从此刻开始,你一步都不要离开那小四的身边,听到没有?” 顾衍给蹙了蹙眉,说:“北兄,实不相瞒,今日东姐也和我说了类似的话。我知道,在这里,我是个外人,很多事情我都了解得不深。你们和那叶老门主的感情,也不是我能够给介入得进去的。可是,一旦我的南儿有危险,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留她继续呆在这里的。” 北野给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这一点上,我们所有人同你有一样的共识。但,若是我们无法抓到切实的证据去同他们理论,只会让我们的形势处于被动,到时候,小四也会更加危险。所以,我恳求你,莫要冲动。好啦,记住我说的话,进去陪陪她吧。” 顾衍给点了点头,进了屋。北野站在这廊外,默默地给叹了口气。而后,便不假思索地往那东裳的院子里给走了去。 …… 南遥蓦地一下,就给张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声响也没有,这让她异常得恐慌。正要求救,却发现自己又给发出不了声音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何处,于是就先给抬起了手,四处摸了摸,想要给感受一下那四周的环境。 很显然,此时的她正给躺在一个石台之上,周围空空如也,偶尔能感受得到那四面吹来的风。她慢慢地给坐起了身,突然,天色大亮。她这才给观察到此地是一个石洞,上方有出口,下方是那万丈深渊,她所在的这个石台,就这么悬浮在中间,摇摇欲坠。 南遥猜测这是个梦,因为自己不可能毫无知觉地就被人给带到了这里,那顾衍也不会轻易地弃她而去。既然是梦,那醒来不就好了。思考过后,南遥猛地向这万丈深渊给跳了去,想要借此从那梦境之中给脱离出来。 然而,等待她的,并不是苏醒,而是这浑身上下那万分的疼痛,南遥自此就没有了知觉。 …… 顾衍早上醒来时,发现身侧南遥的状态很不正常。只见她的身体冰冷得很,脸上也毫无血色,呼吸微弱,怎么叫也叫不醒。顾衍吓坏了,连忙去求救了那北野。片刻后,所有的人都给赶到了这屋子里,等待着那北野的诊断结果。 北野蹙着眉,将那南遥放在这外面的手,给塞进了那被子里。 “怎么了这是?”叶老门主问:“小四丫头没事吧?” “没事。”北野给笑道:“老爷子您别担心,她只是普通的伤寒罢了,睡一觉就好。” “哦,那就好。”叶老门主给松了口气,说:“真是吓死我了,这丫头如今的身子骨怎么那么娇弱呢?你要不给她调理调理吧,多开些补品什么的。对了,我这仓库里有一支百年老参,你拿去看着给她补补。” “嗨,不用的,老爷子。小四以前被冻伤过,所以那骨子里能虚一些,这你是知道的。再加之她懒散,不肯多锻炼。以前有你宠着,现在有那顾公子宠着,她也就越发得不知道强身健体了。我看呀,这百年老参她是用不上的,回头让那东姐带她练练功,这免疫力上来了,比什么补品都强。” “嗯,我看行。”东裳也给附和道:“行啦,您快去忙吧,那少门主的婚礼是大事,您别给耽误了。小四这边交给我们几个就好,待会儿她醒了,我派人去叫您。” “好吧。”叶老门主又给交代了一遍,“你们好好地照顾她昂。”说着,便带着那叶元城和衣少鳕走了。东裳贴心地将他们给送出了院门,看着他们离开,这才给赶了回来。 “好啦,他们走远了。北野,你实话实说吧,小四究竟怎么了?” 北野给叹道:“若是我分析的没错,小四应该是给中了幻术。”说着,又把那昨日之事给简单地讲了讲,“只不过,她这次中的幻术比昨日的厉害,所以咱们叫不醒她。而且,我怀疑,她在那幻境里给出了事,要么就是给负了伤,不然她也不能这么虚弱。” “怎么救她?”顾衍问。 北野说:“若是她没有受伤,我倒是可以用针灸等方式将她给唤醒。但如今这招肯定是不能用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引渡一个人,进入到她的那个幻境里,将她给带离出来。” “好,我去。”顾衍说:“你告诉我怎么做,我进去带她回来。” “行,我和笑笑帮你引渡。但这个法子很有风险,稍有不慎,你们俩可就都给回不来了。东姐,能不能麻烦你和西辰在那外面替我们给守着点,我怕会有人来搞破坏。” 东裳给点了点头,带了西辰走了出去。 北野又给看向了这顾衍,说:“你要带她出来,就要先打破幻境,可我并没有具体的能将那幻境给打破的方法。所以在这件事情里,我帮不了你,你进去以后只能自己摸索了。还有,你不能在那幻境里呆太长时间,不然会被困在其中的。以我和笑笑的能力,最多保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你若是没有找到小四,或是没能打破幻境。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得将你给带离出来。” 顾衍给点了点头,问:“我要怎么做?” 唐笑递给了他一个药丸,说:“吃掉它,躺到那遥遥的身边去,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北野哥哥吧。对了,这药会让你有眩晕感,恐怕不会很舒服。” “无妨,救南儿要紧。”说着,顾衍就给吞下了药丸,躺到了这南遥的身侧。又觉得不安,便将她给抱在了怀里。顾衍轻吻了一下那南遥的眉间,说:“乖,等着我,我来救你了。”随即,他也开始给丧失了知觉。 …… 顾衍在这黑暗中给苏醒了过来,不出意外,这里就是那南遥的幻境了。这么黑,那个丫头得该有多害怕呀。顾衍心疼地要死,连忙给站起了身。 顺着墙壁给走了好久,突然脚下一空,顾衍便向前给跌了去。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在那空中给找了个借力点,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时,上方传来了光亮,顾衍也给看清楚了此处的情况。这里是一个空旷的腹地,四周均是黑色的石硼。那温度有些低,顾衍侧耳倾听,略微还能给听到些许的风声,说明此地是有出口的,这让他的心情给好了不少。 顾衍谨慎地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多久,而后,他就给发现了那重伤的南遥。顾衍朝着她给跑了过去,可还没能等自己近到她的身前呢,这已经死去的唐如嫣又跃了出来,张牙舞爪地给挡在了他的前面,恶狠狠地在盯看着他。 “嗨,顾公子,好久不见。”唐如嫣给笑道。 顾衍开始还很困惑,可一想到这里是幻境,是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地界,他也就不再做纠结了。现在自己已然给找到了那南遥,接下来,只要给打破这幻境,他俩就都能够回去了。顾衍给算了算时间,心叹:还好,还来得及。 “唐姑姑。”顾衍恭敬地给叫了她一声,说:“把我的南儿还给我。”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怎么能再还给你呢?我要留她在这里陪着我。”说着,便给趴伏在了那南遥的身上,吸食着她的血液,看来这就是那南遥面无血色的原因了。 顾衍见此,立马给大叱道:“你放开她!” 唐如嫣给坐起了身,指了指胸前的那个血洞,说:“你看,我还流着血呢,我得多补充一些,不然我会死的。” “你已经死了。”这时,那地上的南遥虚弱地给睁开了眼睛,说:“你已经死了,你忘记啦,是这唐佳卿杀的你。你还记得他么,你好爱好爱他的。” 唐如嫣的神情顿时变得悲凉了起来,笑道:“是呀,我爱他。我爱的人,杀死了我。” 南遥也给艰难地爬了起来,说:“你可知,他也是爱你的?” “什么?!”唐如嫣给抓住了她,问:“你说什么,你说他爱我?” “是的,他爱你。”顾衍在另一侧给回答道:“他是不得已才杀掉你的,他只是不想你再错下去了而已。他杀掉你以后,自己也十分痛苦。为此,只愿能够长伴于那青灯之下,日日夜夜为你祈福。而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为什么要浪费掉他的苦心?” 唐如嫣被他的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不得动弹。 南遥趁此时机,猛地推开了她,冲着顾衍给跑了过去。唐如嫣立马给反应了过来,朝着她给抓了去。就在自己要碰触到她的瞬间,顾衍给赶了过来,抱住了南遥后,向着她给拍了一掌。唐如嫣被打倒在地,滚了好多圈才给停了下来。 “呵呵,你们这群骗子,我要杀了你们。” 南遥给回道:“首先,我们没有骗你,唐二哥真的是爱你的。其次,你今日杀不了我们的。唐姑姑,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做梦!”唐如嫣给大笑道:“今日你就算是给逃离出去了又如何,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觊觎你?遥遥,你的噩梦即将到来,而我只是个开始,你知道么?你逃不过去的,你逃不过去的……” 顾衍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嘶吼了,不由得又给了她一掌,使足了内力。唐如嫣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化成了粉末,飘扬在了那石洞之中。南遥想,恐怕这些就是那蛊惑人心的药物了吧。不一会儿,粉末消散,这石洞突然给地动山摇了起来。地面大片大片的陷落,四周也开始给落下了碎石。顾衍将那南遥给抱在了怀里,双双坠落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他俩已给躺在了这床上。南遥窝在那顾衍的怀里,猛喘着粗气。握着他这衣襟的双手,正不自觉地在颤抖着。顾衍也给回过了神,见她回来了,顿时给松了口气。然后不由分说地给吻住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呢喃着她。 他俩这不顾旁人的亲昵,瞬间就给染红了那唐笑的脸。唐笑无法,只好给转过身去。 北野本是想要给打断他俩,可再想想,就又给制止住了,心道:算了,失而复得,由着他们宣泄吧。然后,牵起了唐笑,走了出去。 …… 叶老爷子一听那南遥没事了,连忙给赶了过来。这言语虽然是在训斥着她为何没给照顾好自己,可那行为确实关切得很。又是送美食,又是给补药的。直到北野说了句“这些东西都不适合小四服用”的话后,他才给停了手。 好不容易给哄走了他,众人这才从那南遥和顾衍的口中,给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我去。”唐笑给叹道:“遥遥,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居然在那幻境里给看见了我的那个疯姑姑,这有什么讲究么?” 北野给回答道:“据说,这打破幻境的方法同那受此幻术的原因有关。你们是因为杀了这唐姑姑,所以才给那打破幻境的。也就是说,这幻术同那唐姑姑有关。看来,让这小四中招的药物,就是唐姑姑当时给配制的那个了。” “可那包药不是都已经被焚毁了么?”顾衍问:“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呢。” 北野说:“也许是这唐姑姑给留了一小部分送人了呢,你别忘了,咱们曾经是有怀疑过的,她那背后另有主谋。” 东裳给笑道:“哈哈,那依我看,这主谋就是那叶元城了,而且这衣少鳕就是他的帮凶,可惜了,咱们没有证据。而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要把小四给困在那幻境里?这说不通呀。要是小四没有擅作主张地给弄伤自己,你不是很容易就能唤醒她的么?” “是,这点我也想不通。因为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能贸然地让那老爷子知道。总之,小四你多加小心吧,这几天,离那两个人远点。好在,过几天就是婚礼了。只要这婚礼一结束,顾公子,你立马带着小四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顾衍郑重地给点了点头。 老友 南遥对此,却同他们是持相反观点的。 “等一下,假设你们说的都对。这唐姑姑的幕后之人就是那叶元城,这导致我中招的药物也是那叶元城给我下的。可是他为何要对我下药呢,这不是明摆着让咱们提防他么。如今一旦我出了什么事,你们首先会怀疑的人就是他。搞不好,还会引起咱们的反击,他为何要做这种自露马脚,出力不讨好之事呢?” 北野问:“你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南遥说:“我只是觉得在这次的事件中,他的嫌疑过于明显了。虽然咱们没有证据,可你们心里此时应该都觉得,这事是同他有关的吧。而越是这样,我越是搞不懂。他不会贱到故意来惹毛咱们吧,那他做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东裳给笑道:“也许他就是贱,就是变态呢,就是喜欢享受这种,在那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呢?反正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那么阴晴不定的,他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咱们这几个正常人,还真是给猜不到。” “那你们可知,这叶元城有没有什么仇家?”顾衍给问道:“会不会是他的仇家,想要借此来引你们去针对他呢?前段时间,咱们还在蓬莱那会儿,这韩光不就是如此的么?” “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北野给看向了那顾衍,说:“小四的分析有道理,你的猜测也能讲得通。看来这事,我们有必要去深入调查一下了。但我还是建议你们离那两个人远一些,这事交给我们就好。” “没错,我同意。”东裳也给附和道:“听闻这几日那镇上很热闹,顾公子,明日你带着小四去那镇里住几天吧,只要在这婚礼前给赶回来就行。” “可那老爷子能同意么?”南遥问。 东裳笑,“这旁人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嘛,毕竟不是那旁人。放心吧,他一定会同意的。” 西辰说:“正好,我这几日要去那镇里给采买些东西,明天我可以先护送着你俩过去,顺便再帮你们给做做安顿。另外,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由我传递回门里。这样会比较安全,不易让别人半路给截了去。” 唐笑也说:“我呢,今晚帮你们多给做些药包出来,你们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看大家这么照顾自己,南遥那心里不由得给感动了起来。他们这群人,自小相依为命,虽说是没有血缘关系,但那感情却是比这一般的家庭要深得多。就像是此次的事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给遇到什么,可还是尽其所能地在保护着自己。南遥想,自己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 次日清早,南遥就以要带这顾衍逛逛那周围为由,给告辞去了镇里。 这叶老门主果真是很痛快地就给应了,还给了她不少零花钱,就怕她玩得不开心。临行前,叶老门主对那顾衍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要照顾好他家的这个小四丫头。为此,搞得南遥是哭笑不得,总觉得那老爷子有点过分夸大了她的无能。 西辰在安顿好他俩之后就去忙了,南遥也没给闲着,立马带了顾衍上街去了。 “你看,那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情人桥。”南遥给指着前方说:“相传,曾经在这镇里有一位富家小姐,给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可他们的感情却遭到了那小姐家人们的反对,于是硬生生地给拆散了他俩。这位小姐的爹,为了让他的那个女儿彻底地给断了这份情缘,就在此处,将那位男子给打死了。小姐知道后,悲痛欲绝,最后也从这个桥上给跳了下去,殉情了。百姓们被他俩的那份情谊打动,就将此桥取名叫情人桥。后来,有不少痴情男女会选择在这里表达着爱意。据说,那样会给自己的爱情带来好的运气。”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顾衍给笑道:“我也想为你我的爱情增添些运气。” 南遥给笑着应了,突然,她又在桥的那头给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南遥想也没想地就给奔了过去,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人却又给不见了踪影。 顾衍跟了上来,问:“怎么了?” 南遥说:“我好像给看见了那嫣芸姐。” “缥缈宫的王嫣芸?”顾衍当然知道她是谁,这一年前的临安江湖追杀令事件,就是她帮着那个苏想儿给筹划的,“你不是和我说,她带着妹妹归隐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南遥说着,又给问向了那桥边卖零食的摊主,“嘿,老爷子,和你打听个事呀。” “哈哈,是南堂主呀,你可是很久没有回来啦。”那位摊主显然是知道这南遥的,热情地同她给打起了招呼,说:“什么事,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刚才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过一位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很好,穿得也很体面。” “哟,南堂主,这里可是情人桥。你说的那类女子,就刚才这么会儿功夫,给走过去了好几个。你有没有那女子的什么别的特征,可以让我做一下筛选的?” 南遥给摇头道:“罢了,我也没给看清楚,就不勉强您了。” “嗨,您说这话做甚呢。”那老摊主又笑着,递给了她一包蜜枣,说:“给给给,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早知道你回来,我就该多备点的,省得你不够吃。” 南遥给委屈道:“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么能吃。”说完,便想着要掏钱。 “哎,你干嘛呢。”老摊主给不愿意了,训道:“说好的,你吃我的东西,不用给钱的。” 见他坚持,南遥也不假意客气了。先是同他给道了谢,而后便牵着顾衍离开了。 接下来的好一会儿,顾衍都没有再给说一句话。南遥对此是困惑不已,连忙给问道:“你怎么了?” “嗯?”顾衍给回了神,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顾衍说:“你不觉得,咱们这次回来,总能遇上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的人么?你看,你在那幻境里,不就给遇上这唐姑姑了么。假设你刚才没有看错,那人就是这王嫣芸,可她为什么会突然给出现在此处呢?我想不明白,总觉得哪里不对。” 南遥给笑道:“嗨,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那唐姑姑的事,北野他们不是已经在查着了么。至于这王嫣芸,她向来是知道我同那叶元城的关系的。就算是我没有给看错,她真的出现在了这里,那她也不会和那叶元城是一伙的,这你就放心吧。” 看他还是担忧,南遥就哄着他给去到了那茶楼里,点了他最爱喝的茶,同他说着话。 “对了。”顾衍给问道:“刚才的那位老摊主好像很是欣赏你,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么?” “哈哈,也没什么故事。我小的时候不是不爱练功嘛,就常跑到这镇里来偷懒。他家的蜜枣特别好吃,我总来买。后来熟悉了,每次来都能和他说上那半天的话。有一次,附近的一个地痞流氓找他的事儿,我恰巧在,就仗义相助了。他可能是感恩于此吧,我再来找他买什么,他都不收我的钱了。” 顾衍笑,“嗯,挺好,原来我的夫人这么省钱呢。” 南遥傲娇地给轻哼了一声,说:“那是,娶了我你就烧高香吧。” 顾衍又问:“然后呢,你把那个地痞流氓给怎么着了?” 南遥“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说:“他不是得瑟么,我就把他给扒光了,然后绑在了船上,让他游河去了。哈哈,你当时是没给看到,这河两边那看热闹的百姓有多少。反正他是给丢人丢大发了,听说他在此之后,就无脸见人了,悻悻然地给逃离了此地,我也没再这城里有见过他。” 这时,楼外突然给传来了一句“杀人了”。他俩顺着声音赶紧给跑了过去,推开人群,赫然给看到了一具被那乱剑刺死的男尸。南遥上前给做了检查,看这剑伤有些眼熟,又给观望了一下那位死者,发现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周围的百姓看到是她来了,立马就给议论纷纷了起来。接着,一位长相严肃的捕快,也给带着一队衙役赶了过来,只听他高吼了一句“肃静”,那百姓们顿时就给止住了声音。 捕快上前,客气地给叫了这南遥一声,“南堂主,好久不见。” “是呀,李捕头,好久不见。”说完,又帮着那顾衍给介绍了一下,“顾衍,这位是李彦李捕头,这些年里,都是他在维护着那镇里的治安呢。你别看他长得严肃,其实他很热心的,也极其富有正义感,这百姓们都很服他。” “哈哈,南堂主过誉了。”李彦给寒暄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三天前吧。” 李彦给思忖了片刻,而后,便吩咐着人驱散了这百姓,自己则是请了那南遥给走到了一边,问:“南堂主可认识刚才的那位死者?” “有些眼熟,有点像以前在咱们这镇里欺男霸女的那个恶棍。可是,我怎么记得他已经给离开这里了呢。当年还是我,给赶走他的呐。我还记得我当年给划了他那手臂一剑,你一会儿可以给查查看,若是同一个人,在他这右臂上应该会有我当年那剑给留下的疤痕。” “不用看了,是他。”李彦给沉声道:“南堂主,我就不和你多绕圈子了。其实,这已经是咱们镇里给发生的第二起杀人事件了。那第一起是在两天前,死的也是个以前被你给打跑了的流氓。我也搞不清楚他们怎么又都给回来了,还都被人给杀了。” “死因一样么?”南遥问。 “一样,都是被剑给刺死的。”李彦欲言又止道:“南堂主,估计你也发现了,那剑伤很像是你这承影给造成的。在那第一起事件中,就有人给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大家都说,那人是你给杀掉的。” “啊?”南遥诧异地给叹道:“这结论下得有点仓促了吧。” 李彦给笑道:“哈哈,我们官府当然知道那事不是你干的,先不说你的人品,就单论这不在场证明,你都是毫无嫌疑的。只是,百姓愚钝,容易被那谣言所左右,对你难免会心存芥蒂。好在,死的这两个都是曾经给欺负过他们的人,对此,百姓们的正义感也没有多强烈。” “那我也不能白白背锅吧。”南遥无语地给问道:“能否带我去看看这两位死者的遗体?” “当然。”李彦给应道:“你们随我来吧。” 顾衍眉头深锁地给跟在了他俩的身后,心道:不对,这些事情太奇怪了。感觉那所有已经发生的事件,都是针对着这南遥来的,可自己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事件里面的关联。哎,本以为远离了那叶元城,来了这镇里就会相对安全一些的,但自己怎么越发得恐慌了呢?看来得找到那西辰,将这些事情给告知下北野他们为好。 待他们离开了之后,在其身后的不远处,给走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笑意盈盈的,不是那叶元城是谁。另外一个是位女子,也是这南遥的老朋友了。只见她愁眉不展,满含心事,似乎是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笑一笑嘛,王宫主。”叶元城给说道:“你做的很成功呀,果真是那小四的好朋友,连她的招式都能模仿得如此相像,这剑伤伪造得更是一点纰漏也没有。” 王嫣芸问:“论谁都能给看出来,这人不会是那南遥杀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这就同你没有关系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没有我的命令,请你不要随便地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妹妹的安全。” “哼,若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废了你,你个浑蛋。” 叶元城给笑道:“你随便骂,我都接受,反正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走吧,有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记住,你给我藏好了。” 王嫣芸气哼哼地给离开了,随后,又从这角落里给走出来了一位男子,白衣款款,长相斯文。只见他贱兮兮地给走到了这叶元城的身侧,站住,问道:“我也想问,你做这些的目的是要干什么呢?” “她问不出来的,你觉得你就能给问出来了么?” “啧啧啧,真是无情呐。”那人给叹道:“我在你心里,同她能是一样的么?” 叶元城笑,“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是我的棋子,你也是。杨胜平,你还是别太把自己给当回事得好。” “哎,你昨晚在我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昨晚做得不满意?” “你……” 杨胜平又给叹道:“哎,可怜那衣姑娘呀,怎么就给喜欢上了你这么个变态呢。你居然还要娶她,怎么着,难不成以后你俩圆房的时候,我都要在那边上给看着,还是你也允许我给参与进去?也行,反正你男女通吃,就是不知道这衣姑娘会不会难过。” 叶元城给盯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说:“宝贝,你说我是变态,你又何尝不是呢?你喜欢的人,已经是别人的妻了。恐怕此时在你那心里,你更是意难平吧。要是可以,你多希望昨晚身下的人是她呀,不是么?你通过我,来抒解着你那发泄不了的对她的欲望,而我却只是在满足我自己的需求而已。相比之下,你比我肮脏多了。就算你日后得到了她,你也配不上她。” “呵,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说完,杨胜平也气哼哼地给走了。 …… 东裳带着那西辰,给找到了这北野和唐笑,说:“顾公子发来消息,那镇上出事了。” 北野在听完了这西辰的论述后,那眉头皱得,都能够给夹得住笔了。 唐笑对此也是一头雾水的,叹道:“哎,怎么这么乱呢,遥遥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西辰说:“在衙门里查看尸体呢,小四给比对过了,那剑伤同这承影的纹理不一致,只是相像而已。看来,有人杀了人,想要给嫁祸到小四的身上。” “不对,这个嫁祸太蹩脚了。”北野给反驳道:“如此容易识破的栽赃陷害,对于小四来说,根本造成不到任何的伤害。” “那这人如此作派的目的会是什么呢?”东裳问。 “我不知道,完全没有头绪。”北野说:“只不过,这凶手既然能够给伪造出那承影的伤口,就说明这人是那小四熟悉的人。笑笑,你同这小四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对象?” 唐笑给纠结道:“这个,有点难猜呀。就算那人是这遥遥熟悉的人,可是能和她有一样功力的也不多吧。”认真地给想了一会儿,唐笑突然给惊叫道:“啊,有一个。”而后,又给自我否定道:“不对不对,她是肯定不会做任何能够伤害到这遥遥的事情的。” “你想到的是谁?”北野问:“没有关系,你先说出来,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你分析分析。” 唐笑给回答道:“是那缥缈宫的前任宫主——王嫣芸。可是她已经归隐了呀,而且她是最疼这遥遥的,应该不会是她吧?” “等一下。”西辰给喊道:“顾公子说,小四今日好像有看到那王嫣芸给出现在了这镇里。” “啊?”唐笑也给诧异了,问:“真的是她呀,怎么会呢?” “也许……她有苦衷吧。”北野给叹道:“哎,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裳笑,“巧了,我也是。” 夜谈 夜幕降临,北野从这藏书阁里给走了出来,径直去到了那叶老门主的主院里。此时的叶老爷子,正神情恍惚地给坐在这院中,喝着小酒望着天。见是他来了,脸色立马和蔼了起来,笑,“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来找您喝酒。” “你可拉倒吧。”叶老爷子不以为然地给摇起了头,说:“你才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呢。” 北野给笑道:“我确实是喝不了多少,这不是看您寂寞么,特来陪陪您。”说完,又给看到了那桌上的字签,问:“这是什么?” “哦,这是婚礼那天我要说的致辞,你帮我看看,能不能给改改。这词儿太拗口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能记得下来,到时候别再给出洋相了。” 北野笑,“都是一家人,出洋相了也不怕,没人笑话您的。” 叶老爷子给盯看住了他,这令北野费解得很,问:“您老……总看着我干嘛呀?” “有点感慨罢了。”老爷子说:“你还是头回儿在我面前承认,咱们是一家人的呢。” “嗨,这就把你给感动啦?无论怎样,您都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父亲的。老爷子,我们虽然是不说,但不代表着我们不这么认为。我们是很感激你,也很爱戴你的,永远都是。” “五年前的那次……你们可有怪过我?” 北野说:“我们为何要怪你?你做了你该做的事情,我们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呵呵,你可知,你们是我的骄傲?” “那你的骄傲要问您点事情,老爷子,你愿不愿意同我给解释解释呢?” 看他神情如此凝重,叶老门主不由得也给正经了起来,说:“你问吧。” “你是谁,为什么在那江湖里,没有你的过去?而这少门主的母亲又是谁?还有,禁室里的那些邪书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不把它们给销毁掉,又为什么说它们在这世上不止有一本?那这天目门又是谁创建的,那人为何要斥巨资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给建造出这么个门派,然后又撒手不管了呢?” “嚯,你那问题还挺多的。”老爷子给笑道:“我以为你们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才迟迟不肯来问我的呐。哈哈,结果还是给问出口了呀。” “起初,我们对此,确实是不感兴趣的。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些愿意在意过去的人,若是可以,我们现在也不愿意多问。只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思来想去,觉得那些事儿应该是同您的过去有关,这才来找了您。不过,您若是不想讲,我们也绝不勉强。” “嗨,有什么不能讲的,只不过是有些复杂罢了。”说完,老爷子又给问道:“北野,你来找我问这些,是为着那小四丫头的事情吧?” “实不相瞒,老爷子,我们觉得那小四会有危险,而这危险恐怕是与你那过去有关。” “行,那我这就和你说叨说叨,那过去的事情。”老爷子给长叹了一口气,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天魔教?” 北野给反问道:“天魔教?可是四十年前称霸这武林的那个邪教?” 叶老门主给称赞道:“你不愧是我给带出来的人,懂的就是多。不错,那天魔教就是这四十年前那称霸武林的邪教。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何人斥巨资创建的这天目门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那个天魔教的疯教主,给创建的这里。咱们这天目门的前身,就是那天魔教。而我,只是鸠占鹊巢了而已。” “什么?!”北野被这信息量给震撼到了,不敢置信地又给重复道:“老爷子,你是说,咱们这天目门就是那天魔教?” “哈哈,没错。只有那邪教,才会将总部给建在这么个隐蔽的深山老林里。也只有那天魔教,才有财力,能给建造出这么个豪华的宫殿来。这里就是那天魔教的遗址,我只是给换了个名字罢了。” “那……那江湖里怎么没人给说起过这件事儿?” “两个原因,一是当年那天魔教另有祭坛,这里并不为大众所知。二是当年来此处围剿那天魔教的江湖中人已全军覆没,当然啦,除了我,可我赢得并不光彩。” 北野越听越糊涂,只好给叹道:“老爷子,你帮我给缕缕思路吧。” 看着他那副纠结的样子,叶老爷子这心里的阴霾给驱散了不少,随即给笑道:“三四十年前,那天魔教称霸着武林,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这江湖上的那些个正义之士,也都被他们给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几个毛头小子。当时的我,一腔热血,日日都想要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然后呢?” “可是我那年才十来岁呀,哪里会有人能真正地看得起我呢,于是我就偷摸地给溜进了这除魔的大军阵营中。那年的除魔阵营,给集结了不少能人,这剿魔的进程也是顺利得很,我们一直给打到了那天魔教的祭坛里。就在这整个江湖都以为我们已经胜利的时候,我们又给得知到那天魔教原来另有据点。然后,我们这群人,谁也没有通知,就给跑来了此处。” 北野给无奈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你们应该先稳定下来,重新给做下安排,熟悉熟悉敌方的守卫,再发动进攻的才对。” “谁说不是呢。”叶老门主给叹道:“可我们那个时候哪儿还会想着这些呀,早已经被那胜利的喜悦给冲刷得不成样子了。自以为是,大意满满,到头来全军覆没。但是,我们这些人也没有白白牺牲。那天魔教受到了我们的重创,元气大伤,这江湖上自此之后的很多年,都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后来,有江湖传言说,我们这群人其实是和那天魔教同归于尽了。” “那你是怎么给活下来的?” 叶老门主说:“我是被一个姑娘给救下来的,她带我回了家,悉心照顾。我伤得很重,直直在她那儿给养了个两三年。她待我很好,日子长了,我对她也有了情谊。” 北野笑,“这位姑娘可是那少门主的母亲?” “是她。”叶老门主给点了点头,笑道:“她叫蝶儿,自幼丧母,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好。现在想想,若是这时间能给停止在那一刻,那该有多好啊。可惜好景不长,我伤好不久之后,他的父亲便来找了她,说是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爱徒。蝶儿不肯,声称自己已经心仪于我了,希望她的父亲成全。结果,我俩遭到了她父亲的强烈反对。我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就给前去见了她的父亲。然后发现,她的这位父亲,竟是那位天魔教的大魔头。” “哦,难怪她能在这附近给救了你。” “是呀,这都是命。原来那天魔教被我们搞得元气大伤了之后,就都给藏在了这里养精蓄锐,以待日后重返武林。由于此地隐蔽,他们若是出去,也会做好武装,所以没有人能再给发现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天目门是那天魔教遗址的原因。” 北野问:“那接下来呢,你和蝶儿姑娘怎么样了?” “我找了天晚上,带着她私奔了去。可才刚给逃到了那镇里,就被这天魔教的人给找到了。为求自保,情急之下,我俩从那桥上给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我俩那晚的事情是被谁给看到了,这镇里开始谣传起了那情人桥的故事。然而,我俩的结局并没有像这谣言里写得那么悲凉,我们后来又被她的父亲给救了上来。也不知道这蝶儿是怎么和她的父亲说的,那老魔头居然答应了让我俩成亲。本来我俩成亲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憋闷得很。” “因为你太富有正义感了。”北野给解释道:“你自诩是个正义之士,今日你娶了这魔教教主的女儿,你就是那魔教的姑爷,这魔教中人也会认为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可能以后,他们还会让你去干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是不爱那蝶儿姑娘,只不过,你不愿意以那样的方式给活下去。” “嗯,你说得对。成亲前的那几晚,我日日做梦,梦到的全是那次围剿失败全军覆没的场景。我想,这样是不对的,我要替他们完成那最终的遗愿。” “您不会是……” “没错,婚礼当天,我在那酒里给下了毒。因为是教主女儿的大婚,全教的人都前来道贺了,我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归宿。” 北野给叹道:“难怪你说你赢得并不光彩,那蝶儿姑娘呢?” 叶老爷子给悲痛道:“我杀死那帮人的时候,她正和些女眷在这喜房里给等着我呢。我在确保了现场无一活口之后,便提着刀去到了这喜房里,并当着她的面给杀掉了那些女眷。” “你是怕她们有人活着出去后,会再生波澜?” “是,我当时的脑子很空,只想着要赶紧终结那天魔教。” “那蝶儿姑娘呢?” 叶老爷子给叹道:“她给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可是当时的我很有信心,总觉得自己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补偿到她。我把这天魔教给改成了天目门,并在那江湖上给闯出来了一点名声。可这蝶儿并不能原谅我,她日日将自己给锁在那房里不出门,也不见我。我俩的关系,就这么僵持了很多年。” 北野静静地听着,不再提任何的问题了,因为他突然在那老爷子的脸上给看到了忧伤。 “后来有一天,也许是我这心里太憋闷了吧,我就借酒浇愁,把自己给灌了个满醉。我实在是想不通,我才是那个好人,她为何要为这些个恶徒感怀神伤,还要为此疏远于我呢。于是我闯进了她的房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她,还强行占有了她。” 北野听到这里,不禁地给扶了扶额,心叹:明明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的,怎么让他硬生生地给掰成了狗血剧呢,所以说,那酒不能乱喝。 “老爷子,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叶老门主给无奈道:“做了这种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她对我也是心灰意冷,日日躲着我。我发现她很喜欢看书,就给她建了藏书阁,她也是在那里给撰写的这些个邪书的。你问我为什么不销毁掉它们,这就是原因,它们是那蝶儿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了,我舍不得。” “那位蝶儿姑娘知通药理?” “是,据说她的母亲曾是那天魔教的神医圣手,医术、毒术、蛊术无一不精,可惜了,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 北野又问:“那这外面流传的那些个邪书也是这蝶儿姑娘给留下来的么?”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猜是的。”叶老爷子说:“蝶儿因为我的那次伤害有了身孕,她的性情也越发得阴晴不定了起来。大夫说,孕期的女子都会是这样的,尽量不要惹她生气上火。于是,我也不敢关着她了,她趁我不注意,就给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说不定,她在那外面,也给留有了些这种邪书呢。” “原来是这样。”北野给叹道。 叶老爷子笑,“你问我是谁,为何在这江湖里没有我的过去?当然啦,我的过去已经随着那剿魔大军阵亡了。现在的我,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天目门的老头子而已。你问我为什么要把这天目门传给那元城,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够再给活几年,就这样吧。所以说,命就是命,天道有轮回。” “嗯,你做的对。”北野给叹道:“多谢你,愿意同我说这些。” “可是,这些和那小四丫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说她会遇到危险?”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您知道的,小四的体质异常特殊,为此,她没少遭罪。最近,更是出现了一些让我们匪夷所思的事情,叫我实则是抓不到头绪。我想着,能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允许她有任何的差错的。” “北野,你和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觉得小四遇到的那些个事情,都同这元城有关?” 北野笑着给回道:“老爷子,我只能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些事是同那少门主有关的。究竟有没有关系,咱们猜是猜不到的,所以还是先查吧。” 老爷子给点了点头,随即又给说道:“若是将来你们给查到了什么,记住,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保住小四要紧。若是元城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爷子,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疼小四?你总说她像你,可我怎么没给看出来呢?就像你说的,你年轻的时候那么热血,可小四这么懒散,到底是哪里相像啦?” “哈哈,如果没有那些个事情,说不定我会活得比小四还懒散。” 北野无奈地给摇了摇头,说:“对了,我和笑笑已经许了终生了。等这一切结束,老爷子,你替我们给做个见证吧。至于婚礼,我想着去那唐门办,您觉得呢?” “好啊,回头我也跟着你们到那唐门里去热闹热闹。好好好,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找到了个好的归属,我也就放心了。还有那东裳和西辰,我估计着他俩早就给生米煮成熟饭了吧。哼,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天天装模作样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想,他们不是害羞吧,只是还没有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同你说而已。若是他俩成亲了,总不能还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蓬莱吧。所以,他们考虑的事情能多一些。” “那你呢?”叶老门主给问道:“你和唐姑娘定下来日后的去向了么?” 北野给点了点头,说:“我俩打算同那小四和顾公子一起,定居临安。唐门那边,有笑笑的大哥在,她不用回去做什么的,只要偶尔回去探探亲就行。至于我这北寒堂,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也不用我管理什么。若是有求医的,我在哪里,他们都是能给找得到的。” “嗯,打算得还不错。其实这西辰和东裳,也不用考虑的那么多。当初我叫你们出去独自建堂,也是个缓兵之计罢了。你们以后若是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您的意思我会同他们给转达的。” “行吧,那唐姑娘是不是还在等你呢?你快去吧,已经很晚了。” 北野得体地给提出了告辞,叶老爷子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弱弱地给叹了口气。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给瞟了那屋侧暗角一眼,继续望起了天。而暗角里的人,也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默默地给退了出去。 入狱 顾衍从这南遥的身侧给醒了过来,望着怀里她那还在嗜睡的容颜,不由得给笑了笑。 亲昵地俯身下去,吻了吻她这嘴角,而后不舍地,将自己的手从她那光滑的腰腹间给拿了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为了不打扰到她休息,顾衍细心地将这床幔给放了下来,自己则是给坐到了那外间里去。 片刻后,门外给响起了这敲门声。顾衍算了算时间,猜测那应该是来传递消息的西辰。 起身开门,赫然发现,站在这门外的,居然是那北野。 “看你这一脸诧异的,怎么,不欢迎我?” “哪能呀,你怎么过来了?” 北野说:“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怕那西辰同你说不清楚,就想着亲自过来找你一趟。不光是我,东姐和笑笑他们也都来了,这会儿正和那西辰一起,在忙着采购呢。小四呢,可是还在睡着?” “是,要我叫她起来么?” “不用了,过会儿,那叶元城和衣少鳕也会来这镇里,老爷子那边缺人手,所以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得时间太久,最好是能趁着他们到来之前给回去。我也只能是长话短说,你先细细听着。” 顾衍给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给查了下,那日小四和笑笑试穿过的喜服。笑笑的这件里,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小四的那件嘛,有些古怪。这被她撕破了的地方的针线及其松散,且在那里面有一个豁口,可以藏进些少量的粉末,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为的就是要让她在这不经意间给撕开那衣服,使其中毒。可如今,这件衣服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药物残留了,咱们的证据不足。” 顾衍说:“虽然是证据不足,但咱们可以断定,此事就是那叶元城的手笔了吧?” “可以,那衣少鳕只听命于这叶元城,他俩配合着进行此事,完全能够给讲得通。另外,小四意识沉沦的那天晚上,有人曾经看见,这衣少鳕给出现在那厨房里过。我怀疑,是她在这小四的食物里给下了东西。好在的是,我当初给核对了那唐姑姑的笔记,按照上面的记载,他们就算是给拿到了这唐姑姑的毒,数量也是不多的,我估计他们已经全给用在那小四的身上了。”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是故意惹毛咱么的吧?” 北野给笑道:“当然不能,我推测,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你俩离开那天目门,来这镇里。你想呀,出了此事之后,我们最开始的反应会是什么?去找那老爷子主持公道,还是去找他俩理论?都不会,因为咱们没有证据。他们一定是给猜到了,我们会采取这保守的态度,让你和小四离开,所以才会如此的。他们不怕露出马脚,他们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顾衍问。 “这我还没能给查得出来,不过,我觉得,近期的那两起凶杀案件,也同他们是有关系的。说不定,也是为着他们那不为人知的目的给做的铺垫。我能稍微了解些这叶元城,其实他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小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什么,准会在那之前给做好充分的准备。东姐也是为此,才觉得他变态的。” “你的意思是,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得到南儿?” 北野给摇了下头,说:“你要说他是为了这小四吧,那他在这之前为什么不行动呢?比起现在,以前我们都还住在那天目门里的时候,他不是更容易下手么?所以,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小四恐怕只是他那其中的一环而已。” “那你觉得,我还应该让南儿继续留在这里么?” “顾衍,应不应该是你的决定,可留不留下却是那小四的选择。以这小四的脾气,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们全部的人都叫她离开,她也是不会走的。因为她害怕那些个事情,能有损到这老爷子的人身安全。而我们能做的,除了捍卫住她的选择,还能如何呢?” 顾衍想想也是,随即无奈地给叹道:“嗯,你说得对。” 北野又给笑了起来,说:“还有,我前几天找那老爷子给聊了聊。我认为,这叶元城要得到那小四的原因,恐怕是同她这特殊的体质有关。如此的话,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能伤害到那小四身体的事情。这也算是在那所有的事情里,比较好的一方面了。” “哎,看来北兄你,不是很会安慰人。” “哈哈,你就凑合地听吧。对了,最近有新的案件么?” “没有,南儿也没有再给见到过那王嫣芸。”说完,顾衍又给问道:“你们还是觉得此事是她给做的么?可是南儿却不这么认为,她总说那王嫣芸是不会害她的,更不会同这叶元城是一伙儿的。” “最好是如此吧。”北野说着,便给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顾衍点了点头,然后送了他出去。回来,却发现那南遥已经给起了。 “什么时候醒的?”顾衍走了过去,亲了亲她,问道。 “北野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给醒了。”南遥抱住了他,说:“也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和你们的怀疑。” 顾衍笑,“那夫人有什么看法么?” 南遥给正色道:“顾衍,我们给查查这些吧。我不要躲在他们的身后,就算那叶元城的目的是我,那我也要迎难而上,和他硬刚。” “好,那夫人想从哪里查起?” “命案。”南遥说:“他给我下毒,就是为了要赶我来此。那这里的命案,就一定也是他的安排。只要抓到凶手,我们就有可能,去破获掉他的企图。哪怕那个凶手是嫣芸姐,我也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来夫人已经有计划了。”顾衍笑着给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 …… 王嫣芸按照那叶元城的要求,给来到了一户高阁外,见到了他,并站在了他的身旁。 “这次又要干什么?”王嫣芸问。 叶元城给笑道:“王宫主,似乎很不耐烦呀。” “我妹妹呢?” “王宫主放心,你只要干完今日的这件事,我便可以先准许你们姐妹俩给见上一面。” “今日我要杀谁?” 叶元城朝着那高阁给努了努嘴,说:“你要杀的人,在这里面。” “又是那遥遥曾经给教训过的人?” “非也,这铺垫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进入正轨了。里面是那中原巡抚的小舅子,平日里呢,虽然活得也是挺混的,不过却是没给出过什么大错。其实杀他也并非是我的本意,可谁叫他是这方圆百里内位阶最高的人呢。只要他死在了咱们的地界里,那巡抚肯定会暴怒,这知府也脱不了干系,肯定也会拼尽全力地调查此事。再加上那之前的两起事件,不出意外,这小四就成了他那心里最有嫌疑的人了。” “搞了半天,你让我杀那两个人,只是为了做铺垫,可你为什么要陷害这遥遥呢?” 叶元城笑,“我已经和你说得够多的了,还望王宫主有点分寸。你快去忙吧,忙完我自会带着你的妹妹去见你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王嫣芸盯着他那背影给看了好久,这才提着剑走进了那高阁之中。她要杀的人,这会儿还在那里高谈阔论着呢,整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只见他这周围的人都已经给醉死过去了,王嫣芸走上前去,朝着他给挥起了剑。 就在她要得手的瞬间,承影剑突然给挡在了她的剑下,两者相撞,顿时发出了一声悲鸣。 “嫣芸姐,好久不见。”南遥挑开了她的剑,神情凝重地给问候了一句。 王嫣芸给轻笑了一声,说:“是呀,好久不见。” 话刚说完,她俩周围的那些个醉汉都已经给站了起来,拔刀相对着她。这李捕头也从那角落里给走了出来,站在了她这退路上,以防她再给跑掉。另外,那个她本该要杀的人,此时也给站在了这南遥的身侧。王嫣芸看着他给揭开了面具,露出了里面顾衍的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 “原来你们都已经给猜到了,呵,那叶元城还真是没用,连是不是圈套都没给调查清楚。” “嫣芸姐,为什么?”南遥问:“你为什么会在此地,为什么要听命于那叶元城,为什么要杀害掉这些人,为什么要陷害我?” “你问的这些个问题,有的我也回答不了。”王嫣芸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于你,我有问过,但他却不和我说。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听命于他。呵呵,也不怕你笑话,我的妹妹在他的手上。对不起,我不想的。” “你不是带着妹妹归隐去了么,为什么你的妹妹会在他的手上?” 王嫣芸给叹道:“哎,此事说来话长。罢了,反正我已经被你们给发现了,多说无用,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是,我拜托你遥遥,请你救出我的妹妹,她是无辜的。” 南遥给笑道:“嫣芸姐,先别这么早放弃嘛。虽然你杀了人,但在此次的事件里,你我都是受害者,难道你甘心受他的摆弄?而且,他的目的我们尚未可知,你认罪倒是解脱了,可万一还有别的人,在因为他的关系而死于非命呢?你我明明可以阻止掉这一切的,只要你配合,我们就能成功。” “你让我怎么配合?”王嫣芸问。 “回去告诉他,你得手了。那李捕头和官府,也会辅助我们给散播出假消息的。你要做的,就是在他得意满满的时候,给问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然后告知给我。”说完,南遥又给劝道:“嫣芸姐,我了解那叶元城,如果叫他知道你失败了,你的妹妹只会更加危险。所以,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你的妹妹,请你接受我的建议。” “我明白了。”王嫣芸给应道:“我听你的。” 南遥道了谢,又请这李捕头放她离开。 王嫣芸临走前,又给问道:“对了,你们怎知,他会让我来杀那人?” 南遥笑着给解释道:“嗨,这不难猜。听那李捕头说,这镇里已经有不少百姓,怀疑那两起杀人事件是我做的了。我就在想,说不定这把我陷害成一个杀人凶手,就是那叶元城的目的。可死掉的那两个人,并不能引起这官府的重视。为此,他肯定要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于是我就把这镇里所有的权势都给盯了起来,发现此人的防守是最薄弱的。当然啦,我也是给赌了一把,还好,我赢了。” 王嫣芸给笑道:“我就说,你正经时候还是很厉害的。”说完,便给走远了。 李彦给来到了这南遥的身旁,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南遥给沉声道。 …… 当天晚上,这南遥就以那凶杀案嫌疑人的身份被这官府给逮捕了。那街上有不少百姓看到了,她这给戴着枷锁走进那官府的场景。甚至还有不少人,一直在这官府的门前,替她给喊着冤枉。可那知府仍是二话没说,就把她给扔到了大牢里。 由于她的江湖地位,这官府害怕有人会来劫狱,还特地把她给关到了那重刑区里。顾衍虽然知道这都是假的,那知府和李捕头也一定不会为难他的夫人的,可在看到这牢里的环境之后,他还是给心疼得很。 “好啦。”南遥给好笑道:“你快离开吧,我该进去了。” 顾衍给蹙着眉,说:“他们就不能给你安排一间好一点的牢房么,那里面多脏乱差呀。” “大哥,这杀人犯的待遇哪有那么好的。咱们虽说是在做戏,可也不能自己先给露出马脚了不是?没有关系的,我在里面呆不了多久。等那嫣芸姐给来信了,你再来接我出去不就好了么。乖啦,这会儿北野他们一定是知道此事了,你快去安抚安抚他们吧。” 顾衍百般不情愿地给离开了,那副委屈的神情,搞得一旁的李彦直偷笑。 “李捕头,你笑完了没有呀。” “哈哈,笑完了笑完了。看你们这新婚燕尔的,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个在棒打鸳鸯的恶汉呢。哎,南堂主,在那牢里你可得多加小心,这里面可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顾公子定是能给劈了我。” 说着,便带着她给走了进去。那两侧牢笼里的人,在看见她给到来了之后,都和个饿狼似的,伸出了双手,意图去摸索着她,却被这李彦用高声给呵斥住了。他将南遥给关进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假意恶狠狠地给说了句“你老实点”,然后便离开了。 南遥站在这牢房里,给环视着四周。突然,她那右手边的房间里,给传来了一句抚媚的声音。 “哟,这小娃长得真好看呀。喂,你是因为什么而被关进来的?” 南遥给看了过去,见那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衣衫不整地正给盯着自己问着。她那旁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壮汉,也是脏乱得很。他的一只手,正给放在这女人的胸前揉搓着,力气时大时小,引得女人不禁地给嗔叫了起来。 “好啦,死鬼,天天的没个正形,别打扰我聊天。”说完,又给问向了这南遥,“喂,小姑娘,你倒是说话呀。” 南遥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地给坐在了这牢里的长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能让你哭。”这女人没好气地给嘟囔了一句,又气愤地踢了那身旁的壮汉一脚。后者好像是被她给踢起了兴趣,立马将她给压在了身下,残暴地做了起来。之后的好长时间,这牢狱里都充斥着那女人淫|荡的笑声。 …… “岂有此理。”叶老门主一掌把那手边的茶杯给拍了个粉碎,气冲冲地说:“这官府有毛病吧,敢抓我家小四,他们调查清楚了么就给抓人。还有,那顾衍是死人呀,他媳妇杀没杀人他不知道么,还不快去解释!” “父亲,您息怒。”叶元城给劝道:“这官府还没有定那小四丫头的罪,她现在只是个嫌疑人而已,再说了,这李捕头和那小四的关系匪浅,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北野在旁,正神情专注地在给观察着那叶元城的表情。说实话,要不是这顾衍已经来同自己给打了声招呼,此时他也定是会急坏了。现在,既然那南遥已经假意入瓮了,他们这些人,就得赶紧趁此时机,给搞清楚那叶元城的意图为好,免得再生波澜。 “北野,顾衍呢?”叶老爷子给问道。 “在那外面调查案子呢。”北野给回答道:“小四不会是这凶手,那这凶手一定就另有其人,只要咱们把那凶手给抓住了,小四就会被放出来的。” “嗯,你说得对。”随后,叶老门主又给站起了身,说:“我去找找那知府,叫他别为难了小四。再说了,这重刑区是个什么地方,他哪能把个姑娘给关在那里呢。不行不行,我得去找找他,顺便看看小四丫头去。” “我和您一起去吧。”叶元城和北野异口同声地给喊了声。 叶老爷子给拒绝了这叶元城的好意,说:“你就别去了,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那种地方怪晦气的,我叫这北野和我一起就行。”讲完,也不容那叶元城再给说些什么,就拉着北野走了。 在他们离开了之后,这衣少鳕又给走了进来,轻声交代道:“那王嫣芸问,她什么时候能给见到她的妹妹。” “哦,差点给忘记了,我答应过她的,她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 “你带她去见吧,另外,告诉她,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我是用不到她了。不过,她得等到我这一切都给结束了之后,才能带着妹妹离开。叫她乖乖的,别惹事,日后,我会感激她的。” 衣少鳕又说:“她刚才还问过我,咱们陷害那南遥的目的。” 叶元城笑,“她还真是不死心,罢了,你告诉她,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小四去那牢里见一个人而已。待那人见完小四了,我自会帮她给洗清冤屈的。” “我们有必要要告知给她这么多事情么?” “别人是不需要的,可她不行。她同咱们毕竟不是一路的,一旦惹她炸毛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反正,告诉她这些不会影响到咱们那接下来的计划的,没必要去过分招惹她。” “是。”衣少鳕给应了声,却是没有走,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怎么,还有事?”叶元城问。 衣少鳕欲言又止地给问道:“主上,你……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杨胜平?” 叶元城开始并没有搭腔,而是一直在盯着她看,过了好久,方才给回应道:“其实也不算,你知道,我是喜欢男子的。有的时候,我也有自己的需求。而他,恰好能够满足得到我。但我知道,他不是善类。他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在将来,他还会给挡了我的路。到时候,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衣少鳕给点了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怪物 顾衍和北野等人,都给聚集在了客栈这南遥的房间里。 “北兄,那老爷子没给骂死我吧?”顾衍问。 北野笑,“怎么没有,骂你是猪了呢。不过好在,他已经给知道了真相,对你的怒气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强烈了。” “他老人家可是回那天目门里去了?” “没,此时这叶元城和衣少鳕正在那门里给守着呐。他怕自己回去了之后再给露了陷,所以就一直呆在这衙门里,同那知府和李捕头聊天呢。”北野说完,又给问道:“顾衍,你确定这王嫣芸能给问出来那叶元城的企图?” 顾衍给叹道:“但愿吧,若是她没有给问出来,那明天一早我也要去这牢里,把那南儿给接出来了,我是一刻都不想让她再给呆在那里了,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怎么样了。” “哈哈,顾公子,你这宠溺遥遥的程度,还真是有增无减呀。”王嫣芸笑着给走了进来,揶揄着他说。而后,又给看向了那唐笑,“笑笑,好久不见,我那缥缈宫还好吧?” 唐笑微微地冲着她给笑了一下,说:“缥缈宫很好,嫣芸姐你放心。” “好啦,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吧。”东裳没好气地给说道:“王宫主是吧,我们这群人可还在等着你的信儿呢。话说,你给问出来了么?” 王嫣芸给笑道:“以前总听人说,东堂主你同这遥遥的关系不好,看来那江湖传言是真的不能信。行啦,话不多说,据这衣少鳕和我说的意思,那叶元城做这些个事情,就是为了将那遥遥给送进牢里。据说,这牢里有人要见她。” “她可说是何人了?”北野问。 王嫣芸给摇了摇头,说:“抱歉,这我没能给问出来。不过,那叶元城说了,只要这人见过那遥遥了,他就会替遥遥给洗脱罪名的,我也搞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北野给叹道:“也就是说,这牢里有个对那叶元城很重要的人,需要见上小四一面。” 东裳问:“他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人,他当年来这里的时候,不就只给带了那衣少鳕一个人而已么。再说了,什么人能进这重刑区里,那可都是些无恶不作之人。他居然能给认识这种人,还关系匪浅,这个……有点诡异吧?” 顾衍说:“不行,我得去将那南儿给带出来,万一有危险呢。” “你先别忙。”北野给制止着他,说:“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唐笑又给问道:“嫣芸姐,你能不能同我们讲讲,你那妹妹为何会被这叶元城给抓去的?” “此事说来话长,前不久,我带着妹妹去了趟老家,打算祭奠一下那家里人的。可谁知,在这路上就给遇到了伏击。一位武功在我之上的白衣男子,将我给制服住后,便带走了我的妹妹。我前去追赶,就发现那叶元城正在这前方的不远处给等着我呢。并告知我说,我的妹妹暂时由他来保管,他需要我帮他给做件事情。” “就是这陷害小四的事情?”西辰问。 “是,可他当时交代我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来呢。可见这一切,他早就给计划好了,我们都是他的棋子。” 唐笑给呢喃道:“白衣男子?你之前有见到过么?” “没有,从未见过。不过,我已退隐江湖多年,我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这位男子,长相姣好,擅长用剑,内力很高,应该能和顾公子有的一拼。” “如此,我倒是给想起来了一个人。”北野说。 顾衍也给笑道:“北兄,恐怕咱俩给想到一块去了。” “是谁?”东裳问。 “杨胜平,天山派的弃徒。”北野给解释道:“自那件干尸案之后,我就没有再给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当时顾公子把他给打成了重伤,估计他后来是被这叶元城给招纳了吧。” “那还了得?”唐笑给叹道:“他可是位高手。” 北野又给问道:“王宫主,你可知道你的妹妹如今会被关在何处?” 王嫣芸给摇头道:“不知,不过今日他们,倒是准许我见了这妹妹一面。分别的时候,我看着他们是往你们那天目门的方向给走去的。我怀疑,他们是将我的妹妹,给关在了这天目门的某个地方。” “嗯,我也这么觉得。”北野说:“我们接下来这样安排,东姐,你和西辰回那门里去给查查看,尽量把这王宫主的妹妹给救出来。王宫主,你和他俩一起,多少也能有个照应。顾公子,你与我和笑笑去那衙门里提人吧。” “行。”顾衍说着,头一个给冲了出去。 …… “哇,娘嘞,她长得真好看呀。”一个小脏孩儿正扒着那铁栅栏,给望着这南遥,在流着口水,“喂,你醒醒,过来呀,我们交个朋友吧。” 南遥给睁开了眼睛,就见这右侧的牢房里,突然地多了个孩子,不由得给皱了皱眉。 “呀,皱眉的样子也好看,我好想摸摸你。”小脏孩儿刚给说完,就被身后的那个衣衫不整的丑妇给拍了下脑袋,“臭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你爹好色。” “我不学他学你么,你个欲求不满的淫|妇。” “臭小子,你皮又养了?”说着,就要去揍他。 南遥无语地给摇了摇头,心叹:怎么在这牢房里,还有家庭伦理大戏。 反正无聊,南遥主动地拿起了手边的食盒给走了过去。这食盒,还是刚才那叶老爷子托这李捕头给送进来的呢。听那李捕头说,这老爷子在得知到那真相之前,差点儿把这衙门给拆了。那画面感,想想就可乐。 “喂,别打了。”南遥冲着他们给叫道:“饿不饿,这些,给你们吃。” 小脏孩儿立马就给跑了过来,冲着她给笑道:“呀,没想到你人这么好,谢谢你昂。” “我刚才怎么没在这里有看到过你?” “哦,我刚才跑出去玩了。我们这间牢房的铁栏下面,有一个狗洞,正好能允许我进出,所以我常在那外面同他们聊天。特别是在这俩人做些不正经事情的时候,太吵了,我嫌烦,就给走远了些。” “你们是一家人?”南遥问:“你们是犯了什么事,为何他们连这孩子都给抓了进来。” “我不是他们给抓进来的,我是在这里出生的,生我的就是那俩恶棍。听说他俩以前是这江湖上有名的雌雄大盗,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不料,阴沟里翻船了,就被那李彦给抓了进来。当时,这个恶婆娘已经怀上我了,也没有问我的意见,就自顾自地生下了我。” 听此,南遥不禁给看向了这夫妇俩。嗯,还是比较贴合他们那形象的。 “你呢?”女人给问道:“你一看就是这正经人家里面的孩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南遥给笑道:“最近那外面给死了几个人,他们说我有这杀人的嫌疑。” “那是你给杀的么?”孩子问。 “不是。”南遥答。 “哦,没劲。”小脏孩儿给啐了一口,很显然,他一直呆在这里,心理已经变得不正常了,总觉得只有那烧杀抢夺才是有意思的事情。这点让南遥很不舒服,于是她又给走了开,坐回了原地。 这时,那牢狱深处的黑暗角落里,给发出来了阵阵的铁链摩擦声,似乎其中还夹在着个人的重重脚步声。这声响越来越大,看来,是有个人冲着他们给走了过来。小脏孩儿在听到了那声音之后,立马给扔下了这点心,躲在了自己父母的身旁,怯懦懦地给盯着那外面看。 南遥顿时给生出了一丝警觉,赶紧站起了身,作起了防御的姿势。 在进来之前,为了将这戏给演得逼真一些,南遥特意将那承影剑,交给了这顾衍。然而那顾衍不放心,就又递给了她一把袖珍匕首。这会儿,南遥的右手正放在那腰侧的匕首上,以防着会有什么万一。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给停在了那南遥的牢门前,这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巨人。南遥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感觉他那整个身子,都给笼罩在了这阴影之下。他的身上极臭,还含有了那么点酸腐的味道。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南堂主……”一声近乎于嘶哑的嗓音,从他那斗篷里给传了出来,这尾音处,还带着一丝调笑。 “哟,认识我?”南遥诧异地给回问道:“你是何人?” “呵,一个你不需要认识的人而已……”说完,这牢房门上的锁突然间给断了开,并掉在了地上。南遥知道,这是那个人,刚刚用内力给震开的,可见他的武功有多厉害。南遥不敢轻敌,不自觉地向后给退了一步,眼神凶狠。 “我喜欢你的这个眼神……”那人给走了进来,说:“以前的你也是这么给盯着我看的。” 南遥听的是一头雾水,心问: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那个人说完,就又给伸出了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想要去碰触她。南遥连忙给拔出了匕首,朝着他给砍了过去。匕首划过了这位神秘人的手腕,然而却没有伤到他的分毫。他的手臂,如同那钢铁一般坚硬。南遥觉得自己刚才砍的不是□□,而是面墙壁。 但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并不意味着这人不疼。只见他快速地将手给缩了回去,默不作声地给杵在那里,散发着冰寒的内力。 南遥见那墙面地面都开始生出了冰凌,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这间牢房就变得好似个冰窖一般。南遥不由得给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了起来。 “怎么了,丫头,知道害怕了?”那人给笑道:“你还和曾经一样,这么容易冲动。” “我们……见过?” “你不记得了,也很正常,毕竟你当时已经给冻晕了过去。你别怕,我这次也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看完了我就走了,估计以后咱俩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那你看完了没?”南遥问。 那人给笑了笑,说:“看完了,保重吧,南堂主。”然后,不由分说地对着南遥给猛发了一掌。南遥被他拍在了这后身的墙上,又跌落了下来,吐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那人是连理都没理,又慢慢地给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地给看了一眼那右侧的牢房。这一家三口立马给跪了下来,求饶着说:“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再次抬起头时,那人已经给不见了。 丑妇给瘫坐在了那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妈呀,吓死老娘了,这个怪物。喂,臭小子,你不是说他已经给死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呵,恶婆娘,你是在怪我么?”小脏孩儿给气道:“我哪有说过他已经给死了,他那地儿,我连靠近都不敢的好不啦。我上次,就是远远地给看了他一眼,他当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给坐在那里,谁知道他是生是死。不过,他这平时既不吃饭又不喝水的,他靠什么活呢?” “他是个怪物,哪会同咱们人一样呢。” “那恶婆娘,这人究竟是谁呀?” “我哪知道,我和你爹被关进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在了。据说,他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十五年了。就连那李捕头都不知道此人是谁,由于此人的功力极高,所有人都杀不死他,这才把他给关在了此处。” 小脏孩儿问:“那他怎么不出去呢?他的武功这么高,那锁链说开就开了,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都说了,他是个怪物,我哪里会知道这怪物是怎么想的。”说着,又给指向了那南遥,问:“哎,你快去看看,这个女娃不会被他给打死了吧?” “我不去,她那屋里全是冰,会冷死人的。”小脏孩儿不情不愿地给说着,然而却又被那自家老母给揍了一拳,这才给爬了出来,来到了这南遥的身前。 小脏孩儿给探了探这南遥的鼻息,说:“没死,还喘着气呢。” “哦,看来那人没给下狠手。” “不过话说,这个小姐姐长得是真好看呀。”小脏孩儿给沉浸在了那南遥的美色里,说着,又给解起了她的衣裳。 “喂,臭小子,你要干嘛?” 小脏孩儿给笑道:“当然是占便宜啦,你看她穿得这么好,那身上说不定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反正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给醒不了,不占白不占。哪怕是能给得到几个铜板,也能从那狱卒的手里换点肉吃呢。” “不行,你快回来。我们还不清楚此人是谁,莫要得罪她。” 但这小脏孩儿,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发财的白日梦,哪里还会听她的话呀,不由分说地在这南遥的身上一顿摸索。可还没等着搜多久呢,就又突然地被一股内力给拍在了地上。 “哎哟我去,谁挡爷爷的财路,走路怎么都没声的呀?” 顾衍怜惜地将那南遥给抱在了怀里,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说:“她不是你能碰的。” 小脏孩儿被他给吓了个够呛,缩在了墙角不得动弹。 北野此时也给走了进来,诊了诊那南遥的脉搏,又看了看四周,微微地给蹙了蹙眉。 “怎么了,南儿有事?” 北野给摇了摇头,又给问向了那小脏孩儿,说:“想活命的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给我们。” “喂。”丑妇冲着他们给叫道:“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冲个孩子使劲算什么本事。” 顾衍不耐烦,抬手一挥,便封了那丑妇的穴道,继续吼向了这孩子,说:“还不快讲?” 那小脏孩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呀,吓得赶紧把那刚才的事情给全说了。 “那人现在在何处?”北野又问。 小脏孩儿给指了指那牢狱的深处,北野顺着他这指的方向,给走了过去。顾衍也给抱起了那南遥,跟了上去。 他俩给找到了那个人,然而此人,已经死在了这牢房里。 “居然是他。”北野说。 “此人是谁?”顾衍问。 北野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只不过,十五年前,我们刚到那门里的时候,就是他将这小四给掳了去。老爷子给找了好久,最终在那深山里的一个墓穴中给找到了她。当时,那墓穴里的场景,和今日这小四牢里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冰天雪地的。小四也是为此,才给冻伤的。醒来后,她对那些个事情一无所知,我推测,她是因为受了刺激,所以导致了记忆缺陷。” “那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听闻,此人的功力极高,就连那老爷子都无法杀掉他。也许是因为他又给犯了什么别的事,所以才会被关在此地的吧。我想,他应该就是这叶元城口中的那个,要见这小四的人了吧。” “呵,若是如此,那他们岂不是在这十五年前就开始盯上南儿了?” 北野给叹道:“是呀,现在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 “南儿没事吧?” “没事,晕过去了而已,这人没下狠手。”北野说:“走吧,过不了多久,那叶元城就会知道是我们设计给骗了他的,我们得从长计议一下这接下来的安排了。对了,先别告诉那老爷子这件事情,他太容易打草惊蛇了。” 顾衍给点了点头,说:“恐怕,那一家三口得要做这个人的替罪羊了。” 北野笑,“没事,那老爷子是不会杀掉他们的,最多是给用用刑,关得再久一些而已。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不是还想着要占这小四的便宜么,就当是替她给出口恶气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墓穴 王嫣芸跟在那东裳和西辰的身后,看着这周围越发荒凉的环境,不解地给问道:“东堂主,我们不是要去那天目门里的么,这路应该是走错了吧?” 东裳笑,“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说完,又给解释道:“我们怀疑,你这妹妹并没有被安置在那天目门里,毕竟这门里人多口杂的,要藏那么个人,还真是有点不容易。听这北野说,那叶元城的母亲曾居住在这周围的一间小木屋中。我们想着先去那里给看看,若是判断失误,再回这门里调查也来得及。” 王嫣芸了然地给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多谢你们费心了。” “王宫主,你先别忙着谢。”东裳说:“我不是这小四,和你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我只知道,若是你和你妹妹的存在,能够给我们带来威胁,那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容忍你们的。而且,我还会在你彻底伤害到这小四之前,给解决掉你。还望王宫主你,谨慎行事。” 王嫣芸给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希望我们都不用走到那一步。” 东裳默不作声地给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牵起了西辰,向前走去。 …… 唐笑端着吃食走进来的时候,北野正在这外间里给配着什么方子呢。顾衍坐在那床边,守着这南遥,任凭旁人怎么劝他,他都不肯离开那南遥半步。北野知道他是在懊悔,就由着他去了。 “老爷子呢?”北野问向了唐笑,说:“可是回那门里去了?” “没,还在这正堂里收拾那一家三口呢,这事可是把他老人家给气坏了。”说完,又给问道:“遥遥呢,没事了吧?” 北野给无奈道:“照理说,她没受什么伤,应该很快就会苏醒了才对。可是她却一直处在那昏迷的状态里,我也搞不懂是为什么。这不,我打算再给她配点药,试着唤醒她。” “会不会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唐笑问:“你不是说,她小时候的那次冻伤,也是给昏迷了好久,醒来后还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这次是不是也一样,毕竟此事是那同一个人所为,也许遥遥是给想起了什么,只是这记忆太痛苦了,于是导致昏厥了呢?” “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北野给叹道:“哎,真希望她能够给想起些什么。不然此事,就又要不了了之了。包括那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和这叶元城是什么关系,恐怕我们是永远都别想知道了。” 这时,南遥突然给回应了声,“哥,我想起来了。” 顾衍欢喜地将她给扶了起来,抱在怀里,问:“醒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遥给摇了摇头,然后又招呼着北野和唐笑,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我想起来了这当年发生了什么。” “是那个人做的?”北野问。 南遥给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一道来了。 “那年,我刚来这门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所以总会趁着你们不注意,去开发我的新领地。有一次,我于这不经意间,在那后堂座椅的下方,给找到了一个甬道。我顺着甬道给爬了出去,也不知道爬了有多久,就给到达了一个墓穴里。” 北野想:看来这次回去,得要先给找找那个甬道了。 “那个墓穴很静,也很黑。我有点害怕,就朝着这墓穴里那唯一的光亮给走了过去。光亮的中心有一张冰床,上面给躺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得出来,她已经给死掉了。但可能是由于这冰床的原因吧,她丝毫没有腐烂,还栩栩如生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又给守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我就又顺着甬道给爬了回来。” “这事,当年你怎么不同我们给讲呢?”北野又问。 “那会儿我回来的时候,这天已经黑了。我本是想着第二天再去找你们的,可谁知晚上就被那个大个子给掳走了。他又把我带回到了那个墓穴里,问着一个孩子说'是不是这个丫头'。而那个孩子就是这叶元城,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失忆了,所以不认识他了。” “什么?!”唐笑给惊叹道:“他当时不是在那别处给遇到天灾了么,怎么会在这附近的?” 南遥给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后来我通过他们的谈话,给得知到这个冰床上躺的那个人,就是这叶元城的母亲。好像她是给遇到了什么事,所以那个大个子才把她给冰封在此的。这个大个子吧,武功特别高,能从那手掌里给拍出冰凌来呢。但是他现在可比以前给差远了,估计这些年里,他的武功退化了吧。” “然后呢?”顾衍问。 南遥说:“他们怕我和那老爷子说这些个事,就想着要将我给灭口杀掉。我被这个大个子带到了深山里的一个洞穴中关了起来,他还用内力,把那里面给制成了一个冰窟,想要借此来冻死我。也不知道我在里面被关了有多久,我这整个身体都给冻僵了,后来就没有知觉了。再次醒来之后的事,你们也就都给知道了。” 顾衍听完,心疼地将她给抱得再紧了一些。南遥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笑着给吻了吻他的唇角,以示安抚。 北野给猜测道:“哦,也许他们也不明白为何你会没有被冻死,所以才在那人的临终前,给策划了这些,为的就是让他再给见上你一面。” “可他为什么要打我一掌呢?”南遥问:“如果他不动我,说不定我还不会给恢复记忆,也发现不了他,总觉得他打我的那掌没头没脑的。还有,这叶元城折腾了那么久,就为着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吧。他同那人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对咱们撒谎,他来这天目门有什么目的,咱们都不知道。你说,那老爷子会不会有危险?” “等等等等,你慢点。”唐笑给哭笑不得道:“我们一点点分析就好,你先别急。” “对。”北野说:“咱们的线索太少,还还原不了这些个问题,你先别着急。起码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叶元城同此人是有关系的,他的背景也没有那么简单。另外,我猜测,这一切应该和他的那个母亲是有关的。如果说这老爷子没有骗咱们,那当年这蝶儿姑娘的失踪就是他们给计划好的。” “哎哟,怎么这么乱呀。”唐笑给叹道:“也不知道那嫣芸姐的妹妹有没有被救出来。” “我办事,你放心。”这门外给传来了一句霸气的声音,那东裳牵着西辰给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这王嫣芸与她的妹妹。 王嫣芸对着在场的人给行了个礼,说:“我在此多谢几位了。” “哈哈,救出来了就好。”唐笑说:“这样咱们也少了个把柄在他那手上,嫣芸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嫣芸给叹了口气,说:“哪有什么打算,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叶元城就会发现我已经背叛了他,还劫走了我的妹妹。他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个高手,我俩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我也只能是赶紧给逃了呗。哎,想不到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最后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给逼到了如此境地,真是丢人呐。” 南遥给看向了那东裳,说:“东姐,能不能拜托你和西辰,将这嫣芸姐给护送到那安全的地方去?你们俩的武功好,要想在这婚礼之前给赶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我们俩离开了,你们万一再给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是要给做些什么。”而后,南遥又给看向了众人,说:“对了,我那罪名能不能先给洗清一下?总被困在这衙门里,太影响我发挥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要回那门里去,与其小心谨慎地找线索,不如直接和他硬刚,说不定他自己就能暴露出更多的马脚呢。” 北野也给笑道:“嗯,有道理,发生了这么多事,再遮掩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你的罪名已经给洗清了,有个死刑犯正好可以做你的替罪羊。反正没有人认识他,我们就说他是你的仇人,做那些个事情就是为了要报复你。而且,这个巡抚的小舅子也没死,就没有人再去追究此事了。” “哈哈,那叶元城一定会给气得跳脚的。” …… 叶元城做好穿戴,从那屋里给走了出来,愤怒地给吼道:“你说什么?” 衣少鳕恭敬地给垂下了头,说:“王嫣芸失踪了,另外,她的妹妹也被劫走了。南遥的罪名已经给洗脱了,马上就会跟着那老门主回来了。” “她的妹妹被劫走,为什么没有人来通报?” 衣少鳕给回道:“我去看过现场,貌似是那东裳和西辰给动的手,干净利索,没有制造出任何的混乱,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活口。主上,一定是他们协助这王嫣芸姐妹俩离开的,看来他们已经给识破咱们的计划了,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叶元城给说道:“他们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又如何,咱们那接下来的事情,他们肯定是猜不到的。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通知咱们,他们不打算再继续遮掩下去了。一旦我们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一定会反击。不过,这些事情,他们现在还不敢和那老爷子讲。无妨,随他们折腾吧。对了,这大个子是怎么说的?” “他说,时机已到。” 叶元城又给问道:“他死了,那冰床还能给扛多久?” 衣少鳕说:“那冰床在这人死了之后,就开始融化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塌陷。” “行吧,他们回来得正好,咱们的时间紧蹙,你通知下去,让人做好接下来的准备。还有,你最近不要频繁地外出了,避免被他们给抓到马脚。不出意外,婚礼当天就是个咱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衣少鳕先是给应了声,然后什么也没说地就离开了。 在她走后,这杨胜平突然从那屋里给跑了出来,直接扛起了这叶元城,将他给扔到了床上,自己又压了上去,问:“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叶元城给勾起了他的一缕头发,笑,“这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早晚会知道的。” “你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 “咱俩之间不是只有这床上的交易么?”叶元城问。 杨胜平给发起了狠,用身体捆绑住了他,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要将她交给我的。” “好啦好啦,看你那副猴急的样子。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亲手把她送到你的床上去,这样,你满意了吧?切,也不知道那小四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你怎么对她有如此的执念。”说着,叶元城又给环住了他的脖子,问:“杨少侠,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了么?” “当然。”杨胜平给挑了下眉,说:“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我要的是活的,你可别做什么会伤她性命的事,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知道的,因为活人叫起来会比较好听嘛。”叶元城给调侃道:“我只希望,你到时候别给喊错了名字,别做着做着,给喊起了我的名字,那可就尴尬了。” 杨胜平给轻哼了一声,蛮横地动作了起来。 …… 顾衍站在了那南遥的身旁,问:“听这唐姑娘说,你把二哥送你的那只机械蜜蜂,给了这王宫主?” 南遥给点头道:“对,我是怕她会再给出什么意外,好让她及时地能够联系得上咱们。反正你我是不会分开的,若是她要找咱俩,只要放出蜜蜂,你我就能得知到她的位置了,这样也比较保险。” “嗯。”顾衍说:“回头我再让二哥给你做一只。” “好。”南遥笑着应了,又问:“对了,你和北野刚才不是去找那甬道了么,找到了吗?” 顾衍给摇了摇头,说:“我们按照你的提示,给去到了这后堂里,可那里并没有什么甬道。这地面我们也已经给看过一遍了,也是严丝合缝的。我们怀疑,那甬道应该是被这叶元城给封了,然后他还重新给铺了层地面,如此,那线索也就都会没有了。” “哎,太狡猾了。”南遥说:“不过,那个墓穴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个出口的。我记得当年的那个人,并不是通过这个甬道带我进出的。要不,咱们一起去那深山里给找找看?顺便带上这北野和笑笑,他们的武功不如你我,我怕呆在此处,会有危险。另外,那北野懂得多,也许能发现些什么我们发现不到的东西呢。” “嗯,行。”顾衍给笑道:“那我去通知他们,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你先休息,我给你准备了热水,泡个澡吧。”说完,便给走了出去。 南遥听话地给泡到了那浴桶里,一解多日以来的困乏,不知不觉间,就给睡了过去。 突然,自那外间,给遁进来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并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她这浴桶的旁边。杨胜平看着这个自己已经眼馋了许久的人儿,不由得给吞了吞口水,呢喃道:“那个顾衍也是,就这么放心地独自留你在此地,就不怕我趁人之危么。” 接着,又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嘴角。这一吻,完全勾起了他那心底的欲望。杨胜平控制不住,就想着要继续下去。可就在这时,那屏风外又给传来了这衣少鳕的声音。 “杨公子,主上让我和你说,那顾衍就要回来了。” 杨胜平给停下了动作,说:“你以为我会怕他?” “我知道你不怕,那主上也知道你不怕。可是若你执意如此,就等于是在破坏我们的计划,我想,你不会鲁莽到这种地步吧。”见他不作声了,衣少鳕又给劝道:“杨少侠,忍忍吧,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彻底地拥有她了。那么久你都忍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么?走啦,那顾衍真的要回来了。” 杨胜平给站起了身,神情不善地离开了。衣少鳕望了眼那浴桶里的南遥,也给走了开。 不一会儿,顾衍回来,将这已经在那浴桶里给睡死过去的南遥捞了出来,擦拭好身体,这才抱着她,给躺到了那床上去。南遥睡眼惺忪地给睁开了眼睛,一看是他,就给笑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同谁说话呢?” 顾衍给愣了一下,说:“没有呀,我刚回来。” 南遥给疑惑道:“奇怪,我还感觉到你给吻了下我的嘴角呢,难道是我又给做梦了?” “做这种梦呀。”顾衍立马翻身,将她给压到了身下,说:“看来夫人是想我了,我得做些什么才好。”说着,就给吻住了她。 南遥笑着给迎合着他,可又察觉到,自己刚才梦里那个吻的感觉,同这顾衍是不一样的。顾衍有的时候虽然也很强势,但他的吻总是温柔的宠溺的,唇齿间满含着怜惜。可刚才的那个吻,虽然吻的只是唇角,可她仍然能够给感受到这里面那疯狂的占有欲。 而且,自己怎么又给做梦了,难道……又有事情要发生? 孤村 一早,他们那一行四个人,就给来到了这深山里。由于只有那北野,还记得这当年救出南遥的山洞位置,于是他便走在了最前面,替他们给带着路。这山路有些难走,那周围又都是些密林,南遥巡视了一下四周,不禁地给问道:“哎,不是,怎么还没有到呀,我当年有被带到这么远了么?” “你以为呢,要不是因为这地方离咱们那天目门不近,这老爷子至于给找上那么多天么?”北野说。 “不行不行,我得休息休息。”南遥说着,就给坐到了地上,叹道:“这不用轻功,只用那蛮力爬山,我可爬不过你们。你和笑笑以前总上山采药,早就给练出来这耐力了。我可不行,来,坐会儿,让我喘喘。” 北野没好气地给怼道:“我看你那体质真的是给柔弱了不少,你这也太缺乏锻炼啦。” “只要能让我在这儿给坐上一刻钟,你怎么埋汰我都行。” “罢了,咱们确实是给爬了挺长时间的了,就在此休息休息吧。”顾衍心疼这自家的夫人,也给劝起了那北野。好在,北野并没有多坚持,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席地而坐,聊起了天。 唐笑说:“诶,我有一个问题,从很早以前就想要问你们了。你们说,这叶元城为什么要用那下幻术的方法,来赶这遥遥去那镇里呢?其实还是有很多别的方式的,不是么?比如这故意找你们的茬啦,同你们给吵上一架啦,最不济的,托你们去那镇里替他们采买些东西什么的,这也比那下幻术容易吧,还不易露出马脚。” 北野给笑道:“这不难分析,若是他想让小四,去那镇里帮他采买些什么,他就必须要经过那老爷子的同意。他自己是不能以这门主的身份要求我们的,不然那老爷子可是会不高兴的。至于这找茬和打架,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为人谨慎,最做不得的就是在这老爷子的面前同我们不睦。因为他知道,一旦我们双方发生了什么,那老爷子只会向着我们,这对他百弊而无一利。你看,如今那老爷子不就是向着咱们的么?” “哦,原来是这样。”唐笑又给叹道:“可我还是觉得他选择的那个方式,太复杂了。” 南遥也给笑了起来,说:“嗨,他从小就这样,我们早就习惯了。不过,他的心思如此缜密,于咱们来说,他的危险性要比咱们以前的那些个对手要多得多。如今,咱们在明,他在暗,我看,咱们还是得多加小心得好。” “没错。”北野说:“行啦,这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又走上了一个时辰,众人这才给到达了目的地。南遥站在那洞边,向着里面给望了好一会儿,问:“诶,北野,你确定,你们当年是在这里给找到我的?” “是呀,怎么了,有没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有。”南遥很果断地给应道:“陌生感倒是挺强烈的。” 北野说:“你再好好想想,你当初是从哪个方向被带过来的,我们好巡着过去给看看。” 南遥于这洞穴前,来回地在给踱着步,左看看右想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给说道:“呃……要是我的方向感没有错的话,那个墓穴,应该是处在这东南的方向上。” “那应该没错。”顾衍说:“咱们这天目门就处在那东南方,你当年既然能够通过那甬道,给进入到这墓穴里,那就说明,这个墓穴离着那天目门不远。再加之这里的位置,可以推测,那个墓穴应该是在这天目门的西北方向上。” “对。”北野也给应道:“可是,这一代都是崇山峻岭,山穴地穴数不胜数。哪怕咱们给召集了全部的人手,那也不一定能够都给检查得过来。我看,那叶元城也是给看好了这里的地势,所以才隐匿于此的吧。” 唐笑问:“那你们说,他们如今是不是也给藏在了那里?” “可能性极大。”北野说:“走吧,先去看看情况。” …… 叶元城看着眼前的这个正在缓慢融化的冰床,沉默不语。他已伫立在此许久了,周围站着的侍卫看他的脸色不善,也都不敢上前来打搅。 这时,衣少鳕恭敬地给走了进来,先是对着那冰床上的女人拜了一拜,而后又给禀报道:“主上,据说这南遥想起来了那当年的事情,这会儿,他们已经给进山来了。” “来就来了呗,紧张什么,搞得好像他们能够给找到什么似的。” “可是,刚才我得到消息的时候,这杨胜平就在我的旁边。此时,他又不见了,我怀疑,他是去找南遥那帮人了。” “呵。”叶元城给笑道:“那个沉不住气的小子,真以为自己如这天王老子一般牛逼么。罢了,别管他了,他又干不过那顾衍。你看着吧,他肯定能惹得一身伤回来。” “我是担心,他会暴露掉咱们的计划。” “哦?”叶元城给挑起了她的下巴,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呢。” 衣少鳕连忙给低下了头,说:“鳕儿不敢。” 叶元城并没有将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反而是又给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拉近了自己,轻声道:“我知道,他以前欺负过你。我答应你,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一定帮你报仇,可好?” 衣少鳕默默地给点了点头,说:“到时候,主上只需将他交给我处理就行。” “当然。”叶元城笑着给吻住了她的唇,虽然对方在极力地迎合着自己,可依旧是燃不起他那心底的欲望,这脑海中也满是那杨胜平的脸。对此,叶元城不由得给心叹道:自己这莫不是给中了那个小子的毒了吧,若真是这样,那最后要不要给留着他供自己消遣呢? 衣少鳕不是没有给感觉得到那叶元城的心不在焉,她知道,此时这主上的心里究竟是在想念着谁。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有不甘,对那人也越发得怨恨了。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主上相让给他人的,所以那杨胜平,他必须得死。 叶元城给放开了她,可谁知,那衣少鳕又抱住了他。 “主上。”衣少鳕给渴求道:“你要了我吧。” 叶元城委婉地给拒绝道:“你我还差一个婚礼。” “我不在乎那些的。”衣少鳕说:“你成全我,好不好?” 叶元城看着她那副我见犹怜的神情,莫名的心头一软。 自己并不爱这个女人,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感觉,也无非就是比那一般的下属要亲近一些而已。但他知道,这个女人爱自己,很爱自己。他本是想着等那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他就娶了她,让她成为这门主夫人,或者是那更高的身份,也算是报答她给跟了自己这么些年的补偿。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想要那些。 “你确定么?”叶元城问:“说不定,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 “那你跟我来吧。”叶元城说着,便带着她给走了出去。 …… 南遥给蹲在了地上,叹道:“哎,好累,这简直是堪比那大海捞针呀。我说北野,你找到什么线索了没有?” 北野这会儿,也给累得够呛,扶着树给回说道:“没有,看来,他们给藏得很深。” 唐笑给看了眼这周围的环境,问道:“咱们现在是给走到哪里了?” 北野给指了指前方,说:“那里是无忧村。” “无忧村?”南遥问:“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里有座山村的?” “嗨,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那里早多少年前就没有住过人了,就连这镇里的老人,也只是给听说过它的传说而已。” “哟,有故事听呀。”南遥顿时就给激动了起来,催促道:“快,讲讲讲讲。” 北野无力地给瞅了她一眼,而后说道:“相传从前,在这山里,给住了一位山神。它脾气暴躁,还好色成性。当时,那周围的百姓贫苦,也只能是给靠着这大山的补给生存下去。于是它就威胁着那些民众说,让他们每隔一个月,便献祭给它一位美丽的女子。若是不从,它就引发山崩,灭了他们。” “靠,这是畜生吧,哪里是什么神仙呀。”唐笑给气道。 “你先别急。”南遥给劝了下她,说:“听那北野继续讲。” “这老百姓们为了活下来,就答应了它的要求,每个月都会给它准备上一位女子。而它呢,在有了新的美人后,就会把之前的那位女子给扔到这无忧村里,由着她们自生自灭。所以,这无忧村,也叫寡妇村。后来,那天神给知道了此事,就派兵来收了这个山神。那些个女子也得到了解救,人去楼空,这个村子也就成了一座荒村了。” 听完,南遥立马给调侃道:“嘿,还是老哥你懂得多。要是你以后神医做不下去了,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做个说书先生,也能赚不少呢。” “呵,你这祝福还真是够别致的。” “北兄。”顾衍也给笑着问道:“你都是从哪里给知道的这些?” “哦,这个嘛,还是当年那老爷子给我讲的呢。其实当年要不是为了找这小四,我们也发现不了此地。后来,我们也曾给调查过这里。不过,除了那个传说,别的信息是什么也没有,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咱们进去给看看吧。”南遥说:“反正也没有什么线索,死马当活马医了呗。” 其他人也都觉得可行,四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给进了村。这是一个颇为古朴的小村落,只有一条主道,两旁那原本错落有致的屋舍,也倒地倒,塌地塌。不知道怎么了,唐笑总觉得这里透露着一股诡异,不由得给挽住了那北野的手。 他们从这村头一直给走到了那村尾,最终站在了这街道巷尾处的一所庙堂的门前。 “这地是干嘛用的?”南遥问。 顾衍说:“不知道,不过看它的布置,倒像是个祠堂。” “啊!”唐笑突然地给叫了一声,指着那里面,颤颤巍巍地给说道:“我刚才看见,有一个人影给跑了过去,这里莫不是还给住着谁么?” 南遥给犹疑着问:“哪里有人会给住在这祠堂里的,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绝对没有,不是人,难不成,我看见的是鬼?” “别自己吓自己,兴许只是个流浪汉呢。”北野揽住了她的腰身,轻声地给哄道:“要不,你在这里给等着吧,我们三个进去看看就行。” “不要,别丢下我。” 南遥和顾衍见此,就先于他们之前,给走了进去,查看起了情况。这祠堂里很安静,顾衍看着那架子上的一排排的牌位,给叫道:“北兄,你来一下。” 北野给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你可知那叶元城的母亲姓什么?” 北野给摇了下头,说:“并不清楚,你发现什么了吗?” 顾衍给解释道:“你看,这里的牌位摆放得很有讲究。正中心,给摆放了两个主位,那两边的,依次排开,呈这朝拜之势。若是我没有给记错,那一般的大家名教里的祭堂也都会这样布置。你再看看那两个主牌位上给写的名字,你能想到什么?” “南宫,赫连。”北野看着那两个牌位,给呢喃了好一会儿,方才给说道:“这百十年前,那座落在这东南地区的药王谷谷主,好像就是姓赫连的。据说他们是从那西南小国给移民过去的,这谷主还是那个国家的皇族呢。” 顾衍给笑道:“没错,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起过,这叶元城的外婆曾是那天魔教的神医圣手,精通各种医理药理。你说,这位神医圣手,会不会就是那药王谷的后人,而这位赫连夫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叶元城的外婆?如果是,那她旁边的这位南宫,恐怕就是那位天魔教的教主了。” “你是说,这里祭奠的,都是那天魔教里的人?” “我听闻那天魔教以右为尊,这里的牌位也是那右边的人数会多一些的。还有,这里明明是个孤村,那外面的屋舍也都破败不堪了,却唯独这里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你不觉得奇怪么?” 还未等着这两个人深想此事,在那旁处,这南遥又突然地给叫了一声“啊”。他俩连忙给赶了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南遥给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这个女人,画的是那个冰床上的女子。” “冰床上的女子?”北野问:“那这画上的女人,岂不就是那叶元城的母亲?” “是,一模一样。”南遥给叹道:“但旁边的这位,你们有谁认识?” 唐笑说:“你确定她旁边的这位是人类?这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给画了个啥呀。” 顾衍托着下巴,给思忖了一会儿,而后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牢里的那个大个子?” 北野给应道:“嗯,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身材比例和体格都很相像。” “可是,是何人给他俩画的这张画像呢?”南遥问:“看那张纸的质地,这画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带回去研究研究吧,说不定那老爷子能给知道些什么呢。”北野说着,就想要去取画。可谁知,这个时候,又从那角落里给冲出来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给喊道:“别动,不许碰我的画。”只见他快速地给挡在了这画的前面,恶狠狠地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画?” “你又是谁?”顾衍问。 “呵,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见他疯疯癫癫的,貌似是有点不大正常。北野走上前去,耐心地给解释道:“老伯,我们不是要偷你的画。只是这画中人是我们的故交,所以我们才想着要带给回去缅怀一下的。看您的意思,这画是您作的,那你能否和我们说说这具体的情况,你可认识那画中二人?” “你是他们的朋友?”那老头问。 “是。”北野轻声地给应道:“老伯,可否告知给我们你的身份?” “嘿,我觉得你这个小子还是蛮知礼的。行,告诉你们我的名号也无妨。我就是那江湖上有名的画仙张风骨,怎么样,你们都有听说过吧?” “画仙张风骨?”南遥给凑近了那顾衍,问:“这江湖上不是说他早在那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顾衍给摇了摇头,说:“看来他不仅没有死,还同这叶元城的母亲有点什么故事。” 北野又问:“画仙大师,您和这画中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哎,我倒是想同她有关系。”张风骨给望着那幅画像,微微地给叹了口气,说:“三十年前,我被人追杀,逃至此处,遇到了他们。他们不旦帮我给赶走了仇家,还照顾了我许久。我猜,这位姑娘一定是那天上的神仙。要不然,这世上哪会有那么漂亮的女子呢。” “您来的时候,这个词堂已经存在了么?”顾衍问。 “在了呀,就是这位女子身边的那位巨人给修建的此处呐。” 唐笑问:“老伯,这么说,你在这里给住了三十年啦?” “是呀,当年他们给修建好了此处之后,就离开了。我呢,总觉得他们还会再次出现,就一直帮着他们给打理着这里。” “怪不得这祠堂里会那么干净。”说着,南遥又给问向了北野,“哎,不是,你们以前不是给调查过这里么,怎么没有发现过此事?” “那个时候我还小,哪里会调查得这么仔细。至于那老爷子,他倒是进来给调查过,可也没有听他提起过此事呀。” 顾衍说:“那叶老门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看来我们有必要回去问问他老人家了。” 北野给应了声,又看向了那张风骨,问:“老伯,我们能不能借你的这张画像用一个晚上,明日,我们再给你还回来?” 老头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又觉得这几个人还算是老实,就给同意了,说:“借你们一个晚上可以,可是你们一定要仔细地保管好它呀,别弄坏了去。” 北野给笑道:“没问题,老伯您放心。” 重伤 叶元城从这卧房里给走了出来,正好碰见了那个,从外面风尘仆仆地给赶回来的杨胜平。 “你去哪儿了?”叶元城给呵斥道。 “哈哈,想我了吧?别担心,我只是去给找了个人,切磋了一下武艺而已。”杨胜平给笑道:“不过那个人倒是挺能打的,可把我给累坏了。宝贝儿,要不要一起泡个澡呀?爷我今天的心情好,来,让爷好好地给宠幸你一回。” 叶元城给瞅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最近还是尽量别出门了,莫要耽误了我的事。” “嗨,我这帮你还来不及呐,怎么能耽误你的事呢。咱俩现在可是那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这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可全指望你了。好了,走啦,泡澡去。”杨胜平说着,就给拉起了他,往那屋里走去。然而这叶元城却立即给制止了他,说:“你到别处洗去,那屋里有人。” “有人?”杨胜平给挑了下眉,揶揄道:“哟,你这是提前给洞房花烛夜了呀。啧啧,我才不在了多一会儿,你就给上了人家。宝贝儿,你那身体里,到底是有多少火要发呀?”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滚。” 杨胜平笑着给揽住了他的腰身,叹道:“哎呀,怎么还恼了呢。这是好事呀,说不定等你娘醒过来的时候,那衣姑娘的肚子里,都有了你的骨肉了呢。你这后继有人了,也能让她老人家跟着开心开心。” 叶元城不由得给推开了他,自刚才的那件事情之后,他这心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烦躁得很。杨胜平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耐,以为他是在埋怨着自己乱跑,所以才会如此的,就连忙给哄道:“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出门不就行了么。对了,你知道,我刚才是给找谁切磋去了么?” “找谁了,你不会又给我惹事了吧?” “呵,宝贝儿,这回我可是给你帮了个大忙呢,话说你是不是该想想,怎么谢谢我呀?” “你到底几个意思?” 杨胜平又给揽住了他,说:“乖,陪我泡个澡去,我就告诉你。” …… 叶老门主神情悲伤地给看着那张画像上的女子,问:“你们是从哪里给找到这个的?” “在那无忧村里的祠堂墙上。”北野给回答道:“老爷子,这位女子就是那叶元城的母亲了吧?” 老爷子给点了点头,说:“没错,是蝶儿。” “可是,您当初为了找我,不是去这村里给调查过了么?”南遥问:“那您当时,怎么没有给发现过这个呢?照理说,它就给贴在了那明面上,你应该很容易看到的才对。” “我当年确实是给进去调查过,可那会儿,我却是没有看见过这张画像的。” “哦,也许在那十五年前,这张风骨还没有将此画给挂出来吧。”试着分析完,北野又给看向了那老爷子,问:“您老可有发现过这祠堂里的牌位?” “那个我有看到过。”叶老门主给说道:“你们猜得不错,这些个牌位都是那天魔教里的人。中间的那两个,就是这蝶儿的父母——南宫教主和赫连夫人。” “这赫连夫人可是那药王谷的后人?”顾衍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蝶儿也对她的母亲知之甚少。平日里,只能是通过研习着她的笔记,去了解她的过去。后来蝶儿也是因此,而成了这半个医药专家的。” 南遥问:“您就没觉得此事有古怪么?” 叶老爷子给笑道:“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确定了当年,自己没给留下过活口,所以就不存在是那天魔教的余孽给做的这事。那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蝶儿了。看来那三十年前,她从我这里给消失了之后,曾在那里,替她的这些个教众给建了个祠堂,用来祭奠。反正那些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她若是想祭奠,便随她去吧。” “那这个大个子又是谁?”顾衍问:“听那张风骨说,这人是同那叶夫人在一起的。若是这天魔教里的人都死光了,那这个大个子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他和这叶夫人是什么关系,和那叶元城又是什么关系?” 唐笑说:“呃……我弱弱地给问一句,老门主,您确定那叶元城真的是您的儿子么?” “哈哈,我理解你们的怀疑。我虽然是有愧于这蝶儿,那我也不会轻易地帮别人给养着儿子。你们放心吧,我有核实过,这元城确实是我的儿子。但我俩,恐怕也只能是那血缘上的关系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做出这些个事情来。” “老爷子,您别难过……” 叶老门主给摆了摆手,说:“罢啦罢啦,都是我给造的孽。孩子们,念在我养育了你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老爷子,您说。” “等你们结束掉那一切之后,你们可以废掉他,杀死他。但能否留个全尸给我,好让我能安心地将他大葬了去,也不枉我同他这一世的父子之缘。” “老爷子放心。”顾衍说:“只要他不伤害到南儿,我一定留他性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给传来了一声嘶吼。东裳拖着那已经重伤昏迷掉的西辰给挪了进来,朝着屋里,给大喊道:“北野,北野,快,快来救救西辰……” 众人一听,连忙给跑了出去,见那西辰浑身是血,这脸色也是苍白得很。而那东裳呢,也没给好到哪里去,这身上有多处都遭受到了剑伤,此时也在哗哗地往外给淌着血。顾衍和北野两个人,扛起了西辰,就给进了屋,唐笑则是去查看起了那东裳的伤势。 “这是怎么回事?”南遥问:“你们俩不是护送着那嫣芸姐和她的妹妹去别处了么,怎么伤得这样重,那她俩没事吧?” “你放心,她俩很安全。”东裳给回答道:“我俩是在回来的时候,给遇到的埋伏。” 叶老门主问:“你可知道是何人干的?” “呵,这人是一位武功不低的白衣男子,我看八成是那个叫什么杨胜平的吧。” 南遥给惊叹道:“不会吧,你们俩这武力值不低呀,怎么还能被他给打成这样?” “你以为我俩想呀。”东裳没好气地给说道:“那个人的武功比起我俩来说,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这整个人也和吃了枪药似的,招招致命。我终于知道当时那王嫣芸为何会如此惧怕他了,这分明就是个怪物嘛。哎,也怪我,拖累了那西辰,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能伤得这么重。” “你这话是哪里来的?”叶老门主说:“一家人,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那西辰要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那该有多伤心呀。行啦,安心养伤,别想太多。” 东裳默默地给点了点头,片刻后,这顾衍和北野便给走了过来。看起来,那西辰还真是给伤得不轻,就这么会儿功夫,他俩那身上也满是血迹。 “怎么样,他没事吧?”东裳心急地给问道。 “怎么没事。”北野给回说道:“他可没有那小四的特殊体质,就这身伤,起码得在那床上给躺大半个月呢。还有你,你这伤口也不浅,要恢复怎么着也得过一阵子了。我看,你俩这个月就安心地在此养伤吧,那案子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那怎么行,这人如此厉害,你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北野笑,“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不是还有那顾公子的么。放心吧,你最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西辰和你自己。你们越早恢复,对我们大家越是有利。” “可是那杨胜平为何要如此呢?”唐笑问:“打伤你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衍给解释道:“东姐和西辰的武功不低,若是日后,我们所有人联起手来对付他,他一定是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的。我认为,他如此作派的原因,应该是为了要削弱掉些咱们的实力,好让自己能在那将来的对战中,给取得一定的优势。” “没错。”北野也给附和道:“我检查了一下这西辰的身体,发现那杨胜平的目的,并不是要干掉你们,他只是想让你们近期不得用武而已。你俩的伤势虽重,但好好调理些日子,恢复如初并不是一件难事,所以这顾公子说得对。” 唐笑又问:“那这件事,也是那叶元城的计划喽?” “额……这点嘛,我倒是觉得不像。”北野说。 “为何?”叶老爷子给问道。 “嗨,老爷子,那叶元城向来心思缜密,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莽撞的决定的。而且,如今他给藏得好好的,哪怕咱们拼劲全力,也不一定能够给找得到他。此事一出,岂不是在明摆着告诉咱们,他就给藏在了这附近么?我觉得他可没有那么笨。还有,他从这一开始,目的就不是要杀掉咱们。不然,他直接在那门里的饮用水中投毒,岂不是更快速高效?” “你是说,这次的事件,是那杨胜平的自作主张?”南遥问。 “嗯,我觉得是。” “那这事就有点意思了。”南遥给笑道:“你们猜,那叶元城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被气死?” 顾衍笑,“他有没有被气死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没给躲远。老爷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要把这后堂的地面给扒了,南儿说那里有个秘密甬道,可以直通到他们的老巢。既然这外面我们没能给找到什么线索,那我们不如换个思路。虽然这工程量能大一些,不过好在是能有些用。” “行,我明天便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 “还有。”顾衍又说:“能不能派些人,去到这无忧村里给做些监视。我推测,若是我们给攻入了他们的老巢,那他们这头一个退路,就会是那无忧村。一旦他们出现,咱们便能迅速地给招呼过去,占尽先机。” “没问题,都听你的。”说完,叶老爷子又给叹道:“行呀,你小子这脑子还是蛮好用的嘛。” 顾衍给笑道:“这样才能配得上你的小四丫头嘛。” “哈哈哈哈,好。”叶老门主给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冲着众人说道:“行啦,今日你们也都累了,早点去休息吧。北野,这东裳和西辰,我可就交给你和唐姑娘了,你们照顾好他俩。” “放心吧,老爷子。” …… “你说什么?!” 杨胜平给笑道:“哎哟,你至于这么激动么。我不就是去给打伤了两个人,好削弱些他们的实力嘛。放心吧,没伤及性命,他们最多是给躺上一个月。如今,他们给少了两员主力,你的计划不是就能更好更快地实现了吗,这样,我也能尽早地得到南遥。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 “不错?”叶元城给气道:“不错你个大头鬼,谁让你这个时候去招惹他们的,你丫有病吧?我在这里给藏得好好的,只要时机一到,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了。你倒好,你在那天目门的附近给攻击了他们,这不就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么?” “没有那么严重吧,你是不是想多了?” 叶元城给吼道:“是你了解他们,还是我了解他们?你可知那北野的心思有多细腻,这南遥的直觉有多准确?你信不信,今夜一过,他们就会反击了!” “你不是已经给安排好退路了么?” “呵,只怕是他们连咱们的退路都给算计好了。杨胜平呀杨胜平,你可真是能给我惹事。你别以为你上了我的床,就能无法无天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先废了你!”说完,叶元城就给冲出了门去。现在的他,也只能是争分夺秒地给想着计策了。 杨胜平看着他的那个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给“切”了一声。 回房,换了一身夜行衣之后,这杨胜平又悄无声息地给摸到了那天目门里。 这会儿,东裳正趴伏在那西辰的床边,给沉沉地睡着。北野和唐笑则是守在了这小厨房里,一边在给熬着药,一边在那聊着什么。这叶老门主呢,正独自坐在了那院中,望着手里的画像,怀念着这当年的故事。 而那顾衍和南遥,此时正给相拥于这合欢树下,缠绵地亲吻着。杨胜平被他俩的那份爱意给刺痛了内心,只见他双目赤红,满含恨意,险些要把持不住自己,欲攻上前去将这份幸福给撕裂了开。 “你这是何苦呢?”衣少鳕突然给落到了他的身侧,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你今天可是把那主上给气了个够呛,所以他一不见你,就叫我来寻你了。我就猜你会在这里,怎么,你不会有那受虐的体质吧,非要受点折磨,方才能够舒心?” 杨胜平没好气地给说道:“你以为我是你,明知道那个人不爱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 “啧啧,搞得好像你不是一样。杨胜平,你我是一样的可怜虫。哦,不,我能比你强点。虽然那主上不爱我,可他确是愿意同我给过上一辈子的,也愿意与我耳鬓厮磨,共度良宵。而你呢,你除了会在对方这不省人事的时候给偷亲上一口以外,还得到什么了?别说是翻云覆雨了,你恐怕连那南遥的身子都没给碰过吧?” “这用不着你操心!” “哟,怎么还急眼了呢。好啦,我也不调侃你了。走吧,一会儿他俩可就要进屋去了,你不会还想着要继续给看下去吧?” “衣少鳕。”杨胜平突然给叫了她一声,说:“今晚,你若是能够帮助我给得到她,我以后便不会再出现在你那男人的床上。” “怎么,你有计划了?” 杨胜平说:“你负责引开那顾衍,我就能有办法给得到她。” “呵,你想什么呢杨胜平。”衣少鳕给挖苦道:“你这是想女人给想疯了吧,那主上是怎么和你说的,不是叫你这几天别得瑟,安心在那屋里给呆着么。你倒好,不仅到处乱跑,还要主动去招惹他们,现在你又异想天开地想要得到这南遥。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你就没想过,你如此做了,那主上的计划怎么办?” “哼,你不帮忙就算了,少拿你男人来压我。就算是我不配合你们了,你们又能如何呢,你能打得过我么?” “你……” “行啦,你回去告诉那叶元城,小爷我不伺候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去抢。”说着,杨胜平就给跃向了远处,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挣扎 叶元城慢条斯理地给拿起了一杯清茶,吹了吹那上面的浮沫,优雅地给嘬了一小口。 “主上,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衣少鳕给问道:“这杨胜平如此莽撞,万一……” “万一什么?”叶元城说:“第一,他并不知道咱们的具体计划,就算是他被抓住了,那群人也无法从他的口中,给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的。第二,他现在已经被那感情给冲昏了头脑,就这么硬抢上去,指不定能被那顾衍给凑成什么样呢。你看着吧,他肯定是会落败的,也一定会再回来求助咱们的。如此,我着急什么呀,该着急的是他。” “可是……” “可是什么?”叶元城有点被烦得厉害了,不由得给蹙起了眉,说:“怎么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在上了我的床之后,就可以随意质疑我的决定了么?你现在的任务重点是他吗,我安排你的事情干完了?他们现在已经在那后堂里大动干戈了,这群人马上就要给攻入咱们的家门口了,你却还在和我说着那些个没用的事情,你很闲么,还不快滚?” 衣少鳕惊恐地给退了出去,这还是主上第一次对自己那么凶呐。她本以为自己在同这主上给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俩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呢。可谁知,从那昨天开始,这主上就没给正眼瞧过自己。就连那说话的态度,也不胜从前温柔了。 她把这一切都给归咎在了那杨胜平的身上,对他的恨意也越发得强烈了。 …… 南遥百无聊赖地给倚在这廊下,望着那后堂里在忙活的众人,突然困意来袭,不禁地给打起了哈欠。 “若是还困,就回屋去睡吧。”顾衍站在了她的身侧,关切地给建议道:“昨晚是我不好。” 南遥娇俏地给瞅了他一眼,说:“那我走了,待你们挖完了,再来叫我吧。” “好。”顾衍宠溺地给吻了下她那鬓角,这才放她离开了去。 这后堂离着她的院子不近,又由于那顾衍昨晚给折腾得太厉害,这南遥一进屋,就躺倒在了那床上,连这房门都给忘记关了。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旁若无人般地给走了进来,在将那门上了锁之后,他便朝着她给走了过去。 杨胜平轻手轻脚地给坐在了这床边,轻抚着她那还在酣睡着的容颜。南遥睡着睡着,就觉得这脸边有点痒。以为是那顾衍来叫自己起床了,她赖叽叽地给睁开了眼睛。可谁知,这会儿坐在自己那身旁的,居然是这杨胜平。 刚要大叫,杨胜平就给捂住了她的嘴,又钳住了她的双手,笑道:“好久不见。” 南遥还在不断地挣扎中,可那杨胜平似乎是给发了狠,这双手就和那灌了铅一样,禁锢着她生疼。而且,他那整个身子都给压了上来,南遥这一时半会的,竟是动弹不得。 “别动,再弄伤了你。”杨胜平给呵斥道:“我刚才去看过了,你男人现在还在那后堂里给忙着呢,此时此刻,这屋里只有你我,你说,我们做点什么好呢?”说着,就俯身下去,给含住了她的耳垂。 “唔……”南遥挣扎地更是厉害了,立马勾起腿来,踹了他那下腹一脚。 杨胜平顿时就给闷哼了一声,说:“呵,你还和以前一样,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呀。你刚才的这脚,要是再往那下面给挪上一寸,我今天恐怕就要被你给废掉了。可是,你没有,所以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南遥含糊地给吼道:“杨胜平你疯啦?” “什么什么?”杨胜平给凑近了她,笑:“你说我疯了?当然啦,我确实是想你想得都快要疯魔了。你知道那衣少鳕是怎么说我的么?她说我没种,说我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你的身子都没给碰着过。你觉得我能咽得下这口气?我不碰你,是因为我认为,你早晚有一天会给看到我的好的,我并不比你那顾衍相差多少。南遥,你愿不愿意离开他,和我在一起?” 南遥猛地给摇起了头,更加卖力地给反抗了起来。 杨胜平立马就给恼了,恶狠狠地说:“哼,我就知道你是不肯的,我居然还在妄想着你会答应我。罢了,既然你不肯从我,那我就强要了你。我倒是想看看,在那顾衍知道你委身于我了之后,他能怎么样。”说完,就给咬住了她那漂亮的脖颈。 南遥痛苦地向这床内移去,想要给躲着他远点。她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现在也是满目疮痍。这杨胜平丝毫不知道怜惜她,亲吻变成了撕咬,那血都给渗了出来。 “呵呵,南遥,你可要记住这些痕迹呀,这可都是我给你留下的呢。” 随即,杨胜平又咬下了自己的袖子,将她的双手给绑了起来,解救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说:“你别怪我,你反抗得太厉害了,我总得采取点什么措施吧。”然后,又凑近了她的耳边,叹道:“其实我原本想的是封了你的穴道来着,可是这样咱们那接下来做的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南遥慌张地给嘶吼了起来,泪水涟涟。杨胜平则是趁此时机,给撩开了她的外衫。 就在他要得到她的瞬间,顾衍给踢开了那道房门,飞身过来,一把将他给扔了出去。接着,又给拿出了铁骨扇,使足了全部的内力,朝着他给劈了上来。 杨胜平见此,连忙给躲了开。在他这原本停留过的地上,立马就被劈出来了一个豁口。内力反弹了一些到他的身上,震伤了他的肺腑。飞落起来的乱石,也如那利器一般,割伤了他。顾衍这次是铁了心要杀他了,一招不成,再击一掌,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杨胜平反应不及,结结实实地给挨了这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要被打出来了,连忙朝着那院墙之外给逃离了去。 其他人在听到了这里的打斗声后,也都给赶了过来。此时那杨胜平已经快被这顾衍给废掉了,还好他那功力不浅,拼尽全力,想要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才刚给脱身,就又被这叶老门主从那墙头之上给踢了下去。 北野丢给了顾衍一枚药丸,说:“喂他吃下去。” 顾衍想也没想地就给照做了,跃过身去,将这枚药丸给扔到了他的口中。杨胜平在咽下后,立马给怒吼道:“你们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北野说:“能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此毒无药可解,杨胜平,你受死吧。” 众人冲着他给走了过去,突然,唐笑从那房里给跑了出来,喊道:“北野哥哥,顾公子,你们快来看看,这遥遥有点不大对劲。”而杨胜平也在这时,给铆足了力气,逃向了远处。 顾衍想要去追,却被那北野给拦住了,说:“别追了,他中了我的毒,是活不了多久的,咱们先去给看看这小四吧。” 屋里,南遥正给缩在了那床角,目光呆滞,颤抖着身体。她这脸上满是泪水,脖颈处也是血淋淋的。哪怕是唐笑靠近她,她都会给吓得不轻。顾衍上前,一遍又一遍地给叫着她,可她却和个痴傻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恐慌。 “这是怎么回事?”叶老爷子给问道。 北野说:“吓着了。” “那你倒是给治治呀。” “哎哟,老爷子,现在别说是我了,就连这顾衍都靠近不了她,我怎么治呀。” “那咋办?”叶老门主也是给急得不行。 北野给建议道:“这样吧,咱们都先出去,让那顾衍试着安抚安抚她的情绪。等她冷静下来了,我再来给她检查伤势。”说完,又给看向了那顾衍,叹道:“顾公子,这小四就交给你了。” 顾衍给点了点头,北野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带着众人给守在了那院子里。 唐笑一边望着天,一边给叹道:“哎哟,还好这顾公子给回来得及时,叫那杨胜平没有得逞了去,不然这后果是不堪深想。北野哥哥,那遥遥会不会有事呀?” “哎,这事你问我没用,得看那顾衍的了。若是他都不能让这小四给稳定下来,恐怕……” “恐怕什么?”叶老爷子问。 “恐怕小四这辈子算是完了……” “靠,那些个畜生!” …… 房中,南遥还是以这刚才的那副样貌给缩在这角落里。顾衍对此是心疼得要死,早已在那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个底儿掉。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这懊恼的时候,他慢慢地给坐在了那床边,轻声哄道:“南儿,我是顾衍,乖,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南遥并没有理他,还是在那儿给抱住了自己,微微地颤抖着身体。 顾衍向着她给伸出了一只手,可自己才刚碰触到她,她就挣扎地给躲了开,还“呜咽呜咽”地叫着,显然是怕极了。顾衍难过不已,不由得给红了眼眶。可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再一次地给尝试着去安抚她,然而南遥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躲着他,仿佛自己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一样。 “南儿,我是顾衍呀,你不认识我了?” “南儿,喝点水吧好不好?” “南儿,没事了,什么也没有发生,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南儿,乖,你看看我,理理我,好不好?” 顾衍不停地在给叫着她,可南遥就和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顾衍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猛地上前,将她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南遥吓得立即给挣扎了起来,又哭又闹,这身子也颤抖地更是厉害了。顾衍紧紧地给按住了她,柔声哄道:“别怕,南儿别怕,是我,是我顾衍。” 南遥见自己挣脱不出他的束缚,这哭得越发得狠了,还撕扯踹打着他。顾衍的衣服都被她给撕得不成样子了,那脸上和手上,也都被她给划出了血。可他依旧是不肯放手,一直在亲吻着她的眼睛、脸颊和嘴角,想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住她。 两个人就这么给僵持了好一会儿,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冷静了些,南遥渐渐地给停止了反抗,窝在了那顾衍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顾衍虽是也给累了一身的汗,可在见她稳定了之后,便大胆地给翻开了她的衣领,查看起了她的伤势。 “南儿,乖,我叫北野进来给你送点药,可好?”见她不拒绝,顾衍连忙朝着门外给大喊了一声:“北兄……” 北野闻声而来,这会儿,南遥已经快在那顾衍的怀里给睡着了。在他的配合下,北野方才给确认了伤势。随即,又从这药包里给拿出来了一个小瓷瓶,说:“没事的,你先帮她洗个澡,然后将这药给涂抹到她的伤处,明日就能好了。对了,你也给你自己这手上和脸上抹点药吧,别再毁容了。”说完,还郑重地给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辛苦了。” 唐笑在其身后,也给沉声道:“顾公子你等着就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热水。” 叶老门主走上前去,想要给慰问一下那自家的丫头。然而在他一过来,南遥就开始往那顾衍的怀里躲去,又给害怕了起来。 “老爷子,您先回去休息吧,小四她现在还不稳定,等她好点了,你再来看她呗。”北野给劝道:“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给她开两张这安神的方子,放心,她会没事的。” 叶老门主神情凝重地给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那顾衍,说:“好好照顾她。” “是。” 北野对着他给点了下头,接着,便搀扶着那老爷子离开了。等他们走了,顾衍又给柔声问向了这南遥,说:“南儿,乖,我帮你洗个澡,好不好?” 南遥往他那怀里给缩了缩,抖了两下。顾衍温柔地解开了她的衣衫,可南遥却又给挣扎了起来,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不怕不怕。”顾衍迅速地抱住了她,以防她再给跑掉,然后耐心地解释道:“南儿,你受伤了,得洗完澡才能上药。乖,让我帮帮你,好不好?”见她不应声,顾衍又给说道:“南儿,那个伤害你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这一切都过去了。乖,别怕哈。” 顾衍抱着她给去到了那浴室里,好在这回,南遥并没有拒绝他。只是依旧窝在他那怀里,连头都不抬,似乎还是在惊恐着什么。待进入到了这浴桶里,顾衍方才给看清楚了她那身上的淤青。 她的手腕处,有一只清晰的手掌印,还有那捆绑的痕迹,都已经被磨出了血,还泛起了乌紫。顾衍细心地将她这脖子上的血痕给擦试了去,然后包起了她那还在颤抖着的身体,回到了这床上。 南遥可能是累坏了,抖着抖着,就给睡了过去。但她似乎是睡得极不踏实,没过多久,那头上就给蒙上了一层虚汗,这嘴里还不由得在嘟囔着什么。顾衍那整个心尖上都是疼的,俯身过去,给吻住了她的唇,呢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了这样……” …… 杨胜平吐着血,给逃回到了这墓穴里。也不知道那北野给自己服用了什么毒,他只觉得这整个五脏六腑都绞痛得厉害。再加上自己给挨了那顾衍两招,现在的他是头昏眼花,看来自己是给撑不了太久了。 他知道,这叶元城和他娘一样,都比较精通医理。如今,他那全部的希望,可都寄托在这叶元城的手里了。所以他给跑了回来,但愿那人能念在这多日的情分上,给救救自己。 “哟,回来啦。”就在他要进去的时候,这衣少鳕给拦在了他的面前,说:“呵,那主上果然没有猜错,你当真是给弄了一身的伤回来。怎么,这下你肯老实了吧?” 杨胜平猛地上前给握住了她的肩膀,哀求道:“他人呢,带我去见他。” 衣少鳕给拍开了他,说:“主上这会儿正忙着呢,都是你,自作聪明地去给招惹了他们,引得我们如今要如此的被动。你还有脸去见他,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房得好,免得再被他给骂上一顿。” “带我去见他。”杨胜平给怒吼道:“我中了那北野的毒,现在只有他能救我,快带我去见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衣少鳕诧异地给问道:“你没有被他们跟踪吧?” “没有,这一路上只有我自己,你放心吧,没有人发现我过来的。” 听此,衣少鳕突然给笑了起来,说:“那就好。”接着,便给推了他出去,笑道:“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你……你要见死不救?” “呵呵,杨胜平,你知道么,其实最希望你死的人,是我。”衣少鳕步步逼近着他说:“你先头欺负过我,夺走了我的初吻。来了这里后,你日日夜夜地给霸占着那主上,叫他离不开你,你可有在意过我的想法?我才是主上的未婚妻,你凭什么和我抢他?杨胜平,你早就该死了,所以,麻烦你死得远点。” “你……”杨胜平气急攻心,瞬间便给呕出了一口鲜血,睁着个大眼,就给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心殇 南遥睡得很浅,才过去了两个时辰,她就给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顾衍的那张还在微蹙着眉的俊脸,可不同于以往的是,此时在他的这张俊脸上,突然地给多了几道抓痕,隐约间还带有了点血丝。南遥给抬起了手,覆了上去,又用拇指的指肚给轻抚了一下他那伤痕。 顾衍顿时就给醒了过来,见她如此,内心是狂喜不已,不由得给激动道:“睡得好么?” 南遥被吓得立即给收回了手,又颤抖着往那床侧给移了去。 顾衍连忙给抓住了她,说:“南儿,不怕不怕昂。”南遥惊慌地给拍开了他的手,躲到了一边,抱住了自己。在她的那双凤眼之中,也满是这恐惧和不安。顾衍迎身过去,说:“乖,伤口还疼不疼?” 南遥弱弱地给摇了摇脑袋,依旧是不吱声。 “南儿,我是顾衍,你还记得我么?我是你的夫君。”见她不搭理自己,顾衍又给凑近了一些,说:“乖,你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唐姑娘给你煮了面,我们去吃点,好不好?”说完,就给揽住了她,试着将她给拥入怀中。 南遥被他抱得很舒服,渐渐地也给止住了颤抖。顾衍带着她给来到了这饭厅里,此时正值傍晚,除了那还在房里养着伤的西辰和东裳,其余人都给聚集在了这里,享用着晚餐。 唐笑一见是她来了,立马就给跑了过来,拉起了她说:“遥遥,你好了?” 南遥吓得,猛地给钻进了那顾衍的怀里,嚎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不怕不怕。”顾衍给轻哄道:“她是唐笑,你最好的朋友,别怕,她是不会伤害你的。” “怎么回事?”叶老爷子见她这样,心疼地给问道:“小四不记得我们了么?” 顾衍说:“不应该呀,她刚才明明还是记得的。” 北野给解释道:“哦,是这样,她今日给受了个不小的刺激。所以,她现在是极度的不安、极度的恐慌、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这种病,光靠药物是没有办法给医治的,只能靠着她自己走出来了。不过,我给她煮了安神汤,虽然不能治病,却是有助于她稳定情绪的。最不济,起码也能让她睡得安稳一些。顾衍,你记得喂她喝下去。” 顾衍给点了点头,又给哄向了南遥,说:“乖,他们都不是坏人,我们进去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南遥急促地给拒绝道,身体又是给抖了起来。 “哎,你别逼她了。”北野给劝道:“反正我们已经给吃完了,就先走了。你在这里,好生地照顾着她吧。叫她多吃点东西,我怕她那身体会熬不住。” “好。”顾衍给应了声,又问:“对了,那后堂里的甬道给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给找到呢。”北野说:“不过那事你别管了,你的当务之急,就是给安抚住这小四丫头的情绪。顾衍,我希望从前的那个会活蹦乱跳的妹妹能够给回得来,所以拜托你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将她给带回来了。” “你放心。”顾衍将这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说:“我一定办得到。” …… 叶元城望着眼前的那个,已经给变成了死尸的杨胜平,默默地给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他问。 这身后的衣少鳕,立即给回复道:“听说,他是去给袭击了南遥,却被那顾衍给抓了个正着。不仅被打成了重伤,这北野还给他投毒了。在那回来的路上,这内伤和毒药同时发作了起来,就给要了他的性命。不过好在的是,他把南遥给伤了个不轻,这会儿他们已顾不得咱们了,主上你也有时间,给订制那个新的计划了……” “出去。”叶元城突然给打断了她,愤懑地给呵斥道。 衣少鳕被惊着了,怯懦懦地给喊了声:“什么?” “我让你出去,我要和他单独地给呆上一会儿。” 衣少鳕虽是心有不甘,可还是给应了句“是”,随即就给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叶元城就这么给盯了他好久,方才给叹道:“其实,我还真的是挺喜欢你的,你知道么?起初,我并没有把你给当回事儿。当时,我派鳕儿去那西北,无非也就是为着这漠上花而已,可谁知,叫她给遇上了你。” 叶元城笑着,给坐到了他的身侧,继续道:“她来信和我说,她给碰上了重伤的你。问我是要解决掉你,还是弃之不管。以前我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会叫她给杀掉的,然后再嫁祸给小四他们。可不知怎么的,对于你,我却是让她给救了回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那所谓的缘分吧。 可是你也太不听话了,你不该主动去招惹她的。为着一个亲吻,让她记恨上你,实在是有些不值。鳕儿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了,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心气。她不止一次地向我表态说她要杀了你,可我却还是在保你的周全。 然不曾想,这更是增加了她对你的恨意。 我知道,你喜欢小四。那个丫头,从小就招人喜欢,这点,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开始也不喜欢你,只是把你给当成了个床伴而已。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容不得的,就是我的这种想当然。你的技术,真的很好,我承认我沦陷于你了。而且在你死的当天,也就是现在,我还给承认了自己对你的喜欢,可你却是彻底地听不到了。 但我当初救你,可不只是给为着这床第之欢的。当然了,也不只是为了让你去绑架那王嫣芸的妹妹的。你是这世间那少有的练武奇才,也只有你,能够同那西辰和顾衍抗衡。但你还真是个浑蛋呀,就这么死了,我的计划,也因你的逝去而全面崩盘了。 如此,我是最该恨你的。 还有,我骗了你。什么事成之后我会把这小四交给你,那全是唬你的,她能不能给活下来还不一定呢。我是这么想着,若是你恼怒了,我就把我自己赔给你,或是,将你囚禁在我的身边,直到你爱上我。 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已经死了,我也要继续去进行我的计划了。总之,谢谢你,在认识你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很开心。还有,我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叶元城便推开了门,最后地给望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给问道:“主上,这尸体……怎么办?” 叶元城面无表情地给回说道:“派个人,将他塞进那甬道里。他虽然是死透了,可还是能有点用的。” …… 顾衍陪着南遥,在这饭厅里给用着餐。只见她怯懦懦地,小口小口地在那儿给吃着面条,这样子乖巧极了,看的顾衍不由得给笑了起来,神情温柔。抬手,像那往常一样,顾衍宠溺地给摸了摸她的脑袋。南遥本能地给抖了一下,然而这次却是没有躲开。 “好吃么?”顾衍问:“可还想再吃点什么?” 南遥没有吭声,依旧是自顾自地在那给吃着面条。 “南儿,你喂我吃一口吧,我也还没有给吃过东西呢。”顾衍撒着娇给要求道,接着又给张开了嘴,一边喊着“啊”,一边用手给比划着自己。 南遥看了看他,又望了眼自己手中的那碗,早已给吃得所剩不多了的面条,就都递向了他。 顾衍给摇了下头,说:“我要你喂我,啊……” 南遥不情不愿地给夹起了一筷子面条,送进了他的口中。那副神情,仿佛是在质问着他说“你小么”。顾衍“噗嗤”一声就给笑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前。却不曾想给碰到了她这手腕上的伤处,只听她“啊”了一声,又给躲远了一些。 “碰疼了?”顾衍给凑近了过去,轻抚着她那手腕,冲着伤口给吹了吹气,问:“还疼么?” 南遥默默地给摇起了头,问道:“你……你还吃……吃么?” 这是自出事以来,她主动同自己给说的第一句话。顾衍不知道是怎么了,顿时就给激动地流下了泪来。南遥伸手,给拭去了他那眼角的泪水,说:“你……你别哭……哭呀。” “南儿。”顾衍将她给拥入了怀中,哭得更是厉害了。 泪水洒在了这南遥脖子上的伤处,激得她生疼。她想要给躲开,却是不得动弹,只好给叫道:“顾……顾衍,脖子上……我痛……” “痛?”顾衍连忙给放开了她,细心地替她来检查起了那伤势,说:“抱歉,弄疼你了。”然后,又抚摸着她的脸颊给问道:“可吃饱了?” “嗯……”南遥小声地给应了句,然后缓缓地抱住了他,问:“你……你脸上,是……是我给抓……抓的吧,疼……疼么?” “不疼的。”顾衍笑着,给轻吻了一下她那眉间。 南遥似乎是累了,瘫倒在了他这怀里,懒懒地不想动。顾衍见此,便给抱起了她,往那房中走去。然而才刚走到这院门口,南遥又不明所以地给扯住了他。 “怎么了,不想回房?”顾衍问。 南遥没有回答,只是给望向了那天空。此时这夜幕已至,满天繁星,正在那儿静静地给闪烁着微光。南遥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给盯看着它们,一脸满足。 “南儿想看星星呀?”顾衍又问。 南遥小幅度地给点了点头,顾衍带着她,瞬间就给跃上了那房顶。 将她仔细地放好,自己这才揽着她给坐到了一边,说:“看吧,我陪你。” 南遥抱起了双腿,目不斜视地在给盯看着那远方的一颗辰星,同它节奏一致地给眨起了眼睛,开心地勾起了嘴角。 顾衍发现,每当这南遥愤怒、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会给看会儿那星空。也好,只要有助于她恢复,自己可以天天陪着她看星星。只是,这夜晚的天气貌似是有些凉了,顾衍在旁,脱下了罩衫,给披在了她的身上。 罩衫上还保有了他的体温,南遥情不自禁地往他那怀里给挪了挪。 片刻后,南遥突然给问道:“他……他死了么?” 顾衍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立即给回答道:“嗯,北兄喂了他毒药,我也将他给打掉了半条命。不出意外,这会儿他应该是已经给死掉了。南儿,没事的,他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南遥又给抖了起来,说:“今……今天,我差点儿……就被他给……” “嘘,我知道。”顾衍给抱住了她,歉意道:“今日的事,怪我,我不该放你独自离开的。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能给遇上他,都是我的错。” 南遥默默地给流下了泪水,问:“你……你会不会……嫌弃我?我……我被给他看……看光了身子,他……他还……”南遥说着说着,就给说不下去了,身体颤抖得也更是厉害了,还给呜咽道:“你……你要是……嫌弃我,可……可以……不要我的。” “我哪里舍得呀。”顾衍给吻住了她的眼睛,说:“乖,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南儿,我不嫌弃你,我心疼你,我心疼得都快要不能自已了。特别是你独自给缩在那角落里的时候,我难过得要死。我好怕,好怕你永远都记不起我了,永远都不理我了。谢谢你,回来了。” 说着,顾衍又给吻上了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向她索取着爱意。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给躺倒在了那屋檐之上,顾衍细细地舔舐着她那脖子上的痕迹,惹得她痒痒的,不由得给笑了起来。 顾衍合衣,给抱起了她,然后去到了那屋子里,接着这刚才的亲昵,继续地给深入了下去。他的动作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南遥贪婪地给蹭在了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直至旭日东升。 …… 晌午的时候,北野终于给敲开了他俩的房门。见这顾衍的脸色不错,就知道一定是那小四的情况给稳定住了,这让他彻底地松了口气。 “小四好点了吧?” 顾衍给点头道:“嗯,好多了,她昨晚睡得很踏实,直到现在也没有醒呢。” “嗯,那就好,这大伙儿都给担心了一个晚上了,好在是有了个好的结果。”北野给笑道:“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给找到那个甬道了,现在正打算进去呢,你们要一起么?” “好,那你们在这后堂里给等会儿我俩,我去叫南儿。”说完,顾衍又给啰嗦了一遍,“你千万不要独自进去昂,如今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别再给出危险了。” “知道啦,你放心吧,等不到你俩,我们绝不进去。你快去叫小四吧,她也该起了。”说完,北野便给笑着走了。 顾衍合上了房门,回到床上,将南遥给抱了起来,凑近了她的耳边,说:“乖,该起了。” 南遥虽是给揉了揉眼睛,可又趴回到了他那肩上,不动了。 顾衍给笑道:“乖,北兄他们找到了你说的那个甬道,这会儿都在那后堂里给等着你呢。我怕这甬道里不安全,我得陪着他们给进去一趟。所以,咱们起床,好不好?” 南遥给点了下头,然后在他的配合下,给做好了穿戴,走了过去。 也许是对这昨日之事还心有余悸,南遥如今那整个人的状态依旧是怯怯的。别人在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是会给躲到那顾衍的身后去,也不怎么会主动说话。北野说,她的这种情况还会给持续好久呢,让大家都别太心急,免得再给吓着她。 甬道外,顾衍笑着给点了点她的鼻子,问:“乖,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呢,还是要陪那老爷子给守在这外面呢?” 南遥给看了眼周围,说:“和……和你一起。” “好。”顾衍给牵起了她,笑:“那在里面,记得要抓紧我。”然后,站在了她的前面,带着北野和唐笑,给走了进去。 差不多儿有走了小半个时辰,顾衍突然在那前方,给发现了这杨胜平的尸体。担心着南遥会为此再给受到惊吓,顾衍立马就给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去,捂住了她的眼睛,而后才朝着那北野给说道:“北兄,前方有死尸,你去看看吧。”接着,又用嘴型给指示道:杨胜平的。 北野接收到了他给的信号,越身过去,检查了起来,而后也用那嘴型说:死于毒发。 “应该是他们将他这尸体给抛进来的。”北野说:“另外,他那身后的甬道都已经给彻底地封死了,再要挖开,恐怕不是一件易事。这唯一的法子,是用那□□给炸开。但我又怕咱们给掌握不好这□□的份量,万一过猛了,可是会给损害到那里面的路的。顾公子,你觉得呢?” “咱们那门里,可有熟知这□□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咱们可以回去给问问那老爷子。” “行,那这具尸体怎么办?”顾衍用那眼神给示意了一下这怀里的南遥,很显然,他是不想再让她给看见那个人的。北野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立即给笑道:“这具尸体交给我了,我保证能把他给化得连瘫水都不剩。一会儿我洒上了药粉之后,咱们要先出去堵住入口,那化尸的过程中,会有一些刺鼻的味道,不是很好闻。” “知道了,那你准备吧。”顾衍说完,又给哄向了南遥,劝道:“乖,我们出去吧。” 南遥小声地给问道:“那具……尸体,是……是他吗?” 看来还是没能给瞒得住,顾衍莫名地感叹了一下那自家夫人的智商,说:“乖,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那么聪明了。好啦,反正他已经给死透了,咱们走吧。” “顾……顾衍,我……我能给看……看看他么?” “看他做甚?”顾衍不解地给问着,南遥以为他是不愿意,就不由自主地给低下了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不作声了。顾衍见自己又把她给吓着了,心急得不得了,只好给轻哄着说:“好好好,我陪你过去。” “嗯。”南遥给勾起了唇角,由着他拉着自己,走向了这杨胜平。只见她猛地给踹了那人好几脚,仿佛是在撒气一般,顾衍瞬间就给乐了。 父子 叶老门主在这外面等的是焦心不已,心道:那四个小家伙儿都给进去好久了,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呢,该不会是有事吧。想着想着,他就给坐不住了。正欲往内探去,这门外又突然地给响起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父亲,他们不是叫你给守在这外面的么,你怎么能不听话呢?”叶元城笑着,便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人群中,还有那衣少鳕。 “是你?”叶老爷子给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给回来了?”叶元城自顾自地给坐到了一边,说:“父亲,你果真是老了,连那门下之人都教不好了。他们这武功也太次了点吧,传出去可是会丢您老的人的。不过也是,你这大部分的精力,都给放在那四个人的身上了。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教不好,何况是他们呢。对了,听说那东裳和西辰被伤得不轻,现在怎么样了?” “哼,孽子。”叶老门主给气道:“你回来得正好,今日我就亲自将你给清理门户了去,省的你再给出去做恶。”说着,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叶元城给笑道:“父亲,你别那么心急嘛,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次给回来的目的?” “我管你什么目的。” “呵,父亲,你别这么冲动。今日我既然敢来,肯定是留有后手的。你现在掐死我没有关系,大不了小四他们给我陪葬呗。哦,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在那甬道里给埋了炸弹,这份量嘛,差不多是可以给炸飞一头大象的。只要你一动手,那鳕儿就会去引发炸弹。到时候,你这心爱的小四和北野,也会魂归西天去了。怎么样,你舍得么?” 叶老门主一听,连忙给松开了手,问:“你究竟要做甚?” 优雅地给整了整衣领,叶元城又给说道:“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来请您去到我那里给坐坐,顺便再见个人。只不过这人现在还没有醒,所以恐怕你得在我那儿给住些日子了。” “见谁?” 叶元城笑,“这么嘛,算是儿子给您准备的一个惊喜,现在说可就没有意思了,您到了就都会明白了。还有,请您放心,您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总归是不会害了您的。也请您相信我,我做的这一切,其实并无恶意,不过是在给为着咱们的家族而已。” “呵,说得真是好听呀。”叶老门主给轻蔑道:“没有恶意,为着家族?十五年前,你差点儿冻死那小四,十五年后,你这又是给她下幻术,又是陷害她入狱的。难道那些个事情,你都是在为着咱们家?” “是。” “放屁,你为的是你的哪个家?” 叶元城给叹道:“这些事,我现在和您老说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回去同你慢慢解释。此时,他们就要出来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父亲,请吧。”说完,他就给站了起来,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子,你让我走我就走呀,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么?” “您会的。”叶元城说:“只要他们还没有出来,只要我这手里还有炸弹。” “你……”叶老门主气得给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怒发冲冠地向外走了去。 “等一下。”叶元城突然地给叫住了他,说:“父亲,你就这么走了可不行。你儿子我没有武功,鳕儿的武功又不及你。万一出去了以后,你再给伤了我们怎么办?”接着,便从那身后给拿出来了一组套锁,笑道:“所以,烦劳父亲您,给带上这个。” “你个大逆不道的孽子,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犯人!” “我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为着我的安全,考虑的不得已的措施罢了。父亲放心,您即使是给带上了这个,它也不会影响您的行动的。这可是那谢大师亲手给打造的困具呢,它只能是使你内力尽失,变成普通人,并不会伤你分毫的。”说着,又给吩咐道:“鳕儿,帮父亲给带上吧。” “是。”衣少鳕应着,就给走上前来,恭敬道:“老门主,望您配合。” “哼。”这叶老爷子虽是不满,可还是很老实地给带上了,同他们一起离开了去。 …… 南遥他们这一行四个人,从那甬道里给走了出来。北野见这外面并没有那老爷子的身影,便给疑惑道:“诶,奇怪了,不是叫他老人家在这里给守着么,人嘞?” “会不会是去给忙那别的事情了。”唐笑给猜测道:“咱们这来回走了要有一个时辰了吧,再加上咱们在那杨胜平的尸体前面,给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也许是这老爷子给等得太无聊了,先行离开了呢?” “不会吧?”北野给狐疑道:“罢了,我去给找找看吧,你们先回去休息。” “我和你一起吧。”唐笑说着,就给挽住了他。 在其身后,顾衍正一边细心地,在替这南遥给打理着那身上的灰,一边给问着:“南儿你还好么,累不累?” 南遥给摇了摇头,凑近了他,问:“老……老爷子,不……不见了么?” “应该不能。”顾衍给安抚道:“北兄他们已经去找了,咱们回房等信儿就好。” “我……我也想去,给……找找看……”南遥给渴求道:“可……可以么?” “南儿担心?” 南遥糯糯地给点了点头,又扯住了他的一只袖子,撒娇道:“好……好不好嘛。” “好。”顾衍亲昵地给刮了一下她那娇俏的鼻子,说:“哪里会不好呢,夫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这为夫我只管陪着就是啦,不过……”顾衍朝着她给眨了下眼睛,笑道:“不过,你得主动亲我一下。”然后,又给指了指他那略微削薄的唇,说:“亲这里。” 要是放在那以前,顾衍的这个要求并不难,甚至还能给增进些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现在,这南遥毕竟还没有能完全地恢复如初。此举,无疑是需要让她给做出些改变的。顾衍也是为此,才给提出的这个颇为无理的要求的。 自那出事之后,他俩的亲密行为都是这顾衍先主动的。虽然南遥没有拒绝和抵触,可他知道,在她那心底,她其实是怕的。这个心结,她必须要给克服掉,不然她就别想变回这从前的样子了。顾衍知道她会为难,可还是给揽住了她,说:“来,亲吧。” 南遥望着他,不由得给抿起了嘴,手也微微地开始颤抖了起来。只见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把自己给挪了过去。双手抓过他那胸前的衣襟,然后踮起脚尖,闭起了眼睛,将唇给贴了上去。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仿佛给耗掉了她那半生的精力。 顾衍在她贴上来的那一刻,就给撬开了她的唇齿,将这个吻深入了进去。过了好久,方才舍得给放开了她。南遥的唇被他蹂|躏得通红,再配上她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的顾衍这心都快要被柔化了。 “我……我们,走……走吧?”南遥娇滴滴地给说道:“早……早点儿……找到那……那老爷子,咱们……也好放心。” “南儿,乖,再喊我一声夫君。”顾衍又给要求道。 “夫……夫君。” “不许结巴,完整地给喊一遍。” 南遥听后,委屈地那眼圈都红了,不吭声地给低下了头。这人怎么那么坏呀,就知道欺负自己,要是自己能够给控制得住,怎么会磕巴呢。想着想着,这眼泪就开始在那眼眶里打转。 顾衍一把将她给拽到了怀里,说:“罢了,我不该这么逼你的。南儿别哭,是我不好。” “对……对不起。”南遥给抽泣道。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道歉的是我。”顾衍说:“是我太心急了,没事,南儿你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适应和调整就好,我再也不勉强你了。”就这么给哄了一会儿,见她的情绪好转了不少,顾衍方才继续给说道:“好点了么,咱们去找那老门主吧?” 南遥弱弱地给点了下头。 “南儿打算从哪里找起?”顾衍问。 “我……我们,去……去他的……房间里,看……看看吧。” …… 叶老门主跟着那叶元城给出了这天目门,然后又在那密林里,七拐八拐地给走到了一所暗穴的前面,躬身走了进去。 “想不到你们竟然躲在了离我们如此近的地方,却还能不叫我们给发现了去,挺厉害的。” 叶元城给笑道:“父亲你过奖了,在这暗穴之外,原本就是有那先天的藏身条件的。再加上这入口隐蔽,实则不是很好找。另外,两年前我曾给得了一件那百花门的秘宝——镂兰石散,它涂抹在了这洞穴的四周,不仅可以通过那光的反射,达到此处无穴的假象。还能够给散发出异香,使其一般的毒虫猛兽不敢靠近这里,特别的好用。” “你怎么会有那百花门的秘宝。” “此事说来话长,我还是先带您去见那位故人吧。” 叶元城带着他给来到了这间冰室里,南遥曾经所描绘的那张冰床,此时就给放在这冰室的正中间。叶老爷子凑近了身去,摸着那冰床,语气悲凉地给喊了声:“蝶儿。”随即,又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母亲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叶元城给叹道:“父亲,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我,可我也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先告诉你而已。剩下的,等母亲醒过来后,她自会向你解释的。您放心,我已经给找到能让她苏醒的法子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什么意思,你母亲都如此了,怎么还能给苏醒过来,这事是不是和那小四有关系?” “您别急,且听我慢慢和您讲。”叶元城请他来这墙边的椅子上坐了,又倒了杯清茶,递向了他,说:“我先和您说声抱歉,母亲曾经很少同我说起过你,所以在我那心里,总是对你有芥蒂的。我也是最近才得知了,原来您这么爱母亲。待她醒了,我一定替你向她说清楚,好解开你同她那之间的误会。” “呵,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原本还打算是要杀了我么?” “嗨,都过去了,儿子也给您赔不是了。”叶元城说着,便与他给碰了个杯,继而解释道:“您别太在意,打从我记事起,陪在这我身边的,就只有那母亲和这大个子两个人。我们四处奔波流浪,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三岁那年,我问母亲,既然这大个子不是我的父亲,那我的父亲又在哪里?她这才和我说起了你的只字片语。” “那这个大个子他究竟是谁,我记得那天魔教里的人都死光了呀。” “是,父亲您说的没错。这个大个子,并非是那魔教中人。据母亲和我说的,这个大个子曾是她小时候,无意间给救起的一位异国人士。他自幼体寒,又因为体格异于常人,常年遭受着虐待,也因此于那体内间给堆积了不少的寒毒,后来逃至此地被这母亲救起。母亲不旦给他治好了病,还传授了他一套武功心法,让他练就了一身的冰寒内力。他实为感恩,就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保护着她。” “可我当年认识你母亲的时候,并没有给发现过他呀。” “母亲说,他那个时候一直给躲在了暗处,直至你们成亲之时,他才给离开了去。对了,您不是说你以前和母亲跳河殉情后,又被人给救上来了么。其实救你们的人就是他,也是他劝着母亲去力争你们的爱情的。有了他的鼓励,母亲认真地给找了那外公交谈了一番,外公最终被其打动,同意了你们俩在一起。” “当年你母亲离开我,也有他的帮助吧?” “算是吧,但主要原因还是在母亲的身上,是母亲主动地给找了他,他才赶了回来,带走了她。”叶元城说。 “那这衣少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这事,恐怕就是个缘分了。八岁的那年,我给捡到了她。母亲看我太孤单,就收了她做养女,让她陪着我长大。我自幼身体不好,不能习武,这您是知道的。为了我那日后的安全,这大个子便开始训练她的武艺,想着叫她保护我。那个时候,她是天天受伤,我总是替她医治,所以她会倾心于我,也不奇怪。” “这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母亲从你那里离开了之后,这副身体就不怎么好了。生我的时候还给大出血了呢,还好当时有那大个子给她喂了许多的药,这才将她从那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但再往后,她就越发得一年不如一年了,终于在这十五年前病逝了。那大个子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就将她给冰封了起来,希望在将来,能有个人可以给复活她。”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天目门的附近?” 叶元城笑,“这是母亲临终前交代我们的,如此看来,在母亲那心里,还是有您的。” “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居然让那小四丫头给发现了,于是,你们决定灭口。” “对,可是小四并没有被冻死,还让我们给发现了她那特殊的体质。对此,我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反正,对我来说,这可真是如获至宝。我给翻遍了那母亲留下来的医书,还去到这禁室里查阅过,她曾给留下来的那些个资料。为的,就是要给搞清楚这件事情。” “你十五年前来投奔我,为的就是这禁室里的资料?那你给搞清楚了么?” “幸不辱命。” “那这个大个子呢,他为何会被关在那牢里?” “嗨,他那是故意的呢。”叶元城给笑道:“这个冰床,耗尽了他那大半生的内力。他重伤不治,只能给找个阴冷的地方苟延残喘。我们发现,在这附近,只有那重刑区的深处可以满足这个条件。他便找了个幌子给躲了进去,假死养眠。” “那你又为何要陷害这小四去见他?” 叶元城给沉声道:“因为我发现,只有那小四的心头血,可以复活我的母亲。我陷害小四去这牢里,为的就是想让他试试,那小四的体质是否达到了可以复活我母亲的要求。这检验的标准就是叫他使尽毕生的功力,打那小四一掌。若是她没事,则符合标准。可这一击,却使他给丢失了性命。” “你不会是想要……” “没错,那大个子死后,这冰床就开始融化了。这此冰床崩塌之前,我必须要搞到那小四的心头血。” “不行,小四她可是会死的。” “我当然清楚这点,可不如此的话,死的就是我的母亲了。”叶元城给挑了下眉,说:“父亲,我知道你很两难。一边是你的爱人,一边是你给养育了十五年的孩子。但那小四只是你的养女呀,我的母亲和我才是你的家人。你总不能为着一个外人,来抛弃我们吧。” 叶老爷子给怒吼道:“你疯啦,你的母亲已经死了。这复活属于邪术,不一定能成功的。” “呵,哪怕那成功的几率,只有这百分之一,我也要去做。父亲,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说完,又给笑道:“我和你说得已经够多了的了,你我的争辩没有意义。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就在此处给陪陪母亲吧。至于小四那边,您放心,我尽量不让她走得痛苦。” 叶老爷子一听,哪能任他再折腾下去,连忙给挡在了他的身前,意图要制止他。可就在这时,那衣少鳕给走了进来。由于他还给带着这套枷锁,武力尽失,所以那衣少鳕很容易地就给制伏了他,将他又按回到了这椅子上。 “父亲,别费功夫了,你知道的,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接着,又给吩咐道那衣少鳕,说:“派人看住了他。”然后,任凭这叶老爷子在其身后如何嘶吼,他愣是头也不回地就给走了出去。 前夕 北野牵着唐笑急冲冲地给跃进了这正堂里,问道:“怎么样了,你们有找到那老爷子么?” 顾衍给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前院里的所有地方,我俩都给找过了。他主院里的屋里屋外,我们也都给翻过了一遍,未曾见到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你们呢,在那后院里,可有找到什么线索了?” “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这老爷子能给去到哪里呢?” 说话间,那东裳扶着西辰也给走了进来。北野见此,顿时给不满道:“哎哟,祖宗嘞,我说你们两个重伤患者怎么过来了,小心这伤口再给崩了开。” “听人说,那老爷子给找不到了。我俩不放心,就想着来问问情况。这事,不会又是那叶元城给整的妖蛾子吧。” “你是说,是那叶元城给带走了这老爷子?”北野问。 “有这个可能呀。” “可是,他是怎么给办到的呢?”唐笑问:“他没有武功,那衣少鳕也打不过这老门主。再说了,那院里院外还有这么多门人呢,他们是怎么给做到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的?” 顾衍给猜测道:“有一个可能,就是那老爷子是自愿同他们给离开的。” “不可能吧。”唐笑说:“那老爷子又不是不清楚这叶元城的为人,如今咱们都还没有给弄明白他搞出的那些个事情的原由。老爷子在这个时候同他离去,那危险性不是太大了么?” 北野说:“你先别急着否定,我觉得顾公子说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也许,是那老爷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东裳看了眼,这正老实地给坐在了一边的南遥,笑道:“哎哟,小四,你还有这么乖巧的时候呢。你平时不是挺有主意的么,怎么今天给变哑巴了?你的直觉一向很准,说说看你的想法呗。” 南遥缩在了那顾衍的怀里,惊恐地给摇了摇头,说:“我……我没有……想法……” “你怎么了,我咋感觉你这么不对劲呢?”东裳问着,就要过来拍她。北野连忙给拦下了她,说:“这事我回头再和你解释,我先送你和那西辰回去。你俩这几天,最好是给我呆在那屋子里,没事别瞎出来蹦跶。” “我俩这不是关心你们么。” “行行行,你俩现在还是以那养伤为主吧,有事我自会去找你们的。” 顾衍看他们走了,也给问道:“南儿,那咱们是回房呢,还是你想要再给继续找找?” “回……回房吧。”南遥捏紧了手里的一张纸团,这是她刚才在那叶老爷子的屋子里给翻到的,上面写着: 若是想要救老爷子,明日午时,独自来这后山里找我。——叶元城。 …… 是夜,他俩才刚给用完晚餐,北野就端着一碗安神汤,走了过来。 南遥苦着脸给问道:“我……我还要……喝这个……多久?” 北野笑,“等你给好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不用喝了,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说着,就随手给摸了摸她的头。见她这次没有躲开,北野欣慰极了,又在那心底给夸了遍这顾衍。 顾衍请他来这屋里坐了,顺便同他再给聊了聊那叶老门主的失踪事件。 南遥坐在了这房门外的台阶上,自顾自地给想着心事。 那张纸条,一定是这叶元城算计好,故意给放在那里叫自己去发现的。也就是说,这张纸条间接地给证明了那东姐的看法,这老爷子一定是被那叶元城给带走的。 可是为何呢,就是为了让自己去见他,这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南遥默不作声地,给看了眼那屋里的顾衍和北野,叹道:哎,这事要不要和他俩说呢?若是说了,那他俩是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去的。若是不说,恐怕,这顾衍在得知了此事之后,能给急坏吧。而且,她的直觉表示,此次自己若是去了,应该是会有去无回的,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边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叶老爷子,一边是自己的挚爱,南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她被人从那背后给抱了起来,顾衍笑着给说道:“想什么呢,都出神了。这地上凉,进来坐着想吧。” “北……北野呢?”南遥问。 “走了呀,他同你说话你却不理他,他就气着给走掉了。” 南遥愧疚地给低下了头,歉意道:“对……对不起,我……我没有给……给听到……” “哎哟,我逗你玩呢。”顾衍眉眼含笑地给揽住了她,说:“是我不让他打扰你想事情的。” “别……别老吓唬我。”南遥软绵绵地给捶了他一拳,又窝在他那怀里不动了。 自己真的是好爱这个人呀,可是那老爷子现在需要自己,他毕竟养育了自己十五年,这份恩情,完全能够给大过一切。想到这里,南遥不由得给抱紧了他,贪恋着他那怀里的温度,还有他这身上那独有的清木冷香。 顾衍给察觉到了她的痴缠,不禁给弯起了嘴角。 “顾……顾衍。”南遥莫名地给叫了声他。 “嗯,怎么了?” 南遥怯懦懦地从这袖子里给拿出来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顾衍看过,这眉蹙得都快要给打成死结了,问:“这是你刚才给找到的?”见她点了点头,顾衍又给问道:“你原本是不是打算,不将此事告知给我,准备自己孤身前去的?” 南遥又给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又决定告诉我了?” “我……我舍……舍不得……你。” 顾衍顿时给松了口气,叹道:“南儿,我不能失去你的。所以,谢谢你,改变了想法。” “对……对不起,害……害你……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个的。”顾衍给笑道:“那你把它给我,是因为你自己已经有主意了么?” 南遥给摇头道:“没……没有的,我……我也不……不知道该……怎么是好。顾……顾衍,咱们……想办法……救救那……那老爷子吧。” “好。”顾衍应着,给吻住了她的眉角。就在这时,北野去而复返,一头给钻了进来。见他俩在拥吻,就又给转回了身去,说:“你俩赶紧亲,亲完告诉我,我有事要同你们讲。” 顾衍笑,“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说着,就将手里的那份纸条扔向了他,问:“这事,你怎么看?” “哟。”北野给挑了下眉,说:“要是在那之前我给看到这个,那一定是会着急的。可是现在嘛,咱们给来了个帮手,也许这事会有转机。”然后,他又把纸条给扔了回去,笑道:“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她。” …… “王宫主?”顾衍一进屋,就诧异地给喊了一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王嫣芸给笑道:“听说你们这里缺帮手,我在安顿好了那妹妹之后,就给赶了回来。刚才我也听这北堂主和笑笑说了那最近给发生的事情,对了,遥遥呢,快叫我看看,她没事吧?” 南遥躲在了这顾衍的身后,小声地给问候道:“嫣……嫣芸姐……放心,我……没事了。” 王嫣芸在那心里将这杨胜平给骂了个遍,想着那唐笑刚刚有提醒过自己,说不能再给吓着她,自己也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嫣芸姐,先说正事吧。”唐笑说。 “好。”王嫣芸给坐了下来,笑道:“我在这赶来的路上,有看到那百花门的人。其中一位薛海棠,听说你们认识。” “是。”顾衍给应道:“我们以前在这江城儿有遇到过个案子,同那百花门有点联系。结案时,这薛姑娘作为代表来给做了善后。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同她打过次交道的。你是在哪里给遇到的她,这里距离那百花门不近呀,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 “我也给问了她这相同的问题。”王嫣芸说:“据她讲述的意思,是那百花门于这两年前给丢失了一件叫做镂兰石散的秘宝。最近,她们那老门主突然给得知到了这件秘宝的下落,就派了她们给过来寻寻。” “镂兰石散?”北野问:“她可说是怎么给丢的了?” “她没说,不过跟着她的一个小弟子,倒是给吐槽了句什么'一定是那大师姐干的'。我也不知道她们这谈论的是谁,就没给再追究下去。” 北野给思忖了片刻,叹道:“哦,原来是这样。” “北兄你搞明白了?”顾衍问。 “能猜出来个大概。”北野说:“应该是这叶元城在那两年前,用这本描写催眠的书,控制住了那夏映荷让其为自己卖命,还给窃取了这镂兰石散。后来又怕那事迹败露,于是叫这衣少鳕去给灭了口,取走了那书。对上了,这下子都给对上了。” “这镂兰石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顾衍又问。 “其实石散是一种晶体,这种晶体一般生于那火山山口。稍加打磨过后,它便可以如这镜面般光洁。那百花门的镂兰石散,则是更为复杂细腻。他们把这晶体的内部给做成了镂空,也打磨成镜。涂抹在墙,里面的镜面,可以反射出那周围的环境,有隐匿踪迹和致幻的效果。同时,这玩意儿有异香,人类闻不到,却是能够给驱散掉那大部分的蛇虫猛兽。” 王嫣芸给叹道:“北堂主,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北野给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何咱们会找不到他们了。那叶元城一定是把这镂兰石散,给涂抹在了那洞穴的入口。如此,除非咱们有这特殊的工具,不然就别想给找到他了。” “这特殊的工具,指的是什么?”王嫣芸问。 唐笑给解释道:“是一种飞蜂,它们尤其喜欢这石散的味道。又因为这石散的晶体形状有点像那蜂巢,所以它们总会以为这石散就是他们的家。无论多远,它们都会给寻着味道找过来的。” “那岂不是涂抹了这个,则更容易叫人给发现了踪迹,那叶元城会这么笨么?” 唐笑给笑道:“嗨,这种飞蜂不易得,现在估计也就只有那百花门的人在养了。嫣芸姐你不是说她们派人过来了么,那她们就一定会带着这种飞蜂。所以,现在飞蜂给聚集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老巢。恐怕那叶元城也没有想到这百花门的人会出手吧,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那太好了。”王嫣芸说:“那咱们岂不就可以直接给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了?” “不可。”顾衍给制止道:“这叶老爷子还在他们那手里呢,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 “我……我有个……主意。”南遥说:“我……我可以按照……他的要求,明……明天去见他。待……待我找到那……那老爷子,你……你们再……给攻进来,带……带我们……离开。” “不行。”顾衍想也没想地就给拒绝了,“这主意有危险,你不能去。” “可这确实是个法子呀。”王嫣芸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如今咱们那两员猛将可还在伤着呢,若是硬上,咱们不一定能有优势的。这样吧,我在暗地里,给跟着那遥遥进去看看情况,也好有个照应。顾公子,你们三个在这外面守着。时机成熟后,我再出来,通知你们给打进去救人。” 顾衍还是觉得不妥,刚想要再次拒绝,南遥就给抓住了他的衣袖,眼神渴求道:“没……没事的,我……我绝对……不让自己……受伤。” “你的保证可不怎么好使。”顾衍给叹道:“罢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主意,你想去就去吧。” …… 顾衍这一回房,就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南遥跟在了他那身后,不解地给问道:“你……你找……什么呢?” 顾衍折腾出了一个包袱,拉着她给坐了下来。将她那袖子给挽了上去,又从这包裹里,给拿出了一副护腕,说:“你那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的好,你明天记得给带上这个。我今晚会帮你在它里面,给贴上个软垫,免得你那伤势再加重了去。另外,这袖箭和暗器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还记得怎么用吧?” 南遥给点了点头,说:“记……记得。” “嗯,那就好。”顾衍接着又递给了她一把袖珍匕首,安排道:“这个你也带着,最好是给藏在那脚腕处,以防万一。” 南遥听话地给接了过来,并顺势抱住了他,说:“你……你别……太担心。” 顾衍无力地给笑着叹道:“这担心,哪能是我想控制,就能给控制得住的。南儿,你可一定要没事呀。” “我……我会的,放……放心吧。” “对了,你的承影呢,拿出来,我给你护理护理,这样你明天用着,也能顺手些。”顾衍说着,就又要去给忙着做准备了。南遥哭笑不得地给扯住了他,说:“你别……别忙了。” “那怎么能行,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保险,这该做的,一样都不能给少了。” 南遥笑着,上前去给吻住了他,缠意绵绵,满含着爱恋。顾衍那心底里的烦躁,瞬间就被这个亲吻给浇灭了,可也在同时,给勾起了那要她的欲望。只见他化被动为主动,就这么将她给按在了怀里,亲昵了起来。 “顾……顾衍。”南遥给盯看住了他,终于说出了在这两天里,那第一句不带任何磕巴的话来,“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加上我的名字,再说一遍。” “顾衍,我爱你。” 因由 南遥如约地在这午时,给来到了那后山里。谨慎为先,顾衍他们这会儿并没有给跟上来,而是打算着比她晚上一个时辰后,再出发。至于那王嫣芸,此时已经给躲在了这暗处,连南遥都察觉不到她那任何的踪迹,可以说是藏得很成功了。 还没有在这后山里给逛多久,叶元城就从那密林之中,朝着她给走了过来,笑道:“小四,你很准时哟。” “老爷子还好么?” “当然,你很快就能给见到他了,跟我来吧。”叶元城说着,便带着她往那深处给走了去。 王嫣芸看着他们给进到了一个暗穴之中,在这洞穴外的墙壁上,果然有几只飞蜂正在那扑腾着。看来这里就是那入口了,王嫣芸在其周围给留下了记号,然后也偷摸着给走了进去。 …… 南遥刚给进到这冰室里,就看见了那个正被锁在这椅子上打盹儿的叶老门主。她连忙给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小四?”叶老爷子给睁开了眼睛,一见是她,立即给惊诧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我来救您了。” “哎哟,我用不着你救。”叶老爷子一下子就给急眼了,说:“这个小子的目的是你,他已经魔症了,非要取你的心头血去复活他的母亲。所以你就别管我了,赶紧走吧。” 心头血?复活母亲?南遥终于给明白了他那最终的企图,这恍然之余,又给生出了一丝愤懑。南遥尝试着要给那老爷子解锁,可奈何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此锁异常的结实,连锁眼在哪她都给找不到,这让她心急不已。 “你别忙了。”叶元城说:“这锁是那谢轩给打造的,没有这钥匙,你是打不开的。” “谢二哥?”南遥突然地给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给问道:“前些日子,在那蓬莱攻击这谢二哥并偷取套锁的人,是你?不对,那些个暗卫和蛊虫,确实是这萨满教才有的呀。也就是说,能够给指使得动那暗卫的这几个人之中,有你的帮手?” “呵呵,是,你猜得不错。”叶元城给笑道:“实不相瞒,我同这韩光关系匪浅。小时候随着母亲在外流浪之时,曾给认识了他。那会儿,我俩都对自己的父亲抱有着恨意,所以很谈得来,就这么给成了朋友。想不到,他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上。” “怪不得。”南遥给叹道:“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那群人要无缘无故地去给攻击这谢二哥,还只是给为了组套锁,原来是你在搞鬼。叶元城,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在计划着这些个事情了?” “是,也不是。我确实是在计划着,用这组套锁对付那父亲来着。但我的原意是要给杀掉他,然而现在,我很尊敬他。我们俩之间的误会已经给解开了,虽然我缺失掉了很多年的父爱,但我可以叫他在这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地补偿我。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他的。等母亲给复活过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叶老门主给劝道:“小四,你看看你看看,他已经疯了。所以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快走吧。” “我走了,您怎么办。”南遥给轻笑道:“要走一起走,反正他的人也打不过咱们。” “哈哈。”叶元城听此,顿时就给大笑了起来,说:“小四,你不要总觉得,这武力可以解决掉一切的问题。有的时候,那成功得靠脑子。我生来不能习武,在用脑子达成目的这点上,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呢。你看,前几天,你不就被我给困在了那幻境里,可见武功高也没有什么用。”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叶元城给挑了下眉,笑道:“请讲。” “你给我下幻术时用的那药,是不是这唐如嫣给你的?” “也不算是她给我的,当时,我确实是有拜托过她制药,她是个药痴,对此很有兴趣,极其痛快地就给答应了我。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另生枝节,还被你们给识破了动机。我是好不容易才在她那手里,给偷了点药渣回来。这不,也都给用在你那身上了。”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又为何会答应帮你?” 叶元城柔声给解释道:“最早结识她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我们以前流浪的时候,有次经过那天府城。她俩都精通药理,所以一拍即合,成了好友。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她还记得我。可惜了,她没能看到我母亲给复活过来的那一刻。也可惜了,若是这药都能叫我给拿了来,那我还折腾这些做什么呀,直接就都给你们用了。说不定,我早就能达成目的了。” “这么说,我得感谢一下曾经的那件事情,破获了这丧尸案不说,还拯救了如今的自己。” “嗯,你若是要这么想,也对。” “那这杨胜平呢?”南遥又问:“他不会也是你那小时候的玩伴吧?” 叶元城的神情变得温柔了许多,说:“不,他不是。” “当时,他被这顾衍给打成了重伤后就失踪了,是不是你救了他?” “算是吧,他曾是我那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叶元城说:“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在计划着母亲复活的这件事情了。于是我找到了那唐如嫣,告知给她了我的全部计划。她极力地支持我,还答应了帮我炼药。她知道你的体质特殊,虽然她也很渴望能够给得到你,但是为了我的母亲,她并没有动你。可是她死了,我费尽心思给拿回来的药粉,也不能支持我继续这个计划了。无奈之下,我就给想到了那母亲曾和我说起过的催眠术。” “你想把我们都给催眠了,然后再动手?” “是,我曾经给催眠成功过那夏映荷,所以对此是很有信心的。” “这百花门的人和我们说,那夏映荷是从这两年前开始不正常的,是因为你吧?” 叶元城给笑道:“没错,两年前,于这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她。我俩都是那喜好同性之人,本来都应该是这个世间上的异类。可她偏偏给得到了那百花门上下的支持,她们非但没有嫌弃她,还尊重了她的选择。你说,凭什么她能如此呢。所以,我就催眠了她,给她灌输了一些这不属于她的记忆,并毁掉了她的一切。” “你可真是个混蛋呀。”南遥给叹道:“我还以为你只是给利用了她来夺取那镂兰石散呢。” “呵,是呀,这不都是那顺道的事儿么。她被我催眠了以后,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然后也开始钻研起了这催眠之术。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于我之前给遇到了你,还对你发起了催眠。然更令我惊异的是,你居然对那催眠免疫。呵呵,看来我的催眠计划也失败了。” 南遥笑,“这么说,我还是挺幸运的。” “嗯,你简直就是那幸运女神本体了。” “那你为什么能在这两年前同她有过交集呢?”老爷子问:“我怎么记得你这两年间没有给出过门呢?” “哦,此事说来话长。两年前,您不是给去过一次唐门么,我被您给留了下来看家。其实,在您走了之后,我也离开了。那个大个子的情况您是清楚的,他时日无多了。我听说,那西北地区的鬼域里,有一朵叫做漠上花的良药,可以救他,于是我就带着鳕儿给赶了过去。而这夏映荷呢,当时也被那百花门的老门主给派去调查了此事,然后,我就遇到了她。” “你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这杨胜平?” 叶元城给感慨道:“我若是在那个时候就能认识他,现在我俩恐怕就是这另一番的光景了。两年前,我和那夏映荷一样,都是无功而返。那持花之人神出鬼没的,这武功也在那鳕儿之上。可我并没有放弃,这两年,鳕儿被我给派出去过多次。最后一回,正好遇到了你们。” “那人是这衣少鳕给杀掉的?” “也不算吧,这人本来就被你们打成了重伤,还没等着那鳕儿给问出什么呢,他就咽气了。可这一趟下来,我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好歹叫我给捡到了杨胜平那么个宝贝。于是,一个新的计划应运而生。” “哎。”听到这里,南遥不由得给叹了口气,埋怨地看了眼那老爷子,问:“我说,您老这两年前,没事去什么唐门呀?您要是能一直在家,那不就没有这些个事情了么。” 叶老爷子给回答道:“臭丫头,我那还不是给为着你们的事儿。这唐姑娘当时不是特中意咱们家北野么,我就有意让他俩结亲。还亲自给跑了趟唐门,同她的那些个亲戚们给聊了聊。不然的话,他们能这么看好那北野么。” “嘿,我说呢,怎么这北野头一回去,他们就如此热心,感情是你前期给做了铺垫呀。行啊老爷子,等咱俩出去,我好好地叫他们来谢谢你。” 还没等着这老爷子再给说点什么呢,那头的叶元城就给叹道:“哎,父亲,你对他们总是比对我上心,这让儿子好生吃味儿呀。” “呵,从你十五年前来了这里以后,我对你那上心的次数还少么。你但凡能念及些旧情,也不至于如此呀。”训完,叶老门主又给问道:“你这新订制的计划,是不是打算要在那婚礼上给动手?” “是,我原来的计划是,先用那幻术引起他们的恐慌。由于他们没有证据,又碍于您的面子,他们是一定会将这小四,给送去那镇里躲躲的。我呢,再利用这镇上的命案,把小四给送进那重刑区里。等到那个大个子试过她了,我再救她出来。如此,他们对我的警备心也会降低。我最后再出奇不意,于这婚礼之上,让那杨胜平干掉你们即可。” 南遥说:“你想的确实是挺美的,可这现实却并非能够按照你的想法而去进行。” “是,我也发现了,这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先是那王嫣芸叫你给抓了个正着,接着这大个子的一掌,居然让你给恢复了记忆,我们这藏身之处,也险些被你们给发现了去。还有那个不听话的杨胜平,我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这不,也被你们给解决了。不过,那些个事情,于我来说也不全是失败的。毕竟,我给解开了这同父亲之间那多年的误会。” “不不不,你的失败是注定的了。行啦,咱们这天也聊得差不多了。那钥匙拿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叶元城给无语道:“我刚刚才和你说起过的,这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还得要靠脑子,你怎么还没给明白呢?小四,我既然敢叫你来,就自有能困住你的法子。”说着,便从那身后的柜子里,给掏出来了一把弩机,对准了她。 “大哥,你不会就打算用这个对付我吧。”南遥给好笑道:“咱们打个赌吧,你信不信,我能在你射中我之前就制服住你。” “不信,赌吧,输的人,把命交出来。”叶元城的脸上瞬间就给多了丝邪魅。 …… 王嫣芸在这洞穴里给摸索了半天,看来那叶元城选择这里来做那藏身之处,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面和个迷宫似的,哪里都长得差不多。王嫣芸一边要给提防着那守卫,一边要在这适当的地方,给顾衍他们留下记号,没过一会儿,就被热了一头的汗。 突然,她莫名地给感受到了一阵凉意。想起那北野和自己说过,这叶元城的母亲给躺在了一个冰床之上。如此看来,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离那冰室不远了。她朝着前方给走了过去,这凉意越来越重。就在她要到达冰室的时候,那衣少鳕猛地给蹦了出来。 “哟,这不是王宫主么,你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舍不得我们吧?” “少废话,你在这里守着,那就意味着我没给找错。让开,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之前。” “呵。”衣少鳕轻笑着,冲她给提起了家伙,说:“我以前就不喜欢你的这副嘴脸,现在再看,更是让我生厌了。你想过去是吧,行呀,那你就试试呗。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准。” “成。”王嫣芸说:“姐姐我今天就同你给比划比划。” …… 南遥捂着一条腿,给趴伏在了这叶老爷子身前的地上,猛喘着粗气。此时,一支□□正给插在了她那右腿上,血水流了满地。也不知道这箭上是给涂抹了什么东西,此刻她的右腿早已没有了知觉,连同着她那右半边身子,也开始给麻了起来。 在她对面的叶元城,也没给好到哪里去。他本就是个不胜武力的普通人,南遥的招式险些叫他给丢掉了半条性命。要不是他刚才趁着对方没注意,朝着那老爷子给射了一箭,也许这会儿,他已经死了。也多亏了那支箭,这南遥为了救那老爷子,独自给挡下了它,这不,被重伤倒地了,也无法再继续攻击他了。 “小四,小四,你没事吧?”叶老门主在其身后,焦急地给叫着。 叶元城给笑道:“别吼了父亲,那箭上有麻醉药,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给丧失意识的。我说了,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畜生,你若是敢再碰她一下,我就废了你。” “您放心,我现在碰不了她的,她伤我不轻,我得缓会儿了。”叶元城艰难地给爬了起来,说:“不过,她现在可不能死,这死人的心头血就做不得用了。”随即,又朝着那外面给喊道:“鳕儿,进来吧。”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这任何的回应,对此,他顿时就给蹙起了眉。 “呵呵,你有帮手,难道我就没有帮手了么?”南遥笑着给说道:“你猜,先进来的人,是你的还是我的?”接着,她也给坐了起来,并试着要拔出那腿上的箭。这箭上有倒钩,南遥只好先用匕首给切断了它,而后再忍着痛,将那箭给抽了出来。 “丫头,你怎么样?”叶老门主问。 南遥笑,“好得很,只是我也得缓缓了。哎,那北野说得对,我确实是有点缺乏锻炼了。被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伤了,还真是丢人呐。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人生还真是处处有惊喜。” “行啦,别贫了。对了,这外面的可是那顾衍,怎么还没有给进来呢?” “不是他,是那嫣芸姐。”南遥给解释道:“不过,这顾衍应该也快到了。”然后,她又给看向了那叶元城,劝道:“我说,你别挣扎了,把这钥匙扔过来吧。” “呵,有本事你来拿呀,这钥匙可就在我的腰上给放着呢,你过来取就是。”说完,他又给拿出了一把匕首,笑道:“现在那麻药应该是开始发挥作用了吧,你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如此一来,倒是公平。来,看你是能先给拿到这钥匙,还是我能先取到你的心头血。” 突然间,那冰床给塌陷了好大的一块。这叶元城一看,立马就急眼了,站起了身,说:“呀,时间不多了。我没心思和你闹了,小四丫头,对不住了。”说着,就冲她给走了过去。可是,还没等着他靠近呢,那衣少鳕就被这王嫣芸给踢了进来。 “喂,遥遥,你没事吧?”王嫣芸跑了过来,给扶住了她问道。 南遥看了一眼她那身上的刀伤,不由得给埋汰道:“大姐,你这伤得好像比我重吧。” “去,你个死丫头,才刚给恢复正常就来揶揄我,小心我揍你昂。”王嫣芸不满地给说道:“你嫌我伤得重,麻烦你给看看那位衣副门主好么,她不比我严重得多?我和你说,我是因为这多年不行走江湖,武功退化了。要是放在那以前,我可是能分分钟给解决掉她的。” “你可拉倒吧。”说话间,南遥也给望向了那边。这会儿,那衣少鳕早已给扶住了这叶元城。后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那衣少鳕竟然会败给这王嫣芸。就在他愤怒的过程中,那冰床又给陷落了一块儿。 “主上。”衣少鳕给劝道:“听说这顾衍他们就快要来了,要不咱们别管那夫人了,先撤吧。” “不行,一旦这冰床全部陷落,那母亲的尸身可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就算是咱们给得到了这小四的血,那也是无力回天了。” “可是,若是再给呆下去,咱们也会命丧于此的。”衣少鳕给拖住了他,恳求道:“走吧,主上。留得这青山在,我们会替那夫人给报仇的。” 南遥见他俩要逃,就给提醒到这王嫣芸说:“快,别让他们跑了,咱们夺钥匙要紧。” 王嫣芸应了声,扶着她往对方那里给走了去。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冰床彻底地陷落了下去,化成了碎冰。那叶夫人的尸身,也在这瞬间,给变成了腐朽。叶元城气得是眼睛通红,泪水奔流而出,恶狠狠地给盯看住了她们,呢喃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然后,他又从这腰间把那钥匙给拿了出来,冲着她们吼道:“你们想要钥匙是吧,哼,门儿都没有。”说完,就将钥匙给扔向了远处。 南遥和王嫣芸立即就给飞身了过去,可谁知此举竟是这叶元城给算计好的,那地面上有机关。就在她们拿到这钥匙的时候,那地面突然翻转,她俩也双双给坠落了下去。 “小四!”叶老门主连忙给大喊了一声,那叶元城和衣少鳕也趁此时机,给逃离出了这里。 相杀 顾衍带着北野和唐笑,寻着那王嫣芸给留下来的记号,找到了这叶老门主所在的冰室,并从他的口中,给得知到了那全部的事情经过。顾衍一听这老爷子身上的是那谢二哥的套锁,立马就给蹲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只听“铛”地一声,锁已被打了开。 “行啊,你还有这水平呢?”北野好笑地给问道。 顾衍给回答说:“以前,我有跟过一个撬锁的师傅,给学了一段日子。后来认识了谢二哥,他担心自己制作的困具,会在那日后能够给伤害到我,就把他的这些个困具那所有的开锁方法全都告诉我了。以前我总觉得是他想多了,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未卜先知了呢。” “老爷子,她们是从哪里给掉下去的?”唐笑扶起了他问。 “哦,我带你们过去。”叶老爷子说:“你们快给找找那机关,她俩掉下去有好一会儿了呢。” …… 洞中,南遥和王嫣芸此时正借助着承影剑,给吊挂在了这穴壁之上,摇摇欲坠。她们那下方的地面上,全是发着幽光的剑头。还好刚才这南遥反应及时,不然她俩现在,早就被那些乱剑给插死了。 “喂,你可抓牢一些昂。”王嫣芸给说道:“你万一掉下去了,我可没法儿和那顾公子交代。” “嗯,我尽量。”南遥艰难地给挤出了一丝声音。 王嫣芸听她的声音不对,连忙给问道:“遥遥,你怎么了?” 南遥说:“大姐,我那右半边的身子,这会儿仍是麻的呢。咱俩如今这样,可是给扛不了多久的,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先离开此地得好。”突然,南遥又给察觉到了一阵清风,顿时心中狂喜,冲着她给喊道:“嫣芸姐,有风,说明这里是有那别的出口的。我现在不方便,你快给找找看。” 王嫣芸按照她的意思,认真地给巡视了这四周好久。终于,在上面那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叫她给发现了一个洞口。 “遥遥,上面有个洞口。不出意外,那里应该就是刚才这阵风的来源了。” “行,你踩着我上去给看看情况吧。” “可你还在伤着呢,要是我一踩,你给掉下去了怎么办?”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么。赶紧的,趁我还有力气。” 王嫣芸也不做纠结了,抓着她的手臂,踩着她的肩膀,就给攀岩了上去。最后,再借力一跳,抓住了这洞口的边沿,又顺势一跃,给弹了进去。 南遥见她安全了,立马就给松了口气。然而她俩那刚刚的动作,让这承影剑插入那墙壁的受力点松动了。没过多久,这墙壁上的那块岩石就给剥落了开。这南遥连同着承影剑,也给坠落了下去。 “遥遥!”王嫣芸急地给大喊了一声。就在这南遥将要被刺伤的瞬间,她又给抽出了那护腕上的袖箭,将它朝着那洞口旁的墙壁上给钉了进去。袖箭上的金刚丝扯住了她的身型,南遥只是被撞到了墙上,并无大的损伤。 “我没事。”南遥冲着上方给回应了声,然后又说:“你快给找找这出口。” 王嫣芸在那洞里给摸索了好一会儿,随即给说道:“遥遥,这里面有扇门,但看样子,像是个只能从那外面给打开的机关。” “那在它的四周,是否有缝隙?”南遥问。 “有的,这缝隙还不算太小呢,那风就是从这缝隙里给渗进来的。” 南遥一听,有门,忙给问道:“嫣芸姐,我给你的那只机械蜜蜂,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带了呀。”王嫣芸给恍然道:“你是想用它,将那顾公子给引过来么?” “没错,把它从那个缝隙处放出去吧,然后,我们只要给等着就行了。”说完,南遥又给望了眼这身下的剑头,呢喃道:“希望他的动作能快一些。” …… 顾衍他们在那冰室里给找了许久,可还是一点机关的线索也没有,对此,他们是心急不已。这时,顾衍的眼前给落下来了一只蜜蜂,又叫他们重新地给燃起了希望。 几个人跟着蜜蜂,从那别的洞穴里给探了进去,来到了这王嫣芸的门外。 王嫣芸透过那缝隙,给看到了他们,顿时惊喜过望,朝着这下面就给叫道:“遥遥,遥遥,他们来了。”随后,又冲着那门外给喊道:“顾公子,北堂主,你们快点呀,遥遥就要撑不住啦。” 顾衍一听,立马就给急了眼。好在这门锁的设置并不难,稍加一撬,那锁就给废掉了。 “南儿呢?”顾衍在冲进来后,连忙给问道。 “在这下面给吊着呢。”王嫣芸说:“你赶紧给想个法子,那下面可全是利刃,危险得很。” 顾衍给查看了一下那四周的环境,然后就安排着他们先出去,好给让出来一些空间,方便自己做这营救的工作。 待他们走后,顾衍一跃而下,将那铁骨扇展开,放置于这剑头之上,让其为着力点,自己则是给落了上去。接着,顾衍准确地给找到了南遥的位置,飞奔过去,取下了她那手腕上的金刚丝,并将她牢牢地给抱在了怀里,又跳回到了这铁骨扇之上。 最后,挑起铁骨扇,寻着那洞口的方向,又给跃了上去,回到了洞中。 顾衍见她行动迟缓,便给问道:“南儿,腿怎么样了?” “还好,这会儿,应该是那麻药起作用了,所以我倒是没给察觉出疼来。幸好你昨晚替我做的准备充足,不然今天,我可就要给交代在这儿了。”说完,南遥又给吻住了他的唇角,笑:“呐,这是我的谢礼。” 顾衍欲要回吻过去,却被南遥用这手指给抵住了,问:“对了,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的,你放心吧,那老爷子也被我们给救出来了。” “哎,可惜,让那叶元城和衣少鳕跑了。” “无妨,他们的计划已被咱们给破坏掉了,以后应该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说不定,他们日后会来找咱们报复呢。” “让他们来,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总得叫我替你把这一箭之仇给报了吧。”说完,顾衍又给问道:“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没有的话,能不能容我亲你一下呢?”还未等着对方回答,顾衍就给贴了上去,深深地吻住了她那诱人的唇,缱绻缠绵了起来。 …… 衣少鳕扶着叶元城,给去到了那山下的一间小木屋中,这是他们那最后的蔽护之所了。得亏了这叶元城谨慎,当年给多安排了一处退路。否则他俩现在,怕是要连个能休养生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主上,你没事吧?”衣少鳕将他给扶进了屋里,问道。 “没事,你去打点水来,我好清理清理伤口。” “是。”衣少鳕应声而出。 在她走后,叶元城连忙给关上了房门,掀开了床板,从那内格里给拿出来了一本册子。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最后一本秘术了,里面有着能让自己功力大增的方法。他原本是想着等母亲给醒过来后,自己再去磨练此功的。万一走火入魔了,还有那母亲可以给医治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然给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要报仇,无论如何,哪怕是给坠入了魔道,他也要报仇,回去杀光他们…… 想到这里,叶元城也不再做犹豫了,翻开此书,细细地研究了起来,就连那衣少鳕进屋来了,他都没有给发现了去。 “主上,让鳕儿服侍你沐浴吧。”衣少鳕给劝道:“先清理好伤口再上药,这样能好得快些。” 叶元城给合上了书,问:“鳕儿,你跟了我这么久,可曾有过后悔?” 衣少鳕笑着给摇了摇头,说:“主上你这是哪里的话,鳕儿怎么会后悔呢?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鳕儿。只要能让我一直给跟随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哦?”叶元城给笑道:“若是我叫你去死呢?” “什么?”衣少鳕猛地给抬起了头,问:“主上,你说……你说什么?” “鳕儿。”叶元城冲着她给走了过来,轻抚住了她的脸,叹道:“哎,你不该杀掉杨胜平的。” “主上,你说什么呢,这杨胜平明明是那顾衍和北野给干掉的,不是我杀掉的哦。” “呵呵,撒谎。”叶元城说:“我了解那个小子,他内力极高,虽然这北野的毒足以致命,可他也一定是会拼尽那最后的一口气,找我回来救治的。除非,是有人故意地给挡住了他的路,害他找不见我,耽误了我救他的最终时机。要是我没给猜错,这挡路的人,就是你吧。” 衣少鳕给笑着柔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呵,您说的没错,是我给拦住了他,叫他见不到您的。可是,您不觉得他该死么?他给耽误了咱们那么多的事,还日日霸占着您,我恨他入骨,所以,我叫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鳕儿,有些事情,若是我不愿,他是不会如此的。” “主上,您这是在向我承认,您爱上他了么?”见他不说话,衣少鳕又给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您爱上他了也无妨,鳕儿不介意的。何况,他已经死了,以后,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好不好?” “好。”叶元城给抱住了她,轻抚着她的身躯。衣少鳕被他抱得很舒服,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给放松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叶元城突然给捅了她一刀。衣少鳕震惊地给推开了他,问:“为……为什么?” “抱歉,我答应过他,要为他报仇的,还有……”叶元城给拿起了这桌上的那本秘术,笑道:“我需要用你的血,来助我的功力大增。鳕儿,你不是爱我的吗?那我就拜托你,为了我,你快去死吧。” 叶元城笑呵呵地朝着她给走了过去,而后抱了抱她,以示感谢。然那衣少鳕可并没有打算就这么任他摆布,趁此时机,她给拔出了那身上的匕首,反手一推,又给插进了他的心脏里。叶元城惊恐地给睁了睁眼睛,顿时就没有了声息。 衣少鳕抱着他的尸身,给失声痛哭了起来。这是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想不到他居然爱上了别人,还要给杀了自己。可恨的是,自己在杀了他之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畅快,反而更是难过了。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么?衣少鳕想,不,就算是错了,那也一定是他们的错。 她给拿起了这叶元城手里的那本书,将它握在了手中,又扛起了这心爱之人的尸体,走去了床边。衣少鳕吻了吻那床上之人已苍白无度的唇,说:“主上,你等着,鳕儿会替你完成这接下来的事的。” 翻开了书,衣少鳕快速地给浏览了一眼那里面的心诀,开始调节起了自己的内息。 片刻后,一双媚眼给张了开,瞳孔如血,就连那头乌发也给染成了鲜红。 …… 天目门里,北野给撕开了这南遥的裤腿,露出了里面那□□给留下来的血淋淋的伤口。 “那桌上有药,你赶紧给喝了。”北野说:“这药可以帮助你恢复知觉。” “呃……我能不能在你给我治完腿伤之后再喝。”南遥给恳求道:“我怕疼。” 北野给笑道:“不行,赶紧喝。” 南遥委屈地给望了眼那身侧的顾衍,然后埋头到了他的怀里,撒娇道:“昭之。” 顾衍哭笑不得地给顺势哄了哄她,说:“好,不喝不喝。” 北野给看不下去了,随即把一瓶的创伤药都给洒在了她那伤口之上,疼得南遥立马就给“嗷”了一声,出了这一身的冷汗。 “北野,你故意的吧。”南遥给吼道:“你明明有那种涂上去后不怎么疼的药的,干嘛非得要用这个?” 北野理所当然地给回应道:“哦,你这箭伤不轻,我得要根据你的反应来斟酌用药。可你现在那大半边身子还是没有知觉的呢,我也只能是给你多用点药量了。所以说,你要学会听这大夫的话,大夫叫你喝药,你就老老实实地喝药,省得白白受罪。” 南遥一噎,气冲冲地给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苦不堪言。 北野不由得给挑了下眉,神情愉悦地继续替她治起了伤,说:“老规矩,这几天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按你的体质,那伤口三五天就能给长死了。还好,既没有伤到骨骼,也没有伤到筋脉,不然,你就等着变残废吧,小瘸子。” “那这几天,南儿还用喝药么?”顾衍问。 “不用啦。”北野没好气地给说道:“知道你那夫人怕苦,不过你要记得,按时给她换这外伤药,免得那伤口再给感染了去。” 说完,那唐笑从外面给走了进来。这北野一见是她来了,那脸上立马就给笑开了花,神情宠溺。 “怎么样,找到那两个人的踪迹了没?”南遥问。 “算是找到一半了吧。”唐笑给坐了下来,说道:“这老爷子的人,在那山脚下给找到了一所木屋。这叶元城正给躺在了那里面的床上,这胸口之上还给插了把匕首。我去看过,他死亡的时间不长,应该是他在给离开了那冰室之后,才被杀掉的。这老爷子怀疑,此事是那衣少鳕给干的。可我们都快把这周围给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那这老爷子呢?”北野问。 “回来了,他已经给那叶元城收了尸,打算这几天就为他给办场葬礼。北野哥哥,咱们去给帮帮他的忙吧。那东姐和西堂主现在还在伤着呢,这遥遥一时半会儿的,也干不了什么,那老爷子身边没人使唤,定是会不方便的。” “好,咱们这就去。”北野应着,就给站起了身。临走前,又给嘱咐到顾衍说:“这几天,你们俩小心点。那衣少鳕还没有被抓到,我担心,她会回来冲这小四动手。” “嗯,我明白的。”顾衍给沉声道:“总归不能叫她给得逞了去。” 疯魔 就这么给安静了几天,那众人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这叶元城的葬礼也如期举行了。 叶老门主把那冰室里这叶夫人的尸身给收了回来,同那叶元城一起,给摆放在了这灵堂之上,受人祭奠。那往日的恩怨,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谁对谁错,谁又辜负了谁,如今也不重要了。他时常想,若是他们没有身在这江湖之中,那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廊下,南遥看着那老爷子沉重离去的背影,微微地给叹了口气。又问向了身侧的北野,说:“哥,你不觉得这老爷子最近老了许多么?” “嗯,确实。不过论谁经历了这些事,那心里可都是会不舒服的,这和年纪阅历无关,何况,那老爷子还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要不,你同这顾衍努努力,早日生个孩子出来,也好让他老人家跟着开心开心。” “呵,大哥,我就算是现在已经给怀上了,但要等这孩子生下来,那也得十个月以后了吧。可见,你这个主意需要的时间太久,不靠谱。我看,还是你近期把那同笑笑的婚礼给办了得好,也能叫这老爷子跟着热闹热闹。” “我俩可是要去那唐门办婚礼的。” “这不正好?”南遥说:“让那老爷子跟着一起去,远离这里,免得他伤感。” 北野无力地给回说道:“喂,这位南堂主,你可别忘了,那衣少鳕此刻还没有下落呢。有这么个隐患未除,你觉得那老爷子能走得踏实?还有,等咱们都离开了,这里可就只剩下那老爷子一个人了,你忍心么?所以说,让这老爷子开心一时是没有用的,很多事情,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也是,不过话说,这位衣副门主可真能藏呀。”南遥给感慨道:“你说,她能给藏哪儿呢?” “她现在会藏在哪里不重要,我担心的是,她明日说不定会来找事。” 南遥给点了点头,说:“嗯,昨晚顾衍也是这么分析的。明日是那叶元城的下葬之礼,她这么爱他,一定会来看他最后一眼的。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再生些什么别的事端出来。”说着,南遥又给看到了那向着他俩走来的唐笑,顿时生起了这玩笑之心,想要捉弄一下他们。 “你来的正好。”南遥给笑道:“我俩正在说你们那婚礼上的安排呢,你有什么要求么?” “啊?”唐笑困惑地给看向了他们,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嗨,这北野着急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给娶回家了。” 唐笑甜蜜地给低下了头,羞涩不已。南遥见那北野对于自己的调侃毫无反应,就想着要再给加把火。可不曾想,顾衍在这时也给走了过来。 北野不由得给挑了下眉,说:“小四,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而后,他便又笑着,冲那顾衍给吆喝了一句,“哎,你可算是来了,你们家夫人在这儿和我要那求子的方子呢。我说,顾公子,既然她都有这种想法了,你是不是得努努力呀?” 南遥听后,猛地给踹了他一脚,眼神训斥道:你丫说什么呢?然而,她那条伤着的腿,此时还不能受力,这一踢,差点儿让她自己给撅过去,还好有那顾衍在这身后给护住了她。 “求子?”顾衍在揽住了她后,连忙给问道:“夫人想要孩子了?” 南遥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急得脸都给红了起来,赶紧逃离了此地。 顾衍这一时竟没给整明白她那意思,站在这原地是呆若木鸡。 “愣着干嘛呀?”北野给好笑道:“还不快去追她,咱们现在还处在那关键时期呢,可是万万不能放她一个人呆着的,太危险了。”看他反应过来了,北野这玩心未除,又给揶揄道:“对了,顺便给提一嘴,你们若是准备要那孩子了,可以和我说一声。我别的忙帮不上,这安胎药可是多得很,别客气,尽管拿去。” 顾衍傻里傻气地给道了声谢,也跑远了。唐笑听此,忙给问道:“北野哥哥,他俩这是准备要宝宝了么?” “嗨,我和他俩闹着玩呢。”北野给牵起了她,说:“走吧,咱们找那老爷子给聊聊天去。” …… 然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叶元城的下葬之日,那衣少鳕并没有出现,这让他们忧心不已。如此看来,那衣少鳕此时不给出现,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她已哀莫大于心死,自此不问世事了去,但众人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她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正给憋着个大招呢,而且,这个大招的危险性,很难估计。 次日,所有人都给聚集在这正堂里,愁眉不展。忽然,那外面给生起了几声电闪雷鸣,这倾盆大雨是顺势而落,砸得那地面是叮当响。接着,几个门人给逃进了院子,哀嚎呼救。在他们那身后,这衣少鳕正形同那鬼魅般地给走了过来。 说她鬼魅都算是客气的,这会儿她的形象可不是那一般的疯魔。只见她给披散了这一头的红发,在那雨水的衬托下已经给打起了绺。血眼如钜,唇红齿白,妖艳得似乎都能给淌地出血来。而她这皮肤更是吓人,几近灰白不说,光是那上面的青斑紫纹,看着就叫人慎得慌。 东裳见此,不由得给叹道:“天呐,她这是练了什么妖功吧?” 北野说:“看她的那副样子,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在他们这谈论间,那衣少鳕又突然冲着旁边的一个,将要给逃走的门人伸出了手。一股儿红色的妖气,从她这手掌里给弥漫了开来。那人瞬间就被吸附到了她这身前,并叫她给抓住了脖子,然后,又在那片刻间被晾成了干尸。屋里的众人在看到了此情此景之后,都是震惊不已。顾衍立马将这南遥给护到了一边,做起了那防御的姿势。 “我的天,她这是练的什么功呀?”唐笑问。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功夫。”南遥说:“怎么办,咱们直接上么?” “上什么上!”叶老门主给训斥道:“如今那东裳和西辰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好,你这右腿上的伤也多有不便。现在能打的,也就只有那顾衍了,可你舍得让你们家相公去冲锋陷阵么?罢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我,那就让我去会会她吧。你们都给我好好地呆在这屋里,不许出去。” “老爷子,我帮您。”顾衍说。 叶老门主顿时就给翻了个白眼,说:“臭小子,你是没有听懂我这刚才的话么?我让你好生地呆着,别出去。一会儿,万一我拦不住她了,你记住,立即带着大家伙儿走,千万别想着去交手。我在那后堂里给放置了一些炸弹,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替我引爆它们。这炸弹的威力不小,足以杀掉她了。” 说完,那老爷子又给感慨道:“孩子们,我这一辈子,那唯一的骄傲就是有了你们,你们可要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呀。”接着,这老爷子就给推开了他们,迎着那风雨给走了出去。 南遥想要去做阻拦,却被这北野给拦了下来,“那老爷子这会儿是心意已决,你劝他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帮他老人家的忙呢。” “炸弹。”顾衍说:“咱们把那些炸弹给拿过来吧,先拆分成小的,必要时,都给扔出去。” “行,我这就去。”南遥说着,就要往那后堂里奔去。 东裳说:“诶,你们快别忙了,这事由我和西辰去办就行。你们还是留在此处,给那老爷子打掩护做下手的好,我们去去就来。” 门外,这衣少鳕在看到那叶老门主给出来了之后,立马就笑了起来,恭敬地冲其给喊了一声“父亲”。这老爷子直接被她给喊懵了,完全摸不到她的头绪,只好顺势地给应了。 “父亲,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由您和母亲,共同来见证我和鳕儿的婚礼。我们一家人以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再也不要分开了,可好?” 屋内的众人也给听到了她的那番话,南遥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给问向了北野,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人格分裂了?” “不像。”北野给回答道:“我怀疑,她应该是把自己彻底地给代入进了那叶元城的人格里。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份其实是这叶元城,至于衣少鳕那原本的人格,恐怕已经被她给驱赶掉了吧。” 南遥给叹道:“哇,这么灵异呀。” 顾衍问:“若她那现在的身份是这叶元城,那她的目标会不会就还是这南儿的心头血?” “会的。”北野给应道:“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原来这个坎还没有过去呢。”南遥简直都要给无语死了,问道:“可是那叶夫人的尸身已经被毁了呀,就算是她给得到了我的心头血,她又能去给复活谁呢?” 北野给好笑道:“我说,你操这些心干嘛呀,她现在可是不会去在意那种细节的。” “嗯,我就是突然很想看看,她在给达成了这目的以后的事情。” 顾衍听完,连忙给拍了一下她那屁股,以示自己对她这口无遮拦的不满。北野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地开始给望起了天。就连那一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唐笑,也忍不住给吐槽了一句,“遥遥,这不作死呢,就不会死。” “哎哟,我就那么一说,你们至不至于了。” “父亲。”这门外的衣少鳕又给说道:“今日您是拦不住我的,我看您还是乖乖地把那小四给交出来吧。我并不想动手,别再给误伤了您。” “孩子。”叶老门主也给劝道:“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若你是非要执迷不悟的话,我也只能说,你别做梦了,哪怕要我拼尽全力,也一定不会叫你给得逞了去的。” 衣少鳕笑,“如此,那您就别怪儿子大逆不道了。”说完,她就给发出了一阵妖风,猛地将这老爷子给挥至到了一边。然后,又冲着南遥给伸出了魔爪。 南遥立马就感受到了一阵吸力,仿佛那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般。还好这顾衍在身侧,及时地冲着那衣少鳕给挥了一掌,打乱了其内力,挽救了她。那叶老爷子在这时也给反应了过来,冲着她给招呼了上去,顷刻之间,两人就给交手起了几十招。 看得出来,这衣少鳕并没有对那老爷子下狠手,招招都有所保留。可这老爷子却是给用尽了全力,愣是没能给伤到她的分毫。就在这时,东裳和西辰给赶了回来。北野和唐笑不由分说地便给拆起了炸弹,没用多久,就完成了工作。 “炸弹准备好了。”北野说:“但她肯定不会是站在那儿不动,任由咱们做攻击的。而且要是像这样乱扔,还容易给伤到那老爷子,这可如何是好?” 顾衍说:“无妨,我先用那谢二哥的套锁给定住她,你们再扔炸弹就好。”随即,便给跃了出去,同这老爷子,打起了配合。 那衣少鳕一看是他来了,立马就给发起了疯。妖气四散,就连这顾衍,险些都要给接不住她的招了。更别提那叶老爷子了,此时早已被她给压制在地,不得动弹。 南遥一看,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于是连忙跑到了院子里,冲着她给喊道:“喂,我在这里,你过来呀。” 衣少鳕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她给吸引了去,又于那顷刻间,给跳到了她的眼前,掐住了她的脖子。南遥被她掐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只好从这牙缝里给挤出了一声哀叫,“顾……顾衍,快……快绑她……呀。” 顾衍顺势,将那副套锁给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向后一拉,把她从这南遥的身上给扒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谢二哥给设计的困具就是好使,只见那衣少鳕这周边的妖气瞬间就给消散了个彻底。可那困具只能是给压制住她的内力,并不能影响到她的行动。所以,她又于这腰间给拔出了一柄匕首,冲着眼前的南遥就给刺了过去。 南遥这会儿,还沉寂在那制服住她的喜悦当中,并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见着这匕首就要给刺进她的身体了,那老爷子突然给蹦了出来,推倒了她。而这衣少鳕的那把匕首,也给插进了他的胸口。 “老爷子!”屋里的众人拿着炸弹给跑了出来,在等这顾衍将那衣少鳕给踢远了之后,他们纷纷冲其给扔起了炸弹。这火光四溅,那衣少鳕也就此给化为了一具焦炭。 南遥抱着那血流不止的老爷子,泣不成声。这北野上前,要给他诊断伤势,却被他老人家给抓住了手。 “你们……都没事吧?”叶老门主问。 “没事。”北野给回答道:“您先别说话,让我给您看看伤。” “哎。”老爷子莫名地给感怀神伤了起来,说:“我这一辈子,也算是过得不错了。要说那唯一的遗憾吧,就是没能给看到,这小四穿着嫁衣,给我敬茶时的样子。哎,可惜,可惜呀。” “您别这么说。”南遥给呜咽道:“只要您没事,我一定在您老面前,再给办场婚礼,老老实实地穿着那嫁衣,给您敬杯茶。” “真的?”叶老门主立马就神采飞扬地给坐起了身,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给翻翻那黄历,找个好日子,你俩再给我拜次天地吧。” 南遥不禁给止住了泪水,问:“您老,这是没事?” 北野在为其检查过身体之后,便给回答道:“嗯,他老人家是一点事也没有,那胸口上也就是给破了点皮,这血大部分是从那手里给流出来的。这点外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搞了那半天,您老这是在逗我们玩呢?”东裳给好笑道:“哎,为了一杯茶,您也是够了。” “臭丫头,要不是小四她一直不肯办那婚礼,我至于装死么?”说完,又给问向了这南遥,陪笑道:“嘿嘿,丫头,你刚才可说了,要是我没事,你就乖乖地穿着嫁衣给我敬茶,你可不能不认账昂。” “我认。”南遥给笑了起来,说:“我认你个大头鬼呀!”随即,气冲冲地就给走了。 顾衍连忙给追了上去,叶老爷子在其身后,不由得给问道:“哎,你们说,这小四丫头是不是不能遂了我的心愿了?” “嗯,我看够呛。”北野应着,也牵着唐笑给走远了。那叶老爷子只好伸手,冲着这东裳和西辰给请求道:“还是你俩好,没有弃我而去,来,拉我一把。” 西辰听话地要去扶他,却被那东裳给拦了下来。只见她赖叽叽地给钻进了西辰的怀里,娇滴滴地说:“西辰,我身体不舒服,你快抱我回房吧。” “可是,老爷子他……” “哎哟,他这不是没事么?”东裳给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你抱我回去。”说着,半拖半拽地也把他给带走了。 叶老门主届时给怒吼了一句:“哼,你们这群小畜生!白眼狼!” 血毒 房间里,南遥正拿着几张房契在左思右想。顾衍随即也给拿起了几张看了看,问:“夫人看这些临安的店面做甚?” 南遥笑,“咱们不是要离开了嘛,我在计划那接下来的事情。北野和笑笑不是要在这成亲之后,也给定居到那临安去么。我就想着给找上一间大的店铺,前头可以做这北野的药堂,方便他问诊,咱们都给住到那后院里去,这两家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对了,你不是喜欢喝茶么,那咱们再给开家茶叶店呗?” 顾衍也给笑了起来,说:“怎么,夫人不是要开间客栈么,这么快就转变主意啦。” “呃,我想了想,那客栈毕竟还是太吵闹了,不太符合你这清冷的气质。而且,那客栈打理起来也太麻烦了,我这么懒,肯定是会做不好的,还是算了吧。” “那这南风堂呢,夫人打算怎么经营?” 南遥说:“那南庸和南平自幼就跟着我,而且南庸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就想着把这南风堂全权交接给她俩去管理。而且,那老爷子如今只有我们了,我实在是不忍心放他独自留在这里。所以,我和那北野说好了,叫他老人家也来这临安城里给住段日子,就安置在我那南风堂里,也方便我们去照看他。” “嗯,那夫人有中意的店铺么?” 南遥给摇了摇头,说:“没有的,这个位置不仅要离我那南风堂近,还要方便这笑笑可以随时去那缥缈宫里办事。可这里的店铺都没有合适的,着实叫我有些为难。” “怎么,那王宫主还是不肯回这缥缈宫里去吗?” “是呀。”南遥给叹道:“她说既然那缥缈宫送给这笑笑了,她就没有再给收回去的道理。还说什么她在这一年里,已经在那外面给懒散惯了,是万万不肯再回去操持那些琐事的。这不,她怕那笑笑拦她,早就给跑了个没影了。我看呀,再找她就难喽。” “哈哈,你们这几个人,难怪能成为朋友,那性子确实是有些相像。”顾衍将她这手里的房契都给扔了出去,然后抱住了她,说:“你别忙了,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替你给准备好了,等咱们回去后,你就去检验检验,看看为夫我给你做的安排如何。” “你找到那合适的房产了?” “是,而且这会儿,我的人应该也已经把它给装修好了,咱们回去就能住。” 南遥莫名的心头一暖,说:“呀,夫君你真好。” 顾衍给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笑道:“嗯,夫人开心就行。”说完,他又给问道:“对了,我来的时候,那老爷子正冲着东姐和西辰发脾气呢,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嗨,还不是他俩较真儿,死活不肯办那婚礼,这老爷子就是为此才给训斥他们的。” “为何不肯?” 南遥给耸了耸肩,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这东姐被我给传染了呢,也觉得那婚礼的仪式太过于锁碎了。与其和个玩偶似的叫人拿捏,还不如按照自己这舒服的方式,去向那世人宣告自己的幸福。再说了,这成亲是自己的事儿,没有必要让那么多人都来掺和一脚。” “那他俩可定下这接下来的去向了?” “嗯,定下来了。那西辰决定将这西越堂交接给那小西离,而他自己则是同这东姐一起定居在那蓬莱里。我觉得挺好的,这云起公子和那谢二哥不是也住在蓬莱么,他们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也方便咱们时不时地去看他们。” 顾衍给应道:“是,如此甚好。” “那我们去同他们给商量看看这离开的时间吧?” 顾衍欲言又止地说:“南儿,你真不打算在这老爷子的面前给再办一场婚礼么?” 南遥给抿了抿嘴,问:“是不是那老爷子和你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你看昂,他那么在意这件事情,我觉得,咱们是可以互相给退让一步的。这婚礼呢,你不想办咱们就别办了,可你也稍微满足一下他的心愿吧。不就是穿个嫁衣,在他那老人家的面前给敬个茶么,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操持起来也容易。” “可是还要订做嫁衣,太麻烦了。” 顾衍笑,“这个其实也好办,那东姐和这唐姑娘,已经将那衣少鳕当时的嫁衣给改了改,其余的东西也都是现成的。乖,这老爷子已经给查过日子了,明天一早,你我就去给他敬个茶,可好?” “你们是不是都已经给商量好了,他们是不是来叫你做说客的?” “哈哈。”顾衍笑着给刮了下她那娇俏的鼻子,叹道:“夫人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聪明了。” …… 第二天,南遥这一大早就被那唐笑和东裳给拽了起来,好一顿打扮。顾衍此时也早已给做好了穿戴,守在了这正堂里,给等着她。那坐在上首的老爷子这会儿是神采奕奕的,一会儿给整理整理衣服,一会儿给寻问寻问那西辰自己的妆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要成亲嘞。 吉时一到,这南遥就由那东裳和唐笑给扶着走了进来。介于这只是个简单的仪式,那南遥并没有给戴盖头。这比平日里更加娇俏迷人的模样,竟叫那顾衍给看痴了,完全怔在了原地不能动弹。最后,还是这北野给拍醒了他,说:“新郎官,你赶紧的呀,该敬茶了。” “哦。”顾衍立马就给反应了过来,牵着南遥又跪在了那老爷子的面前,恭敬地向着他给递起了茶来。这老爷子给笑着应了,可就在他要去搀扶起那两个人的时候,这南遥突然给昏倒在了一旁,不省人事了去。 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顾衍更是忙乱得不知所措。北野上前给做起了检查,叹道:“糟了,是血毒。” “什么是血毒?”顾衍问。 北野说:“是一种可以引发那血液变异的超强毒素,也被我们称作是毒中之毒。制作起来异常困难,所以很难有人能给炼制成功。而且此毒基本无解,中此毒者,自古以来无一生还。”说着,北野就用银针给护住了这南遥的心脉,说:“我也没有那具体的解毒方法,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顾公子,快带这小四回房去,我要为她逼毒。” “好。”顾衍应着,就给跑了出去。 北野跟了上去,说:“笑笑你来帮忙,快,我们现在要同那死神抢人了。” …… 北野和唐笑从这天亮一直给医治到那天黑,终于,在这午夜之前,从那屋子里给走了出来。这大家伙儿都记挂着那南遥的病情,于是一直给杵在这院子里,等着消息。见他俩出来了,那众人是一哄而上,七嘴八舌地给问道:“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不过……”唐笑欲言又止地说:“不过,若是遥遥在这三天之内没能给醒得过来,恐怕她就……就没救了。” 顾衍一听,顿时就想要给奔进那屋里去。北野连忙给拦住了他,说:“她这会儿虚弱得很,你等会儿再进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辰问:“那小四是怎么给中毒的?” 北野将那身红嫁衣给扔了出来,说:“这就是那血毒的来源,这套衣服是被人用那血毒给浸染过了的。这小四穿上了它,就给中了那毒。我怀疑,这是那叶元城的手笔,他是有能力给制出这种强毒的,恐怕,此事也是他那最后的反击吧。” “可这嫁衣,我和笑笑都给接触过,我们怎么没事?”东裳问。 “谁说你们没事的?我刚才也给查看了一下那笑笑的身体,她的体内也有这血毒的少量残余。只不过你们那情况并不严重,喝两天解毒剂就可以了,一会儿你记得同这笑笑一起去熬药。可是那小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穿戴那身嫁衣的时间过久,这中毒颇深。虽然我给逼出来了一些毒素,也护住了她的心脉,可她究竟能不能给扛过去,得看她的造化了。” “哎,怪我。”叶老门主给叹道:“如若不是我,非要叫她穿着嫁衣来给我敬茶,她也不能如此。” “哪能怪您呢?”东裳说:“是我的错,是我图方便,直接用那衣少鳕的嫁衣给应敷的,这才导致了她中毒。” “不,怪我。”顾衍给自责道:“是我没能给保护好她。” “好啦,现在可不是咱们这自怨自艾的时候。”北野说:“既然那叶元城都能给算计到这些,那在这天目门里,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咱们给想不到的后招呢。老爷子,我认为,咱们应该彻底地把那门里的里里外外都给检查上一遍,以免再生事故。” “对,咱们这就去。”叶老门主给应道:“西辰,东裳,你们也来帮忙,至于顾衍你……” “我要守着她。”顾衍说:“我要看着她醒过来。” …… 三天的光景,那说长也不长,这说短也不短。可是对于那天目门里的人来说,这过去的三天里,简直是可以用那度日如年来形容了。他们轮番守护在这南遥的屋中,而那顾衍,更是在这床边给坐了三天两夜,不吃也不喝,人也消瘦了不少。 眼见着,就到了那三天里的最后期限了。正如这北野所说的,若是那南遥无法在今晚给苏醒过来,恐怕明天就连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给流逝了过去,他们从那傍晚一直给守到了这凌晨,可那南遥却连个苏醒的痕迹都没有。这外面的天,渐渐地给亮了起来,那各色鸟类,也开始在这屋顶之上给叫出了声。那最后的期限已过,而这南遥却并没有给醒得过来。 那唐笑控制不住情绪地,给趴在了这北野的肩上痛哭不已,那叶老爷子和西辰他们也在这角落里,默默地给抹起了泪。顾衍握着那南遥的手,表情生硬地给喊道:“夫人,该起了。”见她没有反应,他就又给催促道:“夫人,该起了……”说着说着,他也给落下了泪来。 泪水滴落到了这南遥的手里,又滑向了一边。突然,南遥那只被他给握着的手,幅度轻微地给动了动。顾衍惊喜地给叫了起来,说:“北兄,北兄,她动了,动了!” 这众人听此,都给看了过去。果然,那南遥的手指正时不时地给动了几下,接着,她这眼皮也开始给抖了起来,显然是一副那将要苏醒的样子。大家喜极而泣,立即互相欢呼地给拥抱在了一起。 “嘘……”北野给制止道:“你们会吵到那小四的,她现在可经不起你们如此折腾,都先出去吧。笑笑,你去熬点粥,她昏迷了这么久,适当的进食能有助于她恢复。西辰,你去烧个炭盆进来,如今那小四的体质虚弱,比较容易怕冷。东姐,你扶着老爷子回房去补觉吧,这里留我和顾公子两个人就好。等那小四彻底地恢复意识了,我再去叫你们。” 晌午的时候,这南遥就给睁开了眼,只不过她还不能独自进食,需要由那顾衍喂养着。北野在看过她的病情后,称她这体内的毒素并没有给完全清除掉,还有那不少的残余呢,至少需要养上个十天半个月。好在是他当时逼毒给逼得及时,再加上这南遥的体质特殊,方才能够给救得回来。如若再给晚上一刻,或者是碰上个别的人,估计此事就悬了。 南遥就这么时睡时醒地给过了几天,那精神也逐渐地给好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瘦削的面庞,南遥心疼地给说道:“你瘦了,也老了。” 顾衍给笑道:“还不是被你给吓的,你是没有看到那老爷子的头发,着实是叫你给吓白了不少呢。”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不,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弃我们而去。” “嗯,我可舍不得你们。” 顾衍动作轻柔地将她给抱在了怀里,叹道:“南儿,你快些给好起来吧。等你好了,咱们就回那临安城里去,再也不出来瞎折腾了。” “不行。”南遥说:“咱们还要去那蓬莱给看看这二哥他们呢,还有还有,也不知道那气宗大师怎么样了,有没有将这沈师兄给打造成那天山派的宗师。对了,咱们给去趟这江城呗,蒋民现在不是成了那里的捕头了么,说不定咱们这次回去,可以用他的名号混吃混喝呢。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先去趟唐门,参加完这北野和笑笑的婚礼才行。你说,我送什么给他们当那新婚的礼物好呢?” 顾衍宠溺地用这嘴给堵上了她的唇,抑制住了她那接下来的唠叨。 …… 半个月后,这一众人马从那天目门里给行驶了出来。这李彦,给带着那一大帮子的百姓,前来为他们送行。 叶老门主将这禁室里的书籍都给毁了,也遣散了那门下众人,并把这天目门的钥匙,送给了那李彦,说:“此地我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老门主,你这是不回来了么?” “哈哈,我年纪大了,得要去享清福喽。”说着,就给挥起了这马鞭,向着那远处给奔了去。南遥撩开了这马车的门帘,叫道:“喂,老头,你那岁数不小了,可悠着点骑。” “臭丫头,你说什么?” “嘿嘿,老爷子,你吃蜜枣么?” ………… …… 完结 一年后,临安。 “来,走一走看一看昂。这江湖第一神医倾力打造的爆款养颜丸,限时特价活动中啦,一个疗程只卖纹银六两。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啊……” 南平正站在那店铺的门口,给卖力地吆喝着。 这是顾衍那一年前给选的铺子,其面积之大,足足给跨越了这临安城里那两条繁华的街道。这头是那北野新给开的北寒堂,那头则是他自己的茶叶店。两家人就这么一起给住在了那中间的四合院里,好不快活。 偶尔,那南平和南庸也会来这里帮忙。主要是那北野和唐笑总不在,这店里没人看,那南遥就把她俩给抓来当这免费的苦力了。 喊着喊着,南平便给打起了那哈欠来,心道:靠,自己这喊了也快有一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是没见有那顾客前来惠顾呢?这做生意也太难了,还不如去闯荡江湖呢。 没一会儿,这南庸也从那屋里给走了出来,笑道:“我说,你讲的这些词,有经过那北堂主的同意么?这么不上档次,小心被他给听见后来絮叨你。” “嗨,他听不见,他早就给出门去了,要不我哪里敢这么喊呀。” “嗯?”南庸给困惑道:“这叶老门主前几天不是到那蓬莱,帮这东堂主给看孩子去了么?他那老人家一走,这北堂主不就清闲了,怎么又大清早的就不见了,他没说去哪儿了?” 南平笑,“嘿嘿,据说这唐门那边今日要来贵客了,可是咱们的那位北堂主夫人,这会儿还在那缥缈宫里对账呢,于是,他就只好自己去接人了。” “哦?可是这唐少夫人来了?” “不止嘞,据说那老夫人也来了,这可是她老人家头一回来临安,那北堂主不得好好地给尽尽这地主之宜呀。”说完,南平又给问道:“对了,咱们那堂主起了么?” “还没,她最近是嗜睡得很,要不等这北堂主回来给她检查检查身体吧,别再病了。” 南平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那顾公子不着急么,他早上就同这北堂主给约好了。哎,现如今咱们家那位南堂主可不用你我费心了,人家是有夫君的人。” “是。”南庸温婉地给笑了笑,又问:“你可有收到过我的信?” “嘿,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平从这怀里给拿出来了一张信笺,递了过去,说:“那早上刚到的,你当时在忙,我就替你给收着了。不过话说,你这最近怎么总有信件,你是不是给交那笔友了?” “要你管。”南庸神情娇俏地给拆起了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又情不自禁地给笑了起来。 南平见此,立即给叹道:“哎呦喂,话说我多少年没在你那脸上有给看到过这种笑容了。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个小屁孩,瞎讲什么呢?” “我哪有瞎讲,再说了,你这有喜欢的人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还怕人讲么?不过,要好那人别是这苏青云苏公子,我可不想叫他当我的姐夫。” “苏公子?”南庸给疑惑道:“关他什么事?” “哟,敢情你不知道呀。”南平笑,“那苏公子喜欢你,一直在追求着你,你就没给发现过?” 南庸给摇了摇头,说:“我一般不在意,我这不感兴趣的人和事。”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也觉得你们俩不适合。”说着,便给看向了远方,就见在这人群之中,那苏青云正深情款款地,向着她俩给走了过来,这南平不由得给叹道:“哎,那俗话说得好,还真是怕啥来啥。姐,这中意你的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庸顺着她的目光给看了过去,恰巧那苏青云也给走到了她的面前,笑道:“南……南姑娘,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南庸知礼地给回了句,问:“苏公子可是又来找这顾公子的?” “呃……是。” “顾公子这会儿应该在那内院里看书,不过我们家堂主此时还未给睡醒,所以烦劳您过去的时候,这动作能给轻柔些,莫要吵到了她休息。”说完,南庸就冲着他给比了个“请”的手势,说:“苏公子随我来吧,我带您进去。” …… 南庸在将他给带到了那顾衍的身边之后,就又给走了开。苏青云望着她那离去的背影,依依不舍,最后,还默默地给叹了口气。 “苏公子。”顾衍给叫了他一声,笑道:“这感情之事,莫要强求。” 苏青云给低下了头,怯懦懦地说:“原来,你们都知道啦。” “哈哈,这一年以来,你那三天两头地,要么是往我这茶叶店里跑,要么是到那北寒堂里去,我们若是想不知道也难吧?这南庸呢,确实是个好姑娘,你那么喜欢她也是这人之常情。只不过,我多嘴给说一句,那感情之事,还是得要看这缘分的。” “哎,我知道她现在是不喜欢我的,可我还是想要给尝试一下,万一日后我会有机会呢。” 顾衍无奈地给摇起了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那房门给打了开,南遥揉着眼睛给走了出来,叫道:“唔……顾衍,我好困呀。” 顾衍连忙给迎了上去,抱住了她,又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怎么最近这样犯困,除了困倦,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么?” “没,就是困。”南遥撒娇般地给窝在了他那怀里,昏昏欲睡道:“完了,我是不是给得了什么怪病?顾衍,我会不会有事呀?” “别瞎说。”顾衍给蹙眉道:“待会儿那北兄就回来了,我叫他给你看看。” 苏青云在旁,看着他俩这旁若无人般地亲昵,尴尬地给提出了告辞。南遥见他走了,便给问道:“他怎么又来了?哎哟,那南庸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肯定是不会看上他的,你要不回头和他说说,叫他死心吧。” “哈哈,那也得我说了管用才好,不过我今日见他这意思,貌似是不想放弃呢。” “那还是别管他了吧,到时候有他哭的呢。” “你知道这南庸喜欢的人是谁吗?” 南遥笑,“知道,那人你也是认识的,就是这小西离。” “啊?”顾衍给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 “嗨,其实他俩自幼就很要好,不过当时他们还小,并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一年前,这东姐有身孕的时候,咱们不是给带着她和南平去那蓬莱道贺了嘛。当时这小西离也在,估计他俩就是在那个时候给起了心思吧。前段时间,这西辰有来信同我给说起过此事,我看他的意思,他是想要为那小西离说亲。” “你同意了?” “我没拒绝,不过嘛……”南遥给笑道:“我回信说了,这师父说得亲不算,我得要那小西离亲自来同我讲。不然,就算这南庸日后是愿意嫁他的,我也是不肯的。” “哈哈。”顾衍给吻住了她的唇角,说:“顽皮。” “唔……顾衍,我还是想睡觉。” 顾衍说:“不行,一会儿那唐老夫人就要到了,你再赖床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乖,我先陪着你去吃点东西,等见过人了,你再回来接着睡。” 可是在这南遥给见过了人之后,她就再也没能给脱得了身了。众人陪着那老夫人,一直给聊到了这下半夜里去。那南遥困到不行,还没等着回房呢,就给跌到了这顾衍的怀里,睡死了过去。 顾衍觉得有异,担心是她那身体里的血毒没清理干净,就给找了这北野过来。 “哎……”北野微微地给蹙了下眉,叹了口气,而后神情凝重地给说道:“顾衍,你要有那心理准备呀。” “怎么了北兄?”顾衍焦心不已,忙给问道:“这南儿究竟是给得了什么病,很严重么?” “是。”北野给应道:“于你们来说,确实是个大事。” 顾衍给深吸了口气,说:“你讲吧,我受得住。” 北野“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又拍了拍他那肩膀,说:“你别紧张,你只是要当这父亲了而已。” 顾衍瞬间就给愣怔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又给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那神情,先是带了些不敢置信地给惊叫了一声“什么”,接着又傻里傻气地给笑了起来,问:“你是说真的?这南儿有身孕了?我要当父亲了?” 问着问着,他又突然给变得忧心忡忡的,抓着那北野是不肯撒手,问道:“可我这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那南儿的饮食是不是得要给调整一下?对了,你用不用帮她给开一些这安胎的方子?还有还有,这南儿如此嗜睡,也算是正常的情况么?” 北野给哭笑不得道:“顾公子,你冷静一些,这一惊一乍的,我怎么感觉你比那小四更像是孕妇呢。你放心吧,这小四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胎儿虽是还未足月,可却是健康得很。嗜睡是正常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就不会如此了。至于那安胎方面,不用你操心,我会打理好的。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着她,接下来的这十个月,她会很累,你要爱护好她。” “好……好的。”顾衍不由得给结巴了起来,抬手,捂住了她的小腹,感受着那里面的生命力,神情宠溺。 “好啦。”北野给站起了身,说:“你照顾她吧,我去同大家宣布一下这个喜讯,还要给那老爷子去个信儿。对了……”北野给凑近了他,小声道:“恐怕你这最近得要禁欲了,切记,头几个月不能行那房事。” 顾衍郑重地给点了点头。 …… 在这接下来的日子里,那南遥的身边,除了有这顾衍在悉心照料以外,那其余的人也会时不时地来这里,陪着她给聊聊天。可是那所有人都不允许她再到处地给瞎晃悠了,连上街这种事情,南遥都要给磨好久的嘴皮子呢。 好在的是她已不再嗜睡了,介于她那优良的体质,这怀孕期间也没有多大的孕期反应。那个孩子安静得很,南遥想,估计这性子是随了那顾衍吧,知道疼人。 不过随着她这肚子越来越大,她那睡眠也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虽然她在这平日里很想要睡觉,但却又总是睡不着,那脾气也逐渐地暴躁了起来,期间还冲着顾衍给发过几次无因由的火儿呢。可在发完了火之后,她就又后悔了,接着还给哭了起来。 这顾衍是心疼得要死,然那北野说,这是那孕期女子的正常反应,随即又给开了几副药,这情况才开始有了好转。 临近生产,那叶老爷子便带着东裳和西辰他们给回来了。就连这谢轩和那云起公子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一大帮子的人,简直是热闹极了。没过几天,那刚从这北漠给办完事情的萧策,也同那气宗大师一起给赶到了。 那叶老爷子一想到这南遥和顾衍的亲事,是在他那面前给做的见证,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总是想着要去找他的不自在。那气宗大师也不是个善茬,这两个加起来快有两白岁的人,天天在那儿变着法儿地斗嘴。 这大家开始还想着要给劝一劝,见没有什么用,也就随着他俩去了。最后还是那唐老夫人出面,以这不可打搅那南遥的情绪为由,给化解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呢。 南遥生产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冷,可她这生产的过程却是格外得顺利。 那孩子是个男孩,长得颇为俊俏,基本上把他爹娘这身上的优点全给整合了,那众人见了,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顾衍为其取名叫顾衡,字长宁,寓意深远而又美好。这二人世界自此之后变成了那三口之家,还好这小长宁不爱闹腾,那带起来也颇为轻松。 大家伙儿直到这小长宁过了那百天之后才陆续地给离了开,这临安又给恢复了那往日的清净。 这天,南遥正倚靠在那摇篮边给哄着孩子,这摇篮里的小长宁睡得很踏实,惹得她也开始给昏昏欲睡了起来。 突然,南遥被人猛地从那身后给抱了起来,见是这顾衍,她立马就给笑了。 顾衍神情宠溺地将她给抱到了一边,看住了她,目光深沉且眷恋。 南遥不由得给揶揄起了他,说:“呐,顾公子,你都看了我这么些年了,还没有看够呢?” “嗯,没看够,我可是打算要看那一辈子的。” 南遥给叹道:“哎,等我老了丑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给看得下去。” “那打个赌吧。”顾衍笑,“我赌能,要是我赢了,你这下辈子也还得是我的妻。” “你怎么那么霸道呀顾公子,这辈子还没完,就开始想那下辈子的事情了。” “得提前和你说好呀,别到时候你赖账了,那我找谁哭去。” 南遥亲昵地给吻了吻他,说:“顾衍,等过些日子,这小长宁长得大一些之后,咱俩出去给走走吧,我想要出去玩了。” “以前的你,不是不爱出去么?” “以前我不爱出去,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还没能给结识你。自从有了你以后,我就不爱呆在这同一个地方了。我要与你一起,去看尽那世间的繁华,好不好?” “好,不过嘛……” 南遥问:“不过什么?” 顾衍笑着给亲了一下她那鼻尖,说:“顾夫人,下次像这种情话,能不能让为夫来讲呢?” “好的,相公。”说着,南遥便给贴上了他的唇。 ——完—— ※※※※※※※※※※※※※※※※※※※※ 呃…… 预计会有几个番外 大概两个起跳吧 番外 何为天之骄女,这江湖上的人可是深有感触。那临安城内,这顾府的三小姐顾苒苒,恐怕就是那当代天之骄女的代言人了。 怎么讲?来,让咱们细数一下她这显赫的背景。 她那爷爷,曾是这天山派气宗一脉的顶尖高手,一时间风光无俩,颇有威望,以至于现在那整个天山派都在视她为掌上明珠。对了,这天山派的掌门沈云山还是她的义父呢。而她外公,则是那二十年前这叱咤风云的天目门门主,虽说是后来归隐了,可那江湖地位在这摆着呐,谁敢对他那唯一的外孙女不敬? 不过有这江湖传言说,那二老之间的关系不大好,至于这原因,没有人知道。据说,那以前也是有过谁,曾去找这百晓生给问过此事,可是对方只给回应了他三个字——“不可说”。后来,那人居然还给失踪了,也就没有人敢再去打听这些细节了。 她的父亲,曾是那名满天下的顾三公子,母亲则是这江湖上神秘莫测的南风堂主。至于她家的那些个其他亲戚,是一个比一个牛逼。这萧策听说过吧,天下第一刀,此二十年间,无一人能打破他的传说,没错,是她的大伯父。那谢清璃听说过吧,鲁作大师此生的唯一传人,云起公子此生的唯一挚爱,没错,是她的二伯父。 她的舅舅北野,乃是这江湖第一神医,学识渊博,博古通今,虽说是不懂武功,可那江湖上却是没人敢去招惹的。她的舅妈,则是这唐门的嫡长女。那整个医药界都在给她撑腰,这底气够硬了吧,毕竟没有人敢说自己能一辈子都不生病、不中毒、不受伤,也就没有人敢去挑衅她了。 她的姨娘和姨父,就是那东裳和西辰,这对夫妇,那一般人可是不敢去寻事的。他俩光是往这一站,那眼神都能给盯死人。 最要命的是,她的这帮子亲戚,那生的子嗣居然还都是男孩。这顾家小千金作为里面那唯一的女子,可不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么,这哪是旁人能羡慕得来的。 再说她的那两位哥哥,这大哥顾衡,人称长宁公子,今年刚满二十,已经是那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他的性子有点儿像他的父亲,沉稳而又正气,颇有这大侠之风范。她那二哥顾玥,字清平,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虽说是只有这十八岁,但那武功却已经有了这登峰造极之势,再加上他的那个性格十分的活泼开朗,这好友是遍布天下,人人见之,均会喟叹一句“啊,那后生可畏呀”。 殊不知,这两位后起之秀中的顶流,那平日里最常做的,就是帮他们的妹妹顾苒苒同学收拾这烂摊子,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替她背锅,可以说是很惨了。 好了,那接下来,咱们再给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顾家的奇女子——顾苒苒。 顾苒苒今年正值那豆蔻年华,年方十六,长得是分外可爱,和她娘当年一样,人见人爱,十分得招人喜欢。可是,除了她这过分美丽的容颜以外,她那好奇心也是格外得重。这平日里最擅长的,莫过于那惹祸了。每回都能把这南遥给气个够呛,还好有她爹顾衍在,不然,她能不能平安地长大,那还真不一定。 但这顾衍也不是会一直向着她的,毕竟在他那心里,只有这南遥能够得到他那全部的宠爱。对此,顾苒苒同学是服气的。于是,怎样掌握这闯祸的尺度,便是她那从小就开始给研究的课题了…… …… 这日,顾清平一进屋,就给灌了那一壶的茶水,接着,又给瘫倒在了这椅子上气喘吁吁。 一旁那正在研究棋谱的顾长宁在看见了此举之后,不解地给问向了他,说:“怎么了你这是,那后面有狼群在追你呀。” “哎,一言难尽。这爹娘他们呢,走了么?” “嗯,走了,和舅舅舅妈他们一起离开的,现在家里可就只剩下咱们仨了。娘说了,你们俩要是嫌弃我做的饭,可以去那缥缈宫里蹭吃蹭喝,也可以去找这外公和平姨,但就是不准下馆子,不然,家法伺候。” “我是无所谓,吃啥都行,你看着办吧。” “对了。”顾长宁又给问了一遍,说:“你还没有回答我那问题呢,你刚才干嘛去了,能累成这样。” “嗨,还不是苒苒。” “怎么,她又惹祸了?” “可不。”顾清平给缓过劲儿来了,将那发生了的事情一一讲来,说:“今天,小北他们的月考成绩下来了。你知道的,咱们家的这几个孩子,都是聪明得很。尤其是那小北同学,简直就是这舅舅的翻版,那回回考试都是第一,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可是,这次他的成绩却很是不尽人意。” “嗨,那有什么,这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那考砸一次无妨的。何况,这舅舅也从来没有把他那成绩的好坏给当回事儿过。回头,咱们好生地给安慰一下他,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就没事了。” “哎哟,你听我说完呀。这小北开始也觉得无所谓,可在他给拿到了卷子以后,就发现,那卷子上的字迹根本就不是他的。很显然,是有人把这卷子给换过了。后来,他又发现自己的卷子在那苏家大少的手里,于是他就去同人给理论了起来。” 顾长宁给笑道:“让我猜猜,他一定是吃亏了吧?” “哈哈,没错,这小北读书是大拿,可不代表他那吵架也擅长。这不,还没等着人家怎么着呢,他就给败下了阵来。苒苒在得知了此事之后气不过,就去给教训了那苏大少一顿。” “这也不算是闯祸呀,那苏大少本来就很纨绔,这平日里没少欺负弱小,苒苒教训教训他也是好的,还能叫他长长记性,省得那以后吃亏。” “呵呵,可咱们家的这位顾苒苒同学,那教训起人来的时候,哪有什么尺度呀。她这不光是给揍了那苏大少一顿,还扒光了人家的衣裳,让其围着这西子湖给跑了一圈。你别忘了,那苏家的产业天一楼可就在这西子湖的边上,于是此事就叫那苏大少的母亲给看见了。哎,这位苏夫人,立马就给冲进了学院里,撒气了泼来。” “那然后呢?” “然后,苒苒就又把她给收拾了一顿,连同着这学院里的先生,一起打包给了苏府。” “此事,同那书院里的先生有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没有关系呀,可这苒苒非说他们是一伙儿的。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要是没有那学院里的先生配合,这苏大少也换不了卷子呀。” “嗯,所以你就去给她擦屁股啦。” “是呀。”顾清平给吐气了苦水来,说:“你是没有看见,那苏夫人在她家院子里哀嚎时的样子。唉呀妈呀,反正我是挺受不了的,而且我看苏大少他爹苏青云的脸色,也是挺扭曲的。你说这苏家好歹也是个正经人家了,他怎么就给娶了个那样的女子呢。还有,我听这百姓们讲啊,那苏青云以前可是咱们这临安城里那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呢,然而现在的他却是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他这莫不是给受了什么刺激吧?” “嗯,的确是受了刺激的。听那平姨说,这二十年前,那苏青云最爱的人,其实是咱们家这南庸姨。可是南庸姨当时只钟情于那西离叔,并不喜欢他。这苏青云伤心过度,一蹶不振,就给吃成了个胖子,再也没有那往日的风采了。” “哟,还有这事呢,怪不得那苏家母子总来针对咱们家呢,估计他们是给知道了这事吧。” “嗯,应该是。不过听那舅妈讲,这爹娘当年之所以能在一起,那苏家可是功不可没,所以咱们这面子上,还是得要过得去的。”说完,顾长宁又给问道:“对了,最后那事是怎么解决的?” “哦,后来这院长出面了,说是会彻底地调查此事。但咱们家苒苒毕竟那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为了不影响到这小北那日后的学习,我就只能是去给跪舔这院长了呗。他也真是不客气,又是叫我砌墙又是叫我盖瓦的,我连那练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 “哈哈,谁叫你是哥哥呢,对了,那苒苒呢?” 顾清平给反问道:“我叫她先走了呀,她没回来?” 顾长宁给摇了摇头,这两兄弟不禁给对视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给扶起了额,叹了口气。 番外 再说那顾苒苒,这会儿已经给出了那临安城,往这姑苏郊外给奔了去。 据那传言讲,这江湖第一怪盗柳传星,近期有出现在那姑苏城里过。这柳传星作恶多端、行迹恶劣,前一阵子居然还给偷到那皇庭里去了,可见其人是有多猖狂。这朝廷已悬赏了十万两纹银,召集起了那天下豪杰来捉拿此人。顾苒苒听说,上一个有这待遇的大盗,还是她爹顾衍和她二伯云起公子给抓到的呢。于是此次悬赏,她就跃跃欲试了,毕竟那虎父无犬女嘛…… 可她一到这姑苏城外就给傻眼了,那副人山人海的架势,直接将这城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待那顾苒苒给前去问了情况,才得知到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抓那怪盗的。想不到自己的竞争对手竟然有如此之多,这令她不禁给叹然了起来。 正值傍晚,顾苒苒摸着那个已经给饿扁了的肚子,走进了这城中心,打算先给找个落脚点安顿一下的。突然,她那身后给靠近了一位男子,并意图要来抓她。顾苒苒反应极快地给抽出了家伙,转身,冲着对方给招呼了过去。 只见这瞬间的功夫,那人的头顶上就给多了个棍子。他立马给定在了原地,大喊道:“苒苒,是我,棍下留人呀!” “嘉懿哥哥?”顾苒苒将武器给别回了腰间,问:“你怎么来了?” 这位顾苒苒口中的嘉懿哥哥,正是那唐笑的大哥唐世卿的独子唐诺。这唐诺呢,字嘉懿,和那顾苒苒的二哥顾清平同岁,乃是这唐氏一门的独苗,自幼文武双全,颇有建树。可他虽是那唐门的后人,却是对这医术毫无兴趣,那满腔热血,非得要做这一世的神捕,天天是变着法儿地想要往外跑。他爹无奈之下,只好将他给关在了家里,所以对于他为何会给出现在此地,顾苒苒实则是困惑不已。 唐诺给回答道:“你别那么惊讶嘛,这回可是我爹让我来的。” “哟,唐大舅准许你做那神捕啦?” “哦,这倒没有,我怀疑他此举是想要叫我出来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好知难而退,回去继承他那家业。切,就他这点小心思,我能给猜不出来?反正我已经出来了,等我拜了那蒋民为师,抓了这江湖第一怪盗,定是能叫他刮目相看。” “蒋民?”顾苒苒问:“嘿,那怪盗的排场挺大呀,连这江湖第一名捕蒋民都给招来啦?” “还不止嘞,那大理寺卿李彦、京城校卫队队长曹少华、游侠神探黄毅也都来了,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顾苒苒想:啊?怎么那些个大佬都来了,这叫自己还怎么抓人?哎,真是出师不利。 那唐诺看她的脸色变了,便试探性地给问道:“诶,我说苒苒,你这次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是呀,我原本也是想着要给抓住那怪盗,好叫他们刮目相看来着。可如今,我看这事的难度不小。倒不是怕那怪盗奸诈,咱们俩怎么能赶在这些个大佬的前面给找着他,就是个不小的坎儿。”说着,她又给看了那对方一眼,问:“对了,你怎么空着手就来了,你的兵器呢?” “被我爹没收啦,这出门的时候,他就只扔给了我一把破剑,说是要为难为难我。路上我嫌那剑累赘,就给丢了。这不,我刚打算要去给买把新的,就遇见你了嘛。苒苒,你那棍子看着挺别致的,是这谢二伯的东西吧?” “是呀。”顾苒苒又给抽出了那棍子,递给了他。唐诺接过,仔细地给端详了起来。 这棍子通体玄铁,看着重量不轻,拿在手里却很是轻巧,可见其有多独特。抽开以后,唐诺又发现它是由两柄短剑插接而成,设计精妙,鬼斧神工,实则令他爱不释手。 “那谢二伯真是厉害。”唐诺又将这棍子给还了回去,叹道:“等我成了那天下第一神捕,我也要叫他帮我给量身打造件兵器。” 这时,那远处给传来了一阵锣鼓声,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边跑边给吆喝着说:“名捕蒋民大显神威,这江湖第一怪盗柳传星已锒铛入狱啦……” “我去。”唐诺给感慨道:“那大神就是大神,咱俩这才刚到呢,他就已经给办完事儿了。得,看来你是白跑一回了。” “难道你不是?” “嗨,虽然我没给抓着那怪盗,但我还是可以去拜师呀。只要我能成为这蒋民的亲传弟子,我就算是没白来。”说着,唐诺又给拍了拍她那肩膀,劝慰道:“苒苒乖,你也别太难过,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我有说我难过了么?”顾苒苒没好气地给瞅了他一眼,说:“走,咱们给看看情况去,我觉得这事有古怪。” …… 他俩给赶到那城外的时候,这蒋民正给押解着那柳传星同人寒暄呢。据这衙役们讲,由于那柳传星格外得奸险狡诈,这众人决定,叫那蒋民同这大理寺卿李彦一起,即刻启程,带着他进京候审。 顾苒苒看着柳传星的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生不解,忙给问向了唐诺,说:“我怎么感觉这位怪盗先生那么怂呢?就他这样,还能去盗那皇庭,打死我都不信。” “会不会是被这蒋大神给教训过了,所以就老实了?” “小哥,你是不是对那江湖第一怪盗的名号有什么误解?若是此人真像这传闻中说得那般猖狂,又岂会因挨了一顿揍,就给变老实了呢?我觉得这件事情里有古怪,咱们还是得要细究一番的。” “啊,糟了。”唐诺愁眉苦脸地给看向了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顾苒苒问:“你是不是给想到了什么?” “若是那蒋大神这会儿走了,那我还怎么拜师呀。不行,我得要追上去同他聊聊这事。”说着,那唐诺便神情凝重地给跑远了。这顾苒苒恨铁不成钢地在其身后给摇了摇头,随即也给离开了此地。在她走后,一道褐影从那角落里给跃了出来,逃向了远处。 …… 自此之后的很多天,这唐诺就再也没给出现过,看来是真的跟着那蒋民离开了。顾苒苒百无聊赖地给游荡在这姑苏的街头,想着那接下来的计划。 忽然,一阵狂风乱作,刮散了这街边的一间宣传摊位。那顾苒苒连忙给走上前去,做起了帮忙,却于这不经意间给得知到,原来在那前段时间里,这城中有义卖会,只不过被那怪盗的出现给打乱了这原有的安排,于是就给推迟到了今日举行。 那街边的宣传人员为了感谢她的帮忙,还免费送给了她一张入场券,并告知给她说今日这义卖会上的压轴之物,乃是那皇庭瑰宝——琉璃夜落杯,叫她有时间就去看看。 反正也是无聊,顾苒苒想也没想地就给来了这义卖会场。 此时那时间还早,这重要人物也都还没有到齐,那在场的人便开始给逛起了花园。这接下来要义卖的珍品,也给放置在了那花园的四周,供人欣赏。只不过这每一件珍品的周围都给派了守卫,场内还有那巡逻的人,可见其安保程度有多严密。 顾苒苒这人长得漂亮,那穿得也好,这内务总管在看见了她之后,以为她是哪家的贵族小姐,连忙给迎了上来跪舔,又将她带到了那琉璃夜落杯的前面,细心地同她给讲解着什么。 这没过多久,那顾苒苒就给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问道:“就这么个破杯子,得多少钱?” “哎哟,祖宗嘞。”那内务总管给惊叫道:“这可是无价之宝呢,实不相瞒,那江湖第一怪盗柳传星就是因为给看上了此物,所以才冒险偷入皇庭的。后来,他又给得知到此物在姑苏,方才来了这里。” “哦,原来如此,那他这人还挺执着的。” “哎哟喂,他可是个坏蛋,您怎么还夸他呢?” 顾苒苒给笑道:“那该夸还得夸呀,咱们得要学会去辩证全面地看待事情,这样才不会容易钻角尖。” 那内务总管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这话,就悻悻然地给走了,留下了她独自在欣赏着那件皇庭瑰宝。这时,一个长得颇为邪魅的男子给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侧,问:“姑娘也觉得此物不错?” “还行吧,反正我是看不懂那里面的门道,既然他们都说这东西不错,那我就随这大流走呗,免得他们说我见识浅薄。” “哈哈,有趣,姑娘你很有趣,敢问姑娘芳名?” “顾苒苒。” 那人沉声给呢喃了一遍,而后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卫阡墨。” 顾苒苒见这人长得好看,那名字也好听,不禁心生好感,接着给问道:“你是这姑苏人士?” “不是,我的祖籍在那徽州,来这里只是为了此物而已。” “哦,那你挺执着的。” “是,我非常执着,无论是对物,还是对人。顾苒苒小姐,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他便给走远了。顾苒苒觉得这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就想着要给跟过去追查一番,然不曾想,她又给发现了那唐诺的身影。 奇怪,他不是追随着蒋民离开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顾苒苒困惑得很,不由得开始给巡起那唐诺的踪迹来。片刻后,这花园里的人也逐渐地变多了,看来,那义卖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就在这内务总管要上台讲话的时候,那琉璃夜落杯旁的守卫突然间给喊道:“呀,老板,这杯子不见啦!” 番外 那内务总管站在这已经给空了的台前懊悔连连,忙吩咐着人,将那各个出口都给封闭了起来,严禁这花园里的人出去。那众人听此,立马就给不愿意了。这有的人还会给走上前来,做着各种征讨。 “大总管,你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贼就在我们之中么?” “没错,那怪盗柳传星已于这几日前被押解进京了,而且那今日场内的安防,是我亲自给安排的,这护宝的守卫可都是我的亲信,不可能有差错,所以此事就一定是你们之中的人给干的!” 又有人给叫道:“哼,反正那贼不是我,你不能借此来关着我,快放我离开!” “不行,在没有抓到这小贼之前,你们谁都不能离开!” “那你想要怎么抓呢,是叫人搜我们的身呐,还是叫人来审讯我们呢?你别忘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那各地的乡绅大户,不是你这个老头能给得罪得起的!” 那内务总管并没有去接他这话,而是给问起了那台子边的守卫,说:“今日除了你们,这在场的人里面,有谁曾给在此逗留过,你们可还记得?” “记得!”那人给指向了这顾苒苒和卫阡墨,禀告道:“老板,他俩在此给逗留过的时间最长,他俩刚走,那杯子就不见了。” “是么?”内务总管给看向了他俩,笑道:“这么说,你们那嫌疑是最大的喽?” 顾苒苒也给笑了起来,说:“老头,其实在这所有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哦?是谁?” “你呀,你忘啦,你曾在此给我讲解过那杯子的情况,而在这群人里呢,也就只有你是最了解那杯子的价值的。我还记得你同我给说起过,在你眼里,那杯子是什么来着,无价之宝是吧?可见,比起我们这些欣赏不了它价值的人来说,你的嫌疑不是更大一些么?” “哼,一派胡言,我是它的主人,我当然会知道它的价值,还有,我为什么要去偷我自己的东西?” “它可不是你的东西。”那卫阡墨给反驳道:“过了今日,这谁出的价高,谁就会是它的所有者。而你,自此之后,不会再同它有那任何的关系了。若是你不愿意将它拍卖出去,做出这种监守自盗的案件来,也是有可能的。” “胡说八道!我看此事就是你俩做的,竟然还想着要来陷害我,简直是岂有此理!”那内务总管给急眼了起来,骂骂咧咧地给喊道:“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你敢!”顾苒苒说:“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来抓我们?” “呵,是不是你们,等我绑了你们回去,严加拷问了之后不就清楚了么?”说着,那内务总管就直接上手来抓她了。别看他这老态龙钟的样子,那身手还是挺干净利落的,分分钟就给移到了她的身前。这顾苒苒反应不及,正欲给吃个闷亏。突然,她被人给抱在了怀里,跃到了远处,站在了那人给抓不到的位置上。 顾苒苒回头,发现这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那个卫阡墨,心叹:想不到他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也不知道他同这二哥,谁的武功能厉害一些。 那内务总管看见他俩给逃远了,就更加气急败坏了起来。只见他从这袖间给拿出了一架弩机,冲着他俩给射了过去。那卫阡墨带着这怀里的人给躲开了此箭,而后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内务总管还会暗器,啧啧,如此看来,你那嫌疑越发得重了。” “哈哈,你还说我呢,你这不也是一个高手么?”那人给问道:“小子,你究竟是谁?” “呵呵,你猜。” “你……罢了,你这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对那将死之人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兴趣。”接着,他又给装上了一支箭,瞄准了他俩,说:“小子,受死吧!” 就在这时,那人群中给扑开了一张大网,瞬间罩住了他,这蒋民也从那角落里,乐呵呵地给走了过来。 “哟,柳传星,你可真是狡猾呀。”蒋民给笑道:“这抓你老费劲了呢。” “蒋捕头,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嗨,大哥,你送给我们的那只替罪羊,一看就不像是个怪盗,拜托你下次找这群众演员的时候,能不能给上点心。”说着,蒋民又给吆喝道:“徒弟,等什么呢,赶紧过来抓人呀。” “来啦!”那唐诺从这人群里给跑了出来,说:“怪盗先生,你快别挣扎啦,那网是这谢大师的手笔,你是挣脱不开的,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卫阡墨此时,也抱着那顾苒苒给跃了过来,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诺给撕开了那总管的□□,说:“来,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江湖第一怪盗柳传星,就是他偷走的那琉璃夜落杯,还上演了这么一出闹戏。” 顾苒苒问:“那真正的内务总管呢?” “被他杀掉了,我们在这郊外给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真拜师成功啦?” “可不,我现在乃是这江湖第一名捕的徒弟了,厉害吧?”随即,那唐诺又给蹙眉道:“我说,苒苒,你到底还要在这位公子的怀里给呆上多久?” 顾苒苒听后,立马就给反应了过来,连忙看向了卫阡墨,说:“啊,你快放开我。” 卫阡墨听话地给放开了她,那副眉眼含笑看着她的样子,甚是魅惑。顾苒苒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了,又给补充道:“刚才,谢谢你。” “就这么谢呀,很没有诚意的。” “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卫阡墨给凑近了她,笑道:“这样。”接着,便给吻住了她的唇。 顾苒苒吓得给怔在了原地,不得反应。那唐诺则是给大声嚎叫了起来,“我说,你干嘛呢,你知道她是谁么,你竟然敢轻薄于她,我抓你回去你信不信?” “我信,我也知道她是谁。苒苒,今日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卫阡墨又给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笑着给奔向了远方,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这唐诺在其身后吼道:“我告诉你,我记住你了,你等着,你会为此事付出血的代价的!” “哎哟,你别嚎啦,他听不见的。” “苒苒,你没事吧?” 顾苒苒给好笑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被强吻了,哎,这事要是让那大哥和二哥他们知道了,有事的就是这卫阡墨了。” “那你要同他们说么?” “你还有空来关心我,小哥,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你爹说这拜师的事情吧。” 那唐诺听此,不由得给抿起了嘴,神情凝重。 此时,他俩这身侧的蒋民,笑着给问向了柳传星,说:“哎,大哥,你连那皇庭都敢偷,你这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哎哟,冤枉呀蒋捕头,我确实是想要那杯子来着,可偷到皇庭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呵,你觉得我会信,别装蒜了,赶紧地给我交代清楚,那杯子呢?” “我不知道。” “非逼着我揍你是不?” “哎,蒋捕头,今天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刚才的确是想要偷那杯子的,可还没等着我出手呢,这不,它就已经不见了。” “呵,不是你,那杯子能自己长腿跑了呀?我看你就是不老实,得,等回京后有你受的。”蒋民将他给带了起来,又给看向了唐诺,说:“乖徒弟,为师我先走了,等你处理完这家里的事,记得去那江城找我。” “蒋捕头。”顾苒苒给叫住了他,问:“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么?” 蒋民给笑道:“哦?那你觉得除了他,还有何人能给干出这些个事情?” 顾苒苒给摇了摇头,不作声了,然后又神情不明地给望向了那卫阡墨消失的方向,心道:你究竟是谁呢…… …… 一个月后,临安。 “臭丫头,你给我过来。”这南遥在给得知了那件姑苏怪盗案的经过后,顿时就恼了起来,提着个棍子就给来到了这顾苒苒的院子里,吼道:“你是不是皮痒了,居然敢不打招呼就出门,还敢跑去抓那怪盗,你是不是觉得你挺牛逼的,涨能耐了是么?” “哎哟,娘。”顾苒苒吓得给躲到了门后,说:“你担心我就担心我,咱们好好说话嘛。” “谁担心你,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给我过来,过来!” 这母女俩开始在那院子里做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来,这顾家的两位兄长前来劝架,却被那自家母亲的一个眼神给定在了原地。这时,顾衍从那旁处给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南遥,说:“好啦,这没出事就好,她那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想要出去玩,便随她去吧。” “顾衍,你就知道宠着她!” “谁说的,我还知道宠着你呢。走,咱们回房去,叫我身体力行地给证明一下我这对你的宠溺。”说着,顾衍就将她给扛了起来,走了出去。那离开前,还不忘给眼神示意到这两个儿子说:你们俩赶紧给我看好了那苒苒,再叫她惹到我家夫人,你们俩就家法伺候! 这顾长宁和顾清平兄弟俩在接收到了那自家父亲的警告后,悻悻然地给比了个“遵命”的手势。可这刚要去行动,又发现,那顾苒苒早就已经给不见了踪影。 “哎。”他们兄弟俩叹着气,连忙给跑了出去找这顾苒苒同学了。 那顾苒苒这会儿正神清气爽地在给逛着街呢,看到那街边有卖首饰的,就想着要给这自家母亲买件小礼物,好哄她开心开心。然而那选着选着,就又给看起这自己喜欢的物件来了。顾苒苒给端详着一条手链,喜欢得紧,那刚要付钱,这身侧之人就先于她给递了银子过去。 抬头,顾苒苒发现那替自己付钱的人竟然是这卫阡墨,一下子就给愣住了。 “怎么了,看到我有那么惊讶么?”卫阡墨帮她给带起了链子,笑道:“我说过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苒苒,你可有想我?” “你……你……”顾苒苒给惊叫道:“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个登徒子!” “哈哈。”这卫阡墨笑得越发得大声了起来,说:“嗯,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所以你要怎样呢?” “当然是揍你啦。”顾苒苒给抽出了棍子,冲着他给招呼了过去。那卫阡墨也不躲,任由着她投怀送抱,然后握住她这手腕,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贴上了她的唇,并深入了进去。 “唔……”顾苒苒被他亲得浑身发软,蔫蔫地给倒在了他的胸前。 “苒苒,我好想你。”卫阡墨给呢喃道:“苒苒,我好喜欢你……” ——天之骄女篇完—— 番外 “四小姐,该起了。” “唔……安叔你再让我睡会儿,我好困的。”南遥又往那被子里给缩了缩,看来是要铁了心不准备起床了。 “四小姐,那三少爷说了,您要是再不起,他就亲自来叫你。” 南遥“噌”地一下就给坐起了身来,怯懦懦地问:“都这么晚了,三哥他还没有走呢?” “三少爷说,今天是你大学生活的第一天,他特意给请了假,要送你去上学。” “哎哟,不用了吧。”南遥给愁眉苦脸道:“你跟他说,今天只是报到而已,他不用这般隆重的。他是医生,医院里有那么多患者都在等着他救命呢,叫他赶紧去忙吧。” 安叔给笑道:“这话,我可替您传不了。四小姐,您是拗不过那三少爷的,所以,趁他还没有杀过来,你就快起床吧。我这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英式早点,乖啦,那餐厅里等你哈。” 南遥无力地用这被子给蒙住了头,干嚎连连。 …… 餐厅里,安叔正恭敬地给端着一杯咖啡,递到了那南晔的手边,放稳。 “小四丫头又在赖床呢?” “没有,四小姐一听是您要送她去上学,她开心极了,这会儿应该是在那儿梳洗呢。” “你确定是开心?” “呃……应该算是开心吧。” 南晔好笑地给摇了摇头,不再作声了。这时,南遥给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给坐到了他的身侧,问:“欸,怎么就你一个,那二哥呢?” “你二哥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早就去公司了。” “听说他最近在开发一个新的别墅区?” “哟,你怎么突然间对公司的事情这么上心了,怎么着,要不你毕业了以后,回来帮帮你那二哥去?” “免了吧。”南遥给拒绝道:“我这才刚上大学呢,你怎么就想着那毕业之后的事情了。再者说了,我这学的是设计,又不是那管理,能帮得上他什么呀。” “谁说帮不上的,咱们家是做这地产生意的,那公司里又有设计部,你的专业对口呀。” “对口也没有用,我这有我自己的规划。” 南晔看她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那妹妹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强权的。 …… 还好是来得早,这前面排队报到的同学还不算多。南遥迅速地给办理好了手续,往那宿舍的方向给走了过去。 这时,一只胳膊给搭上了她的肩膀。南遥转过身去,就见那唐笑在笑嘻嘻地给挖苦道:“哎哟我去,南四小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嗨,别提了,是南晔送我来的。” “呀,南晔哥哥来了呀。”唐笑给委屈道:“你倒是给我发个微信呀,我好去迎接你。” “顺便再去看看你的南晔哥哥,是吧?”南遥不由得给埋汰道:“喂,唐二小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这矜持有个屁用,那南晔哥哥这么优秀,我再不给盯紧点儿,万一有那别的妖蛾子招惹他怎么办?还有你,咱俩好歹也是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你就不能给我助攻助攻?” “我助攻有个屁用,他南晔听我的嘛?不过话说,你还真给念起那医学院来了?这小的时候,是谁在我的面前给耀武扬威地说,那誓死不从医来着,是不是你?昂,你居然为了个男人,连这誓言都可以背弃,你也是挺有追求的。” “谁……谁说我是为了那南晔哥哥学医的?我们唐家可是世代从医,我这是听从祖训。” “你可拉倒吧。”南遥嫌弃地给拍掉了她的手,说:“我们家是搞那房地产的,这南晔和我还不是照样给干着那别的事业,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 “哎哟遥遥,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这看破不说破,你懂不懂?” “所以,你现在是在承认,你是为了我那三哥学得医喽?” “承认承认。”唐笑给挽住了她,说:“你想呀,以后我和他,身着这白大褂儿,给穿梭在那医院里的长廊里,救死扶伤。啊,好一对神医侠侣,多么令人向往呀。” “行行行,你就继续做梦吧,加油,我期待着你这有朝一日能够给成为我那三嫂昂。” 唐笑不以为然地给抿了抿嘴,说:“哎,对了,你知道咱们这届新生的教导主任是谁么?” “谁,那人咱俩认识?” “呵,岂止是认识。”唐笑给凑近了她的耳边,叹道:“恭喜你,这位教导主任就是你那未来的二嫂——佟裳。也就是说,你这二哥可以随时地,从她那儿给了解到你的在校情况,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我靠,我这么背么?” 唐笑给笑道:“对,你就是挺背的,走啦。” “去哪儿,我得要去那宿舍里放行李的。” “你就这么个小破双肩包,有什么好放的。走啦,一会儿在那交流中心里有咱们的新生大会,你我可不能迟到,不然被你这二嫂知道了,你猜她会不会大义灭亲?” “会。” “那还不快走?” …… 南遥神情凝重地给坐在了这唐笑的身侧,沉默不语。那周围的同学都被她俩这惊为天人的容貌给吸引住了,纷纷侧目,那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会主动上前来同她们要起了这联系方式。不过,都被她俩给委婉地拒绝了。 “哎哟喂,怎么现在的大学生那么浮躁吗?这上来就要电话,还要得那么义正严辞的,一副豺狼虎豹的模样,怪瘆人的。” “你可是唐二小姐,这种场面你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呵,拜托,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么,明明你才是他们的目标吧?” “可惜,我是不可能给他们任何的回应的。”南遥给自嘲道:“毕竟我经历过了那种事情。” “遥……遥遥。”唐笑连忙给抱住了她,说:“对……对不起。” 南遥给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不过,若是我孤独终老了去,还望三嫂你多接济接济我。” “哎哟,你说什么呢,你可是那南山集团总裁南辰的亲妹妹,这身份显赫实力雄厚的,你还用得着我接济么。” “那又如何呢,我这个实力雄厚的南家四小姐,那十四岁的时候,差点儿被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给强|暴了,导致着我现在都不敢接近那除了家里以外的男生。这十六岁的时候,一场车祸给夺走了我的双亲,二哥逼不得已给接下了那家里的重任。这些年里,要不是有那三哥在陪着我,说不定,我也会给疯掉的。” “遥遥,你别这么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他并没有得逞,如今还被你二哥给关在了这疯人院里,你别想太多,早日放下吧。” “呵,我若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行啦,你别担心,我会调节好自己的。” 唐笑弱弱地给叹了口气,她知道,那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有多么的痛苦,可自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她在这里假意坚强。唐笑默默地给祈求了上天,希望在那将来,她能够给遇见一位真命天子,可以带着她走出阴霾,守护着她开开心心地给生活下去。 突然间,这讲台上的佟裳给试了试话筒,而后又给说道:“好了,都安静下来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教导主任,我姓佟,以后会由我来负责你们的在校纪律和生活,现在我先和你们讲一下那在校守则,你们最好是能给我记得清楚一些,以后你们若是给违反了其中的任何一条,小心我不让你们毕业。” 学生们都被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主任给吓到了,纷纷乖巧地给记起了笔记来。那佟裳又在这不经意间,给发现了那正在发呆的南遥,但她却并没有给予警告,因为她在她的脸上,给看到了无限的忧伤。 这个新生大会直直给开了两个小时,那接近尾声的时候,佟裳就又给说道:“好了,我要讲的就是这些了,最后,让我们有请那去年的优秀毕业生上台,同你们给讲一下这大学里的学习经验。你们若是有什么那学习上的规划,也可以问一下他,你们的这位学长今年可是被保送研究生了呢,来,大家欢迎。” 一片掌声响起,南遥不禁被打断了思路,不知怎么的,她冲那讲台上给看了过去。此时,顾衍正面无表情地给站到了这讲台的中间,向下望去,恰巧看见了那南遥给迎上来的目光。这四目相对,那两个人的心跳都给漏掉了一拍。 番外 唐笑给走出教室的时候,这南遥已经在那外面的走廊上给等着了。 “哟,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一起去那食堂吃饭。”南遥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拖堂。” “嗨,这节是我们的理论课,那个精分教授总是会讲很多,基本上每节课都要拖堂好久。下次,你要是看到我拖堂了,就不用等我了,你这肠胃不好,得要按点吃饭的,别再因为我给犯那胃病了。” “嗯,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不过……”唐笑给挽住了她,笑道:“你为了我,给等了这么久,我还是很感动的。” “小姐姐,别那么骄傲,我是因为今天没有带饭卡,所以才不得已来此等你的。” 唐笑顿时给无力道:“喂,南小四,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昂,就算是如此,你也好歹给我装装样子,骗骗我嘛。” “可我不会说谎……” 唐笑想想也是,就又给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同学给借个饭卡呢?” “呃……除了这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以外,我就再也没怎么同他们给说过话了。” “你那么孤僻呢?” 南遥给耸了耸肩,说:“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该同他们聊些什么,而且,这些女生吧,也不爱带我玩,至于那些男同学,我都避之不及呐,怎么还敢搭理他们呢。” “哎,恐怕你们专业的女生是把你给当成假想敌了,以后你多注意一些,别叫她们在这暗地里给你使了绊子。” “无所谓,反正我上高中那会儿,也给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这不也是顺利毕业了嘛。” 谈笑间,她俩给走到了食堂。此时正值饭点,那空着的位子是少之又少。 南遥本人实在是不爱来这人多的地方,可是介于她的那个脆弱的肠胃,这家里的两位兄长特意给嘱咐过她,不准她在外面随意用餐,不然家法伺候。对此,南遥不由得给叹了口气,说:“我去找位置,你去打饭吧。” “你要吃什么?” “随便。”说着,南遥便往那餐厅的角落给走了过去。 然待她才刚给坐下,一个身着篮球服的高个子男生就给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慌张地给躲到了一边儿去,惊恐地看着对方。 男生见自己把她给吓着了,也不好意思了起来,礼貌地给问道:“你是大一新生?” 南遥给点了点头。 “哦,难怪。”男生给笑道:“这个位置一直是我那兄弟的专座,他过会儿就要来了,所以,麻烦同学你去找个别的位置坐吧,对不住哈。” 南遥默不作声地给点了点头,可还没等着她离开呢,顾衍就给站到了她的身前,吓得她又给怔在了原地,不得动弹。这个高个子的男生一看那自家的兄弟来了,顿时就给招呼了起来,说:“哎哟,大神,你可算是到了。” 顾衍没有理他,而是给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向了南遥,柔声问:“在找空位吃饭么?” 南遥给点了点头,说:“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位置。” “没事。”顾衍给勾起了唇角,心情愉悦地说:“那别的地方都没有位置了,我俩也吃好了,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用餐吧。” 南遥诧异地给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给低下了头。顾衍笑着,叫了她那身后的男生一声,随即就给离开了。这时,唐笑给端着个食盘走了过来,正好与那顾衍擦肩而过。 “哟,我这是不是给错过了什么,那顾衍大神怎么在这?” “你知道他?” “哎,大姐,你不会连他都没有听说过吧?” 见她摇头,唐笑不禁给无语了起来,然后又冲她给解释道:“顾衍,本校的风云人物,金融管理学院研究生大神,校草级别的学霸,校学生会主席,校篮球队主力,校……” 南遥给打断了她,问:“咱们新生大会的时候,那个讲话的是不是他?” “是。” “哦,我说我怎么看他有点眼熟呢。”南遥给笑道:“行啦,快吃饭吧,我待会儿还得要去趟教导处呢,那佟姐找我。” “嗯?她找你干嘛,你不会是惹事了吧?” “呃……应该不能吧,我这最近几天挺乖的呀。” …… “咚咚……” 南遥小心翼翼地给敲开了那教导处的大门,先是给探进来了一个脑袋,做起了巡视。 佟裳好笑地给说道:“你放心吧,这屋里就只有我自己而已,赶紧进来。” “哦。”南遥给坐到了她的身侧,问:“佟姐,你找我来干吗?” “校篮球队过几天会有一场校内友谊赛,他们需要个美术指导过去给布置一下那宣传场地,这事我交给你了。” “啊?”南遥给拒绝道:“那个……佟姐,我是个大一新生,接这种大项目不大好吧?而且,我们那大一的课还是有很多的,这作业又繁重……” “你少来,我给打听过了,你那专业课的成绩过硬,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是个小case。还有,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上什么课?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你二哥说了,叫我多给你安排点这校内活动,省得你没朋友。” “哎哟,二嫂,你是知道我那情况的,这篮球队里全是男生,我会疯掉的。” 佟裳给叹道:“哎,你别怕,那同你对接的人,是这校啦啦队的队长,性别女。” “所以,我必须得要去喽?” “小四,有些事情,你不能一直逃避。我知道,那件事情于你来讲有多痛苦。可是,你总得要往前看不是?试着打开一下自己,你放心,我们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 “好吧。”南遥给抿着嘴应了,又说:“不过,下次有这种事情,你能不能先给问问我的意见呀,不要总听我那二哥的?” “行。”佟裳笑着,给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时,一位长相异常精致的女生给走了进来,笑道:“佟老师,她就是您帮我们给找的帮手么?” “没错,我来介绍一下,她叫南遥,是那美术学院的大一新生,不仅专业优秀,还特有责任心。遥遥,她是这校啦啦队的队长,陆晴天,比你大两届,你跟着她过去吧,需要做什么,她会在那现场和你对接清楚的。” 南遥给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陆晴天,说:“学姐好。” 陆晴天满含着深意地给勾起了嘴角,笑道:“学妹好,你同我来吧。” …… 南遥跟着陆晴天,给来到了这校内的篮球馆里。此时,那顾衍还有这中午的时候同她给打过照面的那个男生,都在这场内练球呢。而在那场外的四周,还给集结了不少这啦啦队里的成员,正随着他们的动作,给花痴嚎叫着呢。 陆晴天给看向了南遥,说:“有什么想法吗?” 南遥问:“看台上的那些牌子,就是这次要参赛的那些个学院的logo么?” “对,他们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代表颜色和logo,但也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场地看起来异常得混乱。我们想要找你给出个主意,最好是这既能给保证住他们那每个学院的色彩,又能让这整个空间给看着整洁点。” “哦,我明白了。”南遥给笑道:“可以将他们那每个学院的牌子给定制成一样的大小,用这相同的底色。如此一来,就算是上面的logo色彩斑斓,那看起来也会比较统一。” “嗯,行,可这底色用什么好呢?” “烟青色吧,看起来比较雅致,也不会喧宾夺主。只不过,它不是那常见的色彩,得需要调和。” “没事,你和我说要什么颜色,要多少的量,我这就派人去买。” 待她俩沟通完毕,那场内的球员也中场休息了。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给走了过来,笑道:“哟,晴天,这位小妹妹是谁呀,是咱们那啦啦队里的新成员么?” “哪呀,这是咱们的美术指导。” “哦?我记得咱妹妹不也是学那艺术的么,你怎么不找她呀?” “嗨,我这妹妹怕是比不上人家漂亮呢?”陆晴天邪魅地给笑道:“南同学,你说是吧?” 南遥并不想要同他们寒暄,于是便给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等颜料买回来了,我再着手进行。” “欸,别急着走呀。”男生给拦住了她,说:“妹妹,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咱们也认识一下呗。” 南遥给退到了一边儿,试图要离他远一些。可是,那个男生又给得到了这陆晴天的眼神指示,步步紧逼,不做丝毫的退让,甚至还给伸出了手,准备要去拉她。然而,就在他要得手的瞬间,他的手却被那顾衍给推开了。顾衍这推人的力气不小,差点儿叫他给踉跄倒地了去。 “那休息时间都结束了,你还打不打了?” 很显然,他有点怕这顾衍,直接灰头土脸地给跑远了。顾衍又给看向了陆晴天,问:“你很闲么?” “不……不闲……” “那还不快去忙?” 接着,这陆晴天也慌慌张张地给离开了。南遥见那俩人都走远了,不由得给松了口气。 “别怕。”顾衍给看住了她,神色温柔地说:“有我在,下次他们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就抬我出来,我帮你教训他们。” 南遥不自在地给应了一声,问:“你……不去打球么?” “去。”顾衍又给揉了下她的脑袋,这才给走了回去。 南遥被他那刚才的举动给惊着了,不是因为他给碰到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这次,居然没有排斥那男生的碰触。 番外 “啊,终于搞定了。” 南遥给伸了个懒腰,四下望去,发现在这篮球馆里,早就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呵,今天早上,那陆晴天给打来电话说这材料已经备齐,她可以来干活了。可谁知,那人口中这所谓的干活,居然是叫她孤军奋战。那十六张巨型学院牌,都要她一个人在这调色、粉刷,结果她连那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去吃。不过好在的是,自己还是赶在这天黑之前给大功告成了,起码不用通宵工作。 南遥摸了摸那个已经开始给抽搐起来的肠胃,心道:看来得要赶紧回去吃点胃药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为何,这出口竟然被人从那外面给锁了起来,任凭她怎样呼救,都不起作用。南遥打算给这陆晴天去个电话,叫她来开门,可又突然发现,那手机也给当机了,约么着是没电了吧。 唉,这人要是给倒起霉来,那喝凉水都会塞牙。 南遥蜷缩着身体,靠着大门给坐了下来。这肠胃的痛感,是越来越严重了,但她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没过多久,她就给疼得卧倒在了地上,小声地抽泣着,那冷汗也是哗哗地流,这不知不觉间,她便没有了知觉。 …… 顾衍从那图书馆里给走出来的时候,这天已经黑了。 正想着要去吃饭,却又突然发现,那本该在这球场练球的队友萧策,此时居然站在那馆外给等着他呢。顾衍好笑地给走上前去,问道:“我说老哥,你这是练完球了?” “嗨,今天没练。”萧策说:“那篮球馆今日闭馆一天,说是要粉刷这学院牌。” “哦,我倒是把此事给忘了。行吧,我去那里看看情况,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你去干嘛,这事不是那啦啦队长在管么?” “哈哈,我去慰问一下我这给忙了一天的未来媳妇。”说完,顾衍便笑着离开了。 可待他才刚给走到那篮球馆的附近,就看到这急得团团转的看馆大爷,正围着那篮球馆的四周在转圈呢。 “大爷,怎么了你这是?” “嗨,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把那篮球馆的大门给我锁了,这不,我正要去找那工具撬锁呢。” 顾衍不由得给蹙起了眉,问:“不是说今天有同学在馆里粉刷这学院牌么,她出来了吗?” “我今早确实给得到了此事的通知,可那孩子出没出来,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这篮球馆可还有那别的入口?” 大爷给寻思了一会儿,说:“有的,还有个后门,可是,这早在几年前,那里就给当成杂物间了,这门被那几个大箱子给堵死了,凭我这身板肯定是踹不开的,要不,你去给试试?” “成,那大爷你去想办法开锁吧,我这先进去给看看情况。” 就像那大爷说的,这门被堵得很厉害,光是踹门,他就给花费了好久。可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敢停歇,硬生生地给破门而入了去。 进来了之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已经给疼晕倒地的南遥。 顾衍连忙给跑了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急切地给喊着:“同学,同学……” 南遥虚弱地给睁开了眼睛,抓住了他这胸前的衣襟,说:“慈……慈安医院……找……南晔……”随即,她又给晕在了他那怀里,不作声了。 这时,那看馆大爷也把这大门给撬开了,顾衍立马抱起了南遥,飞奔了出去。 …… 急诊室里,顾衍正在那病房门口的走廊上给等着消息呢。 这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南晔淡定地从那里面给走了出来。 顾衍问:“她这怎么样了?” 南晔抬手,给推了推那鼻梁上的眼镜,笑着看向了他,但并不做声。顾衍见他不说话,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好给回看了过去。 “你是小四的同学?” “也不算吧。”顾衍给解释道:“我们只是有见过几次而已。” 南晔意味深长地给应了声,说:“有点意思。” 这时,那走廊尽头处的电梯给打了开,唐笑不顾形象地给跑到了他俩的面前,问道:“南……南晔哥哥,遥遥她没事吧?” “没事。”南晔宠溺地给笑道:“局部胃出血,不过这会儿已经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哦,那就好。”唐笑不禁给松了口气,又看向了顾衍,问道:“顾大神,你怎么在这?” 南晔替他给回答道:“是他送那小四过来的。” “这么说,大神,你是我们家遥遥的救命恩人喽。”唐笑冲着他给鞠了一躬,感恩不已。 “好了,既然你们认识,那就由你带着他,去看这小四吧。我得给那二哥去个电话了,省得他担心。”南晔又冲这顾衍给点了下头,随后便离开了。 顾衍跟着唐笑,给进到了病房里,守在了床边。唐笑看着南遥的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心疼地给叹道:“哎,也不知道这老天爷是怎么了,干嘛总和我们家南小四过不去呀。” “所以,刚才的那位医生是她的三哥?” “对,他可是咱们国家这顶尖的医学人才呢。” “那她二哥是干嘛的,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过来?” “哦,那二哥是这南山集团的总裁南辰,最近正在那国外开会呢。” “嚯。”顾衍给笑道:“他们家的孩子都这么有本事呢,那老二是这商界大佬,那这老大呢,不会是在那政界吧?” “呃……”唐笑为难地给抿起了嘴,说:“这个嘛,我不能说。” “哟,那么神秘呢,难道真叫我猜中啦?这可不好办呀,你说,如果叫他们知道了我要追求他们的妹妹,他们能同意么?” “欸?”唐笑给诧异道:“大神,你……你……你喜欢遥遥啊?” “嗯,我喜欢她。” “你才见过她几面呀,你喜欢她什么呢?” 顾衍给笑道:“我也说不清楚,打从第一次见她,我就对她很有好感。她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总是让我挪不开眼。而且我发现,她的眼里有光,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觉得分外安心,只想给保护好她,不想叫她再受那任何的委屈。”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追不上呢?” 顾衍给蹙眉道:“她有这意中人了?” 见唐笑摇头,顾衍则又给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我会追不上她,还有,你这刚才的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这老天爷总和她过不去?” “哎哟,那可是一言难尽了。大神,如果你不能给她未来,请你不要来招惹她,遥遥她这几年已经很惨了,可是经不起那更多的伤害了。” 顾衍给看向了唐笑,见她如此正经,自己也能猜得出来这里面应该是有事,但他依旧是没有那丝毫的迟疑,直接给举起了手来,向天给发誓道:“我保证,我喜欢她的这件事情,是认真的。” “可你还不了解她呢。” “那请你们给我个了解她的机会吧。” 看他这般执着,唐笑也给心软了下来,应道:“好吧,我可以说,但是,你要有那心理准备。如果将来你伤害了她,不仅他们南家不会放过你,我们唐氏一门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若是我负了她,就任凭你们处置,所以你可以说了吗?” 唐笑说:“这三十年前,遥遥的父亲南天,同他的第一任妻子离了婚,那个女人带走了他俩这唯一的儿子给消失匿迹了去。南伯伯在那之后便一蹶不振,还好,他又给遇见了这遥遥的母亲。两个人相互扶持,终于给拼出了一番事业,还孕育了三个孩子,真可谓是幸福美满。可是,那五年前,他们这同父异母的大哥南城,却给找上了门来。说什么他的母亲去世了,他那投路无门,只好来求助这南伯伯了。” “他那说的是实话么?” “是,这南伯伯找人去给做过调查了,那个女人是因为发生了车祸重伤不治,所以才去世的。而且这么多年以来,那母子俩过得也不好,这南城为了生计,早早地就给辍了学,四处打着散工。那遥遥的母亲心善,就给接纳了他,这南伯伯甚至还亲手教他做生意。可那南城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工作能力一般不说,还爱使那计谋,与这南二哥更是水火不容。” “然后呢?” “遥遥十四岁的那年,这南城彻底地给变成了一个纨绔少爷,不仅如此,他还给沾上了那不该沾的东西。对此,这南伯伯是打算要将给他关进那专业的机构里去戒毒的,可这南城却是不肯,于是,他们之间的矛盾瞬间就给上升到了顶峰。后来,为了报复那南伯伯,这南城居然把那龌蹉的心思给动到了这遥遥的身上。” 顾衍不由得给握紧了双拳,问道:“他做了什么?” 唐笑给叹了口气,说:“他找了天晚上,给摸到了那遥遥的房间里,意图对她不轨。还好遥遥有在大声呼救,引得南伯伯他们给及时赶到,这才没有叫他得逞。南伯伯气极了,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而他也给发了疯,南二哥为了那家族的声望,把他关到了这国外的精神病院里去。但是那事,对于这遥遥来说,依旧是个不小的打击。自此之后,她就不敢再同那男人打交道了,这两年的情况能稍微给好一些,起码接触那二哥三哥是没有问题了,也能与人交谈了。” “她这胃病也是在那个时候造成的么?” “是的,此事之后,她也给自闭了好久,就给落下了这么个毛病。那两年后,一场车祸又给夺去了他们的双亲,这遥遥伤心过度,那病情也就更是严重了。现在的情况是,但凡她不能给准点吃饭,就会引发这胃出血,那住院都是轻的,这最严重的一次,她差点儿休克,还好有那南晔哥哥,方才给抢救了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顾衍不禁给握住了她的手,怜惜而又深情。 “大神,你真的想好了么,你要追求她?” “是,我喜欢她,我要追求她,我要保护她,不再受那任何的侵害。” 门外,南晔正深情悲伤地给站在这墙脚处偷听着,直到那顾衍说完了这句话,他才欣慰地给笑了起来。 番外 唐笑和顾衍在这病床前给守了一夜,那天才刚朦朦亮,这佟裳就给走了进来,冲着他俩喊道:“喂,你们两个快别睡了,今天可是周一,你们赶紧给我回那学校里上课去!” 顾衍给诧异道:“佟老师,你怎么会过来的?” 唐笑给解释道:“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那南家二哥的未婚妻呢。” “哦,原来这学校里传言她的那个有钱男友,就是这南家二哥呀。” “可不,他俩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说完,唐笑又给看向了佟裳,委屈道:“佟姐,那学校里有人欺负遥遥,你不给管管么?” “哎,我就是来说这事的。昨天晚上,我去给问了一下那看馆大爷这具体的情况。那大爷说,他在接到了这闭馆一天的通知之后,就把那篮球馆的钥匙和这需要注意的事项都交待给了那陆晴天,并叫她晚上忙完后记得再来归还钥匙。可谁知,这孩子就和失踪了似的,天都黑了也没有出现。” 唐笑问:“如此说来,是那陆晴天给搞得鬼喽?” “我不这么认为,昨晚,我有找过那陆晴天,她说这篮球馆的钥匙她早就给那遥遥了。并且,她们啦啦队昨日里有训练,她一天都在忙,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在这一点上,有很多人可以给她做那不在场的证明。” 接着,佟裳又给拿出来了一个背包,说:“这是遥遥落在那篮球馆里的,里面确实有这篮球馆的钥匙,所以说,那陆晴天并没有说谎。还有,这包里那遥遥的手机我也给检查过了,不是没有电了,而是有人刻意给破坏了里面的电池,此举就是为了要将她给困在这篮球馆里,求救无门。” “靠,那人有病吧。”唐笑给气道:“我们家遥遥招她惹她了,干嘛呀这是!” 相比之下,那顾衍倒是冷静得多,问:“佟老师,你可是抓到这人了?” “哈哈,幸不辱命。那搞出这些事情来的孩子,叫衣少鳕,是那遥遥的同班同学。她的成绩不错,就是这家里的条件一般,她又要强,不肯接受那学校给予的补助,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过活。这人要是给放在那别的班级里,她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在这遥遥的班里,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那遥遥总会压她一头,因此,很多人都讽刺她是万年老二,她哪能受得住这种委屈,于是,她就把那恨意给算在了这遥遥的身上。” 唐笑给叹道:“哦,原来如此,那你要给她处分么?” “嗯,要给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这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既然做错了,那就该受到惩罚。”说完,佟裳又给交待道:“好了,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们快回去上课吧。” “可是那遥遥还没有醒呢。” “没事,这里有我呢。”说着,南晔便给走了进来,笑道:“放心吧,等小四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 南晔在坐完诊后,就被那护士长给告知说这自家妹妹已经醒了,他连忙朝着那病房给赶了过去。此时的南遥正给靠坐在这病床的床头,望着那窗外发呆,见他进来了,立马就给笑了起来,说:“哥,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呀,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准点吃饭,你怎么又给疏忽了?” 南遥乖巧地给撒娇道:“哥,我知道错了。” “哎,希望你这次是真心知道错了。”南晔无奈地给摇了摇头,又宠溺地说:“等着吧,我已经安排人去给你打饭了,你最近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老规矩,小米粥,可以吗?” 南遥给点了点头,又问:“对了,那……那人呢,他走了么?” 南晔挑着眉给揶揄道:“哟,你这问的是谁呀?”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把我送过来的人喽。” “哦,走了。” “走了?!”南遥问:“他走之前,就没说什么?” “没啊,你想要叫他说些什么呀?” “没……没什么……” 见她有点失落,这南晔就又给笑道:“你放心吧,人家可是给守了你一夜呢,只不过他那上午有课,不得不离开了。这男孩吧,人挺不错的,小四,你要是喜欢人家,那就千万别错过了哈。” “哎哟,三哥,你在这儿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行,我那瞎不瞎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 南遥在这管理学院外的广场上给踱着步,还时不时地往那楼里给观望一下。 其实,她这早就给出院了,可那南晔不放心,便又叫她在这家里给养了两天,直到今天早上,才肯放她回来销假。 她醒来的那天,这佟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给搞来了那顾衍的电话号码,非得要叫自己给打电话去谢谢人家。但南遥觉得,这事最好还是要当面言谢的,不然会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于是,在给打听到他那今天的安排之后,自己就给跑来这管理学院外等他下课了。 随着一声下课铃响,那楼里猛地给涌出来了一群乌压压的人潮。这南遥是左顾右盼,终于给找到了那顾衍的身影。 顾衍在这走出来的瞬间,就给看到了她,那神情不由得地也给温柔了起来。同这身边的同学给打过招呼之后,顾衍便朝着她给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身前,笑道:“什么时候出院的?” “呃……前两天。”南遥害羞地给低下了头,说:“那天,谢谢你。” “就这么干谢呀,你也不请我吃个饭?” 南遥想想也是,就又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要吃什么,我来安排一下。” “哈哈,你不用这般正经的,现在就行,走吧,去食堂。”说着,顾衍又怜惜地给揉了揉她的脑袋。南遥不自在地往那后方给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了这一定的距离。顾衍见此,连忙给歉意道:“抱歉,我忘记了,你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 南遥不禁给诧异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呃……”顾衍突然间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又没有想好该怎么同她解释,顿时就给愣在了原地,神情尴尬。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那曾经给发生了什么?” 顾衍不得他法,只好给点了点头。南遥对此是惊恐不已,慌张地给转身跑远了。顾衍心叹不好,急忙地给追了上去,可这南遥却是早就给不见了踪迹。 无奈之下,顾衍去给求助了唐笑,并向她说明了一下那事情的经过。唐笑给了他一个地址,说:“若是不出意外,遥遥她应该是会给躲在此地的。” “这是个什么地方?” 唐笑给叹道:“是那埋葬她父母的地方,每当她难过的时候,她都会去找这南伯伯和南伯母聊天谈心的。你快去吧,记住,别再吓着她了。” 顾衍按照唐笑给的地址,来到了一所公墓园的门前。拾级而上,没多一会儿,就在那角落里,给发现了南遥这孤零零的身影。顾衍悄悄地给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望着她那哭红的双眼,心疼不已。 南遥也给看见了他,这刚要逃跑,就被他给拉进了怀里,吓得她不禁给颤抖了起来。 “不许再跑了。”顾衍说:“你好歹也听一下我的解释呀。” 南遥不由得被逼急了眼,委屈连连地说:“你……你快放开我。” “不放,我之所以会去打听你的过去,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去了解你追求你。南南,我向你那沉睡在此的父母发誓,在这往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护你的周全,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你……你那刚才喊我什么?” “南南。”顾衍给看住了她,柔声问道:“我可以这般称呼你么?”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明明知道我给经历了怎样的过去,你都不嫌弃我么?” “那些事情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没有人会嫌弃你的,我们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南南,我们试着交往看看吧,好不好?” 见他如此,南遥莫名地给哭出了声。这可把那顾衍给吓坏了,以为是自己唐突到了她,顿时就给手足无措了起来。 “别哭别哭。”顾衍替她给拭着眼泪,哄道:“对不起,我这是不是给吓到你了?” “学……学长,谢谢你……喜欢我。” “傻南南,我不喜欢你,又能喜欢谁呢?” …… 篮球馆里,那友谊赛正如火如荼地在进行着。 看台上,南遥给坐在了这佟裳的身侧,帮她在打着下手。那次事件之后,这南遥替那衣少鳕给求了情,免了她的处分,因此,自己这在校的处境,也渐渐地给好了起来,不仅给交到了朋友,还加入了学生会,那人缘也是好的不得了。 佟裳百无聊赖地给瘫在了座椅上,唏嘘道:“哎,这帮孩子打得也太不专业了。要我说啊,论比赛,还是你那男人打得好。” 南遥连忙给捂住了她的嘴,说:“喂,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别乱喊。” “怎么了,你不是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了吗?” “我是同意了呀,可我想要给低调一些的。” “呵呵,我看你俩是低调不起来了。”说着,佟裳就朝着那不远处给努了努嘴,笑道:“我和你打赌,这用不了五分钟,那整个校园都会知道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南遥抿着嘴,顺着她的目光给看了过去,就见这顾衍正翩翩而来。那份容姿,引得众人是纷纷侧目,感叹连连。南遥害羞地给移开了脑袋,假意淡定。可谁曾想,这人在走过来了之后,不由分说地先给吻住了她,好似在昭告主权一般。 那周围的一切,瞬间就给安静了下来,这时间也仿佛是给静止住了。 佟裳给提醒道:“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再不放开,那帮人就要叫你俩给憋死了。” 顾衍给笑道:“佟老师,我可以带南南走了么,我俩还有约会呢。” “走吧走吧,省得你俩在这儿给那比赛添乱。” 于是,在这众人的注视下,顾衍给牵起了南遥,护着她,向那馆外给走了出去。南遥这脸上虽是在羞涩不已,但那心里,却是甜蜜得很。只见她主动地给挽住了这顾衍的胳膊,又趁那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冲着他给小声呢喃道:“顾衍,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好巧,我也是。” ——现代校园篇完—— 《遥遥顾相望》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