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请别欺负我(H)》 第一章还要和我上床 自从中午的事后,付一默放学约了朋友一起走,避免再单独遇到“它”。这天放学,她静静听着友人一搭没一搭的八卦,心里还处于中午被“它”拍照的惊恐中。死了,以前就说没证据啧,对同学们的调侃还可以冠冕堂皇地否认。现在那个人渣有照片在手,会不会到处给人看啊?付一默细思极恐,浑浑噩噩,连华诤响彻云端的口哨声都没注意。 “一默,一默” 好友卜玉连喊几声,付一默才应声:“啊?” “你是飘啥?你们家诤诤又来了” “什么?!” 付一默听到老鹰叫声的小鸡仔似的,转头搜寻“它”的身影。见那个“垃圾”被他的几个小跟班簇拥着,一手向后勾着肩膀上的书包,一脸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坏笑盯着她,正走过来呢。付一默拉住好友的手,脸色变白: “玉,不管发生什么,你都陪着我到家,好吧?拜托了。我今天真不想理它···” 付一默话还没说完,“它”已经走到她ear-shot 的范围了,付一默只好收声,佯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拉着友人低头走路。 “大嫂”、“大嫂”··· “垃圾”的几个小跟班搞得很懂事地朝她喊。付一默在心里翻翻白眼——这流里流气的称呼,肯定是“它”教的。付一默生平最烦这种一天不好好读书,把自己搞得像黑社会一样的小流氓些了。 “你们先走吧” 华诤抬抬下巴,朝他的跟班们道: “我跟我马子有话说。” 最烦这种装“大人物”的口气——付一默心想着,躲开伸过来搭自己肩膀的大手,转过头去对友人说: “快走” 华诤满意地看着朋友们加快了脚步,便加入了两个女生,走在付身边,头稍向前倾,绕过她的脸,对她的朋友道: “玉,你也先走吧。我们想单独呆一会,不好意思哦” 卜玉为难地举起她被付一默拉着的手,乜斜了一下女主角,脸却朝着华诤。华诤叹口气,拉住对从头到尾、眼角都没扫过他的付一默,对卜玉道: “玉,等等,给你看一张中午我和一默照的照片。哇,你不知道,一默真上镜!” 他说着,真的从付一默面前,把手机递到卜玉眼下。付一默一惊: “玉,你先走吧。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这回换卜玉不乐意了: “唉,我不走,我要看照片!”——一默不是一直都对这个追求者避之唯恐不及的吗?怎么可能和他合影?难道她终于不眼盲,开始讲究颜值了? 付一默几乎要尖叫了:“你别他瞎说!根本就没有。” 卜玉的指尖刚要触到手机时,华诤突然缩回手,邪气地笑道: “她说得没错,我真是瞎说的。Sorry, 欺骗你表情了,拜拜。” 和卜玉分开后,付一默跟男孩走到一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抬头,恨恨对着他道: “你怎么能这样?! ” 华诤装出一脸无辜: “我怎么了?我今天可什么——唉,还好我反应快!” 男孩把头机举过头顶,任女孩像小猴子一样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地乱抓。在印象中,华诤从没享受过她”主动”离他这么近。夜光下,她白晰的皮肤拢上一层朦胧感,长长的马尾辫在空中甩过洗发水的香气,因专注而绷紧的红唇那样迷人,勾人采撷。吻她时候的甜美滋味,在华诤脑中如大海泛月,层层浮动。 付一默情觉不对,抬眼,便见到男孩的脸正慢慢变大,便一歪头躲开他的意图不轨,同时趁他走神,夺走了手机。 “咳咳” 有些失落的华诤清清喉咙,清走意乱情迷。对正忙找照片删的女孩背影,从容不迫地道: “没关系,删吧,我云端有备份的。” 女孩钉在原地。 说句掏心窝的话,华诤开始真没想拿照片威胁她。经历今天中午的事,他知道从此要她再跟他说上一句话,可能比以前更难了。果然,下午上体育课时,跟她单独相处的愿望,都被跟在她身边的女性朋友打破,他超沮丧的。刚刚真是急中生智使的下下策。 从后面抱住她僵硬的身体,华诤伏在她耳边悄悄道: “放心,照片在我这里,安全着呢。你看,我们都kiss了,就别耍小脾气了,跟了我吧,啊?” “放开我,你,你···” 付一默挣脱男孩的怀抱,双手捂着脸,肩膀抖动起来。 华诤这下慌了手脚: “唉,别哭,哦,你,别哭。我删了就是了,啊?连备份一起删,你可别威胁我!人家都在看呢” 付一默背过身子,上前一步走进旁边的墙角,脸依然埋在手里,抽抽嗒嗒道: “你知道人家都在看,那,呜呜,那还烦我!” “我不是烦你,我是···我就想和你——就想和你好嘛。你要答应做我女朋友,那我就不烦你了。” “想得美!” “用‘想’的都不美,那不有病吗?” 付一默本还在哭,但回味过来他的话,就忍不住“噗嗤”一声,边笑边拉着袖口擦眼泪。 听到她笑声,华诤的心光风霁月,涎皮赖脸道: “怎么样嘛?考虑一下啦!你看我也不赖吧?我条件很好的,喜欢我的姑娘都排着队呢!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男生嘛?” 恶~自大狂!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说自己“条件”好? “你条件才不好!” “怎么不好?” “你功课不好” 提这一茬,华诤像泄了气的皮球——其实他也不是说“功课不好”啦,而是,他平时就没怎么学习!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游戏、打篮球、追女孩。“读书”这种事,一向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不过在付一默这样的“质优生”面前,他这种学渣,总被看作是低人一等的。 他哑了半晌,才悻悻道: “那如果我功课好,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吗?” 付一默想了想,道: “是啊。如果你高考的分数比我高,那就可以。” “可以做我女朋友?” “可以。但是——” 付一默急急转弯: “如果你考不了,那你要答应以后都不要烦我。” 这条件,也忒苛刻了,根本没有任何诚意嘛。 可华诤没有选择了,缠了她这么久,今天她肯开条件,对华诤来说,本就是意外之喜了。 “好。那就说定了。可是,你知道,对我来说,这很难。所以,我还要再加一条。” “你说” “如果我高考分数比你高、考上和你一样的大学,你不但要做我女朋友,而且还要——” 华诤顿了顿。 “还要什么?” 华诤四下看了看,等旁边经过的两个同学走远二十米,才上前帖着她也站在墙角。 他站得这么近,像被人用无形的手抓住脖子的鸭子,头和肩膀尽量歪开距离,付一默用手臂挡开他胸膛,免得他再靠过来: “有话说话,站一边去!” 女孩的这点力气,对高大的男孩来说,不过滴水入大海。华诤一手撑在女孩脑后的墙上,低下头,在女孩耳朵边轻轻吐了几个字: “还要和我上床” 付一默如遇洪水猛兽,大惊失色。华诤还没来得及欣赏她的羞愤,脸上就一片风声呼过。 华诤忙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放下心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忿忿道: “不赌就算了。干什么啊你?谋杀亲夫啊?” 付一默不语。华诤便又道: “当心哦,我要去告你” 为这点事要告老师啊?付一默急呛道: “神经病。是你先惹我的。” 华诤见她当真,笑道: “我要到妇联去告你,告你家庭暴力” 付一默才会过意来:原来在开玩笑。 见她神色缓和,华诤补道: “怎么样嘛?刚刚说的?” 气头上打了他,见他可怜兮兮的,还装作很幽默的样子,付一默又有点心软。仔细想想,反正他也考不上,答应他又怎么样?再说,离高考还有一年多,就算真让他瞎猫撞上死耗子,至少还能换个一年多的清静。到时考上大学,谁还认得谁? 平日里他来烦她、在教室门口等她放学、间或偷拉她的手或偷亲她、召唤起一帮臭男生叫她“大嫂”···仅仅这样,就算了,她都忍了。 最烦的就是:好像同学朋友们,对她和这个人渣的关系都认定了似的。每天都有人拿这个说事,各种打趣玩笑——所用之词礼崩乐坏、瓦釜雷鸣。唉,拜托,她也想在学业有成以后,可以找个本本分分的学霸男、认认真真谈场恋爱好吧?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生,像要绝了她这个正常的念想似的——造势运动旷日持久,学校里别说同学,连有些老师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叫她以后还怎么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特别是,有时候凶他两句想叫他知难而退,被人看到了,别人还会批评她不够温柔体贴——简直,简直就“软绑架”!··· ···如此种种,对于他,她是有点“哑巴吃黄连”、“不堪其扰”了。所以也想趁机一劳永逸地摆脱这个麻烦。 于是她沉吟了很久,慢慢道: “可以” 2胸无大痣 华诤吓一跳: “可以什么?” “你刚刚说的,都可以。” 华诤本来就那么一说,没想她真答应。便收了笑容,也严肃起来。在她耳边小声再确认一次: “上床也可以?” 又直起身子,大声说: “是么?” 忽略他的用词带来的不自在,女孩红了脸,接道: “可以。但如果你考不上,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而且高考之前,你都不能烦我,你答应吗?” 这局, 赌大了。 华诤咬咬牙,妈的,人生能有几回博? “好。一言为定。付一默,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可不准反悔!” “我不反悔。但你要说话算数。” 华诤伸出小指头,付一默翻翻白眼——几岁了,还玩这个?华诤本来心里就没底,便道: “不敢赌,就算了。以后可别嫌我烦。” 付一默忙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勾着小指,华诤递个眼色,两人异口同声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高一才进校没多久,有一次上课的时候付一默去拿班上的练习册,在办公室遇到华诤,他好像因为什么事而被他们班老师罚站。当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华诤无聊了半天,手机又被老师收了,正犯闷呢。见有人来,便问: “唉,那个谁,有没有老师在外面?” 付一默抱起自己老师桌上的练习册,迷惑地摇摇头——这个男生,怎么搞得好像跟她很熟似的?她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华诤便裂开嘴笑了,一歪身坐在旁边的坐椅上,两条长腿交迭着搭在前面的办公室桌上: “唉哟,真舒服。正好你来了陪我玩,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喂!” 华诤朝女孩抬抬下巴道: “我讲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一个女人的乳房上,长了一些很小很小的黑点,打个成语!” 付一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发愣,却听那个男孩自己先笑起来: “猜不着吧?这个成语就是‘胸无大痣’,哈哈哈哈,是不是,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付一默惊悚地看着他,直到确定眼前的男孩不是自己的幻觉,才皱皱眉,咕噜道“没规矩!” “你说什么?” 华诤跳起来,冲过去挡过她的去路: “你刚刚说我什么?” 付一默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看他穷追猛打的样子,虽有点害怕,却挺直脊梁骨道: “说你没规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居然还敢坐老师的位置!” 看他脸都绷紧了,站在男孩阴影里的付一默,正以为他要揍她,没想华诤只是低头看了看她胸前抱的一大摞本子,重新笑道: “哟,A叁班的?学标班啊?难怪这么拽!我可听说A叁班是尽出丑女的‘猪扒班’啊。唉,A叁班的猪扒妹,你叫什么名字?” 试问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叫做‘猪扒’?付一默翻翻白眼: “你有病吧你?快让开!” 他们学校高一A部的前叁个班都是“学习标兵班”,虽还没分文理,但学校按文理的强弱,A一班侧重培养文科,A叁班侧重理科。A二班则是收纳一些优势不明显、不怎么偏科的优等生。而按照向来“重理轻文”的风气,付一默在的高一A叁班,从分班那天开始,就一直是高一年级的“传奇班”。 可惜,可能是读书太过用功而无暇它顾的原因,跟智商成反比的,是高一叁人的颜值——特别是女生的颜值。华诤暗叹:没料想的‘猪扒班’的女生,居然也有这种美目绰约、巧笑精华的姿色——瑰丽而不妖娆、端庄却不失风情——如果放在A四班,她的容貌是进不了叁甲、不算倾国倾城,但却独有一番让华诤欲罢不能的韵味。 只怕自己魂魄要被勾出窍,男孩便醒醒神,逗她道: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你走。否则你就在这里陪我站到下课,等老师来救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付一默,我叫付一默。可以走了吗?” 华诤本还想再逗逗她,见她不恋栈,便有些悻悻然: “切,没意思。” 付一默趁他不注意,溜开身跑到门边,却重心不稳,一大摞练习册哗啦啦掉得满地都是。 华诤在她后面拊掌大笑。 付一默又恼又羞,慢慢蹲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把书捡回怀里。 华诤见她哭了,便有点过意不去,又不好拉下脸来哄她。只得敛了笑声,干咳两下,站在她身后道: “唉,付一默。你做我马子怎么样?你做我马子,我就帮你捡!” 马子?——哪里来的臭男生?居然用这么恶心的词?付一默不答言,等整理好了书,就伸手去开门,男生却又叫住她: “还有一本啊!” 付一默回头,果见那个男生手上拿着一本捡漏了的练习册,便伸手去拿,却抓了个空。 男孩伸直的手臂,向天花板擎着书,笑嘻嘻地道: “记住哦,我叫华诤,“华”是中华的华,但是读四声。“诤”是言旁加一个争论的争,也读四声。我是A四班的。” 原来是A四班的华诤!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A四班明面上是好班,其实只是老师配得好。学生很多是“关系户”、“择校生”,凭中考分数是进不了付一默他们学校的。付一默心里连道“难怪!”。 不过,A四班还有一个花名:“校草班”,风传A四班的男生个个都又帅又花。还听说他们班一个叫华诤的男生,帅得一塌糊涂,行事更是飞扬跋扈恣意狂为,开学第一周就弄坏了一间老师办公室的窗户。在某周一升国旗时,被校长当着全校点名批评——那个A四班的“招牌”,原来就是面前这位小爷了。 付一默平生最见不得这种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就作奸犯科不刻苦用功、天天被罚站的废青人渣了。这种垃圾居然还被吹嘘成“校草班的班草——鲜肉中的鲜肉”?也不知道是谁评的,脑子里进水了吧? “以后你就是我马子了。从今天开始,谁要想欺负你或者追你,你就说,你是A四班华诤的人,听到没有?” 华诤说着,见她大眼睛里又盈上了两弯清泉、满满要溢出,便装作不在意地把本子轻轻放在女孩胸前的书上。 对他的话,付一默充耳不闻,只留给他一个被泪水浸得更明亮的卫生球眼。 除了生怕华诤把她哭鼻子的事说出去以外,付一默在回教室的路上,就把A四班那个男孩的模样忘得七七八八了。 可华诤,心房里就像飘了根羽毛,一直痒痒的,想去挠吧,又无处下手。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时,闭上眼,付一默噙泪不语的小模样,就像被朝霞染红了的白云,一朵一朵,飘满了他的脑袋。 对他来说,和女孩子打闹就像吃饭一样正常。以前那些女孩子,都知道他没有恶意,并不介意而且很配合——甚至多数时候,都是女孩子们主动和他玩耍的。可这次不一样,A叁班的这个付一默,还没说两句话呢,就急赤白脸地动真格,完全不甩他面子,最后竟然还被气哭了。想到她哭的样子,华诤大不是滋味,心里胀胀地、裂开了小口似的——竟然有些疼。。。越想越睡不着,唉,不管她! 十七岁的大男孩哪里知道:这个带着玫瑰色云朵搬进他思绪的女孩,从此,将再也不会离开了他的心了。 爱情的力量 华诤的母亲岑兰晚上九点回家,见华诤的奶奶宋云贞端着一杯牛奶朝孙子的房间走去。岑兰往衣钩上挂着外衣道: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还在学习啊?” 宋云贞向她摆手示意她小声点: “可不是吗?我刚刚叫出来吃点水果,理都不理我。我这大宝贝是要考状元啊。” 岑兰笑道: “那您就别理他,小子蹭鼻子上脸的。” 老人家拉下脸来,冷笑一声: “我孙子学习这么辛苦,你这当妈的也不知道心疼,一回来还说人家!” “过来过来” 华诤的父亲华瑞军,本躺在沙发上,此刻坐起来朝妻子招手道: “我还想问问你,今天谈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晚?” 岑兰走过去,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看看表道: “这还算晚啊?才九点呢。” 华瑞军看母亲走进华诤的房间,才笑着对妻子道: “妈疼孙子,你就一句话也别说了,省得她说你。” 岑兰笑道: “谢谢您啊,还帮我解围。唉,你说儿子也奇怪哈?突然就懂事了,知道要学了。怎么回事啊?” 华瑞军也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换种玩法,关起门来玩手机之类的。” “没有吗?” 华瑞军正色道: “真没有!你看,手机还在那边充电呢!你猜刚刚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 岑兰饶有兴趣: “什么?” “他说,最近英语有点难,叫我找个老师,给他补补英语。” 岑兰失声笑道: “真的?还有这种事?唉哟,我儿子真要考状元啊?今天早上才奇怪,我八点钟下来,想说出去看看那个果子今天有熟的没有,给他摘几个新鲜下来放着,等他起来吃。谁知道人家早站在院里里背单词唉!我还以为他没起呢。他说,奶奶起的时候他就起了。” “哼” 华瑞军鼻子里嗤出一口气: “我看你是成天瞎忙,才发现啊?人家都坚持好一阵了。对了,英语老师的事,交给你了?” 岑兰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什么事都是我的,您干嘛啊?就在这儿吃水果看电视呢?” 华瑞军也不在意: “你能者多劳嘛。我做一天手术,很累了。老婆,从来都是我主内,你主外的嘛!” 岑兰冷笑一声。华瑞军忙笑道: “好好,你全主,全是你主好吧?电视里演的是小主,你是大主!怎么了嘛,刚刚?谈得怎么样?你同学怎么说?考虑好了没有?” 岑兰道: “我看是有戏的,意向是绝对有的。可是他们,你知道,经济上面比较紧张,入股的话,会有点难。” 华瑞军道: “老婆,这个我们商量过的。他们是一定要拿钱进来的。是,咱们家是有钱,可是他们如果不出钱,只是咱们出,他们只入干股,那他们就不会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生意。他们会觉得只是在跟我们家打工而已。” 岑兰没好气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可是,那可是钱唉!能说出就出啊?人家考虑考虑,是人之常情嘛!我打算,还是要给他们看看我们家本院或是江北的生意,实地看看,找个会计师事务所算给他们听,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里面的利润,用钱说话!邓爷爷说的嘛‘黑猫白猫,抓耗子才是好猫’。见到‘好猫’,我想他们会出钱的。老实说,他们那些拿点死工资的人,能出多少钱?不过是个责任而已,人家把积蓄搭上,人家才会死心塌地地跟咱们绑在一起、一门心思帮咱们赚钱。” 华瑞军竖起大拇指: “说到这个‘领导的艺术’,还是岑总厉害!那先接洽着吧,啊?我困得紧,我先睡了?” 岑兰拍一下沙发: “你就知道睡!我还想和你说说拿地的事呢!你知道现在审批有多难走吗?” “啊?我知道我知道。都指着您呐!我真的要先睡了,岑总,您多操心了,啊?” 高叁的日子紧张而乏味。付一默家离学校近,到学校都很早。可不管多早,都有个人比她还早。她走进教室,见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鸡蛋和一瓶鲜奶,便往窗外的走廊望去。 “别看了,来过了” 班里负责开门的生活委员兼班长程树东,笑道: “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咱们门外看书了。” 华诤天天早上都来。有时他会送水果和牛肉馍,有时是油条和豆浆,如果是没有早自习的星期六,还有热腾腾的麻辣面···匆忙点的早晨,也有只送面包和水果的时候。可两周之内不会重样。可惜付一默通常都不吃,都送给同学吃。只是好像这周一,他送了鸡蛋和鲜奶,付一默喝了鲜奶。才过去两叁天,竟又是鸡蛋和鲜奶。 付一默便把鸡蛋放在程树东桌上: “你吃” 程树东笑道: “那我不客气了?” 吃人嘴软,程树东帮着华诤说好话: “现在这样疼女朋友的好男人不多了哦。” 付一默不以为然: “又不是他做的” 程树东不理会,边剥着鸡蛋边道: “不过一默,也跟你男人说,你喜欢吃辣。要注意换点口味哦。” ‘你家诤诤’、‘你男人’、‘你家那位’、‘你男朋友’···甚至‘你老公’这种称呼,在向同学们反驳多次无效后,付一默早在两年前,就放弃抵抗了。 付一默道: “是你喜欢吃辣吧?我才不要说” “你不说我帮你说。” 就知道你是个内奸!付一默没想到程树东的节操这么经不起推敲。 自从两人有过约定后,两个月了,付一默还没和华诤有正常的见面。有时在校园里见到他,中间总隔着很多人,付一默也没想要和他主动打招呼,也就不咸不淡过错过。他们两个班体育课是一起的,总有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也只是看着她,跟她微笑装熟,却没有要走近的意思。付一默开始很赞赏他的信守承诺,可渐渐地,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从高一就开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后来不管光天化日还是夜阑人静,都大胆地追她骚扰她,从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和她的冷淡。付一默烦他、恼他、躲他,但她的生气、懊恼、尴尬,因为有他的在乎,所以有了平台。她是那么矼信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但,原来因为一次因不现实而略显幼稚的协定,他就可以訇然退却。就算大海退潮,也还留下滚滚的波浪呢。 付一默拧开奶瓶盖,正要往嘴里送,听得同学在一旁道: “你吃早餐了吗?空腹喝牛奶,肚子会痛的。” 付一默喝了一口,道: “管他呢。” 她有点生气——他故意早上送牛奶给她喝,害她肚子痛: “他就没安好心。” 程树东一边抹嘴角的蛋黄,一边道: “唉哟哟,他还没安好心?我昨儿跟他说你喝了牛奶,今天就又送牛奶。他真挺宠你、对你挺有耐心的。是你一直在给人甩脸子好吧?” “我,我···” 怎么还变成她的错了?付一默气怔了,待要哭,当着同学面,又不好意思。忙翻出一本书来打开,挡在脸前面,趁同学叁叁两两走进教室的热闹劲儿,悄悄抹了抹眼泪。她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却听得头顶上,不知哪位同学在起哄: “大清早的,一默怎么又哭了?又在想她男人了?” 程树东的声音接话道: “华诤刚刚才送早餐来,哪那么快就想了?”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一分钟不见,如隔叁秋’” 程树东正色道: “瞎说!” 付一默心里正感激程树东为她解围,却听得他话锋一转,尖着嗓子道: “不见面就想啊?人家是‘面对面睡觉,还想你’。” 同学们哄堂大笑。 付一默辩驳又不是,不辩驳又不是。她的好友卜玉拍拍她的肩膀道: “别理他们。程树东,你们就作吧你们,小心一默晚上回家告状,明天华诤来找你们麻烦!” 4老公最亲 大姐,您是帮我呢还是损我?付一默正腹诽,见英语老师卢老师,抱着一堆卷子进来,走到讲台边,“叭”地把卷砸在讲台上,渐起一雾粉笔灰: “上课了,还不知道坐好啊?” 今天虽是英语早读,但还没打上课铃吧?没人敢还嘴,大家都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 卜玉在付一默旁坐下,用书包掩着嘴: “谁又倒了老卢的毛了?” “那个谁,把卷子发下去,搞快点。” 付一默领到手,展开——是前几天测验的卷子。 “程树东张雪宁,对了,还有付一默” 卢老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之这几个得意门生的名字: “还有和何遇,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其它人我就不说了,你们几个自己看看,你们考的什么分数?” 付一默慌了,忙忙翻过答题卡——如果实在说有什么,那就是还比上次进步了叁分呢。上回卢老师把卷子发到她手里时,还笑呵呵地叮嘱“保持”二字。怎么标准这么快就更新了? 大家气都不敢出,只埋头歪脸,互相递着“在搞什么?”的眼色。 卢老师冷笑一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啊?挺满意,是吧?你们知道吗?这次测验,英语有一位同学拿了满分” 满分?!英语有作文这样的主观题,拿满分可不容易。付一默转脸去看卜玉的卷子,又背过身去看程树东的卷子——大家正东张西望,却听英语老师又冷笑: “不用找了,拿满分的同学不是我们A2班的”(高二后重新分班了,你懂的) “不是复读班也不是其它学标班的,是D1班的!” 卢老师面带笑容,可付一默只觉得她裂开笑的嘴里,白牙都变成了青獠色。(第叁章到这里) D1?虽然美其名曰“普通班”,可谁都知道那是一个学渣班。最重要的是:高二分班后,华诤就一直在那个班。 华诤? D1有人拿了满分?区区D班,有人拿了满分??? 付一默虽然匪夷所思,但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期待。 “是,是D1的。刚刚在上班的路上,D1的英语老师都跟我说了。” 卢老师尖声尖气地道: “她说‘唉呀,这次题目出得不难,我们班华诤得了满分’,然后她又问我‘A1满分的有几个?’。我跟你们说,当时要有个地缝,我就立刻钻进去!” 满堂鸦雀无声。 只有卢老师一个人还在单口相声: “我就纳了闷了,我们A1是怎么了?出个满分就这么难?你说比高四班就算了,还连D班的都比不过?你们是怎么考进这个班的?唉,我之前还听说一件事,我都不敢相信,付一默!” “啊?” 付一默抬头望着老师,做茫然状。 “听说你在跟那个华诤谈朋友,是吗?是真的吗?” 付一默正要摇手“我没——” “没”字还没说出口,就不知道哪位好事的大声答道: “是!他们俩是情侣!” “不是情侣,是两口子!” 卢老师冷笑里带来的尖锐空气,把大家的起哄憋了回去: “付一默,那什么,卢老师一直对你很青睐的,没想到你也会早恋,啊?之前有老师跟我说这事,我还说人家是造谣呢。” 卢老师的声音变得慢长悠远,像冬天呼呼刮过的北风: “卢老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卢老师也年轻过。按理说,你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学校是不允许的,但卢老师开明得很——只要不影响学习,是吧?可是,为什么人家进步那么大,你就在原地踏步呢?自己反省反省。要进步大家一起进步嘛,是不是?谁也不能拖了后腿啊!” 卢老师说完,有点后悔——付一默这个女孩子平时很乖,但脸皮太薄,自己这样当人当面说她,她会不会往心里去?但令卢老师意外的是:付一默并没有哭,竟还有点——“面无表情”?咦,这孩子怎么了?跟D班的人混在一起,就变“皮”了吗? 在全班的注目礼下,付一默低着头静静研究起课桌表面的纹路。这时,不知谁吼了一声: “老师,有诈!” 然后叁叁两两有人议论开来: “D班的哦,拿满分太夸张了” “说不定···” “他们老师没漏题吗?” ··· ··· 付一默不等同学们说完,就对着桌子,大声道: “华诤他,不会作弊的!他考了满分,那他就真的考了满分!” 班里响起一阵起哄声。 ··· ··· 卢老师也没想到一向乖乖女的付一默居然这么大胆,公然袒护起男朋友来,反没了主意。略有沮丧地道: “闹什么闹?别说话了!你们全部都好好反省反省!早读了。张雪宁,来,领他们读!” 说着便走了。眼见老师走远,就有同学起哄道: “哇,胳膊肘朝外拐啊,一默?” “爹亲娘亲——老公最亲!” “你男人果然厉害啊!一默,你是不是打算叛变去D1班了?” ··· ··· 卜玉也道: “一默,你真的觉得华诤他考得了满分?忒玄乎了吧?” 付一默红了脸: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会作弊。” “哇,他跟你说的?” “那到没有。” “你这么相信他的人品?” 付一默像在看怪兽一样看卜玉: “我不相信他的人品啊。他有人品吗?他就是人渣一个好吧?” 卜玉“啧啧”摇头: “那你又这么帮他?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付一默这才觉得,好像大家都误会刚刚她维护华诤的初衷了: “我不是帮他好吧?我只是知道:他不像我们——这么在乎分数,他很看得开的。一般的测验,他不会为了考高分而去作弊的。他不在乎,他犯不上。” 卜玉没领会过付一默的话来,她忙着去看坐在付一默后面的程树东“表演”了。程树东学着英语老师推眼镜的样子,对付一默比着兰花指: “‘卢老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卢老师也年轻过。’,付一默,学校是不许早恋的,你知不知道?你反省反省,叫你男人也跪键盘反省反省!总之,你们两口子,好好反省反省!” 卜玉捂着嘴笑了笑,翻白眼道: “太监上身了,你?” 时间是很奇怪的。当你一日、一日地去数,会感叹日子难熬。可当你回过头去,却发现时光流逝的速度可怕。近高考了,一日,付一默早早到学校,见程树东一个人,背靠在走廊的护栏上,背对教室门,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发呆。付一默看看教室门的锁,又看看程树东,便走到他旁边,见他还木桩子似的,想问他为什么不开门,又不好问。只好也站着,睨见他手里没有拿着吃的,貌似华诤还没来过——今天应该遇得到他,心情便悄悄有些小雀跃, 程树东转脸看看她,道: “付一默,卜玉没跟你一起?” “啊?哦,没有。” “你们两家不住一块?” “不住一块啊” “那你们为什么经常一起走?” 额~~这个问题,付一默不知从何答起。难道卜玉不来,他就不开门吗? 程树东是班长,由于没有人愿意当生活委员,他便兼着当起来——反正“生活委员”这个职衔,只是负责管钥匙。 付一默陪他站了一会,忍不住道: “程树东,要不先开开门再说?” “你有没有想象力啊?我要带钥匙的话,我早开了好吧?我不没带钥匙吗?” “哦···额···你不回去拿吗?我们怎么进教室啊?” “不拿啊。我打电话给我们宿舍的了,他们会拿来的。” “哦” 付一默走到他旁边,也往操场上看: “他们要来了吗?” “不知道。” 付一默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住家里呢。你家住那么近,你干嘛住校啊?” “我是住家里啊,但我也住校——半住校。” “还兴‘半住校’啊?怎么个半住校法?” “就是,想住家里就住家里,想住校就住校,这就叫‘半住校’。” 哇,质优生果然搞特权啊? 程树东是学校里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他学习好、能力强。每次大考,都能在市里甚至省里,都拿个光耀门楣的名次回来,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和华诤那种靠光怪陆离标新立异而出名的二世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难得的是:程树东的性格还很好,不但没有架子,而且风趣又讨喜。 付一默弯弯嘴,算是笑笑,便也发起呆来。 “付一默,你说什么时候才高考啊?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我好想睡觉啊!” 程树东耷拉着眼皮,拖着长长的声音道。 一大早就犯困啊? “很快了,坚持一下!才有六十七天了。” “快点考吧,早死早超生啊!我怕我坚持不住了。” “大哥,你都坚持不住,叫我们怎么办?你又不担心考不上,你是心里负担最小的好吧?反正你清华是稳得的,好吧?” “什么清华不清华、北大不北大,我才懒得管!我就想赶快考完,回家睡觉。” 两人正说着,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着她手臂往后拖了几步,围进教室后门的墙角。 “你干什么?!你拉痛我了。” 华诤脸上阴云笼罩: “我问你干什么才对吧?你们俩在那边干嘛?” 啊? 付一默省了叁秒,才悟过来: “你说程树东啊?我们在等人开门啊。” “我不知道你们这么熟啊?” “我们一个班的,他没带钥匙,我们——” 等等,干嘛要跟他解释?付一默白眼道: “关你什么事?” 华诤刚刚提着早餐过来的时候,见到付一默和程树东,就两个人,还肩并肩站在一起说着话。要知道,付一默鲜和哪个男生这么自自然然地聊天的。如果是别的男生也就算了。程树东可是大名人,人又长得人模狗样的。他的名字,常常会引得一些年级低、且不明真相的女生们的集体尖叫。如果说有什么男生是付一默的“菜”,那程树东这个“学霸男”一定榜上有名——华诤自悔失策,心里翻江倒海,一缸子醋湃上喉咙。 5我等你 “付一默,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 “你,你,你不是说,如果我考——” “好好,我记得我记得” 付一默举双手作投降状: “可是你也要讲话算话才行啊。你不是说过高考之前不烦我的嘛?” 华诤见她乖巧,口气便也软下来,小有撒娇道: “我不是烦你,我是来给你送早餐” 啊?牛奶面包——自从她又喝了他的牛奶,就每天都有牛奶。付一默道: “谁叫你送了?我又不吃!” 就是答应她,高考之前不烦她。华诤才不得不在明知她不爱吃早餐的情况下,还每天送东西给她吃。一来是他着实担心她的身体,二来是要向她表表痴情。 “不吃早餐,肠胃怎么受得了?” 越过华诤撑在墙上的手臂,付一默见到同学们越来越多,不时往这边乜斜。便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很烦唉,跟她说话,只要附近有墙,都要像这样把她圈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好像怕她跑了似的。虽没有肢体接触,可那情境,真是黄河都洗不清了。 付一默便侧过身子,肩膀对着他的胸,弯着手臂挡开他: “唉,懒得和你说!我们开门了,我要进去了!” 她扎马尾的皮筋束不住额边的头发,额前几络青丝散开,落在她精致反光的耳朵上,发尖指着脖子。秀气的美颈和衣领间,光线触碰不到,留下幽暗的黑影,有香气从那黑影深处溢出来。 付一默没好气地又道: “快让开” 付一默说着,下意识的揪了揪衣领——每次他靠得近的时候,那见猎心喜的眼神总带着闪电般的凌辣,总让付一默觉得他要把她一口吃了。 “付一默” 付一默听到男孩哑着嗓子道: “你迟早要把我逼疯!” 到底谁在逼谁?不懂他在那边是僵硬个啥,付一默白眼翻得看不到瞳孔: “你别欲加之罪啊!” “付一默,再过两个月,你欠我的,我要你一笔一笔,全部还回来!” 女孩子在某些方面,先天要比男孩迟钝得多。付一默哪里听得懂血气方刚大男孩的隐忍痛苦?只没心没肺地道: “我欠你什么了我?还你什么啊?你说牛奶啊?切···谁稀罕?还给你还给你。真的,快让开,我要进教室了!” “咳咳” 华诤清清喉咙,清走一点心猿意马: “好,我送你进去!” 华诤拉下付一默的书包,朝教室走。 卜玉进教室,边卸书包边问: “一默和华诤在那边干什么呢?” 程树东嗤笑道: “傻妞!还能干嘛?人家当然是在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少儿不宜呗,你这种‘少儿’,别瞎打听。啊?不过,嘿嘿,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程蜀黍也可以教教你哦···” “哗!” ——华诤把付一默的书包甩在她桌子上,又放下早餐,才对正和卜玉说话的程树东道: “程树东!” “啊?什么事?” 程树东虽常拿华付二人开玩笑,但他和华诤是不熟的——如果不是华诤常常拜托他传早餐给付一默,他们可连话都说不上。所以对华诤大声喊出他的名字,程树东有点找不着北。 “华诤,快回去了你!回你们班去!” 付一默生怕他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忙喝到。 见付一默这般慌乱,华诤也知不妥——总不能因人家和付一默说了两句话,就恶语相向、人身威胁吧?便转威为笑,对程树东道: “没事儿,啊?好好学习。你前途大大的呢!” 他阴阳怪气,现身说法“皮笑肉不笑”,程树东只觉迎面妖风阵阵。 “神经病!” 付一默对程树东和卜玉陪笑道: “别理他!有毛病!” 华诤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付一默正骂他,见他又往自己靠近,忐忑道: “你干嘛?” 华诤手臂一挥道: “手机给我” “干嘛?!” 华诤道: “你不给我,我今天可就在你们班上课了。” 付一默只得掏出手机递给他,道: “你电话没电了?你要打电话?” 华诤接过手机,贼笑着靠过来,脸差不多和她的脸贴在一起时,高举手机对着俩人的脸,道: “笑一个” 付一默便歪开道: “干什么?” 华诤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住她: “Just humor me。好了啦,宝贝!要不我赖这儿不走了啊?” 付一默只好忍耐着,等他拍完这张自拍。 华诤把自拍设置成手机背景图,才满意地把手机递还给她: “要被我发现你删了,我跟你——我跟程树东没完!叫他放学回家的路上,小心点。” 付一默对着他的背影道: “华诤,你说了不烦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华诤苦笑道: “知足吧!已经很算数了。” 一般的中学贴高考光荣榜只贴一次。但付一默所在的中学,会在高考分数下来之后,贴一次考分在一本线以上的光荣榜,然后在录取通知书到之后,又贴一次。 胸有成竹的付一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分数,反而十分担心华诤的分数。嘴上再怎么看扁他,其实越临近高考心里越没底。考完以后,更没底了。 即使他英语进步了那么多,不还有数学、物理、语文··· ···吗?这可是“华山论剑——高手过招”。只有一项长处,是肯定无法诞登道岸的。他不会这么神,都进步了吧?他会神乎其技地变成黑马吗?付一默想起一年前答应他的事,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个人,当你每天都在想另外一个人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你对那个人的感情都会更敏感。“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高考结束,没有了来自环境的压力,想要谈恋爱,是青年男女的本能。 付一默每每想起华诤,又觉得,如果他不是成天搞得自己像个小混混一样,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啦。就算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华诤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他的追求带来的烦恼,她一直在自动屏蔽着他。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差生、因为他学习不好?——其实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好吗? 付一默原以为,高一的时候他说‘你做我马子’不过是信口雌黄。没想到,从此,她的困扰,就开始了··· ···反正,她总觉得他是捉弄她、故意看她出丑,不是真的喜欢她、要追她。 付一默总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小心,松了口,答应他,会换来他报复的嘲笑或一句“我逗你玩呢!认真你就输了,A叁班的猪扒妹!”——那她,可能要羞愤到投河自尽。不能怨她心有防备——他成天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有在学校狂蜂浪蝶的做派,人尽皆知。叫别人怎么能把他在那种情况下,说的一句玩笑话当真呢? 换个角度去想,事实上,他的样子还算耐看啦。而且,听说他很爱游泳,那身材——死了,越想越远了。 毕业典礼开始之前,付一默早上就到学校,因为听说今天学校的宣传栏就会贴“光荣榜”。付一默在榜单上的第一页,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华诤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可是,心,为什么像被挖了个大天坑——空得深不见底。怎么办,那个笨蛋,究竟还是没有成为黑马吗? 切,还说要跟她在一起,实际行动都没有!他果然只是在逗她玩! 难道是,难道是,她的要求定得太高了吗?唉,明知他做不到,当时为什么又要提呢?现在怎么办?那个笨蛋到底没成功——“但如果你考不上,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怎么就说了这么狠的话?真的要跟他绝交吗? 正当付一默退后两步,准备要走时。两个熟悉的字赫然映入眼帘——是他!据她所知,他们学校没有跟他重名的人。为什么刚刚找老半天也没有找到呢?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华诤总分,居然比她高了二十多分!排名在她之前!在她前面的人寥寥可数,可华诤就偏偏挤了进来! 付一默想笑时,却发现自己脸上已挂上了泪珠子——都是刚刚被他吓的,这个垃圾! 正想着,眼前一黑,背后响起一个她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啊?” “放开我!” 付一默扯开蒙在她眼睛上面的手掌,头都不回去看他,径直向前走。 “怎么了嘛?” 华诤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华诤是后起之秀,他不懂像付一默这种质优生,从小就培养的一种优越感。如果说之前付一默对他的钦慕或者说是骚扰,还保留着五分姑息的话,那在当时当地,对他的示好,女孩子是不会甩出任何好脸色的。 “放开!” 她挣扎得紧,脸色十分阴沉,华诤实在没有氛围提之前的约定,便道: “今天晚上,开毕业晚会,你来吗?” 付一默扭开脸,挣脱他跑了。华诤在手机里打了叁个字“我等你”,短信给她。 第六章算不算在交往? 难怪高考完了,最闲的这段时光里,她连华诤的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他就是要她自己发现!如果他亲口来跟她说,那她不会相信的。付一默完全可以想象华诤小人得志、春风得意的表情。 死了,她不该这么轻敌的。那天答应他的每一个话,一个字一个字嘣里她的脑海“做我的女朋友”。哇,不会吧?真的要做他的女朋友吗?她本来还幻想着,在大学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这下怎么办?最让付一默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报了什么学校呢?不会跟她在一个城市吧?而且,还有那个附加的“条件”。 毕业晚会七点开始,华诤六点钟就到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布置会场,并不时用眼睛瞟大门口。 手机上的时间指示七点的时候,主持人宣布晚会开始,并对着话筒热情地鼓励大家去邀约自己心仪的对象跳第一支舞。高中叁年的青春年华,有着最绚烂的美好和情感,试问哪个少男少女,没有自己挂念的人呢? 因想着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从此前路南北、天涯各方,就算平时很害羞的孩子,都抱着“壮士扼腕”的豪情,去邀请心里的牵挂。 同学们穿着盛装,在悠扬的舞曲里姗姗起舞。在散满空气的音乐声中,年轻人们在彩色的灯光中,成双成对,如翩跹艳蝶。 华诤盯着大门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七点半,她还是没有来。看来,今晚她是不会来了。他早应该想到,当时答应他,只是缓兵之计,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越思忖,华诤的斗志就越弱、心就越疼。特别白天还碰一脸灰,打她电话也没人接。他拒绝了第二个来邀他跳舞的女孩,准备出门口去等等——他怕再在这里等下去,会被别人看到自己哭。刚走了大门便撞到了进正来的两个女孩。华诤挑起眉毛: “一默?!” 华诤的心,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来了?” 付一默低眼不看他。她头发湿湿的披在肩上,应该是刚洗过澡。即使灯光很昏暗,华诤还是看得出付一默的耳朵,呈出了可疑的红色。 华诤便强作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 “这曲还没完,赏脸跳个舞?” 华诤的心悬在半空,加重了牵她手的力道——有史可鉴,怕她抽离。没想到她只是小声道: “我不会” “我教你” 这个大话精!付一默被他的笨拙吓到,才开始没五步,她已经被他踩了叁下了。 付一默打断他无数个“对不起”,道: “你还是跟我的节奏吧” “好吧。你知道?对哈,你是学过跳舞!唉,真是班门弄斧了。” 丝毫没听出他的惭愧,付一默双唇收进牙齿里抿笑。慢慢带着他的脚步动起来··· ···华诤心中感慨:欧洲人民果然伟大啊!发明了这种最名正言顺的撩妹方式。 两人相隔这么近,手拉手、面对面,鼻子底下,女孩浓密的乌丝里飘来一阵阵摄人心魂的香气,让男孩抓耳挠腮意乱情迷。 “那个” 华诤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都哑了。他顺了顺嗓子,弯了弯腰,在她耳边轻轻道: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在交往?” 付一默要笑不笑,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不算” “那这样呢?” 眼前突然压来一片黑云,付一默突然感到口腔里有一块湿湿软软的东西在到处乱窜。是他的舌头!有没有礼貌啊?——第一次接吻就舌吻?! 付一默双掌抵在他胸膛上,本能地想推开他。却引来男孩更强硬地贴近,本来放在女孩腰间的手,伸过去盖在女孩的背上,更把她按向自己。他的嘴就像被粘在她双唇上一样,女孩的头越向后靠,他就随势越追上来,让她无处可逃。 “唉,差不多行了啊?”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华诤终于放开她,回味无穷地道: “多管闲事!” 如果付一默此时抬头,她会发现其实同学们都在干自己的事,旁边的几个人都在不自在地别开脸,总之她和华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但她的心跳得像有一万个人在打鼓,红得滴血的脸尽力缩在华诤宽大的影子下面。 高中的情侣成双成对,算是常事。华诤到没有多不好意思。他只觉得今天晚的空气暖暖融融、五彩斑斓的灯光把闹哄哄的礼堂烘托得迷离幻彩、幢幢穿梭的人影成为一种浪漫别致的背景···谁说高考毕业后,青春就散场? 真正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不跳了,出去玩嘛” 付一默还处在刚刚那个吻的震撼中,呆呆被他拉出礼堂时,宁谧的校园和脸上拂来的和煦的风,才让付一默警惕起来: “去哪里?” 华诤琢磨一下,觉得还是先不要得寸进尺,其它她答应的事,事缓则圆来日方长。便笑道: “就这里啊” 华诤说完,又低头吻住她。这次女孩没有再推开他,只是有点无所适从。华诤退回了点,拉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喘着气轻轻道: “闭上眼” 女孩的眼皮重重地,慢慢遮住了视野。没了干扰,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条在她嘴里滑动的大舌头上。像在她口腔里探寻着什么济世珍宝似的,和刚刚在礼堂里相比,他吻得急切狂野得多,如风火燎原、决水千仞。头还不停转来转去,以测试出一个最能全面占有她唇齿的姿式。 华诤感到小火箭在抬头,手也不自觉地摸到女孩的屁股。牛仔裤的手感比较糙,被牛仔面料裹住的翘臀比想象中要饱满和坚挺,捏一捏,结结实实的,没有意淫中那么软。华诤一想到这屁股的底端,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沟壑,情绪就乱了。他把女孩的衣摆从裤头里扯出来,手伸进去,摸到她凉滑的皮肤,手指向下,往贴在皮肤上裤腰里戳··· ··· 被他的攻击性吓到,付一默的心调调刀刀,她推他,推不动。只得地向后仰了仰。男孩上半身追着她压下来,付一默右手往他脸上一划。 华诤被打醒,手连忙放开她,嘴巴在她的檀口上方,柔声道: “不要怕,啊?没事的,宝贝” 看她傻愣愣的小呆鹅状,大眼睛里还留有一丝惊恐。华诤的心,软成二月春水: “对不起,宝贝,我···没事的,我会控制的了,啊?乖宝贝,宝贝···要不然,我讲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 付一默:“··· ···” 华诤笑道: “额~~新婚之夜,新娘是处女——打一个成语。” 女孩:“··· ···” 华诤挑着眉毛自问自答道:“毛(茅)塞顿开!明白吧?呵呵”’ 付一默叹口气,翻翻白眼。 华诤搂着她笑着,待她慢慢放下戒备,才重新堵上她的嘴。 他们在校园的深处,城市的喧嚣都被一道围墙隔离开去。被微风抚摸过的片片树叶,在美妙的夜晚沙沙作响。伴随着知了忽高忽低的知了叫声,竟交织成了一曲夏日里悦耳的天籁。 等付一默手机响起时,华诤才再次放开她,等着她接电话。 “嗯?哦···好的” 她收了线,华诤忙问: “谁啊?什么事?” “我要回家了” 华诤呆了呆,才极度失望地道: “是阿姨?” “哪个阿姨?” “你妈!” “哦,是啊。” 这妮子,非得问一句答一句。华诤叹口气道: “阿姨叫你回家?” “嗯。” “几点了?还早嘛!” 华诤不服气地看看手机: “哇,九点四十了。我们亲了那么久?” 付一默瞪他一眼。华诤笑道: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付一默摇摇头: “不要啦。” “为什么?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付一默道: “他们已经在校门口了。” “叔叔阿姨?你怕他们见到我?” 付一默不说话。 华诤有点不高兴,但又觉得付一默没有错处。便道: “那我明天再找你出来玩,行吗?” 付一默想了想,道: “好” 华诤略俯下身子,闭着眼朝女孩的方向歪起: “那亲一下才准走” 华诤等了一会,觉得不对,再睁眼时,女孩已经走开很远了。 第七章姑姑送来的金镯子 付一默推开楼道门,见华诤正歪身靠一边的墙上,低头滑手机。 他穿了T-shirt,再加一双白灰色波鞋。还斜挎着一个拖到髋关节的帆布包。 额,现在是怎样?还要去健身房吗? “咳,咳” 华诤听到假咳声,抬起头,看到她,本来放空的表情绽出笑容。 “等很久吗?我之前忘记时间了,你打电话我才想起来···” 她是在跟他解释吗?华诤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没有,没有等很久,我也才刚到”二十多分钟而已。 付一默低头看看自己及地的纯棉长裙: “我那个运动裤洗了还没干,去不了健身房” 以及她这几天很累了,真的跑不动了。 哇,才出门就找回家的借口啊?华诤上前两步,牵过她的手说: “没有要去健身房啊,别紧张” “公园也不行啊” 华诤笑道: “怎么,坐那个过山车还晕啊?都怪我没提醒你。今天斯文一点,就看看电影” “这么早去看电影?” “先逛逛街也行啊?你看你穿来穿去都是这几件衣服,去shopping嘛” “啊?” Shopping?付一默是穷学生,身上只带了点零花钱,去购物的话,肯定是不够的。可是怎么跟他推诿呢?她试着抽回手,边道: “可是我不懂买衣服” “那你的衣服···?” “都是我妈,还有姐姐买的。” 付诤可听说,她是独生子女。 “姐姐?” “表姐,大姨的女儿信姐。” “老天爷!付一默,” 华诤食指抵着太阳穴,皱着眉头笑道: “女人之中,你也算‘奇葩中的战斗机’了。还好我不是颜控,否则你怎么找男朋友啊?” 这话伤自尊了。付一默从小专心读书,家长老师都夸她“又漂亮又懂事”。她来没有对自己的外表有什么自卑感,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过得去”的。可原来在华诤眼里,“颜值”,除了爹妈给的,还有化妆品、发型和衣着··· ···也许还有其它什么她不懂的组成部分。 华诤牵着她,问她放假都在家做什么、平时喜欢吃什么、想去哪里玩、大学开学的东西准备了没有、又跟她说想约她过几天去旅游···付一默都没理他。走了十多分钟,华诤才发觉她异常的闷闷不乐。 “唉呀,怎么了嘛?” 华诤脑筋倒着带,并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越过她,转身挡着她,倒退着走: “我开玩笑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颜控’中的战斗机。我就是只喜欢漂亮女生。不光脸蛋啊,就身材差点儿的,别说正眼,我斜眼都不会瞧的!” 他以为这种自作聪明的自圆其说,会有加分吗? 付一默用手臂螳开他: “关我什么事?” “好了啦,宝贝,我说错话,我道歉还不行吗?” 他软语温存,满脸歉意,伸手不打笑脸人,付一默只好回了一句: “走你的路吧!” 逛一会,带的水都喝光了。华诤便叫付一默在原地等着,便只身去旁边的冷饮店买了两杯冷饮。付了钱,华诤一手握着一杯果汁,朝女孩走过来。两人还差约两米时,两个过路的女人并肩从两人中间穿过。 两个女人衣着都十分清凉,其中一个穿着像类“正装”的黑色超短裙和棉质前开纽扣式吊带,吊带的领处是两条长长的布条,被拴在脖子后打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身材好到爆,神似柳岩。特别一双长腿裹着黑色丝袜,水银色九寸高跟鞋,踩在蹭亮的花岗岩地板上,反着妖艳的光芒。 看美女是男人的本能,华诤目光随着“黑丝袜”、头随着目光,从左扭到右。两女人走过两叁步,付一默走上前,扬手就是一耳光。周围人频频侧目。 华诤完全被扇蒙了。 开玩笑——私底下挨她打是一回事,这大庭广众无缘无故的——这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华诤皱着眉头,瞪着她大吼: “干什么你?!” 付一默歪头不看他。 “别冲我梗脖子!你一天到晚,闷得像个葫芦就算了。居然还动不动就当街当众动手打人——这么刁蛮任性、公主病,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受不了拉倒!” 付一默哽咽着,咬着嘴唇,转身朝商场一楼跑去。 华诤挥手把两杯饮料砸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爱滚滚,本少爷还不侍候了!” 华诤对着垃圾桶双手叉腰,红着脸喘了的一会儿粗气。 然后,长长闭了闭眼睛,喉咙里“哼”一声叹气,奋力一捶拳头打旁边的柱子上,转身追了过去。到了商场大门口,四处张望,却远远见她在开一辆出租车的门,便一边大声喊着“一默”一边跟着她的出租车在马路上追起来。 商场大门旁正拭泪的付一默,发现华诤的身影越过她,朝远处大喊她的名字。觉得很奇怪,顺着他的目标望去,见一个衣着和她相似的女孩正在上出租车,便会过意来。 付一默顾不上哭泣,提着裙子跟在他后面小跑,看他跟着那出租车一路狂奔,全然不顾马路上车水马龙。跑出一段距离,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歇息——终于放弃了吗?——付一默正想着,见他又甩开大步追了起来。终于在前一个红绿灯路口追到正在等红灯的车,还像个白痴一样在那里拍人家的车窗··· ··· 付一默停下留步,藏在旁边一棵树背后。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一看是他的来电,便按了挂断键,手机又响了,她又挂断——又嫌她不会打扮、又凶她、还说她脾气不好、像“闷葫芦”···这会又对别人胡搅蛮缠,害不害臊哦? 手机显示屏上便出现一条短信: “在哪?”。 跟着又是一条: “别生气了”。 又来一条: “我错了,还不行吗?在哪?我去找你。” 付一默卸下背包,把手机调成“免打扰”装进包里,然后抱着背包,靠着树发起呆来。 华诤没追到女孩,有点沮丧,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抱着手机试图跟她联系。却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他奶奶、大姑和表姐一行,从美国来了,晚上家里要招待他们吃饭。华诤心系佳人,早把这茬忘了。转念一想,哄女孩来日方长,等她消消气再说吧。 他奶奶才去了美国十几天,电话里就一直说不习惯,要女儿把她送回家。他们华家礼数重,他又是长房长孙,到不好违拗母意。 到了酒店,见家里亲亲戚戚都到了。祖母宋云贞在麻将桌上,一边出牌一边道: “诞诞来了?宝贝,快过来奶奶看看。” 华诤倒了两杯茶,朝麻将桌边走来: “奶奶,喝茶” 又把手里还剩下的一杯递给姑姑。 华诤的姑姑华珮早回头,长长伸手接过杯盏,喝一口放在一旁,双手拉了他,仰头笑道: “诞诞,长这么高了?唉,妈,我们家这大宝贝,真一表人才!唉哟,想死大姑啦。他姐姐,快拿我那手镯来。” 大姑的女儿,也就是华诤的表姐Cindy岳思思,忙从包包里翻出一个手饰盒,递给她母亲。华诤趁这个空,从长到幼,挨个叫人打招呼。 华姑打开手饰盒,里面是一对金光灿灿的龙凤大金镯子,对着华诤道: “诞诞,收着。” 华诤不禁莞尔: “姑姑,我一个男生,用不了这东西。我心领了,谢谢。” 说得在座的长辈都笑了。华姑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 “傻孩子,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侄媳妇的。” “你侄媳妇是——”华诤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不自觉浮想,这对大镯子,戴在那小倔驴的细手腕上,指不定多违和呢。 第八章找你玩 华诤的母亲岑兰道: “他大姑你也是,小孩子家,不要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贵重?大嫂你寒碜我!这是我宝贝侄子,我们华氏未来的接班人!这点东西,我都是往轻了掂量给的。何况人家今年这么争气,高考高得这么好,还得了医科,光宗耀祖啊!是不是,宝贝?你太争气了,姑姑太高兴!快收着,啊?” 宋云贞笑得合不拢嘴。华诤有些为难,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和亲戚们聊天的父亲,华瑞军直起脖子看了看华诤,笑道: “大姑给的,就收着。以后你当家作主了,可别忘了孝敬姑姑。” “是。谢谢姑姑。” 华诤这才恭恭敬敬地接过来。 岑兰又嘱咐了一句: “快放好,别弄丢了。” 华诤便把手饰盒子放进挎包里。听姑姑道: “妈,怎么我这觉得,诞诞比以前懂事多了。以前是个小调皮蛋,哪这么规矩?上次我来,咝,是前年吧?人家理都懒得懒我的哩。” 说着,还推了华诤一下。 华母笑道: “我也纳闷呢,高叁这年突然刻苦得不得了,还主动要求要请老师补习功课,好像一下收心了,变了个人似的。我和你哥,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这你们就不懂了!” 一个人从身后趴靠在华诤的肩膀上,接过姑嫂两人的话,笑着用唱歌剧的肺活量道: “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啊!” 说话的是华诤的小堂叔,只比他年长十岁,平时跟他规矩不多。最爱拿他开涮。 在座的人都朝华小叔投来疑问的目光。华小叔巴在华诤肩上的手,弹出食指,指着华诤的侧脸道: “你们还不知道?人家大小伙子了,谈恋爱了!多半是两小个,都商量好了,要一起努力考大学是吧?” 众人都奇道: “真的啊?” 华诤红了脸: “别听我叔瞎说!” “小诞子,撒谎可不好哦。下午你小婶和你妹妹去逛街,在地铁站遇到你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等地铁呢。听说那小姑娘可俊了,是吧?从实招来,怎么回事?” 坐在岑兰对面的年轻女人,边出牌边笑道: “我们刚下车,是他妹妹说‘妈,你看哥哥!’,开始我还说是小孩子家,看错了,还特地绕近点,唉,还真是!本想上前跟你们打招呼来着,谁知你们又上车了。怎么不把小女朋友一起带来呢?” 岑兰也放下手中的麻将,要笑不笑地道: “诞诞,真谈女朋友了?” 华诤的祖母深以为然: “是真的,宝贝?带来给奶奶看看。怎么认识的?是同学吗?也今年高考吗?” 说着,竟老泪纵横起来。 “有些话你爸妈不好说,叔来说” 华诤的小叔又接话道: “诞子,你大学也考上了。现在第一要务,就是娶媳妇生孩子,为华家传宗接代。唉哟,脸红了唉!这有什么嘛?唉,你还真别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的不说,大娘的心思,我最清楚——就盼着接孙媳妇呢。大娘,现在大学生可以结婚的。” 宋云贞一听这话,心里活动了: “真的?” “那还有假?诞诞是去关洲(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之意。不要随便脑补哦)读书是吧?你们关洲那几套房子,拿一套敞亮点儿的,收拾出来,先把媳妇接过来再说。” “瞎说!” 祖母佯怒道: “我大孙子接媳妇,肯定买新房。儿子,你说呢?我觉得一步到位,买个别墅算了。到时你们去照看孙子方便点,再说,保姆房总得留两个吧?一般的电梯楼太窄,怎么住啊?” “我,我——” 华诤实在觉得他们扯太远了: “我出去买瓶水喝” 说着,便逃难似的往外小跑。听得后面小叔的声音:“这小诞子,平时没看出来他还挺害羞。诞诞,这里有水啊!” 跟华诤分开后,付一默就一直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挨打的人是华诤,他都没有生气,还反过来追她又发短信哄她,他才是应该哭的人吧?但泪水就像不受控制似的,不断往下掉。好不容易忍住了,不一会又冒出来。一路哭到家里,怕家人生疑,只躲在房间不出来,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 直到电话铃“叮”了一声,付一默从梦中惊醒,眼前明晃晃的,还以为天亮了。一看手机,才十一点,原来是灯开着忘记关了。正好,起来洗澡再睡。正收拾洗澡的东西时,手机又“叮”一声。付一默才想起要看。好几条短信,都是华诤发来哄她、叫她不要生气的。付一默便坐下,一一打开,最近的两条,是问她在干嘛的。 “准备洗澡” 华诤抱着手机坐路牙子上,看到手机突然亮了,他的心也跟着亮了——果然,是付一默的短信。顿时心花怒放,站起来想按短信回她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激动地发抖。 “要睡了吗?” “嗯” “那就睡吧,宝贝,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怎么看着,有点不情愿?——不对,他说“明天我再‘来’?!找你玩”——为什么要用“来”字,而不用“去”字呢?付一默心一动,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帘子,果见楼角的路灯杆子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付一默忙洗了把脸,冲到玄关换鞋。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秦丽朵拿着遥控器: “这么晚去哪?” “哦···我,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商店都关门了。” “我急用” “不准出去,太晚了。明天再买。” “唉呀,我就在小区里的小卖部看看,不出去的。” “你这孩子真是——带上手机,快点上来啊!” “叭!” 秦丽朵还没说完,女儿就把门关上了。 华诤嘴角含笑,把脸从手机上抬起来时,吓得不轻。小心伸出手,碰到她热热的粉脸颊时,才确定不是幻觉,是大活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华诤拉过她,正要抱。却被回头看自家窗户的女孩拦道: “去那边啦” 走到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华诤才逮住机会抱住女孩: “想死我了” 付一默翻翻白眼: “才分开几个小时啊?” “快十个小时了” 他一本正经地答,倒让付一默不知怎么接话了。路灯被树木挡住,在黑越越的阴影里,付一默仰着头跟男孩吻了一会,直到用完肺里最后一丝氧气,才推开他,跑完百米冲刺似地道: “你好,好厉害,居然能呼吸!” “还有更厉害的” 付一默推开再次俯脸过来的男孩,小声道: “有人啦” “没人啊,哪有人?宝贝,吓死我了,我今天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要我了。” 付一默又翻翻白眼: “有事没事?没事就快回去了。” “有事有事。我想跟你说,我家里有亲戚过来,我可能明天要和他们出去玩。” 付一默不解道: “你说的‘事’,就是说这个?”用得着专程跑到人家楼下,来通报这样一个消息吗? 华诤生气道: “我和他们出去,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这几天!” “哦” 付一默总算找到他的重点了,有点哭笑不得: “没事啦。你去嘛。没事的。” 你没事我有事好吗?——华诤在心里咕隆,见她淡然,本来没生气的,又有点不高兴起来: “那我走了?” “哦,好的,路上小心。” 付一默正准备迈步离开,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了回去,撞在肉墙上。华诤双臂收紧搂着她,直到感到她身上的体温慢慢传到胸口,才略略安心。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电话响了,付一默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道:“到楼下了,就来”。便抬头对男孩的下巴道: “我真的要走了,一会我爸下来找我,看到咱们这样,你就死定了。” 这丫头还能更扫兴一点没有? 第九章表姐来支招了! 华诤回到家时,家人都睡了。第二天起得晚,下楼吃早餐时,父母亲和姑姑都出去买东西了,只见表姐Cindy穿着牛仔裤和T-shirt,光着脚丫子,一只腿踩缩在椅子上,正对着餐桌坐着吃东西呢。 “Hey, Matty, finally get up,Ah?” 比华诤大一岁的表姐Cindy岳思思是ABC,也就是传说中的“香蕉人”。她短发烫得卷卷地贴着头皮,瘦瘦的,皮肤故意晒得比较黑,眼睛很大。这种外貌在美国可是很吃得开的——美国人以为,东方女孩就应该长得又黑又立体才叫有神韵。 她打的招呼让华诤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宋云贞正从院里进来,关上门,回身对华诤道: “哟,大宝贝儿,起了?” 站在华母旁的菲佣,用生硬的中文道: “少爷吃什么早餐?” “随便” 华母道: “那和姐姐一样吃牛奶面包?” “好,谢谢奶奶” 华母接过菲佣手里的餐盘,边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边道: “昨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Granny, He definitely had some last night.” Cindy的脸对着外祖母解释,眼睛却是看着华诤挤眉弄眼。华诤有点怀疑自己的英文水平: “I didn’t have anything last night. I came back and I went straight to sleep.” Cindy十指张开,双掌在耳朵两边朝外举: “ Eww~Liar! Whatever you say . Hey, Whatever you say!” 华诤觉得自己肯定跟表姐有什么误会,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I’m not lying. I don’t have to.OK?FYI, what do you mean when you said I had some? Had some what?” “SEX! Of course!” 华诤一口牛奶喷在餐桌上。 Cindy笑着接道: “What do you think I mean?” 华母忙过来给他拍着背: “怎么了?宝贝,慢点喝!吃饭不要说话嘛。” 华诤边抽张纸捂嘴咳嗽,边朝祖母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帮忙。华母便拿了抹布来擦桌子: “你们姐弟俩说什么呢?” 华诤忙道: “没什么,没什么。” “It’s OK to have sex,Matty, you don’t have to lie. I get it——You are a grown-up, you are in a relationship,you have sex.That’s what people do. Hey, I bet your girlfriend must be really awesome to keep you that long. ” 华诤连连朝表姐摇手: “We didn’t have sex. We’ve never had sex.” “Whaaaat?!” Cindy看华诤的眼神,让华诤觉得自己就像来自侏罗纪世界的恐龙。 “You serious? ” “Yeah. Why would I lie something about that?” 华诤顿了顿,既然表姐这么光明磊落,他也不想做个萎缩怕事的人,便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坦白道: “Although I really want to. To be honest , It’s killing me! You know ,the whole NO SEX thing.” “So you are hot?” “What do you expect? I’ve never had sex in my entire life. Look at me, Sis.! I’m always hot! OK? However, my girlfriend, she’s too shy. I don’t want to scare her off.” Cindy深感自己和这个表弟在文化上的差异鸿沟深深,两人根本鸡同鸭讲: “Hey ,Matty, Sweety, look, you gotta have sex with your girlfriend, you gotta have WILD sex with your girlfriend——that’s what boyfriends do.That’s what would keep your girlfriend closer. I can ensure you that you are not the only one who’s hot. Women have needs.” “Really?” Cindy翻了一个“那还用说”的白眼,把脚放下来,正襟危坐,好像要准备谈什么事关国计民生的国家大事: “I’m a girl,right? I’ve had boyfriends. I got a say in this staff. You gotta believe me,Matty, mark my words——Women have needs. Just go and meet the needs. Make your woman happy.” 华诤觉得表姐背后放着万道金光——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But I don’t know how to bring it up. I love my girlfriend too much. I don’t want...” “Wow Wow” Cindy 双掌向外,像在推着什么东西: “Wait a minute, Matty, Mathew, Matt Wa. Wait a minute! You saidaaa you LOVE her? Are you sure? Love is a big word. We don’t use it unless we really feel it.” “Yeah. I can’t be more sure. I love her. Ever since the first time I saw her, I’ve been falling love with her. Actually, as days go by, I love her even more. Look, She is the sweetest girl I’ve ever seen. If anything, I’m hopelessly and desperately in love with her.” Cindy脸绷紧了,眼珠子在瞪大的眼眶中转了转: “Wow, OK. Loud and clear. Great. Good for you, Matty! Good for you. So you are in love. Does she love you back?” 提这一茬,华诤有点黯然神伤,耸耸肩: “Well, I guess not. I don’t think so.” 伸长手臂拍着表弟的肩膀,Cindy慢慢道: “Hey, have you ever heard the poem?” “What poem?” “’To be with a woman who doesn’t love you back, is more lonely than to be alone’” 为这句话,姐弟俩默哀了几秒钟。华诤想起什么,拍拍桌子道: “Focus! Sis. Focus! Anyway, I don’t want to make things weird between me and my girlfriend. Are there any tips? Anything would lead us to``` you know?” “OK” Cindy摊摊手,笑道: “You are family. Technically, you are my little brother. I’m your big sister. And I love you. I do. Hence, I would help you out whenever you need me. First of all” Cindy 右手从左手心里扳出一个手指头: “You gotta get a room for you two. Be alone, for God sake! ” 不过,鉴于中美意识上的差异,Cindy还是不放心地补充问了一句: “Is your girlfriend OK with that?” 华诤点点头: “Yeah. I can make that happen.” “OK. Secondly, there is a story which would make your girlfriend want to have sex with you voluntarily. However, You gotta state it right.” 有这么神奇的事? “What story?” 华诤正以空前绝后高涨热忱的态度在学习,大人们就回来了。华珮进门时,远远听到他们两姐弟的话,便喝道: “思思,你忘记我们之间承诺了?在家不准说中文!” 岑兰笑道: “是不许说英文吧?” 华珮笑道: “唉,都被她气糊涂了。是,不准说英文!在家不准说英文!” 岳思思站起来,华诤抓住她的短袖阻止她离开: “什么故事?” 岳思思为难道: “对不起,你姑姑不准我说英文。我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说,我中文不好,我不会翻译。” 第十章操处女的感觉上(woo18.vip) 付一默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接到华诤的各种确认电话和短信。内容大概是:他家亲戚回美国了,他可以出来和她玩,叫她早上十点在某咖啡厅门口等他。 付一默到他说的咖啡厅门口时,华诤已经在那里了翘首以盼了。他头发还有湿意——一大早上起来洗澡? 付一默走近: “这么早,要去看电影吗?” 华诤伸出手牵着她的: “没有,去喝咖啡。” “喝咖啡?” 看他的表情,貌似已经够兴奋的了。还要去喝咖啡啊? 华诤不由分说,拉着她走进咖啡馆。人家才开门,还在做清晨的清理工作。 两人走到一个小隔间坐下,华诤便道: “宝贝,我这几天听到一个故事,我觉得特别美,我讲给你听?” 一大早上来,就为了讲故事?付一默虽不明就理,但还是不疑有它地点点头: “你说” “我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说,我用英文说可以吗?” 哇,升格为学霸的华大少爷果然伤不起啊。付一默还没答应,华诤就张口了: “Years ago I was backpacking across western Europe” “Europe?你去欧洲徒步,真的假的?你多大的时候?” “驴儿,驴儿” 华诤喊着他给她起的绰号: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故事,我讲的时候,你不能打断我!” “哦?好吧。继续。” 想起表姐说的“You gotta state it right”,华诤让放慢语速,让自己的声显得悠远空灵,重新开始: “Years ago I was backpacking across western Europe。I was just outside Barcelona, hiking in the foothills of Mountain Tibidabo.I was at the end of this path and I came to a clearing and there was a lake, very secluded. And there were tall trees all around.It was dead silent. Gorgeous. And across the lake I saw,a beautiful woman,bathing herself。But she was crying… ···” 付一默颔首叹道: “讲完了?你背得好流利哦。下了功夫的,是吧?” 华诤情觉不对:她怎么没有要主动亲他? 付一默看他疑惑,便解释道: “我听过这个故事。” 华诤脸烫了: “你听过?” “是啊。听过。你在网上查的?” “不是,是我表姐告诉我的。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你听过?” 付一默道: “你叫我不要打断你的嘛。” “那你知道这个故事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付一默微笑着点头。 “唉呀,付一默!” 华诤恼羞成怒,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啦?!” 付一默要笑不笑: “我记得,我记得。” 华诤蓦然看到她眼中的深意,心里渐渐清晰起来,试探道: “宝贝,这附近有家挺不错的酒店,要不要过去?” 华诤闭着眼呲着牙,等着脸上的大耳光呼过来。 从两人正式交往以来,接吻拥抱是每次见面都必行的。人少的时候,华诤很容易就失控——就像毕业晚会那天。但只要她有一点点不自在,他也就尽力克制住。付一默再后知后觉,也能感觉到男友的自制力越来越不稳定——或者说,他在承受某种刑罚。看来今天,他终于爆发了。为了这事,居然去背了一长串不知所云的段子回来——还是英文的···一个一个气泡般的笑意从肺里冒出,付一默弯着嘴角。看他歪颊上来,皱着脸、闭着眼,等挨揍的样子,女孩眼神温柔下来。 碎碎的短发已干得差不多,透着一股清爽。他的眼窝很深,浓密的眉毛沿着高高的眉骨凑在一起,配上山脊一样的鼻梁、鲜红青涩的嘴唇···连起初对他的长相无感的付一默,此刻也不得不暗暗承认:老天爷对他特别优待,他的五官确实英俊得令人叹为观止。就这张天然的脸,够格作整容医院的术后招牌。唉,他的歇后语什么来着?“校草班的班草——鲜肉中的鲜肉”。唉,当年眼拙了。人家可真是名符其实名不虚传。 华诤等呀等,就在他在猜测付一默是不是趁他闭眼这功夫,又悄悄溜走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悦耳的叁个字: “好,走嘛!” 人,说话要算数——就只是这样,没有其它的——付一默自我暗示。她以为她会很紧张,可并没有。 十多平米的房间很精致,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白色的床单上,红棕色的被褥被折成错落的花样。垂直于落地窗的,是一双办公用的灰棕色双人桌,桌上摆着电脑,窗外是雾色的清晨······大酒店的房间就是干净,付一默沉浸在奢华感中。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付一默回过神,感到有什么不对,挣脱他,双手按在一边沿墙壁打造的桌板上,尴尬地低着头,望着桌板的纹路: “你,你···” 付一默实在“你”不下去,这个“垃圾”什么时候把衣服都脱光了?他正低着头,往他的“那个”上套弄着什么···好烦!因为他录取通知书,而刚刚升起的对他的一点点尊敬,完全被掐灭了。 她的侧脸红得冒烟,藕臂却白得发粉,在黑色紧身的T-shirt下,华诤看得清她背上纹胸痕迹。一条牛仔裤剪裁得恰到好处,把女孩挺翘屁股勒出肥美的曲线,配上上粗下细的匀称双腿——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男孩的紧张害臊都被对女孩的性冲动取代,他追上前,把女孩困在自己和桌子中间,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双大手,直接环上女孩的纤腰,解开她扁肚脐上的牛仔裤纽扣, 拉下文明链··· “你,你···” 付一默双手按着腰间男孩肌肉结实的双臂,想把他按开: “我,我···” 从进门,她就没说完一个句子。 “一默,让我来。我会···”男孩口干舌燥,他也不知如何用语言平复她的心情。血腥味充斥着鼻梁,华诤的性欲澎湃上涨,休闲裤下的肉根在以令男孩都羞耻的速度抬头。他没心情去理会更多了。 一只大手插进她贴身的粉色内裤,手掌一把抓住女孩阴毛覆盖的阴户。 “你,你,干什么?那里,那里这么脏!” “脏?!” 他的一默,平时那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其实内心却这样—— “付一默,你真是个傻瓜” 他拔开鼻下的长发,歪头去亲她香甜的脸颊。右手指搓过黑密的森林,分开长满阴毛的丘壑,中指首先到达胖厚的花瓣——手感比想像中还要柔软,滑滑的——像果冻,但比果冻要腻,温热的湿气在指尖萦绕。华诤心比刚才还抖,手指揪着两片娇嫩的肉膜,鲁莽地掐捏,同时,中指的指甲尖儿,戳开粘合在一起的两片阴唇,如利剑般刺入。 “好紧!” 虽然没有任何比较,手指都被掰酸的华诤,很确信怀中的女孩一定是神器。左手拉扯着褪下女孩的牛仔裤,女孩两坨雪白的屁股蛋儿,像两座白生生的肉豆腐一样,在男孩暗红色的大鸡巴前晃动。“肉豆腐”间,挤出一条香喷喷的肉缝——夹在这肉缝里的屁眼,插起来一定很爽——华诤下流地幻想着——但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胆子。从女孩的阴穴里拔出自己的右手,拦腰把她身子往上抱。 屁股上有冰冰痒痒的刺感,是他的“那根东西”!坚挺灼热的尖端,已经挤入付一默的臀沟。男孩的小腹,已经紧紧地从后面压在她丰盈肉感的双臀上。 付一默惊察他的企图: “不,不···” 免·费·首·发:pó1⑻х.vīp[wǒō⒅.vīp] 第十一章操处女的感觉中(H) 华诤看她被惊吓到,便放弃了进入的计划。右手重新收回来揉搓和捏弄的赤裸的臀峰,把她丰满而富有弹力的屁股用力地挤压向中间,她丰盈的臀部的肉感,在阴茎上上下摩擦,增加阴茎的快感。 她不再抗议,华诤胆子变大,阴茎一寸寸挤入女孩夹紧的双腿之间。好像在夸耀自己强大的性力,向上翘起的巨龙,前端已经紧紧地顶住女孩臀沟底的紧窄之处, 火棒一下又一下地压挤着女孩隐秘花园的贞洁门扉。 纯洁的花瓣渐渐屈服于淫威,清醇的花露开始不自主地渗出。 热气吹得她耳骨发颤: “默儿,别折磨我了,我想要你,让我要你。你答应我的,啊?” “别,别” 在过去的十来分钟都异常安静的她,突然发声了。华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对她刚刚的配合本来就发着怵——这当口,她要真反悔,华诤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在这里” 还好,她只是说: “到那里” 她反手,赧然指着床上。 华诤胸中涌上一股异样的情愫,甚至超过了性欲——他是昏头了——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她想要隆重一点——至少不能就这样站着,至少不能就这样被他从背后··· ···至少要在床上,至少要亲眼看着她身上的男孩,是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占有她的。 他退开一点,不再紧贴着她。双手拉着她的衣角,把T-shirt 从她的头顶上翻脱下来。然后掰过她的身子,单膝跪在她的脚边,张开双掌往下摸着她的大腿,把刚刚褪到一半的牛仔裤脱了下来。他拉着她的手,仰着头,看着全身上下只戴着一件亮蓝色胸罩的她。从他的角度,她的俏脸被高耸的酥胸遮去了一半,他有点不敢看她的脸,怕她看出自己的渴望。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一默,我···” 他想给她什么承诺;他想跟她述说他对她的心;他想跟她说,他对她,不是因为一次什么打赌;他想说,他常常都在计划他们的未来——不,她就是他的未来。然而,他知道在她心里,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次赌注、只是她倔强的迫不得已。于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是应该庆幸她只是个呆萌的小笨蛋吗? 于是他开始亲吻她大腿上弹力十足皮肤,边亲边往上,鼻子触到她大腿根处繁茂的黑藻,嘴巴正想往里探寻时,却听到头顶的声音: “别,别,那里不要” 她夹紧双腿,还是觉得羞耻,双手苦于被男孩牵住,无法推开他的头。 可在男孩的耳朵里,立刻翻译成“那里不要”——“其它地方是‘要’的”。有了这句话壮胆,华诤放肆起来。大舌头舔过她凹下去的小腹,干燥的嘴唇碰着光洁的皮肤往上亲。左手连胸罩一起,把肉球捏入掌中把玩。右手绕到后面去解胸罩的锁扣。他第一次解女人的内衣,手指摸几下都没找到关隘。付一默只得反手抬到后面,葱指帮着他松开锁扣。 华诤微笑了,左手把松开的胸罩从女孩的抓下来,扔在一边。一双沉甸甸的酥乳就热热地弹了出来。在女孩两只细如柳枝的手臂间,两团白粉粉的肉球显得又大又重。山峰处,两粒乳果的颜色淡得出奇,只带一点呵气即散的浅粉。男人是叁维动物,目前的视觉刺激,比他在A片上看到过的、比他在脑海中意淫过无数遍的,还要波涛汹涌。 他的耳膜被自己的心跳声震据,他张嘴去衔一粒乳头进口里,手去摸另一个。本来软软的颗粒,被他摸了几把,就奇妙地坚挺起来。乳房上的皮肤也集结起了许多很细小的肉粒,麻麻地摩擦着手掌。 “原来女人也会硬”——华诤心想。嘴上吮吸几下,被女孩抽冷气的声音打断。 他吐出乳头,向上吊眼望她道: “怎么了?痛吗?” 女孩摇摇头。 被他吃过的奶头,亮亮地粘着他的口水,比先前艳红了。原来A片上,那些颜色血红的奶子,是给男人们吸出来的。哪里像他的默儿,今天才第一次被男人砸?想到这里,华诤心疼又兴奋。 他站起身,虎口掐着女孩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付一默才微启朱唇,就感到自己嘴里被强悍地撬进一块大肉,这块大肉在自己的齿牙间蛮横地乱扫,付一默根本无法收合嘴巴去吞吐的唾液,都被男孩霸道地用舌头卷走了。付一默想抗议,但她被亲得说不出话,只在两人交缠的舌间吐出断续的呻吟。她已经往向仰的头,还想再往后逃离,却突然感到鼻喉间一阵清爽。 华诤松开她,喘气如牛: “我受不了了,我立刻马上就要操你!” 他就地竖直抱起她,放睡在床上,跪入女孩的大腿间。一边一只手掌,按开她的膝盖,眼睛盯着两人即将结合的性器。 “别看,别看” 被他刚刚的话吓到的女孩,此刻又被他露骨的眼神射得难堪不已。 男孩双眼里的毛细血管里流动着猩红色的液体,他的眼光锁在自己的龟头上: “默儿,看着我,我是华诤。从这一刻起,” 他顿了顿,鼓如鸡蛋大的龟头,伸入阴户部的黑毛中,亲吻着女孩已裂开了一条缝的肉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就是我华诤的新娘了。” 进入的过程并不如华诤预料中那么顺畅,她的紧小拒绝着他的入侵,龟头上的包皮,像从头往下剥香肠皮一样,被阴唇挤开——他没想到两人尺寸差这么多,更没想到——这种事,不只女方会痛,男方也会痛的! 华诤在窄小的通道里,以大半个龟头的幅度,慢慢地插弄,让大家的性器对双方,有个适应的过程。“咝咝”声从男孩子的牙缝间吹出, “你干嘛?” 粉拳在他隆起马甲线的胸上捶了一下: “喊什么?” 一手抓抓后脑勺,华诤臊得不行,红着脸向后撅起屁股,突然大幅向前一拱! “嗯~~” 幸亏连忙咬着自己的手背,付一默才不至大叫出声,而眼角已经因为疼痛而飙出泪花了。 “好紧!” 进入的过程,肉棒被勒索成各式奇形怪状,华诤满足地喟叹,不适早已被女人魅力无穷的阴膣替代。有大片的鲜血从媾和处飞出,阳物简直是带着鲜红的喷泉在向后撤退。 第十二章操处女的感觉下(H) 她一定很痛,她咬着手背,别开脸,不理他。他看到她双眸又盈满水晶般的光,他心痛欲裂。但是,男人们心中都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破处是一定继续的!”。何况,十九岁的男孩,正是年轻气盛、精虫窜脑?腰上的力,不但没减轻,反而在加强。 不知在哪里听人说过“搞处女虽荣耀,但涩得很——第一次经人事的女人,当然不够媚浪,不可能懂怎么满足男人”。华诤此刻只想发笑——说这话的人,一定没上过真正的处女。处女血起的鬼斧神工的润滑作用,根本就是满足男人的瑶池神水,只会丰富性交的快感而绝不会起反作用。不论身下的女孩多么生涩,这肉满紧小却风骚黏滑的花穴,裹得华诤春意勃发。男孩一面喊着: “好紧!” 一边干戈大动,顶得女孩的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床头。换作别的女孩,早就喊“救命”了。他希望像种马片里别的女人一样,在男人的跨下求饶、希望她流着泪承认他的勇猛、希望她惊恐地赞叹他的粗大——然而她没有,她只是死抓着两腮边的枕头,承受他一轮强过一轮的奸淫。 她疼,他心疼。可她的倔强,激起了他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小倔驴!” 她的白嫩出水的身体,一寸一寸,都是香的、糯的、软的··· ···暖暖包裹着他的花径,从来没有被别人的男人享用过。她这么高傲、这么纯洁,现在却被他用最丑陋、最肮脏的鸡巴,粗暴地操弄成性感的模样。华诤又心疼又满足,他一边在她身上颠簸,一边亲着她的小脸、亲着她为他而流的泪水,道: “付一默,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宝贝,我的宝贝默儿!乖宝贝,老公操得你舒不舒服?舒不舒服?” 他这么粗一根,一直硬挺挺地在自己的花径趁凶,付一默觉得自己要被他绷裂了,只是痛。有几个回合,都想推开他,但见他被情欲缠绕得神智涣散的表情,又不忍心。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分开腿,让自己的私处更能开怀地迎接情郎放肆的占有。实在痛得受不了时,上牙咬着嘴唇,用嘴上的痛来稍稍分散注意力。 她咬嘴唇的小模样性感至极,华诤爱得不行,拔出自己,把分身上粘满血液和白浆的套子取下扔在地上,膝行着跪到她脸前,用和未剥皮的玉米一样粗却更长的鸡巴,指着她的樱唇: “舔一舔” 女孩流着泪的明眸,恨了恨男孩居高临下的目光。她到底是太过清纯,还是个中高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哀怨的眼神,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吗? 阳物在叫嚣着要占领女孩的朱唇微翕的红砂小口,但华诤竟然忍住了: “求我,叫一声“好哥哥”,我就,咳嗯,我就饶了你” 付一默朝他比出一根食指,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她极少这么主动地对他表示些什么,他边伏下身子边想,这么肉麻的称呼,爱面子的她,可能要挨近点,好才意思说得出口··· ··· “啪!”正做“云泥之想”的男孩,脸上即挨风呼一掌。 付一默打完他,便翻身下床,赤着脚一瘸一跛地走过去。蹲下捡自己的衣服——她这是,要穿衣服吗?——开什么玩笑,他连射意都尚早啊。 被打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华诤,绵绵挽留之意化作行动,追跪在她身后,把女孩扑趴在衣物间,提枪准备从后面进入。粗大的龟头一丝丝更深插入女孩刚刚开苞蜜洞,不住地脉动鼓胀。 阴穴里,像被慢慢塞入了烧得流铁水的红铁柱子,又烫又硬,花径上还糊着刚刚被开苞的粘膜,感觉比之前在床上要痛——“嗯啊”——女孩终于在雷劈电裂的充实感中,媚叫了几声。 “从后面,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华诤在她身后跪直身子,手扶着旁边的桌板,喘着大气,在女孩的玉体内剧烈驰骋起来。她并没有特别地在迎合她,反而有点呆滞。华诤简直觉得自己在“强奸”这个处女——一想到“强奸”二字,华诤的自制力就粉碎了,他本来就是一头正处于发情期而又憋足了淫欲的雄马,这下更是狂抽烂插起来,不知狂了多久,付一默才听得他在身后叫道: “默儿,叫我,叫我名字,快,快点!求求你,宝贝,我要到了。” 女孩虽不言语,但她处女开苞、粉屄嫩肉,加上母狗一样若有若无的前后耸动,配合着男孩的奸淫···一切一切,本来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不行了,太紧了,夹得鸡巴受不了了,宝贝,我要射给你了,鸡巴要射给你了!”华诤叫喊着,一阵哆嗦,整个身体一下压到了女孩身上,女孩也是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翘起了屁股。 华诤射完后,腰还在有意无意地拱着女孩的臀部。但他神智已经清醒过来——完蛋了,太投入了,第一次内射就忘带套! 他退出来,把脸凑到女孩屁股后,朝两边分开她的臀瓣,红白色的精液从被男孩插得鼓肿的肉孔中流出来,悬挂在阴户上。鲜血流满了她的双腿,她腿下也踩着一滩红潮。华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血,感到阳物因这淫靡的景象而又慢慢抬头,他不敢过多回味,忙抱起她冲到浴室,把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水柱对着女孩的私处猛冲。 女孩头枕靠在他肩膀上,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像一块香甜的糯米糍般挂着他。华诤歪头亲亲她在水气中泛红的小脸: “宝贝,对不起,是不是很痛?宝宝,刚刚是不是很痛?” 付一默本是板着脸的,但见他满脸愧意,小声道: “不痛,现在不痛了。” 华诤道: “我昏头了,我把精液冲干净,应该不会有事的。哦,对了,我有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一猜——别人家媳妇的屄,打一个成语。” 见女孩不理,华诤笑道: “就是‘鞭长莫及’。嘻嘻嘻嘻~~哦,对了,还有一个字谜,你猜一猜,嗯——“两个男人搞基”,打一个字。你猜什么字?唉哟,猜一猜嘛。就是,嗯,就是‘竿’字,‘竹竿’的‘竿’。是不是很有才?嘻嘻嘻嘻~~~” 是可忍,孰不可忍?付一默锤着他道: “你,你——你个臭流氓!你少渣一点啦!你哪里学的这些污言秽语?!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些东西!” 第十三章信姐 和华诤的关系又亲了一层。付一默只是觉得一切水到渠成,到没有多想。只是华诤,变得越发粘人。见面时候的亲昵就不说了,没见面的时候,也一个劲打电话来天南海北说东说西。听说他家房子比较大,有花园有游泳池,他的卧室又自带卫生间、书房和阳台什么的。想找个僻静处、说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情话不是难事。可付一默家,不过利用率高的叁室一厅,哪怕躲在卫生间,声音也都是透风的。 付母秦丽朵听见响动,便对着屋内喊: “小默,你在厕所呆了好久了吧?要出来了吗?” 母亲问了两遍,付一默才应了一声: “马上” 秦丽朵走到卫生间门口道: “今天不出去和同学玩吗?” 华诤贪睡,昨天又那么晚才回去,今天这时候才打电话来,两人正你侬我侬说得起劲,还没确定今天的行程呢。 “哦,我,我——” 不知华诤的日程,付一默一时编不了合理的话,便道: “唉呀,什么事啊?” “你信姐住院了,我现在去看她,你和我去吗?” “信姐住院?” 付一默忘了避忌,开门道: “怎么了?好好的住什么院啊?” 秦丽朵见女儿开门,便回身走向厨房: “跟你说不着!你去不去?你下午不和同学玩的话,就和妈妈去嘛!” “你不上班吗?” “我请了半天假的。你信姐心情不好,我们去陪陪她” 付一默是小女孩,听不得母亲这藏头露尾的话: “怎么了嘛?生什么病了?我那几天看到她还好端端的去逛街呢!” “你是瞎琢磨啥?大人说什么,你跟着做就是了。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尽爱瞎琢磨!走不走?” 付一默提着饭盒,和母亲到医院,听母亲问导医: “医生,请问妇科住院部往哪里走?” 付一默心里就模糊有些意识了——怎么会住妇科? 到了病房,见表姐夫、大姨秦丽云都在。大家看到她们母女,都忙起来客套着让座。 孙远信脸色如金纸,唇上多皮而无色,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秦丽朵忙上前两步按住她: “快躺下” 孙远信道: “不打紧,小姨快坐。哟,默默也来了?老公,快给他们洗水果吃!” 秦丽朵忙回头对外甥女婿道: “孩子,别忙活。照顾你媳妇是要紧,你妈呢?” “哦,早上回去了。由妈来换班照顾。” 秦丽云道: “人家照顾大半宿了,我来换换” 付一默关心道: “信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唉,你怎么回事啊?!” 秦丽朵喝道: “你这孩子,说你还不听了?” 付一默委屈道: “我怎么了我?我就关心关心我姐嘛!” 秦丽云勉强道: “小朵你也是,默默懂什么?没什么啊?小默,就是宝宝没了。” 秦丽朵道: “医生怎么说?” 孙远信道: “也没怎么说,就是说要打叁天点滴,消消炎就好了。” “哦,好。没事就好。信儿,没事的,保养好是最要紧的。咱们再努力嘛,啊?别有压力。默默,快把那个鸡蛋打开给你姐吃。小姨给你煮了几个鸡蛋,还有银耳汤,虽然清淡点,但忍这几日,小姨再给你做好吃的。搞快点嘛,你磨叽啥?我这闺女,性格就是太磨叽,像她爸!” 付一默抱着饭盒,还在消化刚刚大姨说的“宝宝没了”四个字。 秦丽云道: “小默性格还磨叽?你要求太高了。小邓,你去帮默默弄。” 秦丽朵道: “唉,姐,我看你们这儿没水,你和我出去买点水,方便大家喝。” 付一默指了指墙上的饮水机: “那儿不有水吗?” 秦丽朵道: “那水不干净。我们下去提一箱水上来。” 孙远信道: “老公,你和她们去。” 付一默忙道: “我去我去,没事的,让姐夫留下来陪你吧。” 秦氏姐妹和付一默走出病房几步,秦丽朵就扯了扯秦丽云的手肘道: “怎么了?怎么没的?前几天不好好的嘛?你们是不是让她提重的东西了?” 秦丽云皱着眉头叹气道: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就那天嘛,她不是上出去给孩子买东西嘛,我叫她不要去她不听!这不,昨天晚上一点,就说肚子痛,然后就见红了。” “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没谱了!你心大,你心真大!结婚一年多才怀上,你们居然让她出去瞎转悠?!前叁个月是最要紧的。她婆婆呢?那个也不管。”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也管不着。我跟你说,小邓她妈昨天在门口——” “在什么门口?” “就病房门口嘛,哭得稀里哗啦的。” “真的?” “可不是!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唉,你刚刚劝信儿‘别有压力’——小朵,怎么能没有压力?!唉哟,也是,唉!” 秦丽朵冷笑一声: “现在后悔也没办法了。你心大,你们全家都心大!好了好了,也下也没办法了。好好保养保养,过阵再要嘛。能怀第一次,就能怀第二次。没事的,啊?就是信儿那孩子,要遭点罪了。可是怎么办呢?做女人不容易!” 秦丽朵正叹息,回头见女儿还跟在她们身后,便道: “你是在这儿偷听啥你?买你的水去!” 付一默母女在医院一直陪表姐到深夜。家里人都在身边,孙远信的气色又不好,气氛挺凝重,期间华诤打了好多电话来,付一默都不好接,只回了“在忙”两个字。 到晚上回家,母亲先去洗澡。付一默困不住,到在床上小憩。电话铃“叮”了一声,付一默才想起要看。好几条短信,都是华诤发来邀约她,外加一些“心肝宝贝”之类的肉麻内容。付一默干脆拔了他的电话,原来人家又在下面等着了。 付一默只得下去,见到他,道: “有事没事?没事就快回去了。” “有事有事。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去大学报到?我妈说我们后天就走了,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走。” 一提到这事,付一默就有气: “你干什么和我报同一所大学?” 华诤欠揍地瞧着她笑: “我,我···纯属巧合” “‘巧合’什么‘巧合’?真的很烦勒,你。” “那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嘛?” 付一默没好气地道: “我怎么跟你一起走啊?还早嘛,好像还有十多天啊。你家走那么早干嘛?” “我妈说,要顺便过去玩两天。你什么时候去呢?” “那我爸妈要上班。再说,我爸妈怕去早了会挤,想最后一天再报到。唉呀,反正我家走不了那么早啦,我们在大学见罗。” 华诤不情愿地道: “可是我···” “你怎么样?” 男孩撅起嘴: “我能怎么样?你将有十来天见不到我,你都不想我的吗?你舍得我吗?” 还以为他有什么难事,付一默听到他这样的解释和反问,硬着口气道: “大少爷,别肉麻了,快回去吧。我不能待久的。拜拜。” “急什么?唉,明天还去看电影吗?” “你后天走,明天不在家收拾东西吗?” “我操那个心!去不去看嘛?” “好了好了,去看去看。” “那我十点钟过来接你?” “不用接我了,我们电影院门口见。快撒手了,” 华诤不但不撒手,环抱着女友的手臂,反而加重了力道: “我还是过来接你吧” 他幽幽地在她的耳边轻拢慢捻: “你知道的,其实我不想去看电影。” 付一默抿嘴笑道: “好了,来接就来接吧,明天都听你的,行了吗?” 可是他并不像平日一样欢天喜地,还是满脸愁容。 这样都不满意?付一默奇道: “怎么了嘛?” “好烦啊宝贝,要分开那么多天!” 第十四章要下面的小嘴喂我(H) 付一默哭笑不得,翻翻白眼: “我真的要走了。明天见,啊?你到家给我电话。” 第二天华诤来接女孩的时候,并没有带她去电影院。付一默被他拉着走进酒店房间的时候,笑道: “不是说去看电影吗?” 华诤道: “对呀。那是必须的。” 付一默环顾酒店房间,道: “这里不像有电影可以看哦。” 华诤从包里摸出平板电脑,坏笑道: “谁说没有?” 付一默本只是想讽刺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带了电脑来看电影。正狐疑,听男孩道: “你去洗澡嘛,我这里要弄一会。” 付一默洗澡出来,见男孩正盘腿坐在床上抱着平板电脑捣鼓着,床头柜上放着一零食和水果。 付一默道: “你还叫买卖了零零食?你还是真的要看电影啊。” 华诤抬头见她披着瀑布般的长发,赤裸的身体被热水蒸得花朵一样的粉嫩,便伸手把她拉跌落进怀里,道: “当然是真的。” 男孩黑色的瞳孔中的小火苗在跳跃,付一默听到奇怪的呻吟声,她这才往床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看去。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电影?” “岛国爱情动作片” 屏幕上,一个女人躺在红色的毯子上,一个男人——只看得到其下体的一个男人,正跪在女人的屁股前,甩着黑色的阴茎,在女人的私处快速进出。 镜头并没有推向别处的倾向,两个“演员”间也没有对话。除了性交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也没有背景音乐。付一默惊住。 她张着的小嘴、惊疑的神情,让华诤又爱又兴奋,他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右脸贴着她的左脸,大手从她的腋下伸出去,向中间拢摸着两团乳房,用气音道: “好看吗?这种电影,我还很多。我天天放给你看,啊?” 屏幕上的男人突然跨跪在女人身子两旁,膝行向前,右手握住肉棒不断套弄,接着,几注白色的浆液从男人性器的端前飚出,射到女人的脸上和嘴里。 “你——” 付一默才说出一个字,嘴里就被塞了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咬下去,一包汁水在嘴里绽开: “什么?” 华诤道: “不知道,叫不上名字。我妈的朋友从泰国带来的,你喜欢吃水果。我就带点过来给你吃。” “哦, 谢谢。” 华诤又喂她吃几瓣这种透明色的、外形有点像猕猴桃,但剥开来,里面是像山竹、又像小橘子的果肉。 “宝贝,你也喂我吃一点嘛” 付一默听说,从床头柜拿了几个果子过来,剥开,递到他嘴边。华诤摇头道: “不行,这种不甜。” 付一默道: “这还不甜啊?我觉得甜得像放了砂糖!” 华诤佯道: “真的么?我觉得可能是你的嘴甜。你的嘴巴会产砂糖对不对?你用嘴喂我试试。” 付一默便衔了几瓣水果在两排贝齿中间,歪脸送给男孩。华诤忙张大嘴,连同女孩的唇齿一起,把水果含进嘴里。一边吸她的双唇,一边把果皮咬破,甜甜的果汁爆出,付一默便也回吸男孩的舌头和嘴角上的甜味。 华诤抢着更张大嘴,把小嘴里的果肉砸过来吃了,又去吃她的小舌头。 乳房被大手揉搓成各种奇形怪状、嘴巴被他霸道地啃着、被他圈在他的身体中间。付一默软软的,早没有任何自卫的警觉了。 华诤喘起来: “心肝,用下面那张嘴喂我吃,好不好?” “嗯” 付一默躺在床上,双臂勾着腿窝,把私处抬起来,朝着天花板。只是昨天一天没插而已,之前被他搞得红如鸡冠的蛤肉,现在又薄薄地闭拢了,淡淡的颜色就被从来没被男人破过处一样,华诤放了几牙果瓣,听得女孩轻“嗯”一声。华诤道: “怎么了?” “有点凉” 华诤道: “没事,马上就热了。” 说完,像公狗嗅食一样,鼻子吸了吸,才低头下去,吃花瓣上的水果。一边吃,一边啃滑滑的阴唇。两片嫩唇合拢的前端,有一粒米粒大小的小肉芽。华诤一路舔过去,一口把可怜的小肉芽咬住,用牙齿撕扯。 付一默只看得见男孩长着黑发的头顶,忍不住推他。 华诤抬头道: “怎么了?” 女孩白皙的皮肤泛满红潮,噙着泪摇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身体好怪。” 华诤见牝间,裂开一条朱红的肉缝,有水汪了上来,便道: “是屄想鸡巴了,是不是?” 付一默没言语。华诤带上套,笑着把两条粉腿扛在肩膀上,充血得紫红的阴茎从流着津液的蜜洞梭入,道: “别哭,老公就来干你。” 华诤还没说完,就大动起来。沉甸甸的两坨肉蛋,随着肉棒的抽插,连连拍打在女孩的菊门上。 被睾丸拍得痒痒的,花穴里被男孩惊人的尺寸塞得实实的,付一默的穴口还是被撑得有点疼,但满足的快慰却让人欲罢不能。 “宝贝,看,快看他们!” 付一默见床头的平板电脑里,那对男女,正和他们用一样的体位、一们的频率在做爱。虽然那个男人的性器比华诤的细小得多,但那个女人似乎非常有经验,恰到好处地摆出各种淫浪的表情,好像在朝外面的他们看过来。有了“共振”一样,付一默觉得快慰感也翻倍了。 华诤感到小穴里更爽滑了,便道: “怎么样?很刺激吧?你要学着比她骚哦。哦,好湿,宝贝,今天屄好湿。哦,我的心肝,你只准骚给我一个人,只做我的骚货,好不好?” 他冲击得粗野,床都吱呀摇晃起来,本来搭在男孩肩头的玉腿慢慢梭了下来,大大地分在男孩的手臂两边。 华诤边插边喊: “只能让我的鸡巴插,只能被我搞!” 华诤减小腰下的幅度,压下去,跟她接吻。再要起来时,却被女孩抱着不让他起来。 华诤笑了,抱着她就地打个圈,把女孩弄成上位。付一默趴在他身上,只顾吻他。华诤顶了顶她,道: “宝贝,坐起来,你这样,插不动。” 付一默只好坐起来,不用他再指挥,骑动起来。华诤让她骑一会,但她力气小,被让他没过瘾。便把她推倒,自己跪起,把两条粉腿拔在一边的肩膀上,鸡巴整根拔出来,又整根埋进去。插得矜持的女孩,都控制不住地吟哦着。 “舒服不舒服,心肝?嗯?被老公搞得舒不舒服?付一默,你被我搞过了,不能让别人男人···不能让别的男人,见到你这样,听到没有?只可以我的鸡巴搞,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听到了” 在华诤最脆弱的时候,他听见她轻轻答应了一声。 第十五章上大学了 付一默电话里说,今天中午到关洲,下午就能到学校报到。华诤的心情初霁。早上在宿舍睡觉时,听得人声嘈杂,又听到男女的声音: “哇,叁个同学都到了?” “森儿,看来那张没人的床是你的罗。唉呀,不行,蚊子多,可他们这个床怎么安蚊帐呢?” “像他们一样弄个撑衣杆嘛,安总,我下去买?” “好,辛苦了,他谢叔。随便买点水,唉,看看这几个小伙子要喝点啥?” “啊,不用不用,叔叔客气了。” “睡觉这位同学呢?” 华诤估摸着是说自己,睁开眼,见除了两个室友外,房间里多了四个人。一个非常漂亮(原谅华诤脑海里用了“非常漂亮”四个字)的年轻女郎,光彩照人如仙女下凡西施转世;两个中年男人,都穿着花衬衣,都是肚腩大大的路人相,只是其中个头矮一点的那个男人,脖子上戴了一根有华诤小指那么粗的金项链——大概就是所谓的“安总”。跟在这忙出忙进的叁个人后面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少年,斯斯文文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估计就是姗姗来迟的新室友了。 华诤从床上坐起来,那个年轻女郎又问了一遍: “你要喝什么,同学?” 华诤连连摆手: “不用了,姐姐。” 四个陌生人明显都愣了愣,其它叁人都还在凝固中,唯有女人花枝乱颤地咯咯笑起来打破沉默。 戴金项链的男人讪笑道: “小伙子,有出息啊!这嘴甜得——你和我们家森儿是同学,叫他妈‘阿姨’就好了。” “他妈”!!??——华诤和郭宇兴迅速交换一下眼神。现在的科技果真驻颜有术啊。 华诤正不知怎么接话,却听得郭宇兴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说罢挂了电话,朝宿舍道: “杨老师说两点钟图书馆领书,叫两个男生去搬咱们创改新生的书,华诤,你们有空一起去吗?” 华诤为难道: “下午我女朋友来报到,我要去接她,现在几点了?” “一点了” 赵预忙道: “我要出去买东西。” 华诤只得道: “算了,宇兴,我和你去。” “那你女朋友——” “没事,她到了会给我电话的。应该来得及。” 赵预笑道: “那我先去买东西了,拜拜” 正在辅床的安父,站在楼梯上。回头朝儿子道: “森儿,去和这俩同学去领书去。” 安母周之仙道: “这儿还没弄好呢” 安父皱了皱眉头: “我们不是在这帮他吗?你没听人家是领临床新生班的书吗?集体的事,当然要出把力。快去,森儿。我和你妈在这等你。” 安森应了一声“哦”。 叁个小伙顶着炎炎烈日,问了路人又坐了校车,两点钟赶到学校图书馆时,馆门还没开。 华诤看看手机,又看看紧闭的馆门,朝郭宇兴道: “我说宇兴,杨老师真说是在图书馆领书啊?怎么这不像要开门的样子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安森道: “等等吧,可能咱们来早了。” 华诤便选了一处太阳照不到的阴暗处坐下,拔通了付一默的电话: “宝贝,你到了没有?” 付一默道: “唉呀,我在学校里呢” “你到了?!在哪?” “我也不知道这里哪儿啊,我们学院有师兄来接的,我们跟着师兄走,我也不知道到哪了。” 华诤着急道: “sorry,宝贝,我和同学在图书馆领书,过一会再过去找你,你们东西多不多?拎不拎得动?” 付一默正忙,哪有空跟他闲聊: “没事的,你忙。我爸妈都在呢,我不说了。一会再给你打。罗师兄,还有多远?” 华诤一听有文章,便提高音调抢着道: “什么‘师兄’啊?唉,什么‘师兄’啊?唉,宝贝,怎么回事啊?坏人多得很呐,你跟哪个没安好心的臭男人在一块啊?”——防火防盗防师兄,你懂不懂啊你? 可是,只听得电话那头传来收线的盲音。华诤这下真着急了: “宇兴,我真觉得你应该再打个电话给杨老师确认一下。怎么还没开门呢?” 郭宇兴打完电话,抱歉地朝两个笑道: “对不起,杨老师说的是医学院的院图书馆,不是校图书馆。我们走错地方了,难怪我说怎么可能到这么远的地方领书!” 华诤脸都绿了: “郭宇兴我告诉你,我媳妇要是被人撬走了,我跟你没完!我追叁年才追到的媳妇,我容易吗我?!” 安森笑道: “哪那么容易撬走啊?别急别急,宇兴也不是有心的。要不这样,华诤,你先去接你女朋友,我和宇兴去领书就好了。” 华诤喃喃道: “那也不好吧?两个班的书,估计不少,你们俩怕搬不过来。还是我和你们去吧,搞快点啦。” 叁人一地鸡毛地往回赶,终于到医学院办公楼的图书馆见到了一些正在忙活的同学,其中的钱韵锋师兄把书点给他们,道: “女生少,你们谁跑一趟,帮女生把书送过去?” 郭宇兴忙将功补过道: “华子,你刚刚不是说你女朋友是工业学院的?好像跟咱们医学院的女生住同一栋楼。” 旁边正在点书的钱韵锋笑道: “哇,师弟这么快就调查清楚女生宿舍的位置了?” 郭宇兴赧然道: “我有个老乡,也是工业学院的。呵呵。是在月牙湖六栋吧?华子,你把女生的书给她们送过去吧?” 华诤还没接话,钱韵锋就又笑道: “哟,师弟,这可是美差!听说你们这一届的师妹,素质好得很呐。特别前天, 创改来了一个叫梁澄莹的师妹,啧啧···” 旁边正在点书的几个同学,一听到“梁澄莹”的名字,也都上来凑趣: “咱们医学院这回捡到宝了。” “今年什么艺术学院、外语学院的那小撮男人,终于不敢吹嘘他们美女多了吧?” “师弟,你打头阵,打入敌人内部,去刺探一点‘军情’。看看咱们的新‘院花’,有没有主?” ··· ··· 华诤也笑道: “好,师兄放心。那我送去了啊?完了,快四点了,我今晚真的要跪键盘了。” 等华诤到月牙湖六栋时,已经四点过了。他把书放在宿管阿姨处,正问医学院女生的宿舍位置时,一个站在旁边看公告牌的女孩子(我们最彪悍最漂亮最有竞争力的女二号梁姑娘终于出场了,让大家久等了)转过身来: “同学,你也是医学院的吗?” “啊,你也是?” “嗯” “是大一临床的吗?” “你说哪个临床?我是大一创改班的。” 对面的男生很高,梁澄莹要半仰着脸才能和他说话,他的鼻梁很挺、目光很纯,还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道: “太好了,我也是创改班的。这是你们的书,一共十七个女生的。你们宿舍在几楼,我给你们搬上去?” 居然不先问她的名字?一向被男生们钦慕的目光包围的梁澄莹,有点不自在,勉强道: “在叁楼。” “几号房?” 梁澄莹见他作势要上楼,便喝住: “唉,那个谁,女生宿舍,你能上去吗?” 宿管的阿姨摆摆手: “他送书而已,可以的。” 第十六章大家都亮亮相 (不再剧透了,大家耐心看书。希望每个看文的女孩子,享受恋爱的感觉、享受此时每一分钟就行了) 疑惑于阿姨友善的笑容,梁澄莹退了一步,偷偷端详眼前的这个男生,他眉目虽深刻却带着稚气。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T-shirt,衣服上半部被他雄健峦迭的背肌和胸肌穿得像紧身衣。他手臂被肱二头肌和肱叁头肌拼得像老树干一样壮实,手臂的皮肤下,筷子的一样的粗的血管,弯弯扭扭,一直延伸到短袖里。 腹部以下,衣摆松垂出几绦褶皱,尺寸恢复正常——标准的倒叁角型身材。下面是灰色涤纶运动裤,即便裤子十分宽大,形状完美、大小恰到好处的臀肌也能鼓鼓地把布料撑高成两个西瓜的模样——外形果然出挑。只是本来好模好样的一枚型男,却理着乏味的板寸头、衣着也不过是大路货。梁澄莹心里冷笑:可惜了。 “哦,对了” 华诤朝阿姨笑道: “阿姨,请问工业设计学院的大一女生住几楼?” “也在叁楼。你找哪一位?” “付一默。付钱的付,一二叁的一,沉默的默。付一默。” “哦,我有印象,是在302那个女孩吧?刚刚来的那个?” “应该是” 听说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就在楼上,哪怕抱着书,华诤的脚步也顿时轻盈起来。阿姨却叫住他: “唉,可是她刚刚出去了。” “什么?去哪儿了?” 阿姨摇头道: “不清楚,好像是去吃饭。她爸妈,还有她们工业学院的罗江师兄。” 华诤捶胸顿足指桑骂槐: “这么早,吃什么饭啊?有这么饿吗?死丫头,也不跟我说一声!” 梁澄莹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即将和她成为同学的男生、这个完全没有被她的美貌震慑到的男生,很快引起了她的征服欲。便赌气道: “唉,你不是要搬书吗?我带你上去吧?” “哦。好,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 “华诤。” “我叫梁澄莹,我是创改一班的。” 哟,大名鼎鼎的“梁院花”就是眼前晃悠这个女孩啊?华诤不解地转转眼珠:不过如此嘛!好像有点“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不知那些男生们是激动啥。 他的心思迅速回归到对付一默的记挂,不知和哪个意图不轨的师兄拐去了,此时只恨不能立刻飞到她身边,把她揉成一团揣进贴着自己胸口的合包里。所以并没有太把师兄们“打入敌人内部”的玩笑放在心上。 梁澄莹看华诤脸色飘乎,只得重复道: “我是一班的,你也是创改一班的吗?” “是” 华诤应道: “哦,不,不是。我是二班的。” 华诤把书送给医学院的女生后,本想立刻去找付一默的。但到楼梯口打电话打了没人接,只得先去她们宿舍看看,便折回302。却见一个女孩子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便敲敲打开的门,女孩抬头。华诤问道: “同学,请问付一默是这个宿舍吗?” “是。可是她出去了,你是她们班的吗?” “不是,我是医学院的。” 华诤补充道: “我是她男朋友。” “扑哧” 那女孩笑了,天真烂漫笑靥如桃,根本没有要给华诤留面子的意思: “真的假的?难道刚刚和她父母一起来的那个罗师兄,不是她男朋友吗?” 华诤叁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左手握住右拳,免得控制不住,一拳锤烂旁边的门。他缓了缓,才克制地道: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清楚,唉,你进来坐嘛。嗯,你打她电话看看嘛。” “她电话没人接。” “哦,那个在充电的,是她电话吧?” 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种“鬼打墙”的感觉? 男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林小河看不出,只没心没肺地笑道: “没事啦。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啦。我刚刚听她们说,好像她父母要赶晚上的飞机,所以只是带他们在学校食堂吃点东西就走。” 她父母才来就要走啊?华诤松一口气——提前见丈母娘这种事,他是有点担心的。可是回想,被那个姓罗的什么‘师兄’在他未来丈母娘面前,拔了头筹、挣了表现,真又是一大悲催! “那你介不介意我在这里等她?” “随便你啊。” 付一默到食堂,才想起手机在充电,走的时候忘记带了。今天一直在赶路,到学校又是报到又是找宿舍,忙东忙西,晕头转向。 本来两人约好,一来关洲就见面。谁知“出门由路”,又不好要华诤到飞机场去接他们吧?他们俩还没向家人公开关系,华诤如果到去接机,父母那关,肯定说不过去。在学校见面就自然很多。可是——谁知道关大有这么大?! 他们找了好久,才在一栋教学楼门口找到一大排新生接待桌。工业设计学院的,是一个叫陆运红的大叁师姐接待了他们。陆运红一时接待不过那么多人,便叫了研一的师兄罗江来帮忙。 罗江刚刚从本学院直博上来,课业还没开始,所以也热心地来帮本科生迎新。工业学院女生不多,罗江正巧又要去学院办公室点事,便物以稀为贵、送佛送到西,一路送付一默他们一家人去学院报到,完了又领他们去找月牙湖六栋宿舍。 到了,付爸爸说要请罗江吃饭,罗江哪里好意思?只把付家叁人带到最近的饭堂,便离开去办自己的事了。刚进大学的付一默本还挺兴奋的,可到现在还没见着华诤的人影。电话又忘记带,总不好跟爸妈借电话打给他吧?所以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送爸妈坐上出去的校车时,她鼻子一酸,万千情绪、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从这一刻时,她算是真的离开家、一叶扁舟驶入大海、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突然好想那只臭猪,偏偏这时候又联系不上他,否则真想扑到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付一默小有沮丧地回到宿舍时,意外地见到熟悉的身影正在室友林小河的指挥下,搬桌动椅,藏住惊喜,平平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 华诤还没说话,林小河就笑道: “一默,回来了?你看,当当当当!看我们俩把这儿弄得多干净!” 华诤揸着十个手指站在那,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汗水和傻笑。分别十几天,他好像被晒黑了些。本有点小生气、想甩他点脸子的付一默,心又有点软了,从背包里掏出纸巾,走上前,伸长手,仰着脸拭了拭了他额头上的汗水。 华诤身子,一下子就酥了半边,只管笑: “你来了?” 女孩无语中。。。 “对不起,没来得及去接你。” “没事啦。我知道你一定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心怀内疚的华诤,另一边身子,也酥了。碍着她有新室友在,忍住想搂住她的冲动,轻轻问: “叔叔阿姨走了?” 付一默也傻傻看着他,呆一会,才想起要回答他的话: “是啊,走了。你吃饭没有?” “啧啧啧,我相信了” 站在一旁的林小河摇头咂嘴道。 两人这才把目光从对方身上撕下来,望向林小河: “相信什么?” “相信你呀。你说你是一默的男朋友。看你们俩这样儿,我觉得罗师兄,没戏了。你知道吗,一默?开始他说他是你男朋友,我就觉得好奇怪,两个人怎么会考了同一所大学?也太痴情了吧?没想到活到老学到老,我还真长见识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情种’这种东西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自说自话长篇大论。华付二人开始还认真听,后来发现付一默的这位新室友越说越跑偏,最后甚至有点疯疯癫癫的意味,便也不再正面搭理她。 付一默陪华诤,再去饭堂吃了饭。华诤这几天想她想得苦,连吃饭时都一直拉着她的手,虫蚁窜脉心痒难耐。但明天就要军训了,付一默才到学校,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今晚又要开班会。最重要的是:她月事来了。如果去开房,只能用强的。华诤左思右想,还是算了,想到这回离了家一起读书,天天见面是尽有的,只得随她去了。 第十七章我会保护你的 开学是半个月的军训。九月初了,酷暑还在南方的大地上依依不肯退却。管医学院的教官们一商量,为避开一天中最灼热的时候,便减少了正午时分的训练,多匀了一些时间到晚上练习。 晚上练了一会,整个医学院大一的同们便混坐在操场上,跟着连长学唱军歌。华诤正盯着手上的歌词单唱,感到旁边的室友赵预用手肘碰了碰他。华诤抬眼,见赵预朝右前方抬抬下巴,随即用A4的歌词纸掩着嘴,对华诤道: “你看,梁澄莹同学的皮肤好白啊!” 华诤顺着赵预的目光,见离他两米开外的梁澄莹,正专心学唱歌。可能因为路灯可打在她脸上,又或是因为坐在她旁边男生们的称托,她的脸此刻确实显得很能反光。梁澄莹似乎感到有什么异样,朝华赵二人的方向看来。赵预忙低了头,还不动声色地用A4纸挡去了自己的半边脸。 状况外的华诤,正想礼貌地对梁澄莹笑笑,但他的脸却僵住了。因为他看不知道哪里伸过来一只手,朝梁澄莹的胸前摸去。华诤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有什么误会。可当他发现梁澄莹脸色陡变,那只手又迟迟没有缩回去,华诤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华诤“忽”地站起来,向前一步弯下腰,一把擒住那只手的手腕。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梁澄莹她们的教官。 华诤一把那教官从地上拽起来,厉声喝到: “你干什么?!” “华诤” 梁澄莹喊了他的名字,但她人还坐在地上,大眼睛里写满惊惧。华诤的眼睛余光扫了扫,见周围同学们的眼光刷刷朝这边看来。华诤准备揍人的左拳已经捏紧了,但他已然会意了梁澄莹的担心。他立在当下权衡了一会,见梁澄莹几乎是哀求地朝他摇摇头,华诤便咬着牙,右手放开了那教官,改为圈在他肩膀上,高声说: “唉,刚刚那几句我不太会唱,你教教我。” 同学们才把注意力从站着的两人身上移开,继续低头唱歌了。 华诤右手上用用力,把那教官按坐回地上去,哑着嗓子,用他们叁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老杂碎,要我知道还有下一次,你爷爷我一定废了你!” 梁澄莹以为那教官会有什么反击,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华诤的手离开他肩膀的时候,往后面挪了挪身子,躲开了。 华诤换回正常的声音,道: “澄莹,我们走。我送你回宿舍。” 梁澄莹便站起来,华诤等她朝前走了两步,才跟着走出了人群。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快到月牙湖六号时,梁澄莹才站住了,低着头道: “谢谢。” 华诤想说“不用谢”,但他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对,只道: “唉,这个——其实刚刚应该——总之,这几天,离那个人渣远一点。还好军训没几天了。我们两个班军训都在一起,我会一直在。再有什么,记得告诉我。我会一直在。” 梁澄莹点点头,迟疑一下,又道: “华诤,别告诉其他人。” “我晓得了。” 梁澄莹见他不动,以为他还有什么要嘱咐她的。没想华诤只道: “你上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我女朋友。” 付一默收到华诤的电话叫她下去。到楼下,见他还穿着迷彩服,便笑道: “累了一天了,就早点休息嘛,还跑过来!” 华诤拉了她的手,走到僻静一点的地方,道: “付一默,有没有人欺负你?” 付一默狐疑道: “没有啊。除了你,谁会欺负我啊?好端端的,怎么这么问?” 华诤道: “你认真一点啦。我说的‘欺负’是——” 见他欲言又止,付一默只得接话道: “是什么?” 华诤抱住她,叹气道: “总之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是谁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怕羞、不要怕别人的眼光,一定要跟我说,听到没有?我会保护你的。” 付一默难得见他说话神神叨叨的,只得配合地道: “好了啦,我知道了。” 两人相拥着站了一会。华诤道: “哦,对了,今天师兄跟我说,我被录取了。” “被什么录取了?” 华诤笑道: “辩论队啊。那天加社团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投了你们学院辩论队吗?我想跟你一样啊。” 付一默不好意思道: “ 唉呀,忘记跟你说了!昨天我们师姐到我们宿舍来宣传‘设创社团’,我已经答应她加入了。我怕忙不过来,就去辩论队把简历拿回来了。” 华诤跌足道: “你怎么这样啊?你就晃点我是不是?什么‘设创社团’啊?” 付一默道: “就是‘设计与创业社团’啊。听说,在里面还有很多实习的机会。我觉得我还是没什么跟人吵架的天分。所以,就不去辩论队掺和了。再说了,我们不同学院,就算我参加辩论队,也不是同一个辩论队啊。唉哟,别生气了。” 华诤谷都着嘴道: “切,这就是道歉吗?一点诚意也没有。” 付一默亲亲他的脸,笑道: “那这样行了吧?” 华诤要笑不笑道: “说个脑筋急转弯,你猜一猜?嗯,‘为什么不能从叁十层楼往外跳?’” 付一默苦笑着不接话。华诤便道: “因为——因为‘下面太硬了’。” 付一默叹口气。 华诤握着她的双臂左右晃她: “干净了没有嘛,身上?我都‘不能从叁十层楼往外跳了’!其实是你穷讲究啦,谁说来月事不能做啊?” 付一默安慰道: “今天都快完了。明天吧,明天,好不好?” “那可是你说的!” 梁澄莹在爬楼时,见到付一默从上面走下来,和她擦身而过。回头见华诤翘着头,直直眼盯着付一默的身影。正此时,衣服包里电话响了,梁澄莹掏出来,见是男友彭贤俊的来电,便赌气不接,直等到来电音乐播完。她到宿舍,开了灯,回想今晚的遭遇,见还没有室友回来,便索性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一会,彭贤俊的电话又来了。她接起来,不说话。听他打起百样软语情话,又问她刚刚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又问她今天军训散了没有,辛不辛苦;食堂的饭菜是不是还是那么不合口味··· 梁澄莹都冷冷地,当他叫她“多喝水”、“早点睡”时,梁澄莹突然打断道: “彭贤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彭贤俊还以为她在撒娇,便笑道: “你说呢?” 梁澄莹不答。 彭贤俊道: “莹莹,我当然喜欢你,我最爱你啦。” 梁澄莹冷笑一声。她见到其它室友开门进宿舍来,便起身到走廊上,才回彭贤俊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考在同一个城市?为什么要去北京读大学?你明明知道我考的是关大,你为什么还是要选其它的城市?在你心里,还是你的前途比较重要吧?” 电话那头的男友沉吟一下,才道: “莹莹,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梁澄莹又冷笑道: “‘说好’什么?谁跟你‘说好’的?彭贤俊,喜欢一个人,不是靠张嘴的。你知道我今天——” “今天怎么了?” 想到今天受的屈辱,梁澄莹叹口气道: “没什么。没事就挂了吧。” 第十八章休息室里的性交(H) (从今天开始,要上几天荤菜,拉一拉人气了。志做H文界灭绝师太。)梁澄莹挂了电话,抬头见付一默和林小河从楼梯口处走过来。梁澄莹便朝林小河笑道: “小河,回来这么晚?” 林小河也笑道: “是啊,我刚刚去面试了。才回来。” 梁澄莹道: “面试什么?你加了什么社团?” 林小河道: “不是社团,是去兼职面试了。” 梁澄莹看了在一边玩手机的付一默一眼,道: “我还以为你加入社团了。唉,你没参加学生会吗?现在好多社团,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好。” 林小河道: “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不过,一默应该有加吧?” 付一默听见问她,抬头笑笑道: “有。” 梁澄莹道: “唉,你知道像我们医学院,加什么社团好吗?你们认不认识医学院的人?” 林小河指指付一默道: “认识啊。她男朋友华诤,就是你们医学院的。唉,一默,你老公加的什么社团?” 付一默见林小河和梁澄莹四只眼睛都盯着自己,便道: “他加了游泳队、学院篮球队和辩论队。” 梁澄莹道: “哇,这么多?可是我不会游泳唉!” 付林二人状况外,梁澄莹红了脸道: “哦,我先进去,再聊。” 翌日,华诤早上发信息给付一默时,她说她要军训,不能请假;中午打电话给她,她说要睡午觉;下午解散时打电话给她,她说她要回宿舍洗澡。华诤忍无可忍,一径跑到她们宿舍楼下等她。 付一默下来见他,华诤本来发狠,见到她洗澡洗得头发湿湿的模样,什么怨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便笑嘻嘻道: “宝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要从叁十层楼往外跳啦!” 付一默看看表,道: “我们七点钟还要集合啊,现在才有一个小时了。够吗?” 华诤道: “出去开房就不够啊。但是,我有办法,跟我来···” 被男友拉到离他们训练场不远的学校桂馨会议中心,付一默道: “来这里干嘛?” 华诤道: “来做啊。” 付一默道: “这里?公共场合唉!而且有人要开宣讲会的样子。” 华诤道: “开宣讲会的是外面。里面还有空间,我都勘查过了,这个时间里面不会有人来的。” 严格上来说,桂馨会议中心是个四合院,临街的一边有个会场——就是开宣讲会的会场。中间有个小小的天井。穿过去,后面也是个会场。但因为会场是阶梯式的,后面的会场须要到二楼,才是后面会场的大门。后面一楼,一进门,是个大厅。大厅两边有一些门,打开其中任意一扇门,里面是走廊。沿着走廊往里走,左边的门外是一楼大厅,右边的有几扇门,每一扇门打开,里面都是休息室。 华诤打开走廊右边其中一扇门,带着女孩走到里面的休息室。付一默没想到这一路上的门,都没有锁。 华诤打开灯,从里面把门反锁上,道: “就这里,是不是很完美?” 休息室里中间矗着一根承重柱,摆设只有两张木制的长椅、一张小茶几。这里又隐蔽又安静,最重要的是,出去走不到五分钟,就能到集合的流泉操场。 付一默叹道: “你找这地找了多久?为了你的小兄弟,你也算煞费苦心了。” 华诤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扔在一边的长椅上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小兄弟’?哪里小?快过来啦,争分夺秒啊。唉,别脱衣服了,没时间了!” 他的动作日不移晷,付一默的裤子才褪到腿窝,就被男孩推到柱子上,让她两手抓住柱子的两边棱角、叉开腿、弯下腰。把女孩宽大的迷彩服下摆掀起来,露出白屁股,华诤就站着,把分身沉进牝内。 “哦,好紧哦,宝宝,屄好紧,放松点,啊?让老公插进去。” 付一默腹诽着:不做任何前戏,干巴巴地进来,肯定会涩的。华诤突然一巴掌拍在女孩屁股上,道: “妈的,骚母狗,叫你放松点!“ 男人啊,穿上裤子,就文质彬彬家国大事人类文明理想未来,脱了裤子,原形毕露。 付一默只得忍着疼,告诉自己把私处张开一点、再张开一点,接受他的粗硬。 连接着她的屁股和他的小腹,是铁柱子一样的鸡巴,长长短短地变化着,分不清是谁的。华诤解开身上的军训服扣子,敞开胸襟,好仔细看着的操穴细节。被蜜洞缠吮着的阳物,渐渐感到有了润滑,进出畅快起来。空荡荡的房间里,抽插声带上水意。“啪啪”操穴声不绝于耳。 第十九章射我嘴里(H) 付一默双手扶着柱子,屁股朝着男孩,身子和腿本来是弯得垂直的。却被男孩冲撞得太厉害,双脚一点点往前挪。身子也一点点直起来。 华诤的小腹向前拱、头脚都向后——身子拱得像一弯镰刀。女孩每被他顶得向前一小步,他也紧随其后追上。直到女孩直立起来,被他和柱子夹成贴在一起的“叁明治”时,华诤便握着女孩的髋骨,向后拉她的屁股,又把她拉成原先垂直的体位。两人就这样穿着军训衣服,站在会议中心的休息室里,忘我地性交着。 女孩的裤子本只脱到腿窝,现在已完全掉在地上了。华诤还嫌不方便,蹲下去帮她把裤腿从脚踝处拿出来。看到迷彩裤里面,套着小内裤。裤芯上贴的卫生棉,华诤道: “宝宝,今天干净了?卫生巾上都没血了?” 付一默听他说,也低着看了看自己的内裤,道: “本来早上还有一点的。刚刚洗了澡,换了新的。” “为什么洗澡?晚上不是还要训练吗?” “洗了舒服一点。晚上只是唱歌,不训练了。” 华诤想到他现在干的肉洞里,可能还有经血,有点莫名的兴奋。虚弱地笑道: “应该干净了,都七天了。唉,宝贝,哦~下次来的时候也做嘛。没关系的,我把一定把鸡巴洗干净,你别嫌我脏啦。没关系的,只要不插到子宫里就没事。我这几天都想疯了,啊?” 付一默抓在柱子上的双手死死撑着,手指关节发着白,指甲扣在墙上,道: “下次再说吧。唉,你带套没有?” “带什么套?你不是说今儿白天还有血吗?那是妥妥的安全期!” 付一默哭着道: “我,我...我不管,没带套不能射在里面。快点了,才有十几分钟了。我们要集合了。” 华诤捏着她的松弹的臂肉,道: “不会吧?搞了那么久?我还没插够唉。” 还等你插够?!付一默道: “快点啦!你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行了,我还要去尿尿。没时间了。” 华诤道: “那我射屄里?宝宝,屄里好舒服,我拔不出来射。让我把精液射给屄里,好不好?” 付一默摇头道: “不行,太危险了。” 华诤眼神浑浊道: “你又要我射,又不要我射屄里。你不如杀了我!我停不下来了,哦,宝宝,我要来了。” 付一默听他不像在开玩笑,道: “别!射我嘴里,射嘴里总行了吗?” 华诤听说,立刻拔出分身,把女孩扯过来,按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硬得发紫的鸡巴戳进女孩的红口白牙里,精液立刻就从马眼飚出去。 华诤喘着气道: “别吞,伸出来 ,我想看一下。” 付一默吐出枫叶小舌,朱艳的舌苔上,满是他浆状的牛奶物。华诤笑了,点点头道: “好了,吃吗?” 付一默舌头缩回去,咸咸的。其实为情郎口交,也是很幸福的事呢。付一默想着,就把精液咽了下去。 看着她迷乱地把他的脏东西咽了咽,华诤就又硬了,拉她起来哄道: “再来一次?” 付一默推着他道: “不行,要迟到了。” “那卫生巾还用吗?借我用一下?” “什么?” 华诤从地上女孩的军训裤里,提出小内裤,把上面的卫生棉撕下来,像裹春卷一样,把自己挺起的阳物裹在卫生棉里,套弄着擦了擦。对地上的女孩笑道: “不让插,就缓解一下!下次来的时候,这种好东西不要浪费哦!” 第二十章课上的指奸(微H) 罗江清晨骑自行车去实验室的路上,见到操场里一块、块新生组成的方阵。哦,新生在军训!到流泉操场附近时,罗江想到自己学院的新生应该就在附近军训,罗江便下来推着车走。那个娉娉婷婷的小师妹付一默,自从那天迎了新以后,都再没遇到过了呢。罗江正想着,就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新生迎面走来,虽然衣着都一水儿绿,但罗江马上就见到了正和另一个女孩子拉着手的付一默。 林小河朝他挥着帽子道: “师兄?你这么早去上课啊?” 罗江笑道: “不是,去实验室。” 林小河道: “我说呢,哪这么早上课?师兄,你是直博的,是不是?” 罗江点点头:“是。”。 林小河合掌歪头叹道: “哇,好厉害哦!听说你这们这一届,只有两个直博名额的说!” 付一默道: “师兄是大叁就直博的。没占人家名额。” 罗江抱拳笑道: “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林小河推一把付一默,道: “你瞧你,把师兄都说得不好意思啦。” 罗江加入两个女孩,掉头和她们并排走道: “一默。你们去吃早餐吗?” 付一默道: “哦,是。” 林小河手往后指道: “师兄,你刚刚不是走哪边吗?” 罗江道: “那个什么的话呢,我去湖对面。走哪边都可以。陪你们走一段嘛。怎么样,大学生活还适应吗,一默?” 付一默道: “还好吧。还没上课,还不知道。” 罗江道: “对了,说到‘上课’,我想起了——你们选选修课了没有?” “什么选修课?” 罗江道: “就是选修课啊。大学四年,一共要修满16个学分。专业的选修有8个学分,普通的选修也是8个学分。你们趁早选吧,以后轻松一点。而且,你们这几天选的话,军训一完,就可以上课了。” 林小河尖叫道: “怎么选?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们?!天哪,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罗江笑道: “会有人告诉你们的。只是趁早选吧,早点选,选择就多一点。再说,系统过几天就关闭了。这个学期就选不了了。” 林小河道: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付一默道: “没事,我们不去吃早餐了,现在去宿舍选?” 罗江道: “其实手机上也可以选的。现在还挺早,应该网不挤。你拿出手机来,我帮你们选。” 付一默道: “太谢谢了,师兄,幸亏今天遇到你!” 罗江便在手机上,教两个师妹选了课。林小河选了一门“古代诗词”,付一默想到晚上要自习,就帮华诤和自己,选了同一门白天上的西方古典音乐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梁澄莹早上到食堂吃早餐时,遇到钱韵锋正端着餐盘找位置坐。梁澄莹忙向他招手道: “师兄,坐这边” 钱韵锋意外朝她走过去,道: “哟,师妹,你也来吃早餐啊? ” 梁澄莹道: “嗯。师兄,我昨天听华诤说,他参加了我们学院辩论队,是么?” “是啊。怎么,要来辩论队啊?” 梁澄莹笑道: “呵呵,不知道招聘结束没有?” 钱韵锋道: “唉呀,那结不结束的,对你,是永远敞开大门的啦!你想来,我就把你名字加上。” 梁澄莹道: “我就怕会太忙,耽误课业。” 钱韵锋道: “课业这种事,要耽误,参不参加活动,都耽误的。不过是那些考试不理想的人,给自己找借口而已。” 梁澄莹道: “唉,师兄,我见您好像和华诤挺熟的。” 钱韵锋耸耸肩道: “还行吧。之前他来报到的时候,陈老师带我和他们家一家人吃过饭。华诤他妈妈,还托我多多照顾他呢。” “哪个陈老师?” 钱韵锋道: “就是一医的妇产科副主任陈老师啊。你们以后会上他的课的。华诤他父母,和陈老师,是大学同学。” 梁澄莹挑眉道: “哇,华诤他爸妈也是学医的?在哪里当医生?” 钱韵锋奇道: “你不知道?” 梁澄莹道: “知道什么?” 钱韵锋笑道: “你知道华氏医院吗?” 梁澄莹道: “当然知道。地球人,谁不知道?” 梁澄莹解读着钱韵锋的表情,道: “师兄,你不会是在说——华诤,和华氏——” 钱锋韵点点头: “就是!华诤是华氏是少东家。华氏医院的创始人,就是华诤的爷爷。而且听说,他们家叁代单传。” 梁澄莹张大嘴,又用手捂上: “这么劲爆?真的假的?那华诤岂不是华氏唯一的继承人?” 钱韵锋食指竖在嘴唇上: “低调、低调。你可别跟华诤说,是我跟你说的。” 梁澄莹道: “不会、不会,我会保密的。” 钱韵锋笑道: “保不保密也没关系,反正在医学院呆久了,自然就会知道的。华诤家在这边,人脉很广的。我不跟你说,也会有别人跟你说。只是别说是我说的。唉哟,不说华诤了,怎么样,你,辩论队,还加吗?” 梁澄莹正色道: “加!当然加!肯定加!” 军训完,两人来上音乐选修课时,华诤见当天女孩穿了她那条旧的棉长裙,便等她坐下,才在她右边坐下。付一默是不喜欢音乐的。但上了一天专业上的课,在这晌午能听听音乐,竟也是一种放松。女孩就这样专心听着老师弹琴,直到感觉到小腿一路到膝盖都痒痒怪怪的,她偏头,拉了拉裙子,见一只大毛手正在她的腿上螃蟹一样横来扫去。付一默抬眼,见男孩正若无其事右手掌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的方向,作聆听状。 付一默周围望望,见同学们都在低头自己的事,才定神回瞪了男友一眼,双腿合拢向左边歪了歪,躲开他。没想到刚滑开,左膝盖就被人一把握住。付一默抬手一耳光给他扇过去。虽然女孩已经控制着力道,巴掌声湮没在老师弹的钢琴声中。但两人拧巴的动作,还是在空气里引起一点涟漪。 音乐声停住,老师从钢琴上抬起头,道: “后面那两个同学,你们在干嘛?” 付一默立刻红了脸。华诤舌头把被女孩打过的左脸顶凸起来,笑着翻起书来。 “穿黑衣服的那个男生,和你旁边那女生,说你们呢!你们俩在打架吗?” 同学们的目光,像激光一样,都刷刷地扫过来。华诤这才回望老师,笑道: “哦?老师,您说我啊?没打架、没打架啊。我那个,刚刚有只蚊子飞到我脸上,我媳妇帮我打蚊子呢。媳妇,不是我说你——课堂上要注意纪律!蚊子要叮,就让它叮呗。宁愿脸上起个大包,也不能影响课堂纪律啊! ” 这个男生“媳妇长”、“媳妇短”——流里流气、没皮没脸的,一点不像关大校园里平时乖乖的质优生们,音乐老师一时无法招架。只得道: “注意一下!你们还想不想过了?” 第二十一章我想搞你(H) 随着老师的钢琴声再次响起,趁课堂恢复平静的当口,华诤便不声不响地掀起女友的裙子,食指和中指作呈螳螂状,沿着女孩光滑的皮肤,滴溜溜沿腿芯深入爬过去。鉴于刚刚的波澜,付一默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了。 华诤得意地笑着,手指摸到女孩内裤,面料被饱满的大阴唇撑得弹弹地润着手。华诤清咳一声,指腹往裤芯处空洞的地方梭过去。布料中间有一丁点落空处,华诤指上稍用力按了按,女孩的双腿应激地往中间夹了夹。内裤中心由于湿润而坍塌下一片。 华诤斜过眼,见女孩正襟危坐、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的样子。华诤笑笑,拇指和食指揪起内裤芯,中指绕过布料,在丛丛的海藻中间穿过,指尖探入被蛤肉修筑的蜜穴。 前面的本本分分同学地背对着他们,可两人后面还有几个稀松分散在教室里的同学,从后面看过来,华诤的左手臂就是靠在她胸前的。那他们的“小动作”,有没有被人觉察呢?男友修长的中指像在搅拌着什么——徐徐在女孩的阴会绕圈,阴肉被弄得酸酸胀胀。他们就在这清雅的教室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做着这最私密的举动。禁忌的罪恶感和男友高超的手技,让付一默下腹涌起一阵尿意。 不能由着他啦! 付一默翘起二郎腿,试图把他的手挤出去,没想到把男孩的手掌夹得更稳固了。 女孩的呼吸间隔拉得更长了,随着呼吸,一对软绵绵的乳房蹭着他的手臂,华诤的笑容淡去。他歪歪头,想跟她说点什么,却害怕被发现,便用右手掏出手机,在上面划了几个字,在桌面上,把手机推到女孩面前。 付一默低头一看,见屏幕上显着六个字: “宝宝,我想搞你” 付一默梗起脖子,不理他。 她束在脑后的黑发有点松散了,小脸红彤彤的,鼻尖上有几粒细汗。华诤心一动,又划拉几个字,推给她。付一默不看,华诤用阴道里的中指用力戳她。付一默吃不过,只得瞟向男友的手机: “付一默,我们私奔吧!” 付一默便在他手机上也划几个字,推过去: “大少爷,别闹了,我吃不消了!” “那你用手帮我,我就出来。” 付一默乜斜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华诤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裤裆,付一默顺着看过去,那里的帐篷已被里面的小火箭顶得超过他前方的桌面了。 付一默见状,环顾一下周围,点点头。 一只大毛手即从女孩的下体处拔了出来,几食湿淋淋的手指又顺势放入男孩口中咂了几下。 付一默理了理裙子,伸过右手,在裤裆上抓住山峰的顶端,拄拐杖一样拄着男根晃了晃。男孩又咳了一声,随带调整了一下坐姿。 华诤把T恤从皮带里扯出来,拉着女孩的手伸从肚脐上,贴着皮肤摸进自己的内裤里。 男根已胀得一手握不圆,付一默脸朝着弹钢琴的老师,右手在男友的阳物上,上下套弄着。 “嗯哼——咳咳” 男友顺嗓子的声音,传达站压抑的性欲和对她手法的不满。 包着肉柱的皮肤干干的,付一默上下抚摸他时,只觉得他的皮肤会随着她的手心上下滑动,可速度却涩涩地提不起来。 付一默心知他难受,速度加不起来,便只得耍些小技巧,五根手指向中间捏了捏,让肉棒感受她的挤压。或者,用食指和中指摸摸柔嫩的龟头,那里像某种软体动物。她能摸到他的蛙口处,有黏黏滑滑的液体涌出来。付一默便把这液体抓在手心,又抹匀在棒身上。再就着这点润滑,高高低低地抚弄着肉柱。等她手上的肉柱又干燥得滞涩,她的手指就又去马眼处蘸取润液······难怪做爱的时候,他经常叫她“骚一点、更骚一点”。原来女人的阴道里,要湿湿润润的,阳物进出才方便。哪有男人会喜欢插干枯的阴穴呢?——就算他喜欢,他也要插得进去才行啊! 再去看男孩,见他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双手抓着桌上的书,把书页都扯变形了。 付一默的心,就软了下来——唉,这么高高大大的他,原来不过也是这么柔弱的呢。被她并不算灵巧的手法折磨成这样··· 在教室里做爱(H) 正想着,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还等不及最后一个同学走出教室,华诤就扑过来,把女友圈在自己怀里,吻住她,双手在她腰上、屁股上乱摸。付一默低着头,用额头抵开他的鼻子,道: “不行,不能在这里” 华诤吻着她,气喘如牛道: “为什么?都下课了!” 付一默道: “还是会有人进来的!出去,去开房?” 华诤摇着头,一边拉拉链把男根拿出来,一边道: “不行,我等不了了。宝宝,你坐上来,用裙子遮住,没人会看到的,我保证。啊?快着点,我要疯了。” 女孩只得坐着褪下内裤,背对着男孩的脸,凭着皮肤上的触感,找到蘑菇头,缓缓坐下去。被女孩的湿热包裹住,不但没有缓解男孩的欲望,反而让其更炽热了。 “宝宝,这样不行,你趴在桌子上,我要站起来搞。” “不行!” 付一默反手按在他的手臂上,阻止他站起来,道: “就这样,不做就拉倒!” “做!做!!” 华诤忙安慰道,狗腿地整理着女孩的裙摆,遮住两人媾和在一起的下体,然后挺起腰杆动起来。男根顶起整个女孩的重量,无法迅速抽插,华诤难以灭火,双手便摸着女孩的肚子,要从下面伸进衣服里。付一默用手肘拐开他,道: “不行,不能伸进去,会把衣服弄乱的。” 华诤的下巴枕在女孩的肩窝,苦笑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想摸奶子!” 付一默见他没好气,纤手盖住他的手,柔声道: “隔着衣服也可以摸,啊?一会人进来,看见不好。” 华诤抓住一对酥乳,以残忍的力度揉搓起来,道: “这会子,谁进来?人家都去吃饭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推门的“吱呀”声。付一默忙拾起桌面上华诤的手机,假装看手机。 清洁阿姨进门,看见一对小情侣远远坐在教室的后面几排,女孩坐在男孩的腿上,两人脸贴着脸,四只手握在一起,正玩同一部手机呢! 阿姨道: “唉,你们要走了吗?” 男孩大声笑道: “还不走” 阿姨道: “那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哦” 男孩道: “哦,好。那个,阿姨,我们不看书,不用灯了。您现在可以关了。还麻烦您把门带上,我们看电视剧呢。麻烦您嘞!” 阿姨笑道: “好,不客气。” 阿姨走了,两人一边松气一边笑。华诤便把手机调开,翻出之前拍的视频,道: “宝宝,这是上次做的时候拍的,看不看?” “嗯” 晃动的小屏幕里,女孩全身赤裸地趴跪在床上,只看看女孩的花花的屁股下,一根粗大的紫黑肉棒,正插在鲜红得渗血的女穴里,长长短短地翻进翻出。喘着浓气的男声,在手机喇叭处喷淫言浪语: “宝宝,屄好湿!宝宝,求我搞你,快求我搞你!··· ···” 华诤眼神暗了,道: “宝,你看你好乖!被我干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喜欢和我做爱?” 付一默按下手机,不让他看。华诤追问道: “你喜欢和我做爱的,是不是?” 付一默歪嘴亲亲他的脸,道: “嗯” 华诤大喜,道: “那我们站起来做嘛!这样,我太硬了,发泄不出来。” 付一默道: “会被人看到的。” 华诤环视一下教室,道: “我们去那边窗帘里面做,别人看不到的。现在又没人,求你了。” 付一默道: “好吧。” 窗户外面是一大片草地,偶尔会有同学在草地中间的小路上穿过。对草地来说,他们是在叁楼。外面人不多,但只要人家抬头,还是有可能看到两人的。华诤把女孩的脸压在玻璃上,让她看着外面,自己的裤子褪到大腿,提枪从两坨屁股蛋里进入阴穴,干戈大动。 “轻一点,会被发现的!” 华诤的欲望盖过耐心,吼道: “发现就发现!你是我的女人,给我操,天经地义。怕什么?怕人家,哦,怕人家知道你被我操过?还是怕人家知道,你现在在被我操?” 付一默瘪瘪小嘴,泪珠子叭啦、叭啦掉下来。华诤把女孩的一双手反剪在背后,让她的酥胸和脸都被前方的玻璃压平了,双腿叉开,屁股更翘向男孩的小腹,男根能进得更深了。 女孩下面的小嘴千娇百媚地吮吸着他,有热液从花径深处翻滚而来,把一柱肉根浸润得舒爽不已。随着男孩冲刺的动作,操穴的水声和拍打声,在空旷地教室里回荡开来。 精液流出来了(H) 透亮的空气被暮色渐渐填满,付一默也不知被他弄了多久,鼻子都被玻璃蹭冰了,抬眼见得天都黑透了。自己的下体开始还很充实,后来被磨得发麻,再后来,连“发麻”的感觉也没有了,只觉得木木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又哭什么?” 身后的男孩道: “是爽哭了,还是觉得委屈了?” 女孩不理他。 华诤道: “你不要以为你哭,我就会心疼。是,也在哭;不是,也在哭。我才不会心疼这种人!” 华诤掰过她来,向外勾起她的双腿,掀开窗帘,黑越越空荡荡的教室里,果然只剩下两人。华诤把她抱到前面的课桌上躺着,把两条玉腿提在自己的腰间放好,弯下去亲着她的小脸、鼻子、嘴···手肘撑在她耳朵边的桌面上,用大拇指去揩她太阳穴上的泪痕,道: “怎么了嘛?是被操哭的,还是哪里不高兴了?宝贝,啊?心肝宝贝~~别哭了,好不好?我,唉,我受不住了,不要哭了,好吗?你要我怎么样——要我怎么样,才能不哭嘛,啊?” 这里是艺术学院的教室,是大学校园里最高雅的地方。平时同学们在这里学习、看书、听音乐、研究人类艺术··· ···而他们俩却在人家课桌上做爱。付一默被他搞得无力再去坚持隐私了,半晌,才开口道: “不要——” “不要什么,宝宝?” “不要射在里面。没带套,不要射在里面。” 华诤早已憋过几阵射意了,听她一说,便道: “所以,这就是你要说的?啊?你哭半天,就是不想怀我的种?不想被我搞大肚子?” 付一默道: “你不要胡搅蛮缠!” 华诤道: “你的小骚屄缠着我的鸡巴不松嘴,还说我胡搅蛮缠?是你缠我,还是我缠你?实话告诉你,我就喜欢搞大肚婆!哦,不行,宝宝,我要到了···” 付一默一对粉拳锤着他道: “不能,不能射在里面。诤,不能···” 华诤张张嘴,眼皮松下来,扑倒在女孩身上,失神道: “晚了,哦,太晚了。已经射了,射了好多。哦,好爽~~” 付一默感到男根在变软,她趁势把他扭出去。刚颤颤微微地滑站在地上,就感到一团精液从肉穴坠出来,沿着大腿往下流。付一默穴壁被他摩擦得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一路扶着课桌椅走到自己的书包边,从里面拿出纸巾,擦拭已经淌到脚踝的男液,穿上内裤。 华诤见女孩子提起书包往外走,叫住她: “你去哪?” “我去上厕所啦!” “我在外面等你哦?” 付一默走到厕所,刚蹲下,就感到又一波精液滴滴答答往外流。甚至等她小解完了。她用纸擦来一看,纸上全是白白的浆状物。 这只臭猪,到底射了多少?! 付一默上完厕所出来,没看到男友。正要打电话给他,见他拿着两瓶水跑过来。看他那身轻如燕满面春风的样儿,付一默不服不行——做爱这种事,男方是神清气爽重振旗鼓,女生则是精疲力竭神思俱危。华诤在女友面前停住,拧开一瓶,先递给她,她接了。他才又去开另一瓶自己喝。 女孩一口气喝完整瓶水,华诤道: “慢点喝,我再去买?” 付一默道: “我够了。你要喝,你就去吧。” 华诤拉了她的手道: “那我们去吃饭吧?” 付一默道: “几点了,吃什么饭?都怪你,做那么久!” 华诤笑道: “对不起嘛,这个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也控制不了。” 付一默道: “好了,我不吃了。我要回去洗澡了。” “你肠胃不好,不能不吃饭。” “要你管!” 华诤搂着她的腰,道: “好了啦,宝贝,别生气了。今天是你安全期,没事的。啊?” 今天也算‘安全期’?!亏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付一默道: “好了,我没生气了。我就是太累了。我回去吃方便面吧,我真的没精力折腾了。” 华诤道: “既然这样,那我送你回去。” 送到楼下,付一默被他突然一把拉到墙角,一通舌吻后,男孩才捧着她的脸道: “别吃方便面了,我一会给你叫外卖送过来。上去吧,啊?回去给我打电话?” 女孩乖乖道: “嗯” 华诤抱着她,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顿了一会,才叹口气道: “唉,付一默,魂都被你勾走了!” 过生日了 (一,突然不想上那么多荤菜,走几天剧情先;二,本书不是一般的‘第叁者插足’,我就想写一写史上最强女配。本书情节已大概码完了,剧情是改不了的。希望以后大家不要喷我。) 过两天就是付一默生日,是两人交往以后她过的第一次生日。去年她生日时,他请糖果店送的巧克力,听说被她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华诤故以为零食之类的,入不了她的法眼。她虽然爱书,但书是常常送的,生日再送书显得他有点“不思进取”。 华诤思忖了几天,觉得还是送点像样的礼物。他想到了大姑姑给他的那对金镯子。但是金子太扎眼了,那对镯子又那么大,那小倔驴一定不肯收的。还是等以后结婚的时候再说吧。 多方征询意见后,一个女性朋友建议他“女人对钻石是没有抵抗力的”。华诤便花了一上午,到附近市区的几个商场转了转,最后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又到离学校比较近的一个西餐厅订了桌子。思前想后,还是又到花店订了99朵红玫瑰。 到时,先约她去看她喜欢的Jennifer主演的新电影,等到夜幕降临,两人在高级的餐厅里,对着蜡烛,她用银光闪闪的刀具切着香喷喷的牛排,正在享受食物的美味时,他突然从背后捧出一团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玫瑰,玫瑰上钻石项链璀璨夺目,他将用最低沉最性感的声音道: “生日快乐,宝贝!” 任何一个女孩子,即便他的高冷默儿,也会被他的浪漫感动到泪眼婆娑、以身相许吧?说到“以身相许”,提醒了华诤,便打电话到酒店订了一个大床房——这就万事俱备了。 到她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华诤正想跟她约时间,熟料付一默先打电话过来了: “明天是我生日,我差点忘了。” 华诤忙道: “我记得的,我已经——” 付一默没等他说完: “还是小河提醒我了。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是不是好有缘?我们俩人打算,明天一起去看吃饭电影,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Jennifer 演的那部呢?跟你说一声,你明天忙你的吧。” 华诤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泼下: “我不忙的。我明天没事。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嘛。” “我们两个女生好一点啦。你来的话,小河说她别扭,不想当电灯泡。再说,我记得你明晚有课的啊,别逃了。晚上的课,逃的人多,你再逃就太明显了。老师点到你,就不好了。就这样了,拜拜!” “等等!你们几点钟看完?我下课去接你——让我去接你嘛。我也想和你一起过生日啊,何况我酒店都订了。” “嗯磁——” 付一默有点吃惊: “你订了酒店?” 被她这一反问,华诤讪讪的:本来挺煽情一个计划,为什么这一说,就变了味?好像他就是一条绝不放过一次上床机会的大色狼,连人家生日都给算计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这是我和你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 “好了好了” 付一默很‘识相’地阻止他欲盖弥彰: “订了就订了吧。明晚,应该十点吧,你到学校电影院门口来接我们。我们送小河回宿舍,就,就一起去。行吗?唉呀,小河出来了,我要洗澡了,拜!” 华诤有点后悔——应该买其它颜色的花的。红玫瑰在夜色里,可辨度好低!即使他拿了这一大把花在电影院门口候了好久,两个女孩出来时,都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付一默很有礼貌地接过他的花,便后颈对他,去跟朋友讨论刚刚看的电影情节,两女孩边说边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男孩的抑郁满腹。 等看着小河的身影消失的宿舍楼里,付一默才闻了闻怀里的花,柔声道: “这花好贵吧?买这么多!” “管它贵不贵,你生日,你喜欢就好啦。” “华诤,我——唉,以后不要为我花这么多钱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华诤心里憋屈,待要发作,见人家态度可人,说的话又慢条斯理字字在理。唉,他还能说什么呢?放在帆布包里、捏钻石项链的首饰盒的手,都渗汗了。 付一默再迟钝,也能感到男孩今天气场有点阴晴不定。便又笑道: “你不说,订了酒店吗?远不远?走吧。” 华诤被这一盆冷水接着一盆冷水,浇得落汤鸡似的,哪还有心情? “远得很,不去了。快上去睡觉吧!” 付一默略有讶异,但终究没听出他赌气的口吻,呆了呆,道: “哦~~那我上去了?” 说完,就转身静静离开了。留下一个郁结于心就差喷血的身影。 华诤懊恼极了:这妮子就是一个傻瓜!跟她矫什么情、玩什么“欲擒故纵”嘛?这几日的种种准备,今天她的态度——越想越沮丧,低着头挪开步,在校园里龋龋独行。 华诤越深想,就越有领悟:他开心、兴奋、生气、难过···不管他的何种心境,都像是在自导自演的小丑一样,在她面前毫无施展的余地。为何如此?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吧?在感情的世界里,如果对方不在乎,那你所有的心机、委屈、彷徨和付出,都会显得滑稽且没有意义。岳思思说的那句诗“to be with a woman who doesn’t love you back, is more lonely than to be alone”,真有道理啊!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被这个冰冷的小怪物吃死,之前一张口叫她回宿舍,他就悔得要死了。更绝的是:她连个“再次确认”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直接走人了。关电脑关手机,人家还给确认多一次呢! “唉!” ——华诤叹口气,不知心恨谁。 “你好!你好!···” 旁边一个人连叫几声,华诤没往心里去。直到那个人叫道: “华诤,是你吗?” 华诤才恍惚转脸看——是个女同学: “是我。哦,是澄莹啊?” “是啊!你怎么半夜叁更一个人在这儿?你不是住南坡那边的吗?” “我,我过来有点事。那个,澄莹,我先回宿舍了,啊?” “等一下!遇到你正好了,我这里有今晚开会的稿子,师兄说开会你没来,叫我拿给你看看。我刚刚去南坡,听说你没在,打你电话你又没接。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你拿回去看看吧。” 梁澄莹说着,脱下背后的小背包,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华诤。华诤还没接过来,就又听得她道: “你今天没在,很多讨论的东西,肯定都跟不上了吧?我们去那边的冷饮店坐坐,我给你理个思路?” 这个姓梁的女同学,工作热情得令人有点招架不住。华诤便直接说: “澄莹,不好意思,我没去开会是我的不对。但这么晚了,宿舍楼都有门禁,不好耽误了,咱们明天再说吧,行吗?改天我请你吃饭,啊?” ··· ··· 做春梦了(小H) 华诤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见一帮男生在那里围着他的电脑在看日本片,便皱了皱眉头道: “有完没完,天天看这个?” 一个在看片的室友回头道: “我们华子好纯哦!” 其它人也笑道: “别嘲笑我们嘛,‘有车开’的人别笑话我们嘛。”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有佳人作伴,活人版‘充气娃娃’。我们这些屌丝,只能靠这个,还被你瞧不起,命苦得很啊!” 隔壁床的室友安森见到他,奇道: “唉,华子,不是说今晚不回来,要洞房花烛吗?怎么,被放飞机了?” “‘洞房’个头!” 华诤蹬了鞋,爬上床,四面朝天仰躺着,打开手饰盒,摸着晶光潋滟的钻石项链发着呆。安森见状,便过来,推了推他道: “你洗不洗澡?” “你先洗吧,没心情” “那我先洗了?” 华诤忙“叭”地合上盒子,藏在枕头下: “嗯。” 安森见他沮丧,边收拾东西边补充道: “要我给你烧水吗?等我洗完,水也就差不多热了。” “还是我兄弟对我好啊!你要是个女的,我就娶了你。” 一会,华诤估摸着安森要洗完了,便下床找换洗衣服。 郭宇兴想起什么,眼睛盯着电脑,大声道: “对了,华子,阿姨说,九点过的时候,有个女孩在楼下找你。一班的,好像是梁澄莹···” “哇~~” 郭宇兴话还没说完,众男生已经一片起哄声了。 “艳福不浅啊,华子!” “院花来找你啊?华子?” “华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可不能吃独食啊。再说,天天惹一帮狂蜂浪蝶,你就不怕弟媳妇儿吃醋?” 华诤正色道: “胡说啥?那是辩论队的同学,找我说辩论赛的事。什么事都没有,可别乱说。被我媳妇听到,不得了的。” 安森已经出来: “怎么了今天?这么较真?他们跟你开玩笑呢。水烧好了。” 众人道: “安子,你这么疼他干什么?人家有媳妇疼。你没人疼没人爱的。” 华诤眼前灵光一闪: “安子,想不想找个女朋友?我有好介绍。” 安森笑笑。 华诤正色道: “真的我媳妇宿舍有一个女孩,工业学院的,姓林,叫林小河,很可爱的。我熟,给你介绍,行不行?” 妈的,还弄不走你个小灯泡?就不信邪了! 安森笑道: “谢谢你的好意了。” “别这样嘛。我支持你哦。那女孩子特可爱型,小喜鹊似的。模样小家碧玉。我觉得特适合你,跟你性格特互补!” 华诤越说越起劲: “真的,兄弟,那个林小河身材不差哦。最重要的是——深闺寂寞啊。天天都要人陪!哥,这女孩要能成。我保证你们” 华诤环顾一下四周,指着被男孩们围着的电脑银幕: “我保证你们就上面那两人似的。” 安森还没接话,赵预就抢着道: “华子,我也去帮你烧桶水,你也帮我介绍一个行吗?” 华诤笑道: “行啊。再物色。” 付一默赤裸着面对面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藕臂圈着他的脖子,缓慢的摇动着自己的丰臀。华诤粗长的阳具从粉红色的屄缝进入,深深的插在她的身子里,抓住飘荡的雪奶子揉搓,一边和狂吻着她的香唇一边狂浪地在蜜穴里挺弄。 “好哥哥,你鸡巴好大,操得默儿好舒服” “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得很,啊···” “喜欢什么?” “喜欢你,喜欢你!我的诤哥哥,还有诤哥哥的大鸡巴!再操我,求你,操烂我!” 华诤欣喜若狂: “叫老公” “老公,老公,我爱你,老公,默儿爱你!” 华诤不知怎么回事——跨上的女孩这么娇媚骚浪,樱口里喊着“老公”,明明应该是最舒爽的做爱,怎么阴茎插来插去都触不到底、享受不到平时那种被包裹、吸附的感觉··· 正困惑,听得有人喊: “起床了!” 甜美梦乡里的华诤还蒙蒙的,又听得有人喊: “起床了!” 华诤睁眼——原来是个梦!好甜美的梦! 咂嘴回想着梦里,女孩腻腻地在他耳边说着最肉麻的情话,华诤有些无奈了:在现实中,不知有没有命等到她这样乖巧听话的一天!又后悔自己昨日的冲动——如果不耍性子、滥摆酷,昨晚本可以···哪能像现在这般——有人不能抱、有劲无处使的悲催啊? “华子,还发春梦呢?要迟到啦!” “你怎么知道我——?” 华诤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森接过话道: “连隔壁宿舍都知道了好吧?” 华诤挠挠头笑道: “我又说梦话了?” 安森笑道: “我妈说‘别人要成天念叨你,那你耳朵就会红’” 郭宇兴眼里布了几络血丝,边穿衣服边摇头道: “我觉得华子他媳妇,耳朵一定红得可以拧红墨水了——真的名副其实的‘一墨’了。” 华诤不好意思道: “我昨晚又喊‘一默’了吗?” 叁个室友们异眼同翻: “你说呢?” 操钻石睡美人(H) 等收拾好行头、小跑冲到教室时,华诤已经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他的一默哄回来、好好腻歪一翻。 中午下课,到她的课室去接她,付一默和林小河正商量着什么往外走,回头一眼就见到人家,卷帘大将一样站在教室门口了。 华诤走进去,见她脸色苍白、眼下泛肿,细算这两天不是她生理期,便道: “怎么气色不太好?” 这是女孩子们最讨厌听到的一句话。 付一默绕过他,继续走。本是兴冲冲的华诤,又被甩脸子,便反手把人拉回来: “怎么了嘛?” 付一默本打算再推开他,可眼前他无限放大的脸压了下来,两片唇瓣随即粘住了女孩的嘴。付一默还没扭动了几下,一条湿湿漉漉的大舌头就把嘴巴顶开,像狡黠的蛇一样进来缠住了她的舌头。付一默蜷住舌身,不想让他得逞,可却换来男孩更贪婪的掠夺。几场交缠下来,女孩双腿已有些发虚,不自禁靠在他的胸前··· 等清新空气重新灌满肺叶,付一默羞涩地发现,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华诤松口气,笑道: “终于把那个灯泡甩了!” 付一默面庞上的线条已柔和许多了。 华诤拉了她的手: “你要负责!” 付一默别开脸不理他,但嘴角蕴上了笑意。华诤便抓着她的手摇到: “我订的房还没退,走嘛。” 说罢,华诤自作主张搂着她往外走。可在去酒店的路上又遇到梁澄莹。 “华诤,昨天我给你看的那个讨论稿,师兄叫我问你,看了没有?” 华诤心思都在女友身上,哪里想得起来?便不好意思地笑道: “sorry,我今天一定看,晚上给你回复,行吗?反正也不急嘛,还有一个周才比呢。” “那好吧,你也不用给我回复了。师兄说晚上七点,在你们南坡一号楼下会议室开会,你来了就知道了。” “哦,我收到短信通知了。” 华诤正说着,付一默的擢素纤指插进他的指缝间——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意外。华诤不解地看向女友,却见她眯着眼仰脸看天,像在数头顶巍峨树冠上的树叶。一个念头像流星一样划过华诤的脑海:她是不是,在宣布主权?不过这种怀疑,随着梁澄莹和其男伴的离去,而消散在热闹的校园里。 到了酒店房间,付一默问: “你昨天什么时候到宿舍的?都不给我一个电话?” 每次分离,她单独去到目的地时,他都要求她给他报个平安,同样地,他也会。故她有此一问。 “哦,忘记了,不好意思” 其实他没有忘记,只是那时还在生气,等着她主动打给他呢。华诤拿出项链,圈在她脖子上,给她扣扣子。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华诤忙又补上一句: “放心,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就是了。” 可是,女人对钻石,天生敏感。 虽然付一默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但那颗甸甸的晶体,像大自然美丽的眼泪,坠在她两肋娟秀的锁骨之间。晶体的每一个切割面,都在放射出炫灿光芒,这些光芒交相辉映,把石头烘托成一粒浓度极高的小太阳,让人区分不出石头的棱角,只觉得耀眼。 镜子里,女孩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蛋、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 都因这条项链而更加熠熠生辉。 “这是水晶吗?加工水平好高哦!”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 华诤敷衍着说。 “你在哪里买的?” “唉呀,就路边摊嘛。” “哪里的路边摊嘛?” “我不记得了。就路边摊啊。” 付一默还想问,就被男孩掰过身子,低头吻住。女孩的双臂爬上他的脖子攀住他,被他含住的小嘴也反过来砸吸他的大舌头。 华诤把人抱得脚离地,付一默推开他道: “先去洗澡啦!” 华诤笑道: “你刚刚不是洗过了吗?” 付一默嗔道: “少来这套!我是说你!快去!” 华诤都起嘴道: “来不及了。” 付一默又推他道: “别啰嗦啦!快去,我在床上等你。” 华诤洗完澡,戴上套。见女孩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雪白的手臂却搭在外面。华诤掀被子梭进去,躺在她身后,道: “快来啦!” 没人应。 华诤手臂撑在枕头上,俯过身去看,见人家严严合着长睫毛,睡得正香呢。 华诤便亲了亲她圆圆的膏玉一样的肩头。挺着腰,用胯间的大软蛇去蹭她的屁股缝。蹭没两下,软蛇的头慢慢抬起来,肉身撑硬了。华诤的右手伸到被子下,握着棒身,掌控龟头底到女孩腿根处的肉缝刺入。 两人像汤匙一样贴在一起,肌肤越亲近,性器反而越合不熨,男根还有大半截露在阴穴之外。不过华诤并不介意,她睡着了,他也不想太过打扰她,只搂着她,手掌来回摸着一对酥乳。 对女人的身体,有些男人恋足、有些男人喜欢大腿、或者屁股、肚脐··· ···但每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意外地喜欢乳房。华诤无疑是最正常的那种男人。和她的身体比,付一默乳房很大,华诤一手都包不进来。看上去会以为软,其实手感很弹、捏不到底,垫在手心里,沉沉绵绵的——胸器了得。让华诤爱不释手。 付一默被他揉得闭着眼睛呻吟一声。 含一含鸡巴嘛(高H) 华诤摸着她的双唇道: “醒了,就别赖床啦!” 谁醒了? “宝贝,起来含鸡巴嘛,啊?宝宝,起来给哥哥含一含嘛,我都洗干净了呀,快点,啊?” 付一默还闭着眼,却叹口气。反身钻到被窝里,跪在男孩的双腿间,双手撑在他长毛覆盖的大腿上,把避孕套扯下来,低头下去吃大雕儿。肉棒上还粘着避孕套的橡胶味,怪怪的。 华诤“哗”地拉开被子,见女孩光着花朵一样的身子,像小猫似地趴着,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懒洋洋地给他口交。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个大水球一样乳房倒拖下来,两枚红果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奶球间深黑的隧道中,那颗亮晶晶的钻石,把她的身体点缀得更妖冶性感。 华诤叹道: “宝贝,上面这张屄越来越会侍候男人了!” 付一默不答,只闭着眼笑,一小舌头、一小舌头去舔怒龙身——像怕这肉棒化了似的。 “吃进去嘛,我想插一插,看这屄,有没有下面的小屄深。” 女孩依言把阳物含进来,尽力吮吸它。龟头很快就抵在喉咙,付一默还用力低头,梗着脖子试图让男孩享受深喉,可惜还是有一长截阳物实在抵不进去。她只好小口、小口地吞吐起来。蛙口里冒出咸咸的粘液,付一默便把龟头咂在嘴里,吮吸马眼里的汁液。 华诤魂魄被她吸走,痒得不行,把人拉起来,让她面对他坐下,鸡巴一插入,就感到蜜穴里早就湿成泥潭。华诤大手抚着她玉背,道: “宝,动一动” 付一默双膝跪在他伸直的大腿边,小手搭在他肩上,骑乘起来。华诤靠在床头的背,立直了,大手捧下她的小脸,轻啄着她的樱唇道: “心肝,最近怎么越来越骚了?是哥哥的骚母狗了?” 女孩半睁眼睛,牙齿咬了咬他的唇道: “嗯” 华诤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操干。女孩曲着膝,双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华诤拿过一只脚来亲吻着,又去衔她粉白的脚指头。付一默咯咯笑着去踩开他的脸,道: “不要啦!你都不嫌脏啊?” 华诤的心,甜如蜜汁浸泡: “你的屄我都吃过那么多遍了,还怕吃别的?” 付一默想起什么: “唉呀!” “怎么了?” “刚刚套子被我摘掉了!” 华诤冲刺得猛烈起来: “摘掉就射屄里,怕什么?你本来就是给我射精的骚母狗,你的屄就是我的套子!” 付一默向中间抱着腿,顶着他的胸脯,道: “可是,我怕,哦,怕会怀孕。” “怀孕就怀孕!宝宝,你的屄这么骚,你老实跟我说,喜不喜欢哥哥射屄里?嗯?喜不喜欢哥哥的精液?” 有时他内射,付一默即使当时用纸擦干净了。晚上洗澡时,内裤上还是会留下他的爱液,湿嗒嗒的。付一默洗内裤时,又会偷偷觉得,其实很甜蜜的呢。 此刻正被情郎操得像跷跷板一样前后晃,她想到那些细节,就婷婷道: “嗯” 穿上衣服的她,虽然还像昨天一样是个死硬份子,但脱了衣服在他跨下承欢的她,近来,却越发柔顺了。性事上也更放得开,花样上,只要他有要求,她都很听话。 “宝贝,起来搞嘛,去镜子那边?” 付一默便依言走哆嗦走到靠墙打的桌子那边,正对着镜子。华诤跟过去,双手在她的美臀上抚摸着。花穴刚刚被他干得撕开一条鱼嘴,饥饿地淌着淫液。华诤龟头从后面越过她的屁股,捣进入口。 这种姿势的好处是能够看到女人的臀部,所以采取这种姿势亲热的女人,屁股一定要肥大、够翘,才能带给男人视觉上的冲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男人的阳物插得很深,可以深入撞击到女人的花心深处。 而付一默的屁股浑圆硕大、肥厚雪白,没有一丝瑕疵,简直超额完成男孩的要求。 “哦~~” “背入式”总是上来就能捣得深,尖叫被她压成一声闷哼。 女孩双手撑着前面的镜子,匀称的美腿叉开,臀部向后微翘,使得自己两腿之间的正流着淫水的阴户,在男孩的面前更加的突出了出来,腿根处鲜嫩的花径道路,十分方便阳物的冲刺。 她虽然不会答话,但也不会阻止他的语言羞辱。华诤昨天憋的性欲和怒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疼爱起她来,自然地动山摇: “宝贝,嫩屄好像,好像又紧了不少,不少呢,我,我的大鸡巴,大鸡巴插在你身子里,夹得好,好舒服。小驴,你好会夹呢!” 镜子里,女孩的眼神已经涣散,钻石两边,一对大奶子被男孩拱得四围乱弹。乳头如红宝石般挺立起来,连乳晕上的小麻点,都一粒一粒地充了血。那种充满肉感的性魅力,让男孩神魂颠倒。 她已经动情了,主动抬一起一条腿搭在腰前的桌子上,上半身简直是趴在梳妆台和镜子上,让阴部能更垂直于怒龙冲击的方向。 华诤得意忘形,看着镜子里她的眼睛道: “宝贝,你看你像什么?嗯?你就像,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她这个姿式,客观上,确像在在路边,翘着腿半趴在树干上撒尿的小狗。华诤用手掌朝着那对肥肥圆圆的大屁股狠狠拍下,清晰地看见女孩的雪臀一阵晃动,荡起一阵臀波。没几下,那雪白的臀部上横竖了几个红红的巴掌印。 “小屄服打呢,越打越会咬,咬老公的大鸡巴呢” 华诤一边操着她还一边继续的拍打着已经红了一片的雪白的臀部。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女孩的秀靥,优美白晰的颈子上汗水沾湿了几绺头发。外面端庄刻板的女孩,被他调教成这样的小淫娃,华诤舒服又满足: “心肝,今天你十八岁了呢!从未成年,被我操到成年,有什么心愿没有?有什么心愿,老公可以帮你实现?” 付一默扭开肉棒,转身道: “抱我上去” 华诤依言把人把到桌面上坐着,付一默打开腿让他再进来,食指点在他的左胸膛上道: “华诤,你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再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付一默流下泪来,道: “你,华诤,只准喜欢付一默一个人!” 肉缝里面的软肉在痉挛、收缩,紧紧箍着华诤的分身,同时花心深处传来一股漩涡般的吸力,华诤每次插入,都急急地就往外拔,仿佛担心自己会被她永久吞没进去。很快,柔隆花唇与男孩的耻骨顶得紧密,紧夹着巨龙的肉孔强烈收缩着,柔润宫颈咬着龟头吸吮,女孩的身子就剧烈地抽搐起来。 华诤对着高潮中的女孩道: “那是当然!” 我才没吃醋 雾霾遮住的天空,看不到太阳的轮廓,只有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在用最原始的办法向人们告知着时间。年轻的恋人相拥倒在床上。这一时刻的付一默,精神总是比较涣散,客观上,也会比平时温顺很多。华诤搂着她,尽力使自己的态度显得船过静水、不着痕迹: “宝贝,咱们以后出去,能不能不叫林小河啊?——想拉拉手都要酝酿半天,好碍事哦。” “你是说昨天吗?本来是我和她先约的,我不好推的。” “我不是说昨天,我是说平时。” 女孩不掩饰她的不高兴: “华诤,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 “我什么朋友,会不知趣地天天夹在人家情侣中间当电灯泡啊?” 男孩用反问句,语气生硬,但付一默只是顿了顿: “好吧。我会注意的了。唉,你认识梁澄莹,怎么不跟我说?” 华诤警惕起来,看她有什么后招,就知道是不是在吃醋了。 “我们一个学院的,又都是院辩论队的。认识也不奇怪啊。点头之交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昨晚我在窗户边,看到你们在湖边聊天。我还以为你们很熟。” 湖边聊天?——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华诤已经在笑了: “哦。昨天也是路上见到,打个招呼。既然你们也认识,今天怎么没打招呼?” “不算认识,人和名字对得上号而已。况且,我不喜欢她。 ” 是这样——还以为和自己有关呢——华诤笑不出来了。不过他到是很诧异,付一默这个缜密灵巧的女孩、身边总叁叁两两围着闺蜜姐妹淘的女孩,居然也会说“不喜欢”谁。一定有什么出格的原因吧? “为什么?她得罪过你?” “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她。” 仅此而已?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华诤才忍不住道: “你是想让我少跟她接触吗?” “是” 好直接。 “可是就像你说的,我也有我的朋友——” “她已经是你‘朋友’了吗?” 额~这到不是,唉呀,华诤只是想逗逗女孩而已,没想到惹得她钻牛角尖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人家挺热心一个女孩,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搞排挤吧?” 付一默被他反驳得不说出话。又听到自己的哽咽声,便翻过身,背对他躺着。是啊,人家挺热心一个女孩,自己怎么就较了真呢? 可是,听说梁澄莹是医学院的“院花”,外表气质不可方物,常常被女生请到各自的宿舍来传授“美容打扮”的心经。正是“锦心绣口、芳肌玉骨”。 昨天,付一默站在窗户边,远远看着梁澄莹站在华诤身旁时,嘴里就像吃了没熟的青梅。那一刻,她才注意到一个长期被自己漠视的事实:也许是因为大学的洗礼、也许是时间的功劳——华诤已褪去高中时具有的小流氓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的凛朗华贵。高大英俊的他和窈窕巧倩的梁澄莹,在波光粼粼的湖边闲谈的样子,真叫“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就算她知道,梁澄莹那种类型,不是华诤的菜。但是,上了大学,很多参数就跟中学不一样了,外表、在学生社团里的地位、人缘——或者说“人脉”,会成为评判一个人的首要标尺。而梁澄莹,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华诤挨过来,抱住她,脸贴着脸,乜斜她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道: “宝贝,吃醋了?” 她用最急切的声音撇清: “我才不会吃你的——那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吃我的醋。” 华诤有点暗然神伤: “我就随便问问。至于那个梁澄莹,你不喜欢她,我离她远点就是了。况且我们本来就不熟嘛。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不管谁跟我提到这个女生,总牵扯出一堆麻烦事,好心累!” “还有谁跟你提她?” “ 哦!” 华诤一拍额头: “你说我想起来了:安森,就我们宿舍那个呢?他想找个女朋友,你们觉得把林小河介绍给他怎么样?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你给小河说一下怎么样?” “哇,你干嘛这么鸡婆?” 华诤抚摸着女友如积雪般的手臂,道: “安森拜托我的,做人不能没义气。我都答应他了啊。君子成人之美嘛。再说了,你不觉得林小河太黏你了吗?赶快给这个麻烦精找个男朋友,把她嫁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举几得的事,您当积德了,行吗?行行好吧您呐!” 付一默听他说,信以为真。可到也听常听华诤说,安森人不错。把他介绍给小河?问题不大吧? 便摇头道: “我不喜欢管这种事。多尴尬啊。你安排吧,我不拦着你就是了。” “那就好” 华诤说着,便猴上来。付一默格格笑着拉住他: “差不多了。回去啦。” “明天又不上课,干嘛这么紧张时间啊?” “我还要去自修,今天单词还没背呢。” 华诤苦笑道: “少背一天会怎样啦?再说现在还早嘛,罗,还不够六点呢!” “这么晚了?” 付一默一惊,推开他: “快点去梳洗啦!死了,没时间吃饭了,出去买面包吧?” 华诤找不着北: “你赶着去哪里吗?” “你七点不是要去辩论队开会吗?” “辩论队?” 华诤想起中午放学时,梁澄莹的嘱咐,便道: “你不是不让我跟那个梁澄莹接触吗?她也是辩论队的哦” “我是不喜欢她。但是,我想你去辩论队。” “为什么?我怎么觉着,你的想法有点矛盾?我都摸不着头脑!” 付一默没再答言,朝浴室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想,昨天他觉得她心里没有他,是他过度自我设定了吧?也许人在不开心的时候,会下意识把背景搞得悲情一点,更能扮出受害者来惹——惹自个儿心疼自个儿吧。 男神驾到 大学的课业很难,又要谈恋爱又要参加学生活动的华诤,嘴上是说了,但还没在千头万绪中理出时间给安林二人作红娘。他不提,对种鸡仔媒人的事,付一默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日清晨,华诤要出学校,去采办点学生会的东西。便打电话给女友汇报行踪。付一默接到电话,苦笑道: “你要去就去了,不用时时刻刻跟我说。” “你真狠心”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出门注意安全啊?回学校给我打电话。”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的书我给你借了,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书啊?唉呀,不行,我今天要做作业,今天要用的。” 华诤道: “那怎么办呢?我现在要出门了,师兄都在楼下等我了。要不我叫他等会,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付一默道: “不用不用。你们宿舍有没有人?” “有啊。安森和赵预都在。怎么?” “我过去拿,坐校车,大概二十分钟到吧。你能请哪一位同学把书送下来吗?” “我问问。” 华诤把电话拿离耳朵,朝室友们道: “你们等会要去哪里吗?我女朋友要过来拿书。可是我现在有急事要走,等会她来了,你们谁能帮我拿到楼下去给她吗?安子?” 赵预道: “你别指望他了。安子不和女孩子说话的。” “那阿预···” 赵预忙道: “我要去洗澡。你把书放在宿管阿姨那里嘛。叫她一会到阿姨那里去拿嘛!” “你一大早上都要洗澡啊?你昨晚不是洗过了吗?” 赵预道: “天气热嘛。” 华诤叹道: “那也只有——” 安森忙打岔道: “没事,华子。放我这儿。叫你女朋友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拿下去给她。阿姨早上经常不在,这是图书馆的书,弄丢了不太好。反正我今早一直在。” “你不是不和女孩子说话吗?” “没有的事儿!” 华诤便朝电话,对付一默道: “安森说他帮我拿给你。他今早一直在。我把他电话发给你。你联系他就好了。” “行。” 林小河见付一默换衣服穿鞋,笑道: “这么早就去约会啊?” 付一默笑着照实说。 林小河道: “既然不是约会,你能不能陪我去买对手套?” “大热天买手套?” “唉呀,是拳击手套啦。” “你还真去学拳击啊?嗯,可是我要去拿书,跟人说好的。” 林小河撒娇道: “唉呀,拿了书再去嘛。反正都顺路的。没人陪,我不想出门。” “好了啦,怕了你了。” 付一默和林小河到了华诤他们男生宿舍楼下,安森已经在门口等了。 付一默忙快几步上前笑道: “谢谢你啊,安森,还累你跑一趟!” 安森递过东西,笑道: “华子说叫你慢慢看,不要担心超时间。” “哦。唉,他瞎操心。超时间去续借一下就行了。” 安森表情有点不自在: “这位是——你朋友啊?” 付一默这才注意到,在旁边瞪着大眼睛、张着嘴的好友。林小河收回表情,抢在付一默前面道: “是啊。我是一默的室友,林小河。林是树林的林,小河是‘小河流’的‘小河’。我爷爷说我命中缺水,所以给我加了一条‘河’,就完美了。你就是华诤常说的那个安森吧?没想到——” 付一默有点晕。林小河平时是有点话痨,但这个状态,也太夸张了吧? 安森却还好脾气地接过话: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帅!” 付一默想,如果当时她嘴里有一口血,那她早喷出来了。 林小河的对白明显让安森无隅安身,男孩即时红了脸: “哦,谢谢。” 付一默陪笑道: “不好意思,她都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安森摇摇手,干笑道: “没有没有。挺好、挺好。那,一默,我先上去了?那个,谁,小河,再见。” 华诤晌午回到宿舍时,只见到安森一个人在宿舍看书。安森便道: “华子,书给你女朋友了。” 华诤笑道: “我知道了。她打电话跟我说了。谢谢你哦。别看书了,去打会球嘛。吃完饭再回来看嘛。兴哥呢?问他去不去。” 安森道: “他一早出去了呀,你忘了?” 华诤边脱衣服边道: “哇,他还没回来啊?艺术学院那女生,还真有戏?约他一整天?” 安森摇头笑道: “但愿吧。不过听说,只是去帮那女生搬宿舍。没别的。” 华诤把篮球服从头上套下来,笑道: “那肯定要先挣表现嘛!No pains, no gains.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总不能还没怎么着,就约人家去繁衍后代吧?想当年我追我媳妇的时候——唉,我的球呢?” 安森道: “你是说你的篮球吗?被阿预借去了。” “啊?我出去那会他不是要洗澡吗?他洗了澡还去打球啊?那他一天得洗几回澡?” 安森笑道: “那谁知道呢?要去打球的话,用我的吧。” 女孩子就是吃亏啊 伴随着辩论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冲进决赛的道路由独木桥变成康庄大道。华诤的大学生活,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付一默也感染了男友的好心情,对很多事慢慢粗枝大叶起来。 一天,林小河从洗手间出来,对付一默大叫: “墨水,有没有卫生巾?借两块我用。明天还你。我大姨妈来了。” 付一默对着电脑: “在我柜子里,和纸巾放在一起的。你自己拿嘛。还有···” “还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下次问这种事,不用那么大声。” 林小河道: “哦。知道了。” 说着打开付一默的柜子: “哇,怎么你要开超市吗?买这么多?” 付一默头上飞过一群乌鸦——这家伙,分贝果真降不下来啊!道: “哦。那个,上次我看到超市有搞活动,就多买点,反正这个月~~” “这个月怎么?” 付一默拿着鼠标的右手停住了——对厚,这个月,没有来。怎么还没有来?她的经期一向不准,但不至于晚这么多天吧? 上次和他亲热··· ···死了,想不起来了。华诤最近严重上瘾似的,见面就有要求。而且,而且那只臭猪,自制力差得要命,有时候不分时间场合,总是“安全期”叁个字挂在嘴上。凡是有因才有果。 完蛋了,不会吧? 付一默跳起来,忙从小药箱里翻出验孕棒和杯子,冲到洗手间。林小河林正拿了卫生棉,听得洗手间门带上,一脸状况外: “墨水,你看到是谁进去了吗?墨水?!” 付一默在卫生间,盯着慢慢被液体浸湿的验孕棒,对门外大呼小叫的室友道: “你去其它宿舍上行吗?我,我有急事。” 当验孕棒上的第二杠紫红色开始隐隐约约显现时,付一默感觉自己的指尖,冰凉了。 不会吧?真中了? 当晚,连用了叁根验孕棒都指示为阳性后,付一默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事态的严重。 怎么办?付一默摸着自己的小腹,天哪,这里面真的装了一个小生命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付一默拔通了华诤的电话,听得他那边乱哄哄,便道: “华诤,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嘛” “你找个安静的地方。” 啊?华诤对女友的严肃有点困惑,便走出宿舍: “现在没人了。你说” “华诤,我,我好像···” “好像什么?” “唉呀,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 周遭的一切突然急速退缩里黑夜深处,华诤觉得自己的头和手上的电话,变得无限大。 在经历了一段超长的空白后,付一默听得男友用了最小心翼翼的声音,战战兢兢地道: “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确定。我刚刚验了叁次。” “都是阳性?” “是。” 像有人用大西瓜当头砸下来,华诤张惶失措道: “等一下,等一下,你别慌,你别慌。” 到底是谁在慌? “这样,啊?宝贝。这孩子咱们不能要,去附一医,去我们附一医。明天,把假请了,我陪你去。这种事越早越好。”(写到这里,都觉得:女孩子就是吃亏啊.所以,有时候,人家作一点,就让她们作一点吧。) “你——” 付一默早料到他的反应,但听他亲口说“这孩子咱们不能要”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疼起来。 除了个“你”字,女孩子没再说其它的话。华诤等了等,才说: “宝贝,你在哭吗?” “你别叫我‘宝贝’!你是人吗你?!” 啊? “我——” 华诤想辩解些什么,可是又停住了。 路遇怀孕这种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心思是截然不一样的。男孩子是有逃避责任的天性的。而不管情况再怎么突然,女孩子,都是有做母亲的保护天性的。 华诤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付一默不在一个频道,便道: “你这——?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 她想抱怨他,可是,到这个时候了,说些负气的话,还有什么用呢? 女孩的反问和啜泣,让华诤的思路转了方向: “这个月没来月经是吗?” “没有” “那···得有一个多月了。” “你又知道?你知道是哪一天···哪一次?” “这我哪能知道?——这么多次。” “那你又知道是一个多月?” “我学医的嘛。学费不能白交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学医的?!叫你戴套你又不戴!” “不是我不戴好吗?有时候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一天到晚勾引我?” 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什么?你,你——” 付一默没带帽子,否则真“怒发冲冠”了: “你个臭流氓!” 太粗俗的脏话,女孩子碍口识羞。 华诤也不追问——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又过了一段长长的沉默,华诤才道: “那,宝宝,我现在心很乱。要不然这样?你让我想想,好吗?去医院的事儿,放一放。不在这一两天。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好吗?” 兹事体大,华诤也顾不头电话那头的女孩还在哭,道: “去医院的事,等我想清楚。别哭了,啊?宝宝,我挂了?” 她怀上他们的孩子——跟华诤通完电话,付一默反反复复,心里就这一句话。真的要像他说的,“去医院”吗? 大一开学的时候,辅导员就说过,他们是大学生、成年人了,学校不会限制他们结婚生孩子。但,唉哟,他们才大一,要结婚?也太夸张了吧?拿什么结?何况她和华诤,好像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再说了,他们都还是学生,没有收入,孩子吃什么?她总不能把孩子养在宿舍吧?还有,爸爸妈妈那一关,怎么张口说?估计得被妈妈打死!同学们,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她们啊?唉,没结婚就挺着个大肚子,还招摇过市地去上课!想想那情境,就觉得汗毛倒立。 “去医院”, 几乎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 ···付一默躺在床上,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心上的某一块地方,变柔了,很软很软。在她的肚子里面,可是一条小生命啊!——那不是普通的小生命,那可是她和他的小宝贝呢! 她可做不出来。叫她怎么做得出来?! 陈家两师徒 付一默想着想着,困意袭来··· ···深夜,肚子里的绞痛,让她再次醒过来。她看看手机,已经四点钟了。 肚子疼得不得了,像月事来了一样——只是比那个更痛些。付一默赶紧起来,一路上扶着桌椅和墙,慢慢挪到洗手间。不开灯便罢,开灯一看,裤子上一大滩血,一直浸到大腿。付一默才蹲下,就觉得小腹松了一松,回头一看,原来掉下来一块和像果冻一样的凝固的血块。 死了,怎么回事?! 难道她——流产了? 付一默咬牙忍着疼痛,把洗手间冲洗了,又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裤子,贴上卫生棉。才又回到床上。 她拿出手机,想给华诤打电话。听得熟睡中的某位室友,呓语了一句: “能把手机关了吗?好晃眼睛啊!” 不行,之前给华诤打的电话教训了她:在她确定情况之前,还是先不要跟他说吧?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说她流血了,他一定会立刻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情况还不确定,深更半夜的,把同学们都吵醒,大家问起来,就不太好了。唉,明天去医院查清楚再跟他说吧。 付一默拿定了主意,反正也睡不着,六点钟天还没亮,就叫阿姨开门,一个人打了车去医院排队。 八点过十五分,见到了妇科医生。 “怎么了?” 医生问。 付一默便把自己晚上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医生道: “你什么时候月经?” “您是说什么时候完的吗?” 医生道: “什么时候来的?” “哦。上个月五号” 医生望望天: “五号?今天十二号。小钱,你说孩子多大?” 旁边一个小医生道: “陈老师,叁十七天。从末次月经的第一天开始算。是吗?” 这里是本校医学院的附一医,小医生多数是实习的学生,而真正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兼着授课职责的老师。 陈医生笑着点点头: “不错。记得很准。给她打张B超单” 小钱医生打了单给陈医生签了字,递给付一默道: “交了费,然后到隔壁照个B超。” “然后呢?” 小钱医生抬头看了看她,笑道: “然后拿结果来给陈老师看啊!” “哦” 付一默答了一个字。便去做B超了。 一会拿着B超单子回来,到陈医生的诊室,都好多人在门外排队了。坐在陈医生旁边的小钱医生,见到付一默在门外探头探脑,便指着她道: “你,看结果是吗?你先来。” 陈医生拿着付一默的B超单,说了叁个字: “流掉了” 付一默平地起惊雷: “流掉了?!” “嗯” 陈医生点点头: “流得很干净。非常干净。唉,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没有啊” “真的没有?” 陈医生的暗示,让付一默觉得人格受侮辱。 “真的没有啊。昨天就和平时吃饭一样啊。没有吃奇怪的东西。” “有剧烈运动吗,这几天?” “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付一默有点心虚。几天?华诤如狼似虎,他可挨不住。 陈医生点点头: “好吧。没有就行。我给你开点消炎药,你回去吃叁天。问题不大。” 啊?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可是,医生,怎么会流掉的呢?” “额,这个” 陈医生道: “很正常的啊。前叁个月,很容易流掉的。你们学生物不是学过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很大一部分胎儿,会在前叁个月,或者前一个月,自然流掉的。小钱,你跟她说。” 站在一边的小钱医生忙道: “好的,陈老师。前一月——就是在月经来之前,流掉的,叫‘生化’,不算流产。但是,在月经来之后——” 陈医生笑道: “‘月经来之后’?” 小钱医生连忙更正道: “我说错了。应该是第二个月‘月经日期’之后,不是‘月经来之后’,这个时候——对吧,陈老师?” “对,继续说。” “好。就是‘月经日期’之后,就是本来该来月经的日子没有来月经——这日期以后,孩子流掉,就叫‘流产’了。像这个病人这种,就是流产了。”(老实说,我真的有一丢丢受不了这家两师徒,人家在这里骨肉分离心如刀绞,他们在那里上课!) 陈老师点头微笑道: “不错。好了,唉,你,去拿药吧,回去好好休息。流得很干净的,别担心。这几天注意休息就行了。”” 小钱医生见付一默红了眼圈,便道: “没事啦,师妹。这里来看病的学生们,遇到像你这种自然流掉的情况,高兴还来不及呢。” 恶~~这算是安慰吗? 付一默吞下眼泪。道: “医生,谢谢您。我走了?” “唉,等一下” 钱韵锋道: “咝,师妹,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 死了,还是被认出来了! 这个小钱医生,是华诤的师兄钱韵锋,和华诤一个辩论队的。付一默一进门就认出他来了。只抱侥幸,希望别被他认出来。 付一默丢下一句: “您认错人了” 便仓皇逃走。 刚从医院出来,付一默就接到了华诤的电话: “你总算接电话了!” “嗯?你打我电话了?” “我打了多好个,你看来电显示。” 刚刚一直在医院里看病,又是挂号又是B超的,谁有空看电话?付一默道: “有事吗?” “我——” 华诤听她口气不友善,便道: “我怕你去做傻事。” “什么傻事?” 她怀着孩子,本就六神无主,昨天自己还跟她说那样的话,她吃枪药的态度,让华诤心里安了安: “没事就好。宝宝,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咱们谈一谈” 付一默看看表,快十点了。听他这态度,像是有转变。可是,孩子流掉了,怎么跟他说啊? 付一默咽住哭音: “我,我在——”不行,不能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事——也说不清楚啊: “我没在宿舍。你到你们医学院——医学院图书馆后面这边的篮球场,来找我。” 华诤找到女友,看她脸色如金纸,便道: “宝贝,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会,不会是想一个人去医院吧?” 付一默不说话。 华诤忙道: “好,不说这个了。来,我背你。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华土豪的真面目 青天白日的,付一默却没有拒绝,趴在他的背上,跟着他来到平日常去的一个小旅馆,开了间房。 华诤一路把她背到床上坐下,又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在她对面,捡了个位置,盘腿坐下来。 华诤拉了女友的手,又松开,道: “哦,等一下” 他又翻身起来,从书包里找出钱包,从里面一张一张,抽出叁张银行卡,放在两人中间的床上。 沉浸在丧子悲痛的付一默,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吸了一点注意力: “你在干什么?” 华诤重新拉起她的手,道: “宝贝,我昨天想了一相晚上,这孩子,得生。这是咱们的孩子,宝贝,我要做爸爸啦!” 看他激动的样子,付一默不知从何牵起话头,只勉强道: “条件不成熟吧?” “怎么不成熟?我昨天都问过了,我们可以结婚的。当然,那得到年龄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去国外旅行结婚。还有,你看,这张卡,是从我出生开始,我奶奶给我开的。里面存了我每年的压岁钱,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压岁钱?他在痴人说梦吗?压岁钱——“够花一阵子”?小孩子的压岁钱能有多少?他知道养一个孩子,得多少钱吗?光接生那一次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他们就付不起! 华诤看女孩面露嗤鄙的狐疑,便解释: “早上我们楼下一开门,我就去ATM机看了。这张卡上,有一千多万,应该够我们花一阵子了。密码是我的生日···” “你说什么?” 付一默下颚掉下来: “一千多万?!你说一千多万、块、钱吗?人民币吗?” 你确定你没有在梦游? 对于女孩的意外,华诤有点不知所云: “是啊。从我零岁开始,我奶奶每年给的五十万的压岁钱,我都没有花,今年我十九岁了,差不多的——还有其它人发的压岁钱,除了被我妈没收的,其它的,奶奶也给我也存在上面的。我刚刚看了,有一千四百多万。如果你怕不够,你看这张卡。” 华诤放下手上的卡,另外捡起一张: “去年我满十八岁的时候,奶奶说,我是大人了,以后不给我压岁钱了。她就把她在我们家一处分院的股份转了给我。” “有多少?” “你说股份吗?” “额~~就当是吧?” “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些的。反正奶奶说,每年的分红,分院的财务会帮我打到这张卡上。从去年奶奶转给我以后,到现在,分了一次红,我刚刚去查了,上面有叁百多万。” “也是人民币?” “是啊。” 华诤摆手解释说: “你别嫌少,这个分红是每年都有的,这花完了,到年底还会分的。这张卡的密码,是我奶奶的生日。等会我发给你。” 是谁说的他家境不错?——这个人,脑袋里长草了吧?他这副架式,岂止是“不错”?!付一默拿起第叁张卡,惊道: “那这卡呢?” “哦,这是我妈给我的,上大学的生活费。” 华诤搔搔后脑勺: “我妈管我管得严,不会给多余的钱。上面只存了这个学期的生活费,以前的也剩点,我查了,还有二十多万。不管它嘛,你先揣着,不够就取其它两张卡的钱。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宝贝,这几张卡,你都揣着。都给你。” “给我?” “是啊。” 华诤笑笑: “严格地说,是给你,还有我儿子。你记清楚没有?这一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一张是我的生日,你记得我的生日吧?那一张是奶奶的——等会我发给你。” 这家人的密码也太好猜了点吧? 而且生怕忘记了,那叁张卡上,分别用笔写了“压岁钱”、“分红”和“零花钱”,人家是“此地无银叁百两”,他却是“有银叁百两”,演情景喜剧似的。 “你都给我,那你用什么?” “我手机上还有一千多。再说,这里不还有几百块吗?” 华诤拉开钱包,递到付一默眼前: “这里够我花一阵了。应该可以撑到放假回家。” 离放假还有两个多月唉! 华诤平时对钱没概念,付一默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回,付一默才真正领悟:他不是对钱“没概念”,他根本就是一个“金钱白痴”! 一千多万,他说“够花一阵子了”;一千多块钱,他也说“够花一阵子”。 一千四百多万人民币,他说“你怕不够”;叁百多万的分红,他说“你别嫌少”;二十多万的生活费,他说“管得严”、“不会给多余的钱”··· ···而且,这些仅仅只是他的家长们给他的零花钱哦——这个白痴,到底知不知道他每个月,花多少钱生活费啊?!其实每次去饭堂打饭时,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多少钱的饭菜啊? 他为什么居然还像普通学生一样,用十多块钱买的加热器烧水洗澡、出门坐几块钱的公交、穿几十块一件的大陆货T-shirt、开两叁百块一间的小旅馆房打炮、看电影还要选打特价的星期叁才去··· ···? “一两千块···”——花不到放假回家。 “一两千怎么了?” 看他还一脸天真的“欲知后事”表情,付一默只觉“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电视剧演的那些富二,动不动挥金如土、动辄吆五喝六地想用钱砸人···那是真的富二吗?确定不是编剧臆想出来的? 真正的富二,应该是眼前这样子的。他觉得揣着那么多钱在街上乱逛游,是件很平常的事。看他傻乎乎,指不定,他以为哪个同学都像他一样,随时都揣着一两千万人民币当“生活费”呢。指不定,他以为几百块,可以花一年呢。付一默只能庆幸——他居然没被绑架过、也没被自己笨死,就长大成人了。 华诤见她没有下文,接着道: “反正这些钱你都收着,生孩子的时候,用得着。我昨天问了一圈人···” “你告诉别人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我只是打听了一下,大家也没往我身上联想。咱们可以生。只是等我到二十二岁,才能我领国内的证。不过没事,我们可以回家办个婚礼。至少去拉斯维加斯,领美国结婚证是没问题···这些都很快。反正你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咱们请人来带。再不行,我借我家Marie来照顾你。” “Marie是谁?” “我家菲佣啊。你别瞧不上,现在干得长的菲佣很难请的。Marie在我们家做了好几年了,很能干。就是中文差点,还有我妈嫌她厨艺也不好,要另外请人做饭。不过她好像种花也不行,打整花园也得另外请人——Anyway ,但是带小孩应该没问题。” 菲佣不算,还另外请人做饭和种花?如果不是刚刚华大少爷已亮了亮财气,付一默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诤接着道: “反正你照常上你的学。我们就一边上学一边结婚,没事的。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还能有多复杂?对了,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妈之前在关洲设了一个办事处,就在咱们一医旁边。后来办事处搬了,房子就租出去了。本来奶奶说,是要把那房子装一装,给我住的。可是我爸妈说,要我过集体生活,没同意。但是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妈,我说我想住那房子,我跟她说住宿舍太吵了,我妈说‘随便我’。租期还差两个月才到,但是只要你同意,我就跟人家说不租了。咱们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还说人家是白痴,听听这计划——天衣无缝、地绽金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华诤拉起女孩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宝贝,以后咱们一家叁口,就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谢谢你,老婆!” 他的黑黑的瞳孔里,像是镶上几颗星星,闪着骄傲的光芒。嘴角虽没裂开,但这双眸子里全是笑意。 一家叁口?——他说“一家叁口”哦! 付一默实在不忍心跟他说——他的孩子,今天凌晨的时候,离开了。 唉,木已成舟,何必又拉上他一起伤心呢? 她下巴抖了抖,撑出不让自己哭: “你,你先把卡收起来。” “啊?” 华诤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忙道: “宝贝···我昨天,我不应该那样说。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当时慌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想清楚了,这孩子,是你为我生的,是咱们的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把他生下来。如果你担心学校的事,大不了跟辅导员说一声,说我们要结婚。学校只能管我们的课业,没权力约束我们的恋爱婚姻自由的。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啊?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 付一默突然宁愿他像昨天一样,做个缩头乌龟: “没有,没有孩子。” “什么?” 华诤跪坐起来: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孩子’?” 付一默躲着他的眼神: “我骗你的。我没有怀孕。” “你没有怀孕?你说真的?” 华诤追逐着她的微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点点戏弄的意味。可是竟让他失望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验了叁次吗?你昨天不是说你验了叁次吗?” “骗你的,都是骗你的。” 华诤站起来,退后两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我就想看看,如果你知道我怀孕,会怎么样。” “所以你就骗我?为了试探我,你就骗我?付一默!” 华诤大吼一声,食指远远指着她的脑袋: “你,你——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付一默不知怎么答,把床上的卡的插回他的钱包里,递给他: “你先把这个收好。” 华诤接过来,“碰”一下把钱包砸回女孩脑后的墙上: “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堵气而去。 华诤才冲出宾馆,气就消了一半。以前两人吵架,都是她给他甩脸子。她那个臭脾气,如果没遇到“她精神失常”这种好事的话,是不会上赶来哄他的。 唉,她那么乖巧,刚刚扔钱包有没有吓到她啊?怎么办,现在回去哄她,会不会太没气质了?——问题是:怀孕这种事,能随便拿来逗他吗?这是男人最担心最害怕的事之一好吧?能拿来开玩笑吗?!害他昨天一宿没睡着啊。 虽说拿怀孕来试探他,是让人很难接受。不过,华诤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不算太差吧?这试突击测验,他算过关了吧?幸亏自己心无杂念、真心实意要和她走下去。如果像昨天一样——自乱阵角、遇事推诿,只怕现在,夺门而出摆架子的,就不是他了。 华诤想着,腰杆就硬了。他又没做错事!应该可以先回宿舍补觉再说。 回到宿舍,华诤又把宋云贞的生日日期发给了女孩,然后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见室友们都回来了。 安森道: “华子,一默···” “一默怎么了?” 华诤像红铁烙屁股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 “哦,我刚刚在楼下遇到她,她叫我拿给你的” 华诤接过安森递上来的钱包,道: “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就说让把钱包给你。” “你没问她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我···” 华诤见安森茫然的表情,便接着责怪道: “你也不叫她上来坐坐!”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郭宇兴笑道: “你要求也忒高了,华子!这男生宿舍唉,无缘无故的,安子怎么叫人上来坐啊?怎么,吵架了?” “切” 华诤不屑地嗤笑一声: “她算老几?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做女人就要有做女人的样子!成天跟我撒谎卖乖的。我今天都跟她甩脸子了,我跟你们说!让她回去面壁思过去。她是怕我生气,不敢上来。” 郭宇兴憋着笑: “真的啊?” 华诤边沿床的楼梯往下爬,边道: “那还有假?女人嘛,千万不能惯着。否则‘叁天不打,上房揭瓦’啦!安子,你下次遇到她,叫她到我们宿舍,跪着给我承认错误,我也许会考虑原谅她。” “药,一默,你在门口站多久了?” 郭宇兴话音还没落,就听得“砰”一声,原来是华诤踩空了梯子,从半空中掉下摔在地上。 “没事吧?” 安森忙上前去扶他: “摔哪儿了?” 华诤哪顾得上疼?边揉着屁股爬起来边朝外看: “一默呢?” 死了,刚刚的话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安森笑道: “哪里来的‘一默’?他逗你呢。” 华诤抡起桌子上一个空塑料瓶朝郭宇兴扔过去: “郭宇兴,你大爷!” 说完又转脸对正安森道: “唉,我媳妇刚刚真的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有说?” 安森还在笑: “嗯,好像···” “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她只说她有点不舒服,要赶紧回去。还说谢谢我。唉哟,一点半了,你去不去上课啊?我可要先走了。” “急什么?” “今天是和一班并的大课,不早一点去,占不到前面的位置了。” 华诤抱着手机上了一下午的课,也没等到付一默的招安电话。这死丫头,还真打算跟他冷战呢! 下午下课后,华诤收拾文具时,听得后面梁澄莹的声音: “华诤,晚上的工商管理课你要来吗?” “哦。要来啊。”——干嘛搞得好像他经常逃课似的?付一默经常说,“选修课也是课。不能辜负了学校让大家“全面发展”的一翻美意。” “哦,那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啊?你也要上这门课吗?” “是啊。我不是都和你一起上过两周了吗?走嘛,吃完饭就回来占位置。”——破选修课,占啥位置?怎么周围都是一帮爱学习的学霸啊? 说到吃饭,咕咕叫的肚子让华诤想起,中午被那死丫头气得连午饭都忘记吃了。说起来,好像早饭也忘记吃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啊?都是被那丫头吓的。便答道: “好好,那快点走吧。我快饿死了。” 华诤和梁澄莹正在月牙一号食堂吃饭,还不住抬头四面张望。梁澄莹道: “你还约了别人吗?找谁呢?” “啊?” 华诤道: “没有没有。我就看看,在哪里可以买饮料。” 梁澄莹笑道: “不就在你背后吗?” 华诤也笑道: “瞧我这眼神!澄莹,你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豆奶就好了,谢谢” 华诤站起来,绕过凳子,在饮品区买了两瓶饮料,回头遇到林小河正端着餐盘找位置。男孩如获至宝: “小河,这边!和我们一起坐嘛。你怎么一个人?我媳妇呢?” 林小河边说边坐下: “她说她肚子痛。叫我自己来吃,吃完给她带饭。” “肚子痛?” “大姨妈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死丫头,来大姨妈,还骗他说怀孕。就想活活把他气死吧?可是,她每次来月事的头一两天,都痛得四肢无力。华诤想起,便道: “吃完我去给她打饭,麻烦你给她带过去。她有没有说要吃什么?” “也没有说。她一般到不忌口的。” “谁说不忌口?忌辛辣、忌生冷。她不忌口,我帮她忌行吗?对了,这两瓶饮料,给你,还有澄莹。” “唉,华诤” 林小河叫住男孩道: “你去哪?你不吃了?” 华诤道: “我还是先去给她把饭打了,否则一会没菜了。帮我看着点,别叫清洁阿姨把我的饭收走了,我回来还吃呢。” 下雨了 除了华诤那天发来的银行密码,一直到星期五,付一默也没收到他的电话。看来他这回是真生气了——付一默在教室里,望了望窗外,云层很黑重,空气被热温闷成了水蒸汽,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南方的雨走得晚,秋深了,竟还有这样的烈雨来彰显江南的泽被千里。 可是她的孩子,连一天的雨都还没有见过呢。他还不知季有冬夏、物分雌雄;还没有听过林籁结响、泉石激韵;没见过日月迭璧、山川焕奇;没感受过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他就走了。他走得那样轻微、那样匆忙,还没有来得及跟的爸爸妈妈道个别。 “一默” 林小河推了推她: “想什么呢?下课了。走吗?” 付一默回过神来: “我没带伞,我多坐一会” “出去就能坐校车。这么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的。错过了这一趟,你得等到什么时候?” “没事,我自修一会。你先走嘛” “那我可走了?” 付一默一个人在教室里,沿着数学书的边角,无心地涂鸦。等她省过神来,才发现书上写满了华诤的名字——死了,这本书她还要用的,怎么这么晕? 抬表一看,都十二点半了。 “一默,你还在?” 付一默抬头,见华诤站在门口。他穿着长袖T-shirt,袖子上一溻一溻的湿迹。下面是一条休闲长裤,裤角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在滚动的雨滴。光脚丫子踩着凉鞋,每走一步,都留下鞋底形状的水印。手上握着两把伞,伞的褶皱尖处,间或有水滴掉下。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啊。我估计,你可能没带伞。” “这个时候了,就算我没带伞,你怎么知道我还在?” “我不知道啊。我就来碰碰运气。” “你不先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你不白跑一趟?” “白跑就白跑嘛” 华诤在女孩身边坐下: “又不是第一次。唉,走不走?” 付一默道: “什么?什么‘不是第一次’” 华诤见怪不怪道: “我说我接你,又不是第一次。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下雨,我拿伞去你们班接你。你都走了。” 付一默愣了半晌,道: “啊?原来你那时候,是来给我送伞啊!我记得有一次下雨,我在我们班门口好像遇到过你,你什么都没说啊。” 华诤道: “唉哟,我见你已经带了伞,就懒得说了嘛。免得你又烦我。所以,从来没有送成功过。要么你就带了伞,要么就没遇到你。今天是第一次,我真是撞大运了!” 见他笑得还挺开心,付一默瘪瘪嘴: “华诤,你真是个大傻瓜!” “唉哟,小祖宗!” 华诤忙丢了伞,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拭着她的泪: “好端端的,哭什么?” 付一默歪脸,太阳穴搭在他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华诤,没有保住你的孩子。 “怎么了?还纠结那天的事呢?我早不记得了,啊?我没生气的。我就是吓吓你。我没生气的了,啊?哦,等一下。” 华诤推开她,从自己的挎包里翻出一件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下雨了,温度低。” “你还想得到!” “是刚刚我出门的时候,安森提醒我的。唉哟,不许哭了啊?听到没有?我都心疼死了。” “哦。谢谢你。” 付一默接着道: “华诤,你,会不会~”会不会不要我?会不会因为我没能达成你“一家叁口”的愿望,而不要我? “会不会怎么样?” “额~~~” 付一默是个拙劣的骗子,想了一会,才道: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陪我回去?” 啊?这也算一个要求吗?华诤赏她两个卫生球眼: “你以为我来干嘛?” 雨是比刚刚小了一些,但两人一走出教学楼,就傻了眼:白蛇娘娘出洞——外面的世界水漫金山啊! 林小河果然说中了。现在连人家自行车和小汽车都被淹到腰身上,开不动了。校车虽然高,但在这么深的水里行车还是有难度的,估计下一班车有排等了。同学们有的打道回教室、有的卷起裤腿小心在地混水里探着前路开走、有的则是站在台阶上作“望洋兴叹”状··· ··· 付一默本也想卷起裤脚的,但她刚刚流产完,虽说今天好像已经没流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的。她怕如果这时碰了冷水,以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已经对华诤满腹内疚了。还打算,毕业以后,再能快点生孩子弥补过来。正想着,见华诤早就下了一级台阶,背对着她厥着屁股,回脸看她道: “上来,我背你回去。” 付一默摇头: “不行,太远了。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华诤道: “你下午还有课,中午不用睡觉了吗?” “在教室休息也行的。” “就算你不睡觉,饭总要吃吧?” “真的不用了。一会雨停了,去买个面包吃就好了。哪那么娇气起来?再说,现在食堂也没东西吃了。” “走了啦!” 华诤手掌往后,朝女孩子的腿弯里一勾,把她勾跌在自己的背上。身子抖了抖,把人背牢实了,笑道: “这里离你宿舍远,但离我们后面小吃街不远。我们去小吃街边那家小旅馆,开个房,睡个午觉。我知道你不睡午觉,下午上不了课的。” 付一默撑开伞,挡在他的头顶。伞小,她的脸上和手背上,免不了挨了一些雨滴。加上风吹,她觉得有点冷。但华诤宽厚而温暖的背,却给她传来了舒适的温度。她悄悄看了看他的侧脸,他正集中精力一脚高一脚浅地在水里摸索着走。鬓角还有一绺细细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雨。 付一默眼眶就禁不住有点润: “华诤” “嗯?” “我——”我的华诤,我想我爱上你了。或者说,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今天,才觉得这情愫好浓好浓,浓得我齁到忍不住要向你表白了。 “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 (从下一章开始,又必须上几天荤菜来拉拉人气了。另外,接下来的几章荤菜,要收一点费了。) 尿在他身上(高H) 辩论赛的小组赛结束于期末考试之前,的但是由于学期要结束了,决赛日程放到第二个学期开学进行,让同学们可以一门心思复习考试。 考完试就算放假了,安森回了家。华诤有点后悔没有及时把他介绍给林小河。林小河现在是华诤牙缝中的“幺蛾子大王”。因为这位林小姐,总能在华诤最放松、对未来最有期待的时候,精准地给他送来一大只“幺蛾子”。比如这个寒假,本来打算和心爱的女人一起甜蜜二人世界的华诤,就被林大王适时地截了和。 “为什么利用假期的时候去做寒假工?你很闲吗?都是那个林小河带坏的你!” 付一默哄道: “这怎么能叫‘带坏’?我想利用假期——”挣点钱。 “利用假期干嘛?” “利用假期跟小河学着,做点实习。以后方便找工作。我们专业 不比你们——你们以后的工作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我们这种大概念的专业,自己不努力一点,到找工作的时候只有哭的份。” 华诤气呼呼道: “可是——我想你陪我。” 付一默道: “别生气了,我在关洲也可以陪你啊。不是只有回南阴(都是架空的地名)才能在一起嘛。” “你别偷换概念!你白天要去做兼职,只有晚上才能陪我。” 付一默道: “要不然这样,等我下了班,你说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男孩洁白的牙齿反出几柱闪闪星光: “这可是你说的!” 付一默承认自己轻敌了。明明只是两个人做爱,不过只是人人都会的活塞运动,可为什么放假这几天,华诤天天都能变出新花样?每晚,付一默都在跟着他进行不同的性爱探险之旅。而且每一天,他都变得更变态、更黄暴、胃口也更刁··· ··· 阴肉柔软绵长地痴缠着他,白玉一样的玉背上交叉着两条浸血的鞭痕, 女孩趴跪在床上,华诤站在她身后抽插着,深湖一般的瞳孔漏成黑色漩涡: “叫老公,听到没有?” “啪!”“啪!”华诤话音未落,又接连甩了她两鞭。 “哦,今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越打,屄越会吸?” 他胡言乱语着,把皮带扔在地上,从地上他的包里摸出一条绳子,按住正撑起身子打算从他跨下溜走的女孩,前胸仆下压在她身上,用绳子一圈一圈,把女孩两个手腕绑在一起。然后再拉枕头过来,塞在女孩小腹下面,把她屁股垫高,方面他的凌辱。 女人的两瓣玉臀如仙桃般丰润圆浑,浓密的芳草间大小阴唇,刚刚被男孩搞过,所以肥厚鼓起,像四条香肠。华诤提枪跪到她大腿中间粗暴地将她的臀缝扒开,一棍没根后,拔出,再插入···房间里一时充斥了肉体撞击声。性交的淡腥味若有若无。 今天插得特别顺,穴儿淫水丰沛,一注一注浇在肉棒上。龟头的眼儿,像被一排海浪亲吻着,海浪退去,还没从那温柔的爱吻中回过神,就又是一排海浪的吻,痒痒地涌来··· ··· “今天怎么特别湿?嗯?” 华诤的手从她腋下绕过,抓揉着她的乳房,指腹把竖直的蓓蕾按进乳肉里,在女孩后脑勺道: “屄想哥哥了,是不是?好骚,全是水。奶子也特别,唔,手感真好。默儿,是不是特别喜欢哥哥这么玩你?快求鸡巴,让它好好操你,操你、操你!” 华诤越说,阳物的进出就越快、越滑,随着“叭”“叭”的操穴声,女孩的屁股都被男孩平硬的小腹打红了。雪白的玉背上呈现大片大片的红斑,付一默实在忍不住哀求: “我要去洗手间” 华诤知道她是要到了: “是要尿尿吗?” “嗯” 华诤连忙抽出身,解开她,抱着人冲到卫生间,让她背靠墙站在洗手台边,提起一条玉腿放在洗脸盆里,另一只踮着脚在地上,阴户无遮无拦地对着他。被男孩刚刚猛插过的私处像烂熟的果实般红肿不堪,肉洞可怜地微张着嘴,挂着混着白浆的阴水。 华诤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又进入了她的身体。付一默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他用这样奇怪的体位占有了,她一手抱着男孩的脖子,檀口在他的下巴下方张着,声音娇媚得要拧出水来: “不能在这里,我,我不行···我要尿” 她一手指着旁边的马桶,哭着道。 “就在这儿!” 男孩无视她的反应,一面霸道地把女孩往她后面墙上撞去、一面捧着她的屁股把她的下体捧回来、又撞出去、再捧回··· 付一默的小穴本就很紧,又是站着,两个臀瓣还被向中间挤压,阴道就更显窄小。膣肉拼命的咬住侵入的阳具,不停收缩、蠕动,把华诤爽快之极,冲刺的更是猛烈: “小屄,叫你不乖,看我今天不操乖你,乖不乖?你乖不乖?!” 洗漱台上的镜子里,反映着两人侧立的身影。为了追求下体更紧密的结合,华诤上身不得不拉开与她的距离。女孩白生生的奶子像两个巨大的汤圆,在男孩麦色胸肌前弹跳晃动,两粒充血的乳果像两颗粉红的鲜红枣一样被男孩的皮肤蹭得歪来倒去。 华诤看看镜子,又低头看看,两人乌黑交缠的耻毛间,少女的嫩屄正孱弱地吞吐着他紫黑火烫的肉柱。 “别看,别看” 女孩感觉自己就像在被男孩的性器和他的两射目光,在同时奸淫。 付一默的挡住他的热辣辣的眼睛,沉甸甸的水意积在下体,付一默觉得要炸: “我,真的忍不住了~~” “叫好哥哥,宝贝,叫好哥哥,我就放你去尿”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就这样小解在两人身上。女孩的尊严屈服于素日的修养: “好哥哥,好哥哥” 男孩腾出一只手,摸向交媾处,中食收在拇指上,轻轻弹了弹女孩两层绽开的蛤肉中,那一粒红如血滴似的肉粒··· “嗯~~” 女孩像蒸锅里挣扎的虾子一样,在男孩怀里弓弹几下,贝齿咬着嘴唇,闷哼出声,一注清亮泉水在肉粒后面,如火山爆发般喷射而出,飚射在男孩的小腹、大腿下,随着就是水珠碰地的声音。 “好脏···” 女孩羞愤不堪: “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真是我的小骚货呢!” (本来我不想收费的。因为第一,我写作是为了自娱自乐;第二, more importantly,收了费,就不能改封面和内容了,which is really irritating。但是,为了拉一拉人气,收两章费看看吧。) 尿在他嘴里(高H) 华诤恬不知耻地坏笑着,单膝点地跪在地上,把她挂在洗脸池子里的玉腿拿下来,搭在在他的肩膀上。客观上,付一默是半骑在他的脸肩上了。 华诤吐出舌头,舌尖扫过女孩秋风落叶般颤抖的阴唇,色情地吮吸藏在层层花瓣中的小肉芽。付一默身心上实在难以承受: “别这样,别,别···” 她无助地哭泣,手指抓着他的短发,撕打着他的头脸。但肉芽被男孩无师自通的高超技巧咂弄得快感爆表,她刚刚好不容易忍住没完的尿意灭顶地涌来,终于在男孩的口中再次失禁。 她居然就这样尿在了他嘴里! 付一默觉得自己在男孩面前,永远斯文扫地了。她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恨自己。在男孩终于放开她时,付一默软软地在墙角缩成一团,小声啜泣。 华诤站起来,闭着眼摸到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再睁开眼时,才发现女孩还蜷坐在地上。华诤拉她道: “怎么了?” 在他的指尖才碰到她的皮肤时,女孩扭了扭肩膀,躲开他。华诤抓起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道: “怎么了啊?” 付一默只觉得身子软得不行,使不上劲。刚刚尿完,现在尿意竟又充盈起来。连被他搞过的小穴,淅淅流着的淫液没停过。她想推开他,双手却只能软绵绵地趴在他宽厚的胸肌上。想求他放开,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两人面对面站着,华诤吻着女友,道: “怎么了,宝宝?” “我——” 付一默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 “洗澡” 华诤把她拖到沐浴房,打开水龙头。两人站在水注下,华诤捏起女孩的下巴,一口砸住她香甜的小舌头,没完没了地与她舌吻。付一默本想好好洗洗的,可高壮的男孩像片乌云一样盖在她与莲蓬头之间,他抱着她。只有一点点热水,会沿着他的身体和手臂,流到身上。 华诤越亲越兴奋,双手慢慢摸到女孩弹紧的屁股,几根指尖触到菊门,女孩在他怀里哆嗦了几下。 付一默想求他不要碰,可他却率先开口: “宝宝,我想插这里,让我插这里好不好?” 付一默想摇头,可说话的力气到喉咙的时候,却只发得出哭泣声。华诤的口气几乎在撒娇了: “宝宝,我想疯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啊?你今天不答应我,明天也得答应我的。你总得为我,痛这一次的。好不好?” 男孩的性器直直地矗在两人的腹间,龟头甩来甩去地在女孩的肋骨间找摩擦处。 付一默擦擦眼睫毛,睁开眼,瞳孔里,全是情郎隐忍的模样。她的心,比身子还软,但想到想弄那么脏的地方,又实在难堪,便哭着道: “我···唉,我害羞,别逼我,呜呜嗯嗯” 今天玩的几种新性虐,无疑都一一挑战了女孩的叁观。华诤到底担心她的心理防线,就哄道: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插就是了。我等你,等你准备好。别哭了呀,心肝。” ··· 两人在关洲多呆了十多天,同学全都回家了,付一默结到假期的工资,便决定要回家了。回家之前的晚上,付一默思前想后,决定去一趟华诤他们宿舍——那个她从来没去过、也一直不敢去的地方。到达华诤宿舍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和她预想的,就差一点点,就一样了——之所以差了那一点,是因为—— 付一默指着华诤床斜对面的床,道: “唉,那个,是谁的床?” 男孩道: “哦,是赵预的。” 付一默颔首道: “难怪,这就对了。” “什么意思?什么对了?” 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有发现:除了赵预的那片小天地,其他叁个人的床桌,简直就是垃圾场吗?!本来赵预的地盘,只算得上普通的整洁。可有了他们叁个臭男生一对比,人家那一小片地方,根本就是天堂、是沙漠里的绿洲。 付一默只冷静地转开话题道: “你们这边这堆空瓶子里拿来干嘛的?为什么不扔掉?你们要做实验吗?就算做实验,也用不了那么多啊。” “哦,那是赵预说,要留着卖钱的。” 付一默立马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赵预桌上,找本书压着: “你跟他说,我买了。下次他要再收集空瓶子,叫他放在他自己的位置,不要占用别人的地方。否则就不是这个价了。” 付一默把长发绑在脑后成团、戴上准备好的橡胶手套,抖出塑料袋,开始捡瓶子。那塑胶袋,是她专门为了华诤宿舍而准备的大型垃圾袋——即使这样,还是整整装了五袋空塑料瓶。 华诤道: “你要扔掉啊?赵预回来会大叫的!” 付一默道: “你不是说,他是拿来卖钱的吗?他大叫,你就多给他一百块。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超能力。” “我?有什么超能力?” 付一默道: “用用脑子,你这么聪明,会想明白的。” 南方的季节,哪怕是冬天,只要出太阳,也可以穿短打。付一默为了干活方便,穿了一双拖鞋、一条超短热裤、衣服也脱的只剩吊带和吊带里的胸罩。这身打扮,看着男孩的眼里,要多性感有多性感、要多迷人有多迷人。且不提Y字型的乳沟如天空中远飞的大雁、且不提瘪下去的肚脐眼与低腰裤纽扣间还有叁指宽的空隙,就那一双鲜笋一样的腿,只要一眼,就能把男人看硬。第二眼,就能看射。 这哪里是来打扫卫生的? 分明就是来勾引男人的。 不管她在擦桌子、扫地,还是在收拾书本、收衣服……华诤都贴着她、偷亲她、抱着她……付一默恨不能拿撑衣杆当成打狗棒来轰他。才能把他轰到床上去像小狗一样趴着,泪汪汪地瞧着她在下面忙活。 人家别人称呼女朋友,都是“小公主”、“小宝贝”、“小甜心”……只有他华诤的媳妇,昵称起来,都不怎么敢带“小”字。严格来说,不管他嘴上怎么爱称,心里,付一默只有一个头衔,就是——女、王! 华诤想,看着他的女王,为自己奔波的样子,竟有点“老夫老妻”的满足呢。 (fine,还有两年多的岁月静好。一,我知道Matty可能没有那么完美,我是希望在造梦的基础上,把故事写得真实一点、更真实一点; 二,如果说这几年,我在写作上有什么感悟和进步。就是我跟兰陵笑笑生兰大学到了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高于生活) 女权就是随处可见女色魔(微H) 付一默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们的猪窝整理得可以下得了脚。两人吃了饭、洗了澡,就一起在华诤的床上睡了。两人虽然做爱做得频,但其实很少一起过夜。干净的床褥里,是新棉布的植物味、女孩洗发水的芳香味、蜜穴里淫水的膻香味···华诤抱着又滑又软的她慢慢地、重重地抽插,期盼着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空间能完整地凝固在这个维度。 资本家的钱不好拿,付一默连续工作这么多天、晚上又夜夜被他没死没活地疼爱、加上又才做完“打扫男生宿舍”这么艰巨的环卫工作··· 没等他插几下,就闭上了眼。 华诤怜她疲惫,趴在她身上操弄得很安分,进出的速度放得极缓、极缓,缓得肉棒在小穴里的每一寸深度处,都能截出一帧画面。 “唉,宝贝” 他亲吻着她的脖子、一个一个去吮吸她的手指头、脚指头,在温暖的被窝里用气音说: “讲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哦。嗯~~为什么小明的手机充电器坏掉了?” 逼仄的被子里,只听得到两人交互的呼吸声。盖在她乳房上的大手,拿捏得很温柔,几乎只是在给她按摩。男孩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粗壮的肉根停在她体内……这些擎天定海的负担,在快半年的适应过程中,竟让付一默也渐渐习惯了。 华诤自答道: “‘小明的手机充电器坏掉’,是因为‘插——多——了’。” 华诤的眼睛适应了夜的黑暗。她的皮肤,荧光泛华。黑发惊心动魄地散了一枕头。于是他说: “我看到了,你在笑!” 多年以后,华诤品尝起这些回忆,才能支撑他在那些冰冷可怕的日子里,汲取熬过每一天的能力。 第二学期才开学,已经筹备好的辩论赛决赛就打响了。队长师兄钱韵锋对华诤的表现特别满意,在决赛中把他安排成了二辩。而作为医学院辩论队中唯一的女辩手,形象气质出众的梁澄莹,从一开始就是一辩的不二人选。 学校辩论协会选了个周五晚来举办决赛。华诤和全辩论队同学一起,提前到学校馨桂会议中心一号礼堂准备各种事宜。六点钟时,师兄给四十分钟叫大家去吃饭,华诤才抽出空来给付一默打电话: “今天是决赛,你来不来看我比赛?” “你说呢?” “我不知道才问你嘛。你现在在哪里嘛?我们七点钟就比了。” “这么早啊?以前不是七点半吗?” “也有七点的时候啊。你都没来过,怎么知道?” “太早了,我怕赶不过来了。” “你在哪里嘛?” 华诤听到女友鼻腔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便问: “你在笑吗?” “猪头!我在你后面。从你们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们在哪里叽叽喳喳又说又搬东西,全校就属你们医学院声音最大···” 华诤没注意听她后来的话,只举着电话搜视阶梯礼堂的座位。在礼堂倒数的某排,坐着两个女孩。 满天的星斗倒进胸怀,华诤叁步并作两步跨上阶梯,飞到付一默面前,笑道: “怎么小河也来了?” 林小河正歪脸过去跟旁边的师姐陆运红(运红师姐又露面了。她是本书最重要的一个配角,这里给她一个特写。红姐,拍照了,给亲们笑一个哦。)打招呼。听到华诤和她说话,林小河一脸怨怼: “被你媳妇拖来的呗。我们一下课就来了,坐了半天才看到你们来。我看你们这势头,是吃过饭了吧?” 华诤抱歉道: “不好意思哦” 林小河充耳不闻道: “都跟你说,先吃饭再来,你非得这么拗。看吧,活该你饿着!” “不是带了糕点给你吗?吃不?” 林小河推开付一默举着包装蛋糕的手: “恶~我不要吃这个。” 华诤摆手笑道: “我也没吃。走嘛,一起吃。赶快了,一会没位子坐了。” 付一默道: “唉呀,你看看你的指甲!叫你剪你不剪!” 付一默说着,从书包里翻出指甲刀递给他: “剪一剪” 华诤道: “没时间了,不剪了!” 付一默索性拉过他的手来,理出男友的手指头,给他剪起来,道: “有多急?一分钟就弄好的事情!” 林小河和陆运红面面相觑。陆运红笑道: “华诤,要老婆剪手指甲啊?看把你给惯得!” 华诤洋洋得意道: “哪有要老婆剪‘手指甲’?平时都是老婆剪脚指甲呢。” 陆运红瞪大眼珠道: “不会吧?真的?” 林小河见怪不怪道: “这话我信。华大少爷娇生惯养,什么厚颜无耻的事做不出来?一默还天天把他的内裤带到我们宿舍来洗呢。” 付一默正剪完,收了指甲刀道: “林小河,你少夸张了!” 林小河笑道: “敢说没有?” 华诤摇头摆尾道: “有又怎么样?千金难卖我媳妇愿意!” 付一默投降道: “低调点啦。你们两个大喇叭,一人少一句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快走啦。再磨叽下去,真来不及了。” 辩论赛开始,刚刚还人寥星散的礼堂里座无虚席,主持人、司仪等工作人员等满满站舞台的下两边。 梁澄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优势,此刻非常明显,她一来的开篇立论,声音响亮清脆、立意华博凝虑,像百灵鸟儿在枝头高傲地歌唱。在男生蚁集的一些座席里,引起一浪一浪地骚动。 双方同学虽然都谦谦君子、彬彬有礼,但言辞激烈、慷慨昂扬。 唇枪舌剑中刀光剑影。 付一默突然明白,为什么华诤私下跟她说他被选作二辩时,曾作“吕钜车舞”相,明显希冀她有什么赞叹的回应——二辩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位。在医学院辩手的所有发言中,华诤的声音占了近四成。 雪白的衬衣被西裤拢在窄腰里,胸前红褐色的领带愈显他身躯挺拔、英气逼人。他站起来时,高论宏裁、吐纳珠玉,侈溢理辞在人群中激起一阵阵笑声和掌声;坐下时,神采奕奕、风骨飞扬,不时往女友这边瞟来的眼神也躁锐鲜亮。 读了大学的他,不但“脱胎换骨”,甚至还有一种祥钟华胄之气。 “哇,那个医学院的二辩叫什么名字啊?” “华争” “不对,是华诤。两个字都是四声。” 付林二人听见,便不约而同地向座椅深处挪了挪,以便偷听坐在她们后面的几个师姐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这师弟好帅啊!看上去‘能力’很强的样子,有女朋友吗?” “有主的,别惦记了。他女朋友是我们专业的师妹。” “哇,谁下手这么快啊?你们专业的?哪一个师妹啊?” “付一默。和林小河在一个宿舍的那个?” “想不起来。长得怎么样?” “还行吧。到是挺乖的一个女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们数传专业的那个是吧?成天和林小河在一起那个?到是还行。只是你看看华师弟这个风流的样子,你的小师妹hold 不hold 得住哦?” 说得几个师姐都笑起来: “确定要用‘风流’这个词吗?我跟你们说,这师弟被他女朋友吃得死死的,爱得要命。” “听谁说的?” “我刚刚都见到了。唉哟哟,我看那情形,这华诤离了我这小师妹,一天也活不下去的样子。再说,老钱不是医学院的吗?他跟我说,医学院的人都知道。人家小华诤一来报名,好多跟他同届的师妹,都跟他示过好呢,出名着呢。” “哦。你说我想起来了,医学院这届大一,还有另外一个叫安森的师弟,名气也很大呢。” ··· ··· 林小河和付一默悄悄都笑了。林小河忍不住手肘碰了碰好友,小声道: “唉,眼光不错!你老公还真是万人迷哦。” 真正的潮吹绝不忽悠(高H) 付一默淡淡笑着摇摇头。如果师姐们有机会去华诤的宿舍参观一下,对两位玉树临风掷果盈车的师弟,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如此津津乐道? 当主席宣布医学院胜出的结果时,大家都不意外。可当同样的声音把“最佳辩手”的称号冠以对方二辩时,人群中——特别是医学院坐的那边,一片哗然。甚至有人在大喊华诤的名字。 “有黑幕!” 付一默转脸,见林小河大叫着对舞台往下竖着大拇指,便慌忙拉住她,低声道: “华诤之前说过,如果今天医学院赢了,那‘最佳辩手’一定是对方的。这是决赛不成文的规定,相当于给没赢一方的‘安慰奖’” 林小河喃喃道: “什么破规定?”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颁奖仪式举行完毕,来观赛的人们从两边的侧门涌出,但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围着刚刚走下来的辩手们说话。 付林二人走过去时,见华诤和梁澄莹和辩论队的钱师兄,叁个人不知在说什么。 林小河乜斜着付一默,嘴唇大大裂开,却咬紧两排皓齿,用舌头在口腔里模糊地弹着: “小心啊,有人撬墙角了。看紧点,嗯?怀服油门” “什么?” 林小河翻翻白眼,用正常的嘴型道: “fight for your man 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小河的声音太大,华诤突然转过身,眼睛耀着光彩: “走了?等等我” “唉,师弟” 华诤的师兄钱韵锋手搭在他肩上: “说好一起喝点东西的嘛。不会要先走吧?你都不在还成什么样?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唉。” 付一默忙在华诤身后朝钱韵锋摇摇头,道: “师兄好,你们去吧,我和小河先回去了。” 梁澄莹也凑过来道: “一默,你不一起啊?走嘛” 付一默有点惊讶梁澄莹居然如此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便笑道: “我和我朋友还有点事,今天是你们的庆功,我们外人就不去掺和了。拜拜” 说完,便拉着在自怨自艾的林小河往外走。 钱韵锋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手臂绕上华诤的肩膀,抬抬下巴道: “师弟,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是啊。” “叫什么名字?” “付一默” 华诤道: “怎么,师兄,你认识?” 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一个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钱韵锋虽还没拿到医生执照,但思想教育,学校是做足的。那天付一默看病,华诤没有一起来。特别又关乎女性最忌讳的病情,加上付一默刚刚递的眼色,钱韵锋自觉还是不要多事。便笑道: “没有,不认识。就是羡慕你艳福不浅而已。小姑娘真漂亮!” 华诤开心道: “还行。我也觉得我特有福气。” “药,说你胖,还喘上了?” 到了礼堂外,林小河摇头道: “墨水,不知说你呆还是说你什么。真是,别对你老公那么自信,这时候要面子来干嘛?别轻敌啊。那个梁澄莹,老实说,我总觉得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林小河道: “我就觉得她吧,对华诤没有那么单纯。墨水,你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付一默笑道: “她不单纯是她的事。” 林小河瘪瘪嘴道: “好吧,只要你对你老公很自信就行了。对了,你说我刚刚在华诤背后说的话,被他听到没有啊?” “听到什么?” 付一默漫不经心地应着林小河,低头看华诤给她发来的短信: “宝贝,一会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 付一默回了一个“好”字。 林小河在旁边自说自话: “就是我说‘fight for your man’呢?你说他听到没有?好丢脸哦。” 怎么你也会怕丢脸?付一默笑道: “这有什么?就算他听到,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唉哟,这是我们的私下的策略嘛,被人听了去,搞得谁多上赶着他似的。” “没事的,华诤不会那么想的。” 华诤又来一条短信“今晚去开房?求求你了。” 付一默又回了个“好”字,安慰着跌脚叹气怕给她丢脸的好友。 ··· ··· 两个女生边说边散步,绕着湖走了几圈,到宿舍楼下时,华诤早就和辩论队的同学们聚完,一脸发紫地在风里等了。 不过,付一默的软语温存很快就把男孩哄得喜笑颜开了。华诤感到,私底下,付一默近来愈发乖巧温柔,不同于才谈恋爱那会——总是别别扭扭的,动辄给他脸色瞧,偶尔还赏他两耳瓜子。虽说情人间有些小打小闹是情趣,但怎么也比不上百依百顺的可人儿好。 开了房,两人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一路亲吻着,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付一默边亲他,边去摸男孩的跨部。才走到衣柜的位置,她就感到手里的大雕儿在王者归位。付一默到底害怕引火烧身。转而去摸大雕儿下面的两粒弹丸。肉丸外面的一层皮肤皱皱的,但凭手感,里面包裹着两粒睾丸却很有张力,像两个水球。付一默试探着捏一捏,华诤“哟”一声,一下松开她的嘴,呲牙咧嘴地笑着骂道: “小母狗,你自找的!” 华诤索性把衣柜门打开,把人抱在里面衣柜的隔间里坐着。付一默往衣柜深处靠进去,屁股着地,一条粉腿搭上他右肩膀,道: “自找什么?” 说完,另一条粉腿翘上他右肩膀。整个人折起来,花蕊正对着男孩的性器。华诤还没进一步的行动,女孩就握着肉棍对着屄缝拉,把男孩的下腹都拉拱起来。 付一默边拉玉势,边道: “来啊” “‘来’干嘛?” “来干我。” 付一默边说,边把他肿胀的鸡巴拉进牝中。 男孩站在衣柜外面,长臂伸高抓着衣柜上面的隔间,大动起来 他穿上衣服的时候,看起来虎肯蜂腰。其实一来是因为他的手臂比较粗——直径能赶上她的腰。如果她的那些半身裙套在他手臂的肱肌上,不会松。 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个子高、块头大。脱了衣服,其实他的肌肉并没有那么吓人。八块腹肌虽然分得清,但还算比较平滑。再加上他皮肤白,如果看不到他埋在她腿芯处的大阳具的话,赤裸的他,给人感觉还是相对很友善的。身材好,却并不过分层峦迭障、孔武有力。只会让女人觉得想扑倒,却并不会反感。 在性事上,一直都是他是她的导师。他给她看A片、教她各种体位、发明各种花样、试探各种禁忌··· ···教她体会性爱的美好。那天,自从尿在他嘴里,付一默打通任督二脉,感到女人也可以放开一点。她的男人这么养眼,她也要主动学着享受鱼水之欢,不是吗? 衣柜里有股木屑的味道,闷闷的。坐着的她,可以看到一条大铁柱从自己的肉穴里拖出来,沾着两人亮亮的体液。铁柱拔离时,付一默觉得自己体内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可大鸡巴马上又轰隆隆开进来,带着磁实的填充感,又迅速把自己灌得满满足足的。 “哦~~”——她呻吟起来,她提醒自己放松,不再极力控制被灌美得想要尖叫的冲动。 两人肌肤相亲、骨肉相连,何况她的叫床声一浪一浪刮过他的肌骨,华诤感受到她的放浪,问道: “宝宝,今天怎么了?” “怎么?” 华诤的手从顶上的衣柜上放下来,抱着她的双腿,头从两条小腿间钻出,道: “屄里水好多,又紧。” 她的笑容媚得他心痒: “平时不紧吗?” “都紧,就是今天水特别多。插起来好爽。越来越喜欢被老公的鸡巴插了?” 她诚实地道: “嗯。哦,不行了,下面好沉,我要尿了!” 现如今华诤很娴熟了,在做爱时,不会被她引领。他射意尚早,此时是捉弄她的最佳时机。她越说要“尿”,他干得愈发勇猛。付一默尿腺爆爆的,在男根的摩擦下,随时可能溃败。 “叫‘好哥哥’,我带你去尿” 女孩指甲抓过他的手臂,留下一排排红痕: “不行了,好哥哥!好哥哥,我要尿了!” 华诤矮身,手掌抬着她的嫩屁股,把人抬起来。她的双腿夹着他的腰,即使在他在走路的时候,也要把阳具夹在肉孔里,深深占有着她。 华诤的后脚才收里洗手间的门,就感到下体被女孩的热液喷淋下来。把他的腿毛都浇湿了,脚下也踩到一滩一滩的水意。 她又失禁了。而且怎么憋都憋不住,当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搞时,她都还在失禁中。她哭起来道: “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华诤听到水还在从媾和处潺潺涌出,尿得洗水台上到处都是,滴滴哒哒落在地上的磁砖上。 华诤笑道: “以后不是‘小倔驴’了,应当改叫‘水龙头’才对。” 付一默抱着他的颈子,靠在他肩窝处哭泣: “我,我是怎么了?我要去看医生。怎么一做爱,就会尿?控都控制不住。” 华诤道: “医生在这里啊。你想知道,就问我啊。” “你知道?!” 华诤得意道: “当然知道!你是在喷精啊,就是女人的高潮。不是在尿。这是控制不了的。” 付一默抬眼看着他: “你——你——所以我不是在尿?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尿,是吗?!” 华诤回看她道: “当然不是在尿。但是听说,不是每个女人会喷精的。” 华诤说着,又放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要像你这种,特别骚的骚母狗,才会喷精。而且你还能连续喷精,就是潮吹。我啊,真是捡到宝了!” 爆菊(全程H) 难怪每次她一说要尿,他都笑得特别坏。 “你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在尿?!” “是啊。” 粉拳锤着他肩膀上的肌肉: “你,你个臭流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一直都那么难为情!” 华诤不接她话,只叹道: “哇,还在喷啊?宝宝,你真是‘名器’!对了,说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为什么水仙花要栽在水里?’” 从进洗手间到现在,女孩的尿腺就一直在喷精,而且,她越喷,他就越插。他越插,她就越喷。身子都喷酥了,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说废话? 华诤自答道: 水仙要栽在水里’,是因为‘水多了,才好插’啊!” 华诤窝着手掌,阴户口掬了一窝滑液,轻轻抹在肉孔下方,正翕合着的菊门上,暖暖道: “驴儿,哥哥今天特别想弄这样,给我插一插,行不行?” 高潮过后的女孩特别虚软,无力反抗,只能流着泪摇头。 “你都喷过了,我还没有呢。不能自私好吧?求你了,让我弄一弄吧。” 说着,指尖像羽毛般,轻轻划过女孩的娇臀,抚上她的后庭: “求你了,驴儿,你那时候说,在关洲过寒假,什么都听我的,你忘了?我就想搞这里,我想再给你破一次处,我想开发你身上的每一个洞,我想搞得你天天下不了床、我想把你操得会喊‘老公’、我想把你操得无时不无不挂念我的鸡巴···我想你,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他越说越激动,掐着她的脖子,拢起她的下巴,深吻着她的嘴: “让我爆你的菊,听到没有?答应我,啊?你等我一下。” 华诤说罢,把她放下来站稳,朝卫生间门外走去: “站着不要动,我马上来操!” 付一默想,做爱真的是最最私密的事。明明这些难堪的字眼,在外人面前,是绝不可能说得出口的。可现在却成了两人的交谈方式——虽然她不愿接话,但,听入耳,居然也见怪不怪。两个人,一旦筑建了这共同的秘密,便会愈发对外排斥、互相亲近了。 付一默正发呆,男孩已经回来了。他站在她身后,把一瓶什么东西放在洗漱台上。一只手在她胸上放肆,一手使力抓住女孩下颚并在指尖用力,使付一默的下颚松弛,而男孩的舌头就趁机钻进牙齿的接缝中,男孩强硬的将嘴唇贴上红唇并粗重地喘着气,舌尖沿着牙龈不断向口腔探路。 付一默的舌头被强烈吸引、交缠着,华诤由于过份兴奋不禁发出了深沉的呻吟,恣肆地品味着女孩口中的黏膜,逗弄着柔软的舌头,连甘甜的唾液都尽情吸取。华诤感到女孩的戒备松驰下来,便试着松开掐着她腮梆的手去摸到刚刚拿进的那瓶润滑油,她果然没有趁机躲开,还是反仰着头,继续和他的嘴唇抵死缠绵。 “嗯~~” 女孩呻吟一声。对她的反应,他越来越有谱。这头小倔驴,在床第间,总可笑地在维持仪态。她不会跟着他说粗口,也不会轻易叫床··· 她之所以呻吟,是因为华诤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一根浸着润滑油的手指点在女孩的后庭上,一片褶皱一片褶皱地徐徐抚摸、化开。 他亲吻着她含糊地道: “很有感觉,是不是?” 付一默几乎能感觉到男人手上微微起伏的粗糙。然后那根手指就毫不客气的捅进了里面。男孩的手指却在她的身体里几番进出,然后很快就又加进了一根手指。 “默儿,我忍不住了,我想插,可以吗?” 男孩翻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镜子,一手扶着肉棒,龟头贴着他的手指点在付一默的后庭。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罗?” 摘掉套,粗壮的性器已经顶在了肛口。华诤借助着大量的润滑剂,分身顶开了入口。他低看着,龟头上粉笔头般大小的马眼流着透明的哈拉子,对着女孩的菊孔跳跃。通往两人体内的两个肉孔,就这样轻轻像接吻一样粘着对方。 华诤腰上挺了挺,肉棒上方的蘑菇头在女孩的后庭顶了顶,又重心不稳地随着怒蟒滑开了。 华诤忙用手握住肉柱,借着男孩手上的固定,饱满粗壮得龟头就把肉洞撑成了一朵绽放的秋菊。 就像有人用烧红的烙铁,在熨烫你的菊眼——跟此刻相比,破处那次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付一默死咬嘴唇,陡然胸向前弓、头像后仰,眼眶噙泪,双手无意识地抓住胸前的铁臂,指甲陷入他手臂上的肉中。 “小驴,痛,就喊出来。” 他进得很慢很慢,他看着镜子里赤裸的她,她皱着眉头,表情收得很紧,两腮鼓得像鱼。华诤便歪头亲着的脖子,伸着舌头把她的脸颊舔得湿湿的,然后手摸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脸扳过来朝着他,将嘴唇贴到她的樱桃小口上、尽情地攫取少女口中的蜜液。 你不要,我就强奸你(H) 等男孩松开她的唇时,付一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很迷离了。她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两片樱唇中间,用贝齿咬死。华诤有些不解,低头看,见肉棒每次从后庭退出,都带着一身鲜亮的红血。 “心肝,放松点。” 华诤心疼如小火煎,一只手绕前到女孩的阴毛间,几根手指扣入正饥渴流着阴水的蜜穴里,抓出一把滑液,抹在自己肉棒上。重新再插入。退出,又扣一把淫水抹上,再插入··· ··· ”哦,宝贝,你后面这个屄洞,紧得要了我的命了,你还哭!别哭了,宝儿,你再哭,我可要死在你身上了··· ···” 付一默不说话,她的眉头虽还锁着,但脸上的肌肉都渐渐舒展开来,下巴垂下,带动朱唇轻启。看他的眼神像极电视里挑逗男人的AV女优,把男孩的魂都勾走了。 华诤越顶越快,越插越深,直至淫具彻底贯穿女孩最后的贞操、蜜洞完全被撑满贯通。 华诤拿她嘴里的手指,把自己刚刚粘满女孩津液的手指送到女孩嘴内,道: “别咬了。要咬,就咬我。” 男孩的怒龙见红的公牛一般在付一默身体里横冲直闯,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戳穿一样,性感微张的娇嫩红唇被一支粗糙的手指插入,小巧的舌头也被粗鲁地玩弄。上面和下面的小嘴一起遭受男孩粗暴地糟践。 女孩的体力渐虚,张着嘴流着泪,对镜中的男孩子摇着头。华诤诞: “别这样看我,我停不下来了。你要,我就和你做爱。你不要,我就强奸你。” 娇嫩之极的肠壁现在又起了不规则的蠕动,肛口处的括约肌更是以无比的力量箍紧,逼得他不得不快速的抽插。 华诤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小屁眼实在是太紧密了,大量的阳精破关而出,冲进了女孩的直肠中。 华诤年轻气盛、佳人在怀,正是“贾琏新得尤二姐——越看越爱、越瞧越喜”。便对女友道: “下周开运动会,我们去旅游嘛!” “运动会你不参加吗?” “参加一两个项目,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算过了,运动会接着就是周末,我们可以星期四去,星期天回来。” 付一默为难道: “去那么久啊?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广西或者贵州啊。那边喀斯特地貌,青山绿水,很适合情侣去的。价格也不会太贵。” 付一默锤他一下,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会担心价格了?” 华诤笑道: “你担心,我就担心啊。我最近想明白了,很多时候,你跟我一起,就是会担心钱,非要AA,所以很多事情,才会不同意的,对不对?” 付一默绕开道: “好嘛,我觉得贵州就不错。那边的景点人少一点,空气也好。” 华诤听她松口,忙接道: “太对啦!去嘛,宝贝!我们都去逛逛,晚上找个江边的旅馆住。就我们俩,二人世界。在学校你又怕遇到熟人,到那里,我可以背你去爬山,不怕别人认出来。” 付一默笑道: “背我爬山?” 华诤正色道: “干嘛?瞧不起啊?平时不是我背的你?” 付一默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答应了罗师兄,要帮他做课题。他说这两个学期,除了过年,我要去哪里,都要跟他说一声。” “哇,哪个罗师兄?” “罗江啊。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啊。你不记得了?” “哦,就是你说,你们学院叁年就读完本科、还保研的那个师兄啊?” “不是保研,是直博。五个本科生报了他的课题,他只录取四个” 华诤翻翻白眼: “哇,录取率好低哦!” 付一默道: “不是啦。是我跟他说,我会Maya,而且周末可以帮他弄图,他才愿意收我的,否则他不收女生的。” 华诤脸色难看起来: “唉呀,你不能每次都牺牲我啊。每次叫你跟我单独呆会,你就推叁阻四的。一个课题有什么了不起的?要占用你所有的周末?再说了,你周末不是要接广告图来做吗?你忙得过来吗?我是你男朋友唉。你就花点时间陪陪我会怎样?” “可是我现在不是在陪你吗?再说我要修学分啊。我修到一小半了,如果现在放弃就又要重新修过哦。何况师兄他很厉害的,我想跟他学点东西。你知道吗?跟过罗江师兄的人,都说他比我们学院好多老师都强。专业知识是顶尖的。我软件又不是太熟,趁这个机会,师兄能教教我,你知道有多幸运吗?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华诤推开她,站起来: “我真听不下去了。你别张口闭口‘师兄师兄’地叫好吧?有什么了不起啊?付一默,我才是你男朋友唉。你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能没有什么想法?骗鬼吧!你和另外一个男人,成天关在实验室里,孤男寡女的,你叫我怎么接受?” 付一默泪水掉下来,穿着衣服往外走: “有病吧你!” 华诤自知说话造次,看她要赌气离开,又舍不得,忙上来拉住: “不是说好今天不回去的吗?” 付一默被他拉得反身,左手向上伸,让手臂在衣袖里伸展匀称,华诤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右脸颊。 付一默还想板着脸,却撑不住笑了: “你干什么啦?” 华诤见她回笑,顿时轻松下来,继续捂着脸道: “我怕你打我” “我没事打你干什么?” 付一默把他的手扯下来: “别装模作样的了。” 华诤瘪着嘴道: “那你不走了?” 付一默“唉”了一声,想跟他解释她和罗江只是同学合作关系,就算有点“师徒”的味道在里面,但绝没有其它任何可能的空间。可,她本就不善言辞,况且她觉得对知心人,有些话不必尽说。说出口反显苍白而生嫌隙。 两人挨着床沿坐着,华诤把女孩搂紧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耳朵,轻轻道: “我说错话,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你不想去旅游,咱们就改天再去,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你不要动不动就甩手不理我,行不行?我会很难过的呀。” 付一默又流下泪来。 华诤感到女孩身子在抖动,便叹口气,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用纸巾擦着她的泪珠子: “不要哭了,怎么这点事都要哭啊?唉呀,可是,我,我··· ···” “你不怪自己说那种话,还怨我哭!” “唉呀,我是男人唉,我吃五谷杂粮,我会吃醋的好不好?好了,真的不要再哭了,宝贝。啊?” 付一默夺过他的纸巾,自己拭泪。等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抽嗒了,才平平稳稳道: “这个学期功课这么重,先准备考试吧。你想去旅游,放暑假的时候再去嘛。时间很多的啊,到时还可以多玩几天,也不用那么匆忙啊。” 相亲啦 付一默盯着华诤,带泪痕的笑容凝在脸上。华诤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摆摆道: “怎么了?想什么呢?” 付一默食指指着天,张了张嘴道: “哦,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 “这几天你见到安森没有?” “那不废话?我们一个宿舍的。你找他有事啊?” 付一默咂咂嘴: “唉呀,一直跟你这儿聊闲天,差点忘记了——你之前不是说想撮合小河和安森的?那天什么事——我忘记了,好像是找安森拿书的那天。对,就是那天!你不是叫安森拿那个工具书给我吗?那天我和小河一起去的。我的天哪,林小河发花痴了!” “怎么了?” “她对安森,是一见钟情啊!天天在宿舍念叨安森,说要见安森。可是,大家不是一个学院。那有那么容易就见到啊?这几天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去你们宿舍,叫我带上她。我怕她见到人家,又像那天一样疯疯颠颠的。我想,怎么着,也要先问问安森的意思吧?你能不能帮忙回去问问?” 华诤笑道: “之前她怎么疯疯颠颠了?” “安森没跟你说吗?” 华诤无奈地笑道: “安森——他不会说这些的。他酷得很。” “别东拉西扯啦,你可记得去问问哦。” “哇,你还说我鸡婆。我看你比我还鸡婆。” 付一默冷笑道: “之前是你在干着急。现在是小河拜托我的,怎么能一样?总之你去问问啦!注意用词哦,小河毕竟是女孩子嘛。” “好嘛。不过我先跟你说明白,安森这个人,脾气很——怎么说呢,性格很酷的。反正跟谁都不多话的。” “跟你呢?” 华诤点点头: “跟我是好兄弟。不过我们很纯的,没基情哦。” 付一默翻翻白眼。 华诤笑道: “宝贝,不如这样。我先探探安森的口风,如果有意思。我们约他们出来吃饭,就我们四个人,你觉得呢?” 付一默见他边说边穿戴整齐,奇道: “你干嘛?” “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这么晚买什么?” “篮球” “你篮球又不见了?” “嗯,你和我去吗?” 付一默摇头咂嘴道: “这回是怎么弄丢的?你不要告诉我,又是那个赵预给你弄丢的!” 华诤只嘿嘿笑。 付一默笑道: “我听说过人家丢手机丢钥匙,我还没听说过谁叁天两头丢篮球的!有没有太夸张了?” 华诤道: “那你和不和我去嘛?” 付一默叹口气: “哇,两点过了,这么晚,哪里有篮球卖?在网上买吧。” 华诤想想也对,便又开始脱衣服: “行,睡觉。” 付一默只觉得他可笑,便道: “我知道你急着打篮球。所以,我们应该少一点在一起啦。否则,你都没时间看书了。” 华诤笑道: “千万别给你自己找借口!” 付一默叹道: “你这个学期考好一点,你今年参加那么多活动,我觉得,你一定能拿一等奖学金的。” 华诤嘟着嘴道: “我不在乎这些。” 说着,抱着女孩滚进床里,反手去关台灯道: “唉呀,快睡了吧。别想辙了。大不了今天晚上就放过你了。” 辩论赛完,空闲下来的华诤,就逼着付一默约林小河出来和安森见面吃饭。安森见着林小河,也颇有好感,只是林小河虽然爱说话,但竟有点近乡情怯。付一默点了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的时候,林小河突然笑出声。 华诤道: “你笑什么?” 林小河边笑边道: “今天中午,我和一默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是遇到一个叁、四岁的小胖孩,也在旁边吃东西呢?” 付一默疑惑道: “哦?” 林小河“啧”一声,提醒道: “就是一个小肥仔,还有他妈就在旁边——就是那个呢?” 付一默见她笑得紧、又急于得到佐证,只得道: “好像是。怎么了?” 林小河笑道: “那个小仔,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张嘴喘气说‘好烫哦’——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付一默和华诤对望一下,四个眼珠子在眼眶里滑来滑去,无处安放。安森对他们解释道: “可能当时那个场景、小孩子的表情,会让她觉得很好笑。” 林小河好不容易笑收风,断断续续道: “一默,你,你不觉得好笑吗?” 付一默歪头笑道: “好笑啊。” 华诤道: “那我也有个笑话,是个‘脑筋急转弯’,你们猜一猜。” 付一默赶紧拦道: “千万别!哥哥,你那些东西,回去说给我一个人!!!听就好了,可别在这儿说。” 林小河奇道: “ 为什么不能说?就让他说嘛。” 华诤学着林小河的口气道: “就是嘛,就让我说嘛!” 林小河也不管付一默还在摇头,就道: “要说就赶紧地!” 华诤道: “嗯,‘小明的老婆不在家,为什么小明家就停水了?’” 林小河皱眉头笑道: “小明老婆——停水?这有什么关系吗?” 华诤正色道: “当然有关系!” 林小河道: “是不是因为小明的老婆,认识水管工?” 华诤道: “唉哟,都说是‘脑筋急转弯’啦。思路再放开一点,好吧?” 林小河道: “那我猜不到了,你说迷底吧。” 华诤道: “小明的老婆不在家,小明家就停水了,是因为——嗯,小明的老婆把水龙头带走了。” 付一默笑着瞪男友道: “叫你别说你非说!” 安森也撑不住摇着头笑了。 林小河疑惑道: “什么意思啊?唉,你们叁个在笑什么?我没觉得这是‘脑筋急转弯’啊。唉,你们在笑什么啦?!是在说我吗?喂!” 华诤搭过付一默的肩膀,道: “人家是不是在说你,只有安森能说得清了。” 安森莞尔不接话。 林小河领悟不了华诤的笑话,只尖声妖气道: “窝哟哟,‘人家’?!你一个大男人,确定要自称‘人家’吗?” 说得安森又笑开了一点。林小河见安森笑了,又补充道: “华诤,平时看你挺正常一个人,怎么在墨水旁边,就变成个小娘们儿了?撒娇撒痴的!” 华诤气喝道: “边儿去!什么叫‘小娘们’?别来东北口啊!你是东北人啊?” 付一默道: “不是东北人,也可以用东北口嘛。” 林小河道: “是啊。出来混,不说点东北话,怎么能显得有气势?” 华诤受不了道: “是是是,你蛾子小姐最有气势!好学不学,要去学拳击!打打杀杀的,我都不知道,你这种女汉子,怎么能和我媳妇这么淑称风范的女人做朋友!” 付一默的手,在桌子下捏了捏男友的大腿,又看看安森。华诤会意,情知自己玩笑过头,正想补救,没想到安森却轻轻道: “人跟人不一样。小河这样的,很率” 付一默道: “帅?” 华诤夹口菜吃道: “他是想说很‘率真’。” 林小河笑着道: “得,千万别跟华诤争这个。在他眼里,天下就他媳妇一个女人。别的女人,都是第叁性别。” 华诤笑道: “算你还明白!” 四人边吃边聊,华诤见付一默的碗空了,要给她添饭,付一默摇摇头,和他互换一下眼神。 华诤就道: “咳咳,一默晚上要给我讲故事,我们就先走了?” 林小河道: “讲什么故事?你这么大人了,还听故事,谁信?” 华诤苦笑道: “真的啊,我没一句假话。宝贝,你跟她说,你一会要跟我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咳咳~~” ——安森的拳头捏在嘴唇上方,被华诤的话呛得连连咳笑。 付一默羞着锤男友一下: “少贫嘴!” 林小河气呼呼道: “什么叫‘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你今天晚上怎么尽说些乌龙?” 华诤道: “安森也会说‘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你叫安森说给你听嘛!是不是,兄弟?” 安森只是笑。 付一默又锤了华诤一下,道: “都跟你说,叫你不要贫嘴!” 华诤笑着把她的书包甩在自己肩上,拉了她的手道: “怎么,媳妇,你想不认帐啊?人家可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要负责到底啊。否则,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小河,你看她,还想赖账!你要为我作主啊!” 林小河捂着脸颊道: “唉哟,唉哟,我的牙!” 安森道: “你的牙怎么了?痛吗?” 林小河大笑道: “痛到没有,就是要被人酸碎了。一默,叫你家华土豪赔我医药费!” 白马王子 回学校的路上,要经过一大片学校后面荒地上新建的教学楼,还在施工,傍晚以后鲜有行人。借着远处有昏暗的路灯,两人在乱石中间的小路上并肩走着,华诤道: “宝贝,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华诤往身后努努嘴: “就那两人啊,你觉得有戏没有?” “那得看安森了,小河是把他当成白马王子了。” “‘白马王子’?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我觉得好奇怪,跟你说,听说连艺术学院那边,也有师姐到追安森呢!原来你们女生喜欢安森那种长相哦。” 华诤又是砸嘴又是叹气: “你知不知道?有件事我都不甘心!” 付一默知道他又要扯犊子了,便眼望着前面的路,不理他。华诤对天长吁道: “驴儿,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听到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说安森是我们医学院的院草!唉,原来你们女生喜欢安森那种长相啊?驴儿,你是不是也喜欢安森那种style呢?唉,小龙头,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安森比较帅?” 额——比较?——跟谁比? “哦···是——吧?你是说安森吗?” 付一默努力在脑海里刷着安森的样子,刚刚才见过的人,轮廓竟然越想越模糊: “是,应该是属于很多女生喜欢的风格。” “你也是女生,你也喜欢安森吗?我,我是说长相。” 付一默再迟钝,也听出男友口吻中的不安了。便微笑: “我是欧美系,不喜欢太文质彬彬的男生。老实说,唉呀,我没注意安森长什么样子。我只觉得他人挺高冷的。你知道我是脸盲,见过几次的人,我记不住模样的。” 付一默不耐烦的语气,让华诤心情大好: “什么叫‘欧美系’?” 女孩不答。华诤便讪讪道: “其实安森他心地很好的。只是他有时候有点甩、不理人,有时候又有点死要面子、爱端着。所以好多人,跟他不熟,就会以为他很拽。其实他心很热的。” “哦。原来如此。” “怎么了,宝贝?你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累了。” “为什么?今天没睡午觉吗?” “嗯。修图到中午快两点,上完课,下午又和红红师姐去要上次做兼职的工资···唉,你干嘛?” 华诤蹲在付一默前面,拍拍自己的肩膀,回头对她道: “来我背你” 付一默环顾一下四周: “不要啦,快起来!” 华诤反手去勾她的小腿,道: “没事的,现在又没人。上来嘛!” 付一默被他勾得重心不稳,只得半推半就地跌落在他宽厚的背上。 华诤忙站起身,继续往前走。女孩双臂围在他脖子上,对着他的耳根道: “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重?能行吗?” “唉呀,不行了,没力气了。” 付一默着急道: “那快放我下来吧” 华诤笑着朝她嘴唇的方向歪起脸: “亲一下就有力气了。” 付一默迟疑着用嘴唇沾了沾他的脸颊。两人明明早就连最亲密的举动,都早就互不陌生了。不知为什么,感到她的体温从润润嫩嫩的枫叶红唇,传到他的皮肤那一刻时,华诤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付一默” “嗯?” 女孩不知他为何这么正式。 “有句话,好像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话?” “你懂的,别装傻。” “什么啊?我真不懂。” 华诤沉下脸来: “你真不懂?那我不想说了。” 付一默皱着眉头笑道: “莫名其妙,随便你吧。” 两人交迭的身影,被路灯长长地拖在路边的草丛上,跟着男孩的的长腿移动了一会,华诤才幽幽道: “付一默,你,真狠。” 校园的初夏夜并不喧嚣,沿着湖边的草丛里,有芳草味和知了声。付一默在他背上道: “不是说要去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好像走错路了哦。” 华诤笑道: “连着讲了几天了,今天你累了,就算了。” 付一默松口气道: “也好。我正好回去把衣服洗一洗,昨天回去一直在弄图,都忘记洗了。” 华付二人走了后,本就没什么话说的安森,更是一个字也再吐。林小河耐不住这略有尴尬的安静,便率先开口道: “要不要去看电影?” “有什么好电影吗?” “嗯~~去了再看嘛。” 林小河说完,安森掏出钱包道: “美女,结账!” 林小河道: “刚刚华诤已经结过了。”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华诤之前去洗手间时,就去结了的。” 安森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突然觉得这段对话有点怪,见林小河的表情——她好像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便笑道: “华诤还挺客气的。那我们走吧?” 听到宿舍门口有动静,站在阳台上洗衣服的付一默朝着门口大声道: “是谁?是小河回来了吗?” 林小河把包扔在书桌上,边换拖鞋边道: “是我” “过来嘛” 林小河走到阳台门边,倚在门上: “哇,你又在帮你家土豪洗内裤啊?叫他用洗衣机嘛!” “都说内衣不能用洗衣机啦!” 付一默眼睛笑成一条缝,往林小河身后看看,见其它两个室友都在对电脑,没有注意到他们,右手从洗衣盆里抽出来,甩甩手上的水,手肘碰了碰好友: “怎么样?怎么回来这么早?” “宿舍有门禁啊” “唉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小河耸耸肩: “没什么啊。就是看了电影,就回来了” “他送你回来的?” “嗯” 付一默退一步,要笑不笑地盯着林小河: “没有其它的啦?牵牵手都没有?” “没有啊。哪那么快?就是聊聊天。” 付一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林小河便又道: “好吧,不是我不想牵,是根本就没有那个气氛!就像认识很久的两个朋友,在一起叙叙旧聊聊天,有的没的说一堆,就到了。” 付一默颇有失望: “怎么样?分享分享,跟天天念叨的男神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林小河皱皱眉嘟嘟嘴,想了想,随即又笑了: “唉,不知道!” 付一默叹道: “哇,花痴的表情出来了!怎么牵手都没有?他怎么说嘛?明天约吗?” 林小河双手腕摸脉搏处贴在一起,手掌分开做成一个托架,托着自己的下巴和脸颊,道: “唉,他什么都没说,我觉得···不好说。默默,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付一默道: “那你主动一点嘛。你不是最主动的吗?天不怕地不怕,是你的长项。听华诤说,安森在医学院,外号叫‘酷森’,追他的女生多得很呢。但平时和女生都不多话。他肯出来见你、还肯和你一起看电影,他一定对你很有意思、很有意思了勒。好好把握哦!” ~~~~~ 小鸟的话:well,学生时代的恋爱,真的好纯好美好哦。 把跳蛋塞进屄里(H) 一切如华诤如愿,林小河果然被安森分走了注意力。最近她和付一默呆在一起的时间明显短了,让华诤可以和付一默清清静静地过二人世界了。 一日晚上,付一默做完功课,收到华诤邀约的信息。便去华诤上课的教室找他。到了华诤他们教室门外面,远远就看到林小河在那里等安森了。 她本想过去和林小河打招呼,可下课铃正好响起。林小河站在门外,右手在空中挥舞,右小腿也向后弯起,只有左脚尖着地——身体像跳芭蕾一样就算了,嗓门还特别大: “安森,我在这儿!安森!!” 付一默莞尔,见华诤第一个到林小河面前,朝着林小河的面摆摆手,道: “幺蛾子小姐,您往哪看呢?” 林小河没好气瞅他一眼: “干嘛?” “麻烦让一让。不是只有安森要出来,我们其他人也要出来。我们不出来,堵着路,请问安森怎么出来?” 林小河往旁边挪了挪,道: “明明留够位置的,偏说自己出不来!事儿精!再说,不是有前门吗?人走前门,你偏要走后门!” 华诤边越过她走出来,边摇头晃脑吐舌头道: “我不走后门行吗?你没看我家女王在你后面吗?还说我事儿精!现在在我们医学院,你才是出名的事儿精!” 付一默见安森走近了,便笑着急拉了华诤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逗她了。” 华诤跟付一默走了几步,还听林小河在后面大声道: “幼稚!太幼稚!!就付一默忍得了你个‘奶瓶男’!” 华诤右手臂圈在自己脖子上,右手指往后面指着,朝付一默道: “媳妇,你听她说什么呢!” 付一默笑道: “好了,别撒娇了。等一下,” 付一默卸下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把书包递给他,腾出双手打开盒盖道: “快试试,看看怎么样。” 华诤喜出望外: “手表?你给我买的?” 付一默道: “嗯,你不是说,用手机看时间特不方便吗?上次领了工资,我就想给你买了,一直没有时间去逛。今天出去,随便买了一块,你凑合着先用吧。” 华诤戴在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道: “哇,还是夜光的!不公平!你不是说,不准买贵的东西送给对方吗?” 付一默笑道: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华诤摸着表盘道: “好吧,好像你真没说过。可是你给我感觉就这样。” 付一默道: “并不是不准买贵的东西,只是说,不要买些华而不实、追求 虚荣的东西。买礼物,看用途、看心意,而不是看钱。欲壑难填,只在乎花钱的多少的话,那花多少钱也不够。再说,这块是日本产的表,不值钱。你不喜欢的话,那我——” “嗯按” 华诤连忙把戴表的手腕捂在心口,道: “谁说我不喜欢?这是你给我买的表唉!还是你辛辛苦苦打工给我买的表唉!我喜欢得要命!” 华诤说着说着,竟瘪着嘴、眼泪汪汪起来。 付一默忙圈着他的腰抱住他道: “好了,喜欢就好。我知道了。别戏精了。” 华诤和她相拥了一会,道: “哦,对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付一默接过男孩递过来的包装,道: “这是什么?咦,打开过的?” 华诤笑道: “嗯。我用医用酒精洗过,又用开水烫过了。放心使用,啊?” 付一默往包装缝看时,道: “这个是——这个不会是——?” 华诤道: “就是!还记得我带你看的‘岛国爱情动作片’吗?” 这个臭流氓!竟然买了一套情趣用品来当礼物送给她! 华诤歪脸在她耳边道: “可以手机遥控的。还有静音功能。我都弄好了。晚上你在宿舍的时候,老公还可以远远地疼你。” 她红着脸低着眉羞羞笑的样子,把华诤看得痒死了。不过一想到晚上还要试新玩具,就忍住了。搂着她道: “走了,回去了。你晚上用的时候,记得给我说,我好遥控。” 付一默道: “这东西,在宿舍,怎么好意思用?人那么多!” 华诤道: “就是人多才刺激,就像偷情一样。” 付一默都嘴道: “可是,我,我怕我会——” 华诤道: “我都想过了。你怕喷,就戴卫生棉。再说了,没人拦着,要吹的话,可以去厕所的啦。好了啦,宝贝,我想玩这个,你把它们当成我,就可以了。好不好嘛?” 付一默到宿舍,正对电脑修图,听华诤打电话来: “宝贝,弄好没有?” 付一默道: “我还没洗澡。” 华诤提高声音道: “搞快点啦!我等不及了。” 付一默只好先去打理好自己。等她爬上床,一看表,才九点过。室友们全部都在不说,隔壁宿舍也有两个女生在她们宿舍搭伙追电视剧。连梁澄莹也在下面,教一个室友敷面膜。正是喧嚣得最切的女生宿舍夜生活时光。她一个人早早上床睡觉,就够怪的了,如果再闹出点什么动静,大家肯定会怀疑的啦。 华诤的电话又来了: “宝贝,怎么样,上床了吗?” “嗯。” “放进去没有?” “还没有。” “快放进去啦!” 付一默检查一下床上的帘子,确定下面的女生们看不到她。便转身对着墙,打开华诤给的盒子,里面主要的,就是一个跳蛋、一个假阳具。其它的是润滑液、避孕套之类的附赠品。付一默拿出跳蛋,放进内裤里,用中指顶着橡胶绳子的地方往阴道里塞,塞几下都没塞进去。 电话又响了,付一默忙接起来。男友的声音,听得来鬼祟又沙哑: “怎么样,宝贝?放进去没有?” 付一默拉了薄被盖住头,道: “没有。进不去。” “为什么?” 女孩没接话。华诤听得她那边嘈杂,会意道: “太干了,是吗?” “嗯。” 华诤道: “宝贝,你想想我。想我们做爱的时候,我用手指摸小屄。想像我现在,在你的床上,抱着你,用食指摸着小豆豆,用中指插着你的小屄,当着你的室友们,指奸你···” 在宿舍和手机性交(H) 华诤听得女孩闷哼一声,便道: “湿了,是吗?” “嗯。” “弄进去没有?” “嗯。” 这丫头,谨慎得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弄进去的是什么?是假阳具还是跳蛋?” “蛋” 付一默说完,半晌没听到男友追问。突然,她就感到埋在蜜穴里那枚卵“日日日···”地抖动起来。阴穴里的肉壁和每一丝神经末稍,都跟着抖起来。付一默夹紧双腿,不让自己外体跟着发颤。 “宝贝,我打开了,里面动了没有?” “嗯。” “感觉怎么样?” 付一默抓着毯子,牙齿咬住一绺长发。听得林小河在下面大叫: “墨水,怎么睡那么早?没去约会啊?哦,对了。上次我借你的一包卫生棉,还你了?唉,你听到没有?还给你!” 林小河还举着卫生棉在她床边喊,付一默听到华诤在电话那头吃吃发笑。付一默要训他又不是,要把东西拿出来又不是。正跋前疐后,感到下体内小东西的跳动,加速又提幅——坏死了,这只臭猪! 这跳蛋的震动竟能到达如此强烈而又不发出声音的地步,付一默对现代科技叹为观止。她感到自己的已无法有效抑制快感,一波热液滚滚向下涌出。她一只手去按住大腿,防止它和阴道一起发抖。 林小河掀起付一默床帘的一角,喊道: “唉,墨水!我看到你在讲电话啦!你故意不理我,是不是?你是怪我今天说你老公是‘奶瓶男’吗?” 华诤在电话那头哑笑着道: “知道林蛾子小姐,是个多让人头疼的麻烦精了吧?” 付一默上牙打着下牙,拼命抑制住哆嗦,道: “没有不——没有不理你。我没听到。你,你把东西放我桌上。” 林小河终于放过她后,付一默听得华诤的声音也严肃起来: “怎么样,宝宝,想喷了没有?” “没。” 跳蛋的设计非常人性,和阴窒贴合得交融,触感仿生度强、功率大、效率高。在男友的远程操纵下,还可以变频震动。甚至还能发热。按理说,是无可挑剔了。可付一默就觉得,没有平时和他做爱时的那种亲密感。高潮也迟迟不肯到来。 华诤道: “宝宝,我懂了,一定是不跳蛋不够大,没有老公平时搞你搞得厉害。你把假阳具插进去试试。” “人多” 华诤道: “去厕所里试。还有,不准先把跳蛋拿出来。” “哦” 身上无处遮蔽,付一默只得把假阳具拿在手里,又用一件衣服盖在手上。 拔开蚊帐和床帘,从梯子上往下爬。就在她脚要踩到地的瞬间,又一浪热液直直地翻涌出去。付一默一惊,生怕淫水会在众目睽睽下淌出。 “一默,不睡了?” 梁澄莹在背后叫她。 林小河跟她在一起,疏谬百出、行为乖悖、常把本来已经很困窘的情况弄得更难处理···但付一默对她,总是无限的包容和悉心料理。因为她知道:林小河的心,是向着她的。 可对着这位斯文有理、体气高妙的梁小姐,付一默恨恨出口气,如果她此时手上拿的不是假阳具,而是砖头的话,她一定一板砖给这个居心叵测、所谋非分的女人拍过去!连林小河那只大头虾,都看出来你在觊觎我男人了,你个司马昭,确定还要继续装纯吗? 津液并没有淅淅沥沥滴在地上——幸亏垫了卫生棉。付一默心放了放,才转身过身,见梁澄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贵媵薰椟、秀色可餐。付一默只觉得这女人在买侮讨诛。但却只能怂怂地道: “奥,我去上个厕所。” 梁澄莹举着手里的包装,道: “不和我们一起敷面膜吗?我带了多的。” 付一默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挂着衣服,蟹蟹螯螯地走开道: “不了。” 付一默到洗手间,关上门,才能展开手脚地把跳蛋从阴穴里摘出来,放在盆里。 “宝贝,到厕所了吗?” “嗯。” “把假鸡巴塞进屄里。” 那假阳具只是比华诤细小了一圈,但做得很逼真,粉红色的样子也很干净。可人工阴茎在视觉上,终究比跳蛋要震撼真实得多。付一默突然有点排斥要把这个东西放进自己体内。 华诤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一样,道: “没事,宝宝,是我让你放的。把它想成我。” 付一默小嘴一瘪道: “可它不是你。” 华诤心痛道: “是我,是我!心肝宝贝,老公疼你。我的心肝宝贝,是老公在疼你。开视频,让老公看着插。” 付一默脱光自己,叉开腿,右手拿着橡胶棒,左手拿着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私处,一点点把它捅进去。 “我开大了,感觉到了吗?” “嗯。” 那假阳具在肉洞里有序地绕动,上面的小橡胶钉子体贴地按摩着肉壁。 “要到了吗?” “没有。” 阴道里的充实,反称出身心上的空虚。付一默百爪挠心。 手机屏幕上,只是一团黑藻中,一条肉色橡胶棒尾巴卧在两隆 肉乎乎的蚕状大阴唇之间。在手机的光照下,女孩的私处反着潋滟的水光。小手上的假男根,正在心爱的真肉洞里进进出出。 华诤也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套弄着鸡巴自慰。心爱的女人,在为自己做着这么私密而淫荡的事,可他却也久久射不了。 “今天是怎么了?弄这么久!平时你早喷了。” 付一默呛他一句道: “这能一样吗?” 华诤笑了,也用手机镜头对着自己的性器,道: “你看看我,宝宝,看看大鸡巴哥哥,看它多想你。想像,是它在搞你,啊?” 他这一说,付一默好受了一点。看他的手掌在握着熟悉的肉棒,上下安抚,好像“它”很难受。 每天被这根肉棒操弄得生死难分,现在看到它胀胀的,龟头鼓得像要爆裂,却还释放不出来,付一默却怜惜得不行。不自觉地扭动几下腰肢,似乎在和她性交的,是屏幕里的那条巨龙。 45天台插穴(H黄暴有阴影不负责) 华诤看到她的水比刚刚丰沛了,便道: “宝宝,是不是想老公了?嗯?” “嗯。” “想什么?” 付一默只拿着假男根往返运动,不理他。 华诤道: “宝贝,我也想抱你、也想亲你。” “你弄这个东西在这里,冷冰冰的,什么用也没有。” 华诤虚弱地笑道: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弄假的了。放松点,喷出来,喷给老公看。明天我一定下课就过去操你,啊?” 付一默便拿着假阳具上下抽插。华诤便打蛇随棍上: “宝贝,想像是老公在操你、是老公在你们女生宿舍里搞你、强奸你。让大家都知道,你每天在老公的鸡巴下面,有多骚多浪!” “哦~~” “怎么了?要喷了吗?” “嗯” “快对准,我要看!” 付一默蹲在便池上,用前镜头对正阴穴,和华诤一起,四只眼睛亲看着在假男根的奸淫下,尿腺飙出高压潮水。 第二天一早,华诤有课,付一默便和他约在医学院现教楼下面见。现教楼在一医外科住院部旁边,所以即使两人相遇时才早上七点,路上都人满为患了。 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接吻。付一默吮吸着他的大舌头——还色情地前后吮得像平时给他口交,小手去摸他裤头处的拉链。华诤斜眼瞥见钱韵锋和他女朋友佟印婷在往这边走,便搂着女友,跳泰戈一样转几个圈,转到旁边一棵树后面。 “别这样,宝贝,摸硬了,我等会还上课!至少等我下了这两节课···” 昨晚被他远程那样一调教,却整宿没得到满足的女孩有些失控: “我不管,我不管!” 华诤便从女孩肚脐上摸进她的裙摆,女孩的内裤湿透了,贴着两瓣嫩屄刚出笼的热馒头一样烫着他的手,华诤大脑里“嗡嗡”作响。他突然有点恨——恨这里怎么这么多熟人!他好想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和她住下来,每天可以不顾别人眼光地接吻和做爱。世界上就他们俩··· ··· 华诤推开她,道: “我想到了,现教楼顶上没人,现在去?” “嗯。” 现教楼的里面有一医的化验室,前来化验的病人和医生、上课的学生把电梯里挤得满满的。华诤被挤到电梯的角落,也不管是不是公众场合了,用身子把她挡在他和墙壁之间,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盖在她的后脑勺上,低头和她亲嘴。裙子底下,付一默一条腿提得离地,用大腿去蹭男友的裤子···直到电梯到了顶楼,两人才最后从门里出来。 华诤一矮身把人打横抱起来,再步行上一层楼梯,便来到了现教楼的楼顶。这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在付一默脱内裤的时候,华诤忙戴上套,两人同时收拾好。华诤就掀起女孩的裙摆,把她抱在自己腰上,两人共用男孩的一双腿,站着干起来。 “哦,哦~~~” 忍了一夜的空虚得到巨大的满足,女孩高声吟哦着。身子向后仰,束着发绳也被搞得松开,一头浓密的长发,如黑瀑布般在风中飘散。 华诤边插边走,直到来到背对进天台门的墙角,才让女友后背抵着墙壁,在淫水浸泡的肉孔里放心腾跃起来。 “小母狗,想老公了是不是?就这么想老公?” “嗯,嗯” “叫我,宝贝,叫我” 付一默抱着他的脖子,亲着他的下巴、隔着衣服去亲他的肩膀: “好哥哥,好哥哥。” 阳光步步移高,温度灼热起来。天色大亮。小肉穴里甜紧又湿滑,华诤日她的时候,被软绵绵的一双乳房和粘糯糯的身子蹭得身硬心软: “唉,心肝,我的心肝宝贝,勾命了,你!” 两人正干到酣处,华诤看到付一默身后,有两个人从大楼里走出来。华诤正叫苦,没想那两人,竟又是钱韵锋和佟印婷。 华诤忙一只手盖住付一默张开的嘴,不让她的叫床声惊扰到熟人。 师兄和师嫂远远走到天台的那一边,不像是要来亲热的样子,佟印婷双手在空中飞舞,激动地对钱韵锋说着什么,到像是在吵架。 华诤抱着女友,悄悄向墙角深处移动,以防被他们看到。没想到钱韵锋忽然“扑通”跪在地上,华诤吓一跳,却也忍不住八卦地停下脚步——即使多年以后,华诤想,那一刻也大概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可以一边插心尖上的佳人,一边隔岸观火。 “你在看什么?” 付一默注意到男友的分神,也想转头看,却被华诤把她的头按在他肩窝里,道: “专心点!要吹了没有?” “嗯。我想,想下楼去尿。” 这时候他们走出去,一定会被钱韵锋夫妇看到的。华诤的头顶在付一默脑后的墙上,道: “下去什么下去!我,哦,我要射了,等我射完。我就把你。” 付一默思忖着他说的“把你”是什么意思,他就勒抱着她发着直。 “射了?” 华诤只眯着眼点点头,又在花径里停了一会。待分身软尽、自动从女孩体内缩出,他才退出去: “付一默,要不是赶着上课,我今天非把你干死在这里!” 干嘛啦?其实站着——只是站着哦——做了四十来分钟,也算龙津虎骨、腰体了得了。不知他还生的什么气? 华诤把人拉在怀里,两人迭着蹲在地上,他真像小孩把尿一样,抱她到墙裙边缘的下水道管口处,要她喷。 “不,不能——” 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嘘!小声点,钱师兄他们在那边呢!” 啊?有外人在?那她刚刚被他搞成那样骚浪的样子,不会被人家看到了吧?——付一默意志力一松,潮水就喷了出来。 两人穿好裤子。付一默梳好头发,和华诤一起,两颗头颅从墙边探出去。钱韵锋已站起来了,和佟印婷抱在成一团。 华诤打算着,如果他们两个在那边搞起来,那他和付一默,就可以趁乱下去——正想着,人家两人就转过身来。华付二人来不及躲避,华诤只好嘻笑着牵着女友的手出去。 钱韵锋情知糗大,叁人正脸红,华诤就大声说: “师兄,我们完事了。哇哦,好像打铃了,我们先下去上课了啊?” 什么叫——“我们完事了”?! 如果他不说,人家根本都没注意、不知情好不好? 这个臭流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付一默羞死,朝钱佟方向鞠一鞠躬,就跟男友一溜烟跑了。 46评奖学金了 春去秋来,付一默在广告公司做业务的技术日臻完善,熟人转问熟人、客户介绍客户···她接到的订单从大一下就没停过。整个暑假都没有抽出时间来陪华诤去旅游。 华诤也学精了,在南阴呆两天,又回关洲呆几天。来回一趟,通勤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个小时,也还能接受。再加上华氏正紧锣密鼓地筹备在关洲开分院,所以华诤在关洲的时候,白天还能帮家里去看看地、跑跑腿···两人充实又忙碌地,就迎来了大二的生活。 开学没几天,付一默上课时收到姨妈秦丽云的电话。她忙挂了,等课间才给她打过去。姨妈说,她和表姐昨天来关洲了。今天晚上要回南阴,想约她出去吃饭。华诤这几天在忙学生会的户外拓展活动,付一默正好可以单独见见家人。 学生会的户外拓展,无非就是趁天气好,同学们一起做做活动什么的。华诤负责安排活动的出场顺序,晚上和学生会的同事一起想想策划怎么写、组织些什么活动会又简单又有气氛。可这几天正好是在评上一年同学们的综合素质,钱韵锋本想叫华诤来帮忙。但见他正忙得不可开交,便请他推荐几个人。 郭宇兴是他们班的班长,平时活干得很多。安森是外语协会的。外语协会平时到不算很忙,是有空可以去帮忙评优的。 可赵预平时什么课外活动都不参加,到评优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活动都要计入平时成绩的,直接影响拿奖学金。又听说参加这次评优工作,也会有学分拿。所以便对华诤道: “你们平时都参加那么多活动,现在又这么忙,我虽然也忙,但也不忍心,不如让我来帮你?” 华诤对赵预的主动有点“奇葩”感。但既然他想去,安森又总是一副“安之若素”相,便向学生会推荐赵预去做评优工作。 赵预和评优小组忙了几天,才发现原来做课外活动这么花时间精力。他开始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地像郭宇兴他们一样,有的没的参加一大堆活动。可评到近尾声的时候,才发现郭宇兴他们在评奖学金的时候这么有优势。 郭宇兴的全班排名才二十几,可加上课外活动分,竟一下子就跃升到前十五了。华诤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华诤的四六级考了这么高分,能进入口语考试不说,居然还拿了A等。他创改学业排名才第六名,可是加上他的课外分和英语分,他就是前叁名了。 赵预的学业排名是创改第二,本来以为拿“一等奖学金”是瓮中捉鳖的事。可是现在见到华诤他们几个的综合评分像计程车计价表一样往上窜,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干完今天的活,赵预在学生会办公室正收拾东西要回寝室,钱韵锋叫住他: “小赵,我突然想起来,华诤参加辩论比赛,拿了一些奖。我昨天复印了,忘记给你了。罗,你拿着。今天太晚,就算了,你明天记得按文件把学分给他算上。” “哦,好的” 赵预接过来,道: “师兄,华诤,他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不缺这个奖学金吧?” 钱韵锋笑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奖学金嘛,谁不想拿?主要就是个名声,写进简历,对找工作很有帮助呢。华诤他到不愁找工作,但人家干了活,该得的,还得给人家。谁叫人家优秀呢?奖学金这种事,可不是谁缺钱就要给谁。这都是有标准的。是按‘按劳分配’,能者多得。” 赵预道: “哦。唉,师兄,你为什么说华诤不愁找工作吗?怎么,他家里很有关系吗?” 钱韵锋挑挑眉毛: “你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你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赵预笑道: “我们平时也不怎么聊这些的。但是感觉咱们医学院好多老师,都认识华诤。 有一次,我和华诤从图书馆回宿舍,路上遇到黄院长的车。黄院长非说,要送我们回去。一路上,黄院长对华诤嘘寒问暖的。又问华诤他外公外婆好,又问他奶奶身体怎么样——跟他家,好熟的感觉。 黄院长还说,叫他去家里玩,他也不去。问他功课是不是特别忙。又说,如果怕南坡宿舍闹腾的话,就要华诤搬去他宿舍住。” 钱韵锋道: “去谁的宿舍住?” 赵预道: “就是去黄院长的宿舍啊!一医不是有家属楼吗?就那个家属楼。黄院长家早八辈子没在那住了,那房子是空着的。黄院长说,‘不想租出去。如果华诤不想住学校宿舍,就可以去住他在家属楼的房子’。 哦,对了,第二天,黄院长还叫司机送了好多零食到我们宿舍,说是黄院长夫人去国外的时候买的。叫华诤去家里拿,他不去。只好给他送过来。师兄,华诤家里,和黄院长,这得是什么关系啊?” 钱韵锋笑道: “哦,这样?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华诤家里是开医院的。 ” 赵预瞳孔收缩: “开医院?!” 钱韵锋道: “哇,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他姓华哦,你没联想过华氏医院吗?” 赵预道: “真的吗?是华氏连锁医院吗?是他家开的?真的吗?” 钱韵锋又笑道: “那还有假?我们医学院,好多师兄师姐,都给他家打工呢。怎么样,人家很低调吧?”(受不了钱韵锋这个大嘴巴。不过,请大家记住他这个性格。) 赵预道: “那他跟我们瞎掺和什么?抢什么名次、评什么奖学金啊?他回家安安心心当他的富二好了。我要是他,我还读什么书!我肯定天天开游艇坐豪车泡嫩模。你瞧他——还天天背单词考级,还立志学‘学胸外’,学来干嘛?吃饱了撑的吧?” 钱韵锋笑道: “这就叫‘境界’。人家富二——不对,应该是富叁。富叁的境界,我们不懂的啦。我要走了,你记得给他算上啊?” ~~~~~~~ 小鸟的话:一,从这章开始,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剧情了;二,我觉得我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事情特别多、忙不过来。可能以后不能保持日更了;叁,我的中文水平实在太差,自己都写得不好意思了。所以,我要恶补一段时间中文,再回来修改一下以前写得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如果有任何错别字或是用词不当的地方,望亲们不吝赐教。 47有三种男人不能嫁擦亮眼睛哦 付一默在学校大门口接到秦丽云和孙远信的时候,都已经快七点了,说是还没吃饭。付一默忙带他们到医学院后面的小巷子去吃东西。姨妈和表姐行李不多,付一默在路上便问她们来关洲做什么。秦丽云道: “来看病。” “在这里吗?” 叁人找一家小馆子坐下,付一默见表姐孙远信脸上阴沉沉的,才反应过来:姐姐好像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便道: “看什么病?” 母女俩都没吱声。付一默马上联想起她高叁毕业那一个暑假,孙远信流产的事。便估摸着,可能和生小孩有关。见她们两人讳莫如深的样子,便不好再追问。转而生笑道: “姐姐,等一下我带你到旁边的地方住,明天我陪你们出去玩。” 孙远信扯扯嘴角笑道: “不了,我们等一下就走。” “要走?这么急?” 秦丽云道: “我们十一点钟的火车,你姐明早还要上班。” “上班?” 付一默道: “你十一点钟的火车回去,到家都得两点了吧?你明天还怎么上班?为什么这么赶?好不容易来一趟,玩一玩再走嘛。” 孙远信道: “不了。我和你姨商量,说是你在这里读书,来看看你。否则我们是想买八点钟的票的。再说,医生说了,下个星期还得来。经常请假不太好。以后姐姐来得忙,不一定来看你了,这个你拿着。我们也没时间去逛,好久没给你买衣服了,你看上什么,自己去买,啊?” 付一默忙站起来,推开表姐手上的钱: “姐,我有钱花的,你这是干什么?我真的不用了。再说,我现在接了一个广告公司修图的兼职,不缺钱花的。” 孙远信心情不好,见妹妹推脱得紧,也就不强求。收了钱,笑道: “哟,你还做修图啊?” “搞点软件方面的,和我专业相关的。” 秦丽云也笑道: “小默,我还没听你妈说你做兼职!咱们小默出息了,能挣钱养活自己了?” 付一默道: “我没跟我妈说。你们回去也别说啊。” 孙远信道: “这有什么?女孩子能自食其力是最光荣的事。小姨只会支持,不会反对的。只有一点:不能影响学习。唉,默儿,姐姐听说你谈朋友了?是你们同学吗?” 表姐问得突然,付一默不知怎么敷衍,只得笑道: “嗯。现在是在处一个。” 秦丽云的脸上终于绽出笑容: “真的啊?今天怎么不带来给姨妈看看?也是你们专业的?小伙家是哪里的?” “是医学院的,也是我们那边的啦” 孙远信道: “也是南阴的?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 秦丽云笑道: “叫什么名字?快叫他来!” 孙远信瞪了母亲一眼: “妈!你没看小默脸都红了?” 付一默笑道: “也没有啦,只是还没有那么确定。你们回去千万不要跟我爸妈说。” “为什么?” “没有什么啦。只是,我想等稳定一点,再说吧。再说,我们现在还在读书···” 孙远信道: “小默就是慢性子!什么都不能说!有相片没有?给姐姐看一看。” 付一默拧不过,只得拿出手机,翻华诤平时拿她手机自拍的一些照片给他们看。秦丽云戴上老花镜,举着手机远远近近端详一回,啧啧叹道: “小伙子长得好顺溜!” 孙远信拉了凳子凑在母亲旁边,道: “我妈瞎说!” 付一默还以为表姐要说出什么瞧华诤不顺眼的话,却听她笑道: “这哪是‘顺溜’!这是小帅哥好吧?妈,用现在的话说,人家这叫‘小鲜肉’。妹妹,眼光行哦。看你平时不声不哈的,正经事,可是一点不耽误!” 孙远信说着,把凳子拉回来,放低声音对付一默道: “外表嘛,就是太好看了。说句话你别生气:男孩子嘛,能看、过得去就行了。姐姐不喜欢长得太俊的。人怎么样?” 付一默道: “还行。有时候对别人脾气不太好,但对我还挺好的。” 秦丽云道: “那不成了?丫头,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其它的不重要。” 孙远信不赞成: “谁说不重要?默儿,这个男孩子,家庭怎么样?原生家庭是最重要的好吧?” 付一默有点羞: “家境还挺好的。” 孙远信道: “姐不是问你经济状况。我问的是,爸妈干什么的?是农村的吗?家里几姊妹?” “爸妈是医生。不是农村的,我刚刚都说了,他家也是咱们南阴的。住得离我们中学不远。” 孙远信重复道: “家里几姊妹?” “就他一个。也是独生子女。” 孙远信便不言语了。付一默总觉得表姐好像还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话。秦丽云推了孙远信一把,道: “只要不是农村的就行。你不是常说,最怕‘涉农婚姻’吗?不是农村的就好。” 付一默觉得她们有点过,便道: “为什么‘涉农婚姻’不行?我们宿舍有个女生,就是农村来的,人家脾气好,学习好,人品好···” 孙远信道: “不是说女生,是说男生。农村来的女孩子,自然没问题。但是农村来的男孩子——不说了,只要你处的这个,不是农村的,就没事了。听你这样一说,这男孩子,家里经济条件是不是非常好的?” 付一默道: “经济上,确实是——跟我们家差距挺大的。” 秦丽云吃惊道: “哟,跟你们家还差距大啊?你妈就是个大钱串子了哦!那小伙家里条件,得有多好?” 孙远信冷笑一声: “独生子就算了,家里还又有钱?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男孩子,默默,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你的压力会很大。姐跟你说,叁种男人不能嫁!你知道哪叁种吗?‘前女友男’、‘凤凰男’、‘妈宝男’。” 付一默笑道: “姐,这儿还有理论呢?什么叫‘凤凰男’?你教教我!” “‘凤凰男’就是——” “从头说——那叁种男!” 孙远信道: “第一,妈宝男。什么都听老妈的,先妈后媳妇,完全没主见。这种男人肯定不行。别的不说,生存能力就堪忧;第二,‘凤凰男’。就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说的就是从农村出来,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的那种男人。” 付一默笑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很励志吗? 孙远信道: “你太小,涉世还太浅了!唉哟,你跟凤凰男结婚,你不是跟一个男人结婚、不是跟一个家族结婚。你是跟整个旧社会的观念和阶级结婚!而且你甭想改变他。你算老几?凭什么你斗得过根深蒂固的那些老思想?别的不说,单‘重男轻女’、‘男尊女卑’这两关,就不可能迈得过去。而且凤凰男特别没良心。跟凤凰男结婚,你要生不了儿子,你这辈子就完了。 第叁,就是‘前女友男’。‘前女友’什么都是好的,前女友就是天山上美丽的雪莲花。老婆是什么?是臭水沟边的破野草。你就是再努力,也不是过一根长得比较壮实的野草。跟雪莲花永远不是一个数量级——跟这种男人,就别较那劲儿了!何苦为难自己?趁早走远点,还能保留点‘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念想。 默默,姐跟你说,这叁种男人,都是高危男。嫁不得。” 付一默笑道: “好,我以后一定用姐的这叁把筛子,把男人筛选过,才嫁人。现在拍拍散拖,不用那么较真。再说了,我跟华诤认识这些年,他应该还是经得起这叁重过滤的。” 孙远信笑了: “真的?连‘前女友男’都不是?” 付一默笑道: “不是啊。在我之前,他也没谈过恋爱的。” 孙远信方才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这么说来,这个男孩子、这个条件,没得挑了。是吧,妈?总算配得上我家默默。姐姐很满意。早点带回去给小姨小姨父过过目。吃饭吧。” 48钱师兄又来帮倒忙了 如果是以前,孙远信对华诤的谨小慎微,并不会引起付一默的特别关注。但今天,付一默对表姐的担心却能深感其意。 因为——她这个月的月信又晚了。从上次小产以后,付一默总随身带着避孕套,决不让华诤有任何做光杆司令的借口。何况华诤也被她吓怕了,关于避孕这事,也老实多了。为了不让她吃避孕药避孕,他每次都乖乖地自觉做好防范措施。 但这个月的月信为什么又晚了呢?送走了姨妈和表姐,付一默回宿舍验了孕,第二杠确有隐隐约约的红色。 有了上次的教训,付一默虽不安,却还稳得住方寸。她把上次的病历、看病卡都收拾好。又把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做兼职挣的钱带上。第二天下了一二节课,就去附一医挂号。 上回她来得早,没发现原来医院有这么多人排队。专家号都挂光了,即使她挂的普通号,也人满为患。而且在挂号的地方要排队,在看病的诊室门口,都还得排队。 她等了一个小时,心里正盘算着今早是看不成病了,没想见钱韵锋从她挂的诊室出来。听华诤说,他们专业大五的时候要到医院轮岗实习,几个主要的科室都会呆几天,可钱韵锋师兄怎么还在妇产科?他不是应该大五了吗? 付一默也顾不得面子了,推搡开人群,拍了拍他的手臂: “师兄” 她正想着怎么跟钱韵锋介绍自己,没想到他却立马道: “哟,一默?你又来了?” 付一默红了脸。钱韵锋低头看看她手里的排队单,道: “在我们这儿排队呢?” 付一默点点头: “师兄,这得排多久?” 钱韵锋笑道: “排什么排?跟我来!”(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说着,拉了她的手臂,回头走进诊室。一边在她后面关门,一边对门外面排队的病人们道: “还没到你们,不能进来!” 说着,就把门带上了。然后越过付一默,对坐在桌子前、正在开处方的医生道: “陈老师,这是我师妹,华诤的——” 付一默赶紧在后面,拉了拉钱韵锋的白大卦。钱韵锋会意。 陈医生在处方上签完字,抬头道: “华诤的什么?” 钱韵锋道: “没什么,华诤的同乡。不管了,陈老师,能麻烦您先给她看看吗?小姑娘等会还有课。一默,快拿病历过来。” 陈医生翻了翻病历,道: “流过一次?” “是。” “自然流的?” “是。” 陈医生道: “这次又怎么了?” 付一默看了看钱韵锋,道: “好像又怀上了。” “上次月经几号?用过验孕纸了没有?” 付一默一一答了。陈医生道: “那你这,有几天?” 钱韵锋道: “这样说来,才叁十叁天,对吧,陈老师?” 陈医生点点头,对付一默道: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应该小心一点的,都说要注意戴套了!” 付一默红了脸小声道: “都戴了套的,不知怎么回事——” 钱韵锋想起在现教楼天台遇到他们的事,便笑道: “有些男孩子,能力是要强一点的。戴套也不一定管用。” 陈医生也笑道: “确实,戴套也只能保证百分之九十八的避孕率。唉,你,排期吗?” 付一默道: “排什么期?” 钱韵锋道: “陈老师是问你,要排期做人流吗?” 付一默连连摇头摆手道: “不不不,我不是来做人流的。” 陈医生正在打病历的手,停在键盘上方。钱韵锋道: “一默,你可想清楚了?你跟华——你跟你男朋友商量过了吗?你们才多大啊?” 付一默肯定地回望钱韵锋: “我不是来做人流的。我是来保胎的。我男朋友,他会支持我的。” 陈医生道: “那行。那你十天以后,再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陈医生道: “现在孩子太小了,做B超还看不到。至少要四十天。” 付一默道: “可是,陈老师,我——我有点怕,我想尽快保胎。” 陈医生道: “看不到,谁敢保?万一是宫外孕呢?要确认怀在宫腔里,才谈保胎的事。如果是宫外孕,强行保胎,输卵管被胀破了,是要出人命的!” 钱韵锋道: “一默,得听医生的。陈老师,谢谢您啊!” 陈医生道: “不客气,刚刚叫你出去拿的打印纸呢?” 钱韵锋笑道: “我马上去!走了,师妹。” 付一默跟陈医生道了谢,跟着钱韵钱走出诊室。到资料室,跟他道: “师兄,我怀孕的事,麻烦您先不要跟别人说。” 钱韵锋奇道: “华诤也不能说?” 付一默道: “对,暂时先不要跟他说。” 钱韵锋笑道: “可是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 付一默解释道: “我不是怕他知道,我是怕他担心。如果又像上次一样怀不稳,我,我——我怕他会空欢喜一场。等怀稳一点,再跟他说。” 钱韵锋道: “随便你吧。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是孩子的父亲——” 钱韵锋瞄了付一默一眼,见她神情自若,才接着道: “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应该先跟他商量商量。妹子,别怪师兄没提醒你,你们还在读书呢。生孩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反正你们还是慎重点。你还是问问华诤的意见吧。” 付一默微微一笑: “不用。我们以前商量过。华诤和我,是一条心。他什么都听我的。只求师兄给我们保守秘密。” 怀孕这种事,能保密吗? 钱韵锋笑道: “这点你尽管放心。” “谢谢您了,师兄!” 49钱师兄选了妇产科 奖学金的评选结果在医学院的学院办公楼下面张贴公示。华诤拿了一等。“一等奖学金”的名额是叁个——全班前叁名。但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按级次,都有校友捐的奖学金。医学院创改两个班加起来的总计前叁名,还有国家奖学金可以拿。可华诤创改排名刚好是第四。总的来说,他是鸡头凤尾。实际拿到手的钱,也会比前面的叁个人少一半还多。 可是谁叫他好说话呢?榜一放出来,钱还没到手呢,学生会的同学们就吆喝着要他请客。华诤也欣然同意。考虑到付一默周末常常要做兼职,便特地订了工作日的某晚,约了同学们去吃饭。 佟印婷在华诤摆的饭局上见到付一默,很是出乎预料。找了个离她近的位置,趁大家狼吞虎咽之际。悄悄在她耳边道: “妹子,你怎么也来了?你的事,我听你师兄说了。你也不休息一下?” 付一默低声道: “感觉好多了。多谢师兄帮忙了。” 佟印婷道: “就他还帮忙呢?帮倒忙就有他的份!我都说他了,我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付一默道: “嫂子客气了。可能缘分还没到吧,怪不得别人。对了,嫂子,师兄还在妇产科轮岗多久?” 佟印婷道: “不是轮岗。他不是考上了陈老板的研究生吗?一辈子的事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一个大男人,去学妇科!像人家华诤他们,人家都争‘胸外’、‘脑外’,再怎么样,牙科也挣钱啊。可人偏不!剑走偏锋,说出去都丢人。我为这事,跟他吵多少回了我?” 哦,原来那天在天台,是吵这个呢。付一默道: “嫂子谦虚了。妇产科这两年很热的,不都说吗‘女人的钱,最好挣。’。” 两人正说着,有侍应端着饮料过来。华诤叫大家随便拿。又从中抽了一瓶冰豆奶,用开瓶器撬开开,插上吸管,放在付一默面前。 佟印婷忙把豆奶自己面前,朝华诤笑道: “你再另外拿,我喜欢喝这个。” 钱韵锋笑道: “你今天还说你不喜欢喝冰豆奶” 佟印婷道: “那是看你没带钱,帮你省钱好吗?” 钱韵锋叹道: “‘吃别人要狠,吃自己要省’是吗?我这老婆真疼我!” 华诤和付一默都笑了。华诤道: “美女,麻烦你再给我拿几瓶豆奶来。” 自从上次尴尬的相遇,佟印婷反而对华诤和付一默格外亲近,便补充道: “记住不要冰的。常温的就好了。” 随即又用了只有两人女生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一默,华诤不懂事,你可不能不懂。你才那个完——我跟你说,你这时候,和女人坐月子是一样的。特别小心。生冷的东西,可碰不得。你这么年轻,可别落下什么毛病。” 付一默道: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我只是觉得,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应该没事了。” “小心无大错。” 华诤回头,见俩女生的对话戛然而止。笑道: “你们俩咬什么耳朵呢?” 佟印婷推推钱韵锋,钱韵锋大声笑道: “没什么。她们在说你那个奖学金的事。唉,我就奇怪了,我记得我算的时候,你是你们班第叁名。” 华诤道: “我是第叁名啊。” 钱韵锋摇头道: “不对。我算的时候,可没加你在参加辩论赛的学分。反正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我觉得加上,你绝对不止第叁名。可是,后来我就交给其他人去算了。核的时候,我也没核你的。是别人核的你的。今天的公示,你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是谁排在你前面?按理说,小华子,你真的不止这个排名才对。” 付一默道: “师兄,那现在怎么办?” 钱韵锋道: “重新核呗。现在只是公示。公示的目的就是要大家看看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就回去重新算啊。” 付一默道: “这事应该找谁?” “院里的辅导员。小华子,你明天就去找。越快越好。” 付一默沉吟一下,道: “唉,华诤,是谁排在你前面?你是第叁名,第二名是谁?” 华诤道: “好像是赵预吧。” 付一默道: “赵预课业学分不是全班第二吗?怎么他的总分,也是全班第二?这也太巧了吧?我听说,他没参加什么活动啊。怎么他有课外活动的学分加吗?” 钱韵锋道: “哦,他参加评优小组了。‘评优’也是课外活动,有学分可以加的。唉呀,这样一说,好像小华子的学分,最后是赵预加的。” 付一默冷笑一声。 华诤道: “算了算了。反正拿‘一等’,我也挺满意的了。” 付一默道: “不行!明天你去忙你的,我去帮你核分。” 华诤笑道: “算了算了。宝贝,我真的挺满意的。大家一个宿舍,万一算出来我真比他高,把人挤了下去。以后还怎么见面呢?都公示了,就算了。” 付一默道: “算什么算?‘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赵预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这次你由着他,还有下次,你信不信?总之这事不能算。我偏去帮你把分核了。省得他看你老实,老是欺负你。” 钱韵锋道: “真是‘表壮不如里壮’。小诤,家有贤妻,不亡其家啊!” 华诤笑道: “算了,真的算了,宝贝。如果核出分来,发现我还是比他低,那咱们不枉作小人了吗?那多没面子啊?再说,赵预一直说,要攒钱带他女朋友去旅游···” 付一默赤脸道: “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吗?他要去旅游,关你什么事?凭什么挤了你的名次?拿奖学金,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不能谁有困难就让给谁。这又不是慈善,是奖励——胜者为王、分高者得。 何况,旅游是玩,又不是什么正经事,非去不可。有大钱就大玩,有小钱就小玩,没钱就不玩!死得了人吗?再说了,这也不是钱的事儿。” 钱韵锋道: “妹子,你错了。这还真是钱的事儿!要不是冲着钱,谁愿意丢那个份子、冒那个险呢?这点钱,算下来多少?” 佟印婷道: “如果华诤是创改第四名,那个赵什么是创改第叁的话,那小华子,要比人家少拿八、九千近万块钱呢。” 钱韵锋道: “没有这么多吧?” 佟印婷道: “有哟!你不记得了吗?你们医学院创改前叁名不是有‘校友奖学金’吗?七七八八加起来的话——有的。Winner takes all。” 钱韵锋道: “哟,那这样说来,这钱还是一笔巨款勒。” 华诤朝付一默睁了睁眼睛道: “看我说得没错吧!别去算分了,宝贝。比他高,咱们不好意思见人家;比他低,咱们就是自取其辱。都一个宿舍的,为这点钱,弄得大家生分了,多不好!” 50今天屄特别湿(H) 付一默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道: “随便你吧。华诤,你就犯傻吧你。你早晚得栽在你这‘傻’字上面。” 华诤的手搭上付一默的肩头,朝众人道: “瞧我老婆,多识大体!我真是捡了宝了。师兄,我跟你说,其实我也不总那么糊涂。有时学习辛苦一点,或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只要一想到我家一默,我心就特别平衡、我就什么事都能无所谓——别说只是拿奖学金,就是那些拿诺贝尔奖的,又怎么样?他有我这——啊?有我这么十全十美的媳妇吗?我跟你们说,我挺知足。” 佟印婷推着钱韵锋,佯怒道: “你看看人家!你好好跟人学学。” 钱韵锋笑道: “小华子,你这不地道。花言巧语的,怎么,想哄抬标准啊?显得我们都不如你会疼媳妇,是不是?” 不知怎的,付一默只觉得华诤的话,像细刺,一根根往耳朵里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又不好发脾气又不好哭。只眼圈红红道: “别听他肉麻了。吃你的饭吧!” 吃完饭,大家各自宿舍。华诤一路送付一默到宿舍楼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新的杯子递给她。 付一默接过他手里的杯子,笑道: “你这什么东西?” “保温杯啊。你杯子不是漏水吗?我给你拍的。” “啊?我杯子也没有很漏啊。可以将就用的。” “何必‘将就’呢?坏了就换一个嘛。” 付一默笑道: “好吧。谢谢。怎么这么沉?你不要告诉我,你下午一直背在身上的?” “我想给你来着,又怕太重了。就一直背到现在罗。” “这什么做的?也太沉了吧?” “杯子不沉的,里面是满的啦。” 付一默拧开杯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 “好甜啊,是什么东西?” “就是糖枣茶。” 付一默奇道: “你在哪买的这茶?” “什么买的?是我煮的好吧?” 付默挑眉道: “你煮的?” “是啊。你最近不老说胃不舒服吗?安森说他妈肠胃也不好,经常在家喝这个枣子茶,喝了以后胃就不痛了。” 付一默降低分贝,慢慢问: “所以你就给我弄了这个茶?亏你还是学医的,这种偏方你也信!” 华诤笑道: “反正这东西喝了也没坏处。人家说好,就试试呗,当水喝嘛。我糖也没放多,你快尝尝看嘛。” 付一默呷了一口,道: “真的还好烫!嗯,有姜味?你买了姜?这枣子和红糖也是你买的?你还会买菜?” 华诤纠正道: “不是红糖,是黑糖。中午放学,我请宇兴带我去超市教我买的。然后又借他的锅煮的,嘿嘿。你要觉得好,我明天就去买个新锅,天天给你煮。” 付一默脑海,浮现出他提着超市菜篮子和一群大妈挤在柜台处结账;又拿着小刀、对着垃圾桶,一刀一刀削生姜的画面。像他这样一个远庖离厨、不辨葱韭的富贵太子爷,居然像个小长工一样,为她做这么琐碎的事。付一默鼻子一酸: “我觉得不怎么样。以后不要煮了。” “哦” 他悻悻道。 “华诤” 付一默拧上杯盖,把东西放进自己的书包里,轻唤他的名字道: “你以后——你,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没有留意到女孩异常的忧郁,华诤道: “怎么这样说呢?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是我媳妇唉。再说,我还觉得不够好勒。” “我——我还不是你媳妇。” 华诤笑道: “依哎,我怎么觉得某些人有情绪啊?怎么,不高兴啊?觉得名不正言不顺?那行,咱们明天就去领证!” 付一默想附和他的玩笑,假装莞尔一下。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只低声道: “别疯了。我要上去了,快回去吧。” 付一默一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华诤每次都要看着她上了楼梯才会离开,所以她不敢狠哭、也不敢擦眼泪。一路小跑着到宿舍,把脸埋进枕头里,才让哭意蔓延。 付一默最近在性事上很疏离,亲吻时,只要他露点虎狼相,她就会即刻推开他···说起来,连“舌吻”也都要靠偷袭才能得摘得到。他不满意,提要求时,她就是“月事来了”、“要考试”、“做兼职”、“还没洗澡”、“没心情”、“要追电视剧”···总之,天天都有理由推脱——不管这理由听起来有多可笑。华诤心里一计较——居然快两个月,没碰过她了。 这可是自破处以来的最长空窗期。 一晚,付一默在宿舍自修时,接到华诤的电话: “宝贝,出来吃东西嘛!” 八点半,吃晚饭嫌晚,吃宵夜嫌早。 付一默知道他实在是熬不住了,便道: “吃什么呢?”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嘛。要不然,去吃酸辣粉?” 女孩笑道: “酸辣粉?你不是不喜欢吃醋吗?” “谁说的?我最喜欢吃醋了!” 华诤说完,才明白女孩在逗他,便笑道: “唉哟哟,你就拯救拯救我这个难民吧!我都快饥渴死了。管它醋不醋,只要有得吃啊!再没得吃,要出人命了,宝贝!你来看看我的右手心,都可以煎鸡蛋了。” 女孩掂量一下,笑道: “这样,我想吃蛋糕,带奶油的那种。你去给我买。买好了,就在老地方等我,我洗个澡就过来。” 两人一到房间,华诤就急不可耐地剥去两人的衣服,要起她来。付一默想到刚刚自己在宿舍洗过澡,便由得他摆弄。华诤把人按跪在床头,自己也跪在她背后,大腿夹着丰腴的白屁股不让她动,狠狠搞了半小时。欲望有些缓解了,便翻过身坐下,靠在床头,要她背对着自己,坐在阳物上。 付一默曲着膝盖,跪坐着。拉了他的大手绕盖在自己的双乳上,扭过头跟他接吻。 “宝宝,今天屄怎么这么湿?” 今天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就喜欢污言垢语地满嘴跑生殖器助兴。付一默只微微笑,吐着香舌,给他轻啄。 51屄一夹,就射了(H) 华诤把她的长发拢在另一边的香肩上挂着,边品尝着她的津液,边喃喃道: “心肝,最近屄里是怎么了?又热又湿,你知道老公的鸡巴一插里去,就差点被你吸出精子来。” 这样的姿式他不得不比刚刚温柔许多,凶残的男根尽数没入,把她的私处撑得几乎绷裂,交媾处只留着两坨紫色的臣蛋蛰伏在两人的耻毛间,她肚子里的他却只是缓慢地耸动,娇憨地黏腻着她的每一寸蜜肉。硬硬地,却并不鲁莽。付一默被他搅弄得发软,一波接一波的热浪自发地冲刷着他。 华诤轻笑道: “越说水越多,你就不怕热死我,宝宝?” 付一默加大身子扭转的角度去吻他,又怕他会失手,纤指便一直紧盖在他抓着她乳房的手背上。她娇娇地哀求: “亲亲我,别松嘴” 华诤便张着大嘴把她丹唇糯齿一股脑都含在口腔里,含混地道: “说你是我的。” 两行泪珠滚在香腮,她柔柔在他激吻中道: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每一寸,都是你的。” 华诤骨头都酥尽了。他起来把她推倒得头朝床角,从正面压下一双玉腿,直到她的小腿都挨上她两边的耳朵,才扶起鸡巴,让龟头对着早被他插得泥泞不堪的粉色花芯,慢慢重新刺入。 对着她夹在双腿间那眼泪婆娑的瓷脸,华诤心痒难耐: “宝,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乖?你真是要我的命了,你知不知道?” 付一默双手抠着自己的腿窝,尽力翻立着自己的双腿,减少他插穴的阻碍。他身材非常好,结实的肌肉勾勒出并不突兀的人鱼线,平坦的小腹上顶着茄子一样粗长得骇人听闻的性器,正活塞一般在她的体内出入。 付一默有点担心,被这根异常的男物没死没活地搞了这么长时间,又为他流了两个孩子,会不会弹性不如以前?悄悄收了收阴道的肌肉。 华诤惊讶地看着她: “你?!” 在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之前,他的脸就扭曲了。 肉洞里被肉柱鼓顶的磁实感慢慢缩退下去,女孩就知道他射了。 华诤提上裤子,对她是婉转温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了哄她开心,他什么尊严体面都可以踩在脚下。但是一旦脱裤子上了床,却反而要面子要得紧。 什么“早泄”、“无能”、“不举”···这种词,只要疑似跟他沾边,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果然,他迅速抽离她,翻身睡在旁边。 付一默顾不得阴处还残留着一大波被他拖曳出的淫液还在淌,忙从后面抱着他。 华诤扭了扭手臂: “离我远点” 付一默柔声道: “对不起还不行吗?我应该先跟你说的。再说了,弄了大半个小时了,差不多了。” “你还要讽刺我?” 付一默哭笑不得: “我真没有啊。” 华诤恨恨道: “夹什么夹?我最烦人家不经我同意就夹我。” “怎么,你跟别的女人上过床?还有谁不经你同意就夹你?” “你别套我话啊!” 哟,反应挺快。 华诤闭上眼假寐,听得女友在他身后窸窸窣窣地,不知在捣鼓什么。过一会,就有劲爆的音乐声响起。 华诤转过身,见女孩穿着凉鞋站在地上。长发用竖夹夹在脑后拖着、身上只穿着他的黑T-shirt。T-shirt的宽下摆被揪起、拴扎成一个圪塔挨在玉色的右大腿上。 女孩跟着音乐的鼓点,小腿往后提、脚后跟点着屁股——迈着浮华的猫步,跳跳地向他走过来。T-shirt里,真空状态的两团肉弹也上下晃动着,两朵乳果把激突地顶着布料。比赤裸时,多了一份引人遐想的空白。 走近了,她高提屁股、伏下前胸,故意让他从她的领口处看到深长的乳沟。小脸却带调皮的笑容正对着他,左眼睁得大大的、右眼皮扇动着长睫毛闭了两下。 十根纤指捧着他的脸,把他捧起来、两条腿垂在床沿坐好。华诤正歪脸张嘴,要衔她嘟上来的樱唇时,她却嫣然转过身。假坐在他腿上,秀背贴着他的前胸蹈动。一瀑青丝挠在他的身上,又痒又香。 华诤手臂圈过柳腰,还没收拢,女孩就反手一掌,把他推得向后仰在床上,又扭着曼妙的腰肢走远。华诤忙坐起来,见女孩向旁边一勾手,摸着旁边的椅子拧在手心下转了一圈华尔兹,把椅子转到面前。然后面对面,虚骑在椅子上。双手握着椅背的两边,身子后仰,私处不断朝椅子挺动——就像——就像在和那椅子性交。 华诤的眼色暗了,臀部离开床单,正打算起来。没想女孩的右拳头朝他的方向伸直,然后弹出食指,对着他的脸左右晃晃,又向下点点指尖,示意他坐下。 华诤只好坐回去。女孩又朝他眨眨眼,站起来,把椅背转过来对着她的屁股,弯下身子,双手扶在膝盖上,不停地向椅背提臀——背入式。 付一默色情地和椅子跳了一会艳舞。才又向男孩的方向舞过来。藕臂甩向旁边的床头柜,食指和中指并拢去挖床头柜上的奶油蛋糕。挖了奶油后,就在男孩的麻辣注视下,把顶着奶油的两根葱指放在丹舌卷成的嘴洞里吮吸。 原来奶油蛋糕的用途是这个!难怪平时不爱吃宵夜的她,还索要起零食来了。 付一默吸了一会指头后,又用同样的两根手指扣挖一坨奶油递到男孩嘴边,华诤忙张嘴把葱指含进来。付一默趁手指抽离时,急急用小嘴补位去堵他的口腔。小舌头窜进去,抢他齿牙上的香甜。华诤被她今晚的热情吓蒙了,呆呆让她吃了一会,才想起要反吻她,却扑了个空。 52搞到天亮(H) 女孩突然梭跪在他的双腿间,葱指放在贝齿间咬了咬,和他对视的眼神里全是勾人的狐媚。然后手指从红唇里拿出来,摸到男孩跨间已抬头的阴茎底部,拉着避孕套口,把保险套从男根上反撕下来。 阳具上全是被橡胶膜挤得均匀而稠厚的精液。女孩吐出玫瑰花瓣一样的小舌头,从根底到蛙口——一舌头舔到底,在敷满精液的鸡巴上犁出一道净路。再又一舌头舔到底··· ···直到把男根吃得又硬又干净。 华诤被勾疯了。 一边喊着“妖精”一边把她按在地上要搞。付一默忙朝桌子爬过去,抓过新套子给他戴上,才由着他癫狂逞凶。 华诤抱着她,在地上、在桌子上、在床上、椅子上、玻璃上··· ···疯狂地操干。套子摘了又换上、换上又射摘掉··· ···干到付一默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窗外蒙蒙的亮光——这臭猪,又搞到天亮了哦··· ···(每一次H都要写得不一样,果然杀脑细胞啊。抹额甩汗~~秀~~) 付一默是工业学院的,她们女生也少,和医学院的女生宿舍拼在同一层楼。但毕竟不同学院,平时几乎是没有交流的。但付一默一个室友和梁澄莹是同乡,梁澄莹也常常会来她们宿舍转悠。 可梁澄莹跟付一默她们宿舍的人,并都并不算特别交好。不知是不是因为梁澄莹在男生中受欢迎的缘故,反正她在女生中的人缘一般。一般女孩子出门,总是叁叁两两,成群结队。可梁澄莹不是。她就是典型的‘美女’——要么独来独往,要么身边都是一堆男性观音兵。 哪怕是医学院的其它女生宿舍,也绝少见梁澄莹的身影。付一默感到,可在这么多女生宿舍中,梁澄莹就对她们宿舍特别青睐、跑特别得勤。这晚,见梁澄莹又来她们宿舍,除了付一默,所有人都出去了。梁澄莹便对付一默面露亲和的微笑(梁姑娘总得时不时来刷刷存在感的。我这几天想了:莹莹后来得到的一切,都跟她如此坚持不懈是密不可分的。机会是等待有准备的人。若要取之,必先予之。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一默,能跟你们宿舍借把剪刀吗?” 付一默心想:借剪刀就借剪刀嘛,是装熟个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扯扯嘴角算是回笑,递给她。 “项链好漂亮! 什么牌子?一定很贵吧?” “这个吗?” 付一默扯着脖子上项链的坠子,笑道: “没什么牌子啊。人家送的,便宜得很,最多几十块吧。” “几十块?!” 梁澄莹惊道: “不会吧?你摘下来我看看,难道我看错了?” 见她说得郑重,付一默只得解开扣子,递给她道: “是华诤买的,我也不懂这些,他说很便宜。难道要几百吗?” “几百你卖给我好吧?” 梁澄莹举着项链,对着灯光,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又看,哑然失笑: “大姐,这是叉叉叉(sorry,不为任何品牌做软广)的钻石唉!啧啧,不是仿的,仿的没有这么亮眼,是真的。再说,华诤不会买A货的。” 付一默站起来: “你说什么?这是钻石?” 虽然她没听过梁澄莹口中的那个西文的品牌,但听起来就是个大品牌。何况她还说,这是“钻石”!钻石不是服装,即使没有品牌,钻石就是钻石。 “这要多少钱?” 梁澄莹一手拉着链子,把项坠放在另一只手心掂了掂,递还给她,摇头笑道: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但看这个火彩和大小,不会少于五六万吧?咝,不止,应该在十万左右。或者,不低于十万才对。” “十万?!!!” 付一默在这个数字面前再也无法维持淑女形象。十万块!她只是一个穷学生唉,这笔钱,比她做这一年多的兼职赚的钱,还多。那天华诤站在她身后给她戴上时,他明明无关紧要地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收着就是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在刻意隐瞒。 相比付一默的震撼,梁澄莹平静很多: “也不奇怪啦。华诤家条件这么好,这条项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一默,你好福气啊!” 不知是否因钻石的光彩太过妖异,付一默看到梁澄莹嘴角弯着的笑意,带有一种明显的意味深长。付一默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哪里受得了这种蔑视? 夜晚十一点,宿舍楼就要上门禁。所以华诤在十一点差十分,收到付一默“下来”的短信后,自然浮想联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难道才分开几个小时,就想他了? 在男生宿舍楼前,付一默坐在一个灯光打不到的台阶上。男孩走到她旁边坐下时,她并没有抬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远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华诤,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华诤愕然。 付一默从衣兜里掏出项链,扔给他: “你老实跟我说,这个东西,多少钱?” 华诤见是这件事发作,有点乱了阵角,勉强笑道: “谁这么多事,跟你面前嚼舌根了?” “别拉扯别人,这并不重要。重要是的,你不该骗我。” “我没有骗你” 华诤说这几个字时,只恨夜太静,无论他发音怎么微弱,都不能淹没无状。 她幽幽道: “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到底多少钱?” “舍玩” “好好说话?!” 华诤梗了梗脖子: “十二万” 梁澄莹这识别眼力,不是去珠宝鉴定师,真是屈才了。 华诤又补充道: “可是如果我跟你说实话,你不会要的。” “你知道我不会要,为什么还去买?” “因为我喜欢你,我在乎你,我想给你买点正常的生日礼物,我不要给你地摊货。” “你喜欢我?哼” 付一默冷笑一声: “可是你这样不顾我的感受,谈那些不是太假了吗?” 华诤提高了声音: “我就是怕你不愿意接受、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才没有告诉你的嘛!而且这条项链已经很便宜了——你没去那个货柜看!我都故意挑便宜的买的了。” “问题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这件事,你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喜欢我’的感觉,你只是喜欢做情圣样而已。再说,喜欢一个人,是不会骗她的。” “你干嘛?付一默,你干嘛?你为什么这样说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很难过的啊?不会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心吧?你不如拿刀来刺我好过啦!” 华诤双手举在耳边,做抓狂样: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它女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接受一份男朋友的礼物?偶尔奢侈一下、放松一下,没有问题的。没有人会责备你的。你放松点好不好?你现在是要干嘛,把自己当Mother Teresa啊?咱能少矫情点不,啊?” “呵呵” 付一默怒极反笑,冷冷道: “我差点忘了:我们都不是一类人,说不到一块去的。” “是啊。我跟的确你不是一类人。妈的,你是公主圣贤、七仙女下凡。我山野村夫、满身铜臭。我他妈给你提鞋都不配!行了吧?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你总是要坚持AA,很多时候,我都很头大!你坚持AA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你什么?” 华诤道: “想过‘我也有我的尊严’。我知道,你付大小姐,你有尊严。但是,我也有我的尊严啊!你不花我的钱,是,你是清高了。但是我呢?你常让我觉得,你就是跟我拉距离。你没拿我当你男人、没想过要和我天长地久。所以,你就屹立不倒。” 53老婆越来越污了 “我们在一起,总是我依靠你、我粘着你,连林小河都说,我一见到你,就变成小娘儿们了。我有时也会希望,你能依靠依靠我、让我保护保护你。两个人,要相依为命才能走下去。付一默,我们是两个人在相依为命,不是你一个人在单打独斗。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恐慌。” 付一默道: “恐慌?” 华诤道: “是啊。我恐慌!每次你单独去哪里,我都好害怕、好担心你的安全。担心路上车多、担心夜深治安不好、担心你遇到坏人···只要你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都会很恐慌!我不敢想象你——我不敢想象你不在我身边的情境,我怕我会发疯。可是我知道:你不会!你没有依赖过我,所以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恐慌没有我的日子。” 付一默流着泪点点头: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我不够紧张你?不够担心你?唉,既然如此,那我——唉,我懒得说了。” “那可不呢?” 华诤阴阳怪气地学着她的口气道: “‘我懒得说’、‘我无话可说’、‘我不想说’······这些都是你的口头禅!我就这么不配和你说话,是吧?‘言语是银、沉默是金’,你他妈就是块大金子! 付一默,我是你男人唉,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不和我交流、什么都闷在心里,我——唉——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在经历些什么。你的工作、你的专业、你的学习、你的心情···你的很多领域,我都觉得自己进不去。 你的内心戏这么丰富,可是我却一无所知。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你。我有时候都觉得——” 男孩戛然而止,付一默预感他心底有些隐藏得很深的东西要探出来,便追问: “觉得什么?” 华诤叹口气道: “我觉得你——唉,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者干脆,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死皮赖脸追了你叁年,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付一默又笑了: “呵呵,我不喜欢你?!所以,你的结论就是:我不喜欢你?呵呵,所以,我不喜欢你哦。华诤,你知道我为你——” “为我什么?” 付一默很想用最鸿风远蹈的声音呼喊出自己的委屈、很想上去对这头没良心臭猪一顿咏春拳、鸳鸯腿、霹雳连环掌揍得他鼻青脸肿···可这些激烈高亢的情绪,最终,却只能化成无可奈何的两行眼泪。 虽然她总是这样欲言又止,华诤突然感到,她今天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重大的隐情,便上去要抱她: “为我什么?付一默,你为我,做过什么?” 不行,伤痛太深了。不能让他知道。他会背负不住的。(小鸟的话:我觉得做女人真的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女人啊,一旦爱上一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豁得出去、什么都肯为他牺牲。一默,小鸟都心疼你了,过来抱一抱。呜呜呜~~~) 付一默躲开男孩圈上来的双臂,道: “为你——为你哭了多少次!” 付一默刚转过身,就被人从后面圈住她的腰: “别哭,宝贝,别哭。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明知道,我就怕你哭,我不该惹你哭的。我错了,我说错话,要不然,你打我!你打我嘛,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袖角擦着泪水,付一默道: “你不用每次吵架都认错。你没有错。今天,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你觉得我不喜欢你’,这是你的真心话,不能因为迁就我,就不准你说真话。” 华诤嘟哝着抗议道: “boooo,我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付一默挣脱他,道: “随便了,我不想和你争这个。太晚了,我想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华诤伸出去拉她的手,在她肩膀后方,停住了。 他以为他会很生气、很委屈,可他没有。反而,一种从未有过的尊敬之情,油然而生——原来“尊敬”,是这样一种感觉。 华诤远远跟着她,看着在她们宿舍楼外,阿姨给她开了门、她上了楼,才回自己寝室。 付一默哭到睡着,第二天醒来照镜子,双眼周围像涂了两圈胭脂。正拿冷水敷,听室友在喊: “一默,电话!” 林小河还睡在床上: “华诤这么早啊?我闹钟都还没响呢!他不睡觉,人家还不睡了?” 付一默接起来,听他道: “宝贝,起了没有?” “有事吗?” “等会一块走嘛。” “哦——好。在哪里见呢?” 华诤的心掉下一半,笑道: “你们宿舍楼下” “什么时候?” “你弄完就下来嘛” 付一默道: “你现在已经到了吗?” “还没有。” 付一默听得气息不对,嗔道: “你明明就到了!又骗我是不是?” 华诤笑道: “好吧,我到了。这不怕你着急吗?” 付一默挂了电话,迅速洗漱完。两人在楼下见到,华诤还是担心她发脾气。没想她走近,自然就牵了他的手。华诤才算彻底放心了。 两人走了一会,付一默才道: “昨天——对不起,是我太较真了。” 她竟然在道歉。华诤转脸,见她正低着头看路,便笑道: “是我说谎在先。我该说对不起才对。那项链还在我包里——” 付一默拉住他不让他动: “你收好就行了。我想戴的时候,再跟你要。我平时粗心大意,戴不得这种东西,弄丢了不太好。” “弄丢了就再买嘛,只要你喜欢。” 华诤说出口,立马觉不妥。只嘿嘿笑着自己打断自己: “不知是谁多的事!这项链的事,是谁跟你说嘛?要我知道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搬弄是非,我一定饶不了他!” “有完没完?” 华诤敛了笑容道: “有完。知错了,不敢了。额额额~~对了,宝贝,有个‘脑筋急转弯’,说给你听哦。额~~可以吗?” 付一默微笑道: “说嘛。” “有两个女生同追一个男生。女生甲长得很漂亮、身材好、白富美。女生甲对男生说‘我条件一般,但希望你能接受我。’。女生乙长得一般、普通人。女生乙对男生说‘我觉得你根本就配不上我。人家都说我比女生甲漂亮多了,都说迪丽热巴都没我漂亮。我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能娶到我,你赚到了!’。后来,那个男生就选了女生乙。你猜为什么?” 付一默摇摇头。华诤道: “因为,女生乙很能‘吹’啊!” 付一默只是笑。华诤道: “A哟,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啦?” 付一默笑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对男人来说,‘口活好’很重要。” 华诤把在她手臂上的五根长指紧了紧,把人揽过来,亲了一下小脸道: “我老婆越来越污了,跟我越来越投契了!” 额~~这算是一种赞美吗? 54老婆大人的懿旨 两人又走一会,付一默才道: “华诤,你有——你的经济状况——就是我上次那什么,就是大一的时候,在那个宾馆里,你跟我说的,你有那么多钱的事。你有没有跟别人说?” 华诤道: “没有啊。也没人问我。” “如果有人问,你会跟他说吗?” “问什么?” “问你有多少钱。你会说吗?” “会啊。这有什么?我无所谓的啊。怎么,会有人问吗?谁会关心别人的’有多少钱’这种事啊?” 草根的世界,华大少爷怎么会懂?付一默叹口气道: “从今天起,你记住了: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你有钱的事。” “我也没有很多钱——” “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华诤作禁声状。付一默接着道: “你以前就做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财不露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隐藏,但恰恰做得非常好。保持。还有,不要再买这种贵重的东西给我了——太炫了,被人家看到不好。” 华诤道: “可以说话了吗?” “你说。” 华诤陪笑道: “有没有这个必要啊?忒小心了吧?我的钱我还不能花了?” “不是不能花,是——唉,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钱。任何人都不能说!” “家里人也不能说?我妈也不能说?” “你妈也不知道你的经济状况?” 华诤笑道: “我不晓得她知不知道。但是奶奶转江北股份的时候,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说。连爸爸和两个姑姑,也不能说’。我只是问问你,看看到底要保密到什么程度。” 华奶奶果然是世界上最疼这位小少爷的人啊。 “好吧。如果你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连你妈都不能说!” “那你呢?你也不能说?” 付一默还没回答,华诤就笑道: “好了啦,我知道了。那其它的能不能说呢?” “什么其它的?” 华诤道: “就是除了钱以外的其它东西?比方说房子啊之类的,能不能跟别人说?” 付一默道: “你有房子?” “有啊。” “你是说,你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华诤摇头道: “不是。我是说,有一些奶奶的房子,还有医院名下的房子。奶奶都陆陆续续转了一些给我。还有外婆也转了一些给我。关洲也有。唉,就我上次给你的说的那个办事处呢?还有关洲和南阴其它的一些空房子,我妈没带得及去打理。她听说我想装修,就把钥匙都寄给我了。还说叫我去装,要多少钱,她给我打过来。” “有多少套?在市区?关洲有多少?南阴有多少?” “我不知道有多少套。我还没去看。两个市加起来,大概十几二十套吧。” “这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见你去装啊。” 华诤耸耸肩道: “我要上课啊。” 看他表情呆茫,付一默连呐喊的欲望都被掐熄了——这只猪,他知不知道,像关洲这种地方,一套一百来坪的房子,就要几百万人民币啊! 华诤停了停,又追问: “房子这些事,能不能跟别人说?” “不能!不能!!不能!!!” 付一默道: “房子、钱、珠宝、股份···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能跟任何人说。是‘任何人’!听到了没有?在别人面前只能装穷。只能说你是靠爸妈每月给的生活费过日子。和别人一样——青黄不接、上顿吃了望下顿。 不准再随便请朋友吃饭,就算请,也要装做勉勉强强凑钱的样子。你知道像你平时请同学们吃的那些饭,对你来说无所谓。但对很多同学来说,那一顿饭,快够味人家十天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千万不要蠢到去考验别人人品。人家会怎么想?人家会想:这家伙这么有钱,凭什么不分一点给我花? 人家会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的钱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在别人面前,上千的钱,都要说是‘巨款’。像上次吃饭的时候,当着师兄师姐,说上万块的奖学金是‘小钱’——这种话以后绝对不能再说。你知道对我们普通学生来说,一千块钱,都是大钱了。 钱包里不要揣一千以上的钱。还有,你的那叁张卡,不能再随身揣在钱包里了。揣钱最少的那张就行了。其它的卡,放假的时候,放在家里,不花的时候,不准拿出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还有其它要注意的吗?” 付一默想了想道: “还有一件,以后要用上千以上的钱,如果我在,都要跟我报备。不要再玩什么‘惊喜’。给女孩子买东西,顶天就——嗯,不能超过叁千。你不要以为你买得越贵,女孩子会越高兴。千万记住我的话:‘碗米养恩,担米养仇’。” 华诤苦笑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给什么女孩子买东西?我除了你,啥也没有。叫你给我管,你也不给我管,害我操心。” 付一默黯然道: “我——我不能总在你身边。你还是自己管吧。再说,你也得学着管一下你的财产了。不能老这样傻乎乎的。华诤,你只要听我的话,希望能保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华诤奇道: “啊?你要去哪里吗?” 付一默平复平复,笑道: “我不得去上课吗?上课总不能在一起了吧?对了,还有一点:不要借钱给任何人。关系再好也不行!” “为什么?” “我没办法——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如果朋友有困难——是真的有困难的那种,宁可送份大礼,都不能借钱,听到没有?” “听到了。” 华诤道: “死了,那天我和安森去食堂吃饭,他没带钱包、手机又没电了,我借了他五十块。” 付一默翻翻白眼: “这种可以。五十块可以。这种时候都不用借,你请他吃就行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才说‘不要随便请人吃饭’吗?” 付一默咬住嘴里的血腥味,道: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会懂我的意思的。慢慢来。先按我说的做吧。华诤,你会记得我的话的,哦?” 华诤道: “当然会。我记忆力可好了。一定谨遵老婆大人懿旨!” 付一默停下脚步道: “我到了。我先去上课了?” 华诤拉住她道: “你不吃早餐吗?” “我十点钟下课再吃。现在太早了,吃不下。” 华诤道: “反正时间还早,我去那边的超市门口买点面包给你。你等我,马上来。” 付一默还来不及阻拦,他就一溜烟去买回来了。付一默接过他买的东西,道: “谢谢” 华诤道: “好了啦。中午你来看我打球吗?” “打什么球?” “我们院篮球赛啦。反正下午又没课,就来玩嘛。十二点十五分,在我们医学院后面的篮球场。” 付一默道: “好。” 55秀恩爱就要趁人多嘛 中午,付一默和林小河在去篮球场的路上,远远就听到了吆喝声。她们走近,明媚的阳光下,运动场上的好几个篮球区有同学在热火朝天地打比赛。 林小河葱指一指道: “罗,是那边,穿白色球衣的” 付一默便跟着她往前走,渐渐走近时,便见林小河用双手圈在嘴边作喇叭状: “安森加油!安森加油!” 篮球场边围着的工作人员和拉拉队里,好多人回头朝两个女生看过来。付一默苦笑了一下。走进人群中,边沿着篮球场旁站定,边在球场上搜索华诤的身影。 刚好有人进了球,球员们正重新站位。付一默眼角扫到旁边一片黑影压下来,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脸颊上就受了一个伴着喘气声的湿吻。华诤皮肤被晒得红红的,满头大汗,边朝她微笑边退跑回自己的位置。 付一默见他不回头看路,便叮嘱道: “小心一点” 可惜户外空旷、人声嘈杂,他好像没听到她纤弱的声音,只顾朝着她笑。 付一默本来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只见一群男生追着一个球,在她面前乐此不彼地跑过来、跑过去。球进篮筐时,林小河和周围的人总是爆发一阵阵的欢呼或叹气声。让她觉得特傻。 只是华诤在球场上的拼命和专注,让她感到炽辣的阳光和燥热的天气,都变得可以忍耐了。 又到华诤带球,她的心提了起来。他拍着球,奔跑带风、大步流星往对面的篮筐下冲锋,几个人在后面追着他,其它的球员大张着手臂在空中夸张地上下挥舞,挡着他的去路。 华诤没跑两步,就发现前路被人堵死,付一默以为他会侧身找其它的出路,可没想到他突然纵身一跃,右手高高举着球,远远就往篮筐里砸。球是进去了,但华诤的腹部撞到前面那个男生的脸,那个男生一屁股就往后坐梭过去不说,华诤重心被撞散了,脸朝下,重重地往硬实的水泥地上扑去。 付一默面如金纸,忙跑过去,见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出了线外,手脚都蜷缩起来,双手捂盖在脸上。四围的人都停下动作,正欲过来看,却见华诤停了几秒,又爬了起来。脸上又脏又汗,人中两边挂着两条红色的液体。 华诤眼前冒着金星,感到嘴唇上方有点热,左手掌在鼻下抹一把后,放到眼睛下面一看,道: “哟!红了?” 裁判吹了暂停哨。 华诤还想说不用停、继续比。张张嘴,见付一默走过来,便又闭上了。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走到球场边上。替补的队员便即时补上。来做拉拉队的同学们左右挤挤,让出一个空位来给他坐下。有人道“还有血,快仰着头!” 华诤坐在地上,双掌向后撑在地上,仰脸望天,以防流出更多的鼻血。付一默蹲跪在他身边,从包里拿出纸巾扯开,揉成两卷纸柱,给他塞进两边的鼻孔里。又抽出新的纸巾,轻轻给他揩拭着脸上的血迹。林小河倒来一杯水,递给付一默。付一默便把水倒在纸巾上浸湿,又拿浸湿的纸巾重新给他擦拭。 林小河问: “华诤,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疼吗?” 华诤浓着鼻腔笑道: “没事,哪那么娇气起来?” 林小河看了看付一默,又朝华诤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瞧瞧,把老婆都吓哭了!” 华诤忙去看付一默,见她抹了把眼睛,别开脸不让他看,还扮无事对林小河道: “小河,还有没有纸?我的纸用完了。” 林小河抱歉道: “没有了。” 华诤忙道: “我书包里有。我去拿。” 付一默按住要起身的他: “少爷,您消停会儿吧!瞧这纸都红了!你包在哪?我去拿。” 付一默顺着华诤的指示,找到他的书包。里面的东西不多,就是两本书、笔袋、钱包、钥匙什么的,确实有一把纸币,外面没有任何包装,乱七八糟地裹成一团,垫在包底——是有点不卫生,但总比没有强。 付一默扯出这团纸币,见纸币下面的书包缝隙间,还零零碎碎地藏着些脏脏的碎纸屑。便索性把这些碎纸片抠出来,一片一片地展开,看上面的印刷着内容,准备把没用的扔垃圾桶。 这些纸不过是些超市的发票、空白的废纸、过期的电影票、开房收据··· ···付一默走到垃圾桶边,正想扔。隐隐觉得不对,便选出那几张旧电影票来,仔细一看,其中有两张,虽然折痕很深密了,但却是新的——或者说,是买了没用过的。 付一默看上面的日期,是她的生日。电影名称是詹妮弗演的那部喜剧片——就是她和林小河一起去看的那部。 她大一时候的生日、詹妮弗··· ···付一默慢慢回忆起来,那天好像——他是买了一束玫瑰花给她。然后——然后也没什么特别啊。 难道那天,他是打算约她一起看电影的?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提啊。哦,对了,那条钻石项链,他也打算是在同一天送给她的吧?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提。他不提,她哪里想得到要问? 这个笨蛋!当时不定躲在哪里伤春悲秋呢。唉,昨天还为了项链的事埋怨他,面对这样不解风情的女友,他也算受得委屈了。 比起她的拿乔作势、自圈人设,华诤,真有一颗纯洁无暇的金石之心了。付一默暗自忏悔着,小跑回男友旁边,听得队长对华诤喊道: “兴哥要下,华诤,你还上吗?” “上~~” 华诤的“上”字,在见到付一默的身影时,由高音滑了成了低音。 付一默见他状态不错,便伸手去拉他: “想去就去吧。小心一点就是了。” 华诤没把手交给她,笑道: “我手脏得很,不用拉。” 付一默便趁他起身时,靠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小声道: “华诤,你真是个大笨蛋!” 林小河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A药,华夫人,光天化日、观众霭霭的,少虐点狗行吗?很讨打唉!” 56摩天轮上的颜射(H) 期末考试完,林小河要修科研学分,假期要留在学校和研究生师姐做实验。可安森只用大四去附院实习就能修上这种“科研学分”,所以便可以放假就回家。林小河便不高兴,安森也有点舍不得她。 付一默就不用说了,假期要挣钱,一般都是不能回家的。但为了陪华诤,就抽了几天陪他回南阴。他们的关系只是半公开,家里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但都没见过他们互相的对象。所以,也不便在家里见面,何况他们在一起时,亲着亲着就忍不住要做爱——这种事,肯定不好在彼此家里进行。 所以两人到了南阴,亲热反而不方便。出来见面时,就约在公园、电影院、酒店··· ···一日两人出来吃了晚饭,华诤突然想去坐摩天轮,说是要看城市夜景。到了公园,上摩天轮时,华诤让女孩先上,转身和那个管摩天轮的工作人员叽叽歪歪,不知说了点什么。 等他上来时,付一默道: “你在跟他说什么?” “没什么,就让他要我们多玩会。要下来时,我会打他电话时。” 付一默也不疑有他,两人坐的小方厢带着些许晃动,周围的树木渐渐矮下去,接着整个公园的绿色都能尽收眼底了。天空还带着蒙蒙的灰亮色,四周的建筑和路上,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盏盏灯光,却都早已交织着,把城市渲染出一片繁华。 付一默出神地欣赏着华灯初上的夜景,感到胸上有压力,低眼就看见一只大魔手在自己乳房上摸着,衬衣的纽扣也被解开了叁个,乳罩都露在外面。 “不是说来坐摩天轮吗?你这样,哪有心情看风景?” 华诤干脆把脸埋在女孩黑长的乳沟间,亲她的肋骨、两边的肉馒头,道: “我不是正在看‘风景’吗?” 说着,手从女孩奶子上拿下来,摸进裙子里,把小内裤扯下来。 两人坐的厢体已升到旁边小高楼的腰上,可俯视下面的车流人动的马路和路边一排排串成长龙的亮商铺门面了。 “在这里做啊?” 华诤掀起女孩的裙子,弯头下去亲她的大腿,和双腿间的带着阴膻味的毛发。 女孩腿上肉很嫩,竟比胸上的肉还软,咬下去,像豆腐,却比豆腐有弹性;像QQ糖,却比QQ糖松软。华诤手缩回来,解开皮带,道: “不是‘做’,是‘操屄’。快打开屄,老公要操了。不行了,要硬坏了。” 付一默只得斜躺在椅子上,一条腿翘在椅背上蹬着后面的玻璃,一条腿垂在地上,向男孩张开私处,让他把高高翘着头的鸡巴插进来。 天已黑透,由于城市灿烂琉璃的夜灯,夜空里光线似乎比刚刚还明艳。空间虽狭小,视野极广阔,周围错落有致的建筑疏密得当。在这透明的公众地方,付一默被身上的男孩操弄得羞耻又舒畅。 两人已转过了最高处,女孩略慌乱地推了推他: “回去再做吧,下去人家来开门了。看到我们这样——” 华诤手撑在女孩头两边的椅子扶手上,身子上下压动着,裤子褪到大腿,结实的屁股光溜溜在女孩跨间耸动: “看到就看到!我就想当着全世界,操死你!” 付一默半坐在椅子上,挺着纤腰配合他的操弄。包厢里没有灯光,不能清晰分辨阴茎的颜色和纹路,在朦胧中,只看见黑越越的棍子在她的腿芯处急速进出。 华诤把Tshirt搂起来,低头和她一起观赏两人性器的媾和,笑道: “怎么样,宝宝,老公是不是很大?” “嗯” “什么大?” “小兄弟” 华诤突然一枪杀到她子宫口,凶道: “都说不准用‘小’字!” 华诤本还想教训她几下,可子宫口的那朵花蕊,带着露水娇娇地触着他的龟头眼儿,却又轻轻抵开他。让他甜酥得只想更狂暴地疼爱她。 摩天轮缓缓接地,付一默看到地面上那个工作人员向他们的小厢体走来···按理说,坐一圈,人家就要来开门叫他们下去的。到时他们这个体位、男孩的巨茎还在她密径里梭进梭出、她的衬衣也被扯开了、一对大白兔也被掏在胸罩上方跳动··· “别,哥哥,他来了···别让人家——别让人家看到——哦,别——” “看到什么?看到你被大鸡巴日得腿都合不拢?” “嗯。我怕——我怕——不要——” 华诤越干越上瘾: “‘不要’什么?谁不知道你天天在被我搞?天天在被我强奸?嗯?你就喜欢被我搞,是不是?你看看你,被鸡巴搞得屄都闭不上了!” 付一默淫水连连,想推开他,双手软软的,使不上劲。只情不自禁还地上下抬着屁股,让阳具撤退得更彻底、冲撞得更深入。 工作人员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些游客,他们越走越近、包厢越来越靠近地面···付一默正以为走在最前面的工作人员要来开他们的门时,却见那人只在他们包厢前停了停,就追上去开后面一个包厢了。 “他怎么···?” 阴窒因女孩的情绪波动而松紧变化着,裹得阳具舒爽激荡。华诤笑道: “傻妞!老公还真能让别人看你这副骚浪样?你呀,只能给我看!” 付一默联想起他上摩天轮之前和管理员嘀咕的事,大概就是在交待这个吧?付一默便放心让他捣弄。搞到他要大喊着要射时。女孩蜷着膝盖推开他: “射嘴里吧?” 华诤巴不得一声。忙把肉茎拖出来,摘下套,一边握抚着棒身一边抵向她张开的嘴。 付一默见大龟头凑近了,正要含下去,视线就被一柱浆液飙挡住了。 精液像从喷墨枪里喷出的颜料,故意沿着女孩睫毛、鼻子画了一道精痕。要不是付一默连忙把还在射精的大鸡巴头吃进嘴里,只怕受灾的还不止这些地区。 她被他颜射的狼狈样,性感得华诤还没射完,就又要硬了: “不好意思哦!没忍住!” 明知他是故意的,可付一默吞着他的液体,没空去反驳。嘴里精液咽下去了,又伸着舌头圈出嘴外,尖着舌头去舔小脸上够得着的点滴。华诤一看她这妖媚样,就要推她再来一次。女孩却报复地躲开: “不好意思哦。要下去了。忍着吧。快打电话给人来开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是故意的!!! ~~~~ 小鸟的话:谢谢亲们的支持。小鸟很感动。我想到这文会有人hold不住的。但我没猜中的是:竟然还是有蕙质兰心的亲们——hold住啦!我为亲们点赞。因为不是人人都能达到这个品鉴能力的。小鸟很表示很惊艳~~ 57真正的富二都是相当低调的 安森到家,周之仙天天带他在外面和朋友玩。安森读大学之前,要在家学习到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要他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围在母亲屁股后头和母亲的朋友们玩,被一群阿姨围着问学业和私生活,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他便不再和母亲出去,在家看看书打打游戏或林小河讲讲电话。 就这样在家呆了十来天,愈发无聊起来,但想到大四大五的假期都不能回家,又不忍心抛下母亲回学校,便只好这么耗着。林小河打电话来,一个劲地说想他。安森便叫她周末来他家玩。 林小河道: “那你爸妈呢?” 安森道: “我妈白天都要上班,晚上回来得晚。” 林小河听这口气,便道: “那我睡你家吗?” “额~~” 林小河见安森这意思,是不想把她介绍给他父母,便赌气道: “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好好当你的孝子吧。 安森只得道: “要不然我去学校和你玩?” “窝哟,我好稀罕哦!” 沉默了一会,安森才又道: “小河,我···我不是不想让你来我家,是——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你,我怕你···” “好了啦!” 林小河觉得他就是在欲盖弥彰,但还是设身处地地为他想: “好嘛,我去你家,白天你妈不在家,我去和你玩。晚上我在外面找个宾馆住,总行了吧?” 安森道: “也不用在我家和我玩啊。白天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还有可以去几个景点——” “好了啦,连你家都不去!总之我不见到你爸妈,只在外面找个旅馆,给你当‘慰安妇’,行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小河,我不是这个意思——” “哔——” 他话还没说完,人家就把电话挂了。安森只得又打过去,话还没说,就先叹口气: “唉,小河,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你想来我家,你就来,好吗?只是——唉,你来。” “什么叫‘我想来’?我多稀罕!”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是我稀罕你,行了吧?我邀请你来的,好不好?” 林小河要发脾气,听他软语温存,气又撒不出来了。挂了电话,还没气上一会,师姐打电话来叫她去做实验,她又把这茬给忘了。安森是不惯哄女孩子的,下午并没有多的“表示”进来,哄她回心转意。林小河做完实验回宿舍,见华诤都在楼下等着了。便上去打招呼: “哟,华诤,你怎么还没回家?” 华诤往楼上努努嘴道: “我家女王都还没走,我回哪个家?” “她们实验和我们差不多的,后天就结束了。论文可以回家写。” 华诤摸了摸额头,四指在空中假意做甩汗状: “谢天谢地!再不回家就要开学了。” 林小河道: “唉哟,陪伴女王读书,你也算不容易了。唉,怎么还没下来?我上去帮你看看?” “应该快了,别催她。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得罪不起!唉,小河,你知道她什么事心情不好吗?” 怎么付一默心情欠佳吗?林小河到没觉察,笑道: “没有吧。你想多了。再说了,你自己问她不就行了?” “我?” 华诤苦笑道: “都说‘心情不好’了,我还敢问啊?估计是实验上的事吧。好了,你也别问她了。她心思重,最烦别人打听的。你懂的嘛!” “哟,你家女王来了!” 华诤歪脸,见付一默正拾级而下: “说什么呢?” “没什么,聊闲天” 华诤边说边上前几步,拧下她肩上的背包,左手长伸出去: “哟,今天书包很轻啊。” 付一默右手放在他举上来的手心里,随口答道: “今天没带书” 华诤回过头,和林小河交换了个“你看我没说错吧?”的眼神。付一默捶他一下,道: “你们俩干嘛呢?” 华诤陪笑道: “没干嘛。我就想跟小河说,今晚再不用给你留门了。” 林小河以为付一默要数落华诤的大张旗鼓,没想到室友只是低头看着和她男友相扣的十指,嘴角还含着微笑——那丝微笑里,甜得甚至没有羞涩。还说人家心情指数不佳?林小河心里悄悄有点羡慕,径自上楼了。 林小河回到宿舍,想起安森,便没了睡意。上网订了周末去安森家的火车票,盘算着,这个假期怎么着,也得去见他一眼再回家。 林小河的火车早上十一点就到了安森家所在的城市,天空灰蒙蒙的,可身上的却被不明动向的阳光晒得辣辣地疼。林小河从出站口走出来,被人群挤得又热又晕,却听得一道清冽的嗓音: “小河” 林小河抬头,见安森本白净的脸却泛着红光冒汗,正冲她裂嘴笑。像几只小喜鹊扑哧着翅膀从心房飞出,林小河扑上去抱住他。 安森一手拉了行李箱,一手拍了拍她手臂: “快走吧。” “哦” 林小河一路跟着他,横着人群走。走出火车站好远,居然一直走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安森抱歉道: “南站太挤了,找不到地方停车” 林小河才找到话缝问: “你开车来的?你会开车?!” 安森按了车钥匙,远处有车灯闪了闪: “是啊。我想你一定带了行李,去挤地铁太麻烦了。就开了辆车过来。” 人家一般人说开车,会说“开车过来”。林小河很想问他什么叫“开了‘辆’车过来”?难道他有很多辆车可以选吗? 林小河对车没有概念,只觉得安森开的这辆红色的车子有点矮,坐进去视线太近: “这车坐上来,怎么有点头晕?” 安森转着方向盘,笑道: “你晕车啊?晕车的人坐这车,肯定不习惯。唉,我来之前应该问问你的。我还说带你去吃海鲜呢。” 林小河否定道: “吃海鲜?你二十分钟之前说,我肯定笑疯了。但是我现在只想吐!” 安森道: “啊?我还想说吃完海鲜再带你出去玩呢。要不咱们先回家去换辆车?下午我再带你出去玩。” 随着车的飞驰,两边的高楼很快远去,路的左边,远远是一群矮房子。等安森开近了,林小河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矮房子,而是别墅群。而且是好大好大一片别墅群,别墅的设计风格和色调都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小区。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小区大门的智能门禁报了两人坐的车牌号,并有人工智能的女音道“贵宾车,欢饮光临”。 进了小区,在人烟稀少的林荫大道又开了几分钟,安森向右驶进一个更小一点的小区门,小区保安站在门口向车子敬礼,让林小河觉得很别扭。林小河注意到,这些别墅虽然外观很相似,但也有大小、连独之分。而安森的车,最终停在了与小小区里其它别墅位垂直的一栋独栋大别墅前。 “到了?” “嗯” 安森和林小河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大概叁四十岁中年男人从大门走出来,林小河心一下子提起来。却只听安森道: “谢叔,您在?” “我把V72开过来。小森,这位是——你朋友啊?” 林小河还没开口,安森就道: “是我同学。小河,这是谢叔” 林小河心道——只要不是你爸就行: “谢叔好” 安森道: “谢叔,V72开回来了?” “是。审完了,钥匙在抽屉里。怎么,你要开V72?这车没油了吗?” 安森把手伸出车窗,拍着车门道: “这车挺好的,油满的。是我想开V72。” 谢叔看了看坐在副驾座上的林小河,笑道: “是这样?确实,越野车视线开阔一点,适合女孩子坐。要不你们下来,我正好把这车开去洗一洗?” 安森便和林小河下了车。安森开了车厢,把林小河的行李箱提下来,才把钥匙递给谢叔。 进门是个大院子,左边是个小型游泳池,右边还停了两辆车。安森把行李箱拖上门廊,打开鞋柜,回头对林小河道: “换鞋不?” “换。哦,不,不换。怎么,要进去吗?你不是说只是回来开车的吗?” 安森笑道: “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嘛。哟,都十二点过了?先进来随便吃点东西,一会再出去。” “那你妈——” “现在这个点儿,他们都不在。” 58第一次见未来婆婆,你会说些什么呢? 别墅里面看起来远没有外面以为的那么大,但可能是玻光闪闪的墙砖与从天花板垂下水晶灯的珠辉璧映,空旷的豪宅给林小河带来的,竟是一种压抑感。 厨房里走出一位中年阿姨,怀里抱着一个大碗,碗里装了一些大红枣和生姜。安森没有介绍,林小河估摸也不是他的家人。她好像没有谢叔跟安森那么亲近,对林小河的到来也一脸漠然。只对安森道: “吃饭吗?” 安森点点头: “吃。有什么?” “有海带汤。” 安森道: “好。舀两碗饭。小河喝什么果汁?” 林小河道: “水就好了,在哪?我自己倒。” 那位阿姨早就倒了水来,放在桌上。又转身进厨房去端菜了。不过就是海带排骨汤,并无新奇。可那位阿姨一会又给安森捧来一大杯略稠的橙汁。 林小河道: “阿姨不吃吗?” 阿姨礼貌地笑着摇头。 林小河看着阿姨的背影,对安森道: “你刚刚说‘喝果汁’,你说的是这种叫人家现榨的果汁?” 安森一脸“不然勒?”的表情。林小河叹道: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那种几块钱一瓶的人工果汁” 安森便把自己的橙汁推到林小河面前: “想喝什么?” 林小河拿起安森的杯子喝了一口,摇头道: “不要啦!我不要。你知道榨这个有多麻烦吗?” 一边说‘不要’,一边把橙汁喝个精光。两人正说着,听到大门那边的响动。两人抬头一看,是一个高挑身材的女人,她漂染了黄色的长发盘在后脑勺,黑红相间的短袖T-shirt,一双玉臂如雪堆冰雕。一条黑色运动裤,只衬得双腿又长又纤细。 安森站起来: “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对啊。早上公司没什么事,你叔又有事先走了,我就回来健身了,顺便给他把衣服拿回来洗。” “衣服呢?” “衣服不是···” 周之仙顿住,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安森见母亲的眼光停在林小河身上,便道: “妈,这是我同学” 林小河早站起来,声音细若蚊蝇: “阿姨好” 周之仙环顾一下,见地上一个半旧的行李箱,道: “你好。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啊?” “我今早从学校来的” “学校?你们是大学同学?” “是” 周之仙笑道: “难怪!森儿读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同学会来家里的。你也是学医的?” “不是。我是学数字传媒的。” 周之仙点点头。阿姨见周之仙,道: “老板娘,现在喝红枣茶吗?” “喝。去煮了,我上去洗个澡,下来喝。森儿,你们接着吃吧。还有,阿姨,老安的衣服在洗衣房篮子里,你记得叫那个谁给他洗了,运动服,不用干洗。” “知道了。” 林小河见周之仙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吐了吐舌头对安森道: “你不是说你妈不回来吗?” “谁知道呢?” 林小河担心道: “她突然看到我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安森笑道: “没想到你也会担心!没事啦。” 林小河吃了几口饭,想起什么: “怎么,你叔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什么?” “你妈刚刚说拿‘你叔’的衣服回来洗。你叔叔和你妈关系这么好?我以为我家和我大伯家,关系算好的了,可我大娘也不会帮我爸收拾衣服啊。” 安森瞪她一眼,低头吃饭。 吃完饭,林小河要捡碗,安森拉住她: “不用忙了,有人收拾的。” 林小河嘻嘻笑道: “不好意思的。我不习惯。” 林小河把碗收到洗碗池,又擦了桌子,正挽起袖子要洗碗时,听安森的妈妈在厨房外叫道: “那个谁,不用洗了,阿姨会洗的。” 刚刚给他们端饭榨果汁的那位阿姨,略有恐慌地推着林小河: “不用你,你出去休息!” 林小河才用水冲了冲手,讪讪地走出去。 周之仙换了一条白色打底的内衬裙,外面又罩了一条黑色镂空花纹的裙子,正歪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回头朝林小河道: “过来坐” 林小河四周张望了一下,便有点怯意: “阿姨,安森呢?” 周之仙笑道: “我叫他去买水果了。” 林小河就要走: “那我和他一起去” 周之仙道: “他都出去了,何必呢?他是开车去的,你追不上他。再说,他很快就回来了。过来坐吧。” 林小河只得在周之仙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即使是单人沙发,这尺寸也比林小河平时坐的一般沙发要大。她的背和手臂,在这张沙发上都找不到妥善的放置处,感觉浑身不踏实。 周之仙看了看她,道: “森儿从小到大,几乎不和女孩子说话。不会带同学回家,更不会带女同学回家,你是第一个。你很厉害!” 她的话没头没脑,林小河再迟钝,也感到里面有股刺劲。便只是笑笑,无从答言。 “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河。双木林,‘小河流’的小河。” 周之仙脸皱皱,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诧异: “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 周之仙点点头: “哦,比森儿小一岁。你家住哪里? “陕西” “陕西哪里?” 林小河说了一个周之仙没听过的地名,周之仙便换了个问题: “家里都有谁?” “爸爸,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你是老大?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爸爸是司机” “出租车?” “货车” 林小河小时候,人家问她爸爸是做什么的,她总骄傲地说“我爸爸是开大货车的!”。她一直觉得能开得动大货车的爸爸,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大不起来。 “妈妈呢?” “妈妈——妈妈不在了。” 周之仙哑了哑,道: “是这样?家里还有谁?” “还有大伯,和几个姑姑。还有一个姨妈。” “都在你家?” 林小河道: “不是——是说亲人还有这些。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不过我们家人,走得近。” “平时爸爸不在家,弟弟妹妹是谁在带?” “我在家就和我一起。我不在家,就都会去亲戚家,多数在大姑家。不过他们都上初中了,能自理,也不用特别照顾的。” 周之仙道: “你爸开货车,一个能供你们叁姊妹读书?不得了!你们专业的学费不便宜吧?” “我——我是走的助学贷款。平时做兼职。读大学了以后,也没问家里要过钱。妹妹的生活费也是我负责,爸爸只负责弟弟。所以,不算很吃力的。” 周之仙叹道: “长姐为母!不错。弟弟妹妹功课也和你一样好吗?” “妹妹还行。弟弟功课不好,今年读完初叁,可能不读了。” “现在这个年代,初中毕业,怕是找不到什么可靠的工作吧?” 她没有说一个刻薄的字,可是她少见多怪的神情和大惊小怪的声音,让林小河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林小河道: “爸爸说,‘他不是那块料,不愿意读。随他了。’” 安森的母亲斜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一双玉腿交迭着蜷在臀后,宛如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后,和包围着她的这座宫殿般的别墅,融成一副富丽堂皇的画卷。林小河惭凫羡鹤,只觉自己跟这里,如此格格不入。 周之仙留出的对话空白,更让林小河有种莫名的羞辱感。她大声补充道说: “我弟弟虽然读不成书,但他会养活自己的。” 周之仙笑了笑,才道: “好。不怕告诉你,阿姨也是苦出身的。你看看这个家,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换来今天安森的衣食无忧吗?我不想安森再走我的老路,我想我的儿子,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你懂吗?” “我不懂” “不懂没关系,你会懂的” 周之仙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得安森开门进来,冲她们道: “我各种水果都买了一点,你们想吃什么?我去洗。小河,你看你想吃什么?” 林小河站起来,歪开头避过安森提到她脸前的塑料袋,道: “我不吃了,我想走了。” “啊?” 安森忙把水果放下,道: “再坐会嘛。你爱吃水果,我才买这么多的唉!” “我不吃了,我真的要走了。” 安森见她脸色不太好,只得道: “好吧。那,妈,我和小河出去玩一会?” 59我和你妈,你选谁? 安森开车出来,本来想带林小河去海洋公园。但林小河只说累了,说想买火车票回家。安森哪里肯放?本来说好,她来,至少玩个两叁天的。便找了处酒店,给她开了房。 林小河坚持自己付房钱。安森便由得她,又帮她把行李放回房间。林小河说累了,要洗澡睡觉。安森双掌掐着她的肩膀,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林小河被他看得心软,便道: “安森,你今天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说呢?” “我要听你说!你回答我,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安森放低声音道: “因为——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你就像——我不会形容,反正天大的事,只要你有在,就不叫事儿。天大的坎,都不是坎儿。像我这种人,能跟你在一起,好幸运啦!我就怕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林小河今天一直咬着不放的泪水,终于在情郎的深情脉脉中决堤。她擦了擦眼泪,直视他的眼睛: “好,那你跟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你会怎么办?” 安森这才后知后觉:她的不对劲,好像是她跟母亲单独呆了一会以后。 “怎么,我妈今天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我就是问问你,如果你妈不同意,你还会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吗?” 安森放开她,在床沿坐下来,叹口气,放慢语速道: “小河,我妈这辈子,不容易。我知道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我妈,都会对她有误会,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妈,她是一个好人。如果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都是为我好。” 林小河追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林小河问完,自己都有点想笑: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我和你妈,你选谁”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安森道: “小河,你别逼我,我真的没法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林小河冷笑。她坐在他旁边,环抱住他,抬着头找着他的眼睛: “安森,我喜欢你,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只要你还要我,我就决不会离开你。但是我希望,如果你有一天不要我,是因为你不再喜欢我了,而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否则,我会——” 长歌当哭,须是在痛定之后。一想到自己和安森的未来,林小河的担忧和害怕,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会很难过的。” 安森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有点难为情道: “妈,我回来了。” “你同学呢?” “她,她没回来。” 周之仙张开双臂,道: “过来,儿子,过来,妈看看” 安森诧异地挨着母亲的坐下,周之仙用手掌爱怜地磨擦着他的头发、后颈,喃喃道: “唉哟,我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妈都还没心理准备呢。吃饭没有?” “吃了。” “这么晚了,吃了也可以吃宵夜啊。妈叫人去做?” 安森笑着摇摇头: “真吃不下了。我叔今天不过来吗?” “别打岔,妈问你,今天来的这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安森害臊地挠挠头顶。 周之仙叹口气道: “你这么大了,如果是拍拍散拖,也没关系。” 因为林小河的发难,以为在母亲这里也会踢到铁板的安森,奇道: “妈,你不反对吗?” 周之仙道: “你觉得呢?” “我,我以为···” 周之仙淡笑道: “你以为妈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说实话,这个小林,妈不喜欢。妈一眼就看得出:她不适合你。可是,你喜欢。妈也没办法。哪有拧得过儿子的娘呢?” 廖廖几句,直把安森说得羞惭,就连对林小河的否定,也容不得他反驳了,只轻声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周之仙笑道: “那到没有。我不喜欢这个小林,是因为妈觉得她太单纯了。” “啊?可是单纯不是好事吗?” “是,如果她是什么千金小姐,凡事有人保护,单纯也许是好事,可是她不是。儿子,她的家里人多,她又是老大,她还那么单纯。只能说明她父母平时对她没有人情事故的教导。儿子,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多了这样一个叁不知的愣头青,你知道,会给你、我、你姐姐、还有你叔,带来多大困扰吗?” 周之仙叹口气: “儿,一个人过了十八岁,还没心没肺、没轻没重,只会成为别人的负累。妈希望有一个人陪着你,像妈一样帮你舅舅外婆、你小姨、帮你范奶奶她们,解决问题,而不是有一个麻烦精,天天来给这个家庭制造麻烦。 如果只是她一个,也就算了。可是妈敢向你打包票:这个小林,她家里的人,个个都将会成为你的负累。 唉,妈累了。妈拖这一大家人,拖了半辈子,心都拖碎了。妈真的没有力气,再帮你从头来过了。可是你要和她在一起,妈也无法。但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妈不会再帮你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怕,你就像妈一样,扛一辈子。当然了,如果你现在还愿意选条轻松点的路走,妈最支持不过。” 母亲的话很逆耳,可她细条丝理又爱语春晖,安森一时语塞,顺了一会,才找到话头: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妈?我,我和小河,我们,我们是真心的。” 周之仙笑了: “儿,这世上最吃亏,就是‘真心’二字。倘若妈没有‘真心’,一心只为咱们母子叁人打算,我们何必又吃那么多苦?我吃苦,妈不怕。但是妈就是怕对不起你和你姐,怕让你们跟着妈受苦。还好这些年,你叔的生意,都是妈在管。好歹帮你盘桓住这份家业。生活总算是有个盼头。钱上面,也再不用数着米下锅了。 但是,一提到‘真心’两个字,妈真是头皮都在发麻!你去问问你范奶奶、你姐姐、你小姨,以前,咱们一家人,过的什么日子! 不怕告诉你,我还没遇到你叔的时候,在你范奶奶家,有一次妈发工资,你范奶奶,就拉着你姐姐等在我们公司门口。我的工资一拿到手,才走到公司门口,就全被他们拿走了。妈那个月,天天吃煮土豆,还得省着吃、不敢吃饱。才能挨到下个月发工资。妈的肠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安森把母亲的双手抓在掌心,哭道: “妈,妈···您,您受苦了。” 周之仙笑着叹道: “那些日子,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妈这心软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管好现在的人。儿子,真的别再带些拖累进这个家了。妈拖不动了。你随妈,你心也软,你也拖不动。咱们娘仨、还有你叔,下半辈子,过点轻松的日子算了,好不好?” 60姐妹淘就是用来聊八卦的 林小河周一回家以后,明显感到安森来的电话不如以前多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他的电话进来。都是她在给他打电话,而且说没两句,他就急急要挂掉的样子。林小河渐渐有点累,难道他母亲,果然还是发挥作用了吗? 还好有付一默这个闺蜜可以煲电话粥。她和安森的关系,终是不好对外人明言的,只迂回地向付一默问华诤和安森联系没有,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付一默无心道: “安森最近很忙吗?你们没有联系?他和华诤的联系再多,不可能多过他和你吧?” “谁知道他的呢?” “吵架了?” “没有。只是最近他,可能在家读书吧。我都不太好意思打扰他,只能问问你老公罗”。 付一默对电话笑道: “人家勤奋好学是好事啊。你也别不知足了。他们就业本来就好,安森如果能一路读下去读到博士,那你就等着当大医生太太了。不知你嫌弃人家什么!” 林小河皱着眉头摇着头,表情像在吃什么很辣的东西: “可是他也太闷了吧?叁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付一默笑道: “姐姐,你这性格,要活泼点的男生,早跟你吵起来了。我觉得你和安森就很好。一静一动,就是最般配的。” 林小河翻翻白眼: “你是在说你和你老公吧?” 一提到华诤,付一默但笑不语。 连电话那头的林小河,都能猜到好友现在粉面含春的表情,便道: “人人都说华诤聪明,我看他糊涂得要命。还抱怨说他对你死心塌地,都经常热脸贴你冷屁股。我说默儿,你有时候对他好,你要说出口,否则他怎么知道?Fight for your man 啊。辩论赛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你家华诤很受女生欢迎的。特别那个梁澄莹,你警醒着点。” 付一默笑笑: “阿诤不会的,别多想。” “唉~~~~~” “叹什么气?” 林小河悠悠道: “默默,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看华诤,多疼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和安森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是我主动的。我追他、我亲他、我主动拉他的手···但是他呢?搞得好像理所当然那样子。你说,女生太主动了,男生是不是就不懂珍惜啊?” 付一默口讷,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好友。只一个劲地说“不会啦。” “你别骗我,我知道会的。老实说,交往之前我学得安森好帅好有范,和我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真的一模一样。但是交往之后,我觉得他人好难亲近,像隔着什么似的。是我太贪心了吗?每次看到你和华诤,我才知道,原来男女朋友可以这子——原来男生可以这么疼惜女生,原来女生可以对男生这么信任。真是只羡慕鸳鸯不羡仙啊。” 付一默“噗嗤”一笑: “怎么你不信任安森吗?” 林小河愁眉苦脸道: “你以为我说笑吗?我说真的啊。我告诉你,我总觉得安森好神秘。他从来不跟我说家里的事。有时候话赶话说了几句,就不讲了。我再问他,他就不理我。” 付一默奇道: “你不是才去他家吗?你都到现场了,还神秘啊?” “就是到了他家才神秘!他家的人都好怪,你知不知道!有几件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蹊跷!” 付一默八卦道: “什么?他家怎么了?快说来听听!” “第一,他家的人说话都好怪。唉呀,我说不清,你要到现场才懂。就是他家气氛很怪的。第二,我去他家,只遇到他妈。没遇到他爸。” 付一默嗤笑道: “这有什么稀奇,也许他爸上班去了呢?‘没遇到他爸’也算一件事?” 林小河道: “唉呀,你不懂啦。反正好像在他家,都没人提他爸。他爸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第叁,就是,安森的叔叔居然和他们住在一起。而且他妈还帮他叔叔打理衣服。” 付一默只觉得好友在故意找茬: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房子大,多住几口人,没什么吧?你是想暗示什么吗?” 不喜欢人家妈,就往人家妈身上泼脏水?这可不是林小河的作风啊。 林小河道: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家人好怪。我说不清,默默,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他们家真的超怪。你要到现场才懂,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 付一默还是将信将疑: “不会吧?我听华诤说,安森刚上大学的时候,他父母都来送他的。还有一个男的,像是他叔叔,来帮他忙前忙后。反正家庭挺正常的。华诤还说,安森的妈妈长得超漂亮,年轻得要命。当时进来的时候,华诤他们还以为安森他妈,是安森的姐姐呢。” 林小河道: “不会吧?华诤见过安森的爸爸?” “这有什么奇怪吗?” “都跟你说他爸爸很神秘啦!别说我这次没见到,就是以前,安森也从来不说他爸爸,有时候我问到,他就直接叫我不要再问了。我还以为他爸爸和他有什么坎儿呢。唉,华诤怎么说嘛?安森他爸爸怎么样,看起来?” 付一默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个‘叔叔’,那个不是他叔叔,他只是叫他叔叔,其实那是他的司机。” “什么?什么意思?谁的司机?他爸爸的司机?” 林小河对着付一默惊讶的话筒纠正道: “是安森的司机。有一次我问他,从他家到他上的中学有多远,他说有十多公里。我就说‘哇那你岂不是要很早去挤公交?’。他说‘一般都是司机叔叔接送,所以也还好’。我就说‘不会吧?你有司机’。他就说‘我父母没空接送我,从小都是司机叔叔接送的’。我就说‘你爸爸做什么的?能给你请得起司机?’。他白了我一眼,叫我不要再问了。” 付一默道: “是,我听华诤说过,有一次去帮班里买体育用品,他多算了一百块给那个老板。走出店才想起来,华诤就说要回去拿。他就说算了,他懒得跑。到时他给班里补上就行了。” 林小河附和道: “这件事我也知道。他跟我说他当时很累了,不想为了那一点钱回去。问题是,他当时才走出来,可能,两叁百米吧。你知道吗?他平时花钱完全没概念。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从、来、不、数、钱。买东西,人家退他多少,他就接着,从来不数。我说‘万一人家少算给你怎么办?’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人家不会算错的’。” “哇,人家都说华诤是太子爷。我觉得安森才是真正的太子爷。” 林小河摇摇头: “太子爷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他的事情他不说,反正我真的走不进他心里去就是了。默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付一默也没辙: “慢慢来嘛。我相信我们热情善良又美貌的小小河流,会感动这座冰山的。” “华诤不这样吗?” 付一默听了好友的诉苦,就不方便把华诤做小伏低的狗腿日常说得太直接,只好道: “华诤也有华诤难侍候的时候。大家在一起,总是你将就将就我、我将就将就你。如果总是一方在付出,另一方在矫情,肯定长不了的嘛。你别看华诤平时对我言听计从,其实私底下,不知道多骄横呢!” 林小河便笑道: “人家骄横也是有理由的嘛!听说华诤家里的背景不得了。人家堂堂大少爷,在外人面前,能被你那样呵斥打骂,已经是爱你爱得发狂了。唉,华诤家,真的和传说中一样,那么有钱吗?” 付一默讪讪道: “华诤只说他爸妈也都是医生。没有说其它的。平时说家里的事,和别人家也没什么两样。” 林小河笑道: “八卦一下嘛!到底传闻说他家里,有好多家医院,是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你有空直接问他嘛,他家里的事,我真不清楚。” “唉哟,我怎么问?就算我问出口‘华诤,你家开的什么医院?你家是不是特有钱?’,叫他怎么答?‘是,我是富二’——切,别瞎掰了,真正的富二,是不会说自己是富二的。就像安森一样。穿得那叫一个邋遢啊!你记得他有一件蓝色的,特别旧的衣吗?” 付一默点点头: “好像拉链还拉不上了,是吗?” “对,就是那件!你猜那是什么衣服?是他高中的校服!” “不会吧?读大学还穿高中的校服啊?” “难以置信厚?” “可是我见他头发也弄得很有型,有时候穿的衣服都很时尚,不像是这么不讲究的人” 林小河翻翻白眼: “那都是他妈给他弄的。他不讲究,他妈讲究啊。我跟你说,我觉得安森就是典型的‘高分低能’那种人。只知道读书!他放假回家或是他妈来学校看他,他就立地变成明星范儿。他妈走了,他就变回原形了。” 61不以做爱为前提的爱情,都在耍流氓 林小河说得付一默心里隐隐有不安——安森的妈妈?付一默直觉,这个女人,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听好友这样一说,安森的家庭情况也让付一默非常担心。她和华诤,撮合林小河和安森,会不会做错了? 华诤说安森是个心热的人,他们一个宿舍,朝夕相对,最容易看出人的真实面目。可是,为什么安森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很遗世独立?什么样的热心人,才会让人觉得很难靠近呢? 付一默在家呆了几天,听说罗江还在学校做实验,便打算回学校帮他。华诤见反正没几天就开学了,只得陪她一起返校。 罗江同时手上有叁个课题,有点忙不过来,加上付一默的要求,便把和付一默一起做的那个课题的数据交给她分析。付一默不是学数学的,数学类的软件一窍不通,只好凭手硬算。 罗江这天下午去实验室,见付一默在他的电脑桌前坐着,埋头苦算,有点好奇,过去一看,道: “师妹,你还在算这个?” 付一默赧然笑道: “不好意思,我太笨了,计算量好大。” 罗江放下手中的书,拉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那个什么的话呢,你去用matlab试试,应该很快的。” 付一默苦笑道: “我不会。” 罗江回头,从刚刚他抱的那一摞书里翻找出一本砖头一样厚的Matlab教程道: “这个书是我之前用的,有实例,很好上手,你拿去学学。” 付一默道: “我自己去图书馆借了。你用你的吧,师兄。” 罗江淡然道: “借图书馆的,总归要还的。这本书我不用了,就是拿来送给你的。我本来想说等会给你送过去,既然你来了,正好就拿走吧。” 付一默感激道: “师兄,谢谢你哦。可是,我怕我笨,一时半会学不会,完成不了这个数据处理。” 罗江听说,便凑上去看付一默写满算式的草稿,道: “那个什么的话呢,师妹,你这种算法,要搞很久的。不如用矩阵,哪怕手算,也不会很麻烦。” 付一默听了,满眼放光: “线性代数啊?真的吗?可以用线性代数的东西来解吗?” 罗江笑道: “那是当然罗。矩阵就是用来解这种待定系数的方程的。” 付一默忙开始收拾东西: “那我先回宿舍去找我线性代数的书了?” 罗江捡起桌上一支笔,道: “不用。我算算,你看看有用的话呢,就顺着算下去。” 说毕,变魔术一样“刷刷”两下,把付一默列的那一大堆函数化成漂亮整洁的矩阵。又演算了第一个式子给她做参考。 付一默双拳举在下巴上,激动地道: “师兄,你好牛啊!我弄了很久都没有弄出来。你都本科毕业了,居然记得矩阵的算法!我才学过,都要一边看书一边算唉。” 罗江莞尔: “多练习就行了。没什么的。但是你以后还是要用Matlab算,不懂的就打电话给我。” “师兄,谢谢你。我···天天这样麻烦你,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还说是帮你做课题,其实是跟你偷师来了。呵呵” “咳咳” 两人正说得投机,听得有人在咳嗽。付一默转头一看,见是华诤乌云密布地走过来。付一默看看表,一边把桌上的文具往书包里捡,一边笑着对罗江道: “时间过好快,都五点过了!师兄,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罗江还没回答,就听刚刚进门的那个男孩道: “不是说了要出去吃吗?叫些闲人干嘛?!” 付一默被华诤的无礼吓到,正想冲他说点什么。罗江就笑道: “我不去了。我吃过了。” 付一默拉了罗江的手臂道: “怎么可能这么早吃晚饭?我不信,走嘛,一起。我还——” 华诤震惊于付一默的身体语言,他头皮一阵发麻,气势汹汹地抓起女人放在其它男人手臂上的葱指,瞪着眼睛: “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你干嘛?!” 罗江忙忙站起来,退开与两人的距离: “师妹,那个什么的话呢,真的不客气了。你们去吧。我还有好多事呢。你知道,我很忙的。这位是你男朋友吧?你们去你们去,哈哈哈哈” 付一默还想再对华诤发两句脾气,就又被罗江圆场回去: “师妹,那个算式,你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吧。你也体谅一下师兄,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啊。” 华诤不等罗江说完,就一手抓起付一默的书包,一手连拖带拽地把女友拉走了。 有外人在,付一默也不好太挣扎,只得边跟着男友走,边向罗江说再见。 在门外走了足够远,付一默甩着男孩擎着她手腕的虎口: “放开我!” 华诤见她双颊红红的,才自觉力道大了,便假意被她甩开。 “你真的——” 付一默想责备他失礼,话到嘴边,又觉无趣。便低了头,往前走。 刚刚走过窗户外面时,华诤就看到女友和一个男生凑在一块,额头几乎碰在一起,两人一个挥笔疾书一个凝神观望,甭提多腻歪。不用说,这个男生应该就是她常说的“罗江师兄”了。 他当时的火,“腾腾”往上窜。进门,听到付一默慷慨地夸赞对方,声音清脆、双眸含笑。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她从来没有这样亲切地跟他讨论过什么,更不用说还带着崇拜的眼光看过他。华诤酸得牙齿都在打颤了。他差一点,就要给罗江一拳了。 故意问: “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 付一默翻翻白眼。 华诤咬牙道: “就是罗江吧。我还以为是吴彦祖彭于晏,原来长得这么丑?” 付一默瞪他一眼: “谁长得丑了?你积点口德好吧?” 华诤道: “暴牙帝,还说不丑?” 付一默停下脚步: “人家没有暴牙。是啊,谁有你长得好看呢?天下你最英俊了,行了吧?吴彦祖彭于晏都不如你帅。” 挺动听的话,非得用这么反讽的语气说吗?华诤拉下一点身段: “宝贝,这个破课题,咱们能不能不参加?差的学分,用其它方法补回来嘛。太耽误时间了,你看,你明明没课,现在却搞得比上课还忙。” 他语气放软,付一默也不得理不饶人,接着他的话道: “那天不是说好的吗?而且你说‘耽误时间’,时间不就是应该用来学习吗?我真的跟罗——我真的从这个课题中,学到很多东西。再说,我马上就拿到学分了,如果放弃,就前功尽弃了。华诤,咱们能理智点吗?” “我怎么理智?!” 华诤压不住火,提高声音: “看你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你叫我怎么理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成天和另外一个男人呆在一起的。你去问问——” “又来了又来了” “是!我就是‘又来了’,怎么啦?付一默,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爱情是不能分享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旁边几个路人,朝他们频频侧目。付一默双手合拢在鼻子和嘴上,掩着自己的微笑。阳光洒在华诤头顶,晒得他的脸发烫。 等那几个人走远了,付一默才松开手,抿了抿嘴上的笑意,盯着他。 华诤走上一步去搂住她的腰,揣测着她未说出口的话,讪讪道: “是,我是在吃醋。宝贝,我对你——你早知道的对不对?” 女人是听觉动物,付一默也不例外,故意问: “知道什么?” “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他第一次说爱她,付一默的心湖上微风徐徐、涟漪卷卷。心肠又软了,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道: “别瞎琢磨,我们真的没什么的——唉,你放心好吗?”温柔的口吻,几乎是在哄她呆萌的小宠物了。 华诤抱紧她,呐呐道: “可是我真的不放心,我不放心!这是一种本能,我克服不了。” 他以为她要回应些什么,可她没有,只是“人如其名”地默默和他相拥着。 唉——华诤在心里叹口气,看来她还是要坚持做她的课题。绰号没取错——她真是个倔驴! 夕阳粉红的光,被茂密的树叶打散成星星点点的亮斑,撒在抱在一起轻晃着的情侣身上。 付一默看看表,先开口道: “去吃饭吧?” 这般静好的午后时光,让男孩十分恋栈: “不去” 华诤顿了顿,又小小声在她耳边道: “去开房” “可是我还要自习。你也要去。” 华诤情知革命注定坎坷,便讨价还价: “自习完了去开房?” 付一默想,如果春天是动物繁衍生息的季节,那对她的男朋友华诤来说,一年叁十六五天,每一天都在“立春”。她无奈笑道: “你脑子里有点别的事没有?” “没有!”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满脑子就这一件事。我跟你说,所有男人脑子里,都只有这一件事。” 付一默苦笑: “什么叫‘所有男人’?说你就说你吧,还拉扯上别人!” 华诤正色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俗话说‘一切不以做爱为前提的爱情,都是在耍流氓’” 付一默呆在当下,皱着眉眯着眼,苦苦地笑了。 华诤解释道: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吗?” “打住!哪有这种‘俗话’?” 付一默道: “别杜撰了。别再胡说了。” “我没胡说没杜撰!” 付一默见他挺着胸膛要辩解的样子,便鸣金收兵道: “好,都是我的错。我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还不行吗?咱别在大街上讨论这种问题了。” 62男生宿舍的制服诱惑(H) 午夜,还在宿舍对着电脑修图的林小河,听到钥匙钻动锁眼的声音。她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便站起来,伸着懒腰,对开门进来的付一默道: “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付一默换鞋道: “来陪陪你嘛。你一个人!” 林小河道: “难怪我耳朵烫!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付一默笑道: “你怎么样,图弄完了吗?” 林小河点点头道: “差不多了,明天下午交图。” “在网上交还是亲自去?” 林小河道: “在网上交吧。我懒得去了。” 付一默摇头道: “还是亲自去吧。见面叁分情。我陪你去。这家公司,你是第一次做,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牺牲了一个假期,明天就要收钱了,别省这点力气。万一你在网上交了图,他们不认帐,那怎么办?我和你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小河道: “听你的。你和我去,收到钱,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付一默笑道: “吃点便宜的吧?你妹妹下一年的生活费凑够了吗?” 林小河道: “早够了,又不用交学费!她说,这回上高中,只要她肯留校,学校还要给她发生活费。所以哩,刚需阶段已经过去,我现在只是想多挣一点而已,嘻嘻嘻豁豁豁哈哈哈。明天收到钱的话。我请你去吃火锅。” 付一默想起什么,道: “咱们明天还是早去早回吧,饭就不吃了。多留点时间给你家男神。” 林小河道: “什么意思?安森明天回来?” 付一默被她问得云里雾里: “安森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们今晚都集中了,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谁说的?” 付一默道: “华诤说的,说是今天中午就到学校了。怎么你们没联系吗?” 林小河冷笑一声,只说了叁个字: “妈宝男。” 付一默小心道: “怎么,你们吵架了?” 林小河道: “没有。没吵。谁稀罕和他吵?爱谁谁!” 说完,便关了电脑,气呼呼地去睡了。 忙碌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付一默觉得大叁才开学没多久,竟然就又要放寒假了。其间华诤多次提及要一起去旅游的事,还说要去西藏。他连攻略都做好了。付一默因师姐陆运红的介绍,新领了一个广告公司的兼职。平时除了学业上的事,周末和晚上还要弄兼职和课题的事,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根本不可能和他去西藏的。只能安抚他说,等忙完这一阵,到暑假再说。 华诤故意扮生气状。其实心里是挺乐呵的。 因为,他最喜欢寒假啦! 暑假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不方便。寒假的时候就不一样,他们宿舍的人都要回家过年。而付一默总是等到过年的前一天,才会离校。 所以寒假的时候,付一默就会来他的宿舍住。白天她出去上班,晚上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饭、帮他打扫卫生、然后她对着电脑加加班、他看看书···之后就一起睡觉。并不是每晚都做爱——好吧,是每晚都做爱——因为近水楼台嘛! 这就像提前过上了婚姻生活。他们还没有讨论过结婚的问题,因为华诤觉得这是一个没有讨论余地的问题。只不过,惬意的二人世界,让华诤突然有点急切地想把婚期订得早一点了,至少不用等到大学毕业了吧? 这个寒假,付一默搬过来和他一起睡的第一天,他就睡过头了。早上睁眼时,宿舍已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起床,打开电脑,见手机上有付一默的信息进来: “起床就看会儿书哦。不准玩游戏。胸外科的华医生!” 华诤嘟嘟嘴,只好把电脑关了。如果他今年再拿到一等奖学金的话,他就可以保到胸外的研究生。付一默提前给他把下学期的教材都买了,他寒假不看的话,下学期一发书,这些书就算过期。他只好关在宿舍自修了到晌午,然后又去游了两个小时的泳。 游泳回来,都傍晚了。到宿舍楼下,正好遇到——遇到他媳妇儿? 付一默穿了黑色的高跟鞋,有他食指粗的鞋跟不算细,但胜在很高,有九寸。肉色丝袜。超短黑色西裙——好吧,可能穿在别的女人身上,刚露膝的半身裙不算“超短”——但以华诤的标准,付一默穿的这条裙子,尺度几近于“只穿内裤”了。 上面,一件浅蓝色的丝制衬衣,剪裁得过于窄小,以至于贴在纤腰上没有空隙,亮色的丝绸下,泡乳像随时会晃荡出来。长发绾成髻包在脑后。付一默一手挽着包、提着外卖,另一手搭着西装外套。 Fine,如果在路上,遇到这样的“职业装通勤美女”,华诤也许会赏她一个调戏的口哨。但如果这个“美女”是付一默,他只觉得周围都是一双双带着色狼性的咸湿眼。 她站在宿舍楼大门外,对他笑道: “还好,你在这。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华诤不接腔。上前把她手里的包和外卖接过来,道: “怎么你很热吗?干嘛把外套脱了?现在可是冬天唉!” 付一默后知后觉地以为他只是在担心她的身体,便笑道: “刚刚走路走得有点热。而且,今天白天最高气温有二十八度呢。” 这女人真傻还是装的?改行做“天气预报员”好了你!谁他妈在跟你讨论温度和气候? 宿管阿姨正亲切地用“你们回来了?”向二人问候,华诤便朝阿姨点点头: “回来了。唉,那个谁,现在天都黑了,外衣可以穿上了没有?” 华诤说着就上了楼梯。宿管阿姨朝正穿外套的付一默瘪瘪嘴,付一默也圆睁杏眼摊摊双掌。 男孩从楼道拐弯处探歪身子朝下喊道: “磨叽啥?” “奥,就来!” 付一默答完,又小声对阿姨道: “好凶哦!不知谁得罪了。” 付一默上了楼,在楼道里都没见到他的身影。她走到他们宿舍门口,见门是虚掩的——这家伙,速度这么快呢。 付一默推开门,见他正往桌上放东西。付一默便走进去,转身去关门。突然被人一把按在门上,门被就势“叭”地推关止。一只大手从下面摸进西裙里,裙摆沿着男孩的手背皱了上去。 “还没洗澡啦!” 付一默想回身跟他讲道理,却被大手按着肩胛骨间的脊椎抵在门上。耳膜里传来男孩拉拉链的金属声。 一条肉棍在她的大腿上乱戳。怎么都硬成这样了?两人现在都有共振反应了。只要感到他硬,她就会湿。付一默便放弃争辩,由着他玩弄。 女孩的顺从让华诤可以腾出双手来抚摸她。嫩屁股是每天都摸的,但因为穿了丝袜打底裤,今天的娇臀摸起来,手感特别滑、特别勾情欲。 “不要撕啦!”我还要穿唉! 63边做爱边吃饭(H) 明明可以用脱的。可他偏拉着丝料,在她腿芯处把裤子撕出一个大洞。大手从撕出的洞伸进去,把内裤扒下,棍头探过重重阻碍,擦进稀泥的肉孔。 一双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屁股、背、腰、胸···却没有要进一步脱下她的衣物。所以,除了屁股上被他撕开的裤洞和被拉高的裙子,从正面看,她还是一身精练的职业装。 他高兴的时候,做爱就会满嘴污言秽语跑火车;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很安静。而今天他操得很安静。只有插穴的水声。付一默上了一天班,闭上眼,享受阴窒内壮实阳物的放空和填充。 斗冷战,他哪里是她的对手?据说岳父给女取名“一默”,就是为了取张庭玉“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处事哲学。斗冷战,人家可是胎教出身。 华诤败下来,只得打破冰期: “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穿怎样啊?上班不是应该穿职业装吗? “嗯~~红姐的客户升级了。叫我以后穿正式一点,因为见的都是大客户。穿太随意了,不礼貌。” “所以,‘礼貌’的意思,就是要穿得骚一点,是吗?” 哪里骚?露哪里了?这家伙“勃起点”很低,一身制服而已,你一个人勃起,不能代表全部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好吧? “大客户就是这么来的,是吗?” 女孩被他按在门上狠操,华诤知道她苦于挣脱不了,否早就凭这句话,他可以跪整晚的键盘了。 小香穴如今很会服侍男人,里面密密实实的蜜肉好像是封死的,但鸡巴硬梆梆捅进去,会乖乖为它让开一条幽孔。包裹着棒身的穴壁还会自动张驰蠕动,按摩得他骨酥筋软。肉棍从屄里拖出来时,总带着一波波淫水淌出,很风骚很滋润。 华诤对她,从身到心,都上了瘾,戒不掉: “哦,宝,小屄越来越会舔鸡巴了?” 男人很简单的,只要根子舒服了,心情就会很快好起来。付一默便道: “还要搞多久?” 华诤摸着她的背上的丝绸,解开胸罩的锁扣,双手又一路摸到前面,把乳罩推起来,隔着衣料握住双乳,分别用四指去抚弄硬大如车厘子一样的乳果: “搞一辈子!” 付一默道: “可不可以让我先洗澡啊?” “不行” 付一默便不作声了,又被插了几棍子,才听得他吻着她脑后的头发道: “不过,你可以选择先吃饭。” 其实,他还没有泄,无论是洗澡还是吃饭,她都别想消停。可是,如果要等他满足了才吃饭。付一默怕还没被干死,就要率先被饿死了。 害中取小,付一默道: “那先吃饭吧。” 华诤拿了椅子,背靠着桌子坐下来,叫女孩面对面坐在他身上——准确地说,是坐在他鸡巴上——然后拿着勺子,舀桌子上的炒饭吃。 他双手掐着她的腰眼,扶她在阳具上,上下颠动。这个体位,他可无暇进餐。 付一默下班的时候,在路上炒了饭打包带回来。华诤不爱吃炒鸡蛋。付一默便给他炒了个培根炒饭。付一默舀一勺他的饭给他,又自己吃一勺蛋炒饭。华诤忙把自己的饭咽下去,张嘴去抢她嘴里的鸡蛋。 付一默道: “你不是——唔——你不是不爱吃炒鸡蛋吗?” 华诤笑道: “那要看用什么‘餐具’了,对吧?快再喂我,我要吃你的。” 付一默只得再舀一块鸡蛋给他。这块鸡蛋炒得比较大,付一默的勺子只能像顶雨伞一样,顶着鸡蛋中间的部分,把食物举到他嘴边。 华诤歪开嘴道: “餐具不对。” 付一默只得把鸡蛋衔在两排糯齿中间,华诤这才张嘴来吃,又吃鸡蛋又吃她的嘴。不一会,蛋炒饭就吃完了。可付一默还是饿着的。 在女孩的央求下,两人换了个姿势,付一默趴在桌子上,一手扶着桌子边缘,一手拿着勺子去舀他的培根饭。虽然身子被屁股后的男孩撞得晃晃悠悠的,但女孩还是用劲全身的解数,平衡住了举着勺子的右臂,一口、一口,在他射之前,总算把饭吃完了。 同时做完两件事,统筹又划算。 “过目不忘”这四个字,付一默以为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用来形容那些绝世高人。可她跟华诤在一起以后,才发现他真是富才独照、积学炜烨。 华诤对于实景方面的记忆力,可能只是比人类平均值好一点,但是他对文字的记忆力,可媲美伊尹。他两个小时可以看一百多页的书——并且把上面的内容,一字不落全部记下来。所以,如果他不是忙着玩儿和谈恋爱,很难想象有人能比他还更适合考试。 而学医科,练基本功,就要靠记忆力。难怪他们家能开医院,别人家开不了。“聪明有种,富贵有根”,智商是能遗传的。 付一默见他学习不费劲,也不再逼他。推了几个新进来的广告业务,答应和暑假他出去旅游。但说西藏太远了交通又非常不方便,先陪他去交通方便一点的广西和贵州,等毕业了,再一起去西藏。华诤见她答应,哪里还能讨价还价?便忙机票酒店都订好,以防着她反悔。 华诤的行程订得急,考完这个学期最后一科那天晚上,付一默便在宿舍收拾去旅行的行囊。宿舍的有两个同学要考研,假期都要在学校复习,不回家。林小河接了兼职,也不走。只有付一默一人在收东西,林小河便蹲在付一默打开的行李箱旁和她聊闲天(well,我真的很佩服林小河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她真是任何时候都笑得出来): “你怎么收来收去,收的都是华诤的东西?还全是新买的。他自己不会收吗?” 付一默笑笑道: “他也收的。但男生嘛,做事不周到,帮他弄弄,省得路上丢叁落四的。” 一个室友笑道: “墨水,还说你是华诤的‘女朋友’,我看你是‘他妈’差不多!男人可不能这样惯着!小心惯出一身臭毛病。” 付一默笑道: “也没有惯啦。他心眼呆,不会的。” “不会什么?” 付一默道: “不会有臭毛病啊。” 林小河翻翻白眼摇摇头: “是罗。你家华诤可是你的心肝宝贝肉尖尖,哪里会有‘臭毛病’?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正说着,却被林小河的惊笑声打断: “这是什么?!连避孕套都买齐活了?我说一默,你也忒周到了点,这东西哪里没有卖啊?何必带在身上呢?” 付一默红了脸,一把从林小河手里夺包装盒,塞回行李箱的衣物下面,道: “忙你的事去!就你闲得慌!” 一位室友笑道: “唉,墨水,这个东西不用准备吧?听说酒店里不是都有免费送吗?你们是住酒店吧?” 林小河啧啧叹道: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小旅馆里送的那两个,哪够用?人家华诤可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 “有完没完?!” 付一默推着林小河道: “快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啦!” 64男生们的喝酒、把妹日常 付一默赶着推林小河,听得自己手机响,便丢开林小河,接起电话。华诤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宝贝,出来玩嘛” 付一默道: “太晚了吧?我还收东西呢。” 华诤道: “不晚。我在我们学院后面和郭子他们吃饭呢。你来和我们一起嘛。” 付一默奇道: “你怎么还在吃饭?” 华诤道: “我们宿舍几个聚聚嘛,慢慢吃。唉哟,你来不来陪陪我嘛?” 付一默抵不住他涎言涎语,只得道: “好吧。” 付一默在去华诤说的大排档路上,远远就看到小巷热闹的夜市下,他们宿舍叁个男生围坐着在一张小桌子边。走过去,见桌子上摆着炒粉、炒饭、各色卤煮···居然还有一瓶白酒——一瓶只剩下一小半的白酒。 付一默十分惊异,她看华诤面色如常,便松口气,道: “这么晚还在吃,你们男生真不怕胖。” 华诤抬头看见她,黑色的瞳孔里反射几点亮亮的光,道: “你来了?吃点啥?” 付一默摇摇头,拉了凳子坐在男友旁边。见郭宇兴指着华诤的鼻子,舌头大得装不入嘴道: “华子,你没义气!不够兄弟!叫你喝你不喝!你是不是兄弟你?!你说你是不是兄弟!” 郭宇兴双眼发饧,两个颧骨比炭还红。付一默状况外地朝华诤抛了一脸问号。 华诤拿个碗挡着嘴,俯在付一默耳朵边道: “之前不是追艺术学院一女孩吗?都追了小叁年了。成天鞍前马后、接机送车的,伺候公主一样小心伺候着。可那女孩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直挺暧昧的。我们都以为是默认了的,我们医学院的,见到都尊称‘兴嫂’啊。 可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好像和一个艺术学院的男生好上了——那女孩。虽说背后说人坏话,好像不太好。可那女孩,啧啧,忒不地道了。真的。” 付一默白男友一眼道: “看把你给八卦得!” 华诤还举着碗,小小声道: “这哪是八卦啊?我是为我兄弟鸣不平!那女孩也做得太出格了。玩弄人感情的女人,啧啧,不地道。你别看我们男人好面子,其实我们特别伤不起。很脆弱的。有时候,一辈子,就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你说,这些女人,心也忒狠了。” 付一默道: “怎么有点含沙射影啊?说谁呢?说谁心狠呢?!你跟这,借题发挥、借机报复呢?怎么,特别不满是不是?有情绪了,是不是?借着兴哥这事,想造反了?” 华诤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给熊心豹子胆我吃,我也不敢。我心服口服,没想造反。就只是说艺术学院那坏女人心狠,其它女人都是好女人。特别我老婆,是心软、漂亮又大气的好女人。我心甘情愿被老婆奴役。” 郭宇兴朝华诤一挥手,道: “华诤,你在那边唧唧歪歪啥?!啊?你唧唧歪歪啥?!我告诉你:你他妈没义气你!你就好了——妹子都被你把走了,酒你也不喝!你不是兄弟!你他妈没义气你!” 付一默笑道: “兴哥,华诤他们家,祖训,不能喝洒。啊?别为难他。再说了,他要醉了,一会谁扶你们俩回去?” 郭宇兴醺醺乎乎地笑了,左手臂一下子圈住旁边安森的脖子,把安森的头拽在他腋下,递一杯酒给安森,道: “来,阿森,来,我们两兄弟喝。别理他,他不是咱兄弟。” 付一默以为安森要拒绝郭宇兴的酒,没想到安森竟接过酒杯来,闷着声呷了一大口。 付一默小声道: “他怎么回事?怎么他也会喝酒的吗?” 华诤道: “唉哟,还不是为了他妈不同意他和小河。刚刚为这事儿,都哭了,我跟你说!” 付一默偷偷去瞟安森。男生之中,他的皮肤算白的。喝了酒特别上脸,晚霞一样的红,从安森的额头一直往下窜,把头脸上每一处裸露的皮肤都充成朱亦色。双眼肿得像两个灯笼,睫毛还泛着泪光。 付一默冷笑一声道: “没出息!脓包!” 华诤手肘忙拐了拐女友。郭宇兴吼道: “你说我什么?华诤,唉,你这女人你不管一管?华诤,你管不管你女人?” 付一默拍一下桌子,指着安森道: “我不是说你。我说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守护不了,还好意思这里学人家喝闷酒,算什么男人?我付一默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种人!” 华诤没想到付一默会凌厉发飙,慌忙拉住她还指着安森鼻子的手指,道: “你干嘛?你别说了,祖宗!安子都很难过了呀。你别说了,啊?小祖宗!” 安森垂着头,抱着酒杯呜呜哭起来。 付一默不顾华诤阻拦,又冷笑道: “还什么‘医学院的院草’?我呸!脓包一个!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安森,我告诉你,遇到林小河是你的福分。如果因为你妈嫌她穷,你就不跟她在一起——安森,我告诉你,你就是天下最脓包的窝囊废!你就连林小河的一根头发都配不上!” 华诤抱住付一默道: “别说了,宝贝,别说了。安子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仗着家里有钱、也没有嫌谁穷。他是,唉,他是太孝顺他妈了。” 付一默听了,更是火上浇油: “所以是你妈找对象,不是你找对象?所以,你一辈子就为你妈活着?所以,你就是你麻咪的一个玩具?这样的男人,不是脓包窝囊废,是什么?华诤,你以前不是问我‘安森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吗?我今天告诉你:就凭他这副德性。可别寒碜我。他给我男人提鞋都不配!” 坐在安森边的郭宇兴,被付一默骂得酒醒了一点,他怔怔地对安森道: “森,要不然,你还是去把那小林追回来吧。我有点怕华诤媳妇。” 华诤见郭宇兴很鹌鹑的样子,本有点想笑。但却被双手抱胸的付一默,把笑意吓回去了。付一默道: “怎么,你说追回来就追回来?别忒把自己当根葱了。” 安森流着泪道: “华子,你给她打,打电话,叫她来,我跟她说。” 付一默道: “你自己不会打?” 华诤帮腔道: “唉哟,安子给她打,她不接啊。” 华诤打了电话。一会林小河也来了。她过来看到这一桌人,里面有安森在,还和郭子兴两个喝高了的样子。便皱眉头道: “一默,华诤不说要我来陪你吗?走不走?” 付一默看了看安森,见他直直望着林小河,也没动静,便站起身。 林小河像被蛇咬了一口道: “干嘛?” 付一默正疑惑,却见原来安森已经拉住了林小河,堂堂一个大男生,竟只是在吸鼻子流眼泪。付一默只好又坐下来,瞪了华诤一眼。华诤道: “郭子,起来,咱们走了。” 林小河道: “华诤,你唱得哪一出啊?你们谁也不要走,该走的是我。” 安森死命拉着女孩,道: “别走,听我说行吗?我怕,我怕过了酒劲,我再也没有勇气说了。” 林小河闭闭眼,两串水晶珠子从长睫毛下滚落: “我跟别人没什么好说的。” 付一默道: “小河,要不听他说?看他说什么。我和华诤,我们先去那边逛逛,等会过来接你?” 华诤正站起来,林小河道: “你们谁也别走。我林小河这个人,胳膊上立得人、拳头上跑得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就当着大家说!” 安森低了头。林小河从他怀里抽着手,挣扎着要走。安森只得道: “别走。我说!你听我说。” 安森皱皱鼻子,道: “小河,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知道我做了错的决定,伤了你的心。我,真的每天都很难过,再也开心不起来···” 林小河冷笑道: “说重点!” 华诤和付一默连连给安森递眼色,华诤道: “唉,安子,那天你不是跟我说,你想小河,想要和她在一起吗?就是说,‘不管我妈反不反对,林小河,我要定了!’。是不是这样的说?啊?” 付一默很怀疑‘林小河,我要定了!’这话,是安森说的。这种话,华诤说得出口。但是安森——这话不是他的风格。不过,劝和不劝离,付一默不好戳穿他们兄弟俩了。 安森会意道: “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一直走下去?” 林小河擦一把眼泪道: “唉,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对不起,回不去了。” 付一默对安森道: “是啊,过几天你回家,你家里又不同意。你这么来回折腾,谁是你安公子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呢?” 安森苦笑道: “谁是‘安公子’?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子’!小河,你刚刚说,你‘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我有。” 林小河道: “你有什么?” “我有‘见不得人的事’。” 65安公子的秘密 华付面面相觑。安森顾不得外人在,就道: “小河,你记得我叔吗?” “嗯” 林小河哼一声,算是回答。安森道: “唉,那不是我叔,他是我父亲。” 郭宇兴惊呼道: “什马?你叔是你爸?那你爸又是谁?” 华诤摆着小手臂道: “别混他,别混他。安森,你接着说。” 安森道: “我——我只能管我父亲叫‘叔’,是因为我叔之前,有家。我和我妈,我们是我叔的外宅。所以我们只能低调一点。” “外宅”?付一默想:像安森这种在语文方面,只会考试的学生,都能用到这么复古的词。看来,他琢磨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小河没喝酒,她的头脑十分清醒。她想了想过往这一桩桩关于安森的古怪事件,慢慢坐下来道: “你的意思是:你妈是小叁,你是私生子?” 这回连付一默都听不下去了: “小河,怎么说话呢?” 安森却笑了: “是。她说得没错。是真话。呵呵,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是不是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除了神智不清的郭宇兴,其他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使了使“难怪”的眼神。难怪看杀卫玠、财雄势厚的安公子,平时像个吸血鬼一样,总幽幽地躲在僻静的角落。总跟周围的人,隔山绕水的不亲近。 他不是在自大。 他是太自卑了。他是在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华诤道: “怎么会?这又不是杀人放火,关‘做朋友’什么事?更何况那都是上一代的事了,你是无辜的。” 安森道: “我妈这辈子,特别不容易。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盼着我出人头地、盼着我光耀祖宗——” 林小河忍不住提醒道: “是‘光宗耀祖’” 安森道: “对,光宗耀祖。” 林小河道: “你不是还有个姐吗?你怎么成你妈的‘唯一’了?” 安森道: “我姐,不是我叔的女儿。” 安森带来的信息量有点复杂。其他人都晕了菜。只有付一默试探着道: “你妈是离了婚、带着你姐,再跟的你叔?你和你姐,是同母异父?” 安森对付一默竖大拇指,肯定了她的推断,接着道: “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不能让我妈失望。” 付一默道: “你不是不能让你妈失望,你是:不能让你叔失望。只有你长大成人、出人头地了,你妈才能在你叔家一家人面前,抬起头来做人,是不是?如果我没估计错,你叔家里,可能也是姐姐吧?” 华诤没听懂: “宝贝,你在说啥?” 安森却点头道: “对。我是我叔唯一的儿子。那边也有两个姐姐。是同父异母的。” 付一默点头道: “所以只要你听话,只要你优秀、只要你娶到家庭同样优渥的女孩子。你叔就可能和那边离婚,给你妈一个名分?” 安森摇头道: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着,要给我妈争气。” 付一默道: “你没想那么多,可你妈想到了。你就是她的砝码、她的王牌。” 安森道: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妈做生意还是很厉害的。我叔的生意,现在都是她在打理。” 付一默冷笑道: “哼,‘打理’和‘拥有’是两回事。再说,我听你们这样说,想必阿姨,也是个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屈居人下?她有她的打算。你是你叔唯一的儿子,所以就是你妈的靠山、你妈的底牌。 可是,安森,‘靠山’可不是这么个靠法。你是独立的个体,阿姨虽然给了你生命,但你是你,她是她。她不能把她幸福,建立你的痛苦之上。” 安森看着林小河的侧脸,道: “我懂了,现在我想懂了。小河,原谅我一次?没有你,我真的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林小河歪过脸,往华诤的方向看,道: “所以,我跟你在一起,就会让你妈觉得丢脸是吗?” 付一默道: “好了,小河,得饶人处且饶人。安森能把话说成这样,我觉得他对你,还是非常有诚意的。再说,他要来求你,他跟阿姨,可能只能暂时闹翻了。” 安森道: “一默,你是个明白人!” 付一默道: “他是要破釜沉舟了。我不是劝你,你得慎重。这回你要真愿意接受安森的求和,你们,就是动真格的、不是拍散拖了,回不了头了。你愿意跟他,走这条路吗?” 林小河开始也没想得付一默讲的这么深。是厚,如果安森真为了她,和周阿姨闹掰,那么,她,好像就只能——只能和他结婚了? 原来安森,一直为难是这个问题——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和她林小河结婚! 他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和林小河谈恋爱,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和林小河结婚! 安森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要他做出这种一生一世一辈子的决定,他不定,要辗转反侧多少个无眠之夜呢。 华诤道: “唉呀,森,说你嘴笨!哄女孩子,话再说软点,啊?说说小河的优点。” 付一默笑道: “哟,看来你还是把妹高手啊?” 华诤道: “那当然,你们瞧,这么难把的妹,都被我把到手了!没点吐血的经验,怎么成功?” 郭宇兴道: “除了刺激我,你还会点别的不?你是不是兄弟?你是不是兄弟?!” 付一默瞧见林小河脸上线条已柔软下来,便推推华诤,华诤道: “好了,好兄弟,快,再说软点。兴哥,再给他一杯酒壮壮胆儿。” 安森不等郭宇兴劝,抬起桌上的酒,半仰头啜一口。林小河拦道: “少喝点。你又不会喝酒!” 安森用手臂擦着嘴道: “林小河,我喜欢你。” 华诤挤眉弄眼道: “优点!说优点!!” 安森道: “林小河,你很坚强,不管遇到多难的事,你顶多难过一会,第二天就会笑着去处理。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能获得开心的能力。因为再大的难题,在你眼里,都不是事儿。你才不到二十岁,就供弟妹上学,就帮父亲分担家事。我好佩服你。不像我,遇到芝麻点事,就逃避、就害怕处理、听人处置。” 华诤附和道: “对,就这叫‘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河,你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就原谅他这个常戚戚小人吧!啊?” 林小河朝付一默道: “你觉得呢?” 付一默道: “我觉得,你以前不是说安森家里很奇怪吗?现在你知道原由了。瞧,人家这么隐晦的事,都说出来请你谅解了。还是当着我们说。这对安森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该怎么做,你林小河敢爱敢恨,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林小河双眼看天,道: “那我可是,给他们叁个面子!” 华诤道: “那就好了!安森,快亲一下人,说‘绝不再犯’!” 付一默见郭宇兴还哭丧着脸,忙道: “想得美!先不能亲,小河,考察几天再说。” 林小河见付一默目光瞅着郭宇兴,便道: “兴哥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付一默只得小声把原委再给林小河说一遍,林小河道: “哦,这样?那个女生我认识。啧啧,我只能说,没跟她好成,是你赚到了!” 她们两个小女人,张牙舞爪、口齿尖酸,堪比宫斗。华诤不由得脚下冒着冷气。孔子说‘女子与那什么难养也’——果然至圣啊。 林小河道: “上次我见到那女生,我就觉得她和你们医学院那个梁——那个谁——反正就和那谁,特别像!我是说‘脾气’像啊,反正就是一种人。” 华诤道: “和我们医学院的谁像?” 林小河道: “不管了。兴哥,那种不懂欣赏人,不要也罢。我另外给你介绍,什么生鲜萝卜皮!” ~~~~~ 小鸟的话:我之前说,要很强大的女人才hold得住这本书。但是我没想到:hold住这书的女人们,除了强大,还要很正派。 我为亲们点赞 ! 你们hold得住这本书,你在生活中,一定是或者即将是,别人的光源。你一定有能力,能经营好一段婚姻、一份事业。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的。你觉得占到了便宜,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懂它的价格。 66玻璃门上的操穴(H) 两人按照定制了旅游攻略,沿着广西南部往贵州,一路走走玩玩。白天就爬爬山、坐坐船。傍晚就在古镇的江边,找一个凉爽的雅座,吹吹江风、尝尝当地的小吃。晚上就在江边,找一家客栈式酒店,选了有江景的房间住下。 华诤嗜辣,广黔一带的菜肴,很合他的口味。付一默肠胃不好,但见他吃得赞誉不绝,不好扫他的兴致,也陪他吃点。黔地的食物虽辣,但酸糯变化无穷,让女孩的味蕾也不小心放开了。 闹得到晚上,男孩到是睡得黑甜,付一默要偷偷吃胃药才能妥睡。一夜,他睡得好,在枕边打着鼾声,鼾声并不夸张,但对浅眠的女孩来说,却是一种小困扰。 他们住的房间有对着江水的阳台,阳台与房间之间是落地玻璃门。他们睡的时候,没有关窗帘,江水对岸的灯光射进来,照得屋内朦朦胧胧地亮着。付一默侧着身子躺着,看着男孩被夜光渲染出的剪影。从侧面看,他的鼻梁更是最标致地挺拔。薄被只盖到男子凹下去的肚皮和叁角地带,对称而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两条大毛腿叉占在床上,脚掌抵到床沿。 这里不像宿舍的床的护栏,但所幸订的是大床房,否则跟这个床霸睡在一起,她铁定会被挤掉下去的。 付一默看着他发了一会呆,便起床,用手机打着电筒,从行李箱里找出之前准备好的衣物穿戴好。 上了床,跪在他的叉开的腿中间,往他胸的方向拉拉被子,把滑出来的四角短裤拉下来,露出胯间的性器。耷拉在两颗睾丸间的肉蛇软软的,头也小小地拖在大腿缝间。受他的影响,她这几年也看了一些岛国片,她懂得男友的尺寸是非常惊人的,好多男人硬起来,也不过和华诤的软尺寸相当。 可是,即使“它”如此骇人听闻,现在也只是毫无戒备地随着主人在休息。付一默想,如果这时一口给它咬下去,它霸王一样的主人,定会痛得哭鼻子吧?付一默笑了笑,低下头去,吻了吻软软的男根。又用手指捏了龟头对着自己的脸,嘟着嘴对着蛙口亲下去。吐舌头去舔了舔龟头,滑滑的。舌尖向上翘起成叁角形,探入马眼儿里,尝到一点咸咸的滑液。 “哼嗯~~” 男孩呓语了一声,付一默以为他会醒,没想到人家又没动静了。果然猪一样的睡眠啊!付一默艳羡不已。她张嘴把男孩糯软的分身衔进嘴里,点头吞吐起来。又用两排贝齿去轻咬慢慢苏醒过来的肉鱼。 华诤感到命根被湿热的糕室缠住,睡意被驱开: “默儿,是你吗?” 付一默吐出阳物,并朝龟头呼了一小巴掌: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华诤被女孩打得哆嗦一下,哀求道: “唉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在做梦!再来吃嘛,宝贝?!难受,老婆!老婆!!” 付一默笑着朝被她吃得水光晶亮的龟头吹了吹,吹得男孩立刻“嗯”地呻吟一声。 华诤伸手拍开床头灯,见橙色的灯晕里,见她身穿一条浅灰色的紧身裙,和丝袜一样材质的裙子把女孩S型身材挤得肉欲横流。裙料底下,清晰可见正红色的乳罩托得一对肉球摇摇晃晃的。纤肩上披散着一帘黑亮青丝的女孩,正曲着一双玉腿、跪坐在他的脚边,看着他盈盈笑。 一股血腥味直冲卤门,华诤手肘向后撑在床面,撑起上身道: “宝宝,你去哪里?” 付一默梭下床,穿上鞋,猫步走到他枕边,道: “你看我的新鞋子,好不好看?” 她脚上是一对是银片贴成装饰的水晶高跟鞋,足九寸纤细的鞋跟,垫起双条藕似的小腿。上面超短的紧身裙摆只勉强遮住屁股,一双圆润微交叉着站在一起,双腿之间留下一条引男人无限遐想的长缝。 华诤睡意全无,声音干得起沙: “好看!好看!!” 付一默道: “你喜不喜欢?” 见男友还呆呆地坐在床上,付一默笑道: “你喜不喜欢?” “喜,喜欢。” “那你还不来亲亲我?” 华诤似了盅似地傻傻下了床,把女孩揽在怀里,低头吻住她。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的背,她身上丝滑的衣料比皮肤要凉,摸起来感觉很异样。摸到女孩屁股的时候,他并不急躁,只是用指头去轻按被两个臀瓣间塌陷处的面料,裙子就像布桥,连接着两个屁股蛋之间的沟壑。 “没有穿内裤?” 付一默被他摸得痒痒的,道: “嗯。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死了。” 付一默推开他,反身走到落地玻璃门上趴着,叉开双腿翘起屁股,回头朝他道: “好哥哥,来搞我” 华诤忙戴上套,追上去,把女孩紧身裙推在纤腰间,直挺挺的龟头在女孩的大腿间探到正在淌水的蜜缝,刺了进去。 华诤一边抽插一面去拉窗帘,女孩拦住他: “不要” “宝贝,江对岸的人会看到的。”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不会有人看的。” “万一呢?” 付一默回头对他道: “看到又怎么样?你不是暴露狂的吗?你不是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被你搞过的吗?怎么了,你今天反而怕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华诤上身向后倾斜,方便腰间的急速冲刺: “我,唉,我——宝宝,你最近是怎么了?你这样,我害怕,我害怕。” 付一默嘤嘤哭起来: “你不是喜欢我骚吗?我骚起来,你又怕!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搞我已经搞烦了,是不是?” 华诤放缓速度,阴穴里的火箭退出一截,方便他向前倒来抱着她,亲着她的头发、她的耳朵、脖子···道: “你说的什么话?你最近老说这样的话,你好奇怪!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把心肝都挖给你看吗?别哭了,啊?唉哟,哭得我五脏六腑都碎了啊。” 付一默扭着脖子,和他接吻,道: “华诤,你记住,如果你以后,有了别的女人——” “我不会——” “嘘~你听我说完。如果你以后,有了别的女人,我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但是,我只要你做到两点:第一,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讲卫生、保护自己。有一些女人是很坏的;第二,我要你现在、要你爱我。只要你现在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我就知足了。” “妈的,不做啦!!!” 华诤突然拔出阳物,强行推开女孩趴着的玻璃门,甩手去阳台上的洗手间。 付一默呆住了,被他摔门的声音才震回了神。身体还软软的,被他捅开的肉洞还空空地灌着空调散出的冷风。她尾随过去,拍拍洗手间的门,没有应。接着,就听到里面有放水的声音。付一默又敲敲门,还是没动静。付一默只得高声道: “华诤,你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假意在磁砖上跺了跺鞋跟。接着,锁响了响。付一默一推,推开了。见他正站在莲蓬头底下,哗啦啦冲着水。付一默把鞋脱在阳台上,赤腿向他走去。 “哟,水是凉的?你没开热水啊?” 男孩拧过头,不看她。付一默去调好水管,感到从他身上溅过来的水温热起来,才过去抱着他。水把女孩的衣服浸透,皮肤和胸罩都变得清晰可见。付一默道: “华诤,你在哭吗?” 67第二次肛交、舔屄(woo18.vip) 他仰着头,她只看得到他的喉结和被青青胡茬罩住的下巴。他的胡子天天都得剃,所以只有凌晨可以看到这种黑黑的短胡桩,把男人抹出带有颓丧的性感。 她抱着他,晃了晃,又问道: “喂,你是不是在哭?” 华诤推开她,付一默道: “去哪儿?华诤,你再闹,我就不睬你了。” 华诤叫道: “干嘛?我去撒尿啊。是不是连人家尿尿的权力都要剥夺了?” 付一默拉住他的手,低头道: “没有啦。要不,你尿我嘴里?” 华诤的眼泪被吓回泪腺,半晌,才扯出自己的手道: “别开玩笑,我会认真的。” 付一默上前一步,双膝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道: “这有什么?来嘛,就当我跟你道歉。” 女孩说着,跪直身子,把他还硬梆梆的性器吃进嘴里,瞳孔向上吊看着他。 华诤松了松,还是不敢尿出来。付一默吐出他,道: “好哥哥,来嘛。你叫我。” “宝贝?” 付一默眼神暗了暗,摇摇头道: “不是这个。叫‘母狗’。默儿当你最下贱的母狗,好不好?” 华诤被她说走了神,女孩忙道: “好哥哥,我是你最下贱的母狗,愿意为你做最淫荡的事。我再含你的时候,你一定把鸡巴里的尿射我嘴里,赏给我吃,好不好?我的少爷!” 付一默说完,又把男身含里来,十个指甲轻挠他结实的臀部,示意他放松。 一大注腥咸的液体就喷进嘴里,付一默忙吞咽几口。尿量不比精液,实在吞不及,喷泉一样从嘴里飚出,流得女孩脸上、下巴上、身上··· 华诤还没等尿完,就退出来,把女孩推滚在地上,把白圆的屁股拖起来对着自己的胯间,提枪插进屁眼。 华诤比直尺还直,在一起这么久,这只是他第二次和她肛交。所以本等着被男孩充满的花穴现被别的肉洞夺了宠,付一默性瘾上身,百爪挠心。 “不要,要前面、要前面!!” 华诤“啪啪”几巴掌,把女孩的屁股打得全是红掌印: “老实点,骚母狗!你还敢不敢说话伤我的心了,你?” 肛门弹性远逊花穴,被他用肉剑凶残地捅了不知多久,膝盖磕在流着洗澡水的地面,也是又滑又痛,阴道对他的渴望却在加剧,女孩服软道: “不敢了,不敢了,好哥哥,你就放过默儿吧、放过默儿吧,啊?” 华诤听她喊得不像在叫春,便慢慢向后抽出,不小心就射在里面。付一默虽感不到精液的冲击,却能感到直肠里男根的存在感在消失,便问: “华诤,你射了?” “要你管!” 等付一默爬着站起来时,男友都开门出去了。付一默便脱了裙子,就着水洗了澡、刷了牙,接着弄干自己。出去时,晨光已熹微。外面青山绿水,付一默深吸几口鲜氧,回到房间,拉上窗帘、上了床。 屋内被空调吹得有点冷,付一默躺进被窝,被被窝里一条铁臂圈了进去。她像冬天里找烤炉的小猫咪,忙缩里他怀里,蹭着他皮肤上的热度。 “怎么弄这么久?” 她听见他浓着鼻音问。 “我洗澡,又把那裙子洗了。” 黑暖的被窝里回荡着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付一默道: “天亮了” “管他呢。再睡会。我昨晚被一妖女折磨得没得睡。” “我去找条干净的内裤给你穿?” “我的内裤呢?” “刚刚洗了啊” “这样?别去了。我想裸睡,瞎讲究啥?说到内裤,宝宝,给你讲个字迷给你猜啊” 付一默苦笑道: “非要听吗?” “唉呀,别打岔。‘有个老公很疼爱他老婆,疼得他老婆每天都很高兴。打一个字’” 付一默闭上眼,听男友在头顶上笑道: “就是’杰’字,怎么样?很厉害吧?” 他壮得像头公牛,面对面的时候,付一默觉得氧气都被他吸走了。便转过身,两人像两把交迭的椅子一样前胸贴后背地搂着。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得后面的人声音平缓下来,像蚊子哼哼: “宝贝,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了。” “嗯?” “你说那些话,说什么‘其她女人’啊、什么‘要我全心全意爱你’啊···说这种话,就像你——” “像我什么?” “就像你,不想要我了一样。我受不了。” “可是万一——” “你看你!不准说。没有‘可是’、没有‘万一’。你只和我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时候答应的?” “读高二的时候啊。你答应过我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听到没有?喂,你听到没有?” 华诤说着,用下巴去蹭她的肩膀,付一默被刺硬的胡茬摩擦得睡不着,只得道: “听到了。” 华诤觉得自己刚闭上眼,就被人推了几下。 “别打岔,我再睡会。” “再睡?快十一点了啦!你不是说要去踏青吗?快起来啦,大懒猪!” 窗帘被拉开,有强光刺着眼皮。华诤翻过身,正欲投入深度睡眠,便感到阳物上热热湿湿的,有糯牙轻咬。睡意被驱散,华诤睁开眼,见披着黑丝的头颅在自己跨间点动几下后,一张比这夏日阳光还明艳的俏脸抬起来,向他灿然一笑。华诤的魂魄就归位了。 付一默忙闪躲男孩伸过来抓她的手,道: “醒了就好。快起来了,大少爷!” “再含会嘛,我还没醒透。” “含你个头啦。起来,爬山去!” 吃了早午餐,两人便向山里进发。现在的古镇都修缮得完备,小溪流旁的石甬路辅设得很好走,山间落差不大,走起来并不费劲。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下,空气里带着芳草的甜,正是暑期芬芳、远离尘嚣的好时节。 两人走了约摸半个多小时,前后的路上都看不到人了。付一默道: “喝点水吧?好像还挺远呢。” “非走到尽头吗?” “对呀,来都来了,去看看嘛。所说尽头那座湖水,好漂亮呢。” 华诤从卸下背包里的水递给她,付一默道: “唉呀,你先喝吧。” 她笑着,红苹果般小脸上冒着汗珠,眼睛里笑得有晶光在闪。华诤仰脸喝一口水,拧上水杯,把人抓过来,嘴压在小嘴上,把水哺到檀口中。等她咽到一半,大舌头又霸进去,用舌尖把她喉咙处剩下的水卷回来。水没抢到多少,反而弄得两人的嘴角上,都漏了不少液体出来。 华诤以为女孩会责备他,可她只是笑着说: “硬了?” “猜中。宝贝,咱不走了吧?我想回去做爱。” 付一默环顾,道: “不用回去,想要,在这里也可以啊。” “啊?什么?” 付一默指了指前方道: “就去那个亭子那里,就在那里做。” 啊?那个亭子就在离小路里十几步开外的草地里,四面都没遮拦,华诤托着女孩的屁股,把她抱离地,眼神浑浑道: “在那里做,别人会看到的。” “你怕别人看到吗?” “不怕” 华诤边抱着女孩往亭子方向走,边道: “我只是怕别的男人看到你。” “不脱衣服就行了。再说,这会人这么少,半天也遇不到一个。” 华诤见她还傻傻地解释说服,便笑着把人抱到亭子后面,背靠一个柱子,才放下来。 付一默见男友单膝跪在地上,问: “干嘛?” 华诤手伸到女孩的长裙里面,摸上屁股,往下扯着小内裤,道: “先舔一舔屄嘛。” 付一默先后抬起两腿,让他为自己把内裤脱下来,道: “你不是硬了吗?” 华诤把内裤挂在亭子的扶手上,掀起裙子,弯脖子进去道: “没事,让它硬会儿,种水仙花——水多了才好插。” 华诤说着,鼻脸凑进黑藻里,亲了亲外阴,道: “宝宝,好香哦。” 一个高壮的大小伙子,即使蹲跪下来,也像山一样。她的裙子哪遮得了什么?付一默被他弄得热热的,向小路上的前后看了看,道: “别说话啦!” 华诤隔着内裤,亲亲肉鼓鼓的大阴唇,又亲亲中间软软的小阴唇,然后,内裤上的面料就湿了。可湿度还不至于滴出水来,华诤就撮着嘴,试图嘬干裤芯上的水。可越来越多的水气内裤四周的皮肤爬开,从女孩的大腿上流到男孩的脸上。 华诤就把小内裤扒下来,追着淫水去舔她的大腿、小屄、阴毛,付一默感到他的舌头进犯的区域愈发朝后,便收了收腿,道: “起来啦!” “不要!” 付一默捏捏他的肩膀: “起来操我啦!我想你操我。” 这是无法被拒绝的要求。 华诤把女孩抱坐在亭子的扶手上,拉开拉链就干起来。 亭子的扶手就是一根木条,很窄,女孩的屁股坐在上面,无法平衡身体。她四肢都抱着像大树一样的他,她的小半重量都过渡到男根上,壮实的阳物就显得特别威风凛凛。 在户外做,喘气的回声和插穴声都分解在山林中,情欲显小、自然显大。偶尔有人路过,男孩就会停下操弄,跟她抱在一起,呆静得像雕塑。人家走远了,他又会驰骋起来,癫狂得像海啸。 “宝贝,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咱们回去就不住宿舍了吧?就住一起。先把证领了,怎么样?” 女孩只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娇娇喘气。 华诤又道: “你考虑考虑,啊?” “我坐不住了,你要射了没有?” 华诤道: “要射就射吧。” 在古镇玩了两夜一天,继续往西进发,在贵阳附近玩了漂流,又在黄果树瀑布景区拍了照,本来计划是过了贵州,接下来要去云南看一看。 可付一默突然变卦,坚持要马上从贵阳坐火车回关洲。华诤隐约扣动了一种很不祥预感,他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过滤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回关洲的时候,华诤抱着女孩一直说,以后每到假期,还要再去其它地方玩,岁岁年年,像这样过悄悄过几天二人世界。 ~~~~~~~ 小鸟的话:免·费·首·发:pó1⑻х.vīp[wǒō⒅.vīp] 68开虐——验孕纸的科普 钱韵锋在早上六点不到,接到付一默的电话。 “师兄,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您,把您吵醒了。我是付一默。我又怀孕了。但现在又有一点流血,我想在医院住院,但是这位小医生在这里跟我说没床位。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再弄一个床位? 谢谢您了。您不为难吧?” 钱韵锋深眨几下眼睛,眨去睡意,道: “啊?是在妇科还是产科吗?” “妇科” 钱韵锋看看时间,道: “唉,现在太早了,人家还没有出院。要等早上八点过,看有人出院了,才能给你安排床位。鹅,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啊。你这样,妹子,你叫那个值班的医生先给你把住院单开好,我现在就过来想办法。” “谢谢您,师兄!哦,对了,不能……” 钱韵锋接过话来道: “不能跟华诤说,我知道的。” “太谢谢您了。” “没事儿,可是妹子,你不跟他说,你带够钱了吗?住院要花很多钱的哦。” 付一默: “我存了一点钱的,先花着吧,应该够,如果孩子保住了,再跟他说吧。” 钱韵锋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过来,有些问题,还要当面细问你。” 钱韵峰到了后,先给付一默开了一沓检查单,就先去开会。付一默做完各种检查,回到钱韵峰诊室,他果然还没回来。 女孩等了一会,才见到钱韵锋和几个医生,匆匆忙忙地回来。钱韵锋一边走过来,一边向她伸手,付一默连忙把检查单子递过去。 “谢谢您啊,师兄,一大早把您吵起来。” “没事,反正我今天早班。什么时候开始流的血?” “今天早上五点钟左右。” 钱韵锋走进办公室,翻看一下单子,摇头道: “没胎心。唉,只能清宫了。别哭啊,妹子。” 付一默擦着眼泪,道: “师兄,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保一保,保一保我的孩子?” 钱韵锋叹口气道: “作为你的医生,我必须跟你说真话,49天,还没胎心,恐怕——不好办。你实在想保,就再保一天。你的这个,49天,HCG才有1000多,这个值,是非常低的。” “什么叫HCG?” “绒毛膜促腺激素。就是你们用验孕纸验的那个值。绒毛膜促腺激素达到一定程度,验孕纸才会显色。按理说,早孕期间,孕妇的HCG,是每天都要翻倍的。如果明天,你的HCG值翻倍了,就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没有翻倍···” 两人正说着,有小护士在门口探头道: “钱医生,24床。” 钱韵锋道: “好,谢谢。一默,你跟她去24床。记住,你要‘绝对静卧’、不能动。你不让华诤知道,谁来照顾你?要不这样,晚上我叫你嫂子给你送点日用品过来。” 付一默连连摇头道: “不用不用,我会请我朋友过来照顾我这个晚上的。” 林小河没想到付一默居然因为保胎而住上院了,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死也不让通知华诤。她到医院,付一默给她钱,让她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到了晚上,林小河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医院,不顾付一默的客套,便租了一张陪床陪她过夜。(关键时刻,还是姐妹淘最磁实。) 钱韵锋下班前,过来对付一默道: “妹子,保胎这种事,谁也不能打包票——” 付一默道: “我知道,管床医生说过的了。” 钱韵锋道: “说过就好。我要跟你说的是,明天一看HCG,就知道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付一默低声应道: “嗯。” 林小河道: “什么是HCG?” 钱韵锋就侧一边,去跟林小河解释孕期的各项激素参数。付一默跟着林小河,再听了一遍。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付一默几次从恶梦中惊醒,林小河却安详地睡在靠墙壁的陪床上,轻打着鼾。 凌晨六点半,林小河还在黑甜的睡梦中,一波强光透刺过眼皮——护士们来给病人们抽血了。 七点过,有护士拿着抽血结果送过来。林小河边看边递给付一默: “HCG有800多,这个值算高还是算低?” 付一默昨天的HCG是1300多,今天是800多。钱韵锋和管床医生都说过,HCG每天都要翻倍才正常。也就是说,她身体今天的HCG应该是2600多,才对。可是她的HCG值,不升反降了。 管床医生给付一默再开了B超单。付一默把今天的B超照回来,见钱韵锋已经过来瞧她了。林小河把付一默的B超递给钱韵锋,钱韵锋看了看,道: “HCG和孕酮都降了,孩子没长成,是空孕囊。不及时清宫的话,这些瘀血和死肉粘在里面,引起输卵管堵塞或者盆腔炎,那麻烦就大了。要尽快做清宫手术才行。好了,别哭了,你和华诤还这么年轻,以后机会……” 付一默摇头道: “没机会了,没机会了,师兄。流了第叁次了。这是第叁次了 ! 是我的问题,是我没那个福分。是我对不起华诤。 ” 什么‘叁次’?难道,她之前已经流过两次了?!这姑娘,这忍术——是日本来的忍者吗?——林小河张大嘴,见付一默一直在哭,才稳了稳情绪: “什么叫做‘对不起华诤’?这是你的错吗?!” 付一默只摇头哭。 钱韵锋道: “妹子,以后怀的时候,早一点来保胎。好了,别哭了。叫华诤来吧,给你排手术——” “不能告诉华诤! 我……”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林小河和钱韵锋同时质疑。 付一默道: “你们别问了。师兄,排手术吧。要签字,小河你帮我签。” 林小河叫道: “我签?我不敢唉。华诤会杀了我的。你自己签吧。” 付一默正想说服林小河,钱韵锋就截声道: “病人本人不能签。” 林小河道: “付一默,人‘轴’要有个限度。我见过轴的,没见过你这么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不能通知华诤?他不来,谁敢签?你以前是谁给你签的嘛?” 付一默道: “之前是自然流掉的,没做过手术。” 几个回合的交道打下来,钱韵锋早知付一默是个死硬份子,便也放弃说服她: “不管谁签,要尽快。越早越好,现在陈老师还没来,我还可以给你插个队。等会她上手术台了,就插不了队了。” 付一默道: “小河,你听到师兄说的了。我不能签,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吧!啊?小河,姐姐,我的好姐姐 !签个字而已,你帮帮我。不会有事的。师兄,您快跟她说说。” 钱韵锋可不敢多这个嘴。 要人签字就是要人来担责任,只要上了手术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院方不想担责任、医生也不想。 这字,如果林小河签了,这个责任,她担定了。 华诤稀罕他这女朋友稀罕得如珠如宝,医学院上上下下,有目共睹。往近了说,这可是关系到人家媳妇孩子,人命关天的事儿;往远了说,眼前这位小轴姑娘,就是华氏未来的小皇后。 要有个什么闪失,谁去向华诤交待? 谁去跟她后面的一帮权贵交待? 谁敢去交待? 谁交待得了? 别看华诤平时大大咧咧,可他要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如果华诤知道他钱韵锋宁愿劝林小河签字,都不通知他——气极了,杀人放火的事,谁说得准? 现在公立医院不好呆了——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听说华氏的待遇,虽在私立医院中算不上最慷慨,但还是让公立医院望尘莫及的。最重要的是,华氏胜在医生们都很自由、很有尊严、假期多。对于像钱韵锋这种要钱又要脸的读书人,华家能给出的条件,性价比,无疑是最具吸引力的。 别说钱韵锋得给自己留后路。就是黄院长、陈导师···这种级别的人,也都给自己留着后路呢。 华家的小准皇后,钱韵锋不想得罪。可她后面的人,钱韵锋更不想得罪。 这个忙,不能不帮,可又不能帮过头。在医科中,最讨喜的妇产科,原来也是这么难做啊! 钱韵锋,咝,进退维谷。 叁个人各怀心事,嗌言若哇。 一会,管床医生拿着手术免责协议进来,对钱韵锋道: “小钱,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老板来了,满世界找你一起去查房呢。” 钱韵锋为难地笑笑。 林小河咬咬牙,下巴朝上: “都是命!摊上你付一默这种闺蜜,就是我的命!拿来,我签!!!” (小河姑娘,好样的!小鸟为你点赞!小河姑娘,就是所有人有光源。安森,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 见林小河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相,钱韵锋有点想笑,又不敢笑。林小河手握的笔尖,在医院开的《免责协议》上快快地划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林小河把笔甩给管床医生,道: “今天的事,不准跟华诤说。师兄,你们俩谁也不准说!我还年轻,我还想多活两年。师兄,快去给她插队吧。” 69流产的全息(限有阴影不负责) 付一默在电视上,看人家进手术室,都是躺在推床上,被一群医生护士护工严阵执仗地推进手术室。她没想到她进的这个“手术室”这么简易。手术室里的那个“床”形状非常怪。床尾有两个支架一样的东西,两个支架中间一个装医用垃圾的垃圾桶。 陈医生道: “快脱了裤子上去。” 付一默道: “啊?” 怎么躺? 钱韵锋道: “一只脚放这边,一只放那边。只用脱一条裤腿。” 付一默站着没动: “内裤也要脱吗?” 钱韵锋见她脸色如金纸,便道: “都脱。妹子,是不是害怕?别怕,啊?陈老师亲自给你做,很快的,不用怕。如果是其他人,哪里轮得到陈老师做?陈老师是我们妇产科界的‘陈一刀’,小李飞刀再世,都要甘拜下风的。” 陈医生笑道: “就你小子嘴贫!” 一边的小护士把钳子和刀具一件一件放在银光闪闪的金属盘里,敲得‘乒乒乓乓’地响。 付一默突然很渴盼华诤。 她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这么深刻、这么急切地渴盼过谁。如果现在,他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和温度,她也许,不会发抖。 难怪钱韵锋和林小河,一直都跟她说——“一定要通知华诤”。 原来,她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坚强。 原来,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男人是那么重要。 陈医生戴上口罩: “小姑娘,麻利点。” “哦” 付一默只得脱了裤子,按钱韵锋的话,躺上手术床,小腿分架在两边的支架上。 钱韵锋道: “妹子,别抖,啊?别抖。陈老师,麻烦您等一下。” 付一默见钱韵锋转身出去,便急叫道: “师兄,你去哪?” 不一会,林小河跟着钱韵锋进来(再次感慨:朝中有人好办事啊)。钱韵锋道: “小河,你站在旁边,安慰一下她。我看她太紧张了。放松点,啊?放松点。” 陈医生叹气道: “唉哟,小姑娘,老天,这点小手术,怕成这样?麻利点,啊?” 付一默闭上眼,眼泪从眼缝中冒出来。 见陈医生把一个喇叭一样金属器具往付一默的私处塞,林小河背心一阵阵发冷,小小声问: “师兄,不打麻药吗?” 陈医生不耐烦道: “打什么麻药?这点手术打什么麻药?五分钟就好了。” 钱韵锋解释道: “打麻药的话,对病人身体不好,恢复得会很慢。一默,坚持一下,一下子就过去了。啊?不能动,千万不能动啊。” 动? 付一默到是想动!她现在所有的力气,都正在用来和疼痛作斗争。 林小河一手抓住付一默的左手,一手捂着自己张大的嘴——她看见陈医生握着那个金属喇叭在付一默阴道里撑开,直到把好友的私处撑大得可以放入手术刀。 那手术刀形状像刮胡刀一样,刀口十分锋利。陈医生拿着刀,从女孩阴道处金属喇叭处伸进去,一刀、一刀从付一默子宫里往外刨。每刨一下,刀口就推着好多血肉模糊的东西出来。 汗水把付一默的头发粘成绺条,过肩的长发梢,都有水滴滴下来。林小河见她嘴唇都乌了,便哭着道: “他没来是对的——他没来是对的——他,他不得心疼疯了?你还好吧,一默?” 付一默只是闭着睫毛淌眼泪。 钱韵锋安慰道: “妹子,没事没事,啊?没事。清干净就好了。把宫清干净,下个月就可以再怀了。”(小鸟可不可以爆粗口:怀你妈屄!) 钱林二人只说了几句,也静了口。语言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微薄。 付一默心里默默喊着华诤的名字,鼓着气,暗思着自己不知还能挺多久。就感到陈医生在把她阴道处的扩阴器放小——结束了?确实挺快的。 小护士把刚刚陈医生从付一默小腹里刮出的东西,盛装在一个医用保鲜袋里,举到林小河面前: “看看,就是这个。” 一大堆淋淋的血肉,有什么好看的?林小河忙用手半圈在自己的眼睛上,歪开道: “好了好了,看了看了。快扔掉吧,拜托了!” 小护士正色道: “这个不能扔。这是要拿去化验的。” 钱韵锋笑道: “那就拿去化验吧。快去吧。小姑娘怕得很哪!” 付一默微弱地道: “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 陈医生把器具都丢进垃圾桶,解开口罩道: “可以了,下来吧。” 林小河觉得这些医生真的好冷血啊。她小心道: “陈医生,怕她下不来吧?” 陈医生道: “怎么下不来?有点出息,啊?” 林小河心道:这是“出息”的问题吗?人家拿着刀,在你子宫里刨几分钟,刨得血流成溪,还不让上麻药,你试试看——你能有多出息?! “师兄,你们这儿,有轮椅吗?等我去借个轮椅把她推出去。” 付一默虚脱得眉毛起霜,她拉住林小河道: “没事,我试试。” 付一默说完,提提气,慢慢把左腿从手术台上翘下来,双手也撑着身子坐起来。林小河忙帮她把裤子套穿上。 钱韵锋也上来扶她。两个人在两边架着付一默缓缓走,直到把她架回病床躺好。 钱韵锋道: “妹子,你好好休息。我跟陈医生说说,让你多住几天院,啊?一会儿会有护士来给你输消炎药。一般来说,输叁到五天。我让她们给你输足七天。一定保养好,才出院。” 付一默道: “谢谢师兄,谢谢了!” 钱韵锋道: “没事。尽量不要走动。最好都在床上躺着。” 林小河道: “上厕所呢?” 钱韵锋道: “厕所可以去。小便的话,她们会来给你安尿管。要不还是请个护工吧?小河也忙。” 付一默道: “是,师兄你说得是。小河,你去帮我请个护工,行吗?” 钱韵锋道: “护工电话我有。” 林小河道: “没事,我陪她今晚。明天再叫护工来。” 付一默道: “师兄,要不麻烦您先把护工电话留给我?” 说着,付一默就要翻身找电话。林小河忙按住她: “姐姐,你消停会儿吧!我会打的。师兄把电话给我,我会打电话给护工的。” 钱韵锋走了后,林小河拉着付一默的手,滴下泪道: “一默——你——你好强啊!!!你是我的偶像!我刚刚腿都吓软了。你竟然哼都没有哼一声!呜呜呜~~你好强啊你,你竟然还能走到这里!用‘走’的哦!!是我,就肯定不行。呜呜呜~~~难怪你不让他知道——华诤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他还不清了他。别说他们家只是开医院,他们家就是开金矿、开印钞厂···他们家,都还不清欠你的债了,他们还不清了,呜呜呜··· ···” 付一默反抓住好友的手道,流着泪道: “别哭,小河,别哭。唉~~~~” 70被传销组织控制了? 两姐妹正抱头痛哭,付一默的电话响了。林小河找出电话,抽抽搭搭道: “是华诤。接吗?” “接。不接,他会怀疑的。” 林小河抹把眼泪,划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在付一默耳边。付一默手在胸口顺了顺,按住起伏的情绪,道: “喂?” “宝贝,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起床一直打你电话哩。” 付一默道: “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吗?华诤道: “昨天你说你忙,你今天忙完了没有?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 付一默道: “哦,我——我今天,不方便。” 华诤觉得电话那头,女孩的口气微弱得像万亿光年外的星光。 “什么‘不方便’?什么意思?” 林小河白白眼,把电话拿过来,道: “喂,华诤。一默接到一家上海公司的面试,现在要去上海。我们都到火车站了。这几天不能和你联系了,别耽误她找工作,啊?有事,等她回来再说。” 华诤奇道: “小河?你怎么跟她一起?你也要去上海吗?她之前都没跟我说,她要去上海工作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把电话给她,行吗?” 林小河道: “我只来送她。她去不去上海工作,还再说呢。只是去面试。她忙着呢,没空听你电话。这几天别给她打电话了,被HR看到她在接电话,就不太好了。” 华诤迟疑着道: “哦。” 林小河想起什么,叫住他: “等一下,那个啥,华诤,你有钱吗?” 华诤道: “有啊。什么意思?” 林小河拍开付一默够上来抢电话的手,道: “有多少?” 华诤道: “你要多少?” 林小河听他口气挺横的,便堵他道: “十万。你打到一默的手机上,你知道,她来去的火车票啊、住宿啊——” 华诤截断道: “不用解释了。我挂了电话,马上打过去。” 林小河惊道: “我是说‘十万块钱’哦。” 华诤道: “我听到了。我马上打。” 林小河划下挂机键,嘴张得如公鸡打鸣,左手食指指着右手心里的电话,道: “好有钱哦!我说‘十万’哦!他舌头都没打一下结,就答应了。我原本只是想吓吓他的。天哪,你家华土豪,是真土豪啊!唉,华夫人,你家土豪到底有多少钱啊?” 付一默埋怨道: “你干嘛叫他打钱啦?他会怀疑的啦。” 林小河还在惊诧中,听付一默问她,才生气道: “住院费不用钱啊?请护工不用钱啊?钱师兄说,要住一个星期呢。谁知道要花多少钱?医院就是‘甩干机’。这可是为他才进的医院,不跟他要,跟谁要?” 付一默道: “我有钱的啦。” 林小河道: “老天爷,你这个偏执狂!难怪华诤老说你是‘倔驴’。到医院,就别清高了、就别说自己‘有钱’了,你做点散工,能有多少钱? 能比你家太子爷有钱?到医院,多少钱都花得出去。叫他打一点过来,用不上,就还给他呗。多备一点,总没错的。” 付一默会跟他要钱花? 如果不是林小河在开玩笑,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涛骇浪、倾天覆地的事。 华诤拿出手机来,在转账金额上输了一百万。又删掉了。不行,不能自作聪明。林小河说“十万”,就是“十万”。 华诤转了给付一默分次共转了十万块。一直等到晚上,付一默也没有点“接收”。林小河说付一默要面试,不能接电话。可是,晚上总不用面试吧? 华诤在晚上十点,拔通了女友的电话: “宝贝,睡了没有?” “还没有。” “在上海哪家公司面试?什么时候回来?要去上海工作吗?” 付一默道: “还没确定,确定了,再跟你说。” 华诤道: “宝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旁边有人在监视吗?” 付一默笑道: “没有。” 华诤道: “I would speak in English in case you are being overheared. If you are in danger , you may say ‘I love you too’ as the signal for asking for help, OK?” 付一默道: “别神神叨叨的。没事。我很安全。没有危险。” 华诤道: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小河。” 华诤将信将疑道: “钱,我转过去了。你注意接收。” 付一默道: “林小河跟你开玩笑呢。我用不着,不收了。让它自动退回吧。” 华诤这才松口气道; “吓死我啦!我还以为你被传销组织控制了。” 付一默淡淡道: “没有。” 华诤道: “要不然,我现在过去陪你?坐高铁,很快到的。你住哪里?发个定位给我。” “真的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华诤觉得媳妇的坚持很奇怪: “宝宝,我暑假就是为了陪你,才留在学校的,你去哪,我就要去哪。你都不在,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几天干什么?没事,上海而已嘛,很近的。我不麻烦的,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他的话确实不好反驳,付一默只得佯作发脾气道: “有完没完?都跟你说不用了。你少粘人点了,行不行?!你一个人呆不住,你就回你的南阴去,我又没拦着你!我——我不痛快得很哪。你别给我添堵了!” 从早上那通电话开始,她话说得难听,但中气却像游丝般纤弱,华诤便追问: “怎么了嘛?是不是上海的面试不顺利?” “不是,唉,你就别问了。你回南阴呆几天,我一个星期就回关洲了。” 她的声音很疲惫,华诤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无可挽回地流逝——或者,已经流逝了。 华诤以前听人家说,‘找工作和找对象的时候,对一个人的自信打击常常是毁灭性的。会让人重新开始评估自己和审视人生’。他的这头在‘找对象’上一帆风顺的小倔驴,难道是在‘找工作’问题上,踢到了厚非寻常的铁板? 他柔声道: “好,宝贝,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要用钱,就跟我说。如果是因为在上海面试不开心、如果有不识相的为难你,就不用去了,啊?‘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记住: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我呢!你输得起,别绷着。 我,唉,我说了你别生气——我会养你的。谁要敢给你脸色瞧,咱就不干了,咱回家吃喝玩乐腐化堕落。总之,万事,有我在。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听到没有?” 付一默咬着手指头,让眼泪掉了一会,才道: “听到了。” 71戴绿帽的感觉 在从病房出来后,付一默一言不发。林小河宽解她这七天,也没宽解出什么成效,竟也跟着她沉默下来。两人挤过医院里熙熙攘攘人群,林小河递纸巾给好友控擦汗道: “要不然,去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 林小河道: “你吃不下,你得陪我吃吧。走了啦!这个时间回宿舍,什么吃的也没有。” 两个女生便在一医通往学校的小吃街,找到一家小饭馆坐下。林小河点了几个菜,劝了好久,付一默也只吃了几口,就放筷子了。林小河觉得浪费,便不管她,自己吃起来。 付一默便道: “我出去等你,这里太挤了。” 林小河边咀嚼食物,边含糊道: “去吧。” 付一默走出饭馆,在门口找个凳子坐下。听得有人叫: “师妹,你来吃饭啊?” 付一默抬头,见到罗江正笑着朝她打招呼。付一默便站起来,笑道: “是啊。我和朋友。师兄,你也来吃饭吗?” 罗江道: “是啊。做完实验过来吃点东西。哦,对了,妹子,上次的课题,论文见刊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宿舍,我把论文给你?” 付一默道: “见刊了?师兄,您什么时候发论文的,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帮帮你嘛!” 罗江笑道: “那个什么的话呢,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现在去拿论文吗?反正也不远。” “去哪里拿?” “去我们宿舍啊。” 付一默看看里面,林小河撸着袖子油着嘴,饕餮开餐,便道: “小河,师兄要我去拿论文。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我还吃呢。” 付一默道: “这样,那我去拿了论文,再回来找你?” “行,快去吧。你走路慢点啊!” 付一默便和罗江一起,沿着小吃街往医学院后门走。罗江见她背上的背包鼓鼓的,便道: “你背什么这么重呢?” 包里住院期间带的一些日用品,付一默笑道: “没什么。” “来,我帮你背。” 付一默还没来得及拒绝,罗江已经把书包从女孩背上拉下来、甩在自己肩上。 和华安二人,也一起来小吃街吃晚饭的郭宇兴,远远看到前面罗江和付一默的背影,目光还往前方,却侧脸对华诤道: “华子,你说你媳妇最近不在学校,去上海了是吗?回来了没有?” 华诤道: “没有吧。今天我打电话,说是明天才回来呢。” 郭宇兴道: “那前面那个,是你媳妇吗?我认错没有?” 华诤不看则已,一看,骨骼铮响目眦尽裂。 郭宇兴见,以华诤为中心,周围的空气都结成冰块,就知道情况不对,便道: “那男的是谁?安子,你认识吗?” 安森正摇头,华诤嘴里就劈出几个字: “罗江。她们学院的一个大龄癞蛤蟆男。” 郭宇兴提快脚步要追,华诤忙拽住好友,道: “别动,跟着。” 华诤从裤包里摸出手机,拔通电话: “喂,付一默,你什么回来?” “哦——我,我明天回来。” “你现在人还在上海?” “嗯。” “你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付一默道: “就是牛仔裤,粉色的那件T恤啊。干嘛问这个?”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没跟谁啊,怎么了?” 华诤手上的力道几乎捏碎手机,慢慢道: “没什么。明天回来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郭宇兴和安森互递眼色,安森道: “一默她,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别误会了。” 华诤不答言。 郭宇兴道: “华子,这事儿可忍不了。她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说,要上去干架,我陪你。” 华诤把电话递给安森,保持缄默。郭宇兴道: “瞧你那怂样 !一碰到你女人的事情,你就特别怂。你不去,我去!” 华诤一把拉住郭宇兴的手肘。郭宇兴正要甩开他,安森就跑到华郭两人前面,挡住郭宇兴,看着华诤道: “兴哥,去不得。你现在要上去当面戳穿那个——那个谁,让他们看到我们在这儿,华子和她,就没得回头了。再说了——” 华诤拔开安森道: “唉,你别挡着路!” 安森被华诤推一个趔趄,忙闪在一边,和华郭二人并排走,道: “华子,你听我一句。一默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也许事情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再说,如果真的什么,他们两个,也不敢大模大样地在这里那什么。” 郭宇兴一听,便也道: “我觉得安子说得有道理。是我太冲动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他们能在这里碰面,就一定正大光明。如果是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在医学院这边相遇。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偶遇。” 郭安二人一通相劝后,才觉得华诤周围的冷空气慢慢回暖了。 叁人跟着付罗二人到罗江的宿舍楼下,又见到罗江单独上楼,付一默在楼下等。罗江再下来时,只是递了一本书给付一默,然后两人不知说了啥,付一默就独自走了。全程,罗江除了把书包还给付一默,和她并没有肢体接触。郭宇兴和安森,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叁人再跟着付一默,见她回到原来小吃街,过来跟她相约竟是林小河。华诤的脸上,才冰雪消融。郭宇兴手拢在嘴边,对安森道: “那个姓罗的,永远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捡回一条命。” 叁个男孩,又一路跟着两个女生,暗送她们回到宿舍。 华诤笑着去安森手上接过自己的手机,道: “死丫头,跟林小河在一起,何必说大话?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她!” 郭宇兴笑道: “好了啦,别棺材里抹粉了。” 安森道: “华子,有时你也得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把人都吓跑了。” 华诤分辩道: “冤枉!我哪里敢吓她?” 郭宇兴笑道: “唉哟,森说的是,叫你在床上控制一下,你老婆都吃不消你了!回来,都要明天才敢找你。瞧你把人给吓得!” 叁个男生说笑着回到宿舍。晚上关灯上了床,华诤才敢祛除笑容。 不对。 整件事迷雾缭绕、瘴气氤氲,透着一股邪祟。 毫无征兆地要去上海面试一个多星期,就已经很乖悖了,她居然还撒谎? 他的女人是不会撒谎的。 是,她话不多,又注重隐私。她爱隐藏,但她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他们之间,“信任”就像空气,无色无味,但周行不始、无处不在。 华诤记得她最后一次对他说假话,是大一的时候,骗他“怀孕”。但那已过去很久了。而且她也澄清说只是为了“试探他”,只是一个恶作剧。和这次比,明明人在关洲、还和罗癞蛤蟆会面,却骗他还在上海——性质根本不一样! 华诤开始在脑海里反复梳理他和付一默的感情,结论是:很稳固!很稳固的呀! 是,她舌讷口呆。 是,也许她从来没有说过“爱他”,甚至认识这么多年,她连“老公”也没有叫过一声。可是,互相之间的情愫融入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她看他的眼神、和他做爱时的投入、她为他掉过的眼泪··· ···这些润物细无声的依恋,是骗不了人的。 她的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这次去上海,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华诤在心底摸着自己和付一默的底线。他们之间,最可怕的事,能坏到什么地步? 她变心了? 不会吧?付一默这种文火慢热的人。一个星期,就爱上别人?可能性也太低了吧? 那最坏的情况,就只有一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能被下药了,她也许可能maybe跟别人上床了? 是跟别人上床了吧? 跟谁呢?付一默的生活中,除了他华诤,几乎没有过密的异性。不对,不是“除了华诤”,应该是除了“华诤和罗江”。所以,是跟罗江上床了吧? 所以,现在是怎样?是要跟罗江姘上了吗? 不管华诤嘴上怎么贬损罗江,那是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罗江是付一默的菜。罗江严丝合缝地对着付一默的胃口。 罗江,土、长相平凡。付一默这个笨女人,有一个让华诤瞠目结舌的“逻辑”,就是她觉得长得乏善可陈的男人一定身怀绝技,否则,他怎么好意思出来混? 罗江很上进,叁年读完本科还直博,美其名曰工业学院的“小高斯”,大言不惭地冒犯数学王子啊!如果他华诤是医学院的“鲜肉哥”,那罗江就是工业学院的“食脑帝”——一个比外表,一个拼智商,孰优孰劣?华诤惊觉自己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 另外,罗江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清贫中又带着书香气。罗江不仅爱数学,还爱哲学。像这种又穷又装又爱做白日梦的男人,对付一默这种被人宠惯出小姐脾气的傻女人,好像就是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 听说付一默说,罗江平时看的闲书,都是全英文版的《康德全集》哪——那个装逼货,为了撬走他华诤的媳妇,连康德那个德国老神经病都吞得下去,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华诤越想越心惊肉跳。罗江用各种邪门歪道弯道超车,而他还傻乎乎地说要“养她”——付一默最见不得他身上露出的二世祖、直男癌癖性了。 他不是罗江的对手。 华诤甚至已隐约预感到自己大势已去了。完了,现在立刻买几本付一默常说的,康德的《纯理性批判》或叔本华的《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来装模作样一下,会不会太晚?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华诤胡思乱想了一夜,到黎明,才合上眼。 72我们结婚吧 是什么把最亲密的人隔阂开来了? 是秘密。 失眠了一夜的华诤,估算着付一默的起床时间,打电话给她。电话响了很久,才听到她带着迷糊的声音道: “喂?” “宝贝,你从上海回来了没有?我去接你?” “···” 女孩沉吟一下,才道: “我回来了。我在宿舍睡觉。”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一默道: “昨天晚上。唉哟,我困得很,不讲了。我还要再咪会儿。” 对,他的女人是不惯说谎的。多问两句,就会像这样前言不搭后语,顾不得去圆她自己昨天讲的诳语了。 “好,那我下午再给你打?” “滴~~”只剩下盲音。 挂上电话,华诤心中的郁结冉冉升在空中,罩在头上。 行,那就下午再打。 下午华诤精了些,没再打电话。而是向林小河打听得她们宿舍只有付一默一个人,便跟月牙湖六栋的阿姨一通撒娇陪小心,争取到了直上女生宿舍的权利。 付一默听到敲门声,打开。看他杵在门口。女孩嘴角弯出一窝浅笑,眼睛里晃出水晶般的亮光——好像还带着眼泪。华诤还来不及品味这朵笑花,她的神色就迅速暗了下去。 指尖抚上她的粉颊,华诤柔声道: “我们出去吃饭?” 如果去饭堂吃,他会说“去某某饭堂吃”。但他说“我们出去吃饭”,意味着要出校园。付一默躲着他的手,用落叶沾地的声音道: “我不太想出去。” 她的室友随时可能回来,华诤可不想在这里谈私事。 “走了啦!” 华诤强行牵过她的小手道: “你这个假期又没做兼职,呆在宿舍会发霉的。打牙祭去!别给我玩‘减肥’啊。” 付一默只得跟着他。低头看两人相扣的十指,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她耳朵里鸣叫着,连忙背过脸去,咽下哽在喉咙的哭意。她恨自己的软弱!明明狠下心不理他的,见到他,又舍不得了。这样被他拉着,一步一步踩着校园里的树荫悠然散步的甜蜜,叫人如何放得下?! 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两人静静着还算丰盛的饭菜。她胃口却不太好,吃得很慢。 华诤想问她去上海面试的事,话到嘴边,却只悄悄偷看她,等她终于被盯得不自在,抬头回视他时,他又连忙低下头去刨几口饭。一顿饭吃完,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去把钱付了” 两人一起在饭堂吃饭,都是各付各的。出去吃喝玩耍时,有时他付钱,有时她付,基本上各占一半。如果他付了,她回去也会把她的一半算给他。 华诤知道她在钱方面很执拗,平时也不跟她争,和她生活这几年,也渐渐懂懂得考虑到她的生活费不宽裕,也就不会带她去太贵的地方。 所以此时,华诤很难想象“你去把钱付了”的话出自她之口,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好像她有心要让他请她,好像她在举行某种“仪式”,好像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的一顿饭似的。 付钱出来,华诤道: “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玩一会,逛逛商场怎么样?” 付一默接道: “不去了。去开房。” 华诤用了一阵风刮过的时间,才消化过来她的提议。双手握住她瘦小的肩膀,他专注地盯着她: “宝贝,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付一默没有回视他,上前一步,环抱住他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没怎么啊。你是‘潘驴邓小闲’嘛。对你好一点,是应该的。” “什么‘小闲’?什么意思?” 付一默道: “额,意思是you are the whole package. You know, you got everything every woman has ever wanted.” 怎么突然尖酸起来?华诤不明就里: “你在说什么啊?” “不爱听就不说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宝贝,我···最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付一默抬眼,歪着脑袋看他: “你觉得你做错什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个,把你做晕了,你不高兴了?” “什么?” ‘做晕她’是常有的事,如果要为这个不高兴,那她早就气死了。但她还是说: “对呀。你知道就好” “就为这事啊?唉哟” 华诤拍了拍额头,苦笑道: “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我说你怎么最近怎么怪怪的。唉呀呀,我以后会注意的啦。别生气了,下次如果你不想要,就说‘我生气了’,那我就不敢再往下了。” “华诤” 华诤觉得女孩的笑容里有一丝复杂的韵味: “你真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宾馆的房间。付一默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双手交叉揪起T-shirt的下摆,反手往上翻脱衣服,背对着男孩道: “我先去洗澡?” “等一下” 华诤从后面抱住她,阻止她继续除衣的动作。下巴靠上她后脑勺上黑厚的青丝,慢慢道: “不着急。” 这话从华诤的嘴里说出来,稀罕得带上滑稽味。付一默胸中泛出一丝笑意,又很快被疼痛感淹没了。 “宝贝,我最近” 她听见脑后的男孩喃喃地道: “我最近,是做得不够好。” 付一默疑惑道: “有什么做得不好?” “我,我···就像上次项链的事,我不该对你撒谎。我反省了,不管什么原因,两个在一起,一定要坦诚。我以后不会的了。从今天起,我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就像你对我一样。好不好?” “怎么想起说这个?早就过去了呀。” “我,我一直想说的,一直都有点不好意思。嘿嘿” 男孩的笑声里并没有笑意,接着叹气道: “唉,一默,你知道我一直···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一直都好喜欢你的。每一分钟,都好喜欢、好幸福的。宝贝,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珍惜——好好珍惜你。你想交什么朋友,就交什么朋友。想做什么课题,就做什么课题。我不会管你了,也不会···也不会乱吃醋。总之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管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付一默知道他在暗示说罗江。唉,这个笨蛋,一个外叁路的罗江而已,还真的把人家当成假想敌了?还是这段时日的冷淡,造就他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付一默一边啼笑皆非,一边心如刀绞。 华诤接着道: “我要你高兴,我只要你高兴! 你高兴我就高兴。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你知道,我做人没什么雄心壮志,我不过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付一默听到男孩的声音里带上鼻音,便也顾不得哭,试图转身道: “怎么了?好好的——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你别,你别转过来” “为什么?” “我,我哭的样子很难看啦!” 付一默还是转过身,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水痕,含泪笑道: “都跟你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偏不听,快别这样了。” 她说着,水蛇一样的双臂圈在他的脖子后面,渐渐扣低他的脸。在碰到她双唇的时候,华诤突然道: “不如我们结婚吧” 73他被他的女人强奸了(H) 付一默僵住,顿了半晌,直至避无可避,才踉跄推开他: “来劲是不是?来劲是不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胡说些什么?” “反正我们早晚都要结婚的,为什么不早一点结呢?早点结,我们就可天天生活在一起了。不住宿舍了。我不想住了。我想一回家,就看到你。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你。 上个学期,有天晚上我梦魇了,在床上摸半天都没摸到你,才想起开学你就不跟我住我们宿舍了——那一分钟,我心里好惆怅。现在晚上不能搂着你一起睡,我都觉得好空···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结婚好了,行不行?” 付一默慌乱地边脱下衣服边逃进浴室: “懒得理你,我去洗澡了。” 华诤追到浴室门口,对着毛玻璃门道: “一默,你听我说,你就当我是胡说好了。但是,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你想通了、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去领证!我是随时准备好的,好不好?听到没有?” 华诤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里面沐浴的水声盖住了他的求婚。华诤在外面发一会呆,也脱了衣服,也进去洗。 付一默忙弄干净自己,道: “你的内裤呢?” 男孩道: “不用你洗了,我回去会自己洗的。” “干嘛?快拿过来!” 华诤道: “我不想你都帮我洗衣服,这种事我自己会做的。我以后会学着做这些事的!” 付一默边往外走边微笑道: “哟,大少爷要尝一尝民间疾苦?” 华诤喊道: “你不要帮我洗啦!你洗了也干不了,我还穿呢。” 顷刻,付一默拿了他的四角裤到洗脸台,边搓边道: “我会帮你用吹风机吹干的啊,你什么时候担心起这个了?” 上了床,付一默抱着男孩要吻时,却被他推开了。付一默道: “怎么了?” 华诤道: “今天不做了,搂着睡觉就好。” 付一默道: “怎么了啊?别来劲啊!” 华诤翻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道: “不是‘来劲’。宝贝,我是想跟你说——可以不做。你不想要的时候,可以不做。付一默,我爱你,很爱你很爱你。你给我操,我爱你。你不给我操,我也爱你。其实,我常常会重新爱上你。以后,你老了、你累了、挨不得操了,我都还是会一样爱你。 到我们变成老公公老婆婆,直到你走路都走不动了。我都还是会一样爱你。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不管你想要去多远的地方,我都还是会一样爱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说了什么——就算是你爱上了其它男人、就算你跟其他男人上了床了,我都还是会一样爱你、只会更爱你。就像歌词里唱的,‘直到我们老到哪里也去不了,我还是,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让我陪在你身边、让我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手盖在他的嘴上,付一默哭道: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付一默边叫他‘别说’,边抱着他在床上打个滚,自己弄成上位。捧着他的脸去亲他。红唇像翩跹的蝴蝶,落在男孩的额头、鼻尖、嘴唇,又去歪着头去亲他的脖子、他的喉结、再往下,亲他的小乳头、肚脐···来到性器处,无限爱怜地吻着两枚皱黑的睾丸,接着就是已半硬得如橡皮的男根,张嘴要含时,华诤推开她的头,道: “今天不要了。” 女孩手掌对上他的手掌,葱指插进他十指的空隙里,借力撑开他的手。低下头,把阳物吃进嘴里吮吸。 这是有史以来,付一默给他做的最长时间的口交。 男根被吃得肿大拉长、发青发紫发黑,她都还不依不饶。她如饥饿的小母鲨嗅到了血腥、凶残的小雌虎咬住了猎物···华诤往左侧过身子,她就扑到左边来,往右侧过身子,她就扑到右边来··· ··· 即使听说过有男人被女人强奸的,也从没听说过男人被女人强行含鸡巴的。 华诤十分惶恐,干脆坐起来,一边往床头梭退一边哀求道: “不要了,宝贝,今天不要了···” 付一默便像蛇一样爬缠到他腿上,捧着一对硕乳,挤着乳沟去夹男孩跨间怒挺的肉棒: “你确定不要?确定?” 华诤看到自己硬胀得变形的龟头,在两团豆腐肉之间,探出来缩进去、探出来又缩进去,便摇头道: “我不确定、我不确定。我确定不了,你别再这样,别这样,啊?宝贝。我控制不了自己了。” 付一默又托着乳房,用粉粉立着的两枚小红果,去触碰龟头上裂开的蛙口。蛙口处冒出的分泌物,把两颗乳尖涂得湿湿亮亮的。 付一默往上游,面对面把阳物坐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弯着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跟呆傻的他接吻道: “你说,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再说” 她眼睛雾蒙蒙的,水气荡漾,华诤再道: “我爱你” 眼泪沉甸甸地从美眸里滚出来: “不行!不能敷衍了事。要一直说、一直说!” 华诤向前压倒她,用最克制的速度抽插: “我爱你,付一默,我爱你!” 阳物在蜜穴里退出时,他就提着气,捣入时,他就会说一句“我爱你”。 那一晚,他在她身体里进出过多少次,他就说了多少句“我爱你”。付一默一直抱着他,连他要睡着了,都不松开。 那一晚的甜蜜,把华诤的血肉浸得发软发齁。她史无前例地柔顺妖娆,很快把男孩被迷得七荤八素,慢慢把不安抛在爪哇国了。 第二天近午时,华诤才从满足的睡梦中醒来。闭着眼,伸手去摸旁边的人,指尖只触到冷硬的床褥。只得伸长手再乱摸一遍,都还没碰到熟悉的柔热,华诤惊然睁开眼,他后悔为什么睡得像死猪一样,他的预感很不好。 房间很小,他像疯了一样,大叫着她的名字找了个遍。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她。 手机上有她传来的短信,华诤双手颤抖着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能把手机打开,短信上只六个字: “分手吧,对不起。” 74总得揍个人出出气吧? “付一默,你终于接电话了!叫你把你家俩男人的事清楚再走,你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付一默接起电话,就听得林小河劈头盖脸的责问。便有些着慌: “出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啊你?你家华诤今天下午跑到罗江的实验室,揪着罗江就是一顿胖揍,打得罗江都进急诊了。” 付一默一听,顶梁骨走了真魂: “什么?真的?” “你不信你自己回来看吧。” “那华诤呢?有没有受伤?” “他那个霸王,受什么伤?要是受伤,也是心灵上的——你伤的! 你快回来劝解劝解吧,啊?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是劝不动了。那个,几个人都进派出所了。我现在和安森还有你家土豪在派出所门口呢。你自己来搞定,啊?我们管不了了。我和安森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这个恐怖份子吧?再说,我们也看不住···” 付一默忙道: “你说慢点,谁进派出所了?怎么你和安森也在?” “被你家霸王拉去的呗!今天中午,华诤跟安森说,要他和他一起去找罗江说道说道,叫他不要做人小叁,横刀夺爱。你说,安森能不去吗?我们跟你打电话都劝不动你,安森又跟我说,‘他不和罗江叁口六面说清楚,他是不会死心的’。 我们就傻不愣登和他去了。谁知道到实验室找到罗江,我和安森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上去就是一拳啊!还往人家脸上揍!那劲头,就是要和人家拼命啊。你说要揍出个好歹来,他这书还想不想读了?” 付一默忙忙打岔她: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罗江就被他打在地上,还正犯蒙呢,又被他赶着上去踢了两脚。我们全部吓坏了,你是没在现场啊!有些师姐都吓哭了。亏得安森和罗江的同学们上来抱住他,否则罗江要被打残了。 就这里,先吃点吧。我饿得不行了。安森,帮我点,要一碗馄饨面就行了。要快哦。” 付一默急道: “然后呢?然后呢?罗江伤得重不重?” “罗江当时伤得怎么样,这要看怎么说了。你说什么?安森说了,伤得不算重。就是被打掉了一颗牙。我跟你说,要不是安森急中生智,说‘华子,你要真把他打死打残,一默那里,你怎么交待?’,否则他当时真得跟人家拼命! 没有安森这句话,哪里拉得住啊?!关键时刻,还是我家安森反应快啊。安森说了这话,我们才能死拖活拽,把他弄走。不知谁谁谁,就报了警。一会儿,警察叔叔就把我们全部带到这儿来了。” 付一默道: “那罗江呢?罗江也去派出所了?” “罗江和他几个同学,先去急症了,开始一嘴血有点吓人。后来看来,也没伤筋动骨吧。警察又叫华诤赔医药费,我们刚刚和他取钱出来,当着警察的面,赔了钱。从中午到现在,我和安森,别说吃饭,水都没喝上一口啊。” 付一默喃喃念道: “罗江被打掉了一颗牙,罗江被打掉了一颗牙?师兄可是无辜的啊。是我害了人家。” 林小河气道: “罗江无辜?我和安森还无辜呢!一默,我们真管不了了。我告诉你,我长那么大,派出所的门我都摸不着方向的。真的拜你家霸王所赐,这回长见识了。 一默,不是我们不帮你,这种恐怖份子怎么帮?我们不是混社会的,我们关大的大学生唉!如果他还找人麻烦怎么办?我们上个大学不容易。真的,默默,你自己回来和他说清楚。把事情搞清楚吧。你不来是搞不清楚的。再放点辣椒。” 付一默无言可对,只对着电话掉眼泪。过一会,听得那头有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唉哟,你也别哭了,我都还没哭呢。不是我们不讲义气,你说人打他,我们肯定帮他。我不帮安森都要帮。可是人家都不认识他是谁啊,他成天盘算着怎么收拾人家。这怎么成?我看罗江也是,看着人高马大,斯文得很,那么不经揍呢?你赶紧吧。华诤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说?叫他吃点东西吧,他啥也没点。” 付一默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得那边华诤的声音: “喂?” 华诤以为她要埋怨他,却听得她抽泣了一会,道: “你有没有受伤?学校会不会记你的过?” 华诤眼圈就红了: “没有。放假了,上行政班的老师都不在。学校现在还没人管这事。你回来吗?你不来,我就回去找你。” 付一默实在心软,但不得不咬着牙道: “真的不关罗江的事。是我让你误会了。你别去找他麻烦了,当我求你了行吗?我求你了,华诤,你离罗江远一点吧。你再去找他,我们两个,连朋友都没得做。他要有个大吉大利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两人在一起几年,付一默从不开口跟他要些什么。就算他捧着大把的温柔和热情,送到她眼皮底下,也要看她的心情,才能决定要不要接受。可是现在,她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说她要“求他”!还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华诤只觉得天旋地转。 林小河抢过手机: “一默,你跟他说什么了?把他都说哭了呀。叫你平复平复他,你这不帮倒忙吗?华诤,他跟你说什么了?唉呀,兴哥要跟你说。” 怎么郭宇兴也在?——付一默正要问,就听得郭宇兴的声音传过来: “一默,华子喜欢你,是真喜欢你啊!是,感情的事是没得勉强,你说你真的——唉,我们也不好劝。但这个节骨眼上,你少刺激他一点了,好吧?做为他的朋友,我们真看不下去了。 一日夫妻还白日恩哪!何况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看在他爱你爱得这么烈的份上,你就别再说什么加油添醋的话了。我告诉你,他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是开玩笑的——随点随着啊。如果再来一架,真可能被开除的。那前途可毁了。 老人家说‘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呢’。你们就算做不了神仙眷侣,也可以做朋友,是吧?就算连朋友也做不成,总不能做仇人吧?一默,你也悠着点。咱们大家,都得悠着点儿!” 75大少爷的屁股,总得有人来擦 罗江在早上七点接到付一默的电话,等他下楼时,见付一默背着个大书包站在宿舍大门口等着他了。 付一默见到他,脸上的笑容聚满歉意: “师兄,你怎么样了?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找你。” 罗江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左边的脸有点肿,像含了一颗糖在腮帮子里。 罗江含糊道: “你行李还没卸,连夜坐车过来的?速度可以啊。” “师兄,对不起,听说华诤——听说你牙掉了,是哪一颗?现在怎么样?怎么不住医院?医生怎么说?” “掉颗牙不用住院吧?” “医生怎么说?” 付一默重复一遍。 “医生说先消消炎吧。等不肿了再说。” “哦。师兄,能找个地方说话吗?” “走吧。” 罗江和她并着肩,唉口气,付一默的心提起来了,听得他道: “师妹,到底怎么回事?听说,那个华诤,是你男朋友。他干什么来找我晦气?” 付一默流下泪来: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不好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想和他分手。他不答应,说要给个理由,什么‘死也要死得明白’。我实在没办法,师兄,我——” 罗江推测着接过她的话: “所以你就跟他说,是为了我?” 付一默连连摇头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说。只是他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为了你。我没承认的啊。” “但是你也没否认,是吧?” 付一默只得点点头。 这颗牙掉得——不白搭!罗江按捺住雀跃,顺顺心情道: “那个什么的话呢,妹子,这叫什么事啊?你可得跟他解释清楚啊。就算有什么,也得过了这阵子,我看那小子,得一段时间平复。” 付一默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去看牙医。我有个朋友平时看开一个很不错的牙医,很不错的。重新安颗牙齿,看起来跟正常的一样。你看,我这里有一些——给您的补偿。” 付一默拿出一个牛皮袋,递给他。罗江立刻沉下脸来: “妹子,那个什么的话呢,昨天警察在,那小华,已经赔了医药费了。你别操心了。这个不关你的事,我不能要。” 付一默深深低着头: “师兄,这不是钱的事。让您受委屈了。就是我的一点补偿。我实在过意不去。您接着。” 罗江推开她: “妹妹,这个我不能要,啊?大街上,人家看见不好。快收起来。否则,那个什么的话呢,师兄真生气了,啊?这事不是这么办的。” “我知道我知道。师兄您放心,我一定叫华诤来跟您赔礼道歉。绝不再让他来骚扰您。” 罗江立住脚步,便道: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吧,啊?赔礼道歉,在派出所,已经说了。就不用了。那个什么的话呢,我还要回去吃消炎药,咱们就不说了。有什么具体的事,以后再说,等风波过去吧。” “唉” 付一默慌忙拉住罗江的胳膊: “师兄先别走行吗?我还有事求您。” “什么事?” 付一默红了脸,踯躅道: “师兄,你是个好人。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很敬重你。” 付一默不是讨巧卖乖的人,她能把话说得这么肉麻,罗江猜着叁分: “妹子,这些我都知道。咱们有什么话,跟师兄直说。” “就是,唉,就是,华诤他太冲动,归根到底,都是我祸害他的。都是我不对,他说‘你是我和他分手的原因’的时候,我不该默认的。是我欠考虑。师兄,您大人有大量,您要怪就怪我。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 付一默开不了口,只看着自己的鞋尖。罗江虽然老实,但那不代表他不聪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张了张嘴。事情的发展方向,跟他预想的,差得有点远。 付一默给他的这‘一拳’,要比华诤给的那一拳,更有杀伤力。 但是,罗江是一个绅士——一个万里挑一的、货真价实的绅士。他叹口气,道: “师妹,既然你这么为他考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呢?” 付一默勉强笑道: “唉,这里面,有点事,很难启齿。师兄,真的——” 得,人家擦屁股的意图如此逾明,何况华诤昨天在派出所已赔了礼和钱了。 罗江也不想节外生枝地加深矛盾,多一事不如少事,便道: “好,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去学校里反映的。他这么年轻,如果有一两个过失记在档案上,是不太好。那个什么的话呢,我看他心眼不坏,就是为了你,才乱了方寸。你放心,师兄不记仇。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说你怎么连夜赶来呢,就为这个是吧?” 付一默愈发羞惭无度: “唉——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欠你的,华诤也欠你的。我记得您今天的情。” 合着,是人家小两口气打情骂俏,拿着他来做道具,花式秀恩爱呢?罗江庆幸自己没把各种想入非非表露在脸上: “没事没事,那个什么的话呢,我先上去了啊?” 罗江说罢,溜得无影无踪。 关于华诤,付一默听林小河说,他也是一大早就坐车回了南阴。 ~~~ 小鸟的话:他不闹出点动静来把自己折进去,他是不会消停的。 76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付一默,有人找” 秦丽朵在玄关大喊,付一默走出来,见华诤站在门口。便回身进到自己人房间道: “让他走!” 华诤朝她的背影喊: “付一默,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会走的!” “妈,关门。” 秦丽朵便朝华诤道: “你,你们, 这是?你叫什么名字?” 华诤道: “阿姨,我叫华诤。我是一默的男朋友。” “啊?什么时候的事?” “都好多年了,从高中就开始了。” 对女儿的这个神秘男朋友,秦丽朵是早有耳闻。但每次旁敲侧击地问女儿,她都一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模样,秦丽朵对与这小伙子的见面,早就渴盼已久了。便假意道: “唉呀呀,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是高中同学?” “也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 趁说话,秦丽朵瞧了瞧华诤。他穿着黑色T-shirt,灰色休闲裤。个子很高,有他在,门口像驻扎了一位擎天保驾的仙兵神将。 小小年纪,却相貌英挺、气宇脱俗,虽无紫金骊珠在额、珠翠玉带环腰,却仍一身由内而外的瑞贵之气,让人只觉满目金麒闪耀、银龙飞盘。秦丽朵被这小伙子晃得有点睁不开眼: “有这种事?那你也是本地人罗?” 对,大姐是说这男孩是女儿的高中同学。她还以为是大学才谈的,没想到高中就谈上了?这闺女藏挺深啊? “是啊。一默没跟您提过我?”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华诤” 华诤? “哦,你就是华诤啊!她提过你,经常提。就是那个和她一起考进大学的同学?就是读医学院那个?听说今年还保了研,是吧?只是没有说你们是,没说你们在谈朋友。那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闹起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上周,一默突然发短信给我说,要跟我分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或是,她在跟我耍小脾气。阿姨,您帮帮我,您帮我劝劝她。阿姨,您看,她又不肯见我,我···我···” 华诤说着,就眼圈红、声音哑、嘴巴瘪的···唉哟唉哟,这孩子是要掉眼泪啊? 秦丽朵不忍心。看着,怎么都想不通,女儿为什么要和这样一表人才卓尔不群的小伙子分手,只怕是他有什么重大过失,便道: “我家默默是个乖孩子,虽然看上去文静,但主意大着呢。我们都说不动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错处?”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阿姨!可能有时我脾气躁了点,偶尔吵点小架,也是有的。但是我···我从来不敢真的得罪她的呀。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她突然就要和我分手,连面都不肯见,也不解释。您帮帮我,阿姨,您帮我问问她行不行?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改。我一定改!” “可是,你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先回去?我劝劝她,我家妹妹心软得很,劝一劝,说不定会有转机。到时我叫她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您,阿姨!但是,我还是在这儿等,我就想见她一面,跟她本人谈一谈。你不用管我的,我就在这儿等。” 秦丽朵怕请他进来会惹怒女儿,只好开着门,让他站在外面。然后过来打开女儿的房间门: “付一默,他不肯走。妈妈还不知道你谈朋友了,怎么回事?” 付一默只管俯在床上哭。秦丽朵便怒道: “妹妹,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背着你,和其它女孩子好?如果是这样,妈妈立刻赶他走!” 付一默的脸还埋在被褥里: “瞎猜什么呀?没有的事儿!” “那是为什么?” 秦丽朵挨着床沿坐下,奇怪地重复道: “是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不关你的事,你快让他走。我不想见他,让他走!” 秦丽朵哄道: “唉哟,妈觉得人家小伙子挺不错,态度很端正的呀!在那儿等你都要等哭了的样子。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就别那么固执嘛!真的一点弯都转了不了?” “转不了,让他走!” 两边来回地劝了都不听,秦丽朵竟束手无策。便自己做家务去了。华诤一直在门边站到中午。直到付父从外面回来,秦丽朵又从头把今天的事跟老伴说了一遍。 付父便走到女儿房间: “妹妹,你们年轻人的事,爸爸妈妈也管不了。但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出去说清楚。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是不是?” 秦丽朵早站进来,帮声道: “就是就是!一眼看上去,妈妈觉得那小伙子很会疼人的啊。妈妈听他说,你们处挺多年的。不容易,啊?有困难,大家一起克服。年轻人,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分手。到底他做了什么?你跟爸爸妈妈说一说嘛!” 见女儿面有愠色,付父忙道: “爸爸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但是有什么事,要跟人家说清楚。” 付一默推着父亲道: “我跟他说不清楚,叫他走!爸,我妈不肯帮我,你去,你去帮我叫他走!” 付父见女儿如此决绝,便只好道: “妹妹,退一万步说,就是要分手,也要分得干干净净。你躲在这里,什么也不说,就是还给人家有希望、让人觉得还有余地、还可以谈判。你去,勇敢一点,啊?有事,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实在是缘分尽了,大家也搞得清清楚楚。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啊?” 说清楚?怎么说得清楚? 付一默就是怕自己见到他会心软,才不愿见不敢见。可是他这样一直死赖着不走,一大早上,水也没喝一口、也不能歇歇坐坐···这样下去,她又更心软。 付一默硬着头皮走出去,到他面前,转头看看。父母一脸好奇、还装环顾左右、假意擦桌子、搬凳子、浇塑料花···的,便道: “出去说” 77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区的绿化丛中,到了稍僻静处,她还往里走,华诤就快步上前要拉她的手,付一默忙抬起手肘躲开他,脚步也偏离甬路。 “宝贝···” 华诤想说点啥,嗓子就哑了。 付一默低头看着草丛里,几根受惊吓的无名小紫花。盛夏的中午,太阳光带着刺眼的辣,灼在后颈的皮肤上,有一种炮烙似的疼痛。华诤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挡住阳光。 谁愿意这样当面说那两个字?怎么说得出口? 有水滴落进草丛,不见了。付一默听到后面的人张口: “咱们···要不要去上次那家咖啡馆,吃点东西?” “你饿了,就回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饿,我一点都不饿!我陪你在这里站着,我哪儿也不去,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华诤,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求你,我求求你” 男孩的声音带着鼻音: “你又求我?你不要求我、你不要求我。你一求我,准没好事。一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咱们别耍小脾气了行吗?我受不住。你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这样吓我。” “我没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你到底要怎么才接受?” “除非我死!” “华诤!” 女孩提高声音,转过身,眼睛还是盯着地上: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用生命来威胁别人,是多么卑劣的事情?” “我,我···” 华诤答不上来。 付一默道: “你不要威胁我。听到没有?如果你,如果你真的,你心里真的有我、你想我好,那你不要威胁我。为了个女人,随随便便就讲生讲死?哼” 她冷笑: “华诤,别让我瞧不起你。别用生命来威胁别人。好吗?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再说,我···我这样的人”我配不上你的好,华诤,我连孩子都不能给你生,我不配。 付一默心里念的,和嘴上说的,是两种话: “我这样的人,少一个不嫌少。这个世界这么大,没说没了谁,就不行。” “谁说的?世界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是我就是没你不行,我就是没你不行!” 华诤手背在双眸上揩一下: “我回家想过的了。宝贝,我想清楚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在我和···在我和姓罗的之间,有点犹豫。要不这样,宝贝,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你和姓罗的,你们处一段时间?啊? 我等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他一丁点对你不好、他有一丁点不如我对你好,你就回来找我。我可以等。为了你,我可以等,好不好?宝宝,你让我等你,好不好?给我点盼头,啊?别这么着急就判我死刑,好不好?” 即使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付一默还是被他的突如其来的“解决方案”吓到了——他回家研究几天,所谓“想清楚了”——居然就得出这样一个无底线、无下限的馊主意? 那个连看她跟男生说两句话、就吹胡子瞪眼喝飞醋的华诤,居然说可以让她和罗江“处一段时间”?他居然说他“可以等”! 付一默泪水决堤——华诤啊华诤,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那么心痛? 看来他是豁出去的了,这样跟他谈下去不会有结果的。不狠心一点,他是不会罢休的。可是怎么办?“分手”两个字,对着心上人,怎么说得出口?! 付一默闭上眼,让眼泪流一会,道: “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我家的环境,你刚刚也看到了,跟你家没法比。我们两个家庭,情况悬殊这么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华诤接过来道: “付一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觉得在我们俩之间,‘钱’是一个问题吗?我在乎钱吗?你,又在乎钱吗?你别蒙我,你不是这种人。你不是一个会被‘钱’左右的人。付一默,‘家庭悬殊’?哼,你别拿这个当借口。” 付一默道: “那是你太高看我了。你站在高处,‘门第’二字,对你来说,是一种施舍,你当然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我站在低处,你晓得我的脾气的,我不喜欢仰望别人。 跟你说实话,我从高中开始,就一直都接受不了你家的背景。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知道我要多努力地工作、做兼职,才能和你AA制吗?是,有些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可是有时候,我们——我们去开星级酒店的房——就像上次去旅游一样,我要开几个星期的工,才能凑足我那份钱。 华诤,我以为我们只是拍拍散拖,在学校里无所谓。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我马上要毕业了,没时间玩了。我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华诤,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为了你,以后过委屈自己的生活。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她幸福。不是吗?我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幸福···” 华诤惊痛地打断她: “我不相信,你撒谎,付一默,你在撒谎!” 近千个日日夜夜的情话绵绵、花前月下、如胶似漆···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可能! 她虽然从没有对他说过山盟海誓,但的她在人群中搜索他的眼神、她低眉酥心的乖巧顺从、她对着他的会心笑容、她吻他的投入专注、她拉他手时的坚定温度··· ···这一个一个具体的细节,踏实而熨帖,哪里是一两句“压力大”、“拍散拖”就可能忽悠得过去的? 和他在一起,她不幸福?他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华诤,你放过我、放过你自己,好吗?很多事情,我无法跟你解释。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这样,至少,以后有机会再见时,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付一默走后,华诤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然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迈着麻木的脚步,慢慢走出去,直到看到一家药店··· ··· 78我们都给你殉葬 岑兰觉得今天特别累、特别想早点回家。于是跟助理把工作交待了一下,就早早下班。却在家门口遇到正在停车的老公。 “华瑞军,这才五点呢,你这么早就到了?今天没病人?” 华瑞军道: “有病人,我没看。我心口闷。” “心口闷?你别吓我,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吧。总觉得今天不太对劲。” 两口子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老公的话让岑兰心里直打鼓,她注意到儿子早上穿的鞋摆在外面,便推开门道: “别神经兮兮的!Marie,少爷在家呢?” Marie过来收起男女主人换下的鞋,道: “在。在他的房间睡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吧。” “他吃东西没有?” “我问他,他没说话。可能吃过了。” 岑兰道: “我早上给他摘的果子呢?” “在冰箱。” 岑兰听说,便打开冰箱门,拿出果子,对着垃圾桶削起来: “Marie,麻烦你去拿个碗来。” 岑兰把削了的水果放在碗里,接过来: “少爷睡了多久了?” “不知道。For a couple of hours。” 岑兰捧着碗往楼上走: “该起了。我去叫他,叫张姐赶紧做饭吧。” 华瑞军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突然听到一串鬼哭狼嚎的惊声尖叫从楼上传下来,华瑞军脑袋空了空,才听出那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妻子发出的声音。 华瑞军叁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他预设是——可能妻子发现家里有条大蟒蛇。进到儿子的房间,见水果撒一地,见岑兰正中了邪一样没死没活地摇不省人事的儿子。 华诤的枕头旁边有一堆白色的粘稠物,像是呕吐物——不对啊,这小子不喝酒啊,怎么会吐成这样?呕吐物里那一片一片的,不会是——安眠药吧?华瑞军突然四肢就冰凉了··· ··· 医院里,主诊医生反复地跟华氏夫妇解释,按胃里的消化情况看,华诤服用安眠药的时间应该还比较短,而且胃已经洗得很干净,最重要的是:他命大,竟呕吐了很多出来。所以应该没事,睡一会儿就会醒了。 华诤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一直在拉着他的手,用湿润的棉签给他擦嘴唇,他想,是一默吧?于是,他轻轻喊: “一默,一默?” 只听见母亲的声音: “醒了?唉~~~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醒了!” 这是凌晨五点,华诤对自己怎么会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病房,没有一丝印象。他还处在打开的日光灯的刺目中,他的母亲正抱着他,一边哭一边问他‘感觉怎么样’。父亲站在床边,黑眼圈很深,本微胖的脸上,好像一下又添了几道憔悴的皱纹。 华诤缓了几缓,才想起睡觉之前的事——他跑了几家药店,才凑了一些安眠药。然后,他就一股脑儿都吃了。再然后···再然后,他死了吗?看这情形,好像没有。 他想,他真没用,连死,都死不成! 头有点晕,几个穿着白大卦和护士服的人进来,跟父亲不知在那说什么。华诤困意还很浓,又口干舌燥,母亲早倒了水递在他口边,扶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就着她手喝水。 清凉的液体抚摸过枯涸的口腔和喉咙管,华诤特别舒爽,道: “谢谢妈” “你叫我‘妈’?” 岑兰“叭”地把水杯砸在旁边的桌子上,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一个主诊医生模样的人,越众向前,笑道: “华诤,今年都二十二岁了吧?” 华瑞军冷笑一声: “二十叁了,马上!” 黄医生道: “是啊,大小伙子啦! 是男子汉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要做这种傻事?昨晚把你爸妈差点吓死!我跟岑总这么多年,你妈,多强硬、多气派的人!我还第一次见她晕倒。你太不负责任、太不懂事了!” 妈妈晕倒过?华诤红了脸红了眼,也不敢说什么。 华瑞军抱拳叹气道: “老黄,管教无方,见笑了,唉,见笑了。” 黄医生笑道: “没有没有。小华诤,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华瑞军道: “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跟黄叔叔说!” 华诤道: “没有,就是还有点困。” “这样?那就睡会儿。再观察今天白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小华诤,可不许再做糊涂事了,啊?” “我——不会了,昨天一时想不开,以后不会了。” 岑兰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大家都听着呢!” 黄医生又转脸对华瑞军道: “华哥,给他弄点东西吃,不要太油腻的。” 华瑞军道: “我已经叫人去弄了。谢谢你啊,老黄。” 岑兰接道: “黄叔叔今天是专门为你留下来的。黄叔叔是大专家,是咱们医院的顶梁柱,几年没上过夜班了。都是因为你!你看你,把大家折腾成什么样?还不快谢谢黄叔叔?” “谢谢黄叔叔。” “还有这几位哥哥姐姐!哟,人家这几个小护士姑娘,怕比你小吧?你瞧瞧人家,多懂事!” 黄医生和旁边的小医生护士们,都客套地寒暄了一阵才走。 早晨,华诤还在睡觉,听得旁边陪床上母亲接电话的声音: “唉,是,我们带诞诞在外面玩。哦?好的,今天晚点就回来。您先吃,中午不回来。诞诞?他睡着了,一会他醒了,我叫他给您打电话。好了,我要去洗漱了,挂了?” 华诤便猜着母亲是在和奶奶通电话。是厚,如果奶奶知道他吃安眠药自杀···华诤突然有点懊恼。 岑兰起来,见儿子还在床上假寐,便道: “要吃什么?妈妈叫人去买?” 华诤摇摇头。 岑兰环顾一下道: “你爸呢?” “厕所吧。” 岑兰便又坐下来。 华诤睁开眼: “你要去洗漱就去嘛。” “我等他来。” 见母亲没有动静。华诤挤出一个笑容道: “干嘛?我没事了,啊?真没事。你快去嘛。” 岑兰拉了他的手,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儿子,你要走这条路,妈不拦你。没事,不就是死吗?没事的。问题不大。” 华诤一听‘问题不大’四个字,就知道母亲有招要放。果然,岑兰低眼看自己食指和拇指互摸着的指甲: “你跟我说,你要走这条路,敲定没有?如果敲定了。我就叫人把我,你爸、奶奶、外公外婆···反正我们这几个人吧,棺材全买了。你是有个什么叁长两短,我们是肯定要给你殉葬的,大家都活不了。 至于你大姑小姑小姨她们,说不定,也拦不住,也得买。特别你小姨,最疼你的。你从小,人家都说她才是你妈,我是你姨。她那脾气,你妈肯定是拦不住的。你的那些表妹表姐们,絮絮啊、小远啊、思思啊乡乡啊,之类的,全要变成没妈的孩子。没事,妈相信她们能挺过去。不就‘死个妈’吗?多大事啊? 还有这医院,几十家分院,全烧了。本来都是留给你的,你都不要了。留给谁?东家都不在了,留着没用,都烧了! 还有,刚刚对你有救命之恩的那些小医生、小护士,他们中间还有人比你小吧?人家都要养家糊口。不过你不想要,没办法,他们全得失业。发不了工资,他们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养不了老的养不了老,上不起学的上不起学···那都不叫‘事儿’!问题都不大的,啊? 谁叫他们跟的老板,是个不负责的小笨蛋呢?是不是?遇人不淑,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没长眼睛、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可不能怪你啊!没事,啊?儿子,问题都不大的。” 华诤哭道: “别说了,妈,你别说了!” 岑兰道: “哦,对了对了,还有还有——还有你看外面那些病人,没事,不就切个肺、换个心脏、开个颅、难产生孩子···之类的吗?都芝麻绿豆的小病,没事的,叫他们立刻全出院!我们家要关门了,不做生意了。不就是死吗?反正人都要死的,还医什么医?不医了。全回家等死!” 岑兰说到这里,对华诤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些无辜的人,大家都陪着你,陪你走这条路。别担心,问题不大的,儿子,啊?” 华诤投降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不会的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放心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快去了啦!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啊?” 见他还有点精神恍惚,岑兰还有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79这姑娘我喜欢! 回到家,华诤对家人的愧疚感又被对付一默的思念掩盖。铺天盖地的烦恼堵着心。 祖母和母亲几次来叫,华诤都提不起胃口吃饭。 岑兰只得叫佣人去超市,重新买了些他爱吃的活海鲜,亲自下厨做。华瑞军道: “你做得又不比张姐做得好吃,瞎忙活什么?” 岑兰只顾低头洗虾: “没事别找我茬,有那闲功夫,上去和儿子聊聊天,开导开导他。” 华瑞军道: “你看门口那果子,熟了几个?你过来和我摘。让张姐忙厨房吧?” 岑兰便洗碗池让给保姆,洗了手,和丈夫走出大门,道: “你想问什么?” 华瑞军道: “你查得怎么样?没接到电话吗?” 岑兰道: “有,刚刚那个小阎给我电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怎么样?” 岑兰道: “他查得不是很全。现在学校放假了,去了也没人。只是说,是为了个女孩子。就是之前一直在诞诞谈恋爱的那个。” “就是姓付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 “叫付一默。一二叁的一,沉默的默。住在江大附中家属楼小区。她爸爸叫付荣生,是个老师,在江大工作,好像是教哲学的。妈妈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叫秦丽朵。听说她家里还在江北的图书批发市场有摊位。” “哟?还做生意?那这女孩子家世还算很清白的?” 岑兰点点头道: “将就吧。表面上看,也就这样。不过小阎说,这家人为人很低调。就是家里有摊位的事,他也查了好多线索才查到的。具体生意做得有多大,他也不知道。其它也查不到什么。” 华瑞军哂笑: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这姑娘怎么样?” 岑兰道: “我也悄悄打电话,问了诞诞的几个同学。大家都说,这小姑娘平时很乖。和诞诞关系很好的。总的来说,她对诞诞,很有一手,听说弄得那小子言听计从的。听诞诞高中同学说,诞诞高叁突然发奋考大学,都是为了这女孩子。你记得吗?那阵子,儿子像转了性一样上进?” 华瑞军沉吟一会,道: “照你这么说,这姑娘不错啊?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岑兰也愁云惨淡地道: “唉,我刚刚打电话给诞诞宿舍那个姓郭的同学问了,是人家这小付,死活要分手。诞诞不愿意,才闹得这一出。” 华瑞军瞪眼道: “不会吧?这要真从高中开始算,这俩孩子,也谈了好几年了。怎么突然要分手?是不是诞诞做错什么事,惹人伤心了?” 岑兰摇头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一圈人问下来,应该不是诞诞的问题。好像是那姑娘,看上其他人了——这个我也不确定。” “姓郭那小伙说的?他怎么说的嘛?” 岑兰道: “人家也是局外人,说得也很含糊。原话是‘小付说要和华诤分手,好像是那女孩认识别人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这样。” 岑兰道: “对了,我还问了小钱” “哪个小钱?” 岑兰“啧”一声道: “就是跟我师姐读研究生的那个小钱!钱韵锋,以前跟诞诞一个辩论队的。” 华瑞军道: “想起来了!还跟我们一起吃过饭那个?” 岑兰点头道: “对,就是他。” “他怎么说嘛?” 岑兰道: “咝,这个小钱,倒是对这个小姑娘赞不绝口。我都有点纳闷,那个小郭对这个付一默好像不感冒。但这个小钱对这小付很有把握的样子。不停地说,这小付有多坚强、多勇敢!还说,这小付,为诞诞付出了好多,爱诞诞爱得不得了。 对了,这小钱还说了一句很绝的话。说是,‘这世上,不会再有姑娘,比小付更爱小华诤了。’。” 为什么小钱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另外,形容姑娘的词,都是“漂亮、聪明、懂事”,为什么用‘勇敢’、‘坚强’这种字眼?华瑞军找不着北: “既然这样,人家为什么要分手?小钱为什么这样说?有什么原因吧?” 岑兰道: “反正小钱说,诞诞参加课外活动、参加辩论队啊什么的,都是这姑娘鞭策的。还说,诞诞能达到保‘胸外’的条件,也都是这姑娘在背后督促的。” “这姑娘这么神通广大?” 岑兰道: “也许是吧。我本来还想着,诞诞想读胸外的研究生,如果到时保不上。我就去找找黄叔叔,或者老孙他们,想办法弄个名额。可是人家这回凭真本事,自己弄到了。我也觉得挺长脸的,小子很争气! 那次我和爸爸去关洲联系分院的事,黄叔叔黄婶婶和我们吃饭的时候,都说诞诞在学校参加活动多、学习年年拿一等奖学金、艰苦朴素又出色···有的没有说两大车子,还说诞诞,懂事得不像我们这种人家出来的孩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华瑞军想了想,道: “行,人家虽然捡外公和你爱听的说,但架不住有事实基础。这个姑娘,我喜欢。能挽回尽量挽回。兰儿,这事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你亲自去问。横竖,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岑兰道: “我亲自去问?我怎么问?孩子这么大了。你知道现在的孩子多注重隐私。我要能亲自去问,还查什么查?” 华瑞军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前天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你是他妈,你去问。你不是说那小付家就住江大附中家属楼小区吗?再不行,你去她家问。我和你去。得搞清楚,能挽回就挽回,挽回不了,也要把儿子这心结解了。兰儿,我跟你说,这事,咱们开不得玩笑。你嘴巴会说,你去谈。” 岑兰叹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华瑞军,是,天下的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可是我儿子,你看看他!咱不说别的,就是小伙子板儿亮条又顺,哪有姑娘会看不上?我也很纳闷。 说句难听的,就咱们家这条件,连个女孩子都按不住?还让人给撬了?——不至于。我不信。” 岑兰边摇头边道: “华瑞军,要说这世上还有女孩子,不愿嫁进你们华家、瞧不上我儿子?不可能!我真觉得不可能,这说不通。一定有什么咱们还没查到的事。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华瑞军点头道: “我也觉得你的推测有理。肯定有什么没查到的事儿。要不这样,你先找机会问问儿子。看能问出点什么,有底了,再去找那个小付。” 岑兰想着,微笑着叹道: “嘿,你说!我儿子,竟然还是个情种,哈?!” 华瑞军冷笑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冷血动物!” 岑兰抬眼看他道: “你什么意思?华瑞军,你别跟这兴风作浪啊!又有你发牢骚的份了?” 华瑞军陪笑道: “没有,我不敢。这不都为了孩子吗?快去忙活孩子的事儿吧。” 80男主妈用钱砸人的俗套剧情 为了避免再和华诤见面,付一默想早点回学校。那怕他不在身边、哪怕关机不接他的电话短信,只要两个人还住一个城市,她觉得不管自己在哪里、做什么,都还处在他的磁场范围内。她怕管不住自己,还是迟早离开的好。虽然开学还是在一个城市——但,付一默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付一默正在网上订票时,听得敲门声,一会,母亲进房间在她背后道: “付一默,有人找你” “啊?” 付一默忙忙止住哭泣,换上一个自然的表情: “又是那个人啊?都叫你跟他说我不在家了。你这样,那我还往哪里躲?” “不是,是个阿姨。说是,是华诤的妈妈。” 付一默吃一惊,推椅子站起来: “我不去。跟她说我不舒服。” 付一默没见过华诤的母亲,只听华诤说过,她是一个牙科医生。和华诤的父亲是师兄妹。非常精明能干。他们家的医院,明里是华诤的爸爸做的董事长,但他只是个甩手掌柜,其实很多决定,都是华诤的母亲在拿。家里外里,很多细节的事,都是这个女人在一手一脚地做。 华诤每次提到他的妈妈,都满脸尊重和崇拜。还说与其说他母亲“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不如说他父亲是“成功女人前面的男人”。 就是很多没过门的媳妇一样,付一默对岑兰,曾经都有过对“婆婆”的想像。对她,付一默一直有着“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敬畏——甚至是害怕的。这个节骨眼,女孩可不想再遭遇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 “小付是吧?” 娘俩说话间,岑兰早站在女孩的房间门口了: “阿姨就来问问你诞诞的情况,没别的。耽误你点时间,你别介意。” 岑兰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如烟花一般散在腰间,淡淡的妆容烘托出极其标致的五官,一条没过脚跟的紫色长裙简单而不失庄重。 如果是在其它场合,付一默绝然想不出,这个女人,居然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大小伙的母亲了。她看起来不但年轻而且漂亮得像明星一样,连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在她面前,都有点自惭形秽。 “难怪华诤能长成那样了”——付一默偷偷想,基因的力量果然强大啊。 “他秦姨,我能不能单独跟孩子说一会?也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华诤,我拿他真没办法了。你说,他几天没吃饭了,他爸爸实在心疼,叫我来跟默默说一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余地——唉,就算两个孩子真没缘分,好歹让默默劝劝他,让他先吃饭再说,是吧?” 女儿瞬间长大,招来这样一家“孙行者”“者行孙”“行者孙”··· ··秦丽朵活一辈子,还没遇过如此跌宕起伏的剧情,更没在里面找准自己的方位。再说华诤上次来,连门都没让进,她也有点小惭愧。便想着,由岑兰来跟女儿聊聊,也许能尽快解决目前的问题。便客气地往付一默房外退: “好,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还把房门带上。 脸上笑容渐渐淡出的岑兰,并没有急着和女孩聊天。她刚刚趁机观察了儿子心尖上这个姑娘。 如同预料,小女孩身材不错。前突后翘。脑后梳着一条粗亮的马尾,额上散落着几丝碎发——看来头发没有做过,脸上也毫无铅华痕迹。五官比较隆重,眼睛大,双眼皮也够深。鼻子是标准的“雨滴状”、嘴唇厚实,很多人打了玻尿酸也没能做出这么丰盈的唇形。 长相确称得上“明艳瑰丽”,可惜不加粉黛,稍显土气。不过,如要是娶回来做华氏的儿媳妇,岑兰对付一默的朴实是非常满意的。 至于说,凭这副容貌,要把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被迷得神魂颠倒——咝,到也算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外表大概是这样了。 至于这间屋子,并不能称得上“整洁”,反而被各类书籍堆得有些无边无幅。 付一默被她看得有些局促,轻轻把自己的椅子推到她面前道: “阿姨您坐” 岑兰闻言,笑了笑,在旁边的床上捡个地方坐下: “小付” 岑兰看着她,叹口气: “能跟阿姨说说,你和诞诞,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蛋蛋?本来伤心紧张的付一默,听到华诤这个滑稽的小名,突然有点严肃不起来。 “她主意大,不爱说话”——想起华诤的描述,对于付一默的沉默,岑兰并不心急,又道: “能跟阿姨说说吗?如果真是诞诞的错,他真的错到让你无法原谅,没关系,你跟我说明白,我回去劝劝他,叫他想开点就是了。” 付一默只是低着头。 好个“无声胜有声、不变胜万变”的倔丫头! 岑兰只好自顾自接下去: “诞诞,他从小就无法无天。唉,你坐啊。” “哦” 付一默答应一声,才在岑兰没选择的椅子上坐下。 岑兰接着道: “诞诞,他从小就无法无天。你也看到了,我和他爸爸,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上面又有他奶奶、外公、外婆,周围又姑姑小姨什么的,凭良心说,家里是很由着他,全家人都围着他转。以前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更是宠他宠得,连我这个做妈的,都看不下去了。 我和他爸爸又忙着做点小生意,没空教导他。他喜欢什么,只要他张嘴,我们也没有不答应的。从小他功课不好,我们也不强求他。只要他开心就好。所以他从小,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谁知道他遇到了你,真是龙下蛋!‘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居然他还是块读书的料!我都常跟他爸爸说,他考上大学,都是女朋友的功劳。 可是,他还是那个脾气。我的儿子我知道,别看他外面花里胡哨的,其实他心眼特别实。他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包容他一点。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但是,他对你,真是一心一意。请你也不要,唉,不要玩弄他的感情。你别看他外面高高大大,其实心里很脆弱的。 你看看,你们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诞诞不愿意说,你也不愿意说。我们做父母的,只能干着急。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啊?是不是诞诞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阿姨” 付一默打断她: “你别说了。我对不起华诤。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我是,我是一定要,要和他分手的。对不起。” 岑兰情绪不稳: “小付,别把话说这么满。你看看,我们家——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们能怎么娇惯诞诞,就能怎么娇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哦?” 岑兰生怕付一默没明白她的深意,便再加重语气道: “小付,你记住,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们华家办得到。你别忙着拒绝,你先考虑考虑、仔仔细细想一想,啊?什么要求都可以。诞诞,他,他这几天——” 儿子叮嘱过,不能告诉付一默,他吃安眠药的事。岑兰便顿顿: “他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我——” 岑兰用纸巾擦着眼泪: “我是他妈,我心疼。唉,我,我们家,只要能力范围内,什么都答应你、什么条件你都可以开。 你去哄哄他,啊?诞诞是个实心的孩子。我看他,他真的是,真的是没你不行啊。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啊?小付,也请你体谅一下阿姨,一个做母亲的苦心吧。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劝一万句,顶不上你说一句。来,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先吃点东西···” 岑兰说着把手机递到付一默面前。 付一默推开她的手: “阿姨,我真不能”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狠心?你好歹念在我这么大年纪,这么大老远地来拜托你。叫你打个电话而已,不是叫你上刀山——” “我不能生孩子” ~~~~~ 小鸟的话:亲们放心看,还没到最虐的地方。到了最虐,我会事先提前提醒大家的。如果到时亲觉得接受不了,可以选择跳看。但是,现在还没到最虐。 81作妖的前男友 付一默用最轻的声音,拔开岑兰凌乱的责备。 岑兰愣住了: “什么?” 付一默低头看着桌面,泪珠簌簌往下掉: “阿姨,我去医院查过了,我身体,唉,我身体不太好,我不能生孩子。阿姨,我也不想和他分手,但是——华诤是独子,你们家又全指着他——我不能害了他,更不能害了你们。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现在再给华诤一点希望,只会害他更深。” 岑兰决计想不到是这个原因。她用了半晌,才代谢过来付一默的话: “你,你说真的?” 付一默点点头。 岑兰再次打量她道: “不会吧?我看你身体挺健康的,是什么原因?医生怎么说?你说给我听听,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阿姨,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的体质——总之怀了就会流产。” 岑兰虽然是学医的,但她是牙科而且已经多年没有在一线了,付一默说得她很蒙: “这是哪个医院检查出来的?” “反正是大医院,错不了的。” “你怎么想到要去查这个?” 岑兰自说自话,揣测到什么: “你和诞诞在一起,是不是流过产?” 付一默心下一惊——华诤的这个妈,果然人精得非同小可。这都能被她猜到? 岑兰见她呆着不回答,确信自己是没估错。便接着问: “诞诞不知道对吧?——你流产的事?诞诞他要知道,只怕局面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听你这口气,不像只流过一次,你跟阿姨老实说,流了几次?” “叁次” 岑兰到抽一口冷气: “叁次都是自然流的?” “嗯。最后一次,流不干净,是清的宫。” 对,如果是因为这个孩子说的原因分的手,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的苦——女人最懂。 岑兰不再怀疑付一默的话,呆了半晌,才道: “孩子,苦了你了。是什么问题嘛?阿姨带你看。没事的,我相信治得好的。国内治不好,咱们就去国外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是做医疗行业的,这方面,我熟。人力物力都有,你只管放心医,阿姨陪你去!” 和华诤分手这阵子的自责、心痛和有苦难言,全靠付一默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撑着。此刻和华诤的母亲面对面地摊开说,付一默起初只是希望岑兰能理解她的决定,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要给她医病。 付一默心里防线突然绷断了,双掌握着脸,嚎啕大哭。从指缝间涌出的潺潺泪泉,淌湿手背。女孩哭了一会,才摇摇头找回说话的能力: “这太难了。我表姐就因为这事,结婚好多年,看了好多医院,都还是没怀稳··· 唉,总之我不能让华诤为我冒这个险。再说,就算肯花钱、花时间,都不一定医得好。我不想耽误华诤。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这个风险,华诤担不起,华家担不起,我——我更担不起。 阿姨,谢谢您了。您要是真为华诤好,就尽快帮他忘记我,和别的,唉,让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吧。” 来之前,岑兰对这个女孩素未谋面的女孩,有过怨念甚至恨意。她是医药上练过手、商场上打过滚的人,见惯风云变幻、人心向背、商海浮沉···可是,当这个年方双十的女孩,安安稳稳地坐在她面前,坚定地催促她为自己儿子另觅良缘时,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和她对视。 她是小瞧儿子的这个心上人了,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轻蔑地暗示她——要用物质来交换她的妥协时——岑兰就有点无地自容,她默然良久,才缓缓道: “难怪诞诞这么喜欢你。他的眼光,果然不差。孩子——” 再往下的话,岑兰就难说出口了。 “阿姨” 付一默接过她的话,福至心灵地把岑兰的难堪降到最低: “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你说” “不要把我要和他分手的原因告诉他。华诤——他如果知道原因,他更不会,唉——” “我懂我懂。不能说!你是对的,孩子,你做得很对。不能跟他说,绝对不能跟他说!” 岑兰连连道。不知道原因就已经吃安眠药了,如果儿子知道原因,他绝不可能和这个女孩子分手。就算和全世界闹翻、和他的未来闹翻,他也绝不可能和她分手的。 付一默说得对。 这个风险,华诤担不起。华家担不起!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啊! 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竟能为儿子考虑得这么周全、竟能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她是一丁点愧疚,都不想让儿子背;一锱铢心理负担,都在帮他扛。 岑兰想到钱韵锋说的“这世上,不会再有姑娘,比小付更爱小华诤了。”——此言非虚。 岑兰叹口气,擦着眼泪道: “唉,孩子,是诞诞没有这个福气。孩子,你受苦了。唉,是我们家,唉,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没有他的暑假,变得很漫长,在付一默日复一日的偷偷哭泣中,大四的新学期终于到来了。 付一默再次见到华诤(我都说,他不折腾点事情来把自己给折进去,他是消停不了的。),是开学两个星期之后,在月牙饭堂里。 她差点就没有认出他来——他两只耳朵上方的头发理得很短,看得见头皮。头顶上却像马鬃一样,留着四五厘米来长的子弹头。明显用发蜡之类的东西梳得乱中有序、很光亮。还有几络被染成了蓝色。一边耳朵上戴了一只闪亮的耳钉。 如果说他黑色的短袖T-shirt和休闲裤、甚至裤头上那枚大大的金属银色十字型皮带扣,都没什么特别的话。那,那条长长垂在他胸前的银色粗链子,和两枚铜钱大的五角星吊坠,就真的有点独领风骚了。 他生得俊朗,加上这副“尊容”,在同学们相貌衣着普遍中庸的饭堂里,本来就够吸睛了。更遑论他手肘窝里,还挽着一个打扮同样光耀夺目的女孩? 这一对星辉熠熠的绝色璧人,手挽着手走到哪里,哪里就自带镁光灯、哪里就是T型台。 “梁澄莹?” 付一默再怎么矜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 “低头吃饭!” 对在她对面的林小河把头埋在餐盘上,命令道。等付一默依言低下头。 林小河喃喃地道: “以前没发现这个人骚得很。不管打扮得多洋气,还是土包子——戴耳钉是男同志的标志,懂不懂?” 付一默痛得尖刀剜肉的心,稍稍有点平复——林小河这会儿,跟华诤也算得上朋友了。没想到她这么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阵营。人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义无反顾的知己,夫复何求? 华诤和梁澄莹正经过付一默身后,林小河仍低着头,却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跟付一默说着“悄悄话”: “两个贱人,卖弄什么?!” “你说什么?” 从付一默旁边走过的华诤停下脚步,转身对林小河重复道: “你说什么?” 林小河抬起下巴,站起来: “我说你,还有她,是贱人,怎么了?” 林小河说着,其实心里是有点忌惮的。华诤发起飙来那万夫不当、鬼神震荡的狠样,她是见过的。 罗江可算得上魁梧了,一拳就被他揍到在地。一米八几的安森外加几个大男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的小身板,估计过不了这魔王一指头。 华诤指着旁边的梁澄莹,瞪着林小河道: “小河,你给澄莹道歉,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华诤,怎么,几天不见,翻脸不认人啊?你以为你打扮得像个小混混一样,我就不知道你的德行了?” “我什么‘德行’?小河” 华诤顿了顿,提高音量: “我,和我女朋友,没有得罪你吧?你凭什么骂人啊?骂我可以,骂澄莹就不行!” “算了算了” 梁澄莹拉住剑拔弩张的华诤,劝道: “多大点事?走了啦。” 82欲擒故纵追女仔 很多人在听闻到梁澄莹的作风之前,会以为她长得多妖艳。其实她的脸稍有国字,下巴不秃,但也绝不是网红美女的尖下巴。眼睛大,瞳孔黑圆,皮肤保养得如同剥了壳的荔枝——她的模样,说不上多性感,却有种桃羞杏让的甜美。反正,你很难把她和什么劣质的品德联系起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带白衬立领的黑绿相间印花裙,黄色高根鞋——法兰西普罗旺斯五颜六色的薰衣草,像大自然打翻的染料缸,连着天接着地,暖风吹彩草低,才能现出这样一位婷婷玉立的俏佳人。 林小河也不禁暗思:大品牌不是谁都能穿的。这副行头,如果气质差点,可能会显得“村姑”。但在她身上,却愈加雪敷花染、燕妒莺惭。她和付一默皮肤都算白的了,但在梁澄莹冰肌玉骨的对比下,竟有种被“秒成黑炭”的反称感。 “不行!我就是要她给你道歉。” 林小河注意到华诤和梁澄莹的左手腕上,都戴着同一款银色的手镯——明显是情侣手镯。便更气不打一处来: “真恶心,我看你吃错药了吧华诤?” 付一默站起来提起书包,对林小河抛下一句: “走了” 就小跑着冲出食堂。 林小河也提起书包,瞪了华诤一眼,也跟着付一默往外走。 “等一下啦” 林小河追上付一默,还想再数落华梁几句,却看到付一默已哭成泪人。便道: “不要哭啦。一个是咱们不要的破鞋、一个是不要脸的小叁,何必为这种人哭?” 付一默擦一把眼泪: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们俩在一起的,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林小河听了,也不再那么大火气,讪笑道: “是安森跟我说的。” “他们一起多久了?” “这到不清楚。应该没多久。开学才有的事。” 付一默又擦着还在不住往外冒的泪水,叹口气道: “以后别跟他吵了。本来,就是我不对。” 林小河叹气道: “这儿没外人,他听不到。什么叫‘你不对’?你哪里不对了?付一默,你也太肯委屈自己了! 你为他吃多大亏,我是亲眼看到、亲临现场的呀。就算是你提的分手,如果他对你真有什么心,也不会这么快就和那个狐狸精好上吧?这才过去两个月左右吧?他也不想想,你两个月前才为他——” “别提那件事!” 付一默喝断林小河后,想想刚刚华诤那副痞里痞气的外表,眼神温柔下来: “小河,别提那件事!再也别提了,啊?唉,你也别怪他,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不是很好?让他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再说,他只是——” 他只是在气她。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打扮出一副流氓相,他就要偏要这样做——回到和她谈恋爱之前的样子,甚至变本加厉;他知道她不喜欢梁澄莹,他就偏要和梁澄莹在一起,让她看到他市场多旺、没她过得更快活。 付一默不再说,她也不想说——也许只是她多想了。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以前因为照顾她的感受,才不得不压抑着。她离开,他终于可以开心地做回自己。 没有一个女孩子愿看到自己的前男友这么快就另觅新欢的。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显得小器。归根结底,她希望他过得好就是了。就像那句歌词唱的“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为什么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能不能允许她的心,有百分之一那么多——不希望他如此幸福?不希望离开了她的他,还能光鲜锃亮、热恋如蜜?——好吧,百分之十。 分手之后看人品。这“人品”二字,果然行之繁艰、得之不易啊。 华诤有点懊悔——他是不该和林小河发生争执的。他不过是想跟她说上一句话,哪怕是让她多看他一眼··· 唉,他没想到的是:她饭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了。她肠胃不好,不能不按时吃饭的。 华诤看着付一默留下的餐盘里还剩得多的食物,在犹豫要不要现在给她叫份外卖送到宿舍···不行,不能心软!这死丫头的臭脾气,就是他给惯出来的。这下好了,宠她宠得自食其果。说好的‘欲擒故纵’呢?要冷她一段时间,再心疼,也得忍住。 盯着付一默远去的身影,华诤痴痴的目光落在梁澄莹的眼里,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唉,吃饭了!” 华诤回过神——他突然有点明白付一默为什么不爱说话了——有些时候,有些话,对着有些人,真的说不出口。 “我去打,你要吃什么?” “我减肥,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哦” 华诤把手肘从梁澄莹的手掌间扭开,正要走开。却被梁澄莹拉住: “我们出去吃吧?” “现在?下午还有课哦。” “有课又怎么样?我不想在这里吃。” 华诤皱皱眉头道: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想吃了吗?” “我不是不想吃,我是不想在这里吃。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用学校的餐盘吃饭。我不喜欢碗和盘子,是金属或是搪瓷的。我是女孩子唉,怎么能像粗人一样噼噼啪啪地在这里吃饭? 以后我们不要在这里吃饭了。” 华诤没有反驳她的要求。他每天都来这个月牙饭堂吃饭,有时只是来喝东西,一喝就是一两个小时。是因为他知道这里离付一默近,只要天天来,早晚会遇到她——梁澄莹也知道。 她没有说破,那他,也不会说破。 他朝梁澄莹扯扯脸,算是挤出一个笑容。 ~~~ 节日加更一章 83发嗲扮可怜——女配上位第一振 生活总是还要继续的,没课的时候,付一默总喜欢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或看看课外书。这天下午上了去图书馆的校车,因为坐得会比较久,付一默选了最后排座位。没多久,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光——唉,真烦,又遇到“那两个人”。 这阵子,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她会下意识地想见他,总之付一默常常会在校园里,看到他和梁澄莹出双入对的身影。 付一默连忙站起来,想从后门下去时,校车已经启动了。付一默只好坐回去。世界上就是这么巧的事,华诤和梁澄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很自然地坐在了她前面的一排。 林小河没在身边,与人狭路相逢的付一默连个转移注意的朋友都没有。她忙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玩起来。 有没有必要啊?两人都坐在一起了,还要面对面地讲话。 “宝贝” 付一默张张嘴想答应,又闭上了——这个称谓,他已经不是在叫她了。 “你刚刚说你要借什么书?” 付一默盯着手机,别扭极了:怎么他们也是去图书馆吗? “小说。你要看吗?” “嗯。你帮我借几本好吗?我要去四楼看看专业书。” “可以。你想借什么书呢?” “比方说《淫荡的潘金莲》、《朝叁暮四的李师师》之类的。反正就说那种始乱终弃的女人的书。” 梁澄莹笑起来锤他肩膀一下: “哪有这种书啊?” 华诤也笑道: “《金瓶梅》就是啊。帮我借本《金瓶梅》。我还没有看过呢。我想好好看看,那个朝叁暮四的潘金莲是怎么死——” 说到“死”字,华诤又住了口。 “怎么《金瓶梅》里有潘金莲吗?这本书好出名,是说什么的啊?” “借来看就知道了。我看完给你看。” “嗯,好的。我去帮你借。还要什么呢?” “没有了。真乖,赏吻一个。” 光天化日、接踵摩肩的车厢里,他们居然像两条鳗鱼般扭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 付一默想:原来这样肆无忌惮地秀恩爱,是如此招人烦的一件事。她和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么?如果是,那付一默真想对每一位路人、校友说句“抱歉”,并感谢大家的不杀之恩。 可是华诤和梁澄莹似乎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毫无反省,付一默几乎每次遇到他们,他们都是在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把大学生涯该有的、不该有的青春浪漫,发挥得淋漓尽致。 校车驶进下个站, “有没有下?”售票员的声音如纶音佛语,付一默抱着手机,逃命一样冲了出去。 像有根烧得通红的钢针,残忍地插在心尖上最细腻的血肉里,那种锋锐的疼让付一默艰于呼吸。她不再出门自修,吃饭都叫外卖或吃干粮,把常去的健身房的卡送给了好友,她几次想休学,但一想再坚持几个月,就可以去实习,便打消了念想。 这样一来,她无处可逃,只能蜷缩进宿舍,除了上课,每天就只往来于电脑桌和床上这窄小却安全的空间里。当宿舍没人的时间,就关起门来哭泣。 华诤渐渐发觉,不管他怎么掐算付一默的作息时间,最近能在校园里见到她的机率都降低了不少。 这学期才开学的时候,他想着既然在家里见不到付一默,到学校,见面就容易很多。于是他再四向父母保证,绝不再寻短见。岑兰见儿子实在颓丧、再说也不能一直跟着他,就答应他回校,但每隔一小时,就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华诤得以回学校,以为遇到付一默的机率增加了,心情稍有好转。没想到回学校的路上,一路堵车,到校时,都晌午深了。华诤到宿舍,见郭宇兴已到校,而安森,竟一直都在校。 华诤洗了澡、剃了留了一两个星期的大胡子。换上干净衣服。看看表,竟快七点了。华诤到月牙湖一号食堂去吃饭,食堂的饭菜早买完了。 月牙公寓附近没有其它吃饭的地方,华诤只得回医学院篮球场后面的小吃街,和付一默常去的大排档吃饭。吃完饭,喧嚷的城市,已然华灯初上。 华诤走到小饭馆的收银台结账时,听得有个女声在叫他: “唉?华诤?你回来了?” 华诤一回头,梁澄莹正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织里,朝他笑呢。 华诤道: “怎么在这儿遇到你?你来吃东西吗?” 梁澄莹道: “不是啊。我早吃过了,我听郭宇兴说,你来这边吃东西。我来找你呢。” 华诤把饭钱转给老板,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找我就给我打电话啊,何必要问兴哥呢?” 梁澄莹道: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华诤听她问得蹊跷,便一边和她并肩走出大排挡,一边道: “可以啊。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电话这阵子从不关机。”以免某个坏女人打来时,听不到。 梁澄莹笑道: “那就好。” 华诤把话题绕回来道: “澄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澄莹道: “今天晚上,带实习的那个孙老师约了我去见面,我想,你能不能陪我去?” 华诤看看表,想着付一默现在坐标。道: “约你见面?在哪见面?几点钟?” 梁澄莹道: “说是九点,在学院办公室。” 华诤道: “九点?那马上到了哦。” 梁澄莹道: “是啊。你能陪我去吗?我一个人,天黑了,不敢去。你以前不是说过,有事就叫你,你会‘一直在’吗?” 华诤见梁澄莹觳觫的样子,猛然想起大一军训的时候,她被人咸猪手的经历,又想到那个孙老师,毕竟是个男老师——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确实不得不防。华诤便道: “原来是这样!好,我和你去。” 两人说着,就到了医学院的办公大楼。华诤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梁澄莹暗示的那么复杂。 孙老师办公室门大开着,办公室里和外面的走廊上,灯火通明。办公室里里外外,站了四五个一班的学生,男生女生都有。梁澄莹和这几个学生,都是孙老师即将要带的实习生,孙老师叫他们来,不过是为了问问他们到时,想去哪家医院实习、流程怎么安排而已。 华诤来都来了,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也只好陪梁澄莹一起回宿舍——正好,梁澄莹和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是住同一栋楼。华诤也想去碰碰运气。 从医学院的办公楼出来,两人一起沿着篮球场边走,华诤听到树稍竟还有知了高高低低的叫声;夜色的路灯下,聚着一群群嗡嗡的蚊子;水泥路面,反蒸着白天骄阳留下的闷热··· 华诤突然发觉自己竟有“社交恐惧症”——他不适应和别人这样单独呆着,他想和梁澄莹说点什么、来打断这种怪异的冷场。可脑子里搜了一圈,竟刮不出什么话来跟她聊。华诤正犯愁,突然被人挡住去路,拦腰抱住。 梁澄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喃喃道: “华诤,听说你和那个谁分手了。既然这样,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直接又突兀。 “啊?” 怎么唱这一出? 华诤双臂抬得高高的,张着嘴瞪着眼,像她嘴里开出来的,是火星语。 梁澄莹红了脸,又道: “我是说,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你愿意吗?” “sorry”的几个字母在舌苔上跳跃,还没往外蹦,华诤就见远处,有几个貌似医学院的同学在往这边走。 华诤忙推开女孩,在那几个同学走近以前,华诤只得来及说五个字: “你不要这样!” 华诤边躲开女孩,边指指旁边的同学道: “既然那边几个师妹,是咱们学院,你先和他们回去吧。” 梁澄莹见他着急要离开的样子,忙叫到: “华诤?!” 见梁澄莹引颈而望、杏目含春,华诤被付一默砸得粉碎的自信和自尊,被眼前这朵满怀期待的医学院院花,拾了回来一点点。 他华诤,也不是那么卑微又廉价的,对不对? “师兄师姐!” 走近的师弟师妹们礼貌地朝两人打招呼,眼神却满是八卦的探寻。 华诤见梁澄莹有点“不得答案不罢休”的姿态,当着这些人,怕她再说出什么暧昧的表白,他总不好直接拒绝,只得道: “你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容我想想。” 84傻女人,要傍就要傍富二啊! 华诤在回宿舍的路上,想起付一默说过,她不喜欢梁澄莹。 好吧,如果他和梁澄莹交往,能够惹来付一默的不满、唤醒付一默的理智——那,这不失为一招“以退为进”。退一万步说,即使不能让付一默后悔她愚蠢的决定,那恶心恶心她、让她反思自己的不懂珍惜,也是好的。 所以当梁澄澄晚上再发信息问“华诤,你想得怎么样?”时。他想到付一默,想到叁十六计中的“声东击西”、“欲擒故纵”,所以他便在手机里输了两个字母“OK”,并点击“发送”。 华诤不知道怎么和梁澄莹相处。但梁澄莹好像很清楚接下来的路数。梁澄莹约他去逛街,他们在一起后,吃的第一顿饭,到结账的时候,梁当澄莹低头玩手机。 华诤才觉察:是厚!除了他的那头小倔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按社会风俗,是应该男方埋单的。他不介意埋单,他只是被那小妖女洗脑洗得,忘记社会约定俗成的生活方式了。 付一默跟他在一起,常常都会谈钱、会算钱···时不时的,她还会提醒他要注意保护和管理他的财产。可华诤从没觉得“钱”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他只会觉得他这管家婆一样的小女人,很可爱。 可梁澄莹不会跟他说钱,她只会低头玩手机或是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结账。几次下来,华诤也不会她提醒,会自觉去付钱了。在他和梁澄莹之间,暂时还没有人提“钱”这个字。 但在他们之间,钱,却是一件大事。 两个女人,谈钱的,不用他考虑钱;不谈钱的,却恰恰要花他的钱。效果是相反的——这大概就是老子说的“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吧? 梁澄莹带他去发廊、去餐厅、去商场···两人相处无言的尴尬,被物质填满了。 从梁澄莹身上,华诤想通一件很关键的事,就是付一默曾经说过,叫他“要学会利用他的超能力”。华诤之前没在意这话的意思——不是他不想在意,而是付一默没有给他土壤。 付一默,是一个会让他变傻的女人。 现在有梁澄莹的对照,华诤相通了:要他像罗江一样去装逼,他不是对手。 如果在“装逼”上,他是罗江的对手,那他就不会如此丢盔弃甲。他是太傻了。他不应该用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他应该改变策略,想一想他的“超能力”。 和付一默不一样——梁澄莹和他出去,她从不带钱——这对华诤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梁澄莹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认识自己。付一默可说过他是“潘驴邓小闲”。跟他说到“钱”的时候,梁澄莹和付一默的眼神、表情、气场···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样一句话,由不同的女人的嘴说出来,给他带来的角度,竟是如此大相径庭。 和梁澄莹相处,华诤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土豪”、“款爷”、“太子爷”···随便什么称呼,总之,就是——“钱”! 原来别人眼中,他华诤,是一个“有钱人”啊! “潘驴邓小闲”之中,他华诤的“超能力”就是邓通!就是钱! 他很后悔,以前和付一默在一起,总傻傻听命于她,所以没想过要用钱去收买她的习惯、让她离不开他。 钱,是他的优势,是罗江的劣势。 他既然破釜沉舟了,自然要兵行险招——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还要什么脸、要什么真情实爱?如果钱,能买付一默和他在一起,何乐而不为之? 于是他由着梁澄莹的性子,买化妆品、买衣服、买珠宝··· ···他就是要让梁澄莹这朵医学院的院花,变得更漂亮、更时尚。 他想让付一默看看,一个被金钱包围的女孩,会变得多么尊贵;想让付一默看看,一个傍上富二的女孩子,对她的将来和她和人生,意味着什么;想让付一默看看,她为因为自己的固执和无情,失去了什么;让她看看,什么是他华诤能给的,而罗江不能··· ··· 他没有把握,付一默是否能体会他的用意,但他走投无路,只能乞求绝处逢生、以毒攻毒了。 可是开学在饭堂,和梁澄莹第一次遇到付一默时,她面无表情,连眼角都没正扫过他时,华诤心里最后一点点明亮的希冀,都黑了下去。 不,她一定还没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华诤对自己说:她会明白的。 于是他乐观地发现,每次他和梁澄莹遇到付一默时,她虽没有跟他有眼神交集,但她每次都急急忙忙地在逃走。特别那天在校车上,以他对她的了解,那个时间,她一定是去图书馆。可她竟然在中途下了车! 她在躲他、在躲他们。 至少证明她心里不是毫无感觉的,她一定是受不了他们的亲昵了。至少证明,他对她来说,究竟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即使她还没有表现出后悔,但华诤恶毒地想:至少她受伤了。 哪怕她不爱他,至少她为他受伤了。 对,他就是要伤害她! 因为他不能成为这段感情里,唯一受伤的一方。好吧,如果要他天天痛不欲生,那他也不能让她好过! 更不能让她忘记他! 即使她受伤的表情,让他心痛得通昔不寐、达旦而泣,他也不能心软! 不能半途而废! 置之死地,而后才能生。 他必须吸取教训——不能太惯她了。 再宠爱、再喜欢,也要保留在心底。让她有一点落差感、知道他还有退路,她才会学识一点点好歹。在她欺负他的时候,她才会有所顾忌、懂得收放。 可是,他最近,都好多天没有碰到她了。华诤心慌了——他是不是做过头了?她不会要彻底避开他吧?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如果没有她的旁观,那他的苦心经营,还有什么意义?华诤连续逃课,去她可能出现的教室、图书馆、健身房···都绝少再寻觅到她的踪迹。 华诤觉得自己失策了。当她跟他说“分手”时,他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可是,原来,当时的他,还没有山穷水尽。因为,至少,他还能见到她、还能跟她在那么近的地方一起生活。 他不能见不到她!他不能见不到她!! 原来,见她——仅仅只是“看见她”,对他来说这每天小小的幸福和期盼,都变得这样艰难了。他根本不应该耍那些小聪明的! “华诤,这是——” 郭宇兴一进宿舍,就举着手里的作业本,对华诤的床喊。 坐在电脑桌前的安森,连忙转头朝郭宇兴摆摆手,示意他注意“形势”。 郭宇兴朝华诤的方向使使眼色,用唇语对安森道: “又在哭呢?” 安森点点头,拾起桌上的手机,给郭宇兴发信息道:“别戳穿他,让他哭一会吧。” 郭宇兴便用正常的分贝道: “华子,你的作业本,我给你放桌上了啊?我先去——额,去忙我的了啊。” 华诤收住情绪,答一句“哦。谢谢。” 85化作望妻石 没一会,电话铃声响起。华诤拿起手机,听得母亲的声音传过来: “华诤,你明天回一趟家。尽快。” “嗯?” “叫你明天回一趟家!” 如果只是打平安电话,母亲会叫他“诞诞”、“儿子”···但是母亲对他直呼其名。华诤蹴然道: “我?有什么事吗?” “你回来,妈妈再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有课就请假。现在太晚了,明天一大早回来。” 华诤翌日到南阴的火车站,见母亲亲自开车来接他。便道: “妈,都说不用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岑兰边上车边道: “快上车吧,别耽误了。” 母子二人上了车,岑兰开了一会车,遇到第一个红灯时,踩下刹车,道: “奶奶前天去医院体检,淋巴上发现了一个瘤子。” “什么?!” 华诤大脑里的空气全被抽走了。眼前冒着一串串金星。 岑兰点点头,道: “现在还没敢告诉你姑姑他们。现在在跟奶奶说住院的事,再等进一步的检查。奶奶心情很不好,昨天和你爸,两个人一天都吃不下饭,所以妈妈打电话给你,叫你来陪陪她。” 华诤的声带都麻木了,他空了空头,才找回嗓子的发音功能: “瘤子有多大?是···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麻烦的,就是瘤子比较大了。有3乘4公分。良性恶性还不知道,大家——大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我听你黄叔叔说,淋巴没有良性瘤。唉,别哭,儿子,别哭啊。妈妈都跟你说,乐观一点。虽然淋巴没有良性瘤,但也分凶险程度,奶奶——” 岑兰的声音浓厚起来,她冷静了一下,才又道: “你奶奶最疼你。妈叫你来,是来逗她开心的,你要是先哭成这样子,不是来添乱吗?” 华诤擦着眼睛收住哭意,道: “那现在怎么办?要做核磁共振还是做活检吗?” “长在皮下,肯定做活检。看医生怎么说吧。” 华诤道: “是皮下吗?妈,是皮下的话,情况是不是比较乐观?妈,你觉得呢?” 岑兰在家门口泊好车,道: “心态是要好一点。但是,儿子,做最坏的打算吧。进去吧,态度正常一点,可别当着奶奶的面哭了。” “不是住上院了吗?” “还没有,你奶奶要回来收点东西,我也想等你来了,再一起过去。” 家里没开灯,可能是因为房子比较宽敞的原因,即使是白天,华诤一进门,还是觉得屋里的光线比外面暗很多。祖母和父亲,各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没有人说话。入门处,放着两箱行李。 华诤打破这压抑的宁静,放松声音道: “奶奶,我回来了。” 宋云贞的皱纹和白发被昏沉的别墅掩盖得模糊,但苍暮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哦~~宝贝,过来奶奶看看。” 华诤挨着祖母坐下,他以为他们至少会问他为什么会在工作日回家,可没有人问。 祖母的眼神空洞,干枯的手指,习惯性沿着他的耳朵摸到脸颊。华诤注意到她鬓角的霜色,又往上蔓延了不少。他想说点什么,来填补这片虚无,刚张口,听得父亲道: “诞诞,头发怎么弄成这样?瞧瞧你这德行,学校老师也不说说你!耳朵上那是什么破玩意?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吗?” 宋云贞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你就不懂了!别理你爸,奶奶就觉得挺好。好看!” 奶奶的笑容,让这空阔的屋子里,添上一层阴郁的气息。“淋巴上长了瘤子”“淋巴没有良性瘤”——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这明明是家里现在唯一的主题。 可是没有人提及,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到华诤的衣着发型上,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力表一切和往常一样。华诤的泪水涌上眼腺,又被他压了下去。再次涌上,再次被压··· ···如此反复几次,他只得借尿遁,到洗手间,对着打开的水龙头哭泣。 下午宋云贞住上院,一切针对她的入院体检和医生诊疗方案便立即开始提上日程了。岑兰请了两个护工,但华诤仍然坚持晚上要留在医院陪祖母。 没两天,活检的报告就出来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诊疗报告的那一刻,华诤还是痛哭不止。 华诤回家呆了近一个星期,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又回学校上课了。不能耽误学业,是老人家望孙成龙的心。华诤只得抽空的时候回家。 华诤离校了几天,没有跟她报备行踪。梁澄莹很忐忑。都怪付一默那个贱女人没接他的招! 梁澄莹清楚自己在华诤心目中的份量——她不过,是他用来激将那个贱女人的工具。每次陪他在那个贱女人面前做戏时,梁澄莹都像吃了半只苍蝇那么恶心。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底牌、没有砝码。她必须乖乖配合华诤、必须让他知道她是有利用价值的。 最要命的是:她既要让华诤懂得她的用处,又不能引起付一默的戒备。因为看到华诤和她的亲密,如果付一默决定吃回头草,那她梁澄莹,就无力回天了——她必须要对华诤有用,又不能实际达到到华诤的目的。这里面的平衡很微妙,她几乎要用上她所有的心智,才能战战兢兢地走好这条钢丝。 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华诤会看到她的好、会爱上她的。现在的一切忍辱负重,都将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天平始终没有向她的这一边倾斜,华诤似乎已觉察到对付一默来说,她梁澄莹的用处已经不大了。他不再和她联系、不再费心经营和她的相处模式,他似乎已经要放弃她了。 他冷淡她的理由是:他奶奶生病了,淋巴癌。 可叁岁孩子都知道:“奶奶生病”和”谈恋爱”,是没有冲突对抗关系的。 此刻的华诤,已经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 每天清晨,他就会带着书去月牙一号饭堂,等人家开门。到吃饭时间,他就会像神经病一样,搜寻每个进入饭堂的人,确保不会看漏眼。直到吃饭的人都走光了,他就又会坐回正对大门的位置,木木樗樗得如同雕塑。 想起来,他就会去上课;没课或想不起来,他就在那饭堂里,看看书、发发呆···从早坐到晚,一直坐到人家厨师或清洁阿姨关门赶他走。 不就坐饭堂吗?又不是坐牢,她陪得起! 梁澄莹便也带上书和手机,坐在他旁边,跟他在那里自习。两人相坐一天,也说不上叁句话。或者,他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在他等不了、要去洗手间时,梁澄莹会说:“你去,我帮你看着东西”。这时,他就会点点头,表示她还没有和空气一样透明。 他们坐了几天,有些住在月牙湖周围的小师妹们,甚至远在南坡和东区都有——叁叁两两的,借吃饭之名,过来和华诤搭讪、拍照,如果没遭到拒绝,就会得寸进尺跟和他要联系方式··· ···也许是这些原因吧,华诤对她的陪伴,也就默许了。 梁澄莹也很乖巧,人多时,她就会挨他近一些,拿水给他喝、给他梳梳头发、靠着他睡觉···小女孩们见状,就不方便太唐突。人少时,梁澄莹就会坐回隔他的对面,自己玩玩手机、看看书。 他们常常会遇到付一默的室友,有时还能遇到林小河和安森。开始的时候,安森跟他们打招呼,林小河就故意跟安森发脾气、甩脸色。过了一小阵,就连林小河也会叫安森,悄悄传信息给他道“她不会来的,回去吧。” 然而他不会回去的。 到了饭堂关门,梁澄莹就会要求华诤送他回宿舍。这个要求,他到是会欣然同意,因为——梁澄莹不愿意去想原因。 没关系的,数传专业只读四年,大四的她们,马上就要离校实习了。那个女人又没有考研,她在这校园里,呆不了多久了。 86什么方法才能抓住一个男人呢?(双更) 又在饭堂呆了一天,回宿舍的路上,路上有叁叁两两的同学。前面的一对情侣,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梁澄莹朝华诤的方向抬头,他眼睛专心地看着路的前方。梁澄莹便伸出手,去拉他因随着走动而前后轻摆的手。就在女孩的指尖要抓住他的左手掌的时候,华诤突然把左手揣进裤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 “十点了?” 华诤道: “走快点,一会关门了。”宿舍好像十一点才关门吧? 梁澄莹便直接把手放进他的手肘窝里。两人才挽上,梁澄莹收到了彭贤俊的短信:“莹莹,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梁澄莹忙忙抬头,见华诤正茫然地望着前方,便把手机揣进挎包: “公,你回去吧,我自己走了?” “啊?” 华诤呆了呆,才道: “不是快到了吗?” “就是快到了,才叫你回去了嘛!” 梁澄莹口气不好,华诤以为她只是怕,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偶遇付一默,想到她陪他这些天,华诤心里竟也有些惭愧了,便道: “好,那你自己小心。到了给我信息?” “嗯。亲一下?” 华诤愣了愣,便俯低身子,脸颊上,女孩留下的吻有点湿,华诤很想伸手去擦,又忍住了。 唉,既然这招“薄鲁酒,围邯郸”不好使。他确也不能耽误人家女孩子的时间了。他早该说的,只是这几天被奶奶的事,震昏了头。 嗯……怎么开口呢?难怪那个坏女人要通过短信跟他说“分手”——唔,这两个字确实不太好启齿哈? “澄莹,其实你不用再陪我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女孩一脸天真道: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啊!” 鹅鹅鹅……华诤得捋一捋自己的表达能力了——难道他说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人家太纯真了呢? 华诤便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点到为止就行了吧? 反正时间也不长,咱们就到这里吧? 再走下去,我也不好意思总浪费你时间。” “没浪费我时间啊,我都到了啊! 哎呦,你快回去吧!” 梁澄莹推着他,催他走。 她是在装傻吗?如果是在装傻,这女人的演技也太专业了点吧? 达到科班出身水平了啊! 不至于,人家没有那么恶劣。华诤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不要再——” “快回去啦!” 梁澄莹打断他道: “我听懂啦! 明白! 收到!” 啊? 听懂就好——听懂就好 ! 可是,华诤怎么觉得他们俩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是真的听懂了吧?不管了。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如果她要实在没理解——无防。他会用行动给她阐述清楚的。 人家都说“明白!收到!”了,他总不好穷追猛打地把话说得太难听吧?何况她那么急切地阻挠他,显然不想让他说把情景推得更不堪。女孩子嘛! 在这种时候,装装傻、给自己下个台阶,他能体谅的。 华诤相信:以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智商,不会听不懂他刚刚的话的。何况,能考近关大医学院的人,智商绝对不止平均值。 看着华诤的身影消息在前面楼丛中,梁澄莹冷笑一下:唉,这个男人的情商,拿去喂猪,猪都嫌糙啊! 觉得她没用了,就要甩了她?怕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她已经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了! 第一,为了帮他引起那个贱女人的注意,现在全关大都知道她梁澄莹是华诤的女人。 华诤哦!那个倜傥俊逸、富比陶朱、智力超群的华氏财团的太子爷哦! 那个为女人,不惜大打出手、奋不顾身的行走的荷尔蒙哦! 和华诤在一起,意味着她已经切断了自己在关大所有可能的桃花运。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哪里还有男人再敢追她?谁好意思接华少爷的盘、要他的女人?人家自惭形秽都来不及。她牺牲了多少机会成本?! 除非她出了这所大学,撇开他们共同的生活圈、重新建立自己的人脉罗?否则在熟人圈,至少要等人家淡忘这件事吧?那得等多久? 像她这样秀外慧中的女人,“异性缘”是多么可观的一笔资源——他懂不懂?! 第二,这几天和他在饭堂蹲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在等那个贱女人。可她还像个小丑一样在那里陪他。她为他受了多少白眼?多少人在看她笑话?多少平时嫉妒她、恨她的女人在阴窈处嘲笑她? 现在可到好,河没过完,就要拆桥啊? 不,账不是这样算的。 梁澄莹明白:像华诤这种档次的富二,无论相貌、学历、年龄、性格、婚史··· ···各方面都适合她的富二,对她来说,这辈子,再难遇到第二个。她已经如此接近胜利了,不能功败垂成啊! 没关系,只要那个贱女人不吃回头草,这个男人,她应该还能擒拿得住。只是,方法要更激进一点了。 可是,对男人,什么方法才能绑得牢一些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得要细细地琢磨她能用的器具了。 彭贤俊的电话又响了。梁澄莹接起来: “在哪?” “在你们宿舍楼下” 梁澄莹不想和他在宿舍楼下见,以防遇到熟人。便道: “你往回走,我在我们校车站这里等你。” 安静的夜里,听到男孩乱马般的奔跑的脚步声,梁澄莹心上一阵烦闷。特别是当他还微笑着、擦着汗叫她“莹莹”的时候。想叫他改口,话到嘴边,又换了方向: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也不先打个招呼?” “你不接我电话,我···” “我不接你电话,你不知道发短信吗?有什么急事吗?” 女孩的不耐烦让彭贤俊很挫败,他勉强笑道: “没有,好久不见了,我就想过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那你回去吧?我要回宿舍了,一会阿姨关门了” “莹莹!” 彭贤俊叫住女孩要迈开的腿: “你怎么了?我特地来看你的啊!你怎么了?你不想我吗?” 梁澄莹只得停下来: “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啊。你从来不逃课的,不是吗?其实吧,贤俊,我也挺忙的。医科很难读的。我们大四的课特别集中,我···你以后没事,你不要再找我了,这样你挺麻烦的。” 彭贤俊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我不嫌麻烦,我不嫌麻烦!” 梁澄莹冷笑道: “现在你知道‘不嫌麻烦’了?会不会有点晚?” 彭贤俊眼角抽了抽: “莹莹,现在咱们这算什么?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梁澄莹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是你说‘分手’的。你记住,是你说的。” 87异地恋就是一场生意与爱情无关 神马?彭贤俊仔细在脑海里过了过刚刚自己说的话——‘你是要和我分手吗?’——这话,不是在提‘分手’吧? 梁澄莹抬头道: “既然你要分手,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彭贤俊死拽住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要分手?” 梁澄莹委屈道: “‘分手’是你说的。你还问我?” 彭贤俊被她堵得出不了气,半晌,才绕过来: “是为了刚刚那个男的,是吧?” 梁澄莹心一慌: “什么男的?” “就是刚刚和你一起走的那个男的?” 梁澄莹瞪大眼睛: “你跟踪我?你变态啊你!” 彭贤俊流泪笑道: “莹莹,莹莹,你怎么能这样?那个男的有什么好?他是你同学吗?是你们班的吗?咱们不是说好了,我们高叁的时候,不是说好要同甘共苦、要结婚的吗?” 梁澄莹冷笑道: “是,我们高叁的时候,是说过要‘同甘共苦’。可是彭贤俊,你做到了吗?既然要‘同甘共苦’,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你前途、你喜欢的学校?不说同一所学校,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考在同一个城市?你知道我读大学这几年,过得有多孤独吗?” 彭贤俊辩驳道: “可是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的啊。最近是你没有接我电话,不是我没打啊。莹莹,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梁澄莹做无语状: “打电话?亏你说得出口!一个电话能解决什么问题?这几年我们分隔两地,我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晚上一个人去上课,路上前后都见不到人,我那么害怕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考试考不好,心情不好,不想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梁澄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忙、啊!你在忙着和你的朋友聚餐、忙着上你的课、忙着看你的书、忙着踢你的足球、忙着存钱、忙着为你的将来、你的前途打拼··· ···可是,你这么忙,你所忙的一切,又关我什么事呢? 你百忙之中,打一个电话,花你那一点点时间,就要我死心踏地,彭贤俊,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自大、太自私了吗?” 彭贤俊被她说僵住了,半晌,才慢慢道: “莹莹,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原来,过得这么不开心。不过,就这几个月了。等我一毕业,我就过来找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让我弥补你,以后我什么都把你摆在第一位,好不好?莹莹,你看,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海苔···” 彭贤俊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五彩缤纷的零食。梁澄莹推几下推不掉,见他一意孤行地要给,冷了冷,接过他的零食,道: “贤俊,你知道刚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子,他,是谁吗?” 彭贤俊不明就理。 梁澄莹道: “他叫华诤,是我们医学院的同学,跟我同级不同班。从我大一一进校,他就特别照顾我。有人欺负我,都是他帮我出头。我孤独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吃饭。很早以前,他都跟我说,‘他会一直在’,只要我需要,‘他会一直在’。 贤俊,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机会,没把握住就是没把握住。” 彭贤俊被她说得哑然,良久,才幽幽道: “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最不懂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 梁澄莹听他这样无理取闹,气极了,反而冷了冷,道: “彭贤俊,你说话留点口德。还有,别搞得你很懂‘爱情’似的。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彭贤俊被问愣住。女人接着道: “‘爱情’就是日日夜夜的长相厮守;‘爱情’就是,哪怕一晚上、一个小时见不到心上人,都会度日如年;‘爱情’是每一天、每一分钟的相濡以沫···爱情不是对着空气大声喊‘爱’的空口号···我要谢谢你,这些道理,都是你教会我的。 我们这几年,相隔千里。你还跟我谈‘爱情’?你哪里是在谈‘爱情’,你根本就是在跟我做生意!贤俊,可是做生意,你也要有本钱吧?” 梁澄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有本钱吗?你有吗?你刚刚不是问‘他有什么好吗?’。 我不怕告诉你:我的男朋友华诤,除了他很高、很帅、对我很体贴以外,他爸爸,还是华氏连锁医院的董事长。“华氏”是他家的家族生意。我的男朋友华诤,他是“华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你有空去查查,华氏医院,你听过吧? 他家在北上广深渝,都开有分院——开医院哦!他家在中国最大的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都有住不完的房子;他随随便便送给女孩子的礼物,都是十几万的钻石项链;我爸爸妈妈辛辛苦苦一辈子挣的钱,买不了他家的一辆车!” 梁澄莹举着包装袋晃了晃: “你送海苔给我,我谢谢你。但是,你看看我,贤俊,你看看我,我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我从小就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功课一直都是最棒的。我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了关大的医学院哦! 你自己想一想,你认识几个像我这样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我敢说,除了我,恐怕没有几个吧?你说我们要‘同甘共苦’,你可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意思是,现在只‘共苦’,至于以后‘同不同甘’、你有没有能力‘同甘’,再走着瞧吧。” 彭贤俊还是躲在象牙塔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男生,女孩子的话信息量太大,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他忙道: “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受苦的,莹莹!我已经收到几家大公司的面试了,到时等我赚了钱,我什么都给你!” 梁澄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这间的距离: “是,我知道你也很努力。可是贤俊,‘到时等我赚了钱’——‘到时候’?‘到什么时候’?别说你现在才大四,就算你现在就工作,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一套房子钱? 贤俊,你不会是想,凭一句空头支票,就骗走一个女人的青春吧?这笔生意,对你来说,大赚特赚啊!我要谢谢你啊!谢谢你和我两地分居,才让我有时间想清楚:我们成本不一样,而我,下不起这个本! 我不想像师姐师兄他们一样——家里好不容易凑个首付,然后年纪轻轻就要背上几百万的银行债务——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从小,我爸爸妈妈很疼爱我的。我在家里,连碗都不用洗的!你忍心叫我为了一套房子,去劳碌奔波一世吗?你走吧,你走吧!” 梁澄莹说完,便转身离开。彭贤俊对着她背影,流着泪大喊: “梁澄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不顾?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贪慕虚荣!我还以为你和其它女孩子不一样!” 梁澄莹气得站住,又过转身面对他,冷笑道: “就当我刚刚跟你说的那翻话,都白瞎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让我男朋友有什么误会。还有,你也不要再说‘爱情’两个字了,你不配!” 88又来跟女王求婚了(小虐哦) 一晚,付一默参加了大学最后一门考试。只有她一个女生选了这门专业选修的考试。九点钟考完以后,女人自己一人回宿舍。 一个挨一个的失恋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如油煎般难熬,特别是像这样龋龋独行的夜,走在两人手拉手走过的道路上,就连吸入鼻腔的空气,都是疼痛的味道。 付一默抬手,拭去眼眶里漫漶了视线的液体。在教学楼后,灯光照不到阴影里,突然窜出一个黑暗的身影,付一默的眼睛余光才瞄到一点,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惊惧拔地而起,付一默正欲挣扎,却听得抱住她的人在抽泣。 付一默立刻安静下来,哪怕他还没有说一个字,付一默也听得出他的声音。 华诤抱着纹丝不动的女孩哭着,泪水潺潺滚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秀发打湿了成一片后,才动了动喉咙道: “不分手,好不好?” 付一默哪里有勇气回答他的任何一个字?除了哭,还是哭。华诤见她不回答,只得又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宝贝,再给我次机会好吗?我会好好对你,以后我什么听你的,好吗?我错了,啊,宝宝,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付一默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你错什么了?” 华诤道: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选了医科?我去转专业就是了。转来和你一起,行吗?” 大四了才转专业,失心疯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呀?” 华诤越发哭起来: “好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教我,跟我说我哪里错了,好吗?我会反省的。还有啊,我这阵子真的有好好反省。宝贝,我发觉,你和我一起,经常会哭。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哭,只会逗你笑。我会用心保护你、加倍对你好,不再让你掉眼泪。啊? 还有,我知道我不如,不如那个姓罗的,理工科学得好。(小鸟的话:你不是理工科专业的,其实,这不怪你啦。汗~~)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的。 默儿,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了!我的心都想出了窟窿来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爱你,宝贝,我们重新开始,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付一默没有一丝力气和意愿要拒绝他。可是,一想到那几次流产的经历,付一默实在也没有能力接受他。她只能无所适从地在他的怀抱中哭泣。 她不回答,华诤便接着说: “默儿,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高二的时候,你说的,只要我高考分数比你高,你就做我女朋友。 说话要算数啊,付一默,你说话要算数啊!我们拉过勾的,你说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哪有一百年?这才四五年,还有九十多年,你不能不守信用啊!” 华诤扳过她的肩膀,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在他的舌尖探进她的口腔时,他惊喜的感到她也用枫叶小舌缠住他,迟钝地回吻着他。华诤忙抱紧她的身体,加深了这个吻。他不断地调整角度,更深入与她交换着湿濡、品尝这让他夜夜辗转难寐相思成灾的味道。 直到华诤用完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和高中毕业晚会那晚一样,幸福的虚幻感揪着他,直到女孩细腻的手掌摸上他的脸颊,华诤都还不能分辨这到底是不是梦。 他脸上的骨感比以前嶙峋,是瘦了吗? 付一默仰着脸,葱指摸过他浓密的眉毛、深宽的眼窝、挺拔的鼻梁···一点一点,把他的样子刻在心上。然后,才悠悠道: “我很高兴你学医,你不要瞎想。告诉你个秘密——我本来想像你一样报医科的,但当年我怕分数不够,所以才报了工科。能做医生的男人是最棒的。I’m so proud of you。So proud! 唉,那个,其实有时候我凶你,是因为我有一点点嫉妒你,因为你好聪明!” 她说他“聪明”的时候,嘴角居然带上了一弯春水映桃的浅笑。难怪诗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华诤看呆了。 他以为,像罗江那种寒门坎坷又很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是她的理想白马王子。可是怎么办呢?他不能选择他的出身。所以在他最奢侈的梦里,也不敢想,有一天她会这样摸着他的脸、喃喃地跟他说着私已话,她还说她为他自豪——她说她为他自豪哦! 华诤不敢想自己在她脑海里的形象,因为他以为,她总是把他当二世祖,所以有点瞧不起他呢。 在她如月光般温柔的眼神里,华诤的心如万头攒动的体育馆里球迷们在鼎沸欢呼,他瞬间精神百倍。但她的手摸到他打着耳钉的耳垂时,两人都愣了愣。华诤后悔不迭地道: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故意气你的。我摘下来。” 付一默拦住他: “没有不喜欢,很酷。帅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算是答应复合了吗?对他,她总吝于夸赞。可今天是怎么了?华诤本来做好被人喂灰豆吃的打算,现在怎么情形出奇地顺利? 华诤云里雾里,得意忘形。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然后从裤兜里摸出戒指。 “这是什么?” “放心,我用奖学金买的,没花家里的钱” 华诤拉着她的手,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我的女王,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旁边路过几个同学,边歪头向他们看边朝前走,付一默在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下呆了足足几秒钟,才哭起来: “你又发神经了你!” 华诤拉住她的手: “没有发神经,我想得很清楚的。宝贝,我是认真的。你嫁给我好不好?你说你‘不喜欢仰视别人’,这很好办的——我以后就跪着和你说话。只让你俯视我,行不行? 我的女王,你嫁给我、嫁到我们家。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给你一丝一毫的委屈受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会用一辈子来好好爱你的,请你给我时间证明,好不好?” 指尖碰到戒指坚硬的金属质地,付一默稍稍回神,四指蜷里拳头里。付一默想把被男孩拉住的手抽回来: “不要这样子,华诤,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我会好心痛——付一默吞回后半段话。 她惊觉自己刚刚的失态,明明就没有未来,怎么能用那样的轻言慢语夸赞他的能力和外表?这分明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暗示,除了让他陷得更深、痛得更久,没有第二个作用。 华诤对她的推辞并不意外,赧赧道: “那个,那个梁澄莹的事···都是做来给你看的。我们没什么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当时实在是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回心转意了。我就病急乱投医、狗急跳墙。我以为你看到我那样,就会吃醋回来找我。我错了。想错了。 但我前天都跟她说明白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不敢了。啊?” 女人和男人对“男女关系”的界定是大相径庭的。如果一个女人说,跟某个男人“没什么”。那意味着她对那个男人完全没意思,看他和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惶论肢体接触。但当一个男人说,跟某个女人“没什么”。那他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有上过床——仅此而已。 都在她面前亲成那样儿了,如果换成别的女生,此刻他的分辩即是“掩耳盗铃”。但付一默不是别的女生,付一默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解释,也只点到为止,因为他对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如此自信。 ~~~ 一、今天码了一下后面衔接的桥段。关于莹莹反败为胜、逆袭成功的那一段。我自我作一下广告:我是个看小说很挑剔的人,但这回,我自己都厚颜无耻地觉得自己码得很精彩。敬请亲们期待~别因为太虐就跳看那一段。 二、必须澄清一下:我中文不太好,我情绪一激动,就会控制不住要说英文。 另外,我英文也不太好,我情绪平缓的时候,我就不愿费脑组织英文的长句。 两种语言交织的这种情况,几乎是我现在的一种本能了。无法即时控制的、不是故意要装逼。 89又被女王拒绝了(虐。放心入,带纸巾) “宝贝,嫁给我好不好?你懂我的心的?你懂的。我都想好了,你怕太早的话。我们先领证,办个小婚礼,只有家人参加。等我们读完了大学,再告知同学和朋友也行。 以后的事情,等你读完书再说。我家里——你要是答应,咱们明天就一起去看房子?结了婚,如果你不愿意住婚房的话,都可以继续住宿舍的。没关系,我可以住宿舍的。反正那么多年都住过来了。 总之就是对你来说,一切照旧、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的。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跪在地上向她求婚、眼神里荡漾着最清澈的虔诚,他的计划这样具体周详。他说,他们就像以前一样、说会一辈子对她好——付一默觉得头很重,如果不是他接下来的话,她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点头了。 “生孩子的事情,等毕业再说也行。不过我都想好了,其实现在都可以试孕了。那就可以在研究生入学前后生孩子,生了请人来照顾,不会耽误你工作··· ···” 华诤越说声音越小···死了,言多必失。他怎么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气氛好像凝滞了许多。 “我不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更不可能和你,和你结婚。你死了这条心!!!” 付一默张开手掌,接过他强硬塞过来的戒指,曲臂把戒指放到耳朵边,突然向斜上方一抛—— “付一默!” 男孩突然大吼。他扭头去看,戒指的亮光早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深处。他站起来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子: “你干什么?!你你···你收回你的话!我,我···” 华诤又气又痛,不知如何完成句子,才能表达自己的惊愕、愤怒、耻辱和心痛如焚。他道: “你,你···你说真的吗?” 付一默不答他,转过身,作势要离开。 “你站住!!!” 华诤又大吼一声: “付一默,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就这样走了,那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你。我不会再纠缠你了。等有一天,你后悔了,想要回到我身边,是绝不可能的! 之前的事,我当你是犯公主病、耍小姐脾气,但你不能因为我爱你,就这么欺负我。你想清楚,你走了,我们俩” 华诤停了停,换了咬牙切齿的语气,对着她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付一默,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你想清楚,你不要后悔!” 从认识他到现在,五年多快六年了吧?不,好像是七年了。他第一次用这样彪悍的语气说这么决绝的话。 在这场恋爱中,每一次追逐,都是他进她退;每一次付出,都是他给她取;每一吵架,都是他哄她闹;每一次情话,都是他说她听··· ···付一默想,这个对她满满爱意和热情的男孩,终于被她累到殚精竭虑、掏到神思俱空、伤到体无完肤了吗?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放弃了。 是啊,这样糟糕的自己,又凭什么这么笃定:他的爱情和他的痴心,可以在她恣意的糟蹋与挥霍中,一生一世,永不过期? “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九个字,他说的。 原来一辈子这么短哦! 原来一辈子的事,九个字,就可以说完。 她以前还以为一辈子很长、以为一辈子就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每往前踏一步,脚底都是刀山火海,心口都是油煎炮烙。付一默突然希望眼前是千年荆棘、万丈深渊——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能坠入其中永不超生,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华诤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天气特别闷热,他只觉得湿湿热热地透不过气来。她把他送的戒指扔了,扔哪了?华诤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执念:如果他去把戒指捡回来,那他心爱的女孩,说不定会看在老天垂怜的份上,能回心转意。 于是他打开手机,借着电筒的光,往她扔戒指的方向爬过去。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一块一块地翻开地上的碎石和垃圾、在路边草丛里一叶一叶地掰开草茎、甚至用指甲去扣开草根下的一坨一坨硬硬的泥土··· ···地上任何一点点反光的东西,他都翻出来仔细的看白色的石子、丢弃的啤酒盖子、甚至是一些碎纸片···过了不知多久,他感到手上有湿意,以为是摸了水洼之类的东西,在一处路灯下,看到原来指头上不知哪里被划破了,弄得满手是血。可是,为什么,一点痛感都没有?是因为心太痛了吗? 深夜一点过,郭宇兴从其它宿舍串门回来,对室友们道: “唉,你们看到华子了吗?” 坐在电脑桌前的安森,抬头: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今晚我都没看到他。” 安森站起身,走到阳台把门关了: “糟糕,这么大的雨,他会不会被困在外面了?” 说着拿出手机拔出: “手机关机的。可能没电了。怎么办?下面关门了,他打不通电话,进不来,我去找他。” 在准备上床睡觉的赵预笑道: “我说你们就瞎操心!人家肯定和女朋女开车去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女朋友?他不是付一默分手了吗?华子和梁澄莹去开房了? 安森摇摇头: “不会吧?不会。一定是他回来晚了,手机又没电了,叫不开门。我下去看看。” 赵预躺在床上,懒懒道: “你还管他!他可是富二,天塌下来,有钱顶着。你顾定自己先吧!” 郭宇兴拿上两把伞,递了一把给安森: “安子,我和你去。” 赵预忙道: “你们出去,关灯关门啊!回来时候小声点,我可要睡觉了。” 兄弟俩把宿管大叔叫起来开了门,刚到宿舍大楼外、对着倾盆大雨撑开伞,郭宇兴就指着前面花坛沿上,横着黑越越的一大条影子道: “安子,你瞧,那是一个人吗?” 安森举着伞凑近一看,惊呼道: “华子,你怎么躺在这里?!” 郭宇兴忙撑过伞给华诤挡住雨,两人死拖活拽把华诤拉了起来。华诤的头发和脸被雨水打成一片,他对着室友,顶着雨声大声道: “我手机没电了、叫不开门,我又没地方去。就在这儿睡会儿。” “你···” 安森还要数落他两句,就被郭宇兴打着伞催道: “快走快走,先进去再说!” 仨人回到宿舍,安森到隔壁宿舍去要了一桶烧好的热水给华诤提到洗手间: “华子,你先去洗个澡。你在外面呆了多久?我说,你明天肯定要生病的。” 郭宇兴等华诤走进洗手间,才对安森冷笑道: “不用说,肯定又是在付一默那里受了什么刺激!你说这——” 安森望着洗手间的门,对郭宇兴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郭宇兴放低声音: “你说这这付一默也真是,我也是真的服了她了!最毒妇人心。天哪,我终于懂什么叫‘红颜祸水’了!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唉,安子,你跟华子走得近,你劝劝他。” 安森冷笑道: “我劝?我要能劝,华子就不疯成这样了。你也别这样说一默,小心华子听了,跟你急。付一默那个女孩子···我接触下来,人还是不错的。唉,其实人家也没什么错处,没感觉了,要分手,也不是罪有应得。是华子自己想不开,赖不了谁。” ‘罪有应得’能用在这种语境吗?——还好对着安森这个‘语文低素质生’讲话,郭宇兴时刻有提防,所以便把笑意憋了回去。只“啧”一声道: “你别那么死心眼,你没听过吗?治疗一段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恋情。他最近不是跟梁澄莹走得近吗?我觉得梁澄莹就挺好。” 安森道: “你还不知道他那心思?全做给付一默看的。” 郭宇兴道: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天幸亏咱们俩下去找他,否则真要出点什么事——你说,大家兄弟一场,谁心上过意得去!反正你就多搓合搓合。让他把心思转到梁澄莹身上,只怕会好起来。” 安森叹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真有那么容易吗?” 赵预在他的床上“叭叭”啪了两下床板: “吵什么?有人在睡觉呢!” ~~~ 小鸟的话:下面的两章,进入真虐阶段。心理上受不了的亲,可以选择跳看。我对“虐”的定义是:真心相爱、为了“爱”的行动,都不算是“真虐”。如果是为了互相算计、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来的事,才叫“真虐”。 90照顾生病的前男友 第二天宿舍叁个都起了,安森叫了几声“华子”都没人应。安森便爬上楼梯,见华诤还闭着眼睛,双腮飘着红云,便伸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唉” 安森砸嘴道: “到底还是烧了!” 郭宇兴忙翻出体温计递给安森: “量量看多少度?” 郭宇兴又去拧了热毛巾来递给安森,安森拿出体温计看: “叁十八度八。这样子,肯定不能去上课了。怎么办?今早有课,谁来看着他?” 郭宇兴道: “今早一班不是没有课吗?叫梁澄莹过来嘛!好歹现在也是他女朋友。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点药,将就吃吧。快给梁澄莹打电话。” 郭宇兴朝安森挤挤眼睛。安森把皮球踢了回来: “行。那你给梁澄莹打电话嘛!” 唉哟,安森还是不打破他害羞的脾性——他不主动跟女孩子说话的。林小河是个异数——郭宇兴心里翻着白眼,只得打了电话: “喂,澄莹,我是郭宇兴啊。那什么,华诤昨天淋了雨,现在发烧了,叁十八度八。我们要去上课,你能过来看着他会吗?” 梁澄莹道: “淋了雨?他这么大个人,有雨不知道躲啊?还淋发烧了?” 郭宇兴总不能告诉她,人家是为了付一默淋的雨吧? “还能骗你不成?” 梁澄莹道: “那我现在过去。” 郭宇兴道: “对了,你过来时候给他带点药,他现在烧得有点迷糊了,在床上躺着呢。有什么退烧药,给他买点,啊?我这里只有安乃近···” 郭宇兴说华诤生病了。梁澄莹挂上电话,双手合十:总算老天开眼,又冠冕堂皇地接近他了,否则,之前那么多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等梁澄莹买了粥和一堆退烧感冒药,到了男生宿舍,郭宇兴他们已经准备出门。 郭宇兴见到梁澄莹,便对安森道: “安子,你先走着等我,我拿点东西。” 安森走前几步,郭宇兴在回身关门的时候,对梁澄莹眨眼道: “澄莹,好好照顾他,我看好你哦!” 华诤在迷迷糊糊之间,见到梁澄莹给递过来粥。唉,她怎么来了?谁叫她来的?一门心思全在那死丫头身上,忘记宣布他们已经分手的消息了。也怪他,之前太高调了——作死啊! 梁澄莹递给华诤温度计,又给他吃了几口粥,倒了杯温水,把药递给他。华诤接过来,道: “都是些什么药?” 梁澄莹点点头: “就氨加黄敏、安乃近之类的退烧药。” 华诤头上嗡嗡作响,昏昏沉沉道: “那也用不着吃那么多吧?” 梁澄莹道: “那你是不是想去医院打点滴啊?” 华诤听了,只得把药都吃了。并就着梁澄莹的手喝了水。 唉哟,还是叫她回去吧?分了手,就不要这样不清不楚地了。 “澄莹,我——” 华诤觉得身上冷得怎么也捂不热,牙齿都打着颤——好多年没发烧了,生病的感觉,原来这么难受。他裹着被子道: “我感觉好多了。要不然,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梁澄莹拿过温度计一看,哂笑道: “你好多了?现在到叁十九度啦! 比我来之前还高!你不看看你!你嘴唇都是乌的!额头还那么烫!我回去,万一你烧到抽起筋来,谁来帮你叫救护车?你就安心躺着吧!别胡思乱想了。” 夏天盖的,都是薄毛巾被。梁澄莹说着话,从柜子里,翻出他冬天的薄棉被给他盖了。华诤便也懒得反驳了,只裹着被子发抖。 他们住的,是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的整体式公寓。华诤睡在床上,梁澄莹在下面,呆着也无聊。便也爬到他床上,坐在他的头边看着他,玩玩手机,又试试他的额头。他头上毛巾凉透了,梁澄莹便拿着毛巾爬下床,换了温热的水浸过,又给他敷上···如此反复几次,华诤感动道: “不好意思,不用换了。辛苦你了。” 梁澄莹道: “跟我还说这个?你好好躺着吧。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好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带黑圆点的白衬衣,牛仔超短裙。烫卷的长发披在背上,加上一对圆形的银色耳环。整个人显得素雅而又不失端庄··· 有那么一瞬间,华诤觉得,她确实很会打扮。她是他们医学院的院花。从发丝到手指甲、从皮肤到高跟鞋——无一不精心周到,像经年的工匠用心打造的官窑瓷娃娃。听说,晚上关了灯,“梁澄莹”叁个字总是医学院其它宿舍男生必讨论的话题。 梁澄莹还坐在华诤的身边,两人等着华诤的体温降下来。要聊点什么吧?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女孩在华诤身边找个足够的空位,躺了下来。 华诤便有点不自在——可是如果现在他立刻起来,会不会有点太扫人家女孩子的颜面了?人家刚刚才关怀备至地悉心服侍他唉!而且人家是为了照顾他才留下来的,总不好不停地张口叫人走吧?再说,他现在虚得也确实起不来。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你去上嘛” “我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我不放心。我已要叫他们帮我请假了。” 头枕在华诤的手臂上,梁澄莹转过头,对着他的侧脸道: “我这样,你的手会不会麻?我还是睡枕头吧?” 啊?华诤正想着怎么拒绝,女孩就离开他的怀抱,撑起身子: “往那边挪一点” 她理所当然,好像命令一件每天都要经历的处境一样。然后在华诤的枕头上,也找到了合适头部的位置,重新躺下来。 华诤突然有点理解,读高中那阵子,间或他靠近时,给付一默带来的不适了——如果他是女孩子,那他一定也会像付一默那样抽他耳光的。不知是不是吃了那么多退烧药的原因,华诤现在虽然没再满眼冒金星了,但反而更昏软了。 此刻,梁澄莹终于摸到那条藏在密林深处的小路。这条小路匿在丛山峻岭之中,她披荆斩棘、惨淡经营,足足等了叁年有余。而今天,总算让她看到了曙光。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 小鸟的话:莹莹的表现,最精彩不是90和91章。接受不了这两章,可以跳看。PS:今天剧情急转,叁更。 91硬了,就要抓住(小H)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女孩翻出手机,道: “唉,好烦,我们还要多读一年。人家这几天好多其它学院的大四女生,都搬出去了。今早就搬了一些。” “搬去哪?” “实习啊!他们都结课了。只有我们还在上课!” 梁澄莹把手机擎到华诤眼前: “罗,你看。” 照片里乱哄哄的,梁澄莹翻了几页,停了停。 华诤目光突然定住——是付一默,她也要搬走? “你今早拍的?他们这里去哪里?” “你说工业学院的吗?好像是去上海。我听说,他们之前有个大师兄,毕业后在上海开了家公司。招了好多他的师弟师妹过去实习,包吃包住不说,还有钱领。而且做得好的话,毕业后就可以直接留下来。” 华诤的脸色波谲云诡,梁澄莹知道还差一把火: “哦,对了。听说,他们学院研叁的师兄都去了几个。他们学院特牛的那个罗江师兄也去了。” 果然,果然啊!这对狗男女!——好吧,是“狗男”和“女”。姓罗的那个土鳖,何德何能,竟然能从他怀里,把这世界上最完美女人夺走? 说不定,那个抢他女人的大土鳖,现在正坐在去往上海的车上,怀里搂着他华诤的心肝命定;说不定,他还会用他那肮脏的嘴,亲她;用他最恶心的手,摸她的脸颊··· ···这一幅一幅画面,光想想,就让华诤痛得如抽筋刮骨。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更不可能和你结婚。你死了这条心。”。他输了,输得片甲不留——华诤万箭穿心,挥开女孩的手机: “关了吧。” 本来想叫梁澄莹回去的,唉,算了吧。此时此刻,有人陪着,不管他是谁、不管说些什么,都总比一个人呆着要强吧?(小鸟的话:瞧瞧这位地主家傻哥哥有多天真! 他还要再吃两叁章亏,才能聪明起来。) 他闭目养神,梁澄莹抓起最后一根稻草: “哦,对了,上次你回家,奶奶怎么样了?” 华诤睁开眼,一直挺住的眼眶立刻湿了,清了清喉咙才道: “医生说,最多八个月的日子了。” “怎么还是决定不要做手术了?” 华诤咽咽哭意,便眼泪还是流下来了道: “脊椎上已经发现转移的癌细胞了。来不及了。再说,奶奶快八十岁了,颅内压、血脂之类的也高。肾功能也不是特别好,还有胆结石。就算没转移,像这种手术,也没有医生愿意做。” 梁澄莹道: “唉,我应该陪你回去一趟的。别难过。等这几周上完课,咱们一起去陪陪奶奶?” 梁澄莹说着,用右手肘撑起身子,斜靠在华诤旁边,给他揩了揩眼泪。揩完眼泪,梁澄莹的右手摸了男人的脸,又顺着往下,摸上他的胸膛···华诤没有穿上衣,被女人这样摸,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呢?他算不算是在被人家揩油呢? 华诤推了推女人,道: “别这样,不太好。” 梁澄莹的小手迅速滑下去,从男人的裤裆里伸进去··· 这就过分了! “喂!” 华诤还发着烧,头昏眼花,可他还没昏到连命根硬起来了都不知道。他推开女人: “你干嘛?!” 华诤正想叫她下去,没想到有锁眼扭动的声音——有室友回来了。华诤怕了,他怕室友们进来,看到他正在被女人的吃豆腐;更怕他和梁澄莹这么大动静,被人传到付一默耳朵里。于是,他只好安静下来。 没想到梁澄莹竟一不做二不休,不顾外人看到,竟翻身子一下子把男根骑进身体里。 或许是他反应变迟钝了,或许一切发生得太快,华诤都没发现——这女人什么时候把内裤给脱了? 华诤只来得及把女人按抱在胸膛上,扯了被子盖住两人交媾在一起的下身。 郭宇兴的声音传来: “阿预,要打球吗?” 赵预道: “打啊。下午又没事。但我要先吃饭,吃了饭再去。” “吃什么呢?叫外——” 郭宇兴抬头,见梁澄莹像小青蛙一样趴在华诤的身上——他们这个体位——郭宇兴顿悟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梁澄莹的头遮住华诤的脸,扭脖子对郭宇兴用口型说: “出去,出去!” 郭宇兴也用口型道: “什么?” 梁澄莹指指大门,再次用口语: “出去!拜托!” 梁澄莹把眼神甩向赵预的方向,又看回郭宇兴道: “出去!” 付一默那个妖女,欺负好友欺负得至微至陋,男人的尊严和一往情深,在她眼里就是个屁!郭宇兴早看不下去了。他有心要助梁澄莹一臂之力,见安森也开门进来,便赶紧对赵预道: “唉呀,吃了饭,不能剧烈运动。先打球再吃饭!” 安森茫然道: “啊?我刚刚和小河才吃过饭,现在去打球啊?你不是才说,吃了饭不能剧烈运动吗?” 郭宇兴忙拉了赵预,推着安森道: “我说那么多句,你就捡这句记!?森,我最近发现你忒重色轻友了!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没听过?” 华诤没想到梁澄莹平时淑淑女女、窈窈窕窕的,竟敢在一帮男人面前,就开始在他身上耸动。妈的,反正都插进去了,推开她,又有什么意义?那样只会把场面闹得更大。当人当众的,还嫌不够丢脸吗? 赵预笑道: “女人如宇航员的衣服,兄弟如蜈蚣的手足。” 郭宇兴笑道: “是是是···我懂的,你们这帮小色胚,做梦都想被女人强奸!” 赵预也不否认: “谁都跟你似的——厌女症!” 叁个男人推搡着出门,郭宇兴故意“叭”地一大声把门带上。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梁澄莹明白: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绝难再造。她梁澄莹冰雪聪明,她绝不能、也绝不会失手。 门声一响,华诤就要掀她。 梁澄莹只有一个念想: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让他射! 床太小,梁澄莹扑上来抱紧他道: “别推我,我怕掉下去!” 诚然,这一米多高的地方掉下去,定得受伤。可是她在上位,不推她,自己怎么甩开呢?唯一摆脱她的办法,好像只有把她弄成下位。 华诤只得咬着满头的昏聩坐起来,梁澄莹每每事后想起,都觉得那天仿佛有鬼神相助——因为华诤一撑起身子,他就射了。 92我要分手! 在“性”这件事上,男人和女人的态度是大相径庭的。明明是生理要求、各取所需,甚至有时是女方斩获更多。但一旦提上裤子,男人就会觉得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而女人,常常就是觉得自己是付出了什么、吃了亏。 自从那天在华诤的宿舍以后,梁澄莹本以为她和华诤的关系会有转机。不承想,华诤反而对她愈发冷淡。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不说,连面,也难得见上他的了。 是,整个过程,华诤心不甘情不愿,如果没有郭宇兴他们在暗中相助、如果那天华诤没有生病,事情几乎不能得偿所愿。 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华诤,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他是不是,应该要对她有个交待呢? “性”,恰恰因为女人觉得自己有所牺牲,所以,“性”反而成了女人自认为可以绑住男人的资本。 梁澄莹偷偷想,如果她能把第一次留给华诤,情况会不会有所改观呢?可惜,现在后悔那些有的没的,已经于事无补。 正当梁澄莹对自己的颓势一筹莫展之时,命运之神开始对她微笑了。 大四的考试都提前的,梁澄莹选了和华诤同样的专业方向。他们的最后一场考试,是在同一个考场。华诤一交了卷出来,就疾步撤离,然而,他的脚步还是拼不过声速—— “华诤!” 梁澄莹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同学们都侧目,华诤听到有人道: “哟,华诤,考完试,女朋友都不要了?” “华诤,不会又准备要换了吧?” “太师,低调点,一会关大的妹子,都被你把完了” ··· ··· 众口铄金,华诤只得停下来——躲是躲不掉了,跟她摊开说吧。以她后来的表现来看,那天晚上华诤跟她说的关于分手的暗示,她根本就是听懂的!她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她还扮猪吃老虎,连他们宿舍的男生都能调遣得动——至少客观上是这样,她能耐不小啊! 这个女人,竟能如此深险!为了防范她,华诤觉得自己都变得恶质和多疑了——在此之前,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竟有这样复杂的一面。 好吧,不管怎么说,跟她在一起就是一场闹剧。希望结束的时候,能体面一点。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好聚好散。 华诤想着,就转过身,见梁澄莹穿了一条亮银色的裙子、化着直男能辨的妆,向他款步走来。 这样的灰色的裙子,他的小女人有一条类似的——穿在付一默身上,华诤满眼妖冶又勾人。但梁澄莹的长相过于清纯、身材也不及付一默突出,她撑不起这份性感。她应该走“田园”风的,可她最近非要走熟女的妩媚路线,让华诤感到不伦不类。 这个女孩,明眸皓齿、花容月貌,在别的男人目光里,可能会觉得她海棠含春楚楚可怜。可看在华诤眼里,想到她的那份城府和厉害,华诤竟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恐惧和一丝丝——厌恶。 梁澄莹笑吟吟地近了,高中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没羞没臊地靠近付一默,结果就得到她一耳光的赏赐,想到她急怒的小模样,华诤不禁莞尔。没关系,和只癞蛤蟆去上海了而已嘛,很近的。 只要她还在地球上,天涯海角,他活要追人、死要追魂!(病好了,斗志又回来了) 梁澄莹误会华诤是在对她笑,便道: “一起去吃饭?” “啊?” 是,这里同学那么多,确实不是散场的最佳地点。华诤道: “走吧。” 华诤边说,边划开手机。刚刚考试,手机调成静音了。现在一打开,华诤看到有几个父母打来的未接来电。华诤忙给母亲拔回去。 “妈,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岑兰道: “奶奶做化疗,有点怕。你不是今天考完试吗?明天就回家吧。过来陪陪奶奶。” 华诤道: “哦。我知道了,我回宿舍收拾点东西,就回去。” “唉,等一下,先别挂!” 岑兰叫住儿子: “儿子,妈听说,你最近又谈了个女朋友,是吧?” 华诤气道: “谁给你说的?妈,你别老打听我的事,行吗?你眼线也太多了吧?” 岑兰笑道: “那就是真的罗?妈妈又没有要说你什么,这么紧张干什么?” 华诤不耐烦道: “没事我挂了啊?” 岑兰道: “别挂!妈是说,你既然谈了女朋友,带回来给奶奶瞧一瞧,行吗?” 华诤看了一眼梁澄莹,歪开一点,用左手掩着嘴道: “就是走得近了一点,大家一起玩一玩,没那么正式。哪能带回去见家长?又不是动真格的,而且,我这儿都准备跟人散了,要带回去,还成什么样子?” 岑兰笑道: “哇,儿子,还会跟女孩子‘玩一玩’了?我儿子终于长大了!” 华诤听母亲越说越跑偏,便盖上话筒,对梁澄莹道: “澄莹,你去那边等我,我跟我妈说两句。” 梁澄莹“哦”一声,就走远了。华诤对母亲道: “妈,你到底要说什么?!” 岑兰换了严肃的口气道: “儿子,奶奶可能,咝,时日不多了。如果你现在谈了女朋友,就带来给奶奶瞧一瞧,你心里清楚:你接媳妇的事,现在是奶奶心中头等大事——” “我没有要接媳妇!” 岑兰道: “我知道,我知道!别着急,行吗?妈没说要你怎么样,就带来看一眼,装装样子,啊? 你要跟人家‘玩’、跟人家‘散’···妈都管不着,没事的。注意讲卫生就行了。你看人家Jimmy——人家比你小,今年才二十一岁吧?人家都谈好多个了,你郦阿姨不但不管,还常跟我们炫耀呢。说她儿子有魅力!” 母亲的口吻,好像已经不能用“开明”两个字形容了。原来在母亲和郦阿姨这种“财团太后”们的眼里,那些傍她们儿子的女孩子们,不过是供人取乐和邀功的战利品而已。 死了,她上次去帮他挽回付一默的时候,不会也是用的这种蔑视又物化的态度吧?那头小倔驴可是一点气都受不得的!华诤不免心惊。 “你就带一个来哄哄奶奶,让奶奶看一眼,让奶奶知道你长大了,行吗?别说你现在还真的有女朋友,就是没有,你现在就是去寻一个来哄哄奶奶,让奶奶开心开心,也是必要的,是不是? 奶奶天天念叨这事呢。看一眼,就看一眼!啊?以后随便你怎么处置,妈都不管,啊?” 华诤在挂上电话前,只说了一句: “妈,我已经很烦了,您就别添乱了!” 华诤挂了电话,快两步上去追上梁澄莹,道: “澄莹,过来说。” 梁澄莹跟着华诤上了几层楼,找了个空教室。华诤还没等女孩坐下,就劈头盖脸道: “澄莹,我觉得上次,在你们宿舍楼下,我可能没说清楚。有让你误会的地方,不好意思。我今天再清清楚楚地跟你说一遍:我要和你分手! 我也不瞒你,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激付一默;我天天去月牙湖一号饭堂等,也是为了等付一默;我和你亲吻,也都是亲给付一默看的···总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付一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我以前爱的是付一默,现在爱的是付一默,以后,也只会爱付一默。我华诤这辈子,只会爱付一默一个女人! 澄莹,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最近我失恋,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处理不了、我自私、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没有尊重你···是我混蛋。我该死! 你要打要骂,今天我站在这儿,任你处置。另外,你要什么,我还可以补偿你。但是过了今天,咱们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话,我就说到这么难听了。你看看,还要我说得怎么直接?你说,要多直接,你才能听得懂?!!” ~~~ 敬请期待我们莹莹接下来的精彩表演啦~~ 93史上最强女配绝非浪得虚名 这个白痴!把话说这么绝是吗?一点情面都不留是吧?只爱付一默那个贱女人是吗?从来没喜欢过我是吗?眼光臭出天际,是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想得挺美啊! 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梁澄莹笑道: “说完了?” 啊?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华诤不知作何反应。难道说他还没说清楚吗?不会吧?他刚刚说的是中文吧?难道他又不小心,在用英文对话了?不对啊,就算是说的英文,她也能听懂啊! 梁澄莹笑道: “说完就行了。那天你在我们宿舍楼下,说的话,我都听懂了。我也没有要缠着你。我有缠着你了吗,华诤?那天你发烧,是郭宇兴打电话,叫我去陪你的。这事儿,郭宇兴跟你说过吧?” 额~~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从他间接说分手,到她来他们宿舍行不轨之事,隔了不过四、五天,所以,她应该是还没机会来缠他吧? 梁澄莹接着道: “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嘛。你生病了,我去照顾照顾你。别说咱们还谈了一场,就是没谈,朋友有难,帮一把,我还做错了?” 额~~好像她说得,有道理哦。华诤被她堵得心慌,分贝也调了下来: “可是,可是你那天在床上···” 梁澄莹道: “我是看你在哭,想安慰安慰你!你自己硬了,怪谁?!” 啊???!!! 你不摸,我能硬吗??? 这个女人,在辩论队呆这几年,摇唇鼓舌、穿凿附会的能力,让华诤都不能望其项背: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我当时在发烧,我糊涂着,你不糊涂,你也不能——” 梁澄莹笑道: “你想说什么?” 嗯~~是厚!他想说什么?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对着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你也不能强奸我”吧? 梁澄莹掐死了他的哑穴,又笑道: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都没有找你说道说道,你还不愿意了?你也不想想:你在哭唉!你一个大男人在我身边哭唉!我还能怎么办?我,我——我不是只有,那个,只有安慰安慰你吗?” 哇,这女人!谁这样“安慰”别人啊?!你都这样“安慰”别人的啊?你他妈‘慰安妇’啊你?!! 可是,这样说来,人家确也是一片善心,哈?可惜,“方法”有点太激进了吧?不过,对多数男人来说,她的“方法”,肯定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对吧?一般的男人,的确“做梦都想被女人强奸”。像他华诤和梁澄莹这种案件,别说是人世间的警察局,就是死了,告到阎王那里,也没有鬼会受理的! 梁澄莹说着,眼湿湿看着脚尖: “再说,当时,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意思。” 华诤急急撇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 梁澄莹道: “好了啦。没事了,我知道了。那就这样算了?睡了就睡了嘛,虽然我读大学到现在,就只跟你那个过。不过,你都要分手了,就算了吧。” 算了?不会吧?按常理来说,他是男人,所以,他是占了便宜吧?就——就算了? 这回连华诤都不好意思了: “哦,那个,对不起哦。刚刚是我口气不太好。我——那个,误会你了。你看看,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 梁澄莹谷嘟着嘴道: “补偿我?说真的?真补偿我?” 华诤忙道: “真的!当然说真的!” 梁澄莹道: “什么都答应?” 这女人,一句接一句地问,是有什么后招吗?华诤忙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都答应你。” 梁澄莹道: “我想要的补偿,就是,请你带我去看看你奶奶。” 啊?!!!华诤道: “什么?你说什么?” 梁澄莹道: “我说,我想去看看你奶奶!老人家生病了,我做晚辈的,想去探望探望她。刚刚你妈跟你说的话,我多少听到一点。阿姨不就是想让你带个女朋友回家看看奶奶吗?” “可是我们分手——” 梁澄莹道: “分手归分手嘛。你又没跟别人说!人家还都以为我们还在一起呢。我愿意陪你装装样子,没事的。反正考完试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之前一直挺照顾我的,我也想报答报答你。就在老人家面前扮扮孝顺嘛,我懂的!干嘛这个表情,以为我想讹你啊?” 华诤连连摆手道: “没有没有!澄莹,我没想到,你心地这么好。”(小砸,你太嫩啦!这以后的学费,你不白交!) 梁澄莹道: “哇,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坏啊?” 华诤惭愧无度: “没有没有!” 梁澄莹一只鞋底前后搓着地: “怎么样嘛?看奶奶的事?再说,我还想去你家,看看你家的医院是什么样呢。就当我,提前给自己找工作了,怎么样?” 反正,母亲刚才也说‘你现在就是去寻一个来哄哄奶奶,让奶奶开心开心,也是必要的’。 梁澄莹见他犹豫,便催压道: “你说‘什么都答应’的。不会想反悔吧?你不会,连哄哄奶奶都不愿意吧?” 是啊。奶奶——华诤想,了却老人家一个心愿吧! 既然澄莹主动提出,而且她说得又谦逊又坚持,华诤再要拒绝,倒显得小家子气。便抱拳道: “那好吧!谢谢你!澄莹,我会——惭愧!惭愧!!” 94千年老妖面前,别说自己会法术(双更) 宋云贞没想到华诤竟带着女朋友来见她,把老人家好好高兴了一把。从华诤和梁澄莹一进病房门,老太太就一直望着梁澄莹笑。 几个人守着宋云贞打点滴,家长里短地聊着天。中途,宋云贞要去厕所,梁澄莹亲自给她穿上鞋,华诤帮老太太拿着点滴,梁澄莹扶她去洗手间。 宋云贞用完洗手间,梁澄莹又先进去,把老太太扶出来。宋云贞道: “小梁啊,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肯这些事?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去哪里找?其实这些事情,有护工做就好了。她们都领工资,该干的!” 梁澄莹笑道: “奶奶,您别跟我客气。能伺候您,是我的福气!我巴不得天天过来服侍您呢。只求您别嫌我不如护工姐姐们麻利!华诤生病了,都是我服侍呢!” 宋云贞转脸看大孙子: “真的?” 华诤冷笑一声: “那可不呢?她‘照顾人’呀,厉害着呢!” 正说着,宋云贞脚底滑了一下,梁澄莹接稳她。华诤急喊一声: “奶奶,小心点!有没有怎么样?” 宋云贞笑道: “没事,没事!就这鞋底有点滑了。今早还说叫人去买一双,你们一来,就忘记了!” 华诤把祖母扶上病床,给她把鞋脱了: “我去买!这事怎么能耽误!” 宋云贞便拉着华诤不松手。岑兰笑道: “还是我去,你在这儿陪奶奶,削个苹果给奶奶吃,啊?” 梁澄莹忙道: “阿姨,我和你去。” 岑兰点头说好,和梁澄莹往病房外走。 电梯门开,里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了,梁澄莹皱皱眉,捂上了嘴。岑兰以为她嫌人多气味冲,便没在意。 到一楼时,电梯门一开,梁澄莹便立刻冲出去,也不跟岑兰打招呼,一个人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岑兰见状,忙追了过去,听得她在厕所的隔间里干呕了几声,便敲敲门: “小梁,你还好吧?怎么了?” 梁澄莹打开门,连连喘气。岑兰一下子就懂了,扶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你怀孕了?” 梁澄莹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诞诞知道吗?” 岑兰一连串的问题,梁澄莹不知答哪一个。 如同天上掉下一个金元宝,岑兰的惊喜磅礴万钧,也不等她答,便赶着喊一声: “孩子!你小心一点,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能乱走?快,阿姨扶你房间去休息。等会,我叫司机来接你回家。晚上想吃点啥,我叫保姆去做?” 饿~~在洗手间谈这个话题,不会不合适吗? 岑兰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扶梁澄莹。梁澄莹道: “没事。” “唉呀,你们这些孩子,懂什么?!这个时候是最要紧的,一点都马虎不得。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梁澄莹说了日期。 岑兰道: “这样算来,嗯,有一个月零星儿了。慢点走,啊?阿姨跟你说,你千万要小心啊,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你绝对不能再出去乱走了。听到没有?我可得赶快跟奶奶说,让她高兴高兴。” 两人回到病房,华诤回脸看: “这么快?拖鞋呢?” “别说那有的没的。快起来,让小梁坐!” 岑兰把椅子挪到梁澄莹面前: “孩子,坐,慢点,啊?” 华诤和祖母面面相觑。 岑兰笑着朝华母道: “妈,有好消息:小梁怀孕了。” “什么?” “什么?” ——华诤和宋云贞同时反问。 “真的?” 华母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 “奶奶,小心你的吊针啊!” 病入膏肓的老人家,怎么突然就容光焕发了?华诤无法从医学的角度解释。 “唉哟,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快叫司机来,送她回家!这病房哪里是孕妇呆的地方?几个月了?” 岑兰笑呵呵地答道: “一个月了” “哦,好!好!好!” 宋云贞连说叁个“好”字,又道: “想吃点什么?孩子?想吃什么?奶奶叫人去做!你也不早说!你这个情况,怎么还来医院?要有个什么——呸,好了好了,叫人在家里给小梁拾掇一间房出来,好好养胎啊。” “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有了?” 华诤打岔道: “你们是瞎着急啥?咱能先说清楚行吗?” 岑兰推儿子一把: “自己不清楚?” 华诤也没空害羞了,只顾着回忆:和梁澄莹,就是上个月他发烧那一回,那个中午——可是也就一个一次啊!这样,就——有了?不可能吧?他和一默在一起几年,开始的时候,也会有像这样的不带套的“中午”,默儿也没有怀上啊——命中率要真这么高,付一默那小没良心的,还能跟人跑了? “不会吧?验清楚了?” 梁澄莹红了脸: “嗯,我用验孕棒验过了。” 梁澄莹从包里翻出验孕棒,递到华诤眼下。 两杠——抵赖不了。 她真怀了他的孩子,完蛋了! 这下全完了! “这孩子——”华诤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在打电话的母亲一个劲地叫人做鱼做虾、奶奶把他削的苹果递给梁澄莹手里边嘘寒问暖,华诤便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等等,有什么事不对。 送走两个孩子后,岑兰回到病房,宋云贞笑容满面地儿媳妇打听着梁澄莹的情况。还赶着夸梁澄莹又漂亮又孝顺。岑兰冷笑道: “妈,能见曾孙是喜事,但是···” 宋云贞见岑兰的脸色,就知道有什么端倪: “但是怎么了?你不高兴?” “我也高兴。可是那个小梁···这丫头···只怕我们家诞诞,按不住。” “怎么了嘛?” “你看,啊” 岑兰右拳头在左手心里打击着: “她是有备而来的。她是有预谋的!(小鸟的话:小梁啊,在岑总宋奶奶等面前,收敛点,啊?小聪明,用来对付地主家傻儿子可以,但要用来对付傻儿子后面,那些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们,就显得有点心劳日拙班门弄斧了。你也不想想:傻儿子,之所以“傻”,是因为他后面,有一帮老谋深算的智囊团在成天帮他出谋划策、辅路修河呢!他的情商用不上,才自然退化了。)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怀孕了,第一反应跟谁说?肯定跟诞诞说嘛!他是孩子的父亲,不跟他说跟谁说?但是小梁没有跟诞诞说,你看看诞诞刚刚那吃惊劲儿!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是嘿” 华母道: “怎么回事啊?” 岑兰道: “怎么回事?哼,她不跟诞诞说,大老远坐着火车跑来,直接跟我们说。您说怎么回事?她怕诞诞不要这个孩子,或者怕诞诞不要她——” 岑兰想到儿子说的“玩一玩”、“跟人散”,摇头道: “她对诞诞很有戒备。所以她才绕开诞诞,专程来就跟我们说。 这个小梁,不简单啊!她心里有底啊!她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她知道我们家盼这个孩子。她就瞒着诞诞,跑来直接和我们说。这样一来,诞诞就很被动了。” 宋云贞道: “听你这一样说,好像也有理。但你刚刚也说了,她吐,你问了,她才说的。” 岑兰摇摇头: “不,不是。我现在想起来,觉得蹊跷——我并不确定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吐。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问,她才说她怀孕的。那验孕棒呢?什么人——到底要什么人,才会把阳性验孕棒随身带着? 你看,在这儿,诞诞一问她,她立刻就把验孕棒翻出来了。那动作很熟练啊!你看她背那个包也不小吧?验孕棒这么小的东西,她也不用翻一翻?何况,谁会把用过的验孕棒带在身上?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她是有预谋的。她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她知道怀孕的事,要跟谁说,才管用。” “嘿,看不出来,那个小梁,漂漂亮亮的,居然有这份心计!那这个,这个···” 华母不知岑兰的最终结论,只觉得背心有寒意。 岑兰点点头道: “别被我说中了——她想嫁给诞诞。她想嫁进咱们家。妈,也不是我自大,咱们家的条件,确实要比一般人稍强些。如果没有女孩子对诞诞动心思,老实说,我也不信。” 宋云贞道: “你说得有理。只是咱们也把人往好处想——” “不由得我不多想啊,妈!小梁那姑娘···说不上来,怪怪的。唉,也怪我,平时对诞诞这方面的提醒少了,让人钻了空子。” 岑兰突然想到付一默——“我不想耽误华诤,阿姨,谢谢您了。您要是真为华诤好,就尽快帮他忘记我,和别的,唉,让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吧。”、“不要把我要和他分手的原因告诉他。”··· ···想着想着,眼眶竟就湿了。 唉,今天来华家的,是梁澄莹而不是付一默,是他们华家福薄啊! 岑兰这个儿媳,遇事都要掂量再叁权衡利弊,是个老臣谋国的主儿。宋云贞即使知道岑兰的判断无比精准,可是,架不住梁澄莹有“曾孙”这把“王炸”傍身,便劝道: “你也别太操心了!妈知道你看人准。可是人家都怀上了啊,那也没办法啊。 我到是瞧着,那小梁,是真喜欢诞诞。就算她也看上咱们的家世,也很正常。再说了,你也要对我大孙子自信一点,人家一表人才,关大医学院的高才生——招女孩子喜欢,有什么奇怪?” “但愿” 岑兰顺顺嗓子: “唉,但愿如此吧。我的儿子,唉,我的儿子他,真是个傻小子!” ~~~ 双更快一点 95坏女配,是长这样的 送梁澄莹回到家,华诤在房间里,终于找到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澄莹,你什么时候怀上的?什么不跟我说?” 梁澄莹道: “不就是那天,在你们宿舍吗?” “澄莹” 华诤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头晕,有点想吐” 华诤拉张凳子,坐在床边: “你什么时候发现怀上的?” 梁澄莹捧着水杯道: “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那天在你们宿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上的?” 梁澄莹吞吞吐吐道: “就是,就今天早上在火车上查的。” “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梁澄莹的得意洋洋已经掩饰不住了,华诤把和她在一起这些画面碎片,一片、一片拼凑起来,叹口气道: “不对,你不是今天早上在火车上知道的!你今天早上在火车上,都没去过厕所!”(小鸟的话:老天爷!我的傻哥哥,你终于要开窍变聪明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梁澄莹耸耸肩道: “好吧,被你说中了。我是之前就知道的了。唉!” 梁澄莹挥手阻止着男人张嘴,道: “你不能怪我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啊!我昨天考完试,本来要告诉你来着。是你噼里啪啦抢着说一大堆,我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华诤颔首笑道: “你没有张口的机会?我没有给你张口的机会?!” 梁澄莹笑道: “唉,等你让我说话的时候,时机已经过去了好吗?你说你要和我分手唉!你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唉!是你说的,你这辈子,只爱那个贱女人一个人唉!你叫我怎么说?我也逼于无奈,才来——” “才来跟我奶奶和我妈说你怀孕的,是吧?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来探望我奶奶。” 梁澄莹笑道: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确实是真心想来探探老人家,毕竟,奶奶生了这个病,数着天儿过日子,现在她老人家心里的头等大事,会是什么呢?” 梁澄莹戏精地用一根食指点着下巴,左望望天、右望望天,道: “额~~应该是想见见重孙子吧?我说得没错吧?唉,华诤,你也体谅体谅我,我一个小女人,怀个孩子不容易,我总得把孩子安安全全生下来吧?你说一点都不喜欢我,那我,总得找些‘喜欢’我们的人,给我们母子俩做主啊!”(小鸟的话:天哪,我好喜欢这时候的莹莹—— 坏得让人牙痒!可惜,她的情商,之后就一走在走下坡路。) 难怪昨天跟她说“分手”时,她会不禁笑出来。华诤回忆着她的表情:她就是故意等着他把最难听的话说尽说绝,然后——然后,把他说的每一个字,把包着炸弹、裹着毒药,一个、一个扔回他脸上!炸得他粉身碎骨! 梁澄莹继续道: “唉呀,别黑着脸啦!没事,华诤,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我真的爱你!你相信我!我的爱,够我们两个人用了。哦,不对,是叁个人。这孩子是你的,绝对错不了!我和孩子,都清清白白的,从里到外,都你华诤的人,你不信——” 华诤哈哈大笑: “我信!我信孩子是我的!你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只说了这一句真话,是吧?孩子要不是我的,你不敢这么嚣张。” 梁澄莹满意地笑着点头: “唉呀呀,我就说嘛!你是聪明人!华诤,我没爱错人。啊?好了好了,别气呼呼地了,好好去休息休息吧。你还得打起精神,照顾你的女人和你的孩子呢。” 华诤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往房间外拖着脚步,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梁澄莹,算你狠!不过,你要真想在这个家,太太平平地呆下去,以后,你提到我的女人,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要再听到你骂她一句,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梁澄莹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你只爱那个贱女人”——唔,可惜了,她本来还想,把那贱女人的祖宗十八代的生殖器都问候一遍呢,看来,只能在脑子里问候了。她叹口气道: “华诤,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说你又是何苦呢?没事,我懂的,大家都要遵守规则。只要你识相,我也很识相的。放心,啊?” 华诤带上客房的门,一转身,差点和母亲撞个满怀。 “妈?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岑兰还没接话,又听儿子狐疑道: “妈,你不会是在外面偷听吧?你什么时候来的?” 岑兰一把拉了儿子的手腕,低声道: “跟我来!” 岑兰把儿子拉到主卧,关上门,朝门外抬抬下巴道: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小梁啊,怎么样?” 这是什么问题?华诤茫然道: “没怎么样啊。准备睡觉啊。” 岑兰咂咂嘴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小梁怀的孩子,是你的吗?” 华诤正要开口,岑兰又道: “儿子,妈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对我们家,是天大的事——是比天还大的事!要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咱们可承担不起!所以,妈要你百分之百的答案。小梁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母亲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今天她在医院,对梁澄莹怀孕的事,表现如此喜形于色大张旗鼓,华诤就觉得不对劲的了。现在听她这问话,华诤才明白,白天母亲的反常,不过是她在演戏来试探梁澄莹的真假。 华诤有气无力地道: “是我的。” “真的?” “真的。是我的!您满意了没有?” 岑兰凝视着儿子,拉紧的容颜慢慢化开了,眼睛里瞳孔绽放,却淡得如低荫的桂花——对嘛,这才是母亲的笑容!要最亲厚的人,才能看出的笑容。 她松下声音道: “好,是你的就好、是你的就好。你跟小梁说,这几天别到处跑了,好好在家安心养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千万别见外。” 华诤打断道: “她还得回去上学呢。” “你别蒙妈,你们都考完试了。实习一年的证明,我会给她弄的。她什么都不用管,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把我的孙子生下来。” 华诤摇头道: “妈你想得太简单了,实习完了,还要上一个学期的学才能毕业呢。这事情麻烦着呢!再说了,这孩子——我——这孩子要是生下来,我跟她——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一直躺在床上养神的华瑞军,慢慢插进声音来: “不喜欢,就跟人说。孩子,她要生,就生。不要生,哼,就不生。怀了孩子怎么着?怀了孩子,就要翻天了?” 岑兰怒道: “华瑞军,到你瞎掺和?又到你掺和?你挺你的尸去!” 华瑞军道: “兰儿,我知道你在盘算啥。可是,这小梁,连我都看出来:儿子不喜欢。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咱们不是说好的吗:儿子开心最重要!咱们讲点道理行不行?” 岑兰道: “药,就你?还要教儿子讲道理了?该教的时候不教,现在半夜想起歌来唱啊?从这一分钟开始,我不想听到你说话。你呀,少掺和!听到没有?喂!说你呢,华瑞军,你听到没有?” 华瑞军委屈道: “你不是不准我说话吗?” 华诤忙道: “妈,我觉得我爸说得有道理!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岑兰摆摆手道: “你,也别说话!刚刚说的上学的事,还有一年呢。生了孩子,再去上也行。至于你们——让我考虑一下,总有办法的。总之,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只要孩子是你的、是咱们家的,万事有妈在,我会有办法的。” 96嫁入豪门,是讲资本的(双更) 梁澄莹在南阴住了几天,白天华诤都在医院,她又人生地不熟,便嫌闷,嚷着要回老家。华诤晚上和岑兰一起回家,进门见不到梁澄莹,打电话,说是在小区旁边的步行街。 岑兰道: “那步行街离这儿叁两公里呢。她怎么去的?” 华诤道: “说是走路去的。” 岑兰跌足叹气道: “那怎么行?她怀着孩子,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你快开车去看看,把她接回来。” 华诤道: “唉哟,她闷得慌,就随她去吧。她平时减肥、常走路,走点路没关系。她心里有数的,不会累着的。她今早给我打电话,还说她想回家了。” 岑兰道: “她跟你说她想回家?真的?” 华诤道: “这还有假?回家而已,您干嘛么惊讶?” 岑兰沉吟一下,道: “好,我知道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我还是不放心。你去,叫她回来。她不回来,你就陪着她。不能让她一个人落单,太危险了。你跟她说,叫她安安心心在这儿住,这里就是她的家。她要想家了,就把她爸妈接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华诤到门边换鞋,回头道: “商量什么?” 岑兰笑道: “没什么。快去找小梁吧。好好照顾她。” 华诤在步行街的一家珠宝店找到梁澄莹时,她正挨着玻璃柜台看首饰呢。 华诤走过去,道: “回去了?” 梁澄莹摇头道: “不要!唉,小妹,拿那条手链给我试一试!” 售货小姐忙戴着手套,把梁澄莹说的金手链从柜台里取出来,给她扣在手腕上。 梁澄莹把手腕放在胸口,对华诤道: “好看吗?” 梁澄莹戴着手链的样子,倒映在华诤的瞳孔里,他突然想,如果是付一默,一定不会坐在这里,看这么时尚的珠宝的。如果是付一默,她一定会打趣说“像我这种一身大路货的人,戴这么昂贵的东西,只会显得乞儿卖富。我能把贵重的东西,戴出‘便宜感’来。” “你觉得怎么样?” 华诤回过神,梁澄莹已把戴手链的玉腕放在他眼皮底下,重复道: “你觉得怎么样?” 华诤还没说什么,售货小姐就道: “哇,美女,您的眼光好毒啊!这是我们新到的款,别人家都没有的。戴出去,我担保:别的女孩子都没有,独你一份。穿裙子、穿便装,都搭得。百搭!帅哥,您瞧瞧,是不是又大气又典雅?帅哥,刷卡还是现金?” 梁澄莹只是笑,没有要把手链摘下来的意思。 华诤没说话,只把卡递过去售货小姐。 华诤刷了卡,对梁澄莹道: “澄莹,你今天觉得怎么样?累不累?” 梁澄莹道: “还行啊。” 华诤道: “我妈说,叫你安心在这儿住。别想着回家。她说——” “她说什么?” 华诤想着岑兰说的‘这里就是她的家’——不,这话,对着梁澄莹,他可说不出口。于是他道: “她说,叫你别老想着回家。如果你想家了,可以请你父母过来。” 华诤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请她父母过来?请她父母过来干嘛?梁澄莹现在可怀着孕哪!如果她父母过来,那他,该怎么跟她父母交待? 梁澄莹道: “好,我也这么想的。我等会就给他们打电话。” 轻喜的售货小姐在一旁哼着小曲打包手链,梁澄莹梁澄莹对华诤道: “你刚刚用的那张卡,卡号是多少?” 华诤道: “干嘛?” 梁澄莹道: “现在你奶奶生病,你要去照顾,不能老在我身边。就像刚刚,我想买什么,还得等你来。如果我打电话叫你,这样,你也不方便。所以,不如把那张卡连在我的手机上。” “啊?” 付一默可说过,“不准给女孩子买超过叁千块的东西”。可为了梁澄莹,他已经屡次破了付一默定的规矩了——就凭刚刚那手链,就大大超过叁千块了。他每次都想:“下次,一默,下次我一定不会给她买超过叁千块的东西了。”可是,每到“下次”,那个情势,都逼着他不得拒绝。 就像刚才,梁澄莹举着手链看他,她和售货小姐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是一请君入瓮的架式,华诤除了掏钱,哪有第二个选择? 可是把银行卡连在梁澄莹手机上?如果是付一默在,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梁澄莹点开手机上的软件,见他迟疑,便推着他道: “快点啦。我还想给孩子买点东西囤囤货呢。难道你也陪着我去不成?” 华诤只得掏出银行卡,把卡号输在梁澄莹手机上,做好各种设置。梁澄莹给的理由,实在太不容置喙了。 他想,付一默只说,不准给女孩子买超过叁千块的东西,可没说不准给孩子买东西。“再说了,一默,这张卡上只有几十万,没事的,她花不了多少的”——华诤总算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就把密码给了她。 梁澄莹的父母在华诤给梁澄莹买手链的第叁天下午,就到南阴了。华诤一直担心,因为还在当学生的梁澄莹,未婚就怀了他的孩子,梁澄莹的父母,会非常生气。然而他开车去接他们的时候,梁澄莹的父母不但没有对他甩脸色,对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满心欢喜”。 然后双方的父母,四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不知道说了什么。 翌日,岑兰趁大家还没起床,就先到医院和宋云贞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宋云贞见到岑兰,便道: “昨天,具体说了什么?” 岑兰道: “他们家,就喊着要结婚。” 宋云贞点点头: “情理之中的。不就是结婚吗?把钱收好就行了。我转给诞诞的那些东西——” 岑兰道: “我知道,在婚前,转一点子股份或房产,给他零花就是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小子还真懂事,这些年,我都悄悄盯着他的账呢,他还真没有养成什么坏脾气,给他的钱,没动。几乎一分没动。除了最近两个月,和那小梁好上以后,好像花了一点。” 宋云贞道: “花了多少?” 岑兰笑道: “这谁记得?只是他的账,开销比以前多。但不到一百万吧?” 宋云贞也笑道: “千万以下的钱,你都记不清的。我怀疑,小梁有没有花了诞诞上百万的钱——你都是昏的。” 岑兰笑道: “每天出出入入那么多账,谁去记他这小屁孩的钱?不过,诞诞的账,我拍了照,您要不要看?” 宋云贞道: “不看了,花点就花点吧。她能花多少?只要大钱不落她的手,就行了。” 岑兰边划手机照片,边道: “是这个理!我只是想说:诞诞这孩子,花不了多少钱的。” 宋云贞道: “花不了,也是他的。东西都是他的。” 岑兰道: “我知道。可是妈,诞诞这孩子,太傻了。东西不能全落他手,被骗了怎么办?这回在关洲新开的分院,是华瑞军和我的名字,我会把东西转到关洲分院名下。账给诞诞管,钱都给他。但名义上,他没有所有权——算是上个保险。” 岑兰说完,看宋云贞还在沉思,便道: “妈,您不会,连我都信不过吧?” 宋云贞笑道: “信得过。诞诞是你唯一的儿子,妈信得过你。” 岑兰笑了,想了想,又踟蹰地道: “唉哟,妈,我就觉得,真要和那个小梁结婚的话,牺牲会不会有点大?” 宋云贞摇着苍苍白发道: “无所谓了。小兰,只要那个小梁肚子里的孩子,是诞诞的。我跟你说:你不用去谈了——没得商量。人家提什么,咱们都只能应承。他们家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海底的月亮,咱们也得去摘。小兰,你知道这个孩子,对咱们家、对华氏,意味着什么吗?” 岑兰点头道: “我知道,妈,我知道!小梁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是全华氏的希望。” 宋云贞放心地点头: “你是个懂事的!全家,就你一个明白人。小军小珮,更不用说小璎——他们,都是一帮昏君!还好有你,懂得利害关系! 诞诞他爷爷、我、你、小军、小珮···包括诞诞他外公外婆···咱们打拼几辈子、几代人,筚路蓝缕打来的江山,可得有人来守啊。要不然,咱们这一大家子,全白活!小梁要是争气,生了个男孩来放着,我死也可以闭眼睛了。” ~~~ 再双更一天。但快坚持不住了 97男主妈的游说 早上华诤在医院的食堂吃早餐,回到宋云贞的病房时,听到病房里有人在说话。华诤便不着急进去。站在门边,听得祖母宋云贞在里面道: “小梁她妈真这么说的?” 岑兰道: “是啊。她说,‘不结婚,就堕胎。’” 宋云贞尖声道: “绝对不行!从现在开始,你见到人家,只能去谈结婚细节,不要再谈其它的——” 宋岑二人正说着,听得门口“碰”的一声,是摔开的门碰在门吸上的声音。华诤满面急怒道: “我不同意!” 岑兰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同意什么?” 华诤道: “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我不会和梁澄莹结婚的,我不同意!” 宋云贞赶着道: “宝贝儿,你——人家孩子都怀上了,你,你可不能乱说!” 华诤道: “我没有乱说。我根本就不——我对她没感情,我怎么跟她结婚?” 岑兰见儿子急了眼,忙拉了他抚慰道: “现在不正商量吗?别急行吗?” 华诤高声道: “没得商量!妈,奶奶,这事没得商量!!” 宋云贞还想再说点什么,见在华诤背后的岑兰,悄悄向她摇头,便缄了口。 岑兰白天找人来按排了一下华诤的婚礼,鉴于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华诤又不愿意。岑兰便只是打电话通知了一下前后二家的兄弟姐妹和走得近的亲戚朋友。酒席也只订了四桌。傍晚又去医院陪婆婆吃了饭。回到家,到儿子房门口,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华诤躺在床上发呆。便敲了敲门,见华诤忙擦了擦眼睛坐起来。 生儿不知儿心肝吗?岑兰知他这神伤,多半是为了付一默。这让岑兰更加坚定地要让他对那个姑娘断了念想。少不得用点手段了。 “还没睡呢?” “啊?哦” 华诤胡乱答到。 “想吃点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华诤摇摇头。 岑兰坐在他身边,抚着他的后脑勺: “听你爸爸说,你今晚没吃饭?这可不行,你马上也要成家立业了。以后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由着性子来。” 华诤正愁没话缝接茬呢。忙接道: “妈,我不想结。澄莹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她生了,我养!我不读研了。我立刻就去医院工作、赚钱。我做的事,我承担。反正我也要毕业了。早晚是要工作的。何况···” “何况奶奶还转了江北的股份给你?” 这事,宋云贞曾神神秘秘地跟华诤说“谁也别告诉。你妈也不行。”没想到—— “你知道?” 岑兰笑道: “你说呢?分院的股东变了我都不知道?你妈不至于! 唉,妈就是怕你乱花钱,才管得你紧。既然奶奶转了给你——转了就转了吧。你也长大了。身边有点钱傍身,妈不反对。江北院,你奶奶的股份也不多,妈还怕不够你花呢。 江北的股份,我和你爸名下的,干脆全转给你。其他院,也趁这几天,转一些账给你花。只是不能乱花。‘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华诤接过话来: “‘一丝一缕,恒念物力唯艰’。以前爷爷经常说,我知道了。我知道的了。” 岑兰道: “难为你记得!还有,转账、转股份、房产···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不能让那个小梁知道。” 付一默说过”房子、钱、珠宝、股份···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能跟任何人说。是‘任何人’!听到了没有?在别人面前只能装穷。” 母亲说的话,几乎和付一默给他的叮嘱同出一辙,华诤光想着,眼泪就涌上来了: “我晓得了。默儿她——我晓得了。” 岑兰点头道: “不怕提前跟你透个信:今天奶奶还叫律师来,问过,唉,问过一些事···” 岑兰说到这,又自己打住了。人还健在,就跟儿子说遗产的事。不吉利,也不恭敬。 见儿子还一脸天真: “找律师来问什么?” 岑兰不接他,想起谈话的目的,道: “你别管了。总之,你和小梁的事,赶紧办了。了却奶奶的心事。” 华诤也觉这事在母亲面前难以启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说了: “澄莹···我根本一点也不爱她。我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想到要和她结婚,我,我心里,有点恐惧。妈,你们别逼我行吗?” 岑兰站起来,锁上门,转头重新坐下,正色对华诤道: “儿子,妈再问你一句:小梁怀的那孩子,是不是你的?是你的孩子吗?” 华诤低下头,哼哼道: “是,是我的。您以后别再问了呀。” “这就行了。她总不成是拿刀逼着你,或是给你下药还是下酒了?你别蒙妈,这种事,男孩子不愿意,女孩子是成不了事的。” 说到”“下药”,华诤才慢慢回忆起来:那天他好像确实吃了过多的退烧药,头脑很糊涂。可这种私房秘事,在同学面前无所谓。但在母亲面前,终究是羞惭的。 “我,我——” 华诤自己授人以柄,此时并找不到话来辩解。 就现在的世道,要说上一次床就结婚,那也太不讲道理了。何况,儿子正值失恋、慈爱的祖母又身染沉疴···人,最脆弱不过如此。男孩子嘛,只要活色生香、孤男寡女,一时把持不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否则,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多冤假错案风流孽债? 就岑兰观察中的梁澄莹,要利用时机怀上诞诞的孩子——她,一定有这个手腕! 拿这些大题目来压儿子、给他扣高帽、做道德绑架,岑兰于心不忍,但现在绝不是心软的时候。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和付一默断清楚。 岑兰深知在儿子心里:娶梁澄莹事小,断付一默事大! 不把那个小付的念想给他断干净,以后,哪个女孩子也进不了华家门!梁澄莹这个闺女,连岑兰都对她心有感激:干得漂亮!是个服人荐抬的坏丫头!对她,岑兰别的没有,“东风”管够。 因为她给岑兰了机会、给了华家机会、给了华氏机会——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再不会有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了。 至于儿子口口声声的什么“情情爱爱”,岑兰嗤之以鼻。儿子现在还太年轻了,等他工作了,让他见见人情冷暖、金钱万岁,他就知道,什么“爱情”、什么“矢志不渝”···那都是那些编故事的人,别有用心的营销法则——岑兰即使这样想,也不会痴心到要现在给儿子讲成人世界的规律。 他被保护得太好了、他还年轻、他还相信爱情···说了他也听不进去。暂时不触他的逆鳞为妙。假以时日,他慢慢会懂的。 至于要怎么才能说动这个心实又心软的傻儿子,她还有分寸: “儿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小付。但是,儿子,怎么办呢?腿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要走,咱们绑不住的!你别怪妈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和小付,翻篇了,啊?听说人家也另外有男朋友的了——你们就算‘过去式’了。人总要失几回恋,才能长大。人可要往前看,是不是?” 华诤觉得母亲的话,隐隐哪里不对劲。可是做这种思想建设,华诤哪里是母亲岑兰的对手?自己有错有先,此时只有低头听训的份。 “儿子。人活在世上,可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你说你心里没有小梁,但是妈妈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何况,人家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不结婚,人家姑娘家,怎么出去见人呢?爸爸妈妈养你这么大,可不是养你来当逃兵的!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咱们家,做不出来!” 岑兰瞧着华诤欲辩的脸色,忙道: “女孩子们的名分,最是要紧的。你不要以为,现代社会了,这个不重要了。说句不好听的,对女孩子来说,就是结了再,唉,结了再离,都比不结婚就生孩子要强。这是一则。 二则,妈妈就告诉你一个难题:非婚生的孩子,连户口都上了不了。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进正经学校读书。那可是你的孩子,你马上要做父亲了。你忍心看着你的孩子,因为你的执拗,而上不了学吗?(岑总,我读书少,您别骗我。) 妈先说句话给你心里放着:只要先把孩子的事解决了。以后,你和梁澄莹怎么办,妈不管!你要和她过、要和她散,妈不管! 领个证、摆几桌酒,哄哄她。问题不大的,啊?儿子。只要你知道自己的心,其它的,都不重要。是不是这个理?结婚,是结给别人看的。难道你会因为,和小梁结了婚,就对小付变心吗?” 华诤忙道: “我不会!我不会变心!” 岑兰道: “这可说不准!你证明给我看?证明给大家看!为了孩子,举行个小仪式、摆点酒。就当不辜负小梁给咱们家添丁进口的功劳。至于以后,她把孩子生下来。经过一系列考验,你还说,你爱的是小默。那个时候,妈就相信,你对她,是真爱了。 这一次,就算是为了孩子吧,啊?儿子,你为了你的儿子、为了妈的亲孙子,牺牲一次、负责一次,好不好?” 岑兰说得嘴唇都抖了: “儿子,你知道奶奶的情况吧?今天傍晚的时候,黄叔叔跟我说,总挨不过五个月了。你小姑姑都把非洲的工作辞了,非洲都不去了。你小姑姑哦!那个宁愿放弃锦衣玉食,宁愿在非洲住贫民窟、一个人开车过戈壁、探丛林的华家叁小姐,比不比你倔?! 你小时候不是常说,“小姑姑是女侠”吗?在她面前,你这点坚持,算老几?! 可就这样的人,她可是连非洲都不去了!她连她的梦想都不要了,你还好意思犹豫吗?儿子,你知道小姑姑为什么会放弃她的梦想吗?” 华诤道: “为什么?” “因为你爷爷当年反对她去非洲的时候,她偏去。后来爷爷生病去世,她就连你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悔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小姑姑,她有为人子女的内疚。她想在你奶奶身上,找到弥补感。可是爷爷是爷爷,奶奶是奶奶。她补不回来了。她就是在奶奶身上尽一百分孝道,也补不回她对你爷爷的愧疚了! 我知道什么都不能打动你。但奶奶的命,能不能打动你?不是妈说大话,你知道的:奶奶就盼着见曾孙,就盼着你早点结婚。奶奶这么疼你,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你,你忍心拧着她最后的愿望吗?你就结给她老人家看一眼,行不行? 儿子,说句不吉利的,奶奶时日不多了,这是你最后孝敬奶奶的机会,如果你不肯结婚,奶奶死不瞑目。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你不会想像你小姑姑一样,愧疚一辈子吧?啊?” “你别说了,妈,你别说了” 华诤也跟着哭起来: “我结,这婚我结还不行吗?” 98别再装纯了,拜托! 梁澄莹的父母在岑兰为他们安排的酒店住下。吃过晚饭,梁澄莹便过去陪陪父母,想着顺便和他们商量结婚的具体事宜。到了酒店的房间,梁澄莹见父母亲不像白天见华家人时话多,二老脸上甚至有点愁眉不展。梁澄莹便不好兴高采烈地提结婚的事。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回华家休息。 母亲范桂萍叫住她道: “小莹,结婚的事,你跟他们家提彩礼没有?” 梁澄莹摇头道: “没有,还没有说呢。干嘛,你们觉得要多少?” 范桂萍又道: “你觉得呢?”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但华诤他妈恍惚说过,要给我们在关洲买新房子结婚的。” 范桂萍道: “那是当然。房子是肯定要的,写不写你的名字?”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啊。我没好意思问。怎么了嘛?” 范桂萍道: “你爸爸之前不是去做工程吗?他去做的时候,向你李叔叔他们借了一些钱,你知道吧?” 对母亲突然荡开结婚的事,梁澄莹有点状况外: “我不知道啊。借了多少?” “五十万” 梁澄莹惊道: “多少?!” 范桂萍重复道: “五十万。用我们家房子抵押的。现在工程款一直拖着没兑现,李叔叔他们又要你爸还钱,就这几天,在家里坐着不走。” 梁澄莹朝梁父道: “人家要您还钱,您就去找欠您钱的人啊!” 梁父只抽烟,不说话。范桂萍道: “找了。那个老板欠一千多万,说是人家也欠着他的钱。四角债。他说他不是不想还,是他实在没钱。我们去逼他,也没用。差得比我们家钱多的人,都还一分没要到呢。他现在就是有钱,也要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工人都去堵他们公司的门了。” 梁澄莹道: “那我不管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仪。” 范桂萍道: “别说这个了,反正现在他就是没钱,你逼他也没用。小莹,你看,妈不瞒你,我和你爸,现在都住在你外婆家。天天都有人上门讨债。你看怎么办吧?” 梁澄莹道: “我?我有什么办法?” 范桂萍道: “不是赶上你结婚吗?我看那个小华家有很钱的样子。我跟你爸商量了,我们想要两百万的彩礼钱。先把债还上,再留点钱给你存着。” 梁澄莹一想到华诤对自己的感情和态度,便摇头掂量道: “两百万?会不会太多了?” 范桂萍道: “我看他家有这个实力的。唉,小莹,这个华诤,他们家,有多少钱?”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这怎么好问?” 一直在一旁抽烟的梁父,开口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小华他妈妈去结账,那餐饭,好像结了八千多。他们家平时吃饭,都这个规格吗?”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我平时都在他们家里吃。外面的情况,我不知道。” 梁父道: “我看着,他们家资产,应该有上亿的样子。小莹,你往后的日子,可好了。” 范桂萍道: “就是。我觉得要两百万的彩礼,一点都不多!” 梁澄莹道: “好吧。那你去说吧。我不好意思说。” 范桂萍道: “行。小莹,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钱?有的话,先拿一点来帮你爸爸把钱还上。等妈拿到彩礼钱,再把钱还给你。” 梁澄莹想到华诤和她手机连上的卡上,有七、八十万块钱。但那个钱是华诤的,虽说可以给她买东西,但如果她一下子提五十万现金出来,还是很难向华诤交待的。 范桂萍见她犹豫,便道: “反正,小莹,你爸爸和我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电话也不敢接。你想想办法。你们尽快结婚。在结婚之前,你看能不能先跟华诤说一下,帮你爸爸先还上钱。等彩礼钱来了,我们就还给你嘛!” 梁澄莹慌忙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跟华诤说!听到没有?不能跟华家人说。这个钱,我会想办法的。但是,你们不能跟他们家人说。明白没有?” 范桂萍道: “明白了。小莹,你快点解决这事吧。” 翌日,华诤守在祖母的病床前,感到手机有震动,打开看,见帐上有几笔钱转出。宋云贞道: “怎么了?” 华诤道: “没事。干嘛?要去厕所吗?” 宋云贞道: “不去。宝贝,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小卢她们的。” 华诤笑道: “我有什么要忙的?” 宋云贞道: “结婚的事,你总要去置办置办。你们要回关洲去读书,我想,总要给你们在关洲买新房结婚。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房子啊、家具啊之类的。小梁要养胎,总不能叫人家去操心。” 华诤道: “唉呀,奶奶,别再说这个事了。我妈会叫人去弄的。您也别管了。我在这儿,不但能陪陪您,还能看看书。回去,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华诤正说着,电话又震动了。华诤低头看,居然又有钱转出。华诤觉得不对,点开提示信息,翻了翻余额。不翻则已,一翻,吓了一跳。 宋云贞看他脸色不对,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小梁找你?” 华诤把手机揣进裤兜道: “没事。没有人找我。” 宋云贞道: “宝贝,那你去吃饭吧。饭你总得去吃吧?” 华诤道: “我等小姑姑她们吃完饭回来 ,再去。” 晚上华诤回到家,家里人都睡了。他便到梁澄莹的房间敲敲门。听得里面说“进来”,便推门进去。 梁澄莹见是华诤,便又躺回床上去玩手机。华诤站在她床边,道: “澄莹,今天你买了什么?” 梁澄莹眼睛还在手机上,喃喃道: “没买什么,就是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 华诤道: “什么东西?能跟我说说吗?什么‘结婚要用的东西’,一天就花了五十万!?” 梁澄莹一翻身坐起来,道: “你查我的账?!华诤,你居然查我的账?!” “你——” 华诤没想到她这样回话,竟一时语塞。缓了缓,才道: “什么叫‘我查你的账’?现在的问题是:你一天花了五十万!结婚要置办的东西,我妈不是单独给你开了一张卡吗?为什么还要提我卡里的钱? 澄莹,居家过日子,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一粥一饭,恒念物力维艰。你跟我说,你这钱花去哪里了?” 梁澄莹在躺回去,背对着站着的男孩道: “你现在查我的账,我不和你算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也别打扰我睡觉!” 华诤气极,反到笑出来: “哼,好。你这个态度是吗?那我不会再给你钱花了。” 华诤右手正去拧门把,左手就被女孩拉住了。梁澄莹眼泪汪汪,声音也降了八度: “你干嘛呀?你干嘛呀你?你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结婚的事,都是我在忙。你知道结婚要花多少钱?光结婚那天穿的婚纱和戴的珠宝,五十万就很拮据了。” 华诤见她服软,也不好太强硬,只哝哝道: “你意思是,你买了婚纱?我妈给你置办结婚的钱,应该绰绰有余啊!” “额——是啊。” 如果是付一默,她一定会说“婚礼就是一个party。为个party,搞得这么奢侈,太华而不实了。”。对,“装穷”。付一默跟他说过,不论对任何人,都要记得“装穷”,才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见梁澄莹双眸泛红,泪光闪闪。华诤想,如果是付一默,这样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那他会心疼死。可是,他心疼的那个傻女人,却不会向他撒娇、不会向他索要。那个笨丫头,只会像个市井小妇人一样、扮出强悍泼妇相,用瘦削的肩膀挡在他这个大男人前面,为富埒王侯的他盘算钱财、计较得失。 相反,这位清秀娇弱的梁姑娘对他用“眼泪攻势”时,他就只想对她大吼:不要再装纯、装可怜啦!很假!你很假!他看出来了,他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头真的猪,被同一个女人骗那么多次,也会长记性了!他心里烦、很疲惫,不想再天天配合她演“无辜”了。 华诤叹口气道: “既然这样的话,唉,以后省一点了。我给你交个底——我就只你手上那几十万,那是我大学四年省下来的生活费,花完的话,就要等着我妈再给我钱了。今天你花了五十万,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万,你省着点花吧。”(小鸟的话:人的情商,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给逼出来的。) 梁澄莹道: “这样啊?那你妈什么时候才会再给你生活费?” 华诤道: “我不知道。大五吧。” “那——” 梁澄莹还想再问什么,华诤不愿再撒谎,就急急道: “就这样了。我先去睡了。明天再说吧。” 99婚礼(双更) 岑兰见梁澄莹状态很好,孕前期只是偶尔呕吐,而宋云贞的身体状况,怕是很难再撑过接下来的化疗了。趁华诤还没变卦,得在几天之内,把婚礼搞定。 梁澄莹的父母,提了五个苹果,到病房看望宋云贞。华瑞军夫妇便在送他们回去的路上,请他们吃晚饭,想着要跟他们说说婚礼的事,便把华诤和梁澄莹一起叫过来。 华诤和梁澄莹到的时候,双方的父母在酒店的包间里坐定了。 华瑞军见岑兰在看菜单,便道: “他梁叔,你们看到了,他奶奶身体也不太好。我和华诤他妈妈的意思是,想问问看,彩礼的事。你们看看,多少合适?” 梁澄莹的父母对视一眼。范桂贞道: “你看啊,华叔,其实我们这边要准备的东西挺多的。你们买的那关洲的房子是空的,有很多东西都要现添置。床单被褥,都是很大的开销。还有小莹结婚要穿的这些衣服、婚纱···” 岑兰笑道: “房子的一切,都不用你们管。再说,莹莹的衣服和婚纱,我不是都给她买了吗?还给她买了几套首饰。一套金的,一套钻石的···” “妈” 华诤打断道: “你说什么?婚纱都买了吗?是你买的?” “对呀” 华诤转脸去看梁澄莹,梁澄莹一碰到他的目光,就立刻歪开脸。华诤继续看着梁澄莹,脸对着岑兰道: “妈,你说,婚纱和珠宝首饰,都是你花的钱,对吧?” 范桂贞笑道: “小华,这有什么好奇怪吗?本来这些东西,就是应该你家买的啊。” 华诤没有笑: “妈,花了多少钱——买婚纱之类的?” 岑兰奇道: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华瑞军朝岑兰递个眼色,岑兰会意,便转回话题道: “唉呀,被这孩子给绕晕了。他梁叔,你们看看,彩礼多少合适?” 在场五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梁父身上,梁父只得道: “好吧,华叔,你看,我们这边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我想,怎么着,也得两百万吧。” 华瑞军沉吟一下,道: “那——” “一百万!” 华诤的声音抢在了父亲前面。大家都愣了愣。岑兰忙按住儿子,朝梁氏夫妇笑道: “这孩子。大人们说话,你插的什么嘴?我觉得两百万——” “一百万!” 华诤重复申明道: “就一百万。” 岑兰不明白,对钱向来不明所以的儿子,为什么会在彩礼问题上突然执拗起来。她见梁氏夫妇脸上有点挂不住,便向华诤笑道: “你这是怎么了?结婚是——这钱,是拿给外人看的。就是个面子问题。多点少点没关系,啊?儿子。我说,要不然就一百八十八万?” 华诤看着餐桌道: “我结婚,我说了算。就一百万。我家就这点儿能力。再说,是我结婚,又不是我爸妈结婚。他们没有义务要帮我出彩礼钱的。澄莹,你知道的嘛,我手上,就二十多万块钱。叔叔阿姨澄莹,如果你们觉得少,那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 岑兰生怕他说出悔婚的话,只得后脑勺朝儿子,脸对着其它四人挤挤眼道: “梁叔,这孩子——这孩子大了,主意大,我也管不了。要不然你们再考虑考虑?他们新房的东西一概不用你们出。诞诞现在开着家里的车,我再给莹莹添置辆车。保姆也给他们请两个。他实在要说一百万,要不然,你们看,就由着他吧?” 范桂萍道: “那他们俩都还在读书,马上又要生孩子了,这孙子的生活费——” 坐在岑兰和梁澄莹中间的华诤,从鼻子里喷了一口重气。岑兰笑道: “不担心。我有办法的。小莹过来,就是华家的人了。物质上,我们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委屈的。” 华瑞军也道: “他梁叔梁婶,我和华诤妈妈商量过,我每年都给诞诞生活费,现在他结婚,生活费上,我会定期给。总之在两个孩子毕业之前,钱不成问题的。” 大家沉默了一会。岑兰见梁家叁口,高低不吭一声,便领悟过来,道: “他们的婚房,过几天,等他奶奶病情稳定一点,去不动产中心,加上莹莹的名字,就当是婚后财产。” 范桂贞听岑兰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又有点磨不开面子,笑道: “唉呀。亲家母说的这话!老实说,我们挣一辈子,还不就为了这孩子吗?将来我们眼一闭,东西都是他们的。”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华诤看着四周的事物,视线又浑浊起来——怎么“结婚”这件事,现在变得好像越来越具体、越来越真了? 付一默,从跟你离开我到现在,我还在精神恍惚中。可是,我怎么好像要结婚了?但新娘却居然不是你!如果你现在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一定和你一起离开这群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有敲门声,华诤立刻转头,门外走进来的,不是她——却只是个端菜的服务员。 好吧,付一默,不用你来。你只用打一个电话给我。或者,传一条信息——不管是什么信息,只要你传来,我马上就飞去你身边! 华诤抱着手机,站起来道: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华瑞军和梁澄莹同时道: “菜还没上,要去哪?” 岑兰见儿子脸色不对,便拉住华瑞军,对在座的人道: “哦。他要去陪陪他奶奶。由得他吧。” 在儿子办婚礼的那天早上,岑兰开了车,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下午,宋云贞命人从医院把她推出来,到孙子结婚酒店的宴会厅参加了宴席。 照奢华程度,婚宴的酒店还是订得相当高大上的。只是只订了一个比较小的宴厅。梁家亲戚坐了一桌。华诤亲友,竟也只坐了叁桌。梁澄莹听岳思思说,华诤的爷爷过六十大寿的时候,华家可是摆了一百桌宴席,人脉绵广。 可少东家的婚宴这么大的喜事,竟只来了四桌人。只有华家和岑家的直系亲属。一个外人也没有。连华家的司机、助理和摄影师···这些外围帮忙的人,华诤的母亲岑兰都另外给他们订了包房——总之就是,好像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今天是华家太子爷大婚似的。 华诤搀着宋云贞进来,叫华瑞军、岑兰、华珮、华璎、岳思思、岳乡乡、华诤的外公外婆、小姨、范桂贞、梁父···一干人过来,照了全家福。 一照完相,华诤和宋云贞就要回医院。 范桂贞道: “华诤,再来,我们四个人再照张相。” 华诤道: “已经照过了,不照了,我想送奶奶回去了。你们慢慢吃饭吧。” 梁澄莹就泪汪汪起来。岑兰一边呵斥华诤,一面对梁澄莹道: “小莹,你别哭啊。你现在可是两个人!我会安排人送奶奶回去的,哪里用你操心?” 宋云贞也道: “宝贝儿,你小姑和护工会陪我的。你在这儿陪莹莹,啊?” 岑兰见华诤十分焦躁,便不敢勉强: “这样也行,珮,我们和他们先回家吧。他们两个小朋友,这几天也累了。” 华珮深知原委,便连连答应。 岑兰让司机送华诤和梁澄莹坐新车,自己和华珮另坐了一辆车跟在两个孩子后面。 在回家的路上,两个新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豪车的后座上。华诤贴着门坐着,把领口的领带扯下来揣在衣兜里,右手指一直摸着左手腕上的腕表盘。梁澄莹在前方的后视镜里,看到华诤一直低着头、眼睛被也被垂下来的睫毛挡着。 梁澄莹冷笑道: “没见过谁,住别墅、坐英国车,竟然戴日本表!” 华诤把腕表捂在右手心里挡住,抬眼向窗外望去。天还残留着光亮,他想,不知道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现在有没有抱着他送给她的东西,在想他呢? 华梁二人到家时天已黑尽,但远远就可以看见华家灯火通明。各处贴着喜字和点着红灯笼。家里、院子里、泳池边上,还摆着桌椅板凳。但除了几个雇佣的工人在假装忙碌,并没有宾客在。 华诤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见床上的被褥全换过成了新崭崭、红艳艳的喜被。床中央,是一个桃心型的小抱枕,被子上还撒着枣子、花生之类的干果。华诤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这是谁弄的?这里又不是新房!” 说完,一回头,发现华珮和梁澄莹携手进来了。 华诤奇道: “大姑姑?” 华珮笑道: “诞诞,告诉你妈:我可把新娘子送进来给你啦!我下去招呼客人了?” 哪里有客人要招呼? 梁澄莹只尴尬地笑道: “阿姨——” 华珮道: “哟,忘了。这红包你收着,孩子,可得改口叫‘大姑姑’了!” 梁澄莹接过红包,低头道: “大姑姑” 等华珮出去,华诤才走过去关上卧室门,见梁澄莹正在拆红包,便道: “大姑姑怎么想到和你一起进来?” 梁澄莹见男人的目光刺过来,便坐在床沿上,讪讪把红包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道: “我怎么知道?你家的人都神神叨叨的。” 听她说这话,华诤心里膈一下。他走到门口,想开门出去,没想到门从外面反锁了——原来大姑姑是带着使命而来的。华诤拍两下门,外面都没人应,男人情知兵上梁山了。便只好又进卧室来。 对梁澄莹道: “那个抽屉我要用的。你另外找地方放你的东西。” 梁澄莹道: “我就要放这里!” 华诤忙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拉了窗帘,道: “小声一点。Fine,你自便。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见他背过身去,梁澄莹便从自己的小包里,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和刚刚华珮给的钱一起,都放进去。见乱七八糟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大红色的绒毛首饰盒。梁澄莹看华诤对着衣柜,便忙用身子遮住床头柜,打开首饰盒,见里面,竟是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吊坠项链。 梁澄莹摸了摸盒子里的小垫子,果然从垫子下摸到一张泛黄的发票。 126800?! 他怎么会有一条十二万六千多块的钻石项链吗?他刚刚说这是他的抽屉,那里面的东西应该都属于他。一个男人,断估不会戴一条女式的钻石项链吧? 梁澄莹看了看日期——日子是他们读大一的时候——这条项链!梁澄莹想起来了! 梁澄莹轻轻关上首饰盒,又“啪”地砸关上抽屉,喃喃骂道: “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有神经病!!” 100前女友男嫁不得 华诤道: “你说谁呢?” 梁澄莹梗脖子道: “谁爱认说谁。” 华诤想,如果是付一默,在见到他这么低落的时候,她一定会很懂事地打发他休息,而不是像这样撒泼打横。 华诤转过身道: “大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梁澄莹道: “华诤,我们就这样结婚了?连蜜月都不用度吗?” 华诤道: “你什么意思?你想去度蜜月?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你自己不会想吗?我——” 华诤举起手掌示意她停止: “澄莹,你开玩笑吧?我奶奶现在在住院唉!我怎么忍心去游山玩水?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孕,怎么经得起长途颠簸?” 梁澄莹冷笑道: “所以,我是给你生孩子的工具是吗?” 华诤道: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华诤深吸一口气,投降道: “好好,我不和你吵。我去洗澡了。” 华诤边说,边取下手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开衣柜,从里面找换洗衣服。华诤正弓身进衣柜,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转身,见梁澄莹被泪水浸湿的双眸正瞪着他。华诤疑惑着,目光往地上找——不看则已,一看,他“嗯啊”地倒抽一口冷气。 华诤慌忙把手表从地上捡起来,见玻璃表盘被摔出了个小裂缝。付一默送他这块手表的时候,说“你不是说,用手机看时间特不方便吗?”、“买礼物,看用途,看心意”。每次戴这块表,她融暖的声音、含笑的眼神,就闪耀在表盘反射出的光辉里。让华诤感到被她的气场包围着,就像她从未走远。可是现在···华诤心痛欲裂,怫然大怒道: “你个疯婆子!你发疯病了吗你?!你,你,你砸我的表?!我,我——离婚!” 华诤一边说,一边往外冲出去。梁澄莹见他生气到话都说不利索了,反而没了主意。 她原本只是跟他闹闹脾气,拿表砸他,也没有恶意,不过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没想到摔一块不起眼的便宜表,竟然会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华诤冲到卧室门口,拧几下门把都拧不开门,便退后一步,抬起右脚,蹭亮的大黑皮鞋“砰、砰”几脚心惊肉跳地蹬在门上,把整栋别墅都踹得仿佛在晃动。那门质量再好,毕竟是木门,被男人踹得歪了歪,华诤又一腿踢飞门把,冲了出去。 华诤冲下楼、冲出家门、拼命地在大路上奔跑,想把这满腔的心痛、愤懑、思念、不甘··· 都甩里汗水里。 给她破完处,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个臭流氓,你少渣一点啦!”;有一次她在他身下要他答应“你,华诤,只许喜欢付一默一个人”;她第一次来他宿舍打扫卫生时,很帅气地把钱甩在赵预的桌上“你跟他说,我买了。下次他要再收集空瓶子,叫他放在他自己的位置,不要占用别人的地方。”、“你说你爱我。不能敷衍了事,要一直说”、“我以为我们只是拍拍散拖,我没想到你这么认真”“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幸福”··· ··· 他答应只喜欢付一默一个女人。他答应了的呀! 可她,却只是在跟他“拍散拖”,她说她“一点都不幸福”哦! 华诤啊华诤,让心爱的女人感觉不到幸福,你它妈就是一个窝囊废!不死都没用了你! 小区太大,男人跑了很久,才出了小区大门。在路上打到一辆车。 他一上车,司机问: “去哪?” 是啊,他可以去哪? 新婚之夜去医院,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 “江大附中家属区” 华诤在付一默家楼下的路牙子上坐了一会。抬头见月光下,她家的窗户暗在黑夜里。 华诤便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撕开包装纸,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吸一口滤嘴,一团呛浓的味道冲刺着喉鼻。华诤咳嗽几下后,又吸一口,逼着自己去适应那种略带苦涩的熏燥的臭味。 “为什么会有人爱抽这种奇怪的东西?”华诤想“也许是因为嘴巴苦了,就能麻痹心里的苦吧” 华诤抽完第二根烟,就又听得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儿子,你在哪?” 岑兰听见听筒那边有压抑的啜泣声,不好戳穿他,道: “快回来了。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华诤夹着烟的手指按在左眼皮上、拇指按在右眼皮上——以此来减缓眼泪的流速。听到母亲的话,他只冷笑一声。 岑兰道: “好吧,不说了。” 母亲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华诤没多想,把电话扔在一旁,继续抽烟。点燃火星冒着的青烟,熏得他一直在流眼泪。等到他两脚间撒了一堆烟头时,有一辆车在他面前的路上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车里面走出两个人。车子开走了,华诤也留心,只看到一双高跟鞋子和一双男式皮鞋,两双腿走到他两边,坐下。华诤这才抬头,见是父亲华瑞军和母亲岑兰。 华诤站起来,见后面陆续有车朝他开过来停下,外公、外婆、小姨、小姨父、表姐岳思思、表妹岳乡乡、大姑姑、小姑姑扶着奶奶··· ···人们一个、一个···都从不同的车里下来,走到他周围,拿出垫子,辅在地上,坐了下来。小姑姑和护工从车下搬下轮椅,让宋云贞坐,她自己则站在宋云贞旁边。 没有人说话。 除了岳乡乡——小表妹都读高中了。她走到华诤前,拳头推了一下表哥的胸膛,道: “Matty,so you smoke? I didn’t know you were cool !” 说着,她并举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嘴上,又拿开,小嘴扮吐烟道: “So cool! Hey, can I have one?” 华诤忙把烟头扔了,道: “Back off ! 妈,你们干什么?! ” 岑兰坐在地上道: “我们不干什么。我们就来陪你。你是全家人的天,你不在家。我们也不在家。你在哪儿,哪里就是家。” 华诤道: “别闹了,行不行?你们都回去。小姑姑,奶奶这个样子,你还让她出来?!你们别闹了行不行?快回医院去!你们就放过我吧!” 岑兰笑道: “小梁不小心摔坏你的表,是她不对。她都叫我向你道歉了。你马上要当爹了,可不能这么任性。这多大点事,就值得发这么大的火?妈明天给你买块新表,啊?” 岑兰见儿子没有回话,便叹气道: “怎么嘛?那块表是不是那个小付送你的嘛?唉,儿子,你——你叫妈妈怎么说你?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们翻篇了。人家要走,你拦不住的!你这是何苦呢?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啊。不要为难自己,听到没有?你瞧,人家灯都黑的,没在家。你等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华诤道: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岑兰道: “行,我不劝你。我们陪你等。” 华诤颤声道: “妈,别逼我。” 岑兰笑道: “是谁在逼谁?没关系,你要等。爸爸、妈妈,外婆、外公、小姨、大姑姑、小姑姑··· ···还有奶奶。我们这帮人,都在这里陪你等。 我们这帮人,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陪你等个变了心的女人,算什么?!人家去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却带着咱们家一帮老弱病残在这里喝西北风! 你不回家,我们就都不回家。你不睡,我们就都不睡,我们都陪着你。 你年轻力壮,不怕等。奶奶这把身子骨,站都站不稳了,也不怕等!外婆上半年才做了胆囊手术,也不怕等!深更半夜的,我们都陪你!!” 华诤被母亲说哭了。岑蕙用纸巾把华诤扔在地上的烟头包了,扔在垃圾桶。又过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土。 岑兰对妹妹道: “你就别白忙活了,还不知道他在这坐多久呢!干净不了的。再说了,人家也不领情啊!” 岑蕙道: “姐,你就别再讽刺他了,看孩子被你给逼成什么样啦! 你是他妈哎,你就对他好点,能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冷血呢?” 岑兰冷笑道: “是,我冷血! 我无情! 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唱红脸!我就我一个人唱白脸、我一个人是坏人! 行了吧?” 华璎忙岔开道: “没事,大宝贝儿,别哭。你哭,我们都得要陪你哭了。小姑姑演技不好、没有演‘哭’的爆发力,要不然,让小姑姑酝酿一下情绪?” 华诤擦着眼泪,嗤笑一声。 岑兰也流泪笑道: “儿子,回家吧。奶奶晚上还要查血。我们这一家人,比不比得过一个心已经不在你身上的女孩子?” 华诤的低咽变成放声大哭: “妈,我心里——我,我——” 岑兰也哭道: “不说了,你心里有坎,妈知道。我听说那小付最近都在外地,没有在家。就算她在,你能怎么样呢?回家了,啊?过了今天,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从明天开始,咱们开始新的生活了,好不好? 那块表,就把它当成过去的一种象征吧,既然摔碎了,就跟过去告别吧。今天你结婚,是咱们家大喜的日子,别哭了,走了。啊?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别让老人家跟你在这儿受苦,行吗?”(岑总这做心理建设的能力,那绝对不是盖的) 101对情敌,只要虐不死,就往死里虐 新婚之夜这场大闹,华诤是不能再跟梁澄莹睡在一间屋的了——虽然他们之前也没睡在一间屋过。他本来打算,至少她睡床、他睡沙发——在奶奶的大限之前,装装样子给奶奶知道。 可是,梁澄莹却摔了他的表! 付一默买过很多东西给他,大到衣服、书包、书···小到内裤、梳子、牙膏、毛巾···可是,只有这块表,是她郑重其事当成礼物送给他的。 他每次看到这块表,就知道:她一定爱过他! 她不是一个擅于表达的人。她从没对他说过“爱”。也许吧,她后来变心了、她屈服于现实的压力了。但是,她一定爱过他的!这块表,就是证据! 这是她牺牲晚上、周末和假期的休息时间,当别的女孩都在追剧、购物、旅游···的时候,他的小女人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用打散工的钱,给他买的表。 谁敢说付一默没有爱过华诤?谁敢说?! 所以,华诤可以漠视梁澄莹平时的刁钻和欺骗;可以原谅她的千方百计要嫁入华家的小聪明;甚至他也试图去理解她故意怀上他孩子的心计··· ···她也许过分,可毕竟没有做什么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事。她不过是一个想嫁入高门的女孩了——和别的千千万万希望一步登天的女孩子一样。 但是,梁澄莹,摔坏了付一默爱过他的证据。 这是一件不可能得到原谅的事。这是他华诤的底线——这确实已经是他对梁澄莹,最后、最后的底线了。 华诤结婚之后一个月,凌晨四点钟,一阵电话铃声把华诤从睡梦中吵醒。 电话铃声几乎才传到耳膜,华诤就激灵坐了起来。他还没接电话——他的指尖甚至还没碰到电话,一道冰锥一样的电流就窜过他的脊柱。他的手抖着,拿了几回,才把电话从枕头上捡了起来。是母亲来的电话: “华诤,你现在穿上衣服出来,我们在一楼等你。快一点。” 华一边哭一边穿上衣服。 华诤带上房门,见岳思思正从叁楼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一楼,见岑兰、华瑞军、华珮、表妹岳乡乡都在一楼客厅里,穿外衣的外衣、穿鞋的穿鞋、收拾包的收拾包··· ···岑兰见他姐弟下来,不等华诤开口,就道: “你小姑姑打电话来,说奶奶发高烧,医生下了病危” 等一家人赶到医院,华诤见几个护工、小姑姑华璎、医生和护士都围在宋云贞的病床前。 华璎满脸是泪,回头见到众人,便急急向华诤招手道: “诞诞,快过来” 华诤一走过去,华璎便扶着他的肩、把他推到病床边,朝床上哭道: “妈,来了!” 华诤见祖母宋云贞枯薄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抬着下巴,鼻孔斜朝上,好像在拼命向氧气罩中索取氧气,只有吸气、没有呼气,一口提着的气哽在胸口。 华诤忙抓住她皱朽的手,哭道: “奶奶,是我。我是诞诞,我来了!” 宋云贞已转不动眼珠,只斜看着宝贝孙子,脸上的仿佛想挤出笑容,但只眼角滚出一滴泪。 华诤眼睁睁见祖母一直梗在胸口的那口气,生生就没提到喉咙、眼皮就垂下了。 华诤只觉得掌中,祖母的手上热气正急速沿着手臂往上退去,留下一脉冰僵。华诤去抓她的手臂,想要抓住那股热气,大声道: “快,快按住她,别让气跑罗!” 岑兰忙哭着抱住他道: “儿子,别这样。奶奶走了,奶奶已经走了。” 华诤道: “你胡说!姑姑,快按住她胸口!别让气跑了!!!快点!!你们快点来帮忙啊!!!” 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已趴在老人身上痛哭不已。 华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 大四,是人生一个分叉口。很多大学生,都在考研和找工作之间摇摆不定。 付一默大叁时本来是想继续考研的,但之前做开兼职的公司给她开了很不错的待遇,让她毕业以后留下来继续做。她也慢慢能够存到一些钱,便想先工作个一两年,有了足够的经验和资金以后,再看看能不能创业之类。正是非常犹豫。 很重要的是,她在关洲已经有了一些稳定的客源和名声,如果为了读书,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又非常麻烦。可是,不考到其它地方的学校去的话——在关洲,她,实在无法面对华诤和他的新女友。华诤已经保了研,而她,是决不能再和华诤呆在一所学校了。 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只要事关华诤,她总免不了瞻前顾后。她不能和华诤太近,但真要去其它的城市——那样离华诤又会太远了。 她不愿意走。她不能离他太远。 公司又约她去谈了新的广告单子,如果把订单接下来,大概要做一两个月,如果她接,那就暂时不能读书了,表示在看得见的未来,她都要安安心心留在关洲的原公司工作了。 好吧,既然酬劳不错,就把新单子接下来吧——付一默想。她内心深处,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和华诤呆在同一个城市。于是,很快她就为自己的“剪不断,理还乱”付出了代价。 做完手上几单广告,老板之前承诺的薪资,一分不少地打了账户。这笔用劳动换来的收获,让付一默的沉郁长久的心情,总算找到一个安放的地方。 于是她出去买了一些水果和零食,打算回学校,和朋友们一同分享。她们宿舍是走廊的倒数第二间,也就是说,她几本要路过叁楼所有的女生宿舍,才能达到目的地。 今晚,她在叁楼的走廊上走的时候,就感到今日大家的面容气色和往常不一样。站在走廊上的同学们,不管在干什么——不管是在打电话、在聊天、在发呆···只要看到她,每个女孩子都停下来,跟她打招呼。有一些同学,好像还专程从房间里冲出来,跟她寒暄。 “哟,一默,回来了?” “一默,来我们宿舍坐坐。” “一默,先别回宿舍,急什么?快来我们宿舍玩!” “墨水,放心,我们都站你这边!我们都是你朋友!” ··· ··· 好了啦,她平时人缘不算差,可是,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这热忱的气氛里,付一默嗅到一种“临终”感。怎么,她要死了吗?怎么回事? 付一默加快脚步,见两叁个女孩围在她们宿舍口观望。那两叁个女孩一看到她,就做鸟兽散。付一默一进门,就看到梁澄莹站在房间的中间。她戴着一顶英式的黑色淑女小帽,穿着灰色的风衣,下面玉腿光裸,平跟皮鞋。付一默暗思:梁澄莹,是不是要胖了一点?不会吧?她是这么爱漂亮的女孩子哦! 说起来,自从她和华诤分了手,梁澄莹还没来她们宿舍串过门呢。付一默见梁澄莹一个人站着,有说有笑,两个室友坐在电脑前忙,没有回应她。付一默就知道——情况不对。 林小河用大毛巾包着头,穿着浴巾,从阳台上走进来: “喂!你怎么还在啊?我们要睡觉了呀!你快——” 林小河的声音,在碰付一默时,就收住了。 “墨水,你,你回来了?” 付一默注意到,自己的桌上放了一大堆名贵的糖果和零食,便把包挂在一旁,边低换鞋子边道: “回来了。” “一默” 梁澄莹的声音,今晚听起来非常相当特别热情: “上班上这么晚啊?快过来,吃糖果!我特地给你留的呢!” 付一默淡淡道: “谢谢了。但我晚上不想吃甜食,怕胖!” 两个坐着的室友都站了起来,似乎想抢在梁澄莹面前说话: “一默——” 她们的声音都被梁澄莹截断了,连林小河的快嘴都跟不上她: “别的甜食可以不吃,但今天这个甜食,你一定要吃,你不吃就不给面子了!这是我的喜糖,我们——结婚了!” 林小河捡起地上的垃圾桶,俯在付一默桌上,手臂一扫,把上面的花花绿绿的糖果全扫进垃圾桶里,道: “梁澄莹! 你够了哦!滚!你滚!!以后别来我们宿舍,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梁澄莹道: “小河,你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你和华诤不是朋友吗?我的面子不给,他的面子,你总要给吧?你看,华诤可疼我呢!你看,我这金手镯,还有这钻石项链,都是华诤非要买给我的。拦都拦不住! 人家都说,‘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就是爱他愿意为她花多少钱’。你看,华诤又给我买这么多珠宝,又把房子的名字改成我的,对了,还给我买了车。就下面那辆,你们过来看!你说华诤他,是不是特别地、非常地爱我?一默,你说是不是?” 另外两个室友也道: “一默,别理她!” “一默,我们去阳台!别理她,小人得志。她得意不了几天的!” “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他是说真的!他竟然是说真?! 那个死皮赖脸在高中校园缠着她说“你做我马子吧”、“我就想和你好嘛!”的人;那个在她家楼下缱绻依恋说“你都不想我吗?”、“好烦啊,宝贝,要分开那么多天”的人;那个愿意把身上全部的钱财都给她管的人;那个怕死还要闹革命地说“我在上面的酒店订了房间,要不要上去?”的人;那个在她耳边说了一晚上“我爱你”的人;那个跪上在地上向她求婚、说要一辈子爱她保护她的人··· ···他跟别人结婚了? 他竟然这么快,就跟别人结婚了?! 付一默周围的空间和空间里的事物全部扭曲了。 梁澄莹清甜的声音还绕在房间里: “喂,林小河,你别推我!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怀着孕呢!你要把我推摔跤了,华诤可饶不了你!他不知道多稀罕我肚子里这孩子呢!这可是华氏未来的接班人,要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是拿命来,也赔不起! 一默,你快告诉林小河,华诤他们家,有多盼着这孩子!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清楚啊!” 梁澄莹她——怀孕了?原来她不是“长胖”,她是——怀孕了。 这下连林小河也愣住了。她慢慢回头,见另外的两个室友都过去抱着付一默: “一默,你——你没事吧?” 梁澄莹恍然道: “说起来,一默。你和华诤以前,好像也处过一段时间的吧?怎么没想到要给他生个孩子什么的?难道是——华诤不想要你给他生孩子?唉哟哟,可怜了。他肯定就没想过要娶你!只想和你’玩一玩’。如果他真喜欢你,一定会想要你给他生孩子的! 一默,还亏你及时止损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在他身上耽误多少青春呢!” 林小河抓狂道: “你闭嘴!你闭嘴!!你这个——你这个——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你这个奇葩了!我告诉你,梁澄莹,‘身前有路要缩手’!一默,别理她,她肯定是瞎说的!华诤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垃圾!” 两个室友也道: “一默,别相信她的话。华诤他那么爱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梁澄莹,你少说两句吧,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付一默举起手掌,挡住室友们的安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宿舍的。她用找回的一点点知觉举起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 “妈,我不想上班了。我想出国读书。” 102有钱人的艰苦朴素日常 宋云贞去世后,华瑞军夫妇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处理在关洲开分院的事。加上华诤和梁澄莹学业还没完,他们的婚房早弄好了。梁澄莹搬就搬回关洲。 可即使回到关洲,华诤偏要住学校宿舍。岑兰也拗不过他。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梁澄莹把孩子健健康康生下来——至于能不能绑住丈夫的心,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这一点上,谁也帮不了她。何况,岑兰自认已经送佛送到西天大雷音寺门槛边上了。临门一脚——唉,闺女,好自为之吧! 华诤见母亲忙里忙外,特别辛苦。便每天尾随着岑兰,处理开新医院的事。 一日,岑兰正在卫生局洽谈办证的事宜,医疗器材公司打电话来,说是新的彩超仪之类的仪器来了,叫她去收货。华瑞军和华珮在南阴,岑兰叫华诤去处理。并嘱咐要他看着医疗设备公司的人,把设备安装好、测试了没有问题,才签字收。 华诤在新医院门口,见医院下面的停车库还在修理,他便和保安一起指挥来往的车辆,确保医疗设备公司的车有位置停放。设备终于送来了,华诤正领着路,带着安装工人把设备往B超室搬,突然有母亲的电话进来。 华诤接起来,听母亲道: “诞诞,我们在林源路上那套房子,不是在装吗?” 华诤道: “怎么了?” 岑兰道: “唉呀,楼上那家的卫生间有水漏下来。你和装修公司的人,到楼上去和那家人谈一谈,看怎么处理。” 华诤道: “啊?可是,我在这边看人家装设备唉。” 岑兰道: “还要搞多久?” 华诤还举着电话,问装修工人道: “师傅,这还要搞多久?” 装修工人抱歉道: “对不起哦,老板,我们有一个包裹忘带了,可能要等一会。我们先装其它地方。” 华诤便向母亲道: “他们说要等一会哦。一时半会可能搞不好。要不,我先去那边看看?” 岑兰道: “不行!今天的仪器很重要,不能出岔子。你可看好了。他们安装好,你要验收了,才能让他们走。至于林源路那边的事,就是钱的事。唉,要不,你叫澄莹去看看?” 华诤道: “好。我给她打电话。” 梁澄莹在家,正在购物的手机屏幕,被华诤的来电占据。梁澄莹接起来,道: “什么事?” 华诤便把装修房子遇到问题的事,给梁澄莹说了一遍。梁澄莹道: “那房子是装来给我住的吗?” 华诤听女人这样生硬的反问,心头便有点生气,压住火道: “澄莹,你不是才搬的新房子吗?怎么会又要搬?林源路那房子是装来出租的,肯定不是给你住的啊。” 梁澄莹冷笑道: “既然不是装来给我们住的,我为什么要管?我现在怀着孩子,能随便出去爬高下低吗?” 华诤道: “澄莹,话不能这样说啊。如果有危险,我肯定不会让你去啊。可是这件事,就只是跟楼上那家去谈一谈。虽然有装修公司在,但没有主人家在,很多事,人家装修公司做不了主。我只是说,你去看看,就是嘴上工夫,看要怎么处理,要花多少钱···” 梁澄莹冷笑着打断他道: “钱钱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你掉进钱眼儿里了,是吧?你既然找了装修公司,就别攀我。我嫁来你家,可不是给你家当使唤丫头的!你这么行,你怎么不去?” 华诤心中的火,腾腾跃起: “梁澄莹,你吃错药了吧?!你不去拉倒!我再不求你了!” 梁澄莹没听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范桂贞在一旁道: “怎么了?” 梁澄莹气白了脸道: “他叫我去看他家房子装修,我不去,他就说我‘吃错药’了。” 范桂贞道: “看什么装修?” 梁澄莹道: “不知道。是他家哪套房子要装来出租。” 范桂贞道: “这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要你去?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家安胎。” 梁澄莹道: “我也是这么说,他就骂我。他凭什么骂我?还说要我看着,那房子要花多少钱。” 范桂贞道: “钱?他家的钱,落你手了吗?你凭什么帮忙看着?说好的订婚两百万,最后只给了一百万。亏他还好意思跟你提‘钱’!别理他!” 这头梁澄莹正和母亲埋怨华诤。那头华诤看着工人安装完器材,付了尾款。暮色西沉,华诤感觉饥肠辘辘,一看表,都快六点了。他也顾不得肚子了,叫了装修师傅过来,一起到要出租的房子楼上,找了楼上的房东,一起商量解决漏水事宜。 等华诤把事情谈得七七八八,岑兰也来了。娘俩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便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两菜一汤,吃起来。 吃完饭,岑兰要华诤开车送她回住处。华诤见楼道逼仄,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楼里昏昏惨惨的灯光散在在黄暗的墙上,愈显得楼道里晦暗不明。两人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一对年轻人手挽着手走下来,其中,那女孩穿得五光十色,化着浓妆。她从华诤身边走过时,一阵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华诤连忙闭紧鼻腔。 华诤等岑兰到住所开了门,道: “妈,你就跟我回去住嘛。你住的这个房子那么旧,又小。这里环境又复杂。反正新房那边有多余的房间啊。” 岑兰笑道: “只是暂时的,等我们的房子弄好,我就搬过去。你们才结婚,我来跟你们住,小梁肯定会委屈的。现在的年轻人,谁还跟婆婆住?” 华诤道: “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我妈,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住,我怎么放心?” 岑兰道: “哪种地方啊?你知道,能做到我住的这个地方的业主,好多人望都望不到呢!别担心,妈有心里有数的。只要你过得好、你懂事,妈睡哪都开心。再说,都跟你说是‘暂时’的了。最多再住半个月。” 华诤见她坚持,只得道: “随便你吧。总之你有什么事,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你们的房子那边,我等会打电话去催一催,叫工人们加紧点给你弄出来。” 从母亲暂住的地方到学校,算上塞车,只怕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学校,只怕门禁进不了宿舍。华诤心里一计较,新房离这里不到十分钟车程,还是先回新房洗个澡,再回去住新医院值班室吧。再说,他今天累得一身臭汗,总得收拾几件干净衣服穿——岑兰算得毒,把他放在南阴的日用品都搬到新房了。 华诤回家开门时,分明听到范桂贞和梁澄莹正在里面说话。他一打开门,见她们俩娘突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地互望。华诤心有疑惑,随即省悟过来:她们两个,在他进来之前,一定在说什么不愿给他听的话。 华诤忙活了一天,到家,只觉得累。也懒得和她计较了。只朝范桂贞道: “阿姨,我去洗澡了。” 华诤走到书房,关上门。听到门在身后合上的那一刻,他霎时不由自主地松口气。跟梁澄莹隔着——那怕只是一道门——也让他有种安然的自在感。 他想,如果是付一默在,他一定会觉得这里是他的“家”,这家里有他的妻子。如果是此刻是付一默在客厅里坐着,那他刚进停车场停下车时,就会加快脚步要回家。但是,不是付一默,是其它任何女人在。他只会觉得,这里,是供他洗澡和换洗衣服的一座“房子”,不是他的“家”。 华诤一边想,一边洗澡。想着以前和付一默在一起的日子——想着她环抱着他的腰、对着他倩然而笑的样子;想着她的吻,像翩然起舞的蝴蝶一样落在他皮肤上的感觉···华诤只觉得身心都空落落的,就着莲蓬头洒出的水花,眼泪就涌了出来。华诤忙把水调大,干脆双掌盖在脸上,大哭起来。泪水源源从指缝间冒出,和头顶淋下来的洗澡水混在一起,顺着下水道流走了。 华诤洗完澡,穿好衣服,就往外走。正碰到梁澄莹经过他书房门口。他回来,梁澄莹本以为他会回来住一晚——哪怕是住书房,可这会却见男人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便道: “这么晚,要去哪?” 华诤道: “安森找我有点事,我去趟他家。” 梁澄莹狐疑道: “去安森家?安森搬出来住了吗?” 华诤道: “是啊。林小河工作稳定了,他们新找了一套房子住。我还没去过,我去看看。” 梁澄莹一想到林小河、一想到和林小河有关的那个女人,心里就膈应,便道: “深更半夜的,去人家干什么?” 华诤道: “现在还不晚。我回医院,随便去他家而已。” 华诤在走向玄关去换鞋时,听到梁澄莹在他身后嚼了两个字: ”有病!“ ~~~ 突然发现,这几章好像码完了的。明天叁更快进吧。。。莹莹的戏份确实太多了 103婚后生活二三事(上) 华诤到了安森家,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安森和林小河居然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他在安森家客厅坐下来,对安森笑道: “几个人合租?” 安森道: “就我们俩,和那个大姐。” 华诤点点头。安森见好友脸有疑惑,笑道: “被我妈发现我们俩了,她实行经济封锁了。” 华诤见他说开了,便索性道: “那也不至于和别人合租吧?” 林小河在一旁,脸朝着地面,拖着地道: “经济上是不至于的。安森之前的存款是不少,而且都给我管了。但我现在工资低,他又要读书,能省就省点。日子还长着呢。” 安森解释道: “我叔是瞒着我妈,给我们在这边买了婚房。但房子还没完全弄好,还得再往里填点钱,既然说要‘自力更生’,我们两个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处处都跟我叔要吧?所以其它地方就省点吧。”(小鸟的话:想傍富二是没错的啦!再窘迫,都不至于滑落到底层的。) 华诤“嗤”一声笑道: “这话居然是你说出来的!你也学人算账了?都媳妇教的吧?” 林小河一手把拖把插进桶里转起来,一手叉着腰,尖声道: “什么媳妇?还没办婚礼呢,就媳妇?那人家办了婚礼的,叫什么呢?” 两句话,说得华诤低了头。 安森忙为好友排解道: “我们为装修这事都愁死啦!我叔给我们买的房子太宽了点,我们都装不起啊!那天我和小河去问了,原来楼梯是按‘级’算钱的啊!唉,华子,听说你们新家也是复式的,澄莹说‘装的时候,没想过省钱’,是不是装得很高大上?楼梯之类的,买得很贵吧?” 华诤可不愿接安森抛来的这个话题,敷衍着“一般吧”了一声,就切入到访的正题,道: “安子,最近,那个,最近你们和一默,有没有联系?” 安森看了一眼旁边怒气冲冲的林小河,才道: “我没有。河,你有吗?” 林小河不耐烦道: “有没有,关别人什么事吗?” 华诤陪小心道: “小河,那个,一默,她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林小河道: “一默和我有没有联系,跟你有关系吗?你不是都结婚了吗?” 华诤陪笑道: “我——小河,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默现在的电话? ” 林小河道: “华诤,你又来?我不好给你她的电话的。再说了,你要她电话干嘛?你结婚了,还要她电话,要请她吃喜糖啊?” 华诤颓然道: “小河,咱能不能别这样说话?是她要和我分手啊,我做错什么了我?就算分手了,我们也可能做朋友啊。我没说要对她怎么样啊。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见华诤眼圈都红了、眼睛里汪汪撑着两潭水,林小河便顺顺气,道: “华诤,我没有她的电话,我不骗你。”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没有?” 林小河道: “她现在在国外,我们都是在网上联系,没电话。” 华诤奇道: “怎么在国外?她不是在上海吗?她去国外旅游吗?” 林小河道: “她要去英国读书,现在是提前去面试之类的啊。谁告诉你她在上海?” “是梁——” 华诤收住了自己的话——梁澄莹说,付一默和罗江,一起去了上海实习。连照片都拍来给他看,难道是假的? 现在说起来,好像那照片里,只有付一默,没有罗江。 华诤重新道: “你的意思是:一默没有去上海实习过?” 林小河道: “没有啊。” 华诤道: “那上个学期,你们不是出去实习的吗?” 林小河道: “你说我想起来了。对啊,我们是去实习过一个月,去的是金南那边的一个公司。” “这么近?” 林小河道: “不然呢?” 大四?华诤反应过来:对啊!罗江还在读博士,怎么可能跟付一默他们大四的本科生一起去毕业实习?!华诤啊华诤,你是白痴吗?怎么就被人诓得团团转? 林小河道: “唉,想什么呢?” 华诤感到旁边的安森推了推自己,忙道: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那她去英国,要去多久?” 林小河道: “面试成功的话,还要回来收拾东西。应该要读一年吧。华诤,不是我说你,如果你真的为她好,你就别再找她了。你晓不晓得,她听说你结婚了的那几天,整宿、整宿躲起来哭。” 华诤抓住话头,紧急道: “她哭?真的吗?” 林小河自悔说漏嘴,道: “好吧,那阵子她跟罗江也闹得不开心。可能是为了罗江才哭吧。我搞不清楚。她的毕业设计交了后,就没再回学校。你知道她的性子的嘛——酷得很,我不敢问。” 华诤道: “小河,是我奶奶——是我家里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不得不结婚。我和梁澄莹,就只是暂时的。等她把孩子——反正我不想的。我有很多我的不得已,不是为了跟默儿置气。如果你能联系到她,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 林小河叹气道: “你确定,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安森见好友神色不对,忙递张纸给他,华诤拿过纸来,擦擦眼睛道: “唉,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以后,她如果想到我的时候,心里会好受一点。” 不觉光阴似箭,岑兰算着梁澄莹的预产期近了,叫华诤少实习、多回家。梁澄莹的情况,家里没个男人在,华诤也有点担心安全,便减少了工作,把论文带回家来写。 晚上睡觉时间,华诤洗了澡,见梁澄莹在二楼楼梯口,正踩在板凳上,对着衣柜里的衣服翻来翻去,便赶紧过去扶住她,道: “你干爬那么高?你要拿什么,叫我就是了。” 梁澄莹道: “你不在洗澡吗?我就想收拾收拾这里。” 华诤咂嘴道: “唉呀,你怀身大肚的,理什么衣柜嘛!再说了,这衣柜,有必要天天都搞得接待外宾一样隆重吗?” 梁澄莹冷笑道: “这衣柜乱七八糟的,不理理,心里怎么过得去?是,人人都得像你一样,邋里邋遢的。我最烦衣柜乱七八糟的人!” 华诤道: “好好,我邋里邋遢、我乱七八糟,行了吧?能下来说话吗?” 梁澄莹慢工出细活,把衣服都整理好,才由着华诤把她扶下来。华诤道: “澄莹,其实打扫房间这种事,白天陈阿姨都会做的。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梁澄莹道: “你说那个保姆啊?哟,你饶了我吧!卧室的东西,哪能放心让外人弄?我跟你说,那天我的一个戒指,一直放在卧室的,死活找不着。你明天帮我问问她。” 华诤道: “应该在的啦。可以不小心收到哪里去了。对了,澄莹,我之前放了一条项链在我房间桌子的最下面那个抽屉里,你有没有看到?” 梁澄莹脸立刻黑下来: “没看到!干嘛,觉得我偷你东西啊?” 华诤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说,你是不是帮我收到哪里去了?那项链不是我的,是人家放在我这里的。弄丢了,不太好。” 梁澄莹道: “你屋里,进进出出的,又不止我一个!都跟你说,别人给你打扫房间的时候,要看着!你不听,这会还好意思来问我?合着,我好欺负是吧?再说了,谁的项链,能放你在这儿?我都说了,你的东西,乱七八糟,没个收拾!丢了,活该你长记性!” 华诤见她赤脸绿眼的,就知道她心里有鬼,便冷笑一声道: “澄莹,可能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没别的,我就是对某些东西,记忆力特别好。我的项链,放在哪里的,我还记得住。这家里,除了你,没别人会动我的项链。你也不用这样着急火燎地搞先发制人。 外面商场里,项链多得很。你想要,我给你钱,去买新的就是了。这条项链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好好想想,想起来项链放在哪里了、想起来要换哪一款新项链了,就告诉我。” 104婚后生活二三事(下) 下午叁点,在华氏关洲分院的产科手术室外,一个小护士打开门,岑兰上前道: “要出来了?孩子好吗?” 小护士笑靥如花: “马上出来。岑总,恭喜了,是个健康的男宝宝。” “好!好!!多重?” “叁千四百克。” 岑兰喜极几泣: “六斤八两?好孙儿!” 岑兰笑着回头对助理道: “记住,跟财务说一声,妇产科全部人,从医生到护士,还有B超室的医生——总之全部人,这个月,都额外发一等奖金。主治医生和主管护士,发双份一等。钱从我的账上扣···” 正说着,另一个小护士推着婴儿车走出来。裹在卡通花样的小毯子里的,是一个还带着脐带血的小婴儿。红红嫩嫩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正睡得香呢。大家一路跟着到病房,岑兰把孩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微笑着看了半天,道: “像他爸!” 华诤正疑惑“他爸”是谁,听得旁边众人道: “真像!” “瞧这眉毛、这鼻子,像绝了!” 岳思思也道: “little version of Matty. Congratulations, bro!” 华诤才反应过来:“他爸”就是自己。 母亲说过的要给梁澄莹一个名分“哄哄她”、“结了再离”、“只要先把孩子的事解决了。以后,你和梁澄莹怎么办,妈不管!你要和她过、要和她散,妈不管!”···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婚内生的孩子。所以,等会梁澄莹一出来,是不是,可以提离婚呢?为了孩子、为了奶奶、为了梁澄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不一会,护士又推着梁澄莹进来,岑兰道: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陈阿姨两个留下就行了。人多了也不方便,是不是,孙儿?唉,他爷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华瑞军早把孩子抱进怀里哄着,听岑兰说,才想起道: “这小仔脖子好硬!叫‘石头’吧?小名就叫‘石头’,行吗?大名等我再想想。” 岑兰见梁澄莹还躺在推床上,就道: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他爷爷,招呼他们回去休息。你们在这儿也不方便。” 等人们都走了,华诤才和护士们一起,把梁澄莹抱上病床。才生产完的她,长发全被汗水浸湿了,脸色苍白——唉,好吧。他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提离婚。至少等她坐完月子、等她身体恢复了吧?华诤道: “辛苦了,澄莹,辛苦了!饿了没有?妈,澄莹可以吃东西吗?” “她没开刀,等几个小时就可以吃了。我已经叫人去做了,一会就送来。” 梁澄莹道: “华诤,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啊?” 华诤呆了呆,无所适从。岑兰却只管把孩子往华诤手里一放,华诤连忙接住。 华石头的小脸皱了皱,华诤心提起来,见孩子的睡容又恢复了平静,才松了口气。 梁澄莹的母亲笑道: “哟,当爹了,不习惯厚?” 华诤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皱皱的人儿,他想,如果这个孩子是付一默生的,如果此时躺在床上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是付一默,那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 ···偏偏老天爷跟他开了这么大个玩笑。他觉得,如果世上真有主管一切的造物主,那这个造物主此刻,一定正对着他的若无所归,吃吃发笑。 病房里,处在喜事中心的华诤,见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可没有她,华诤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么诡异的局面。他独顽似鄙,觉得未来雾蒙蒙的,澹兮若海、飂兮无止——灵魂好像没有装在自己的身体里。 原来他能做的,唯有长长的一声叹息。 虽然孩子有保姆带,但梁澄莹要哺乳,所以还是一点也走不开。岑兰便给梁澄莹在华氏开了实习证明,让她可以专心在家带华凯岩。可是在家带孩子的日子繁琐沉闷,梁澄莹又跟同学们都断了联系,她母亲范桂贞没呆几天就去在关洲新买的房子住了,梁澄莹都要无聊死了。 一日,她和保姆推着华凯岩在小区里晒太阳时,遇到小区里其他家的太太们,大家聊起来,便商量着要一起出去旅行。 晚上华诤回来,梁澄莹便把要出去旅行的计划跟他说了,华诤道: “旅行?现在?孩子才四个月啊!你去旅行,石头不吃奶了?” 梁澄莹见他这样不知好歹,便道: “要喂你喂,我受够了。” 华诤道: “所以就要断奶了吗?” 梁澄莹道: “这我就管不着了。我都带了四个月了,连怀孕,都一年多了。对你们家,算是居功至伟了。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说了,这孩子又不是跟我家姓!” 华诤道: “澄莹,你要去旅行,我没说拦着你。但是,咱们两个人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这屋里,是谁要跟你吵架吗?能不能不要呛着说?” 梁澄莹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玩起来。如果她断奶,华诤是要跟提离婚的。可是,人家一说断奶,马上说“离婚”,会不会太势利了呢?用完就蹬了吗?至少,等她这趟去旅行回来吧。于是华诤叹口气道: “好吧。我明白了。是跟团去,还是自由行。是去哪里?” “去埃及,跟团。” “团费多少?” “五万。” 华诤道: “这么多?那天不是才给你两万块买衣服吗?” 梁澄莹道: “什么‘那天’?!是上个星期给的了。” 华诤点头道: “好,不说了。我带石头去洗澡,一会有空再转给你。但是,你要省着花,我的工资全给你领,我最近也没钱了。” “你没钱,他奶奶有钱。别哭穷。” 华诤道: “我总不能天天都两手向上,回家要钱吧?我妈要问我——‘实习工资花那里去了?’,我怎么说?我说‘买包’了吗?一个月两万的工资,全买包买化妆品了,谁信?” 梁澄莹站起来,叫嚷道: “我都跟你说,叫你不要哭穷了。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觉得两万块很多啊?你是白痴吗?你出去问问,你问问现在普通品牌的一条裙子要多少钱?两万块的包,在这小区里,我都不好意思背出去。” 华诤冷笑道: “两万块多不多的,要看怎么算吧?澄莹,你有几处房租收租。家里一应大小用度、孩子的一切开销,都不用你出钱。 两万块钱,是我全部的工资,我都一分不少地给你。知足吧!两万块的包,不好意思背,那就别背!别太过分了!” 梁澄莹忙把话题绕回来: “少在我这儿装傻充愣。我知道五万块钱,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我够省的了,该‘知足’的人是你!至少,我还没有花十几万去买一条项链!” 华诤听她说得有文章,便道: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华诤食指点着她的方向,道: “那条项链是不是在你那儿?你给我弄哪里去了?” 梁澄莹上来,一挥手拍过男人的手指,道: “你少穷凶极恶的!” 华诤退一步,道: “好,我不跟你吵。你把我的项链还给我,我转钱给你,可以了没有?” “那条项链,好像不至值五万吧?” 那天付一默跟他说过“你收好就行了。我想戴的时候,再跟你要。”——想到这句话,华诤长出一口气,隐忍道: “你说多少?” “十五万。” “好。把项链拿来,我就转给你。” 梁澄莹见他如此干脆,便道: “哦,我说错了。是二十万!” 华诤气道: “你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十五万’的吗?” 梁澄莹看着手指甲道: “现在,已经涨到二十五万了。” 华诤拿出手机要转钱,又停住了——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行,先把项链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梁澄莹去卧室把项链拿出来,华诤便向她伸手。梁澄莹只得把东西交给他,然后拿出手机: “十万?不是说好的二十五万吗?” 华诤背过身走开: “就只有这点钱,爱要要,不要拉倒!” 105喜欢华医生啊? 再举着大牌子走过,牌子上写“叁年后”。。。。 华氏关洲分院新来的小护士姚冰琳,上班的时候,见几个和她一样上早班的同事,都还穿着日常的衣服站在电梯口。姚冰琳道: “早上好!怎么,不换衣服吗?”早上的时间是最忙碌的,她们都不着急吗? 几个同事朝她笑笑,好像还有点不耐烦。姚冰琳便径自走到护士站,和护士长一起开展早上的工作。 “唉,护士长,那个——华医生,有没有女朋友啊?” 护士长把注射器的针头对准药瓶刺进去,抽药水: “怎么,喜欢华医生啊?” “没有,就随便问问。” 护士长把药瓶从针头上拔下来,扔进垃圾桶,笑道: “没关系。喜欢就承认。喜欢华医生,很正常。不喜欢华医生,才不正常呢。你看那边,她们,都喜欢华医生呢!” 姚冰琳歪身,见刚刚在电梯口那几个同事,还站在原位——倒像是在等什么的样子。她们手里都拿着还没吃的早餐,脸上的妆容,精致得像要参加宴会。 姚冰琳奇道: “她们怎么还不过来?” 护士长拿出另一支药瓶,再把针头锥进去: “华医生今天,上早班。”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了,在几个闲杂人等出来之后,华诤跟着在后面迈出。姚冰琳忙放下手中的活,冲过去拿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正想拿出里面的鸡蛋,却见那几个同事早凑上去,纷纷拿出自己的准备好的东西: “华医生,我给你带了陈家老字号的生煎!” “华医生,我冻了一晚上的马卡龙!” “华医生,肚子饿了没?中午一块吃饭?” ··· ··· 姚冰琳嘟嘟嘴,把自己准备的煮鸡蛋塞回包里。 中午十二点,李医生路过外一科门诊,见华诤坐在办公桌旁写东西,便道: “小华总,你还不去吃饭?” 华诤站起来,笑道: “我叫小护士们给我带的,就不去了。” “哟,这么拼啊?” “今天我值班,中午这儿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再值班,也要按时吃饭哦” “哦,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护士远远看到华诤,就大喊: “华医生,那边有个病人家属,在妇产科那边闹呢。说是要见老板,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闹什么?” “他老婆说是缝了针的伤口特别疼,老公就不依不饶。” “杨总和公关部的人呢?” “不是都吃饭去了吗?” 华诤叹口气道: “去看看。” 华诤到了妇产科一个病房,见医生、病人、家属、看热闹的···里叁层,外叁层,围了一圈。 华诤分开人群,走进去,见一个大男人凶神恶煞地指着一个小护士的鼻子,带着叁字经骂得欢呢。 华诤走过去,挡在小护士前面,道: “兄弟,别欺负女人行吗?” 那男人目光飘向一边,面却对着华诤: “把我媳妇弄成这样,你们医院还有理了?” “弄成什么样啊?” “我操你妈!我他妈操你妈!你瞎了还是聋了,没看我媳妇疼得满头大汗啊?你信不信我放把火把你们医院烧了?” 这男人跟人说话时不看着人的眼睛,华诤有点不习惯,他朝周围外二科的小护士道: “怎么回事?” 刚刚被骂的妇科小护士,边哭边怯生生地道: “没有什么,切除子宫肌瘤,今早做的。现在麻药药性过了,这是一般的术后疼痛。” 华诤道: “这样,叫管床医生给这位病人开一支杜冷丁过来。” 姚冰琳道: “早上麻性过了以后,已经打过一支杜冷丁了。” 华诤挑眉笑道: “哇,杜冷丁都打过了?那就不能再用药了,你们没跟病人解释吗?” 姚冰琳道: “跟他说好多遍了,他们根本不听人话!” 男家属指上姚冰琳的头道: “你他妈张着屄嘴说什么你?!你说谁‘不听人话’呢你?!” 华诤轻轻推了推姚冰琳,用胸口替代她头的位置,抵着男家属的指尖,道: “已经说了是一般的术后疼痛,麻药也用得很重了。病人的身体对疼痛敏感,也没办法。可不能再用药了。再用,极可能出大事。你不相信,就去找人鉴定。我们无话可说,但请你对我们医务人员客气点。” 说话的这个男医生比他高了一个头,他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他往前面一站,就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男家属刚刚才幺五喝六地训小护士们,现在见人比他高壮,认怂了,面子还往哪搁? 他便推了这个男医生一把道:. “我客气你妈!找你们院长来!” 华诤被他一推,竟像路灯杆一样,应力往向倒下去,摔坐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高大的他,竟这么不经事,忙都围上看。华诤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几个男医生要上来搀扶他,华诤虚弱道: “不行!我上星期才做的心脏支架手术,咝,怕是不行了!” 啊?姚冰琳筛了筛自己的脑容量——华诤上班的时间表和动向,是她每天关注的大事。怎么他上个星期做过“心脏支架手术”吗?她没发现啊! 华医生在医院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加班。他有躺过病床吗?就算她有看漏眼——他确实生病了。可正常人要真做“心脏支架”这么大的手术,还能天天上班? 可看华诤疼痛难忍的样子,姚冰琳还是道: “华医生,那我们叫担架过来?” 华诤还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才道: “先报警吧?叫警方送我去做‘伤情鉴定’。在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能动!” 姚冰琳忙蹲下来道: “华医生,要不我先帮你躺下来?” 姚冰琳的身体帮他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华诤就冲姚冰琳挤挤眼,又复捂着胸口直喊疼。 姚冰琳就会意了,忍着笑对周围的人道: “快散开!别挡着空气。那个谁,麻烦你去把氧气管拿过来,先给华医生上氧!” ··· ··· 警察来后,华诤在律师和行政人员的陪同下,一起去司法指定的医院做了伤情鉴定。那个推华诤的男人肠子都悔青了——他不知道,就这样随便鉴定一下,各个科查下来,屁事没有,居然不到两个小时,就花了八九万块钱。开始他还不想出钱,后来警察和那个华医生的律师说,钱不用他出了——只要他肯进看守所。男家属才哀求着要出体检费。 还有,这个姓华的男医生,他说的“我上星期才做的心脏支架手术”,说的原来是他当医生给人家做手术,而不是当病人被做手术!可由于他这句引起歧义的话,鉴定科为了确认他的心脏健康状况,就又加了几项鉴定项目——总计下来,叁个小时,十万人民币有余。 男家属这才弄懂:这个华医生,之所以被他一推就倒,就是有心让他交学费来了。 106闺门不肃 华诤忙活了一下午,终于从医院的伤情鉴定科出来,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正此时电话响了,是梁澄莹的号码,便懒懒地道: “喂” “喂,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去?” 华诤声音柔和下来: “石头,你在家?没在奶奶家?妈妈回来了?” “是啊。妈妈酥,叫我给你打电话。” 唉,梁澄莹居心叵测的伎俩,被小盆友奶糯的声音说出来,竟让他释怀了。 “陈姐姐呢?” “妈妈酥陈姐姐下班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爸爸,你回来带我玩!” “好,爸爸去吃点东西,马上回去。” 晚上十点,一整天疲于奔命的华诤终于走到家门口,钥匙转开锁眼,屋子里开着灯,响着电视剧对话的声音。 “石头?” 华凯岩放下手机,飞奔到华诤怀里。 “宝贝,你又玩手机啊?少看点手机了,对眼睛不好。唉,你别老给他你的手机了” “哦” 梁澄莹眼睛还盯在电视上。 她穿着乳白色的开司米细毛衣,外面套一件开大孔的针织衫。两手都戴了各种戒指和手镯,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镶了直径一颗比手指还粗的白珍珠——华诤看女人,很少注意细节,除非,这个女人一直用那颗大珍珠去摩擦她自己的嘴唇——没来由地,华诤被她这个动作搞得很闹心,就像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突然看到一窝乱爬的蚂蚁。 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要控制、不要见到她就时时都窝着烦,加上儿子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华诤想,怎么的,也得在儿子面前装出琴瑟和协。再加上今天又碰到这么不顺心的事,他怎么样,也不能把工作上受的压力带回家。便勉强用上家常的态度: “今天回来的?台湾好玩吗?” “台湾有什么好玩的?” 梁澄莹手持遥控器,按了红键: “唉,台湾去那么多次了,可以玩的地方都玩过了几遍了,闷死了!” 去那么多遍你还去! 华诤清楚谈话的方向,便不再接话。 “唉,我想去北欧,我和几个朋友都约好了” 华诤心里翻翻白眼,抱着儿子玩: “欧洲你不是也去过几次了吗?不闷吗?” “欧洲跟台湾能一样吗?你地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以前去的是英国和西欧。北欧只是走马观花。根本没好好玩。” 华诤抱着儿子往楼上走,梁澄莹在背后道: “我要去北欧啊,你听到没有?” “你要去就去啊。你跟我说什么?” “我不跟你说,我哪来钱啊?团费二十万唉。我哪有二十万啊?我去喝西北风啊我?” 华诤把儿子放下来,递手机给他道: “回房里玩,爸爸一会上来陪你” 等儿子进屋关门,华诤才道: “一回来就为这事吵,有意思吗?你满世界问问去,看哪个女人一个月十万块的零花钱,还不够用的?你看看这满屋子的包,你的衣服手饰就装了整整两间房!鞋子又装一间房。多少人连放你衣服那叁间房都住不起啊。咱能知点足不?”(小鸟的话:死了,我会不会在怂恿大家要夤缘富二啊?) “又哭穷啊?人家是人家,我是我。瞎比啥?人家住不起叁间房,谁叫她嫁的老公没本事?可我老公是什么?我老公是华氏连锁医院的大老板,连送老婆去北欧玩一趟都舍不得。丢人不丢人?” 华诤记得那时候给付一默买了一条钻石项链,付一默后来跟他说,对女孩子不能太好、不能买太贵的东西,还什么“碗米养恩、担米养仇”··· ···当时华诤听了,如风吹春铃——只到耳膜。此刻想起这八个字,却个个如千斤重的铁橄榄。难为她那时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份见识和智谋!可惜这么好的女人,却不愿再给他指点迷津了。华诤只能靠自己分辩道: “第一,我不是老板,我是给医院打工的打工仔。说难听点,我也是工薪阶层;第二,不丢人。我每个月的工资全给你花不算,每逢年过节,我不都给你补贴零花钱的吗?爸妈还给你的这些房子和门面收房租。你开着这么好的车、住这么宽敞的房子、儿子有爸妈养,一应生活费学费,还有人亲往来都是爸妈负责,还要怎么样?”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华诤电话响了。华诤见是母亲的来电,便冷了冷,才拿起电话,微笑道: “妈,什么事?” 岑兰道: “儿子,听说你今天在医院被人打了,是不是真的?” “哦···没有,谁瞎说的?” 岑兰道: “你别骗我。医院的事,瞒不过我的。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 华诤笑道: “我牛高马大,哪能伤着?” “你现在在医院?我和你爸过来看看你?” “我在临江” 岑兰奇道: “你在家? 那我们不去了。你真没事?” 华诤道: “真没事。你早点睡吧。” 岑兰道: “今天我和杨律师商量过了,打你的那个人,不能赔钱了事。怎么的,也要让他进局子蹲几天。放心,妈妈已经找过人了,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还有,那个小刘,是干什么吃的?招他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他还要负责你的安全的。叫他明天不要来上班了,还有医院的那些保安,我一会就跟杨总说,全部统统换过。···” “妈!妈!” 华诤笑道: “那时候小刘不在现场。怪不着他。那个家属只是推了我一下,我是故意摔倒的。真要打,这样的人,再来一百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总不能,在自家医院和人家打架吧?生意还做不做了? 别担心我,妈。 但是有几个保安确实年纪大了些,反应慢了点。如果今天我不在,靠那几个小医生和护士,只怕应付不了。我会去跟杨总说的了。”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浓厚: “你不用说,我去说。儿子,妈真是——真是心疼你。要不妈还是回去上班,给你分担一点?唉哟,早知管不过来,真不该开那么多分院的。” 华诤笑道: “您不是天天都在垂帘听政的吗?我看你不上班,比那些上班的还忙。” 岑兰愀然叹道: “唉,可是妈老了,帮不了你几年了。可惜也没个可心的人帮帮你!儿子,辛苦你了。要不你还是不要搞业务,就上上行政班算了。做外科医生压力本来就大,哪里还顾得过行政的事?” 华诤道: “妈,你知道我的,我喜欢做医生。您别操心了。行政的事,是有点累,但是您不是常教导我‘力不到,不为财’吗?您别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动摇嘛!我要睡了,挂了?” 岑兰道: “好,睡吧。儿子,小梁这几天不出去吗?她要出去玩的话,你记得把石头送过来。” “知道了。我会给你电话的。” 梁澄莹见华诤挂了电话就往上走,便追过去: “华诤,干嘛呢?我的事呢?想蒙混过关啊?” 华诤停下脚步,他的思维早就被和母亲的通话牵走了: “什么事?” “别跟我装啊!二十万!” 华诤背过身去: “没有。” “华诤!” 梁澄莹伸长手指着男人的后脑勺道: “你有没有良心?你看看楼上那个大儿子,谁给你生的?我梁澄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给你们华家传宗接代,对你们华家是有‘大恩大德’的!现在给你要二十万,‘没有’二字亏你说得出口!光给你生儿子那十几个小时受的痛,华诤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还不完!我梁澄莹,是你的恩人、是你们全华家的恩人!” 梁澄莹越说越来气,大声冷笑: “哼,你当学生的时候,就拿得出十几万块给人买钻石项链,你现在拿不出二十万给你孩子的妈、给你老婆,你好意思吗你?你的心也太黑了吧?可惜怎么样,热脸贴人冷屁股,人家瞧不上你!只有我啊,捡人家不要便宜货。” 华诤转过身,挥开她指着他脸的手,咬着牙频点着下巴,冷笑道: “二十万是吧?我转给你!” 说完就跨步走向书房。 梁澄莹以前提付一默,是赌气是不甘是吃醋是嫉妒是痛恨。可她每次提到那个女人,华诤就有求必应。所以近一年来,她觉得自己摸准了华诤的罩门。谁说这个男人是太子爷,不得了?还不是被她降服住了! 手机提示来了,“二十万”一分不少地进账。梁澄莹脸上正露出微笑,就听得男人疲惫的声音: “梁澄莹,还是抽个时间,去把婚离了吧。” 107嫁给富二的感觉(woo18.vip) 手机从手里滑落,梁澄莹定定神,把手机捡都来: “你疯了吧?为了二十万你要就和我离婚?!” “你别避重就轻。每次说好离婚,你就飞得找不到人。跟‘二十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梁澄莹充耳不闻,自说自话: “华诤,你把你的话收回去!离婚?哼哼,我在家给你做全职太太、给你生儿子、我的青春全部给了你,为了二十万你要跟我离婚?” “啪!” 华诤心一跳,看盛水果的水晶盘在地上溅得碎晶蹦跳,葡萄桂圆等滚一地。 “说你是狼你都不配!你就是条公狗!良心被你那条母狗吃了!” “乒乒乓乓”——梁澄莹边器边骂边把茶几上的水果盘、水杯 、摆架上的花瓶、椅子··· 砸得四分五裂、推得东倒西歪、撕得七零八落。 “哇~” 华诤抬头,见儿子一副惊吓的样子,摊着胖胖的一双小手臂,张圆嘴在大哭。手机也掉在孩子的脚边。华诤便叁两步跨上楼,把儿子抱下。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已经狂乱的梁澄莹拉住,扯父子俩人个趔趄。 华诤忙把儿子放下来,梁澄莹在后面撕扯他的衣服、抓他的脸和头发,一面放声大哭,一面长声大喊: “你现在跟我道歉,我当你什么都没说!华诤,你狼心狗肺你!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安慰你?是谁陪你一起读完大学?是谁给你生儿子,让你这么年轻就有了种?!你现在要和我离婚?!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回来了?她要你和我离婚?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货,你为了她要和我离婚?你狼心狗肺你!” “梁澄莹,我跟你之间,跟别人没关系!你别每次都拿这个说事!就是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还是不会跟你过的。你面对一下现实行不行?!” 华诤推她,推几次推不开,要用强,又怕自己手重,伤着她。只得慢慢和还不断上来纠缠撕打的女人拉扯。 “华凯岩,你过来看你爸,你爸黑了心肝了啊!他为了小叁,不要咱们娘俩了。你快求求你爸,叫他不要和妈离婚。否则,以后那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有了孩子,华凯岩,这个万贯家财,你一分钱都分不到,你要和妈妈上街要饭了啊!” 华诤越听越生气,拿着她的双臂把她朝沙发上推: “梁澄莹,你疯了吗?干嘛这样跟孩子说话?” “怎么?戮中你痛处了?华诤,你敢不敢跟儿子说,你刚刚跟他妈说了什么?!” 一种强烈的心累感袭满全身,华诤头皮发麻,终于推开她。他突然觉得很无力,如果说以前跟这个女人,还想要大声地嘶吼出自己的不满,那此刻,他只想闭嘴。 他想闭嘴,也想让她闭嘴。 大家什么都不要说,安安静静就好。 哇,“安静”——多么美好和珍稀的词啊! 他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的争执、不想再于事无补地表达些什么、不想再徒劳地说服她些什么、连”气”都没力气生了···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对一个人“绝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梁澄莹拿到钱,再加上刚刚入账的房租,便沿着今年的计划,先动身去北欧。 她们常出去玩的几个朋友,对旅行的各种攻略都很有心得。并没有跟团。不跟团的好处非常多,但坏处也有:就是玩得会比较操心。比如这次订机票,大家就没有订到挨在一起的座位。 梁澄莹登机后,虽说这次出行是她们计划了很久,她也蛮期待的。但出行前,跟华诤吵的这一架,对她的心情还是有小小损伤的。 飞机上了天,梁澄莹闭上眼假寐。听得左右两边两个小女孩的声音,一个道: “唉,这次去香港回来,你还打算去哪里玩?” 另一个道: “这次玩回来,就还要再存一阵子钱再说吧。玩完这趟,我身上就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 “唉,你就死脑筋!存什么存钱?有钱就花了。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钱就是挣来花的。我们女人,最要紧的,就是嫁个好老公。就是富二那种,那就不用愁钱的事了?” “说得容易,哪有满大街的富二?” “这你就不懂了。我表姐,不就找了一个富二?其实她长得也就一般,关键在于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生孩子!我表姐就是啊,给我表姐夫家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我告诉,从此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从头到脚,全是名牌。” “真的啊?” “那还有假?一嫁进豪门,豪门的钱,就有她一半!” “嗤!” ——梁澄莹听到这儿,不自觉冷笑出声。 两个女孩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没想到她没睡着,见她睁眼,便都有点讪讪的。 梁澄莹便对那个话多一点的女孩道: “要不要换位置,你们俩好坐在一起?” 那女孩巴不得这一句,便连连道: “谢谢你哦,美女。” 梁澄莹换了位置,坐下来。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式,重新闭上眼。两个女孩言谈中,继续艳羡起传说中的‘表姐’起来。梁澄莹有了心理准备,控制着没再发出不屑的声音。 曾几何时,她也和她们一样,幻想着嫁入豪门的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可是真正得到以后,又怎么样呢? 她只是一个外来者,没有与人家分庭抗礼的娘家。她来了,表面上看,吃穿用度都上了台阶。其实呢?其实她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核心利益。 她觉得每次要跟华诤要点什么,都必大费周折——她不懂:她明明就是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是他们华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为什么她觉得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以内? 为什么她得到的,不过是华家的皮毛又皮毛,而且还要靠嘶声力竭地去争取?在华诤的瞳孔里,她渐渐地,也看出自己是个泼妇了。他的厌恶和避之唯恐不及,是那样明显,明显得她都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记得以前和彭贤俊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坐公交车,她靠在他的肩头睡到流口水。等她醒来,正自悔形象大跌,没想到彭贤俊一边掏纸巾给她,一边夸她“可爱”。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因为她的嬉笑怒骂,在彭贤俊的眼里,都是最美好的。可是在华诤的面前,以她的天生丽质,都还要百般地黛眉粉饰。像打仗一样,时刻妆扮出最完美的姿态。但是又怎么样呢?”为君蓖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对她的尽态极妍,视而不见。她觉得自己在华诤的眼里,真的和一个垃圾桶没什么分别。所以她也不用再刻意讨好了,华诤他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美! 从结婚第一天开始,他就说要离婚。梁澄莹之前还心存幻想,以前她天真地以为,只要那个贱女人走得远远的,她就能赢得时间。能让华诤见识到她的好,然后真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一两年,梁澄莹便慢慢对这个男人死心了。他叁天两头在提离婚——好像不管她是好是坏,就算那个贱女人永远不再回来,他都要和她离婚。张爱玲说“当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是,她在华诤眼里,就是一个错误!似乎就算她死了,被烧成灰烬——连那个灰烬,都是错的! 人与人的距离,心与心的距离,怎么可以这么远?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哦! 华诤不想见到她,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根本都不会回家。 而她,也就早不想再面对他了。 说生伤点,有时候看到华诤那副对她无动于衷的死猪相,她真的连拿刀砍他的心都有!华诤和华家的财产,对她来说,不过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却捞不到。 只要华诤能给出相对好的离婚条件,她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他的提议了。 可是,婚,她真的离的起吗?她的家人、朋友、同学···会怎么看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曾那样骄傲自负的她,最后竟证明连拴个男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如果遇到彭贤俊,或是以前她的那些追求者,他们会怎么看?她不被人笑死吗并大骂“活该”吗?更别提还有那个“贱女人”了。 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她怀着孕、提着喜糖、让司机开着豪车··· ···挨个、挨个宿舍地去炫耀。就是为了让那个贱女人当着所有同学,做她的手下败将。让大家看看:是她梁澄莹道高一丈,还是那个贱女人魔低一尺;让大家看看:天下,没有她梁澄莹摆不平的男人、没有她梁澄莹羞辱不了的女人。 那一晚请那个贱女人吃喜糖,她是做得太尽太绝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好像有点回不了头了?如果华诤真有本事去把那个贱女人弄回来,那她,会不会十倍奉还当年的“胯下之辱”,让她梁澄莹做“精神人彘”? 所以,婚,她不是不愿意离,而是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免·费·首·发:pó1⑻х.vīp[wǒō⒅.vīp] 108阔太遭遇前男友 梁澄莹正胡思乱想,听得耳边有男人在唤: “莹莹,莹莹” 和她同行的朋友都是女人,梁澄莹便以为自己误听了。正打算回到自己的思绪里,又听得那人换了大一点的声音: “梁澄莹!” 梁澄莹回头,见右边后一排坐着的男人身子,正在向她的方向倾斜—— “贤俊?!怎么是你?” 彭贤俊笑道: “莹莹,真的是你!我刚刚就看到你了,我还不敢认——你瘦了,更漂亮了。” 梁澄莹笑道: “谢谢。居然在飞机上遇到你!” 彭贤俊笑道: “真的好巧!你也去香港吗?” 梁澄莹摇头: “我去赫尔辛基,是去香港转机。你去香港出差吗?” 他西装笔挺,发型时尚,黑框眼镜,看起来,到是比以前成熟儒雅多了: “是。去办点事。你是去北欧旅游吗?” “对。想去芬兰洗洗正宗的桑拿。” 她穿了黑白线织成的大毛衣,白色的超短热裤,白皙水嫩的玉腿下,蹬着一双松糕底的运动型小白皮鞋子。都是低调而价格不菲大品牌。耳垂、手腕、纤指···戴着各色珠光宝气的耳钉手镯戒指。 彭贤俊看到她的优渥,心里的落差感就悬在那儿,自己像矮了半截。这些年的不服不忿、对自己说“不蒸馒头争口气”的雄心壮志,在现实面前,就像是一个连暖场都不够格的冷笑话。 梁澄莹又道: “你一个人吗?” “嗯。” 彭贤俊不得不问: “你呢?” “和我几个朋友,就那边那几个女生。” “哦。这个时候去北欧,去多久?” “还没决定。边玩边说吧。” 彭贤俊有点小惊讶: “哇,这样的假好请吗?” “额~~~” 梁澄莹迟疑道: “我一个全职太太,也不用跟谁请假。” 彭贤俊笑道: “我知道。我是说,你那几个朋友。” 梁澄莹道: “她们是我家邻居和邻居的朋友,也都是全职太太。否则,这个时候,也约不到其它人一起去玩。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公司总部在上海,但我都常常在外面跑。最近去香港多一点。” “哦。会去关洲吗?” “关洲也会去。主要看有没有项目。不过,好像忙完香港这个项目,会接到关洲附近的一个项目。” 见他真的做起工作汇报,梁澄莹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去关洲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 “哦?好啊。” 看她一副“锦衣日行”的样子,彭贤俊只得应付到。他不知道梁澄莹其实是真心想请他吃饭、跟他叙旧。 两人说了一会话,梁澄莹便有点藏不住心事,道: “像你的工作经常都在外面跑,女朋友周末会来香港看你吗?” “啊?” 彭贤俊本不想提这一壶: “工作签证很难开,我在香港办的是旅游签,周末要回内地的。周一又过来香港工作。至于女朋友——我现在工作挺忙的,最近没有时间谈。” “哦~~” 梁澄莹长长感应了一个字。便愉快地聊起来。 空姐通知飞机要降落的消息,两人忙互换了电话号码。要转搭的飞机还没有来,梁澄莹便送他到机场出口。彭贤俊一个劲地客套请她回去。 有人说“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殊不知,接下来“在哪里爬起来,还在哪里跌倒”。人的思维是惯性的,或者说有“定数”的。就像你小时候的数学不好,你以为过几年你长大了,对数学的学习能力就会变强了吗?不会。你的“数学短板”跟时间无关,只跟你自己的基因有关。 同样,如果你遇到你喜欢的女人,你以为分开个几年,彼此的人生经历不同了、见识不同了,再相会时,你会因为没有新奇感、而不再她的特质所吸引吗?错!你会一而再、再而叁地重新爱上这个女人。因为你的身体构造里的基因没有变。彭贤俊心中对梁澄莹的爱恋基因,因为真人的现形,而被重新唤醒。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现在是环游世界、雍容华贵的“阔太太”,对他来说早就高不可攀了。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但话说回来,梁澄莹对他出奇的热情、居然还送他上车,到让他有点不知所之。 大学本科毕业叁年,偶尔有同学结婚和聚会,华诤都尽量挤出时间参加,一来他本来人缘就不赖。二来——在他内心深处,和付一默分手的头两年,他是痛彻心扉的。但随着儿子华凯岩的出生、学业和家里事业的忙碌,他的痛,已经不那么撕心裂肺。取而代之的,是对付一默日逐月盛的思念、对两人相处时光的回忆。 “想见她”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每次聚会,他都幻想着会遇到她,虽然最终也没有。但他好歹能从同学旧友的口中,了解到她的近况。她大学毕业之后去英国读了一年的硕士。回来后在上海一家私企工作,做广告的,和她的专业很对口,听说老板还是比她大几届的大师兄。但不知为什么,去年年底她又回到关洲了。 工作方面,就再没什么消息。生活方面,也没听说她要结婚啊之类的,大概要等罗江存够钱买房吧?在大城市打拼,叁十五岁以前,人们都忙着奔前程,他们才二十五六,如果家里没有背景,即使有意中人,要谈婚论嫁可不容易——那个死丫头,就有这份“舍近求远”的倔!就有这点“南辕北辙”的作! 109花式勾引有妇之夫 一日下了中班,晚上十二点。姚冰琳去医生办公室,见华诤没有在。想到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在病房。姚冰琳便在走廊里转了转,推开走廊尽头的楼道门,男人果然站在楼梯口,对着打开的窗户抽烟。 读大学的时候,赵预总爱把平时用剩的空饮料瓶收集起来,收到足够多时,就提到不知哪里去卖。搞得他们宿舍总是被塑料瓶堆得下不了脚。她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会叫他跟赵预说“不要把瓶子放在别人的位置”,可他碍于情面,终究没有说。 她下次再来他们宿舍,见到恢复原状的猪窝,却也没有责备他。只是默默地把瓶子装起来、扔出去,还会很有气质地把钱放在赵预的桌子上——以免赵预回来,和他发生矛盾。 现在想起来,她真是个傻妞呢!工作一天不说,回来还要出钱出力帮他搞环卫工作——还没完,到了晚上还要给他暖床、被泰山一样沉重的他操弄到凌晨··· ···唉,那时候他确实不懂事,不会心疼人···是这因为这些小事,一件一件堆积起来,忍无可忍了,才要离开他的吧? 她是值得一个更成熟、更懂珍惜的男人来保护的。像罗江那种会怜香惜玉的就很好,能照顾爱趁强其实却很脆弱的她,而不是像他华诤一样,只一味向她撒娇、索取她的关注。 梁澄莹说得对“他华诤,不配。” 华诤深吸一口烟,吞进气管,让尼古丁灌满脑门,奢望能麻痹这浸骨抽筋的思念之痛。 他白天对人都很客气、舌绽金莲。对医院上上下下,都体贴周到。即便很劳累的时候,也都笑呵呵的。特别他笑的样子,英俊得就像千年天山上有高贵孤绝的冰雪消融,清泉流淌、百花绽放。可不知为什么,却让人靠不近。像有一层看不见的水晶墙壁,把他和别人隔了开了。 颜正有钱又成熟的男人,虽然稀少,但还是有的。可像眼前这位这样,颜正有钱又成熟之外,竟还带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惆怅的男人,姚冰琳仅见过如斯一位。 特别他的黑影对着窗户抽烟的样子,却像有重重心事,忧郁随着他鼻腔里喷出的烟雾,带着无声的诉说,在夜色静静地弥漫开来。所到之处,任何雌性物体,都甘受囹圄相思之苦。(小鸟的话:唉,小姑娘们哪,都以为男人的成熟是优点、是可以被她们坐享其成的果实。) “咚、咚” 姚冰琳故意敲了敲旁边的楼道门。华诤转脸,见一个打扮得十分 时髦的长发女孩,涂着惹眼的红唇,带着朗朗的笑容站在门口。 这些自作多情的女孩子们,成天“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地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华诤有点头疼。但谁叫他是老板呢?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是“企业家精神”中的一个重要环节。现在的员工不好招,宁愿得罪客户,不能得罪员工。所以他还是笑道: “小姚,有什么事吗?你这是···上班还是下班?” 姚冰琳淡淡失落被她用大大的笑容掩了过去: “我下班啦,华哥。我 一直和你一起在上中班,你不记得了?” 被那死丫头传染了,华诤是有点脸盲,但上中班本来就忙,医院这么多同事,他也没空去记所有人的值日表。便笑道: “是哦,不好意思。我是有点累了。有事吗?” “嗯,我看华哥你也是现在交班,要一起走吗?” 这“哥”前“哥”后,是有点怪。曾经他逼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叫他“好哥哥”时,女孩别扭的样子,鳞鳞浮现在华诤脑海。 姚冰琳看他嘴角孕笑,以为得意,便趁势道: “好了,华哥,你就载我一程嘛,这个时间下班,我一个人回家有点怕。” 一直在构思怎么拒绝的华诤,在姚冰琳把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挑到肩后时,突然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唉,项链很漂亮”——和他送给女孩的那款很像。 “谢谢。这是···华哥你真有眼光呢” 姚冰琳说话时,眼睛里闪出一丝受宠若惊的喜悦,那双大眼睛——是他想念太盛吗?怎么觉得那眼神,和那个女人很像。华诤想了想,叹口气,道: “你等我换件衣服” 陪母亲看电视剧,听电视剧里说,有些人的婚姻,名存实亡。他想,大概说的就是他和梁澄莹的婚姻吧。他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又不想让父母担心便不能回父母那里,所以常常就住在医院。下班就去健身房、或者呆在医院打游戏。但深夜散场时,同事们都有家可回,他却无处可去的感觉,真的很差。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在开车的华诤答应一声: “哦” 华诤把车泊好在路边好一阵,见姚冰琳还没有打算解开安全带的意思,便道: “小姚,是这儿吗?我没走错吧?” 姚冰琳要笑不笑地转过头看着他: “是,没错。华哥,上去喝杯咖啡吧?” 平日总有女人对他有暗示,华诤装不谙风情都装得酸麻了。到不是因为他结婚了——老实说,他的婚姻,早就成了一个笑话。只是···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有多可笑。 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人家都已经跟佬跑了四五年了,华诤,你还想怎么样?!你他妈就是一个可笑又可鄙的可怜虫!!!” 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华诤回道: “我还打算回去补觉,咖啡就不喝了。” “其实我家里,也没有咖啡。” 请他上去喝咖啡,家里却没有咖啡?现在的小姑娘,聊骚的境界是高山流水啊!一直在扮不懂的华诤,被这句话挑起了兴致。皱眉笑道: “小姚,我结婚了。” 对于不想发展的女人,婚姻真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此时此刻,华哥,你确定你要跟我讨论你的婚状吗?” 能在大都市混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资本。而当你的资本成分太过单一时,不免就希望用自己的资本,去换点别人的资本。 天生的美貌,在“资本”里,一如稀缺资源。沉鱼落雁的年轻女孩姚冰琳,偶像剧看得多了,路遇富二时,难免心有旁骛。可抛去家世不说,华诤这张可演言情剧男主的脸,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姚冰琳边说,边解开了风衣: “这车里好热” 一身两件套黑白相间的无袖体恤配超短裙,在敞开的风衣中显现了出来——可惜,这点小把戏,比起你们梁教主,道行还浅点!曾经沧海的华诤失声笑道: “这种天气穿这个,你不冷吗?” 男人的反应连续超预期,姚冰琳愣了愣。看来以前放的信号他不是没收到。这样面对面地在狭小的车子里交谈,姚冰琳才暗叫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棋。特别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演时,暧昧的气氛就掺和上了一种让女孩坐立不安的戏谑。 以前以为是他木讷,原来是全错了。现在发现,不管她怎么使手腕,她是不可能引领方向的。姚冰琳此刻,不但不觉得自己是让人垂涎叁尺的美人,反而是让人肆意啼笑的小丑。 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后,姚冰琳勉强笑道: “冷不冷,你试试就知道了。” 华诤歪脸,避开女孩凑上来的红唇,在她脖子间低声重复道: “小姚,谢谢你瞧得起。唉,我只恨我自己,结婚结得太早了——晚上喝不了咖啡。” 独自开车回家的路上,华诤心里渐渐敞亮起来。即使没有那个女人。他的生命里,还是可以用其它事物衡量的。 他忘不了她,他躲在自己幽深的角落思念那个让他“相思始觉海非深”的女人——可是,这些并不是他维持婚姻的理由,他到底还要在这种混乱的生活中逃避多久? 特别当梁澄莹本身就是一个特大号负担的时候?生活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去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婚姻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对梁澄莹,他是该要干净利落一点,以此来好好经营他自己的生活了。 正站在挪威盖朗厄尔峡湾、泛舟拍照的梁澄莹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看,是华诤的信息: “梁澄莹,离婚。你同意,我们就协议离婚。你不同意,我就起诉离婚。” 又来? 深厚的白云温柔地覆盖在苍劲而巍峨的岩山上,几条白色的瀑布沿着黑灰的山崖倒挂下来,注进山壁间平静的水面,几只白色的大海鸥从头顶越过,鼻腔里全是清冷新鲜的空气··· ···遗世独立的北欧,果真是人间仙境。 华诤啊华诤,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扫兴? “不可能。华诤,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梁澄莹发出了这条短信后,又觉得不够有说服力: “明着跟你说,我就是要拿我这辈子,来拖死你!” 梁澄莹发完这条短信,今天的心情,算是败坏了。鼻子一酸,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彭贤俊来。 当年那个男孩,总是一切以她为中心、把她放在掌心里呵护。梁澄莹想以前和他在一起时,隔那么大老远,他都常常攒钱坐车过来看她,深更半夜都要给她带爱吃的零食——那种事,华诤不会做。 梁澄莹突然领悟到,女人一辈子,爱上谁不重要、有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重要的是: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她的男人都还会把自己当成手心里的宝。 而这次在飞机上偶遇彭贤俊,虽然他彬彬有礼,但她仍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小火焰。“他喜欢你”——据说是这一种最难消除的自我误会。 遭遇与华诤这场浩劫般的婚姻,梁澄莹对自己,并没有那么自信了。她是误会彭贤俊的热络了吗?她意识到华诤提离婚时,她不是怕离婚,甚至也不是那么害怕流言蜚语了。 真正让她害怕的,是生过了孩子又离过婚的她,还会像当年那么抢手吗?还会有男人愿意和她长相厮守吗?如果有,这个男人会不会像华诤一样,对她冷若冰霜且熟视无睹呢? 她怕,她不敢离。即使这意味着,要和华诤同归于尽。 110运红师姐的筹谋 在容纳十人的会议室里,付一默在给一个新客户介绍他的产品创意。客户摆摆手道: “行了,付工,我们聊这么久,老实说,也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我过来的。我看了你给他们公司做的宣传片,你的业务水平,我还信得过的。但是价格方面还能不能再谈一谈?我还是觉得有点太高了” 付一默笑道: “王总,多谢您赏识。但是,买东西,一分钱一分货。预算多一点,我们请的人才就专业一点、有了加班费,我们做的时间就长一点,就会改得更精良一点。王总,你做生意这么多年,这点道理,您是专家不是?” 王总客户就笑着、抱着手臂退坐进椅子深处,道: “我们的行业展会还有十六天。你们有足足两个星期做出来,谈不上什么“加班费”。 付工,你是厚道人,您盼我来一次,还盼我来第二次,对不对?长命钱长命挣,不急在这一时。” 付一默面露难色,笑道: “您看,王总,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给陆总打工而已。我给您的报价,已经是最优惠了。如果您觉得难接受,要不,我再请示一下我们陆总?她再把预算做一做,看能不能再省一点?” 客户道: “哟,付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也是老板。这点主,你还能做!” 付一默吐口气,道: “王总,您抬举我!我们公司都是有分工的,不能说谁是股东,谁就能瞎指挥。不怕您笑话,钱的方面,我还真不太清楚。都是我们陆总全盘打算的。” 客户站起来道: “唉,那你们考虑一下。如果能满足我的要求,晚上我就过来谈合约。如果不能,我再看看其它家。” 付一默陪笑着送走客户,笑得脸都酸了。回会议室里,陆运红已在里面等她了。 “妹子,怎么样?谈下来了吗?” 付一默倒坐在办公椅里,苦笑道: “唉,这是大单,哪那么容易?人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唉哟,跟浙商做生意,真是利润比纸还薄。就这样,他还砍价!” 陆运红道: “妹子,别这样啦。有生意是好事。” 付一默道: “唉,只能这样想了。师姐,有事吗?” 陆运红道: “房东要加租” 付一默跳起来道: “什么?加多少?” 陆运红笑道: “加百分之二十” 付一默气道: “那他不如去抢好啦!加百分之二十?跟他说‘没有’!要加租我们就搬!” 陆运红道: “那怎么办嘛?临时临槛,搬去哪里?” 付一默道: “大不了自己买办公楼。我宁愿按揭供房,不愿拿钱来交租。” 陆运红道: “那不废话吗?可是我们哪有钱给首付啊?” 付一默道: “师姐,你算算嘛。反正他都要加租了,我们不如,用准备好的租金,来付首付。大不了,把账上的余钱都抵上。不过,咝,好像确实还差点。” 说得两人都沉思起来。 陆运红打破寂静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多来一些单。” 付一默精神一抖: “什么办法?说!” 陆运红笑道: “唉,一默,你跟华诤,还有联系吗?” 付一默缓了缓,脸上风吹云过,才支支吾吾道: “怎么,怎么想起他?有什么关系吗?” 陆运红道: “那天老钱家办满月酒,你不是叫我去帮你随礼吗?” 付一默道: “你遇到华诤了?” 陆运红笑道: “那到没有。我去的时候,华诤已经走了。但我遇到林小河和安森。他们说,华诤现在一直在关洲呢。还说,华家最近在关洲开的分院,生意很火爆。安森又说,如果我们想找生意做,找华诤,肯定有活接!他指缝里面漏一漏,就够我们吃几年了。” 付一默黯然道: “安森那个性格,怎么会说这个?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了?” 陆运红又笑了: “唉哟,我就跟他们说,我们房租高,不好混。问他们能不能帮我们找到活儿。” 付一默推测道: “所以,你就叫安森搭华氏的桥了,是吗?” 陆运红嘿笑着,道: “好了好了,属你精!别人都是属相的,你属精的,行了吧?可是安森跟我说,叫他们搭桥,不如叫你搭桥!林小河说,在华诤面前,你哼一声,顶他们绕地球裸跑一圈。说我舍近求远了,还说我‘仓老鼠向老鸹去借粮——守着的没有,飞着的倒有’。” 付一默忙打断他: “听林小河瞎吹!我跟华诤说不上话了,现在。” 陆运红虽然跟付一默是师姐妹,两人又合伙开公司。但其实私交不深,对于付一默和华诤这对热火朝天小情侣之间,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分开,陆运红不知情。 付一默是个嘴很严的人,能跟她深交的朋友,并不多。 但是当年在大学里,这对小情侣那样如胶似漆。特别华诤,出了名了疼女朋友。女人的直觉,陆运红总觉得,即使是分开了,但如果付一默出马,想要拿下华诤的什么生意,不会是难事。便道: “林小河瞎吹,安森总不会瞎吹了吧?他们都说——连安森都说,这两年,华诤没事就打电话给安森哭。” 付一默道: “哭?!” 陆运红道: “是,‘华诤打电话哭’这话,可是安森亲口说的,我没编。反正他就哭诉,说想你。说叫林小河想想办法,让他见你一面。林小河不肯···” 陆运红见付一默泪汪汪的,便情知自己扯远了,忙把话题绕回来: “反正我跟你说,如果华诤愿意拉咱们一把,姐姐告诉你,我觉得‘拥有属于自己的办公楼’,一定不是梦想。” 付一默低了头: “红姐,按理说,公司的事,你操心得多,我是该分担多一点。但,我真的做不出来,我张不了口。” 陆运红急道: “你呀,就是太死脑筋!你开公司跟你妈借的养老钱,不想还了?又不要你跟他做什么出格的事,陪他聊聊天、叙叙旧,把合同一签,这事就成了。就像其它客户一样,有什么? 你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客户,怎么不行?何况,我们认认真真给人做,又不偷工减料,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他花的每一分钱,怎么不行?心里有鬼的人,才说‘不行’。你堂堂付大工程师,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自信?” 付一默被她这一游说,确实也动了心,可是一想到华诤,眼圈只管红了,哽咽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师姐,俗话说‘叁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我跟他现在真的和陌生人差不多,哪里说得上话?我总不能厚着脸皮,上门找他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上门找他,他就能给我们单子做?你想得太简单了。” 陆运红笑道: “傻瓜,事在人为。如果华家的单子做不下来,姐姐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只要你肯就行了。至于见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大家都是同学,想说上话,算什么?你瞧不上姐姐的公关能力?我就是想跟你先交交底,只要你愿意去跟华氏医院这趟单,见面的事,包在姐姐身上。” 111女王来了 华诤早上还没起床,就被一通电话声吵醒。华诤慵疏地摸出手机,划了接听键: “喂,你好,我是林小河,在忙吗,华诤?” 华诤反应了好一会,才道: “小河?” 他的心漏了一啪。神智慢慢清醒——林小河?怎么会给他打电话?要打也会是安森打。林小河亲自打的电话,会不会跟默儿有关?由不得华诤不天马行空。 “你忙吗?方便说话吗?” “太方便了。你说,有什么事?” “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在关洲,是吗?” “是。” “太好了。下周有个同学会,你来吗?” “在关洲?” “是啊。” “什么同学会?”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大学同学嘛。是师姐号召的。说是,叫我问你来不来。” “师姐?哪个师姐?你们学院的?” 华诤和林小河不同学院,其实要开同学会,是很难开到一起的。 “是我们学院的。但没有那么严格嘛,认识就来玩嘛。下周六,你来不来?” “好的。那我去。小河,你知道都有哪些人?有你认识的吗?” “肯定有啊。我们宿舍的都说来。还有我们学院的几个师兄师姐。医学院的话,好像以前你们那个辩论队的钱师兄也会来,那人挺热心的··· ···” 林小河还没说完,华诤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她说什么?她刚刚说什么?!‘我们宿舍的都说来’?!!! 华诤不好意思揪着确认付一默会不会来。只好绕了圈子: “等会,小河,你确定你们宿舍的,都会来吗?” “确定。师姐跟我说的。要不我怎么这么积极?” “好!” 华诤激动起来: “行,我一定来。你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到时见。” 日盼夜盼,同学聚会的日子终于来了。华诤提前做了准备,早早就下班赴宴。到了才发现他是最先来的。等一会,林小河和几个不太认识的人来了。林小河又解释说钱韵锋来不了了。只要她不说“付一默来不了”,华诤揣着的高兴,便还满满的。 大家便围着喝茶,有的没的聊起来,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华诤心提到小舌头,电光火石间,又自叹付一默娴静得很,不会在背后拍人的。便放松下来,回头一看,只是个眼熟的女人。 陆运红笑道: “华老板,怎么,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了我了?” 华诤已经想起来了, 笑道: “红姐,您拿我开涮!只是刚刚猛一回头,我还以为是哪一届的小师妹,让我有点把持不住了。” “哇,华总嘴真甜。以前我去默默他们宿舍检查卫生,你在那儿赖着不走,我还说你来着,肯定是记仇了!” 华诤想起来,哑然失笑道: “师姐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胆子?您教训得是,我是不该呆在女生宿舍不走,把规矩都带坏了。要不是您及时教导我,说不定,人家把我定性成‘猥亵罪’呢。说起来,还是红姐挽救了我的声誉呢!” “啧啧啧,这张嘴,我都没话说了!” 陆运红拉了张椅子,挨在华诤旁边坐下,笑道: “怎么样,华总,听说你家医院的生意做得很大啊。那天我和默默坐BRT经过你们家的一家医院,我还跟她说,华总这家族生意,风生水起啊!怎么样,在关洲第一百家分院开张了?” 华诤听得这话中有千秋,便笑道: “哪有?师姐太夸张了,哪有一百家?怎么,你和一默有联系、还一起坐车?” “有联系?呵呵,你不知道?我们俩现在是拍档,去年在佛缘那边租了个地儿,做老本行呢。” “你们开公司了?就你和一默?还是几个人合伙?” “就我们两个。怎么样,给我们介绍点生意嘛。我们刚刚起步,客户都自己找,你知道我们这行,门槛低、竞争惨烈。别的不说,就你家里,医院哪里有个小角落给我们弄一弄,我们保证您满意。华总,你不看我,默默的面子,你是要给的吧?” 陆运红的话让华诤胸中腾空起跃、日行万里,但他还只是绕开道: “我一直以为你们在上海,为什么突然回关洲?” 陆运红叹口气道: “没办法,上海那边房租太贵。起点高,我们啃不下来。正好这边有一些熟人,是我们以前积攒的老顾客,有生意介绍,就来了。所以,脚跟还没站稳啊!” 华诤笑道: “我还以为是家庭的原因。那罗江师兄,也在这边吗?” 陆运红对华诤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不能轻易让华诤探得她的深浅,便笑道: “罗江师兄?他跟默默熟,要不等会你问问默默?” 华诤道: “他们还没有结婚吗?” “什么?结婚?” 华诤道: “我是说,一默和罗江,还没有结婚吗?” 咝,罗江?付一默和罗江?只能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华老板为什么会认为,这两个人会结婚? 现在微信朋友圈这么发达,付一默有没有结婚,华诤怎会不知道?虽然她不知道,华诤为什么会把付一默和罗江联系在一起。但人精如陆运红,这叁个人在她脑海里,即时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据陆运红所知,付一默目前应该大概是单身,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此刻陆运红当然懂得华诤是在套自己话,可华诤兴趣浓得快拧出油来,如果跟他说付一默单身,自己到不是那么拿得准——付一默可是长期被她家里高压着催婚、催相亲的人。说不定人家最近谈上了呢? 陆运红可是个谨慎人。而要跟华诤说其它的,自己更拿不准。语言的艺术,此刻变得尤其重要,她笑道: “肯定没有啊。哪那么早?结婚是要讲条件的,华老板,不是人人都是你,可以做‘毕婚族’好吧?我到是听默默说过,罗江前年——还是上前年,拿了美国一个什么大学的奖学金,又去读博士了。 罗江那个人,就爱读书,在我们学院都是出了名的。至于他和默默的事怎么样——唉呀,你懂的,美国的博士特难毕业,没个叁年五载,我看是悬。” 陆运红边说边摇头: “反正默默这么能干,长得又那么漂亮,是吧?罗江是爱江山不爱美人,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大把。他以为他是谁啊?读书是不能当饭吃滴,女人是需要陪滴。我看,现在谁要有心,随便就能撬走。” 陆运红睁着眼睛说着故意让人误会的瞎话,她观察着华诤入神的表情,便清楚自己并没有猜错——华诤是把罗江当情敌了。 而且当年华付两人分手,罗江说不定扮演过“第叁者”之类的角色——至少,华诤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陆运红几乎看见了华氏医院的广告订单了。 林小河一般不给他好脸色、对付一默的情况惜字如金。华诤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和付一默生活交集如此多的熟人,到是不管虚实,津津有味地和陆运红攀谈起来。不一会,却见陆运红伸长脖子,朝他后面挥手: “‘说曹操,曹操到’,默默,这儿呢!” 她穿了一条苏格兰风的黑红相间风衣,休闲黑裤,黑色高跟鞋。头发还是全往后束了一条马尾。双手揣在大衣兜里。即使带着帅气的简约,还是像—— “瞧瞧我们女王来了!怎么这么晚?” “别提了” 付一默把手提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脱外衣一边道: “等地铁的时候,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姐前几天去检查,各项激素都正常。连医生都说,她这一胎,总算怀稳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一高兴,就坐反车了!一直跟我妈讲电话,坐了好多站,才发现反了···” 她边说边走近,华诤放在桌面上双手握成拳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他站起来,把双手藏在身后,虚弱地笑道: “来了?” 112像来卖淫的 进门时忙着和陆运红说话没看到他,以为他还没来。见他站起来,付一默的脑子才“轰”地一下,呆了呆,才笑笑: “你好!” 付一默拉了张凳子,正要坐下,却被抬着饮料走进来的林小河拉住,道: “出来帮帮我” 两人背过华陆,往前走没两步,林小河低低声道: “忍住,不准哭!” 付一默深吸一口气,强按住心情,才慢慢道: “我怕——小河,我呆不住。” “呆不住你又来?我当时都觉得好奇怪,师姐说你来,还非说要约华诤。她不知道你们的历史吗?” “唉,不是啦。是红姐说,想谋一谋华氏的单。” 林小河冷笑道: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在我这儿,就别'欲之,而必为之辞'了,啊?天下这么大,哪里寻不出生意来?你哪里是想寻生意?你就是想见他!” 付一默道: “最近,生意上压力大。我,我有点撑不下去了。” 林小河道: “所以,见见华诤,你就能撑下去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你都顶过来了。你付一默是我的偶像啊!怎么,现在要摘掉偶像光环了?上次安森那同事——那个小王医生,人家条件那么好,人家想追你,你不给追。我就知道,你完蛋的了!” “什么叫‘不给追’?你是东拉西扯些啥?” 林小河道: “付一默,你别跟我装啊!大家都是女人,就你,我还不清楚?就你这张臭脸,你要不给追,哪个男人追得了你? 听说,当年,里面那多音字追你追了叁年。安森还说是‘华诤坚定’。只有我知道:哪里是他坚定?肯定就是你喜欢人家,才故意让他追你的!还追叁年哦!叁年哦!用叁年的时间去勾引一个男人,你自己说,你爱那多音字爱得有多骚!闷骚达人,非你付一默莫属!” 付一默笑道: “什么‘多音字’?林小河,你给人起的什么外号啊?” 林小河“吱”地咂嘴道: “别环顾左右!别的不说,这些年,阿姨介绍的、我介绍的、红姐介绍的···你要么不愿意见,要么见了,就为难人家!把人全吓跑了。你就作吧你! 你心里就是想着他!” 付一默辩解道: “我的情况,她们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随便跟别人好?别提这事了,行不行?” 林小河被好友说得呆了呆,才道: “可是,你们这一见,你们——情况会变得多复杂,你想过吗?我看,我知道你也许只是单纯想见一见,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可华诤不会这样想。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你不在关洲这几年,华诤他,他没事就跑到我家来哭啊——为你哭的,你知道吗?他一提到你就哭、一提到你就哭。我,唉,我也不好说了。要不,我害怕一会他会哭起来啊,还是回去吧?” “不要!” 两人吓一跳,回头见陆运红。陆运红道: “师妹,你忙你的。我看着,没事的。来都来了,大方点!” 瞧着林小河走远了,陆运红才把付一默拉到酒店的后楼梯口,道: “默默,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看,房租这么贵。账上有多少钱,你不是不清楚,后天就又要发这个月的工资了,还能剩多少?反正要置办自己的办公楼,肯定是很吃紧的。 就算贷款交了首付,那装修的钱怎么办? 怎么办?! 我刚刚和华诤说了两句,叫他给我们介绍点生意来。他说他家一处分院最近又买了旁边写字楼的最下面六层,要改装成妇产科。六层楼啊!还带门面,还有他家在西南华南华东地区的广告,这一季的还没做。只要他家这一批生意拿下来,咱们叁年不用开工了。” “那是他家的事,他不会给我们做吧?人家做这么多年,肯定有相熟的广告商的。哪轮到我们?” “唉哟,我的妹子,来之前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轮不轮得到我们,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就算不是全揽过来,只要能揽个把宣传片之类的,都是钱啊!我刚刚和华诤说话的时候,他开口闭口,都在打听你的事。只要你张口,姐姐敢担保:没有不成的。” “他在问我?真的?” 陆运红翻翻白眼: “那还有假?怎么,觉得自己魅力不够?我告诉你,你刚刚和林小河出来的时候,华诤那眼珠子,恨不能挖出来贴在你背上!” “师姐,你别这么说,我觉得好别扭。我——感觉自己像来卖淫的!” 陆运红翘起大拇指,瞪大眼珠正色道: “妹子,既然你说出口,姐姐就放心了。做生意,要的就是要有卖淫的脸皮!有了卖淫的脸皮,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了。别瞧不起人坐台小姐。姐姐跟你说,那些瞧不起卖淫姑娘的人,都是自己卖不出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悲催的事情不是出去卖,而是,想卖却没人买’啊!不瞒你说,我还要想去谈这单生意呢,可是人华老板瞧不上我。” 付一默皱着眉头道: “哪有这样的话?越说越离谱。” “世界就是这么离谱的。姐姐不怕再提醒你一句:像华氏这样级别的企业,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不管姐姐公关能力再怎么强,咱们可是连经理人的秘书,都见不着的。何况是直接找到太子爷! 这可是老天爷赏饭吃。别纠结了,快去谈,亲爱的。‘吃粥吃饭看你了’。” 付一默翻翻白眼: “反正我最多跟他叙叙旧,如果情势不好,说不出口,你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快去快去。” 付一默再次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被陆运红抢先一步坐了。陆运红推了推华诤旁边的椅子,道: “我怕对着空调,一默,你坐这儿。” 付一默一时无限感慨:工作了,这人和人之间,味道都不一样了。是生活把我们变成了这样,还是这才是我们的本来面目? 华诤站起来为大家倒茶: “一默,你什么时候来的关洲?创业也不跟我说一声?” 付一默不断告诫自己要放松,用她能用到的最正常的态度,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也慢慢和男人聊起来。每次华诤看不到的时候,陆运红就一直朝她递眼色。 华诤大五到现在,在医院实习这几年,行政上,他在关洲分院的经理后面跟出跟入做打杂。他人又机灵,对人际上的事,很快上了手。陆运红这点小九九,华诤玲珑剔透。却见付一默趑趄不附,便主动提起话题: “一默,听师姐说,你们做的广告质量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们医院接点小活?” “我们做的,怕你瞧不上” 陆运红喜上眉梢,忙打岔道: “默默,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认理的时候,咱们也不能含糊。是吧?华总——” “师姐,您别讽刺我,叫我华诤或小师弟就好了。” “好,师弟,我们的活计很厚道的,监工仔细、材料又好,你看看,这是我们之前帮人装的展板和牌子···” 陆运红掏出手机、翻照片,手臂绕过付一默面前,给华诤瞧。华诤接过来,颔首: “是不错。但你们没做过医院,是吧?” 陆运红哑了哑,笑道: “是没有。但是,一默和我都是科班出生。一默还是海归。经验又丰富。你不会信不过吧?我们上手快得很。 一默是我们公司的总设计师,现在负责设计这一块,没问题的。酒店我们以前也没做过啊。你看,这家酒店,就是我们第一次做的,都是一默总体跟进的。效果不错吧?客户很满意,还给我们送了锦旗呢。” 华诤挑眉: “都是你做的?” 付一默笑笑: “没有这么厉害,我们很多同事一起跟的。” 陆运红推推她: “别谦虚,都是你负责的不是?这家酒店的网上运营都是一默一手去打点的。何况我们不比大公司,一块砖没添,人工房租水电——成本到先上去了。师弟,你找我们,我们给你个最优价。” 陆运红越说越起劲,拿出平板电脑把以前做的价目表翻出来。华诤连忙摆手挡住她: “师姐,这饭桌上,不太方便。要不这样,下周叁我休白天。周叁,我去你们公司看看?” 陆运红自觉有些失态,但还是趁热打铁笑道: “去我们公司哪说得清楚?明天我们两人,叫上监理,直接去你们医院,该量尺寸的量尺寸,该拍照拍照,如果要做线上更好。拍宣传片是我们一默的拿手好戏。你只管把要宣传的材料给她。做出来的片子,保证不比张艺谋的差!” 华诤哂笑出声: “也行,但是,我先说明啊,我才刚过实习期没多久,人微言轻,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给我们关院的杨总参考一下。最后如果谈不成,您别怪我。” 药,在华氏,还有华老板‘做不了主’的事儿?老板谈生意,还要回去请示一个分院的小小经理人? 看来,人家这是在跟故人打官腔来了?几年不见,本事见长啊!付一默徐徐道: “红姐,别为难华总了。” 华诤被她一声“华总”叫得麻绳绕腿、五脏窜位。讪讪道: “一默,我——唉,好吧。到时你们过来量尺寸,做个详细的计划和价目表出来,就更好了。只要不比别家差,咱们万事有商量,好吧?我虽然做不了主,但···好,我会尽力争取,行吗?” 陆运红眉开眼笑: “只要这单我们做得好,那华氏线上的广告——?” 付一默笑了: “红姐,先别放长线了。咱们也有点眼色,总得让华总吃口饭吧?” 吃完饭,同学们吆喝着要去唱K。陆运红便竭力找借口让华诤先开车送付一默回家。付一默情知回不了头,就答应了。 113老板发花痴了 突然只剩下两人,张力变紧、无遮无拦。情景有点小尴尬。华诤的车钥匙在眼里拧了叁次,付一默忍不住张口: “还没发动吗?” “额~~太吵了,我好像没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太吵了,就把窗户关上啊。” “哦。” 华诤准备的优雅气度,被打破了。笨拙得像个新手。 等车轮终于动的时候,付一默才笑道: “哟,华老板很久没开过车了吧?都是司机惯的!” 华诤也笑了: “哪有司机?谁说呢?” “现在太晚了,你放我在地铁站门口就行。别耽误你。” 华诤早就对她的客套不满了,软顶一句: “咱能好好说话吗?” 付一默笑笑,转开话题: “安森也够绝的,这样的同学会都不来!” 华诤笑道: “他到是想来呢。他今晚要值班。” 付一默叹口气: “都这么多年了,还跟他妈拧着呢?这么奔波,唉,也苦了他们小两口了。” “哪里是‘安森跟他妈拧着’?是‘他妈跟他们拧着’好吧?” 付一默又笑起来: “唉,阿姨也真是的。天下哪有拧得过子女的父母?我看小河还挺自在的,没有个婆婆成天盯着,逍遥得很!” 华诤也笑道: “她那个傻大姐性格,有没有婆婆,她都逍遥的好吧?” ··· ··· 盏盏火树华灯、栋栋煌煌大厦,忽忽在窗外飞过,夜晚繁华阜盛的城市,美得像一个梦。 两人渐渐聊开。互换对方这些年的经历、八卦同学们的悲欢离合、分享事业起步的困顿与兴奋、感慨光阴似箭物是人非··· ···情深恭敬少,知己笑谈多。两人一旦褪去客套,心有灵犀地发现,虽然彼此都有长进。 但,人,还是原来那个人。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像才过去半分钟。而他已经故意开得很慢了。 说着说着,听得手机铃响了。华诤道: “电话?不接吗?” 付一默看了一眼手机: “是信息而已” “是运红师姐吧?” 两人安静一下,突然同时大笑。 华诤摇着头,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师姐真是上进!” 付一默只笑不语。 华诤的笑容渐渐淡出: “关洲分院的广告单子不大,我跟杨总说一说,给你们做没问题的。你跟师姐说,叫她放心。刚刚人多,我总不好一口就接下来。” “我懂——‘富在深山有远亲’。同学之中,想找你做生意,只怕天天都有。电话都接烦了,对不对?” 付一默看着窗外,道: “我刚刚叫师姐别为难你,是真心的。你才毕业没多久,若是在别处还好,医院又是你家开的,外人看来无比风光,其实日子是比别人难过。 做医生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兼着学行政上的事,稍微要行使点决断,又怕人家嘴服心不服,背后不定怎么说你是有父母钱财撑腰,要耍富二使混、不懂瞎指挥呢。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乱。” 她不语则已,一语惊人。这番话,碰到华诤心坎上去了。他沉吟一下,想要说点什么更深入的东西,想跟她说——只要她开口,他上刀山下油锅又何妨? 只是他又不知怎么牵起话头。他今年二十七岁,不是当年的十七岁了。他懂得考虑更多,这次千山万水之后的重逢,实在来之不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出什么差池。 付一默到没考虑到男人的这些弯弯道道,只顾着暗暗恨自己的软弱,是不该和运红姐合计来谋这单生意的。让华诤难做,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件事,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他呢——唉,万般滋味在心头啊。 “就前面那个路口停下就行了,小超市那里。” “啊?”就到了?这么快? 华诤回过神: “我转进去。” 付一默边解安全带边摇头: “不用了。是单行道,有摄像头。” 华诤忙把车停在路边,也解安全带: “那我也得送你。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付一默愣了:好多好多日夜之前,也是这个人,也是这句话。 唉,还说是沧海桑田,原来时间走的,只是一瞬间。 她怕自己会哭,忙道: “就在里面,真的不用送了。你听我的行不行?” 她语气里带上一丝哀求,不像是在客套,华诤忖度着,怕她不高兴。只得悻悻道: “那依你。注意安全。到了以后,给我电话。” 付一默笑道: “就走进去五十米就是了” “那也要给电话,老规矩。” 两人又磨叽着交换完电话才分别。 华诤今晚很兴奋,回想着今晚如梦如幻的时光,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越来越容易满足了。回到家,见父母正在客厅看电视,便大喊道: “妈,石头呢?” 岑兰赶紧向儿子打手势道: “小声点。睡了。” “那我去看看他” 华瑞军道: “别去弄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 岑兰递个眼色给华瑞军,华瑞军拿起遥控器,只顾自己调。岑兰一把抢过遥控器,关小电视声音,道: “儿子,你和石头,就打算在我们这儿长住了,是吗?不回家了?” 华瑞军道: “回什么家?这儿不是他的家?” “华瑞军,你别说话!” “你才别说话!” 华瑞军凶了一声,又放软口气道: “兰儿,仔大仔世界了!你放松点、给自己退个休吧,啊?孩子的事,他自己会处理的。别成天想着控制他了。” “我怎么控制他了?” 华诤道: “爸,妈,你们别为我的事情吵了。我已经请杨律师,起草离婚的文件了。只要梁澄莹从欧洲回来,我会想办法让她签字的。离定了!不要再为这事吵了。” 岑兰正张嘴,却被华瑞军抢了先: “爸爸支持你!有些人,没完没了还?男人活一辈子,挣多少钱无所谓、事业干多大也有命数。但有一件事妥协不得,就是:睡谁,得自己做主,啊?总不能,连睡哪个女人,都要别人说了算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妈这种冷血动物不懂:我们华家的男人,只会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过!” 哇,这马屁拍得万马奔腾啊。 华诤向父亲投去钦佩的眼神。果然,岑兰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和石头这几年,过得家不成家的,妈也很内疚。算了,我不管了。你爸说得对,仔大仔世界了。你自己去处理吧。什么结果,你自己能扛就行。” “世上只有妈妈好!” 华诤说着,上去熊抱着母亲香了一下脸。 岑兰嗔笑道: “你干嘛?!” 华诤笑着又歪过去亲了一下父亲: “爸爸也好 !” 男人说完,旋回身学迈克杰克逊跳着太空步、摆着机械手,往自己的房间门口退磨过去。 儿子的愉悦如骊珠,把家里照得亮堂堂。岑兰笑道: “儿子,今天怎么了?好多年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发生什么事了?捡到宝了?” 华诤笑得光芒四射: “比捡到宝还开心啊!——我的宝贝,就要失而复得啦!最近我的生活真是——真是让人心花怒放啊!什么都好——生意好、天气好、爸妈好!” 华诤开门进房间时,听母亲跟父亲道: “怎么今天天气很好吗?我怎么觉得今天灰蒙蒙的?” 华诤洗了澡吹了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当年,他和她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昵、第一次促膝长谈···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乐开花到失眠。脑海里放电影一样,不断重复那些甜蜜的画面。也是这样,抱着手机想打给她,又患得患失地怕她生气、怕打扰她休息、怕她厌烦··· ···可是怎么办?他又好想她,发条短信吧? “睡了吗?” 等了一会,等到华诤都以为惹她恼了时候,才收到一条: “没有” 两个字的回复,让华诤从床上滚了几圈,滚到地上。忙爬起来回复她: “我也没有” “???” “其实上海也挺好的,房租虽然贵,但客源也多啊。为什么还是来关洲啊?” 额~~这是要聊长天的节奏吗? 付一默窝在被子里,想到他旁边睡着其它女人,却还在给她发短信,心头大不是滋味。不理他。 过一会又来一条: “睡了?” 付一默没回。 就又来一条: “明天不上班,多说一会嘛。” 付一默往手机里输“别烦我”叁个字,正要按发送键,人家电话就进来了。付一默忍着气接电话,爱理不理。对他的没话找话,付一默也只在鼻腔喘出“哼”、“哦”的声音,算是答应着他。 可听他声音很大,不像是怕吵到旁边人睡觉的样子,疑心涂淡,聊起来,越说越起劲,都不知道说了啥,付一默只觉得眼皮逐沉,重得抵不住了。抬腕看表:哇,四点了!便找到个话缝打断他: “我真要睡了,大少爷。改天再陪你聊吧。来日方长好吗?” ‘来日方长’四个字,对华诤极具说服力,他才地放过她: “那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挂了吧?” “哦。你先挂。” 华诤以为她还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哔~~”的盲音了。 114登堂入室是第一步 陆运红自认眼光不错,找到付一默这个师妹一起创业。人家不但软件娴熟、技术过硬,谈客户时有条不紊,现在还能带来一桩又一桩的大单。特别是,付一默和华诤见面不到60小时,手机提醒业务,就赫然显示了华氏打来的订金款,陆运红黑色的瞳孔里,全是用人民币写满的喜悦。 “妹子,我就说你行!姐姐看人,不会错的。华氏的单,你全权负责怎么样?” 现在骑上老虎了,还有得say no 吗?付一默答应着,想到要和华诤合作那么长时间,一面担心,一面又有些期待。 华诤在上楼的电梯里,遇到外一科的主任李医生,笑道: “李老师,您上去开会?” “不是,我之前上去找杨总时,眼镜好像落那儿了,过去找找。唉,小华医生,你这几天心情挺好啊?” 华诤摸摸自己的脸: “有吗?” “是啊。看你春风满面的。有什么喜事吗?医院最近效益好?” 华诤笑道: “还行吧。我没注意。我妈说还行。” “我干这么多年,像你这么年轻、刚过实习期就可以主刀的,少见得很。” 华诤谦虚道: “都是老师您指点得好。我才能这么快上手,做点小手术。唉,老师,我件事儿想麻烦您,能不能帮帮我?” 这小华医生是老板的独子,医院里都知道。 医院栽培新人,本是有惯例。但手把手教他学东西,是董事长亲自摆宴席,跟这些专家打过招呼的。而且人家做得很周到,凡是教他东西的医生,医院还另外给工资当学费。本是礼尚往来无拖无欠。 小伙子脑筋是一个抵十个,聪明绝顶。业务上不说,上手非常快。难得的是: 人家说话做事行人情,滴水不漏。低调得偻伛俯墙,一点都没有二世祖的架子。很讨老人家喜欢。 “这么客气?说” “老师,最近医院里,不是在扩建妇产科吗?我想过去搭把手,所以我想不能像平时那样上班了,我想业务上接少点儿活,多跟点行政上的事。老师您看,行吗?” 老专家摆摆手道: “这事你跟我说不着,你得跟杨总说。我哪儿管得了?” “杨总也管,您也管。我是外一科,跟您混饭吃的,得您先同意了,我才好跟杨总说的,不是吗?您如果同意,我再去麻烦麻烦杨总,看看能不能哪个科调个人来,摊一摊我的班。” 李医生笑道: “只要有人用,随便你们怎么弄吧。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换来的人不如你这么能干,病人方面,可要损失一些罗。” “您抬举我!我算哪根葱?谁不知道外一,大手术都是您在做、您才是顶梁柱,病人们都是慕您的名而来。我一小喽啰,走不走,影响不了业绩的。” “小华,嘴甜不打紧。我是看你太拼了,业务上又要学,行政上又要学,你吃不吃得消哦?你别仗着你年轻,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休息的。叫你太太来帮帮你嘛。听说你太太是你同学,也是学医的,叫她来和你分担分担嘛。孩子不是有保姆在带吗?” 提到梁澄莹,华诤心里堵得慌,连连摆手: “她是享清福的命,我是劳碌命。不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华诤对于行政之类“公司管家”的事,是提不起兴趣的。他只喜欢专注于做好每一台手术、切好每一个刀口、缝好每一针。但如果是为了跟付一默见面,那些鸡毛蒜皮的行政琐事,立刻变得五彩斑斓。 最近分院的广告,明明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但小华总竟非要亲自跟这件事,分院的杨经理虽不明就里,但也乐见其成。 “我总觉得这个宣传片还缺点啥” 华诤摸着下巴道。 哟?老板不满意?付一默笑道: “我知道。” 华诤挑眉: “你知道?” 付一默道: “太无辨识度了。并不是创意的问题,而是——方向的问题。” “什么方向的问题?” “宣传片我做过很多,每个行业的宣传片都有自己的脸孔,做得再精美,都是那样子。如果能请明星,或者做软广就不一样了。” “做软广?你说赞助影视剧啊?” 付一默点点头,随即笑了: “我也知道那个预算太高。总之我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至于华氏宣传方向问题,我乱说的。” 华诤见她小心,便笑道: “咱们就聊聊,即使现在不做,也可以有个计划嘛。我就觉得你的提议不错,钱的事,我可以跟董事局申请。” 华诤转过旋转椅对着窗外,自己打断自己道: “唉呀,天都要黑了啊?几点了?” “七点十分” “这么晚了?饿了吧?咱们明天再弄吧,行吗?” “好吧。You are the boss.” 华诤站起来,拿起外套,笑道: “后面有家西餐厅,牛排很不错的。” 付一默收拾着纸笔电脑,面露难色。 “差点忘了,你不爱吃西餐的。我知道一家韩国菜,铁板烧,也还行,就在附近···” 付一默小声道: “那个,我想赶快点把这里弄完,吃饭就随便吃点吧?不是,你别误会,你吃你的,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去了。我回自己住的地方吃就好了。等晚上,我弄几个方案,等你明天来挑,行吗?这样节约时间一点。” 华诤心道:你都不去,我一个人闲疯了吗?。便道: “你回你住的地方,能吃什么有营养的?就外面吃点吧?”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付一默道: “我昨天炖了汤,今天再不喝就坏了。” 华诤走前一步,按了电梯: “有汤喝啊?那,我能跟你一块去蹭饭吗?” 站在他身后,付一默手捂住嘴巴,怕被他听到自己的哽咽。华诤低头看电梯按钮旁变动的数字,他的心提到了小舌头,他不敢回头,怕看到她冷冷拒绝的样子。 门开了,华诤抚住电梯门,让她先进,自己也跟着进,同时转过身、面对门外,按了按钮。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听到站在身后的她,说了两个字: “走吧”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她的公寓门口,她掏钥匙开门、换鞋,华诤也跟着进去。他注意到好像只有一双拖鞋,便问: “有适合我穿的拖鞋吗?” “没有,不好意思。就这样进来吧,不用换鞋,没关系的。” 她头也不回走向厨房,并没有看到男人脸上的笑容——只有一双拖鞋! 115老板和打工妹 这房间,一进门,过了玄关,左边是厨房,右边是一个盥洗室。然后就只是一整间大概叁十来平米房间。房间有一面墙打成了带电脑桌的书柜,另一面墙是整壁的衣柜。房间的尽头,挨着落地窗,便是一张对着大门的双人小沙发,和沙发后面一张横着的床。 华诤仔细地打量着——满地满柜的书、沙发上胡乱摆着些还带着衣架的衣服、稍显凌乱的书桌上放了简单的两叁盒化妆品、打开的衣柜门里全是女衣··· ···没有任何其它男人的物品。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没有同居,还是因为罗江去读书时把东西都搬走了。总之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一个私人感很强的女生单身公寓,一点男朋友的痕迹都没有。 “对不起,没有茶,这么晚喝咖啡又不太好,只有白开水了。” 她端着一个马克杯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他已自觉地坐在沙发上,只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翘着二郎腿,双臂打开搭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上,那阵仗,仿佛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日常住惯地方,一下子缩小了好多,她有点呼吸不上来。他也没有给她任何误会的空间——他接过水杯时,盯着她的炯炯目光,像要把她点燃、要把他们之间的蹉跎的岁月都付之一炬。 “我” 付一默道: “我去做饭了?” “我帮你!” “厨房太小了,你不要进来!” 她逃难似地冲进厨房,关上门。不一会,就听得里面油锅渐水、热炒翻烧。 华诤不是偷窥狂,真的不是。分开这么些年,他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思念着这个女人;他的大脑,一寸一寸地,幻想离开他的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样子,让他常常在深夜的恶梦中惊醒。 说来可笑,他从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学校的宿舍?那不算。刚进门前,他是如此忐忑,他想进去,但他又怕看到另一个男人的物品时,自己会发疯。 还好,并没有男人的东西。华诤心脏上裂开的伤口,迅速愈合了。 她在厨房,他可以放肆地窥探这房间的一切,每一个角落每一粒灰尘,不好动手,所以只要目光能到,他就绝不放过··· ··· 等付一默端着菜饭从房间里出来时,华诤正坐在她的书桌前,翻看着一本书。华诤看见她,合上书,笑道: “你看的书越来越难了。全是中文,看半天,我居然一个字没看懂!上大学时,我还以为我们差距比高中时小了,没想到又被你秒杀!” 付一默把菜放在书桌上,拾掇着: “看这种书要心静,和其它没有关系。你现在心不静,看不进去的。” 女人说完,又转身去端菜···叁个早茶碟一样的小碟子分别盛着烫青菜、西红柿炒蛋、芹菜炒肉丝,另外还有一碗海带汤。精致小巧,让人食指大动。 华诤挑眉: “炒这么多菜?你平时都吃这么丰盛啊?” “你来了才炒的。” “我没来的话呢?” 付一默把电脑桌上的书抱放在书柜里,腾出更多的空间: “没来就只吃海带汤。昨晚煲了,今早放冰箱的。” “海带汤也很麻烦啊。你生活到是‘食不厌精’。” 付一默舀了汤递给他,又给盛上一碗饭放在他旁边,笑道: “也不一定。其实常常都煮面条的,呵呵。” 华诤心一动:多少年,他没有享受过有家人把饭菜递到他手里的感觉了?也没有享受过,在家里,和和气气吃一顿家人做的家常菜了? 付一默拉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 “快吃吧,不合胃口哈?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炒鸡蛋,但今天太晚,超市关门了,这些都是之前买好放冰箱的菜,不好意思,委屈你了。你下次来,我买点你爱吃的做。” 华诤眼睛闪着光芒地看着她。付一默自悔失言,便自顾夹菜去了。 华诤吃了两口,道: “我不知道,你还会做饭,我们——你以前从没做过给我吃。” “那时候在学校,没机会。再说,去英国那一年,锻炼出来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情肠,华诤突然有点hold不住,嘴抖着,擦一把眼睛: “默儿,如果可以换,我真想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作一天的罗江!只要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么一说,付一默哪里还咽得下去?把碗筷甩在桌上,站起来背过身去: “你吃完赶快走吧。我下去买点东西。” “别!” 华诤拉住她的衣角: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付一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还真是简单呢。” 那要看是谁做的吧?——华诤见她说笑着缓和气氛,哪里还敢接话?安安分分地笑着,把她的碗筷递给她后,又重新端起碗吃起来。 “你,这么晚还不回去,家里人···你平时不在家吃晚饭吗?” 他往嘴里夹一大筷子青菜。含混地道: “没有,都是在外面吃” 好吧,原谅女人的八卦天性吧,付一默忍不住又道: “孩子呢?” “晚上我去带,白天我上班,都在我妈那边,保姆司机一大堆,还有爷爷奶奶管着,饿不着。” “你父母,搬到关洲来了?” 华诤筷子在空中停了停: “嗯。” “奶奶也来的?” “奶奶——奶奶已经走了。” 什么?付一默心一惊,她不知道要怎么问,却又抵不住心疼: “奶奶——?什么时候的事?” “哇,算来都好几年了,嗯,是我读大四的时候。” 读大四的时候?读大四的时候——不正是他们分手、他和梁澄莹结婚的那一年吗?付一默隐约联系起些什么,又不好深问。她看着他还在轻松夹菜的样子,心,像小火煎一样。“对不起”叁个字绕在舌尖,她没脸说、她怕说了就收不住。 华诤发现了女人的异样,转脸时,发现她眼睛里的水晶色潋滟,便忙笑了笑: “没事了,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华诤本想扮扮可怜的,可是,他舍不得她为了他而哭: “我爸妈另外买了房子的。一起住,不习惯。特别,我和梁澄莹又——”要离婚了。 不行,付一默这个女人,心较比干多一窍,他们共事才第一天,暂时还不能跟她说他“离婚”的事,免得让她自己代入角色,然后把她吓跑了。 她就是只受惊的小兔子,现在每挨近她一步、每多透露一点信息、每缩小一圈进攻范围···都要精准地掐捏时机,不能急功近利,否则将会南辕北辙、欲速不达。 见华诤顿住,付一默把眼泪吞回肚子: “那孩子在你妈那里吃,澄莹呢?也在你妈那边?” 华诤耸耸肩: “谁知道呢?偶尔去吧。一个月叁十天,她有叁十叁天都在外面玩,我哪知道她在哪吃啊?而且她好像都在减肥,不吃晚饭的。老实说,我两叁个月见不到她一面,她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啊?两叁个月见不到一面?五好家庭长大的付一默,对华诤的生活瞠目结舌。 “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石头,大名叫华凯岩。都爷爷取的。呵呵。” 付一默点头道: “说起来,石头有叁岁了吧?” 华诤笑道: “叁岁多了。” “有照片吗?” “啊?” 付一默道: “我想看看石头的照片,有吗?” 华诤翻出手机,在手机上划拉了好一阵,付一默道: “你在干什么?开个手机开那么久!” 华诤把手机递到付一默眼皮底下: “急什么?” 手机里的小帅锅,摆着POSE朝镜头摆着又淘又灿的笑容。付一默一张一张慢慢地翻看,微笑道: “像你!像高中时候的你,一模一样!” 华诤见她翻了几张照片,忙一把把手机抢过来道: “别看了,吃饭!” 付一默嗔道: “我还没看够啊!你干嘛?你——你是不是手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我看?” 死丫头,就你精!妈的,手机里全是你的照片和视频,能给你看吗?那我还能有什么底牌?那不全露馅了? 华诤笑道: “别疑神疑鬼的。别忘记了:我是你老板、是你的甲方。我能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你一个小打工妹,管起老板来了?你分一下庄闲、搞清楚主次,行不行?” 付一默尊重他的隐私,不再和他争执。静静看着吃得香甜的他发呆。 见她没怎么动筷子,碗底朝天的华诤奇道: “怎么,你不吃吗?” 付一默道: “我,我吃好了。你都吃了吧。我再给你盛碗饭?” “饱了。” 华诤笑着把碗递到她手里: “但是可以再来碗汤。” 他喝汤时,付一默已经在捡碗了。华诤喝完,擦了嘴,卷起袖子道: “我来洗碗” 付一默不吝鄙夷: “你会洗吗?” “小瞧我了不是?上大学那会儿,我不是自己洗吗?能有多难?你教我嘛。” “好吧,你好像都在食堂吃饭的吧?是食堂阿姨洗碗好吧?” 华诤笑道: “唉呀,你就别戳穿我了。安森说,洗碗是家里的大活,我也想学着点。” 付一默脸色暗了下来: “不用你洗了,太晚了,你回去吧。” 华诤笑容立刻风卷残云,脸上画满了灰败。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表情了?一脸日本卡通范,低垂的睫毛下,可怜巴巴的眼神,像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崽子。屋子里弥漫着怪悖的安静。 付一默抵不住心疼,正要张口,却被华诤抢先说了: “那,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可以啊” 华诤的脸色舒展开,像瞬间又活了过来。他得陇望蜀: “那以后呢?都能来蹭饭吗?” 不知为什么,她虽然不主动,但以前,一些连华诤自己都觉得无理的要求,她总是会出乎意料地答应。所以,华诤有种不明所以的预感:今天,她也会答应。 果然,她呆一下,慢慢道: “可是,我有时候太忙了,只煮面条。” “喝白开水都要来!” 116和富二离婚(上) 送他出去,付一默关上门,靠在门上,无所顾忌地大哭出声。 接他的生意,有陆运红的唆使。可是,她扪心自问,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心和软弱呢? 她是太贪心了。 见到他时,这些年千辛万苦才修筑起来的城堡,在瞬间崩塌。不知是该怪一辈子太短、还是该怪忘记一个人太难?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她都在克制,不让自己扑到他怀里,吻他、抱他、用行动表达自己这些年的思念和愧疚··· ··· 她实在不该答应他,让他每天都来吃饭。她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撑那么久。可是,当他满不在乎地说,每天都在外面吃饭时,她的心都揪起来了。她已经不能像梁澄莹一样,给他生儿育女了,给他做顿晚饭这样微不足道的要求,她还要拒绝吗? 华诤从付一默公寓出来,才拔通了杨律师的电话: “杨哥,什么事?” 杨律师道: “老板,说话方便吗?” 华诤道: “刚刚不方便。现在我都给你打过去了,肯定方便了,说吧。” 杨律师道: “梁小姐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您家楼下的保安打电话给我说的。应该是今天下午六七点钟左右回来的。他还拍了照。” 华诤道: “知道了。我会联系她。叫她去办手续的,你作好准备就好了。” 杨律师迟疑道: “老板,那个——” “怎么了,有状况吗?” 杨律师道: “从照片上看,好像梁小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送她回的家。” “什么?把照片发给我看。” 杨律师忙解释道: “那个男人只是送她到家门口,没进去。应该没有什么。” 华诤笑道: “杨哥,没事,别担心,我就是问问。如果她在外面有人,你的活,不是更好干吗?” 梁澄莹这次回来,华诤父子就再没踏入这个家半步。好像连两个人生活必需品都搬走了。她想去婆家看看儿子,又觉得有点呕心。婆家她可以随时去,只是她并不想见那家人。 她烦。她根本没办法和岑兰待在同一个屋檐内。她总觉得岑兰在给她脸色瞧、华诤也在给她脸色瞧。他们一家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欺负她,都不是好东西! 第二天,几个朋友约一起去吃茶点。梁澄莹没心情。但要她坐在家里煲电视剧,她更没心情。想到医院找华诤闹一场,打电话却被医院告知说他不在。梁澄莹才发现,自己对华诤的现状,两眼一摸黑。 然而,更让她担心的事,是她今天打开手机时,发现卡上的余额,还和上次一样。她手里,是华诤的工资卡。华诤的工资,每个月从八万到十万不等,每个月都是一号发。最迟不会迟于五号。但现在都超那么多天了,钱竟还没有到账。 虽然家里还有两个门面一套房子的租金,也是她收。但床头千万,不如日进分文。如果华诤真狠心断了她的这笔收入,她不给华诤打电话都不行了。 拔通了华诤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劈头就问: “华诤,你也太没良心了,你要用这种下叁滥的手段来对付你老婆、你孩子的妈?!” 华诤把电话拿得离他的耳朵一尺远,等她这顿骂过了去,再又把电话拿近: “有话好好说。你干什么又骂人?” “你还好意思说你!你工资为什么没发?你不要告诉我:华氏的财务,连老板的工资都忘记发了?!” 华诤提高音量: “好,我不跟你在电话里吵。你过来找我。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不,还是算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华诤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今天来接她的,是一辆商务车,司机开车,华诤坐在后面,打开门叫她上来。上了车,梁澄莹习惯地摸出手机要玩,华诤几次张张口,但看她玩得沉迷,想到闹僵起来不安全。便静静地把车开到委托律师的写字楼处行驶。 中途,梁澄莹对着手机道: “怎么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上账?你故意的,是不是?” 华诤皱皱眉道: “故意什么?” “你抽什么疯?” 梁澄莹一甩手,手机砸在对面档风玻璃上,又弹回来: “你蒙谁呢?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你的工资是我和娘俩的生活费,是那个狐狸精要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你这是要断我和我儿子的生路,是不是?好,华诤,要撕破脸是不是?你们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华诤心里的火按了又按。不行,不能再激怒她了,今天是来谈正事的。必须要先把她稳住。他在心里慢慢给自己顺了会气,才按住脾气,道: “唉,我也不想再给你解释那么多。至于钱的事,等会谈吧。” 这时,梁澄莹才发现在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下停车场。 “去哪?” 华诤没接她的茬,只打开车门,拔起电话来: “我们到了,你们在哪?” 不一会,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上了车。梁澄莹道: “华诤,他们是谁?你这是要干嘛?去哪?” “不是说要这个月的零花钱吗?去了就有了。” 即使觉得情形不对,梁澄莹还是被男人抛出的理由说服了。 两个上车的男人,打开公事包,拿出文件。梁澄莹明白了: “怎么,华诤,谈离婚啊?你休想!停车!!” 那个年长一点的男人看了看华诤,华诤对他点点头,男人挡住梁澄莹的拍车窗的手道: “梁小姐,来都来了,听听我们说,行吗?离不离,在你和华先生。我们不能帮你做决定,但你可以先听听我们的条件,对不对?” “呸,你算老几!你跟华诤说,叫他别做梦了!” 那男人却还微笑道: “我姓杨,是华先生的代表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旁边一个小律师早递上卡片。梁澄莹抱着手,双眼望着天。 “是这样,梁小姐。这里,这华先生这个月给您的赡养费。一共十万人民币。” 梁澄莹正伸手出去接支票,杨律师却缩回了手: “咱们先坐好,不在车上闹,行吗?” “算你狠!” 梁澄莹一把抢过支票 “梁小姐,你受过高等教育。您应该知道,根据婚姻法,你和华先生如果分居两年以上,哪怕您不同意,法院也会判离婚的。” 梁澄莹冷笑道: “那就两年以后再来找我!” 杨律师道: “那对您来说,可就赔大了。现在您和华诤名下,有两套房子、两个门面。” “等会儿,什么叫‘我和他名下’?那两个门面是我的,是我婆婆给我的生子奖励,关他什么事?” 杨律师笑道: “但法律上不是这样说的。这是你们两人结婚以后,受人馈赠的财产,是夫妻共同财。何况,这两个门面,都写了您和华先生的名字。对您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一人一半。还有现在你们名下的叁辆车,买的时候总共两百多万。也是一人一半。” 梁澄莹正要反驳,杨律师却没给她机会: “但是,现在只要您肯协议离婚,这两套房子、两个门面,还有这叁辆车,以及所有家里的珠宝首饰和东西,华先生都愿意转到您的名下。他净身出户。” 梁澄莹道: “他当然愿意‘净身出户’了。他在乎这点东西?!” 杨律师笑道: “话不能这样说,梁小姐。这四处物业,现在市值叁千多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华先生愿意全部转给您,已经非常慷慨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离婚,两年以后,法院判离婚,我以我的专业操守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这样的利好条件。您读那么多书,这点道理,我相信您是明白的。” 梁澄莹道: “华诤,你不要以为买了几个破律师,就能说通我!” 华诤再向杨律师点点头,杨律师瞧着梁澄莹的气色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强硬了。便又道: “最重要的,是关于华凯岩的抚养权。” 梁澄莹变了脸色: “华诤,你别做梦!儿子我不会给你的!” 杨律师推过平板电脑,道: “梁小姐,您听我说完。作为华先生的代表律师,我们当然是想争取华凯岩抚养权。现在华凯岩一个周期七天,都是主要生活在其祖父母华瑞军和岑兰处。这点您不否认吧?还有这些,是孩子六一儿童节的照片、开学报名的纪录··· ··· 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一些视频,您看,都主要是其祖父母岑兰、华瑞军和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当事人——华诤先生在负责,对不对?老实说,自从华凯岩上幼儿园以来,您只送过孩子一次,接过孩子两次,对不对?孩子断奶以后,您从来没有带孩子睡过觉,对不对?” 梁澄莹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道: “你干什么?华诤,你别做梦!儿子我不会给你的!我不会给你的,我不会给你的!” 她重复说着这句话,仿佛以此便能增强说服力。杨律师举手示意,一个小律师忙在平板电脑上点开另一个文件。 杨律师把平板推到梁澄莹眼前,笑着道: “梁小姐,照片里的这两个人,您认识吧?” 这是——昨天彭贤俊送她回家、帮她搬行李的照片。梁澄莹勃然大怒道: “这个,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拍的?!华诤,你找人跟踪我?!!!” 117跟富二离婚(下双更) 杨律师道: “别说‘跟踪’那么难听。只是偶尔被我们拍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律师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杨律师笑道: “不错。梁小姐,如果您非要闹上法庭才罢休,你看看这照片,您说,谁会比较吃亏呢?” 梁澄莹扑到华诤面前,泪流如泉: “你们给我住嘴!华诤,你别听他们乱说!这个人只是我一个朋友,昨天我回国后,和他吃了一顿饭。然后他只是送我回家,我连家门都没让他进。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华诤扶着梁澄莹的双肘,把她推回座位上,道: “别哭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澄莹,你觉得你的眼泪,在我这儿,还有任何积极的作用吗?” 梁澄莹擦着眼睛道: “是,我在你心里是信誉扫地。但是华诤,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真没有!你要相信我!” 华诤缓缓道: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就见仁见智了。但是,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以后,你没有和别的男人上过床。” 啊???梁澄莹顿住: “什么?你相信我?” 华诤笑道: “我相信你。我信你没有跟照片里这个男人,或任何其它的男人上过床——至少结婚以后没有。因为你不敢!你不敢和别的男人上床,对你来说成本太高了。你机关算尽才得到这一切,你冒不起这么大的险。 但是澄莹,我要告诉你:第一,你跟不跟别的男人上床,我根本不在乎;第二,我相信你,没有用。得法官相信你才行啊!杨律师这里,还拍了一些更能引起误会的照片,你,要看吗?” 梁澄莹理了理思路,才半睁眼睛道: “华诤,你的意思说:你相信我没有给你绿帽子戴,但是,你还是要用这一点,作为威胁我的砝码?你还是要让你这个人渣律师,说服法官——是我出轨在先、栽赃陷害我吗?” 华诤只是淡淡地笑。梁澄莹咬牙切齿地道: “华诤,你好卑鄙!你无耻你!!” 华诤笑道: “过奖啦!这不都跟你学的吗?‘卑鄙无耻’四个字,都是你梁澄莹,手把手,一个字、一个字,教给我的。杨哥?” 杨律师接过话来道: “梁小姐,我和我的当事人,对您,绝对没有任何恶意。相反,我们很善意的。孩子如果判给我当事人,您是孩子的母亲,您随时都可以去探望孩子。一切照旧。 您要接孩子和您一起住几天、过过节日,只要和我当事人华诤先生商量过,都可以。总之,对您的生活、对您和孩子的联系,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你不用负责孩子的任何开销。此外,华先生还愿意支付您的赡养费,每月八万元人民币。 但是,如果您还是要坚持争孩子的抚养权,我可负责任地告诉您,按您现在的收入和陪孩子的时间来看:您的赢面很小。何况,我们还有一些您不愿示人的照片,给法官参考。” 杨律师说完这话,故意留了一段空白,给梁澄莹思考‘不愿示人的照片’中的深意,才又接着道: “而且,到时,不管您有没有打赢官司,所有孩子的支出,您作为孩子的母亲,您都要负责一半。您也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开销不是闹着玩的。另外,这八万的赡养费,我们就会收回。按市价,给您最低生活保障。 而且这最低生活保障,到您再婚时,华先生就不会再支付了。” 杨律师顿顿,笑道: “梁小姐,这个条件,非常优厚了。我的当事人华先生,现在账上的收入只是每月五千块。如果是换作其它律师,最多也只能跟您争取到最低生活保障的赡养费,大概——” 杨律师看看旁边的小律师,笑道: “两千块钱左右吧?可能还没有那么多。” 小律师递上几份打印文件。 杨律师翻开文件,指着上面的条款,对着梁澄莹道: “要两千块,还是要八万,您想清楚。您看这一条,我的当事人非常慷慨,这里说清楚了,不管您以后是否再婚,这每月八万的赡养费,不会变。 华先生甚至愿意为您投入信托基金,不管你再不再婚,这笔赡养费,会一直支付到您百年之后。也就是说——终生领取。但是如果您现在不签字,这笔钱,就没有了。我们——” 杨律师看了看华诤的脸色,道: “我们可以给您叁天的时间考虑,在此期间,您大可咨询其它律师。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再有比这个更有利于您的离婚协议出现了。当然,我们也有我们的条件:就是请您在叁天之内,到民政局签字。当然,您愿意现在签,更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你不愿意离婚,这所有的条件,我们都会收回。 梁小姐,这场官司,真的要打,只会是两败俱伤。特别是您,现在签,四处物业、每月八万到终生的赡养费、及家里所有的财物,都是您的。 如果要打官司,您最多得到两处物业、每月两千赡养费到再婚。更何况,梁小姐,我们会全力去打这场官司,两处物业和两千的赡养费,随时会泡汤的。就算‘钱’您输得起,女人这两年的青春···岂不是太可惜?” 杨律师说话间,车子已停了下来。小律师道: “师父,到了。” 四个人都朝窗外看去——“民政局”。梁澄莹等到车停稳了,就要去开车门。杨律师道: “等一下,梁小姐,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如果您还是坚持打官司,那么由于我的当事人华先生还在欠着一些债···” 梁澄莹道: “等等,等一下,你说什么?你说什马??你说华诤欠了一些债?” 杨律师笑道: “对啊,不计利息,华诤先生欠了岑兰女士和华瑞军先生夫妇九百二十叁万块人民币。这钱,是用来给你们买婚房用的。就是现在你们住的临江帝景小区的这套房!有岑兰女士给华诤先生打款的银行凭证、有华诤先生的亲笔借条。赖不掉的。 您一说,我还想起来了。这套房子是您和华诤先生的共同婚后财产,所以,你们的债务也是共同的。所以,摊到您头上,您的债务是四百六十——” “华诤!!!” 梁澄莹拍案而起: “你疯了吗?!你非要做这么绝吗?你信不信我拉着你儿子一起去跳楼?!” 杨律师忙道: “梁小姐,别激动,这笔债,岑兰女士还没追究。没说要华诤先生和您还钱。我跟您解释,只是想表达:最近,我的当事人华诤先生,将会用他的收入来还账,不会再付给您赡养费。直到官司结束。所以,如果您现在和华先生进去签字,你的经济损失,将会减小到零。” 小律师陪笑道: “梁小姐,我师父,为您真是做到鞠躬尽瘁了。” 梁澄莹恨恨道: “好,华诤,你厉害,叫两个外人来欺负我!我跟你说,要离婚可以。什么每月八万?别跟我扯犊子!我要一千万现金,拿来,就离婚。” 华诤道: “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多现金。有点诚意好吗?每月八万,你要,就拿走。不要,我也没有办其它办法。” 杨律师道: “别争了,梁小姐,您肯现在进去办手续,华先生会马上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要提醒您:这份协议,只有叁天的有效期。叁天一过,我们就只有在法庭上见分晓。到时候,你分到的财产不但会缩水,而且您还会背上近五百万的债务。这道数学题,您会算的,对不对?” 梁澄莹开车门走后。杨律师坐在华诤对面,笑道: “老板,我觉得···” “什么?” “作为您的律师,我有义务要提醒您,那个,刚刚梁小姐说的,一共一千万,其实···” “杨律师,您有什么话直说。” 杨律师笑道: “好,其实我觉得这样更合理。你可以算算这个账。华太太今年才二十——二十六,对吧?您每个月给她八万,一年就是九十六万,到十年,就要付出近一千万。这样算来,如果现在一次性给她,您可以省很多钱呢。而且也免得麻烦。您觉得呢?” 华诤长长叹了口气,道: “账是这样算。但,唉——杨律师,要不您先按我的意见办,如果她实在不同意```一千万的事,再说,行吗?这个女人,提任何要求,都不能马上答应,否则她会得寸进尺的。” 杨律师哑了哑,不知做个什么表情,才配得上这个当事人的打算: “华先生,您——呵呵,您好真是个好心人。但是,心肠太好了,未必是好事。” 华诤道: “谢谢您好的忠告。这些东西,也麻烦您不要给梁小姐说透。” 杨律师正色道: “这是自然。为客户保密,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放心,我相信这么优厚的条件,梁小姐,她会想通的。我这几天,会催着她。我的徒弟会随时和她保持联系,只要她答应办离婚手续,我们会立刻请您来这里。那我们下车了?” “我叫送送你们?” “不送了。您的时间宝贵。我们自己回去。” 杨律师的徒弟看着商务车远去的背影,道: “师父,咱们既然有‘更能引起误会的照片’,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和梁小姐谈判呢?如果我们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时间上,不会更高效吗?” 杨律师笑道: “小崽,要不怎么说你嫩呢?哪有什么‘更能引起误会照片’?要有,不早拿出来了,还等你说?兵不厌诈。华老板恐吓恐吓他前妻、敲山震虎而已。你呢,慢慢学吧。” 梁澄莹和彭贤俊四处找律师事务所问了,最后找来的律师,了解了情况后,也向她说明了,华诤开的离婚条件,确实比他们能争取的还要好。 梁澄莹无法,也就只好答应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民政局签字后,华诤不但立刻在之前谈好的离婚协议上签字,还另给她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说是,是今年给她的额外旅游补贴。 和梁澄莹从民政局出来,华诤觉得一直披在身上,那张又湿又脏又臭还爬满蛆虫的千年老蛇皮,一下子就被抖入烈焰焚毁。整个人,像在高山茂林的清泉里游泳。那种甘甜酣畅、身轻如燕的清爽,好像让他重新获得了可以聆闻鸟语花香的能力。 118女神摇变女汉子 接下来的日子,华诤果真天天去付一默那里吃饭。有时她在医院拍摄照片,两人就一起下班。有时她也去接别人家的生意,回来时,他都在她公寓楼下等了。 她有时要去超市买菜,他也和她一起。开始她旁若无人地买。不过后来也问他意见,问他想吃什么、买什么食材。 他的“意见”渐渐从食材发展到日常用品,推着购物车,告诉她纸巾没有了、水果该买了、或是要买几盆花放阳台、给他准备一块洗脸的毛巾——吃饭之前,洗把脸不过分吧? 再来就是要他用开品牌的洗面奶、他爱喝的咖啡、他要用的伞··· ···总之,不到两周,在她的公寓,他的私人物品和对房屋摆设的意见,大有“鹊巢鸠占”之势。 华诤没探测到她的边际,便舐糠及米,吃过饭,常常找些话题,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或干脆在她电脑上,和她一起追完一集电视剧再走。 以前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付一默虽然没有主动做出过什么亲近他的举动,但也很少拒绝他的要求,即使有时他的要求很过分。 但这一回不一样,她是有男朋友的人。罗江是什么样的人,华诤不清楚,但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男人,都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人——特别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前男友时——搞什么孤男寡女的“晚饭契约”的。更不用说还一起下班、买菜。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华诤也没有看到付一默和谁讲过什么神秘的电话。 华付两人谈恋爱时,华诤可是一天至少给她打叁五个电话,正常的时候,平均两小时一个。 综上,有一个“可能性”渐渐在华诤的脑海里脱落成型,清晰无比——她和罗江已经分手了——这是几乎唯一的解释。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不敢问、不敢求证。 和付一默的关系,只能暂时保持现状、见招拆招。人,在懂得了什么叫“来之不易”后,就会变得更加瞻前顾后。 华诤跟了关洲分院的行政,主要就是为了多见见付一默。即使晚上吃饭时也会见,但只要她来的日子,华诤上班都比较早。今早才到医院,就看到广告公司的两个伙计已经在新妇产科里外,收拾工具了。华诤便走进大厅,对其中一个伙计道: “唉,帅哥,你们付工还没来吗?” 小伙朝天上指指: “那不是吗?” “什马?!” 简易梯子靠在墙上,付一默穿着牛仔裤、长袖T-shirt,骑在人字梯顶端,一手按着指示牌,一手向后弯、像托机关枪一样托着电动螺丝刀。随着电钻“呜呜呜”声——她正往门头上钉指示牌的钉子呢。 华诤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眼,又不敢大叫她下来,只得站在下面,给她扶着梯子。 有时候华诤真的搞不懂这个小女人——爬到二楼高的地方去钉东西?这不是膀大腰圆的农民工兄弟干的粗重活吗?什么时候被这个细皮嫩肉、弱柳扶风的小女人呛了行? 她的家境不算差,她是留英回来的女硕士。她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的生活方式。可是为什么她偏偏就要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呢? “你条件才不好···你学习不好”——高中时候的她,就是那样睥睨凡尘不可一世。现在她参加工作了,那种”质优生”的矜骄演变成了“女汉子”的野蛮。也许就是她这种泼辣的韧性,把他迷得“长相思、催心肝”吧? 姚冰琳赶过来,对着华诤道: “华医生,您在这儿呢?妇产科那边有个病人要转到外一来,请您去看看。” 华诤眼睛还看着上面付一默的操作,低声道: “妇产科?哪跟哪儿啊?怎么找得着我?” “那个,前几天有个剖腹产,已经出院了的。今早回来,说肚子上缝的针露出来了。现在正在妇产科闹呢。” “是缝的‘线’露出来了吧?” “是是,是线露出来了,不是针露出来了。” “我说嘛,是针的话,还能有得闹?直接太平间了!” 华诤出口大气,咬牙道: “不用说,又是曾医生的杰作了?” 姚冰琳不敢接话。 华诤看看付一默,又看看手机,恨恨道: “跟她说皮下不能用粗线、皮下不能用粗线!她的医生执照是哪个白痴给他发的?!简直丧尽天良!转过来,抬到外一的手术室去。我看看。你,去叫护士长在手术室,把东西都准备了。我马上来。” “全麻还是半麻?” “全麻。和剖腹产一样。” 华诤朝旁边一个护工道: “大哥,麻烦你过来替我扶着梯子。” 和护工换了位置以后,华诤又道: “付工下来后,麻烦你叫她到外一办公室来找我。我有事找她。记住,不能让她再上去了。” 华诤到手术室,把病人伤口剪开,重新缝了针。做完手术,刚到门口,见姚冰琳已经在那里东张西望了。 “又什么事?” “那个···广告公司的那个什么付工,头被打破了,流了一地血,请您去看看呢。” 华诤顶梁骨走了真魂: “什么?在哪?” “外一,您的办公室” 华诤甩开大步边跑边问: “怎么搞的?我不是叫人看住她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好像是她下来的时候,被她自己拿上去的电钻打到头了。” “这死丫头!” 华诤屁滚尿流地赶到外一科时,见付一默正坐在椅子上,头上、脸上、衣服上血迹斑斑。 旁边一个护士见华诤来,忙抬着盘子走上跟前。 华诤来到付一默面前,从护士抬的医药盘里捡出棉签,蘸了碘酒,给她把额上的血迹擦干净,道: “不要怕。伤口很浅,额头上毛细血管多,只要有点磕碰,看着出血多,其实没什么的。” 付一默道: “要缝针吗?” “不用。” 姚冰琳道: “不用缝针的话,我来吧?” 华诤给付一默擦着伤口,头也不抬: “不用。我来。默儿,你的身份证在哪?” “在我包里” “拿出来,给姚护士。小姚,麻烦你去给付工挂个我的号,我给她开点消炎药。” 付一默笑道: “怎么,一定要挂号吗?” “不挂号开不了药。哼,你还有心情笑?对了,这个是药费。” 华诤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姚冰琳。付一默又笑道: “哟,华老板,这不是你家的医院吗?你也要给钱啊?” 姚冰琳笑道: “都是走电脑系统,没办法的。” 华诤冷笑道: “已经没收你看诊费了,还要啰嗦?” 他站在她前面给她擦着伤口,他的健硕身躯离得这么近,做手术时的帽子还戴在头上、蓝色手术制服还没来得及换,有热量从衣服下蓬发出来。特别在姚护士带上门的瞬间,两人独处的张力突然凝聚得很浓烈——比在她家里吃饭时还浓烈。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也常常站得这样近,不过那时候只是死皮赖脸地跟她套近乎。并不像现在,被外科医生熟练的专业衬托得雄风凛凛、不怒自威——MAN爆了! “其实” 付一默想说点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这种无声的暧昧: “听那小护士说,你刚刚去做手术了?什么手术?” “咳咳咳” 她听见他的声音哑得出沙,他怎么清也清不走: “帮人擦屁股的手术。” 付一默听得不对,抬头看他,又好气又好笑道: “华诤,你在哭吗?” 华诤凶道: “关你什么事?!别动来动去啦!” 付一默见他哭得下巴都红了,便道: “快别这样了。我没事的,我都不疼!快别哭了,一会人进来,看见多不好!对了,你说你刚刚做的什么手术?说给我听听嘛。” 华诤吸吸鼻子道: “前几天,有个孕妇来剖腹产。缝针的时候,我们妇产科的那个曾医生,用了粗线给人家缝子宫。粗线只能缝表皮,皮下是不能用粗线的。用细线缝,材料容易被身体吸收。也会缝得更细致。 果不其然,那个粗线的线头,就从产妇肚子上的伤口处钻了出来。没几天那个产妇家人来闹,那个曾医生就把线头强行从伤口塞回去,还给人吃止痛药。结果这几天,线头又蹦出来了,伤口还化脓了。” 付一默失声笑道: “还有这种事?那曾医生也太马虎了吧?所以你刚刚是怎么处理这个手术的呢?” 华诤苦笑道: “就把她缝过的针,全拆了。重新给人家缝过。所以麻药不能随便用,如果那个病人不是吃那么多止痛药的话,她的反应就会灵敏一点,不至于等到伤口化脓才来医院。” 付一默笑道: “那现在怎么样了呢?严重吗,那个病人?” 华诤道: “重新缝了,消消炎,休息好,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119最拽打工妹 付一默叹道: “那就好,幸亏有我们华医生在!悬壶济世啊!唉,华诤,其实,我有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这么喜欢学医,为什么当时不读研?我们那么努力才争取到的名额——你当时保了研的。” “家里事多,走不开。” “有什么事,能比读书更重要?学了医,一定要多读书的。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说‘学医不怕文凭多’,还说,你的梦想是做胸外专科医生。以前,你不是张嘴闭嘴,都‘胸外’、‘胸外’的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华诤提高音量: “不读就是不读,谁说我喜欢读医?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何况,我现在也可以朝胸外的方向发展。你不要成天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行吗?你觉得我就该围着你——围着你的思想转,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付一默” 华诤截断她的思路: “如果我知道,你做广告这么危险,我不会把华氏的单给你的。你最好小心点,如果这样的意外再发生,那我就撤资。” “呵呵” 付一默试图用笑声打破他吐出的冷空气: “华氏订金都付了两期了,你不会撤资的。” “哼” 他只回给她一声轻蔑的冷笑。 好吧,华老板哪里在乎这点钱?付一默暗嗔自己愚笨而制敌无方,不能知己知彼。 “好嘛,我会小心的了。华老板,赏口饭吃嘛,拜托了!” 她是在求他吗? 她以前只求过他两次——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曾经一身铮铮傲骨、见了金山银海也岿然不动的女孩,为了一个对他来说,轻如鸿毛的订单,居然又开口求他了。 原来她开口求人的时候,也可以这样软糯可爱,娇嗔满面。华诤的心,又痛又酥。怎么办?如果她再这样张口求他,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也找个梯子来,爬到天上去、给她把月亮摘下来。 华诤从盘子里拿出纱布和胶布,半俯下身子,鼻尖对着她的额头,用纱布贴着洗干净的伤口。两人离得这么近,他又可以闻到她秀发间,有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一双大眼睛,好奇宝宝一样盯着他的嘴唇和下巴: “还要贴纱布啊?会不会留疤?” “现在知道怕了?看你还敢不敢成天,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是因为我们的师傅堵车了,还没有来,我怕耽误工期,就把能做的先做了。华总,‘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出来做事,拿了人家钱,就是天大的事。我可不想让你说,我们白拿钱不干活。” 她小小声辩护着,医院开在关洲的市区——这样的地段,只要一天不打开门做生意,就意味着开着大闸门在往外泼钱。 “豁?别栽赃。我可从来没有说‘你们白拿钱不干活’。” 他嘴唇的形状比较缓,棱角平滑,像两条肉蚕。远观的时候,只会觉得有点娃娃脸。唉,这个人,再过二十年,大概也不会被岁月雕刻出什么痕迹吧? 他说话时,整齐的白牙只露出两道亮弯,看上去——非常可口。付一默不禁回忆起以前和他接吻时,那两排牙齿尝起来的味道···死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付一默觉得自己变成了传说中饥渴的“腐女”了。 华诤误把她的沉默当成是害怕,又柔声道: “没事的。只是贴贴纱布,不会留疤。结了痂,掉了就好了。你要相信人身体的自愈能力。” “哦” 她乖得像一只小猫咪。 “好了” 华诤回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面镜子,递给她: “瞧瞧” “什么时候能好啊?” “叁天吧” 付一默举着镜子,侧侧左脸,又侧侧右脸,最后把伤口凑上去,开心地道: “哟,清理得好干净哦。我刚刚感觉流了好多血,还以为伤口有多大!原来一张小纱布就贴完了?” 华诤冷冷道: “所以,你觉得还不够,是吗?” 付一默愣了愣,嗲嗲道: “能好好说话吗?那么凶干什么?有件事,我一直想请教你” 华诤挑挑眉: “不敢当。您说” “这几天,我在华氏进进出出。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你家医院的生意,特别好。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我以前去其它的私立医院,简直门可罗雀。但是他们居然是盈利的! 可是华氏,你看,进进出出的这么多人,像公立医院一样——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商业诀窍吗?你记得那天吗?我有个朋友的父亲要来住院,还要我跟你说一声,要一个床位。其实当时我觉得好惊讶,居然私立医院,也兴找关系要床位的!是怎么回事?” 华诤笑道: “其实没有什么商业诀窍。就是真心为病人看病而已。我妈经常跟我说‘人心换人心,是金子换金子。只要咱们真的为病人着想,不愁办不了百年医院、千年医院’。” 付一默笑道: “你这话说的!难道其它医院不是真心为病人看病?” 华诤耸耸肩: “都是同行,我不好说人家的不是。等你忙过这一阵,你过来陪我一起上上班,你就明白了。你观察力这么强,会懂的。” 两人正说着,姚冰琳就开门进来了,把药递给付一默。华诤拿自己的茶杯递给她,看着她就着水把药吃下去。 电话进来,付一默举起手机:“什么事?哦,好的。我和你们一起回去。马上下来。对,我已经搞好了。” 男人奇道: “你跟人家说‘回哪里去’?你还要回去上班?” 付一默收了线,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不然呢?” 华诤突然吼道: “你受伤了你还要去上班啊?你要钱不要命了?!” 付一默小声抗议: “这点小伤···” “小伤?你没听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在一旁的姚冰琳笑道: “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是她的医生,我说她的状况不能去上班,就是不能去上班!” 哇,搞权威压迫啊? “晚上你也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付一默忙去看姚冰琳——姚冰琳眼珠子转了转,根本就没有要遮盖自己的惊魂甫定。 “你这么有空,不如陪我去看房子” 他的话,一句接一句,最日常又最隐私。等于明明白白在给旁人宣布,他们有什么苟且。 付一默捉襟见肘,不知如何应对。只干笑道: “看什么房子?你不用上班吗?” “我今天休息。” “你今天休息吗?” 华诤冷笑道: “我说休息就休息。” 哟,“老板范”终于露出尾巴了? 可是,付一默没有搞懂他的逻辑——不准她上班勉强情有可原,但为什么她要陪他去看房子?当着外人,她又不好问。只听得华诤在出去的路上丢下一句话: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休息室换件衣服。” 等两人从医院里出来,上了车,付一默才问: “要去看什么房子?” “我住的房子” “哦。” 要带她去他家吗?梁澄莹会高兴见到她吗?虽然他们算是清清白白。但是,怎么的,她也是他的前女友——这,这不是很怪吗?反正换她作梁澄莹,付一默是肯定不能接受老公、把前女友当朋友一样带回家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不去了吧?澄莹···她,我觉得有点不太好。” “澄莹?” 男人还作状况外状: “关她什么事?” “你不是说要去你住的房子吗?” 华诤听了,只笑笑道: “先送你回家,把衣服换了。你看你这一身血!” 也没有一身血吧?只有一点点。 到家换了衣服,付一默对站在阳台上抽烟的华诤道: “走了。” “你户口本带了吗?” “啊?” “你是说我的户口本吗?” “是啊。” “带户口本干什么?” “没什么。出门在外,户口本身份证,都要带好。免得要‘证明你妈是你妈’。快去把户口本带好。” 这种小事,付一默也不想忤他的意: “哦。” 两人走到玄关换鞋时,华诤道: “怎么了?不准你上班,你不高兴了?” 付一默笑道: “没有不高兴啊” 华诤道: “付一默,你不高兴,我看出来了,不用瞒我。为上班的事,不高兴?” 女人笑道: “哇,华总这两年果然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啊!” 华诤道: “怎么了嘛?怎么不高兴了嘛?” 付一默迟疑着又笑了: “我说了,你又要说我是‘打工妹,管老板’了。” 华诤道: “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记仇了?说嘛!我巴不得你管我呢!快说,什么事不高兴?” 付一默轻叹道: “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啊?是这壶不开啊? 华诤道: “你不喜欢我抽烟?” “也没有不喜欢啦。你是我老板、是我的甲方,我哪里管得了这个?” 华诤嗔道: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又不是孙悟空,能钻到你肚子里看个究竟!以后,你有什么话,就跟我明说!别藏着掖着,以至积重难返!” 付一默笑道: “唉哟,我就只是觉得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是,我不想说你,我也没资格说你。是你非要问!答了你,你又不高兴。你这个样子,谁还敢跟你说话?” 两人上了车,华诤把车钥匙插进锁眼里,不着急扭动,先缓缓道: “付一默,我只要你跟我说的话,是你的心里话,是一览无余、毫无保留的心里话! 这样,我就很开心、不会不高兴。如果说,我有什么生气的,就是气你总不肯把心里话告诉我,总藏头露尾的! 你不喜欢我抽烟,我戒了就是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着和我讲,不要等我问。不能挤牙膏一样——问一点,才说一点;不问,就不说。让我有一种蒙在鼓里的感觉。再说,戒烟有什么难?” 华诤心里补充道:为你死都可以。为你戒烟有什么难?反正也是因为想你想得太苦,才学抽的。你都回来了,我就不再苦了。 付一默想提醒男人:他的话,愈发踩界了。但,唉,算了,不能打击他戒烟的积极性。车在马路上奔驰了一会,女人才追加一句鼓励道: “能戒就好!” 120老板买房像买菜(加更一小章) “到了” 华诤驶入一个崭新的大楼地下室,对着电话道: “我们到了。你在哪?哦,好的,我们马上上来” 他是在跟梁澄莹讲电话吗?看来梁澄莹知道他们要来。不会吧?这么大度?如果“历史”不重要,那众文科大学,还怎么招生啊? 两人乘电梯到了顶层,付一默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挎着手提包,满脸堆笑道: “华先生来了?” 华诤点点头。 小伙子赔笑道: “华先生华太太,这边请” “我是他——”是他的谁? 付一默转过口锋: “我不是他···” 付一默的话还没说完,华诤就打断道: “这边还有车位吗?” “还有。您是买还是租?” 华诤笑道: “先看房子再说” “好的。房子定了,再定车位。” 小伙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怎么是毛坯房?付一默估摸着,这个小伙子是地产经纪售楼小伙之类的。便道: “哇,视野不错。看出去好远哦!还能看到江景唉。这里能看到,那我们公司也应该看得到——如果不是我们楼层太矮的话。华诤,你要换房子吗?” 华诤道: “你觉得怎么样?” 付一默笑道: “哇,华总,我这种小民百姓,看着当然好了。天哪,还是楼中楼!跃式的哦!” “这里我们从伦敦引进的户型,4室3厅3卫,非常实用的。” 付一默压低声音朝华诤道: “这得多少钱?” 地产经纪笑道: “首付叁百二十四万。月供四万多一点。” 华诤点点头: “全款呢?” 地产经纪瞪大眼睛,旋即露出了阳光底下最灿烂的笑容: “全款有优惠。是一千零八十万一套。” 华诤回头对付一默道: “你觉得怎么样?” “我···”关我什么事? 小伙子察言观色,也转脸,对付一默道: “华太太,我们这个位置,不用我说,很黄金的。您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对面就是大超市。地铁站就在下面,五分钟就走到了。投资的话,升值空间特别大;如果自住的话,那更不用说,方便极了。一千零八十万,这是巨惠了。如果在上海,这个价格,最多买两居室的。 我们这里,附近有叁所小学,步行五百米就可以到国际温莎小学了。到最远的苗朵小学,只坐两个站。在北京,就算学区房了。听说小公子叁岁多了,上小学可是大事——不用我说,您懂的,过了这个村,再也没这个店了。” 付一默连摆手笑道: “停停停,小伙子,老实说,你跟我说不着!我算哪根葱?你,你还是跟我们老板说吧。” 华诤道: “问你觉得怎么样,你就说,你觉得怎么样就行了。否则带你来干嘛?” 好凶哦。 “哦” 付一默道: “我觉得很好啊。” “如果是你,你会买吗?” 付一默笑道: “我不会啊。” “为什么?你不是觉得挺好吗?” 付一默翻翻白眼: “华总,您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百姓无饭,何不食肉糜乎’。我觉得‘好’,可是我没钱啊。你没听人家说吗?一千多万!”一千多万、一千多万呐——付一默在心中又多说了两遍。 地产经纪一脸困惑:这两人什么关系啊?言谈中,不像准备结婚的未婚夫妻。可是这华老板看起来年纪轻轻、英俊潇洒的,问房子问“全款”、问“全款”哦!他应该有大把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求推倒吧?用得着——抛金撒银地包二奶吗? “华总,您觉得···” “她觉得好,我就觉得好。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签合同?!” “签合同?!” 付一默和地产经纪都被吓了一跳。地产经纪呆了半晌,才道: “哦,那个,华总,我不知道您这么干脆。我今天没带合同,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去我们公司签。” 到了售楼部。叁人才坐下,华诤就道: “付一默,把你身份证和户口本拿出来” “干什么?” 华诤笑道: “不是要签合同吗?你不拿出来,怎么签?” “什么意思?” 付一默也不管有没有外人了: “唉,华诤,你什么意思?” “我想华先生的意思,房子是要写华太太您的名字。” 付一默看看小路,才道: “华诤,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走了?” 华诤忙上去拉住女人的手肘,回头对小路道: “小路,我们要谈点事。一会再跟你说。” 小路道: “好的。华先生,那我先过去给你们准备材料了?” “好。快去吧” 121大老板的发嗲扮可怜 售楼小伙走远了,付一默才道: “能放开我吗?” “不放,放开你,你就走了。” “不是我要走。华诤,有话好好说行吗?你要给我买一千多万的房子?无功不受禄。你知道我不会要的。” “别脑补了,这房子不是买给你的。” 这一句话,才帮付一默找到真实感,她道: “那你刚才···?” “嗯。。。你先坐下再说,行不?不瞒你说,我和梁澄莹在搞离婚。可是她不离,我想去法院起诉离婚。律师说,我们这个状态,没有特别重大过错方。司法程序会走很久。但是如果分居两年,要判离会很容易得多。所以我想搬出来。” “你们要离婚了?你···冷静一点行吗?” 华诤叹口气: “我很冷静了。我对梁澄莹,是没有感情的。你知道我当年···当时的很多突发情况,我们就稀里糊涂把婚结了。但是,我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付一默劝道: “你不要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澄莹毕竟给你生了个儿子。女人生孩子,不容易。” “哼” 华诤冷笑一声: “还用你说?她不天天给我洗脑吗?你说生孩子不容易,可是她嫁给别人,就不用生孩子了吗?这些年,我也没有亏待她。她嫁给别人,不但要生孩子,而且还不一定能过上现在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看付一默还想为梁澄莹辩护,华诤又接着道: “再说,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们能拖到现在吗?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了。默儿,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一个天天吵架的婚姻,对孩子,真的好吗?有时候我跟她提离婚,她就把亲戚朋友都发动起来劝我。我就跟别人说,‘她天天在外面玩、不着家,一点都不像能过日子的女人’——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借口。 ” 华诤苦笑道: “默儿,我跟你说句实话,她在外面旅游,我还要高兴一点。您知道吗?我多数都住在我爸妈那。有时万不得已,要回临江去面对她,我就觉得很恐惧,一点去的欲望都没有。 常常她不在,屋子里空空的,我反而觉得非常清静。每次去临江,我的心都是提着的,只要没看到她,我就会觉得很舒服、很放松,我的心才会放下来。默儿,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男人落寞的表情,让付一默的心,又油煎一样地疼起来: “你,过得不好吗?” “你说呢?” 华诤看着她,叹口气,才徐徐道: “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很痛苦。我过得不好,我没有一天过得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好?这下半段话,华诤压进了舌头下面。 金屋娇妻、膝下虎子、宾从杂遝、族人腾芳···家底事业更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做男人做到这个境界,还能有什么不满? 付一默喃喃道: “可是,你什么都有了呀。你什么都有了,你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才对啊。” 付一默不知自己是急于说服他,还是急于说服自己。华诤,不是说了要给你幸福的吗?如果你胆敢说你‘过得不好’,那我这些年的痛和思念,岂不是一钱不值? “什么都有了?” 华诤的眼神探进她黑灰的瞳孔,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觉得我‘什么都有了’?看来今天你的脑子,真的被砸坏了。” 付一默低下头。华诤也适可而止,道: “老实说,自从她生了石头,我对她是有感激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想:先耗着吧,孩子太可怜了。是我们不经他同意,把他带到这样没有爱的家庭。所以,我想,等儿子长大一点,再谈离婚。默儿,跟您说件小事。我在大学有个师兄,叫钱韵锋,你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好像是去年吧,不,是前年。钱韵锋师兄结婚。我们一起去赴宴。我开车,你知道吗?单边两个小时,来去四个小时,我和她在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四个小时,车上就我们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付一默不是特别明白华诤的意思: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不是,是无话可说。中间有好多次,我想和她聊一聊,可是我突然发现,我简直和她没有任何话题。” “那你可以和她说说孩子的事啊,或者说说家里的事啊。” 华诤苦笑道: “每次说到儿子,说到家里,我们一定吵架收场——一定吵架!我不想和她吵架啊。谁没事想找架吵呢?如果说偶尔,也就算了。可是这样的情景,一而再再而叁的发生。没完没了。谁受得了?” 两个打算一起过一辈子的人,那车厢那种小小的空间里,四个小时,竟无话可说。确实有点诡异。 付一默听了,叹口气: “是,这些年,你一直在在工作。可是她一直呆在家,做全职太太,你们是没有什么话题了。但是华诤,女人生孩子,不容易。听说澄莹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难追。她能嫁给你,就是信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你能给她依靠,觉得你是最值得她信赖和托付的人啊!” 这个女人!完全跑偏了! 想到那天被付一默拒绝后淋雨生病的起因、梁澄莹从怀孕到“通知大家她怀孕”的计谋、朝不保夕的奶奶的苦口婆心、母亲无所不用其极的威逼恐吓···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一场众人参与的“阴谋”,不如说是上天导演的华丽闹剧。 华诤这千盅委屈、万杯苦水,却无法跟她说明白,只得发脾气道: “你别再胡说了你!我们是非正常结婚的!我们不比别人家——我们不是“全职太太和事业丈夫”的矛盾。 我们——这个中缘由,难以启齿。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所有有关梁澄莹的事,我不想回忆、不想再提了!谁他妈再跟我说梁澄莹的好话,我就跟谁翻脸!” 男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关节“咚咚”地敲着茶几。仿佛光用嗓音,已经无法阐述他的愤恨了。 哇?真的深恶痛绝到了这个地步? 付一默见他神伤,便柔声道: “好,我不问了。是,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一天陪你一起走过。不知道你的难处。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下车伊始,就依哩哇啦,是我没有共情心。对不起。” 付一默太懂了:有些伤痛,太深太浓,除了交给时间去稀释,别无它法。 华诤道: “总之,当年突发了很多事。我稀里糊涂就把婚结了。我那时候小、不懂事,我不知道原来结婚是这么严肃的事。 我本来是想等她生完孩子,就马上离的。可是,唉,也怪我心软。被她拿儿子一要挟,这事就拖了下来。可是,现在孩子已经叁岁了,上幼儿园了,孩子见她也少。我是教训惨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的样子,让付一默联想到从池溏里捞起来的败北小鸡仔,湿淋淋、冷瑟瑟的。他的双手搭在两人之间的玻璃茶几上,他的手节修长、指甲剪得秃秃的,虽然白净却还是有些粗糙了。 付一默突然很想把他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给他安慰,但她忍住了。只是把他手肘旁的茶水往茶几中心推了推,放缓语速道: “对不起。” 华诤苦笑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造孽,怪不得别人。今天的结果,都是我的报应。” 不!不能怪你!只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付一默几次深咬了嘴唇,把到舌尖的歉意和愧疚,吞了又吞: “你别这样说。” 华诤讷讷道: “唉,我遭报应就算了,只是对不起石头,他还那么小!是我们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可他的爸爸妈妈都那么自私、都不能全心全意去爱他。可是,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一个天天吵架的婚姻,对孩子真的好吗? 现在石头都有应激反应了。他只要看到我和他妈在一起,他就是会泪汪汪的。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吵架、梁澄莹一定会发疯一样地摔东西。孩子都被我们吓怕了。有一天,梁澄莹去接石头回家,在临江的小区门口遇到我。你猜孩子怎么说?” “怎么说?” 华诤苦笑道: “石头就跟过来拉着我的裤腿说‘爸爸,我要回奶奶家。我不去你们家、不去你们家!’。孩子说他不愿回‘我们家’,他说他要回他奶奶家。你说,可不可笑?这样的婚姻,真的还有维持的必要吗?” 哇,男人说的这个生活场景,确实让人心酸啊。华诤看了付一默一眼,才又道: “也怪我,对他妈妈真是忍无可忍了!有时候她一张口说话,我就只想苦笑。” 付一默顶着发麻的脊椎,听着他和她的故事——即使是一对怨偶,也是“他和她的故事”。付一默咽下胸中涌上来的苦,顺着他意思问: “为什么?” “因为——”想到梁澄莹种种荒唐的行为和低俗的言语,华诤还是决定别往深了讲。 失败的婚姻是丑陋的,何必又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呢?再说,都已经离婚了,给他的前妻梁澄莹留点颜面,何尝不是给他自己给点颜面呢? “唉,不提也罢。对梁澄莹,我可以在经济上让她过得舒适一点。可是我还不到叁十岁,我还这么年轻,我一想到还要和她过几十年,我——我就觉得人活着,真没劲。 我们两个在一起这几年,就像陌生人一样。或者说,是比陌生人还不如——比仇人还仇人!这段婚姻,真的让我精疲力竭了!不怕告诉你,有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122婚姻真能改变阶级吗? 听听华老板吐吐苦水、当当心情垃圾桶是没问题,可是,问题是—— “可是,你精疲力竭,和这个房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搬出来。所以就买房子啊。” 其实要搬出来,也可以租房子的——不过华大老板大概不知道:在关洲这种大城市,租房子住是草根族的常态。 “你家不是有很多房子吗?你可以随便找地方搬啊。为什么要买新的?” “你没听人家说吗?这是学区房。我想让石头在那个国际温莎小学读书。所以就在这里买房子住罗。到时我和石头都要搬过来住。方便孩子上学。” “额~~好吧。可是,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不能写你自己的名字吗?” 华诤笑道: “傻瓜!如果我买房子,写了我或者石头的名字,那就是婚前财产。离婚的时候,要分的。梁澄莹肯定会到不动产交易中心去查的,查到我的名字,就会来分家产。我可不想便宜她。所以必须写其它人的名字。” 原来如此! 生活这条河,到底是有多大的杀伤力啊?曾经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对钱的概念约等于零”的堂堂贵胄公子、华氏企业的大少爷,居然也学别人打这种烂泥腿子、满嘴碎核桃的小算盘? “一千多万,对你来说,不至于吧?不必如此吧?” 华诤想着梁澄莹拉着儿子当武器、恶语相向、在他面前撒泼要钱的疯劲,叹道: “是,不怕告诉你:一千多万,对我来说,是小钱。但是默儿,你是没见识过现在的梁澄莹,别说一千万,就是为了十万块钱,她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的。 男人的停顿,让付一默只得接道: “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这些年,她花的钱就不说了。如果她痛快离婚,钱的事,好商量。但是她要跟我计较,那我也不想太退让。否则,她不但不会感激,反而还会嘲笑我‘傻’,你信不信? 再说,这些年,她在我们家,得到的动产和不动产,够她环游世界无数圈、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反正就是我要给她钱,也要给在明处。像买这套房子,明明买来是我自己住的,却因为是共同财产,要分她一半。她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我是个笨蛋,被她这个‘聪明人’给撂倒了。” 付一默知道,华诤并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叁教九流的市侩相。可即使这样,他的话居然还是说得这么重。不知有多少更粗鄙、更揭短的话,还维系在他风度的后面。 看来,婚,他是离定了。 “可是,你这个方法转移财产——” “转移财产?” 华诤失声笑道: “我没有转移财产啊。我们两个的名下的钱,都在她那儿。” 这种豪门恩怨,别人可能听不懂,但付一默算是有点思路了:华诤手上的钱,不是他和梁澄莹的共同财产,而是华诤自己的钱——或者说,是华诤家族的钱。 这个钱,名义上,是属于华诤的父母或华氏企业的。梁澄莹是没有权力干涉的。拿来买房子送人,不算“转移财产”。 而华诤夫妇的钱,最多就是华诤表面上的工资之类,能有多少?那点钱,对钟鸣鼎食的华家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梁澄莹稀罕,就拿去呗。就算华诤手上有一点点家里的股权,可是,那都是婚前财产。他这么提防梁澄莹,其它家里的股权,他不会在离婚之前转到自己手上的。一切合理合法,梁澄莹只能干瞪眼。 唉,那些渴望嫁进豪门的女孩子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为婚姻可以跳跃几辈人的努力、瞬间得道升天、改变你的阶层? 想多了! 只能说,世界上任何不劳而获的事,都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所以你就想写我的名字?” “是啊。你帮我这个忙,行吗?等我离婚了,你再转给我。” 哇,帮忙?一千多万的现房,买到她的名下?世界有这样的好事?到底是谁在帮谁的忙? 付一默为难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这么大套房子?我怕受不住诱惑。你也别太相信我的人品了,万一到时我不转给你呢?” 华诤意味深长地看着女人的笑靥。 又来这种眼神?付一默干笑道: “可是这毕竟你的家事。你可以找别人嘛。你爸妈都可以啊。”或者你外婆你表姐你七大姑八大姨··· “可是我就是想麻烦你,不想麻烦别人。就像你说的,到时候人家不还给我,我不是亏大了?再说,家丑不可外扬,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谁愿意摊上别人家这种破事?反正一句话:你帮不帮我吧?” 叁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突然袭击、攻其不备、弱者姿态外加道德胁迫。这哪里还是当年,被她两句话就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笨男生? 可是,他要离婚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披上一层与他脸色不符的成熟与算计。她知道:此刻的他,已有太多的牵挂,不到实在过不下去,是不会轻易走到“离婚”这一步的。 当年她拒绝了他的求婚,没过多久,他就娶了梁澄莹。这里面,很难讲没有一点点向她示威赌气的意思。她自以为聪明,一直以为和他分手是为他好、把他往外推是为他好。可是,瞧瞧他寂寥而悲惨的表情吧!瞧瞧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是她,亲手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也是她,当年伤他伤得挫骨扬灰。对他婚姻的失败、对他这几年生活的不幸福,她是有责任的。 这一刻,她的心痛和愧疚无以复加。 付一默慢慢道: “好吧。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和澄莹沟通一下···” 兵贵神速,在付一默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她已经在售楼部大厅的购房合同上签字了,耳边是售楼经纪小路的赞叹: “我干这行两年多了,还从没见过华总,和华太太您,这么爽快的老板!” “不是,小伙子。” 付一默还留着印泥的拇指卷在纸巾里擦着,皱着眉头解释道: “我不是他太太。我是华先生的打工妹。我姓付,你可以叫我小付。” “哦~~~~” 小路一个长长‘哦’后: “对不起,付姐。华总,可以了。办完了。这些证件和合同,您收好了。钥匙在这里,这把是装修钥匙,其它的是主钥匙。你们要装修的时候,就找物业。物业就在你们的一楼。这是物业的卡片。” 见付一默不伸手,华诤只得接过小路手上的文件袋钥匙,道: “什么时候可以装修?” “随时可以,这是您的雅居了,随时可以。” 华诤笑道: “好。” 小路低声道: “还有,如果您要用这个房子办贷款,或是提公积金之类的,您也可以随时找我。” 华诤从衣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在付一默脸上晃了晃,接着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道: “我们不办贷款。何况,房子的事,你跟我说不着,名字是她的,她才是业主。不是吗?” 华诤歪过去面对垃圾桶说话时,嘴角流出一丝诡计得趁的奸笑。付一默只奇怪自己刚刚为什么没发现!她猛然醒悟到什么:她是不是,掉进了人家的某种圈套?可是,钱都付了、字都签了,现在把合同抢过来撕掉,是不是于事无补了? 123悄悄和你谈恋爱哦 跟华老板出门,见识是大开眼界的。人家去买套一千多万的房子,跟一般人上街买双一千多块的鞋子一样简单。 搞好手续,华诤拿手机一看: “哟,快四点了。时间过得真快!” 小路道: “华总,要不咱们现在去吃饭?” 华诤笑道: “不用了。” 小路道: “不客气的,华总。就在我们中午吃的那家餐厅,您觉得味道怎么样?不好的话,我们换一家。” 华诤站起来: “真的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这样吧?啊?” 小路也跟着站起来: “那华总,华太——付小姐,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走这边。” 付一默笑道: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谢谢你了。” 从售楼部走出来,华诤举着购房合同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场把这个放在车上,马上来。” 啊?不回家吗?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华诤要去哪、做什么事——好像他事先都是计算好的——而且是计算了很久的。不像是心血来潮。 首先,头上一点皮外伤,就强迫她旷工,应该是为了寻出时间来办正事;第二,借口她衣服上有血,叫她回家换衣服是假,要她回去拿户口本才是真吧?第叁,从他和小路的对话中,明显这套房子,他就来看过几次了。 而自己一直傻不愣登地跟着他,付一默觉得今天有种被“绑架”的感觉。 “那个,你刚刚说‘我们还有事’,是敷衍那个小路,还是真的?” “你说呢?” “你到底等会还要去干什么?能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吗?” 华诤笑道: “我就想去买件衣服、吃点东西。还能干嘛?我到是想——”想操你。 “想怎么样?” 华诤顿了一顿,才笑道: “没什么。” “想怎么样嘛?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说,我不和你去了。” “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我说了你要生气,我不敢说。”——想把你弄上床这种事,能跟你说吗?打草惊蛇啊?不,再也不会像当年那么笨了。 “那再见,你好自为之。” 华诤快两步上前,挡在女人的面前: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想叫你陪我去买衣服,然后去吃饭嘛。你今天头受伤了,真的不要在家做饭了。这个要求不算什么秘密吧?在这儿等我,我马上来。” 下午四点的城市里,人潮涌动车水马龙。这不还没到晚高峰吗?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两人并肩走着,付一默道: “先去买衣服吗?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买衣服?” “我都好久没买新衣服了。关院下个星期要开股东大会,我妈叫我穿套西装。别像去年一样穿白大卦了。” “你是医生,为什么不能穿白大卦?” “正式场合嘛。开完会,晚上还要和股东们去吃吃饭。去年我没准备衣服,就穿白大卦去吃饭,被我妈说一顿。” 唉,没女人打理,是要惨一点的。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啊! 付一默道: “好吧。” 华诤道: “那边应该有卖的” 付一默道: “啊?那边的商场档次不是特别好哦。你是不是穿什么都可以,有没有什么品牌要求之类的——华诤!” 付一默说着,才发现男人不在身边。前面的人接踵摩肩,后面人山人海。明明一起走着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她有些心慌,立在当地,垫着脚,环顾四周。右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去哪了你?!” 华诤埋怨一句。 切~他还不高兴了?付一默不答他的话。 走出去两步,又觉得不太对——她这样和一个有妇之夫,手拉着手在街上闲逛,不太合适吧? 她稍稍加重了腕上的力道,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却感到他掌心越发用力握了握,华诤抬起一只手指着斜前方: “唉,就前面那个商场哦。” “哦——是。” “那走快点嘛。这里好热啊。” 即使南方的冬天是暖冬,也还没有到要用“热”来形容的地步吧? 她不但没有成功逃离他的牵制,反而还跟着他,推搡着人群小跑起来。 进去后,一楼是卖化妆品的。华诤拉了她走到商场的地图前,看了会,得出结论道: “男装在四楼。” “哦” 付一默往右边朝电梯迈步。华诤拽住她道: “你干嘛?去哪?” “你不是要去四楼吗?电梯在那边。” “去坐观光电梯嘛!我喜欢坐观光电梯。” 华诤说着,把她往相反的地方拉。 付一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他好像,是不是,故意在找借口不放松她?可是,当下的氛围,如果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纯粹的、真心的要拉她去坐观光电梯,那她偏要抽回手的话——会不会显得有点太较真?人家也许根本就没注意拉了她手的事,被她一抽,反而会显得她心中的鬼吧? 等在观光电梯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门一打开,华诤一把把她拉到他胸前,从后面推着她道: “快进去” 付一默被圈在男人的身体和电梯的玻璃墙之间。即使华诤尽力给她包围出一个相对自主的空间,但后面人流的不断涌入,还是把男人的胸膛挤得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不得不蜷起左手臂,用手挡在她的脸和他的胸之间。 可他们只是上身分开,华诤的腰腿几乎是贴在她身上的。电梯启动的一瞬间,小空间有一次轻微晃动。付一默突然触到了男人的腰间棍子的轮廓。 她脸立刻红了——她不知道他保持这种“硬”状态多久了。可是根据以前她对他的了解,此刻他没有把她按在这玻璃上、狼吞虎咽迫不及待地解决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得道成仙了。 华诤心湖一动,他注意到女人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有点怕——怕她逃走。他低头,见付一默红如熟虾的脸蛋上弯出浅浅的酒窝。 她在笑? 唉,被人嘲笑了。华诤心上一甜,也跟着苦笑起来。 这下,付一默可以正大光明地收回她的右手了。 到了四楼,付一默才有点后悔:这家商场四楼的品牌,都非常草根。以前的华诤对穿着是不讲究的,不知现在,这种平民服装,还入不入得了华总的法眼? “先生,看西装啊?你可以试试这边的西装,都是新款。” 接待小妹热情地跟着华诤,华诤却回头朝付一默道: “你觉得呢?” “试试呗。我觉得深蓝色这套不错。” 华诤换上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四下环顾自己: “宝——默儿,你不会觉得蓝色太不庄重了吗?” “怎么会?!” 接待小妹抢在付一默前面道,扶着穿衣镜对华诤: “帅哥你这么年轻,就不应该穿太老气的。你看,太合适了!你自己看!你女朋友的眼光真太准了!” 男人对着镜子,付一默站在他身旁,四目在镜中交汇。她拳头托着下巴,微笑道: “不会不庄重。很好看。” “开单!” 华诤立刻道。 付一默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华诤的身板,穿每一种款式都有表达力——时而端肃、时而休闲、时而轻野……不同款的西服,都能被他诠释出设计师欲传递的各类风格魅力。而不是像售货小妹说的——她“眼光太准了”。 华诤去收银结账时,接待小妹边迭衣服边对付一默道: “姐,你男朋友好帅哦。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额~~有事吗?” “不是,我们老板最近在请人做平面模特。他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哦。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你知道,请专业的模特太贵了。” 专业模特贵?比要去开股东大会的华大老板还贵? 付一默摇头笑道: “好,我问问他。还有,小妹,他是我老板,我是打工妹。他不是我男朋友。” 自从接了华家的生意,和华诤朝夕相对。付一默每天都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她一直在给自己划线——和他相处,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线上哪里是危险区、哪里不是。 可是,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华诤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对她穷追不舍、一味示好的大男生了。除了第一天来她家,他说“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作一天的罗江”之外,他再也没有明示过任何的爱慕。 他只是静悄悄地站在她身边,作“刚出生的小羔羊”的无害加无辜相,却在她云里雾里的当口,鲸吞蚕食她的时间和空间。 就像今天,她是怎么从工作受伤、到和他拉着手逛商场的,她根本还处在状况外。特别是,怎么就莫名其妙买了一套房子?一切发生得太快,根做梦似的。 她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事有蹊跷,可是她能怎么办?购房合同在他身上。他说等他离婚了再“转给他”,可是他万一不转呢?那付一默就是‘空手套白狼’收了人家一大单礼啊! 那可是一套房子啊!多少在这个城市奋斗的年轻人,奋力苦读、离乡背井、夙兴夜寐,带着几代人的期望和血汗,不过也只是希望能凑够那样一套房子的首付啊。 付一默不是一个习惯欠人恩惠的人,他们两人之间,有了这样镶金嵌银珠光宝气的牵绊,还能像以前一样,一剪就剪断吗?她要跟别人说,跟华诤没有点逾墙钻穴之举,谁信?首先,梁澄莹就不会信。 付一默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张温柔的大网。她不知道这张网的边际在哪里、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会收网,最荒谬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张网是不是存在。 特别今天买衣服坐电梯的时候,华诤对她渴望是那样明显。她清楚:再这样跟他走得那么近,危险程度不压于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 唉,别杞人忧天了。 付一默躺在床上,右手捂着脸颊,感受他的掌心留下的余温。完了这单案子,还是跟他走远一点比较好。 问题是:这一回,她还做得到吗? 124有钱人的苦恼 华氏和陆付二人签的合同只有一个月。至今,已过去二十多天了。这合同期的叁十天一旦用尽,他和付一默的联系就会又细若游丝,风一吹就断了。不过,今天,华诤非常佩服自己的进展,他觉得这次,老天爷都在帮他。他有一种预感:他的愿望,这次一定会实现的。 第二天华诤上班的时候,陆运红把修改过的宣传片带来他看。又邀他把医院的线上线下的广告、海报等东西都检验了然后请他签字,华诤道: “这个要拿去找我们杨总签字。不是找我。他在经理办公室,你上去看。他应该在的。” “哦,这样。” 华诤笑道: “都搞完了?” “是。上次合同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这两个女人,动作那么快是吧?能把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女汉子们,果然不容小觑啊。看来,他得加紧下套了。华诤假装之中又带有真诚地佩服道: “你们是提前完成哦。” 陆运红自豪道: “那当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师弟,如果你们需要媒介代理,我们可以继续做。” “好的。师姐,媒介代理的事,我们下周开董事会,我跟董事局商量一下。媒介代理是长期的。我不是董事,我只是代理董事,我不敢私下答应你。当然,我肯定是希望给你们做。你上去签了字,我等下催财务给你把尾款打去过,辛苦了。” 陆运红笑道: “应该的。谢谢你哦,师弟。下周我和一默,可都等你电话!” “好。唉,一默最近手头上的活很多吗?” “还行。怎么?” “我有点私事,想麻烦她,看她忙不忙得过来啧。” “要我跟她说吗?” 华诤摆手道: “那到不用。我会跟她说的。” “那我先上去找杨总结账了?不用送了!” 跟华氏结了账,付一默不知道华诤今晚会不会来。又不好打电话问。 是啊,生意做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天天见面呢?总不能是因为她想他、想见他吧? 她无数次地问自己:当年怎么有那样的勇气,可以和他分手?如果是现在的自己,说不定就怂了。 她怕他不来,更怕他来。她在平行宇宙中穿梭、多重自我、人格分裂。 买完菜,晚上七点到家,她做了他爱吃的炒螃蟹和清蒸鱼。八点了,他还没有来。她迭了衣服、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八点四十,他还没有来。她胃不好,太晚吃饭胃会痛。她把菜热了一下,九点了,他还没有来。 他不会来了。 她翻出一盒饼干,就着白开水吃起来。房子不大,才叁十多坪,可为什么今天觉得这房子特别空?当时应该买小一点的。连眼泪都看不下去,一串接一串滴下来地来陪她。 付一默才吃完第二块饼干。门铃就响了。 华诤抱着一个大的箱子,进门就道: “快把那桌子收一收,把菜抬开。” 他把箱子放在桌上,又转身去外面抬了一个小一点的箱子进来。 “怎么了?什么东西啊?我这儿够窄了,你还搬这么些垃圾过来。” “垃圾?!” 华诤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沓文件,堆在书桌上: “这么清高啊?这些个,怕不算是垃圾吧?” 付一默一边擦桌子,一边翻翻白眼: “这是什么嘛?” “全是合同。” “什么合同?” “购房合同、租房合同?” 付一默的瞳孔收缩了: “这么多?!你家到底有多少套房子?” 华诤裂嘴笑道: “我要知道,我就不搬这儿来了。” “什么意思?” 华诤道: “现在有一件事让我非常头大,就是:收房租!我现在太忙了,这些东西我根本没空管,你能帮我管一管吗?” 付一默翻看着道: “这是上海的、北京的、广州的、关洲的,又是关洲的···怎么海南的也有?还有英文的?——这是洛杉矶的吗?哇,到底有多少套?你家怎么买了这么多房子?房祖宗!” 华诤道: “说来话长。有些是买来做办事处的、有些是人家抵押的、有些是朋友资金周围不灵的时候帮忙买的、有些是拆迁置换的···总之一言难尽了。” 付一默苦笑道: “其实我对你家的这些房子怎么来的,兴趣不大。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你全搬我这儿来,是想炫富吗?” 华诤‘啧’一声道: “别贫了,行吗?明着告诉你:这些房子只是我权下的。我爸妈权下的,还有好多套。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管!“ 付一默道: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什么叫‘没人管’。” “我爸要上班,下班还要带孙子。我妈要管医院。都没空。他们连他们自己的房子都管不过来。我的,就更是孤家寡人了。我怀疑这里面好多套的租期都过了。也有很多是闲置的。我没空去管。 我妈经常跟说我‘江山打给你摆在这儿了。守江山、管理家产这些本事,得看你自己的出息了’。所以,他们是不会帮我操这份闲心的。” 付一默渐渐听出端倪,道: “那澄莹呢?” 华诤冷笑道: “你说我是‘祖宗’?她才是祖宗,她管你这个!你以为我没请过她?她说她‘嫁给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来给我家做管家的’。再说,给她管一天,她准全抵给旅行社了。况且我和她不是在搞离婚吗?我和她没关系了。她不算华家的人。别说她了。我是想,你能帮我管吗?” 付一默又苦笑: “我?你别开玩笑了。” 华诤正色道: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我东西都搬来了,像开玩笑吗?你别忙着say no,不白请你管,给你管理费好吗?” 付一默笑道: “怎么提?” “二八开?” 付一默还没来得及答话,华诤就道: “好了啦,叁七?如果你一个人管不过来,你可以请人嘛!请个会计之类的。丑话说在前面:请人的费用,你要自己出。我拿七成,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哦,对了” 华诤想起什么: “还有前天买的那一套。还没装,你去帮我请个装修公司装。反正我只管拎包入住,管理费按装修费的叁七?” “如果装了七十万,你就给我叁十万?” “对。” “对你个头啊?!你有病吧你?你钱多了骚包得很是不是?” 华诤拿起桌上的一杯凉白开,仰头一饮而尽。 “你干嘛啦?那是——”是我的杯子啦。 “是什么?” “没什么。” 华诤揩了一下嘴角: “前天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 “什么话?” “研究生啊!我想去考研。我跟你说我家里有事,你还不信!这些俗事,我真顾不上。你帮帮我。” 付一默瘪瘪嘴: “哟,还‘俗事’?” “真的啦。你看嘛,东西摆在这里,有假没有?你凭良心说:这么多套房子,是不是要请专人来管?” “确实有点麻烦。” “可不是吗?可是,请个信得过的人,真的很难。人心隔肚皮啊!我只信得过你,你帮帮我。” “唉~~” 付一默叹口气: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 “别讽刺我了行吗?我想去读书唉,你不会不支持我吧?你会支持我的哦?” “我支持你。但是,考研不是儿戏。要考就要一次考上,你工作这么忙,孩子又小、又要搞——”离婚 付一默吞字: “你顾得过来吗?” 华诤忙同意道: “顾不过来啊。我都想好了,你支持我,我就去请个长假。不上班了。考上了再说。”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管,你要帮我。” 这男人果然不可同是而语——他是号准了她的脉搏了。以前他总说“宝贝,你要吃什么”、“要玩什么”、“你要什么”、“你怎么想”···他是地球,围着她这颗太阳公转。 而现在,他会说“我要怎样怎样,你要帮我。”、“我不管,你要帮我”···一副离了她,就运行不下去的样子。付一默反而觉得,他这样撒娇耍小孩子脾气,她还真无从拒绝。 125强奸未遂 付一默花业余时间,理了整整四天,终于把他这几箱文件理出了头绪。 一日,华诤要接孩子放学,过了饭点才到付一默的公寓。她给他开了门,然后回到床上坐着。 “哟,怎么全摆在床上?” “没地方摆啊。你坐哪边!” 付一默指着自己的电脑椅朝男人道。 “才不要。我要坐这里” 华诤沿着床边坐下来。付一默一手拿着小笔记本和笔,一手指着床边的一个收纳箱,道: “这里面全是购房合同和房产证。这些东西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了吧?一共有八十九份。你拿身份证给我,我明天到银行给你开个保险柜,把这些全部存进去,放在家里不安全。 我已经把这些房子编了号,按业主名、地址、面积之类的做了表,发到你邮箱了。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华诤只看着她傻笑,完全掉线状态。 “哦” 华诤收收神,抬抬下巴: “床上这些是什么?” “是租房合同啊。我把作废的租房合同清理了,放在阳台上的,你等会去检查一下,没用的,就扔了。 这床上的租房合同,都是现下有效的,一共一百一十二份。我都一一打电话去问了,多数都要续租的。我的老天爷,有些都过期好几个月了,最多的,有一年多的。你是怎么回事?房租都不去收?” “啊?我真的很忙。” “那,你看。这一些呢,是签的叁年到五年的约,人家说房租一次性给了的。暂时不用管;这些是房租快到的。有些说已经搬出来了。如果还要再出租,我就给你挂在网上去租; 这一堆最多的,是签了长约,但是年租、且还要继续租的,我已经把你的银行卡号打过去了,你到时收到钱,给我说一声。算了,你还是直接拿你手机给我看吧。只是有些是在外地,很烦。要亲自去跑。唉,你到底听我说没有?” 华诤手肘弯在床上撑着头,又露出傻傻的笑容: “你说,我听着呢。” “这些租房合同,我也全部编号造了册,作了电子版,给你发到邮箱了,你有空就看看。现在有几件事,我是请示你:一,为什么租房合同会比房产证和购房合同要多?” 华诤想想,道: “哦,有些购房合同在我妈那边。” 付一默气道: “啊?没拿过来啊?那你要全部拿给我登个记啊!” 华诤陪笑道: “好的,我明天给你。有些是医院的,房租不归我收。” 付一默更无语: “房租不归你收?我可只你管你的事,医院的东西不要往这里拿。” 男人忙劝解道: “我知道啦,这一百多份合同,全是我的。不管房子名字是医院还是谁的,但钱都是我收。这点你放心。” “好。那你就把‘实际上’属于你的房产证和购房合同,全部给我。记得了,要‘全部’!”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付一默道: “那八十九套房子,我看了,有叁套是装好了,没有出租的。分别是在南阴和关洲的。是怎么回事?是你要自己住的吗?” “是。是我要住的。有进候去出差或去玩,要住的。” 付一默道: “那我就给你备注了?还有,有五套房子没有装、也没有租出去。包括前几天你写了我名字的那一套——就温莎花苑那一套,要怎么办?” 华诤耸耸肩: “你看着办呗。温莎花苑那套我要住,其它的我不管,你看着办。” 付一默叹口气: “我是这样想的:你有闲钱没有?有的话,拿出来,把毛坯房装了,租出去。你没闲钱的话,拿一套空房来卖了,卖的钱拿来装剩下的房子。装了再租出去的房子,要靠谱一点。” 华诤愁眉苦脸道: “我真的不想管。但尽量不要卖房子吧?我妈不喜欢卖房子。你看着办嘛。闲钱我有。要钱装房子,我给你。你去帮我弄。” 付一默点点头: “有现金就好。所以没有出租的,一共有八套。但是有租房合约的,是一百一十二套。所有你一共是有一百二十套房子。现在我手上只有八十九套购房凭证,所以还有叁十一套房子,没有购房合同或房产证。你听到没有?还着叁十一套的购房凭证,你要记得给我。”(华诤已昏,不知亲们昏了没有?) 华诤道: “好了啦,我去我妈那找一找。有一些可能在南阴。” 付一默边用笔在本上记录,边道: “你请我管,就要全给我。” “好了,好了,全给你全给你!以后你就全权负责,不要问我” 付一默冷笑一声: “我全权负责?我把你房子全买了,卷款逃走!” 华诤笑嘻嘻倒在床上: “好嘛。这样也不错。但是能不能把我一起卷走?” 付一默心漏了一拍: “你严肃点行不行?钥匙也要全部备份编号。天哪,你这个不行的,我一个人管不过来。要放租、收租、交物管、装修、维修、买卖家具···事情太多了。我看,收一套小的写字楼回来,做个办公室,开个资产管理公司——专门请几个人来给你管。行不行?” 她今天已经洗了澡吹了头,长发松松散散地夹在肩后,一个红色的大长夹子把长长的刘海歪别在头顶。身上穿一件洗得分辨不出是白是黄的短袖T-shirt,T-shirt很薄,可以看到衣料下面,胸罩的纹路。她的胸形很赞——大到他的手,一只握不住一个乳房。华诤眨眼忽黑的瞬间,满是关于两团白肉间那条峡谷的回忆。 下面是一条运动式的居家休闲裤。没有穿袜子。一双白生生的小脚盘在前面,一个一个的脚指头——像被翡翠雕出来的,却又比翡翠生动;像馒头削出来的,却又比馒头光润。 华诤早就坐立不安心驰神摇了,敷衍道: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你要做主管哦。别人我信不过。” “你之前说要提给我的百分之叁十,拿出一部分来作为经纪公司的运营费用。剩下的,我想用来给你请几个保镖。四个人,两班倒,一班两个。你同意的话,我就面试人了?” 华诤奇道: “为什么想到请保镖?” “哼” 付一默冷笑一声: “还‘为什么’?你是什么人?别说你家大业大,我都想绑架你!就是你成天呆在医院,偶尔遇到个不讲理的医闹,那可怎么行?您金尊玉贵,给国家解决这么多就业岗位、给人民解决这么多看病问题,您要稍微有点磕磕碰碰,于国于民,都是不划算的。 我说华诤,你家也太省了,你出去看看,像你这样的公子,人家哪家不是前呼后拥、助理保镖几大车子!” 她带五分戏谑的话语,却正触及平时处理的种种事端,华诤五雷轰顶,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 “你怎么,怎么会想到这些?” 以前他就觉得,跟这个女人呆在一起,总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如今更上一层楼的她,愈发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又像被他喝进肚子的孙悟空——他里里外外事无巨细,她都看得通体透亮。 付一默平淡道: “小瞧我了不是?我也在社会上坑蒙拐骗了几年,连这些小事都想不到,还混什么?总之保镖的钱,不能省。” 华诤劝道: “可是,你把钱全花在我身上——我之前跟你开玩笑的,那个,你的叁成,你照提。要花什么钱,花我的。我明天把我收房租的卡给你,要开销什么,只管花!” 付一默低头道: “帮个小忙,提什么成?你要过意不去,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 男人奇道: “还什么人情?” “你们华氏,是我和红姐的大客户,这个人情,还不值得还吗?” 这丫头,还是要算得这么清!想跟她‘赖账’都不行。华诤苦笑。 付一默汇报完主要的事情,两人姿式的不妥才唤醒她的不自在: “快下去啦,不要坐我的床!” “不要!我不坐床能坐哪?” “坐椅子坐沙发” “恶~~不要!” 付一默便不客气地伸脚踹他。 华诤一面抗议,一面抓住她的脚: “干嘛蹬我啦?!” 付一默忘了缩腿,呆在当中。付一默腕表上的秒针走了几下,华诤喉结上下滚了滚,把她的脚趾放在嘴边吻了吻。 有电流从他的唇上闪出,顺着他的吻震动了她的心。付一默的责骂变得毫无说服力: “放开我!” 华诤的心扑通着要跳出喉咙。他不但不放,反而抓着,把她拖躺下来,俯身要吻她的嘴,却只亲到她歪开的俏腮。 付一默要打,又有点下不了手,只能拼命推着他。头不断扭动,不让他捕捉到她的唇。 华诤抓着她的双腕,用自己右手虎口钳在的她头上,控制住她的反抗。 她的脸蛋很甜、身上的气味很香。华诤炽情高涨一发不可收拾,像野兽一样趴在她身上,喘着大气开始吻起来。她不给他嘴亲,他就把一双玉腕扣在她耳朵两边,低头在她的眉毛、眼睛、脖子上一顿乱舔乱亲。 付一默手被他抓着,腿又被他用身子叉开,只剩下身子像小蚯蚓一样扭动——对他排山倒海般的进犯当然未能产生丝毫影响。突然她感到被他箍死的双手上一松,身上的重量也陡然移走。正当付一默以为他要放过她时,却见他跪直身子,双臂交叉着去翻自己的T-shirt下摆··· ··· 华诤脱了上衣,解开皮带,把裤子褪到一半,让翘起的阴茎释放出来。就去扒她的裤子,两叁下就把白皙的大腿扯出来,一片黑藻在女人叁角地带,长得葱葱茂茂、洗得伶伶俐俐。看得男人眼球红得要燃起来······ 付一默推不动他,急中生智,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她不想要的时候,就说—— “华诤,我生气了!” 126对付无耻之人,就要比她更无耻 华诤这才注意到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燎原之火被她的眼泪浇灭,事隔多年,华诤又一次体味到“万箭穿心”的痛。他忙俯下身子,慌张地擦拭那岩浆一样滚滚烫手的泪珠: “怎么了嘛?” 他不明白她为何不愿意、为什么一副委屈如窦娥相?相处这一阵子下来,他以为他们有默契:跨越这条线,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她不愿意,是因为梁澄莹还是因为罗江? 如果是因为罗江——罗江在哪?在哪?!把女朋友甩在这样举目无亲的地方,自己远赴重洋去读书?——这种不懂珍惜女人的窝囊废,华诤真不知道这小倔驴看上他什么?! 而他华诤从来不是正人君子。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如果这样的天时地利,他还不趁虚而入、夺回所爱,那他还有什么面目自立于天地之间? 可如果是因为梁澄莹,好吧,说谎是要付出代价滴!那就说得通了:他的小倔驴鸷曼心高,如果做不了皇后,那怕是‘皇贵妃’这种段位的小老婆,她也是不会正眼看的。 也怪他,太小心、算计太尽,这个时候,把人裤子都脱了,早不说晚不说,鸡巴翘在屄外面,才跟她说自己早离婚了——生生就能把真话说出假效果! 她不会相信不说,一气之下,把他这强奸未遂的歹徒给阉了都有可能。 在她的眼泪面前,他的计谋、他的欲望和他的目的···一切都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即使憋成内伤,还是,唉,算了吧。来日方长。 “能不哭了吗?咱能不哭了吗,小祖宗?!” 他是不该这么心急的。他心里已经有了整盘计划。他的这头倔驴是慢性子,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只是···老天爷,她实在太诱人了。跟她呆在一起,他的意志力,在经历史上最残酷的考验。跟她重逢到现在,他竟还没有犯罪,已经是难能可贵、道德完人了。 女人的抽泣渐渐平复,但还是有新的眼泪不断从长长的睫毛下涌出。华诤的手指一遍一遍揩拭她眼角的水痕,语气越来越卑微: “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吗?别哭了,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啊?唉,真是摘了我的心肝了!唉~~” 刚刚还是气焰滔天调戏良家妇女的混不吝,转眼却变成长吁短叹作小伏低的绕指柔。付一默便又忘了自己的委屈,竭力压住哭意。听男人道: “要不然,我说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有个男人叫了个援交妹,援交妹的名字叫‘做梦’。后来男的没付钱。为什么?’。你猜一猜嘛!嗯,因为,因为‘白日做梦’,呵呵。不好笑啊? 好了啦。我知道这个有点生硬。再说一个,啊?再说一个!‘小明的前女友打电话给小明说,她怀孕了。正常男人都会很惊慌,为什么小明却很镇定?’。猜不到吧?因为——小明的前女友,她已经结婚了!这个水平是不是高一点?唉哟,你笑一笑嘛!” 付一默怒意被戳漏了。叹口气,等心情没那么激动了,才抹一把眼睛,低声道: “太晚了。你回去吧。” 哟?没有摞狠话? 华诤察言观色的功力这几年进步神速,迅速在心里翻译她话“太晚了,回去吧”。可不可以理解为“不晚的话,就可以多呆一会”? 他喜出望外: “那,我明天再来?默儿···那我明天再来!” 华诤离开后,付一默正把文件一一分类打包装进收纳箱。听得敲门声,这么晚了,谁会来啊?难道是他忘记拿东西了? 付一默走到门边,从猫眼里一看,外面是个非常面善的女人。付一默朝门喊道: “谁啊?” “是我,付工,我是姚冰琳。” 哦,想起来了,是华氏分院的一个护士。上次在医院还帮她拿药来着。这个姚护士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处?难道华诤跟她说了什么?难不成华诤出了什么事?——不会吧,他出去才二十来分钟啊! 付一默一边在心里为华诤祈祷,一边打开门。这时她才发现,在猫眼的死角里,还站着一个人。 “澄莹?” 梁澄莹看到付一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瞪大的双眸迸出的目光,带着能焚烧所及的怨气。 “你怎么来——” “啪!” 脸上就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你个臭不要脸的贱狐狸!勾引别人老公!你个贱货,你个贱货···” 梁澄莹一面哭一面打一面骂,付一默被她打得一步一步往向退,直到退到双人沙发上,才被绊得跌了一跤。梁澄莹上去,揪起她的头发,把别在秀发上的长发夹都扯掉了,还不依不饶地扇她耳光。 姚冰琳一见这阵式,先被吓呆了。这会才反应过来,上去擒住梁澄莹高高举起的巴掌,道: “梁姐,别这样,万一被华医生知道了···” “他都不怕我知道,我还怕他知道?!那个臭不脸的。” 你不怕他知道,你又等他走了才敢上来?——姚冰琳腹诽着,道: “有话好好说,华医生要真计较起来,不太好。” 姚冰琳不过是想借梁澄莹来让付一默知难而退。可是梁澄莹这么一闹,付一默要去告状的话···梁澄莹毕竟是华诤的老婆,人家来捉奸,名正言顺当仁不让。可她姚冰琳算老几?这样一来,华诤会不会把帐都算在她的头上? 梁澄莹乱打乱骂了一阵,直到把自己打累了,才用腿把旁边的椅子勾过来坐下,双手合抱在胸前,红着脸喘着气道: “不要脸!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付一默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眼睛盯着前面的柜子,冷笑道: “呵,梁澄莹,说这种话,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高大上、特别有道德感?你是在为自己的原罪,找替罪羊吧?” 梁澄莹站起来,食指指上付一默的鼻子,手腕和嗓子都颤动着: “你——你个狐狸精!你刚刚和那条公狗在这里干什么?你好意思出去对着万众人说吗?你臭不要脸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 付一默转脸,鼻子对着梁澄莹的食指尖: “你说谁是‘公狗’?!” “你,你——” 梁澄莹没想到刚刚还任她打骂、做小白兔状的贱人,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反到不知怎么凶回去: “你个小叁贱狐狸精,你勾引别人老公,你还有理了?!” 梁澄莹说完,又是一耳光。 付一默站开一步,摸着被她打过的脸颊,流着泪冷笑道: “梁澄莹,你勾引我男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己碰了壁、自食其果,现在想找个台阶下、给自己这几年的挣扎,找个圆满的结束理由——这些心理我懂的。大家都是女人,你也不容易,我不为难你。你打我这几下,是我对你最大的忍让了。你走,你走吧!别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堪。” “呸!” 梁澄莹一口唾沫喷在付一默脸上,道: “你忍让我?呸,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你敢跟别人说,你刚刚和那条公狗在这里做什么——” “啪、啪” 付一默反手,给了她两个耳光,登时把梁澄莹被打得双颊通紫。梁澄莹正举起巴掌要还手,手腕却被付一默在空中截住: “梁澄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听到你骂我男人一次,姑奶奶我和你拼命!!! 你非要问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是吧?既然你这么好奇,我也不怕告诉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爱啦!” 付一默边说边微笑: “澄莹,无性婚姻的感觉很不好受吧?男人宁愿自慰,也不愿上你的感觉,很受侮辱吧?这几年,是不是每天都在怀疑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啊?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可笑、特别可怜啊?” 他们要离婚,祸根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在她和华诤重逢了后,才萌芽的事。 可当此刻面对这样凶神恶煞的梁澄莹,面对她对华诤的不尊重、面对她的不问青红皂白,她突然有点理解华诤提到梁澄莹时,那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无奈了。 她付一默“牵着不走、打着到退”。她想起《红楼梦》里的晴雯——“我并没有勾引你···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道理。”。如果真和华诤上床了——至少梁澄莹给的这些耳瓜子、窝心腿,不白挨。 在梁澄莹的印象中,读大学时,付一默总畏畏缩缩地跟在华诤或林小河的后面,整个胆小怕事的耸羚羊、成天一副“天聋地哑”相。即使说话时,声音也是嗡嗡的、如蚊子在哼。仿佛随便哪里来声闷雷,就能把她给吓死。 可是,此刻终于正面交锋,梁澄莹心里连喊几个“咦?”字——这个贱女人,无耻又无惧——怎么表里不一、绵里藏针,竟是个巧舌如簧、泼辣凶残的狠角色? 她竟连“做爱”、“无性婚姻”、“自慰”、“上你”···这么鲜廉寡耻的话,都敢当着姚冰琳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看来想要用“自尊心”、“道德感”这种砝码来对付她,是抱薪救火了。 还有,她怎么会对他们的夫妻生活知道得这么仔细?华诤那个白痴,难道真的把这些不见天日的隐私,都对这个贱女人说了吗?(小鸟的话:她诈你的啦,傻瓜。认真你就输了。霍霍霍。。。) 输人又输阵,梁澄莹情急之下,竟“哇!”地放声大哭: “谁是‘你男人’?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男人’?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说着,梁澄莹又扑上来··· ···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 姚冰琳怕事情闹大,便上前死命把梁澄莹拖开。梁澄莹身娇肉贵,打几下就累得不行,就着姚冰琳的手躺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127霸道总裁家,有潭风流水 付一默站在旁边掉了会儿眼泪,头脑清醒起来。她们死赖这不走,她可以一走了之,等她们离开了,再回来。 但转念一想:不行,不能走。华诤有这么多重要又机密的文件在这里,万一被梁澄莹这个疯婆子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看梁澄莹这个疯魔的样子,付一默投鼠忌器,只好再她周旋一会: “梁澄莹,华诤他心地纯良、性格又善,这些年对你不薄。你来闹我,图什么?你来出口气?哼,梁澄莹,我的男人,被你占了这些年,你孩子也有了、名分也有了、钱也有了。你,够本了! 如果你和华诤还有什么没商量透的,这是你们两个的私事,我管不了。你来找我,没有用的。 华诤这个男人,你这辈子是捞不到的。你不是他的菜,就算没有我,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和你过的!” ‘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和你过的!’——这对奸夫淫妇,竟连对白也是如此隔空打穴、臭味相投?!梁澄莹气道: “你个臭狐狸精,谁要你可怜?你——你凭什么?!” 付一默冷笑,咄咄道: “凭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放心,你和华诤的事,我不管——我也管不了。而且我本来是不会多嘴的。但是如果你还不走,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宅。我劝你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就连你现在的这些光鲜靓丽,只怕也不一定保得住了。” 没想到付一默会这样说。梁澄莹呆了。报警?她来闹,她今天来,不过是来出出多年来对这个女人的怨气和愤慨。 梁澄莹一直以为付一默和华诤——既然能如此狼狈为奸惺惺相惜,那就肯定是同一类人啦。所以,她吃准了付一默不好意思把事情闹大、希望付一默会和华诤平时一样,能听从她提出的息事宁人的妥协对策。可付一默和华诤性格竟如此迥异——她居然不怕把事情往大了闹。梁澄莹反到进退维谷。 梁澄莹再看看她:付一默头发乱成一乱,Tshirt也被扯烂了。白色的脖子上有几道指甲挠过的血痕。脸上被她打过的巴掌,现浸了红色,高高肿成五指的形状。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右手不知哪根手指被自己咬深了,有一小股暗红的血,流淌下来,沿着手掌,一滴一滴溅在地上······ 梁澄莹虽然身上被她踢得发痛,除了被付一默打过的脸烫烫的好像肿了之外,毕竟没流血。 好吧,就凭她付一默现在这副装可怜的样子,被华诤看到,会怎么办? 梁澄莹一直吃死了华诤是个伪小人,平日闹得再厉害,都是她打他,即使打得头破血流,华诤也给不会下重手推她。可是,梁澄莹背心有络虚劲从脊梁串上来——听说华诤打付一默的那个人高马大的野男人时,可是一拳就打掉人家一颗牙。 他为了这个贱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付一默见她没有动静,又接着道: “梁澄莹,打劫的打了偷油的——咱们谁也别说谁是‘好人’。但是我男人,他是个老实人。我知道,你能跟他结婚,当年,一定使了些见不光的手段。别被我说中:要不是你故意怀上石头,你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华家的门,对吧? 但是,你别瞧着他呆笨又心软,就欺负他、敲诈他。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我会帮他。不管是谁,要是想动他的歪心思,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付一默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右手指,道: “我劝你好好想想你的既得利益、你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梁澄莹,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欺软怕硬,那我就一定把你打回原形!你不是最会为自己打算了吗?唉,听说医生执照挺难考的,你确定,你要回家去看书考试、然后自食其力吗?” 付一默一席话,正说中梁澄莹的心病。再加上付一默此时的狼狈相,如果被华诤看见,估计他不会饶了自己——至少也会立刻对她实施经济封锁。梁澄莹想想每个月八万妥妥的人民币,腰杆就软了——不行,这个亏,不能吃。何况隔叁差五,她还能借着儿子,向华诤争取到一、二十万的额外补贴。 梁澄莹越想越惊心——华诤不能来,对她来说得不偿失,不划算。 姚冰琳从没有见过像付一默这么嚣张的“二奶”。她和华诤到底什么关系?怎么正宫娘娘梁澄莹面有怯色,这个外叁路的付一默反而振振有词。居然还拿人家老公相威胁?听她这口气,好像她和梁澄莹都知道:华诤来了,一定会站在她付一默这边似的。 等一等,这到底是谁在捉谁的奸?姚冰琳瞠目结舌。情况不对!意识到自己站错阵营的姚冰琳,忙亡羊补牢道: “付工,不好意思,梁姐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你的手,我看看——” 姚冰琳窥视着付一默的脸色,小心拉过她的右手,道: “伤口有点深,要用医用酒精或碘酒清理一下。这家里有吗?我给你清理一下。” “没有” 姚冰琳便借坡下驴道: “梁姐,不如我们先走吧?她可能还得去买点药。咱们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了。” 姚冰琳放开付一默,把梁澄莹扶起来,又转脸陪笑道: “付工,那个,今天我真的只是陪梁姐来和您聊聊天。我真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华医生那儿——” 付一默也不正眼看她,道: “放心。只要你带她走,今天的事,我一字也不会跟华诤说的。” 人家都叫‘华医生’、‘华总’、‘华老板’···可她直呼其名。听她这口气,好像华大少爷有点唯她马首是瞻、任她指鹿为马的意思。 之前看着华医生和这个广告公司的付工有不可告人之事,姚冰琳还心存侥幸,以为华诤不过也是喜欢拈花惹草的主,只不过可能她引诱他时,时机选得不对罢了。 今天通知梁澄莹上来,一则是铲除情敌,二则是偷师学艺——看看这个叫付一默的女人,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能把那个难搞的男人弄上手。 可现在的光景,让姚冰琳有点不那么自信了。她觉得华家的这潭风流水,比她想的要深得多。 “哟,这怎么回事啊?” 各怀心事的叁人,被突如其来的惊叹吓了一跳。打开的大门外,一个穿着白衬衣、背带裤的初孕妇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澄莹吗?你怎么在这儿?” 林小河掂着脚尖,在摔了一地杂物间寻找空地,一步一步往里走,边走边喊叹: “一默,你家遭强盗了?报警了没有?” 付一默头上飞过一群黑乌鸦——她的这个闺蜜,逻辑思维能力还有没有更混乱一点?非得把情形弄得更下不了台吗? 梁澄莹羞死,站起来,也不和林小河打招呼,就满面急怒地往外走。姚冰琳也跟着她出去。 “澄莹,走了?” 林小河的高分贝,此刻听来,分外滑稽。 梁澄莹的不理睬,终于让林小河会意到一点头绪,林小河再看看这满屋狼籍和鼻青脸肿的好友,道: “一默,你们不会——打架了吗?” 付一默还没说话,林小河就拍了付一默的肩膀,大叫一声: “哎呀!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知道!” “好好好” 付一默点着头: “你厉害你厉害,别说了行吗?真的,别说了。” 林小河绝不是人家叫她‘别说’,她就会乖乖闭嘴的那种人: “怎么能不说?你们这一架,读大学那会就该打的了!唉,怎么样?啧啧啧,怎么样?” 林小河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付一默,砸嘴摇头道: “唉呀呀,看你这怂样!吃大亏了是吧?被人打成这样?!我看梁澄莹还好好的,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你肯定让着她了,是不是?我说你就是个滥好人!打架就要有个打架的样子是不是?不行,我得叫华诤来!他可不能置身事外!” 付一默忙按住林小河掏手机的手: “姑奶奶,您消停会儿行不?我怕了你了,消停会儿,啊?” 林小河一边把屋子里的东西拾掇起来,一边嘟嘟嘴: “切,我才怕了你了!你为他想那么多干嘛?叫他过来看看他造的孽!这些年他欠你的,不还就算了。现在他还害你被人打成这样,他不该负责啊?被人打这成样!” 付一默听她发泄一会,才静静道: “河,我没事的,你别生气了。谢谢你替我抱不平。” 林小河停住手上的活,抬头看付一默: “你还这么冷静!你自己就不气吗?” 付一默笑道: “我有什么好气的?我心里很舒坦呢!” 林小河道: “你在说气话吗?你什么意思啊?” 付一默并没有进一步的说明,只是绕开话题道: “唉,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安森出差啦?” “可不是吗?说是去外地医学院学习。” “学多久?” “一个星期吧,大概。” 付一默道: “他们这个工作,真是要命!我要去药店了,我先送你回去?” 林小河跟在付一默后面摇头叹气: “我回啥去啊?我今天本来是想过来,叫你陪我睡觉唠唠嗑的。现在你搞成这样,只能陪你去买药啊。唉,你哪里疼吗?哪里疼?唉,对了,医药费谁付?” 128有人问我鸡鸡有多长 从去药店到回来的路上,林小河的嘴一刻也没停过,越说越生气: “赶快打电话给多音字,叫他来处理!离个婚搞得鸡飞狗跳!” 付一默本来不怎么搭理她的,只她这样一说,便奇道: “你知道他们要离婚?” “老天爷,谁不知道!除了你,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好吧?他们闹好多次了,梁澄莹还打电话来,叫安森劝过华诤——亏她刚刚见到我,还不理我!” 人家那种情况,不是故意礼数不周的好吧?付一默追问道: “可是为什么一直没离呢?” “废话!梁澄莹不想离嘛!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华诤不拿出点干货来,她能离吗? 再说,华诤说,‘梁澄莹成天满世界乱飞,想离婚都找不到她的人啊!’。对了,我跟你说,华诤还跟安森说,梁澄莹说了——要‘拖死他’。” “还有这种事?她就直接这样说?不会吧?” 付一默被林小河说走了神——她一直对梁澄莹心存欠意,刚刚打架,也是有心让着她。因为即使华诤反复地跟她说过:他们婚姻失败,是自己造的孽。可付一默还是觉得他们离婚,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华诤心里放不下她吧? 现在由林小河这个旁观者的嘴说出来,付一默的视角才被拉回到客观位置:问题真的是双方的啊! 丈夫心里没有妻子,可妻子心里又有多少丈夫呢?一个是为了责任,为了逃避;另一个是为了侥幸、为了利益··· ···就是没有为爱情、对找到‘对的人’。那些曾经爱得鬼哭狼嚎的婚姻,都常常以失败收场。何况华诤和梁澄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华诤常说,他们结婚的时候太小了,他还不懂事——原来是说真的啊。 林小河理所当然道: “可不吗?华诤亲口跟安森说的。连梁澄莹发的‘拖死你’这条信息,安森都看过呢。还有假?” 林小河边说边摇头咂嘴道: “唉,安森常跟我说‘夫妻过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一默,安森平时跟我说,怕你多心,叫我不要跟你闲话华诤的家事。但是,唉,反正,你不在这几年,你那多音字当着我们的面儿,都哭过好几次。” 付一默道: “你说过了” “什么?” “‘华诤哭’这事儿,上次同学会的时候,你说过了。” 林小河道: “唉哟,说过就不可以再说了?还有我没说过的呢——华诤最近心情才好起来,安森跟他打电话,他都是笑呵呵的。我跟安森说,你也天天以泪洗面。瞧,又要哭了。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付一默忙收住泪: “我没有,没有天天‘以泪洗面’。你不要乱说。” 林小河道: “是,你没有。那眼泪都是我流的。那些为多音字流的泪,都是我流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前安森他们医院那小王医生,人家看你一眼,就要追你,结果你为什么不给追?” 付一默道: “别再提这茬了,祥林嫂!他比我还小一岁好吧?再说,再说你知道我···” 林小河道: “好,就当这个小王医生你说得通。那你妈、你姨妈、你姐,天天在家给你推荐的那些大叔,人家有孩子、没有压力的那种,你为会不去相?” “相亲很怪唉!” “哦,这样?” 林小河做恍然大悟状: “不相亲,你在家里呆着,帅哥就砸下来了?不过不对,这个帅哥必须姓华名诤,是你的前男友才行对吧?否则就算有帅哥砸下来,你也得往外推!为了他,被人打得肿得像只猪头一样,都不怪——一点都不怪。你好正常哦。你是正常人!正常得要命。去相亲就‘怪’了?” 付一默这边任好友一路数落。那边梁澄莹和姚冰琳出去,梁澄莹没给姚冰琳这个墙头草任何好脸色,两人不欢而散。 付一默的执行力惊人,只用了十来天,专门为华诤一个人服务的资产管理公司就开张了。 可惜这几日,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给他干私活——成天都在外面,华诤见不着她。不过,没关系,他一圈一圈吐出的丝,已经做成初具规模的茧,把她给裹起来了。现在大把借口给她打电话: “喂,付一默,你搞的那个公司不是开张了吗?总得带我去看看嘛!” 付一默拿出镜子,看看被梁澄莹打过的伤,脸上的伤痕很淡了,应该看不出来,便道: “好,今天我约了大家开会,你来嘛。” 华诤便按女人说的地址,到他的资产管理公司去找她。 付一默用了他的一间写字楼作为资产管理公司的地址。这写字楼,是之前华诤爷爷在世的时候买的一块地,后来被房开商用写字楼置换的方式换了去。当年不值什么钱,一小块地换了有两个业权的整层楼。现在已经是寸金买不到一寸土的地段了。 华诤到楼上时,他的这层写字楼都是大部分空着的,只有一两家公司是租户。其他的场地都有人在施工。华诤逛了逛,最里面有家还没挂牌的公司,门半掩着,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华诤走过去,敲敲门,便推开。除了付一默,里面还坐着六个人。两女四男。付一默正举着小本子说着什么,见到华诤,便笑着站起来: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华先生,咱们公司的老板。” 付一默又向华诤介绍了几个人,又叫了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叁十来岁的男人过来,道: “这是小王,华总,以后小王是你的私人助理。” 华诤瞟着付一默: “私人助理?” 付一默道: “对,专门负责你的一切生活。包括你的日程表、给你买衣服、给你排陪石头的时间、提醒你手术安排、给你跑腿··· 总之就是你的一切工作。他每天从早上七点半陪你陪到下午五点半,一个星期休一天,就是星期天。所以星期天你不要给他安排工作。” 小王笑道: “没关系,不管是不是星期天,华总您随时可以叫我。” 华诤有些不习惯有人跟出跟入,但付一默的决定,他不会有异议,便笑道: “那辛苦了,小王。唉,我记得好像这整层楼是我们的,对吧?怎么只租用了两叁间办公室?其它的呢?在施什么工?” 付一默道: “其它的格局不合理,我们和租客正在这里商量要重新装修一下,重新租。已经谈了几个租户了。” 众人道: “刚刚付小姐还说呢,这里按之前的租法,太浪费了。要把每一个空间都利用起来。” 小王给华诤扶持一把椅子。华诤坐下,付一默道: “如果重新隔过,可以至少多租给叁四家公司,租金方面再谈一谈,至少会翻一翻。” 旁边一个女员工道; “华总在全世界的物业,我这几天也了解了。付小姐叫我们出差过去每个城市,帮华总重新弄过。我有信心,在我们重新整合划分以后,华先生这些租务方面的收入,会比去年翻两翻。” 付一默笑道: “咱们先别急着邀功。我怕吹大了,会兜不回来。” 华诤笑道: “我对我家付小姐有信心,对大家也有信心。有压力才有动力。你们打算具体怎么弄?” 谁是‘你家付小姐’?付一默笑道: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你是老板,请我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不让你操心的,不是吗?你等着收钱就行了。” 华诤想,“你等着收钱就行了”——如果所有的员工都懂得跟老板说这句话,那估计天下就没有“炒鱿鱼”这种事了。 众人也附和道: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华先生一点心都不操。” 大家说笑一阵。付一默又安排了一下工作,便对华诤道: “走了。” 走出写字楼,付一默上了华诤的车,才对他道: “我算过了,光是这层写字楼的租金,足够维持这家经纪公司的所有开销。其它的那些房子,我也叫他们重新给你弄一弄,保证比现在的收入要多得多。账的出入,我等下给你看,刚刚人多,不太方便。” 华诤道: “说什么呢?我还要查账?那我叫你来干嘛?” 付一默笑道: “信得过我就行。” 华诤不再接她的话: “去哪里吃饭?唉,别想推哦!你肠胃不好,要按时吃饭,你知道的。” 到了餐厅,即使只有两个人,华诤还是要了个包间。 包间里,有舒缓的音乐声,华诤坐下,面带微笑,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总是带着这种妖异的笑容,好像藏了什么阴谋在后面。付一默嗔道: “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华诤睁大眼,正色道: 没有啊。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我可是个老实人啊!那天在豆瓣上,有个人问我鸡鸡有多长,我都没有多报一厘米啊!你说我多实诚! 我去做体检的时候,人家检查的医生都说,我的直肠特别直!——直人一个啊,我是! 付一默眼瞟服务员,人家小姑娘红着脸,拳头遮在嘴上挡着羞涩的笑容。 见女人不理他,华诤对自己造成的尴尬没有丝毫愧疚,又笑着,闭上眼养起神来。 129被一个女人套牢 付一默边叹气,边点了菜,把单交给服务生,才又道: “我知道你很累,不想讲公事。如果你信得过我,以后租务方面的事,我不会再问,一切我帮你拿主意?” 华诤早巴不得这一句,忙笑道: “好啊。如果租务有广告方面的外包业务,你也不用问我,你和师姐就接了去。我没意见。你帮我把生意打理得这么好,当我又还个‘人情’给你?”(怎么样?行动有叁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付一默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哟,学得挺快?对了,石头奶奶打电话给我说——” 华诤笑道: “你和我妈,联系这么紧密啊?” 付一默嗔道: “说正事呢!阿姨说,石头的司机又要辞职,叫我另外给孩子物色一个司机。你们家——叫我怎么说!给孩子请司机这么大的事,不能这样叁天两头地换人。太危险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说怎么办?” 付一默道: “我想过了。以这家资产管理公司的名义请司机。以后,石头的保姆、司机、保镖——” “他哪有保镖?” “别打岔行吗?反正,孩子的一切服务人员的开销,都从这家公司的账上过。” 华诤道: “为什么?” 付一默翻白眼道: “你知道人家什么辞职吗?司机走得勤,就是因为不稳定!‘员工不干了,两个原因:钱不够、受委屈了。’ 反正在咱们能力范围,不能让石头周围的人,有这种漂泊感。从资产公司账上过,我会把工资付够给他们的!另外,还给他们买保险、买公积金。这样,他们才会衷肝赤胆地为华家的小公子效劳。孩子的安全,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 华诤默然良久,道: “你想得很周到。辛苦了!我会告诉孩子:是谁在后面为他操那么多心的!” 付一默笑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给华老板打工,一切都是应该做的。只要华老板,长长久久地给我和红姐带来生意,这些锁事,我自当尽心竭力。我不做,别人抢着做呢!” 华诤不再接话。两人就静静地坐在满屋的音乐声中,奢侈地任时间流走。 付一默见他略有倦容,也不忍心打搅。慢慢融入他的安静中。 华诤觉得好恬淡、好安心。他的女人坐在他旁边,让他找到一种冬日对暖炉、夏季吹空调的舒适与安全。在光怪陆离的喧嚣都市中,这一份稀缺的超然,让他感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像刚刚泡完热水澡一样,尝到蜂蜜味的全然放松。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跟她有说不完的话,而是,那怕彼此没有任何言语交谈,仅仅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无比踏实、开怀。 直到上菜的服务生推门声打破屋内的‘别有情深一万重’,华诤才略不满地睁开眼,歪脸看着她,缓缓道: “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如果你信得过我’这样的话,我不爱听。还有,装温莎花苑那套房子的事,从装修到买家具,不要再问我意见,我只负责住。其它我不管。现在我先住在我妈那儿。 以后,这资产管理公司,你管账!你要用的所有开销,都从这家公司账上扣。关系到一切开销和入账,都不用再问我。你拿主意就是了。”(小鸟的话:一个财团,谁只要抓住了户部,谁就是实际上的老大。不要随时想着跟老板争钱、要钱。随时要想的,是怎么帮老板解决问题、承担责任。责任就意味着权力和金钱。只要事情干得漂亮、只要能帮老板把蛋糕做大,老板的权力,就会这样一点、一点地,分让给他的女人。) 华诤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手饰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哦,对了。这个送给你” “嗯?” 付一默狐疑地把那红色的手饰盒来,打开。里面是一对镶着龙凤的大金镯子(亲们还记得这对镯子吗?)。如此符合他身分的铜臭感礼物,让付一默有点忍俊不禁。华老板的审美,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这个我不能——” “好了,场面话我也不说了。你私下帮我这些忙,又不收佣金,就算了。但是这点薄礼,你一定要收。跟之前我跟你谈的佣金比,这对镯子,不值什么钱。 付工,你不喜欢欠人情,我也不喜欢。你要是连这点尊严都不给我,岂不是搞得我成天在向你乞讨?” 他这样说,付一默又被打中七寸。把两人的关系界定在“钱”上,确实是她的本意,所以也只得收了。 在付一默关上首饰盒的瞬间,华诤看到什么,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道: “这是什么?” 她右手小拇指上,有那天被梁澄莹咬缺的一个小口,伤口已经变浅、结了痂。付一默刚刚一疏忽,就被他看到了,笑道: “那天切菜的时候,被刀划到的。” 华诤狐疑道: “你用左手切菜吗?” “啊?” 两人之间本来隔了一把椅子的,华诤为了方便看清她的伤口,便挪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道: “要用左手切菜,才会切到右手,对吧?你不是左撇子,右手拿刀是不会切到右小拇指的。所以,不是切菜的时候伤到的吧?你跟我说实话,是怎么伤到的?” 付一默忙把手腕从男人的虎口挣脱出来,嘿嘿笑道: “别拉拉扯扯的!都跟你说,是去拿刀的时候,走神了,一不小心被刀子划到啦。否则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被谁咬的吗?” 华诤叹着气,慢悠悠道: “唉,以后,你不要做饭了。我们都出来吃吧。” 好险!算是蒙混过去了吧? 这男人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以后跟他说谎,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付一默擦擦额头,发现自己竟被他吓出冷汗了,强笑道: “划个伤口就不做饭了?那吃噎到一回,以后就不吃饭了?” 华诤的目光追着女人的手指看了一会、直到她把去捡起桌上的筷子,男人才移开瞳孔,看着她的侧脸道: “唉,付一默,你怎么叁不五时地在挂彩啊?我——你是故意在报复我,是不是?” “别自恋了!划个小口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地球得转着你转,你是太阳啊?” 付一默忙夹菜往嘴里放,道: “别再说废话啦!我饿得不得了了,别打扰我吃饭!” 经付一默这一通梳理,一直顶在华诤头上,压得他艰于呼吸的几座大山,突然被人搬空了。真是拨云见日、如释重负。 开始他请付一默做事,只是想增加和她的交集、作为追她的手段,可她竟如此雷厉风行地超额完成任务——想老板之所想,急老板之所急。 华诤悄悄感叹,以前他离不开她,现在,他更离不开她了。 他这辈子,没救的了。 现在华诤和付一默的关系很干净。公事上,他帮她。私底下,她帮他。没拖没欠。 现在回忆高中的时候,他追她,她的嬉笑怒骂里,其实还是带有五分‘姑息养奸’‘养虎为患’的意味的。 但最近不一样,两人见面时,付一默一直非常有分寸、没有给他留什么幻想的空间。说话时,也总是一副“就事论事”的口吻。不会跟他打情骂俏。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即使你离婚了,姑奶奶也没有说,会跟你有什么发展的可能。 所以华诤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谨慎一点。他要用更多的公事私事,缠住她。一来,他分身乏术、焦头烂额,确实需要人帮忙;二来,付一默做起事来,极为较真,不会虎头蛇尾。 可是她过于专注手上的事,粗看还以为她‘精明’,细看?其实她是个小蠢蛋——事情哪有做得完的一天呢? 你解决了一个问题,永远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不做事的人是不会遇到麻烦的,只有做事的人,才会不断地遇到新麻烦。这么拼命帮他解决问题的付一默,恰恰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他和他的各种麻烦,牢牢绑住。 华诤几次要跟付一默宣布他已经离婚的事。但,一则,怕付一默多心而对号入座;二则,就像买房子的事一样,他还可以借离婚的事,装装可怜,以把这个女人圈得更死;叁则,怕她知道他离婚,就会愈发对他做事的动机有防范、怕她知道他在不动声色地追她··· ··· 可是越往后,说自己离婚的契机好像越不合时宜了——过了那么久才说,自己的居心不良就越明显了。 不行,不能再拖了。 130宴会的邀请 华诤早上起来送了孩子上学,看了会书,估计付一默应该上班了,便拔了她的电话: “今晚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过去把上次说的购房协议给你?”——看吧,要见面,是不是很多借口? “额?” 付一默停了会,道: “你送到资产公司就行了,我今天要在外面做事,可能回去得晚。你也不用将就我的时间,你叫小王送去公司,给经理。我会去处理的。” 华诤道: “哦,这样安全吗?” “你找个箱子放嘛。就说一般的文件。叫他不要打开看就行了。何况,这公司本来就是开来给你管理资产的,如果这点东西都信不过,还怎么给你赚钱?你放心,我有数的。保证把你的钱,管得好好的,好吗?你就好好在家复习考试就行了,好吗?” 华诤道: “那好吧。对了,我想过去找你谈点公事。” “什么公事?就在电话里说嘛!” 华诤急道: “电话里说不清,我今天有空。我今天过去你那儿,当面说。” “这样啊?” “好吧。那你晚上过来。八点钟以后啊。” 华诤果真八点钟准时敲门,见付一默开了门,旋即抱怨道: “唉,你在家的嘛!还非叫我八点钟过来!我早到了,怕你没有到,又到下面超市转了转才上来。” 付一默笑道: “唉哟,你买个西瓜干什么?我们俩吃不了一个吧?还有那个是什么?” “傻瓜,榨汁机啊。买来榨西瓜汁啊。天气热嘛。快去榨来喝!” 付一默无法,只得打开包装,拧出榨汁机各种叮叮当当的小零件,在厨房里,对着洗碗池洗起来。 不一会,华诤便站在门口嚷道: “弄好没有啦?你想渴死我啊?” 付一默道: “还要一会。你渴的话,我给你倒杯水?” “才不要喝水!” 华诤卷起袖子走进来,道: “你太磨叽,我来帮忙切西瓜吧。等你弄好,黄花菜都凉了。” 付一默忙打开碗柜,从里面抽出一个大碗给他,示意他把切好的西瓜放进去。 华诤接过碗,道: “梁澄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 付一默转过脸,继续对着洗碗池洗东西。 华诤只得对着她的后脑勺道: “我们已经离婚了。” 付一默把水龙头的水关上,倒捧着榨汁机,向洗碗池里空水,等水滴得差不多,才道: “华诤,这是你的家事。不用跟我说。” 背后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鼻音有点浓: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嘛!我就跟你说一声而已。” 两人静了静,华诤又笑道: “我现在也是‘单身贵族’了。以后有漂亮的小妹,记得介绍给我认识哦!搞好没有?快把机子拿过来啦。” “孩子归谁?” 额? 华诤没料到她竟直接问出口,便只得道: “你知道——石头毕竟还小。这些年他妈又带得少,如果跟着她,我怕孩子不习惯。你都不知道他妈这几年有多不着调···好吧,我确实也舍不得。这些年你不在,幸亏有这个孩子陪着我···” 付一默道: “所以,孩子是归你?是这个意思吧?” “也不完全这样说。Just share the custody。” “好好说话!” “是归我。” 付一默抬头看他,认真道: “做得好!华诤,做得好!” 华诤正发蒙,听她道: “别发呆了,装起来。” 华诤叁下五除二把榨汁机组装好,把切好的大红西瓜瓤,一块一块放进去,转脸对付一默道: “忘记插电了,快插起!” 榨个西瓜汁而已,付一默有点搞不懂他在激动啥,转身把插头插进墙上的插座里,听得“轰”一声,然后是华诤的怪叫: “你看你!完了完了!” 付一默忙歪头去看,原来在插电之前,榨汁机的开关是打开的。一插上电,还没盖上机盖,机子就启动了。榨汁机转筒里的西瓜都被转得飞出来。 只见华诤胸前干净的衬衣上,沾上几坨还带着黑籽的西瓜瓤。除此以外,脸上、脖子上、周围的地上、台面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红色汁液。 付一默叹道: “死了,插电之前,应该要先检查一下机子关了没有的!都不知道你催什么!” 华诤闭上眼,以防有汁水浸进眼睛里,皱着脸道: “你还说!还不快去拿毛巾来给我擦啦!” 付一默忍着笑,把毛巾递到他手里,道: “你先出去吧。我都说你不会做家务的,你偏要进来。” 看他狼狈受挫的样子,付一默又有点于心不忍,换柔声哄道: “你先出去洗一洗。我把这里弄干净,就抬西瓜汁出去给你喝,啊?” 付一默抬着一大瓶西瓜汁出来时,见华诤不在房间里。便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洗手间门口,见他正赤裸着上身,正对着洗脸池洗衣服呢。 付一默道: “你把衣服洗了,你一会出去穿什么?” “只有不穿罗,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稀嗒嗒地穿着出去吧?那个,洗衣粉在哪里?” 付一默想想也是,便道: “小件我都用洗衣液的。好了好了,你找不着的。大少爷,你出去喝西瓜汁吧。我来帮你洗。唉,快去,听到没有?” 华诤便悻悻地转过身,要出去。这房子的卫生间比他家里的,要小得多。他出去、她进来。两个人都只能侧着身子,面对面,慢慢往自己的方向挪。 她的头发就在他的鼻子下面擦过,青丝里散出一笼迷人的花朵味,把他的心跳都撩成乱鼓声。她穿着贴身的T-shirt,玲珑的曲线,离他的胸腹只有蛛丝粗细的距离,华诤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个,如果现在强行把给她办了,要坐几年牢呢?如果只坐个叁五年,他觉得也值了,对不对? 付一默给他洗了衬衣,晾在阳台上,然后转进房间来对正抬杯子喝西瓜汁的男人道: “我出去给你买一件衣服,今天先随便穿着” 华诤上嘴唇的上方,还留着半圈西瓜汁的泡沫: “不用了。” 付一默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没好气道: “不用?那你就这样光着膀子回去啊?有点观瞻,行吗?我走了?” 华诤叫道: “我要和你去。” “在这儿看你的书吧你!还有,不喝了,就把你嘴擦了。” 付一默太阳穴有点疼——怎么他们之间的对白,越来越像老师和小学生了? 付一默前脚刚踏出门,她留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华诤便拿过电话,见是她妈妈打来的,不敢接。估摸着她还没上电梯,便忙不迭给她送出去。谁承想电梯门刚刚关上,华诤只得回来,这才发现房门被风吹关了。华诤心里那个哀怨啊!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付一默回来,见他正站在门口,像条小狗一样低着头、转身追着自己的后背,“啪啪”往肩膀上拍蚊子呢。 这个活宝! 在华诤解释了被关在门外的前因后果后,付一默接过电话,并没有给秦丽朵打回去。只把衣服递给他,把钥匙插进锁眼,听得男人道: “你这样不行啊,付一默!” 付一默不禁莞尔道: “我怎么了?” “把我扔这儿喂蚊子!我不管,你得给我把钥匙!” 付一默愣了愣,不再答言。 华诤穿上她刚买的衣服,把扣子,一个个,塞进扣眼里,道: “怎么着?信不过我?怕我趁你不在,上来偷你东西?” 付一默把手机关了静音,道: “我才想起来,你不是说,今天要来和我说‘公事’的吗?到底是什么‘公事’?” 华诤道: “哦,年底了,我们医院要开年会。去年是在上海的分院开的,今年在关洲开。” 付一默道: “年会?就是公司尾牙吗?” “也不算是吧。我们每个分院,都有自己的尾牙,在自己的城市开。我们家医院太多了,不可能合在一起开尾牙的。年会,是为股东、经理以上的一些代表开的。” 付一默点头道: “就是说,华氏高层级的尾牙?” 华诤道: “可以这么说。到时候,每个分院派一些高层代表、有威望的专家过来。大股东们都要来。” 付一默道: “你不要每次都搞个‘大股东’这种话,你就说‘华家的人’都要来就好了。反正大股东,就只有华家的人。” 华诤道: “不要这样说嘛 ! 我妈还是很不喜欢,人家把我们家当成家族企业的——挺封建的。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台面上,我们华氏,是一个海纳百川、有心胸的好企业。至少,文字上,要这样说。” 付一默翻白眼道: “好了好了,说重点啦。你家开年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华诤道: “我想请你参加。” 付一默道: “啊?我又不是华氏的员工,去干嘛?” 华诤道: “唉哟,封建了不是?谁说一定只能员工参加?家属也可以——亲戚朋友,以及对我们华氏有帮助的社会杰出人士,都可以参加。” 女人打断他道: “我不去!” 华诤笑道: “别介!我想到时把我在华氏权下的一些进账,直接转到你为我开的那个资产管理公司。所以,你最好认识一些华氏的高层。否则到时候,你不知道要跟谁对接。 华氏的高层,大多数都会来年会,如果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只有在年会上,才能见到这么多华氏的高层的。也就是说,一年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你不来年会,我就只好挑个时间,专门为你开个会,叫高层们都来认识你。” 啊?叫人家这些日理万机的人物,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各个城市飞来,专门为我开会?我脸皮有这么厚吗?这不是一种胁迫吗? 付一默道: “你别强取豪夺的。我去!我去你那破年会,还不行吗?” 华诤裂嘴笑道: “这就乖了嘛!” 131霸道总裁的八卦 付一默除了瞪他一眼,也没别的招数。随即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道: “罗,这是我家的钥匙。只剩这一把了。可别弄丢了。” 华诤如获至宝,忙把钥匙绕进钥匙圈里,又道: “上次我送你那金手镯,年会的时候,你记得戴着过来。” “啊?为什么?” 华诤笑道: “喜庆嘛!我知道你就喜欢素的!年会就别搞太素了。喜喜庆庆、红红火火地,才能预示来年,五谷丰登、财源滚滚嘛!” 这个男人,连人家戴什么都要管!付一默不情愿道: “好吧。唉哟,那手镯那么俗,得配什么衣服啊?好像只能配旗袍了。” 一想到她穿旗袍的样子,华诤就有点抓耳挠腮了: “穿旗袍就旗袍嘛!过年了,就应该穿旗袍啊!喜庆嘛!再说了,你怕什么?你身材这么好,不穿旗袍来秀一秀,可惜了!” 付一默被他说得有点不自在,便岔开道: “对了,华诤。姚冰琳,就你们医院那个小护士,跟你什么关系?” “啊?” 她无缘无故来这么一问,华诤一时还有点呆: “同事关系啊。很普通的同事关系,怎么了?” 付一默冷笑一声: “编,接着编!” 华诤听她这口气不善,便坏笑道: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你最近有见过她吗?” 想起那天姚冰琳陪梁澄莹来砸场子时,那按捺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时,付一默只冷笑一下。 华诤情知不妙,便陪笑道: “好了啦。有一次,她不是那个——” 哟,还真的内幕?付一默见他吞吐,便追问: “哪个?” “唉呀,就是有天晚上,我们一起下班,我送她回家,她请我上去她家喝咖啡,我没去。你知道啦,我晚上不喝咖啡的,喝了睡不着觉。后来,再见面时,有点小尴尬。不过几天以后,就没事了。真的。” 付一默听了会,点头笑道: “没喝咖啡,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就编吧你!” 华诤摇头摆尾地笑道: “好吧,其实她那天,也不是真要请我去咖啡啦。” 付一默瘪瘪嘴,笑道: “窝?你的意思是:人家勾引你,被你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华诤忙忙点头附和: “是,没错,就这意思!” 付一默狐疑地看着他: “就你?那小姚可是大美女啊。又年轻又漂亮,你会不动心?我不信。” 华诤气急败坏: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饥渴?——好吧,我承认我饥渴,那也看对谁好不好?她年不年轻、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我很有原则的好吗?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个人卫生——总,总要保证吧?” 付一默会意,点头笑道: “这还差不多。你这样说,我信了。” 切,什么人哪?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华诤不忿道: “都跟你说了我很有原则的。你这么不信人,我跟你说不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吃醋了?” 被他咄咄几句呛得难以下咽,付一默想到那天被梁澄莹和姚冰琳打上门来的欺凌,愈发委屈。冷了半晌,才找到话答: “八卦一下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我一个打工妹,确实不该打听老板的这些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了。” 华诤早悔自己说话造次。看她红了眼圈,男人心口疼疼的。他宁愿她像梁澄莹一样,据理力争、胡搅蛮缠或满地打滚都行。 想当年,她和他在一起,偶尔也会刁蛮撒泼,甚至给他两耳光。他生气归生气,但总感到她的心,是向着他的。 岁月其徂,再相遇的她,蜕变得成熟、冷静又懂事,很懂男人、很会为他着想。可是,华诤总觉得,她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不过在扮演一个非常得力的管家,仅此而已。 刚刚好不容易又见到她娇憨任性又小性儿的一面,怎么就话赶话地把人堵回去了?华诤真想抽自己两大嘴巴! “驴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问你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那个姚冰琳,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就是有天晚上在医院一起下班,她偏我要送她回家,到了,又很暧昧地叫我去她家喝咖啡,我跟她说我结婚了,谢谢她的好意。 当时她就挺不好意思地下了车,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后来在医院里碰到,大家有点小尴尬,不过过了几天也就淡了。你今天不提,我早都把这事给忘记了。我真的对她没想法,你懂我的嘛,她不是我的菜。” 他一连串讲完,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付一默也不好再甩脸子,只挤出个虚弱的笑容道: “我知道了。我就随便问问。” 华诤补充道: “你不喜欢她,我让她走人就是了。这点主,我还能做。” 付一默笑道: “这么随便就开除员工?生意不做了?” 华诤忙表忠心道: “只要你高兴,生意做不做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别说就是开除个小护士,就是把医院全关了,我自己上街当游医讨生活,又有什么关系?” 付一默笑痕淡去: “别胡说!打开门做生意,图就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这么意气用事,还谈什么开‘百年医院、千年医院’? 我没有不喜欢姚护士,我觉得她挺好。我就是看人家长得年轻漂亮,所以就瞎聊一下而已。唉,怎么好好一个八卦,被你说得一点气氛也没有了?” 华诤也讪笑道: “呵呵。我哪有什么八卦啊?我都快成和尚了我。说‘原则’确实有点浮夸,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前有你在我——以前在学校,环境比较单纯,现在工作这几年,我跟你说,像那样的女孩子——” 付一默见他闪烁,便接过话来,完成他的句子: “你见得多了?一年,没有一打,也有半打?” 华诤不好意思地笑道: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现在在外面,都——” “都装穷?” 华诤刚刚淡下去的笑意,又加浓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在外面,真的到了不装不行的地步。人心难测,小心点好。但是在医院里,周围的同事都认识我,想装也装不了太多。所以,这样的事,偶尔还是难免的。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我还是很注意的,这种事,只要我能察觉到的,我都会把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华诤说着,还摇头露齿、做打激灵状,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吃一堑长一智’?哪跟哪儿啊?这话说谁呢?——他不会,是在说梁澄莹吧?付一默听不懂,也不好问。 华诤又道: “真的,默默,别人不信我,你得信我。还有就是——就是梁澄莹,就是那个——” 他好像很排斥提到“梁澄莹”叁个字,无可避免地要提到,也最多是说“石头他妈”。现他如此指名道姓,付一默估计,他有什么重大天机要泄露。果然,男人接着轻轻道: “没别的女人。就是梁澄莹——也只是一次。就一次,那天我状态不好,可能是因为吃了退烧药。总之,就一次,她就那什么,就怀孕了。要不也不会那么着急结婚。” 男人的话,在付一默的胸中炸开了锅。虽然她有诈过梁澄莹,但只是为了给梁澄莹抬杠添堵,梁澄莹也并没有承认。现在却被华诤亲口向她陈述,轰来的冲击波非同小可。她极力按耐住,把脸歪到他看不到的阴影里,以防被他发现什么错漏。 华诤见她淡淡的,便接着道: “从头到尾——从我认识梁澄莹到今天,就一次。而且那天之前,就是我跟你那什么了吗?你不是那什么我吗?你不是还把戒指还扔了吗?这事,你记得的吧?我没说谎啊。那戒指是我用叁年全部的奖学金买的啊!全花的是我自己的血汗钱啊!钱啊,谁不心疼啊?” 他是想说:他跟她求婚,然后被她拒绝的那个晚上吗? 华诤等女人回忆了一会,又道: “那晚,我为了找那戒指,错过宿头,被关在宿舍外面,淋雨淋了几个小时,就生病了,脑子很不清醒。那是我叁岁以后,病得最严重的一回。烧到叁十九度,我跟你说! 当时奶奶生病,我心情又不好,他们又给我吃了不知什么感冒药,不知谁把梁澄莹叫来我们宿舍的。那时候的梁澄莹可厉害!我就——就做错了。我一直——咝,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来着。” 哦,是,那天晚上,是下了很大的雨。 付一默纷繁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只得假装看看腕表。 “哟,十点过了。” “我知道,我先走了。” “唉!” 付一默叫住他: “温莎花苑那房子差不多了。再添点床褥之类的,就可以住了。你要搬进去的话,我明天找人去弄?” “最好了!我巴不得快点搬进去呢。住我妈那始终不方便。那我们最快什么时候能住进去呢?” 付一默笑道: “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明晚罗。连石头一起。” “还有要两个保姆房。我一个人看孩子,看不过来。” “知道了,大少爷!你都说过好多遍了。” 华诤走到门口,又折回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华诤道: “你给我买块表嘛。” 付一默找不着北 ——哪有人直接跟别人要礼物的?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没头没脑地说“陪我聊聊天嘛”,看来这辈子,还是不要指望大少爷学会“谦恭礼让”四个字了。 “买表?” 华诤确认道: “对啊。” 付一默觑着他道: “你要什么表?” 华诤道: “什么都行啊。你觉得好的、适合我的表,就行啊。” 华诤见她还在发蒙,便加命令道: “你出钱!” 付一默愣愣,才低头看了看他空空的两手腕,道: “哦?好的。我等会就在网上看看。” 华诤闻言,喜笑颜开道: “别忘了。” 132宠妻狂魔? 付一默这个女人——公事大过天!明明跟她说今晚要去参加年会,她还是坚持要把手上的广告方案做完,才去买衣服! 华诤只得开车到她去购物的那个商场楼下等她。华诤正在车上玩手机,听得有人敲车窗。华诤忙按了下车门的解锁键。一个穿着黄色改装旗袍及地、白色披肩的女人上了车。 她的酥胸高度超过腰厚。这身丝制旗袍装把她巨乳蜂腰的婀娜身材全勾勒出来了。 女人一上车,车厢里就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芳香。她不洒香水的——这是洗发水、化妆品的香味。大味若淡。华诤不喜欢香水的艳俗。相反,越是这种无心插柳的、淡淡的香味,越能打翻男人的意志。 对她的情欲,像被击碎的水晶,一粒、一粒……星星闪闪,漂浮在车厢里。快要抵挡不住的华诤,只能靠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你这个女人!叫我怎么说你!叫你戴手镯,你就真只戴了一对手镯!项链之类的,不戴一条吗?” 付一默笑道: “唉哟,我的项链都是银的,便宜货。哪里好意思戴?你说,要我专门为一次派对去买贵的那种项链,我又觉得没必要罗!” 华诤苦笑道: “你跟我在一起,谁敢说你戴便宜货!唉,你不是有条项链在我这儿吗?我今天正好带来了,你将就戴一戴吧?” 啊?怎么她有一条项链在他那里吗? 当男人伸手从后座椅上拿过那条钻石项链时,付一默才想起来: “哇,这条项链,你不会一直保留着吧?” 唉哟,最烦被人看穿自己的视若珍宝啦!华诤凶道: “什么叫‘一直保留着’!那是钱买的唉!我总不能扔了吧?别啰嗦了,快戴起啦!” 付一默便接过项链来圈在脖子上扣好。又从包包里掏出粉盒,打开里面的镜子,拧开口红··· 华诤惊喜道: “擦口红?不是我们付工的风格哦!” 女人笑道: “你不是说‘正式场合,不能太随便’吗?唉,麻烦死了!旗袍都买了,总得买支口红来配吧?kinda get the ball rolling。今天不擦,就白买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张着嘴,对着镜子描起口红来。 她的小嘴打开,看得到里面调皮湿润的香舌头,小嘴张成这个圆弧,华诤好想用身上的某件硬器,能把这美丽的圆弧再撑大点。那鲜明的红色,如里能在他的阳物上留下一烙、一烙樱桃形的唇痕,那绝对是生为男人的至高享受。 付一默用余光瞟了瞟男人滚动的喉结,翻白眼道: “看路!好好开车!别色眯眯的!” 男人奔放出笑容,把脸扭回来正对马路。 年会的晚宴会,付一默和华诤一起走进灯光璀璨、装饰奢华的酒店包厅时,经过各个饭桌,坐着的人们,波浪一样站起来和华诤打招呼。 这些穿着节日的盛装的医生和经理人们,他们都来自名校、人均背着几个高等学历、拿着几十上百万的年薪、出去都是独挡一面的人中龙凤··· 但是他们每个人见到华诤,都表达着谦恭的微笑和礼貌的祝福。每个人都起立欠身喊着“小华总好”、“小华总来了?”、“小华总新年快乐”···有种“春风得意马啼急”,“山顶千门次第开”的尊显。 难怪华诤肯去买平民的西装。付一默现在才有零距离的体会: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就是穿一身破烂出现在这些精英们面前——也会被解读为‘引领时尚’吧? 别人,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是‘衣服穿人’;而他,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他能做到‘人穿衣服’。连站在华诤的旁边的付一默,好像都突然被他照耀成核心人物了。 金钱和权力,给人带来的虚荣和浮躁竟比罂粟还魅惑。夫声色权势滋味之于人,心不待学而乐之,体不待象而安之。 诸葛亮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到底要怎样静水流深的人格,才能对这一切的风流繁华和骄奢荣贵,淡然处之啊?! 付一默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绚烂的聚焦,踟蹰着要不要落后他两步、回归到自己无关紧要的地位。 华诤感到旁边的女人有点怯场,便把她的小手拉在自己的手心里捏了捏。歪头在她耳边柔声道: “没事,宝贝,跟着我。自家地盘!” 这是重逢以后,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叫她“宝贝”。可付一默并不想纠正他。因为她确实有点蜀犬吠日、吴牛喘月之惧。只有身边的男人,给她这强劲又坚实的呵护,才能让她稍稍心安。 除了关洲分院,在华氏,几乎没有人见过小华总的太太、只知道小华总结婚早,于是小华总旁边这位女人的身分,在她和华诤一起跨入大厅时,就被大家误认了的。 华诤时不时会停下来,跟在座的某位分院经理介绍付一默。当人们要称呼付一默时,华诤总抢先一步道: “叫付小姐就好了。” 员工们,便对她投来只有女主人才能享受的相对敬重的笑容。这让付一默觉得:他是故意在混淆她的身份。 之前她和他一起出去,但凡有人叫她“华太太”,他都会立即岔开话题——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次以后,付一默才反应过来:他绕弯说话的原因,好像是不想让她向别人说明他们的关系吧? 而今天他似乎改变了策略:不会再让别人把“华太太”叁个叫出口。在华氏的员工们管她叫“华太太”之前,就被他一句“叫付小姐就好了”截了和。如此一来,人家就会以为:哦,原来老板娘,喜欢人家管她叫“付小姐”、不喜欢在称谓里被冠夫姓。 这个男人的心计让她百口莫辩——因为既然没有任何人管她叫“华太太”,她也就当然不能跟人家说明“我不是他太太”。于是,她只能生生吃下这个被人误会的哑巴亏。 付一默越想越觉得不划算,挣脱他的牵制。正当她对自己的脱险之易感到反常时,男人突然把五指插入她右手指缝间。女人越甩,他就拉得越紧。 付一默看到周围几个坐着的人,朝他们投来玩味的笑容——是厚,他们两个这点小动作,映入客观的镜头里,算不算是一个宠妻狂魔在秀恩爱甜蜜、伉俪情深呢? 如果是在陌生的地方,即使跟他翻脸,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可这是华氏的地盘,非要跟他甩脸色——那他作为老板和男人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唉,除了采取绥靖、姑息养奸,她还能怎么办呢? 坐在宴厅最里面,华家的人都很意外地看到,华诤居然和穿着一个明黄色旗袍的女人一起出现在宴会大厅——而且还手拉着手!!! 这简直是华氏星晨移位、再造二天的景象。 岳思思注意到付一默手上戴的金手镯,便对母亲道: “Mom, check out her wrists!” 华珮的目光便溜到那对手镯上。她把这对手镯送给华诤时,明明说“是给侄媳妇”的。 华诤和梁澄莹从结婚到离婚,华珮都没见梁澄莹戴过这对饰品。华珮只是以为,梁澄莹不喜欢戴。原来——她不是不喜欢戴,而是她根本就没收到过这对“给侄媳妇”的礼物! 现在华诤牵着的这个女孩,公然戴着这对标志性的珠宝出现在华氏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庆典上。 哦——华珮明白了——她的侄子、这个大厅里新晋的君王,是在无声地向全华氏宣布:这个商业帝国,今天,迎来了他们真正的椒房之主。 华珮道: “大嫂,这个女孩儿,是不是诞诞为她——” 岑兰点点头道: “就是!就是为她吃安眠药的那个!” 岑兰的话,把华璎都说惊诧了: “嫂子,你不说她——” 岑兰摆手摇头道: “管不了!管不了啦!我也分清主次了:他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我们都是他的陪衬。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得罪不起了!只要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我也就没别的盼了。” 华瑞军道: “我和你们嫂子都商量了:只要诞诞喜欢就好。我看诞诞,不把这个小付娶进门,他这辈子是不会罢休的。既然我们都冒不起这个险,还能怎么样呢?由得他吧。” 华璎道: “哥,嫂子,你们想通就好了!什么是男人的自由?女人,就是男人的自由。诞诞要真能娶到他喜欢的女孩子,那他才是真的获得自由了。” 岳乡乡笑道: “liberty! 我小姨眼里,只有liberty!” 岑兰叮嘱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个小付可不是小梁。这个小付,很能干、很帮得了诞诞的手,你们别小看她年轻,她可是个狠角色!这回诞诞把她弄回来,只怕我都能退休享享清福了。唉,华氏,将是他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将来,咱们在座各位手上的分红,只怕都要由她来决定了。我说句最难听的话在你们心里放着:以后咱们,都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了。所以,等会人家过来,你们都注意态度。” 众人齐声道: “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女人一直歪在旁边和小姑姑聊天,正眼没看他。华诤知道自己今晚做得有点嚣张了。 晚宴结束后,华诤要送她回家。付一默道: “我打了网约车。” 华璎道: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坐网约车不安全,还是让诞诞送回去吧。” 华璎说完,又朝岑兰递了眼色。岑兰便道: “小付,让华诤送你回去。把网约车推了?” 岑兰在商场上,好像练就了皇太后的气场。她的话,付一默到真有点怵,只得默许了。 上了车,女人的脸色就黑了。华诤赔笑道: “唉,宝——付工,说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啊。老王今天上班的时候,嘴巴红红的,他同事问他,'老王,你今天擦口红了?'。你猜老王怎么解释?” 女人只管低头看手机。 华诤便笑道: “老王说'没擦口红。是我媳妇大姨妈来了'。” 付一默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笑了: “臭流氓,是在说我今天擦口红吗?” 见她转笑,华诤自己扇自己几小嘴巴,喊冤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那个意思!!哎呀,瞧我这张嘴!说话怎么这么不合时宜?该打该打!” 付一默拦他道: “别打了,好好开车!” 车子在她家楼下转悠着找停车位。女人道: “就像平时那样,放我在路口就行了。这么晚了,停什么车?” 华诤不言语,只盯着挡风玻璃看路。 付一默便又道: “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华诤泊好车,道: “开车不能说话。”——什么时候兴的新规矩? 付一默见他在解安全带,便道: “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啊?我也要睡觉了。” “不晚,我想上去‘喝咖啡’。” 付一默瞪他一眼: “滚!!!” 133老总的最高机密 华诤父子在温莎花苑的新居住下,每天他除了接送儿子上下学,就是在家看书。 付一默的工作又忙,白天是没法去她那儿看看她的。晚上又得带孩子,不是特别走得开。那天年会的时候,他的别有用心是那么明显。在人家还没有什么暗示的情况下,就提出要去她家“喝咖啡”,会不会吓到人家了? 华诤思忖着,便有些郁闷起来。几天见不着,想她想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去不了找她,不如找点理由,叫她过来? 付一默收到华诤的信息,叫她晚上去他家谈点资产公司的事。付一默思忖,第一次见华凯岩,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华诤上次送她金手镯,她还没回礼呢。便买了一条小朋友生肖的金项链。小朋友怯生生地扯着华诤的裤子,躲在父亲腿后头,不敢出来。 付一默便蹲下身子,用童音哄着他。华诤笑道: “小崽子,在家凶得很,小霸王似的。门槛猴。熟了就好了。” 付一默便从肩膀上解下一个大包,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一件一件给华凯岩看: “石头,我听你说爸爸说,你很爱玩具。你看这些东西,喜不喜欢?” 华凯岩见了机器人、小皮球、遥控飞机···大眼睛立刻亮了,从父亲掌下咚咚跑过来,馋馋盯着付一默面前的东西。 付一默抓出皮球,递给他。华诤笑道: “记不记得要说什么?” 华凯岩奶声奶气地道: “谢谢姐姐!” 臭小子,错辈分了!华诤气道: “什么‘姐姐’?瞎叫什么?是阿姨!叫阿姨!” 华凯岩裂开小脸蛋: “阿——姨!” 付一默失声笑道: “好乖!” 华诤张张嘴,却被华凯岩甜甜的声音抢先了: “阿姨你好漂亮,阿姨抱!” 付一默欢悦地把小朋友从地上抱起来,对华诤道: “哟,这张小嘴!” 说着,在小朋友软软的小腮邦子上香了一口。华凯岩忙歪过脸,对着付一默的嘴道: “还有这边!还有这边!” 华诤吹胡子瞪眼——他机关算尽劳心劳力也没挣来的甜头,居然被这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摘得了? “干嘛干嘛?快下来,别烦着人。” 华凯岩神色暗了暗,泫然欲泣。 付一默一手抱着华凯岩,一手腾出来拍了华诤的肩膀一下,瞪他道: “干嘛对孩子这么凶?宝贝,跟阿姨说,几岁了?” 华凯岩把大拇哥卷进掌心,右手比出四个指头,道: “叁岁半了” 说完,不放心地用左手的食指点在右手的四个指头上,小小声数“一、二、叁”,数完,忙又把右小拇指卷进掌心,比出叁个指头,确定地道: “叁岁半了!” 付一默笑得摇曳生姿: “哟,人家都会数数了?真棒!棒极了!” 华凯岩自豪地笑道: “石头聪明啦!” 额~~这自大的毛病,果然深得其父真传。付一默愈发花枝乱颤,在小朋友软稚的脸颊上又狠狠亲了几下。 华诤万般滋味,伸出手把儿子从付一默怀里抱出来: “去,找陈姐姐玩去。默默姨要和爸爸谈正事呢!” 付一默刚往沙发上坐下,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女人就给她端过茶来。付一默忙欠身谢了。等人家走远,便对华诤道: “你之前说要隔出两个保姆房,我以为你是有备无患。没想到你真请两个人!” 华诤奇道: “一个带娃,一个做饭打扫啊。只请一个,怎么忙得过来?我还想跟你说,你之前不是说,要把小陈他们两个人的工资,记进你帮我搞的那个公司帐上吗?可别忘记了。我都跟她们说了,叫她们去找你领钱。” “知道了,大少爷!我会按时发工资给她们的。但是,要再试用两个月,才能给她们上保险。” 付一默呷口茶,想到什么,又放下茶,回身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道: “你要的表” 华诤兴高采烈: “哟,瑞士表?付总好大方!谢谢付老板!” 边说,边忙把包装拆开,把表拿出来,往左手腕上套。付一默见他突然停住了,便担心道: “怎么了?这表有什么问题吗?” 华诤把表从腕上卸下来,递给女人,左手捏着拳头伸到她胸前,道: “你给我戴!” 付一默会意过来,失声笑道: “矫情!” 女人边说,边帮他把表套上。把两边的表扣按在他腕心,扣拢。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头靓丽的黑发束成黄瓜粗细的马尾。想起亲吻这绾青丝时,嘴上芳香的触感,华诤的心房里灼灼的桃花被春风刮得漫天飞舞。 “好了” ——女人的声音把华诤拉了回来。他抬起手腕,举着手,远远近近地欣赏他的礼物: “好合适哦!” 付一默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笑道: “你喜欢就好了” 华诤道: “谢谢哦” 付一默只抿嘴笑了。 华诤见她明眸皓齿、杏脸桃腮,早就心痒难耐坐立不安了,便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挨挨擦擦,道: “付一默,吃点什么?我叫姿姐去做?” 付一默笑道: “这么晚了,谁吃东西?你不怕胖啊?” 华诤觉得,自从他离婚后,付一默虽然还是没有给他什么希望,但也不会向以前防狼似地防着他了。华诤深知机不可失:探测底线的时机成熟了。 付一默见他的瞳孔里满是不怀好意,便敛了笑容,道: “今天不是来说房子的事吗?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去办手续?” “办什么手续?”——这么快就要和他去‘办手续’?华诤还没那个心里准备啊。 “办过户手续啊!这房子不是我的名字吗?你那时候说,等你离了婚,再过给你。现在不是正好吗?”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华诤笑道: “我明天要看书,没空。再说吧,急什么?”——啥叫“没空”?你一个大龄待业青年,别的没有,时间不是应该大把吗? 付一默很烦他对转房子的事情一拖再拖,便没好气地道: “你信息里说‘有事’,不是这个事吗?还有什么事?” 华诤道: “哦,就是——就是小陈他们工资的事啊。对了,还有,你等我一会。” 华诤起身去书房,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坐回付一默身边,打开,道: “你看这个。” 付一默顺着华诤滑动的手指,往屏幕上看去: “这是什么?一堆数字,我有点看不懂唉。” 华诤声音低得近于气音,在女人耳边道: “这是我的账。我在一些分院的股,包括关院的,这些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名字是我爸妈的,但归我管。那些是外婆转给我的财产,名字都是外婆的,实际上属于我。你看这边,是华氏股份的份额。这些,是我妈帮我在一些朋友的公司投的股份。” 付一默点点头道: “哦。干嘛给我看这个?” 华诤道: “嗯,这几年效益可以,这是结余。你看这边,爷爷开医院这些年,除了爷爷奶奶用来再投资的钱,奶奶瞒着所有人,换成外币和黄金,悄悄留下来的家底。本来是备不时之需的。好在天道酬勤,这些备用金一直没动。 在奶奶病重那阵子,她就把这些财产全交给了我。你瞧,这是用美元估算的市值。” 付一默随着男人手指的划动,在平板这屏幕上翻看着、心里默默加了加大概的总额,捂着张大的嘴道: “我数错了吗?是哇,好有钱啊!华总,您这可是——”‘ 华诤神秘地笑接话道: “对,最高机密!这些钱,除了你,我没跟任何人说过。特别这备用金,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付一默笑道: “最高机密,为什么给我看?炫富啊?” 华诤道: “别开玩笑了,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看,入账这么多,放着多可惜!我也管不过来。我把这些账,交给你管。你看看,放在那个资产管理公司名下,帮我搞搞投资啥的。” 付一默摇头道: “投资什么投资?你守着利润这么可观的行业,最好的投资,就是按兵不动! 不过,你这个,放在身边,不安全。我还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呢!那资产公司还没注册,我本来想把‘注册’的事放一放的,但既然你要把你的身家性命转过来,要不然这样,我找个国外的海岛,把那个公司注册了?听说开曼群岛很热门呢!” 华诤一拍大腿道: “就说付工是聪明人!见一知着、一叶知秋!” 付一默道: “唉,可是,这样的话,可能还要另外给你在国外的银行开户呢——国内的银行肯定不行。哇,天哪,好多事哦。被你烦死啦!” 华诤道: “唉呀,别嫌弃我啦!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啦!” 付一默苦笑道: “我还有得选吗?容我筹谋筹谋。唉,天哪,有钱人,果然苦恼啊!” 134卧室的新床,等你来睡 华诤道: “唉哟,别抱怨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说,不白请你帮忙。你懂的嘛,只要这事能运作成功。前途一片光明!千秋伟业,始于付工足下!这套房子算什么?毛毛雨啦!眼光长远点。 这回要办漂亮了,我给你入干股,怎么样?以后,我的账、我权下华氏的账,都给你管。我在哪家银行有户,你就在哪家银行有户!看看这些数字,你看看!抵不抵得过你那广告公司?” 付一默道: “抵得过,光零头,就抵得过我和红姐干十辈子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既然说到这里,我还想请示一件事。” 华诤皱眉笑道: “别拿腔作势的。问就问,什么‘请示’?好好说话!” 付一默道: “好吧。开曼群岛我去问过。注册手续——” 华诤奇道: “你问过?” 付一默笑道: “那当然问过。一开始打算给你开资产管理公司时,我就去问了几个在大公司的朋友。” 华诤竖大拇指道: “跟付工在一起,总是有惊喜。” 付一默道: “别贫了。反正开曼群岛的注册手续很简单,人方面,能提供一个股东的身份就可以了。既然今天你提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最好不要用你的名字去注册。分个小股出去,寻个可靠的小股东来帮你注册,比如叔叔阿姨或者石头?” 华诤沉吟一下,道: “不行,我爸我妈的名字,肯定不能用。我家人的名字,很稀缺的。石头太小了,等他长大点,看看他的出息,再说吧。何况,他的名字,还得省着花呢。我刚刚都说了:给你入干股。用你的名字去提交材料就好了。” 付一默道: “这个不太好。本金那么多,就是占百分之零点一,也是天文数字。我不能——” 华诤道: “怎么不能?你都说了,只是小股东,挂个名而已,点数我们再谈。我就是要让你觉得——这是你的生意,你才会把全部心血扑上去帮我,不是吗?这件事,真要被追究起来,可大可小,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所以,这股份你不收,我不放心。” 华诤边说边向女人沉了沉脸,表明自己确实在担忧,接着道: “再说了,真能去开曼注册成功、在外国银行开可靠的户头。你帮我省下来的钱,就是不得了了。真计较起来,他们差不多要白白拿走百分之二十。可是你,我给你叁、五个点,你能尽心得打起磨旋儿。” 付一默笑道: “叁、五个点? 别把话说得这么阔绰。你到时兑现吧,又心疼;不兑现吧,又磨不开面子。出来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信’字。既然华老板要跟我谈生意。我就丑话说在前面: 点数一旦谈定,我可不退的、没后悔药吃。 所以,‘叁、五个点’的话,我就当你没说,你回去把打算分给我的点,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谈。我可不想落埋怨。” 华诤笑道: “说定就说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反悔。这个账,我会算 : 反正这个钱,我都是要交给别人的。与其白白给那些祸国殃民的混账,不如给我们勤劳善良的付工。我这打算对不对?有没有道理?” 付一默但笑不语。华诤也笑道: “你要记住:跟华总混、帮华总办事,华总不会亏待你的。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付一默叹道: “唉,华总哭着喊着要送钱给我花,我还能怎么说呢?” 华诤笑道: “跟付工说话,就是省心!对了,我在瑞士银行有一个户头的。那备用金就存在那儿。” 付一默摇摇头道: “不行,瑞士银行太不要脸了。你原先那个户头,就存你现有的一些资产就好了。为了分担风险,以后你股份的分红,最好存其他银行。” 华诤道: “我懂你的担心。其实瑞士银行,有弊,也有利。要不然,你和我,去瑞士银行,开联名户?” 付一默道: “别胡闹!说正事!” 华诤笑道: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案不行,就把它作为plan B.银行的事,你再慢慢物色。 还有,这资产管理公司的事,尽量保密。特别去开曼注册、开海外银行账户这些事——你懂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付一默道: “不用你说,今天谈的这些,都是华老板的身家性命、最高机密。我会守口如瓶的。” 华诤笑道: “唉哟,我相信付工的牙关。就是阿基米德拿着撬地球的杠杆来,也不可能撬开我家付工的嘴的,不过白嘱咐你罢了。” 华诤放下平板,不动声色地收紧四肢,把香热的她圈在沙发的角落里,脸也慢慢靠近她的,呼吸沉重起来,哑声道: “好了,不说公事了。说个脑筋急转弯,猜一猜哦。嗯,有个女人,名字叫‘含蓄’。请问她老公叫什么名字?” 付一默只是笑。华诤道: “笨死了,这个都猜不到?她叫‘含蓄’,她老公就叫‘蓄’嘛!” 付一默叹道: “你这流氓脾气,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华诤道: “谁流氓了?大家都是文化人,说话文明点!唉,驴儿,你累了,今晚就别回去了,啊?我搬过来以后,都睡客房。主卧,我都没舍得睡过。主卧床上的东西,全是新的,连你的睡衣都买好了,专门等你来呢。” 华诤歪开脸,鼻子和她的鼻尖错开,嘴巴刚要贴上两片朱唇,只觉得脑后“嘣”一下地疼。 “哦,球球打到爸爸了!” 华诤气得山崩地裂,捂着后脑勺,转头,朝正满地追皮球的儿子吼道: “你干嘛你?!” 见父亲脸色勃然不同,华凯岩呆呆站立,瘪着小嘴,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付一默推了推华诤道: “你干嘛?凶孩子干嘛?” 付一默说着,便到地上把皮球捡起来、抱到华凯岩面前,华凯岩的两小嘴角,向下瘪得更深了,只是泪汪汪地。 付一默把孩子揽到自己怀里,道: “没事,啊?宝贝,没事,男子汉,别随便哭!” 华诤在后面道: “喂!好像被打到的人是我唉!我都没哭!” 付一默笑道: “打到就打到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宝宝?” 华诤道: “喂,少偏心点了,好吧?什么叫‘打到就打到’?!” 付一默笑着亲亲小盆友,道: “要不,叫爸爸别生气了?” 华凯岩道: “叫爸爸别生气” 华诤听得这牛头不对嘴的童声,讪讪笑了。只有付一默还耐心解释道: “是说‘爸爸别生气’。不是说‘叫爸爸别生气’。跟阿姨说——爸爸别生气” 华凯岩若有所懂道: “爸爸别生气。” 华诤道: “好了啦!” 华凯岩还瘪着嘴。付一默见孩子还双眸噙泪,就把孩子抱起来,道: “别哭了,啊?爸爸已经原谅你了,就不哭了,行不行?” 华凯岩见付一默软声细语地给他撑腰,索性裂大嘴哭起来。华诤一根食指指在孩子鼻尖上,瞪着眼: “小砸,别没完没了!” 付一默回头道: “你平时就这样跟孩子说话,是吧?” 华诤指着儿子的手便缩回到自己的后脑勺,挠挠头发,笑道: “这孩子你是不知道!他是看你宠他,就故意矫情。蹭鼻子上脸的,忒会看人下碟——都他奶奶给惯的!” 付一默待还要说华诤两句,当着孩子面,不好扫了他做父亲的威严,只好又对华凯岩道: “宝宝,你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鼻子了,好不好?这样,阿姨下回来,另外给你买辆电动车车,好不好?” 华凯岩这才破涕为笑,道: “要大大的车车!” 付一默笑道: “好的。大大的车车!一言为定!” 华诤把孩子从付一默怀里接过来,放在地上,道: “好了好了,就会讲条件!去,找陈姐姐玩去!” 华凯岩稚声稚气道: “陈姐姐在上厕所。” “她到会捡时间!我被你们玩死我!” 华诤正发牢骚,付一默早走到玄关,边把包包背到肩上边道: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石头,再见。” 华凯岩朝付一默挥着小手道: “阿姨再见” 华诤慌了,追上去道: “都说不回去了嘛!” 付一默瞪他一眼。华诤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那,我送你下去。” 付一默推着他: “不用了。哄孩子睡觉去!石头,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华凯岩甜甜拖音道: “好~~” “过来,宝贝” 付一默蹲下,朝华凯岩招招手。华凯岩跌跌撞撞跑过她面前,付一默从包里拿出首饰盒,打开,把里面的金坠子拿出来给孩子系在脖子上。 华诤在两人头上道: “你干嘛?” 付一默笑道: “差点忘了!没什么,初次见面,默默姨一点点心意。” 华凯岩正扯着金坠子,低头,左瞅瞅右瞅瞅。付一默眼一晃,好像面前的,是儿童版的华诤。她便有点把持不住,泪意上涌,把孩子里搂怀里,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谢谢你,宝贝,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华诤急道: “别咬耳朵啊!说什么呢?” 付一默便把华凯岩推远一点,看着他笑,然后用正常的声音道: “我说,默默姨好喜欢、好喜欢你!是吧?石头?” 华凯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付一默又亲了孩子两下,才起身离开。 华诤目瞪口呆。她不但主动送石头礼物、亲他、还大方地说“喜欢他”——还反复地说! 华诤跟她认识十多年,什么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就要嫉妒死了!他居然嫉妒起自己年仅叁岁多的儿子?华诤觉得自己的再次了挑战人类节操的最低点。 付一默带上门,华诤就一把把儿子抱起来举着,平视他的眼睛,摇了摇他道: “臭小子,你今天坏了爸爸的大事,你知不知道?” 华凯岩只管咯咯笑道: “爸爸哈痒痒,爸爸哈痒痒!” 华诤只得发出狮子般的怒吼,张大嘴在儿子的咯吱窝假咬起来。小朋友哈哈笑着扭成一只小蚯蚓··· ··· 135我想要生个小妹妹 华诤和儿子疯闹一会,给他洗了澡,带他睡上床,看他颇有倦意,便坐在他枕头边,道: “儿子,今天来的默默姨,你喜不喜欢?” 华凯岩用上小大人的口气: “还行吧。” “只是‘还行’啊?” 华凯岩严肃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国际大事,道: “爸爸,默默姨是不是我的新妈妈?” 这孩子还真人小鬼大。成天和他奶奶呆在一起,尽学着岑兰的仪态气度说话。华诤惊奇道: “哟,你还懂这个?那我也不瞒你,爸爸想追默默姨回来,给石头做新妈妈,好不好?” 华凯岩打个呵欠道: “新妈妈会给石头生弟弟吗?” ‘生弟弟’?——绝不是小孩子想得到的事情。华诤推测道: “啊?什么意思?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华凯岩郑重地点点头: “那天,妈妈酥,她给我生弟弟。” “什么?哪天啊?” 华凯岩一脸认真地朝华诤道: “昨天” 昨天华凯岩根本没见过梁澄莹。小孩子对时间没概念。华诤也不再纠正他。梁澄莹说她要给石头生弟弟?所以,她是怀孕了吗?至少,是在备孕阶段。 “难怪你妈···” 难怪过年这阵子,她都没有来接过孩子——她打算再要孩子,接个小捣蛋在身边,是不太安全。 岑兰华瑞军带华凯岩时,梁澄莹来接叁次,岑兰最多给她看一次孩子,还不让她接走。岑兰不想让华凯岩和梁澄莹培养太深的感情、想淡化华凯岩对梁澄莹的记忆——这一点华诤懂。 唉,但他还是不忍心。所以只要梁澄莹来求他,在有司机保姆陪同的情况下,他会背着岑兰和华瑞军,悄悄让梁澄莹把孩子接走几个小时的。 可近一两个月,梁澄莹除了来看过孩子一次,都并没的提出要接走华凯岩的要求。这也让华诤暗黑地松了口气。梁澄莹真要另组成自己的家庭,华诤悬着心才能放下来。梁澄莹和华凯岩,能处得淡一点,对华诤来说,确实是一件让人省心的事。 好吧。不想梁澄莹的事了。梁澄莹和她的一切乱七八糟,最好彻彻底底地滚出他的世界! “儿子,那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华凯岩趴在父亲的胸膛上想了想,歪着小脑袋道: “喜欢妹妹。” 华诤捏捏他的小脸蛋: “父子连心!我也喜欢妹妹!我们请新妈妈,给我们生个小妹妹好不好?” 付一默,生个小付一默?哇,那得是人世间最温馨、最美丽动人的画面吧?华诤光用想的,就觉得幸福荡溢、人生完满。 孩子没回应,华诤低头一看,人家都闭着眼睛打鼾了。 从华诤家出来,付一默直觉双腿发软。她按开了电梯,略有狼狈地撑在电梯墙上——刚刚他要吻他的时候,她差一点,就闭上眼睛了呢。 她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也是因为他恢复单身了、也许是因为她意志力变弱了···总之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她越来越情难自已。在他暧昧得就差临门一脚的话语和动作挑逗中,她早就迷失了自我。刚刚这种攻势不能再来一回了,否则她一定会全线投降的。 从电梯里走出来,付一默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丫头,周末回家吗?妈妈给你做了酱,你来拿?” 什么“做酱”、什么“过节”···不过都是叫她回去相亲的借口。 付一默猜出,一定又是母亲搭上了哪条线,叫她回家见陌生男人。一般来说,她不会理的,但华诤最近越踩越过界的攻势让她犹豫了——虽说他离婚了,但他的感情状态,早就不是她该关心的领域了,不是吗?她还想怎么样?她是该给自己留一点点颜面和后路的。 付一默静了静,道: “好。我去。” 母亲的声音立刻变得欢悦: “那你什么时候来?星期五?” “嗯,可以——不行,我手上还有工作要交待。我跟师姐把工作交待一下,下周六早上过去?” “好、好、好” 母亲连说叁个“好”字后,又补上一句: “记得穿漂亮一点。对了,上次你穿的那条银灰色的裙子就很好看,穿着来,啊?” 要不要这么露骨啊?付一默应付道: “再说吧。挂了?” 第二周星期五,华诤送华凯岩去了幼儿园,便准备去付一默的公寓,打电话给付一默,她说她已经在上班了。华诤便掉头去广告公司找她。到了她们公司,前台小妹说“付工在开会”。华诤便走到会议室门口,从门缝看去,见陆运红和几个男人正坐围在会议桌边,付一默站在会议室的PPT屏幕边,拿着激光笔对PPT讲解着什么。 前台小妹在他旁边,探着身子、跟着他向门缝里面看了看,又站回来,轻轻对他说: “华总,喝咖啡还是喝水?” 华诤道: “我自己会弄。唉,里面那个流哈喇子的是谁?” 前台小妹道: “您说谁?” 华诤道: “就是坐在我们右手边,第二个,那个土鳖——中间那个?” 前台小妹道: “那是王总” 华诤道: “新客户?” 前台小妹道: “老客户了。好像有新单,点名请付工做。说是‘付工的活计顶好’。” 华诤冷笑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憋好屁!” 前台小妹听他爆粗口,不好接话。却见付一默关了PPT,微笑着跟客户说了什么,就往大门这边走来。 华诤忙站直身子,转过身背对着会议室,一边快步走开一边对前台小妹道: “快走,你该干嘛干嘛去!” 听得后面开门声,华诤提高声音,拿腔作势道: “唉,你刚刚不说冲咖啡吗?咖啡在哪呢?” 前台小妹正要回话,就被付一默打断了: “咖啡我会帮华总冲,你忙你的去。华诤,有事吗,这大清早的?” 华诤在脸上准备好了一个大笑容,才转过身道: “没有啊,就要喝咖啡嘛。舍不得啊?没关系。我叫小王把我喝习惯的牌子送过来,大不了不喝你们公司资源。” 付一默推开会议室的门,对里面的人笑道: “师姐,你们先谈,我这边——” 陆运红见华诤站在付一默身后,便会意道: “哟,弟弟,你来了?一默,快招呼我弟弟!这边没你事儿了,我会跟王总他们把流程确定一下。” 付一默再次关上会议室的门,才对华诤道: “过来,我这边有你爱喝的咖啡,我给你冲。” 华诤便满心欢喜地跟着她,走到她办公桌边。付一默去拿了杯子,走回办公桌边坐下,打开抽屉,拿出咖啡盒。华诤道: “这桌上不是有吗?别冲新的了。窝哟,还是热的!” 付一默见他又抬起自己的杯子往嘴上送,想拦,却忍住了。道: “你不在家带孩子,跑这儿来干嘛?” 华诤道: “孩子今天不是要上幼儿园吗?我没事,就过来找你玩儿。” 付一默道: “你不用复习看书吗?” 华诤从挎包里拿出书,道: “都带来啦!你忙你的,我在这儿看书,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对了,那个姿姐这几天,她姐夫的妈去世了——就她姐的婆婆去世了。” 付一默翻翻白眼道: “所以呢?” 华诤道: “所以她请假了。唉哟,你过来做饭给我吃嘛——做给我们吃。就算我不吃,孩子总要吃嘛。就做晚饭就好了,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买菜。” 付一默看看周围正在忙碌的同事们,道: “你跟我来,拿上你的东西。” 付一默领着他,走到陆运红的办公室,关上门。华诤笑道: “怎么,你想我在这里看书?” 付一默叹口气,才道: “华诤,对不起,其实我挺忙的。开曼注册的事,已经在走流程了。叁十五个工作日就能搞定。 你的事情,我都为你处理了这么多、帮手也帮你找了、公司也帮你开了——唉,你看,我们这儿,天天都有单跟,我不能总是把时间匀给你。你的资产管理公司,我会帮你盯着的,一定帮你管好你的账。但私底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华诤,我们——” 华诤脸色变了变,道: “你别说,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如果你觉得烦,我不来这儿打扰你了。” 他走。付一默并没有留他,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华诤回到家。晚上越越想越不甘心——那天她来他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如果不是石头中途捣乱,按那晚上的暧昧气氛,明明就可以不意外地把她当咖啡喝了的。怎么现在又退回原地了?她不会又要远着他了吧? ~~~ 小鸟的话:后面真没码。只怕要跟不上进度了。可能日更的时代,要告一段落了。对不起大家~ 136女王去相亲了 第二天早上估摸着陆运红起床了,华诤便拔通了她的电话。不用见面,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也送着笑意: “哟,怎么着,弟弟,有事?” “师姐,是这样,我昨晚本来约了默默谈点广告的事,可是她跟我说,她最近很忙,还说连周末也没空。你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吗?” 陆运红不介意帮华诤的这种忙,在“怕付一默被人撬走”这件事上,她和华诤是同一阵线的。或者说,无论在什么事上,她和华诤都是同一阵线的。 陆运红自有她的打算:付一默每次回家都被催婚,这陆运红是很清楚的。这次走得那么急,她打听过,是去相亲。可是,毕竟一起创业的交情是非常牢固的。她不好主动出卖付一默,向华诤爆料。何况,华付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她也不晓虚实。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枉做小人了。 但既然华诤打电话来了,那她也绝没有替付一默隐瞒的道理——何况人家光明正大去相亲,瞒啥?便如实道: “她要回家” “回家?回南阴吗?你知道她回家有什么急事吗?什么时候回来?” 陆运红道: “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星期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听她言语中的意思,她应该是去相亲了。” “什么?!” 像被人一闷棍打在胸口,华诤顾不得那层窗户纸: “相什么亲?怎么回事?她不是和罗江在一起的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陆运红,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师姐,您别拿我涮坛子。咱们认识这么些年,您也不是外人,我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对默默的心思,我相信你看得出来。 您看,我在您面前也没有什么错处。您这样对我,可不厚道。明人面前,大家都别揣着盘算装糊涂!跟我这儿,甩着鱼饵装毛线?!——我还没傻到那地步!” “弟弟,你看你,你这是说哪里话?谁敢——” 华诤不耐烦地打断她: “听不懂我说哪里话?那我就不防再跟您把话说透亮点:我就是要把付一默弄到手!付一默,我要是弄不到手、她要是再被别人撬走了,该喝西北风的,就得喝西北风!” 哟,资本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阶级本性露出来了?陆运红连连点头称“是”“明白”。指望透过听筒,向华诤传达她的感恩戴德。 华诤让陆运红思考一会他的话,又接着道: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因为默默,我家行政上的事,什么广告之类,我一向是不管的。师姐,大家出来混,我敬您一丈,您也得勉勉强强敬我一尺,对吧?我会做人,您也得会做人,是不是? 她相的那门子亲?您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她在哪里相亲?跟谁相亲?什么时候?麻烦您跟我说明白一点,你们不能这样把我当猴耍。” 这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狠重,看来这小师弟是怒极攻心了。 陆运红和付一默已经下手交了办公楼的首付,可要是华氏的单不能源源不断地进来,那就等于她们俩要踩着刀尖、贴着油锅过日子了。 这位财神爷,陆运红绝计得罪不起,便陪笑道: “别急,是她母亲逼她去的,她只是敷衍敷衍老人家。我问清楚了。没事的。” 说着,陆运红便把付一默相亲的时间地点和盘托出。 华诤心急如焚,也不再揪着付一默和罗江的事问了。华诤算是看清楚了:陆运红这条老母狐狸,不但对默儿的感情状况,估计也是一把抓瞎,不过尽捡他爱听的跟他套近乎而已,而且对默儿的私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力。跟她谈不着!但想到以后还有求于她,便放软语气道: “好,师姐,我可靠您了。有什么事,您可得帮着我。” “那还用说?咱们什么交情?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是,弟弟,你见了一默,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到是无所谓,但方便以后给你做做接应嘛!” 华诤心里冷笑加骂娘,嘴上却早换上了热情的笑声: “哈哈,好,我懂。放心。” 付一默从周一开始就每天都接到母亲催她周末回家的电话,说是想看看她。。 见到女儿回家,秦丽朵喜从天降。连夜打电话给男方的介绍人,敲定周六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对方是一个叁十多岁的男人,在当地代理白酒批发。开一辆Jeep的越野。头发留到及肩,小有“不服老”的张狂。外表和身高都很一般——总之是淹在人群中就挑不出来的普通人。听说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有房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过婚,有孩子。这才是付一默同意与他相亲的原因。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条件配对面的这个高学历高收入高颜值的女孩子,是稍微有点不够格,来的时候,做媒的朋友跟他几番叮嘱过:要相亲的女孩条件确实优越,听说拒绝了好些出色的相亲邀约,这次女孩是自己愿意来——否则人家那边的媒人都有些瞧不上,所以要他好好表现。 言谈之间,男人显示出一种受过高等教育的稳重,话不多且声音都很绅士,并不像一些付一默以前相亲过的人,满嘴都自信地夸耀着财力和家世。 而这位相亲男只是聊聊自己去旅游过的地方、还有对房价和就业的看法、还问问付一默的一些无关痛痒的生活··· ···说得还算融恰,付一默也不好就走——唉,本来下定决心要带着诚意来相亲的,可是到了,满脑子都是华诤没吃成的晚餐和他打来的未接电话,跟相亲男说着说着,心思就飘远了··· ··· 这家餐厅是新开的,以前是家咖啡馆。但付一默记得,这楼上有一家开了十多年的酒店。以前大学假期的时候,付一默和华诤间或会去那家酒店幽会。一呆就是整个白天,明明聊了很久、吻了很久,可晚上要各自回家时,还是觉得没有聊完、没有吻够,每次来,都要上演难舍难分的戏码,一点也不比缠绵悱恻的言情剧逊色···还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家伙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给她背了一长串英文段子! 相亲男见付一默嘴角含笑,以为是自己的话题引起了她的兴趣,便道: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带你去西藏旅行。听说在西藏,过了珠穆朗玛峰,天气会突然变晴,有好大好大的花海,空气也好得不得了,全是负离子。非常适合摄影。” 付一默是搞设计的,“摄影”二字引起了她的兴趣。便礼貌地道: “是吗?” 旅游?以前和华诤只去过一次。去广西和贵州。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白天他们去爬山、去划船。他本吹嘘说要背她爬山,结果只是在第一天下山的时候背了她一小段——那一段还是平路。回来却吹得像完成登月壮举。 到了晚上,他们选了一家客栈,对着绿绿的江水和翠翠的山林,是夜无限恩爱缠绵。走的时候他们都意犹未尽,在回学校的车上,他一直搂着她,说以后每年,都要去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像这样缱绻浪漫地过几天二人世界··· ··· 唉,那些年忙读书,总觉得青春还很长、时间还很多,哪里知道“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蓦然回首,那个在火车上一直搂着她说“岁岁年年”、说百龄影徂千载心在的男孩,转身就成了别人的新郎。 只因为那天晚上,他说“付一默···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 “怎么,菜很辣吗?” 相亲男不解地对着付一默眼眶里的水花。付一默忙忙喝一口水道: “有一点辣。呵呵,西藏很棒,有很多奇观。听说幸运的话,还以遇到雪豹。”付一默转移着话题。 那些年华诤一直都赖着要和她去西藏,说年轻的时候不去,老了去不了,会有高原反应。那时候觉得他太杞人忧天,哪知时间会过得这般快?谁想五六年分开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付一默想,如果华诤此时出现在这家餐厅里,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对他说“好,阿诤,宝贝,我们去西藏!” 相亲男显然是被旅游提起了兴趣,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西藏的遗世独立讲到马尔代夫的人间仙境、从罗马的大教堂讲到北京的故宫、从北欧的极光讲到新西兰的牧场··· ··· 付一默一直面带微笑地作聆听状,不时地“是吗?”“真的啊?”式发问,让相亲男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 两人正轻松地谈笑着,付一默突然感到一阵席天卷地的阴风,带着飞沙走石的杀气,腾腾从身子的侧后方袭来。 对面男人的笑容僵了,瞳孔聚焦盯着付一默的后面。 付一默的心,加速跳起来。她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来了。 137流氓来抢女人了 “怎么,宝贝,说不做饭给我吃,原来是自己打牙祭来了?哟,这么多菜?你们吃得完吗?服务员,再添副碗筷!” 华诤说着,挨着付一默坐下,长臂一挥,自然地搭在女人的肩头。 相亲男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弄得举足无措,可见付一默没有丝毫不自在和要解释的神色。再加上华诤还略带稚气的胶原蛋白脸色,便忖度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能不过是她的表兄弟之类的亲人。说不定人家是来跟着考察的,便收了慌态: “一默,这位是?” “我是她男人” 华诤翘起二郎腿,鼻孔对着人家的脸,理所当然地道。那吊儿郎当的表情,令付一默想起古装剧里,带着一帮小流氓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高衙内?——这个联想从付一默的喉咙里逼出“噗嗤”的一声笑意,两个男人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特别是华诤——他外面恶狠狠,其实色厉内荏——他这样自作主张地来砸场子,等于把事情都掀了开,会不会连目前的关系都无法维持? 相亲男对付一默的莞尔还抱着一点侥幸: “一默,怎么,这是一个玩笑吗?” 华诤正色道: “玩笑啥?我是她男人,她是我女人。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说完,还嘟着嘴,在付一默的香腮上留下一个响亮的湿吻。正巧服务员送了碗筷来,华诤便把手从付一默肩上拿下来,掏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一迭包含各国货币的钱,塞到服务员手里,道: “算了,我不吃了。这里不好玩,没气氛。走,宝贝,咱们开房去!结账!” 服务员小妹哪见过这阵势?目测这迭钱有她几个月的工资,特别里面有多数——好像是外币?便紧张道: “老板,用不了这么多。” 华诤不耐烦: “把帐结了,其它是你的小费。” 付一默笑容还在,温和地朝服务员道: “他没跟你开玩笑,收着吧。” 说完又笑道: “别看了,小妹,是真钱。” 听到付一默的话,华诤歪头朝正在端详钞票的服务员,也笑道: “药,怎么?还怕假啊?小妹妹,老板我,真钱都花不完,哪有功夫花假钱呢?这沓钱,去银行,都能兑成人民币的。放心,啊?哟,大叔,走了?” 正在起身的相亲男朝付一默道: “付小姐,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付一默也站起来: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华诤却一把把她拉坐下,朝相亲男摆摆手: “我们俩要去找地方爱爱了,不送啊!” 等人走远了,华诤的笑容才凝在脸上: “怎么,付一默,我还不知道你会来相亲啊?这么缺男人啊?罗江知道吗?” 付一默静静坐着,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看来你们是分手了,是吧?什么时候的事啊?分手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说付一默,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付一默想捋一捋头发,却发现左手还在他手心里拽着,只好作罢。 “怎么,想嫁人了?嫁人也要看对象,是吧?你看看刚刚那老头,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吧?还长那么胖,一看就不爱运动。你口味挺重的啊,付一默?这些年,你的taste越来越不靠谱了。以前罗江那位龅牙帝就够吓人的了,可这位,我觉得比罗江还不如呢。原来你喜欢这种型。啧啧啧” 华诤咂着嘴摇摇头: “那胖子干什么的?是不是特有钱啊?能比我有钱?我不信。付一默,你想真想结婚,我另外介绍,啊?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保证还没肚腩。付一默,你是不懂了,男人过了四十岁,那方面,哪能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么强?还没试过··· ···” 华诤哪句难听捡哪句说,并时刻准备着她的大耳光呼过来。 可惜并没有。 她只是妥妥当当地坐了一会,用右手肘撑在桌面,托着下巴看着他的侧脸,任他牵着左手,等他自己都把自己都说局促了,才莞尔: “没试过什么?接着说啊!” 这丫头成精了? 想当初读高中的时候,那个成天被他激得像蚂蚱一样蹦蹦跳的小女孩,去哪里了?果然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啊! 华诤还想再狠呛她两句,就见她大眼睛眨一眨,两串水晶珠子就走线般掉下来。 “你,你不要哭!付一默,我警告你,你不要再哭了啊!” 华诤松开她的手,双掌捧着她的脸,才把泪珠擦去,又不断地有新的泪珠滴下来: “你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哭?” 在她的泪水面前,他的数落变成毫无说服力: “好好,算你狠,我投降!我投降行了吗?我去把他找回来,我去把那油腻老男人找回来还不行吗?” 付一默拉住站起来、要冲出去找人的男人: “坐下!别发疯了!” 看他灰溜溜的窘相,付一默才又缓缓瞪了他一眼道: “咱能有点风度吗?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会炫富。忒掉价了,好吧?” 谈话的方向有点奇怪,但华诤终于可以跳出自己制造的困局: “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以为我想这样丢人现眼啊? “钱”已经是我最后的一招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最烦别人说我是‘富二’,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做尽做绝,我能连这点自尊都不要吗我? 付一默,你又欺负我。事隔这么多年,你又欺负我!” 付一默知道他在等她问,便很给面子地道: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摘了我的心,现在又大张旗鼓地来相亲,这还不是欺负吗?” 哟,搞砸了人家相亲这样的大事。现在还要先发制人的贼喊捉贼、埋怨苦主——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要耍无赖啊?女人不屑辩驳,眼睛里还泛着泪光,但却微笑着看着他。 华诤又道: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怎么,我见不得人啊?不配和你相亲啊?好歹我现在也是单身人士了,就这么见不得人?你就这么瞧不上我啊?” 华诤本来还五分揶揄,但说到‘瞧不上’叁个字,便忍不住眼圈红了。 付一默瞧不上他——这句话梁澄莹经常说。他那时总觉得刺耳,所以不管梁澄莹当下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立刻答应。只默默希望她有点同情心、不要再揭他的伤疤。可今天,对着当事人,这样话赶话地不小心说出来,何止是‘刺耳’?简直淋淋地带着他心脏里的血! “是,也许我比不上姓罗的、我他妈我一无是处!我爱的女人不爱我,我从高一就开始爱的那个女人,居然为了其它男人——她居然为了其它男人,要跟我分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想过要自杀。我吃过安眠药都没死,我挺过来了。但是,付一默,既然今天你来相亲了,证明不是为了姓罗的、证明是男人都可以。” 付一默早惊变了脸色,满脸是泪,但华诤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像喝醉酒似的,拍着胸脯流着泪,却大笑着道: “为什么我不行?付一默,为什么就我不行?我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有什么这么差、这么不招人待见?是,我是离过婚。就算我是个‘二手货’,但是成天扑我的小姑娘也是大把的,好吧? 我觉得按照现在市面上的标准,我找个女朋友不难吧?怎么的,至少不会刚刚那个老男人差吧?可是,为什么我爱的这个女人,她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华诤说完,除了女人哭到横膈膜抽筋的声音,瞳孔里是一双肿大如桃的红眼睛。 华诤松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慌张地一把一把地揩拭女人掉如走珠眼泪: “你不要哭了。你怎么还在哭?付一默,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什么这么狠?你的心是钢铁做的吗?我要疯了,你别逼我,我真会疯的!你知道这很些年,我哭了多次?我一个大男人,我他妈像个脓包一样哭了多少次?! 我以为这回见到你,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跑来相亲···以前有罗江我就不说了,这些年,我常常告诉自己‘如果我的退出能让你幸福。那我没关系。只要你好、你开心,我活不活我无所谓。’。可是既然罗江都退出了,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对我好一点?” “你吃过安眠药?你说你吃过安眼药?” 付一默终于找到机会接上话,双手握住他的脸庞,逼他对着自己的眼睛: “吃了多少?怎么救回来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这个重要吗?” 他说这么多,她怎么只揪着这一句死缠烂打? “连这个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华诤没想到自己的说漏嘴的一件陈年往事,能引来她这么激动的反应,躲着她的眼神,喃喃道: “告诉你有什么用?反正,反正你都不要我了。再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那种,用死来逼你就范的人” 那天在她家楼下说分手时,她表过态:如果他胆敢用死来威胁她,那她不但不会回头,还会瞧不起他。因此,“自杀”,只能是他的解脱方式,却决不能成为他挽留她的手段。 自杀未遂——多丢脸、多无能的表现啊! 能跟你说吗?你只怕会庆幸自己离开得对吧? 138在电梯里当众湿了(小H)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又软得像被主人丢弃可怜的小猫小狗——和刚刚那地动山摇、挥金如土、荷尔蒙爆棚的土豪恶霸,判若两人。那一次——他是说过他要去死。 付一默心疼到开裂: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次,我以为你是说气话。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好。” 可是在华诤看来,这个女人的不可理喻已经超凡入圣,如果人真的会“气炸”的话,华诤估计自己早被人做成原子弹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付一默回望着他。华诤叹口气,慢慢道: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好?默儿,我——当年,我有我的逼不得已。不管过去多少年,你知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一直都还是原样——一天、一个时辰、一秒钟都没有停止过。 我从十七岁就,我从十七岁开始就,就爱上你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后悔?多后悔我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放你走!后悔我那时候怎么那样不懂事。 我真的不该拿梁澄莹跟你赌气,否则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那么失控的地步。我那时候年纪小,我真的没想到,婚姻是这么严肃的事。 我以为只要我心里装着你,不管跟谁结婚,我还是可以像高中时那样追你、还是可以在原地等你回心转意。我不知道原来,原来婚姻里全是责任和不得已。” 他语气中夹杂的内疚,让付一默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按住他的嘴: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唉,都是我害的你,都是我害的你!最近我老在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读同一所高中、如果你没机会认识我。那你一定会比现在好。一定不会被我弄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华诤惊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付一默,你···唉,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我的英语老师? 因为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上英语课上课时玩手机、又没有交作业。我们英语老师特生气,就让我去办公室罚站。 就是那天,我认识了你。所以我觉得英语老师是我的贵人。 付一默,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没有之一。哪怕在你不要我的这些年,我每次想到和你相处的那些时光、想到你对我笑的样子,我就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一席话,把女人说得更泣不成声。华诤忙用大手握着她的双腮,嘴唇轻啄她的小嘴: “宝贝,别哭,啊?别哭。我就怕你哭!就怕你哭!说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哦,小明的老婆今早晾衣服的时候衣架用完了,小明老婆却没有出去买新衣架,为什么?别哭了,你猜一猜嘛!” 两人相拥着哭了一阵,华诤怎么哄、怎么说笑,她都还是哭。越哄越哭,越哭越凶。 华诤只得贴紧朱唇,嘴上用劲,磨开她的唇瓣,伸出舌尖抵开贝齿间的缝隙,大舌侵入檀口,四处探寻,舔到香舌、缠住,止住她的抽泣。 付一默呆呆任他吻了一会,感到本来是捧着自己脸的大手,现在,一只正上下摸着自己的腰背,另一只,则猥琐地抚上自己的双乳。 付一默头往后靠,躲开一点他的吻,道: “怎么了?” 男人喘起来,苦笑道: “还用说?快五年了!要憋死了!唉,酒店在上面,要不要上去?唉,我的女王啊,你就当可怜可怜你的小奴仆吧!啊?” 女人含泪而笑: “好,走嘛。” 到了酒店,前台小妹对华诤说: “不好意思,周末,房满了。” 华诤的脸憋成了猪肝色,看到旁边想笑又不敢笑的女人,华诤一矮身把她打横抱起来。 “喂,你干嘛?公众场合啦!” 华诤把女人抱电梯里,放在角落站好,粘上去跟她舌吻。提着腿去蹭她的身体,裤裆里的硬物不停地在女人柔软的身上摩擦,本想以此来缓解性欲,孰料却被她勾得更炽热了。 华诤隔着裙子,摸着女人丰腴的屁股和股间的沟壑。摸两下,就要去掀裙摆··· ···电梯里还站了别人啦!付一默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虽有人不自在地别开脸,但有一个年轻小伙,很直白地朝他们投来亦猥琐的笑容及赞叹的目光。 付一默歪开脸,不跟他接吻。他就去亲她的脸颊和脖子。双手也已伸到裙子底下,摸到她的内裤,把她的屁股当成面团,粗暴地揉捏一阵。就有长指从内裤的松紧带里伸进去,爱抚她的股缝和肉孔。 付一默的内裤已被男人褪到大腿上了,在这种地方,要反抗他,更会引来路人的围观和激发他的兽性。付一默只得隔着裙子去提住自己的内裤,不让其掉下来。 女人阴户润着他的手,华诤用气音道: “宝宝,湿了!” 对,没错。他当众说了这四个字!电梯那么小,人家怎么可能听不到?! 付一默无语问苍天。 如果电梯门不是及时地打开,他下一步就要解皮带了。 女人推着他道: “到了。喂!喂!!” 华诤再次用“公主抱”把女人抱出电梯: “怎么办?” 一双玉臂吊着他的脖子,女人出主意道: “去车上?” 男人凶一句: “我没开车!” 发什么脾气嘛?你没开车也能赖我啊? 华诤见怀里的女人嘴瘪了下来,楚楚可怜。如果是平时,他会心疼。可现在,她这些小动作、微表情···在他眼里,全是搔首弄姿的勾引。 “这附近酒店还很多,去找找嘛!” 华诤环顾一下四周,抱着女人朝大厦的后楼梯口走去。 “喂,你去哪?大门在那边!” “不行,要硬坏了!万一下一家酒店也满客怎么办?先就地解决吧!” 啊?‘就地解决’是什么意思?去厕所啊?不行,厕所环境太差了,在那种地方,付一默的兴致提不起来。 华诤寻摸了一会路,找到绿光牌子下的消防通道大门,便把女人抱进楼梯口,放下来,反身关上门。 付一默见他已解开了裤头,正撕保险套,便叹道: “你带了套?” “废话!我跟你在一起,随身都带套的!” 啊??? 所以,他一直都是怀有‘她会跟他上床’这种打算的吗?或者,他随时都准备着要出其不备地强奸她的吗? 这男人,藏得太隐蔽了吧?这得多深的城府啊?亏得他竟还能用这样一马平川家长里短的口气,把““随身都带套”这种恬不知耻的话轻飘飘地说出来——人家这脸皮,不拿去做防弹衣,可惜鸟啊! 4老公最亲 大姐,您是帮我呢还是损我?付一默正腹诽,见英语老师卢老师,抱着一堆卷子进来,走到讲台边,“叭”地把卷砸在讲台上,渐起一雾粉笔灰: “上课了,还不知道坐好啊?” 今天虽是英语早读,但还没打上课铃吧?没人敢还嘴,大家都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 卜玉在付一默旁坐下,用书包掩着嘴: “谁又倒了老卢的毛了?” “那个谁,把卷子发下去,搞快点。” 付一默领到手,展开——是前几天测验的卷子。 “程树东张雪宁,对了,还有付一默” 卢老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之这几个得意门生的名字: “还有和何遇,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其它人我就不说了,你们几个自己看看,你们考的什么分数?” 付一默慌了,忙忙翻过答题卡——如果实在说有什么,那就是还比上次进步了叁分呢。上回卢老师把卷子发到她手里时,还笑呵呵地叮嘱“保持”二字。怎么标准这么快就更新了? 大家气都不敢出,只埋头歪脸,互相递着“在搞什么?”的眼色。 卢老师冷笑一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啊?挺满意,是吧?你们知道吗?这次测验,英语有一位同学拿了满分” 满分?!英语有作文这样的主观题,拿满分可不容易。付一默转脸去看卜玉的卷子,又背过身去看程树东的卷子——大家正东张西望,却听英语老师又冷笑: “不用找了,拿满分的同学不是我们A2班的”(高二后重新分班了,你懂的) “不是复读班也不是其它学标班的,是D1班的!” 卢老师面带笑容,可付一默只觉得她裂开笑的嘴里,白牙都变成了青獠色。(第叁章到这里) D1?虽然美其名曰“普通班”,可谁都知道那是一个学渣班。最重要的是:高二分班后,华诤就一直在那个班。 华诤? D1有人拿了满分?区区D班,有人拿了满分??? 付一默虽然匪夷所思,但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期待。 “是,是D1的。刚刚在上班的路上,D1的英语老师都跟我说了。” 卢老师尖声尖气地道: “她说‘唉呀,这次题目出得不难,我们班华诤得了满分’,然后她又问我‘A1满分的有几个?’。我跟你们说,当时要有个地缝,我就立刻钻进去!” 满堂鸦雀无声。 只有卢老师一个人还在单口相声: “我就纳了闷了,我们A1是怎么了?出个满分就这么难?你说比高四班就算了,还连D班的都比不过?你们是怎么考进这个班的?唉,我之前还听说一件事,我都不敢相信,付一默!” “啊?” 付一默抬头望着老师,做茫然状。 “听说你在跟那个华诤谈朋友,是吗?是真的吗?” 付一默正要摇手“我没——” “没”字还没说出口,就不知道哪位好事的大声答道: “是!他们俩是情侣!” “不是情侣,是两口子!” 卢老师冷笑里带来的尖锐空气,把大家的起哄憋了回去: “付一默,那什么,卢老师一直对你很青睐的,没想到你也会早恋,啊?之前有老师跟我说这事,我还说人家是造谣呢。” 卢老师的声音变得慢长悠远,像冬天呼呼刮过的北风: “卢老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卢老师也年轻过。按理说,你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学校是不允许的,但卢老师开明得很——只要不影响学习,是吧?可是,为什么人家进步那么大,你就在原地踏步呢?自己反省反省。要进步大家一起进步嘛,是不是?谁也不能拖了后腿啊!” 卢老师说完,有点后悔——付一默这个女孩子平时很乖,但脸皮太薄,自己这样当人当面说她,她会不会往心里去?但令卢老师意外的是:付一默并没有哭,竟还有点——“面无表情”?咦,这孩子怎么了?跟D班的人混在一起,就变“皮”了吗? 在全班的注目礼下,付一默低着头静静研究起课桌表面的纹路。这时,不知谁吼了一声: “老师,有诈!” 然后叁叁两两有人议论开来: “D班的哦,拿满分太夸张了” “说不定···” “他们老师没漏题吗?” ··· ··· 付一默不等同学们说完,就对着桌子,大声道: “华诤他,不会作弊的!他考了满分,那他就真的考了满分!” 班里响起一阵起哄声。 ··· ··· 卢老师也没想到一向乖乖女的付一默居然这么大胆,公然袒护起男朋友来,反没了主意。略有沮丧地道: “闹什么闹?别说话了!你们全部都好好反省反省!早读了。张雪宁,来,领他们读!” 说着便走了。眼见老师走远,就有同学起哄道: “哇,胳膊肘朝外拐啊,一默?” “爹亲娘亲——老公最亲!” “你男人果然厉害啊!一默,你是不是打算叛变去D1班了?” ··· ··· 卜玉也道: “一默,你真的觉得华诤他考得了满分?忒玄乎了吧?” 付一默红了脸: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会作弊。” “哇,他跟你说的?” “那到没有。” “你这么相信他的人品?” 付一默像在看怪兽一样看卜玉: “我不相信他的人品啊。他有人品吗?他就是人渣一个好吧?” 卜玉“啧啧”摇头: “那你又这么帮他?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付一默这才觉得,好像大家都误会刚刚她维护华诤的初衷了: “我不是帮他好吧?我只是知道:他不像我们——这么在乎分数,他很看得开的。一般的测验,他不会为了考高分而去作弊的。他不在乎,他犯不上。” 卜玉没领会过付一默的话来,她忙着去看坐在付一默后面的程树东“表演”了。程树东学着英语老师推眼镜的样子,对付一默比着兰花指: “‘卢老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卢老师也年轻过。’,付一默,学校是不许早恋的,你知不知道?你反省反省,叫你男人也跪键盘反省反省!总之,你们两口子,好好反省反省!” 卜玉捂着嘴笑了笑,翻白眼道: “太监上身了,你?” 时间是很奇怪的。当你一日、一日地去数,会感叹日子难熬。可当你回过头去,却发现时光流逝的速度可怕。近高考了,一日,付一默早早到学校,见程树东一个人,背靠在走廊的护栏上,背对教室门,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发呆。付一默看看教室门的锁,又看看程树东,便走到他旁边,见他还木桩子似的,想问他为什么不开门,又不好问。只好也站着,睨见他手里没有拿着吃的,貌似华诤还没来过——今天应该遇得到他,心情便悄悄有些小雀跃, 程树东转脸看看她,道: “付一默,卜玉没跟你一起?” “啊?哦,没有。” “你们两家不住一块?” “不住一块啊” “那你们为什么经常一起走?” 额~~这个问题,付一默不知从何答起。难道卜玉不来,他就不开门吗? 程树东是班长,由于没有人愿意当生活委员,他便兼着当起来——反正“生活委员”这个职衔,只是负责管钥匙。 付一默陪他站了一会,忍不住道: “程树东,要不先开开门再说?” “你有没有想象力啊?我要带钥匙的话,我早开了好吧?我不没带钥匙吗?” “哦···额···你不回去拿吗?我们怎么进教室啊?” “不拿啊。我打电话给我们宿舍的了,他们会拿来的。” “哦” 付一默走到他旁边,也往操场上看: “他们要来了吗?” “不知道。” 付一默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住家里呢。你家住那么近,你干嘛住校啊?” “我是住家里啊,但我也住校——半住校。” “还兴‘半住校’啊?怎么个半住校法?” “就是,想住家里就住家里,想住校就住校,这就叫‘半住校’。” 哇,质优生果然搞特权啊? 程树东是学校里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他学习好、能力强。每次大考,都能在市里甚至省里,都拿个光耀门楣的名次回来,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和华诤那种靠光怪陆离标新立异而出名的二世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难得的是:程树东的性格还很好,不但没有架子,而且风趣又讨喜。 付一默弯弯嘴,算是笑笑,便也发起呆来。 “付一默,你说什么时候才高考啊?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我好想睡觉啊!” 程树东耷拉着眼皮,拖着长长的声音道。 一大早就犯困啊? “很快了,坚持一下!才有六十七天了。” “快点考吧,早死早超生啊!我怕我坚持不住了。” “大哥,你都坚持不住,叫我们怎么办?你又不担心考不上,你是心里负担最小的好吧?反正你清华是稳得的,好吧?” “什么清华不清华、北大不北大,我才懒得管!我就想赶快考完,回家睡觉。” 两人正说着,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着她手臂往后拖了几步,围进教室后门的墙角。 “你干什么?!你拉痛我了。” 华诤脸上阴云笼罩: “我问你干什么才对吧?你们俩在那边干嘛?” 啊? 付一默省了叁秒,才悟过来: “你说程树东啊?我们在等人开门啊。” “我不知道你们这么熟啊?” “我们一个班的,他没带钥匙,我们——” 等等,干嘛要跟他解释?付一默白眼道: “关你什么事?” 华诤刚刚提着早餐过来的时候,见到付一默和程树东,就两个人,还肩并肩站在一起说着话。要知道,付一默鲜和哪个男生这么自自然然地聊天的。如果是别的男生也就算了。程树东可是大名人,人又长得人模狗样的。他的名字,常常会引得一些年级低、且不明真相的女生们的集体尖叫。如果说有什么男生是付一默的“菜”,那程树东这个“学霸男”一定榜上有名——华诤自悔失策,心里翻江倒海,一缸子醋湃上喉咙。 5我等你 WOO18.VIP “付一默,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 “你,你,你不是说,如果我考——” “好好,我记得我记得” 付一默举双手作投降状: “可是你也要讲话算话才行啊。你不是说过高考之前不烦我的嘛?” 华诤见她乖巧,口气便也软下来,小有撒娇道: “我不是烦你,我是来给你送早餐” 啊?牛奶面包——自从她又喝了他的牛奶,就每天都有牛奶。付一默道: “谁叫你送了?我又不吃!” 就是答应她,高考之前不烦她。华诤才不得不在明知她不爱吃早餐的情况下,还每天送东西给她吃。一来是他着实担心她的身体,二来是要向她表表痴情。 “不吃早餐,肠胃怎么受得了?” 越过华诤撑在墙上的手臂,付一默见到同学们越来越多,不时往这边乜斜。便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很烦唉,跟她说话,只要附近有墙,都要像这样把她圈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好像怕她跑了似的。虽没有肢体接触,可那情境,真是黄河都洗不清了。 付一默便侧过身子,肩膀对着他的胸,弯着手臂挡开他: “唉,懒得和你说!我们开门了,我要进去了!” 她扎马尾的皮筋束不住额边的头发,额前几络青丝散开,落在她精致反光的耳朵上,发尖指着脖子。秀气的美颈和衣领间,光线触碰不到,留下幽暗的黑影,有香气从那黑影深处溢出来。 付一默没好气地又道: “快让开” 付一默说着,下意识的揪了揪衣领——每次他靠得近的时候,那见猎心喜的眼神总带着闪电般的凌辣,总让付一默觉得他要把她一口吃了。 “付一默” 付一默听到男孩哑着嗓子道: “你迟早要把我逼疯!” 到底谁在逼谁?不懂他在那边是僵硬个啥,付一默白眼翻得看不到瞳孔: “你别欲加之罪啊!” “付一默,再过两个月,你欠我的,我要你一笔一笔,全部还回来!” 女孩子在某些方面,先天要比男孩迟钝得多。付一默哪里听得懂血气方刚大男孩的隐忍痛苦?只没心没肺地道: “我欠你什么了我?还你什么啊?你说牛奶啊?切···谁稀罕?还给你还给你。真的,快让开,我要进教室了!” “咳咳” 华诤清清喉咙,清走一点心猿意马: “好,我送你进去!” 华诤拉下付一默的书包,朝教室走。 卜玉进教室,边卸书包边问: “一默和华诤在那边干什么呢?” 程树东嗤笑道: “傻妞!还能干嘛?人家当然是在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少儿不宜呗,你这种‘少儿’,别瞎打听。啊?不过,嘿嘿,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程蜀黍也可以教教你哦···” “哗!” ——华诤把付一默的书包甩在她桌子上,又放下早餐,才对正和卜玉说话的程树东道: “程树东!” “啊?什么事?” 程树东虽常拿华付二人开玩笑,但他和华诤是不熟的——如果不是华诤常常拜托他传早餐给付一默,他们可连话都说不上。所以对华诤大声喊出他的名字,程树东有点找不着北。 “华诤,快回去了你!回你们班去!” 付一默生怕他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忙喝到。 见付一默这般慌乱,华诤也知不妥——总不能因人家和付一默说了两句话,就恶语相向、人身威胁吧?便转威为笑,对程树东道: “没事儿,啊?好好学习。你前途大大的呢!” 他阴阳怪气,现身说法“皮笑肉不笑”,程树东只觉迎面妖风阵阵。 “神经病!” 付一默对程树东和卜玉陪笑道: “别理他!有毛病!” 华诤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付一默正骂他,见他又往自己靠近,忐忑道: “你干嘛?” 华诤手臂一挥道: “手机给我” “干嘛?!” 华诤道: “你不给我,我今天可就在你们班上课了。” 付一默只得掏出手机递给他,道: “你电话没电了?你要打电话?” 华诤接过手机,贼笑着靠过来,脸差不多和她的脸贴在一起时,高举手机对着俩人的脸,道: “笑一个” 付一默便歪开道: “干什么?” 华诤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住她: “Just humor me。好了啦,宝贝!要不我赖这儿不走了啊?” 付一默只好忍耐着,等他拍完这张自拍。 华诤把自拍设置成手机背景图,才满意地把手机递还给她: “要被我发现你删了,我跟你——我跟程树东没完!叫他放学回家的路上,小心点。” 付一默对着他的背影道: “华诤,你说了不烦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华诤苦笑道: “知足吧!已经很算数了。” 一般的中学贴高考光荣榜只贴一次。但付一默所在的中学,会在高考分数下来之后,贴一次考分在一本线以上的光荣榜,然后在录取通知书到之后,又贴一次。 胸有成竹的付一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分数,反而十分担心华诤的分数。嘴上再怎么看扁他,其实越临近高考心里越没底。考完以后,更没底了。 即使他英语进步了那么多,不还有数学、物理、语文··· ···吗?这可是“华山论剑——高手过招”。只有一项长处,是肯定无法诞登道岸的。他不会这么神,都进步了吧?他会神乎其技地变成黑马吗?付一默想起一年前答应他的事,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个人,当你每天都在想另外一个人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你对那个人的感情都会更敏感。“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高考结束,没有了来自环境的压力,想要谈恋爱,是青年男女的本能。 付一默每每想起华诤,又觉得,如果他不是成天搞得自己像个小混混一样,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啦。就算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华诤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他的追求带来的烦恼,她一直在自动屏蔽着他。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差生、因为他学习不好?——其实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好吗? 付一默原以为,高一的时候他说‘你做我马子’不过是信口雌黄。没想到,从此,她的困扰,就开始了··· ···反正,她总觉得他是捉弄她、故意看她出丑,不是真的喜欢她、要追她。 付一默总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小心,松了口,答应他,会换来他报复的嘲笑或一句“我逗你玩呢!认真你就输了,A叁班的猪扒妹!”——那她,可能要羞愤到投河自尽。不能怨她心有防备——他成天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有在学校狂蜂浪蝶的做派,人尽皆知。叫别人怎么能把他在那种情况下,说的一句玩笑话当真呢? 换个角度去想,事实上,他的样子还算耐看啦。而且,听说他很爱游泳,那身材——死了,越想越远了。 毕业典礼开始之前,付一默早上就到学校,因为听说今天学校的宣传栏就会贴“光荣榜”。付一默在榜单上的第一页,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华诤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可是,心,为什么像被挖了个大天坑——空得深不见底。怎么办,那个笨蛋,究竟还是没有成为黑马吗? 切,还说要跟她在一起,实际行动都没有!他果然只是在逗她玩! 难道是,难道是,她的要求定得太高了吗?唉,明知他做不到,当时为什么又要提呢?现在怎么办?那个笨蛋到底没成功——“但如果你考不上,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怎么就说了这么狠的话?真的要跟他绝交吗? 正当付一默退后两步,准备要走时。两个熟悉的字赫然映入眼帘——是他!据她所知,他们学校没有跟他重名的人。为什么刚刚找老半天也没有找到呢?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华诤总分,居然比她高了二十多分!排名在她之前!在她前面的人寥寥可数,可华诤就偏偏挤了进来! 付一默想笑时,却发现自己脸上已挂上了泪珠子——都是刚刚被他吓的,这个垃圾! 正想着,眼前一黑,背后响起一个她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啊?” “放开我!” 付一默扯开蒙在她眼睛上面的手掌,头都不回去看他,径直向前走。 “怎么了嘛?” 华诤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华诤是后起之秀,他不懂像付一默这种质优生,从小就培养的一种优越感。如果说之前付一默对他的钦慕或者说是骚扰,还保留着五分姑息的话,那在当时当地,对他的示好,女孩子是不会甩出任何好脸色的。 “放开!” 她挣扎得紧,脸色十分阴沉,华诤实在没有氛围提之前的约定,便道: “今天晚上,开毕业晚会,你来吗?” 付一默扭开脸,挣脱他跑了。华诤在手机里打了叁个字“我等你”,短信给她。 免·费·首·发:pó1⑻х.vīp[wǒō⒅.vīp] 2胸无大痣 华诤吓一跳: “可以什么?” “你刚刚说的,都可以。” 华诤本来就那么一说,没想她真答应。便收了笑容,也严肃起来。在她耳边小声再确认一次: “上床也可以?” 又直起身子,大声说: “是么?” 忽略他的用词带来的不自在,女孩红了脸,接道: “可以。但如果你考不上,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而且高考之前,你都不能烦我,你答应吗?” 这局, 赌大了。 华诤咬咬牙,妈的,人生能有几回博? “好。一言为定。付一默,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可不准反悔!” “我不反悔。但你要说话算数。” 华诤伸出小指头,付一默翻翻白眼——几岁了,还玩这个?华诤本来心里就没底,便道: “不敢赌,就算了。以后可别嫌我烦。” 付一默忙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勾着小指,华诤递个眼色,两人异口同声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高一才进校没多久,有一次上课的时候付一默去拿班上的练习册,在办公室遇到华诤,他好像因为什么事而被他们班老师罚站。当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华诤无聊了半天,手机又被老师收了,正犯闷呢。见有人来,便问: “唉,那个谁,有没有老师在外面?” 付一默抱起自己老师桌上的练习册,迷惑地摇摇头——这个男生,怎么搞得好像跟她很熟似的?她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华诤便裂开嘴笑了,一歪身坐在旁边的坐椅上,两条长腿交迭着搭在前面的办公室桌上: “唉哟,真舒服。正好你来了陪我玩,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喂!” 华诤朝女孩抬抬下巴道: “我讲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一个女人的乳房上,长了一些很小很小的黑点,打个成语!” 付一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发愣,却听那个男孩自己先笑起来: “猜不着吧?这个成语就是‘胸无大痣’,哈哈哈哈,是不是,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付一默惊悚地看着他,直到确定眼前的男孩不是自己的幻觉,才皱皱眉,咕噜道“没规矩!” “你说什么?” 华诤跳起来,冲过去挡过她的去路: “你刚刚说我什么?” 付一默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看他穷追猛打的样子,虽有点害怕,却挺直脊梁骨道: “说你没规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居然还敢坐老师的位置!” 看他脸都绷紧了,站在男孩阴影里的付一默,正以为他要揍她,没想华诤只是低头看了看她胸前抱的一大摞本子,重新笑道: “哟,A叁班的?学标班啊?难怪这么拽!我可听说A叁班是尽出丑女的‘猪扒班’啊。唉,A叁班的猪扒妹,你叫什么名字?” 试问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叫做‘猪扒’?付一默翻翻白眼: “你有病吧你?快让开!” 他们学校高一A部的前叁个班都是“学习标兵班”,虽还没分文理,但学校按文理的强弱,A一班侧重培养文科,A叁班侧重理科。A二班则是收纳一些优势不明显、不怎么偏科的优等生。而按照向来“重理轻文”的风气,付一默在的高一A叁班,从分班那天开始,就一直是高一年级的“传奇班”。 可惜,可能是读书太过用功而无暇它顾的原因,跟智商成反比的,是高一叁人的颜值——特别是女生的颜值。华诤暗叹:没料想的‘猪扒班’的女生,居然也有这种美目绰约、巧笑精华的姿色——瑰丽而不妖娆、端庄却不失风情——如果放在A四班,她的容貌是进不了叁甲、不算倾国倾城,但却独有一番让华诤欲罢不能的韵味。 只怕自己魂魄要被勾出窍,男孩便醒醒神,逗她道: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你走。否则你就在这里陪我站到下课,等老师来救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付一默,我叫付一默。可以走了吗?” 华诤本还想再逗逗她,见她不恋栈,便有些悻悻然: “切,没意思。” 付一默趁他不注意,溜开身跑到门边,却重心不稳,一大摞练习册哗啦啦掉得满地都是。 华诤在她后面拊掌大笑。 付一默又恼又羞,慢慢蹲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把书捡回怀里。 华诤见她哭了,便有点过意不去,又不好拉下脸来哄她。只得敛了笑声,干咳两下,站在她身后道: “唉,付一默。你做我马子怎么样?你做我马子,我就帮你捡!” 马子?——哪里来的臭男生?居然用这么恶心的词?付一默不答言,等整理好了书,就伸手去开门,男生却又叫住她: “还有一本啊!” 付一默回头,果见那个男生手上拿着一本捡漏了的练习册,便伸手去拿,却抓了个空。 男孩伸直的手臂,向天花板擎着书,笑嘻嘻地道: “记住哦,我叫华诤,“华”是中华的华,但是读四声。“诤”是言旁加一个争论的争,也读四声。我是A四班的。” 原来是A四班的华诤!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A四班明面上是好班,其实只是老师配得好。学生很多是“关系户”、“择校生”,凭中考分数是进不了付一默他们学校的。付一默心里连道“难怪!”。 不过,A四班还有一个花名:“校草班”,风传A四班的男生个个都又帅又花。还听说他们班一个叫华诤的男生,帅得一塌糊涂,行事更是飞扬跋扈恣意狂为,开学第一周就弄坏了一间老师办公室的窗户。在某周一升国旗时,被校长当着全校点名批评——那个A四班的“招牌”,原来就是面前这位小爷了。 付一默平生最见不得这种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就作奸犯科不刻苦用功、天天被罚站的废青人渣了。这种垃圾居然还被吹嘘成“校草班的班草——鲜肉中的鲜肉”?也不知道是谁评的,脑子里进水了吧? “以后你就是我马子了。从今天开始,谁要想欺负你或者追你,你就说,你是A四班华诤的人,听到没有?” 华诤说着,见她大眼睛里又盈上了两弯清泉、满满要溢出,便装作不在意地把本子轻轻放在女孩胸前的书上。 对他的话,付一默充耳不闻,只留给他一个被泪水浸得更明亮的卫生球眼。 除了生怕华诤把她哭鼻子的事说出去以外,付一默在回教室的路上,就把A四班那个男孩的模样忘得七七八八了。 可华诤,心房里就像飘了根羽毛,一直痒痒的,想去挠吧,又无处下手。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时,闭上眼,付一默噙泪不语的小模样,就像被朝霞染红了的白云,一朵一朵,飘满了他的脑袋。 对他来说,和女孩子打闹就像吃饭一样正常。以前那些女孩子,都知道他没有恶意,并不介意而且很配合——甚至多数时候,都是女孩子们主动和他玩耍的。可这次不一样,A叁班的这个付一默,还没说两句话呢,就急赤白脸地动真格,完全不甩他面子,最后竟然还被气哭了。想到她哭的样子,华诤大不是滋味,心里胀胀地、裂开了小口似的——竟然有些疼。。。越想越睡不着,唉,不管她! 十七岁的大男孩哪里知道:这个带着玫瑰色云朵搬进他思绪的女孩,从此,将再也不会离开了他的心了。 139公开做爱,被发现了(H) “别磨叽了!快把内裤脱了” 就在这楼道里?站着做?外面嘈杂声、音乐声鼎沸,人来人往的公众地方唉!虽然大厦各处有电梯,但保不齐还是会有人来走楼梯的啊。 华诤已要戴好套了,见女人还在发呆,便吼道: “快点!!!” 他说着,就作势要上来扒她。付一默忙道: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女人弯下身子,素手伸到长裙底下,慢慢往下梭,先后提起右左腿,穿着鞋的脚分别从小内裤的裤洞里穿过。 唉,光她这一系列脱除防罩的动作,已经让男人欲罢不能了。 “给我” 华诤夺下女人手里的小内裤,揣在自己裤包里。掀起她的裙摆,提开一条玉腿,另一只手握着阳根,用触感在花藻中间找径路。 他在她和外阴上戳几下,都没戳进来。好吧,站着的两人的高度差,让他不容易得趁。华诤便放弃扶住阳物,腾出手来提起女人的另一条大腿,看她抿嘴笑,便道: “笑什么?人家生疏了嘛!还不来帮我!” 啊?怎么帮啊? 付一默的双臂都要爬在他的肩膀上吊着他,以维持自己的平衡、腾不出手。男人的身体很火热、肩膀很宽厚、胸膛很结实··· 炎烈的雄性气息氤氲着把她罩他的气场里,付一默软软的、私处也不自觉地淌着水。 她想吻他,可他为了让两人的下体早结合,上身便跟她拉出一段距离,她亲不着他。大腿蓄意往外分,渴望他快点进来··· 龟头终于探到两片厚湿的花瓣,华诤喘着大气道: “是这儿?” “嗯。” 女人轻哼一声,泥泞不堪的肉洞旋出一股吸力,吮啄着他,向他发出甜蜜的邀请。 “湿成这样了,宝宝?” 男人边说,边沉沉地刺入: “哦~~” 男人闭上眼,虚弱地微笑着感受她湿热的包裹: “终于‘回家’了。” 付一默忘记它有这么粗了,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花径口还是被他胀得疼疼的,在男人前后进退的动作间,她闷闷地悄哼一声。 华诤半眯着眼,干燥的嘴唇在她的额头和太阳穴着轻触着: “怎么了,宝宝?不舒服吗?” “没有。很舒服~~” 她的小脸红红的、靠在门上的头发被抵得有点凌乱。娇体很香软、贴着他胸膛的两团乳糯肉被他冲撞得跳弹。 华诤被迷得深陷无法自拔: “宝宝,我——我真的,真的等太久了!我怕控制不住了。” 额~~所以,现在是在控制着的吗?——他再保持这个“有节制”的力度下去,门没有被他撞坏,她都要被他撞坏了。 华诤低头,见女人香唇向上弯成小月牙,便道: “怎么了?很好笑吗?” “有一点” 华诤便停下腰上的弓弹,上身贴上去,歪脸亲她的小嘴。付一默忙吐出小舌头让他咂吮,又反嘴去咬他的唇···两人激吻了一会,男人恋恋不舍地放开,道: “不行,太硬了,等会再亲,先操一操吧?” 其实他用不着解释说明。他兴头正起,不管他选择先亲她还是先操她,她都不会有异议。 两人正干到酣畅处,突听楼上有脚步声。 “喂,放我——哦,放我下来,有人啦!” 男根以变态的速度和力道在她的花径里进出着: “管它呢!” 脚步声越来越响,如果不出意外,这脚步的主人,现在至少应来到二楼转一楼的拐角处了。也就是说,人家如果没瞎的话,肯定已经看到他们了! 付一默忙把脸贴在他淌汗的脖子上——先把脸遮住再说吧? “唉,我说怎么这一层楼的门推不开呢!” 是一个中老年妇人的声音。可这对如胶似漆的情侣,下体的还“叭叭”响着淫乱的撞击声,热情的亲密并没有被她的埋怨打断分毫。 从她的角度望去,一个穿着衬衣和西裤的男人正向门上疯狂地顶拱着一个女人。看不到女人的样子,只能见一双穿着半高跟鞋的玉腿夹在男人的窄腰上,一双雪白的藕臂也缠吊着男人的脖子。 媾和的气味弥散在两人周围,让这个儿孙满堂的清洁阿姨也脸红心跳起来: “喂,你们戴套没有啊?套子可不能乱扔在地上哦!” 华诤边托着女人的屁股抽插边答应着: “知道了,阿姨,知道啦!哦——不会乱扔的!” 清洁阿姨虽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但已经足够判断他出众的外貌了。何况他个子那么魁挺、承受着整个女人的重量还能以这样急掣的频率前后大动——性能力可见一斑,可惜···阿姨责备道: “上面不是有酒店吗?小伙子,这么抠门可不行啊?一点都不体面!咱再紧张、薪水再低,也不能省这个钱啊!” 华诤听到弯在自己肩窝处的女人的轻笑,便叫冤道: “酒店房满了呀!我说,阿姨,您能避一避行吗?谢谢您哪!我媳妇儿跟这儿害羞着呢!” 啊?你媳妇害羞——还成我的错的了?你不是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酒店房满了,不能找下一间酒店吗?就这么猴急啊? 话说,男人性欲会不会与其命根的尺寸有关呢?清洁阿姨想着,便偷偷再往两人结合处瞟去,虽然被衣物裙子和女人的大腿挡住了大部份,但还是能瞥见那根被淫水蘸得鲜亮红紫的巨龙一角——哦,如果是这种大小,那确实等不了了。好吧,臭小子,算你说得通。 付一默听得楼梯没动静,自己又不好意思露脸去看,便抱着男人的脖子催道: “不——不太对!” 华诤反脸往上一瞧,忙拔女人的裙摆来挡住结合处道: “喂!阿姨,您往哪看哪?!” 付一默一惊:她不会在边儿盯睛看着吧?天哪,这是什么荒腔走板的画面啊?可两人情动已深,女人虽然羞惭,但身子被他搞得熟软,私处热流一波接一波往外冒,诚实鼓励着他的进犯。 “公众场合,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清洁阿姨咕哝着回身上二楼,又停下嘱咐道: “你们站那块地——” 女人按在他背上的葱指,已经掐进他的肌肉里了,男人痛得不敢叫,只能变怪声应道: “我会拖的!完事了,我会拖的,啊?放心!如果被我媳妇淌湿了,我一定给您拖干净!” 清洁阿姨道: “好,那我把拖把放在这儿?你用完了给我洗干净,放回原处哦!” 华诤深知阳物上的女人已经意志飘乎、身不由己了,便再苦笑着哀求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饶了我吧!您再呆下去,我媳妇——我媳妇可不定怎么罚我!您行行好吧,求您了!” 140狗仔队来爆料了 华诤到关洲第一医院参加行业讲座。到的时候,不免遇到很多老同学,钱韵锋研究生毕业以后,就在关大附一医工作,他也来参加学习。晚上学完习,同学们张罗着要去吃饭。 华诤便和钱韵锋等一帮关系近的同学坐了一桌,钱韵锋道: “唉,华子,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好像听运红说,你和一默又花好月圆了?怎么不把她带来?” 华诤道: “别提了。人家是大忙人。不知瞎忙啥。谁等着她拿钱回家使似的。” 钱韵锋笑道: “你呀,就是事儿精。人家清闲的,你瞧不惯。这回换一个不清闲的,你也瞧不惯。收收您那少爷脾气吧,啊?一默这个女孩子,不容易。” “唉哟” 华诤双手合十,做拜佛状: “您可别消遣我。我哪敢有脾气啊?我还敢瞧不惯人家啊我?只要人家不要瞧不惯我,我就偷着乐了。” 钱韵锋道: “说得跟真的似的。是你周末不愿带人家出来玩吧?怎么,‘路是自家老,花是人家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华诤给钱韵锋倒上茶,道: “您就别再磕碜我了。我自家这面红旗,还没搞定呢。” 钱韵锋道: “哟,真的?一默发威了?把你收拾成小猫似的?” “这不一直都小猫似的吗?别光说我,师兄,你不也没带嫂子来吗?” 钱韵锋道: “谁说的?瞧,人家不赶饭点来了吗?” 华诤抬眼,果见佟印婷正走进大厅。钱韵锋歪脑袋在华诤脖肩罅里道: “跟你说,盯得跟中情局似的。你说咱们做医生的,就算有点什么想法,有那时间吗?我说跟你们吃饭,非不信,非得来!” 华诤道: “那是嫂子关心你。” 又站起来拉开一张椅子,大声道: “嫂子,来了?最近又瘦了?远远看去,我还以为是才进院的小护士呢。” 佟印婷道: “哟,小华子,油嘴滑舌啊,你!你师兄刚刚跟你串什么口供呢?” 钱韵锋道: “瞎说什么?坏人才串口供呢。” 佟印婷道: “就你,还不坏呢?” 华诤笑着打岔道: “嫂子今天不用上班?” “周末不上班。我听你师兄说,你和一默,又——怎么不把她带来?她周末也不用上班吧?” 华诤道: “我叫她来。她说我今天我同学多,她不好意思来。嫂子,你知道一默,就脸皮薄。” 佟印婷佟印婷点头道: “是,确实。瞧我这脑子!这事摊别人身上——反正一默这女孩子,小华子,不是嫂子捡你爱听的说,一默这个女孩子,真是好女孩。人家对你,真是掏心掏肺了。” 华诤有点意外: “怎么,嫂子你对一默还挺了解?” 佟印婷道: “以前上大学那会,不是一起吃过几次饭吗?” 华诤心想,吃过几次饭,谁能记得谁?人家客套而已。 佟印婷见华诤礼节性地微笑着,便道: “怎么,你当嫂子跟你客套呢?真没有!你问你师兄,我平时在家,只要提到你,还夸一默呢。” 钱韵锋道: “这我可以做证!女人帮女人嘛。夸一默的时候,随便还损损你。” 华诤总觉得他两口子今天说话,像是另有隐情似的。便顺着藤道: “损我是应该的,我确实有时候,做得不好。配不上人家。” 佟印婷道: “难为你心里还不算太糊涂!以前你和那个小梁——那时候,你都结婚了,我和你师兄,也不好说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有些话,我还真得跟你说道说道。 华诤,做男人啊,还是要知道点,啊,那什么,知道点‘冷热’。虽说人都是自利的,但还是要有个‘度’,是吧?人家喜欢你,你也得适可而止。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像一默这样的女孩子,够可怜的了。你师兄跟我说,连我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听了,都心疼。好好对人家,别再像以前一样了。” 她说得藏头露尾,华诤更是诧异,为了套话,便强作镇定地顺着她道: “是,我也心疼。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 佟印婷戚容收不住,道: “好,算你有良心。小华子,算你有良心。一默没白为你流那几次。” 一声惊雷劈开头骨,华诤道: “你说什么?‘流’什么几次?锋哥,我嫂子说什么呢?” 看华诤吓呆的表情,钱韵锋知道捅娄子了: “叫你别来,你非来!” 华诤听钱韵锋没解释,便撇开他,追问道: “嫂子,你说一默‘流’什么几次?你是说‘流产’吗?你是说一默为我流过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知道的?” 佟印婷不是当事人,没有钱韵锋那些弯弯肠子,便道: “怎么这么些年了,一默还没告诉你吗?就是上大学那会。你锋哥在实习的时候,在妇产科,刚好遇到她。” 华诤呆了半晌,才道: “有几次?师兄你遇到过几次?怎么你们都不跟我说?她背着我,一个人去做人流?” 钱韵锋见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瞒的意义了,便摇头道: “不是做人流,全是自然流掉的。一共有,反正我知道的,就叁次吧?应该就叁次。因为第叁次没流干净,她还来做清宫,她宿舍的一个朋友陪她来的。” “叁次?叁次?!还清宫?她···” 华诤红着眼圈,愣愣地重复着钱韵锋的语言碎片。脑子转了好久,才想起来问: “就叁次吗?” 钱韵锋点点头: “应该是,就你们在一起那几年嘛。我记得特清楚,因为她流第叁次以后,你们没多久就分手了,你不还——还结婚了吗?你嫂子那时候,可在背后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啊。唉,那阵儿,你没觉得耳朵烫吗?” 华诤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道: “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跟我说?锋哥,你还是我师兄呢。一默不跟我说就算了,怎么你也瞒着我!我要是知道她——我——钱韵锋,算你狠!” 佟印婷道: “好了,你也别怪你师兄了,是一默叫他不要说的。华诤,你当医生,你懂嘛:病人的隐私,他不能随便说。老实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如果不是你恢复单身,这件事,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跟你说的。 何况,一默的心思,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女人最怕遇到这种事。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跟你说的。我想,她一定是怕你怪她、埋怨她,才不敢跟你说。” 华诤赤了脖子: “我怎么会埋怨她——” 佟印婷抢道: “你刚刚以为她是背着你去做人流的,不也很生气吗?你生气,证明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再说,你不是为这事跟她分的手吗?” 华诤梗脖子道: “我都不知道这事,我怎么跟她分手?是她要跟我分手,当年是她要跟我分手!锋哥你清楚啊,我怎么可能会跟她分手,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是她死活要分手!你不信问问安子!” 钱韵锋道: “我信。老婆,真是一默要分的手。你错怪小华子了。” 佟印婷道: “就算是她要分手,小华子,你也别想往外摘!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她刚刚流了产,是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为什么要和你分手?还不是因你和那个小梁——” “我和梁澄莹——是她要我分手,是她看上别人了,我才和——” 华诤没有再继续分辩。 看上了别人?——罗江?她当时才流了他的孩子,她会立刻就和罗江在一起吗?不会吧?她和罗江的事,一直捕风捉影。就是到今时今日,罗江在她的生命里,也淡如烟缕,如船过静湖,连点痕迹也没有。他也没有亲眼看到她和罗江手拉手、嘴对嘴——捉奸可要捉双啊。会不会,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什么罗江? 他风声鹤唳疑神疑鬼,她正好顺水推舟让罗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难道她从来就没有其他的男人?从来都只有他华诤一个? 像师嫂说的,付一默怕他生气、怕他埋怨,才不敢告诉他真相。她宁可一个人背负他的怨恨、背负他的指责,宁可眼睁睁看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喜结连理,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曾经有叁次怀不住他们的孩子? 付一默,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华诤回忆当年的种种,特别是那天晚上,他拿着戒指向他求婚的情景——是,他是有说要“结婚···生孩子”这种话。难怪她的反应那么古怪。难怪她会扔了他的戒指!她不告诉他,她有习惯性流产,是怕他有心里压力和道德束缚,而不能和她分手。 她不告诉他,是因为她不要他做负心汉。 她是用她削瘦的肩膀,为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扛下了所有可能的难堪和被动、为他扛下了所有的犹豫和骂名。她为他挡住了这些艰难困苦,只为成全他能和另外一个女人共筑爱爱巢、和和美美、兰桂腾芳··· ···是这样吗? 在她刚说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为了激怒她,居然还带着梁澄莹招摇过市,天天在她面前上演如胶似漆的戏码;求婚那晚,他还说“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最后居然还和怀着他孩子的其他女人结婚了··· ··· 老天爷!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难怪她要去英国留学了。她哪里是去留学?她分明是去逃难! 华诤多么希望他的推测是错的!多么希望这一个个的细节和他的推测,不要契合得这么严丝合缝。 141女人要怎样才变得妖媚? “华子,你去哪?” 佟印婷喊道: “要开饭了哦!” 钱韵锋见师弟神色大乱,拦着妻子道: “别喊了。让他去问清楚吧。有你个‘爆料天后’在,他哪里还吃得下!” 付一默接起电话,听华诤的声音砍过来: “付一默,你在哪?在家吗?” “啊?我在公司。” “你还在加班?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弄完了,现在就走。你不是去参加行业学习了吗?” 华诤答非所问: “你等我一会,我去你们公司接你。” “我已经下班了,你不要过来了。我马上到地铁站了。要不——你去我家等我吧。” “好,那你路上不要耽误。马上过来。那个,你吃饭没有?” “我——我本来还想在路上买点菜。” 华诤道: “买什么菜?我给你叫外卖。就在家等你。你马上来。” 付一默进家换鞋时,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她进门,见电脑桌上摆满了打开的打包盒。付一默卸下挎包,道: “哟,怎么叫这么多外卖?你这个——还有狮子头和——这是什么?牛排?这不是鹅肝吧?你点了些什么啊你?” 付一默翻了翻盒子看: “哟,这家酒店的东西可不便宜!你点那么多,就我们两个吃吗?” 华诤拿起刀叉给她切牛排道: “别废话了,快吃吧。” 付一默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道: “你也吃啊。” “我不想吃” “你不想吃,你点那么多?唉哟,我实在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扔了!” 付一默按住他收拾包装的手道: “怎么了嘛?能不能放冰箱,我明天再吃呢?” “明天再点新鲜的。不准吃隔夜饭!” 他面色不善,又呛言呛语,付一默不好和他争论。道: “唉,那——随便你吧。我只是觉得有点太浪费了,呵呵,我先去洗澡了?” “休息会儿。现在才七点钟,睡觉还早,洗什么洗?” 付一默笑道: “不洗澡怎么那个——” “怎么‘哪个’?” 付一默不解道: “你电话里那么着急找我,不是要——” 华诤会意过来她的意思,便把手里的饭菜摔在桌上,道: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我找你就不能是为了过来看看你?不能是因为想你了、想和你一起生活?付一默,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衣冠禽兽,连点最基本的人格和人权都没有,是不是?” 付一默滴下泪来,拉了他的手道: “怎么了嘛?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看你电话里口气挺急,我以为——我错了还不行吗?” 华诤拉了她,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眼睛道: “付一默,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话,你要老老实实跟我说,不准说假话、不准隐瞒——不准再说假话!听到没有!” 付一默状况外地“啊?”一声。 男人突然大吼一声: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华诤平复了一会情绪,才道: “付一默,我记得你跟我提分手的时候,我妈说,要帮我去挽回你。她去了。后来,我妈回来,跟我说,你爱上别人了,叫我死心。我妈说的是真的吗?” 女人见他的脸色波谲云诡,便猜到五分。华诤接着道: “看来,我妈说的是假话了。那真话呢?你跟她说的真话是什么?我妈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去劝你,只劝了一次。可她劝我娶梁澄莹,劝了很多次。为什么她只劝了你一次?你跟她到底说了什么?” 女人只是低着头。华诤道: “还有,我和梁澄莹在一起后,遇到林小河,林小河每次都说,你和罗江的事。每次都说!次数多得让人怀疑了。付一默,你和罗江在一起过吗?有没有处过?你跟罗江,做过男女朋友吗?上过床吗?” 即使男人留出了很长的空白,女人的声音还是没有插进来。 “好吧,你不愿意说。所以,是‘没有’是吗?你,付一默,从来没有和罗江或任何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没有上过床,是吗?!你们,都他妈在合起伙来在骗我是吗?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白痴、傀儡,是吗?!” 女人摇头滴着泪。华诤笑道: “你别哭!你哭也没用!!付一默,你就是去给叁岁小孩子买糖,也会问问,他要什么口味、什么颜色吧?所以,你就问都不问我,就帮我做了决定,是吗?我在你眼里,就连个叁岁的孩子,都不如,是吗?! 那天我发烧,梁澄莹来我们宿舍,骗我说,你和罗江一起去上海了。不用说,梁澄莹也是你们的同伙罗?” 付一默连连摇头道: “不不不,澄莹不知道!澄莹应该不知道的!” 华诤大笑: “好!好啊!好得很啊!梁澄莹跟你,你们心有灵犀啊!你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我再问你,梁澄莹不知道‘什么’?林小河和我妈,她们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我妈不顾我死活,都劝我娶梁澄莹?为什么林小河说到你和罗江的时候,都怪怪的?” 华诤指着她的鼻子道: “你别哭!你今天他妈的不准哭!!!所以,她们知道,你流了叁次产。她们都知道:你为我流了叁次产,是吗?! 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移情别恋、不是因为什么‘门第’、什么狗屁‘压力’··· 而是,因为,你觉得你不能生育,所以,当年,才要和我分手,是吗?” 女人只是流泪。华诤长长顺了顺气,才闭着眼道: “付一默啊付一默,你骗得我好苦啊!所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是吗?我这么爱你,我为了你,差点吃安眠药死了!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爱的,是吗?你一定觉得你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圣母,是不是?我这些年,过的这人鬼不如的日子,都是因为拜你所赐啊!” 付一默上去抱他、亲他脸庞上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年,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华诤放缓语气,长长地舒着气,才道: “别道歉了,我不想听你道歉。我真的不想听!你跟我说点我想听,孩子,是怎么流掉的?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把头低得更深了。 “说!!!” 男人命令声裂石开山。 付一默道: “大一、大二和大叁。一年流了一次。” 华诤点点头: “都是自然流的,是吗?” 付一默道: “不是。前两个,是自然流的。第叁个,是清的宫。” 华诤道: “这就对了。所以,那次我们旅游,到了贵州,本来说好了要去云南的,你突然变卦,要回关洲。是因为你发现自己怀孕了,是吗?你别低着头,说!” “是。” 华诤接着道: “后来我们回来,那整个星期,你不是去上海找工作,也不是去姘罗江了,而是,去医院做清宫手术了,是吗?” “嗯。” 华诤道: “林小河也知情,是吗?难怪我说那天,她怎么会想到跟我要十万块钱。林小河爱开玩笑,但这种玩笑,林小河想不出来。所以,是你真的需要钱,这钱,她是想要来给你做手术用,是吗?” 付一默点点头。 “结果,你怕我怀疑,所以就把钱退了回来。” “不是的,不是怕你怀疑。我有钱——” “那可不呢?” 华诤哈哈大笑道: “你可不‘有钱’呢!你就是天下第一女强人,英女王也没你有钱!你独立又自主,别人都是你的附庸!你离了谁都能活!一辈子没男人,你也能活!” 付一默抱着他,在他肩窝里哭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也是天天都哭的。一睡着就梦到你,每天早上都是哭醒的。” 华诤摆手推着她道: “别说了,别说这个!别跟我来这套! 我现在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大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你打电话跟我说,你怀孕了,现在看来,你当时是真的怀孕了吧?” “嗯” “为什么第二天就改口了?” “因为,第二天凌晨,孩子就流掉了。我怕你会埋怨我。所以就——” 华诤再次哈哈大笑道: “我会埋怨你?你觉得你流产了,我不是会心疼你,而会埋怨你?!!” 付一默只得嗲哭道: “唉哟,我那时候还那么小,我流产了,我害怕嘛!所以,不敢说嘛!” “那现在呢?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呢?第二次,是怎么流掉的?什么时候流掉的?” 付一默道: “我记不太清了。就是,大二你拿奖学金前后的事。” 她不记得。华诤可记得。 他大二拿奖学金那阵子,她是借口“学习忙”,不让他沾身。他还以为她那几天病恹恹的样子是胃病惹的,所以,还学着去煲养生汤给她补补身子。 看来,那时候,应该是她流产了、身体虚,怕承受不住他的摧残。才冷着他的。不过后来,她就神乎其技地变得热情又主动。女人啊,只要为男人揣过几次种,性爱上,就会变得通熟又妖媚了。 好吧,这一回,总算把给的疑惑都找到解锁密钥了。华诤道: “还有什么没说的?” “没有了。” ~~~ 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登不上来。。。崩溃ing 142说了,我就插你(H) 女人不断圈着双臂上来要抱他,华诤挥了几次,都撵不开她,便由着抱了她一会,在她收紧的双臂间长吁短叹。直到她要亲他嘴的时候,男人才避开道: “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你——你不生气了吗?” 男人手指揪着自己眉心间鼻梁上的皮肤,上下揉捏: “生气啊!我好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被我最心爱的人,用最残忍的方法骗我,你说我不生气?! 更别说,我妈、我朋友···这些我这么信任的人,全部是你的同谋!全部都在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们,他妈全部都在帮我改写我的人生!我差点死了不说,那几年我过得不人不鬼也不说,单说我天天活在你背叛我的羞耻中这一桩事,你说我生不生气?!” 付一默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道: “对不起,对不起···” 华诤挥开女人的手,道: “别再说这叁个字,当我求你了,别再说这叁个字了,我不想听。去洗澡吧。我把这里收一收。” 付一默洗澡出来,见他还在收拾屋子,但脸色已平静很多,便陪笑道: “打扫得好干净!华老爷成长工了?” “一点都不好笑。你没有幽默感,别学人家说笑话!” 付一默便从他手里抢下抹布,圈上他的腰道: “唉哟,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要我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嘛?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到底要我怎么做嘛?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呀!只要能让你出气,你要我怎么办嘛?” 华诤回抱她,下巴蹭上她的额头,疲倦道: “唉,我能怎么办?能拿你怎么办?我什么都办不了!你都吃了那么多苦了。我生气,但是,我更心疼!老天爷,你这个笨女人!叁次哦!作孽啊!作孽啊!! 我的老天爷,为什么让我的笨女人,为我受那么多苦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怕我还不起啊。我怕用下辈子、用下下辈子,都还不起我这个笨女人的债了!” 两人相拥而泣了一会。付一默抬手给他擦眼泪,道: “别哭了,要不,你先回去带石头吧?去晚了,他该睡了。” 华诤把女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道: “石头去奶奶家了。唉,付一默,你觉得,我还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吗?老实说,我觉得两头跑,也挺累的。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们住?”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华诤又道: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付一默,怎么办呢?我,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既然你都跟我交心交底了,这个难题,我们迟早要面对的。搬吧。搬来和我一起,我一天也不能离开你了。好不好?” 女人道: “我过去了,这房子怎么办?我在这儿住习惯了,我——” “你能有多习惯?这里离你上班还远一点呢。你考虑一下嘛,好不好?” 华诤解读着她的犹豫,道: “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只是,我要被撕成两半了。唉,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付一默道: “今晚的衣服还没洗,我去洗衣服了! 再说,我姐姐生了,我明天还要回南阴去看看我小侄子。实在要搬,等我回来再说,行吗?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她不会是,说她要“考虑”吧? 她是一个珍承慎诺的人,她说她会“考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这就是在向婚姻的前进方向上,迈出了相当铿锵的一步。 历史性的一刻。 华诤跟她后面,心和手都战栗好久,才找回说话所需的态度: “默儿,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给——名分也可以。” 付一默把衣服篓里的东西倒进洗衣机里,关上盖子,按开开关。对着洗衣机小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道: “这种话不要乱说。你刚刚走出来··· ···我知道你并不想——别乱说。” 华诤从后面抱住她道: “别误会,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在考虑要不要搬来和我住的时候,你能够清楚知道我的想法。 我未来的计划里,有你。从现在开始,我未来的每一天,都有你。或者说,有你,才有我的未来。没有你,我就是行尸走肉。我们——我们实在耽误太多时间了,没有时间来误会和猜疑了。以后的每分每秒,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珍惜、过得明明白白。 是,上段婚姻确实让我有‘创伤后遗症’,但是对你,我真的连一天,都输不起了。你经历这么多事,现在都能坚强地站在我旁边帮助我、陪伴我——你是我的偶像!我承认我有心理障碍,但有你在,我想我能克服自己的问题。 还有最后一点:在你考虑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的时候,你要记得:我还在生气的哦。你集结起全部人来欺骗我、害我四年过得生不如死,我还没气够的哦!” 华诤说着,及时压住眼眶里的湿意,转笑道: “怎么哪个姐姐生了?” “就是我大姨的女儿,信姐——以前我经常跟你说的那个。” “哇,信姐啊?信姐不是在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就结婚了的吗?现在才生啊?生老几?” 付一默笑道: “哪有老几?老大而已。” “好,太好了。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吗?嘿嘿,好了啦,开玩笑啦。多随点礼,当我们俩送的。” 华诤说着,低头吻住她,大手摸到她的腰上,把女人的睡裤从丰腴的屁股上往下扒。 上一秒还温情脉脉地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日不移晷地就要行虎狼之事啊?这男人的情绪跳跃也太尖锐了吧? 付一默磨开他的唇,娇喘着笑起来。华诤恼羞成怒道: “快转过去啦!” 付一默只得转过身,两手抓着在洗衣机两边,叉开腿,她以为他要立刻插进来。可他只是亲亲她的后脑勺,又沿着她及肩的青丝往下亲: “宝宝,头发好香啊!为什么我们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你就可以这么香?” 一双大手从前面伸进衣服里,摸了摸她的肚脐周围,又往上,握着一对乳房揉捏。 他边摸,边往下亲她的背,直到身高差不允许,便干脆跪在她身后,去亲她背上的肌肤、再往下,就是水嫩的屁股蛋。两团白软的臀肉娇娇弹弹的,男人便把这糯肉吸到嘴里来吮咂,放开,见被他吃过的地方烙下一印草莓红,便又去咂下一处··· 女人扭了扭道: “干嘛呀?” 华诤微笑着给她做心理建设: “没事,让老公亲一亲嘛?洗了澡,很干净的!” 他边说边往两边掰开臀肉,让夹在里面的淡色小菊花能绽放得更明了。 付一默了解到了男人的意图,便慌忙用一只手挡着他脸嘴道: “别!别这样,很脏唉!” 华诤咬在她的手上,歪嘴把小手衔开,道: “你洗了的嘛!没事的,啊?让老公亲一亲,宝宝,啊?宝宝?你是我的,这身子是我的。上面的嘴是我的,前面的嘴是我的,这后面这张嘴——也是我的!” 女人嘛,喜欢心上人的温柔。但多数时候,竟更喜欢男人强硬而确定地说着“占有”。付一默虽然羞耻,但又被现在他的霸道浸得透心甜,只得由着他撅嘴去亲她身上最污秽的小嘴。 华诤亲了一会,又肩膀把一条粉脚架起来,顺着股缝去吃前面的两片分泌着浸水的玫瑰花瓣··· 女人的呻吟声从头顶传来,华诤得意道: “宝宝,怎么了?” 她乖乖道: “想要” “要什么?” “要插啦!” 华诤暗着眼神笑道: “要什么插?说那两个字,我就插你!” 复合后,在欢爱上,他都很尊重她。不逼迫、不强求……唉,可惜,此刻,原来的那个流氓又回来了。 男人啊,惯不得! 怕她不适、怕她生气、怕她反悔……所以,之前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捧若奇宝…… 现在知道“分手”,是因为太在乎他、太过为他考虑……人家就要翻身做主人、掉头不顾角相当了。在性事上,要求得野蛮一点,就是想看看她的底线、看她可以为他做到什么程度、看清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他既然得到了她的人,那得陇望蜀,他自然就要得到她的心。就算是得到了她的心,他也要把那颗心,从她的胸膛挖出来,一张、一张撕开裹在外面的包装,看看里面那个跳动的、红艳的器官,到底被他占据到了什么程度。 是啊,他是被她伤害、欺瞒、蒙蔽、羞辱……得太久了。他自卑、他害怕、他不放心……他就是要她的肯定! 要她的坚定!要她的全部! 唉,怎么办呢?这个“因”,是她自己种下的,她必须要靠自己来结果。 出来混,果然迟早要还啊! 143洗衣机上的欢爱(H) 于是她乖乖道: “老公,你插我嘛,老公!” 死丫头,明知他要的不是这两个字!可是——好吧,她叫“老公”哦!她竟然叫他“老公”哦! 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却是首回闻啊! 华诤的心窝都被蜜糖填满了,什么怨气、什么不甘···都到九霄云外,被清风吹散了。 感到大肉铁在股间乱戳找入口,便左右更大地叉开腿,让他进来。 手指掐进女人的两个奶肉里,男人肆无忌惮地冲刺起来: “宝宝,屄里又紧又湿哦!紧得箍得鸡巴还有点疼呢!如果别人不跟我说,我真想不到:这屄里居然给我怀过叁个孩子了?” 哇,这死变态!这也算他的勃起点?还能不能更变态了? 做爱讲究两个字——“情”和“欲”。 情多一点时,他就会怜惜地在她身体里,安分地抽插。干燥的嘴唇也会吻着她,贴着她晶莹的耳骨说着情话。说“爱”说“喜欢”、唤着“宝贝”、“心肝”··· 可欲多一点时——就像现在,他就会很野蛮。把她压死在洗衣机上。肉铁硬得碰物即化,还以残忍的速度在她最细致的蜜径里扫荡。付一默被他干得脚离地。为了稳固她的重心,修长的手指也从她的乳房上搓朝后,擒拿住纤细如冰的手臂。 付一默觉得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一点主也作不得。 男人气喘如牛: “宝宝,给我流过的叁个孩子,怎么来的?快说,是怎么来的?” 女人不可能回答他这问话的,华诤便息接道: “是我日你日出来的,对不对?我就这样,用大鸡巴进出你的屄,然后就射精了。对不对?就是我的精液射到这骚屄里,你肚子就被我搞大了。 宝贝,我的宝贝,没关系啊,怀得了一次,就怀得了第二次。何况,你给我怀过叁次了! 我会好好搞大你的肚子,一定让这骚屄好好给我把孩子生下来,啊?” 他冲刺得狠毒,每每进来,阴道里有多满足;他退出时,被他捅开的花穴就有多空虚··· ··· 唉,看来,明天得去买新洗衣机了。 翌日,付一默下火车,直接就奔医院。孙远信住的病房里,围了来看新生儿的亲戚朋友。付一默呆到天黑,人们都走得七七八八,才能挨近和小外甥亲近亲近。 小朋友皮肤红红皱皱的,眼皮闭成长长缝。一双雪白的小拳头紧紧地捏缩在小下巴下面。 付一默看看小外甥,又看看孙远信,道: “不像我姐,像姐夫!” 孙远信笑道: “像他有什么好?丑拉八叽的。” “唉哟,你什么审美啊你?姐夫还要怎么帅啊?要喂奶吗?” 秦丽云看看表道: “半小时前喂过了。还要等会。你坐啊,小默。” 付一默把孩子放回婴儿车上,抬起地上的盆道: “我去把这些毛巾洗了。” 秦丽云把毛巾抢过来道: “我去洗。你一个姑娘家,哪懂这些!坐在这儿和你姐说说话。” 孙远信道: “就是,快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见秦丽云进了洗手间,孙远信低声道: “小默,上次姐姐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伍,怎么回事?听他说,你男朋友来砸场子,是吧?你什么时候谈了男朋友,怎么姐姐都不知道?从实招来!害我和你姨妈在这儿,帮你白打点一场。搞得里外不是人啊!” 付一默笑道: “什么‘男朋友砸场子’?注意一下措辞好吗?” 孙远信道: “你跟姐说实话,到底来的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听说很年轻啊,像个大学生,不会未成年吧?咦唉,小默,‘姐弟恋’这种事,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什么‘姐弟恋’?胡说什么啊?那天来的,就是华诤。他就长得娃娃脸,我有什么办法!” 孙远信反应了一会,才道: “华诤?哪个华诤?就是——你以前谈的那个?怎么你们又在一起了?” 付一默只伏在婴儿车上的栅栏上凝视着小外甥。孙远信道: “不对啊。他不是结婚了吗?小默,他不是结婚了吗?小默,已婚男可碰不得!” “离了” 付一默轻轻道。 孙远信正发愣,听得秦丽云从外面进来道: “小默,吃点啥?” 付一默道: “我不饿。是厚,大姨你还没吃饭啊?你先去吃。我在这儿陪她们娘儿俩。有事我会招呼的。” “那你看着点你姐的点滴哦!” “知道了,你快去吧。” 听得母亲的脚步声走远,孙远信又道: “什么时候离的?” “刚离” 孙远信道: “好。姐知道这些年,你不愿意和别人接触,一直都是因为他。像你姐夫说的,你呀,是个情种——不说这些了。既然他离婚了,那你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孙远信见妹妹不答言,便道: “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昨天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我突然好害怕,怕自己进去就——那一刻,觉得人这一辈子啊,真短!小默,不是姐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心思重、杞人忧天。妹子,一辈子没有你想的那么长,好好珍惜每一天,好吗?心里谁也别惦记,就惦记自己,咱就自私一回,行不行? 你不知道,小姨和小姨父,为你这‘个人问题’,天天长吁短叹的。那天你姐夫说请他们去吃饭,在饭店里遇到你的俩高中同学,好像叫卜玉和什么的,男的我忘了。” 付一默道: “程树东” 孙远信道: “对,就这名!结婚了,带着个小女儿,人家一家人,也在那儿吃东西。你同学她妈问你怎么没来,又问你的孩子几岁了。小姨跟我说,她恨不能把脸埋在双腿里去!别说请她吃龙虾,就是请她吃龙肉,她也咽不下去。 唉,这下好了。男朋友也有了。他们总算——唉!怎么,进展如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年纪不小了,这些事,别怕羞,就直接问他。他敢来砸场子,总算是个爷们儿、心里还是有你的。结婚的事,他怎么说嘛?” 付一默道: “还没说。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看这个生孩子的医生,是在哪里看的?” 孙远信道: “怎么了?月经不太好吗?” 付一默道: “我——以前和华诤在一起的时候,流过几次。我有点怕。” “啊?有这事?” 孙远信瞪大眼睛道: “怎么这么大的事,你没跟家里人说?流了几次?” 付一默摇头皱眉道: “你别管这些了。我就是想问你——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怕怀上又流了。你看什么医生看好的?” 孙远信道: “好,态度很好!你算问对人了。好多人,对这事,讳疾忌医,把最佳治疗时间耽误了。你看的哪一科?” 付一默奇道: “肯定妇科啊。还能看哪一科?” 孙远信道: “你早说,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像你这种习惯性流产的,看妇科是没用的。得看‘生殖内分泌科’,专治这种问题。怎么样,输卵管还好吗?” 付一默道: “应该好吧。反正那几年和他在一起,特容易怀,戴套都怀得上。” 孙远信砸嘴道: “哇,傻妹妹!你这个在生殖内分泌科,就是小问题!只要不是输卵管啊、盆腔炎啊,之类的物理问题。激素问题,都不大。” “真的啊?” “那还有假?我都久病成医了我。” 孙远信便把自己怀孩子和保胎的经历跟付一默说了一遍。又道: “等姐姐出了月子,陪你去看。唉,对了,华诤他家里不是开医院的吗?这方面他家应该人脉很广的。只要有熟人打个招呼,别的不说,去医院不用排队的话,都能省很多事呢。他怎么说嘛?” 付一默道: “我还没跟他说” “什么意思?” “我没跟他说想再怀孩子的事。” 孙远信食指指着付一默道: “你呀,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嘴长来,是长来说话的!小姨父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就是取绝了。‘一默一默’,什么事都‘不如一默’是吧?你不跟他说,问题怎么解决?你不要告诉我,你当年,是为这个和人家分手的吧?” 付一默眼一红,道: “好了啦。我知道了。你就别说我了。等我回去,我会好好跟他谈一谈的。” ~~~ 小鸟的话:不好意思,这几天工作忙、状态不好、没灵感,发慢一点。。。呜呜呜 144说说情话(小H) 姐俩正聊得起劲,华诤的电话就进来了。付一默看孙远信的点滴瓶还早,便走出病房,拿起电话: “什么事?” 华诤说的每个字都拉得很长: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到病房,凳子还没坐热呢。怎么样,也得后天吧。” “后天?不上班了?” 付一默道: “这你不用操心了。” 华诤道: “你又不是医生,你呆在那儿,能起什么作用啊?看一眼,尽个人情就行了。赶快回来,听到没有?” 付一默道: “我姐姐坐月子,多个人多把手啊。我工作都跟师姐交待过的,不耽误挣钱的。” 华诤急道: “谁跟你说挣钱的事?别张口‘工作’,闭口‘挣钱’行吗?你掉钱眼儿里了?脑子里有没有别的事?我···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哟,这情矫得!付一默只得安慰道: “那我明天回去行吗?” 华诤气顺过来一点: “这还差不多。早上还是下午?” “有这么赶吗?怎么着,也得明天晚上吧?唉,我只先说着啊?明晚还不定能不能订到票呢。” 华诤道: “别跟我玩这套!你订不到票我帮你订!明天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接了。你好好带孩子吧。我下了火车,打个网约车去你家,行不行?” 华诤的声音里带满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我电话可录了音的!” 付一默翻白眼道: “知道了。对了,你白天有空的话,去我那儿,帮我收点换洗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要。” 华诤冁然道: “没问题。我明早上送了石头,就过去帮你收。还有什么吩咐?” “嗯,没有了。” 华诤听她语气是要挂电话,便忙忙道: “再聊会嘛!” 付一默笑道: “天天都聊着的,还有什么要聊的啊?” “嗯~~~~” 男人喉咙里长长地哼着嗲音道: “宝宝,说话方不方便嘛?” 付一默回身往病房里看了看,见孙远信和小外甥都睡着了。便往消防通道走去,道: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要去照看产妇呢!” 男人撒着娇: “唉,开视频啦!硬得很啦!老婆,老婆!” 付一默还没有答应,视频的信号就发过来了。女人只好按了接听键。 手机里的镜头晃晃悠悠,沿着男人胸膛上衬衣的一路纽扣往下,就是男人西裤头上皮带的矩形银色金属扣,随着低沉急促的喘息声从听筒传过来,在镜头下,一只左手抠开金属扣,把皮带抽出来。接着就是五根手指拧开裤子上文明扣,拉下拉链。 棕色的棉质内裤下面,一根巨大的棍状物,把内裤的布料顶成一个斜帐篷。 “宝宝,看到没有?” “看到了” 男人扒下内裤,把鸡巴释放出来,苦声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硬啊?我没说谎啊!宝贝,你镜头对准你的脸啦!看都看不到!” 付一默调整一下手机的位置。 “宝宝,你长得真好看! ” 他一边说,左手一边握在肉棒上,上下套弄: “老婆,喊我嘛!老婆,老婆!” 她半天不搭腔,男人又道: “老婆喊我嘛! 给点刺激的,喊'老公'、快喊'老公'啊,我不行了!” 肉棒是紫红色的,但龟头还是柔软的鲜红。鸡蛋头上面的马眼,已经裂得张成了鱼嘴状。女人很有把他这张鱼嘴吃进口内的冲动: “老公” 能拧出甜奶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华诤骨头酥得出粉出砂: “唉,宝贝老婆,宝贝!再喊几声嘛!我的心肝宝贝,再喊几声!” 女声腻腻地又叫到: “老公! 老公!!” 男人的手在阳物上套路的速度越来越密集: “乖宝贝,老婆! 湿了没有,乖宝宝?告诉我:湿了没有?” 女人咬着手指关节道: “嗯。湿了。” “宝,把手机放到下面去,我想看看屄。” 啊? 是在医院唉!虽然通风口没有人,但是还是不能这么明火执仗吧? “不方便啦! 我要去看着姐姐了,她娘俩在病房里,我不放心。” “你总是这样! 付一默,你总是把别人放在我前面! ” 哇,一个堂堂须眉男儿,和人家产妇、婴儿争地位,你对自己的定位,会不会太有失偏颇了呢? 付一默只是柔声哄道: “好啦,我知道错了,别撒娇了。我明天就回去陪你。把你摆在第一位,好不好?” 华正用手机对了对自己的脸、又把镜头转向阳具,不情愿道: “我,和它,我们都等着你。” “好。记得去帮我收东西!” 145妖精的假动作 华诤到了付一默的公寓,才觉得应该在来的路上应该买一个行李箱来装东西的。他四处翻找,在阳台的一角找到一个,大得能装下一个人的行李箱。打开看,里面还空空的,只剩下一盒没用完纸币、一个太阳镜、一件大毛衣··· ··· 华诤疑惑着,心里那股压抑了很久的好奇,突突地撞着心田上的泥土,试图要冒出来。 他抛下行李箱,在书架上翻了翻,没什么可疑。他便顺手把一格书架上的书笼了笼,腾出两格空位,捡起桌上的两本书塞进去。塞的力气大了些,书架晃了晃,顶上有几本旧书掉了下来。华诤弯腰去捡,才发现这是一些大学的课本。 这丫头搬这几回家,居然大学的课本都没扔?华诤饶有兴趣地拿起高等数学的课本翻了翻,泛黄的书页已有些脆硬,扉页上写了“工业学院 付一默”还有她当时的电话号码。再翻开,字里行间,有些笔记。但除了笔记,书页的边角,只重复又重复地写满了两个字——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纸张上突然染上两朵水花,华诤急急去擦书,又擦擦自己的眼睛。这倔驴,当年装得一副好学生相,其实上课时,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师讲课啊?华诤忙翻开其它的几本书,不论年代远近,上面或多或少,居然也都写了他的名字。 她,心里一直都有他的吧? 如果是真的,那他要找的东西,应该也会在这间屋子里。 华诤把书放回去,一个个拉开书桌下的抽屉,里面塞一些文件、文具之类的。只有一个红色的绒盒子显眼一点,打开,里面躺着他姑姑给的那对金镯子。华诤关上这盒子,发现旁边一个黑红色的保温杯——很眼熟,是他送给她的那个吗?他拿起来,里面是空心的,还有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有东西!华诤的心加速跳起来,赶紧开杯盖,左手捂在杯口,底朝天往下倒··· 果然在这里!!! 华诤放下杯子,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从左手心里,捏起那枚重见天日的钻石戒指,举到鼻尖前,流泪笑道: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以为——我以为她真忍心把你扔了!” 这死丫头,扔戒指的假动作玩得出神入化啊!他也算半个篮球运动员了,竟都让这小妖精蒙混过去了!她要是个男人,那就是梅西科比马拉多纳级别的神将啊! 戒指上穿了一根原本没有的红线,应该是用来当项链戴的。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难道把他的求婚戒指戴在脖子上了吗?这丫头,到底会笨到什么地步啊? 付一默到华诤家按门铃,来开门的是保姆小陈。华凯岩正缠在小陈的腿边哭呢。 付一默忙放下行李,把孩子抱起来,道: “怎么了,宝宝?” 华凯岩小胖手擦着大眼睛道: “要爸爸!要爸爸!” 小陈忙解释道: “华总在洗澡!石头非要找爸爸,我也没办法——” 付一默道: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华诤虽然对下面的人低调随和,但跟雇员之间的距离和间隔感,他还是有拿捏的。所以,如果他有跟保姆交待过他在洗澡,那不管孩子哭闹成什么样,小陈是绝对不敢去敲他的房间门求助的。 小陈见付一默明白事理,松口气道: “孩子给我吧?” “石头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 付一默抱着孩子朝房间走道: “没事,我来。你去给石头冲牛奶过来,我先带他去睡了。” 付一默带华凯岩到洗手间上了厕所,又把他抱回床上。华凯岩站在自己床上坚持不懈跺着脚道: “要爸爸!要爸爸!!” 付一默道: “宝宝,别闹了,好不好?爸爸在洗澡嘛,马上来了! 你晚上不都是自己睡的吗?今天怎么了?” 华凯岩瘪着小嘴道: “可是,我就是想要爸爸!” 付一默听到敲门声,道: “进来。” 小陈把奶瓶递上来: “老板娘,牛奶!” 付一默把孩子放平躺在床上,把奶瓶塞到他嘴里,道: “先喝牛奶。如果石头乖了,默默姨就叫爸爸来。如果不乖,还要哭闹的话,我就跟爸爸说——” “乖!我乖!!” 华凯岩忙抱过奶瓶,咕嘟咕嘟喝起来。付一默怕他又想起“要爸爸”的事,便侧躺在他旁边,趁他喝牛奶的当口,道: “宝宝,默默姨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华凯岩把奶瓶拿开一点,很懂行地鄙夷道: “听过了!” 好吧。男孩子,对“白雪公主”确实不感冒。付一默笑道: “听过了呀?默默姨讲一个小星星的故事好不好?这个,总没听过了吧?” 华凯岩这才点点小脑袋道: “好吧。是天上的小星星吗?” “对呀。从前啊,有个小星星,名字叫小白白···” 146操完再谈(H) 华诤洗完澡出来,见付一默蹑手蹑脚地华凯岩房里出来,并轻轻带上门。 “来了?” “嗯。” “孩子睡了?” 付一默见他往华凯岩房间走,便拦住他道: “好不容易哄睡了。别去招了。我的东西你给我收过来了吗?” 华诤拉了她的手道: “你来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进主卧,付一默见她的大行李箱横在门口,便笑道: “你怎么把这个弄来了?用得着吗?” 华诤没回答,只抓了她的臂膀,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搂了一会,才道: “想死我了!” 付一默微笑着,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弹动着他胸腔,一下一下有力的节奏,震动着她的耳膜。 “付一默,有件事我一直不敢问你,但我今天想问了,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他在她头顶郑重地低声道。啊?怎么,她又做错什么了吗?上次不是谈清楚了吗?没隐瞒了吧? 付一默正皱起眉头疑惑现在是什么状况。又听他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怀里的人僵了僵,华诤双手扶着她的肩头,把她推远一点,低头找到她的眼睛: “高等数学是你大一学的。所以我想,嗯,你是从大一,或者从高中开始,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付一默躲着他的眼光,道: “什么高等数学?什么意思?” “这次你休想再岔开话题!付一默,那天在老师办公室,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你就被我迷倒了,是不是?那天你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帅、特幽默、特有男人味、特有魅力···啊?” 额~~能不能别提这种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付一默,从高一,就爱上了我。是不是?你爱我的。我,华诤,在你付一默心里,一直都是第一位,second to none,对不对?” 付一默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垂着眼睑掉着眼泪。 华诤的唇轻轻粘着她眼角涌出的水珠、她的脸颊、鼻尖、嘴唇···喃喃道: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糊涂油蒙了心肝、没看懂你对我的心。我是天下第一狼心狗肺的大蠢蛋!大傻瓜!!孙悟空是老大,我是老二!跟我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你当年跟我分手是对的,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的心!我上辈子到底做对了什么?我何德何能,能让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这样全心全意地爱我?” 唉,这个男人啊,把话说得这么肉麻,让人家怎么好意思听下去嘛? 付一默推开他,捡起衣服站起来道: “我今天很累了,要去洗澡了。” 华诤抓住她道: “结婚吧。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明天星期一,我们先去领证,好不好?” 付一默避无可避,道: “华诤,你不要这样子,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婚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不要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 华诤又气又叹道: “Well, that’s exactly where you are fucking wrong, isn’t it?付一默,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你的‘问题’就是:你总想着要‘解决问题’。你总想讲道理、总想理清关系、总想摆平所有麻烦··· 付一默,我告诉你,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爱你,这不是一个问题,不需要被解决!我要跟你结婚,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目的、不是因为我要解决什么问题。我再说一遍:我想和你结婚,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和你长相厮守、和你好好过日子···就这么简单。” 华诤伸出手比到她眼前,数到: “‘我想和你结婚’,六个字!这六个字就是我的目的,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这六个字本身就是我的问题,你帮我解决,行不行? 老天爷,跟你们理工女谈恋爱,真是费劲!‘感情感情’,就是‘跟着感觉走的情愫’,我们不是在做数学题,感情不需要计算、用不上电脑程式。再说了,付一默,你收了我的求婚戒指,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按你的逻辑:你总想跟别人‘没拖没欠’,那你收了我的戒指,你就欠我一个老婆。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付一默擦泪道: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收了我的求婚戒指?’——我昨天在你抽屉里找到的。” 华诤把自己脖子上戴的戒指摘下来: “你也算骗得我狠了!那天——我还真以为你扔了。你知道我找它找得多辛苦!那时候还下那么大雨,我为了找这戒指,我都被雨淋发烧了啊···不说这个了。你收了就好、收了就好···” 华诤把系戒指的细绳挂到她头上,道: “收好了。别瞎想、别啰嗦了。嫁给我,啊?付一默,我跟你说过,我很简单的。也许这样的话,被我说出来有点可笑,但是,说真的,我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成名成家。我只要你——当然现在还有石头。我只要你们两个在我身边,陪我到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定你了。如果你觉得还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付一默见他边说边低头,忙闪在一边躲开他的吻,道: “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让我考虑一下。” 华诤道: “好,你考虑。你答应‘考虑’就行。至少,先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搬的?我明天去给你找搬家公司。” 付一默才婉拒了他的求婚,不忍心再否决他同居的提议。便笑道: “我会处理的了,哪用陛下操心?请陛下恩准小的先洗澡,可否?” 付一默洗完澡,见华诤正窝在床上玩手机。便爬上床,手臂绕过他的头,把手机从他手里拔出来,道: “怎么样?心情平复一点没有?” “心情好得不得了!” 华诤把人拉倒进床褥里,剥开她的睡衣。跪坐起来,把两条玉腿拢在一边的肩膀上扛好,拉扯着她的睡裤,只把裤头拉到大腿,鸡巴便硬硬地顶进肉穴里。 付一默双手抓着两边的床单,尽量忽视他的山呼海啸的撞击,断续道: “你干嘛啦? 我还有话要和你谈啊!” 鲜屄里,又润又软,极尽风骚地在他的命根周围冒着滑滑的膻水。把男人魂都浸泡湿了: “谈什么谈? 操完再谈!” 147含着小脚操哦(H) 女人的双腿慢慢从男人肩膀上滑到他小手臂上。付一默便侧躺在他小腹前,方便他操弄。 华诤低头亲亲她圆圆的肩头: “宝宝,水好多呢!想我没有?昨天想我没有?” 她柔柔道: “嗯。” 男人急速插灌一会,要求道: “转过来啦!快,转过来,面朝我!” 啊?为什么?他不是最喜欢换体位、玩花样的吗?付一默便缓缓翻过身,在翻转的过程中,尽量保持男根停在小穴内。等她面朝天躺好,华诤便抓起两只玉足的踝关节,把她的脚擎在他耳朵两边,脱缰地操干着。 女人被他搞得渐渐迷乱起来,媾和处的蜜汁也越淌越多,把她粉白的屁股和他结实的小腹都浸得淫水肆流。 “宝宝,我的心肝,喊老公、快喊老公!” “老公,老公” 她的情欲已被激得入港,华诤把白白嫩嫩的小脚丫放到自己嘴里,一边操弄女人为他绽开的花芯,一边含着那一排珍珠一样的脚指头吮吸。 唉哟,这样让人很害羞啦!付一默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道: “别,别吃啦!老公,别吃,哦,别吃那里!” 女人的身子、脸,被运动和情欲染得通红,最是风情万种、不可方物的时候。华诤便放开被他吃得亮晶晶的右脚: “宝宝,你真好看!那里都好看、哪里都甜!哦,小乖,老婆,我好爱你!好喜欢你!别离开我了,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嗯。” 趁她还在喘气,男人又飞快地把另一只小脚放进嘴里啃咂。 常常她觉得越难为情的事,他就越喜欢挑战。唉,随便他吧! 男人抽插的深度慢慢变浅——一切只为了提高进出速度: “老婆,我要射了,不行了,哦,鸡巴憋不住了,精液要射进屄里了!哦~~” 男人呻吟着,劲头缓了下来,像完成百米冲刺,大口大口低喘着气。 “哦~~宝宝,小屄好厉害!哦~~” “射了?” 男人趴下,压在她身子上,眯着眼回味道: “嗯。” 等他呼吸恢复下来,付一默在他耳边道: “华诤,谢谢你。” “谢我什么?” 女人抱着他还残留着汗水的脖子和背,细言慢语道: “我知道你不想那么快结婚,甚至可以说,你有点‘恐婚’了,但是你还是愿意不停地给我这么重大的承诺。我知道你的牺牲很大,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都肯这样爱我、这么为我着想。 昨天回家,我问了信姐了,她说这几年医学进步很快,我的这种问题,只要积极治疗,应该有得治的。如果真的要结婚,你也得先让我看病,行不行?” 华诤抱着她翻个身,把她转成上位压着他,道: “好。如果这是你的心结,那你怎么说,就怎么办。但是,你要记得: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你可不能——可不能再甩我了。” 付一默淡淡地笑了: “不会了。再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问问石头的意见。你不要看他小,其实小孩子,懂得可能比你想得要多。给他一点时间消化一下。他妈妈不在身边,他会很敏感的。我们多花一点时间陪陪他,和他聊聊天,多爱他一点吧···唉,这孩子,从一开始,就···他才是真的不容易。” 华诤道: “唉呀,孩子我都跟他商量过了呀!你别拿石头当挡箭牌啊。我妈我爸——我家人,统统都商量过了。他们都没话说。现在就万事具备,就等你点头了呀。” 哇,怎么感觉,他是带着他们华家一众老弱病残的社会底层劳苦大众,衣衫褴褛地抬着要饭的缺口碗,在眼巴巴地等待她的施舍啊? 好吧,很恐怖唉!这个男人! 金钱、权势、能力、体力、被爱程度··· ···叁百六十度无死角,明明都站在绝对优势的他,却常常给人一种弱小又可怜的错觉。好像他的要求,都是师出有名、为民请命。而她的态度,就是无理取闹、为非作歹一样。 现在跟他谈任何事,如果不遂了他的心愿,他都有本事像这样——谈着谈着,就把她对立在一个“坏人”的角色。即使表面上,他好像很尊重她、什么都听她的,但还是能在不动声色的时候,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相,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亏欠了他什么。 而她,却只能哑巴吃黄莲地被他带入进角色里。付一默现在才有有领悟:也许,她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不错!默默,能正确认识自己,已经算上了一个台阶了。) 对他的提议,她要么答应、要么闭嘴。因为只要一张嘴,她就会输。 好吧,那就先睡觉吧! 华诤约安森晚上出来找个地方坐一坐,林小河不奇怪。林小河奇怪的是:华诤非要叫安森带上她。 在他们家附近的饮品店见到华诤时,林小河便道: “一默呢?” 华诤陪笑道: “她没来。唉,我不是跟安森说,叫你们不要跟一默说,我们今天见面的事。你们没说漏嘴吧?” 林小河翻白眼道: “我这几天都没和一默联系。谁成天得空围着你们夫妇转?华少果然有‘众星捧月’的自信啊!” 华诤笑道: “好了啦。别挤兑我了。一默不知道就行。” 服务员端着盘子,把饮品一杯杯抬上来。林小河拿过自己的冷饮,把吸管放在双唇间,道: “这么神秘干嘛?没憋什么好屁呢?” 安森忙掐住林小河的吸管,道: “这果汁怎么有冰块?你不能喝!” 林小河挽着安森的手臂,头歪枕在他肩膀上,嗲声嗲气道: “那,拿你的我喝。” 安森正色道: “不行。我的这个是茶啊!我另外给你点。” 华诤抖抖肩膀打着激灵道: “窝哟,别撒狗粮了。注意点影响!” 林小河笑道: “干嘛嘛?找我们什么事儿?” 华诤道: “一默——唉,我不晓得——就是——” 林小河拍桌子道: “想利索了再说!” 华诤道: “我想向一默求婚。想请你们帮忙。” 安林二人愣愣,林小河笑道: “求婚就求婚,关我们什么事儿?我们很忙的!自己想辙!” “林小河!!!” 华诤大怒道: “你带我媳妇去做清宫手术,还帮她签字。完了,她要和我分手,你也不跟我说真相。害得我、我媳妇,在鬼门关转了几圈不说,我孩子还没了···这些事,你都是帮凶!我这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林小河首当其冲是责任人! 我没找你算账,是看在我兄弟安森的面子、看我大侄子的面子。你现在还要好意思跟我唱高调?还竟敢跟我打官腔?你是不是真的嫌命长了?你等着,等你把我大侄子生下来,你一定取你项上人头!” 148终于求婚成功了(剧终) “什么什么?” 安森道: “什么清宫手术?华子,你的孩子——你是说,你和一默的孩子吗?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河,华子在说什么啊?” “栽赃!” 林小河正色道: “绝对的栽赃!谁跟你说的?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啊!” “好!好定力啊!” 华诤点头道: “安森,你这媳妇,是改写历史的人物啊!人家嫁给你,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林小河,这事,钱韵锋亲口说到我耳朵里装着的。连付一默都承认了。你还想抵赖?!” 林小河恨恨道: “就知道钱韵锋留不得!留了活口,后患无穷啊!古龙说‘只有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果然···” 安森急插入话来: “小河,华子说的是真的?你真带一默去做清宫手术了?当年,一默是为这个,才和华子分的手?可是,这也说不通啊?这个,和分手有什么关系?” 林小河摆手道: “你就别打岔了!华诤,安森什么都不知道,你留他一条命吧,啊?看在孩子份上?孩子不能一生下来,就没爹啊!” 华诤笑道: “别贫了!快把我想辙啦!一默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的求婚啦?” 林小河喝口水道: “求婚就求婚呗!有什么难处?” 华诤道: “她不是不答应吗?” “不答应,就择日择时,再求!一哭二闹叁上吊不会吗?” 华诤苦笑道: “都求了无数次了啊。这女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牙关紧、脖子硬,怎么样也松口、不点头。我要不是走投无路,我能来麻烦安太太您的大驾吗?” 安森听了好友的诉苦,沉吟一下,道: “华子,我觉得你有点太急——那什么?” 林小河帮他说完道: “急功近利” 安森道: “对,就这词儿!你太急功近利了。你要冷静一点,退一步,想一想,一默,她的需求在哪。满足她的需求,她就会听你的了。” 华诤深以为然,道: “对,哥们儿,有道理!” 林小河对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直男思维,表示不敢苟同,摇头道: “切~~啥‘道理’啊?别跟那儿自我陶醉了!对付付一默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 俩男人异口同声道: “什么?” 林小河喝口饮料道: “就拿她喜欢的人威胁她就行了。”(安太太,好狠啊!) 华诤追问道: “那付一默喜欢的人是谁?” 林小河看华诤的眼神,满是惊疑: “你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 华诤试探道: “她爸妈?他们不会配合我演‘苦肉计’吧?就算老人家肯,我怎么张嘴啊?对叔叔阿姨,我只能巴结奉承挣表现不是?再说,那也太绕了吧?一默主意大着呢,未必听——” “你可拉倒吧!” 林小河实在听不下去,忙止住他再冒傻气: “难怪你求那么多次婚,都求不成功!付一默!她最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还‘叔叔阿姨’?——我要是一默,非得被你气死!老公,有空带你朋友去看看脑科啊。” 林小河边说边扶额头,夸张地作头疼状。 华诤狐疑道: “你是说我啊?你说一默‘最喜欢的人’是我?安太太,不瞒您说,我跟一默求婚——我以前以死相逼,都没成功过啊。我觉得,你太高看我了。” 林小河摇头道: “你一定没用对方法。以死相逼?她以为他跟她闹着玩的吧?做戏做全套。使使苦肉计,动动真格的。一定有效。付一默,她紧张你,紧张得要命。你掉根头发,她都要心疼半天的。只要你拿出点干货,她一定会答应的。” 华诤亮着眼睛道: “你是说,她会答应我的求婚?” 林小河喝了口安森给她换的饮料,道: “对你,她会答应所有事。” 付一默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做片子,听到林小河的来电。她眼睛还对着屏幕,接起来: “小河?” 林小河着急忙慌的声音传过来: “一默,你不管听到我说什么,都要镇定。” 林小河为人,常常大惊小怪。付一默微笑道: “你说,我定着呢。” 林小河道: “华诤他,他出事了。在医院。” 付一默僵一僵: “什么事?哪家医院?” 林小河道: “今天他来找安森的时候,下楼梯踩了块香蕉皮,摔了一跤,头先着地。就昏过去了。叫了救护车,现在在病房里。还没醒过来,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付一默举着电话往外走,浑身发着抖: “医生具体怎么说?什么叫‘很不乐观’?为什么还没醒过来?什么时候的事?他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小河听好友声气大变,思量着还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便道: “你过来看看嘛。也许他听到你的声音,就会醒来呢。可能医生胡说的,你别着急··· ···” 林小河挂上电话,一直绷紧的脸裂开了笑容。 华诤道: “她怎么说?” 林小河笑着道: “她肯定说她马上来啊。唉哟,可把我憋坏了。哈哈哈哈” 华诤道: “你快打电话,叫她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林小河歪屁股坐在一旁椅子里,接过安林递来的橘子塞嘴里,摇头道: “唉,我不打了,怕说多了会露馅。唉哟,你快躺下啦。你这样一直站着,不防她走进来,就穿帮了。” 安森道: “还没那么快。唉,一会一默来了,我们要怎么说?” 林小河咬着橘瓣,咽着汁水道: “你就不用说了。你站在一边看我表演,就行了。” 华诤竖大拇指道: “要说安太这演技,果然出神入化!可是,‘踩香蕉皮’这种桥段,你怎么想得出来?像我这么大个人,至少要说‘车祸’才有说服力吧?” 林小河道: “天哪,要说车祸的话,动静太大了,交警、肇事方···之类的,场子不能辅大了——你家女王那么精明,一眼就看得穿。她又没见过人家踩香蕉皮踩到住院的人是什么样,兴许就信了呢?唉哟,快躺下啦。好好琢磨一会要怎么弄啦。”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就听得有小护士推开门,在门缝外道: “来了!来了!” 付一默冲进病房,躺在床上的男人头头上缠着一圈白绷带、身上挂着心电仪的长线,心电图示波器在旁边的桌子亮着几条波纹··· ···女人冲过去,盯着男人、拉着他的手,背对着林小河,道: “医生怎么说?” “说是脑震荡,情况不太乐观。一默,医生说,不知道怎么时候能醒来。也许,叁五七年,都说不定。” 付一默抓着华诤的手,慢慢梭坐在地上。 林小河听“砰”地一声,吓一跳,随即忙拦着好友,不让她再把头往床栏上撞。没想到付一默拼命挣脱了她的束缚,一直不停地用额头“砰、砰、砰”去撞冷硬的金属床栏。 安森被付一默的疯狂吓到,呆了呆,才忙用去挡住床栏,让她的额头撞在他手背上。 床上,华诤已经睁眼,惊惧地作势要坐起来。林小河示意安森抱住付一默,又朝华诤摇摇头,大声道: “一默!一默,你听我说!别这样,医生还没有下诊断,你这是干什么?快别这样!一默,你不是最冷静的吗?你这样,人家还以为,你老公真怎么了,是不是?不吉利。快别撞了!你看,你老公不全须全眼儿在这儿吗?” 付一默被安森的手挡住,心里不痛快。满脸是泪道: “你去叫医生来,去叫。我亲自问医生,你说的,我不信,去叫医生来!” 林小河道: “唉呀,医生在做手术啊。等会才来。别着急,急不在这一时半会。” 林小河顿顿,又想起来道: “也许,你跟他说点他爱听的,他兴许就醒了呢?你知道,他最稀罕你了。也许,你平时太苛责他,人家的要求,你又不答应,他气极了,才不想醒来呢。” 安森见林小河朝自己眨眼,便道: “是啊,一默,华诤就想——” 安森说打住,林小河翻翻白眼,道: “一默,你再想想,华诤有没有什么心愿、什么要求,是你一直没满足人家的?也许你答应了,他就醒了呢!” 付一默爬起来,扒在华诤身上,道: “老公,宝贝,你放心,你好好养着。你醒不醒来,我都照顾你一辈子,端屎端尿,一辈子都照顾你。石头我会好好带他,好好教他,把他教得和你一样高高大大、出出息息的。” 付一默见华诤的脸皮动了动,她眨眨眼,再去看,那臭猪竟连嘴都弯起来了。付一默疑惑地回头看,见安森虽还是面无表情,但林小河诡异的笑容却是毋庸置疑的了。付一默忙忙再去看华诤,他正努力绷回面部神经,却听林小河道: “别装了,她发现了!唉哟,演技差死了!这一会都挺不住!” 在华诤睁开眼的那一刻,付一默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脸、眼还在被眼泪浸泡着。说时迟、那时快,华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下床,跪在女人在往后撤退的脚步边,一手抱住她的小腿,一手朝安森举起来,道: “安子,快!拿来!” 安森忙把戒指递到他手里,华诤忙把戒指托到付一默眼前,道: “别走!刚刚你说了,要照顾我和石头一辈子的。他们都听着呢。” 付一默这才收住泪道: “合着,你没出事,你们都在拿我开涮是吗?华诤!还有林小河!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华诤的眼泪已流到腮边,但还笑着道: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我请你原谅我。” 见他平安无事,付一默高兴还来不及。哭笑不得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别跟这耍宝了,快起来了。听到没有?快起来了。” 林小河笑道: “他还有事要求你,且起不来呢。” “什么事求——” 付一默还没说完,就会意过来,便道: “一把年纪了,别玩这个了。人家都在看呢。” 华诤道: “没有玩。我跟你,从来就没有要‘玩’。付一默,嫁给我,好不好?我求你嫁给我,我求求你了。” 付一默擦擦眼道: “唉呀,华诤,你怎么这么执着呢?我以为我们不是说清楚的了吗?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正常吗?我们和结婚有什么区别?你觉得,非要那一纸婚书吗?非结婚不可吗?你觉得有必——” “是非结婚不可!” 华诤打断她,坚定地道: “就是非要那一纸婚书!” 付一默接着说完刚刚的话,低头看着他道: “咱们回家慢慢说,好吗?有必要这么执着吗?当着他们两个,这么大费周章、大张旗鼓的,你觉得有必要吗?” “我觉得有必要。” 华诤道: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我十七岁就爱上的那个女人结婚;有必要和那个最爱我、最懂我、最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结婚;有必要和那个即使我瘫痪了、即使我成植物人了,还是愿意照顾我一辈子的女人结婚;有必要和那个把我的骨肉、当成自己骨肉的女人结婚;有必要和那个让我每天都很开心、很幸福的女人结婚;有必要和那个为我打理家业、为我分担责任的女人结婚···老实说,如果和这个女人结婚,都‘没必要’的话,那我活这世上,就真没必要了。” 付一默哭到哽咽,才道: “唉,你,唉——” 华诤流着泪道: “宝贝,我做错了很多事,伤了你的心、让你受了很多苦。以后不会了。我以为,两个人,如果决定在一起,就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人来扛。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为你做点事,让我们一起,过这一辈子,好不好?” “唉哟,付一默!” 林小河在背后推了推好友,道: “人家都说成这样了,你就答应他了嘛!你怎么这么倔啊?你看看门外那帮小护士!你不答应,我随便叫一个,进来答应他了?” 付一默抬头,见门缝外面,果然竖竖地,挤了一帮带着白帽子、正立耳睛张看热闹的小护士们。 就连安森也道: “一默,就答应了嘛。” 林小河又道: “瞧,连我老公这种人,都帮腔了。你就答应华诤了嘛。这么多年,我和我老公都作证: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啊。” 华诤没接话,专注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诚惶诚恐的期待。付一默叹口气道: “唉,好吧。” 林小河惊喜道: “你答应了?” 华诤瞳孔收缩了,仿佛还没从女主角说出的叁个字中反应过来。付一默只得借着回答林小河的话,点头道: “我答应了。” 华诤还道: “你答应嫁给我?” 见他还傻呆呆地面露‘难以置信状’,付一默由不得心疼地肯定道: “我答应嫁给你。我答应了。快起来啦!别把膝盖跪坏了。” 番外 woo18.v i p 海洋公园里,华诤抱着女儿华凯成走在后面。见大儿子华凯岩从一边的小路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角道: “爸爸,那个谁在那边!” “哪个谁?” “磁!” 华凯岩咂咂嘴道: “你前妻!” 华诤的脑回路还停留在“你前妻”叁个字里绕,付一默停下脚步道: “昏了?他说的是梁澄莹!” 华诤苦笑了:这孩子!被岑兰教得不伦不类的!还“前妻”两个字都说出来了! 华诤对妻子道: “你看到梁澄莹了?” 付一默道: “没有。岩儿,你说你妈在哪里?” 华凯岩道: “在水母那边。弟弟也在。” 付一默道: “哪个弟弟?” 华凯岩道: “两个弟弟都在。陈姐姐抱着华凯广,我爸前妻的老公抱着彭丰仪。” “她看到你了?” 华凯岩道: “我哪能让他们看到我?我有那么笨吗?” 付一默笑道: “鬼精灵的!岩儿,那是你妈,别‘前妻’‘前妻’地叫。” 华凯岩委屈道: “可是奶奶说——” 华诤道: “当着彭丰仪的妈,你就叫管她‘妈’。背后叫什么,听奶奶的。老婆,怎么办?” 付一默道: “还能怎么办?他们就算没见到石头,也肯定见到小陈和亮亮了。避开有什么意思?你带着石头去给她看一看吧。唉,她也有好一阵没见过孩子了吧?” 付一默把华凯成从华诤怀里接过来,道: “岩儿,跟爸爸去。” 华诤皱眉道: “嗯~~~” 付一默道: “快去雀!!!” 在水母馆,梁澄莹见到小陈抱着一个孩子,看眉眼,就知道那孩子是华诤和付一默生的龙凤胎中的一个。应该是那个男孩。两个孩子好像比丰仪小半岁,说起来,华诤的这两个孩子,也应该快两岁了。 小陈见到梁澄莹,犹豫一下,还是礼貌地叫: “太太好!” 梁澄莹看了一眼彭贤俊,才朝小陈点头道: “嗯。你好。小陈,那个——” 小陈道: “石头在那边。” 彭贤俊道: “都来了?” 小陈道: “额,是,老太太没来。老板、老板娘、叁个孩子、胡姐还有我。” 这华家,够热闹的啊! 梁澄莹道: “石头在哪?” 正说着,就见华诤牵着华凯岩走进水母馆——孩子者长高了一大截。穿着短袖格子衬衣、西裤、皮凉鞋、手上戴着儿童手表···打扮得像个英伦小绅士。像华诤的翻版——不,比华诤还英挺!梁澄莹泪意涌上来,大步走过去,就要抱华凯岩。 华凯岩忙侧了侧身,只朝梁澄莹笑笑。 付一默的声音从华凯岩身后传来: “岩儿,叫妈妈。” 华凯岩小声道: “妈” 梁澄莹嘴唇抖着: “唉!唉!乖!宝宝——” 梁澄莹擦擦眼泪,抬头对华诤道: “我,我们能带孩子去吃点东西吗?” 华诤转脸看付一默,梁澄莹忙也朝付一默道: “你们还不走吧?这乐园可大呢!多玩会!我们就去那边亲子餐厅吃,很近的。你们要走的话,随时打电话,我就把孩子送过来。” 华凯岩忙拉住华诤道: “爸爸!” 彭贤俊抱着彭丰仪,远远朝华诤点点头。华诤便对大儿子道: “去吧。和他们去吃。爸爸和默姨,一会来接你。” 梁澄莹便拉了华凯岩正要走,付一默叫住他们道: “等一下!华诤,我没现金,你钱包呢?” 华诤会意,从裤包里摸出钱包,递到妻子伸过来的手里。付一默打开皮夹,从里掏出一迭纸币塞到华凯岩手里: “岩儿,跟他们去吧。要吃什么、要买什么,自己叫。记不记得如果人家送你东西,你要怎么说?” 华凯岩道: “就说‘不要了,谢谢。我家有的’。” 付一默笑着摸摸华凯岩的头道: “这就乖了。钱不够或者有什么急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们,我和你爸就在附近。去吧,宝宝。” 华凯岩跟梁、彭走后,华诤笑道: “非得当人当众地掏钱给孩子、非得要做得那么难看吗?你付一默也会炫富?天要下红雨了?” 付一默笑着叹气道: “必要的时候,是要炫一炫的。有富不炫,是一种格调。但是,‘前叁十年,看父敬子;后叁十年,看子敬父’。岩儿这孩子不容易,不能让他在人家委屈。所以,我也顾不得什么‘格调’了。有富不炫,那不白富了吗?” 付一默正说笑,渐渐觉男人靠过来,歪脸要亲,便忙用手臂螳开他,小声提醒道: “有人呢!” 华诤半睁着眼,尽力嗅着她额头和秀发,沙声道: “要不回去吧?” “回去干嘛?才来啊!让孩子们玩一会。” 华诤圈着女人的腰,嗲声道: “我想回去造人啦!” 付一默歪开上半身道: “大庭广众的,快放开,干嘛?” 华诤低头在她颈间嗅着: “我说真的啊。真想造人,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啦!” 付一默回眼看他道: “你说真的?真想造人?叁个了哦——你有!” 华诤拉了她的手,嘟嘴道: “其实月月和亮亮会走路以后,我都一直想来着。就是想到你怀孕太辛苦了——前叁个月打保胎针,把屁股都打硬了。又一直吐得那么厉害,把我心肝都吐疼了。生孩子又痛了那么久···” 付一默喝道: “泪汪汪的?别来劲啊!好好说话!” 华诤收了收,笑道: “唉哟,人家就心疼你嘛!” 付一默道: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心疼我,你是还想要孩子的?” 华诤道: “唉哟哟,那谁嫌孩子多啊?你不想生了?” 女人沉吟一下,华诤忙道: “不想生没关系。反正也儿女双全了,人是不应该太贪心的。” 付一默道: “唉,时间多好混!我都忘记小婴儿长什么样了!我也想看看小婴儿的样子。” 华诤打铁趁热: “对嘛!小婴儿的样子最可爱了!老婆!再说了,我妈不是有‘生仔奖励’吗?老太太的钱,抠得可紧了!就你有这本事挣,你放着不挣,多可惜!” 付一默笑道: “合着,我就为了钱,生的孩子?” 华诤涎脸道: “知道你清高!不为钱也会生的,对吧?你看咱们的孩子多可爱!你不希望家里再多点小天使吗?趁咱们年轻,最后再拼一把?就一回,啊?趁孩子们还小,石头也才七岁,几个孩子还可以一起长大。感情也深些。咱们就再辛苦这几年,‘捆绑销售’嘛! 再说了,你想请多少个人来帮咱们带孩子,都可以。我保证:就再求您这最后这一回。以后你想生,我也不想累了,啊? 退一万步说,何况你还有钱挣呢?不管我妈给你多少房子财宝,我都不眼红,都给你当私房钱。我的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于哪头看,您都是四面来利、进人又进财。 付工,您是生意人,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挣白不挣!我到是想去算盘老太太这份钱,可惜我没那出息!” 这是“出息”的问题吗? 付一默“嗤”一声笑道: “唉哟,好了啦。看缘分吧。怀上,就去保嘛。” “那你是答应了?” 两人正说着,华凯成便举着一双小胖朝华诤喊“爸爸”。华诤忙把她抱过来。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妻子搂过来香一下小脸,道: “谢谢老婆!” 还没怀上就谢啊? “干嘛啦!谢我什么?” 华诤道: “everything! 就觉得有老婆在,哪里都是家!一家人齐齐整整。生活天天都阳光明媚、和和气气的——家和万事兴的感觉。” 免·费·首·发:pó1⑻х.vīp[wǒō⒅.v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