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路我还想娶我啊》 1就当命不该绝 叁年前,在边境的一个烟口旁,计萌生不如死的度过了一段时间,有个男人救了她,却不见她。好久,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杜冷丁的戒断反应。但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方设法不让她死。 这期间,她自杀过好多次,那个男人就跟装了监控似的都能救她活过来。 其实,她也活够了,至于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救她,她根本不想了解半个字。 就当命不该绝。 那些人都死了,就剩她一个了,也许此刻活着也不比死了更干净,对她来说。 而叁年后的今天,她虽然活了下来,但做事总爱走霉运一点没改。 今天是计萌的大夜班,怎么都捱不到散场,随口交代了时唯帮她看店,开车回家休息一下。 计萌的作息和常人是反过来的,几年都习惯了。从地库开了车回家,跟以往一样,指纹开门。灯亮着,大概是男朋友来找她了。低头换鞋却看到玄关有一双火红的高跟鞋,不是她的,却十分惹眼。 计萌皱了皱眉,往里走,地上散落的衬衫,裙子…这该有多干柴烈火?急的等不到床上?衣物一路往浴室的方向,果然,浴室里十分激情,女人近乎疯狂的浪叫声,男人卖力气的声音都灌进计萌的耳朵,仿佛花洒的水能掩盖男朋友出轨的事实。 “你女朋友…啊…慢点,知道你这么…猛…吗?”女人喘的话都说不连贯,“啊…太深了,好舒服,给我。” “骚货…刺激吗?嗯?” 计萌在浴室门口翻了个白眼,差点吐了出来,自嘲的笑了笑,一把拉开浴室的门。随着开门的动作,尖叫声,做爱声和门撞墙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了。“继续!围观更刺激。我现在知道了,你挺猛的。” “计萌……”赤裸的男人一下就萎了,那个热情似火的女人扶着墙,胸压在墙上,不慌不忙。 那个女人一脸情欲未退的粉红色,瞪了两个人一眼“你不是说她上班了吗?”捂着胸要往出走。计萌倚着门框一脚踹在门框另一边,拦住这个女人,不耐烦的做了个赶她回去的手势,“别走,回去。继续,不干到高潮别他妈停。”计萌心口憋了一口气,命令着狗男女。“快点!” 女人迫于计萌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又羞又恼,“计萌……你听我…” “闭嘴!”计萌心里堵得慌,随手叼了支烟,点着抽了一口,“麻利儿的。” 男人跪在了地上,赤裸的,想向计萌悔罪。计萌沉默着,嫌他恶心,抽完了一支烟掐灭,“穿好衣服再说话。”像是一口恶气郁结不散,有气无力的。 两人低头跪在计萌面前,计萌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椅背。要说为什么她能镇得住两人呢?大概是因为锁骨上的疤,那是一道枪伤,还有天生的黑道气势。“你俩,收拾东西滚蛋。你,欠我的钱还不完,就用这个姑娘抵债。” 计萌确实有这个本事,男人也了解。女人也听男人说过一嘴,没当真。 女人一听要被抵债,赶紧跪爬过去,“姐,我……是他强迫我啊,跟我没关系。” “你那淫词浪叫哪点体现了强迫?”计萌一脚踹开伸手拽她的女人。 “计萌…我还你钱……”男人始终低头,不敢看她。 计萌头很疼,只想睡会,眼眶又酸涩的生疼,“限期一个月,不然利息50%,再加上这个姑娘。” 女人还叫嚷着什么,计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他们出去。“赶紧滚,不然立马了结你们俩。” 计萌站在客厅,看着他一件件的收拾着行礼,愤怒,眼眶酸疼,却哭不出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什么,因为她忙,还不给他睡。她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结婚前不想随便给人睡了。以至于20几年来一直完璧归赵的状态。 随着门关上的那一刻,计萌心里似乎石头落地了。她红了眼眶,颤抖的双手抓着花洒,用清洗剂和冷水冲洗那令她作呕的气味和肮脏的痕迹。洗了几遍才罢休,可她自己也被冷水淋的快要湿透了,打了几个喷嚏。估计要发烧感冒。 她有错吗?她只想把第一次留给婚后的那个人,值得托付的人,人的执念有时候很奇怪也不符合逻辑。憋着眼泪哭不出来,眼睛疼,像是要被抠出来一样的疼。 结婚的人也不一定值得托付,是人是狗不好说。 计萌叼着烟,抓着头发,在客厅走来走去,这一切的痛苦她都要承担,就是哭不出来。堵在心口的一口气捶也捶不出来。 “时唯,你好好看店,我今天休息。”计萌的语气十分低落。 听筒那边的时唯有点纳闷,今天姐有点反常,“姐,你怎么了,又嘱咐我一遍。放心吧。”。 计萌才知道自己昏了头了,把手机摔在副驾上,不再管了。 夜晚的风吹着脑门,头疼,妄图用这种方式摆脱刚才的那些荒唐和恶心的记忆。赤裸,情欲,升温,妖媚。想吐,计萌余光看着反光镜,后面跟着车挺多,前面又是红灯了,烟瘾驱使她伸手去拿副驾上的烟盒。以她的经验低头那瞬间踩刹车正好,想着就踩了刹车。 “砰”几声巨响。 左转道上计萌的车夹在中间连环追尾,右侧被一辆强行并线的车撞了过去,路中央的白栏杆也受到了波及。所有的车都不同程度的损毁,计萌的车毁坏的最严重。 要不怎么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呢,计萌的视线模模糊糊的,眼皮很沉,想睡,好像有警察和医生,她趴在方向盘上,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更别提支起身体。视野里充斥着红色,感觉还有水流……是漏油了还是下雨了? 头疼,睡不着也醒不来,疼痛和吵闹吊着她,天旋地转的,不知道在哪儿。计萌耳边一直充斥着各种叫嚷声,气的她想伸手打人,怎么也没力气。 “计萌!计萌小姐!”护士反复叫着她的名字,“医生,计萌小姐的紧急联系人是空的。”。 急诊医生也急,“荀医生,怎么办?现在会诊是结束了,但要跟家属沟通下。”但荀音是个神外科来参加会诊的医生,也决定不了什么。 “我是孤儿,没家属。”计萌费力挤出这句话。“直接跟我说。” 荀音的眼神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查脊髓磁共振,需要和家属沟通。”声音冷冷的,就像是念课本上的专有名词给她听。 计萌抬手想要找什么,荀音让护士给手机消毒,“手机在这。”叹了口气,旁边的护士浑身一颤,荀医生生气了,谁也惹不起。 都知道荀医生不喜欢等。 时唯,目前能找的只有他。 荀音懒得等,“赵医生,我先带她去检查,家属去9楼找我。”也不管后面的医护人员的阻拦,推着她就往电梯走。 “医生,我会残废吗?”计萌小声问着,手却不自觉地去拉荀音的袖子。 荀音眉头一皱,手上的温度变化让他浑身难受,赶紧躲开。“看结果才知道。” “今儿我真是倒霉到家了,医生,我今天还捉了奸,出了车祸。弄不好下半辈子动不了了。”计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苍白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卖惨的。” 荀音叹了口气,没理她,孤儿,捉奸,车祸,按道理讲确实惨。“一会儿只有你自己进去,别怕,检查过程中如果不舒服举手示意……”完全不带任何感情嘱咐。 一旁的影像医师还有些纳闷儿,荀医生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他们认知里荀医生热心等于话多一些。 计萌被推出来的时候,时唯正在焦急的沟通着什么,点头摇头的,脸色从难看变成了缓和。 “姐,怎么搞的啊?还好你命大,医生说你就是一些小伤,神经骨头都没事。”时唯一脸嫌弃,“还好有兄弟我,刚把钱给你还了。” 计萌一脸懵逼,还钱?借出去倒不少,自己也欠债了? “你进来的医药费都是荀医生给你交的,我不得还给人家?”时唯给她卷着袖子。“我觉得荀医生对你有意思,主动给你缴费呢!” 没顾的抬头,一片黑影压迫。 “谢谢医生。”计萌的话,让时唯瞬间闭嘴,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我只想早下班而已。”荀音瞟了一眼直接转身回去,烂摊子交给了身后的护士。 还有几个小时的留观,开了药,时唯一直跑前跑后的,“我靠,那小子找死啊,都带家里来了?” “我今儿是够倒霉的。还不如在店里上大夜了呢。”计萌看着那些药,吃的喝的涂抹的,看着闹心。拿出手机给时唯转钱。“我车大概报废了。” “你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车?”一个带有讽刺的男声。 “荀医生?”时唯站起来,嘻嘻哈哈的,“您不是要早下班吗?” 荀音瞪了他一眼,“我刚下夜班,过来看看这个命大的人。” 时唯倒是十分有眼力见儿,“行,那不打扰了,她身强体健,我去交警那处理车了啊。”说完,拼命给计萌使眼色,张牙舞爪的比划什么就跑了。 荀音的眼神落在她那对狐狸眼上,一点都不萌,挺撩人甚至有点妖,绝对不是一路人。“看你没事,我走了。” 一边留观的护士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接近计萌的床位。 “您能送我回家吗?我车报废了。”计萌已经坐起来了,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到,狼狈不堪。 荀音的眉心都快扭成一团了,看着她都拿药了,医药费看来结清了。“跟上。” 这声无疑是救命的声音,计萌可不想打车,赶紧跳下床,腿一软膝盖摔在了地上,她没敢吭声,吃痛的声音都咽了下去。可前面的人只停了下来,并没有要拉她,时刻保持着距离。 一前一后的一个大长腿一个一瘸一拐的跟着来到了地库。 荀音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你的腿怎么回事?这次伤了?” “膝盖有点问题,很久了。”计萌并不在意,说的像不是自己的腿。 路上静的可怕,只有倒退的风景,没有任何言语。 计萌偶尔瞟几眼看着他,温文尔雅的,清新俊逸,就是脾气不好,只有领带松了一些,但都彰显着一个词语:禁欲系。怪不得那些小护士都怕,又想靠近。 荀音打了一把方向盘掉头,停车。“到了。” “荀医生。”蚊子声一样。 荀音等着她往下说,扶着方向盘,没有看她。 “你睡了我吧。”计萌心一横,接了下句。 荀音脸色难看,“你疯了?” “我干净没病,哪有男人不要送上门的?你是不是不行?”计萌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话,20几年的矜持全都化作乌有。“上赶着不是买卖是吧?” 荀音脸色不好看,极力忍耐,“你是病人。” 计萌不甘示弱,“病人也是人。” “下车,滚。”荀音闭眼靠在椅背上,责怪自己不该送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 计萌没动,安静的能听到荀音的吞咽声。喉结滑动。 “你……想报复你男朋友?”荀音冷静了一下,拖着疲惫的声音,此刻想睡觉,但只是想回家睡,太累了。 计萌的心思被戳中了,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瞬间没了一半,不再说话。 荀音解开安全带,伸手揽过她的脖子,额头还有伤口,胳膊上也有划伤,眼睛里却是闪躲,看的出她浑身都在抗拒。手扣在她的头后,贴上她的双唇,很软。单手解开她衬衫扣子,吻充满了勾引。 但她,本能的在躲。 计萌的心跳紊乱,凉凉的唇,他的吻那么撩人,缓了几秒,那薄荷般的吻顺着脖子,锁骨直到胸前。酥酥麻麻的让她没力气,浑身都软了,呼吸也乱了节奏,明明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温热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肌肤,时不时的咬上一口,手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嘴,可那娇弱的声音还是从指缝溢出来“唔。”光是他的吻,就受不了。狭窄的空间,她躲不了,车玻璃很快就蒙了一层水雾。后背上,他的手摩挲着每一寸皮肤。充满羞耻感,她能感觉到双腿之间的热流。 荀音慢条斯理的给她扣好扣子,放开她,“你在抗拒,再继续你会后悔的。”语气倒是平静。 计萌哪管,拉过他的领带,生生的亲上去,根本不叫亲,是撞。“我不后悔。” 荀音懒得理她,一看这她就是赌气,脸倒是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涣散,挺可爱的。“下车吧。” 计萌看着他根本没有睡她的意思,撩湿了就不管了。“电话号码。”手机都快杵他脸上了。 虽然,荀音按了一串数字,但得拨过去才知道真假。直到他的手机亮屏显示来电,计萌才开门下车,下车又摔了一跤。 “你的腿还是好好看看。”又是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 “是被你撩的。”计萌大言不惭的控诉他。一瘸一拐的进楼门。 荀音闭嘴不再说话,明明是个小孩儿,浑身抗拒,那么青涩,说话却一点都不饶人,身体保守,精神上的流氓。 计萌除了这个家也无处可去,刚被一个男人撩的差那么一点理智就溃败了,不过也真够没用的,他的亲吻就能让她溃散。她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有那么烂吗?送上门都不要。装什么柳下惠! 荀音开车回家的路跟医院到计萌家是相反的,一路上他也不好受,这姑娘至于随便抓一个人吗?随便看一眼就能撂倒一片男人,就连禁欲系代表的荀医生都起了反应。他总是想起计萌的那对妩媚撩人的眼睛,介于桃花眼和狐狸眼之间。这么下去绝对绷不住,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瓜葛。洗澡的时候一照镜子,嘴唇破了,看来那姑娘撞的挺狠。 —— P.S:最近晕乎,发错了章节 2再睡就迟到啦 corkscrew是计萌的店,她也有阵子没去了,全靠时唯扛着。腿也好点了,去店里看看。 时唯抬头看见了计萌,第一件事就是不怀好意摩拳擦掌的问,“姐,怎么样啊?那天有没有柳影花阴,翻云覆雨,干柴烈火?” 计萌一个白眼,让时唯闭了嘴,“你怎么不关心我腿伤?”把包摔在卡座上,还没营业,“你的词汇储备也就这点了吧。” 时唯看着老板估计是没得手,灰溜溜的走了。老板不高兴还是不惹的好。这几天老板的电话都是随缘接听,可苦了时唯了。 计萌站起身,转了一圈,工作人员都在努力准备着营业,想起那个男人就烦躁,拿到了他的手机号。鬼使神差的加了好友,却一直都没通过。自己也太上赶着了,摔了手机,薅着头发。 “你们都机灵点,最近老大进入更年期了。”时唯回头看了看老板,跟手下的人开会嘱咐几句,就催促他们散了。 会场中央的舞池,帅哥美女组成的气氛组在排练。领舞的腰肢柔软,想起一个词:弱柳扶风。计萌摇了摇头就回了办公室。 荀音今天下午本来是有个研讨会的,可临时取消了,手术也安排出去了,下午没什么事,几个哥们儿叽叽喳喳的要找他下班喝酒,他本想不去,可朋友也就那么几个了。 喝酒也不是荀音的长处,才会每次都找借口躲开。 这家店一看就不是荀音的风格,但他这样的学霸高冷男神估计也不会去酒吧,同学们背后都议论他是不是分手以后就弯了,别说找女朋友,都没人敢主动搭话,他也从来不把目光分给别人。 “哟,荀大帅哥,快来,喝一杯。” “你忘了荀音不喝酒,一会儿我带他下去勾搭个美女!” 荀音瞪了几个人一眼,端起那杯橙汁,这是最大的宽容了。 包厢门与其说被打开,不如说被撞开,“这是您几位存的酒。”声音有些不耐烦,递过登记册,当面揭了封条。 “嚯,老板亲自上酒?” 计萌从进门就没抬眼,听到这话本来不耐烦,抬眼却瞟到一旁喝橙汁的荀医生。“嗯,人不够用。”刚才说话的男人是这的常客,计萌语气也好多了,递过去一只笔,“签个字。” “荀音,我跟你说这老板人很好,单身。”男人一边签字一边跟荀音唠叨,一点不避讳,不过最后半句话才是重点。 荀音耳边充斥着他哥们儿的聒噪,放下橙汁,视线转向计萌,“你腿好点了吗?” 计萌皱了眉,哪有这么问的? 签字的男人笔都拿不稳了,“我靠,你泡了店老板?看不出来啊!”这话一出,起哄声不绝于耳。 “她……前一阵子车祸,我会诊的。”荀音低了头,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容易被人误解了。 大家都觉得荀音太一本正经了,下班了还想着给人看病。“老板,我要点人喝酒。” “那得去隔壁店点,然后带来。”计萌向来不管这些,他们这点人都是这规矩。 “哦,荀音,你喝那酒度数挺高的。”说完,计萌就出去了。那酒都是他们骗姑娘用的,酒精味压的特别好,度数还高。 荀音顿时手里一僵,橙汁快喝完了,酒精味一点儿都没尝出来。 会场中央区的音乐节奏越来越快,看来会场上的人都玩嗨了。计萌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管做什么都不愿意出门,心里隐约不想去伺候那几个大爷。不如避而不见,心里痛快。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凌晨3点半,离散场时间不远了。刚伸了个懒腰,时唯就闯了进来,向来不规矩。 时唯的表情很难描述清楚,坏笑着,“姐!姐!D12那客人非让您送回去。” 计萌把电脑合上,“我去送存酒的那屋?” “嗯。”老板的记性非常好。 计萌也没管他,点点头就往D12走去,都是一群牛鬼蛇神,花钱多自然奇葩要求也多。都是熟客,也就算了。 “老板,我们车坐不下了,荀大医生拜托您了。”签字的那个男人一把揽过老板,一看就喝多了,还东倒西歪了。 计萌看着歪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荀音,又看了看他这朋友,不得不敛起眉眼,随口答应了。 这家伙还真是个一杯倒,橙汁杯还剩了几口。 散场时间了,计萌拖着荀音往出走,左腿还真有点疼,也有点吃力,走一步疼一步。上了车,荀音被扔在了后座上。死猪一样沉,不对,这身材还是说死驴吧,太瘦。骨头硌的计萌肩膀疼,荀音的骨节都太鲜明了。 “你家在哪儿?”计萌拍了拍他的脸,可对方只有呓语,并没有答案。 “小枫……” 计萌叉着腰,站在车后门,“我是计萌!你不说话,我就拉你去我家了啊。” 荀音听了这句话,似乎起身一把拉过计萌,让她没有防备的摔进后座,脑门还撞了车门的边框。就这么被他箍在怀里。还得听着他叫着小枫。 计萌使劲挣脱,摔下了后座,腰也磕了,摸着估计摔青了。你就想着你的小枫吧。 开车回自己家,不管他。 一路上,计萌算是明白了荀音送自己回家的心情,又无奈,又崩溃。自己挺混蛋的,自我反省了一下。 这时间,路上没人,小区的保安看着计萌的车,照例打了招呼,由于她的特殊工作时间,保安都认识了。从地库驮着荀音往楼上走,也就仗着时间特殊,要不邻居都得指指点点,她这分明就是捡尸回家。 计萌也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膝盖,看着似乎清醒了一点的荀音,叹了口气,一杯倒?解酒还挺快! 随手端了一杯水砸在茶几上,等他醒来喝吧。 “小枫…” “荀大医生,我是计萌。”计萌又不耐烦的重复了自己的名字。 “计萌?”声音有些微弱,但就是这种醉酒以后的孱弱的声音撩的计萌心里情愫绵延,死死缠绕,扎进了她心里。“计萌……” 荀音重复着她的名字,轻轻的还有些笑意,一翻身就把计萌压在身下。嘴唇摩挲着计萌的嘴唇,轻声说着,“你不是……出国了吗?” “那是你的小枫吧?”计萌的声音有些颤抖,气息很乱。这个男人,太欲了。 “计萌,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就这么一句话,计萌心都融化了,贴着她的唇轻声说着情话,唇瓣一开一合,她都能感受的到。浑身颤抖,身下就湿了,攥起手,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根本顾不上疼了。再加上,男人的一条腿跪在她的双腿之间。喘息也重了太多。 “计萌,给我。” “荀音,我不是小枫。”计萌往身后的方向挪着,确认这个男人还清醒,什么执念不执念的。 荀音的声音似乎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我知道,你是计萌。” 计萌就不再挣扎了,任由这个醉了的男人解开她的衬衫扣,亲吻她,缠绵撩人,他一直试图撬开她的嘴,想要纠缠湿软的舌尖。 “张嘴。”荀音顺便按住了她的双手,让她不能动。她也很听话,张开嘴,任由他品尝着,甜甜糯糯的。 计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不能拒绝,也思考不了,浑身颤抖,脖子,锁骨,吻雨点般的密集,又亲又咬,眉时不时皱紧。他的手在她皮肤上摩挲,心就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她只好窝在他的颈窝上,死死地咬着嘴唇,抵死也要忍住呻吟声,颤抖。 “你……第一次?” 计萌身上的温软戛然而止,点了点头,她的衣服早就被剥了个干净。 门锁‘滴滴’两声,有人开了门。吓得计萌迅速拉过荀音压在自己身上,让他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荀音的衣服倒是一点没乱,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荀音……” 她都要哭了,声音也充满了焦急和羞耻。 荀音倒不慌不忙,伸手拿过外套把她包起来,让她能坐在沙发上。而他的衬衫只解开了叁个扣子。 “计萌!原来你也早就有人了!”男人并不服气,“你骂我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吗?” 还没等计萌开口,反倒是荀音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你就是她前男友吗?” “要你管?奸夫淫妇!” “我们俩昨天认识的。明明你先出轨,她怎么就不能再找别人了?”荀音翘起二郎腿,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样子,没有半点情欲,若隐若现的胸膛,又把所有都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你!计萌,你不是说第一次要留给婚后吗?怎么现在这么浪了?要不要先让我试试?” 计萌气恼地伸手抓起水杯,有千言万语要骂他,却被荀音一把拦住。 他的声音冷冷的,“那是她没遇上对的人,遇上了自然水到渠成!我先来的,轮得到你吗?快滚!” 计萌看着荀音脸不红心不跳的大言不惭,把一个后来者居上说成了先来后到,不过都分手了,也不算后来居上。 荀音一把拉过计萌,让她靠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又给她裹了裹外套,衣服下半露着洁白修长的双腿,她也不再说话,窝在他的怀里更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他不明意味的笑看着门口那位前男友。 “我本来是来跟你道歉的,看来没必要了。” 计萌听着前男友的语气就恶心,冷冷的提醒着,“你还有两个星期,把钱还了,我让你跟那个姑娘平安无事。” 门被摔上了,让她一激灵。 “谢谢。” 荀音长叹一口气,转了一圈找了条毯子给她披上。酒也醒了,自己的白衬衫上也蹭了不少口红。“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她的心很乱,直觉告诉她不能让他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别走。”她快把下唇咬破了。 女孩子有这样的执念不奇怪,但她现在就是很莫名其妙的那种赌气。“你知道后果的,不后悔?” “不后悔。” 荀音叹了口气,一愣神的功夫被她按在沙发上,骑坐在他的腿上,胡乱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别胡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下来。”这个姿势夸张点说能要了她的命。 “我胡闹?”计萌眼眶里都溢满了泪水,羞恼地语气。 荀音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这样会疼死你。”一把横抱过她,“等会儿。” 就这么的被荀音放在床上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手心的指甲越嵌越深,疼混合着眼泪,有点凉。 她抬起手抹了抹眼泪,一手抓着胸口,好几道血印子,而胸前伸过来的手拿开她正在施虐的手。 他的头发还没怎么干,光着上身,肌肉线条很明朗,穿衣显瘦。“疼的话就停下。” 荀音刚在浴室的时候看了看裤腿上,湿了一片。 计萌点了点头。 “抬头,看着我。” 计萌被他捞到面前,一点点的靠近,她颤抖的更厉害,挡着胸膛的手臂被荀音拉开。 捉住双唇,撕咬着,吻的她理智早就支离破碎了,被捉住的身体颤抖着,周遭冷空气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一瞬间清醒了一下,身下有异物插进去,有些疼还能忍受,“荀…音。” 呼吸都停滞了。 “我在。”看着她这反应,声音也软了下来,手指抽了出去,拨开她的手心。“放松,手心都掐破了。” 原来性和爱真的可以分开,眼前的男人,她不爱,可就是能让她浑身酥软,想要他狠狠的一顿暴操。双臂搭上对方的肩膀,眉心拧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荀音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亲吻她的眼睛,抬起她的一条腿,腰身用力向上顶去,一瞬间他也不好受。 “唔…”咬着嘴唇,不喊也不叫,只有疼,大脑一片空白,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痛,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身下试图再进去一点,可越尝试,她痛苦就加倍,疼的捶他的胸膛。进不去,只有她痛苦的挣扎和呻吟,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溢。 荀音不再尝试,擦了擦她的眼泪。她身下的痛苦消失了,也慢慢的平复了呼吸。 其实,让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结果。 “别勉强,7点叫我,今天白班。”荀音拍了拍她的头,很快呼吸声就柔和了起来。 计萌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抓了衣服套上,又好一顿嘲笑自己,就不该跟他有任何瓜葛。 他睡着了的眉眼确实好看,他同事要是知道这个男人这么欲,哪还禁欲系男神? 没睡着,索性就站起来走了走,下身还疼,被劈开一样的疼,明明没成功,还疼的要命,不划算。 走进浴室,抽了根烟,只有烟才是最诚实的陪伴。 随后她又写了纸条,压了车钥匙,反正下午还得去医院复查腿伤,再去取车也不迟。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等待着7点的闹钟,好像这个男人说的话她就放在了心上。又鬼使神差的给他把衣服洗了烘干,这也没有男士的衣服,总不能穿着蹭了口红的衬衫上班去,还不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卸了一身疲惫,把自己收拾干净。 随着闹钟声,她去叫醒荀音,那么一瞬间,她误以为这是相爱多年的男人,叫醒他去上班的同时还能挽着手臂撒娇缠着对方再多依偎一会儿。 “要迟到了。” 荀音艰难的强迫自己醒来,酒彻底醒了,至于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回想,头很痛。对方递过来的车钥匙,“开我车,下午我去医院再取。你的车钥匙呢,我把车给你送过去。” 看着他迟迟没有递过自己的车钥匙,计萌也不意外,倒下直接睡了。 再醒来,计萌身上多了一床被子,纸条上压了对方的车钥匙,却没有任何留言。 计萌撅了撅嘴,下了床就翻脸无情。 3荀医生什么都知道 计萌的左腿经常疼,要是以往的伤痛她也不在意,只是以后要残废了就没法开车了,这才上心。 她抓起荀音的车钥匙,还是个SUV!十分不喜欢这种盲区大的车。 好不容易到医院赶紧把车扔进地库,自己已经比预定迟到40分钟了。 “医生,对不起。” 一个年长的医生对着那些黑胶片给她讲,“没事,我看了你的检查报告,要按时服药,你这个运动损伤有点严重,像什么自行车,登山这种活动要少参加,明白吗?再严重一些,就得做手术了。” 计萌还真不想做手术,只好乖乖的点头听着。平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医生也看出来了,一问叁不知。 “你还要找荀音医生吧?” 计萌猛然抬头,跟自己被监控了似的,“啊……啊?是。” “他跟我打招呼了,这时候大概在手术,晚上8点才能结束。” 接过医生递来的单据,道了谢。 晚8点,现在才4点,还得上大夜班呢!计萌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不到他还拿不到车钥匙。 一路顺着上次的记忆找到9楼,到护士站打听荀音的办公室。 “荀医生在做手术呢!办公室也没人,你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会儿吧。”小护士的声音细细的,提到了荀音,大家都有点异样的眼光。 计萌道了谢就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发呆,听着她们议论。荀音是个奇葩吗?有人找都得被人议论。 “找荀医生的就是那个人?” “长得有点妖啊。” “荀医生喜欢这个类型的?” “要是这个类型,我们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啊。” 几个小护士在一旁议论,声音偶尔能被计萌听到。 哎,你们荀音医生心心念念的人叫小枫,真想给你们散布他的秘密。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早,起身出去,缓解一下烟瘾。可又想捉弄一下这几个小护士,“几位小姐姐,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小枫的?” “小枫?没听过。”护士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计萌笑了笑,转身出去抽烟,给护士们埋下了另一颗怀疑的种子。 找来找去,找了一个背风的墙根,点了一支烟,左手抱着右臂,看着来往的人群,行色匆匆,兴高采烈,都有。如果非要猜一猜,兴高采烈的是产科出来的吧。 当年自己在医院送走父亲,没什么表情,哭都没哭。救护车络绎不绝的,看来这世上时刻都有人出生和去世。差不多了,不知不觉的抽了5根了,赶紧回了9楼。再抽下去,嗓子要哑了。 刚一出电梯门,就看见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专用电梯出来,领头的是荀音,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不咸不淡的给旁边的人讲解着什么,看样子是一些实习医师,他们有好多问题,看得出荀音已经有些累了,眉心皱着,但回答专业问题还是简练切中要害。 计萌突然牵起嘴角,这男人穿上衣服认真工作,脱了衣服一副色胚流氓的样子,真想让大家知道,毁了他这个高冷禁欲男神的形象。 “你们把录像再看上两遍,还有问题再来问。有些问题你们讨论一下可以出答案。”荀音叹了口气,这帮实习医师只知道问,思考的少。 这些人停住脚步,灰溜溜的。 “荀医生,有人等您。”一个护士见空档赶紧插了句话,随后低头不敢再说话。 只见荀音往回走,走到这个发呆的女人面前。“腿伤看了?”声音比刚才柔和好几倍。 “嗯。你车我给你放B1的C44了。”计萌有些尴尬,本想大大咧咧的嘲讽他,但还是把车钥匙规矩地放在他的手心里。“我的呢?” “跟我来。”荀音不顾其他人的眼神,迈开大长腿带着她往办公室走过去,一点异样都没有。“你的腿不用做手术吧?” 计萌跟不上他,小跑了两步,腿疼又让她一瘸一拐的,“不用,医生跟我说,先保守治疗。”又往前走了两步,撞上了荀音的后背。腿又疼了,让她吃痛的闷哼了一下。 “跟不上就提醒我慢点。” 是他不耐烦的声音。也没敢抬头看,背后的议论声根本听不清,“您腿太长。” 荀音白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走,只是步幅小了,也比刚才慢了,计萌倒是能跟上了,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错觉。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荀医生的衬衫上隐约有口红的痕迹,还开了一辆跑车来上班。” “啊?荀医生有女朋友了?还是被包养了?” “我去,你长点脑子!” “没啊?他朋友那次不是问他是不是弯的吗?” “这你都听到了?” 几个医生护士看着荀音和计萌走远了,赶紧背后八卦几句。当面没人敢八卦荀音,毕竟连学术问题都不敢多问一句。 荀音打开办公室的门,给她倒了杯水,计萌一点都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往椅背上一靠“嘶。”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荀音打开抽屉的手僵住了。 计萌瘪了瘪嘴,赶紧挺直腰背,“还不是您醉了跟我找小枫?害我磕伤了腰。” 小枫,这名字一出,荀音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是提起车钥匙往计萌的方向走。“我看下。” 计萌条件反射的攥住衣领,瞪大了眼睛,看什么?腿伤还是腰伤?这破烂身体也是,浑身都是伤。 “你哪儿我没看过?”荀音有些不耐烦,不带半点感情的按下她的脖颈,掀开她的衬衫,就像是检查一具骷髅模型,不止腰上有块淤青,肩胛骨附近也有。手指不自觉地轻抚着突出的脊骨,每抚过一寸她就不自主的颤抖。“后背上摔了几块淤青,对不起。” 计萌低着头捂着嘴,听到他的道歉倒红了脸,故作镇定赶快拉下衬衫,“没事!荀大医生,2星期前我还出了场车祸呢。”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先上班去了。”要不是她腿伤了,估计此时就蹦蹦跳跳的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荀音伸手去拉她,没拉住,“谢谢你帮我洗的衬衫。” 计萌转过身,突然捂嘴笑了笑,“不用谢。行嘞,您忙去吧,我上班都迟到了。”没再说话,开了门直奔地库。 还是自己的车开起来舒服,她走的路是晚高峰的相反方向。很快就到了店里,说实在的,这每天两点一线,家里,店里。过的无趣,脑袋里总是闪过荀音的眉眼,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低级错误,赚钱最要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荀音这个男人,以后不用见了,也见不着了,不是一路人,那么高冷还是个学霸,自己是个酒吧老板,怎么说也配不上人家。不是计萌不努力学习,大学也是学霸,只是这毕业以后没干专业对口的工作,越走越偏,后来也认命了。 人,不用几年,几个月就能认命,都是跪倒在钱的淫威之下。 要真的有个荀音这样的男朋友,还不得无聊死,张嘴闭嘴都是专业知识。她现在张口就是酒的产区和年份,偶尔在酒窖里呆着,要是找她分辨酒的好坏倒是挺在行,最喜欢的工作是盘点仓库酒窖和存酒,跟人打交道的活儿都留给时唯。这家店严格意义上讲,是时唯的店,只是她每年投的钱越来越多,时唯就叫她老板了。 荀音在计萌走后,罕见的拿起了手机,想起了那个好友申请的红点,看着心烦,点过去,竟然是计萌的申请。点了同意,却发现系统提示好友申请已过期。想想那个女人,眼神的焦点总是落在那对好看的狐狸眼上,笑起来更好看。门口有人敲了敲门,他放下了手机,又是一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了?” “荀医生,急诊有会诊,请您去一趟。”护士看着他带着的大边框眼镜,白大褂,谁都穿,可荀医生穿来就有不一样的感觉,跟高定礼服似的。跟着荀医生,也跟不上,步速太快了。 到护士站的时候,小护士轻咳了一声,里面的护士还有在议论今天那个撩人的姑娘,争论她到底是桃花眼还是狐狸眼。 荀音听到了狐狸眼叁个字,脚步停住了,手肘戳在护士站的台面上,“好好上班,不要背后议论别人。包括我衬衫上的痕迹,我是不是弯的,我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被包养。听见了吗?” 大家都低头闭了嘴,本以为背后议论无所谓,还是让荀医生抓了把柄,没准儿明天就被调离科室了。 荀音只想警告,没想怎么样,起身就跟着护士去急诊,路上还在想计萌,确实如他们所言,长相是撩了一点,但打扮并不妖,挺青春的打扮,怎么看不出来是个酒吧老板。连对方年龄背景都不知道,很可笑。 急诊护士见了荀医生赶紧汇报,一丝一毫不敢错。 荀音接过那些检查结果,一页一页的翻着,“计萌小姐……”看着一圈护士医生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不好意思,季小姐……” 荀音还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手术持续太久了,大概是累了。会诊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晚上10点了,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去地库找车。 副驾上多了一根口红,荀音皱了皱眉,可真够粗心的,改天送吧,她这点估计正忙。明天夜班,荀音盘算着排班,还是今天去吧,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 “萌姐,有客人找您。” 酒窖里的计萌因为扫酒桶上的灰,身上也沾了些,带着口罩,“客人?闹事的?” “不是,特别帅的哥哥,就是有点冷,面瘫似的。” 计萌放下手里的活儿,锁了酒窖,跟着她到散台区,坐着的人正是荀音,她刚刚还说再也见不到了,不用见了这种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脸。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荀医生?” 荀音听着她的声音,双手交叉翘起二郎腿,“你口红落我车上了。”说着推过去一根口红,看上去比较新,没怎么用。 计萌摘了口罩,弯腰拿起来看了色号,确实是,今天还找了半天没找到。“谢啦,就这么一根口红还劳烦您帮我送过来。”随手装进口袋里,可荀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您…您吃饭了吗?” 荀音摇了摇头,下班就赶过来了。 “我带您去吃饭吧,就当谢您,我也没吃呢。”说着,计萌把马尾拆了,一头长发散开及腰,皮筋套在手腕上,四处搜寻着什么。“时唯!” “怎么了姐?” “我去吃饭,你看下店啊。”计萌把围裙塞给时唯,低头继续嘱咐着,唠唠叨叨的。 时唯一把捂住计萌的嘴,“成了啊,你赶紧去吧,别唠叨了,几百遍了。”系好她给的围裙,“吃完你也别回来了,回家吧。” 计萌点点头,“走吧。”带着荀音往出走,一路上唠唠叨叨的找话说,“您那几个朋友都是这常客,以后您来喝酒我也按VIP价格走。” 荀音不说话,跟着她。 “今天您的手术都成功了吗?” 荀音还是不说话,跟着她的步速。 “我们这条街都是酒吧,得多走会儿,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做的好吃,我经常去。”计萌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荀音看她背着双手,在前面走着,偶尔还蹦两步,很可爱,像曾经的小枫。 “腿有伤。” 听着他又是不耐烦的提醒,赶紧规规矩矩的走路,不再说话。走了几分钟到了个四合院,按了门铃。马上就有人开门。“计萌小姐,晚上好。” “嗯,老规矩。”计萌常来,都知道她的喜好和忌口。“我不吃辣,剩下的随便点。” 荀音接过菜单,还真没怎么看,“就点你爱吃的吧。” 冷不防的撩一句,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计萌轻车熟路的点了菜。 等上菜的时间,计萌本想抽烟,但荀音恐怕受不了烟味,就忍住没抽,这的老板不管她。 “你肩膀上的枪伤怎么回事?” 计萌玩打火机的手僵住了,“您认识枪伤?” “准确说是弹片伤。在国内如果不是部队确实少见。” “不是什么大事,距离远,也偏了。没事儿。”计萌满不在乎的又玩起了火机,上菜的人也进来了。“尝尝,每次来我必点。” 计萌不愿意聊这个话题,赶紧夹菜给他,眼神有些跳跃,明明笑着,眼里有些光芒在闪。 果然跟荀医生没什么话题可聊,两个人沉默的吃完了一顿饭。计萌结了帐,开始后悔了,闷成这样吃饭也不舒服,花钱找罪受。 “我还不知道计萌小姐的年龄和背景。” “我呀,25,开酒吧的,没了。”一看就是调查户口的。 “时唯是?” “他呀,我朋友,店里二把手。” 两个人走的很慢,像朋友聊聊天,但内容就怪怪的了。 “荀音,好友申请……”计萌嘟着嘴,有点犹豫了。 荀音把手机给她看,“过期了,再发一遍。” 计萌头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时隔半个月两个人终于加上了好友。刚收好手机,却收到了个没头没脑的吻,计萌伸手试图推开对方,荀音搂的就更紧一些,他个子高,她得仰着头,有些暗的巷子里,这样并不突兀,到了后半夜比这还激烈的事有的是。 计萌只感觉被亲的缺氧,跟着他的节奏,喘息浓重,被捉住的舌头,纠缠。亲吻变成了撕咬,后背上是他的手,伸进衬衫,抚过每一寸皮肤。“荀音,这是在外面。”她终于有机会说话,脸都是烫的,想要躲开他的怀抱。 “你有什么想知道,关于我的。”荀音的话轻飘飘的,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计萌看着他,一点都不公平,他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用,您是神外科医生,大学霸,猜到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荀音没反驳没赞同。 4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也不爱你 长街比来的时候长,在她看来只是错觉。 “你身上的伤……” “荀医生的职业病该看看了,总是想着给别人看病。”计萌赶紧打岔,总是喜欢问诊也不是事。 荀音没明白她的用意,“我总觉得你是不是上次脊神经受伤了,左手的力气总不如右手吧?” “您亲自给我查的啊,没事。”计萌还煞有介事的攥了攥左手,示意给他看。 荀音不再说话,确实是自己亲自查的。但确实想不通。 其实,也不是职业病,只是他找借口要多留一会儿。 心理上总想弥补什么。今天他的第二台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中途副手有个失误,他力挽狂澜救了回来,但这样的问题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弥补也不是针对谁,只是他要安慰自己的心。说起来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荀音也不是不懂这个理,一直活在欺骗里是最美好的。 “行啦,荀大医生,赶紧回家吧,好好休息。”计萌看着他有些发愣,赶紧推着他往地库的方向走。 荀音往前迈了一步又转过身,有什么话想说。 “荀音,我下周叁去医院看腿,有时间再聊好不好?”计萌已经开始摆手了,想要赶紧送走这位爷,缓解大于一切的尴尬。 送走了荀音,计萌赶紧回了店里,不相配的人还是尽早断干净。 “姐,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荀医生就为给你送根口红?” “想上班不行吗?” 时唯一脸嫌弃,摆了摆手,把围裙又塞给了计萌,“行,您乐意谁都挡不住。”刚转身,“哎,你前对象来了,我给轰出去了,不是还钱,放心吧。” 计萌拉起口罩,正在系围裙,“知道了,把那俩贱玩意拉黑,这家店不准出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仓库。 还钱,确实该还钱了,说过的,不还钱,就要他好看。下了仓库,就来电话,她觉得自己跟电话有仇,每次信号不好的地方就来电话。还好死不死的是王哥,王哥平时神出鬼没的,找都找不到,今天主动找上门,准没好事儿。 王哥本名伏禾,就是大家随口叫的外号,本名却没叫开。 荀音开车回家的路上,到了家已经半夜,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洗脸,总是想起计萌,对她上瘾似的,大大咧咧的姑娘,甚至有点可爱。如果不是她推开自己催促回家,恐怕就会带她回家了。 明明只见了几面的人,想到这他痛恨自己这样,明明自己也知道两个人没有共同话题。光是想到计萌都能点起火,他也很厌恶自己这样。烦躁,再加上下午态度一直很差。 专业的问题他能解决,可计萌,怎么解决?抹掉关于她的记忆才好?但明明是她先勾引的他! 一个星期也快,荀音是忙忙碌碌,计萌是颠叁倒四。 计萌约好的医生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她的忘性很大,就这么一周就快要忘掉荀音这个人了。 还是医生唠唠叨叨的嘱咐,太烦了,不过计萌从来不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吃了点药,情况也比以前好了些。医生很欣慰。 计萌拿着单据往缴费的地方走,运动医学旁边挨着复健科,一出门就碰见了之前的复健医生。 寒暄了几句,复健医生专门询问了之前的左臂的恢复情况,计萌还给他展示了一下,按照医生的要求,又做了几个检查动作。 荀音正好从这层转电梯,看到了计萌跟那个复健科的医生有说有笑的,还特意伸开左臂,左手去抓东西,估计他们以前认识,反正她浑身都是伤,认识复健科的医生没什么意外。不过,来了也没找他,明明说好的。不爽! 直到下班,计萌也没来找过他。 荀音脱下白大褂,换好外套,拎起车钥匙,给计萌发消息。 “怎么没来找我?”不行,这样无疑是暴露了自己不满和在乎,删掉,又写,“吃饭了吗?”,不行删掉,太俗,“我想睡你”就四个字,赶紧删掉,这要是误发出去,就翻了天了。 “上班了吗?”这样好像好很多,发出去。还在后怕,刚才那消息。太不正常,只不过就是因为没去找他而已。可他有个念头愈演愈烈,想睡她,无关爱情,不关喜欢,只是想得到她。 从第一眼开始。 很久都没收到计萌的回信,但他人已经在酒吧的地库了。今天难得正常点下班,店里也是刚开始营业不久。 安检是个小妹妹,愣了一下。“先生,安检。” “你们店长呢?” “店长今天不在。”安检妹妹细声细气的,另一个安检的弟弟使了个眼色叫了时唯。 时唯负责对外,毕竟店里情况特殊。“荀医生,来来,我请客喝酒。” “我找计萌。”没有笑容,只有皱眉还有冷冷的这四个字。 还是不爱笑,确切说,计萌也没见过他笑。如果那天他帮着她羞辱前男友的话,那算是一笑。 也是,荀音‘卖艺’不卖笑。 时唯也难办,还是拿起对讲机,低头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没过几秒,做了个手势示意荀音跟上。七拐八绕的来到了计萌的办公室,这里不如上次他们喝酒的卡座好找,那个卡座能俯瞰整个中央区。 敲了敲门,时唯面色凝重,推开门示意荀音进去,他没进。 计萌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听见门开了就赶紧把烟摁灭了。“随便坐,我得先办点事。”她没回头,也没注意此时荀音的表情是多么的不耐烦。 她指的办点事就是面前跪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认识,计萌的前男友,女的不认识,穿着红裙子,红色高跟鞋,长得不好看,还一股子脂粉气。 荀音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没说话,烟味让他更头疼。 “我说了,一个月,还钱算完,还不了,把她留下,外加50%利息?”计萌歪了歪脖子,咯咯作响。双手向后支撑着桌沿往前探过身体,“怎么选?” “再等等,20万,我快凑齐了。”男的颤颤巍巍的说着。 女的早就泪流满面,哭的不成调,“姐……跟我没关系啊……” “闭嘴,一会儿不是我处置你,别求我。”计萌把手里的打火机冲着女人的额头砸过去,瞬间砸红了一块。 计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充满着狠厉,她质问,“你们玩的不是挺开心的吗?在我家,叫的那么浪?房子是我的,车是我的,他得滚蛋,你图什么啊?” 更多的她只是心疼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而已。 叩门声再次响起,随着应声进来的是个脸上带刀疤但有些神秘的男人,声音还有些不耐烦,“人我直接带走?” “随你,别玩出人命就行。”计萌把烟盒递过去,对方没拿。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身后的四个男人分别架起腿软的这两个人,算完。 办公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吃饭了吗?”计萌轻咳了一下,抽了小半包烟,嗓子难受。虽然声音沙哑,却绵柔了许多,跟刚才她发狠的语气一点都不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猛然间站起来,一把揽过她的腰往怀里带过去,疯狂的亲吻她,不,不能叫做亲,又啃又咬的。 计萌压抑着呼吸,面对他急迫又猛烈的吻,一路滑到脖子,锁骨,肯定烙下不少印记。她被迫仰起头,咬着唇,一声不吭,冰凉的手轻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点。 稍稍松开,她才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毕竟抱得太紧。“没吃饭。”荀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比不上她眼里的水雾更撩人。 “不是说今天来找我吗?” 计萌一愣,好像是说过,在地库里,“对不起,我忘了。” 就是为了这事?更意外的是她居然听出来一丝委屈? 对方的不耐烦缓解了些,摩挲着她脖子上被自己祸害的皮肤,红色印记,肯定很疼。 “你是不知道护士站那群人不好好上班,光顾着议论你了?”计萌挣开他的怀抱,伸手去拿烟盒,没抽,又扔回去了,衬衫的扣子被荀音解开了一半,她也没管。 荀音紧接着她的话,脱口而出,“知道。” 计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想去找他也是因为尴尬。 “我要睡你。”不是我想,是不用回答的问题。 计萌的眉心都皱了起来,“您……您看我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伸手打人,放高利贷,开酒吧,哪点能配得上您……” “跟这些没关系,我不爱你。” “哦。”计萌不再说话,本来第一天见面就是自己提的,“咱们不是一路人。”后半句说的特别低沉。 “说了,我不爱你,床伴还需要看背景吗?。” 要硬杠?计萌也没一定要拒绝他,“行吧,谁先喊停谁是狗!”今天晚上本来憋了口气,出不开。 “成。”荀音手背挡着,别过脸应了一声,挡住了笑意。 激将法对她好使! 计萌抓起车钥匙就往地库走。荀音也跟着出去了。 “时唯,看店。”语气并不好。 时唯看着俩人都不说话,一脸坏笑,“好嘞,姐!” 一路上,除了计萌停了一次车去了趟药店,只要上车就超速。 俩人进门,计萌把钥匙摔在桌子上。随手往水杯里倒了杯酒,当水喝。 荀音好奇,坐在客厅看她喝水,“那两个人会怎么样?” 计萌喝酒的手顿了一下,“那女的下场好不了,至于那男的不好说,看王哥心情。” 说到这,她倒是好奇,刚才王哥进门的时候,荀音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为什么叫他王哥?” 计萌根本没多想,“外号而已。” 荀音拿过她的水杯,直觉让他抿了一口不是喝,蹙起眉心。 “这酒度数不低……”计萌还没说完,对方就堵住她的嘴,把嘴里酒都喂给她。他的吻铺天盖地,急促,滚烫的。冷空气让她一激灵,他没有停下,横抱起她扔到卧室的床上,俯身圈住她,“疼的话,要么叫要么咬我,别掐自己行吗?” “疼。”计萌后背的淤青真的疼,所以迫使她往后挪了挪身体。 荀音没再说话,掐着她的腰拉回来,剥开她的衣服,在胸前又吸又咬,呼吸浓重。手向下探索,水淋淋的,不顾她的感受,手指插进来还不满足,还想再多一根手指。 计萌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点。”疼的说不出话,想当狗,想喊停。 还没来得及思考,下身传来的疼痛,那个孙子!什么时候,直接挺了进来,停了下。“荀音,你他妈是狗!” 荀音本来还想让她适应一下,“看来我真是白心疼你了。”,随后腰身一使劲捅到最深处。 而她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几下,双手死死地盖扣在脸上,抽送的频率她肯定受不了,就是一声不吭。 计萌的脸烫的要命,却也没那么痛了,可能是麻木了吧?碰撞的声音让她哭了出来,弓起腰身咬住他的肩膀,慢慢的痛苦变成了奇怪的感觉,掺杂着羞耻的愉悦感,声音也柔软甜腻了些。 不知道多久,计萌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她那桃花源像是被人反复凿开不知道多少回,又疼又奇怪。 门响声让她惊醒,得吃药。她伸手抓了件衬衫,套上。 枕边也没人,行吧,他跟狗也没什么区别,吃完食就跑。 计萌强撑着站起来,腿软的像面条,跌坐在地板上,左膝盖又磕了一下,下身肿痛,荀音可真是个畜生,那玩意儿又大又长,真想给他剁了!撑着地怎么也站不起来,最后勉强撑着自己,抠下一片药,只有那杯酒了。 “找什么?”荀音擦着滴水的头发,又出现在门口,表情还那么平静。 计萌一激灵,让她差点疼死的男人,“看着。”她晃了晃药盒,用那杯酒把药片送下去了。皱着眉,这口酒没噎死。一瘸一拐的拖着自己去浴室。每一步都感觉双腿之间有什么流下来,她的脸很烫,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他的肩膀,胳膊是自己的战果,牙印,抓痕。 算了,扯平了。 果然,人要没了执念,活得自在些,执念也奇怪说放下就放下,再也提不起来。 荀音拽过她的手,手心里的指甲印都成了青紫色。 要早知道这么疼,当狗算什么?她可以跪下叫爸爸。这会儿胃里烧得慌,才想起来今天没吃饭却喝了酒,为什么呢,壮胆啊! 一进门马上跌坐在地上抱着马桶吐了起来,嘴里是苦的,腿又疼,种种加在一块,干脆委屈地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 门被推开,“怎么了?” “再给我一片药,倒杯水。”气若游丝,如果不是对方起身的话,她以为没说出口。 “门锁密码指纹都改了吗?” “还没。”计萌捂着胃,把自己收拾干净,手机收到了15万的存款通知,还差5万。 “你想吃什么?” 计萌很怕他这样,听他的语气,刚才的做爱像是他去洗了把脸一样的随意。“不吃。” “下次别吃药了。”荀音依然平静,面瘫似的,随手翻着药店带来的袋子。 计萌从沙发上恨不得跳起来,咬着牙,“没有下次了!赶紧滚回你自己家。” 荀音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声音轻轻的,“我没他们想的那样,我重欲,满嘴胡话,装高冷禁欲很辛苦。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可能?”计萌瞟了他一眼,顺手端了杯水给他。 “不信么?”荀音抱着她的手,又开始不老实,“那我就操到你信?” 计萌气急败坏的要挣脱开他的怀抱,怎么用力都没有成功。 “别乱动,再动就操你。信不信?”荀音又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力道不轻。 也正是他的动作,计萌不再动了,她可太信了。 5总有人要开价买计萌 “好好坐着,别跟我说话!”计萌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走。现在,只要动一下浑身都疼。 能吃的只剩速冻饺子了,计萌又不爱吃饺子,但眼下没得挑了。 荀音在她的家里转了转,小书房里放着很多书,通信类的,语言类的,书上的笔记很清楚也很多,字体娟秀,不像是不学习成天混的那种,医学院混的少,也不知道混子都什么样,念博士的时候都快住在实验室了,窗外事根本就听不见。 “吃饭。”计萌的声音很轻,透着疲惫。“我煮了饺子。” 她自己也疑惑,这个男人害她疼成什么样了?还要做饭给他吃! “你学通信的?” “嗯,计算机通信。”计萌没抬头,用筷子都难受。“我找人的本事也还成,你需要我帮你找人吗?” “疼吗?” 计萌抬头看他,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点了点头。 还说要不要帮他找下小枫。 “疼就好,疼能让你记住我。” “我说你这人是心理变态?”计萌把筷子一摔,“都说你是个温文尔雅,禁欲大学霸。” “如果博士算学霸,那就是,温文尔雅都是表面,而且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荀音放下了筷子,双手抱臂认真的看着她。 “博士?”计萌顿了顿,把碗放在厨房台面上,“你赶紧回家吧。” 俩人身份不对等,一开始就是。不过,他对自己又没半点意思。 荀音其实不明白怎么就得出来让他回家的结论。 “我要睡你家。” “这没有你的衣服,麻利儿的滚!” 计萌耐着性子好言好语,连呼吸恨不得都在忍耐。 荀音捞了一把抱起她放到桌子上,滚烫的气息,掀开她的衣领,“那就在这放两件。”她胸前都是青紫的痕迹,那是他的作品。顺势就亲了上去,亲吻她的耳侧,呼吸越重,他的吻越猛烈,直到他感受到冰凉的手掌心拍打他的胸膛才停下。 “行了,我们以后别见了。”计萌一手推开他,跳下桌子,往回走。却被他按住,一个问为什么的表情。 “我又不是按门子。”计萌的表情很糟。 荀音放开她,帮她洗碗,“我没这么说。” 计萌无话可说,白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卧室收拾了一遍。 身份不对等的相遇没什么意义,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人在泥沼里淹死最好,何必要拉一个?博士,就这一点跟她就完全不一样,良好的教育,顺风顺水,医院里的职位又那么高。 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计萌就是在地上那个,不对,在地底下那个。 再醒来,手机上推了一堆时唯的消息。 荀音走了,很彻底的,毫无痕迹。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愁眉不展喜上眉梢的都有。 “赵医生,计萌的病历可以看下吗?” “荀医生,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荀音点点头,“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我想知道她的腿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医生一愣,这问题可犯不着跑来问医生?怎么想都奇怪! “哦,大约一年前的时候在咱们院开的初诊。过去任何病症的病历都没有,甚至感冒。这点很奇怪。” “她跟我说是磕伤的。” “运动损伤,长年累月的,年轻,问题还不是很大。”赵医生赶快搪塞了过去,摆手走人。 荀音上楼梯,全神贯注的眼都没眨一下。瞒着他也正常,刚认识的人而已。下周有次全国的交流会,要讲几个案例。边走边想着要怎么准备,以至于护士叫他都没反应。 “医生,医生,大联合会诊。您下午要去的。” 荀音反应了过来,“嗯,好。” 大联合会诊能找到他们科也算是奇怪。 大会上,各个科室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个病人的情况,他也只是说了几句,重点不在他们科。 生死都看淡也习惯了,没什么表情变化,语气不急不缓,提前离开了会诊现场。想起计萌的腿伤和她的左手检查,总觉得奇怪。 计萌回到店里,今天得盘点了,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写字的量也很大。右手也是大学才练会写字的,在这之前是个左撇子,被伤痛逼成了右手。 一下午都在忙,手机的消息根本不看。时唯给大家开了会,回去帮忙。这时候大概要疯了! “姐,怎么样?用我帮忙吗?” “不用。”她语气意外的平静。 “姐,这不像你啊,平时盘点的时候就你最烦躁。” “你……别打扰我。” “姐,你衣领能遮一遮吗?太明显了。”时唯已经护住了脑袋,随时准备挨打。 而计萌平静地扣上扣子,“不会有下回了,放心。” “啊?什么情况?” 计萌处理好最后的账,放下笔,“人家是博士,怎么会要我这样的烂人?” 再说了,他不爱我。计萌想说出来真正的原因,但她没开口。 “姐,爱情还跟学历有关?再说了,你不也本科毕业吗?”时唯翻着那堆材料,忽然吐槽了一句,“你这字不如左手写的好看。” “有时候学历决定着见识的深浅,叁观等等,他医学博士,我一个开酒吧的能有共同话题吗?”说这话,太让人灰心了。 “反正我跟他合不来!” “我是本科通信专业毕业,我跟他聊什么?聊聊傅立叶变换?高斯随机?差错控制编码?” 时唯瞪了她一眼,“要是爱啊,怎么都有话题。再说了,叁观随着五官走就对了。” 计萌想骂他没立场,不坚定!可她不也是看上了荀音帅气的容貌? 她想了想直博也不是没机会来的,可谁能给她活路?自己不能才几面就走心,走肾光明正大的不好吗? 一般开场以后,计萌是不太会出现在场子里的,街上的店参差不齐,形形色色,荤的素的都有,有的客人喝酒还有个习惯不太会在一家店喝到结束,会多喝几家,上次有几个客人来开台,首先找服务员要避孕套。时唯也硬是一句“没有。”愣是打发了这桌客人,最戏剧性的是客人说看着时唯帅的份上没计较,还点了店里最贵的套餐,又拉了很长的消费单子。玩的嗨了,直到最后散场他们才走。 所以时唯负责对外是有原因的,帅,就抵得过千军万马。至于计萌呢,一般是来了语言不通的顾客和闹事比较厉害的才会请她出来处理。 时唯看着计萌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得了,姐,我去场子了,对了,D12又被那几个熟客定了,到时候去打个招呼啊。” 计萌的钢笔在纸上一顿,“荀音不会也来吧?” 时唯早就跑了,根本没听她说话。 D12是一个本来参加拍卖的卡座,位置太好了。可自从那帮子人来就只限制了低消,其实也没用,走个形式而已,哪次来都一套一套的点,预存没停过。 计萌很怕荀音来,那几个熟客也还好,但总觉得有鬼,“时唯,高度白酒给我储备半箱。” 今儿又来一桌客人嫌他们家场子素,喝了几轮走了。 不是老主顾,不开地下场的卡。 计萌看着墙角堆着那箱白酒,时唯还挺贴心茅台老白干都弄来了。成吧,跟D12的人好好玩一玩。 计萌算着这点就是那几个熟客来了的时候,推门打了招呼,荀音不在,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送你们一瓶香槟。”伸出手一瓶不便宜的香槟,把几个人高兴坏了。 “老板,一起喝。” 计萌起身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果盘小吃给他们放下,“不了,打个招呼送了酒该走了。” “别呀,喝一轮呗。是不是因为荀音没来?” “没事儿,荀音一会儿就来。” 听着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计萌身子一颤。啥?卧槽? 说话间有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说谁来谁。 “哥几个玩啊,我先走了。”计萌低着头快步往出走。却被荀音一把抓了回来,挑起她的长发,动作十分暧昧,“老板,这就走了?” 计萌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看了眼门外,“有客人等我。” “多少钱一宿?” 计萌眉心都皱紧了,“不是,你误会了,我们店里如果是小语种客人我负责接待。”掰开他的手,冲着门外的客人笑了笑。旁边还有时唯,跟看耍猴似的。 她的语言储备挺强大的,跟客人有说有笑的。 时唯送了客人,她就倚着门边等着,顺便叼起一根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时唯,连连叹气。 “老板,可以呀,会那么多种语言?”平时这屋的客人就喜欢调戏老板,现在更喜欢了。 计萌笑了笑,“被逼无奈。” “冲着老板这么厉害,我要摇铃!” 摇铃,那就请全场喝一轮。“这位爷,做好心理准备,一轮有可能半套房没了。”计萌的酒杯几乎是摔在台几上,手已经递过了酒单。 “喏,刷卡。” “爷,豪爽,您选。”计萌接过对讲机也接过了pos机。“价格算好了,您看。” 荀音就看着这一切,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行,刷吧。”还是上次那个存酒签单的男人。 计萌刷了卡,给他签了单,拿着对讲机,“小白,仓库数酒去吧。时唯,敲钟。” 站在窗边,看着大屏幕亮起来,D12的客人请喝酒,全场欢呼,半套房换了一阵子欢呼。计萌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不过她开心,赚钱她最开心。 不一会儿陆续有美女来D12,搭讪喝酒,投怀送抱的,个个都是左拥右抱的。 计萌不想再看了,在场的除了荀音,都是美女环绕的,没再顾得上喝酒了。 为什么荀音没有呢,因为他的眼神能杀死人。 门开了,时唯把白酒提上来,“送您几位的,特例您可以存。” 白酒,谁会存?奸商。 “哟,这位爷身份不一般啊,拍卖卡座,还能让这位美女老板破例。”一个姑娘站起来拿着酒走到计萌身边,火红的指甲划了一下她的脸。“老板,多少钱一宿,看看我们那屋开价合适不?” “这位小姐,你们要真想开价,就把钱直接扔我脸上,比较有诚意还能划价。”计萌轻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肩膀,往后推了一下。要不怎么说不喜欢来场子,总有人调戏她。 计萌再也不想理会这些女人,总是把她当成卖的。虽然这情况经历太多次了,见怪不怪。 “改天,我会收拾你!”计萌倚靠在墙上,右腿随意交迭在左腿之前,很妩媚。 “改天?是星期八,32号的意思吗?”那女人很得意,根本不屑于她的警告。 “放心,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计萌。” 荀音的话音刚落,卡座都安静了。 计萌很顺从的别过脸,是荀音叫她,但她并不想有交集。 “荀医生。怎么了?”计萌的长发随手编的鱼骨辫,还有几缕头发散下来,口红的颜色反而有些色气。高领裙子虽然遮的很好,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医生?是个医生?”旁边的姑娘都开始起哄,不可思议的样子。 荀音回头笑了笑,哪位有病倒是可以给看看。“神经外科,有需要的可以找我。” 大家都闭了嘴。 荀音拉起计萌的手,也不管她痴呆般的模样拉她出门。 计萌一步一步的跟着他,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要不要停下。今天穿的是一身连衣裙,又披了件外套,胳膊上没有痕迹。 就这么牵着她的手经过了VIP区,包厢区,楼梯,散台,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计萌低着头,常年趾高气昂的老板,现在安静的像一只小猫。 “拿着。”荀音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额度没限制,签名消费。” 计萌没接,叹了口气,“干嘛?我有钱花?” “不是总有人想要买你一宿吗?可你是我的了,不该给你点零花钱吗?”荀音硬是掰开了她手心,把卡塞进去。 “荀音,别在意,睡了就睡了,我都25了,你也……”想了半天,不知道荀音多大。 “我32。” 计萌挣脱开他的手,在来时的长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不想跟你有牵扯了,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结果的。” “我不在乎。还是说,你想跟金主有什么结果?”荀音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没法挣扎,她身上的味道是一股说不清的白檀香味,能让他安心。“我家地址稍后给你,我会带几件衣服放在你那。” 又是一个绵长勾魂摄魄的亲吻。计萌没再躲,就这样吧,沉沦在他的世界里太上瘾了。 怎么就成了她的金主,一切都是那么无理! 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次除了疼还有什么?”荀音摩挲着她的脸颊。 “没了。” “除了活儿呲,没了。”荀音又亲了她的额头,笑了笑。 她的脸烫的要命,可他不爱她。 亲口承认的。 —— P.S:之前发的有点问题,删了重来 6伏禾的底线,初见季枫 如果非要形容计萌,有个物品能比喻她,84消毒水,非常呛人的味道,骨子里刻着冷漠和疏离。 若要是形容下荀音,说不准,计萌实在摸不清他这个人的脾气,看似温柔,但绝对不是,更像是海绵,没水分的时候硬巴巴的,有了水分还更贪婪。 “您的朋友真是有钱,半套房的钱换一宿欢呼,不理解。” “他们家里确实比较有钱。”荀音拉着她的手就像是情侣一样,在走不到头的长街上走着,“你见得应该多了吧?” 计萌就在后面跟着,只要他走她就跟着,他停她也停下,“没有,摇铃的客人不多,毕竟摇一回成本高。”还想问问他不有钱吗?无限卡,哪是一般财力啊?当她傻? 沉默,计萌最擅长,也不打算沾惹他的生活,也没必要再了解,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是别知道的好,会脏了别人的耳朵。 “小小年纪怎么用木调的香水?” 计萌眼睛都瞪大了,“啊,我不喜欢甜甜的香水,我更喜欢苦一点的香水。” “我觉得有个香水适合你,医院的消毒水,浓烈,又呛人但特别,谁都代替不了。” 哪有什么代替不了?计萌装作天真的笑了笑,试问,“真的吗?” 又往前走了好远好远,“我们这是去哪儿?” 荀音虽然没有笑,但眉眼柔和,“去一个没有任何偏见的地方。” “您快拉倒,哪有这样的地方?”计萌挣脱他的手。“我要回去上班了!您要么回家,要么您找朋友去,别跟着我。” 荀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说话,朝着地库走去。 来了也见了,可以回家了。 计萌又钻回办公室,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报复的目的达到了,可心里总是空空的,像是挖去了一块。 大概是事情了结以后,总觉得放松,又怅然若失的,还不如没了结的时候心里舒服一些,那时候至少有个惦记的事。剩下那5万,追不追的回看良心。 至于那个红裙子女人,是王哥伏禾的人,伏禾估计能把她整惨了,背着出去偷,也是胆子大。在计萌的认知里,还没什么人敢背着伏禾出去干什么,自己也不行。虽然算是他比较照顾自己的,但又不是兄妹,奇怪的关系。能在这条街上活下去,算是伏禾给的本事了。几次处理别人不都是狐假虎威吗,惧怕的哪是她这个老板。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惹恼伏禾。 本想动一动人脉帮他去寻一下这个叫小枫的人,但他没回答,要么是不在意了,要么就是知道人在哪,并不想去招惹。 “姐,中央区有闹事的。”时唯一把推开门,还以为她不在。 “中央区的vip吗?” “不是,一个外围拍卖卡座。1000起拍的那种。” “为什么呀?想敲钟吗?”计萌起身,点起了烟,让时唯带路。 要真的想闹事,闹呗,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转个弯就到了,这个卡座的价格不高,怎么可能闹的那么重呢? “这个姑娘我们的,你们吵什么吵?”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孩,跟另一边的人叫嚣。 这点事其实也不用她来处理,反正都是争风吃醋。计萌抽着烟,看着他们,还没理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可另一边的人就是D12那帮人。 “妞,给他们说说,你是谁的?” “我是来找人的。”那个小姑娘一直试图挣脱开那个男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告诉你,放开季枫。” 计萌觉得并不需要自己处理,有那个存酒的小哥就行了,刚转身要走,时唯拦住她,使了个眼色。计萌其实并不知道这眼色什么意思,但还是留下了,整根烟都快烧完了。 “小枫,你别怕。” 计萌整个人一愣,眯起双眼,转了转眼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是荀音念念不忘的小枫吗?姑娘倒是长得可爱。软软糯糯的。 怪不得念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闹什么呢?喝酒都满足不了你们了?就非得我来啊?”计萌掐了烟,拍了拍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老板,这个……” 那存酒的男人还没有说完,被计萌打断了,“你叫什么?” “何然。” 看了千八百遍的签名,总算记住了他的名字,这么说也太对不起这摇铃的客人了。 “这位小哥,何然先生在我们这刚摇铃了,也是我们的老主顾,可以开地下卡的那种,您要是非想跟何然先生争姑娘,那您也能达到何然先生的财力才行。”计萌站在原地,不偏不倚。 她没有想偏袒谁,如果对方也能摇铃,那就拼酒,就这个位置的客人要是能摇铃,那也不会开这个台子了。“摇铃,一线城市半套房的价格起步。” “老板,瞧不起我是吧?” “没有啊,公平起见,我们这摇铃的是大爷,我都得跪舔。您要是无法做到,我只能跪舔何然先生了。” “老板,我可以放走这个姑娘。”说着,季枫就被推给了何然,“要不您卖我一宿?” 时唯最受不了这种人,每次都是他挡着,“你嘴巴干净点啊!” 计萌拦住了时唯,“开价。” “姐。” “老板……”何然有些过意不去,虽是熟客,让老板陷入这种麻烦里。 “5万一个人,我们几个加倍付钱可以一起。”那男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看了吃不下饭。 计萌笑了笑,根本没在意,“那不好意思,我的金主开的价比这个高几十倍。”说完便没骨头一般的坐在旁边的吧台椅子上。 “敢问您家金主老板是哪位?” “我金主是王哥,本名伏禾。”计萌抬眼,轻描淡写,也顺便打掉了对方捏住下巴的手。 对方一听,怔了一下,甩了脸子走了。 “小姑娘有18岁吗?我们这未成年不能进。”计萌眉头紧锁,看着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小。可她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她又放下心来。 “老板,小枫是来找荀音的,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算了,我问问。”计萌不敢说刚才一起在长街,但之后不知道去哪了。 任何人面对所谓的前男友前女友的总是这样尴尬。 计萌等着电话接通,却总是望着小枫的方向,尽可能的看着她的反应。来找他,可对方又没等她,也是奇怪。这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确实合适。 电话通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在医院,急诊找他,你们送她去吧。” 计萌也不想在场子里待下去了,转身要走。 “老板,我们喝酒了。” “我给你们找代驾。”语气并不好,计萌已经自损一千了,伸出一个代驾的名片,后续就让时唯处理了。 她既然抬出王哥的名号,也必定有钉子要碰。这自损的一千杀敌八百,这八百绝对要反噬到自己身上。合着今天自损一千八。 小枫,这个女人跟她完全是两回事,曾几何时自己也应该长成那样吧?而不是现在这样。 期望总是美好的。 时唯也跟了上来,一路跟着一路走,“姐,没事吗?咱们算是惹了老哥。” “惹了就惹了,能怎么办?”计萌直奔办公室,一点也看不出来担忧惊恐的表情。 时唯也只好跟着回去。虽然跟伏老哥没有打过几回交道,但假借他的名号,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蒙混过去。 何然带着季枫回包厢,“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下午刚回国,就问了荀音哥哥在哪,他没回,是他告诉的。”季枫指着沙发旁边的也是荀音的朋友。 “你这刚回国,身体也不好,回家歇着吧,荀音忙,没顾得上你。”何然说着就要散场,打算送季枫回家。 “我想去荀音哥哥的医院。” 何然也拗不过,荀音没回,至少就说明了荀音根本不想再提,“嗯,行吧,我送你。” 办公室里的一片祥和,那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 计萌特意开着门,就像是迎接着死期降临到她身边一样。听着这脚步声就不一样,时间久了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来是谁。 “进来吧,门开着。” “小丫头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伏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倚在门上。 “我这不是仰仗着您吗?我要是被人打了脸,您不也没面子吗?”计萌掏出烟盒递过去,顺便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伏禾接过香烟盒,取出一根,并没有去拿打火机,而是对上她的烟,一口就点着了他的烟。如果从门口看,更像是伏禾正在亲吻她。 伏禾吐出一口白烟,吐在她脸上,“来看看我的人有没有受伤。从来没舍得碰过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这么多年,看着你活下来,谈恋爱,被劈腿…”似乎还有话,但是没往下说。 “您说笑了,倒贴您的可没我这不识抬举的,您那一堆呢!”计萌的香烟抖了抖,看似是弹了烟灰,倒不如说她手抖了,心也虚。 伏禾没有说话,笑了笑,深邃不见底的瞳孔,黑暗的凝视,掐了烟。俯身靠近她,计萌也不敢抽烟了,夹着香烟的手挪了挪却被伏禾捉住那只手,“丫头,我来呢,要么把你的话兑现,要么给我认个错。”拿过她抽过的烟,抽了两口,掐掉。 时唯不敢上前阻拦,他亲眼看过伏禾曾经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如果要拦着,恐怕更糟。 “伏禾。” “你还知道我叫伏禾?” 计萌盯着他的眼神颤抖了几下,好像还带了一丝哭腔,假惺惺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可是认怂第一名! “有用吗?还是把你的话兑现给我吧。”伏禾的话让她浑身一颤。“道歉就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谁都会,给你多少权利,你总是贪心觉得不够。” 计萌稍微推了他一把,就从背后抱住她,面对着时唯,单手往她的衣领里伸进去抓住她的胸,揉捏,隔着衣料也能看得出,“时唯,给你看出香艳的戏码?” 计萌一直抿着嘴一声不吭,忍着,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时唯听了浑身一颤,“老哥,姐她……” “还不走?”伏禾声音平静,但很有压迫感。 时唯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关了门,总不能真的旁观吧,他承受不住伏禾的愠怒。 门关上的那声音响起,伏禾抓着她往办公桌上一按,伏禾一手探进计萌的裙子。计萌倒是不会掉眼泪,但浑身颤抖,“伏禾,我被人买了。” 伏禾手一顿,解开她的连衣裙胸前的扣子,胸前一片青紫色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吻痕。“能让你拿着我的名号去护着,看来魅力不小。” 计萌不敢说,刚才那情况确实不能说,可又得罪了伏禾。 伏禾松开她,把衣服扣子扣好,整理好裙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包了你还是买你一宿?” “一宿。” “开了多少钱?”伏禾仔仔细细的扣着扣子,就像是永远也扣不完那般。 “一张额度不限的信用卡。”计萌一句谎话都不敢说。 “是不是那天我来找你,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计萌面无表情,逐字逐句的回着,“是。” “行了,我走了。他不买你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伏禾笑了笑,转身出去了。“对了,他那是包了你,不信你看着吧。还有,结现金,不要结信用卡,没用。” 时唯闯了进来,打量着计萌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整的样子,“姐,没事吧?” “没事。”计萌摇了摇头,这一晚是真的头疼,好好的上个班,就这么麻烦吗? 伏禾,边境上认识的,招惹了一次,那次是拿着枪指着她,计萌倒是不怕,挨过枪子的人,挨过炮弹片的划伤,又怕什么?再说了就是赌一把他不敢杀她。 这次,她祈祷的神终究是站在她那边的。而当时的时唯吓得腿都软了,可看着计萌除了闭了眼,眉头都没皱一下。 时唯知道不能有下次了,伏禾杀了她倒不太可能,但会让她吃点苦。 一直以来,时唯基本都是躲着伏禾走,更不敢叫王哥的本名。 伏禾可以让她借着他的名号去做别的,但唯独不能对外谎称是他的女人,这事算是底线,给她的权利已经够多了。试探多了也会惹恼了伏禾。 但很奇怪,伏禾一直默许她不停的试探着底线,当然计萌一直走背字,一脚就踩在了‘高压线’上! 计萌示意时唯出去看场子,自己想静一静,这才将整件事了结。 没想到伏禾来的那么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伏禾给惹来了,闹场子的还能是谁?就是伏禾的人,指责也没有意义,伏禾也会把闹场子的人处理掉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当初他伏禾立的规矩,他自己不会破的。 随后的几天计萌跟时唯请了假,没去店里,实在是想好好的休息下,头太疼了。就连何然也没看见老板,还想着跟老板聊两句,就被时唯打发去喝酒了。 —— P.S:刚从医院回来,检查结果还不错,开心的更一章 计萌:伏禾,你底线太高了 伏禾:你扯淡,这是唯一的底线,要怪就怪你那寸劲儿 荀音:我就是想见计萌 时唯:荀大医生,没人理你 7他是冰捂不热,她换心不换人 确实按照计萌猜的那样,伏禾处理了那个闹场子的人,也通知了计萌。 而计萌也不傻,深知伏禾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天晚上并不是因为她有主了才不碰她,只可能是荀音和伏禾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者是被荀音碰过的女人让伏禾觉得恶心。 计萌懒得去想,她觉的男人之间总有莫名其妙的竞争。 伏禾这个名字怎么知道的呢?也是一次伏禾喝醉了来他们场子喝酒,一眼就相中了计萌,把她当陪酒点来了,非拉着她要去开房,追去办公室也不依不饶,不给睡就砸场子,惹急了掏枪指着她的脑袋,说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是那一瞬间,计萌快速闪躲,顺手把他的枪拉上了保险。这才叫伏禾刮目相看,随后告诉了她真名。 在此之前,她虽然认识,但和大家一样一直叫他王哥。 要说伏禾这个人,喜怒无常,出手狠辣,本事太大,没了,计萌只知道这些。 计萌没上班,这几天倒是睡了个好觉。就刚才还收了个快递,拆了一看,是几身男士衬衫裤子什么的,靠!她一瞬间想把这些衣服扔进垃圾桶,这也快递? 她刚想伸手打电话质问,门就开了,而她身上的睡裙穿的歪歪扭扭。 荀音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把她抵在门板背后,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咬她,吮吸,舌头很快就麻了,一条腿挤进她身下,迫使她夹住的双腿分开,他太高,每次她都觉得脖子疼。 每次都是本能先行,理智让路。 她手里的衣服散落一地。 计萌又晕又疼,拍拍他的胸膛,他才缓和一些,可维持不了几秒,在她身上疯狂的索取着什么,也不管衣服,掀起她的裙子,硬是把那根粗长的物件儿生生的挤进了她下身的甬道,生疼,她很疼,干涩。但她皱着眉就那么迁就他,把她弄疼了她也不叫。 她疼得要死,脑袋伏在他肩膀上,摇头拒绝他像拨浪鼓似的,疼的哭出了眼泪。 “没药了。”计萌废力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对方骤然停住。 计萌心里的空虚和身下的空虚感,侵蚀了大脑。心里像是有猫爪使劲挠一样。床头柜……有……”说着嘴里有股血腥味让她皱着眉,咬破出血,这个男人属狗的。 计萌鬼使神差的跟着他往卧室一瘸一拐地走。 有床不用,非得把她抵在门上,套好了的那根又一次捅了进去,直至最深处。计萌不由得叫了一声,像魔咒一样,让他抱起计萌狠狠地抽插,还不过瘾,让她扶住墙,从后面贯穿,抽插的频率很快,计萌一开始还能忍,但后来的叫声直接从嘴里漏了出来,一声比一声高亢销魂,他伏在她背上,双手攥住她的胸,手上的青筋暴起。 疼混着愉悦,可她只想要愉悦,疼她承受过太多了。 她想要荀音吻她,可荀音的专注力不在这。生生的让她攀上了高峰,她在颤抖过后,他还没结束,愣是把她按在床上在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又插了进去,似是惩罚,又是奖赏,奖赏是一个深吻,惩罚是频率更快插的又深。她不再忍着,捂也捂不住,叫声又柔又色气,偶尔还很脆生,都是配合着他的动作来的。 荀音一次不过瘾,前前后后四个套,对方瘫软的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嗓子是哑的,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这突如其来的做爱,让她头脑不清醒,站都站不起来,还没缓过来。 脑袋里除了疼还是疼。 “起来,我带你去洗洗。” 计萌拼命的摇头,她现在别说起了,呼吸都困难。 “你是魔鬼吗?” 荀音一把抱起她,往浴室里走,开了花洒,让她站好,水淋湿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他看不下去,心里更刺挠。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深吻,舌头相互纠缠。 水淋得计萌睁不开眼,抹了一把脸,“荀音。” “我在。” “我累了。”计萌想要停止,不然受不住。 “你想多了,今天要么你下不了床,要么我下不了床,你选。”荀音可以用最轻松的语气说最不要脸的话。 怎么选都是她最惨,结结巴巴的说,“小枫不是回来了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触动了他的开关,眉心一皱,“那都别下床了。” “啊。”计萌的后背撞在了墙壁上,身下的甬道一下子多了两根手指,差点撑裂。最可恶的是荀音还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喊,不管疼还是爽。不争气的她没两下就软在了他怀里。一条腿被他抬起,就那么进入了她,似乎适应了一些,对方怎么样的频率她都能接受,叫声被放出来那一刻,销魂蚀骨,咬着嘴唇不想叫,可她的身体迫使她越来越放纵。 “别跟我提她。” 计萌拼命的点头,越放纵越让她愉悦,又疼又爽,荀音的眼神也很迷离,计萌的眼睛蒙上的水雾,凝成眼泪,无疑更色气。就这么的洗澡洗了两个半小时。 最后,计萌是被抱出来的,倒吹干了头发。 荀音的肩膀和胳膊除了牙印还有红的血印子。不用说多激烈。 计萌是瘫在床上的,没管他,这个狗男人比快递晚了一点,但他还是来了,说到做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荀音又是个人模狗样的出现在她面前。给她理了理头发,擦了擦眼泪。 “疼吗?” 计萌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会得到什么答案。 “那应该再来一次,让你疼。”荀音的眼里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疯了吗?没发烧吧?”计萌用尽力气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来是有正事的。” 正事?这话也能从荀音嘴里说出来? 计萌想吐槽他,正事就是暴操她,还能有什么事? “伏禾那个人,你离他远点。”荀音把她抱起来一点,背后放了个枕头,盖了条毯子,看着温柔似水。 计萌心里一惊,他能知道王哥本名?“那是我老板。” “你老板也没花钱买你,你就可以给他睡吗?” 计萌淡淡的一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您是我大老板。” 荀音低头笑了笑,可没那么友善,“没关系,我可以多睡你几次,他会觉得你恶心,不会碰你的。” 计萌全猜中了,不仅认识,还真是那个原因。 “下次直接给他看你心口上的痕迹,别让他脱你衣服又摸你的。” 计萌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害怕,“混蛋。”一脸假正经的说的胡话。 荀音接了个电话,还背着她说了什么,好像语气很不耐烦,不是医院的电话她敢肯定。“计萌,你下次什么时候复查腿伤?” “周四下午。”计萌给自己套着睡裙,费劲。 “好,我先走了,医院找我。” “翘班出来的?” “我晚班。”荀音一脸真诚的疑惑表情。 “那您赶紧走。” 计萌这一天跟傻了没区别,顺从的被他操,到有问必答。 可她清楚他说谎了,明明不是医院,可说谎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荀音开了车,回家,确实不是医院找他。 家里多了个小姑娘,被自己叫过来的,钥匙地址小姑娘手里都有。 “季枫,想跟我谈什么?”门口的荀音在换鞋,一脸不耐烦。 季枫说想找他聊一聊。 她还是那可爱劲,“荀音哥哥,我回来了。” “听何然说了,有什么事?”钥匙被甩在玄关的柜子上。 “你怎么不叫我小枫呀?以前你对我……” 荀音很自然的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打断了她的话,“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你。” “荀音哥哥,你骗我。”季枫快要哭了。 不过她是个可爱的姑娘,没经历过什么,从生下来就顺风顺水,除了生病,但家里也治的起她的病。 “我没骗你。”说着荀音抬手把衬衫也脱了,给她看,语气还是冷冷的。 季枫看到了他身上的牙印,血印子,抓痕,就算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姑娘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荀音!我不介意!” “你随便吧,我一会儿上晚班。”荀音穿好衣服跟没事人似的,拿起钥匙关门走人。进了地库,才算平静下来。 他讨厌这个女孩子,当年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要流连在一众男孩子中间,因为生病,惹人怜爱。她16,他26,她18,他28,不惧年龄差,呵护她爱护她,她19岁劈腿,他29那年论文差点没写完,实验一塌糊涂。 如今她22,他32,却回来找他。 荀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特别会利用身边的一切人和物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怕绕远,只怕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他讨厌这个一再装楚楚可怜的女孩。 靠在车里却想起计萌,她那经常皱眉不耐烦的样子。 上班吧。周四是个白班,她也在。 季枫,只不过换了个心脏,可她人没换,也不会长心的。也不指望她有心。 周四的下午,计萌拖着自己往医院的运动医学科室走去。准备挨批评呗,每次来都是。 “医生,我这次怎么样?” “还行,我看了看,长进不明显,我再换换药吧,你注意休息,别总是祸害膝盖。”赵医生开着药,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不是荀医生的女朋友吗?他怎么突然问起我关于你的腿伤?” “可……可能他想知道更详细的吧,医学还是您专业嘛。”计萌的随机应变那是非常好使。 女朋友?又是什么毛病促使他说出来这种话? “我给你开的药,剂量都不小。还有现在整个9楼都知道了荀医生有女朋友了,你去9层转电梯什么的,心里得有个准备。”赵医生都知道了,全院恨不得都传开了,还有人扒出来他女朋友的照片。 以上,荀医生统统都不在意,一句话都没回应。 计萌拿着单据道了谢就出来了,扭头想去抽烟,却看见荀音等在诊室门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着挺严谨认真的样子。 “给我看下。” “我不认识您。”计萌假装不认识他,这样避一避嫌。 荀音叹了口气,“看来你是忘了我给你的钱……”还没说完,就被计萌捂住了嘴。 “您疯了?这是医院,您那同事都在呢!”计萌压低了声音。 又是他欠揍的声音,“怎么了?又没规定医生不能交女朋友。” “您他妈那是女朋友?明明是……包养好吧?”计萌就跟自己理亏似的,不敢大声说话,反而这个男人理直气壮。“真给高级知识分子丢脸。” 计萌发泄了一通,果然畅快多了,抽烟去。甩开他的胳膊,往电梯走。荀音也跟着往电梯走。 计萌也躲不过就只能让他跟着,一口气下到一楼,太明显了,紧跟着她的脚步,让她崩溃。 “荀医生!您在上班!”她猛地一转身差点撞个满怀。还想指责他什么,钢琴旁边传来一声尖叫。她下意识的往声音来源看过去。 “季枫?”计萌记人的能力很强,尤其还是有特征的人。果断抛下荀音,往人群那跑过去。 周围人吵吵嚷嚷没人敢动,不知道怎么处理,一个人拿枪胁迫着季枫,似乎是什么患者被诊出绝症,闹着要自杀随机拉了个人质,计萌也是听旁边的大姐说着。 荀音拉住她,阻止她上前。 “不行,那姑娘前两天在酒吧因为找您被人欺负还是我救的。”计萌脱口而出,却忘记了这似乎是个死亡开关。“我有能力救她。” 荀音脑袋里转了转就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伏禾去找她了,并不是无缘无故。 “大哥,她是病人我也是,您换我呗。”计萌最不怕对付这种人,之前见的硬茬儿比这个狠。 季枫眼睛通红,满脸泪痕,看着太可怜了,“姐姐,救我。” “你?你凭什么?”男人没头脑的质问。 “她那么小,是我家小妹,还不到十八,换我吧。”计萌一点点接近他,也不敢太冒失。 “过来。”那个病人一把推开季枫,示意计萌上前。“反正是谁无所谓,有就行。” 荀音刚想拉住计萌,计萌却把季枫拉出去推给荀音,自己被歹徒钳住。 她举起双手。 枪口就抵在自己太阳穴,走火就必死无疑。 妈的,他们的枪怎么那么容易买到?这里可是法治最强的社会。漏网之鱼还这么多? 荀音的眼神一直凝在计萌身上,根本没在意过怀里的季枫。 警察随后就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僵持着。 荀音在一旁,季枫看着荀音的眼神,她知道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警察一直试图喊话沟通,可歹徒只想多拉一个人下地狱。 荀音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步,可计萌第一时间跟他对口型也知道她骂他滚。 趁着歹徒松懈的一瞬间,计萌闪电般的速度抢下了歹徒的枪,拉上了保险,迅速地卸下来了弹匣,用空枪身打了歹徒的胳膊,照着他的膝弯踹了一脚,旁边的警察一拥而上,把歹徒按在地上。 计萌拿着枪的零部件,“老子玩枪的时候,你还没出满月。哪来的?说!” 她颇有一副审讯的架势,“现在不说有的是机会让你说。”看着被带走的歹徒,周围也引起一片哗然。 警察走到计萌面前,伸出一副手铐,“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枪械的零部件被警察装进了证物袋里。 计萌当然知道为了什么,叹了口气伸出双手,被铐上手铐。连头也没回,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 P.S:又开始了,俩人开始琢磨对方了 计萌:不光我秘密多,我看荀音秘密也不少,套路不明显,就是往坑里跳 荀音:计萌你不要命了?让警察处理不行吗?真是小瞧你了! 今天我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提早更一章,而且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好结果,挺煎熬的。 8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计萌。” 是荀音的声音,他不自觉地追了上来。 警察也不好停留,“要不您也跟我们走一趟?我看您也在场。” 荀音点了点头,警车里,跟她坐面对面。 气氛有些尴尬,更何况计萌还有警察……反正有说不清的尴尬。 “计萌,你这本事可不像是个酒吧老板该有的。” “我的本事可多了,还有您不知道的呢!”计萌虽然带着手铐,但十分开心,偶尔还会仔细端详着手铐,以前拿手铐还做过实验。 “您见过酒吧老板出来卖的吗?” 这句话让旁边的警察一愣,难不成还得进一次扫黄打非组? 荀音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跟医院请了假。 警局那边安排好了,一个进审讯室,一个直接录目击者口供。 很快就录完了口供,可荀音没走,在大厅等着计萌。警察也说了,计萌的审讯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 “计萌是吧?说说吧。” 计萌抬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遭的光线令她局促不安。“等人捞我,快来了,你们不用问。” 这样的小黑屋,计萌进过很多次,每次都让她惴惴不安和压抑。但每次也只有沉默不说话,是她最擅长的伎俩。 审讯的警察对她也无可奈何,问什么怎么问,都不说话。 也没过多久,时唯冲了进来,“爷,各位爷,我把证件拿来了。” 核验之后,计萌立马被放了出来。 从带她进去的时候冷言冷语的警察,现在却有些尴尬,“以后,当场解释下就行,这还得给您颁发见义勇为。” “用不着,本能。省省这个奖给别人发吧。”计萌摆手笑了笑,跟着时唯往出走。 时唯拉着计萌的手,时不时地摩挲着,“姐,你这太吓人了,我靠,又是枪。” “哎呀,你太啰嗦,我在边境的时候搞了太多了。” 时唯倒是知道,计萌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但你也别不要命啊,伏禾可是……” “伏禾怎么了?他不就是那种人吗,别怕。”计萌四处张望,寻找着时唯的车。 荀音一把拉住计萌,就没松手了。 “蹭车?”计萌看他也不反驳,大概是了,“季枫呢?” 荀音眸子一暗,“大概还在医院。” “那先去医院吧。我和时唯还有一阵子空闲呢。”计萌让他跟着。 这临门一脚却没成,荀音看着她总是岔开话题,就没再追问。 上了车他拉过计萌亲了一口,破天荒的只是亲,还当着时唯的面。时唯眼都不敢瞟一下,更别提看后视镜了。 计萌虽然不敢发火,但眼睛瞪的老大,就差把他生吃了。总有千万种理由让她没法计较。 “一会儿停地库,我还得去拿药。” “病历呢,给我看下。” “尊重一下我,好歹我也是人,病历是我个人隐私。”计萌一脸嫌弃的说着,暗地里又踹了他一脚。 “赵医生说你最近才在市内医院有看病记录的,可你的腿伤长年累月的程度怎么会才是初诊?”荀音并不理会她的话。 计萌一怔,他说的确实是个解释不通的地方,“怎么了?以前我就是不爱惜自己。” 荀音还是看到了她包里胡乱塞着的病历,拿出来一张张捻开来看。 “在我看来,你的枪伤,还有今天的所作所为。要么你跟伏禾一类人,要么你跟我一类人,或者……”没往下说,瞟了一眼时唯,两个人独处的机会有的是,没必要。 “我跟你们都不是一类人。”计萌其实只想知道或者后面的那句,能怎么形容?不过金主想不想知道自己的那点烂摊子事都不奇怪。 “对了,这个给您。” 计萌把那张银行卡递过去,除了今天看病的时候刷了卡。看病拿药也就几百,忘了带钱包一时着急。 “怎么了?”他没接。 “拿着呀,季枫回来了,您也不至于再出来偷吃吧?”计萌毫不避讳时唯。毕竟时唯也多少知道,只是不知道两个人确实是签了协议的买卖关系。 在荀音看来,她多少有些试探。“季枫又不能给我睡。” 计萌把卡塞给他,“她是病人,您说这话不丧良心吗?” “你说过,病人也是人。”荀音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记性好的让人反感,也十分的双标。 荀音收起那张信用卡,“行,以后给你结现金。” “这大白天的别瞎说八道。“计萌看着时唯一直没什么动作。 时唯被留在了车上,等着他们。 “荀音,您能看着点吗?时唯还在,就算他知道一点,也不能老把这事挂嘴上吧?” “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不信。”荀音把信用卡又塞了回来。“没限额,不锁卡,放心。” 计萌被迫接了这张卡,“那您能跟我说下季枫吗?我不想哪天死在人家手上。” “她对你没威胁,她做了个心脏移植手术,保命才是要紧的。”荀音自从第二次见她,就下意识的放慢了步速,不像以前那样大步流星。 还没出地库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荀音!” 两人转头。 “姐姐?” “季枫?”计萌看着她红着眼眶,跟在他们身后。 荀音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说了,荀音我不介意,你可以出去找任何女人,可你要爱我,护我,我就知足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有些抽泣。 “那你们俩聊。”计萌实在不想陷入这样的修罗场,刚转身要走就被荀音抓着衣领往回拖。 荀音不紧不慢,“季枫,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也看清楚了。你也不用装的很大度,因为当初我纵容过你出去偷吃而反过来怜悯我似的!” “我没有!”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他的话正中靶心,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爱的女孩生气也是那种红扑扑的小脸,“我知道,你喜欢姐姐对吗?” 计萌才是最崩溃的那个,瞪大了双眼。 “我给你看样东西。”荀音伸手就去解计萌的衬衫,解了4个扣子。 计萌都没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您他妈疯了?这是外面,等回家不行?” 荀音面色不好看,甩开她的手,硬是撩开她衣襟给季枫看那些青紫色的痕迹。“我留的,她是伏禾的人,被我抢过来的。”说完才给她扣起来。 “伏禾哥哥?”季枫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荀音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才回她,带些警告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拿伏禾来压我!” 计萌知道自己完了,伏禾还会找她。 季枫红着脸逃开了。 “您别给我找事了好吗?伏禾会来找我算账的。”计萌不仅觉得麻烦,还利用。 算了,本来也就是利用,伏禾才是大麻烦。 “他找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有几条命够您和伏禾折腾的?”计萌绷着脸,甩掉他去拿药,膝盖疼,一瘸一拐的。 又一次和金主争论。不管怎样,她都没立场。 计萌过了一阵子才又下了地库,找到了时唯,“回家,今天不上班。” 这几个玩意儿都跟伏禾扯上了关系,好不了。 伏禾一定会来家里找她,免得在办公室里尴尬,留点脸面吧。 果不其然,计萌到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她也知道躲不过去。做足了心理准备开了门,伏禾就站在门口,倒没有任何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 计萌很识相的请他进来。 “你跟荀音一起欺负了季枫?”伏禾向来单刀直入。 “不,不是的。”计萌想要辩解,可她也知道伏禾不听解释。 “季枫有心脏病,换过心脏。荀音要胡闹我管不了,你不能跟着荀音胡闹。我是你老板。” 计萌很干脆的答应了,“是。” 不是她要跟着,是荀音拉着她一起。 伏禾坐在沙发上,示意她俯下身,一把抓着她的脖子往下带,她被捏的喘不过气,咳嗽了起来,被迫跪了下来,左腿的疼痛钻心一般,又像是被人锤了一下钝痛。 伏禾也不管她,伸手脱掉她的衬衫,内衣,计萌不敢挣扎,双手交迭在一起试图挡住自己的胸,可那些青紫色的痕迹特别显眼。托起她的下巴,她倒是不哭不闹,就是发抖,“看来,荀音常来。难为他了,那么忙还来看你。” “他把我买了,什么时候来我也做不了主。”计萌要哭的眼泪都咽进了肚子。 伏禾抽了只烟,把烟圈吐她脸上,“好吧,看来他是真的上心了。你们俩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不能让他胡闹去欺负季枫。” “我能管我,可我管不了他。”计萌脱口而出,这不是个合理的要求。 “那你就只能时时刻刻这样,被我羞辱,也就不顾及那点情分了。” 计萌不再说话,腿疼让她跪不住。 门又开了,没有门铃,直接开了,“我说,伏禾,我给你脸了吧?” 荀音顺手关了门,倚着门板,看着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臂试图挡着一丝不挂的上半身。他立刻走到沙发前把她的衬衫拿起来给她披上。然后落坐在伏禾对面的沙发上。 “不是欺负小枫很起劲吗?我跟她说了,你再欺负小枫,她就得承受后果。” 荀音听着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就烦,“季枫当年走了,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后悔,没用。” 计萌算是明白了,两个人都因为小枫而羞辱利用她,那一刻心里有多悲凉,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有了这种心情?明明活着没有任何期望。 荀音一把拉起计萌,拿外套给她披上抱在怀里,“腿有伤还跪?起来。” 伏禾笑了笑掐了烟,站起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不送!” 荀音低头看着怀里的计萌,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呆呆愣愣的,任由他随意摆弄。 这也是头一回。 “我可要把你弄疼了啊?”荀音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疼,就是跪,能别让我疼吗?要不你们俩谁杀了我?”计萌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一样的痴傻。 “我在,伏禾就不敢动你。” “是吗?”计萌回过神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了不就是做吗?不然找她干嘛?说着重新跪好,伸手拉开他的拉链。 荀音按住她的手,“坐上来。” 就这么几个星期,计萌就知道了他的习惯。顺从的坐在他的腿上,眼泪也止不住。上次哭是被他折磨哭的,再上次可以追究到几年前了。 “伏禾我们以前认识,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不然新仇旧恨一起算,一定会殃及到你。” “因为季枫吗?”她还有些哽咽。 “嗯。”这次他没再生气。“我给你指了条明路,别摇摆不定。” 荀音之后没说话,掰开她的胳膊,亲吻着她的胸口。计萌来不及想,声音从嘴角溢出,越来越放纵,他的力度比以往温柔了许多,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放荡。 “荀……荀音……”她呼吸急促,想让荀音停下来,可荀音不想,对准,让她坐下来。 “唔…” 这个姿势太深了,怪不得当初他说会疼死她,计萌只能感叹这个男人阅人无数,经验丰富。 荀音的手半褪她的衬衫,“忍着,别叫。” 计萌很听话的闭嘴,忍着。 也是,32岁的男人,还没结婚,单身,不是阅人无数才不正常。她趴在荀音的肩膀上,强忍着情欲带来的快感,浪叫快要冲破喉咙。 荀音看她很听话,似乎想奖励她一下,捧着她的脸,“叫吧。” 得到了允许的计萌一下子把积攒的呻吟和骚浪都叫了出来,下一秒被他堵住了嘴,把她剩下的呻吟都吞进了嘴里。唇舌纠缠,情动的时候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迎合他的吻,以及他身下的动作。 荀音看她比以往大胆,主动去解他的衣服扣子,去亲吻他的喉结,也没那么青涩了,能接受的尺度越来越大,就算他现在突然拔出来,强制她口,她也能照做不误,口射了还会主动吞下他的精液,但今天,还是放她一马。 “我会护着你,别怕。我既然敢说出来女朋友叁个字,我就敢护着你。”荀音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给她擦了擦眼泪。 一个月弄哭了她好几回,还有忍着没哭的时候。 计萌突然一怔,眼泪没干却笑了,笑得苍白,“我是您女朋友吗?”她不知道自己被摆在了什么位置,最开始她也不知道,可身份不对等决不能招惹,后来就自嘲自己是卖给了荀音。 一直安慰着自己,一个买一个卖,有钱可赚。 “你怎么看你自己?” 计萌趴在他肩膀上,“出来卖的,您是我老板。” 荀音的脸一沉。在她的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不,不是,如果不是这样,伏禾不会放过我。”计萌顿了顿,“不过,季枫……” “闭嘴,不许提。” 在他的命令下,伏在他的肩膀,就那么静静的,不声不响。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 事实就是,他得到了计萌,这就足够多了。 —— P.S:又开始了,试探,说谎,咱们就不能好好的? 计萌:扯淡,都是扯淡! 荀音:计萌,计萌,计萌! 时唯:荀医生,你清醒一点,我姐讨厌你。 9把她收进户口本 面对爱情,没人生来自信。 就像是计萌,总是害怕身份的不对等,不敢抬头看。每一次遇到的爱情不是畸形就是半成品,她总是被陷入恐慌,自卑。 所以,她也没有真正的投入到每一份感情中。每次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附属品罢了。 她也不介意被人称为渣女,绿茶什么的。她知道自己的问题。 对待感情,她太乱了,也确实很烂。 也像是荀音,医疗精英,神外的高岭之花,生人勿近,可他当年面对季枫的时候,一样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季枫,就算她跟别的男人暧昧,荀音也没有计较过,当季枫毅然决然的离开,还给她找了千万个不得已的借口,他只把痛苦一个人承担下来。 计萌是一个曾经跌入了地狱,爬出来,再进地狱,再爬出来,第叁次,她出卖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部用来换钱,包括她自己。她不再跟命运挣扎,反而是谁踩踏一脚,也无所谓,甘愿被人碾碎,就像是伏禾几次叁番的救她又羞辱她,都可以的。 计萌不认为荀音是她的爱情,只是金主,但可以依靠,听上去很矛盾吧,可计萌就是擅长利用一切的资源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也擅长自欺欺人。 所以,在某种角度来说,她和荀音确实是一类人,和伏禾也有相似之处。 她也想假如那是爱情。可荀音不一定那么想。 计萌这天还是没有上班,时唯是愁坏了,怎么才能把她说动呢? 荀音照样为各种各样的患者诊断,每天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评估。忙起来就好,季枫和计萌都不会走进他的思绪。 有天荀音喝多了躺在家里,想起了计萌,想睡她,千方百计的。随后又多喝了半瓶白葡萄酒,荀音不是一杯倒,实际上很能喝,就是不掺酒。那天的橙汁里掺了几种烈酒,是何然他们逗他玩。 他想了想,计萌应该在上班。按理说,自己是计萌的金主,什么时候找她不行呢?拿起了手机又放下了。 因为有个可怕的念头,他想把计萌彻底的桎梏在身边,甚至想把她加进自己的户口本,这样她就没法逃跑了。 所以,他放下了手机,这个想法太疯狂。 这天荀音在医院要做一台手术,很危险,撑下来后还是很关键,但是家属为了最后一搏,还是选择用手术赌一把,如果成功了,还会有生的机会。如果死在手术台上,也不算遗憾,至少拼搏了,这是家人的意愿。荀音接触过太多这样的病患,唯独这个病患跟他们病区医生护士关系都是最好的。他也很想救活对方。 计萌发了善心,去了店里,缓解一下时唯的压力。 还没有营业,何然他们已经来拍卡座,计萌依旧开了绿灯,直接开了台,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季枫也跟来了。 时唯的脸色凝重,季枫那个小丫头对他来说,莫名其妙的排斥。 “姐姐。” 计萌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只好颔首行礼。 “姐姐,是真心爱着荀音哥哥吗?” 计萌只是抬眸看着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沉默也解决不了,“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声音淡淡的。 “我……”季枫犹豫了。 何然拦着季枫,终归不该把老板扯进来。“小枫,这事儿得当面问荀音。” “你爱他,他不爱你,你认为我爱他,他爱我,或者他只是单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再或者他单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你想他是哪一种?”计萌倒了杯水推给她,她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她的。“假如我回答他爱我,我爱他。你会难过,会心痛。如果我回答后者,你会认为他已不是你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荀音哥哥了,再或者你根本不信我的回答,对吗?其实我回答什么不重要,你怎么认为才重要。” 计萌在开酒,一瓶一瓶的,推给何然他们,一打一打的上啤酒,还提了存酒。季枫还没伸手拿啤酒,就被计萌塞了一杯果汁。“你别喝酒了。伏禾和荀音都跟我说过,你是个病人。” “我不是!”季枫把果汁泼了,泼在计萌的脸上。 何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也就晚了。 计萌倒没什么,手抹了抹。苹果汁而已,笑着又续了杯果汁给她。 “计萌,你在这跪着陪我们喝酒。”季枫下了死命令。 计萌跪在台几前,也不说话,只是吩咐时唯出去看场子。 计萌也没喝,帮何然他们开酒,一瓶一瓶的,从不含糊。何然现在最尴尬,毕竟也没人这么难为过老板,他跟老板道歉,计萌却不在意。 她就那么湿着头发也没发脾气,跟以往见到的老板一点都不一样,不说一点就炸,也是会发脾气的。 季枫一直想要捕捉计萌的表情,可越看越不爽,她依旧是个死人一样的表情,平静,任何羞辱都激不起一点涟漪。“我要那瓶。” 她指的是那瓶750毫升的马蒂尼,计萌准备好冰块,给他们推过去。 季枫又拿了一个空的啤酒瓶朝着计萌的脑门砸过去。瞬间额头就流下了血,计萌也只是皱了眉,她知道,伏禾的人,不是这么能解决的。 何然他们都傻了,赶紧拦住季枫。 门口突然被敲响了,时唯带着伏禾来了,伏禾手臂上还挂着外套不紧不慢的坐下,拉起计萌,让她站好面对他,双手抓住她的腰,迫使她俯身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单膝跪在沙发上,手指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荀音,护得住你吗?” 嘲笑着但更多像是疑问。 “老板您也护不住我。”计萌眼皮上感觉到水滴一样的东西,大概是血。等滴落在他的脸上才确认。 “可我立马来了。”伏禾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去擦脸上的血。 计萌却伸手把那滴血从他脸上抹干净,“上次不是您脱了我的衬衫,在他面前羞辱我吗?” “你还想讲条件?”伏禾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让她皱了眉,看来挺疼,“去医院看看,我会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伏禾松了手,往出推了她一把,“我给你看场子,看看谁还敢闹事。”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糖的行为太恶心了,这条街都是伏禾的,谁也不能怎样。 不过,计萌一直闹不明白跟伏禾的恩怨,索性说什么就受着吧。 “好。”计萌只好去医院,她似乎也早就预感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太快而已。 伏禾看着计萌出了门才又开口,“季枫,前一天我还去警告了计萌和荀音,你今天就给我找这种麻烦,不太好。”可他是笑着的。 季枫可能才意识到自己的胡闹惹恼了伏禾,有些发抖,“伏禾哥哥。” “计萌,是我的人,有用。千万别有第二次,你看不清的事情,我看的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劝你这事找荀音解决,找计萌永远是这个结局,死循环。”伏禾说完,就准备在这喝酒了,时唯也十分有眼力见的上了杯子。 这一夜只要D12没人闹事,也就是没事了。时唯才算是松了口气,没事了。 荀音的病患撑完了整场手术,但却走入了一个不理想的结果,签了字办了手续,像是没什么波动,家属只有眼泪如约而至,其实拼搏了也未必百分百可以恢复。剩下的半夜,就是荀音自己的时间了。一瓶苏打水在天台吹吹风,就能摆脱工作上的痛苦,但最近又多了一种方式弥补自己,那就是计萌。 自从9楼知道了荀医生的女朋友是计萌,议论没少,反而更多了。 “医生,计萌小姐的脑部CT您要看吗?”是他身边护士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虽然回答的平静,但荀音还是皱了眉,把最后一口苏打水灌下去,又来医院,这次又是什么事。 荀音看了看那些影像,就去急诊找到了计萌。“怎么回事?” 计萌不回,护士正在给她上药,她手里拿着检查结果。 荀音就在一旁等,等着她开口。“是季枫?” “伏禾来了,您别管了。”谈到季枫,计萌总是要急着开口。“您也护不住我。”说完,计萌不再开口。 对面的护士加快了上药的动作,恐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压迫的让人想躲开。 最后都结束,护士收拾好匆匆离开。 计萌站起来,就没有动了,这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不会怪您的。” “出来说,我下班了。” 计萌又是一瘸一拐的跟着荀音,他的步速使她腿疼,跟不上,腿伤比心上的伤要重,因为她身上太多外伤了,自己给的伤就别太重了吧。“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太快。” “也就是说你早就认为我是随口说说?”荀音停住脚步。 “您说的是伏禾不敢动我,又不是季枫。” “再说了我习惯了,不太想依赖别人,尤其是这种心理上的,物质上的依赖往往是促成我目的。” 楼道里乱七八糟的,嘈杂。可地库就安静多了。 荀音示意她上了车。“伏禾站在你这边?” “对,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计萌裹紧了外套,她有点冷。 “伏禾,我们两个曾经是同学,确切说是高中好朋友。高考之后他当了兵,我考了医,从此联系就断了一阵子,直到5年前我们才再联系起来。” 计萌不言不语,就算是回应都没有。 “你呢?”荀音单手撑着方向盘看向她。 “我跟他,互相利用,差点儿成为您这样的老板。至于成因,跟了他我只能死,虽说那时候想让我死的人太多,可我也不愿死在他手里。”计萌在副驾上偏头看着他。 她不想了解对方是怎么从好朋友变成了劲敌,躲不过是因为女人。 “你身上的枪伤和腿伤,是他造成的吗?” “不是,而且这个原因是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说的,等时间到了您就可以知道了。” 两个人很奇怪,坐在车里,平静的像死人心电图一样的聊天,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计萌是自己开车来的,坐在他的车里,“要做就做吧。” 荀音发现她真能适应别人给她强加的各种身份,根本看不出来一点不情愿。一把钳住她专注于拉开西裤拉链的手,“回家。” “哦,等我开车。”计萌淡定的下车。 明明决定要护她,却连个季枫都没搞定。荀音的预判偏差也太大了。 计萌刚启动车子,发现荀音先带头出了地库,只好跟着他,谁知道闹什么脾气? 一路上计萌观察着荀音的开车习惯,很稳,不像她有时候很烦躁也很毛燥,并线超车都很粗鲁。 有时候看着荀音开车很稳,也不快,但是计萌就是跟不上。明明自己开的是跑车。 跟自己的家方向不一样,停下,是个别墅区,挺安静。但没有了烟火气息,只有刻在骨子里的冷淡和疏离。 “进来吧。” 计萌跟着荀音踏进了家门,很干净,看不出来是一个男生住的地方,她以为会很乱。“挺干净的。” “嗯。做医生的都有些怪癖,比如打扫卫生。”荀音从冰箱里拿了瓶没喝完的白葡萄酒。“喝吗?” 计萌看着荀音正在拿酒杯,“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开车。” “还回去?”手里的酒杯放回去了一个。 “您不是一杯倒吗?”计萌没有正面回应,但质疑了这个问题。 荀音专注着酒杯里的酒量,盖上酒塞才开口,“我不是,我是不能掺酒喝,酒量还可以。” 计萌却笑了,还被他听到了。 “无所不能的荀大医生竟然有弱点。”计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腿,手托着脸。 荀音才喝了一口,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了上去,非要把嘴里的酒喂给她喝,她脖子都快断了。 “我不喝。”计萌推开他,有些撒娇的语气。 “弱点,谁都有。你想想你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计萌仰起头,看着荀音,嘟了嘟嘴。这个动作倒是俏皮,荀音也笑了下,手指轻抚过她的耳侧,脖颈,锁骨。 “不可能。”一杯酒已经所剩无几。 荀音的嘴里都是酒味,计萌虽然不介意,但是不喜欢葡萄酒味的吻。 “回家吧,我累了。”荀音转身把空酒杯放在桌上,与其说放不如说摔在桌上,声音也不大,说话的声音却极其疲惫。 计萌看着他真的转身上楼,就留她一个人在一楼。突然站起来,“您不是……” “你把我当什么?”荀音的话平平淡淡,但话里的意思很多层。可以说,你把我当什么了,种马?也可以说我是你的什么人,爱人? 计萌不知道该回答哪句,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金主儿。” 确实,荀音没想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很无奈。 “假如,是爱人呢?”计萌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低着头,仿佛只有她自己听到了。 荀音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观察着她。“好,回家吧,看下手机。” 计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打开手机,转账信息刚来的,8万。脸上的一闪而过的期许变成了震惊。 “我找你的时间不多,每月固定8万,零花钱是那张信用卡,收好。”荀音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没理她。 她头上还有伤,又没护住她。虽然她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可以说出卖了一切可以变卖的。 —— P.S:这两天压力太大了,太煎熬 10无关爱情,我跟他们都是交易 也不错,计萌本就少的可怜的期许彻底被熄灭。告诫自己,老老实实的把他当金主,不报期望,就不会失望。再也不用时刻提醒自己身份不对等,有多卑微。 计萌愣在原地,笑了笑,自嘲又像是祝贺自己。为了钱,出卖自己,说明还有资本,应该高兴。自己又算什么?灵魂又算什么? 愣神的时间有些久了。回过神来看下时间,夜里1点半。计萌决定在这睡了,谁知道他犯什么病呢,再说了,车被他锁在车库里了,也走不了。 找了一条毯子,窝在沙发里,按理说她应该是凌晨四点的入睡时间。 但她也睡着了。 “姐姐,是真心爱着荀音哥哥吗?” 可以回答你了,不爱。本想爱他。 计萌睡得很浅,凌晨五点半左右她听到了动静,大概是荀音醒了吧。 感觉有人靠近她,直到有个温柔的吻扩散开来,迫使她睁眼,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梦,睡得浅还做梦真的很痛苦。 “没走?” 计萌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了,“我想走来的,可车在车库。” 荀音像是想起来什么,抬下巴指了指玄关柜子的方向,“钥匙在那。” 计萌一怔,对呀,昨天亲眼看见他把车库钥匙扔玄关的。吸了吸鼻子,好像感冒了似的,冻着了。 荀音给她裹紧了毯子,“你为什么不上来睡?” “您不是不太想看见我吗?”计萌脑袋轰的一下懵了,明明他说累了。 “我是说,房间那么多。” 虽然荀音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计萌的脸由煞白到红。误会了,尴尬。 荀音把她双手桎梏在沙发上,计萌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有药吗?” “没有。” 计萌只得点了头,就不再说话,两个人的主动权在荀音。其实,昨天不找她,第二天估计也不会放过她。 拿钱办事,计萌一直给自己强调这四个字。 荀音不管她在想什么,留的吻痕越来越显眼,放肆,脖子上没法不遮就见人。 计萌只能单方面的承受着,又痛又痒的吻,严格意义来讲,是撕咬,就像是对她有愤怒,性方面永远不温柔。只想让她疼,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为他做好了准备,她能感受到小穴湿淋淋的。 为了拿钱,说白了得敬业。 不过一个女生如果能连脸和身体都不要了,不要惹,你干不过她,她的人生就是一场交易,她什么都能干的成功,不会失败。 “有点疼。”计萌只是脱口而出,并没有故意要说给他听,混乱的时候,计萌脑子跟不上嘴。 可对方真的停了手,趁她愣神的时候迅速下手,果然还是那个荀音,王八蛋,给计萌疼够呛,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您有点过分了,不怕我死了吗?” “伏禾都没把你怎么样。” “别提伏禾,不然我真的死给您看。”计萌的手攥紧,指甲嵌入了手心。 荀音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静谧,美好。可计萌眼前的人是个混蛋。不知道还有什么贬义词来形容他。 为什么说他混蛋呢,计萌的第二次高潮就差最后那么几下,可荀音就像是算准了一样不给她,用情欲折磨她。 直到计萌头晕的厉害,才结束。严格来讲他结束了,计萌整个人都是飘飘忽忽的状态,忍着,全程忍着。他没有同意她叫出来。 “把钥匙留给你,你再睡会。”说这话的时候,荀音已经洗澡出来,在擦着头发了。 计萌强迫自己不要睡着,半睡半醒的,“不用,我需要回家,伏禾昨儿看了一晚的场子,得问问情况。” 荀音把手机递给她,正是他和伏禾的聊天记录。“放心,有他在,没事。” “真看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 荀音收回手机没理她,刚要走。被计萌叫住。 “荀音,您还有其他的宠物吗?” 这话明显让他一愣。她半睡半醒的模样趴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的问着。 “怎么了?” 计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没什么,好歹是姐妹,有机会问候下。”话都说的不利索,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荀音没反驳,把毯子给她裹紧了,“洗个澡清醒下,再回家。” 计萌乖乖的往浴室走,这个时间应该是她下班回家睡觉。意识模糊,毯子裹得若隐若现的。浴缸里放好了热水,计萌还在感叹什么时候他这么好心了。 迈进浴缸整个人都很放松,热水让她很温暖,不再疲惫。 “今天我两台半手术,会很晚。” “知道了,需要我就打电话。”计萌意识还在,就是不知道对方回了没有。 荀音还一直在收拾,准备把车库的钥匙留给她。正在卸钥匙,突然想起来,计萌洗的时间有点长,抬头看了看过去了一个小时,敲了敲门,也没反应。反复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一把拉开浴室的门,计萌趴在浴缸边缘睡着了。这么冷也能睡着? “计萌,计萌?”荀音站在浴缸边叫了几声,才下手摇晃了几下。 水里的人突然惊醒,看到荀音又变成了虚惊一场。“我……睡着了,对不起。”揉着眼睛,显然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车库的钥匙给你,先去睡,睡醒了再回家。”荀音把人从水里捞起来,毯子裹好,对方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由着他的动作,睡得浅到睡得深,很难受。 计萌安静的睡颜在他眼里像春药,长长的睫毛,本就姣好的容颜。刚放下她准备走,突然的阻力,睡着了的她还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接过她的手,摊开手心,伤口,淤青,都是指甲掐的痕迹。 看到这些的一瞬间,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心却突然抽了一下,拿上钥匙出门上班。 要说计萌丢掉的尊严,他荀音也差不多,当你丢掉这件东西,这辈子就再也捡不起来。 再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计萌迷迷糊糊的记得荀音的模样,得吃药,好像他留了什么。转头看到钥匙才想起来是车库钥匙。 计萌顺利的回了家,楼下的车让她一惊。伏禾? 她没有继续走,站在伏禾的车侧,等待这位大老板说什么。 “早。” “嗯,早。”计萌抬手看了下时间,昧着良心回了这句问候。 伏禾趴在驾驶位的车窗上,手里还夹着烟,笑里透着轻蔑,“出短差了?” 计萌没说话,只回敬一个同样的笑。 伏禾嘴里的白烟倾泄而出,“说真的,跟他解约吧,跟我。季枫不敢惹我,她敢惹荀音。” “我要是跟你,得非死不可。你不这么认为吗?”计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盒。 “怎讲?” “光是你掐我,几回?”计萌要是控诉他,说上叁天叁夜都不过为过。 伏禾把烟掐了,“行吧,看来你也不在乎,以后想通了,随时找我。” 计萌看着他的车离开才上了楼。 伏禾来就为这件事?计萌想了想,大概是鬼迷了心窍。有钱拿,脸算什么? 计萌照了照镜子,身上的痕迹要是不遮一遮,绝对会被人看出来,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放弃自己脸。 荀音刚下了一台手术,看着时间,突然想问问计萌吃饭没有,可她那种人绝对不亏待自己。用不着别人惦记。 两个人的相遇就很不合适,身份,地位,权力,人脉都不对等,何必再留下更多的牵连?现在却有一个原因把他们拴在了一起,包养。 计萌想要问问荀音,会不会来店里跟何然他们喝酒,可想了想,他们都没有约好,自己又算什么?中午就听说,店里的拍卖卡座又拍出了新高,时唯特别高兴,吵着要跟计萌喝酒。 计萌只能答应时唯,下午就去了店里,还没营业,很清静,时唯给她亲自调了一杯酒。 “姐,我跟你说,这是我新研制的酒。”时唯站在吧台里,兴致很高。 计萌接过酒喝了一大口,喝的很猛。“挺不错。” “姐,你怎么……不高兴?” “没有。”计萌指着那瓶马蒂尼。“直接加冰给我喝。” “好的,姐。”时唯转身拿酒。“有句话我想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计萌虽然顿了一下,但还是喝完了酒杯里那酸酸甜甜的鸡尾酒,都是骗女孩的酒,没意思。“你说吧。” “荀音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唯正在切冰,有些费力,但问题很清晰。 计萌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也很简单,就叁个字,但不知道让他看清自己会不会带来不幸的后果。 时唯就像是看透了她的顾虑,“姐,你就直说吧,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计萌看着他把冰块放到杯子里,动作十分流畅,没有一点卡顿,“被包养。” 至于谁被谁包养,自然不言而喻,时唯的冰凿差点扎到自己手上,他不相信明明靠努力就能赚钱的她,竟然出卖自己,哪怕早就没有灵魂了。“姐……你这是何苦?” 计萌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时唯,我现在就是把我能换成钱的资本都换成了钱,只有钱才是我的安全感。” “我理解。”时唯叹了口气,仿佛在意料中,但也在意料之外。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计萌刚想开口,如今把这话说给时唯,对方怎么看自己,绝不是单单‘我理解’叁个字。 “注意安全,别把自己赔进去了。” 时唯的话淡淡的,却充满了无奈,是嘱咐又像是担心她。 计萌的眼眶一酸。“谢谢。”索性多喝了几杯酒,似乎想要麻痹自己,酒很烈,她自己点酒,都是些烈酒。 时唯也知道她已经把自己逼疯了,能把脸和身体都出卖了的人,厉害。时唯做不到。 何然是个特例,没开店的时候也能进,这是计萌给开的特权。 “老板,我要开D11。”何然大摇大摆的一个人来了,倒是还挺奇怪。 “先别着急,陪我喝几杯吧。” “好。”何然很自然的坐在吧台,接过时唯稀释的烈酒。“老板,我替季枫给你道个歉哈,那天……”何然还没说完,计萌摆手打断了他。 “没事,这句话我得对季枫说,只不过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计萌把酒杯推过去,又续了一杯,时唯都不愿意给她倒了。 何然端起来就喝了几口,不说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跟荀音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飘忽不定,季枫倒是很寻常的那种爱恨情仇的女子。 “对了,你怎么不开D12了?” “嗯,今天荀音可能来,换个地方,他挺忌讳季枫的,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们不敢提。”何然很自然的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 既然很忌讳,自己提那么多次,岂不是要被弄死了?计萌摇了摇头。 计萌把酒杯推了回去,晃了晃手机。“你们先喝,我有点事。先走了。时唯,给他们开D11,以后何然的单你负责。” 时唯点头,又给何然续了一杯。 计萌并不是真的有事,只是想去那条长街上看看。看看她走过的路,25年来走过的路。喝酒以后吹着风,很舒服,没那么醉。可手机响起来的那刻,她知道自己真的有事了。 就那么呆呆地听着对方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核心思想就是让她去医院找他。打车吧,谁叫自己喝了那么多。 晚上八点多了,按理说白班的话,他应该下班了,虽然她现在还清醒,有些头晕,但还是知道去9楼找他。其实别人只知道两人是男女朋友,但是她自己不这么认为,两个人是交易状态,自然而然的就不太敢把自己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躲躲藏藏的。 询问了护士站的人,才知道他还在手术上,还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计萌想骂他,这孙子就是成心,非得这么早。只好在一边等他,一手支着头坐在等待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明明一片嘈杂,她也睡得稀里糊涂。 “荀医生,休息区有人等您。”一个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跟皱着眉刚下手术的荀医生汇报。 荀音只是点点头。连衣服都没换,就寻找着计萌,看见她戳着椅背睡着了,抬眼看了时间,现在是晚上9点,感觉她的生物钟是乱的。还是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唤了几声。 “荀音。”她的声音感觉像是绕了好远,有气无力的。 “我去换衣服,然后一起走。” 一起走,是指回他家吧? 他的话总能让计萌无时无刻不在自嘲。 —— P.S:荀音越来越依赖计萌了。 计萌拼命把自己往出摘…… 11当着季枫的面操计萌 “我才不是你女朋友。”计萌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了荀音转身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昏昏沉沉的又晕过去了。 “计萌,回家了。” 计萌再次费力的睁开双眼,头晕,但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勉强站起来,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走,一步一步的,跟上不难。 “哇,你们看,荀医生对女朋友好有耐心啊。原来,只是对我们不友好。” “是呀,哎。荀医生哪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办公室里就是八卦多,早就习以为常。 荀音看她晃晃荡荡的,俯身低头靠近她脸侧,淡淡的酒味。果然是喝多了,但可以肯定她没开车,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一抹微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计萌只想稳住自己,走直线,一直觉得自己走的很直很棒!距离保持的也十分合适。 “好了,把手给我。”荀音拉过她的手,往怀里一带,一把抱起来,“搂住了,走的歪七扭八的。” 只有抱起那一刻,她确实用力抱紧,但随后又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还嘟哝着什么,像是梦话,又像是醉话。 荀音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抱着计萌径直的下了地库,解锁。放下她,好说歹说把她塞进了后座,上次是她把荀音塞进后座。 计萌一路上睡得安稳,也多亏了荀音开车稳。让她慢慢的解了酒,免得喝解酒药。 最近酒量也不是很好了,才喝多少就醉了? “荀音,是不是到家了?”计萌的酒没完全醒,脸还有点红,说话声音也软糯了很多。“是不是呀,荀音。”他的名字还特意被拉长了音拍,十分俏皮可爱。 “是。”荀音看着她的小脸,笑了下,下了车也上来后座,扶起来。“你平时也这么勾引别人吗?” 她也许喝醉过很多次,曾经也许有很多人都被她的美貌和可爱所吸引。想起来心里有些别扭,只属于他一个人那才最好。 把她关在家里,不接触外界才好! 计萌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滚烫的气息毫无节奏的落在他的颈窝儿里。“我…没…勾引过别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第一次都给你了,我只跟过你一个人……不要……冤枉我。”说着她的手就掐了荀音的胳膊,没轻没重的。“伏禾前两天要我跟你解约,让我跟他,我都拒绝了。”她嘟着嘴躺在他怀里蹭,像是邀功请赏一样的语气。 荀音静静的听着她说,算是知道了她萌在哪点,喝了酒自然很萌。 你知道吗?我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 荀音把她抱紧,随后掏出了手机。伏禾那个混蛋也得先处理了,敢打计萌的主意。 计萌不自觉地又蹭了蹭,荀音被迫停下按手机的动作。 “别乱动,蹭来蹭去的。”荀音让她歪在自己的腿上,躺好。继续跟伏禾聊着什么。 计萌越来越得寸进尺,“荀音,是我还是你去搞定季枫?” 没有回答,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荀音把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贴上她的唇,唇瓣一开一合的说着,“别想她了,专心。” 他找到计萌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的拨开。轻车熟路的找到她最怕别人碰的地方,轻轻地描绘着她脊梁的走向,手指轻轻点了点腰窝,她就软的瘫在他肩膀上,双手捂着嘴,不肯出声,但浑身一抽一抽的。衬衫半褪,她主动给荀音解开领带,衬衫,手抖的比平时还要严重,看着她这样,荀音也故意逗她,手指先伸进她的小穴,拨弄着她的敏感点,计萌浑身一颤立马咬着他的肩膀。 “酒醒了吗?”荀音停住所有动作,虽然她现在的样子那么撩人,淫乱。 “没…唔。”她来不及多说什么,身下的那两根手指抽了出去,空虚感侵蚀了她的理智。“荀音,我……我…难受。” 荀音挑了挑眉,“怎么难受?” 没有回答,换来的是计萌的拍打,计萌的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胸膛。可脊背从腰线到脖颈像是通了电一样,浑身颤抖。“荀音,我想要。”甜腻的声音跟往日完全不一样,多了一份撒娇的语气。 荀音倒是没动,捧着她的脸,就那么看着她,敛起眉眼。愣了几秒,随后抱起她,往怀里带了一下,扶好,坐下。 计萌皱着眉,没适应,“您轻点。” 越难受越折磨,越要轻点,他就越重重的插进去。害的计萌咬着牙但没哭,一下一下撞的她叫出声,一声比一声脆亮。还是掉了眼泪,她什么都能忍,只是快死过去一样的快感承受不住。呼吸越来越急,像是要把荀音搂紧到不能再紧了,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疯狂。她意乱情迷中寻找他的双唇,想要狠狠地亲吻,吮吸他的舌头,她知道自己疯了,什么时候淫乱到这个地步了? “荀音,荀音。”她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让我亲你。” 她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荀音倒是很有兴趣的观察她这副模样,每次都折腾她到昏死的边缘才罢休。“为什么喝了这么多?” “时唯…何然。”计萌只说了两个人名,神智混乱让她根本说不出连贯的句子。 荀音掰过她的脸,叹了口气,狠狠地回吻她,搂紧她的腰,结束了这场牵强的混乱。计萌还有些意识,整理好衣服靠在荀音的肩膀上。 “何然找你做什么?” “喝酒。”计萌其实也不知道何然找她因为什么。 荀音开门下车。计萌也跟着下了车,可她下车那一刻,腿软的摔在了地上,膝盖磕疼了,能忍着,但就那一下都要疼哭了,旧伤又要加重。 计萌腿疼腿也软,试了几次站起来都没成功。 荀音绕过车,本想从后备箱拿点东西,可余光瞟到了她,赶紧伸手拎起她。“腿又疼了?” 她摇头不说话,不过确实腿疼,可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他?!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一开始的计萌确实有些泼辣,但自从拿了荀音的钱和卡,就收敛了很多,从来都是顺从,不再计较一些不公平或者他的恶趣味。 荀音锁好车,抱起她。从车库进家门的距离,愣是让她觉得煎熬。一句话都没有。 门打开了,荀音本想放下她,却一抬眼看到了季枫。 “放我下来。”计萌一边挣扎着要下来,一边脑袋往他怀里钻,她也矛盾了,还是没能完全不要脸。 荀音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搂的更紧了,“什么事?” “荀音哥哥,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爱她?”季枫开门见山,她不敢相信,那么爱她的荀音,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计萌好不容易挣脱开了,反手就要离开,“季枫,你们俩聊,我……” “别多嘴。”荀音的语气很差,一巴掌拍她后背了。 计萌看他有些生气,后背的疼痛也没敢吱声。 “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信,我就亲眼让你看看。”荀音拉过计萌,眼睛从来没离开过呆呆地季枫。 季枫一时间没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等到他的手拨开计萌的扣子,两个呆傻的女人才都恍然大悟,计萌赶紧抓住他手,“她还小,你疯了!?” “你个贱货,不要假好心!给我跪下!”季枫捂着心口,从来没有这么口不择言。 计萌赶紧跪下,如果这样能平息这场修罗场,她愿意把地跪穿。 “谁让你跪的?”荀音的话很冷。 “赚的就是这份钱。”计萌理直气壮,但声音没那么自信。毕竟给钱了,还得物超所值才行。 妈的,一定要避开他的魔掌。她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荀音一把拉起她,几下就脱下了她的衬衫,内衣,裙子,计萌也不敢动了,季枫都傻了。 她身上的痕迹很新鲜。不过,他无所谓,伸手覆上了她的胸,还有些红色的痕迹,雪白的皮肤下特别显眼。随便他轻轻地捏了几下,她就软在了他肩膀上。身上的手从她的脖颈上滑到双腿之间,捏了一下,这个女人在他怀里颤了一下。 还是没避开他的魔掌! 季枫双手捂住嘴,从来没见过荀音这样,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邻家大哥哥。 计萌嘴里的声音想要极力忍住,只能一口一口的喘气,拼尽全力跟他说,“季枫,还小……不行。” 她本不应该可怜季枫的。 “你这是伪善,不如痛快的伤害别人,不然两败俱伤。” 荀音在她的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语气里带着太多复杂的感情了,“季枫不小,她19就不知道睡了几个男人了。”笑容太戏谑了,恶狠狠地盯着季枫。“可你呢?25才把初夜给我。” 计萌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不想把这种话都搬到台面上来说。“混蛋。” “还有力气说话?”荀音抬起她的一条腿,十分暧昧的抚过她的腿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身下的物件儿摩擦了几下她花心流下的水,一口气桶到底,计萌差点晕过去,双腿根本用不上劲,她叫的那声极其绵软。 季枫吓得瘫坐在地上,荀音是这种人么?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她记得从第一次过后,就没怎么亲过她,每次都是速战速决,要么她主动亲吻。 可现在她脑袋里,在想什么?那根还在有节奏的抽插着,随着他的速度,一声一声的浪叫着,手掩不住的声音。两个人永远是荀音掌握主动权,只有他想结束,没有她先结束的权力。 计萌不知道他折腾了多久。 “说。” 计萌一愣,说?说什么?“给我?” “就是这句话。”荀音下一个动作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浓白的精液射了出来,射在她的小穴里,滚烫的热流。 计萌在他抽离以后,极度的空虚感,填不满,夹不住的双腿,精液顺着腿往下流。她脑子就跟灌了浆糊似的,从来没有这么羞辱过,羞耻感让她脸都烫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荀音按跪在地上,完全不顾她的腿伤,只是看着浑身颤抖的季枫,就十分得意。 “含进去。” 计萌看着那根让她差点死过去的玩意儿,还是含了进去,当着季枫的面,调教计萌。 “别咬我,舌头舔。”荀音一点都不脸红的教她怎么口,“再往里含一点。” 计萌很听话的都含进去,直到一整根,都含在嘴里,戳到了喉咙干呕,可荀音不给她机会,抱着她的头,前后移动,完全不管她嘴里流下来的液体,滴在地上,胸上,一片淫糜的景象,被迫给人口一点都不好受。突然把她拉开,捂住她的嘴,“往下咽。” 计萌还是很听话的往下咽,可她还是觉得平时那样还能接受。他还没有结束,又被按在那根面前,含进去,比刚才更激烈,嘴都酸了,对方在她一次深喉的时候射了,浓白的液体顺着她嘴角流下来,她的样子十分诱惑和淫乱,还带着几分可怜的模样。被迫往下咽,剧烈的咳嗽让她呛出了眼泪。 “季枫,看明白了吗?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如果你能接受她这样,也行。” 荀音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又恢复了一副斯文高冷的样子。 季枫虽然经历过几个男人,但都没有像荀音这样强势甚至是强迫的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温柔的。她疯狂的摇头,“不,你不是荀音。”狼狈起身疯了一样的跑开,心脏很难受。 荀音看着计萌瘫蜷坐在地毯上,尽可能的抱着自己,似乎遮挡着那些羞耻的痕迹,身上的吻痕,液体的痕迹,他很自责。 如果是大家熟知的高冷禁欲学霸荀医生,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吧?也不是这个风格。 可计萌这种傲娇的酒吧老板,竟然因为钱在当别人的床伴,更让人难以置信吧? 计萌拎着衣服根本没有力气穿,站在原地,左腿的伤让她又摔回地面,声音有些沙哑,“荀音,我可以走了吗?” 荀音看她这狼狈样,忽然心里揪了一下。“洗个澡再走。” 计萌想要快点逃离这个空间,全是他的味道,甜腥味,咸腻腻的味道,想起来就想吐,他疯了,真的疯了。果然不是好东西,自己应该早点认清的。但招惹他,确实是自己主动的。“你满意了?跟她算是说明白了?” 荀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唇瓣一开一合,并不打算回答她。 什么叫衣冠禽兽,这就是。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赶紧洗掉这一晚的痕迹,最好连这段记忆都洗干净了才好。 荀音也不知道说没说明白,无疑是拿着计萌当挡箭牌。 她一瘸一拐的往浴室走,总觉得下一秒就散架了。 有一个害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今天当着季枫的面操她,她却那么顺从,好像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不管怎么样,季枫大概率短期内不会来找事了。 季枫不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了,荀家不会同意他彻底断绝了季家的关系的。 生在这世上,太多身不由己。 而现在,计萌就在他的面前,这个决定还是可以做的。 12最后还是进了医院 计萌刚整理好自己,晃了晃脑袋,接了电话。 伏禾也没有打算跟她说太多。 “伏禾,什么时候港口的生意跟我有关?”计萌正纳闷儿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按个港口地处偏僻,又没什么监控,倒是个不错的犯罪场所。 “那个港口跟我没关系,边境那帮人最近安分的很,难不成碍着您什么事了?” 荀音听着这边的声音,懒洋洋的站起来,除了开酒吧,还染指什么生意吗? 计萌只是随口嗯了几声,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了靠在墙上的荀音,忘了避开。 “换个药吃。” 计萌叹了口气收好手机,“我现在打针,要不然早就中奖了。”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无视他,想要走开。 荀音一把拽过她的手腕,狠狠攥紧,似乎要捏碎一般。 计萌也不喊疼,咬着嘴唇没理他。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谁也不说话。 “滚吧。”荀音先开了口,本来心情很好。 计萌也没停留,表情严肃的拿着手机就出了门,滚,她可最会了。 她哪有什么权力讲条件,要是真的有了荀音的孩子,不知道他会怎么折腾她呢。看着他好像很斯文,内心变态着呢。 只剩荀音,听见门关上的那刻,他长出一口气,本想跟她道个歉,但一想她的反常态度就想打她。打人是会上瘾的,打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至于计萌还得去趟港口,伏禾那个电话要是置之不理,肯定完蛋。他经常犯神经病,还得管,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奇葩关系。 计萌是把谈判好手,但是不感兴趣的东西不谈,伏禾总说她不按常理出牌。 自从荀音给了钱,计萌再面对荀音态度就很奇怪,顺从没脾气,连挨打都受着。荀音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可试探不出来,挨打,羞辱都行。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关注那些做什么? 计萌打车到了港口,也没用多久,下车后就看到伏禾在等她。 “荀音的香水味。” 伏禾说了一句让她没头脑的话。 “我就不能喷这个香水了?”计萌看着他那抹笑,叹了口气,其实是想打他。 伏禾笑了笑“你要买的到也行。” 计萌表情一僵,把手机收好岔开话题,问他今天港口的事。 要不怎么说计萌是把谈判好手呢,跟对方直接争取到了对伏禾最大的利益。 也不接受什么伏禾的道谢,少欺负她几次就好了。“先跟你说啊,季枫那事我不是故意的,是荀音的主意,别找我。” “我不会找你的,找也是荀音。他一个男人不解决,总是依赖别人去解决,没点担当。” “我是不理解你们那点纠葛,既然说好了,我走了。”计萌摆了摆手,谢绝了伏禾安排的司机,这种用着她给点糖的行为让她觉得恶心。 看着计萌离开的背影,伏禾的烟抽了一半,“这丫头喝了多少?” 至于他们叁个的爱恨情仇计萌一点也不想了解,她也嫌这几个人关系恶心。 荀音上手术下手术,都习以为常,后面跟着一大堆人,拿着本子问问题的。依然让他觉得不耐烦,还是那句话,没有自己思考的过程。 “你们好好看下今天的录像,之后再问。”荀音这句话一出,没人敢再问。 只要空闲时间里,他满脑子都是计萌,索性用各种会诊,手术填满。不觉得自己的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 “荀医生,今天您一直状态这么好?已经17个小时了。”值班护士已经交接完很久了,看着荀音根本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荀音抬头看了时钟,确实该下班了。 拿着手机从办公室出来,翻了翻,10分钟前计萌打过电话。往常只有他找计萌,基本没有计萌找他的时候。凭着这点疑惑回了电话,也不接,回了几遍都不接。 刚下地库,急诊的医生打来电话。 “荀医生,计萌小姐是您朋友吧?” “对。”答的很亏心。 “她在急诊。”医生给他交代了一下目前的疑惑,还有要做的检查。 他差点没稳住,定了定神,按理说急症见了不少了,发生在自己人身上,跟以往的情况完全不同。 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吗? 荀音刚踏进了急诊的门,就开始寻找她的身影。 “荀音,这儿。”正是刚才打电话的医生搀扶着计萌等待着荀音。 荀音接过计萌道了谢,快速翻看着病历和检查单。 “荀音,我好疼。”计萌根本顾不上他会不会管自己,只想要依靠他。 “忍住,打完止痛这些检查都不能做。”荀音的声音不大。 但抓着他袖口的那只手落了下来,很绝望一样。一瞬间他又心疼了下。 这么看来,妇科检查居多。如果真的是黄体破裂,得立马手术。 计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什么手段能结束这种持续的疼痛就好。看着荀音去交钱的背影,忽然发现曾经信誓旦旦的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念头瞬间土崩瓦解。 她似乎还有意识,绞痛让她几乎接近要休克的状态,很熟悉的感觉,害怕和黑暗弥漫着。 再醒来,是在荀音的怀里,头一次这么单纯的抱着她。 “好疼。” “再忍下。”荀音抱着她直接进了检查室。 “家属不能进来。”检查的医生习惯性的嘱咐了一句,看着是荀音,也就闭了嘴。 一直疼,疼得她不断的掉眼泪,她又不喜欢喊出来,指甲掐着手心想要缓解一下。 荀音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她攥住。发现她根本攥不住了,没力气。 计萌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也不喊疼。 荀音一直和医生沟通什么,很镇静。 而计萌实在撑不住了,疼的几乎要晕过去了,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计萌,计萌!” 耳边是荀音的声音,要快点醒过来。“荀……音。” “再忍忍,检查做完就好了。”荀音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倒是比平时温柔了好几倍。 计萌的手根本抓不住他。 荀音带着她去各个检查室,始终皱着眉。她疼的时候攥紧手掌,手心一片青紫印子。 疼极了也不出声,撑不住的时候就倒下了,她根本控制不了。 “抓着我的手。”荀音还是递过自己的手。 医生和荀音一直在沟通什么,计萌听不到,听力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现在生死真的掌握在荀音手里了。 “荀音,我到底怎么了?” 荀音拿着检查结果,嘴唇动了一下,随后才开口,“去手术室,我陪你。” 计萌偏过头,不再说话,他的眼神好像很深情,算了,不去分辨了。 荀音拿着检查单,一直跟医生在讲什么,签字。 被推进手术室的计萌看着即将止步的荀音,艰难的瞟了一眼,太复杂,感情很复杂。 平时都是自己进手术室,还没有在外面等过,似乎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了。 荀音终于理解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来,计萌可能会没命,如果计萌没了,不对,不会的,有自己在,计萌就不会没的,一定会平安的被自己抓在身边,谁都不能拿走。 谁要是敢抢走计萌,荀音一定会露出本来的面目。想到这,随着门开了的声音,脑袋里一根神经像是绷断了。 再次被推出来的计萌,是昏睡的状态。虽然医生跟他说了,没事了,但这颗心还是没放下。 荀音拿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拨给谁,何然?伏禾?唯独没有时唯的电话。还是拨了一串不喜欢的号码。 没过多久,时唯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着计萌一直睡着的样子,很心疼,但看荀音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把你号码给我一下。” 时唯早不是以前那嬉皮笑脸的态度,神情有些严肃的给了他手机号,也好,不用跟伏禾有接触,再好不过。 “荀医生,我问个问题。”时唯并没有直接问出来,话到嘴边有些不敢问。 “问。”荀音才从那些单子里抬起头。 “是不是因为你?” 荀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疑了3秒,“她醒来后,问下。” 时唯本来有些皱眉,但又叹了口气,眉头松了一下又皱了起来,“算了,我只希望她别把自己赔进去就行。只要她愿意活着。” 荀音手上的动作一僵,“曾经有什么让她自杀的理由吗?” “她……早就不想活了。”时唯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她明明可以最先联系我的。” “我倒是不知道她竟然不想活了。” 时唯突然看向他,这个男人的出现说不清好坏,尽量往好处想吧。想劝她,可又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凭什么相劝? “我姐平时挺正常的,大大咧咧的。” “我害怕姐就这么的消失了,姐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时唯一直攥着她的手,自言自语。 荀音靠着墙,一句话没说。上次信誓旦旦的说保护她,没做到,这次呢? “你怎么样她我不管,但你得留她一命。”时唯还是把压在心底的话跟他讲了,“不管她要不要活下去。” 荀音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时唯,少了不正经,多了一份严肃。 “不是请求,是警告。” 荀音本来不想搭话,就让他自言自语,“你确认警告有效?” “那你介不介意和伏老哥对着干?”时唯站起身,看着他那张可恶的脸,对他只有厌恶。 伏禾和计萌,时唯和伏禾,伏禾和荀音。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决。但荀音和计萌却能作为突破口。 “放心吧,我不会要了她的命。”要了计萌的命,就等于要了荀音的命,虽然他还说不出来这感觉。 “荀音。”计萌的手抬了下,脱口而出的姓名却不是时唯。 时唯抢先一把握住计萌的手,“姐,我在,感觉怎么样?” “不疼了。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你要死了我怎么办?”时唯的话毫不客气,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有气无力的小可怜。” “我……脑袋还不太好用。”计萌想要坐起来,要去够荀音手里的病历。 正好主治大夫进来,稍微检查了下,嘱咐了一些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医生,我得了黄体破裂?”计萌一脸疑惑。 “是的,很危险的病症,一定要及时就医。” 计萌点点头,不再说话。 医生给她讲了很多注意事项,还分析了引发的原因。 荀音看着她醒来的状态还好,继续和医生沟通着什么,把时唯留给她,跟着医生出去了,没再打扰他们两个。 “姐,医生说你可得注意身体了,至少两个月内要不停的吃药复查了。赶紧养好,回来看店。”时唯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明里暗里都在提示她远离荀音,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他。 计萌没再说话,只是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时唯的话。护士正好进来换药,时唯很担心,恨不得计萌疼一下,他的心也就跟着揪一下。 荀音再次推门进来,护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针头掉了。 “荀医生……”护士站在原地不敢动,很怕他骂自己,荀音是他们院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荀音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麻烦你再去换一个新的吧。” 护士赶紧出去重新准备,蹑手蹑脚的,眼圈都红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忍住没哭,这要是哭了,恐怕会被荀音骂。 “小宁,你这是怎么了。”护士站的一个年长的护士问她,这一看就是受欺负了,“是不是受家属气了?” “家属?”小宁更难受了,荀音是家属?不对呀! 年长的护士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安慰她,“哎呀,别哭了,咱们这都这样,经常有不懂事的家属,忍忍就过去了。” 小宁只好点点头,“谢谢姐,不说了,我去取药了。” “这年头,护士可真的太难了。”长叹一口气,苦了小宁了。 荀音看着护士又带了新的针头过来,攥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小宁一脸茫然,眼神追着荀音,他这是? “疼不疼?”荀音一边扎下去,一边问她。 计萌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有点尴尬,她看出来了那个护士的眼神。“疼,你让护士姐姐来吧,我不信您的手艺。” 小宁听到这句话,赶紧上前,“荀医生,我来吧,剩下的也不多了。” 荀音只好咬着牙让出位置。 明显小宁的手艺不行,计萌皱了皱眉,强忍着没吭声。荀音看出来了,差点儿就发火了。 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有的家属那么暴躁,虽然知道是不对的,但第一反应就是发火。 小宁给她换好药,往出走,荀音跟了出去,嘱咐了几句刚才的问题,怎么做才不会让计萌那么难受,语气倒是很平和,鲜少有人见过荀音这么平和的讨论着专业问题。 这下小宁也不哭了,推着小车开心的走了,还有点羞涩。 时唯看着荀音困得都要支撑不住了,支着脑袋都能睡着的那种。“我守着姐就行,你先回家休息吧。应该上了很久的班了吧?” “有问题打电话给我。”荀音确实很累,起身上电梯,往车库走去。 荀音向来不喜欢在办公室睡,还是喜欢待在车上。 手机上有计萌发来的消息,折腾了一夜,真的累了。 【“医生说我1个月要反复吃药复查,所以您可以先找别人,我要请长假。”】 荀音竟然第一反应笑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钱照付,1个月以后补回来也不亏。但他只回了两个字【“可以。”】 13再次催她解约,她又有什么资格 计萌出了院,正好赶上次月月初,钱却按时到账。 她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想问为什么,但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矛盾的心情很难表达清楚。 他知道自己请假的事,那还给钱做什么? 计萌在家里躺着,浑身无力,听见门开了,只可能是荀音,就是他把家里的密码和指纹都改了。 “荀音?您来干嘛?” 看着荀音像刚下班,眉宇间透露着疲惫,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我就不能来看你?” “可以。”计萌妥协了,语气里满是不情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八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吃饭了吗?我正要做饭。” “没吃。”荀音靠在沙发背上,有气无力的像是泄了气似的。 计萌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菜量多加了一倍,多一个人的分量也没多少。她正在认认真真的清洗着胡萝卜,削皮。注意力全在切菜上,没听见浴室里稀里哗啦的声音。 等她回过神来,荀音擦着头发穿着宽松的睡衣倚在厨房对面的墙壁上,她家是个开放式厨房。 计萌眉头一皱,这人是单纯来吃饭的吗? 不过,宽松的睡衣也能让他穿出高定礼服的感觉,白瞎了这副好身材。她看着荀音额前的头发出了神,几秒后赶紧强迫自己回神。 计萌拿起平底锅,放在锅架上。“我可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现在是病人。” “病人也是人。” 荀音怎么就这句念念不忘了,记性好的让人烦躁。 “您没发烧吧?” 荀音笑了笑,仿佛不再疲惫,“开玩笑的。” 计萌没好气的开始做饭,也不管他吃不吃辣椒,吃不吃醋,抓住自己喜欢吃的调味料就往里放。没用多久,就端上来叁个菜,米饭的量也只能两个人分着吃了。 荀音好奇每个人就半碗饭,有些纳闷儿,“我是没给够你钱吗?” 计萌伸手就把他面前的饭碗拿过来,把自己那半份米饭给他扣在碗里,“吃吧。” 荀音动了筷子,计萌就着空碗只吃菜。 “你……没钱吃饭了?” 计萌停住了筷子,双手掐腰,“我一个人住,您也没提前打招呼要来,我就做了我一人份的饭量。” 荀音没说话,就把碗里的饭要拨给她,被计萌制止了。 计萌把胡萝卜丝塞进嘴里,无奈道,“我不吃了,都是碳水,我减肥。” “你们女孩减肥啊,对自己都太狠了,你没想过你身体开心吗?不吃碳水会脱发,会发脾气的。”荀音自顾自的笑,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还挺甜的,“你现在就在发脾气。” 计萌被气得一句话都不说。 “吃点吧,一会儿还得吃药吧?” “吃饭吧,堵上嘴。”计萌真的不想听他唠叨了,嘴碎。 荀音帮她把碗都洗完,放好,这种时刻才会让他有了温暖和安定的感觉。能够安定下来,跟她吗?荀音赶紧把这种念头打消,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可不想再陷进去爱一个人。 屡屡的犯这种毛病,想把她收进户口本。 计萌把医生吩咐的药都吃完,又接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被荀音一把拽到怀里,淡淡的吻。 荀音张嘴伸出舌尖,就是要汲取她嘴里的水,像是甘露一样的甜,明明只是水而已。 计萌一直捶打他的肩头,都说了,理由都白说了吧。“荀……音……我都说了……” “唔……”计萌根本没有办法说话,但他也很规矩,只是亲吻她。 “话多。”荀音只是抱着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让我抱会儿。” 计萌也没拒绝,靠在他身上,但这个人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很容易擦枪走火。就这么窝在荀音怀里,很别扭。好像很少这么单纯的抱着。 “那个……我……” 荀音抱起她撇在床上,还耐心地扯了一床被子,“睡吧,很晚了。”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荀音没答。 就算他默认吧。 对方没否认,计萌奓着胆子开口,“您是为什么要养我呢?” 荀音睁开眼,“因为你漂亮。” 我,好像爱上你了。计萌没说出口,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句。 对方像是什么都看穿了一样,“别爱上我,你会后悔。” “谁会爱上金主啊。”心思被戳中,她也就翻了个身,不想被他看出自己一丝异样。 明明他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对荀音的感情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一个月,两个人你不说我不问的,太奇怪了。 难道?自己贱得慌?爱上他? 荀音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这也是计萌最期待的。 半夜,她睡不着,拎了一条毯子披着,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坐下。柔和又冷淡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显得那么苍白和柔软。 “怎么没睡?” 计萌被吓了一跳,也回过了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正经理由解释。 “您怎么也没睡?” “我本来想看看你,去了你房间,发现你不在。” 看我?计萌就差嘴上使劲儿反驳他了。 荀音也坐下来,看了半天,“你在看什么?” 她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计萌随手把自己的毯子分给他一半,反正也够用。 “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荀音看着远处,“反正你怎么也得问,潜意识里我必须说可以。” 计萌一愣,自己还有这本事?不每次都是他不介意的情况下才问的吗? “我是想问,您和季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有拿我当挡箭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管。至于拿你当挡箭牌,对不起。” 计萌听到了道歉,愣住了,他还会道歉? 荀音又开口,“她以前是我女朋友,我们俩相差10岁,大家都说般配,相貌,出身,家庭背景都对等,但她好像并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大家都惯着她,把她当公主,所以有些任性。” 计萌明白了,迄今为止她的疑问暂时都解释的通了。这小姑娘公主病也不是没来由的。 “那……你们……” 荀音笑了笑,很好奇她为什么不往下说了,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我们怎么了?” “没……当然没什么,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计萌白了一眼,低下头。 荀音按了下她的脑袋,“你只需要随时满足我的要求,拿钱就够了。” 计萌没说话,低着头抢过毯子,推开他,嫌弃道,“行了,您赶紧睡吧,说的那么直白。”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就像他曾经的爱情那样美吧?但也没能走到最后。说白了,现在他就是想找个完全不般配的人?报复过去?报复完了以后就扔掉自己。这就是结局吧? 计萌脑袋一团浆糊,怎么说以他的条件谁不行,随便找个合适的姑娘都会幸福美满吧? 看来啊,只能离他远点吧。 “唔。”计萌的心脏都在突突的跳,他就这么亲了上来?温柔,比每次都要柔软,仔细的蹭着她果冻一样的唇,安抚着她的不安和紊乱的呼吸。 “别怕,我不碰你。”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他的声音低哑,色气的语调,滚烫的呼吸,别骗傻子了。 她不敢动,浑身颤抖,任由他这个缠绵又色气的深吻。 “你做……”计萌还没说完,荀音就离开了她,催促她早点睡。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计萌还愣在原地。 一夜无梦,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她承认,不管这个男人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从第一眼起,她喜欢这个男人,还不是斯德哥尔摩吗?可真的很喜欢,所以才承受了那么多吧? 早上起来,已经8点了,荀音还睡着。 她重新确认了下时间,放假了?“荀音!要迟到了啊?” “我今天休息。” 早说啊,害她这么担心,关上门没再管。 计萌做了早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门开了,来的人是伏禾,也不奇怪,伏禾也知道她家的密码,这都不重要。 这人一进来就往沙发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又点了根烟,“你吃,我看着你吃。” 现在不仅荀音是个精神病,他伏禾也不正常,家里多了两个精神病确实比较让人害怕。 “你来干嘛?” “替人给你还钱啊,5万。”伏禾把银行卡给她放在茶几上。 计萌站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我以为拿不到了。” “小丫头,这么快就金屋藏娇了?” “哪是金屋,哪来的娇?”计萌持续装傻,她知道伏禾一进门就看到了玄关的鞋子。 伏禾笑了下,把烟摁灭,绕过沙发走到她面前。“解约吧,跟我。” 计萌尴尬的摇头。 伏禾解开她的衬衫,伸手抚摸着,指尖描绘着她的胸型,观察着她难捱的模样,双指又在那一点上使了点劲拉扯了一下,看她又慌张又害怕捂着嘴的样子就得意的不得了。 甚至她眼窝儿都溢出了眼泪。 “接受我就那么难吗?” “跟你我得连命都没了。” “你以为跟他不是吗?”伏禾手上的劲重了些,看着她吃痛的表情,那叫一个爽。 计萌真的想不出这个老流氓的意图,只能乖乖的忍着。“你放开我!” “我没拦着你啊?” 这话也就他能说出口,大言不惭。 正当她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背后的声音,“伏禾你有点过于不要脸了,抢人都抢到眼皮底下了?” 荀音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吃早饭。 伏禾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转过身,“那你看看?” 荀音抬眼,眉心紧皱,计萌的胸前有红色的痕迹,上衣半褪。他一把拉回计萌,藏在身后,给她穿好衣服。上去就是一拳,伏禾并不意外,躲开了,嬉皮笑脸。 “她怎么就不能跟我?你那一纸合约很厉害吗?” “要你管?” 伏禾叹了口气,毫无愧疚地坐了下来,“我也想看看她在我身下动情的模样,高潮时的骚浪劲儿,还有她浑身都是我打的标记。” 越说越离谱!计萌脸都涨红了,使劲儿推着伏禾出门,语气都是乞求,“伏禾,你放过我吧!” 伏禾先是一笑,表情阴冷了下来,“只要荀音在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除非你解约。” 门锁上,她不敢转身看荀音的表情,一定乌云密布。 “他都碰你哪儿了?” “没有。”说着,计萌慌张地捂住胸前,此地无银叁百两。 “你当我瞎了?”荀音一把拽过她,力道很重,扯了她的衬衫,红色印记和抓痕再次跃入眼帘,“你就忍着让他碰你?” 计萌低着头,没有说话。 ‘啪’的一声。 计萌也没反抗,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对方的手还在颤抖,说不清楚是因为打狠了,还是因为他后悔了。 这一巴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荀音拽过她就往浴室走,把她推了进去,关上门,没好气的拿过花洒拧开到最大水流,往她身上浇。 冷水倒是把她彻底淋醒了,冷不防的温差让她哭了出来,蹲下来抱着自己哪怕安慰自己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这人就是有病! 荀音蹲了下来,她那轻薄的睡衣已经贴在身上了,那些红色痕迹再次提醒他伏禾有多得意,他要疯了! 计萌有气无力的缩在浴室的一角,抱着自己,呜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的手在她身上,想尽办法一般的揉捏。 “我真的……好疼……” 他的手立刻僵住了,她说她疼,荀音赶紧回过神,胸前的印记有些发青了……那绝对是他弄的。 她努力平复自己,但还是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手里握着我的命,我的店,我又是您的人,不光如此,我还卷进了您和小枫之间的恩怨,我现在也很乱,不知道怎么办。” 荀音把她提起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解决好。” 她拼命地摇头,“别人的伤都不算,您给我造成了多少的痕迹和伤口,您不会不记得吧?” “不是责怪,我真的真的左右为难。” “你跟伏禾到底有什么恩怨?”荀音深深地叹了口气,摘了浴巾给她裹好,他现在后悔又自责,“我屡次跟他聊这事,他就打岔要么就不回答。” 计萌咬着牙,她受够了荀音每天恨不得问她八百遍,语气自然不好,“我们在边境上认识,他只救下了我一个,剩下的没办法解释给您听。” “好,不说了。”荀音叹了口气,“你们俩一直彼此心照不宣的,好像就我是个局外人一样。” 这话不应该是对她这样交易关系的人说。她哭的更凶了,眼泪都止不住,反正不哭不闹,他就觉得心安理得。 每次她想更近一步,对方无意间拒绝。每次她决定好了收起喜欢的他的念头,这人绝对会给她很多的糖吃。 “我们是买卖的关系,您不用担心这些。” 她的话无疑是一盆冰水,就这么泼在他的头上。 “对,你说的对。”荀音起身,眼神有些涣散,“今天你得复查吧。” 计萌抬手看了下手表,还真是。“这是最后一次复查了。” 荀音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往出走,回了房间。 计萌站在门前,告诉他还有早饭,记得热一下吃,就不再说话了。 电话响了,计萌接起来,时唯只是来告诉她该进行月末盘点了,怎么的也得出现一次才好。 也是,她倒是偷得清闲了,而时唯一直苦撑着。 “好,我答应你,从医院出来就去。”挂了电话,她打开了备忘录。 “你去哪儿?” “今天店里盘点,我该过去的。” 计萌攥着手机,她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是不是发脾气还是要怎样。 “我送你。” “哦,谢谢。”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就是打东边落山。 阴晴不定的荀音可太招人讨厌了,但她也知道晴天的荀音有多温柔,难道就为了为数不多的几次晴天放弃一起吗? 14小丫头,我是你姐夫! 西郊墓园里有一块没有刻字的墓碑。 今天伏禾就是来看她。 “计月,我打算让你妹妹知道你的事情,你觉得我这么做好吗?” “我一而再,再而叁的催她跟那小子解约。” “但你妹妹喜欢上了那臭小子,你会支持她吗?” 墓碑前只留下了一束鲜花。伏禾离开了,他也知道这些问题她给不了答案。 那块墓碑不是故意不刻字,是他不知道刻什么,只要有他记挂就够了,也不需别的什么证明她来过。 伏禾下了车,不紧不慢的走进计萌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双指夹着烟,那副懒散的样,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伏禾?”计萌还是头一次中午见到伏禾往这跑,“您来有何贵干?” 他没回答,烟抽了一半,掐灭,起身走了过去,伏在她身后,拿掉了她的钢笔,左手按住她的手,这才开口说话,“我能让你知道荀音喜不喜欢你,也能让你知道一个人。” 荀音对她的感情还不显而易见么?哪有半点喜欢?“那个人是谁?” “计月。” 顿时计萌皱了皱眉,侧过身,盯着他良久没再说话。“你怎么知道她?” “很奇怪吗?”伏禾仍然是那副笑着的模样,而笑里藏刀是他的特色。 “你怎么会认识我亲生姐姐?” 计萌15岁那年,爸爸喝了酒跟她说了实话,她有个亲生姐姐跟妈妈过。 虽然这些年她跟着爸爸过得不怎么样,还算和平。而记忆里姐姐是陪着她的,在父母争吵的时候,会抱着她安慰着。只是有一天,姐姐和妈妈忽然就不见了,从小一直追问到15岁,爸爸的说辞永远是她们死了。 至于,姐姐和妈妈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小时候也没有一块完整的记忆。 有些事还是在边境发高烧的时候才勉强想起了。 伏禾早就猜到她会如此惊讶,“我还见过你家的户口本。” 计萌的脑子飞快的搜刮着相关的线索,难不成伏禾一早就盯上她了,难不成在场子里见面追着她胡说八道是故意的? 甚至,还不认识他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计划好了? 伏禾又点了根烟,火光忽明忽暗,“别怕,我没算计你。” “我怎能不害怕?”虽然她表面上平静,手里还翻着桌上的资料,但一行都没看进去。 “你姐姐人很好,温柔善良。” 计萌手里动作一顿,单脚支撑着地面,转过了椅子,“你跟她什么关系?” 面对伏禾递来的烟,她迟疑了很久,没接,伏禾又收回去了,笑了笑。 “你们俩长得很像,只不过你姐的锁骨上有块胎记。”他还指了指肩膀的位置。 计萌一愣,“你几次掀我衣服就是为了找这个?” 伏禾无奈地摇了摇头,“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她了。” 他这么温柔的笑容,还是头次见。 “那你还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情!?又脱我衣服又……”计萌越说越气,差点儿跳脚。 其实,话说到这,计萌再傻也能想得出来,“你跟我姐关系不一般,她在哪儿?” “她……死了。” “你说什么?”计萌的心像是被谁割开一样的疼,终于有了音信,却告诉她不在人世了?“你再说一遍!” “她死了。”他很平静的又重复了一边 “你别骗我!这种玩笑开不得!”计萌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冲到他面前,单膝跪到他两腿间,双手覆上他的脖子,刚要用力的时候收了手。 “你再怎么质问也好,逃避也罢,都改变不了她死了的事实。” “我怎么舍得开她的玩笑?” 伏禾顺势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理了理她的发丝,“你不是她。”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和思念。 “我有她所有剪角的身份证明,你大可以质疑。不过,我建议你现在要做的是答应我找你母亲。” 计萌的眼圈都红了,极力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声音也有些颤抖,“找她做什么?” “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没说话,很久。 伏禾的耐心不多,指腹擦过她的眼尾,擦掉了眼泪。“回答我以后再哭。” “我答应你。”计萌对那个姐姐没什么记忆,但好像童年里只有她对自己温柔过,“可能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她了吧。” “她真的很爱你,比我爱她还要多。”伏禾很认真的回答她。 她们曾经见过面?计萌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姐夫?” 不对,计萌头疼的都要炸了,脑海里闪过以往伏禾的所作所为,就跟脑海里面硬塞了个放映员一样,一遍遍的提醒她,这个男人的胡作非为。 “谢谢你的认可,我很爱你姐姐。” 她有太多话想问了,也想马上跟他理论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能发脾气的时候。 “那你怎么能这么镇定?还能笑着说出这些话,没骗我?”计萌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像是溺水刚被救上岸,那曾经的伏禾为什么那么对她? 伏禾手里的烟都抖了下,趁机抖了抖烟灰,又笑了,“谁说难受一定表现出来?” “你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护不住她?”计萌没哭,眼圈红红的,比起哭,她更想问完所有的疑问。 “因为她更爱你啊。” 计萌低下了头,没之前那么强硬了,“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是威胁我就是胡作非为?” 他眼底都是红血丝,忍着不哭,装不出的那种难过。“你自己想吧,你会想明白的。” 伏禾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很多疑问,比如找她妈妈做什么?为什么那两年对她胡作非为?她该留下他好好问清楚,但恐怕他只会让自己慢慢想。 头疼到不行,他始终不给一句确切的答案,好烦! 越烦越想哭,计萌手边就是瓶烈酒,随手倒了一杯,一口接一口,喝了小半瓶缓解自己的烦躁。 为了喘口气,计萌去了中央区,抬头瞥了一眼,今天D片区客满,估计何然他们也来了。 “姐,你怎么哭了?”时唯只要瞥一眼她的异样,再加上伏禾进出她的办公室,就知道姐又受气了。 但这次不一样,伏禾是作为伙伴而来。 “没事,我去地下巡场。”计萌有意无意的蹭了蹭鼻尖。 时唯一把拦住,严肃警告她,“姐,你定的规矩,开场以后,女员工一律不准进地下。” 计萌敲了敲脑袋,叹了口气,苦笑了两下,“瞧我这脑子,找地喝两杯。” “给你开了D15,你先去,我随后。”时唯下意识的收走了酒单,她不需要这玩意儿。 计萌点点头,有些晃神,刚那几杯喝太猛了。勉强跟熟客打招呼,努力保持微笑,但她脑袋里全是那些疑问,除了伏禾没人能告诉她答案!可伏禾偏偏不说!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D12,一推门,先是看到了何然,后看到了荀音,她往后仰了一下看了眼门号,才发现自己走错了。 “对不起啊,我走错了。”嬉皮笑脸的她依然掩饰不了刚哭过,“have fun!” 时唯正好拎着给她的酒,看见她趴在D12的门上,一把拽过她,嫌弃的开口,“姐,走错了。” 他一眼就瞥见那帮让他不爽的人,其中就包括季枫,荀音。他冒了一句意大利语,“divertiti.” 你们最好自己好好玩,别打扰我们! “老板,不知是谁中标了?” 计萌刚要关门就听见她这不知死活的话,认出了是那天要开价的女人。也对,都说了,不要她等太久,一定会收拾她! 她有些不屑的笑了下,“价高者得!” “多少钱?” 计萌没说话,比划了个8的数字。 “恭喜啊,我老板们最高出价到8千8。”那女人站起来,给她端了杯酒,“来,庆祝下?” 计萌低头浅笑,又瞟了眼季枫,扫视了一圈才接过了酒杯。 对面的女人还在沾沾自喜,终于扳回一局,这回没人不信老板是出来卖的了。 计萌嫌这酒劣质,倒在了地上,把高脚杯往墙上摔了下,正好有个大缺口,够用了。她举起酒杯仔仔细细的在那女人脸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你记住了!卖了8万。”计萌的声音不大,但在座的各位都听的清。 顿时只听见那女人惨叫,双手要碰又不敢碰伤口,蹲在地上,眼球都疼的凸出来了。 而计萌扔掉了杯子,表情有些不耐烦。“时唯,送她去B2。” 时唯叹了口气,“姐,真要这么做吗?” “我心情不好。”计萌饶有兴趣的盯着季枫,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她吓得脸都白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伏禾掐了烟,也进了门,蹲下来,单手捏着那女人的下巴,越捏血越流,伤口由于他的撕扯裂的更开了,眼泪又渗进了伤口,无疑撒盐般的刺痛,叫都叫不出声。 “你是哪个组的?” “7……7组”女人泣不成声,似在求饶。 伏禾记得7组归自己管,缓缓地站起身,眼神扫过荀音和计萌,“行,计萌做的没错,送B1吧。” “不要……王哥,求你了,不要……”那女人拼命摇头,伤口还在渗血也顾不上了,跪在地上像狗一样乞求他开恩。 “不想去啊?”计萌笑了笑,“那你跪下给我认错。” 时唯都不明白,计萌怎么就突然变了个人,绝不是因为喝了酒。 这话一出,就见那女人疯了一样爬到她脚下,不停地磕头认错。 她就看着那女人的丑态,又笑了下,“你是不是早就被拍卖了?” 那女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不敢回答。 计萌点点头,“时唯,送B1吧。” “是,姐。”时唯对讲机刚撂下,随后就跟保镖们一起下去了。 离很远还能听见那女人的鬼哭狼嚎。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伏禾很满意,这才是跟他混出来的女人,绝不手软,“地下几层没太大区别,何必费心呢?” “是,地下都是你的场子。”计萌扯过他手里的档案袋,“走吧,D15。” 答应的事情,没有毁约的道理。 “我早就想收拾她了。”计萌自言自语,又冲着何然抱歉一笑,马上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样子,“今天吓着大家了,不好意思,照规矩今晚您这桌免单。” 说完,她立马收起笑容,吝啬的一秒都不多给。“小白,找人打扫下。” “老板,地下是什么地方?”何然算这熟的不能再熟的客人了,也只能一知半解。 计萌迟疑了一下,弯腰把他们桌上的酒瓶收了收,“有女生在场,不好说。” 当然,这屋里只剩下季枫一个女孩了。 “我可以给你开个地下卡,去看看。” “你只需知道一般是我收拾了的人往那儿送。”说罢颔首行礼,退出了D12。 计萌想做的也很简单,不当软柿子,不想被人‘捏来捏去’。她叹了口气,很久没这么大动干戈了。 “我不是一直催你解约吗?这就是理由。”伏禾把档案袋里的文件都摊开。 计萌还有点没缓过劲儿,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文件太齐全,结婚协议,离婚协议,财产公证,赠予说明,意定监护人声明书凡是能想到的文件都准备了,“你这是要干嘛?” “这是你最好的路,要么选择跟我结婚,给你最大保障。要么把这个签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监护人,那些赠予条款你觉得不够再加。” “想收养我啊?” “吊你命。”伏禾点燃了一支烟,“异性收养年龄差不够。” “也是,你只比我大7岁。”仔细翻看了下条款,乍一看还以为是包养协议呢! 计萌把文件都堆在一起,只单拎出意定监护人的书面声明,洋洋洒洒的签下了大名。“我15岁没了爸爸,吃了3年百家饭。” 伏禾欲言又止,她如今说的轻飘飘。 “找我妈到底为了什么?” 伏禾想了会儿才开口,“你妈丢下了你姐,嫁了个有钱人,那年你姐生病了,是我救了她,后来计月联系了你妈,而她断绝了来往。” 计萌愣了下,拿起档案袋倒了倒,果不其然,一个剪角的身份证,计月。“这个也给我吧,剩下的都给你。” “行。”伏禾起身,“想通了随时来找我,这些协议我都留着。” 而他也换来了计萌的白眼和逐客令,“走吧,我要喝酒了。” “我姐的一些日常行为习惯脾气秉性什么的视频或者资料,你要是能准备,尽量多点。” 伏禾淡淡一笑,知道她要做什么,出了门。 好像那一页户口本没那么重要了,不止他一个人记得她来过。 果然,门又被打开,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复查结果怎么样?” 计萌笑着给他倒了杯酒,推过去。“一起喝?” “需要我现在满足您的需求吗?”计萌放下酒杯,还剩半杯。 荀音拿过她那半杯酒,喝了一口。“看来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我忍了这么久。” 说完,荀音又喝了一大口酒,搂过她,捏开嘴巴,往她嘴里灌酒。 她不得不顺从,呛的直咳嗽。 “今天真生气了?” “没有,这吃柿子不能总是捡软的捏。” 荀音又喝了一口,要喂给她,被她制止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女人昨天在他面前,连挨打都忍着,甚至还口都不敢。 荀音钳住她的双手,硬是又喂了她一口酒。 就这么最后一口酒,她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红唇娇艳欲滴。 更不用说荀音沿着她的耳侧,脖颈一路向下的亲吻摩挲,她难耐的喘息声,就足以证明她动情了。尽管她拼命地摇头,在理智和感情之间摇摆。 “可以吗?” 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已经犯规了。 “我可以停下。” 这个混蛋,装什么温柔?计萌紧紧地搂住他,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但这力度无疑是在调情,下口不重。 荀音笑了笑,拨开她宽松的毛衣领,在她的胸口轻轻地舔舐着,时不时地咬上那么几口,而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这么快就高潮了?是不是也想我想很久了?” 计萌伸手试图制止他那张破嘴,被一把拉过来,背过身按在沙发上,双手被荀音桎梏住了。 “一个月了……”他的呼吸浓重了些,扯下领带,解开扣子,她的手腕顺理成章的被勒住。“我想你很久了。” “你胡说,呃……”计萌还没有说完,就被身下的触感拨弄的浑身酥软,太犯规了啊!“你……不要……” “我还没开始呢,你要坚持住啊!” “啊!”计萌无法支撑自己,跪趴在沙发上,只有一件毛衣勉强遮盖着身体,其他的衣服早就散落一地。身后的男人实在太欲了。 ‘啪’的一声,计萌浑身哆嗦了一下,后背上烙下的痕迹。 而她,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昏天黑地的了。 15我不讲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计萌已经混沌不堪了,这男人倒是衣着整齐,一点都没有乱。 她一个劲儿的求饶,而他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节奏更快了,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你……你……轻点……”计萌已经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次,满脑子都是求饶,甚至哭着求他,“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荀音还没结束,手里抓弄着她的胸,此时的疼痛也都化作了欢愉,计萌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求饶还是求欢。 突然一阵嘈杂,时唯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身后还跟着何然,何然也看傻了。 “出去!滚!”荀音吼了一嗓子,眉心紧皱,但并不慌。 计萌还在哭,哭的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也没精力注意到门口发生了什么。 时唯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摔上了门,依然思考着怎么和何然解释。 “那个……不好意思啊,咱……咱……走错了。” “那……是……老板和荀音?”何然声音是颤抖的,又惧怕又吃惊。 时唯慌手忙脚的站在原地,还不如不解释。 “老板的意思,买主是荀音?”何然的世界观都崩塌了,所有的认知都碾碎成渣。 门外的两人尴尬的准备找个缝隙钻进去。 而门里,荀音伏在她的背上,一寸一寸的舔舐着她的皮肤。咬痕,红印,都是他的杰作。 他太餍足了,每次都能在她身上找到满足感,身体太契合了。 “你们怎么了?”伏禾返回来,看他俩跟看猴似的。回来为了拿忘记的东西,刚要开门,就被时唯按住了手。 “哥……门里有点乱,您稍等会儿吧。” 伏禾瞧他这窘样儿,立马就明白了,他们几个之间的爱恨情仇,他再清楚不过了,不顾劝阻,推开了门。 “哎……哥……” “你们等会儿。”伏禾这话是对时唯他们说的,一进门就闻到满是情欲和甜腻的味道,不得不点了根烟。 而后知后觉的计萌尖叫出声,终于回过神。 荀音一把搂过她,让她什么都不用面对,扯了张纸巾给她细致地擦着沾上精液的皮肤和头发,她只能勉强着跪坐在沙发上,埋在他的颈窝儿里,毛衣松松垮垮的遮不住,手腕上绑着的领带也没来得及拆掉。 穿戴整齐的荀音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语气不满,“你来干嘛?” “我落东西了。”伏禾倚在门后看着荀音,轻蔑的笑了笑。“你好好对人家,哪天让你给折磨跑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拿上东西赶紧滚!”荀音没好气的警告了他一句。 伏禾确实从台几上拿起落下的钱夹,还不忘‘教育’他,“温柔点。” 计萌勉强整理了一下毛衣,好歹能遮一下,脸红的都要滴血,更不敢说话。 “我对月月,从来都非常温柔,因为她比较慢热。”伏禾伸手给她理了理鬓边的长发,跟计月不像,眼尾的眼泪倒晶莹剔透的。 伏禾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扔给荀音,只剩西服外套和高领衫,围巾,“我走了,有事电话。” 荀音把伏禾的外套扔在一边,拿过自己的羊绒大衣给她裹了裹,倒是能正常坐着了。她长发披散着,口红氲开的乱七八糟,任谁看了都那么的诱人。 “伏禾。”她哑着嗓子,“谢谢你。” “客气了,我想月月也会理解你的。”伏禾再次开门走了。 空荡的包厢里,沉默了几分钟。 “月月是谁?” “她对伏禾来讲是很重要的人。”计萌的眼都快要闭上了,靠在他的肩膀,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睡着了。 时唯跟何然最终决定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何然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没什么用了,他还本来想着撮合荀音跟季枫呢。 “那个……何然,能帮我姐保密吗?别跟任何人说。” 听着他满是请求的口吻,何然点点头,“会的,毕竟我也是荀音的朋友,我以为……荀音还喜欢季枫呢……”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喝酒去吧。” 何然魂不守舍的往回走,开了门,季枫还在沙发上一脸期待他把荀音找回来。 “何然哥哥,荀音哥哥呢?” “他医院有点事,先走了,我们送你回家。”何然手里的酒倒的心不在焉的,差点溢出来。 季枫起身就要往出走,“荀音哥哥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何然一把抓住她,“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怎么了?何然哥哥!”娇滴滴的声音,季枫果然还是那个季枫吗? 这条长街,计萌带何然走过,带他们找店吃东西的时候来过。 “你真的还喜欢荀音?” “是呀,何然哥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季枫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枝梨花春带雨,惹人怜爱,“我只有相信你了。” 何然叹了口气,“季枫,你当初要不撇下他扭头就走,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你知道他差点儿博士没能毕业吗?” “何然哥哥,我知道我错了,所以这次回来,想请他给个机会原谅我。” “可是,他可能不是原来的荀音了。” 说到这,季枫的表情也黯淡了下来,说的有些难过,“人嘛,都会变的。” 当然,这句话是没错,但从季枫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有些讽刺。虽然,何然知道,但不能多说,他们两个的事情,不好插手。 “那……我会跟他转达,不过,他向来有自己的决定,谁也左右不了。” “我知道,谢谢何然哥哥。”季枫又甜甜的一笑。 何然也知道季枫这个姑娘不简单,当年背着荀音各种暧昧,劈腿,现在回头,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她只顾着让荀音原谅,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还是那个本性! 送走了季枫,何然决定还是回去找荀音摊牌,夹在中间始终不是回事。 回到了D15,何然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后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荀音,我找你有事,出来。” 没多久,荀音拿着烟和打火机出来,把门关上了。 “跟我出去。” “在这儿说不清?”荀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她有点累,我多陪会儿。” 何然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接下来的话还是别当着她面说比较好。” 他点头,双指夹着烟,推门进去,又马上开门出来了,示意何然,出去说。 大概是交代了什么。 “你知道的,我是来说合的,当然是季枫你们两个。” 话到这,何然还想往下说,荀音立马摆了摆手,“你快算了吧,我不会跟她再有任何关系。” “她是真心想让你原谅她。”何然也觉得这话说的太没诚意,只能原样转达。 “你是想道德绑架我啊?”荀音手上的烟一直燃烧着,“她轻描淡写的说她错了,我要不原谅,我就是混蛋是吧?” “我不讲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这美短红万忒不禁抽,也就计萌喜欢,荀音捻灭了烟尾,又点了根新的。 “是,季枫当年跟别人暧昧确实挺渣的……但是……” “但是!她并不可怜,你不知道她小小的年纪,睡过的人都能组一个足球队了吧?” “我知道你来说合,是她求你来吧?” “她当年心脏病,我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她呢?怎么回报我的?她16那年我们在一起,到她19岁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放在你身上,你乐意吗?” “没得商量。麻烦你也体谅一下我。” 何然自知理亏,是个男的绝对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荀音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天之骄子,从出生开始逢人便称他天才。“烟分我一根。” 没招了,不说了。 荀音递过烟盒,也看不出设么情绪波动,刚才那些话,就像是说着不相关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你荀二公子还会抽烟?” “早了,只是没烟瘾。” 俩人蹲在路边,昏黄的路灯,沉默了,一起抽了好几根烟。 “那……你好好对老板啊,她人挺不错的。”何然拒绝了再次递过来的烟。 “你不管我能死啊?” 何然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就是反射弧长,如果你这么对她,你会跟当年季枫一样,到时候就后悔!” “我们俩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知道,你是她买主。”何然瞪了他一眼,语气带些埋怨,“我观察过她看你的眼神,那绝不是对金主儿的眼神,次次都是,眼神里痛苦又落寞,要么逃避,分明是喜欢你。” 荀音望着远处来往的车辆,没说话。 “没人要道德绑架你,我也没觉得季枫是对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咱俩初中就认识,十几年都是好朋友,听我一句劝,珍惜吧,别到最后没了,才后悔,什么当初怎么没看出她的意图,她的心意,她的好。” “反正我跟你说了,听不听得进去,看你。” 荀音还是没说话。 “老板可没派我来旁敲侧击你。” 荀音开口了,满是嘲讽,“那就是计萌给你什么好处?” “没有。”何然少见这么正经,“你可以留意下,她看你的眼神看着是真心疼,要知道,这老板在遇上你之前就是行尸走肉,我听伏禾说过,老板刚回来那阵子一直想死,所以伏禾才总是故意惹她生气要么威胁她。” “说白了,伏禾不是觉得欺负她好玩,而是亲自吊着她的命。” “上次季枫拿酒瓶砸了计萌,伏禾虽然表面上没说话,背地里直接让季家的股票跌了个惨,俩月内丑闻不断,损失了不知道多少钱,季枫没敢跟她爸说实话,就说得罪了伏禾。直到季叔叔亲自给伏禾道歉,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了他才罢休。而伏禾以同等价值的财产赠予了老板。” 荀音一脸不可思议,“你听伏禾说的?” “扯淡,我家也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高中我跟你们俩虽不是一个班,但伏禾还是认识我的。” 这一晚上,不仅心烦还被何然教育了一顿。 荀音发了呆,自己也就是每个月给钱罢了,这还不够吗?这就够了,单纯的交易关系比扯上感情来比简单多了。 “咱们都32了,还拿不起放不下的?” “32?你不怕全都打水漂儿?”荀音揶揄了他一句,又点了根烟,今天晚上格外想抽烟。 何然也没了脾气,默默的陪他又抽了一根烟。 他们没回去,从这直接回家了。 酒吧正在散场,计萌咳嗽的厉害,这两天本来嗓子就不舒服,今天又那么荒唐,她捂着脸,拼命要忘了那些疯狂的画面。 “姐,你回家休息吧,感冒了吧?” 时唯的这句话,吓得她浑身一颤,暗示她?“没事……没事……” 时唯也看出来她的窘迫,“姐,我说过,你只要活着,怎么都好,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也跟荀音警告过,无论如何他得留你一条命。” 沉默了几分钟,计萌红着眼抬起头,“谢谢你。我以为……” “以为什么呀,你这脑袋瓜子每天都想太多。”时唯语气充满了嫌弃,只为逗她,“你笑一笑,姐笑起来好看。” 可计萌很久都没真心笑过了。 时唯就那么盯着计萌,直到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还是笑了下。 “行,笑了啊,等我再忙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时唯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还嘱咐她别着凉了。 那年时唯开店遇上了新的老板,也就是现在的伏禾,他一直很怕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还喜欢拿枪吓唬人,头疼。可计萌毫不畏惧的替他面对伏禾,在枪口底下也没有说过害怕,每次要欺负他的时候,计萌总是挡在他前面,跟伏禾说‘你要是想我死我没意见,欺负一个小孩儿你有什么本事啊?’ 其实,计萌也就比他大了2岁,虽然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但她的气魄实在难得。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计萌检查了下盘点记录,算是完成了。“时唯,我稍后把盘点记录发给你,然后,我会把仓库的活儿干完。” “不着急。” 时唯的手顿了下,“姐,B1那用我做什么吗?” 计萌也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伏禾会处理的,以前就是太心软,也怕麻烦。” 行吧,时唯也就没再追问。 一路上,计萌都杵在副驾,什么都不说,今天尴尬的要死,都怪那两个人。 “我就送到这儿了。” “你把我车开走吧,上班的时候来接我。”计萌没有接对面递过来的车钥匙。“估计明天我也懒得开车。” 随后,计萌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口,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进门,转念一想,是她想太多了,荀音不一定在。 再说了现在都凌晨5点了。 她还是轻轻地转动门把手,又蹑手蹑脚的关了门。时不时地咳嗽几下,天也不是很亮,摸索着饮水机,喝了两口水。 “计萌?” 计萌喝的水都呛了出来,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是我。” 荀音倚在门框上,语气好像也放松下来了,“感冒了?” “有点儿。”说着,还清了清嗓子。刚才呛水还没缓过来,又咳嗽了几下。 但现在充满了疲惫和痛苦的不是计萌,而是荀音,他叁步并两步地冲了过来,横抱起她。 “等等!我不要!”计萌吓得在他怀里哑着嗓子也要挣扎。 “闭嘴,别发烧了。” 那么温柔,偶尔又那么凶狠,到底哪个才是荀音呢?计萌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不敢直接问,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事情不戳破也能知道答案的,一旦戳破就太傻了。 没人愿意那么做。 两副面孔都是荀音,因为他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冷不冷?泡个热水澡。” 计萌点点头。 荀音把她放下来,浴缸正在蓄水,他时不时的还试着水温。“睡衣和浴巾我都给你拿来了。你自己看看还需要什么。” “谢谢。” “水温正好,去吧。”荀音找出她喜欢用的入浴剂,丢了个橙子味道的。 计萌迟迟没动。 16他们让你哄我的? “您……先出去吧。”她说的颤抖,脸通红的。 荀音盯着正在溶解的入浴剂,声音有些疲惫,“我不动你,过来。” 计萌这伸手解开大衣扣子,一件一件地褪去衣服。还是头一次,她尴尬也不是,害怕也不是,拎了浴巾挡住自己,不是矫情,此刻的感觉是真的很奇怪。 “过来吧,你哪儿我没看过?”荀音递给她一只手,等着她。 计萌只好把手放进他的手心,被他牢牢的抓住,迈进了浴缸。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荀音,今天那一场荒唐过后,反正她非常尴尬,又混乱。 双手伏在浴缸边缘,跪坐在浴缸里,枕着胳膊,尽量不触碰他的视线。 不过,他的眼神没有往日那么炽热,反而冰冷了很多。 他的手碰到了背上的皮肤,让她不自觉地一颤,那……是他……不能想了,越想脸越烫,都要滴血了。 “您今天也不上班吗?” “下午。” 计萌点点头,好像这句话之后更怪异了,尴尬是肯定加倍了。 荀音蹲在浴缸前,伸手勾过她的下巴,她却不看自己。“抬头,看着我。” 她的视线才慢慢转移到他身上。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任何都可以。” 计萌眼睛都忘了眨一下,呆呆地盯着他,“我……” 喜欢你。 “没有什么要说。”她又露出那标准的待客般的微笑,甜美又温柔,就是很假。 荀音内心聚起来的期望慢慢熄灭,上次她问:您是为什么要养我呢?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清楚怎么回答。直到今天何然点破,可他又期待什么呢?这段关系如果一开始根基定义的正确一些,就好了。 这些问题可以有答案,也可以没有。 “真的没有?”再次确认,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计萌眼神飘忽不定,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浑身都在颤抖,故作镇定,“没什么呀,怎么了?” “是我惹到您了吗?” ‘哗啦’,浴缸的水漾了出来。 计萌本能的往后一躲,水打湿了几缕额发,荀音迈了进来,睡衣都被浸湿了,紧贴着皮肤,伸手把她楼了过来,至少让她能靠在胸膛上。 虽然她浑身都在闪躲,但终究拧不过他的力气,顺从的躺在他左肩上,那是离心脏很近的位置。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但我又怕……”说到这,荀音抱紧了她,亲吻了她的额头,往下没说。 都有害怕的时候。即便对方是他可以肌肤相亲的人。 还好是恒温浴缸,要不这么折腾,水温早就降下去了,她得立刻泡冷水,发烧感冒在劫难逃。 不知过了多久,荀音开口了,“你亲我一下。” 计萌先是僵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跪坐在他面前,他有些低头,她还得歪着仰头去够。 真的是亲了一下,就一下。 不过,她通过荀音的表情也了解到,太浅了,不够。 只好,再次触碰那冰凉的双唇,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前都是烫的不能再烫。 荀音在她腰上使了点劲,往下一带。 而她还没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垫在他的脑后,“会磕着。” 这句话真是本能。 “你家浴缸大,磕不到。”说罢,荀音主动亲吻她,一个缠绵又心动的吻。 计萌的心里防线很低,轻易不会被打破,但对荀音,真是打破了一次又一次。他总能找到她心里防线的缺口,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崩溃,抓狂,虽然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要你说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试试。 荀音很想这么对她说,但他做不到。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她本就没什么支撑点,就这么跟他沉进水里,而他没有放开她,也没终止这个吻。 计萌不会水,就算是浴缸,也足以让她溺死,还是本能的拍他的胸膛,乞求他能放开。 挣扎着去够浴缸边缘,她太害怕了,小时候站在游泳池边上,被人恶作剧一把推了下去,要不是救生员,她早就呛死了。 呛了水,她不停地咳嗽,头发都湿透了,而荀音双手撑着浴缸坐起身,拿着花洒给她清理,计萌洗了洗脸,埋怨他,“我要是淹死,您不担心啊?” 头发一缕一缕的,头顶上又扔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计萌抬头,看见放下刘海儿的荀音,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平时打扮成禁欲霸总的样子,现在还多了一点温柔学长的感觉,虽说霸总般的打扮也很好看,但偏要把头发都抓起来,看着显老。 一时间,她还看呆了,一边咳嗽,一边笑。 荀音怎么问,她就是不讲原因,扯过自己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才岔开这事。 “我今天是不是特别过分?” 计萌愣了下,“怎么了?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荀音愣住了,“那……你讨厌吗?” “我该怎么回答?”计萌反而笑了,思考了一下,“我能承受。” 天边已经泛白,很快天要亮了。当第一缕阳光跃进窗棂,大概这样的温柔就会消散了吧。 “我想了解你是个慢热型,还是个天生热烈的人?” “这个问题?我分事情吧,谈恋爱我可能是个冷漠型。”计萌开了玩笑,此刻的荀音很反常,跟她说了很多,而且真的没动她,往常有几句话说到做到了? 说到底也没给准确答案。 “那我呢?” “您?”计萌想了下,“我感觉,您是个奇怪型,也是单纯型,好像心理防线一直特别高。” 难得能多说两句,计萌又开口,“好像有时候我说话会触碰到您的心理防线。” 荀音点头,但没有回答她。“你呢?每次都那么多人得罪你,我看你好像很少发火。” “今天那个我是早就想收拾她了。”计萌枕着浴缸的边缘,卸下了对荀音的防备,“我经历过更多恶心的事,所以底线在哪儿,我也在试探。” “当然,试探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好像还能再低。” 对面的他像是思考着什么。 “您从小到大,至少衣食无忧吧?” “嗯。”荀音对她这个问题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15岁之后吃了3年百家饭。很小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姐走了,我听我爸说,他们不喜欢我们姐妹,是我爸求着她至少养一个孩子。当然,我爸要是有条件也只会喜欢男孩的。” 这部分内容,是她在边境上的大烟口旁的小镇上发了高烧的时候,想起了一些爸爸醉酒以后的话,大概都是真的吧,毕竟酒后吐真言的。 “所以,我说我能承受,不是我斯德哥尔摩,是不容我谈条件。而且交易,不就是拿钱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提供您要的。” 她所处的环境,不允许她挑剔什么,她能承受也只是因为在还能接受的范围内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荀音明白她的话,俩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谁的人生都有不允许的时候,她的更多一些。 “那你妈妈没再管过你?” 计萌摇头,“我也是辗转听说,她离婚没几年抛弃了十几岁的姐姐,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跟你比起来,我的烦恼看似不值一提了。”他这么多年耿耿于怀的裂隙,好像一瞬间跃进了一束光,倒不是因为比惨,而是她的包容和温柔。 当然,包容是建立在金钱至上,但温柔是骨子里的,本来一直掩盖着,就是被荀音发现了。 都收拾干净,俩人难得和平共处的坐下来吃个早餐,早上聊的那些话,跟没发生过一样。 再之后计萌睡着了,睡的还挺踏实,罕见的没做梦。 直到下午一点才醒来,她想起今天还挂了赵医生的号,腿伤又开始复查了,这次看看药的效果,阴天下雨腿疼可不好办。 赶紧收拾好开了另一辆车去了医院,还好没迟到。 赵医生看了看检查结果,确实恢复了一些,不禁喜上眉梢,比病人本人还开心。“行,好好治疗,年轻人恢复能力强。” 照例又开了好多药,计萌有种冲动不吃了,但腿疼,她还是屈服了。 正当她在去缴费的路上,身后追来一个护士,“计小姐!” 喊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您是?” “我是9楼的,先不说这个,您快去看看荀医生吧!” 护士焦急的样子,就差拉起她就跑了。 现在5点,他离开家也就几个小时。她答应了,跟着护士一起去9楼。 荀音的办公室门口,围了一些人,计萌有些慌乱,他出什么事了?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到了?还是碰上什么事了? “来了来了!” 一个年长医生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是荀音的女朋友是吧?快看看他吧。” 关键计萌现在还懵呢,什么都不了解。 “我能了解发生了什么?” 年长医生叹了口气,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是这样,科室有个病人一直都非常配合治疗,有了很大的起色。但家属突然说什么也不治了,院里申请的基金都批下来了,那也不行。病人回去就死路一条,正是他给做的一期手术,今天是二期,无奈撤了。所以,荀音现在为这事挺生气的,各方面吧,下午在手术准备室愣了好久,才回来。情绪不好,大家都害怕他那脾气,领导让我来做安抚工作。他也不开门,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 “其实,家属一直摇摆不定,有苗头,那病人叁期做完基本没事了,突然确定不治了,荀音就挺烦的。” 年长医生无奈地背过手,摇了摇头。 计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理解,荀音的脾气确实有些偏执,“这样吧,我试试,天才可能不太好劝。” 大家都指望她了,毕竟他的学生都在门外排队等着呢。 计萌试着敲了敲门,“荀音,我是计萌,把门打开。” 无果。 天才生气,可能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荀音,开门,我过来看看您。”她又轻敲几下,估计没效果。 正当计萌尴尬的冲大家笑了笑时,门开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一把被拉进了办公室,门又锁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荀音桌上的一本厚厚的原版书,翻了一半,他带着金丝框眼镜继续看书,也不理她,头发凌乱,领带也扯了下来扔在一边,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白大褂敞着,口袋上的笔都撇在桌上,完全没有了往日那整齐严肃的样子。 计萌只好也拿过一本原版书,在他旁边坐下来一起看,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她也能抓住让荀音没脾气的点。 算下来,俩人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见面。 “你读的懂?”他没抬眼。 计萌笑了一下,“都是英文,每个词恨不得都认识,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这才抬头看她。 “所以,你要是有通信工程方面的书可以给我看看。” 荀音没接茬儿,拉起她,让她在腿上坐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她继续看书。 “他们让你来哄我?” “嗯。”计萌供认不讳。 “你知道怎么哄我?” 计萌点头,又指了指门,“都听墙根儿呢。” 荀音没管,勾过她的下巴,浅浅一吻,那叫一个纯情。 她也搞不懂,这男人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要是一直这样,还能赚钱她倒开心。 可她错了,下一秒的吻,绵长又激烈。 本来已经决定放弃了,一旦产生了喜欢上对方的念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好啦,上班吧,您的学生还在外面排队等您答疑解惑呢!”计萌边叹气边拿着酒精棉签给他擦嘴边粘上的口红。 “不上班。” “那您是不是希望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绝对服从您的安排?” 荀音抬手推了下眼镜,不自觉的嘴角上挑看着她,“因为我的安排一定是最优解。” “病人无法选择,但家属有权作出选择,选择了就要承担将来的所有结果。家属也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最优解。” “决定生死的事,您比我见得更多,应该更明白。” “生与死,圣贤都选不好。所谓最优,都是相对而言。” 荀音手里捏着书页,反而看不清自己的做法,别人的事情都看的清。 他突然想起,计萌出车祸那天,自己强硬的做法,完全没管家属。 算了,不是一码事。 “您要是还不开心,就只能用这招儿了。”说着,计萌解开衬衫扣,半褪下来。 荀音一把抓住她的手,皱了皱眉,手腕上的勒痕还可以看见,“穿好!” 他没好气的在她腰上拍了一下,倒不重。 “我的存在不就是……这样吗?”计萌反而很惊讶,声音细细的,以往恐怕已经留下一片痕迹,咬痕,还真是变了个人。 荀音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回答的哪个问题或者是哪个动作。 “我刚听护士们说,之前您的病人手术出了问题,我问了具体日期,也是这样对吧?那天我把第一次给您了,是这样没错吧?” 荀音不想跟她说,到底是哪天,因为他努力想忘记那天。也成功的‘篡改’了记忆。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很多事挑明了就不好相处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又温柔,撕开了一大片的私心真面目。 “你想太多了,不是。”荀音笑着否认这个问题,一颗一颗的给她扣上扣子。“我该上班了。” 计萌合上那本看不懂的书,就跟眼前的他一样成谜,起身。 荀音推了推眼镜,打开门,整个人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墙根儿好听吗?” 反应过来的人四散逃窜,剩下准备问学术问题的人,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面面相觑,原地踟蹰。 “有什么问题,晚餐时间统一解答,先回去仔细看我跟你们嘱咐过的地方,要坐得住,认真思考。也别动不动就哭,听见了吗?” 虽然,他的声音懒懒的,但足够威严,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现在没人敢说话了。 当然,天才当老师,学生也不是那么好受。 年长的医生看这一幕,欣慰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免*费*首*发:fadìańwū.сoм [fadianxs.com] 17你不当演员真是屈才 计萌离开了医院,又拿了一堆药,药物过敏史又增加了一些。她还得赶着去帮时唯盘点酒窖。 晚餐时间,荀音只喝了一杯咖啡,揉了揉太阳穴,等着学生们。 就一个小时的功夫,整个9楼都传开了,荀音犯脾气,谁都劝不好,女朋友来几句话就哄好了。 护士们聊天还说,“什么是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 “你看人家女朋友来了,几句话的事。咱们谁也不行。” “上次荀医生跟实习医师犯脾气好像也是这个姑娘哄好的,那次她在等待区等的都睡着了,就为来哄刚下手术的荀医生。” 真是不可断章取义,明明交易的关系,愣是说成了秀恩爱现场。 急诊科的小宁来9楼找大夫拿东西,路过护士站,就好奇问了一嘴,荀医生的女朋友是不是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长发及腰,还染的棕色。 护士站的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我看见那个姑娘下午在急诊楼的洗手间里吐的厉害。我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来的。” “哇,荀医生都要有宝宝啦!” “怪不得,今天下午荀大医生犯脾气了,督查跟领导来了都劝不动,他女朋友来了几句话就哄好了。” 小宁心里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了个坑似的,最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办公室里,学生们面色凝重,问的问题倒是意外的都被解答了,唯一的女生提出的问题还被荀音夸了,说她认真思考了。 大家看今天荀音的脾气好很多,气氛没那么凝重,就想聊点题外话,他也罕见的答应了。 “我先提问!”一个被荀音看好的男生举手,“那个……您女朋友是什么职业?” 荀音垂眸思考了下,反而笑了,“为什么好奇这个?” 看见荀医生笑,比看到彗星还稀罕! “天才嘛……不知道谁能与之匹敌。”大家面面相觑的,都是一脸期盼。 “她……是酒吧老板。” 大家惊讶的差点掉下巴,“那……你们是高中同学?” 天才医生和酒吧老板,总是哪里怪怪的。 荀音摇了摇头,“她是A大的通信工程毕业生。” “A大?”女生愣住了,“我朋友也在那所大学,听说最难毕业的就是通信工程,留级率特别高。不过,听她说,通信有个传奇师姐,不仅连跳两级完成了学业,据说当时给她开放了直博的机会,但她放弃了,之后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去哪儿,才成为了传奇。” “我是A大建外校区的,我也听过这个本部的师姐,太厉害了,跳级跳的老师都傻眼了。我们考试都拜师姐,因为都说师姐背书能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 “我们N大离A大本部很近,听说那师姐去了边境,貌似做了军工,还为情所困自杀了?” “哪来的小道消息啊,不可能,不可能。”建外的学生严肃的反驳了N大的学生。“师姐才不会那么矬!” 完全变成了一场大家交换小道消息的茶话会。 荀音仔细拆分了这些信息,有些信息还是值得一探究竟的。 “荀医生,您没问过她吗?” “什么?” “她的过去。” 荀音愣了下,还真没问过,当时不感兴趣。只好摇了摇头。 “那她的店在哪儿?我们也想去捧个场。” 他想了下,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橙花路7号。” 看样子没有问题了,大家比平时兴奋得多,又都开开心心的去研究学术问题去了。 荀音一直在想A大对她开放直博名额的事,全国各地的学生挤破了头也想来念书 她竟然放弃了。 电话响了,是季枫。 荀音不耐烦的接了起来,站在楼道里没说话。 身后的护士长看见荀音,调侃了一句,“恭喜荀医生啊,好消息也不跟我们分享?” 荀音转头,手里还拿着电话。 护士长一脸尴尬赶紧逃跑了。 “荀音哥哥,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呀。” 不管怎样,她一直重复这句,荀音听烦了,“我晚上有手术。” “那我去医院陪你。” “不用了,通宵,很忙。” “荀音哥哥,我知道你还不原谅我,你爱着别人也无所谓,我就想求你原谅我。” 这要是何然转达,他肯定会回个狗血喷头,绿茶段位是不一般,扮猪吃老虎?求个自己心安理得?退一万步装可怜? “你好自为之吧,陌生人挺好。”太直白伤人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电话挂了,拉黑。转身去找护士长,那句恭喜,怎么也得解释清楚。 “护士长,您恭喜我什么?解释下?” 护士长尴尬的一笑,也就是比他岁数大些,不然也不敢主动开玩笑,“我听小宁她们说你马上就要有宝宝了。这不是喜事吗?” 荀音想不通,怎么回事。 “傻小子,你去问问护士站的那些护士。” 荀音快步走向护士站,敲了敲桌面,“就你吧,你们知道什么了?” “啊?荀医生,该给我们发喜糖了吧?”平时就属刘甜甜喜欢开玩笑,爱闹,这时候也就她不怕‘死’。“急诊科的小宁看见您女朋友下午在厕所吐的特别厉害,这还不是有宝宝吗?” 听了这个解释,荀音僵了几秒,赶紧掏出电话,翻了半天号码,明明就在,就是找不着她的电话号码。 拨号,第一回还给挂了。 拨号,等待接通。 还好第二次接了,她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计萌,你在哪儿?” “我……我在店里。” 荀音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晚上9点了,“我10点下班,你找我还是我找你?” 听着他还有些生气的语气,计萌回想了一边,又惹着了?“不是……急事吗?” “一句半句说不清,你来医院吧,我找妇科的医生给你看下。” “什么?”计萌懵了,电话已经挂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叫走,还要去妇科做检查。 这么焦急,计萌估摸着又闹脾气了?把店里的事先放一放,没交代什么,赶紧开车去了医院。 计萌刚停车,就被荀音恨不得拎着走,就嫌她走得慢。 “我……我没懂,我犯错了?” 荀音叹了口气,停下,看着她,“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啊?”什么大事? “你的腿伤一直在吃药,平时还吃药打针,没停药,也没提前吃叶酸,心理又没准备,根本不能怀孕,这个孩子不能要。”荀音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怕她舍不得孩子,在这儿闹起来,会很麻烦。“跟我去妇科。” 计萌愣了,都忘记跟上他的脚步,差点把自己绊倒,“等……荀音,我……怀孕了?” 为什么他比自己还清楚?这种情况,不是都应该女生先知道吗?然后,找男生胡闹一通吗? 荀音一脸茫然,就像看耍猴一样,而自己就是那只猴子,“急诊科的护士看见你吐的厉害,你下午来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啊?也是……下午你说了,我恐怕也听不进去。” 埋怨和烦躁交杂在一起,但计萌本人更像在状况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我……给我一分钟。” “半分钟也不行,不能有一丝侥幸,致畸风险很高,难不成你非要等到14周做唐筛22周做四维筛查出来了,再被迫做手术?你怎么想的?先不说身体的伤害,心理的伤害你承受得住吗?” 计萌好像听懂了一些,她下午在厕所吐的事情,被人夸大其词的过度宣传了。 现在可好,还被荀音一通数落。 “荀音,我没有。” “闭嘴,医生等着呢。” 计萌是不管怎么样都得跟他去一趟了。索性不说了,检查结果自会说明一切。 就不能好好听别人把话说完。 “那……您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她倒是开起了玩笑。 荀音紧皱眉心,严肃的告诫她,“这个孩子不能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计萌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跟着他进了急诊妇科的诊室,大夫也很利索,已经开好了检查,早就拿到了她的病历号。 大夫很温柔的安抚她,去抽血就行。 荀音交完了钱,拿着检查单塞给她,把她送到化验的窗口。忧心忡忡的看着血流进了采样管。 为什么这些事都要从别人嘴里了解,而不是你亲自告诉我呢?荀音愣神的功夫,计萌已经站起身。 “你别担心费用,反正我会管你的。”荀音拉着她往出走,一个小时怎么也出结果了。 计萌现在快要翻白眼了,索性也不说正经的,顺坡下。 “荀音,如果是女儿的话,取什么名字啊?姓什么?” 荀音看她认真的表情,眼睛眨啊眨的,心里不是滋味,声音淡了,“姓荀姓计都可以。” “听说,单亲母亲也可以给孩子上户口。” 荀音不是听不出来什么意思,“你愿意姓荀,我也照办。” 计萌叹气,这男人也没说个准话,当然只不过是她开的‘玩笑’而已。 突然,她又灵光一闪,“对了,我早就想过了,不管是男宝还是女宝我都取名计月!当然字不一样。” 姓荀,还不是你抢走不让我见?切,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计萌撇撇嘴,还没有通知,不过有没有结果,都一样。 “你知道怀孕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要家人。” 荀音的脸上本来面无表情,还想埋怨她太小孩子气,可听了她的话,心都揪起来了。 计萌的手机上推送了报告通知,“走吧,结果出来了。” 医生一脸茫然,看了几遍报告,又看了看荀音,“那个……荀医生,你可能太过敏感了,计小姐没有怀孕,你看HCG值正常。” “没……” 现在下不来台的是荀音,计萌一脸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怎么回事?” 大夫看了看荀音,想了下,“这样吧,我跟计小姐聊一下,你先出去吧。” 直到诊室安静下来,大夫仔细跟她聊了聊其他症状,安慰她没什么事,送她出门。 刚要走,医生叫住了荀音,说是要带东西给9楼的护士长。 “荀医生,虽然她没有怀孕,但其他症状我有点担心,心悸,手抖,头晕,呕吐,偶尔还会有身体上的疼痛,不依托任何背景会产生抑郁情绪,我就直说了,你考虑给她挂个精神科看看。” 荀音不解。 “我怀疑是抑郁症,很多患者表面看不出来的。我家亲戚就有,只是这么一说,你决定。” 计萌等了十几分钟,有这么久吗?不自觉把玩着烟盒,就等着出了门抽烟。 “走吧。” “哦。”计萌和荀音一前一后的出了急诊科大楼。 “你不当演员真是亏了。” 计萌不甘示弱,“您也不给我一分钟,我解释清了也就算了,非得花这几十块?” “我自己会关注身体变化的,不给您添麻烦。” 荀音根本说不出话,这一晚上跟坐过山车似的。疲惫和混乱,也太冲动了。什么时候情绪能这么失控过? 一切都忙完了,计萌要回店里了。 坐上驾驶位,时唯的电话正好接进来,听她去医院,可真是吓坏了。 “姐,你没事吧?” “好着呢,别提了,被拽来,还白挨了一针。” “啊?” “行了,我去店里,20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没想到荀音在窗外,“我跟车,去你店里。” “哦。”计萌实在不知道回他什么,搪塞了一句。 刚才的一幕幕,就跟人生走马灯似的,在脑袋里想甩都甩不出去,不管是荀音还是计萌都感到一阵尴尬。 对荀音来说,这30几年的尴尬加起来可能跟今天差不多,但计萌不太在意,心里防线低着呢,不怕。 伏禾给她发来了一个视频资料,是计月过生日的时候。大概这是最后一个。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老禾,生日很开心。”视频里女生满脸洋溢着幸福,声音很温柔,声线倒是一致,只是计萌没她温柔,没她那么甜美的时刻。 今天她试着把语气软了下来说话,自己都要崩溃了,也许真的没那么简单。 长得也挺像的,而她锁骨上是一道疤痕,不是胎记,大概就这么点区别。 大概连亲生母亲也分不出来吧,这天底下真有认不出女儿的妈妈么? 这话,以后还是当面问吧。 两个人一同进了地库,她放在车上的对讲机,接收信号响了,时唯跟她说,季枫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要么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一样。 不过正好,来检验一下,是不是还敢惹她。 小丫头叁天两头就往这跑,到底是真有心脏病还是装的? 她要是装的,也不得不佩服是个演员,还得是影后级别的。 荀音跟着计萌上了直达专用电梯。 计萌胳膊上还依稀可见的针孔,时唯刚才在电话里就很担心,差点杀去医院。 “姐,你这针孔怎么回事?谁又欺负你了?” 计萌堵着耳朵,自动屏蔽了他的唠叨。 “姐……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时唯气的七窍生烟。“就不该关心你。” “当年也难受死你!” 18计萌被人下药了 镜子里的人,学着计月的样子,温柔又甜美。 没管外面有多热闹,那段过生日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每一个停顿,每一个字的发音,甚至每个断句,都学的一模一样。 终究不是计月,所以,这过程也倍感煎熬。 这些时间都归功于荀音的忙,让她有更多的自由来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星期了,电话和问候都没有,不过也不用盼着有消息,还得分辨消息的好坏。 “姐,有空吗?帮我个忙。”时唯还没进门就急吼吼的喊着。 还在楼道,什么事至于这么着急?计萌赶紧出门,时唯手里搬着两箱饮料,也就是饮料,要是酒,今天非得摔了不可。 计萌赶紧接过来一箱,还真沉。“就这事啊?” “不是,你不是让我盯着季枫吗?” “她来了,又跟着何然呢!”时唯脑袋涨的发疼,眼睛干涩,不喜欢季枫,看着就烦。“何然也是好脾气,那季枫不是就个高段位的绿茶吗?说白了,就是茶头子!” 计萌被他这话逗笑了,“行了,赶紧干活吧。荀音不来,我就谢天谢地。” 这话,时唯可太爱听了,“干完活儿咱俩喝两杯,终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你不是盯着何然那单呢么?”计萌他们边走边聊。 “不说这个,你今天穿的真好看,藕粉色的连衣纱裙,不是你风格啊?”时唯一直认为她的衣柜里都是黑色的衣服,“这裙子好,你不是恋爱了吧?” 计萌倒抽一口冷气,“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哪儿能?我姐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一般人都衬不起来这个颜色,显黑。我姐就不一样,白到发光!” 计萌恨不得踹他一脚,这小子就彩虹屁吹得不错,“行了啊,喝酒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吧台,有很多小姑娘往前凑,争抢着请时唯喝酒。 还是人帅,时唯根本抽不开身,好不容易糊弄完这帮小姑娘。赶紧抽空给计萌倒酒。 “行了,我来吧,时大帅哥,现在您是行走的荷尔蒙!”计萌面前的酒杯已经放了冰块,手正往那棕色瓶子伸去。“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找女朋友?” “我?”时唯一只手指着自己,“你别开玩笑了,我天天泡在这种场子里,能认识什么好人啊?唯一的好人还是我姐。” 计萌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草,这小子太会了,“就冲你这嘴甜的,找不到?” “你可拉倒吧,我才23,不着急。我老家那边都是哥哥姐姐先结婚,小辈儿才能结婚,所以啊,你要真想催我,你先结婚。”时唯变相把这话后续的任何回答都堵死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噎我了?”计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太凉了,除了这个都好说。 时唯又给她满上了,转身去回应了顾客。 计萌还没来的及去接那杯酒,刚站起身,被人撞了下,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一个顾客扶住了她。还没顾得上道谢,人就没影了。 刚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季枫? “姐,你的酒。”时唯回过头,看到计萌背对着吧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计萌回过神,继续喝酒,忘了说到哪儿了。“何然没叫你?” “你还说呢,这不,你看。”时唯歪头抬了下巴让她看,呼叫器亮了。 “行吧,赶紧去吧。”计萌这嘴有时候就跟开了光似的,说什么什么灵。 时唯整理了下情绪,隐藏起疲惫,他并不想面对季枫。上电梯,出电梯,推门,每一个步骤,都让他觉得好煎熬。 “给我们再来一打啤酒。” 时唯点头,零碎的又点了些。“今儿季枫小姐不跟你们玩到散场?” “啊,她啊,去医院陪着荀音了,说是荀音身体不舒服,还得加班。”何然说的特别自然,当然他也没过脑子,都说完了才反悔,跟时唯已经处成了兄弟,自然说话就每个把门的。 “成吧,您这消费额可以打折了,我给您算下啊,打92折。”时唯就跟没事人似的,拨弄着pos机。 刷卡结账,自始至终时唯都笑嘻嘻的只关心着收钱。 出了门,时唯就没了笑脸,反而一脸鄙夷,“伪君子,白莲花,绿茶婊,俩茶头子?” 光顾着生气了,计萌在他旁边都没注意。 “谁惹你了?” “你说……算了,没人惹我。”时唯说话说一半,自己憋着难受,计萌听得也难受。 “后一半的话让你吃了?” “你说,荀音有你一个还不够?还跟那个季枫暧昧不清的,这不,季枫去陪荀音了。”时唯没好气的控诉着,“要我说什么陪着荀音?就是他妈欠操!去倒贴荀音的!” 计萌死命的皱着眉,倒抽一口冷气。 “还有啊,真是王八配绿豆,俩茶头子,真他妈般配!” 时唯好不容易出了口气,继续倒酒,自己也没好气的端了一杯喝了起来。 “时唯,你什么时候嘴这么损了?不想找女朋友了?” “这是两码事!”时唯最受不了这样,她偶尔就跟包子似的,任人宰割。 “你看我生气吗?”计萌反而笑了笑,“活着已经很难了,让自己舒心点。” 时唯闭嘴,安安静静的喝了两杯。 “行了,我喝的有点难受,回去歇会儿。” “姐,你是吃醋了吧?那种人不值得!”时唯追在她耳边,给她洗脑!当初在医院,他就错了,不该调侃他们两个,真想时光倒流。 就跟念经的似的,计萌已经不行了。头晕,还恶心。 “行了啊,姐想静静。” “草!谁是静静,姐你说清楚!”时唯还不忘开玩笑。 计萌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的,勉强撑着,“姐现在不舒服,让我歇会儿。” 时唯发现她是真的强撑着,扶着她回办公室的隔间,是个不大的卧室,先穿过衣帽走廊才能看到卧室的门。 “姐,你再撑一下啊,马上就到了。” 时唯从没觉得计萌的酒量这么差?就这么不到5分钟,计萌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走路都困难,胳膊和额头都好烫。 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赶紧找水给她喝,喝不了,跪在马桶前就吐,也不知道是吃坏了,还是喝酒喝坏了。 “姐,你没事吧?” 她的身体又烫又无力,任时唯摇晃着她,而她只能勉强听到谁在很远的地方叫她,明明努力的回应了,但对方像是没收到一样,好难受,胃里灼烧一样疼。 “姐……” “时唯,伏禾……”她只能勉强说出人名,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反胃让她也思考不了太多。 时唯点头,颤抖地拨号,“喂,老哥,您还是来一下,计萌出事了。” 也不是看不出来,计萌明显被人下药了,跟刚回来那年被下药的症状差不多,严重点,那时候就是伏禾处理的。毕竟这场子也不能轻易被警察介入,是送医院还是送伏禾的私人医务室,等伏禾定夺。 挂了电话,时唯把她放在床上,盖了床被子,她总说冷,一会儿又说热,还浑身疼。 时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用十分钟,伏禾出现在这儿,进门看她浑身发红,还嘟哝着又热又疼。 “先送我的医务室看看。”伏禾说着,立马抱起她从专用电梯走,“时唯你留下看店。” 时唯也没什么能说的,如果他再乱了,这店还不砸他手里?本来虎视眈眈的人就特别多,天天被人找茬,脑壳疼。 他调整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出走,也许下手的人现在还在场子里,也说不定,他得撑住。 医院里,季枫在办公室里一直等,护士站的护士一直跟她说荀医生还没下手术,让她再等等。 等待不是问题,就是护士们议论纷纷,就差明面指指点点了。 其实,大致内容也就是猜测她跟荀音的关系,是不是第叁者罢了,听都不用听,从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得出。 督查正好来找荀音,得知他在手术,也就打算明天再说,看见了季枫还主动打了招呼。 “这不是季枫小侄女吗?” “嘿嘿,是我呀,赵伯伯。” “你也来找荀音吗?” “嗯,她还在手术呢,我打算找他一起回家。” 督查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赶紧打岔,“你回家吗?我送你。你荀音哥哥下手术还不定什么时候。” 季枫甜甜的一笑,“不用了,我让他送我!” 她表现出可爱的一面,目送赵伯伯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连实习医师都下来了,就是不见荀音的踪影。 “荀音哥哥没跟你们一起吗?” “他?半路碰上督查,好像在说什么事。”实习医师面无表情的就走了,和荀音的说话方式都一样。 反正也不差那么一会儿,季枫又回到办公室等了会儿。 荀音推门进来,满是疲惫,看见她,又增加了心烦,“你怎么来了?” 季枫听出了不耐烦和不满意,“我今天路过,想跟你一起回家。” “你家离我家差3公里,为什么要一起?” “你可以送我啊?”季枫又想用她那人畜无害的脸和可爱,来攻陷对方。 荀音瞪了她一眼,长叹一口气,“我还不走,我给你打车赶紧回去吧。” “荀音!我专门来找你的。” “我没让你专程来!” 他已经很克制了,一点难听的话没说,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语气极度不好,压抑着愤怒,季枫也不敢实打实的唱反调。 “荀音哥哥,我没有真的想麻烦你,只想能跟你好好的,一起回家或者在一起吃顿饭我就很知足了。”她语气软软的,嘟着嘴。 这对一般的男生很受用,但对他来说,不仅没用,还有可能起副作用。 “现在,我给你叫车,赶紧回家,我很忙。” 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话不说第二遍的人,极力克制自己了。 季枫也知道同样的招数对他没用了,以前的荀音还能被她拿捏得住。 “好啦,我自己打车回去。”她佯装完美的微笑,“不打扰了。” 荀音没抬头,低头思考着手术方案,研究着病人的用药和药物过敏史。 就连准备万无一失的微笑,他也不看。 一切都那么假和不甘心。 荀音把材料都收了起来,一个多星期没见过计萌了。她也从来没有任何社交圈子,能打电话发信息就很不错了。 今天刘甜甜护士值班,叫住了荀音,“荀医生,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跟你有关系?” 一猜就会被他撅回去。 刘甜甜倒不怕他这刀子似的嘴,“跟我没关系,就是不知道计萌小姐和急诊科的小宁觉得有没有关系。” 她是所有护士里最不怕‘死’的,也从来都能给大家带来荀医生第一手瓜来吃。 荀音瞟了她一眼,没说话,“明天早上的手术,你跟郑医生,还是好自为之吧。” 刘甜甜瞬间炸毛,天呐,那个灭绝师太!“荀医生!你怎么换班了?公报私仇吧!” “你要这么说,刘添医生想把你调到他那边的事情,也暂缓了?” 她倒无所谓,这事不是要紧的,“他啊,不去也罢。” 荀音撇撇嘴,下了地库,刘甜甜说的没错,小宁先放一边,计萌肯定不高兴,不……她喜欢自己吗? 季枫正站在她车旁等着,荀音皱眉。 “荀音哥哥!” “你怎么还没走?” “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回家吧,求求你了。”季枫连乞求都摆出可爱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荀音也没了脾气。“你家司机呢?” “他肯定是去接我爸啊?” 荀音夺过她的手机,一次就解了锁,密码还是2116,两个人的生日组合,找到司机的电话,告诉了对方地址等他来接。 他怕季枫路上出事,这样季家会跟他家闹不休的。 两个人就这么干等着,荀音都没解锁自己的车,“何然跟我说你跟他去玩了,怎么在这儿?” “因为……我想你了啊。” 白问,荀音当没听见,“我刚才跟督查说了,你别来这儿了,影响我工作。” 再怎么装从容大度,她也受不住了,“荀音,你太过分了!我为了你无论如何也从国外回来了,放弃了那么多优厚的条件。” 荀音不想吵架,身上又没带烟。 “你就非她不可吗?我也可以给你睡!” 真是气都气笑了,这年头恶人先告状,还能赢!荀音缓了两秒,“我乐意!还有,你回来完全出于你自己的打算,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没求着让你放弃国外的生活,以及那些小帅哥回来跟我这受委屈好吗?” 季枫的心脏病没发作,而荀音快要被她气出心脏病了。 “我不委屈,我就是喜欢你。”楚楚可怜的人,听着那么委曲求全的话。 这么多年,跟多少人使过这招?百试不爽吧? “上车,滚回家!” 荀音打开来车的后车门,示意她赶紧上车。 “荀音!” “赶紧走!”当着司机的面,荀音还是留了点情面,没骂她。“不要管我,任何事。” 车彻底走了,荀音才长叹一口气,启动车子往计萌家驶去。 19光是活着站在你面前,就很不容易了 路上拨过电话,计萌始终没接。 怎么就跟约好了似的,统统跟他作对? 他都不知道,急诊科的小宁是怎么回事。早就忘了计萌做手术那次碰见的护士是谁? 医院里暗恋荀音的人多得是,99%死于不敢说话以及受不了那脾气,敢说话都是对荀音没意思的,比如刘甜甜,不光带走关于荀音的瓜,还经常给荀音带来第一手关于他的八卦,还能分出轻重缓急。 电话一直在响,中控上显示时唯来电,两个人不熟,甚至还有点敌对的意思,荀音按了接听。 “我给你个地址,你来一趟吧。” 荀音刚想问他,凭什么就得听他的?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收到了详细地址,前面路口掉头,往使馆路驶去,这个位置离主要驻地大使馆很近。 很安静的住宅区,小区里甚至没什么人,闹市中还真有这么安静的地方,和别墅区还不一样。要说自己的别墅肯定安静,计萌买了大平层,小区环境还挺温馨的。这个住宅就结合了两者的优点,往出走很繁华,往里走安静温馨。 7栋01。荀音按了门铃。 门开了,伏禾和时唯都在。 “进来。” 气氛不对,有些紧张,荀音还在想是怎么样的事情能把这叁个男人搜罗到一起。 “你先别回家,也别去计萌家,说不定谁想干点什么。”伏禾让时唯先去照顾一会儿计萌。 还是头一次,伏禾这么正经和严肃的告诫他,“出什么事了?” “有人给计萌喝的酒里下药了,在我医务室看过了,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过去。”伏禾想抽烟,但下一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烟装起来。 “没药可治?”荀音不相信。 “听我说完。”伏禾拿了一个小的密码手提箱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关于她早年的一些病例,你自己看看。医生本来说打止痛,缓解一下,但是,不敢。” “她现在呢?” 伏禾指了指身后的卧室,“勉强休息,浑身疼,还发烫。” 荀音要进去,被伏禾拦住。 “你听我说,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要抓你还是计萌的把柄。也避免有人跟着,我给你们这地方,钥匙给你,在这先住几天看看,等我查明白了!多半是要对付你。”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计萌。” 伏禾又把他拦了下来,“我怕你看了就出不来了。” “我是趁火打劫的人吗?” “嗯,你不是,行了吧?”伏禾笑了下,知道他着急,怎么的也得先把时唯带走。 伏禾敲门,“时唯,走了,看店去。” 伏禾转身似笑非笑,顺手塞了一包烟给荀音。“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你有病吧?”荀音从高中起就跟他是冤家,但现在的伏禾完全就是个无赖。 “我病的还不轻呢,你不要计萌,让给我。” 荀音就差伸手打他了,“你拿她当什么?” “那你又拿她当什么?宠物?床伴?金丝雀?”伏禾淡淡一笑,“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温柔点吧。季枫不值得,但她,值得。” “你提季枫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女人,这不回来死缠烂打你么?”伏禾说话向来这么难听,时唯倒是听的解气。 荀音没说话。 “给你提个醒,今天上客的时候,季枫也在。” 时唯抢过了话茬儿,“何然说她后来找你去了,既然她出现了,我就没理由不怀疑她,她可是最恨我姐的。” 卧室门突然打开,计萌扶着门框,很虚弱,“我说你们吵不吵,赶紧都滚回自己家!” 荀音赶紧接住她,让她有个依靠。 伏禾一脸不可思议,“计萌小姐,这是我的家。” “哦,也不知是谁给我签了赠予!”计萌没好气的回怼,精神刚好点。 “行!”伏禾被她怼的也是找不着北,赶紧翻出备用钥匙扔在茶几上,“你就向着外人吧,早晚我得被你气死!” “那以后我中午气你!” 伏禾气的短命十年,叫上时唯走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计萌一直疼,并没有好转,扶着他往回走。 “伏禾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早晚得栽这上边。” “好好的姑娘被伏禾那通损,也是悲哀。” “还有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公主王子,脑袋指定都有点问题!” 荀音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好,盖上被子。“季枫就是他说的那种人,开后宫都能组一支足球队了。” 计萌极力忍着疼痛,浑身发烫,被他逗笑了,“开后宫!您还懂这个词?” 她越难受,就越爱开玩笑,嘻嘻哈哈的。 “你还好吗?” 计萌总是想吐,一直忍耐着,等好点了才点点头。 “伏禾曾经也喜欢过季枫。”荀音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地毯上研究那些病例,数量很大,按照处方,检查单等分类,重点看处方,过敏史记录。 计萌没回答。 “就因为这个我们俩更‘铁’了,呵呵。”显然,他说的反话。 “伏禾这个老变态,差十岁也敢下手。”计萌怎么都不舒服,索性挣扎着坐起来,“你们都是变态,整整十岁!” 荀音倒没反驳什么,他可是看着季枫长大的。 听见她的动静。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他手里还捏着那些处方。 “伏禾更爱月月。” 还以为她又严重了,就为了说这个? 荀音看她捂着胃,“你躺会儿吧。我明天上午休息,可以照顾你。” 计萌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这关系走向不对啊? “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流鼻血了?”荀音四处搜寻着纸巾。 计萌一愣,赶紧拿手背蹭了一下,真的有!又蹭了下,好像……量还不小。“我……” “我巧克力吃多了……” 荀音无奈的不知道说什么,赶紧给她擦一擦,又带她去浴室洗了洗。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计萌实在忍不住了,趴在马桶上又吐了,吐的昏天黑地的,极其狼狈。 “计萌,醒醒。” “醒着呢。”计萌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洗干净就往出走,她觉得浑身无力,还疼,想吐,跟那年的症状差不多,现在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 计萌实在走不动了,伏着床沿,跌坐在地毯上,都快睡着了,藕粉色的纱裙有些蓬,瘦瘦的身体窝在那。 荀音去抱她,她还挣扎,说什么也就要这么呆着。 试了很多次,就依她了。这些病例上的用药都研究了一遍,怪不得医生不给打止痛,再这么用下去,杜冷丁会成瘾的,其他的止痛恐怕不起效了。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大学毕业之前的病例被人抹了,一张白纸比复杂的描述还可怕。 药物过敏史倒是一大篇,这孩子着实有些惨。 荀音要来了医务室的电话,跟对方医生沟通了下,才发现床头药箱里放了两支其他的药,注射器,还嘱咐他,计萌实在挺不过去再打这针。 他仔细看了看,这医务室也是本事通天,能拿到这种镇定剂,但也说明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 到底要多痛苦才算完?荀音又给伏禾打了电话。 “拿到药了?”伏禾知道有他就够了,好歹是个外科大夫,其他人也派不上用场。 “你早就知道?” “对呀,要不叫你来干嘛?我只负责查明真相,治病救人不得交给荀大医生吗?” 荀音永远也说不过伏禾,高中就属他能贫嘴。“你这治病救人有歧义啊?” “对,治病和救人。我看好你!” “你那医务室能力不错。” “嗯,费尽心血重组的。”伏禾边抽烟边跟他聊天。“她睡了?” “差不多吧。上次她也用了这药,我担心两支不够。” “不够我让助理去取。” 荀音沉默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解躁郁症吗?或者你知道双向情感障碍症吗?” “抑郁症患者是你们医生的对象,我负责吊着她的命。” “双向要比抑郁症危险的多。”荀音最近和心理科精神科的大夫讨论了很多。 “她是单向的,只要不发展成双向我就不担心。我早就知道,这事一句半句说不清。有时间吧。” 荀音犹豫了很久,对方也没挂电话,“能不能让她脱离这种环境,对她恢复有好处。” “荀音,你能不能别老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看问题啊?你要真想掺和她的人生,你就把她娶了。再说了,你让她脱离,她同意吗?她要真的觉得活着痛苦,你替她活着?高中的时候你就这样。” “还有,我们俩光是活着站在你面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沉默了一会儿,伏禾又开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解脱。我知道你们这些医者仁心不愿意听以死解脱,可现实就摆在这,你让她自己选。” 当然,荀音也知道自己说这话一定会被伏禾数落,但换个环境可能会明显的改善,如果什么都不做,只能严重下去。 算了,不抬杠了,今天先到这儿吧。伏禾说的对,光是活着,就很难了。 计萌疼的直冒汗,也说不出来哪疼。荀音赶紧挂掉电话。 “计萌,难受极了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计萌只顾着点头,其实根本不理解他说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那些医生和他的结论一致,什么药都用不了,用了意义也不大。目光落在那两支镇定剂上,无力感更重了,当了医生以后脱力感越来越频繁,以为早就习惯了无计可施的时刻。 那瞬间,他想替计萌分担痛苦,想让她好受一点。 计萌想要抓住什么,疼得什么也说不出,连叫都叫不出来,呼吸都困难,头晕眼花的。还是跌跌撞撞的进了浴室。 荀音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按住她手里的动作,她却挣扎着让他后退了两步,指甲划伤了他的手背,浅红色的伤口。 冷水浇了下来,打在计萌的身上,冷的直打颤,她太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别过来……我……我怕,忍不住。” 她哭的喘不过气,上次也是控制不住的哭。 荀音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她勉强扶着墙的背影,打湿的裙子贴在身上,浅浅的伤疤,还有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那就不忍了。”荀音靠近她,伸手关了花洒。 “我们……签的协议……是单向的。”她时不时的撑着心口,喘不过气。 荀音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拿浴巾擦干裹好,“你肯定没好好看补充协议,允许你主动。” 疼痛冲昏了头脑,她的理智就在下一秒崩溃了,还是头一次感觉他个子好高,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到他的唇,好凉,还是喘不过气,手掌攥拳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她的心跳快的太离谱了。 明明那么冷的水也不能让她降温,嘴唇烫的要命,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荀音一把抱起她,十几秒的时间,她就变得完全不正常了,从没见过她那么索求无度的模样,忘情的亲吻他,唇舌纠缠,滚烫的气息,不断的颤抖着。嘴唇都咬破了,他能尝到腥甜的味道,而她全然不知嘴都咬破流血了。 “荀音……你……离开我……不……你直接来吧。” 自言自语的胡话,但她神智有间隙是清醒的,她胡乱地扭动着细腰,放荡的求欢,又想缓解这种飘浮在半空的恐惧感,渴求落地的踏实感。 天旋地转的晕眩不如痛觉来的畅快。 “你……可以……对我使劲儿,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对劲,荀音也想不出原因,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完全处于极度痛苦和亢奋的状态。 突然,计萌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求你……求你……弄坏我吧!求你让我疼。” 荀音也感觉火烧火燎的热,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呼吸节奏都乱了,真正轮到她主动,他倒是承受不住。 那些话,太撩人了。 没有任何准备和技巧,只剩下本能,计萌接受了粗暴的他,任他摆布自己的身体,水渍早都在床单上晕开一大片。 “不够……”嗓子都哑了,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欢愉,还是发疯一样的欲望,“荀音……” 计萌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试图感受到一丝身体的变化,但是神智清醒的时候,她又知道太混乱了,太羞耻,而下一秒又回到了昏天黑地欲望的沼泽,深陷其中,“我要……我要你……” 她不停地用手腕内侧捶着心口,这个动作很奇怪。 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行,完全不够。 拼命的索求,疯了一样的哭,理智告诉她,去吧,跳下去吧,会是绝顶快乐。 “计萌……计萌……你看看我,别掐自己。”荀音费力的掰开她的掌心,全是指甲掐出的口子,氤出血,症状不太对,皱起眉,“让我听下心跳。” 荀音掐住她的腰,但她拼命挽留,根本听不到,胳膊乱抓,导致他的后颈也被抓了几道。 他一手覆在颈动脉上,脉搏跳动加速的不正常。 她的胸前全是红色的痕迹,腰上也有用力揉捏过的烙印,但她完全感受不到,平时荀音能把她折腾的昏过去,但现在她甚至感觉自己一直空虚的要命。 她身体的反应告诉荀音,已经频繁的高潮了。可她依旧不够。 荀音退出她的身体,急忙打开急救箱,找到听诊器,不对,肯定不对,是他理解错了,或者预判出了问题。 20他们说这家老板人超好,谁都能欺负 荀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心跳。 她的手胡乱的够着什么,床头柜上的花瓶,插着几只没有剪掉刺的玫瑰,一把抓过来攥住。 花瓶碎掉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拦她,可计萌的掌心被玫瑰刺的都是血,而她终于有了感觉。 “我好疼。” 荀音伸手去抢那几只玫瑰,手也被扎破了,忍着疼痛和手抖,继续听着心跳。 再这么下去,极度亢奋持续太久,她非得休克。 镇定剂!他想到了镇定剂,赶紧拿出来,开瓶,药液缓缓地抽进注射器,调整好用量,抓住她的胳膊可就是稳不住,她拼命挣扎。 “荀音……我不要打针,求你了,你怎么样我都可以。”她拼命地往后躲,哭的特别厉害,“求你了……不要打针。” “不打不打,这是营养液。” 他第一次要对患者说谎。 “我可以喝……不打针!”说完,手里的抱枕被她扔出去,捂着脸痛哭,那也不要打针, “计萌,你看着我,打针不可怕。听话!”越是着急,对方越不听话,荀音要疯了,“计萌,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真心的,嫁给我。” 计萌像是清醒了一点,伸出胳膊,本能却一直闪躲。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不打针,求你了。” 荀音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抚了,她的双眼一直含着泪没断过,红血丝也吓人。“不打不打,你看我收起来了。” 计萌这才不躲了,他手疾眼快地使劲儿攥住她手腕,勉强静脉注射给的药,皮肤还被针头划了道口子,瞬间冒血珠了。 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能扔的东西都扔了。 荀音放下针筒,整个人也泄了气,从来没有这么难的医疗操作,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崩溃。 没过几分钟,她安静了下来,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对不起。” 闭眼前,最后的理智让她开口道了歉。 荀音安顿好她,穿好衣服,收拾了下残局。勉强镇定下来,研究那些处方,都没什么问题,但他真的想不通。 忽然,有个猜想,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危险又疯狂的猜想。 “伏禾,我要求证个事。” “她睡下了吗?” 荀音特别厌恶他这种运筹帷幄什么都知道的语气,没理他。 “15分钟后我到。” 像雪花一样的病例摆了一地,伏禾进门也愣了一下。 “出来说。” 荀音试了试她的额头,烫的程度好多了。拿了烟关上门。 “是我想错了吗?这个药到底持续多久?” “上次是5个小时。” 荀音手里的烟差点掉了,“就那么忍着?” 伏禾看着他的眼睛,通红的又疲惫,“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今天没停,她不仅会休克,心脏恐怕也会出问题。” “你想说什么?”伏禾点了烟,顺带把打火机给他。 “她是不是经历过比这还严重的折磨?” “你猜对了。”伏禾靠在沙发背上,“如果先注射肾上腺素再是镇定剂呢?人会怎么样?轮流注射呢,又会怎么样?” 荀音不自觉收缩了瞳孔,逐字跟自己确认,就是那个意思,没歧义,没回答。 冰冷的手心,手指不自觉地震颤。 “我亲眼看见了,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月月替她,死就是计萌。” 没人再开口,荀音完全不了解大学毕业之后的伏禾,人不在国内,每次回来都变了人似的。 “她在边境上确实做了一阵保密的工作,本来被保护得很好,但她们那小队出任务的时候被劫了,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我救了她,也只救了她,其他人都死了。” 轻描淡写的描述了那场惨剧,包括死去的月月,他手里的烟都忘了抽,烟灰一点点的剥落。 “听我的,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娶了她吧。” 荀音那句让她嫁给他并不是哄骗她打针,确实真心,明显计萌是清醒的,却没有给答复。“让我缓缓。” 疲惫,叹气,让他摘了眼镜,太疯狂了。 手里的烟都燃尽了。 “我吊着她的命,很久了。” “那你呢?月月呢?” 伏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红了眼眶,“我很爱月月,但我没办法娶她了。” “月月是计萌的亲姐姐,计月很爱计萌,比我爱她还要爱。” 荀音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的闪躲,还有掉下来的眼泪。 “兄弟,总有太多人无法与深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你有机会就劝你抓住。”伏禾哑着嗓子又点了一根烟,还是那欠揍的笑容。“你喜欢她对吧?等她醒了,告诉我一声,先走了。” “我也会跟月月共白头的,只不过阴阳两隔而已。” 伏禾起身开门,一切动作都非常利索。 荀音走到阳台,正巧看到伏禾伏在车门上,哭的厉害,背影一抽一抽的。 过了一会儿才拉开车门上车离开。 他的手机响了,刘甜甜抽空给他打电话,告诉她,有个产科的疑难病理讨论会,下午3点需要他参加一下。 电话都挂了,他有些情绪调整不过来, 他还得跟进下午到晚上的手术安排,手术计划被其他的插队重症手术打乱了,他还得跟各种人协调手术的事。 所有人都能听得出,他有气无力的说着每一句话。 早上7点,她才缓缓地醒了过来,荀音盖着一条毯子窝在她身边,睡着了还皱着眉。 她抬起手,左手已经缠了绷带。右手腕都是红色的勒痕,也记不起来都发生了什么。 荀音听见了她的动静,赶紧睁开眼,想要安抚她。 “荀音……吓着你了吧?” 她虚弱的声音,还伴随着咳嗽,很疲惫。 “医生过一会儿来抽血,你别怕,我抱着你。” “没事,清醒状态我可以忍着。”计萌费力的支撑起身子,背后塞过来一个枕头。“还有,如果您时间允许,我可以给您补回来。” 荀音低着头,给她拽了下被子,“不用。”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还难受吗?”荀音简单的给她做了个查体,没什么事。 很安静,就跟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 医生带来了急救箱,荀音拦下了他们,洗手消毒,举着双手,戴上手套,镊子夹起碘伏棉球给她消毒,“别怕啊,不会疼。” “没事。” 她什么都不反驳,荀音很快采好了血样,一共两管。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只有荀音在收拾医疗垃圾。 “我下午上班,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计萌准备起身,被他制止了,“我给你钥匙,伏禾还没查明白吧,先住这吧。” 荀音犹豫的接过了钥匙。 直到他出门开车走了,计萌才开始收拾,迅速的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昨天就跟没发生一样。 她在犹豫,不是说好了,不会喜欢上对方吗? 那种话真叫人心动。 计萌开车来到了店里,跟没事人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妆容精致,光鲜亮丽的。 “姐,你没事吧?” “我像是有事的吗?” 时唯撇嘴,装吧,你接着装。“伏禾来过店里了。” “嗯,有线索?”计萌像是走路带风一样,经过中央大区,瞥了一眼昨天喝酒的吧台,这个位置确实很清楚,离D11很近。 “老哥说了,有段监控你可以看下。” 计萌将信将疑的接过时唯的手机,看着监控视频,一切都很正常,撞她的人确实像无心之举,但扶她的那个人,是从背后环过手臂,仔细看看能看到他的手臂至少能够经过酒杯上方。 “这个人的动作,在下药。”计萌很确定,因为这种手势,她在边境上生活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人用这种手段在酒吧里搞小动作。 时唯点头,“你再看看人群。咱们离舞池很近,看到什么了吗?” 计萌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人群边缘是一个慌张背过身的小姑娘,角度比较特别,没看到正脸。 “这个姑娘,就是季枫吧?” “你能确定?”昨天,计萌并不确定,只是那种第六感告诉她,季枫也在场。 “很简单,我跟何然确认下就行。” “你确定他会告诉你?” 时唯白了她一眼,“反正你是想听真相还是结果,选一个吧。” “看你吧。”计萌还回了手机,靠在办公室的椅背上,双指捏了捏眉心,她这么做的目的呢?不是更加速找到荀音吗?这小姑娘不是追着荀音不放吗?还是想利用自己达到什么目的? 下午叁点,计萌正在做开店准备。 “姐,你别弄了,别累着。” “都是做惯了的事,还能把我累成什么样?”计萌没带手机,一直在酒窖干活儿,不过就算带了手机,信号也不好。 不过,这样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挺好,专心干活。 过了不知多久,时唯来酒窖找她,“姐,何然来了。” “所以,有什么需要我现在就知道或者立刻找他聊得内容吗?” “那倒没有。季枫也来了。” 计萌点头,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 “那我忙去了。” “去吧。” 时唯明白她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主动出面。他把手机装起来,径直走向D11。 他站在门口,整理好情绪,嬉皮笑脸地推开门,“几位,今天想喝点什么?玩点什么?” 何然身边还倚靠着一个美女,赶紧点了酒,刷卡。 “哟,这美女头回见,脸生。”时唯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给何然使了个眼神。 何然没多想就跟着出去了,那一瞬间不易察觉的是,季枫表情一顿。 “那啥,昨天季枫小姐的裙子挺好看的,你能帮我问问什么牌子吗?我想给我女朋友买一件。” 何然见他还有些窘迫,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的笑了下,“这事啊,就是个品牌的限定,我发你。不过不好买啊。” “没事,上刀山下火海不得哄她开心?” “瞧不出来,你对她还挺好,什么时候带给我们见见?” “别,特别扭的一个孩子,不爱抛头露面。”时唯连连摆手,说的都跟真的一样,一把搂过何然的脖子,故意虚掩着包厢门,有说有笑,还连连道谢。 “多大点事,待会儿多喝点。” 时唯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送他进门,“谢啦。裙子真不错!” 关门那一刻,他故意观察了一下季枫的表情变化。当然,季枫也看到了时唯意味深长的笑容。 季枫赶忙凑到何然旁边,“刚才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你关心他?”何然边摆弄着手机,边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他有女朋友了。” 季枫眉头一皱,“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就是你昨天穿的那条裙子,他觉得好看,想给他女朋友买一条,没好意思问你。”何然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季枫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不过关门那刻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荀音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他让咱们先喝。”何然收起手机,招呼大家一起开喝。 身边的美女也拎了瓶科罗娜,身姿婀娜,举止大方跟大家一起喝酒。 “这家老板,你明白吧?”何然跟身边的女人小声暗示着。 女人翘起二郎腿,极尽妩媚,“知道,背后靠山是王哥。” 何然点头,“悠着点,别得罪了,不然死都是最简单的结果。” 女人一惊,“我怎么听说,这家老板脾气超好,谁都能找茬?” “嗯,谁乐意一直当软柿子?你们那小姐妹,听说7组的,送地下了。”何然捏了捏她的鼻尖,随口一说。 “我听说了,大家都说是得罪王哥了。” “也就你们信,老板亲自下令,你们王哥和时唯亲自送下去的。” 女人不再说话,有些花容失色,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何然,你说什么悄悄话呢,喝呀。” “来了。”说完,何然举起酒瓶。 包厢门被推开了,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站着的计萌打扮的又纯情又可爱。高马尾高高束起,短短的机车风外套,内搭淡色纱裙,完全不同往日。 “照例送水果,零食,打折!”语气很软糯,甚至有些甜美,蹲到台几前,放着盘子。 一个小哥试图调戏计萌,她倒无所谓,忙完了手里的活,“小哥哥,第一次见?” “我来有几回了。” 计萌点了点头,又冲着何然身边的美女问了句,“妹妹,5组的?” 那女人僵直的身体,连忙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没事,就问问,伏禾今天也来。”计萌起身点了根烟,倚在门背后,“别招惹他,那人正在气头上呢。” “还不赶紧谢谢老板,指点你呢。” 在何然的提醒下,那女人直起身,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计萌制止。 “我怕伏禾把我店砸了,他跟我说一定要来这屋喝。”计萌可太记得那个男人喝多了以后,什么都干得出来,这要因为跟谁生气造孽,把警察招来就麻烦了。 “伏禾特别喜欢点人喝酒,以前还点过我呢,非得陪着。” 女人吓得不敢动了,连老板都被王哥当做陪酒,那可真是目中无人。 今天D11成了玄学了,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计萌赶紧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不正是两尊佛爷吗?荀音和伏禾。 伏禾先进门,荀音跟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他说,“你考虑好了吗?” 21你该补给我 计萌还装作若无其事,手心的绷带有些松动,她都没注意到。 “计萌,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喝酒?” 伏禾的话让计萌有了反应,“不了,我要是早晚把你气死。晚上这时间就不太好,不吉利。” 说罢,她赶紧开门出去。 时唯看她有些慌张,上前关心,“你怎么了?” “没事,你盯着点吧,我去地颤舞台那边玩去了。” 她忘了,D11能俯瞰整个舞池,一清二楚,比监控还好用。 计萌随手把外套一脱,找个存包的格子就扔进去了。 再怎么考虑,也是无解。天塌下来也不行,不仅这次不会嫁他,喜欢死也不行。 计萌叫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员工,一起去蹦迪了,那叫一个开心,跟着音乐的节奏玩疯了。 季枫趁着出门喘口气的机会,观察了一下计萌,完全没任何不对劲,难不成昨天没得手? ds妖娆的舞姿,完全没有吸引到D11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个包厢内气氛异常诡异。 时唯来上酒,看见他老哥抽着烟,很有眼力的递过烟灰缸。气氛不太对,何然身边的美女果不其然被伏禾点了,只好靠在他身边。 按照计萌的提醒,那女人一动不敢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你就是这么伺候老板的?”伏禾的声音也不大。这疑问能够淹没在其他的欢声笑语中。 那女人表情僵住了,赶紧主动倒酒,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缓解紧张,大气不敢出。 时唯眼看着要出事,赶紧出门找人去通报计萌。 计萌的不耐烦可想而知,就不想沾惹他们,还就来这破事,噘着嘴不情愿的从舞池中央往出走。 老熟人见面揩油也习以为常,刚才舞池里有熟客,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手都摸到她的锁骨了,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她只是淡淡的嫌弃,不说话,那个人就不敢再冒犯了。 眼神太恐怖。 计萌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推门,学着计月的样子甜甜一笑,“要酒单是吧?我带来了。” 检验学习和模仿的成果,就是让最熟悉计月的人来检查。 一看伏禾旁边的女人就知道,他又在为难别人。 时唯算是解脱了。 剩下那几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计萌身上,季枫完全成了个透明人。 “你去陪何然吧,我来。”计萌还是支走了那个女人,替她坐下。 那女人感恩的眼睛里都噙满了眼泪。 “我觉得,是我早晚被你气死,人家何然点的单,你非得呛过来。”计萌点了根烟,没好气的给伏禾倒酒。 “你又不好看,下去玩吧,来这儿干嘛?这儿又没人能陪你玩。” “胡说。” 季枫抓着荀音的手臂不放,还要依偎在他的身旁。 伏禾淡淡笑了下,一把捞过计萌,让她单腿跪在他两腿之间,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给她捋顺了裙摆按住,其实根本不会走光。“不知道我这么说,会不会有人吃醋。” “我们这只卖酒,不卖醋。”她甜甜的笑了,不用支撑身体的右手在他西服内侧摸索着,“你可是我们店唯一不用安检的客人。” 伏禾满意的笑了笑,这孩子就跟打开了恶魔开关似的,“你怎么不怕我了,还敢顶嘴?” 她找到了,一把半自动手枪,不安检就是因为这个,熟练的装好弹匣,举过头顶枪口冲着天花板给子弹上膛,锁好保险,走火就不好了。然后才指着他的心脏,“你烦不烦?要么喝酒,要么给我乖一点。” “就那么想要我死?”伏禾把她叼在嘴里的烟拿出来,接着抽了两口。 计萌盯着他的眼睛几十秒没说话。周围人屏住呼吸,都凝固了,又是大气也不敢出。 荀音也盯着她,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谁都不怕。 咔的一声,举过头顶的枪中子弹退了膛,弹匣也卸了下来,扔在他身上。她的语气十分烦闷,不耐烦的说了句,“能处置你的只有计月。” 随后,计萌悻悻的坐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喝酒,吃零食。 季枫吓得脸都白了,她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女人没那么好惹。 荀音拨开季枫的手,起身走了几步,拉开门,一歪头。 这么欠揍的模样,计萌眼神都乱了,而季枫眼里都是愤怒,情绪还挺喜欢外露。 她心里吐槽这个小姑娘。明明还那么天真,非得学这些老流氓出入声色场所。 “季枫妹妹,好久没见了,还不喝点?”伏禾按住了季枫,眼神示意她赶紧去找荀音。 计萌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理了理裙摆跟了出去,就那么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心脏总是砰砰的加速。 经过中央大区,卡座,吧台,出了门。 两个人没有话,就这么走着。计萌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低着头也不出声。 “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不说话了?”荀音伸手拿出伏禾给他的那包烟,靠在路边那破败的墙壁上,点燃一根,顺手递给她。 “您不是不抽烟吗?” “没瘾,会抽。” 计萌伸手就夺过来剩下的烟,又拿掉他嘴里的烟在垃圾桶上摁灭。“有瘾就戒不掉了。” 而她这话,感情有些歧义。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 从前的荀音不太喜欢说这种绕弯子的话,现在不一样了。 “你考虑了么?” “我没有痛快的答应,就是拒绝。”计萌不自觉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有需求能满足,要自由有自由。” 荀音也没有质疑什么,这样的选择和理由却是很充分也很有道理。 “那该补给我了吧?” 计萌双臂抱紧了自己,天有些凉,“行。”说完,就带着他往地库走,一边走一边给时唯发消息。 兜兜转转那个场子还是落在了时唯头上,哭都没地哭。 “你办公室不行吗?” “万一有偷拍跟踪狂就想找到点蛛丝马迹呢?”计萌对着车子的反光镜,补了补口红,“伏禾跟您一起来,不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没有,碰上了。”荀音说完上了车,看了看中控置物格上那把钥匙,回使馆路。 计萌开车格外的快,貌似一直忍着要发火,怎么也喘不开这一口气。 那条裙子,就是季枫昨天穿的。 至于昨天好心去扶她的人,已经找到了,伏禾的人在处理,她只要听结果或者选择听真相就行。 这也不用选,她都要听。 停车入库,计萌独自想着事情,走路也快,进了漆黑的楼道,吓得她一顿,眼睛根本不能适应。 荀音见她站在那儿,还以为撞着什么了,“走啊,想什么呢?”甚至牵起她的手腕。 计萌就这么踉跄的跟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能看清墙壁和路,开了门,他伸手开灯,亮光差点晃瞎她,亮光强度的变化,还真吃不消,带了一天隐形眼镜真难受。 等她完全适应,对面的人才按过她的脖颈,交换了一个深吻。 直到金属声碰撞着什么的声音响起,她才反应过来。荀音把钥匙扔在玄关的金属置物盘上,往浴室走去。 不行,在店里还好,在这,一下子就能想起荀音那句嫁给他的话,血液都沸腾了。仿佛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连时间也都膨胀着隔离了她。 “傻站着干嘛呢?要我伺候你?”荀音的声音里充满了轻浮,“我看你是补充协议看明白了。” “不是!”计萌费力喊出了这两个字,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腔好像都要裂开了。回过神,赶紧换了个甜糯糯的语气,“不……不是,我马上来。” 站在浴室门口,她就顺从的褪去了所有衣物。 “过来。” 她就跟被人灌了迷魂汤似的,听话的往前走,在外人面前所有的强硬和狡诈都不作数了,现在才是她最原本的状态,就是个容易害羞脸红的小姑娘,嘴上没什么实话罢了。 无论他们肌肤相亲多少次,计萌一定会滴血一般的脸红。 “你最近变化很大,也不怕我们了,还有些可怕。” 计萌知道他的意思,她模仿计月都要发疯了,甚至掌握不好两个人格之间的切换,经常会摆出计月的性格。 “是么,我觉得不当软柿子,挺好的。”她捋了一下长发。 腰上酥痒的触感,吓了她一跳,浑身一颤,随后就是有一下没一下轻重不分的揉捏,正是这些触感,让她想要叫出声,但荀音的恶趣味她懂,她只好双手用力捂住嘴,尽量减弱她动情的证明。 “再怎么变都无所谓,只要你躺在我身下,我就能让你露出本来的面目。” 计萌猛地扶住墙壁,溢出了难耐的尖叫声,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能到。理智什么都溃败了,没什么能战胜本能。 荀音把她转过来,她的眼睛早就雾蒙蒙的,含着眼泪,太招人了,就想把她按在这,狠狠的玩坏。 可还不想那么快就达成目的,荀音伸手开了花洒,热水正好,计萌的心脏就跟被什么东西重锤了一下,昨天的一切历历在目,不自觉地捶了下心口,想要缓解这种疼痛。 “怎么了?”能看到他的焦急。 计萌很纳闷儿,他是怎么做到骚话和问诊无缝切换的!一本正经耍流氓!“没事儿。” “那裙子不适合你,就跟给手术刀系个粉色蝴蝶结似的。” “不好吗?”也不知道她回答的含义。 就见她跪在地上,虔诚的捧起他的阴茎,细致的舔弄,就跟吃果冻一样,技巧没那么娴熟,但荀音就是能觉得舒服,节奏慢慢的,有些隔靴搔痒的感觉。 荀音一把按在她的脑后,能感觉到挤开了一个狭窄的位置,那感觉差点交代了。 计萌觉得要吐了,干呕的感觉直冲脑门。但她得敬业,说白了,怎么也得挺过一轮。她抬眸盯着荀音。 他自然懂,彼此很熟悉了,由他主动,速度又快,又深,过了好一阵,射给她。 她只觉得口腔里的阴茎跳动了几下,喉咙都接住了,也不允许她吐出来,不停的往下咽,不是那么难接受,但呛的直咳嗽。 计萌被捞了起来,后背撞在墙上,力道很重,有些吃痛,而荀音完全不顾了,不由分说的就插进了她的小穴,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起初还是觉得有些疼。 “你还真是骚,光是给别人舔就能湿成这样?”他只是叙述着事实,但听上去就很奇怪,好像在讽刺她,还带着点厌恶。 “您以前跟我做,从来不说这种话。”计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紧紧地搂住他。 “亲我。” 计萌稍微松开双臂,低头去寻他的唇,撬开牙齿,唇舌激烈的纠缠,身下那根还时不时地动一下,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不用动,她就能高潮。 这回轮到荀音索吻,动情又激烈的吻。 他荀音本人就是本钱,行走的春药。 时不时走一步,计萌被欲望折磨的哭了,手指也不自觉地抓挠着他的肩膀。 “每次你都哭,有那么舒服么?” 而计萌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只能忍耐着身下传来的快感支配着她的动作。“废话……你试试!” 荀音被她逗笑了,也不玩她了,认认真真的做了一次。 “你看以前我不怎么亲你,对不对?”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里,向后仰着天鹅颈,就被他掰过脸,深深地亲吻,舔弄,镜子里的两个人真是淫荡。“人都会变。” “是,可你就没变,总是能被我玩哭了。” 计萌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忍着火气,抿嘴窝在他的颈窝儿里。 “下面去哪儿?你挑。” 计萌的脸更红了,荀音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话,“去……去……床上。” 荀音脑海里闪过她昨天那痛苦到极点的样子,头疼的不行,“去阳台吧。” “什么?”她不仅脸要滴血了,眼睛都瞪圆了。这么不可思议的答案? “一楼,谁都能看,不更刺激吗?”荀音拿过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抽了几口。就等着她点头。 落地窗……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小区里的住户都不是普通人,这不要计萌的命吗? “这个……能回到我家再试么?”她有些闪躲的眼神。 “那……只能玩捆绑了。” 计萌一咬牙,“成交!” 荀音无奈的抽了两口烟,这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不能的? 而他也没有真的要玩对她来说有些变态的玩法,只是拿领带和腰带给她绑住了双手手腕固定在床头上。 但还是忘不了她那疯了一样的痛苦表情。 他只有玩疯了的时候才会粗暴对她,只要还有一丝理智,都会让她先适应一下。 “你为什么都要接受?哪怕你说一句不要。” 计萌无法回答他,说起来也简单,因为有钱啊,谁给钱谁就是爸爸,怎么样她都成! “底线到底在哪儿?” “别问了!”计萌手上一用劲儿,抓了他几道伤痕。“不说话你能死?” —— ps:首✛发:p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 22你姐是我童养媳 再醒来,已经凌晨2点多了,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计萌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直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的睡衣,她开始纳闷,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她很随意的穿了一双拖鞋,蹑手蹑脚的往那束亮光的方向走去。 是荀音坐在餐桌旁看书,好像很难的样子,头发凌乱,眉心紧皱,右手夹着的烟都忘记抽了。 倒了两杯果汁,推给他一杯。“又在看医学类的书?” 荀音皱着眉抬眼看她,“嗯,有个国际合作项目。” 面对计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又低头看书,翻了一页。 “那个……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声音有多大,只是说到一半不说了。 荀音正研究着书本上的内容,没顾得上她说的什么。 她还想张口说着什么,对方先开口了,“这月的钱已经到了,你查收下。” 计萌半天没回神,瞪了他一眼,扔下果汁杯走了。 “给钱你也不高兴,我说娶你还不高兴,你要我怎么样?”荀音也不管她听没听到,反正他冲着她离开的方向说了。 “你赶紧找个可爱又懂事的姑娘娶了吧,我才不嫁你。” 计萌往洗衣机里塞着衣服,一边气鼓鼓的说着。 “你可爱,也懂事。” “这话他妈的怎么会从您嘴里说出来?”荀音是个睁眼瞎? 计萌懒得听,开了洗衣机,因为噪音,手机响都没听见,打了第二个才接起来,主要是时唯来汇报的。 她本来听着电话往出走,就因为贱得慌,往客厅瞟了一眼,荀音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 计萌顿了一下,泄了气听着电话走到他身边,被他强势的拉了过去,眉骨差点磕在餐桌角上。她挤眉弄眼的表示着愤怒和埋怨。 荀音也不管,看她那样就好笑,搂紧,让她坐在腿上,继续看书。 计萌换了只手接电话,时不时地叹气,感觉就是不高兴。 过了十几分钟才挂电话,琢磨着怎么消化这些消息。手机叮咚叮咚的,消息推送像瀑布。 “手机。” 计萌反应过来,看了下消息,那个人的照片和基本消息,时唯致力于寻找这个男人和季枫之间的联系。 人都在手里了,也不怕了。 “我出去一趟。” 腰上的手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快,“这么晚了,去哪儿?” “我回店里。” 荀音叹气,“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伏禾在呢,你怕什么?” “好好陪我,看书。” 看书是假,他心里的算盘怎么敲的,她还不知道?回去,这一宿就回不来了,万一这个老流氓又想睡她,那就麻烦了。 “刚才我得到的消息,有人就是想通过我来找您的茬儿,想拍到一些不好的照片,具体要挟什么,我想不通,威胁医生做什么?” “那人交代了,手里有您和我出入医院和我们店的照片,不过都很规矩,暂时没能达到预期而已。” “我总想和季枫找到些联系。” 计萌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荀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抬眼,随后又接着看书。 停顿了几秒,计萌刚想埋怨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大概是我这双手吧,天才外科医生不是白叫的。” 不说还不要紧,计萌下意识的去看他手上被自己划的伤,真不是……故意的。 要是以往,肯定会嫌弃他自夸! “那……您的手……” “给我看看你的胳膊。”荀音完全不在意,拉起她的手臂,被针头划的那道还是那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又流血了,还不好止得住。 荀音一直试图止血,就是没有一点减弱的势头。“以前也这样止血慢吗?” “去年开始这样的,不过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计萌拿起绷带笨拙的缠着。 这不是大伤,她没放在心上。 “您别在我稀里糊涂的时候打针就行,会伤着您。” “好,下次给你打麻醉。” “没有下次了。” 荀音往回拉了拉她的手臂,缠好了绷带。 其实,不难懂,她在暗示着什么,她这次被人下药,首先怀疑的就是季枫了。而且,手里都拿到间接的证据了,那条同款裙子,那慌张的态度,还有那个人交代的供词,也多少涉及了要针对他们俩。 具体要查到什么层面,要怎么查,她不用参与,都是伏禾以及时唯在运作,她不确定要不要实锤在季枫身上。这些担心的尺度,大概那两个人都会替她操心。 “小丫头,你多注意身体,你手上的伤,再加上流鼻血,我都怕你哪天血亏归天。”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伏禾递过去的烟,她摆手拒绝了。 “你叫我来,就嘱咐这一句?” “查明白了,给你下药的人就是季枫的人。他们手里没什么有价值的照片,你们俩不用再回使馆路了,想回家就回去吧。” “结果呢?” “哦,那个男人我处置了。”伏禾轻飘飘的话和语气,就好像处置的那叫一个轻松,一闭眼那男人就消失了似的。“季枫那边有些麻烦,不能立刻动,你再等等。” 结果和真相都听了。 “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我只是觉得她别来招惹我,别碍着我的事就行。” “嗯,彻底除了就不碍事。” 伏禾还是那个样,什么事都赶尽杀绝,要不然就不是他了。 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反而觉得这个点子不错。 计萌刚一伸手准备开车门。 “对了,你知道这期间有人给我提供了一份很有价值的信息。” 计萌转头看他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 “你金主,是他提供了曾经跟季枫有染那些人的基础信息。” “那又怎样?”声音很平静,也只是听上去平静,“因为也碍着他的事了,他这么做……” “他这么做完全为你,荀家二公子还真犯不着自己动手干涉这种对他来说的鸡毛蒜皮。” 计萌故意转过头,盯着窗外,还在琢磨荀家二公子这称谓的意思。 “你别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做个医生,整天吆五喝六的,傲娇上天。实际上很有本事,凡是跟他能沾边的疑难杂症都会叫上他会诊给个意见什么的,基本只做难度超高的手术,他的一场手术天价,手比金子还珍贵。” “他哥挺宠他,让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替他继承家业,他爸就不行了,想把他培养成商业精英,不过他也真是可塑之才,天赋异禀。”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你差不多,当然命比咱们俩好太多了。” 计萌心里一阵翻腾,按理说这些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结吧,就那么难受。“我倒没觉得多差。” “他应该跟你说了吧?”伏禾故意停顿了一下,“他说要娶你。” 那一刻,眩晕感和心跳加速的感觉同时袭来,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下意识的攥拳抵在心口。“我拒绝了。” “没事,我不用知道细节。” 伏禾的话跟他的人一样,欠揍。 金主娶床伴,怎么听也奇葩。说白了,两个人身份倒是云泥之别,本质腐烂不堪,除了金钱的关系外还往一起凑,不难受么?不觉得恶心吗?要是无所顾忌,还真他妈喜欢死他了。 “我身份复杂,地狱里爬回来的人,杜冷丁戒断,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中度抑郁症患者,我这辈子就轻松点吧,吃喝玩乐,哪天活得不开心了,你就把枪留给我,死个痛快。” 伏禾叹了口气,“我打心底倒不希望你死……原因么?以后再跟你讲。” “我知道你不想我死,表面上欺负我,实际是在吊我的命,我能感觉得到。至于根本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放心,咱们俩之间不会是爱情。” “绝对不是!”计萌说完下车,摔上车门,消失在伏禾的视野里。 伏禾在犹豫,计萌也查到了一些关于计月母亲的消息和下落,她模仿计月恨不得都能把他骗过去,要不是计月真的死了,他会相信,眼前的甜美又可爱的姑娘就是计月。 如果,一旦跟她说了计月的死因,未来的一切都回不到现在这个程度,计萌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 他这么做,一定会让荀音也崩溃了,荀音是真喜欢上计萌了。俩人死鸭子嘴硬,谁也不承认。 可伏禾心里清楚。他要当这个罪人吗? 所以,这个事情要不要继续下去,或者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答应计月要保护好计萌,一旦她以计月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再也变回不来了。 那这承诺不就白费了吗?她很爱计萌,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伏禾让司机停车,下车抽了好几颗烟,虽然他不怵任何选择,一涉及计月和计萌,他就害怕。 他还记得边境上无数个崩溃的日子,她的戒断反应的时候,她反复被那些残忍又恐怖的记忆折磨的时候,反复高烧记忆受损,他守在身边也束手无策。 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说白了,他也自私,不希望计月换回来的计萌寻死,那样他觉得计月还活着罢了。起初,计萌的内心其实十分渴望解脱。 不过,这些就当都过去了,至少现在的计萌还挺正常的,嗯,看上去。 其实,都是表演罢了,伏禾对那些糟糕的记忆闭口不提,计萌理解他的心思,表演的平静又正常,对于计萌来说,正常两个字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伏禾以前也不是现在这种轻浮又带些冷漠的人,甚至有些温柔和谦和,把计萌从边境上送回来以后才变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变得奇怪。 计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她今天可以去取上周的结果。 她又算了下哪天挂赵医生的号,早都成了老主顾,信息回的很快,特意帮她留了一个号。 赵医生特别贴心的给她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的号了,这样她不用跑两趟,下午早点取结果去看就行,其实取不取都行,赵医生已经调到她的检查报告了。 荀音已经离开了使馆路这个房子,而她还需要收拾一下才能回家。 【“想好了吗?一旦开始就不能停。”】 手机推送来伏禾的消息,说的没头没尾。 【“天底下真有认不出女儿的妈,我想见识下。”】 回复来的内容倒还是那么个风格,看来她也知道伏禾也痛恨她那个妈。 【“我觉得你也很讨厌那个妈?”】 计萌又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也许是默契,也许是伏禾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体质,他也没多说,只发了一句。 【“她要不是抛弃你们姐妹,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好呢?”】 随后,计萌紧接着的消息,【“理由不够充分。”】 伏禾的消息编辑了又删,删了又写,始终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真相。 【“我养了你姐姐几年,童养媳。我们马上就要回国进行结婚认证,使馆通过了。”】 只有一部分。 计萌接到消息那一刻手机都摔了,脑子一阵晕眩,伏禾拿计月是当女儿养着了,为什么……为什么两姐妹都是这样路数?心口很憋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索性独自在阳台上吹风,直到伏禾再回来看她的时候,抽烟才停。 难怪,他说计月也会理解她的选择? 地上一片烟尾,家里的烟味很刺鼻,伏禾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我们两姐妹走到现在根本原因就是我爸妈的抛弃,才让我们选择了相同的路数是不是?”计萌不相信,他口中的温柔又甜美的计月是以这种方式生存下来,并且她也差不多! “你听我说,你爸妈抛弃你们姐妹罪大恶极,但你姐姐在走之前说她得到了应有的爱,不管亲人的还是爱人的,她都有了,是我恨你妈,因为她你姐吃了那么多的苦。” “我他妈不需要那玩意儿,我只要钱。”计萌浑身发抖,“这就是我和计月的根本区别,她爱这个世界,我他妈恨透了这个世界,我巴不得马上去死!” 没有回答的质问,整个空间就剩他们两个的呼吸,伏禾咬着后槽牙,都能听见咯吱作响的声音。 “你的命,是你姐换回来的,你现在给我说你要去死!你对得起我们俩吗?” “你姐走了,我守着你,边境上多少个崩溃又疼痛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回来你说你想去一个特别混乱的地方堕落到死,我答应了,让你去了时唯的店,后来,你要跟荀音,我没管你,你做什么我都不拦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死啊?” 计萌的肩膀被捏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想要生生把她掰断一样。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你不是很爱她吗?”计萌的理智都被狗吃了,脑子里涨的要命,胸腔里一直在翻滚! 伏禾气的扬手打了她一巴掌,很重,“她比我爱她还爱你!你要我说多少次?” 她只剩下心脏千刀万剐过一般的疼痛,为什么想活的人活不下去,而不想活的人偏要她苟延残喘? 当悲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根本不会哭,只有发呆,直到伏禾也蹲下来,还嘱咐她‘地板上凉’时候,才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伏禾的眼泪拼命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他也太想计月了啊。 “睡吧,早点睡。” 伏禾又给她拉了拉被子,哭累了,她就会睡着。 还想着要不要循序渐进的告诉她真相,这下全都说了。 —— ps: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23言多语失,跟智商没什么关系 如约来医院取结果,门诊楼3楼,赵医生很欣慰,她的病情越来越好了。 她一切都表现的很正常,就算昨天跟伏禾吵的那么狠。 “就要保持这样,你还年轻。”赵医生语重心长。 计萌听着这‘年轻’俩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今天来还有件事,就是去复健那边看看。 复健科的刘医生今天没在,她也就没多停留,在等电梯,这的电梯可以转去9楼以上的楼层。 计萌思考着什么,等电梯,小腿突然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她差点一个踉跄。 “妈妈,我渴了!” 大家纷纷侧目,她本就特别吸引人的姣好容貌,现在又被认为是年轻的妈妈有个儿子抱着她撒娇。 她头一次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反应了下才蹲下来,试图哄一哄,“宝宝,我不是你妈妈。” “不,你就是。” “可……可阿姨还没结婚啊?”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男孩不管,抱着她的腿摇晃,说什么也要叫她妈妈,要喝水。 这么看来男孩是遇到困难了,她环顾了四周,也没看见疑似家长的人,只好把他一把抱起来,“搂住了。” 声音柔柔的。 男孩很听话抓住了她的衣领,她又腾出一只手翻看了下孩子手腕上的手环信息。 神经外科!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也被伏禾传染了! 那时,还是在边境上,她跟当地的人处得来,经常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玩。 男孩很自觉,歪在她的颈窝儿里,不时地蹭蹭,像只贪睡的小奶猫一样。 “你能喝水吗?医生同意吗?”虽然不清楚,但计萌有些担心喝水什么的万一对手术有影响。 “能。”男孩理直气壮,“好渴。” 计萌没辙了,去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加热过的矿泉水,单手抱着他还真是吃力,放下又不太好放。 “姐姐!”男孩说着就要往不远处的护士扑过去。 “哎呀,这不是晓晓吗?”刘甜甜接过他,抱在怀里,“怎么了?今天嘴还挺甜,叫我姐姐?” “我要给你介绍我的妈妈!” “妈妈?”刘甜甜记得这个小患者,没有爸妈,只有叔叔照顾,便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啊!巧了! 计萌看到这熟悉的护士站,“请问,他说他渴了,能喝水吗?” “我看下。”刘甜甜查了下,“可以的,不影响。” 计萌这才把矿泉水拧开,拧瓶盖就废了好大劲,感觉跟没切口似的。 男孩咕噜咕噜的喝着,像是渴了很久。 “慢点喝,别呛着。”计萌掏出纸给他擦着嘴,“为什么叫我妈妈?” “因为长得太像了!” 计萌没说什么。 其实,他叫妈妈的时候,她的心都颤抖了,好像要被融化了。以后她能做个普通的母亲吗? “等会儿我送你回病房,护士姐姐可能着急了。” “不要。”他使劲儿噘着嘴,就差撅上天了,“我住院住腻了。” 计萌点点头,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那你坐到我腿上,玩一会儿再回去。” “你就多陪我一会儿吧,等我爸爸来!” 既然有家属接,她也就不反驳了,让他坐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他说的爸爸。 不过,她也没说今天来医院,算是误打误撞来神外科的。 计萌正低头处理着消息的时候,那小孩儿突然吼了一声。 “爸爸!” 吓了她一跳,赶紧锁屏,把他抱起来,慌手忙脚的抬头一看,他冲着那队医护人员喊叫,怎么……是荀音? “宝宝,你是不是认错了?” “没有!” 看男孩的反应确实没认错,很坚定!还隔着人群就要往荀音的方向扑。 计萌将信将疑的抱着他往荀音的方向走,而荀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跟计萌见过的不一样,很和蔼又亲切。 荀音接过他抱在怀里,“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来找妈妈!”男孩还给他指了指计萌! 计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荀音的儿子?从没听说过啊?这下复杂了……完了……有妇之夫?不对,有子之父……有…… 这叫什么事?孩子到底是谁的? 无数个问号和内心的呼唤!不过,倒不太想换取那个答案! “妈妈?为什么是她?” 收起你那玩笑吧!计萌在心里已经捶他千百遍了! “护士姐姐给我看过照片,说她是你女朋友,可不得叫妈妈!” 这男孩的思路很清晰嘛!计萌很懵,不知道说什么,现在要是逃跑也不合理。 荀音笑了,继而转向计萌,“你怎么来了?” “我……找赵医生复查,碰上这个孩子了。”声音表现的特别正常。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晓晓,先回病房,我一会儿去看你。” 荀音的话,他很听,“知道了。” 计萌自告奋勇要送孩子回去。但被他拒绝了,交给了护士。理由是:你又不知道病房在哪儿。 计萌憋嘴,没反驳。 荀音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计萌马上就懂了。 “您忙吧,我先回去了。”还伴随一个可爱的微笑。 护士站里虽然平静,但内心都住着一只野兽,此刻有太多要吐槽和八卦的了! “你等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计萌刚要摆手拒绝,都来不及说不用,荀音带着那帮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没什么能说的,计萌只能坐在护士站的等待区等。 而且,她也是开车来的,怎么送? 晓晓又跑出来了,死活也要跟她一起玩。 计萌本来也觉得无聊,陪他玩会儿也行。 晓晓的体力也太好了!拉着她从9楼到1楼,小公园跑来跑去的,计萌只能叉着腰,都快喘不上气了。 “晓晓,你慢点,小心磕着。”计萌来回追着他只怕出事。 荀音总算处理完了所有的事,交接完了,换好自己的衣服,出门找不到计萌,就转头问刘甜甜,“计萌呢?” “荀大医生,我可不是你的监控。” “别闹了,她人呢?”他问的一本正经。 “刚才晓晓一直缠着她,估计现在在哪儿玩呢,那孩子下一期手术还叁天呢,玩会儿呗。” 她说的有道理,但现在他想找到人。无奈之下拿出手机给计萌打电话。 过了一阵,满身疲惫的计萌抱着孩子出现在护士站。 “累死了,你可把我累死了。” 晓晓在她怀里,很得意的耀武扬威似的。“那可不,爸爸都不陪我玩。” “这回可以回病房了吗?”计萌边说着边给他理了理头发,都玩疯了。 “爸爸送我回去!” “行,你爸爸最好!不陪你玩也最好!顾不上你也是他最好!”计萌没别的意思,只是吐槽晓晓而已,但大家听着都觉得有一股醋味。 晓晓的拿手武器就是撒娇,说着就要抓荀音的袖子。 她以为荀音会生气,毕竟第一次见面她也拽过荀音的袖子。 谁知道,荀音很宠爱的笑了笑,接过他,“行,我带你回去。” 计萌也好奇,就跟着他一起送晓晓回去。 病房倒是挺高级,vip级别的,但就是太冷清了,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只是一些儿童书籍,除此之外就没了。 “爸爸,下一次手术还是你么?” “嗯,我会跟着。”荀音整理着那些儿童绘本。 “可他们说,你不做我这级别的手术。” “你除外。” 晓晓开心的点了点头,拉着计萌的手,就不愿意她离开。“你还会来看我吗?” “我可以再来看你吗?”说着,她还看向荀音。 荀音点头,没说话。 “爸爸,你爱妈妈吗?” 计萌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瞎说,你该休息啦!” 从病房出来,她就觉得气氛不对,也说不上尴尬。一直往地库走,她的车在C区,他的在E区。 “你今天回哪儿?”荀音看她已经到了车位。 “使馆路。” 随后,他只是点头,有些皱眉。 “你去店里吗?” 计萌想了想,又摇摇头,“最近伏禾的人在。” “行,你要是有空多来看看晓晓。” 经他这么提醒,她想起来个事,“对了,晓晓为什么管您叫爸?”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晓晓没爸妈,他叔叔也不常来看他,账面倒是一直有存钱,跟我们关系都挺好,嘴甜又聪明,我总是去看他,他说如果有爸爸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就这么叫。” 原来荀大医生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对了,我要是来看他进病房前需要您批准吗?” “不用。但手术当天不能见他,术后需要几个小时才清醒,你来了也见不到。” 难得聊了点家常,计萌先上车准备回去了。 反光镜里能看到荀音穿过了C区,往E区走,背影好看,但她心里总是有些难过。 荀音上了车,随手看了眼手机,刘甜甜给他发了张照片,就是那时抱过晓晓的瞬间,身后还有一堆医生,但都显得多余,只有计萌他们两个对向而立,注意力都集中在晓晓身上,俨然多年夫妻和孩子在一起说笑的景象。 罕见的,荀音在照片里是笑着的样子,计萌又羞涩又专注的看着荀音。 连荀音也不敢相信,她的眼神居然那么温柔。 刘甜甜随后发来的消息大概意思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群里因为这照片已经八卦疯了! 荀音扔下手机,一句话都没回。 都无关紧要。 计萌很快就回了家,伏禾一整天都没理她。当然,现在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 空荡荡的,说话都快有回音了。 仔细想想,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做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妈妈,医生说过,她凝血功能障碍不太建议生育。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计萌还纳闷,伏禾有钥匙。 一开门,是荀音。“您……” “忘了带钥匙。” 计萌把他迎进门,随后就在想吃些什么。 “你吃了?” “没。”计萌正在开冰箱,盘算着吃什么,他的问题可真及时!这不就是要做两人份的意思?“洋葱和芹菜我过敏,除此之外只剩鸡蛋,胡萝卜……”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包围住了,荀音就在她身后,看着冰箱里的食材。 “我来做饭吧。” 计萌胡乱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拿手术刀的手现在拿的是把窄版的菜刀,感觉还挺奇怪。 计萌伏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托腮,“您以前也做过饭吗?” “你这话指的是多以前?” “哦,就是18岁以后。” 荀音正处理着芹菜,“嗯,经常做饭,念博士的时候很少。”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她要以18岁为界限,后来才想明白,那是她开始自食其力的年纪。 “念博士…好玩吗?” “你不也拿到了直博的名额?”荀音满不在乎的语气,显得特别自然。 计萌一愣,“您……都知道了?” “不知道,诈你而已。” 随后计萌就泄了气,“这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确实是。” “后来为什么没去?” 计萌愣了十几秒,反复琢磨,开口,“比起这个,我好奇您怎么猜出来的?” “这不难,我有两个学生是A大毕业的。更何况,你作为传奇师姐,大家考试都要拜你,最后去了边境为情所困,自杀身亡。这就是他们对你的传记记录。” 菜刀刀尖立在案板上,他观察着计萌的表情。 “我呸!”计萌就差双手叉腰去给自己正名了,“我就做了军工,至于吗?” “哦,真的做军工?” 计萌发现自己被套路了,“啧,是。后来我就回来了。” 荀音手里的菜刀收了力,他刚要开口问那肾上腺素和镇定剂的事,赶紧咽了回去。 “我也不是什么传奇师姐,就是学习好点。” “这样啊,A大留级率最高的专业,听说你两年就修完了。” “这……又是谁说的?”计萌发现自己跟透明的差不多,他什么都知道。 “没什么难的,不难想,把你一代入那个拒绝直博的学霸一切就说得通了。” 计萌不再说话,这完全就是言多语失,跟智商和逻辑推理没有半毛钱关系! “直博这事不难。” 荀音笑了笑,“那看来,你比我还厉害。我博士也是自己考的。” 计萌想抽自己,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想说的是本校直博比跨校考容易。 “求您了,别曲解我了。” 荀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计萌坐在沙发上表情很不好,思考着什么。 荀音做好了饭,叫她吃饭,她也没应声。 直到叫了几遍,她才猛然醒过来似的,随后又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想什么呢?” “我在想晓晓,挺可爱的。” 荀音转身去拿手机,递过去,“看张照片,刘护士发我的。” 计萌拿起来,先前喝的汤差点喷出来,“我……谁搞得?” “不清楚谁照的,群里已经讨论疯了。” 计萌现在才了解,原来护士站都在聊他们,“我的天,护士站都那么闲?” “不是,她们也是歇着的时候聊一聊而已。” “而已?您看每个群聊99+条消息,一共4个闲聊群。” 计萌已经不想看了,反正就那些没用的话,翻来覆去。 24凝血功能障碍 由于晓晓的出现,白天的计萌又多了一项任务,没事就去看看他。 晓晓总是缠着她念故事,说来奇怪,晓晓对谁都是那样,唯独对荀音和计萌态度完全不一样。 “我明天要手术了,好害怕。”晓晓翻着听了好几遍的故事书,“其实我知道医生不是爸爸,你也不是妈妈,所以你们并不需要对我这么好。” 头一次,计萌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曾经她差点儿问过伏禾,那时觉得伏禾非亲非故,除了那些精神病般的举动,其实对她还挺好的。 “我只是很难过,从来没人陪我。” 计萌摸着他的脑袋,“我15岁以后也没人陪了,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晓晓一脸诧异,“妈妈,真的吗?可我看不出来。” “当然看不出,我现在不是了,有了朋友和亲人。”计萌其实不知道如何衡量这帮人,“他们对我都很好。” 晓晓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那明天你会来看我吗?很早就进去了。” 计萌对他甜甜的一笑,当然来看他,还会给他礼物呢。“你喜欢什么玩具么?我明天买给你。” 上一秒还在病床上蔫头耷脑的晓晓,下一秒兴奋的都快跳起来了,“我想要个熊。” “没问题,你好好休息,明天睁开眼就看见熊了。” 晓晓很乖地躺了下来,“已经8点了,你快回家吃饭吧,明天再来。” 有家属倒是能让她放心,计萌点点头,交代了护士就准备回去了。 “计萌。” 计萌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这一声又喊了回来。“怎么了?” “来看晓晓?” “嗯,明天他要手术,我答应给他买个玩具。”计萌随着荀音的步子往前走,太罕见了,他的步速并不快,后面也没人跟着。 荀音没说话,他今天需要研究一下晓晓的手术方案,这次不是他主刀,但他也会跟着。 “那你先回去吧,明天见。” 计萌显然被他的话噎住了,刚要开口的话都咽了回去,可能他有的要忙,那就不打扰了。 计萌颔首行礼,刚转身。 季枫像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掠过。 那一刻,计萌不得不承认,她皱了下眉,心也揪了一下。 一下而已。 “荀音哥哥!” 很开心的样子。当然了,见到最想见的人永远是开心的。 计萌已经迈出了几步,始终没回头,荀音永远是个谜,她也劝自己把身份摆正一点,这样会好受一些。 她的一切举动和决策都只是不让自己难受,说白了,挺自私的。 大概吧,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你来干嘛?”荀音显然很烦,冷冷的声音。 “人家想你了呀!” 又是一副讨好和甜美的嘴脸,荀音很烦,她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经过这几天和计萌的相处,刘甜甜反倒是像一个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哟,荀大医生一会儿看看群聊?” 季枫还没懂是什么事。 “不怕男人太坚定,就怕绿茶段位高!”刘甜甜一屁股歪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上,翻看着各种医嘱,随口吐槽了一句。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季枫听得,不然也不会毫不遮掩,但季枫又要装作优雅从容,没理她。 “荀大医生,晓晓的手术明天我也跟。” 随后,刘甜甜勾起嘴角,头一次带些轻蔑的看向了荀音。 “我知道,别迟到。”荀音点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刘甜甜这么敢说话。 “荀音哥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哟,正牌女友还没下场呢,小叁就来了?”刘甜甜就差正对着季枫说了。 当然,季枫此刻已经濒临爆发了,要是没有小叁和正牌女友这几个字眼,她还能继续装下去。 面对一言不发,也面无表情的荀音,不维护她的情况下,她更生气了。上前就是一句,“你谁呀,轮得到你说话吗?” 季枫天然的嗓音能俘获一批男人,就算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有些奶声奶气的。 “我倒没兴趣理清楚你们之间的八卦,但我向来说话心直口快。” 刘甜甜一寸不肯退让,“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从来对事不对人!” “我才是他正牌女友!”季枫的脑子被她气的已经毫无逻辑了,甚至反击的话语都没有任何说服力。 刘甜甜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荀音,示意她要拍照了。本来也是这样,她会带走第一手关于荀音的瓜,也能带回来关于荀音的瓜。 而换来的只是荀音的摇头否决。 “你谁呀,叫你领导!” “这不在你面前呢吗?”刘甜甜笑的很无奈。 “我伯父是这家医院的督查,你就不怕丢了工作?”季枫双手叉腰,时不时地还给自己顺顺气。 刘甜甜突然想起来,这个姑娘好像有心脏病,换过了心脏,具体怎么知道的早就忘了。 “哦,我还以为谁呢。”刘甜甜笑了笑,突然一本正经,“拼亲戚啊?你问问你伯父,刘甜甜的背景是什么,现在就问,给你叁分钟?” 荀音从来不知道,刘甜甜竟然这么有背景,也是唯一一个不怕他的人,从始至终。 “荀音你真是太渣男了,替计萌不值。”刘甜甜就差双腿交迭搭在桌上了,俨然一副本大小姐没人敢惹的气势,“渣男。” 敢骂荀音的也就她了。 当然荀音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正当僵持着尴尬和傲慢,就听9楼的另一头,是计萌的声音,像是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放开晓晓!”计萌被一个拿着刀的男人逼退出病房的门,“你可以冲我来,跟其他人无关!” 那男人并不打算听她的,怀里的晓晓也没哭,就是吓得不会说话了。 “我说过了,冲我来可以,跟这孩子没关系!” “我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在这儿?”那男人声音也不大,远处的人自然听不清,但能看得出计萌很恐慌。 计萌试图去够那男人手里的刀,“我叫安保了!” “你以为这是你的店?” “你到底要什么?你放开他!”计萌气的要哭,一时间乱了方寸。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荀音,甩下所有人冲了上去,一把拉住计萌,试图让她远离那个男人。 计萌只是冲他摇了摇头,不走,“您快想办法带晓晓离开!” “你还有男朋友了?”那个男人甚至眉宇间闪过一丝遗憾,“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才落下了一身的疤,你却跟了别人?” 这事似乎激起了他所有的怨恨。 计萌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他好像认识自己,但她确认不认识这个人。 “在边境上,你为了活下去,就去勾引男人,靠他们活着,他们没用了,你就换另一个!都是你做的!你怎么忘了?” 她紧皱眉心,哪跟哪儿? 计萌确实有残缺的记忆,所以她也无从查证,但她不觉得自己需要靠男人过下去。 荀音充满疑惑的了她一眼,“这位先生,这是医院,请你冷静下。是不是认错了?” “不,我怎么可能认错?” 晓晓突然哭了起来,那男人也烦躁到了极点,刀子逼近了晓晓。 “不要,你放开他,你想杀我可以,别碰晓晓。” “他是你什么人?”那男人似乎绝望的嘶吼,不知道会得到怎么样的答案。 “他是我儿子!”计萌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在意过从刚才手腕上就足以捏破皮的力度。 那男人似乎有了些想法,“你进来,我们单独谈。” “你先放了我儿子!”计萌态度坚决,才不上当。 荀音一直试图制止计萌,刘甜甜叫来的安保和警察就围在周围,也不敢贸然行动。 警察同意了计萌的做法。 那男人终究寡不敌众,放开了晓晓,被计萌一把拉开交给了荀音。 “你进来!”那个男人命令着计萌。 计萌往病房里走。 而门外谁也不知道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 “贵人多忘事啊?” “不妨直说,我计萌从来不兜圈子。” “计……计萌?”男人似乎很诧异,“怎么可能是计萌?” “你不是计月?!” 面对他的疑问,计萌似乎猜到了,“不,我不是!” “那看来你们俩是姐妹,难怪长得一样!你姐就是荡妇,见一个爱一个,最后遇上了那个男人才稳定下来。” “你胡说,我姐才不是那种人!”计萌没有任何有力的反驳,她心里一阵刀绞般的难受。 男人笑了,“你也怀疑,因为你不了解她对吧?” “我不许你诋毁我姐姐!”计萌背过手握住门把手。 那男人反而收起刀子,笑的瘆人,“你姐睡了多少个男人,你知道吗?我苦苦追了她叁年,她呢,跟了伏禾,就因为他有钱有权有势!” 计萌突然笑了,“那你有什么?” “我……”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真心?对她百般好?” 你说这世上,谁不愿意衣食无忧呢,过日子,不就是过吗?计萌不明白眼前这叁十的男人能幼稚到这个地步。 “我相信我姐,你们一定有误会!如果你要说我是趋炎附势,因为钱和谁在一起,我认,我姐不是。” 那男人也不说话了,想着什么,“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得让我安全离开。” 计萌不知道这人脑子出了什么毛病,过来侮辱了她一通,还要拿她当人质安全离开。 “有什么好处?” “真比你姐要刻薄。”男人笑了下,“我有一本日记关于你姐,想要吗?” “成交!”计萌倒也不介意付出点代价,“现在给我!” 男人拿出手机晃了晃,计萌也拿出手机递过去。 “发给你了,走吧。” 计萌验了货没问题,确实是日记,递过了双手。 男人很满意她的配合,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命令她开门。 “以后,别再招惹我。”计萌警告了他一次。 “好。” 门开了,计萌最先瞥见了荀音。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计萌!”荀音被警察拦了下来。“你还好吗?” “妈妈!” “晓晓。”计萌反而害怕了,现在有一个孩子叫她妈妈,就算很荒唐不是亲生的。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 “别动!”那男人的刀子往她动脉的位置又靠近了一些。 计萌向后躲了一下,那刀刃离自己的颈间可能只有2公分的距离。 面对警察端起的枪,计萌觉得很熟悉,没有一丝恐惧,但她仍然很担心,担心晓晓会不会心里就此烙下了心理阴影。 那男人带着她往逃生通道移动,计萌只能跟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荀音的表情很揪心,就跟心被人狠狠砸一样,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感情?怜悯?紧张? 计萌猜了太多次,总是猜不透,也不想再费心思了。 “放下武器!”警察和那男人对峙着。 而荀音眉心紧皱,怀里抱着晓晓,没动。 眼看就差一步,那男人就要成功逃走了,计萌试图挣扎了一下,谁知他力气很大,她拗不过。 顷刻间,那男人把她推到警察的枪口上,趁乱转身从逃生通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警察和安保一哄而上,去追那个男人。 而计萌呆呆地愣在原地,任由荀音使劲儿摇晃,试图让她回神。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地捂住了胳膊,难以置信的把视线移了过去,“我……凝血障碍……” 荀音愣了一下,迅速的找到伤口,胳膊上划了一道不短的刀痕,“怎么回事?” “他……”计萌的眼神涣散,不知道聚焦在哪一点才好,“我……凝血困难……” 晓晓被刘甜甜带走了,而站在一旁的季枫还没缓过神,双手捂住嘴,吓得不轻。 荀音一把抱起计萌,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吩咐着护士去血液科。 风一样的他,全然没有在乎过季枫,跟她擦肩而过,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她。 季枫转过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曾几何时,她受伤,哪怕是指尖割破一个小伤口,荀音都要亲自替她消毒还埋怨上半天她的不仔细。 她不想跟去,她不想知道两个人相处的细节,讨好了很多次,每次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仍旧会崩溃,嫉妒,不甘心。可她还是坐电梯去了4楼,血液科。 果不其然,那帮医生忙里忙外,护士们出来进去的,都在为计萌着急,而她站在走廊,看到了荀音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怎么样?” “暂时没什么危险。” 荀音的语气如释重负,季枫低下头嘲笑自己,竟然会关心那个女人?但他不也正是因为自己关心计萌,而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话吗? “荀音哥哥,我们……” “我们没有关系了,你不用说了,早点回家吧。”荀音转身又进了处置室。 计萌的伤口还在出血,刚吃了药,大夫正在讨论着是否要输血的事情。 “计萌,别怕,不会有事。” 她只是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尽力避免,但也见过,“明明您最害怕。” 荀音才发现她用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有多颤抖,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 计萌盯着那些纱布,从雪白雪白的变成通红的纱布团,一张又一张的,似乎也害怕了。 如果,刚那一刀割在颈动脉上呢? “别让晓晓看见。” “刘甜甜哄着呢。” 计萌点头,不再说什么。 “别看了。”荀音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一手覆上了她的侧脸,俯身轻吻她。 所以,她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 这一吻,不甜,也不够诱惑,反而她觉得很苦,不知道是嘴里残留的药味,还是他的担心和自己的紧张导致的。 季枫就在门口,如果那些主观的猜测还能忍耐,可眼前,就足够能碾碎她所有的幻想和所谓的骄傲。 “我走了。”季枫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 ps:啊啊啊,我又没能按时更新 25不偏不倚的暧昧(ωоо1⒏ υiр) 折腾了很久,计萌睡着了,荀音在一旁守着她,药液一滴一滴的。 血液科的医生把荀音叫了出去。 “荀医生,计小姐情况没那么好,你让她全面检查一下吧。”医生翻着检查结果,有些蹙眉。“尽量避免受伤。” 荀音接过检查单,一遍一遍的翻看,她从来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晓晓进来了,怀里抱着计萌的包包,眼里有些慌乱,甚至眼泪都没擦干净,“爸爸,这个包包是妈妈的。” 荀音蹲下来,接了过来,“晓晓别怕,她太累了,睡着了。” “妈妈为什么要输血啊?” 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抚了抚他的脑袋,“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第一台手术呢。” 刘甜甜领着晓晓走了,瞥了一眼计萌。 荀音坐在她身边,血液科的医生还拿来了她很多的开药历史记录。 “这些药……还是找来各科大夫给她会诊吧,情况有些复杂。” 处方单上那些药,抗过敏的,抗抑郁的,还有帮助凝血的,荀音都不知道先看哪个了,叹了口气。 每天吃这么多吗?当饭吃?荀音就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吧,那天还说她吃药不能要孩子,是不是已经戳到她的痛处了? 荀音出了门,医生已经在门口了,说着什么,他却听不进去。 “啊!我不要打针……” 荀音立刻转身冲进门,他清楚,计萌被手背上的针吓到了。而计萌自己拔了针,血液的痕迹乱七八糟…… 计萌扑到荀音怀里,拼命摇头,哭喊着,“荀音,我不打针……” “好,好,不打针……”荀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对门外的大夫摇了摇头,先不管那么多了。 一旁的护士吓得够呛,衣服上也是血迹…… 荀音让他们先出去,而他半刻也没有离开计萌,“计萌,听我说,你需要输血,不是打针,你别怕。” “荀音……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在这……”计萌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乞求着他。“我要回家。” “你答应我,先输血,之后我立刻带你走。” 荀音连哄带骗的给她重新扎了针,调整了输血的速度,再也不敢离开了。 计萌就像是神智不清一样,总是说胡话,像什么她不敢了,她再也不想去边境了,隐约还听到了什么杜冷丁。 “好,我们这就回家。”荀音根本放不下她,一放下她就闹腾。 其他人也不敢进门,只能在门口守着。 好不容易血止住了,她窝在荀音怀里,捂着脸哭了好久,荀音没有说她,一直陪着。 过了很久,计萌坐在车的副驾上,一句话不说,她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计萌,到家了。” 计萌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自家楼下,她转头看了眼荀音,“您要回去吗?” “嗯,去审核晓晓的手术。” “那我走了。”计萌打开车门,走的也不快,现在头还晕。她想说解约的事情。 伏禾的人给她提供了一张老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解读出很多信息,需要回到老家那边看下,总是没有必然联系,但她就是想解约。 如果,她提了解约,荀音会不会暴跳如雷?还是面无表情的回答她‘好’?就这么几个月的相处,她仍然不懂荀音这个人,反正阴晴不定。 “明天……”计萌刚转身,话却先说了出来,他确实没走。 荀音没有立马回答,等着她继续说。 “明天我会买个毛绒玩具给晓晓。”她没说出来解约那句话,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扰他的心情。 他只点了点头,没接话。 随后,计萌转身直到进了楼门,都没有再回头或者是说什么。 计萌进了门,黑灯瞎火的,伸手开了灯,这样才似乎有了些温度。她仔细端详着那张老照片,又看了拿命换来的日记,这一看就后半夜了。 这个男人是谁,还是交给伏禾去查?她主要查老照片上的内容,其实伏禾不是不能查到老照片上的人,但交给她找人更快而已。 日记上的内容一篇比一篇变态,感觉就是个跟踪狂,什么写的都特别清楚,他也不怕自己拿着这本日记当证据,举报了他?不过也没用,人都没了,举报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也不难,直接问伏禾就好了,计萌去分辨一下带有主观色彩的回答就好。 倒不用费心了。 虽然已经半夜两点了,伏禾还是在她的电话后15分钟就到了。 “你这么着急找我?” 计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有个人,我觉得问你会比较方便。” “小丫头越来越放肆,是吧?”伏禾从进门到现在连一杯水都没有,以前计萌好歹还是会给他倒杯水,“说吧。” 计萌摘下眼镜,披头散发的,眉心紧蹙,“我想问,我姐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 “她没有别的男朋友?前男友,前前男友什么的?”计萌死死地盯着他,观察着伏禾表情的变化。 伏禾正在接水的手顿了下,随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地毯上乱七八糟的草稿纸,还扔了个电脑,看样子在查着什么。“那些都没有,只是有个追求者。” “嗯,这个人我想听听。” “你听他干什么呀?”伏禾笑了下,毫不在意她的问题。 计萌端过电脑,“那张老照片我发给几个搞数学的朋友了,很快就会有些我也察觉不到的信息反馈回来。” 伏禾喝了两口水,“那我说的这个人跟你的老照片有什么关联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行吧,那个人是个疯狂的追求者,经常骚扰你姐姐,最开始你姐只当他是个朋友而已,但那人会错了意,以为月月对他的好是喜欢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追着她,我看一直没什么出格的事,就让月月自己处理了。” 听着没什么不妥,计萌给他找出来一篇日记,“那你看这个。25日,计月出现了,带着那个男人,她果然是个谁有钱就跟谁的淫乱女人……” 计萌逐字逐句的给他念,但伏禾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还是那副笑里藏刀的样子。 “这个,你从哪儿找到的?” “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明明你姐去哪儿都躲着他,就怕沾惹到他。”伏禾笑了笑,反而自己去翻那些日记了,“那个人被我的人揍了个半死,看来还是不够。” “我姐不是那种人吧?跟我似的,谁有钱有权,就依附谁?”计萌苦笑,手里却在搜索哪里有玩具店。 良久,空气都是凝固的,安静的。 “这是一种生存方式,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经历这种人生,就指手画脚,大义凛然的指责,都是不负责任的。”伏禾放下电脑,又收拾了一地的草稿纸。“这男人,你能有办法见到吧?” 计萌还没回过神,伏禾从来没有给过她多少明确的答案,但她不介意了,“能,第叁拘留所。” “走吧,带我见见他。” 计萌不知道伏禾的意图,但他也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见那个人势在必行。 到了拘留所,已经凌晨3点半了。 接他们的人直接带着两人七拐八绕的到一间审讯室门口。 计萌没动,下意识的捂住了胳膊。 “怎么了?” 计萌摇头,随后跟着警察进了审讯室。 “哟,这不是妹妹么?” 计萌垂眼,没理他。 伏禾抬起头想看看那个跟踪狂现如今究竟是怎样一张脸?“你不会不记得我吧?” “记得。”那男人居然笑了下,“伏禾,那个有钱权有势的男人,是你抢走了计月。” 伏禾笑了下,是嘲笑,“不,是你没本事。” “她活着已经很难了,是你!你强奸了她!”男人虽然双手锁在凳子上,但还要试图起身,手臂都割破出了血。 在警察的呵斥下,他才坐了下来。 计萌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了,她不明白,到底该相信谁了! “强奸?我很希望你能亲口问问计月,到底要强奸她的是你还是我?!”伏禾终于怒不可遏,就差亲手打他了! “看来之前揍你到半死不如下手再狠一点!也不至于让计月最后的时光里战战兢兢的,每天都很恶心。你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计萌愣住了,怪不得伏禾接水的时候顿了顿。“伏禾,我姐……” “放心,这个男人强奸未遂,有案底!”伏禾很激动。 计萌一把抓住伏禾的手,总觉得这个男人情绪会失控,她只想要得到更多信息,不是引起冲突。 伏禾攥了攥她的手,才坐下来。 “伏禾,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聊两句。” 伏禾将信将疑的出了门,计萌看他把门彻底关上了才开口。 “我来是想得到更多的信息,请你不要诋毁事实。” “我没有,你姐就是那样,不然伏禾为什么会那么激动?”那男人恬不知耻的话以及那个态度,让计萌也很不爽。 计萌咬着牙询问了一些日记上的内容,随后起身去警察那询问这个男人的案底。 警察调了出来他的详细资料,陈越,也是在边境上活动过的人,确实人际关系中有计月。 但有价值的信息也就这些了,这人一直没有什么固定工作和居所。 “陈越,我打算查一下这个人。”计萌坐在伏禾身边。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他的事。” “可我很难分辨你和他的主观色彩言论。” 伏禾指着跟她一起出来的警察,“他不是给你看了吗?陈越,强奸未遂,对象是你姐。” 计萌赶紧把他拉出来,有些话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先冷静。” “我没下黑手弄死他,已经算便宜他了。” 计萌更不敢往下说了,胳膊上的伤他还不知道呢。 “他天天跟屁虫似的,你姐去哪儿他都跟,弄的你姐战战兢兢的,连出门买零食都不敢,在她身边我放了两个保镖才算安全。你不知道他有多变态?” 司机早就下了车,所以伏禾毫无顾忌。 计萌很困,困得都头晕,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捂着胳膊。 “我好好查一下他,总觉得陈越的出现不是巧合,直觉。而且,我现在掌握的线索很多,就是不一定都有关联,我需要分辨一下,你不是把我姐保护的很好吗?” “你姐最后因为这狗皮膏药活得小心翼翼,我都替她难受。” “好了,别气了,我现在脑子都要炸了。”计萌靠在靠背上。 伏禾蹙眉,伸手掀起她的袖子。 “你干嘛?!” “怎么弄的?”本来就没睡,伏禾的眼睛通红,“你告诉我!” 计萌不说话,沉默着。 “你不说是吧,我给荀音打电话!” 计萌伸手打掉他的电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凝血障碍,心里没数啊?”伏禾看着紧紧缠着的绷带,“一天天的,你就让我操心个没完没了。” “我没事。”计萌扯下袖子。 “你那些药也不吃了,断断续续的,不想要命了?”伏禾就跟老妈子似的数落她,“你以为抑郁症犯得时候我没看见?是哪个小崽子坐那儿止不住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帮助凝血的药也丢叁落四的吃吧?” 计萌沉默,不敢反驳,他说的没错。所以,任由他在那唠唠叨叨的。 “我给你汇报个情况,别唠叨啦!” 计萌试图哄一哄眼前这个老妈子似的姐夫。 看他没说话,也没反驳。 “那张老照片里的车牌格式是10年前的,6年前全省做过车牌改革,所以按照10年前的去查可以肯定车主就在咱们市,而且那个车型10年前的销售记录我也拿到了,我朋友给了我那张照片里大致的区域坐标,我打算去那边看看。” “又要去冒险了?” “这不是为了找我妈?”计萌瘪了瘪嘴,“我还想查一下陈越和这件事的联系。” “荀音那边,你多关注一下。” 伏禾睁开眼,一脸无奈,“怎么?他离了你能死?” “我本想跟他解约来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能会找我来闹。” “没你之前,他也这么过的,你去吧,我会帮你多看着点,要想闹找我。” 计萌总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会走不知道多久。” “走之前我让月亮跟着你吧。” “月亮姐姐?”计萌认得这个人,“我不用。” 她又是要去边境了,伏禾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的。 “这样吧,为了日常掩盖你的身份,你拿这个用。”伏禾递过几张证件,“到了那边,月亮你们两个都要换掉身份。” 计萌刚要伸手拒绝。 “你别以为当初我摆平了那帮人,你现在过去也可以安然无恙。” 计萌转头看向窗外,其实她也想到了。 外面天边都泛起了白色,启明星还挂在那。 “你太在乎他了。” “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他,但他每次都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用那种暧昧的手段安慰我,不偏不倚的,随时可以脱身。”计萌只能窝着,心里不是滋味。 伏禾叹了口气,完了,这人完全陷进去了,比预想的还要差劲。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26太阳永远也找不到月亮 计萌也没合眼,让伏禾的司机送自己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玩偶店。 从拘留所出来,再到聊完,已经早上7点了。 现在她有感冒的症状,头晕还鼻塞,硬着头皮挑了一只布朗熊玩偶。 计萌到了店里才知道,原来毛绒熊分这么多种类,她拿了个觉得顺眼的。 而清晨的路边,只有她抱着布朗熊,发丝还有些凌乱,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十分违和。 再往前走一站就是医院了,计萌的腿就像是坠了沙袋,抬脚都费劲。 城市更像是刚刚醒来,热乎的早点摊以及络绎不绝的人排队,只有她格格不入,毕竟这个时间是她入睡的时候。 医院里早已经人满为患了,计萌径直往住院部走去,一早的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9楼到了,计萌迈出电梯。 门口的荀音皱着眉像是思考着什么,跟没看见她一样进了电梯。 看样子,荀音也一夜没睡,眼底全是红血丝。 那熟悉的香水味。 “计萌!”荀音伸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让身后的人先过去,他迈出了电梯。 计萌就在原地没动,就像是知道他一定会反应过来一样。 “是我。” “晓晓已经进了手术室,大概需要6个小时,你去我办公室等吧。外面有些冷。”荀音递过了钥匙。 计萌愣了下,还是没赶上,犹豫的接过了钥匙。“我可能会睡着。” “我知道,去吧。”荀音揽过她,简简单单的抱了那么一下。但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浑身一颤。“记得吃药,血液科的大夫今天也在。” 荀音转身进了电梯,门就要关上了,他抬头,计萌就那么望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好像,很舍不得。 他突然想起来计萌说过的一句话:太阳永远找不到月亮,所以请别费劲。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都忘了。 计萌紧张的睡不着,她担心晓晓,猜想总是落在风险里,好像比她自己做手术还要可怕。 她索性开始查找更多关于陈越的事情,伏禾的话不能全信,陈越的日记越往后看越恶心,精神病医院不让他住院都算是漏诊!她都纳闷儿这人怎么能恬不知耻的拿出这种东西给别人看。 在他的日记里,计萌似乎能够感受到计月的痛苦,要是有这么个人缠着她,她一定会下狠手,本来手上也沾着血,这种事也不在话下。 日记里提到了红公馆,这个名字当时听谁说过,但真的想不起来了。计月跟这里有关吗?努力想了想,脑袋疼,始终想不出来,好像就这叁个字耳熟。 她把日记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现在只有这些线索,零零散散的,看似没有关联。 也许,找到红公馆的相关信息,就能有突破口了。 而她却不能问伏禾,很可能他会阻拦她,先找到月亮姐再说。 但下一秒,她就像是晕过去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荀音总认为他们俩关系单纯,一个给钱一个拿钱办事,但他所有实际行动都已经违背了他的意志,还浑然不觉。 而计萌总是上一秒想通了,不去喜欢这个人,下一秒又想不通了。 其实,很多事恨不得花了半辈子才想明白,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坏情绪,能够让想明白的道理瞬间土崩瓦解。 两个人别扭了半天,其实就差在清醒的时候说破关系的那一句话。 谁都没迈出那一步。不过,就算说了,双方都不信,开玩笑一样的真心话。 什么她不允许讲条件,他身不由己啊,都是借口。 俩人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自欺欺人! 过了很久,计萌突然惊醒,手腕上的手表秒针仍然有条不紊地行进着,上午10点半,好像还有一段时间。 计萌想起来办公室里有床,迷迷糊糊的往床的方向走,刚躺下,怎么这么硌得慌? 她强迫自己睁眼,是个手机,好像是荀音的。 鬼使神差的随手拿起来,回忆了一下荀音的解锁密码,好像是0415,还真解锁了,虽然私自翻他的手机好像不太好,但架不住那么好奇? 正巧何然的消息像瀑布一样,稀里哗啦的,有一条直接映入了眼帘。 “你到底怎么想的?老板人多好你不是不知道。” 这么说来,两个人在聊的就是关于自己了? 计萌还是点开了消息推送,何然说的什么她都不在意,只是荀音发的消息就那么两条,她还是最关注荀音说什么。 她逐字逐句的读完,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荀音的真实想法? 对,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她也从来没有逾越界限。 ‘我比她还知道她是什么人,手上沾着血,做过保密工作,药物依赖,又矫情,跟伏禾又暧昧不清的,这种人跟我能是什么关系?给钱就给睡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某种角度来讲,跟季枫一样。’ ‘你以为我傻吗?拿她挡季枫不是很方便吗?’ 何然再发的的消息全部已读,就没有再回复了。计萌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该信谁,荀音对她不是这样的,明明那么小心翼翼,可他的话又让她觉的那么恶心。 计萌把手机锁好放在一边,靠墙坐着,就这样发呆了很久。 眼眶酸疼,一滴眼泪也没有,又烫又疼。 只不过是被人冤枉了几句,又不会少什么,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心脏堵的厉害,喘不过气。 她使劲儿捶打着心口,想要缓解疼痛和窒息的感觉。 “我……没有……”计萌双手抱膝,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这一切都是自取其辱是吗?“伏禾……我们……” “就因为是你,我才给你睡啊。” 计萌还是不争气的哭了,一直哭,只是默默地掉眼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她先陷进去了,能怪谁呢? 那些话,那些举动都是演出来的吗?他不去当演员才亏了!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没那么难受,手掌根捶着心口。攥紧的掌心里嵌进皮肤的指甲,就那么痛,都没察觉到。 她也很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了?还是在乎这些话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苦笑了几声,眼睛瞥到了包里的那几瓶药,抗抑郁的,凝血的,安眠的。 他说了,记得吃药。 那些都算什么呢? 计萌伸手倒了杯水,翻着荀音的抽屉,找到了一把还未拆封的手术刀,凝血的药倒进了垃圾桶,全是小小的白色药片,吞了叁倍量的抗抑郁药,就着水一口气咽下7天的安眠药,又拿手术刀划开了新的伤口。 看着血往外冒,她以为这么多年,抗抑郁的药吃了那么多,总该好转了,可他就那么一句话,所有的努力都崩溃一亏,多年没有主动寻死! 她没法不在乎,最底线的那根弦断了,再也绷不住了,只想解脱。 底线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一句话没留,只有眼泪滴落在他的书页上,难以察觉的淡粉色…… 她快要哭出了血,直到最后哭干了眼泪,哭也哭不出来,眼白通红。 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吐不出来,还烧得慌。 计萌倒在桌子旁,没力气再支撑着她了,只知道自己很痛,头晕脑胀,无法分辨任何东西,很绝望,反正吃药自杀很痛苦。眼皮都睁不开了,她也很顺从感官闭上了眼。 而手腕下方是一滩血,凝血功能异常的她,其实最不喜欢看流血了。 如果,这次逃离成功,伏禾会不会不高兴啊? 计萌在失去意识前的几秒,一直都在想伏禾,那是她半个亲人。 “荀医生让我来看你,进咯。” 门口正是血液科医生,今天过来给她再看看伤口愈合情况,顺便帮忙看下她。 没人应。 医生又敲了敲门,“计小姐,我是血液科的耿晨。” 还是没人应。 耿晨只好推门进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他立马蹲下来检查她的生命体征,颈动脉还在跳动。 “护士!护士!” 小宁正巧经过,她在急诊听惯了这种吼叫,条件反射的进了门,“医生?” 她认得计萌,可这样的计萌她没想过。 “快快……拿纱布……” 小宁也慌了,赶紧去拿器材。她甚至手都抖了,数了纱布。 耿晨正在帮她止血,但就是比一般人止血费劲的多,什么压迫止血,加压包扎,止血带都试了。 耿晨看她的反应,又看了看丢了的药片,“你联系急诊那边洗胃。” 小宁点头,“已经联系好了,带她去就行。” 耿晨一把抱起计萌,“先别联系荀音。” 小宁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护士站里一阵骚乱,随着计萌他们消失,也平息了下来。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样,荀音这边的手术还在继续,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总觉得怪怪的。 刘添的动作倒是有条不紊,但手术持续时间比预计的要长。 刘甜甜在一旁有些担心,但没露出任何表情。 “预计还剩一个小时。” 荀音点头。 手术灯熄灭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晓晓完全平安。 但荀音还是没放下心,也不知道这种担忧来自哪里。 “刘添医生,今天晚点我们把这台手术作为案例讲给学生吧。” “好啊,正好我这帮学生想一睹荀医生的风采,天才之手!”刘添刚开了一罐冰可乐,正大口大口的往里灌,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 荀音也上手术,但他从来不喝可乐。 他只是笑着白了他一眼,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还有个小兔子等着他呢。 晓晓的病房也在9楼,送回了晓晓,交代了护士几句就往办公室走。 很奇怪,那么多人,还有个阿姨在打扫卫生? “怎么了?” 刘甜甜上前看到保洁正在消毒,“阿姨,这里怎么了?为什么要消毒?” 保洁阿姨只摇头不说话。 耿晨从急诊科通道跑过来,“荀音,急诊,赶紧。” 刘甜甜听着这语气不太对,“都给我好好上班,嘟哝什么?”身后的护士站安静了。 没人敢惹刘甜甜,即使还没有正式晋升为护士长。 刘甜甜也跟了上去,她想知道计萌发生了什么,不因为是荀音的瓜,而是真的担心她出事了。 “你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一早上的时间,她手上的伤口自己划的,药也是自己吃的!”耿晨特意压低了声音,有些刻意避开刘甜甜。 荀音顿住了脚步,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认错人了吧?他浑身颤抖,血液都要凝固了,“你说什么?” “她在你办公室自杀了。”耿晨还想往下说。 “赶紧走啊?”刘甜甜拽上荀音就往急诊跑,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在这愣着。 急诊那边紧急情况算是家常便饭,很快就处理好了计萌的情况,她已经被送往留观室了。 暂时不能探望。 隔着玻璃,荀音很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时唯正在缴费,补手续。转头看见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荀音跟主治医聊完了,他想不通,到底怎么了? “荀医生,出来聊聊。” 荀音跟着时唯往出走,丢下耿晨和刘甜甜。 还没走出多远,刚出急诊楼,时唯转身挥拳砸在荀音的脸上。 “我说过吧,你得留她一条命,为什么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她碍着你了是吗?” “你要是觉得她碍事,就把她还给我!” 任何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转头看着一个暴跳如雷,一个安安静静的不接招。 “我没本事,让有本事的来,晚上使馆路。” 时唯转身走了,荀音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决绝。 “荀音,醒了。” 刘甜甜示意他赶紧进去看。 计萌一个人倚靠在病床上,目光呆滞,不停地掉眼泪,就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荀音把门关上,迟迟的没有开口。 “我做错什么了吗?” 计萌一脸不解,抬眼瞥了他一眼,这时候来假好心了是吗?“没有,我不想见你们了。” “不是好好的吗?晓晓快醒了。” 荀音的声音那么平静,好像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你把我带来的熊给他吧。”计萌抹了把眼泪,纸巾上还是淡淡的粉色,她告诫自己不能再哭了…… “他想见你。”荀音试图靠近她,却被她随手扔的纸巾盒打到了。 荀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计萌,有话跟我直说!” 计萌看他眼里那么悲伤,又有些愤怒,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时候就不用跟我演了,我们解约吧。” “这就是你要说的?”荀音咬牙的声音都能听见,努力克制自己当着大家的面不发火。 “是!你满意了吧?”计萌头一次对他大喊大叫,她快要被逼到崩溃了!“满意了就快滚!” 荀音不知道怎么办,出了门。 没过多久,计萌被家属接走了,什么话都没给他留。 晓晓醒了,麻醉还没过就稀里糊涂的找计萌。 刘甜甜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了荀音。 荀音也没办法,拿着那个棕色的布朗熊,但他脑子里一锅粥一样,到底怎么了? 一会儿督察还会来找他。甚至他都不知道先应付谁。 荀音把小熊递给他,“她有事,先走了。” “哦。”晓晓一点都不开心。“你怎么了?哭过了?” 荀音摇摇头,他没办法告诉他真相,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他甚至回想了昨天晚上到今天临走的任何举动,没有半分可能。 甚至走路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27确实,这很伏禾,计萌的两面人格 计萌一整天都没吃没喝,除了睡就起身走走。 “姐,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时唯连店都不顾了,守了她一整天。 “时唯,姐没事,你回去吧,店得有人看。” 时唯深深地叹了口气,“姐,伏禾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等他到了我再走。” 计萌没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窗外。 本来还想亲自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计萌一直让他回去。 没过多久,伏禾拎着外套进门。 “时唯,你回去吧,我跟她单独聊一下。” 伏禾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腕,“我可是取消了公司所有会议来看你,给点面子。” “怎么就想不开了?” 说着他还轻抚着包扎过的伤口,另一只手伸过去给她擦着脸上的眼泪,“我们的小可怜,这几年不都好好的吗?” “你……你不怪我……吗?”计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溢,委屈的连话都说不全,断断续续。 伏禾温柔的笑了笑,摇头,“我知道你不好好吃药,病情又严重了吧?” 她继续抽泣,委屈,痛苦一起涌了出来,“你知道吗……荀音……他……说我跟季枫一样,给钱就给别人睡……” 伏禾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然后呢?” “他还说……还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俩暧昧不清……说我矫情……还说我……” 伏禾静静地等着她接着说。 “我没有……” 这一声撒娇,把伏禾吓一跳,还真像计月的样子,他反而笑了。哄小孩儿一样语气,“好,没有,就是没有。” 计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你还笑!” “他拿你当挡箭牌,他说你跟季枫一样,他说你不是好人,这算什么?” “咱们俩经历的不止是这些吧?为什么害怕?” “不是……”计萌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没有,我只有他一个人,我不是季枫。” 伏禾看着她着急又害怕的解释,疯狂解释,连话都说不清就想笑。 “好了,我知道。你先睡。” “你要去哪儿?” “我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伏禾刚要起身,就被她一把抓住,但他想着荀音快来了。 没动。 伏禾只好给她盖好被子,断断续续的哄她,反正别人哄不好,他能。 直到她安静的睡着,均匀的呼吸,伏禾才起身关上房门。 荀音来了有一会儿了,在客厅等。 伏禾不慌不忙,犹豫了一下才坐在他身边。 “抽烟。”伏禾把烟盒递过去。 荀音接了,“她呢?” “她睡了。”伏禾就他问一句答一句。 “我……” 伏禾看着他,就想听他说什么。 “我也不确定原因,但感觉跟这个有关。”荀音把手机打开,切换到他和何然的聊天记录。 伏禾拿过来瞟了一眼,就是了,说的分毫不差。“你手机不锁?” “她应该知道我手机密码。” 伏禾笑了一下,虽然没有责备的语气,“活该!” 本来一股脑儿想要质问的问题也没有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伏禾懒得抽烟了,把烟灭了。 荀音没说话。 “何然不理解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别跟他说太多。” 荀音终于开口,“我怀疑那时候是季枫拿着何然手机给我发消息。” 伏禾皱了下眉,“仅仅是怀疑!” “她经常托何然给我带话。” “那就值得你说违心的话,然后害她成这样?” 伏禾的话终于掺杂了一些怒气,手里的烟灰缸顷刻间就可以砸下去,这是他以前常做的事,双手染红了也会把对方先弄死再问话。死人比活人有价值! “我不打算管你们,但你要记住,我是她监护人。” “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查的还挺透彻。” 荀音低着头没说话。 “到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她的底线就是那段过去,你不能碰。明白吗?”伏禾的警告意味极强。 荀音刚要开口说什么,卧室门突然打开了。 计萌有些虚弱的站在那,也没动,“伏禾,我单独跟他聊下。” 伏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点了根烟。“咱不蒸馒头争口气行不行?” 荀音腾地站了起来,好像是盼这一刻很久了的样子,但被计萌抬手制止了。 “伏禾,我想吃你家厨师做的菜了。” 伏禾不禁皱眉,还是点了点头,出门了。 她从来没去过伏禾家吃饭,更别提他家的厨师了。 “计萌,你听我解释一下。” 计萌一反常态,“好啊,解释吧。” 荀音刚要开口,就被她递来的文件噎住了所有话。 “您把这个签了,随便解释。不签就不用解释了。” 计萌手并没有离开那几张纸,一直盯着荀音。 “不可能!” “我受够了!你以为是谁?我这辈子就得听你的吗?” 荀音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计萌先败下阵来,手腕太疼了,“荀音!我受够了!你听见吧?” 还没僵持几分钟,计萌先哭了,眼泪没止不住,嘴角先尝到了眼泪的苦味。 “你想不想听我解释?” “你有病吧?”计萌试图往回抽了一下,“我他妈是个人,不是你的宠物!” 说着那些解除协议漫天飞舞,像是雪片一样的飘逸,殊不知那几张纸承载了计萌多少痛苦,她不敢吃抗抑郁的药,吃完了会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不吃还能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还是无法面对过去。 更何况,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那不堪,肮脏甚至极其卑贱的嘴脸。 荀音蹲下来,捡那几张纸,“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车,房子,钱,股票,要多少我给你。马上!” 计萌把笔摔在茶几上,“我不要!我不缺你那点钱!” “你看下手机,我给你了。” 计萌快要疯了,这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半点反应,无论她怎么生气,哭闹! 果然,到账了200万,计萌气的摔了手机,“你什么意思?荀音,我都说了不要你的钱!” “不行,你必须要!” 仍然是那淡淡的语气,计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了,明明她那么生气,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计萌伸手握着钢笔,龙飞凤舞的在协议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荀音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要捏碎一样,“我说了,不可以解约!” 直到这一秒,荀音的愤怒才终于表现出来,那一句话终于起了作用,吓得计萌一哆嗦。 计萌捂着脸嚎啕大哭,弄的荀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多少钱都可以,房子,车,我都各转了一份到你名下。” “我都说了,不是钱的事,是我真的不想跟着你了。”计萌哭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有多痛苦,就可以看她手臂上的伤和她的眼泪,刀痕也很深。更在意的应该是那些伤人的话。 说到底,她以为自己没那么自卑,面对荀音跌进了谷底的是她,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温度,都被人夺走。 荀音包裹住这个泪人,任由她又捶又打,就是不撒手。 她呜咽的挣扎,说不完全的话,其实每个字都扎在他的心里。 “只有你……我只有过你一个人,你凭什么那么说我?我的过去也不是我自己愿意选的!既然你那么厌恶我,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她一边哭一边质问,她的委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因为,我离了你过不下去啊。那些话,都是谎话。 荀音没说出口。 “我受够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们还有好多天,好多天没能在一起呢。” 她听到了,荀音也哽咽了,但她没心情去原谅这个始作俑者,也无法面对自己和现实。 也不要原谅。压力和极度的自卑都是自己给的,怪不得任何人。 仿佛此刻有千万只手拉扯着她回到那个人间炼狱。 而那些手是肮脏,算计,痛苦,药瘾,讽刺,自卑,精神折磨,失去,掠夺,摧毁的人格。 抑郁症的人,是没办法接受触碰到底线的事情。她可以笑着吞下药,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别人嘻嘻哈哈。 “你要是不签,我就死给你看!” 计萌一把推开他,而荀音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别的,这句话足以像一盆冰水泼向他。 其实,每一次把她推下深渊等死的,不都是他么?每次给她伤害最深的就是他,而他从来都没觉得,也没意识到。 现在再怎么解释也苍白,都掩盖不了伤害她的事实。 计萌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解约就行。反正自己也没怎么在乎过手段是否干净。 荀音放开她,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我签,你活着。”说罢,拿起笔洋洋洒洒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签完了。 最终,他还是把她丢了,无论如何小心翼翼的,耐心的捧在手心里。她还是走了,他荀音也没必要非她不可,想找确实可以找一堆,可是他的心为什么那么奇怪? 计萌的手很快,协议一人一份收好,“你可以滚了!” 荀音现在解释了又能怎么样,挽回不了这个局面。他软的硬的都使过,她一点不吃,甚至敢硬扛。 她摆明了就是要解约,这是她的目的,他看的太清楚了。 两个人就像拉扯一根皮筋,她太会你弱我强了。 门关上了,只剩她一个人,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那些话的,包里左翻右翻找不到药,只好进卧室里找,也还是没有,一片都没有! 里里外外翻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这个?” 计萌转头,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进来了,“菜带来了?” 伏禾把手里的保温盒放下,“吃吧。” 他一语双关,和保温盒一起的还有一瓶抗抑郁的药,正是她要吃的那个,也是找到翻天覆地的。 然后,伏禾就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乱糟糟的房子。 空气中安静的不像话,“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计萌筷子一顿,事后才反应过来,“记着呢。” “他们会找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计萌虽然也不知道是谁,胡乱的应付了一下。 至于伏禾交代的事,计萌从来没忘过,她的那些搞数学的朋友早就给她整理好了线索,大致上破解了位置和信息。 “季家在叁月份大概会举办酒会,你想办法把我带上。” 伏禾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季家的续弦就是我们俩的妈妈?” 伏禾头一次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你说什么?” 计萌把档案袋扔过去,“我也很惊讶,但事实貌似就是这样,所有信息和线索都指向那边,我相信我的那些朋友。” 那些线索一一陈述同一个事实,那就是季家从未公开过的续弦夫人竟然是计萌和计月的亲生母亲! “我朋友想办法弄到了几年前这个品牌4s店的销售记录,季家的购买和车牌记录跟老照片上的号码结构相似度最高,他没公开过续弦夫人是因为很久以前的舆论猜测过上不了台面,剩下的什么地理位置,当时所处环境,还有街道样貌都是辅助信息了。我准备去一趟找这个地方。”计萌一边用筷子戳着吃的,一边说着。 伏禾也草草地看完了所有证据,“食不言寝不语!” 这才让计萌闭嘴,专心吃东西。 伏禾已经派了月亮跟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月亮姐姐什么时候到?” “来了。”伏禾看了下手机,漫不经心的说着,门铃就响了。 计萌没想这么快,但她也无所谓,反正伏禾这人总是一副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的样子,她也习惯了,慢慢的她已经掌握了如何跟伏禾博弈,他越忍让,她就放肆,他稍微有一点不耐烦,她立马就能收敛,伏禾就生不起气。 “先生,计小姐。”月亮进门恭恭敬敬地鞠躬。 计萌站起来回礼,然后又拿起筷子接着吃。 “之前跟你提到的计萌,暂时先跟着她吧。” “好的,您的助理暂时替换成陈特助,有任何事依然可以吩咐我。” 计萌看不懂人和人之间阶级这么大? 伏禾对月亮冷冰冰的,接过档案袋马上转身坐在计萌对面,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计萌一脸懵,“月亮姐姐,你也一起啊。” “呃……” 伏禾示意她可以过来,月亮这才动身。但她没有上桌吃饭。 “我吃过了,先生,计小姐。” 计萌只是点头不再说话,吃过了就不强求。 “叫我计萌就行,我们会相处一段时间。” 月亮看向伏禾,直到他不慌不忙的撂下筷子点头同意,她才应了计萌的话。 “我跟你们老板不一样,他臭脾气,我还好。”计萌边说,边观察着伏禾的脸色变化,居然跟她猜想的不一样。 伏禾声色未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仁。 “我家厨师做的饭好吃吗?” 这语气让计萌心头一紧,他这是生气了?“好吃。” “那从明天早晨起,我让厨师来这做饭,你必须回家吃饭,明白了吗?” 计萌刚要张嘴反驳,伏禾抬眼的一个眼神让她闭了嘴。 这又是什么把戏?变相监控她? “伏禾,你为什么……” 计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又以‘食不言寝不语’为由制止了。 这顿饭虽然好吃,但就是这个人不太舒服,计萌吃的饭感觉都噎住了! 吃饭的中途,月亮就被伏禾支走了,计萌都没察觉到,直到月亮带着厨师和几大箱子的厨房用品出现在她面前,都把计萌吓到了,嘴里的鸡腿都掉了。 “这是搬家去了?” “我让厨师今晚就过来,明天一早就开始给你做饭。” 计萌知道他就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但不知道他这么霸道总裁,连厨师下班了都给揪回来了。“这些还不够?” “我不吃剩菜。” 计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可以,这很伏禾! “饭后是否可以了解下计小姐的忌口?” 饭桌上只剩下计萌还心不在焉的剥水煮蛋。“我没什么忌口,一会儿我把医院开的须知单给您吧。近期有些菜不能吃。” 月亮带着厨师就去了厨房。 28计萌就是个妓女,有什么好的? 计萌和厨师聊完了,已经很晚了,她终于可以睡了,刚窝进沙发里,准备伸个懒腰。 “事情办完了?” “嗯。”计萌随口应和,也没走心,“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你不说,我不问,这不是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吗?” 确实,他说的十分正确,计萌本来想抽烟,刚拿出烟盒就被伏禾拿走扔垃圾桶了。 “还抽?不要命了?” 计萌憋着嘴看他,“你怎么比老妈子还烦?” 伏禾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白了她一眼,把一个档案袋扔给她。 “说正事,边境上的人托我联系你。” “谁?”计萌刚喝了口水,“按理说我身份保护以后没人再知道我了。除了你!” 伏禾看着她,直到再次垂下眼眸,都没开口。 “谁让我救的你?” “哦,行吧,什么事?” “你前领导,希望能见你。”伏禾把资料给她。 她其实不打算看,也知道对方是谁,她的前领导只有一个人。“他是来告诉我陈越的事情么?” “我哪知道?跟陈越恐怕没关系。” 他不屑一顾的表情,计萌看了都想吐,只是回敬了个鬼脸,就跟一个刚成年的鬼灵精怪小姑娘似的,完全没有在意过自己受伤的伤口,也没在意过哪些药。 “我重新给你拿到了药,记得吃。”随后伏禾就打算回去了,转念一想,“晚上我睡这房间。” 顺着他指的方向,计萌意识到他要住这,“我隔壁?你疯了?” “我家厨师都被你挖来了!刚才也不是谁不让我走!” 虽然这句答非所问,但计萌理亏,摆了摆手随他去吧。在这一起生活,她是怎么也没想到。 计萌打开档案袋,果然有一些给她的证件,只不过这些证件都是计月的名字,说不好什么意思。 去睡了,今天很困。 伏禾进了门,拿起手机,他在犹豫计萌和荀音的事他是掺和还是当做没看见。 说到底,荀音能有今天还是自作自受。 过后再去弥补又有什么用? 荀音把车停到车位,下车,有些心不在焉的。 “荀音哥哥!” 然而,他都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顿住了脚步,“什么事?” “你就一定要这么冷冷的说话吗?” “凭什么之前你可以,现在我不可以?” 季枫低下头,但也没有愧疚很久,“我只是……太想你了。” “有什么事直说,没事我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事。” 季枫眼看着他就要往前走了,“荀音哥哥!你知道吧,我……快要过生日了。” “不记得。” “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季枫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那……那也很好……在我生日会上宣布被订婚的消息。” 荀音一愣,转过身,“恭喜你。” “你都不问是谁吗?” 季枫的举动就像是前任送来喜帖一样。 “是谁不重要,你开心幸福就好。” 季枫急的快要哭了,“如果我开心幸福还会现在这样吗?”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荀音颠了颠烟盒,反而放松了很多,“如果你开心幸福也就不会来找我了对吧?” 他太了解季枫的趋利避害,从来没让她自己吃过亏。 当年,任何一个人都能得到季枫,只有他小心翼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却得到绝顶的背叛。 “你来找我,也不过就是希望在生日会前能找个暂时接盘的,这样总好过那个无法接受的订婚对象对不对?”荀音点燃了烟,随意抽了两口,满脑子都想的是计萌的样子,赶都赶不走。 “荀音哥哥,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荀音没说话,香烟忽明忽灭,随手抖了抖烟灰。 “计萌有多好?” 半晌,荀音也没说话,他倒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能走进你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出来卖的!”季枫的眼泪疯狂倾泄,早就不顾什么淑女形象,疯狂控诉!“她是个妓女!” 荀音罕见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双指拿下了香烟,“她卖我买,可以吗?她是什么我不在意。” “当初我都快把你种在我心里了,你呢?那么轻易的连根拔起!到底谁过分?” “你还在说我的错,从没有说过是因为计萌你才放弃我。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她。”季枫极力辩解。 荀音快崩溃了,小丫头越来越会找借口是真的,“首先明确一点,你决定跟那种男人出国那刻我们就互相放弃了。” 季枫的瞳孔在夜里跳动着,却看不清他,她不敢相信,眼泪夺眶而出。 “还有,我喜欢计萌,我要娶她,不管怎么样。”荀音又点了一根烟,“你要没事了,我送你回去,以后就别来了。” “我可以自己走。” “你要是半路出事,想赖在我身上吗?” 季枫气的快要爆炸,“你是想说我赖你身上,然后不用订婚!我还没那么阴险下贱吧?” 荀音笑了下,没说话。意思自然明了,难道不是吗? 季枫只能乖乖的离开这里,她甚至找不到任何借口再多说一句话。 两家隔了不到一公里而已,从前送她上学,找她玩,都是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哪里有花,哪里会有邻居家的狗狗出没,哪里会有路口都一清二楚。 等季枫进了门,荀音也跟季枫的父亲打了招呼才离开。 季枫从窗子看着荀音和父亲的身影,不由得掉了眼泪,“难道还要跟我爸打报告才行?难道一定要这么谨小慎微吗?我又不会赖在你身上!还没那么下贱。” 夜里的风有些刺骨,荀音抽完了这支烟没再继续,反而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他想着当初的他确实比现在耐心又包容,简直没有底线。 而如今,遇上了个可以安定的人,却又给了她那么多伤害,直到今天才如醍醐灌顶,计萌那么脆弱,他却疯狂索取不知疲倦,甚至拿她当挡箭牌,时时刻刻都疯狂的伤害着她。 计萌经常小心翼翼地开口,面对他除了顺从就是忍让,面对他的故意刁难,她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他犯脾气,她还去医院用各种招数哄他开心,曾经被他刁难,就连半碗饭都没吃到。被他当了那么多次挡箭牌都没吱声,只要他提,她就尽力满足。 但现在看来,她到底因为什么呢?她又得到了什么呢?那几万块,她可能真的不会放在心上。而他,却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她,以及关于她的将来。 他翻着自己的户口本,只有自己那页,变更过的信息。 可惜,也只有他一个人的登记信息。 晚上,直到夜深人静都没有伏禾或是时唯的信息,计萌也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他。 早上天刚刚亮,荀音醒了,太早了,晚睡早起,不太正常,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习惯性的握着手机走到咖啡机旁边。 咖啡豆没磨,牛奶也用完了,荀音不得不叹了口气,一切都混乱了。 手机响了,先是心惊。 是她? “荀医生,晓晓这边需要您,快来医院!” 刘甜甜的声音那么焦急。 荀音来不及应声,随手套上一件大衣抓起车钥匙,晓晓的叁期手术应该恢复的还挺顺利才对。 一路上,他的心很乱,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开车,以至于超速的提醒都没有注意到。 到了医院地库,荀音还是给计萌拨了电话,没接,只好发了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送达。 “荀音,这儿。” 还没上楼,刘甜甜就在地库的电梯门口等他了,拉着他就往手术专用电梯跑。 “什么情况?” 刘甜甜一边跑,一边汇报着基本情况,思路清晰,内容全面。“我让刘添先进去了,您做好准备后直接进。” 有那么两秒死一般的寂静。 “计萌来吗?” “我告诉她了。”荀音先是顿了一下,说完叹了口气。 刘甜甜看不出来荀音具体的情绪,但是凭直觉,两个人那档子事之后看来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荀音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消毒进了手术室。 刘甜甜只好在手术室外等待着,也能猜到,里面应该乱中有序吧,只能寄希望于刘添和荀音了。 而这个时间点,计萌在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物帮助下,好不容易能睡着,情绪平稳了一些。 手机响了几次,她清清楚楚的都听到了,并不想打开。 荀音的电话和消息,算了,不看。 她刚把手机翻了过去,又来了电话,她鼻音很重,嗓子也有些干哑,皱着眉。 屏幕上显示刘甜甜。这就很不正常。 “喂……咳……咳。”她还没来得及说下一个字,就咳嗽了几下。 “什么?我马上过去。” 计萌撂下手机,随意抓了把头发,换衣服。 动静有些大,月亮也打开了门。 “计小姐,您这是?” 计萌突然反应过来,穿大衣的动作都停了下,想了想。“麻烦月亮姐姐开车送我吧,去趟医院。” “计小姐您是哪儿不舒服吗?”月亮瞬间提高了警惕,有些着急。 “不是我,是我儿子,快走吧。”计萌随意的穿了双高跟鞋。 一路上,月亮想问但也有些顾忌。 计萌一直单手扶着额头,不耐烦又焦急的状态,明显不想说什么。 明明伏禾说她是可以稳得住的一个人。 “计小姐,您没事吧。” 计萌睁开眼,想吃粒药,却发现没有带包,“没事。” 月亮却感觉到她更焦躁了,根本不是‘没事’这两个字描述的状态,烦躁不安的她。 “月亮姐,我先上去了。” 刚进地库,计萌就着急要走,月亮只好在主干道上停了车。 “小心一点。” 而那声‘嗯’随着她跑远的背影,声音那么孱弱。 从B2到9楼的电梯,头一次她觉得那么漫长,每一层都打开电梯门,上人,下人,而她急的快要晕过去了。 9楼的提示灯刚亮,她第一个冲出电梯。 “刘甜甜!” 隔着20米就听她的喊声,护士站的人全都看着她。 “别急,刘添和荀音都去了,他们是我们院最好的两个神外科医生了,别担心。”刘甜甜看她气喘吁吁的,肯定是跑急了,还有些干呕的迹象。 计萌胡乱的点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凌晨5点半,很突然。” “那他家长呢?” 刘甜甜拿着单据也犯难,“他叔叔正往这赶,他爸爸还没上飞机呢。” 计萌都不明白,为什么孩子重病,亲生爸爸要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平时也见不到!真是有违常理。 “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吗?” 刘甜甜只能摇头。 手术室那边其实有好几个护士来了几次了。 “账面上还有钱吗?” 刘甜甜点头,“钱确实足够。” 计萌似乎放下心来。 “计小姐,您还好吗?” 月亮也从电梯上来了,只怕错过她,到时候出个叁长两短,确实不好交代。 “月亮姐,我忘带包了,你帮我回去取一下吧。” “好的。” 月亮独自离开。 刘甜甜决定带她先去手术楼,这样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最快的消息。 “刚才我们打电话来的,说是还需要4个小时。” 计萌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吧,他们是专业的。” 计萌只能点头,看着窗外的晨光从淡白色,慢慢有些金色,再到太阳完全从东方升起,这座城市已经进入了早高峰,大门口的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救护车都要把警笛拉破音了。 她的表情很痛苦,只觉得吵闹,脑子里好像有几万只鸭子不停地叫唤。 头痛欲裂,莫名的烦躁,还想哭。 那些药……一旦吃了,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耐受。 更何况她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吃法,身体根本就受不住这个药,一个药吃了就像是死人心电图一样,另一个吃了会让她完全不正常,但私自断药,副作用马上就出来,头疼,晕,嗜睡,呕吐,轻飘飘的。 也许,什么才是正常的? 她的认知实验结果却是最贴近现实的。 “计萌……计萌……” 刘甜甜叫了她好几遍,都没回应。 “计萌?” 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个声音拉扯她,快要被撕扯成两半了。 “甜甜?你叫我?” “你……怎么了?不舒服?”刘甜甜一把搀扶住她,“坐下休息下?” 计萌摆了摆手,余光瞟到了手术指示灯熄灭了。 “是不是……晓晓?” 刘甜甜才转过头,看着一个护士拿着很多检查单出门。 随后才是荀音,刘添和其他护士一起正在转运晓晓。 计萌赶紧上前,跟荀音擦身而过,“晓晓?” “晓晓还没醒,还需要一阵子。” “他没事吧?” 刘添看着她焦急又担心的状态,就跟一个母亲是一样的,感觉魂儿都不在了。 “一切顺利。” “好,谢谢。”计萌惨白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大衣袖口漏出的绷带缠的特别密集。 刘添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看了下她的绷带。 他听血液科的耿大夫说了,荀音做完这台手术就要停职调查了,因为女朋友在他办公室割腕自杀了,而他跟督查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杀原因就是他,没有任何辩解。刘添想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计萌!” “计小姐!” 两个人同时叫住她,一个是荀音一个是月亮,而她刚要转身又迟疑了一下,应了刚下电梯的月亮。 “辛苦你了。”计萌接过包包,要吃的药全都好好的躺在里面。 月亮递过一瓶矿泉水,“厨师特意给你温的水。” 计萌笑了笑道了谢,打开矿泉水,药瓶逐个被打开。 刘甜甜看着她熟练地往手心里倒着药片,不停地往嘴里放,随后用水送服。几片没办法数,但大概好几种,又是药瓶又是铝箔板的。她不自觉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