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芙蓉(限)》 2. 機緣 純然的黑,意識渙散,頓失知覺。 彷若停留一炷香,爾後,魂魄再度湧進官感,身子是痛入骨髓,剎那,睜開眼皮,一時困惑於自己身在何處。 四周雜亂,壁縫生草,神像斑駁,這不是五歲那年住過的小廟?驚愕之餘,蕭傲藍還覺身上壓著軟沉的重物。 低頭一看,竟是妹妹捲縮在自己懷中,臉色蒼白如紙。 〝傲…傲青?〞她抖著小手,指尖輕碰觸那冰涼的臉頰,同時發現自己能吐出微細的聲量。 吃力地抬眸,蕭傲青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顫著唇,說〝姐姐…我好累……想睡了……〞 〝青兒別睡,陪姐姐說說話。〞蕭傲藍哄著,縱使不明為何回到此景,也大約知道此時是逃出蕭府的那晚。夜黑人睡,姑且不說身無盤纏,即便上街找醫館,也無大夫看病,只能再撐些時辰等到天亮。 〝青兒,今晚咱們不睡,看外頭的星星。〞蕭傲藍的雙手不停搓著妹妹的手臂,期望能夠驅走她肌膚上的寒意。 一天星斗,亮光閃爍。 蕭傲青深知死亡將近,緊緊摟著姐姐,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但硬是被她給吞下,最後一次跟姐姐看星星。 不哭,不哭的。 〝姐姐,長大後的哪天……我想跟妳一起穿古香緞。〞她揚著甜笑,眼裡帶著似夢如幻的霧光。 古香緞,她們曾在重要節日蕭府宴請賓客時,見過繼母穿過。說來可笑,以她們的身分並非穿不起,但親爹從沒讓繡娘踏進臥房,身上穿的都是一般粗布。 輕揉著妹妹的髮頂,蕭傲藍點點頭道〝好…等哪天姐姐賺夠錢,就給妳訂做。〞 蕭傲青蹭著溫暖的胸,她的親姐姐啊,真真對她好,可惜她無法撐到那時,望著遠方的星辰〝姐姐…青兒以後會成為……最閃亮的那顆星星…這樣妳就會一眼找到我……我會一直陪著妳……〞 眼眸已然被淚水模糊,蕭傲藍貼著妹妹的臉頰,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姐…姐……妳可要…記得……〞小小的身軀縮偎在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懷中,生命雖短,可蕭傲青從不覺得苦,因為有個堅強的姐姐陪伴。 〝嗯……絕不忘青兒……〞蕭傲藍將妹妹環得更緊,但越發感到對方的身子漸冷下來,淚如珍珠般斷了線,掉落,在衣裳上留下一道道暗點,心如刀割。 得到承諾,蕭傲青放下心,輕輕地訴著〝姐姐……青兒…真的累了……晚安…〞 抱著冰冷的軀體,蕭傲藍痛聲飲泣,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般,將幾十年來的酸哭一次宣洩得夠。 天邊泛白,初曦斜射,冷霧盡散。 抬手抹了抹淚臉,她撫過那張與她同無樣的臉孔,此時純真圓眸閉合,再也睜不開,〝晚安……青兒。〞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悲傷衝擊過後,蕭傲藍靜下心細想。 喉嚨疼著,如烈火延燒不曾停歇,感知過於強烈,讓她明白這不是個夢。 由湖邊逼死,至鬼門關前走一遭,再回到正元三十三年。 重生?! 是了。否則她怎會身材矮小,怎會重遇上青兒呢。 許是上蒼認為她不該進入六道輪迴,給了她機會再重當一次蕭傲藍。 上世,活得落魄,沿街乞討,餓上數日是家常便飯,流浪過大景國大小不等之地,原以為杜氏已放過她,卻仍在荳蔻年華難逃一死。 這世,不願再當傻子,矇蔽雙眼,純然認為全天下人皆仁人懷抱,等著杜氏對她伸出魔爪,坐以待斃。 揹起妹妹的屍體,蕭傲藍步至大街,挨家挨戶打擾。 已經過十來多戶,她望著門口黑底金字匾額上提著倪府,微微勾起唇角,那是親娘的姓氏呢。 〝小姑娘,有何事?〞小廝皺著眉頭,眼底帶著不屑的情緒,心中估計又是來騙吃騙喝,這幾日遇上不少這樣的人。 蕭傲藍行乞多年,察言觀色,自然是懂得,擺著楚楚可憐樣,道〝這位大爺行行好,能夠幫忙引見貴府老爺麼?〞 〝去去,別站在門口礙眼。〞說罷,小廝正想轉身,卻瞥見不遠處馬車駛來,連忙將蕭傲藍推向一邊,她沒料到此舉,小小的身子揹著屍體,重心不穩,往後栽坐在地上,惹得她怒瞪對方。 這景象剛好被在馬車上頭的倪政鈞給見著,下車第一件事就將小姑娘給扶起,還順帶斥責小廝。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這番惡狀,給人瞧見,還以為倪府仗勢欺人。〞倪政鈞口氣威嚴,但在面對蕭傲藍時卻面容和藹。 蕭傲藍既知對方是倪府主人,連忙下跪,磕頭求著〝小的欲賣身葬妹,求求大爺收留,小的做牛做馬都成。〞 倪政鈞頗訝異地看著眼前髒兮兮,長髮糾結凌亂的小姑娘,這麼小就出來賣身葬妹,實在可憐,雖說她言語盡顯卑微,但那雙大眼卻無懼,直挺著背脊,她的尊嚴不容踐踏。 至於,那粗啞聲微的嗓子是怎麼回事? 〝起來吧,妳叫什麼名字?〞倪政鈞瞄了眼攤在地上的屍體,二個一模一樣的面容,雙生子!? 傳聞雙生子其中一人為惡魔寄胎,莫怪,這般稚齡卻流落街頭,嗓子應該也是其原因而壞了吧…… 咬咬唇瓣,小姑娘回答〝倪…倪傲藍……〞 捨棄父姓,只因親爹從不曾給予父愛,娘一手拉拔她長大。 不冠父姓,只因親爹不配她敬重,且顧忌到杜氏尋人。 她不是故意要跟大爺逢迎而改姓,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份。 〝咦?妳也姓倪?爹娘是哪裡人?〞 〝小的…...沒爹…我娘姓倪……是陌水人…〞女孩說的吞吞吐吐,卻被倪政鈞誤解成是嗓子疼而說得吃力。 倪政鈞揚著溫雅的笑容,〝進來吧。〞,轉頭交待小廝將屍體搬入,接著大手牽起那只汙黑小手走進府中。 她抬眸望著高大的身影,眼緩緩地發熱。 爹爹的手是不是也這像般呢? 3. 契親 入了大廳,倪政鈞將倪傲藍交待給ㄚ環,要求梳洗潔淨後,再來。 隨著僕人繞過迂迴長廊,小喬灌木立於園中,雅致悠然,鵝黃桂花盛開其樹梢,淡淡香氣乘風拂過面頰,使人舒暢。 進入某房後,倪傲藍見房內墨畫器具皆古色古香,推測自己應是遇上富貴人家。雖說人在屋簷下,要時時刻刻看主子臉色做事,但即便只是當個倪府ㄚ環,都好過在外頭餐風宿露。 站在大木桶前,那ㄚ環道要幫她脫衣沐浴,驚得倪傲藍直說不用。在蕭府,她沒貼身ㄚ環,現下有人要服侍,挺彆扭的,再來,即使這副軀體只有五歲大小,可給旁人看了還是不習慣。 動手脫衣,倪傲藍大眼直盯著右腳背,怎麼多了個梅花紅印?記得兒時也沒這胎記,看著,那紅印竟與海蒙花花心相重疊。 她蹲下身,一遍遍撫摸。 這是上蒼給前世的她留下的痕跡,是要她莫忘前世潦倒慘狀,要她時時記取,是麼?是麼? 既然擁有再次活過的機會,她絕不再任人宰割。 浴火重生。 她要讓心懷不軌之人都得到報應。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穿上乾淨的衣裳,手指搓揉著柔軟的布料,倪傲藍心想,在倪府當個下人穿的料子竟比在蕭府當個不受寵的小姐來得好,真諷刺。 隨著ㄚ環走回到大廳,就見倪政鈞正品著茶,身旁還坐著一名雍容婉約的女人,這妝扮怎麼看都像是女主子。 倪傲藍機伶地跪地,〝奴婢拜見夫人。〞 方才丈夫已經跟她提過這孩子的事,讓孟茹鳶實在心疼,這會又見女娃的面容,粉雕玉琢,那雙眼睛靈活可愛,她立即喜歡上。 五年前她懷有身孕,可一場意外,小產了。 之後她還想懷上孩子,可大夫跟倪政鈞不同意,就怕到臨盆時會保不住母體。倪政鈞深愛妻子,說什麼也不願冒這風險,於是,二人沒有子嗣。 如果那時胎兒保住,她的孩子也應當跟這女娃差不多大。孟茹鳶對孩子的渴望便寄情於倪傲藍身上。 〝快起來,老爺,這孩子當我的貼身ㄚ環可好?〞孟茹鳶拉起倪傲藍,轉頭對著丈夫要求。 〝夫人喜愛便好。〞倪政鈞含笑肯首。 真沒想到這女娃原本竟長得極漂亮,假以時日,必然成國色天姿。 這情景完全出乎倪傲藍意料之外,她原本想著若能當個最卑微的挑水ㄚ環就該滿足,對方沒因雙生子而嚇得給她吃閉門羹,就該偷笑了,沒刁難她,又讓她當主母的貼身ㄚ環。 暖流滑過胸口,使她立即跪地,磕頭三下,嘴裡連說著道謝。 讓倪氏伉儷對這小姑娘好感倍增。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日月如流,梨花乘風撲落,嬌小純純地舖疊於泥上,淡然香氣四溢。 倪傲藍愉悅地端著補氣元蔘茶,過三個多月,她已習慣倪府上下大小事,主子還找了大夫來看診她的喉嚨。可惜已無能回復當初,只能喝些潤喉茶來保養,但她不感到失落,比起前世,喉傷拖著到後來都成了啞巴,這生還能說出話,已經是上蒼對她疼愛。 踏入書房,見倪政鈞專注地閱讀公文,她便輕巧地放置於案上,又看他提筆欲書,硯台墨水已乾,添入清水,執硯磨墨。 抬眸瞧見小ㄚ頭正認真服伺,倪政鈞突然道〝傲藍,妳識字麼?〞 這小姑娘實在聰慧,幾個月相處下來,她做事俐落,且貼心細緻,比起府上年輕的下人,能力超乎太多。 如此精明的孩子拿來做僕人真真浪費了。 〝回老爺,平淺字詞識得。〞 〝傲藍,如果妳有爹,妳想他會是怎樣的爹?〞 倪傲藍心裡打了個突,原本清亮的大眼微暗。她有爹,可是那個爹從來都吝嗇給她一絲溫暖,連個慈愛的眼神都不願意給。 那只是擁有血脈相連的爹,卻不是她渴求的爹。 〝嗯……他會教奴婢做人處世,會教奴婢寫字……能夠…坐在他腿上,他念著詩詞…奴婢跟著學……〞她鼻間發酸,即使淚珠打轉,仍牽強笑著。 她曾見過蕭崇越這般對著那二個側室的孩子,初時總會期盼著爹也對她做,可日子一久,她總算明白連見親娘一面都不要,更何況是她呢。 小ㄚ頭的話著實讓倪政鈞訝然,也更加深他的決定。 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那老爺當你爹可好?我跟茹鳶沒孩子,收妳為義女,如何?〞 抬頭望著高大的倪政鈞,倪傲藍紅著大眼,顫巍巍地回答〝可以麼?〞 〝當然,除非妳不願意。〞 〝奴婢當然願意,…….可…可想問老爺,能夠當義子嗎?〞 〝哦?妳想捨棄女兒身,改當男兒?何因?〞 〝因…想成大器,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老爺願意栽培的話,奴婢會下苦心,再來……不知道惡人是否會尋來,奴婢不想給老爺添麻煩。〞倪傲藍思考好一段時間,光是只有捨棄姓氏還不夠確保平安,對杜氏來說,要找到她,算是易如反掌。 也許這麼一來,成人後無姻緣,可前世沒嫁人,不懂情愛,也無所謂覓良人的問題。 還有,她曾私下跟其他ㄚ環詢問倪政鈞的背景。 他任大景朝廷戶部尚書郎,為人正直不二,行事一絲不苟,於田賦財經法條上致力不懈,但也因清廉主事,引起不少官員抨擊。若她沒記錯,在正元四十七年,以強佔民地,私吞修葺捐輸,貶官邊境,騰喧一時。 倪傲藍相信倪政鈞的人品。因此想以己之力,力保他避過此難。 垂眸思付,女娃說的話並不無道理,倪政鈞大手一攬,將她抱坐於腿上,〝從此刻起,妳是倪府少爺,義父必好好教育妳,妳可別讓為父失望。〞,說罷,拾來案上詩本。 〝是,爹爹。〞倪傲藍漾起微笑,耳邊傳來倪政鈞解說寓意的嗓音,讓她的眼又霧水盈盈。 她有個待她好的爹了。真好,真好。 是日,倪老爺對全府宣布,倪傲藍為其義子。 一朝紅顏改。長日持書案邊坐,朱墨爛然。 4. 天緣 六年後。 昨夜鵝毛大雪,天雲山水上下一白。斜暉照落,暈染銀木,層層橘紅堆疊。 於城外漠然山腰,稚齡少女外披鵝黃暖裘,身穿水藍衣裳,芙蓉朵朵開於其間,好似立於一江寒水上,清雅傲然,裙角隨風飄搖之間,仿若芙蓉身姿高貴。 站在一處簡約墳前,墓碑前方放置著一襲與她身著同款衣裙。 〝青兒,還記得麼?姐姐曾經答應過妳,等賺夠了錢,要給妳訂製古香緞,妳跟我身形相當,穿起來必好看。〞倪傲藍蹲下身,小手撫著碑上刻得名字。 她雖身在倪府,穿用皆能信手拈來,可,人不能因得勢而忘本。 每年,元宵節時,倪氏夫婦會帶她上街看燈,玩詩詞對聯,一來磨練她的文思,二來贏者,一道題目能得一兩白銀,她通常對贏三道,便離去。 這幾年下來,累積的白銀,恰好在今年能夠訂製二套古香緞,便於倪傲青的忌日時帶過來。 倪傲藍又說了些話。 突然,天落斗大雨珠,打落枯樹枝幹上依附的冰雪,陣陣瓢潑,不曾間斷。 山徑小路於雨天本就不好行走,加上雪堆,更是泥濘不堪,原本一個時辰的路途,應是得花至少一個半時辰才能回到山下。 可,倪傲藍擔心的不是下山,而是下起傾盆大雨,推測雨水融雪,會引起雪崩,如果她往山下走,也許會有不測。她咬咬牙,立即提裙往上走。 果然,半個時辰後,耳邊傳來陣陣轟隆聲響,腳底竄起地動山搖之感,她更是奮力地往前奔跑。 約半刻鐘後,倪傲藍躲進一處山洞,雨勢轉小,仍稀稀疏疏下個不停。 抬手拭去臉上水漬,藉著外頭光線,大眼巡視一圈,石地上還殘放著不少枯枝,拿來生火用剛好。 啪。 背後發出一道細微聲,使得倪傲藍機警地轉身看去。 來者是名清麗少年,那雙黑眸晶亮如燦星正瞧著她。 面容如三月桃花豔麗,眉宇之間,盡顯鉛華風姿,雖說一身雨淋,卻不顯狼狽,反更絕俗光華逼人。 看來同是因急雨而受困的某家富貴子弟。 倪傲藍唇角勾起盈盈笑意,雙手身側交疊福身,接著,動手打起火來。 今日見天朗雲稀,南宮潾帶隨侍至郊外散心,一路漫步至山中,命了隨侍去前方探路,恰巧遇上天降驟雨,等了片刻,便決定先找個地方歇息。 他以為只他一人尋至此洞,卻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少女並未開口,難道……是個啞巴? 〝冒犯小姑娘,本…咳…在下是否能進入一同避雨?〞南宮潾清冽的嗓音流洩出口,出門在外,他的身分不同於在皇宮,必然不能自稱本殿,得要改口。 望著少女的動作,他有片刻吃驚。她的穿著怎麼看都像是家境好的小姐,怎麼會做下人會做的事。 側過小臉,倪傲藍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露齒一笑。 前幾日,她不注意染上風寒,咳嗽不止,被義父嚴禁說話,怕她再開口,喉嚨真當要毀壞,因此,才不便出聲。 步入山洞,南宮潾席地而坐,眼眸望向外頭的天色,陰暗無光,加上山徑已被雨雪淹沒,至少今晚是等不到救兵了。 小火苗緩緩升起,不一會烈烈燃燒。少年看了眼彼此身上的衣物濕透滴水,怕是還沒到明早就被冷死,得要脫去烤乾才好。 可他們互不熟識,一男一女,雖然她看起來只有十來歲大,到底還是個女兒家,怕是提出來後讓彼此尷尬。 二人無語半响後,南宮潾才說〝咱們衣服都濕透了,妳說脫下來烤乾可好?〞 倪傲藍驚訝地抬眸看他,臉頰微微泛紅,讓她原本長得香嬌玉嫩,更顯得動人幾分,長睫眨眼之間,可愛幾許。 〝呃……入夜更寒,濕衣穿在身上更易受凍,要不這樣,我們背對背,這樣就看不到彼此,也不會尷尬。〞南宮潾淺淺地微笑,如春水溫暖泛開。 現下是處於急迫情勢,能生存下去是首要之務。 於是,少男少女背對彼此,脫下身上冰冷的衣物,僅留貼身衣物,緊靠著火堆取暖。 募地,狼嚎在洞口處竄起,一隻野狼惡狠狠地盯著二人,準備撲上來撕咬一頓,生吞活剝。 南宮潾暗罵一聲,今個兒出門竟沒佩帶刀劍,現下也只有燒著紅火的樹枝,〝姑娘妳退至後頭幾步。〞,單手一握,往前一步,等著狼攻上來。 果然惡狼見少年舉起燒紅的木枝,立即撲殺上來,一人一獸打鬥。 南宮潾避過狼幾次撲咬,但沒逃過利爪揮來,右肩膀血痕鮮明,幾乎深入見骨。 趁這空隙,他反手刺入野獸腹中。 當場斃命。 顧不得自己只著肚兜及褻褲,倪傲藍撕去裙襬半截,跪在南宮潾的身前,幫他包紮傷口,大眼看著他微蹙眉心,她眼眶泛起輕紅,眼角微濕。 這人怎麼可以這般勇敢,為她擋去惡獸。 如果沒遇見他,她必定慘死在野狼的啃食下。 〝沒事的。〞少年望著少女擔憂的圓眸,心底一陣悸動,探出白淨的手指想抹去她明眸濕潤,下一刻停在空中。 隨便碰觸清白女兒家,可是不妥當的,還是收回手。 不想她傷著心,南宮潾語帶輕鬆地說問〝我叫潾,妳叫什麼名字?〞,爾後才想起她是個啞子,〝來,寫在我的掌心上。〞,攤開手掌,等著她的指尖落下。 原想寫下真實姓名,但倪傲藍思慮種種因素,最後還是編造了個假名。 指尖輕畫著少年的手心。 曉,嵐。 手中肌理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酥麻感,讓南宮潾心頭又是一盪。 在宮裡,從沒有人與他如此親近。後宮嬪妃宮於心計,鞘裏藏刀,恨不得鬥死一票人,更何況是以失母妃的他。 〝拂曉中,山間霧氣繚繞。〞南宮潾徐徐說著,覺得眼前的少女真如同自嵐靄,踏步而出的妖精,純淨美好。 鬼使神差地,伸手捲起她落於胸前的一縷烏髮,細細地摸著,那手感猶如上好絲緞般滑緻,令他反覆揉著。 倪傲藍怔怔地望著絕美少年的舉動,聽著他解釋著那二字,像是呢喃,又像是曖昧的耳語,使她耳根不禁地染紅,熱辣辣一片。 5. 青絲 枯木燃聲迴響於山洞內,橘紅火光搖曳,燒得暖意繚繞,映得少男少女身影柔和。 在南宮潾抬眸時,倪傲藍不自在地垂下小臉,怕他見著自己莫名的思緒。 謝,謝,你。 指尖繼續在他的掌心上書寫著,一筆一劃,帶著無比真誠,她寫完,抬起秀美的小臉,朝他牽起一抹甜笑。 在華美瓊宇之中,南宮潾見過阿諛奉承的笑,心懷不軌的笑,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毫無計算且乾淨純潔的笑容。 少年眼角描出艷色微揚,將那纏繞於指腹的黑絲置上唇瓣親吻,低聲問她〝那…妳要如何報答我?〞,身處宮中,什麼奇珍逸品他沒見過,伸手拾來如同倒杯茶水般。 他只是想知道,就想知道她會怎麼說。 啊……倪傲藍訝異地望著美麗少年,亮光投上他的面容,美如一幅春臨水湖明豔。 看著她微啟小嘴,露出一小截粉舌,如同初春枝枒上出生粉色花瓣,引起他有股衝動,欲俯身向前,擄獲進自己口中,品嚐一番。 南宮潾勾起笑意,清眸緩緩幽暗,戲謔地問〝嗯?呆了?〞 這…要拿什麼報恩才好? 金銀財寶,他應是多得很,就算他想要,她也得要存上好幾年的白銀,總不可能回頭跟義父拿。 非,要,不,可。 用著困擾的大眼瞧著他,鼓起粉腮。 〝是,非要不可。〞見她這般可愛得讓他想逗弄,就順著她的語句重複著。 想了想,倪傲藍站起身,在石洞裡走繞一圈,也不管自個兒會不會被看透全身。 目光隨著少女的身影移動,肌理細膩,骨肉勻稱,雖還是十歲出頭的姑娘,可,過幾年必定長得窈窕玉骨。 倪傲藍再度跪坐回少年的面前,手裡多了片稍薄石片,握著一縷烏髮,用力割磨,截斷三寸青絲,再用水藍緞帶將之束好。 當南宮潾回神時,髮絲已落下,看得他胸口輕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妳怎麼可以傷了?〞,他皇室貴族之氣勢不禁洩出,口氣帶著威嚴及責備。 被少年的反應給弄得一怔,她趕緊握住他的手,扳開五根捲曲的手指,在掌心上寫字。 潾,哥,哥。 這三個字寫得緩了些,因倪傲藍不確定他是否願意她這麼稱呼他,偷偷抬眼瞧他的神情,見原本繃住的神色柔和下來,她才鬆口氣。 讀著她劃在肌膚上的字,仿如刻入心口般濃烈,他收起銳眸,眼中帶著暖暖的波光,潾哥哥,這三個字真好聽。 如果藉由她的嗓子喊出來,會是何等的酥融他的心,可惜她是個啞子。 最,貴,重,的,給,你。沒,你,我,已,亡。 寫罷,倪傲藍將手中的青絲遞給他,等著他收下。 南宮潾握住那束烏鬢,十三年來,平靜無波的心泉第一次起了漣漪。 止不住心中的悸動,少年一把將擁住少女,靠在她的頸窩上道〝傻ㄚ頭,下次不許這樣了。〞 對於南宮潾的舉止,倪傲藍徹底懵了,然後在他說完話後才反應過來。眼神微暗地看著眼前石牆上的花紋。 他說,下次……… 還有下次嗎?他們可能再見面嗎?即使見面,他應當也認不出她來。 曉嵐是女兒身,倪傲藍是男兒身,而且…這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她會穿女裝的時刻。她不會告訴他真相,就當是一次萍水相逢的偶遇。 爾後,少女才認知到他們身軀相貼,臉頰募然紅透如蘋果般,雙手輕推著他的身軀,示意他該放開手。 少年以為她拒絕與他親近,鬆開她,瞧見她小臉燒紅,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是女兒家羞澀,不是討厭他突如其來的魯莽動作。 氣氛一時乾窘起來。 垂眸掃過少女的雙足,雪白晶瑩,圓潤的腳趾縮捲起來,讓人看了不由想捧在手裡把玩,但最讓他注意的是,右腳背上的那如銅板大小的紅印。 〝這是自娘胎便帶來的嗎?〞南宮潾指著。 本來沒有之物,這世卻有,說不是娘胎來的,也頗奇怪,於是倪傲藍點點頭,見他直盯著,頗不自在,試想,有哪個男兒會這般瞧著女兒家的腳。 她沒得遮蔽,左手一伸,直接矇住他的雙眼。 〝害羞了?〞少年語帶戲弄,任由她擋住視線,也不惱她對他這般突唐。要是在宮裡,誰敢對他不敬,可是要拖下去領罰的,要是她知道他是皇子,會不會嚇著呢? 你,還,說。 指尖劃完字後,少女還戳二下他的手掌,表示抗議他嘲笑她。望著他只露出下半張臉,那緋色唇瓣如水面上漂著櫻花,水潾潾,彎彎上勾,讓她一時入迷。 〝好,我不笑,不笑,……曉嵐,妳再寫一次那三個字,如何叫我。〞南宮潾要求著,想再感受一遍,因為他喜歡她這麼叫著。 潾,哥,哥。 南宮潾的笑容漾得更開,倪傲藍放下手,那瞬間,眼前少年瑰麗得奪人氣息,如牡丹初開媚態萬千。 他雖長得比女子美,但那抹傲氣存於眉目,這樣的少年長成後,應該受許多女子喜愛仰慕,而她卻不在其中,可惜了。 但能喚他潾哥哥也足夠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倪傲藍挑了幾塊厚重的枯幹放入火堆中,好讓暖意能夠持續到天明。 夜深,衣物已乾,二人著衣後便睡下。 三更半夜,山上外頭飄著綿綿細雪,雖無風吹,可寒意更甚。睡夢中,倪傲藍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喃喃聲響,迷糊地睜開眼。 瞧見南宮潾睡得極不安穩,二頰駝紅,眉宇緊皺不曾緩開,她伸手碰觸他的身軀,發現異常燙熱,又摸上他的額頭,熱氣竄來。 緊張地搖晃著他,卻不見他張眼看她,只是嘴裡說著冷。 許是傷口未處理治療,導致發炎產生高燒。 少女偎過去,將他擁入懷中,不停地用雙手搓著他的身軀,半個時辰過去,效果明顯不彰。 她能做得是什麼?給他溫暖,且能夠幫他排熱。 咬咬唇瓣,倪傲藍起身動手脫去自己及他的衣物。在退去他的褻褲時,她一度猶豫,最後說服自己,閉上眼匆忙地扯下,隨後身子與他緊緊相貼,蓋上二人的衣物及暖裘。 昏迷中的少年,感受到溫熱的泉源靠向自己,便毫不遲疑地張手緊抱住,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放開。 6. 美好 暖陽自薄透白雲探出,一掃昨日雨雪交融陰雨突降。山間盡是銀雪覆蓋,純然白淨,掩去雪崩後的斷枝殘幹。 少年緩緩掀睫,火堆早已熄滅,幾道燦燦光線錯落躍入石洞內,明亮眼前景象。黑眸低垂,赫然發現自己緊摟著少女,且二人皆一絲不掛,使他面容微熱。 不著痕跡地鬆開緊環住倪傲藍的雙手,就見她胸前白膩肌膚上的二點嫣紅,眼神瞬間深暗起來,原本因生理反應而挺立起來的男性分身,此時更加粗硬。 強逼自己移開目光,南宮潾知道此時不可碰她。 她尚年幼,且未得她的肯許,他不想傷了她。 此時,涼意透進,體溫稍降,促使倪傲藍悠悠轉醒,大眼見少年眸光褶褶,小手覆上他的額面,不再熱意燙人,她放心地綻開微笑。 少女眼眸帶著暖暖關切之意,彷如赤朱丹彤,劃開他孤寂的心田。 〝曉嵐……再抱抱我好嗎?〞南宮潾望著她,不是男性的慾望作祟,而是,眼前的少女靈動得不切實際,恍若不存在的美好。 怕是,一伸手,她就幻化成細霧。 倪傲藍不解南宮潾為何這般要求,可依言,仍張開纖細的手臂,攬上他的頸項,指腹還探入他的烏髮內,舒揉著,像是安撫孩子一般。 面頰靠貼在少女柔嫩的頸膚上,南宮潾抱著她,心底柔軟如春泥般,感受她暖熱的體溫,昨夜夢境間,就是這暖流讓自己平撫下來。 〝曉嵐,能遇見妳真好。〞他低喃著。 從小到大,南宮潾一路看著後宮嬪妃爭寵鬥艷,每個女子都只為爬上后位,他的母妃被鬥死,他認定,越是美麗的女子,心胸越是狹窄且狠毒。 可,曉嵐不是,她醇美,連心都是乾淨的。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女子存在。 纖指略僵,動作一滯,繼而撫觸著,倪傲藍眼中閃過些許微澀。 她何嘗不也是想,能遇見他真好。只可惜,時機不對,身分不對。此次一別後,許是終身不得見,日後他回想,豈會覺得,能遇見她真好。 小手下滑,本想在他的背上直接書寫,回應他的話,但抬手瞬間,她想就算告訴他又能如何,也許加重他的歡心。 喜愛越大,不可得之時,失落也想對來得多。 轉眼間,改由輕拍他的背,這讓南宮潾不禁失笑〝妳似乎把我當成孩子來哄。〞。用著唇瓣,不著痕跡地輕吻過她的頸子後,又說〝起身著衣吧。〞 跨間的男性象徵依舊硬挺,他可以以救命之恩,要她做任何男女間歡愉之事,以身相許,相信她不會拒絕,可他沒那份自私心理。 只因,她值得他最好的疼寵對待。 南宮潾著完衣物後,黑眸掃向同樣剛穿戴完衣裳的倪傲藍。昨夜由於她外頭罩著暖裘,因此他並沒有仔細瞧見裡頭,這會兒一襲水藍芙蓉襯得她氣質出眾。 他猶如乘上一葉扁舟,行於清流間,飄盪過碧藍湖泊,推開層層漣漪,芙蓉朵朵長立而出,濯清漣而不妖。 芙蓉很適合她呢。 拉過少年的手掌,倪傲藍寫著。 我,去,外,頭,找,些,吃,的。 〝不,我去吧。〞南宮潾想也不想地回答。萬一她在外頭遇到猛獸,一如昨晚情景,叫他怎麼能夠放心呢。 搖晃著小腦袋,少女指了指他受上的右肩膀,繼續認真地寫。 休,息。我,會,快,去,快,回。 然後抬起小臉,眼神露著倔強,一副他不答應,她就要跟他堅持到底。 四目相對片刻後,南宮潾才認知到,柔美的少女也是有脾氣的,輕嘆〝小ㄚ頭,小心點。〞,長指輕掐了下她的小巧鼻尖。 倪傲藍漾起愉快的笑容,披上輕裘,踏步離開石洞。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南宮潾靠坐在石牆邊,闔眼休憩,一方面靜心傾聽外頭的動靜,另方面藉此調整內息。他的武功內力仍不夠深厚,護體不足,以致於昨夜陷入迷流。 看來回宮之後,他得要請師父再多加操練他才行。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想小ㄚ頭速度也夠快,才半個時辰就會來了。睜眼望向入口,俊臉掛著一抹淡笑,〝曉……〞 〝奴才來遲,請殿下恕罪。〞一名侍衛立即奔至南宮潾面前跪下,不稍片刻,後頭也出現三位侍衛。 少年斂笑,巡視四人一眼,看來是父皇派出的大內高手。 〝本殿無事。〞南宮潾揚手,讓四位護衛起身。 〝那請殿下即刻與奴才回宮。〞 他還沒等到小ㄚ頭回來,怎麼可以離去呢,便說〝本殿還要再待會,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又齊刷刷一起跪下,喊道〝請殿下即刻出發,皇上有令,巳時到刻前,需找回太子,否則自領死罪。〞 離到巳時,只剩半個時辰,若是施展輕功,尚能在巳時前回到皇宮,但若拖延時間,必定過時,那他們都會人頭不保。 7. 即位 瞪著四個護衛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南宮潾手指緩緩收攏緊握。 曉嵐,亦或是四條人命? 少年的思路再清楚不過。培養一個大內高手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眼前是朝廷花了多少心血所培育出來的精英,若只因逾時不歸,而丟了腦袋,實在可惜。 況且,他相信,即使固執欲留下等小ㄚ頭,眼前四人也會不顧他的反抗,將他帶回宮中,帶傷的他不可能一打四。 闔上眼眸,再次睜開眼,南宮潾站起身,越過護衛們,淡然從容。 〝還跪著做什麼?起程。〞 小ㄚ頭,抱歉,潾哥哥等不到妳回來,但,我會找尋妳,會找到妳。 手掌貼在胸口上,那處放著三吋青絲,煨著他的心。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暖陽依舊那般灼人,石洞裡的殘燒木枝一如離去前模樣,可,原本應該處在那裡微笑的秀麗少年已經不在。 倪傲藍呆呆地站在洞口處,二只小手捧著幾棵果實,那是她花了點時間攀上樹木摘下來的,在回程途中時,她先拿了一顆嚐嚐,清甜的滋味融在口中,讓她喜悅地加緊腳步,卻沒想到石洞內空無一人。 〝傲藍!〞 男嗓破空而至,瞬間使她的小臉透著期盼,轉身一看,期待幻化成片片失落。 倪政鈞飛奔而來,見她一身女裝,在倪傲藍還沒回過神時,已將身上黑色斗篷遮蓋住她全身,使得後頭跟來的家丁沒能瞧見。 一片陰暗壟罩下來,加上耳邊傳來幾人的說話聲,少女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低垂著面容,使得黑布掩得更為徹底。 〝凍壞了吧?爹揹妳回去。〞倪政鈞說著便蹲下身。 〝老爺,您揹少爺下山多累,小的來揹少爺吧。〞一名年少青壯的家丁提議。 〝不必要,又不是老得身體衰弱,傲藍,上來。〞倪政鈞口氣滿是慈祥,但話裡其實強硬的很。 如果讓其他人見著倪傲藍女兒身的打扮,那麼這麼多年以來的小心隱瞞,豈不是白費一場。 倪傲藍也深知義父的用意,雙手放開,果實落陷入雪中,僅握一顆在手中,然後乖乖地爬上他的背,將臉蛋密密實實地藏起來。 隨著倪政鈞走下山,她也離那個有著純美的巧遇越來越遠,那是個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秘密。 張口咬下手中的果實,味道依然香甜,只是為何其中帶著一絲苦澀。 勾唇揚笑,往後也只會在夜半夢中再細細回憶吧。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正元四十五年。 這年後宮動盪不安,當今聖上寵妃梨妃設計陷害太子,欲使皇上廢除南宮潾,立自個兒子為太子。 可惜梨妃沒算到的是,早在她算計南宮潾時,他已經盯上了她。 梨妃除了對太子伸出魔爪之外,也藉由皇上對她的寵愛及信任,慫恿其追尋長生不老丹藥。 這第六任君主越當越昏庸,竟深信梨妃給的藥丸。梨妃常在酒菜裡灑點毒,毒素慢慢滲透血骨,久了常導致頭如鈍垂敲著,她再獻上解毒藥丸,說是能保延年。 當梨妃一切所為被南宮潾給揭示攤於日光下,自然被賜死,而皇上也因故,嚇得去掉半條命,重病不起。 正元四十六年,春,皇上駕崩。 太子南宮潾即位,改國號,大青。意味期許此朝青雲直上。 南宮潾即位後,開始著手肅清各個朝廷部門,但並非雷厲風行,只因政風惡習的根源粗壯,要拔除並非一二天就能做成的事情,再來,這些官員要是一夕間都革除,還有誰能來維持政綱。 於是,他再度實行先皇荒廢以久的選才制度。 新朝需要新血,來汰換這些髒血。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倪府,書房。 一名清秀少年坐於案前,左手持書,右手中的墨筆偶爾落在潔白宣紙上。而坐在一旁的年長男子微皺著眉心瞧著。 若不是少年塗上一層蠟黃粉,將原本吹彈可破,滑嫩的肌膚給掩蓋成粗糙微黃的膚質,那樣貌可是會驚艷所有人的目光。 〝傲藍,妳當真要去參加科考?〞倪政鈞再次詢問。 〝爹,藍兒已經回您三次了,即使您再問下去,答案還是不會變的。〞倪傲藍嗓音低低啞啞,含笑望著義父。 看著眼前已經二八年華的少女,倪政鈞真不知該覺得欣慰還是感嘆。 這女孩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天資聰穎,可她不恃才傲物,謙卑地守住本分,若為男子真當投效朝廷。現下她女扮男裝,執意去參與,叫他是要贊成還是反對? 〝爹,您怕我要真是考上狀元,您要頭痛了,是嗎?〞倪傲藍怎會不知道義父的擔憂。 一個女兒家本應當在家習字,她守著義父義母過一輩子也就足了。可走入朝廷之中,那裡頭可是有著豺狼虎豹,是污濁骯髒的,倪政鈞看得清楚透徹,是故,他不捨她進去攪和。 〝傲藍妳知曉最好,就打消……〞倪政鈞話還沒說完,就被倪傲藍給軟軟的打斷。 放下手中毛筆,少女眼神堅定地看著義父,道〝爹,您知曉我的能力,與其讓我無所事事,倒不如有一番作為,況且,誰認得出來倪家少爺其實是個女兒家?再來,若我真進入朝廷工作,也還有您可以依靠,不是嗎?〞 8. 把握 倪政鈞被少女的一席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的確,他也曾經真想過,要是倪傲藍能夠進入官場,那麼至少能夠撐住自己一把。朝廷內部清流已經所剩無幾,就算南宮潾想力圖正軌,也需要新血。否則,再過不了幾年,腐敗的大景國絕對會走向分崩離析。 只是,當這個想法被倪傲藍付諸實行時,他還是擔憂了起來。 可,擔憂又能如何,養女的脾氣他清楚得很,就算否決掉,她依然還是會做。小女孩已經長大了,不,細細回想,她的思緒脈絡總是成熟,長大的也不過是身體,而心智年齡早已達成人境界。 〝好吧,既然妳心意已決,那爹就支持妳參與,不過話說在前頭,若這次科考妳沒中選的話,沒第二次可商量了。〞倪政鈞揉了揉眉心。 〝嗯,爹放心,不會有第二次,因為我非要這次上榜。〞倪傲藍堅定地看著養父。 正元四十七年,是大青二年。 她不知道為什麼前世明明第六任君主活得還比她長,這世卻這麼早走。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只知道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可以爭取讓養父避開官職災禍。 所以,她沒有第二次的機會。 問她哪來的信心,沒有答案,隱約中彷彿看見了那條路。她沒見過當今聖上,可從頒布聖旨看來,第七任君主需要人才,不是靠朝廷官員的裙帶關係而來的人才,他想培養另一批人,能夠圖振國力的新人們。 倪政鈞一愣,打趣地問〝傲藍,妳怎知能上?莫非妳探得試題?〞 〝爹,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倪傲藍鼓著面頰,又道〝科考已經二十年沒舉行,你想誰會跟我這般天天抱書苦讀,就算真有,也是寥寥無幾,這麼一比,當然我的勝算大上許多。〞 長者忍不住笑出聲,拍案叫好。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連這上榜機率都思考過,一般紈褲子弟只顧享樂,又怎知新皇會出此招,也只能臨時抱佛腳應考,相對,倪傲藍已有深厚知識,又豈是其他人比得上的。 〝傲藍,妳讓爹開始對妳有所期待,等著妳踏入宣政殿。〞倪政鈞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若她真為仕,他必定全然站向她。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一週後,科考於大景國各城市舉辦。南宮潾為避免應考人員事先買通閱測官,規定應考者於當場抽籤,測卷上僅標示單個漢字,而閱測官則於前幾日已閉關於闈場,如此一來,便能避免有心人士走後門。 再來,南宮潾親自巡視闈場,告知百名閱測官他對此事的重視,這趟一走,驚愕所有人,也更嚴謹地對待此事。要知道,測卷最後會由皇上親閱,要是選出來的素質不佳,可是會被降罪的,於是,百人是捧著自己的人頭在閱卷的。 御書房外,蟬兒聲陣陣鳴起,徐風吹拂過池面,撫過一朵朵清雅芙蓉,越過窗櫺,帶起年輕帝王一縷漆黑髮絲飄揚。 長髮鬆散束起,透著一股慵懶悠然之意,修長潔白的手指輕頂著腦門,單手持著奏折,那白紙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一路自椅上綿延至地板上。 金福踏進入,瞧見此情景,忍不住想怎麼皇上看奏折也這般有雅致,那前皇次次可是瞪著宗卷,沒耐心地看了前文就丟下後文,待不了幾刻鐘便奔去後宮了。 可,皇上今日一待就是四個時辰過去,不只今日,從他即位以來就是如此,後宮那幾個被前皇選來伺候他的嬪妃都被乾晾著。 〝啟禀皇上,科考測卷已達。〞金福拉著嗓子,後頭跟著一群奴才抬著一卷卷宣紙。 〝擺在一旁,朕等會看。〞黑眸輕瞥,不經意間媚態流露,讓幾位奴才看得耳根發熱。 指揮著下人擺放好測卷後,金福小心地開口〝皇上,郁妃差人來說,她風邪多日,盼皇上去探望她一眼。〞 〝叫太醫去給她看診,要她二日內康復,否則自領受罰。〞南宮潾唇邊揚起淡淡冷笑,那些嬪妃還真閒著發慌,他有的是方法可治她們,多看一眼,門都沒有。 那雙桃花眼勾人,即使眸光明亮透著寒意,仍猶如豔紅玫瑰般奪人。 〝是。〞金福接著又道〝皇上,照您意思,去了趟丞相府,吳丞相仍臥病在床,見您送去的人蔘及戲曲本後,給奴才一份辭呈,帶回給您。〞,恭敬地將紙本遞給了主子。 南宮潾拆開過目,果然在他意料之內,吳丞相也是隻老狐狸,讀得懂禮品的涵意,人生如戲,要是繼續坐著丞相位置,可能不久就被貶官,與其如此,倒不如聰明點走人,也留得個好名聲。 接著,帝王面容愉悅,拾起測卷開始瀏覽。這一覽又是二個時辰過去。 〝呵呵…〞南宮潾專注地閱讀,忍不住輕笑。 一旁的金福實在搞不懂主子為啥特別執著於這份測卷,前十幾來份都是看不到半柱香,而這份卻花了半刻鐘以上的時間。 〝皇上怎如此高興?〞他不禁開口詢問。 〝這人見解獨特,他說無生產之人應當課付重稅,至於富有之人應當隨其收入而減賦。〞南宮潾唇邊笑意加深。 金福一聽,皺著眉,〝如真這般,那些可憐之人不都要餓死?〞 〝不,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他們會盡可能找任何職務去做,想辦法讓自己往上爬。〞南宮潾的長指輕微地敲著沉香案面。 〝那……敢問皇上,此人是否選為狀元?〞 〝金福,你說呢?〞 〝奴才不敢定奪,也無權定奪。〞 南宮潾輕笑,拿起墨筆於其上落款,邊道〝天助朕也,這真是個好時機。〞 妖媚如桃花的帝王面容盡是得意。天幕轉沈入黑,是另個盛世的開端。 9. 狀元 晴天蔚蔚,白雲卷卷,帝都廣場上,厚實寬大的告示板前擠滿人群,一顆顆黑色頭顱鑽動著,直看著上頭貼的榜單。 一名青年自人團中擠出,拼命地往自個府方向奔去。 〝老爺!老爺!〞青年自踏進門口就直囔著,一路喊著進了書房。 倪政鈞坐在窗邊閱書,老遠就聽見僕人的聲音,〝怎麼?鬼叫成這般?〞,坐於案前正執筆擬帖的倪傲藍抬頭,對著青年一笑。 〝呼……呼…老爺……中了…中了……〞青年的話語沒頭沒尾,彎著腰不停地喘著大氣。 〝中什麼?〞倪政鈞輕皺眉心,年輕人就是這般毛躁,真是不如義女般穩重,不禁搖搖頭。 緩過幾口氣後,青年總算說出整句話〝老爺,方才榜單貼出,少爺上榜了,是狀元,是狀元啊!〞,他激動地握緊拳頭,眼神崇拜地看著倪傲藍。 沒想到榜單竟如此早公佈,這真讓倪政鈞及倪傲藍微愣住,繼而二人相視,緩緩牽起笑容。 倪政鈞知義女的文墨極佳,大略也能猜到她鐵定會上榜,只不過中得是哪個頭銜,這就拿不定。這下聽見是狀元,簡直樂歪了他。 二十年後,新皇舉行第一次科考,狀元是倪傲藍,他有著滿滿的驕傲。 這是他花費多年苦心教導,多少個春夏秋冬磨練出來的人才。 〝傲藍,妳當真考中了狀元,哈哈哈!〞倪政鈞欣慰地笑著,轉頭對著青年道〝快去跟夫人報喜,另外吩咐廚子今晚準備宴席,倪府要好好慶祝。〞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 青年離開書房後,倪傲藍起身,走至養父面前,慎重地雙膝落地,眼眸微濕,〝謝謝爹當年不棄傲藍,多年來的培育,才有今日可言,這只是個開端,傲藍必不負爹的寄望。〞 要不是五歲那年能夠遇上這貴人,指不定今日她仍在餐風露宿,仍在貧窮與飢餓間流浪,是養父給她資源,給她父愛,補滿她上世的缺憾。 看著養女磕下三次頭,倪政鈞沒有阻止她。 謝意是如此深厚,他知曉,若止了,是他拒絕她的感恩,因此,他大方接受。 〝傲藍,妳是爹的榮耀,從今妳進入官場,不論福難,爹都會與妳同進退。〞倪政鈞鼻間酸澀起來。 這孩子讓他體驗到身為人父的滿足幸福與驕傲,感謝上蒼,沒讓他錯過這麼樣個好孩兒。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御書房。 滿室墨香,狼毫筆尖未乾,又添上一道墨液,於潔白薄紙上落下形成文字。鳳眼低垂,帶著秀色艷逸的風情,一襲淨白綢裳上,繡著五爪金龍,龍尾蔓延於裳邊,層層金光迷幻。 金福端來溫熱蔘茶,這時,美貌帝王才放下玉筆,接過來,緩緩品入喉中。 〝金福,幫朕打聽得如何?〞南宮潾漫不經心地問著。 〝回皇上,狀元姓倪,名傲藍,是倪尚書的義子,年十六,據說平時深居簡出,每年元宵節時會露臉玩個對聯,總能贏三道題。〞 南宮潾挑眉,〝沒想到年紀輕輕,卻寫得一手好文,思緒條理清晰,還是倪尚書的人。〞,萬萬沒料到自己選中的人只是個少年,還是比自己小二歲的少年。 這該說是,英雄出少年嗎?想著,南宮潾唇角上揚。 與自己年紀相當,看來老天爺是要幫自己一把,藉此可培養個心腹。 〝奴才也意外,倪尚書有個義子,卻沒急著推進朝廷,倒是皇上辦了科考才進來。〞金福有些納悶著,以其他官員所為來看,早在兒子幼年時就帶著到處去廣結人脈,好為將來鋪路,但倪尚書從沒提過自己有個義子,還是才華洋溢。 〝朕不意外,倪尚書為人低調,做官清廉,想來他也不屑走這門路,現下兒子是光明磊落走進皇宮正門,他肯定喜上眉稍。〞南宮潾思付著。 倪政鈞是他在國政中還願意相信的寥寥幾人之一,養出來的兒子想必也不會偏頗,況且讓兒子以科考進入朝廷,沒人敢多說話,他的地位也站得更足。 金福接過主子喝完的空杯,順帶說〝皇上,您交代的官袍衣帽,奴才已經備妥。〞 〝很好。〞南宮潾順了順頰邊落下的髮絲,殷紅唇瓣彎成優美的弧線,〝朕已經等不及明日早朝,不知那幫子人會如何反應。〞 外頭炙陽明豔,一如他胸中翻滾的熱血,赤紅且火辣。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天色尚未全然映白,帶著灰藍的濛霧。街井市民已出貨叫賣,馬蹄兒聲達達自石面路上滾過。 下馬,進入宣政殿,眼前景物雕樑畫棟,大紅柱子細細繪著九龍,於前頭那龍椅,氣勢磅礡坐落於那。 倪傲藍前世今生怎麼也想不到能夠站在這兒,即使腳下踩著實在的光亮板磚,還是有那麼點沒真實性。 曾經一介乞兒,啞了嗓子的女子,竟然能夠踏進皇朝議廳。 文武百官二側排開,倪傲藍就站在倪政鈞的身後,沉靜地打量其餘官員。 〝皇上駕到。〞金福拔著細細嗓音,卻足以迴響於寬廣的殿堂。 漆黑長髮挽髻,金冠加頂,細長流蘇晶瑩垂落,明黃衣袍龍紋環身,瓊姿玉色面容媚人心魄,黑眸冷然掃過百官,踏上階梯,回身坐落於龍椅上。 回眸一轉,猶如最華貴的粉豔牡丹盛開,撩人心懷。 10. 戰帖 文武百官整齊跪拜,齊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嗓音輕輕淺淺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 〝謝皇上。〞 南宮潾黑眸巡過殿堂下的百官,縱使這次科考招入數十名新仕,但他仍可以一眼就挑出被他欽定為狀元的少年。 不同於那數十名新人面孔上有著戰戰兢兢及雀躍的神情,少年淡定的臉龐,不卑亢不躁動地立於那處。 早在帝王踏進宣政殿的那刻,倪傲藍就注視著。 年輕的聖上竟是這般美艷,冷峭韻韻卓越,一動一話之間散發著不容忽視的魅惑,使她瞧楞了,直到周遭官員下跪時,她才趕著屈膝,還好沒出糗。 文武官員一一向前會報,南宮潾聽取完一輪後,問〝還有事稟報的麼?〞 下頭鴉雀無聲,人人都想著快了結早朝。前皇一周頂多早朝一次,甚至一個月一次,怎知新皇天天早朝,弄得大夥前晚總不能肆無忌憚地花天酒地,就怕遲了時辰進宮。 黑眸瞥了身旁的金福,金福立即走向前,拉嗓〝宣,新科狀元倪傲藍〞 被點名的那刻,倪傲藍暗自深呼一口氣,走出排列,站上宣政殿中央紅毯大道,再次跪拜,揚著粗啞的嗓子〝臣,倪傲藍,叩見皇上。〞 這次南宮潾倒沒讓她起身,引起百官的困惑。接著金福才緩緩攤開手中的詔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新科狀元倪傲藍,才德兼備,以天下蒼生昌盛為己任,適逢右相以年邁體衰,親辭官職,故,命倪傲藍接任右相一職,望其致力效命朝廷,即刻生效,欽此。〞 此言宣畢,朝中一片譁然。 其一,吳右相遞辭呈之事無人知曉,皆大為震驚。他做右相十年餘載,至今才剛過五十大壽,怎能說是年邁體衰,不符合現況。 其二,右相之位,人人皆想坐,從青年時就走進官場獻媚哈腰,一路擠破頭,擁派站邊,不惜勾黨賣利,往上爬,花費如此長年心力,為的就是有天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然而,現下卻被一個什麼都不懂得毛頭小子給佔去,能服嗎! 倪傲藍即便再淡定,也真被帝王的決定給驚愕著,楞楞地抬眸望著高梯龍椅上的俊美天子,而他只微微勾唇,饒富意味地與她相望。 片刻後,她才回神,開口回應〝臣,遵旨,謝主隆恩。〞,隨後起身,並接過紫袍佩金玉帶。 〝皇上,此事不妥。〞 在倪傲藍說話同時,一道穩健的男音插入。她側眼望去,眸光略閃,反對的人不是誰,是蕭崇越,雖已十一年未見,面容蒼老不復當時,可那眉眼是她深記得的。 〝如何不妥?說來與朕聽聽。〞南宮潾輕挑眉,神情顯得勢在必得,讓蕭崇越心頭微顫。 這帝王年歲只十八,可那心思脈絡深沈,霸氣銳光逼人生畏。 〝皇上,新科狀元對於朝事一知半解,且無任何官職經驗,如此如何管理底下朝員?〞蕭崇越二眼瞪著站在一旁的倪傲藍,對方手中的紫袍更刺得他眼紅。 〝蕭尚書,這話偏頗了,依朕看,目前朝中大多對朝事也沒了解透徹多少,佔位閒晃的人也不少,不然,就是近墨者黑。〞南宮潾沒把話講白,還是給蕭崇越留個台階下。 背脊打涼,蕭崇越本想打退堂鼓,但擁護自己的官員在自個兒後頭低聲道〝不合於理啊,哪知狀元能力是否真好。〞,於是,硬著頭皮說〝皇上,科考只是紙上談兵,況且狀元如此年少,怎能藉此判定狀元真是才德兼備?〞 南宮潾冷笑,望著蕭崇越詢問〝蕭尚書這話可是指朕昏庸?他可是朕親選出來的狀元吶。〞 臉色一白,蕭崇越額頭冒汗,又聽那輕淺的男嗓續道〝朕閱卷時,可是沒見其姓名,不知其年齡,只思量著選用以治國為重的人才,蕭尚書,朕的眼可盲了?〞 〝臣不敢。〞蕭崇越低頭應聲。 冷眼瞥向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倪傲藍真覺得骯髒。慶幸當初能夠逃出蕭府,否則還真不知道自己親爹的思路竟是這般愚蠢。 〝皇上,臣上任必當鞠躬盡瘁,務必會在最短時間內熟透職務,以防百官日日擔憂。〞倪傲藍抬眸望著帝王。 從剛剛的話語中,她知道他對她的信任,知道他對她的期許。 掌控著大景國江山的統治者願意給她這年輕且尚無所為的人一個機會,她必定加倍回報於他。 南宮潾揚起淺淺笑意,他瞭然於倪傲藍的話中之意,為了不讓文武百官有話可說,可是下了戰帖呢。 好個倔強的少年。 〝很好,倪丞相已下旦書,朕等著。〞桃花眼掃過百官後,南宮潾大手一揚〝退朝。〞 自此,倪傲藍成了大景國史上第一少年丞相。 11. 美色 晴空如洗,烈烈火輪日正當中,青青蔥草搖擺於花間,繁花似錦灼灼芬芳。 紅裳尾翼掃過方正平坦的石版,流金繡龍躍出點點光芒,彷若尊貴祥物真行於面上,漆黑絲髮半挽,斜插上支白玉簪,美眸悠然晃過宮內景物及不遠方的雅閣。 〝皇上,奴才前去通報。〞金福欲快步往前。 〝不必。〞南宮潾出言。 當倪傲藍於朝會上下戰書,他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個深居簡出的少爺能夠拼命於怎樣的程度,他有著疑問。 若是說一套,做一套,那他也不意外。 可,自朝堂受封後,二週以來,倪傲藍下早朝後,就關進運昌軒內,讀過一批又一批的卷宗,入夜至三更,屋閣仍燈火通明。 運昌軒設於皇宮院內,專為丞相所用,放置各年治制條例。南宮潾於年幼以來,未曾見過此軒在夜半仍亮著。 果真是個強韌堅持的少年,莫怪他年紀輕輕,卻能自萬人中脫穎而出。 運昌軒內的清秀人兒無心賞景,一昧垂首研讀卷宗,偶爾執筆於白紙上記下要點。 聽聞腳步聲,便頭也不抬地要求〝小睿子,幫我倒杯涼茶。〞 金福一聽,差點都要突出眼珠子,嘴巴都還未張開對倪傲藍出聲警告,就被主子的利眼給看得乖乖合上。 走至桌前,斟了杯色澤清透,香味淡雅的茶水,緩步移至案旁,南宮潾放下瓷杯後,傾身道〝愛卿,涼茶奉上。〞 握筆的素手一鈍,眼角餘光瞥到桌邊紅衣。 金龍?! 愛卿?! 猛然抬睫,撞入一湖盈盈秋水,沁著燦燦碎光,如深幽湖底處沉舖水晶,折出道道令人嚮往迷幻的色彩。 二人相對距離之近。 南宮潾望著那雙目澄澈,明淨如清泉,纖長黑睫張揚,透著黑白分明,如同一隻單純受到驚嚇的兔兒。 那日在宣政殿遠遠看著,並未細看這少年狀元的五官,這會兒近瞧,除去那蠟黃乾枯無澤的肌膚之外,他長得好看,尤其這雙大眼,帶著韻味,只是因皮膚而被掩蔽起來。 〝如何?愛卿可一飽眼福?〞帝王含著戲謔的嗓音響起。 以往,任何一個人因南宮潾的面容而癡傻呆望,他便覺得厭惡,但,他發現倪傲藍這般瞧他時,他並不覺討厭,甚至有心情跟他調笑。 拉回思緒,倪傲藍薄臉燒熱,立即垂眸起身,還沒叩見,就被南宮潾搶先開口〝這兒非朝堂上,愛卿就免禮吧。〞 瞧了眼對方臉頰上浮著淡粉,他覺得有趣,更有興致且不饒地重問〝愛卿方才看朕,可一飽眼福?〞 好丟臉。 早知道她就抬個眼,也不會落得這窘境,可千金難買早知道。現下,她究竟要回答是或不是? 〝皇上……微臣不敢。〞 〝是不敢承認朕好看得緊,還是不敢承認看入迷了?〞 倪傲藍真傻眼住,眼前的帝王雖依舊冷艷,但話中卻微透著如孩子愛戲弄人的心思。 耳根開始暖紅,她這是將自己推入死胡同裡頭去,要是一開始就承認,就不會落入皇上的詢問中。 〝皇上面貌傾城無雙,相信任一人見著都會震攝住。〞最後,她選擇了個似答非答,應畢,垂眸不敢看他,免得自個兒臉皮出賣自己,掛不住啊。 哼!這答案南宮潾當然不滿意,不過倪傲藍的反應已經給了答案,他也無須再逼下去,免得嚇著他。 回身坐落於窗邊的檀雕木椅上,他淡淡說了句〝別管朕,繼續忙碌你的。〞,目光落於運昌軒外那池波光粼粼湖上,幾朵芙蓉清雅盛開。 這……皇上生氣了嗎? 本想啟唇問話,卻又想,要是真惹怒龍顏,她又該當何罪,還是閉起嘴巴,埋首於文書間。 三刻鐘過去,倪傲藍動了動微酸的肩膀,眼眸望向窗邊。 縷縷旭光臨落下,少年帝王撐托著頰畔,艷紅裳衣輕柔垂疊,一抹凝香春紅盡洩,墨髮映澤絲絲如綢,似靜待伊人來訪。 瞬間,她屏息注視。 是什麼讓他望得如此入神? 而此刻,又是誰會出現在他的心湖? 一旁金福似已習慣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為主子的舉動而惶惶不安。 依舊是芙蓉。 那年一襲水色芙蓉靜埋白雪中。 感受到投過來的灼灼眸光,南宮潾側過臉龐,朝案前少年勾唇,猶如一朵淺淺粉桃的曼陀羅沐浴於柔光下。 〝愛卿,你分心了,如此卷宗可於後日全數閱畢?〞他語帶調侃。 再次被抓著戀看美色,倪傲藍微鼓雙腮,不服氣地回應。 〝回皇上,微臣明日即可完成。〞 13. 蓮香 夜幕低垂,一抹薄淺月牙顯現,數點星芒閃爍。 小睿子踏進運昌軒,見主子還在埋頭苦讀卷宗,也不點個燭燈,那臉都快貼上紙面,匆匆捧來燭台,明亮一室。 〝丞相,天色已晚,是否該用膳了?〞一開始當他捧來食膳,皆被擱著,等到倪傲藍欲食,都冷了,後來他便先開口詢問再準備菜色。 〝用膳?!〞倪傲藍猛地抬臉,驚呼地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回丞相,已快過酉時。〞小睿子困惑看著主子,這是二週以來,主子第一次這般神色慌張。 倪傲藍拋下手上紙本,〝慘了……小睿子快帶我去蓮香軒。〞。小睿子連忙提燈領路,二人快步奔出運昌軒。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蓮香軒。 此閣原叫留香軒,第六任君王總愛在領著嬪妃到此用膳,飲酒嬉戲,留得滿室胭脂香,粉味久久不散,因此取名。 直到南宮潾一上任,便更改名稱,在軒裡種植大片蓮花,且規定任何嬪妃不得踏入半步。用膳時,他可不想被誰打擾,也沒心思左擁右抱。 少年帝王蹲跪於蓮池邊,修長潔白的手指撫於粉色芙蓉花瓣,嗅著清雅花香,噘勾絳唇,芳菲嫵色撩人,連星空花景都頓為失色。 緋紅裳衣層鋪散開,襯得少年膚色皎白,那抹艷紅是蓮香軒中最致麗的景色。 即便是日日見著新皇美貌,卻仍讓近身侍衛看得入迷。 〝皇上,您是否先行用膳?〞金福在一旁,心頭微顫地提醒著。丞相擔子真大,明明主子幾個時辰前才交代過,結果還是遲到了。 南宮潾眼也不抬,直接回應〝不必。〞 這時,金福便見小睿子領著倪傲藍疾走入院內,就對主子通報〝皇上,倪丞相來了。〞 倪傲藍一踏進蓮香軒就見不遠處池湖邊瑰麗男子的身影,硬著頭皮走至他面前,雙膝跪地,道〝微臣來遲,讓皇上等候,最該萬死。〞 轉側過臉龐,南宮潾的黑眸底處帶著笑意,可面上依舊冷光漫漫,〝這點小事就該萬死,那麼朝中一大票官員可真該是愛卿幾百倍的萬死。〞 〝皇上……微臣…〞咬咬唇,倪傲藍不知該如何回答,那些老官員的錯誤還真不是她這個生手能夠定奪,拿來說嘴的。 〝瞧你都冒汗了,是跑喘了?還是驚訝到了?〞南宮潾一看也知道倪傲藍不知該回什麼,於是打斷他的話句。 看著眼前少年額頭微濕,南宮潾抬手用著衣袖輕拭著,他喜淨,不愛與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但,倪傲藍不同,跟曉嵐一樣不同,所以他也不怕因此髒了衣物。 〝是…是跑喘了……皇…上…〞倪傲藍被他弄得嗓音輕抖,軟袖拂過面容,龍涎香撲鼻而來,迷茫了她的思緒。 皇上是不是又把她當成了那位摯友? 小睿子望著皇帝的舉動,瞪直了眼,再被金福的警告眼神一看,知道自己不該表露情緒,連忙低下頭去。 而金福雖也被主子的動作給驚異到,可畢竟處於宮中長年,加上懂得分寸,裝做什麼也沒見到。 就算主子真的打算要把丞相收入成男寵,他也是乖乖閉緊嘴,話不多說。 南宮潾收手理了理衣袖,桃花眼斜掃過倪傲藍,見他雙頰泛紅,一時興起問〝愛卿怎臉紅了?〞 這少年面對什麼事情都面不改色,波瀾不驚,只有在遇上舉止親暱的時候才會有反應,好有趣。 〝微臣一路從運昌軒奔來……才會這般…〞倪傲藍眼神飄忽,她才不會說是因為他過份親近造成的。她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能適應呢? 〝這樣啊,那朕幫愛卿拍胸順氣,可好?〞 〝不…不不敢,皇上豈可屈尊降貴!〞 倪傲藍嚇得雙手護胸,那處可是纏上厚厚一層綁布,要是摸了,鐵定讓皇上起疑,到時要驗身的話,她可是插翅難飛。 瞧著對方的驚慌,像是要被霸王硬上弓似的,南宮潾忍不住笑出聲,冷媚的五官綻放著柔和。 站起身,他對著金福道〝上菜。〞 〝皇上……皇上原諒微臣了?〞倪傲藍見皇帝沒進一步,鬆了口氣,只不過仍跪著不敢擅自起身。 〝看在愛卿讓朕如此開心的份上,就原諒你。〞南宮潾拋下話,便自個兒往前走進蓮香軒。 小睿子連忙扶起倪傲藍,後腳跟著進了軒內。 抬眼打量四周,一幅字畫吸引了她的視線。 一夕柳絮迴旋,初見芙蓉。一夜嬌怯初開,撩潾難忘。 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劃鳳飛龍翔,飽含霸氣。再看落款人,竟是當今聖上,讓她驚嘆。 原以為皇上這番香嬌艷逸,字跡應是秀氣至極,卻沒想是這般狂放攝人。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後宮。夕莞閣。 銅鏡映花顏,眉如彎彎柳葉細緻,杏眼盼流藏情郎。只是,不論如何貌美,依舊等不到郎君入閣。 〝春鸞,妳認為本宮美嗎?〞蕭柔郁對著貼身ㄚ環問著,纖手持著木梳細細理著黑髮。 〝娘娘當然美,娘娘要是不美,其他嬪妃也別想與美沾上邊。〞春鸞將一支支金輦給收入盒中。 蕭柔郁轉身對著她,眉心中帶著憂愁,〝要是真如此,為何皇上不願意見本宮?〞 春鸞知道主子一天三盼,盼著皇上踏入夕莞閣,只是期盼入深夜後,總化為失意。 最苦自是相思情。 〝娘娘,奴婢聽說皇上對那新科狀元挺上心,要不,咱們去攀點關係,搞不好有個機會能接近皇上。〞春鸞回答不出主子的問題,只能將自己聽見的風聲報與主子,且給個建議。 〝春鸞,若妳說的是真的,是能試試。〞蕭柔郁心喜說著。 皇上不踏入後宮,也規定嬪妃不能進入幾個區域,如蓮香軒,養心殿,但沒規定不能與官員來往。 初見少年那日,如粉桃盛開嫵媚,那眸光一拋,帶走她的心,使她嚐到何謂一見傾心。 14. 接觸 依舊豔陽明媚,熱風吹入運昌軒。 小睿子額上背上已出汗,連坐都坐不住,雙眼看向主子,再一次暗暗佩服人家能夠年紀輕輕當起右丞相,就是不同凡人。 心無旁騖地處理公事,連一滴汗都沒著落,果真是卓犖超倫! 走出屋外,想去透透氣,卻見到有一貴妃迎面而來,小睿子連忙向前道〝郁妃娘娘吉祥。〞 〝倪丞相在嗎?娘娘想拜見他。〞春鸞客氣地問著。 〝娘娘稍等,奴才去問問。〞小睿子轉身入軒,不久後又出來,將蕭柔郁及春鸞領入。 倪傲藍起身,與蕭柔郁問安後,入座,二人端著高山清茶品著。 大眼帶著冷意,悄悄打量著蕭柔郁,倪傲藍不得不承認對方果真是位絕代佳人,可惜她很難對她有好感。 在小睿子來通報時,她順帶問了郁妃的家世背景。欲與人相交,不知是敵是友,起碼也要知道對方來歷。 這,十一年後再遇,真是冤家狹路必相逢。 蕭柔郁,正是蕭崇越的愛女,杜氏所生下的千金。前皇幫太子選妃,自然考量以拉攏幾位大臣為主,蕭崇越便是其中之一。 〝不知娘娘今日來所為何事?〞倪傲藍緩緩起話,面上帶著笑意,可笑意不達眼底。 〝聽聞丞相才華過人,柔郁前來拜會,還望丞相不嫌棄柔郁。〞蕭柔郁柔柔地回答,有些緊張地握著瓷杯。 沒有在一開頭就要求倪傲藍牽線,她採取的方式是先熟識後再請求,這樣也許他會看在情份上,幫她忙,否則,太是強勢逼人。 有求於人,必然先降低姿態。 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倪傲藍淡道〝郁妃娘娘言重,微臣只是將父親所教用出。〞,她還不清楚蕭柔郁找上她的目的是什麼,但,她不會拒絕與她來往,因為這是一條多少可以打探蕭府風聲的管道。 尤其是,如果蕭崇越要對義父下手的話…… 與倪傲藍閒談二刻鐘後,蕭柔郁才離開。她走回桌前,繼續批改公文。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遠山青青,白雲悠悠,徐風吹皺湖面,萬傾琉璃蕩漾起。 皇樓瓊宮之大,連著長煙湖也這一望似不著邊際,讓倪傲藍暫時將公務放置一旁,愉悅賞著湖景。 但,她想不論山水如何引人入勝,也比不過眼前帝王的美貌魅人。 半頭墨絲輕繫金細繩,紫綢夏紗如蝶兒隨風撲動,平時張揚媚色墨眸掩落,盛顏桃腮,如薔薇般惹人貪看。 皇帝容貌真將後宮佳麗給狠狠比下去呢。 〝愛卿,陪朕賞湖,沒礙到你治理朝務吧?〞南宮潾依舊闔著眼,可習武的他能察覺近身人物的舉動,可感受到目光。 二個多禮拜以來,他天天至運昌軒走動,待的時間不長,因午膳及晚膳都會見著倪傲藍。偶爾談論國事,擬定對策,偶爾聊聊奇聞軼事。 無意間,倪傲藍常常透露各地人文風情,那是他不管身為太子或皇帝都沒親自見聞過的。 他聽得入迷有趣,特別是當倪傲藍說時,結合施政建言,眼神灼亮勾人,眼角盡是欣喜,讓他常忍不住就撫上他的眼尾。 問倪傲藍怎麼年紀輕輕會有如此豐富的閱歷,他的回答卻是從幾個好友那聽來的。 倪傲藍怎敢跟南宮潾說真話,這些經歷都是前世累積來的,這世各州縣即使有變動,應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風俗不是一二天形成的。 〝怎麼會,微臣高興都來不及了。〞感覺自己的確快要被壓力,卷宗給淹沒壓壞,倪傲藍正覺得自己應該抽空去宮外走走,剛好聖上就邀她來遊湖,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下來。 〝朕想,愛卿日日點燈,三更還放不下卷宗,再不出來散心,可不知要白了多少髮。〞 〝為皇上分憂解勞,若真白髮,微臣也覺得值得。〞 南宮潾掀開眼皮,往前一傾,修長的大手撩起倪傲藍一束垂落黑髮,輕笑道〝愛卿捨得,可朕捨不得啊。〞 前幾日他無意間摸得少年幾縷青絲,那瞬間竟讓他分外心神盪漾,只留片刻,卻印在他的腦海中。今日有機可趁,他自然不放過。 心裡對這少年丞相的喜愛越相處越多,猶如綠樹根盤交錯往泥土下植。 可......是該如此嗎?合該如此嗎? 漂亮帝王的嗓音清醇好聽,說著捨不得時帶有種情人間的曖昧,讓倪傲藍臉頰又不爭氣地紅了上來。 見那節骨分明潔淨的五指緩緩地磨搓著髮絲,更使得她心頭躁動起來,全身發熱,想扯回秀髮,卻又難以啟齒要求。 眼眸忽轉,瞧見一株芙蓉離船身甚近,倪傲藍想也沒想地扯開話題〝芙蓉真高雅,微臣要折摘回運昌軒插上。〞 說著便激動地起身,由於她只顧著想避開窘境,卻沒注意到小船易晃。 〝當心。〞南宮潾出言,可為時已晚。 倪傲藍重心失衡,身子往前撲去,整個人趴在皇帝身上。唇瓣覆印在帝王的頸部喉結上,雙手擋在彼此上半身間,也因此摸著精實的胸膛。 〝嗯……〞一聲微沉且有著令人發燙的低吟流洩出來。 15. 情思(微H) 瞪大雙眼,手中的觸感及耳中的吟聲,讓倪傲藍深知大事不妙,連忙爭著想要坐起身。 船上不比陸地來得穩,何況是扁舟小船,更容易因重量不穩而搖晃。 〝別動。〞南宮潾的嗓音低緩卻飽含不容置疑的霸氣。 少年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裳煨上他的肌膚,還能感受到軟軟的手心肉,至於吻上自己的喉結,那處留著溫意,誘使著他情慾猛然竄出。 跨間的男物已然勃發,又被倪傲藍蹭得更加硬挺,使他有股衝動想壓制他,撕開他的袍服,摸上他的軀體,佔有他臀縫間的小洞。 面對少年,他怎該會有慾望呢?!而且體內渴望竟如此輕易地被撩起。 他喜愛的是曉嵐。 可,現下對倪傲藍卻有想將之生吞入腹的瘋狂。 帝王那聲輕喝著實嚇到倪傲藍,她正腦著自己的粗魯,全身因羞恥而發熱,面容泛著粉桃色,粉唇微抿,她偷偷抬眸望向皇上。 不看則罷,一看則欲罷不能。 玉面添上一道粉緋,墨眸沉邃晶亮如夜空閃著數百星辰,朱唇輕啟,眉間眼稍盡顯媚色,如嬌豔牡丹引人戀上。 心火突昇,倪傲藍覺得體內血氣異常滾熱,加上炙陽烈烈照身,唇乾舌燥,直覺地探出小舌,舔過唇瓣。 盯著倪傲藍吐出的一截粉嫩色舌尖,南宮潾眼瞳一縮,慾龍發硬叫囂著,他輕聲地說〝愛卿,別誘惑朕。〞 誘惑……? 倪傲藍不懂皇上怎麼叫她就著這姿勢別動,然後又說她誘惑他,這事哪門子的思維邏輯? 不過看著南宮潾越發嫣紅的雙頰,俊美杏面幾分妖媚姿色流轉,她的體溫又上升了些,忍不住再次用舌尖潤澤嘴唇。 那舌如未開的花苞般清純動人。 南宮潾微撐起身,大手一把扣住倪傲藍的後腦,壓向自己,直到二人的鼻尖相觸,〝愛卿是故意的?〞,說罷,伸舌用著極緩的速度舔繪著他的微濕唇瓣。 瑰麗的天子容顏突然被極致放大,倪傲藍定定地望進他那猶如幽潭的美眸,被牢牢吸附住,感覺他正煽情地掃著自己的粉唇,她應該要推開他,但她卻動彈不了。 小船上,金福已轉眼眺望遠方山景,雙手依然盡責地一下下搖著船槳,絲毫不敢觀賞主子與丞相的龍陽互動。 〝皇上……微臣不懂……〞倪傲藍半响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由於方才她不敢全然把自身的重量壓上南宮潾,使著力撐著,這會真痠軟,把身子全落在他身上,立即感覺到某個堅硬的物體頂著大腿。 她雖然前世今生未經驗過床第之事,但她多少也聽聞過男子與女子生體構造的不同,因此耳根烘燙,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 瞧少年一副受驚又嬌羞的模樣,南宮潾真想將他按在這處,做起令人亢奮的歡愛舉動,只不過地點不適合,金福還在場,況且……他還沒理出自己的情思。 暗暗調養翻騰的血氣,平覆下體的慾火。 〝當朕沒問。〞南宮潾放開手,撐起身將倪傲藍給扶坐好,又道〝下回坐小船別再這番折騰,否則朕絕不饒你。〞 語畢,他閉上眼,專心地感受涼風吹面。 倪傲藍尷尬地應聲,指腹撫過唇瓣,上頭似乎還留著曖昧的舔弄感,讓她羞澀。 心底對此有著喜歡,卻又有著矛盾。 她面對的是大景國帝王,他是君,她是臣。 皇上好男色,若真想收她為男寵是萬萬不可能,身分性別曝光不說,到時他若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是否失望,甚至嫌棄她? 對帝王,這是一種奢望,一份無未來的情份。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少年長髮披散,纖瘦腰骨亭亭優美,大眼半瞇帶著艷色,臉蛋紅潤,素手緊揪著明黃床褥。 〝嗯…皇上……啊…疼…〞低啞的嗓子逸出軟軟吟聲,有另種讓人酥骨媚風。 〝愛卿…好緊……〞南宮潾的大手緊箝住少年的臀瓣,將粗大的肉棒埋進那細嫩且無人造訪過的後庭。 水液點點隨著利刃被帶出,染著粉色血漬。垂眸盯著棒身一下下沒入倪傲藍的股縫間,感受穴裡的嫩肉不停地夾擠著分身,讓他忍不住粗粗地喘起起來。 〝皇上啊……慢…慢啊…〞倪傲藍眼角潤著淚珠,雙腿被大大地分開,被強迫半抬起腰部,承受著俊美天子的侵犯。 南宮潾重力地抽插他的軟處,每次肉根頂入,就覺得被他緊緊地吸入往體內去,〝愛卿…朕克制不住……只能快…〞,低頭舔吻著他優美的頸子。 少年掙扎著想逃脫這狂亂的節奏,卻被死死地曳在床褟上,淫聲一聲高過一聲。 粗硬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插入拔出,帶著一種刺激又夾雜著疼痛的快感,使得倪傲藍失魂,津液沿著嘴角流下。 盯著少年春色滿面,雙頰駝紅,即便膚質蠟黃且差,依然掩不去他那雙單純的眼眸染上慾色。 〝愛卿…你弄得朕好爽……朕真想天天玩弄你……〞南宮潾哼出吟聲,加大腰間的擺動,抽得身下少年呻吟不斷。 猛地,春境退去,換來一室富麗華貴。 金福站在龍床旁,顫顫競競地開口〝皇上…還有三刻便要早朝。〞 以往主子都自個提前一個半時辰清醒,再喚他進來服侍,可今日卻等不到叫喚聲,於是他硬著頭皮進入,怎知還見到主子沉睡在床上,又等了一刻鐘,實在等不住了,便喚醒主子。 南宮潾起身,心頭似失落,似盪漾,似懊惱。 他已經連續幾日了春夢,對象還是個少年,難道他轉性?好起男色來? 這幾日也因此他刻意縮短與倪傲藍相處的時間,卻怎知,春夢越演越烈,叫他都快沒了定力。 16. 請託 濛濛細雨紛飛空中,為炎熱的午後帶來微微涼意。 運昌軒外的簡雅涼亭內,少年少女相對而坐,石桌上擺著雪白宣紙及文房墨寶,一只栩栩如生藍尾鴝躍於紙上,少年執筆在上頭添上幾劃,增添墨畫的豐富。 〝倪丞相畫得真妙。〞蕭柔郁認真地賞著畫,咬了口春鸞遞過來的桂花糕。 〝郁妃娘娘畫鳥兒才是入神。〞倪傲藍淺淺笑著。 三週以來,蕭柔郁天天都來訪,有時留二刻鐘,有時是三刻鐘,二人聊的不外乎是琴棋書畫。 對於蕭柔郁了解得多,倪傲藍對她的感覺自一開始的冷然防備,到現在轉變為是有了友善。 雖然杜氏對她及妹妹傲青苛刻且惡毒,但蕭柔郁完全沒有杜氏的影子,單純的性格及想法,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實在讓她很難厭惡她。 若說她倪傲藍這個人心腸軟,也不是真如此,她只是認為冤有頭債有主,蕭柔郁只不過是杜氏所生的女兒,但並未曾對她做過傷害的事,她不會因此而連帶恨她。 蕭柔郁勾起柔美的微笑,拾起毛筆,沾了點色料,又往紙上作畫。 眼眸望了眼垂首細畫的倪傲藍,她略微緊張地抿了抿唇瓣後,開口〝倪丞相,皇上……近來可好?〞 筆尖一鈍,倪傲藍的腦海中不禁浮出那日遊湖的親密接觸,心跳微微加速。 抬眸瞧著眼前神色略羞的少女,她大約猜到她的心思,回應〝皇上精神奕奕,朝政在他的管理下,日漸昌隆。〞 〝那……那…倪丞相覺得皇上會喜愛怎樣的女子?〞 〝郁妃娘娘,傲藍不知皇上的喜好,實在難以回答。〞 倪傲藍有些疑問,難道蕭柔郁沒聽說過皇上好男色的傳聞? 再者,望著蕭柔郁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愛慕,她不敢告訴她皇上有斷袖之癖真有其事,怕傷著少女的心。 〝…….這也是……〞蕭柔郁尷尬地低眼呆看著水墨畫。 放下手中的狼毫,倪傲藍輕問〝郁妃娘娘如想知道,何不直接去問皇上呢?〞 〝皇上並非嬪妃想見就能見著,皇上不入後宮,連幾個宮中區域也禁止嬪妃進入,柔郁進宮二年,能見皇上的時機也只在節日慶典上而已。〞蕭柔郁說著,小臉寫著憂傷。 那豔姿芬芳總在遙遠處,難以相近。 啟唇,倪傲藍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從哪處講起,猶豫間,又聽見她要求著〝倪丞相,柔郁想請您幫個忙……〞 〝幫忙?傲藍如何能幫上忙?〞 皇上喜歡的是男子,性向已成定局,她不可能說服皇上轉性,再說,若真轉性愛女子,她也無法替蕭柔郁牽線…… 想到南宮潾抱著其他女子,她就覺得心頭難受起來。 〝倪丞相,可以代替柔郁將這物品交給皇上麼?〞蕭柔郁自繡中拿出個水藍荷包,色澤柔和,上頭繡著睡蓮,一針一線做工精細,將之遞給了倪傲藍。 看著手掌中的荷包,又轉眸看著殷殷期盼的少女,倪傲藍不忍心拒絕她,於是應了下來,將荷包收進袖裡。 自古秀顏花貌總惹情絲牽,能使伊人回盼又是多少人。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蓮香軒。 晚膳一如往常備著帝王及右丞相喜愛的菜色,綠蔬翠綠可口,肉嫩鮮美騰著熱煙。 不過,倪傲藍卻沒什麼心思進食,嚼著食物的速度緩慢,腦中不停地想著白日蕭柔郁拜託的事。 〝愛卿怎麼?今晚菜色不合胃口?〞南宮潾掃了幾眼,便知道倪傲藍吃得不多,而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麼。 倪傲藍被帝王一說,抬起大眼,對上他精明的目光,立即有些心虛地垂眸盯著眼前飯碗,回答〝怎會,御廚手藝之好,微臣還怕嘴被養刁了。〞 〝那愛卿倒是跟朕說說,方才在思想何事?〞南宮潾鳳眼微瞇,對於倪傲藍並沒有主動提到心事,覺得略是不樂。 他要知道關於少年的全部,任何情緒,任何想法,任何舉動,他都要掌握。 〝嗯……微臣只是在想…幾個州縣的施政是否達到效果。〞倪傲藍找了個理由應付。她還沒想到該如何跟皇上提蕭柔郁的事,也二難於是否該給出荷包。 若讓皇上知曉她與後宮嬪妃接觸,不知會如何。 〝只是這樣?〞 〝是……〞 〝沒有瞞著朕任何事?〞 聽聞皇帝的問話,倪傲藍心藏猛顫,咬咬牙後,依然應著頭皮道,〝沒有。〞 南宮潾微慍,修長手指扣住少年的下巴上抬,一時間,二人額頭相抵,他緩緩地威脅〝愛卿要是敢有任何隱瞞,下場不是愛卿承受的起。〞,張嘴輕咬著軟唇,力道不大,可也會感到微疼。 怔怔地看著豔容張揚,倪傲藍被帝王的啃咬弄得羞澀,對於他的話她能夠完全明白。 就是因為不明轉交荷包出去的後果是如何,她才會暫時瞞著。 盯著倪傲藍純色的眼眸,使南宮潾聯想到春夢裡,就是這雙眼染上春意,性感動人,勾引著他不停地律動著腰身,將自己的慾龍身埋進他的體內。 想著,舌尖禁不住地直闖入少年的口中,掃過嘴肉,纏上柔軟無比的舌,他挑逗著,看著楞得徹底的倪傲藍。 17. 慾網 雙瞳翦水瀲瀲樣,在那池清湖中,映出灼灼火苗,帶出絲絲慍氣。 倪傲藍沉入墨藍水中。 感受絕美帝王以不容反抗的霸氣,狼舌竄入嘴中,熱情地磨搓著自己的小舌,緊緊纏著不放。 〝嗯……〞倪傲藍下意識地哼出聲,被他磨得全身開始發熱,心顫得不像話。 一聲啞啞的低吟鑽入耳中,南宮潾感到炙熱的情慾被挑起,跨間巨龍已充血硬翹,等著征服眼前少年嬌嫩的小菊兒。 在夢中,就是這淺吟逼得他亢奮瘋狂。 大手順著倪傲藍的背部往下移至臀部,貼摸上去,潔白的五指收攏,抓握臀肉,沒想到那手感竟是出其的好。 南宮潾以為平日看似纖瘦的倪傲藍應是渾身沒幾兩肉,精瘦如竹般,想不到股肉是柔軟中帶著韌性,讓人忍不住想用力掐玩。 腦中這麼想,身體立即付諸實行,施力捏著臀瓣。 〝啊…疼……〞倪傲藍從沒與男子有身體上的接觸,又豈知道皇上會突如其來做出粗暴的舉動,惹得她低叫。 吻著少年的下巴,南宮潾面上牽起一抹笑意,將他的冷媚花容增添出妖惑邪氣,艷麗得如同鮮紅的牡丹花。 夢境春色中,倪傲藍也是這麼吐著吟聲話語,在他狠狠貫穿入菊時,喊著疼,喊得他不顧他是否適應,硬是插得他高聲浪叫。 金福在一旁見情勢不對,立即遣退小睿子及二名宮女,自個兒也不動聲色地退出蓮香軒,順帶上大門。 〝今晚你們可見著什麼了?〞他對著三人問,細小的眼眸發出精光。 〝回金福公公,什麼都沒瞧見。〞小睿子及宮女們低頭回應,心裡皆知曉,這事絕不能拿來當茶餘飯後話題,也絕不能拿來嚼舌根。 來回掃過三人面色,金福滿意地道〝很好,嘴是拿來吃飯及說該說的,要是讓我知道誰說嘴,準備往後日子就當個啞子。〞 三人一聽,臉色漸白,連忙應付著金福的告誡。 軒內的二名少年,此刻正相貼著。 〝愛卿,你真是讓朕愛不釋手。〞南宮潾的大手持續地揉摸著倪傲藍的臀部,唇舌親舔完小巧的下巴後,沿著頸子下滑。 少年的頸子纖長且線條優美,完全無任何凸起之處。 〝愛卿的頸子真平滑,連喉結都沒有。〞南宮潾讚嘆著,說完,抬起手就要扯開倪傲藍的衣襟。 此刻,原本墜入皇帝編織出的慾網之中的倪傲藍猛然拉回神智。 她現在是扮演男兒身的朝廷大臣,不是在閨房中的少女。 她絕不能讓性別曝光,否則皇上降罪下來,會連累到義父義母,甚至是不相干的一票人。 使出全力,倪傲藍一把推離南宮潾,使得自己往後跌坐在地板上,雙手緊緊揪住襟口。 差一點,再晚一步,天子就要發現自己胸上的裹布。 南宮潾沒料想到少年會卒然推開自己,懷中的暖意消失,讓他不悅,可轉眸對上那雙不知所措的眼眸,他有些責怪自己太過於躁進。 被他輕咬得略紅腫的唇瓣配上無辜慌亂的大眼,真讓他想把他揪回自己懷中,繼續品嚐他的美味。 〝愛卿怎如此不小心,萬一跌傷了怎辦?〞南宮潾皺著眉心,起身欲向前將倪傲藍給扶起身,卻見他更緊張地往後蹬去。 倪傲藍盯著貌美帝王的舉動,驚悚得往後頭躲。 她怕再一次的愛撫會讓她真的沉淪下去,真相會大白,到時她連逃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南宮潾被少年的動作給弄得微怔,修長的身軀站在原地,沒再前進一步,輕聲地問〝愛卿怕朕?〞 〝不……不是…皇上…微臣…這…微臣需解手……〞倪傲藍不知該如何跟皇帝解釋自己的行為,隨口推了個理由,快速地站起身,退出蓮香軒。 是喜歡他的碰觸,是喜歡他吻著自己的感覺,但時機不對,身分不對。 大門猛然被打開,金福錯愕一下,見右丞相急急忙忙往茅廁奔去,忍不住猜測難道是今日御廚做的飯菜有問題。 於是,他跨步走入屋內,瞥見光潔的地板上躺著一個水藍物品,順手拾起,走至主子身旁。 〝皇上,倪丞相是……鬧肚子疼?是否飯菜做得不妥當?等會奴才去處置廚子。〞 〝不必。〞 心中五味雜陳,南宮潾清楚明白倪傲藍不是有內急,而是不知該怎麼回應他,所以才藉口逃離。 以他的身手,他絕對可以在少年碰觸到門把時將之一把拉回懷中,但他沒這麼做,因為他不想逼死他,因此他忍住拖回他的衝動。 果然還是太著急太沒定性是麼? 〝手裡拿的是什麼?〞南宮潾見金福手中握著某物,似乎是女人家的東西。 金福恭敬地遞給主子,道〝這應是自倪丞相身上掉落的,稍早奴才沒見著地上有任何物品。〞 仔細一看,是個細緻漂亮的荷包,南宮潾黑眸深深地注視著荷包右下方那角,上頭繡著單字「郁」,再動手打開,裡頭塞著一張小紙。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日日等盼與君逢,問君是否知妾心?」 19. 出宮 帝都。 條條街道,人潮往來,叫賣聲此起彼落,一國繁華皆看首都商機買賣。 倪傲藍帶著小睿子出宮閑走。一個月以來她幾乎是運昌軒及蓮香軒二邊跑,現下忙到個段落,而且連續幾日以來蕭柔郁都沒出現,她就決定外出查看民情。 雖說她是在帝都長大的,可一年也只有個幾次出倪府,對於這城市是極為陌生的,因此攤販商家對她來說每個皆新鮮。 〝小睿子,去買包曲糖兒。〞她掏出碎銀給過去,望了眼大排長龍的顧客,本想作罷,但那酥香的麵皮味直誘惑她的肚皮,使得她忍不住想嚐口。 等了些時候,倪傲藍自個兒逛著週遭,來到擺滿髮簪這處,木簪玉簪各自有形,讓她看得目不轉精,老闆時不時地介紹著。 這時,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她一驚,正想回頭,來者卻在她耳邊低語〝倪丞相是吧?我家主子想跟您聊聊。〞 男子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肩骨。抬眸看了眼老闆,對方滿眼驚恐,想來來者並非善類,許是想要給她些教訓。 〝老兄別急,倪弟跟你走一趟便是。〞倪傲藍淡聲回應,在對方放手的同時,趁機便跑。 她邊跑邊回頭,一只金亮的東西射飛過來,擦過她的面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再定睛瞧,竟是玉簪。 有沒有搞錯?!能把玉簪當飛鏢來射,可見對方武功不凡。 身邊只有小睿子,她又不會武,難道今日上蒼要滅她,拿回這條小命麼? 突然,一陣掌風在自己身後掃開來,接著長劍交疊碰撞的金屬聲破空畫開,她停下腳步回身觀看。 一名深藍衣袍男子正與刺客打得難分軒輊。刺客見對方緊纏著自己,於是轉移目標回到倪傲藍身上,長劍直掃向她。 由於事出突然,倪傲藍根本來不及躲避,眼見就要被狠狠劈開,那劍端只在五吋間被硬硬轉向,割上藍衣男子的左手臂上。 趁隙,藍衣男子直將劍身插入刺客肩胛上。一看情勢不對,刺客急忙抽身飛跳上屋簷,縱走消失。 〝屬下保護不周,讓倪丞相受驚。〞藍衣男子單膝跪地,那手臂上的劍傷鮮血直冒。 倪傲藍忙抽出手巾,蹲下身,按上他的傷口,道〝你傷了,等會快去見大夫。〞 錯愕地抬眸望著右丞相,不明白為何他不若其他官員般,只是擺高姿態,一副奴才擋刀頂劍是應當的嘴臉,回答〝屬下無大礙。〞 〝你是皇上派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倪傲藍幫他包紮的同時,開口詢問。 〝是,屬下遠程。〞 〝大內高手嗎?〞 〝是……〞遠程默默嘆口氣,他沒道出身分,倪傲藍已經猜到了。本應當暗中保護不讓丞相知曉,怎料到遇上刺客。 更糟糕的是……倪丞相臉上那道傷痕,要是給聖上知道,他鐵定領罰的。 眼前的暗衛比她想像中的年輕,長髮束得整齊,眉宇間還帶著一分青澀,可長得清秀俊挺,若過幾年,想必也是翩翩美男子,她好奇地問〝遠程,你多大啊?〞,年紀輕輕能當入大內高手,功力鐵定了得。 〝十五……〞 〝什麼!?〞答案讓倪傲藍吒舌,〝你竟然比我小……〞 〝…….〞 小睿子這時才抓著曲糖兒急急忙忙奔過來,〝丞相,您差點嚇死奴才啊。〞,還好有暗衛,否則主子出了差錯,他是五馬分屍都不夠用了。 〝還好你心臟夠大顆,才沒嚇死在這裡。〞倪傲藍笑著回道,拿過美食,取出一塊曲糖兒,遞給遠程,說〝吶,給你,吃點甜的,眉頭不打結。〞 遠程微怔,曾經有個小女孩也這般對他說。接過甜品,他開口〝謝倪丞相。〞 〝唔…我才要謝你呢,要不是你在場,小睿子會哭著回去皇宮受死。〞倪傲藍嚼著曲糖兒,方才的驚慌,恐懼都口中那份甜給平復下來。 〝是啊是啊,還好有遠暗衛,否則奴才腦袋真要搬家了。〞小睿子拍拍胸口,壓驚。 倪傲藍看天色雖還明亮,可被刺客這麼一攪和,遠程還受了傷,沒了心思繼續逛帝都,三人便打道回宮。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 回宮的途中,倪傲藍臉頰生疼,才想到自己被玉簪給劃傷,還思量著要如何遮蓋。進運昌軒,椅子都還沒坐熱,皇上就駕到。 紫藍薄衣如藤蘿朵朵垂落,如蝶兒翩然而降,襯得帝王貌美,膚如白玉般光潤,漆黑髮絲隨意半紮,帶著慵懶妖媚之豔色。 〝愛卿出宮去可好玩?〞南宮潾坐在倪傲藍的身側,輕笑著品茶。 為了不讓帝王發現臉傷,倪傲藍用右手遮擋住,乾笑著回應〝還不錯…〞,真好玩,差點玩出人命來…… 閒聊幾句後,南宮潾欲一親芳澤,卻發現怎麼從一開始他踏進運昌軒至現在,少年的右手始終沒放下過,黑眸微瞇,將他的面容給轉正視自己。 〝愛卿,放下你的手。〞 倪傲藍扁著小嘴,悶悶地問〝皇上…可以不放嗎?〞,既然都已經被他給瞧出端倪,那她要求不給看也不為過吧。 〝愛卿不放手,朕有的是方式可以讓你放。〞南宮潾一句話說得曖昧,讓倪傲藍想到在蓮香軒時的擦槍走火,肩膀一垮,認命地落下右手。 即使是一道紅痕,留在蠟黃的肌膚上仍鮮豔刺目,紅得讓南宮潾胸口揪痛。 20. 拆台 〝遠程!〞南宮潾輕輕一喚,語調卻帶著森冷,彷彿風雨欲來前前兆。 春意盎然姿色,瞬間如入冰霜雪地般,令人打顫。 下一刻,暗衛已跪在地,〝屬下在。〞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心吊得老高,等著被主子賞罰。 〝這怎麼回事?朕要你護好人,結果帶傷回來,自己下去領十大板。〞冷豔的帝王毫不留情面地命令,握緊拳頭,沒讓自己揮上去,是因為他不想讓倪傲藍看,否則當場碎骨見血。 〝啟稟皇上,有刺客襲擊,保護不周,屬下最該……〞遠程敬畏地回答,卻被一旁的倪傲藍給插斷話。 原本她是不應該出聲,但見遠程的手臂還微滲出血,手巾已全染成暗紅色,加上皇上降罪,她才硬硬打斷,〝皇上,這事相信遠程也不願意微臣碰上,誰想遇災禍呢?況且遠程也挨了一刀,若說要罰,也已經抵上了。〞 南宮潾略略挑眉,問道〝所以以愛卿看來,遠程沒盡責是應當的?〞 站在門邊的金福及小睿子聽聞右丞相的話語,心頭一驚,心裡皆想著,倪丞相,這……這不是當著下人的面前打皇上的嘴巴嗎?何必呢?遠程去挨個十大板也不為過啊。 二人背對著帝王,面著倪傲藍,不停地使眼色,可倪傲藍似乎沒瞧見,開口回答〝微臣並非未遠程找理由,只是事出突然,遠程也盡力而為。〞 〝愛卿,別挑戰朕的耐性。〞南宮潾不悅於倪傲藍竟拼命地為個暗衛說話,還如此不給他下台,是非要他發火才甘願麼? 〝皇上…〞倪傲藍微鼓臉頰,嘆口氣,定定看著天子那雙灼火橫燒的眼眸後,退讓一步,〝別賞十,五大板,好不好?〞 她內心對遠程感到過意不去,他已經拼命保護,還受刀傷,要是沒他,今日她還回不了皇宮,也許已經陳屍在外頭了。 〝愛卿,五……〞南宮潾才起個頭,馬上又被少年給打斷〝謝皇上,皇上對微臣最寬讓了。〞 南宮潾瞠目結舌,隨後瞇起桃花眼,眼角微微跳動。 倪傲藍說罷,急忙地對著侍從喊〝小睿子,快帶遠程去見御醫包紮。〞 〝謝皇上恩典。〞遠程抬頭言謝,可眼眸是望著倪傲藍,他是這生第二個對他關心照顧的人,心滿著說不出的溫暖感。 片刻,二個下人離開了運昌軒,剩下金福,他眼見主子臉色不佳,連忙自個也找個理由,說是去找御醫取藥膏給丞相,南宮潾准了他,讓他鬆了口氣,快步地離開。 第一次受這般強硬被壓上架,南宮潾火氣直冒上來,在皇宮院內,誰敢這般對他說話,還討價還價,他說一便一,二便二,從沒人敢違逆,可倪傲藍卻硬要拆他的台。要不是對象是他喜歡的人,他會毫不考慮直接下令懲治他。 見皇上撇過臉,瞧著窗外的園景,似乎沒打算跟她搭話,倪傲藍摸摸鼻子,自知理虧,還是主動點好。 〝皇上生氣了呢。〞 〝朕豈敢,愛卿可是比朕有權勢,哼!〞一句話說得諷刺至極。 南宮潾索性起身,走至窗邊坐下,連一眼都沒瞧清秀少年。 夏風攀過窗櫺,捎上幾縷青絲飛揚,眉間飽含驕貴氣勢,似冷傲中嫵媚桃花,顏色如朝霞映雪。 倪傲藍忍不住癡看了會。帝王動怒,竟也如此賞心養目。 瞥見桌上那包未吃完的曲糖兒,纖指信手撚來一塊,她走至南宮潾身旁坐落在同一張躺椅上,討好地笑著說〝皇上,是微臣不對,今日出門,帶回這甜餅,雖說沒宮裡御廚做得精緻,但味道樸實,皇上嚐一口可好?〞 〝哼,別以為這般可以收買朕,不吃。〞南宮潾的美眸瞪著少年,胸口怒氣滿盈,見他頰上那道血口,又是一股心疼,又愛又恨,不能對他開刀,氣得自己牙癢癢的。 呃……看來這次是氣得不輕,那得要再接再厲地安撫皇上才行。 咬一小口曲糖兒,倪傲藍在帝王面前晃了晃甜餅,〝皇上嚐嚐,好吃呢。〞 南宮潾瞧著被倪傲藍吃過的地方,上頭還留著津液,這會那塊餅變得特別誘人。 〝朕姑且嚐一口,不代表原諒你。〞,說完,他的嘴覆上少年咬過那處,怒火被平息的點。 其實,宮中的甜品南宮潾已經嚐到有些厭膩,因此對於曲糖兒簡單又純然的麵粉甜味感到上心。嚥下口中的食物,他舔了舔唇瓣,掃了眼倪傲藍手中剩下的曲糖兒。 這點小動作,倪傲藍看得透。跟在皇上身邊也一段時間,她知曉他愛吃什麼,用膳的神色她都看在眼裡,因此他現下喜歡這甜餅,她知道。 〝喔,竟然微臣餵皇上吃曲糖兒都不能討龍心愉悅,那微臣乾脆自個兒吃掉。〞倪傲藍笑瞇眼,作勢將手中的麵餅就要往嘴裡塞,立即引來皇上的注目。 大手一伸,欲抓住少年手中的美食,〝朕要再吃。〞,南宮潾探手,卻沒想到撲個空。 倪傲藍閃過,頓時玩心興起,笑嘻嘻地拒絕他,〝不給吃,這是微臣的。〞 好啊!! 南宮潾惡狠狠地望著少年,抿唇,就不相信拿不到那塊餅,於是,出奇不意地再探出身手,還是沒撈到。 二個人一攻一守,是說倪傲藍真會閃,總是讓南宮潾抓不著。 最後絕色的天子惱怒,一把壓倒纖瘦的右丞相,直接按住他的手腕,咬吃著麵餅,還弄得唇角都是糖粉。 倪傲藍看慣帝王一向是優雅雍姿的模樣,這會竟然像個毛頭小子,那萌樣實在可愛漂亮,引人犯罪,一時沒忍住,她微撐起身,伸舌舔去白糖,將濕熱印上他的肌膚。 21. 引誘(微H) 艷色姿容因一塊曲糖兒揚著得意笑容,在清秀少年突地迎面向他,繼而感受到唇邊的輕搔舔弄時,添上一道愣怔及迷濛的情緒,更顯得嬌媚。 〝皇上…這般真惹人愛…〞倪傲藍唇瓣彎彎,眼中帶著逗弄之意。 以往都是南宮潾主動撲上少年,現下卻是角色調換過來。 〝愛卿…你這是在捉弄朕?〞他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面容,清澈的雙眼閃著他沒見過的狡黠,使得他帶著疑問加些不確定感。 鼻尖幾乎要碰上少年的,呼吸間盈滿他獨特的清香,引得年輕力壯的身軀漸漸燥熱起來。 單純的倪傲藍尚不知自己正在逗著一隻睡獅,笑咪咪地回問〝皇上您說呢?皇上您這般漂亮,現在是個小美人,過個幾年成了大美人,不知要多傾國傾城。〞 南宮潾很確定自己被調戲了! 從小到大,他最痛恨別人把他當娘們看,容貌完全承襲母妃,大景國第一美人的優點全數落在他身上,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這張好皮囊甚至曾遭受皇室親戚的覬覦,讓他更加厭惡被當成女子,因此他致力於鍛鍊體魄,養增內力,教那些想對他毛手毛腳的人全分筋斷骨。 〝愛卿,實在越來越大膽了,今天朕不好好教訓你,朕不會離開運昌軒。〞南宮潾的杏眸晶耀閃閃,夾著星火。 舊恨未了加上新仇一添,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倪傲藍。 金福取來紫雲膏,才踏進運昌軒,腦袋往廳裡一探,便見主子惡氣騰騰,二人是曖昧不清狀態,識相地退出房間,將大門關上。 唔……主子這次應該會…盡興吧?! 記得上回在蓮香軒沒成功寵幸倪丞相,當晚回去主子可是臉色陰沉,害他整晚心顫著,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去挨板子。 希望今日倪丞相別反抗,就乖乖從了皇上吧。 倪傲藍還未反應,小嘴就狠狠地被吻住,帝王的貝齒咬著嫩唇,有些刺疼,她張嘴想喊叫,他的舌頭趁機堵進了口中,纏著她的粉舌,用力吮住,吸得她舌微麻。 天子灼熱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那淡淡的龍涎香似是摻了酒,竟教她迷醉起來,任由著他吻著。 接著,南宮潾放緩速度,眼底閃過一絲精明。 一味地壓倒少年並非最明智的選擇,最好就是引誘上勾,讓他學會對自己有回應,久而久之,欲罷不能。 舌尖稍離,輕挑著倪傲藍的舌,若有似無地蹭磨過,一下一下勾著舌肉。 忽地嘴中的霸道消逝,讓倪傲藍不適應,彷若從天堂跌落谷底,一種莫名的空虛充斥在體內,催促著她去抓住對方。 於是,她主動伸舌,學著帝王親吻她的方式,纏吻著他的唇舌,在他的嘴中嚐到麵皮的香味,甜滋滋地。 南宮潾被少年生澀的吮吻給誘惑,跨間的慾龍立即由甦醒轉為硬挺,下腹的熱流直竄開來。 他轉而由少年的嘴往一旁親過,舔著耳垂,嗓音飽含情慾地說〝愛卿,朕想要你。〞 每日午夜夢迴,他總是夢見激情的畫面,倪傲藍不會知道他醒來後總得去泡冷浴,見著時,總得要隱忍地克制住。 想要,想得到,想得快癲狂。 天子的一句要求,讓倪傲藍頓時進退兩難。這次雖沒碰著他的身軀,但她清楚明白他的渴望,只是她無能在他面前坦呈相見。 咬咬唇,她啞著嗓音說〝皇上……微臣還沒…準備好……〞 〝愛卿,朕知曉,可朕難受的緊。〞 〝那…那…皇上告訴微臣怎麼樣才能不難受……微臣幫您…〞 除了退下衣裳外,其他的倪傲藍都可以接受。瞧著他眉心都皺起,她心底有著不忍心。 聽聞到少年讓步,同意幫自己,南宮潾稍退起身,扯拉過他的手,直接覆上自己的私處,說〝愛卿幫朕擼。〞 初次摸上男子的下腹慾根,倪傲藍瞪大雙眼,加上皇帝的命令,小臉立馬燒紅,結巴地反問〝擼……擼…擼什麼…?〞 〝幫朕擼龍根。〞 〝微…微臣…不會……〞 〝愛卿與朕同為男兒身,怎會不知如何擼它呢?〞南宮潾不解地看著雙頰耳根皆染紅的少年,想著,即使晚熟,十六歲也應該會自解了吧。 倪傲藍當場哭笑不得,這…這算是漏洞麼?她假扮男子,卻忘了多少該補充點男子生理構造的知識,這下可好。 手裡握著可是龍根,沒經驗的她總不能硬上,到時皇上龍體有恙,她可是擔不起,尷尬地笑著回〝微臣…一直以來皆埋頭苦讀書……沒這經驗過……〞 南宮潾恍然大悟。倪傲藍年紀輕輕能夠飽讀詩書,還有如此多的見聞,因此沒自解過也屬正常,這麼一來,他可真是純情到極致,對他的喜愛也更多了些。 〝呵,朕教愛卿。〞他輕笑,眼角透著一股動人春色,媚然妖豔。 扣著比自己的手小上一截的手,他不禁有些訝然,之前沒仔細測量過,現下才發覺少年的手真得纖小,不過才十六歲,還會抽長的。 隔著薄透的褻褲,南宮潾帶著少年圈握住肉棒,道〝這樣握著,然後上下套動。〞。之所以沒有退去褲子,是考量到他既沒經驗,第一次緩和些總是比較好。 〝唔……皇上…它…很大……〞倪傲藍羞澀得不知該看哪,只好死死盯著自己的手,看得出來龍根的形狀,五指都還圈握不起來,可見皇上是天賦異稟。 〝愛卿可喜歡?嗯……〞南宮潾興奮地問著,盯著少年低垂的臉,手心的軟嫩穿過薄布熨上肉棒,叫他忍不住低吟出口。 這問題對倪傲藍來說很難回答,她不知道龍根大不大與她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不過……感覺皇上應該是想要聽到肯定的答案,便回答〝喜歡……〞 那聲低低略啞的男吟聲聽起來性感,傳入耳中,如蠱藥般發效,讓她便覺身子發熱,微騷癢的感覺從下腹漫開,心跳加速地鼓動著。 22. 上鉤(微H) 夏日熱氣隨風拂來,一道束光穿過窗櫺,鋪於窗邊躺椅上。 光影落在帝王玉面上,頰畔透著粉桃緋紅,似幻似迷霧,唇瓣薄紅,墨眸如水光柔亮,天香豔色惹人凝。 垂頸,南宮潾盯著少年面色羞紅,小嘴微啟,舌尖舔過唇瓣,他軟聲道〝愛卿,吻朕。〞 抬眸,對上那張傾色容顏,倪傲藍昂頸,粉唇印上他的,小心翼翼地啄吻,帶著笨拙及生嫩,再吐舌舔著。 她努力地回憶著皇上每回親她的方式,奈何只能找尋到片段,大多時候她都是頭昏地任他纏吻。 少年的吻法真心讓南宮潾感到愉悅想笑,就像隻小犬,不停地舔著自己,而他耐著性子,由得對方亂吻一通。 〝皇上……微臣這樣做可對?〞倪傲藍忍不住開口問,她總覺得自己吻得怪,可又不知是哪邊出岔子。 〝愛卿…朕隨你親,即使咬疼朕,朕也不會惱你的。〞南宮潾輕含住他的下唇,大手加上幾分力道,讓倪傲藍的手緊握住自己的男根。 果然感覺是天差地遠。 偶爾,當一人獨自忍受不住慾火時,他絕對不會找後宮嬪妃來暖床,而是選擇自解。他知道如果倪傲藍握著他,那銷魂感是自解的好幾倍,可,真的發生時,他才認知到不是好幾倍,是好幾十倍甚至百倍。 手掌中的男物硬翹,只一緊握,就變得硬上幾分,還帶著活躍的鼓動感,讓倪傲藍感到驚奇。 將小嘴湊貼上那二片桃唇,她伸舌探入他的口中,磨過他的舌面,與他的舌追逐嬉戲,間或他反向吮著她,帶著狂霸氣息,讓她來不及嚥下津液,就順著嘴角流瀉下來。 〝唔……〞 〝嗯……〞 二人發出曖昧的輕喘呻吟聲。 南宮潾放開少年的手,一手摟著他的腰,另手覆上他的臀部,重溫在蓮香軒的愛撫。自從上次摸過後,就難以忘懷那手感。 纖手雖沒有皇上繼續的引導,但倪傲藍仍沒放手,上下律動著,五指盡可能收攏,卻還是圈不住龍根。 真得好粗。 覺得胸內的氣越來越薄,再下去她可能會窒息,於是側過臉龐,額頭抵在天子精實的胸膛上喘氣。 那炙熱的呼氣穿透過薄紫裳衣,掃上南宮潾的肌膚,瞬間讓他的燥火又燒旺一些,手指掐著臀肉的手勁也加重點,卻沒弄疼倪傲藍。 圓臀被揉摸著,帶點微疼麻,可又舒服地撩撥著春心,她微瞇眼眸,感受到一股熱流點點滲出來。 〝愛卿…喜歡朕這般摸你嗎?〞天子的手勢帶著煽情,甚至略微探進臀縫中。 〝嗯…喜…歡……〞 〝愛卿是朕的…往後也只能讓朕碰…誰都不許碰…你也不許碰誰…知道麼?〞南宮潾吻著少年的髮頂。 倪傲藍,你這輩子哪裡也別想去,身子是朕的,心也是朕的。朕絕不讓郁妃碰你,反之,也不讓你碰郁妃,你能摸的就只有朕一個人。 〝知道……嗯…皇上…〞倪傲藍意亂情迷地回應,股溝被他修長手指的擦摸著,有種微激麻感竄升上來。 耳膜被少年的吟叫刺激著,南宮潾猛地扣住擼著肉棒的手,用力地握住,加快速度套弄,雖褲料是上好絲綢,可細嫩的圓頭被布料擦過還是會刺麻,這卻反而帶來另種快感。 二只交疊的手持續晃動好幾十來下後,帝王粗喘吼著〝愛卿…嗯……好爽…〞,一股稠液噴在褻褲上,染濕了布料。 怔怔地望著皇帝那舒坦又春色滿盈的俊容,倪傲藍此時心跳飛快。 南宮潾緩過氣血後,瞧著少年迷茫又羞澀的面容,輕笑著將他給摟進懷中,雙唇抵在他的耳邊,嗓音慵懶地道〝愛卿,下次讓朕幫你擼,可好?〞 啥……? 大眼微睜,帶著惶惶然的情緒,還好帝王此可沒能見著,倪傲藍皺著眉,回答〝皇上…微臣還沒能夠習慣……若是…若是先幫皇上……等熟悉後再說,好不好?〞 她沒有那東西可以給他擼,即使有她也不敢勞駕帝王服侍,但如果能夠幫他消解不適,那她是樂意也願意做的。 輕咬著粉色耳殼,南宮潾不想逼緊他,反正第一步已經讓他成功接受自己,那接下來只要循序漸進,總有一日能夠得到他。 〝愛卿說的,朕允你。〞他歡快地答應。 接著片刻靜默後,倪傲藍開口問〝皇上,解氣了嗎?微臣知跟您討價還價是微臣的不是,但…微臣想的是希望皇上培養的人才都對您忠心耿耿,失職必然是要受責罰,可若過重,則會失心,過與不及皆不好,唯有秉持中庸之道,才能留住人才。〞 南宮潾思考著少年的一席話,他承認見著那道傷口時,驚恐與憤怒頓時淹沒他的理智,固沒衡量整個情況,〝朕解氣了,愛卿為朕好,朕知曉了。〞 撫了撫倪傲藍的長髮後,又道〝下回出宮,朕要一起陪著,免得愛卿受罪。〞 無法放下他,怕他傷著,怕他消失不見,因此,得要加緊護著他。 側過臉,枕在少年的肩上,黑眸順勢將外頭池子中的芙蓉給看入,南宮潾心頭浮上幾許糾結情緒。 那純真清麗的少女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已落得婷婷玉立,妍姿絕倫?是否仍記得潾哥哥?還是已經嫁作人婦,有另個男子疼愛著她? 想到另個男子可能代替了自己,他胸口扎著一絲莫名煩躁。 他喜歡曉嵐,卻又喜愛倪傲藍……為何會這般?難道他像父皇一樣,生性風流,不甘寂寞? 23. 傲嬌 運昌軒。 倪傲藍坐在案前,望著軒外,雨珠串串自簷邊滑落,清脆打至地面,條條小溪流過磚縫間青苔。 自從她幫皇上擼過後,皇上似乎上癮似的,天天都要借助她的手,讓她對他更加確定他是天賦異稟,不只那物粗大,需求量也大。 那時刻總是會弄得她春心蕩漾,褻褲濕潤一片,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般,想找義母問,卻又覺得羞恥,困擾至極。 唉……到底受帝王寵愛是件好事或者壞事呢? 〝丞相,歇一下,來嚐嚐今日奴才託人自宮外帶回來的桂花米糕。〞小睿子自外頭奔進屋內,抬手抹了抹臉,從懷中拿出包裹。 起身坐至桌邊,倪傲藍撚起一塊咬下,清新的花香自口中漫開,使得她暫時忘記纏著多日的問題,愉悅地品嚐,〝小睿子,坐下,一起吃。〞 〝是,跟著丞相真有口福。〞小睿子立即一屁股黏上木椅,大方地拿了塊。跟著這主子真是好,沒架子,又會照顧下人,他一定是上輩子燒了好香才會跟到倪丞相。 〝遠程。〞倪傲藍輕喚。 從那次遠程搏命救她後,她連帶地也待他好,平時他總是身處暗處,但只要有好料的,她一定會叫他出來,有福同享。 遠程閃到桌邊,抿著靦腆的淡笑,〝丞相。〞 〝坐下來一起吃,這是小睿子從宮外弄回來的,知道你不愛吃太甜,這味道應該還能接受,嚐嚐。〞倪傲藍拍拍椅面,對他露出微笑。相對於小睿子,遠程就較拘謹些。 〝謝丞相。〞遠程這次倒沒推辭,就坐下來,因為他明白即使拒絕,倪傲藍還是會要求他應下來。 三個人邊吃邊閒聊。 眼眸瞧見遠程嘴邊沾上一粒米,倪傲藍拿出手巾,很自然地將之給拭去,口氣溫柔地說〝遠程吃相比小睿子好,卻唇邊帶了飯粒。〞,她將他視為弟弟,對他的舉動也帶著母愛。 看著倪傲藍的舉動,遠程禁不住臉色一紅,嗯了聲後,從袖口掏出一條手巾,上頭一角還留著淡淡的血痕,他已經清洗過幾次,但仍洗不去。 他開口問〝丞相…這是那次您給屬下包紮的手巾,呃…屬下洗了多次,卻還是洗不去髒痕,想問您介不介意讓屬下留下來用?〞 當倪傲藍輕笑著遞給他曲糖兒,說著那句話,他心尖微微顫著,當後來數不清幾次,總是待他好,不忘記有他一份時,他漸漸將他給記在心上。 對右丞相,他有些近香情怯,他只敢默默愛慕他。 〝啊…你竟然還留著?我以為丟了呢,若你需要手巾,那條別用了,我手中這條給你。〞倪傲藍想可能遠程身上沒這東西,需要的話就給他,她回倪府在拿就是了。 遠程一聽,心底喜悅滿溢,開心地回答〝真的?那謝謝丞相。〞 〝如果朕不許呢?〞募地,橫來一句清冽的男嗓。 劈得遠程原本已伸出去的手給定在原處,不敢再往前移動半分,爾後立即收手,單膝跪地與天子請安。 小睿子也機靈地忙自椅子上彈起,跪地問安。 南宮潾身子輕椅在梁柱上,似乎已站在有那麼一會,紅衣艷艷襯玉面,墨眸傲慢輕掃跪地臣僕,絳唇抿起。 望著皇上臉上的神情,倪傲藍不解,他似乎正在不高興。 〝皇上…怎麼.…..?〞 〝退下。〞 命令落下,瞬間軒內只剩下南宮潾與倪傲藍,二人對望著。 在南宮潾踏進運昌軒,便見他們三人吃糕兜著話,他只是想聽聽私下他們會聊些什麼,卻沒想到聽見遠程對倪傲藍要手巾,這也罷,東西髒了,也不好還人。 但,接下來更聽見倪傲藍說要再把手中的給遠程,他忍不住怒了,出聲制止。 難道他沒瞧見遠程的神情,沒讀懂遠程眼眸中的欣喜及喜戀麼? 那情緒南宮潾再清楚不過,那分明是喜歡,那麼明顯,毫無遮掩。 而倪傲藍卻要給! 憑什麼給遠程?要給也是給他! 〝愛卿你怎麼能夠給遠程手巾?〞南宮潾咬牙,不悅地盯著少年瞧。 〝皇上,遠程既然有需要就給他用,微臣也沒非得要留著這條不可。〞倪傲藍真心不明白他究竟在不滿什麼,難道是因為對象是遠程?是因為上回沒罰滿十大板,所以他還耿耿於懷? 南宮潾唇邊揚起笑意,如玫瑰般嬌艷絕色,可也帶著刺,〝那是不是誰要你就給誰?你把朕當什麼?〞 倪傲藍有些頭脹,怎麼聽不懂皇上說的話,她給個手巾,他有需要這般動怒嘛? 傲嬌!有夠傲嬌! 〝微臣把皇上當是主子。〞她微鼓著雙腮回答,語調帶著堵氣。 〝很好,非常好。〞南宮潾牙關緊繃,簡直要把牙給咬碎般,雙手緊握成拳。他需要冷靜才不會失控地掐上少年的脖子。 於是,他轉身,大步地走出運昌軒。守在門口的金福一驚,打傘慢了幾拍,慌忙地撐傘跟上,說〝皇上,小心雨淋。〞 〝滾!給朕滾得遠遠的!〞南宮潾低咆出口,由得雨水滴落在他髮上面上,他也不在意。他只忿忿地想著,那人不在意他,不在意他。 就在他即將跨離開運昌軒園子之外時,大手猛地被扯住,正在氣頭上的他甩開手,欲再往前走時,腰間被環上。 背後傳來一聲低啞又夾著慌張的叫喚〝皇上……〞 24. 難懂 看著皇帝甩袖離去,倪傲藍是梗著一口氣,咬著唇瓣,片刻才走至大門口。原以為金福公公會好好打傘,卻沒想公公慢拍,還被他給吼了。 於是,想也沒想,她追出去,急急地留住他。 〝放手。〞南宮潾全身緊繃,口氣帶著寒意,冰得連夏雨也染上冷度,使得倪傲藍輕縮,卻始終不放手。 她知道,若放開,他必定會更惱她。 〝皇上,微臣不能。〞雨滴不斷撒落,懸在眼睫上,使得她抬眸有望著他的後腦有些困難,視線微微模糊著。 〝……..〞南宮潾無語,垂眸瞧著腰上二條白皙的手。 其實他能夠輕易地拉開少年,但卻像是被定住一般,他不應該如此放縱他,不應該忍讓著他,而讓自己受氣。 可,他就是捨不得,該死的捨不得。 後頭的小睿子,金福及遠程捏著冷汗,天子發怒,氣勢壓人無人敢擋,只有丞相敢這般對上,直視龍威。 倪傲藍見帝王沉默不語,索性繞到他面前,與他對望,〝皇上……微臣不明白您為何動怒?若只是為了一條手巾,何必呢?您想要,微臣給您一條就是了。〞 想來想去,她大膽猜測他也想要條她的手巾,既然她給遠程一條,沒給他,是有點說不過去,對待要平等,只不過,他需要手巾,跟少府寺說聲即有,材質上等絕品。 〝手巾算什麼,你以為朕缺手巾麼?〞南宮潾一把掐住少年的下顎,黑眸帶著狠戾。 〝呃……不是麼?〞倪傲藍困惑地回問,總覺得眼前的俊美帝王得心思真難參透。 南宮潾真想狠狠咬痛他,讓他清醒點,而他也真的就低頭用力吻住那二片軟唇。 水嫩的唇瓣禁不住粗暴對待,痛得倪傲藍啟口想要低叫,他的舌頭蠻橫地闖入,吮噬住她的小舌,弄得她刺麻。 人被強大的力量給侵入時,身體下意識地會做出反抗。她立即用著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奈何女子的手勁抵不過男子的精壯身軀,推不動,他還手臂橫箝住她的纖腰,讓她整個人貼在他身軀上。 〝嗯……唔……〞她只能無助地呻吟,在口中嚐到腥甜的味道,不知是她的亦或是他的。 唇舌使勁地攪弄著少年柔軟的小口,南宮潾捲著他的舌,拖出來吸吮著,發出嘖嘖聲,津液隨著唇角滑落,與雨水混在一起。 明明下著雨,水珠砸在地面上發出雜聲,但倪傲藍卻覺得唇舌磨蹭的曖昧聲充斥在耳邊,雨聲變得好渺小,她心跳如雷。 似乎是發洩夠,南宮潾暫時放過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在少年耳畔惡聲地說〝你竟這般以為!〞 在倪傲藍的心中,他算是什麼?不得不跪膝服從的皇帝?除此之外呢?他知曉不能過於急躁,可喜愛上他的人越來越多,他不禁慌了。 擁有無限權勢,大片江山,睥睨眾生,卻還沒能夠讓少年上心,在別人眼中他南宮潾永遠是被追逐被愛慕的焦點,但在倪傲藍的眼中,他似乎跟別人沒有兩樣。 南宮潾揣上倪傲藍的手腕,扯著離開運昌軒,走過彎彎曲曲的迴廊,他陰鬱的神色嚇得宮女公公們紛紛躲避,最後二人進了養心殿。 碰! 精雕刻花二扇大門被猛力關上,發出巨大響聲,連後頭追來的金福也不敢在靠近殿房,站在百尺之外,利眸掃過後頭看戲的僕人,立即細聲揚喊〝看什麼看,沒事可做嗎?沒事的儘管說,咱家吩咐多二倍工作給下去。〞 這麼威脅警告,人群一轟而散,誰都不想沒事找事做,即便心中是好奇著,向來冷然的天子竟頭一回發這般大脾氣,也默默替右丞相哀弔一下。 頭一次進養心殿,偌大寬敞,金玉琉璃花瓶瓷盤陳設著,可倪傲藍沒心思欣賞,應說她連細看的機會都沒有,因此時她被壓趴在門上,背後堵著一道強健的體魄。 〝呼…呼…皇上……?〞她大口喘著氣,走了不算短的路程,對男子來說是游刃有餘,可對女子來說可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把她帶來養心殿,此時二人身上皆濕透,在仲夏,氣溫暖熱,這種濕黏悶貼的感覺真得不好受,讓她又開口問〝皇上,放開微臣可好?〞 南宮潾眉心皺得更緊,二手牢硬地阻斷少年的退路,面容埋進他的肩窩,〝不放!〞,淡淡的清香味兒夾著若有似無的芙蓉香,勾引著體內深沉的慾望,張口咬上他的頸子,〝朕絕不放!〞 放下手,他只會離他更遠,不論是與蕭柔郁共譜鴛鴦戲,或者是去了遠程的身邊,他都不想見到,所以他絕不放手。 25. 給朕(微H) 頸子傳來一陣刺疼,讓倪傲藍忍不住縮肩,輕啞地叫著〝皇上…別這樣……〞,雙手不自主地揮動,想掙脫箝制。 她扭著身子,卻沒想到直接挑起他的渴望,她的磨蹭對他來說無疑是體內那把慾火最大的助燃點。 〝嘶……〞南宮潾呻吟出口,男物已經挺翹勃發。 不到片刻,她的手已經沒了自由。 南宮潾右手覆扣住少年的右手背,修長漂亮的五指與他的交纏住,左手壓住他的手且扣住他的腰,〝朕就是要這樣。〞 下身頂進倪傲藍的雙腿間,硬物直接抵在股縫間,估計要是沒布料包蔽,他會毫不猶豫地戳入粉嫩的後庭小洞。 帝王用著龍根頂刺著她的臀間,讓她刷地臉蛋一下脹紅,連耳根也緋紅得徹底,血液似都往胸口上衝。 〝皇…上……皇…皇…上……〞啞嗓抖得不像話,隨著南宮潾越發加重力道地頂磨著她的腿間,隻字片語越是擠不出口,腦中空白成片,只能無措地喊著他。 舌尖來回舔著纖頸,間或吮吻著,然後上走至少年桃粉耳殼,南宮潾將舌尖鑽入他的耳內舔著。 〝嗯……皇…嗯…….〞倪傲藍只覺得酥麻感在體內亂竄,五根纖指不覺地緊扣住他的長指。 南宮潾聽得出來少年的嗓音明顯地動情,便開口要求〝愛卿,傲藍,把你給朕,朕會好好疼你的,朕要你,現在就要你。〞 倪傲藍身子僵住,身後的皇帝已經表現得這般直白明顯,如果她還不懂,那她就是個傻子。 他想寵幸她。 如果,今天沒有朝廷官員這個身分,沒有男扮女裝這個欺騙,沒有義父義母這個枷鎖,她會欣喜地回應他,將自己的清白給獻上。 但,人生總是不盡然如人所願。 〝皇上…微臣真得……還沒能夠接受……〞倪傲藍咬著唇瓣。 聽見少年的婉拒,傲豔的帝王沒停下動作,右手鬆開交纏的手指,轉而開始用力扯著他的衣袍。 〝愛卿,朕已經給你太多空間,太多寬讓,但今天朕不會停手。〞 〝不要……皇上…求您……微臣求您……〞倪傲藍死命地揪抓著襟口,由於衣裳沾水後變得厚重,也較不易被撕扯碎開,領口被稍稍扯鬆,微露出肩窩,她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哭了出來。 腦袋混亂地想,她肩上的肌膚色差是不是被看到了? 那聲嗚咽停止了南宮潾的扯弄,手腳略慌地拉好少年的衣裳,雙手緊環住他,低聲道〝愛卿別哭,是朕不對…是朕太急躁……〞 終於,他還是於心不忍,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他委屈。 倪傲藍極力平復著激動的情緒,問〝皇上…告訴微臣…是什麼讓您氣怒?〞,她被他不明不白地攪亂一通,總得要知道個原由。 〝……〞當頭腦被猛地敲醒,南宮潾才頓覺得自己的舉動跟小孩子搶吃糖沒有兩樣,而且醋勁大得嚇人。 沒聽見回話,倪傲藍不懈地再問加軟性威脅〝皇上,您不告訴微臣,微臣以後就不幫您擼。〞 〝朕說……朕……〞 〝嗯…?〞 〝朕見遠程喜歡愛卿…愛卿又送他手巾…完全沒查覺遠程的心意…你又說那樣不在意的話,朕才惱怒。〞南宮潾悶悶地說,面容靠在少年的頸邊,平時自信絕色的張揚神情,此時卻含著我見猶憐。 這下倪傲藍才明白,原來,堂堂大景國艷色天子竟然吃個小小暗衛的醋,然後遭受魚池之殃的人卻是她。 該說他聰明絕世,卻糊塗一時麼?若她對他沒意思,怎麼會願意對他做出那些關起門來才能做的害羞之事。 是說,非得要她跟他表白說,她也在意他,夢裡也想著他吻她,摸遍她的全身麼?哼,她才不會說,就算要說也不是當下這個時機說。 她輕笑著揶揄著〝唔…看來晚膳可請御廚準備糖醋排骨,醋溜魚片,醋漬魷魚,皇上覺得如何?〞 〝好啊,愛卿嘲笑朕,看來真不怕朕了。〞 〝微臣沒嘲笑,只是想說醋就這麼一大桶,剛好給御廚用。〞 〝你!〞 南宮潾氣得牙癢癢地,伸手就往少年身上敏感處搔去,弄得他在他身上蹭過來磨過去,方才半軟的男根這會又抬頭挺胸的。 〝皇上…哈……饒了微臣…哈哈…別……好癢…〞 〝饒你可以,幫朕解慾。〞 其實她都能感受到龍根的變化,她也想摸他,讓他覺得舒爽至極。於是她應允一聲,轉過身,跪下來,小手摸上他的胯間。 原以為依然是隔布擼根,在下一秒南宮潾卻驚愕住了。 少年動手解開褻褲上的軟繩,臉色紅潤潤地,清眸低垂不敢與他相望,薄褲墜落於腳邊,那只微涼的纖手略抖著握上他的肉棒。 倪傲藍的心臟簡直要跳出嘴外,問她怎如此大膽,原因是私下她也偷偷去找過書籍,看過春宮圖,知曉不只能用手親碰,還能用嘴含入,至於真正行房她就怎麼也看不清想不透。 羞澀地看著眼前的龍根,比隔著綢布摸時還燙熱,顏色呈紫紅,根身還有青筋環繞,圓頭頂部的小孔此時淌出透明液體,她圈著緩緩套弄著,〝皇上…喜歡嗎?〞 〝嗯……喜歡…〞 〝那…這樣呢?〞 語畢,倪傲藍將粉唇湊近吻上圓頭,鼻間嗅進的都是好聞的龍涎香,伸舌輕舔去那水液,帶著點鹹味。 〝嘶……愛卿…繼續舔…〞南宮潾一手撐著門板,一手扶上少年的後腦,揉著柔滑的烏髮。 黑眸盯著倪傲藍那段粉舌掃著肉棒,使得他亢奮不已,又脹大幾分,棒身被他刷上一層津液,濕亮著。 〝皇上……您…好像比之前大……〞倪傲藍不確定地說著。 帝王臉色染上春意,妖貴如桃紅牡丹,唇角上勾帶起醉人媚意,〝那是因為愛卿挑逗才會如此。〞,嗓音夾著慵懶邪味,性感撩撥著少年的心。 軟舌將肉棒舔過一回又一回後,倪傲藍才做足心理準備,張口輕含住圓頭,可含住之後要怎麼弄,她不會啊…… 於是她又吐出肉棒前端,才羞怯怯地抬眸,小聲地問〝皇上…微臣…不會口含……〞 〝愛卿,吃過糖葫蘆麼?〞 〝嗯。〞 〝把朕的龍根當成糖葫蘆含著舔,除了別咬之外,愛卿可以吸它,纏吮它。〞南宮潾的黑眸燃著慾火,事實上他很想衝進他的口中,用力的抽插,但他忍住,不想弄傷他的嘴。 26. 味道(微H) 再次啟唇,倪傲藍將肉棒前端給納入口中,又吐出,伴隨著用著嫩舌磨蹭著圓頭,這時才發現它是光滑的。 〝喔……愛卿…〞南宮潾感受著男根被少年的嘴巴給包覆的爽感,讚嘆出聲,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雖說才不過一個月多,但他覺得彷彿像等了好幾年。 帝王的吟聲對倪傲藍說是最好的鼓舞,讓她更放了幾分力道,嘴肉吮住前端,口中的鹹味變多。 〝愛卿…嗯……含深一點……〞南宮潾忍不住催促著,當少年用力吸住圓頭時,他都有股衝動想要再闖進去一截,他得不停地克制住自己。 必須要耐心教導,才能夠讓少年學會如何取悅自己。 聽話地將肉根再往嘴裡面送去,倪傲藍認為自己已經含得夠深,但瞧了眼還露在外頭的棒身,竟然還有差不多三吋長。 唔……原來皇上的天賦異稟除了粗大之外,還長得很…… 接著,她把大肉棒真當成糖葫蘆在吃。 小舌繞著棒身畫圓,或是上下磨擦,有時努力含到最深,嘴肉吮圈著,再抽出離開小嘴,不過大多時候,她都是輕含著上下套動。 〝呃嗯……愛卿…還真能吃……〞南宮潾緊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純真的臉容染著淡粉,被他吻得紅腫的嘴正努力地吞吐著肉棒,秀髮濕潤帶著凌亂,一副被蹂躪的模樣,使得他全身肌肉奮起,扣著後腦的手也不禁使力,更把小嘴壓向自己。 突如其來的深深頂入喉嚨,讓倪傲藍忍不住排拒著,唔唔地悶叫著。 〝愛卿…嗯……吃到底…你的嘴兒讓朕好舒服……〞南宮潾瞧見少年的眼眸泛起水霧,明明應該是要放手,可那脆弱的模樣卻勾出他體內的邪惡想法。 弄壞他,弄得他滿嘴都是自己的味道。 一個如他輕狂力盛,會有生理需求是正常的,不過他自制,只因清楚明白比起肉慾,江山權威更勝一切,但眼前的少年使他控制不住慾望,感官的追求駕馭住他。 於是,皇帝那只霸道的手掌不停地將倪傲藍的臉壓貼上自己的跨間,在頂上他的喉嚨時立即退出,再闖入,不敢頂著深處不放,雖然那滋味絕妙無比,但到底還是心疼他。 剛開始被硬長的龍莖給深插入小嘴,一股作嘔想吐的反應湧上來,還好他馬上退出,才沒讓倪傲藍真丟臉地嘔出東西。 她努力放鬆緊繃的神經,試著張大小嘴,奈何肉棒是那樣粗大,還是戳得她眼眶都浮出淚花。 想逃,可帝王的手牢牢地制住頭部,且一下下引導她吸含著龍根,加上耳邊迴盪的都是他充滿春情的呻吟,還有吞吐間津液發出的嘖嘖聲響,因此她丟棄逃離的念頭。 小嘴被塞滿無法闔起,過多的口液來不及吞下,自下唇瓣溢出滴落下來。 下腹產生的燥熱更甚以往,熱流不斷地往腿間漫去,那羞人的水液似乎又打濕了褻褲,讓她夾緊大腿。 〝唔…愛卿……朕克制不住……〞南宮潾說罷,便擺動起窄腰,大肉棒加快速度,抽弄著少年的軟嘴。 沒幾下,腰尾部一麻,他拔出男根,大手捂著前端,白液傾洩而出,大部分皆留在掌心上,可拔離的瞬間仍不小心噴射在倪傲藍的臉上。 這片刻,倪傲藍可以說是失神。 以為會被龍根給堵塞得無法呼吸而窒息,然後突然燙熱的精水飛沾在面上,這…這些情況春宮圖裡面都沒有畫,也沒寫得詳細,沒想到真實竟是這般的激情淫靡。 唇瓣上有著黏稠的觸感,惹得她下意識伸舌舔去,腥澀的味兒在嘴中勻開,對她來說並不難吃,因為她曾吃過更難吃的食物。 〝愛卿…辛苦了…〞南宮潾蹲下身,看著少年迷濛的臉色,抬手用袖子幫他擦去殘餘的精水。 倪傲藍回神,對上皇帝那雙漂亮含情的桃花眼,臉頰紅了幾分,不自在地別開眼問〝不會……皇上…還喜歡微臣…嗯…這般做嗎?〞 只要他喜愛,她都會願意為他做,願意臣服在他的腳底下。 〝何止喜歡,朕是愛極了。〞 〝皇上……〞 〝嗯?〞 〝皇上…動情時很美…〞倪傲藍癡迷地望著大景國九五至尊,鬼使神差地探出手,撫過他的眉眼。 南宮潾不知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美,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他不是女兒家,可見少年這般深深瞧著,他無奈之餘,也只能無奈。 不過,他主動摸著他的面容,這代表他更進一步接受自己,讓他好生雀躍。 外頭依然下著小雨,站在養心殿大門幾尺外的金福正拉著耳細聽。殿裡頭沒傳來砸瓶劈桌的聲響,謐靜中夾著淺淺的喘息聲,看來,倪丞相是將暴怒的主子給擺平了。 阿彌陀佛啊!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後宮。夕莞閣。 窗邊貴妃椅上美人兒悠悠斜倚,眼眸沉靜望著天色灰陰,細雨斷落墜下,不知流落何方,如同她的情意,無消無息。 〝娘娘,雖說現為夏日,可風吹多了,萬一染病可是不好呢。〞春鸞拿了件薄裳蓋上主子的肩頭。 〝春鸞,你說丞相應將荷包給皇上了是嗎?〞蕭柔郁始終看著窗外。她交代給倪丞相荷包後的隔日,還沒踏進運昌軒,就被金福公公給攔住,說是丞相朝務繁忙,有事就讓他轉告給丞相。 她自然沒提荷包的事,隨口扯了幾句話就離開,之後也沒在去過運昌軒,她不想讓皇上厭煩於她兒女情長不完,老找朝廷官員幫忙,便日日呆在後宮。 歪著臉,春鸞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道〝娘娘,過幾日便是夏宴,那時見著丞相便可詢問。〞 蕭柔郁轉過面容,無奈地點點頭,〝春鸞,本宮真心喜歡皇上,可他連一眼都沒瞧過……若能寵幸一次,想必也無怨無悔了。〞 春鸞何嘗不知,主子心心念念盼得就是皇上的臨幸,長長久久朝朝夕夕想來是不可能,但若能偷得一夜,倒是有這機緣。 〝娘娘,奴婢有個主意,看看能否幫上忙。〞她低頭,附上主子的耳邊,細聲講出。 瓊樓漫雨,遙望郎君所在,傾盡心思,只為博得一眼相望。 27. 夏宴 炙夏夜晚來臨,玉月白白潤潤升在空中,不見雲朵纏捲,只見繁星乍現,光點亮爍襯拱。 宏偉殿堂金碧輝煌滿室,燈籠團團高掛,垂落豔紅繡線,美饈珍饡道道列於案前,眾舞姬扭腰擺臀娛情於堂上。 夏宴,自開國以來,每年年中舉行,已成為一種傳統。以往,開辦宴席無非是讓朝廷文武百官及後宮有餘興節目可看。 今年,是新皇上任第一次召開夏宴,大夥原想與往年一般,大夥喝喝酒,摟摟美人,縱情歡歌,卻沒料到皇上多了項創舉。 坐在龍椅上的高貴天子,墨眸冷然環視階下眾臣,緋紅綢裳襯得肌膚勝雪,漆黑髮絲俐落半挽,斜插上金龍銜玉簪,絕色妖媚艷人。 而一旁的金福正握著聖旨,仔仔細細地宣讀各府各洲縣上半年績效,優者,調增俸祿,賜與佳人,不良者,扣減俸祿,並與以勞動。 這下朝廷官員分為二派,擁丞相派,或,排丞相派。人人皆知曉皇上重用倪傲藍且寵信,那些得獎賞者明顯是為支持丞相的政策實施,而受罰者,反之。 倪傲藍坐落於階下最靠近梯邊的位置,階梯中段還坐著後宮嬪妃,其餘就視官位大小,品級越小,坐位也越靠近門口去。 靜靜地執杯品茶,無視於朝臣們紛紛投來的目光,是羨慕,是忌妒,是崇拜,亦或是惡毒,她皆不在意。 這創舉的確是她對皇上建言的,目的是為了讓朝廷百官知曉,國家不會任用一個無能力之人,這只是個警告,也是個考核,等到年終,就知誰該歸鄉吃自己,如此一來,那些政績於吊尾端的,會努力往上面爬。 另外,她能夠將那些暗地裡打著想剷除掉義父的人,將矛頭對向自己,要找出惡源就容易許多。 抬眸偷偷掃過帝王,倪傲藍默默嘆氣,平時一臉沉穩冷睿的年青少男,傲嬌起來也是讓人頭疼。 那日用嘴討好他之後,他就時不時地情緒一來,就要她幫忙解慾,而且時間似乎越來越長,弄得她小嘴痠麻不已。 然後,她又驚訝地下了結論,皇上不僅天賦異稟粗大且硬長,持久力更是嚇人,還有種朝越來越成精的趨勢而去。 喔…...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有一天下顎崩壞,合不上嘴呀? 〝傲藍,怎麼恍神了?〞坐在一旁的倪政鈞低聲說著,銳眼即瞧出義女的異樣。在這重要場合,可不能閃神。 連忙揮去腦海中胡思亂想,倪傲藍垂眸,臉頰輕紅卻因蠟黃肌膚而不明顯,〝只是剛好想到幾位官員們平時做為,就……想得入神。〞 倪政鈞了然地拍拍義女的肩膀,輕道〝爹明白妳完全將心思放於朝廷,今日夏宴,妳也好好放鬆,爹不希望妳日日緊繃忙得焦頭爛額。〞 呃……完全嗎?一開始上任三週真得忙得團團轉,時間都給了朝務,現在,部分時間她得要分給慾望過盛的皇上……所以也不完全是義父想的那般,只是她沒可能跟義父說。 唇邊漾開笑意,倪傲藍笑著輕應一聲。 但,的確,她是該鬆懈下神經,至少今晚,跟著大夥放縱吧。 宣完詔書,南宮潾也沒礙著眾官想解放的情緒,雖然他認為這宴席是多餘的,還得要被嬪妃虎視眈眈瞧著,就覺煩悶,但一下子將他們逼緊也不好。 狗急是會跳牆的。況且倪傲藍也常對他說,中庸之道,因此,便揮揮手讓百卿歡娛作樂。 席間,不少官員與倪傲藍敬酒,她從不碰酒,一來酒性傷身,二來酒烈灼喉,所以義父從來不讓她沾酒。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是推辭,也會惹人不快。 倪政鈞一輪下來替她擋下不少杯酒,但無可避免,倪傲藍還是酌飲,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只一小杯。 位在台階中段的蕭柔郁見時候差不多,便春鸞纏扶著前去與倪傲藍敬酒。 〝郁妃娘娘,您…似乎清瘦了些?〞倪傲藍微訝地看著眼前美人,語調中盡是關心。 〝近來本宮知曉倪丞相忙碌,便沒前去打擾,只不過掛心於事,胃口也小了些。〞蕭柔郁淡雅微笑,神情欲言又止。 這讓一旁的倪政鈞輕皺著眉,要不是知道倪傲藍是女兒身,會錯以為二人可能有姦情。 〝郁妃娘娘有話且跟微臣道,無妨。〞倪傲藍讀懂蕭柔郁的表情,大略也猜到她想問什麼,只不過她沒提,她也不方便直說出來。 蕭柔郁環視周圍,人人皆沉浸於歡色中,沒人盯著他們瞧,於是又靠近點倪傲藍,細細低語問著〝丞相,上次請您幫忙的荷包……〞 話未問完,蕭柔郁感覺身子一斜,直接撞入散著淡淡龍涎香的懷抱,使得她錯愕地抬頭。 〝郁妃,何事需與朕的愛卿如此親暱低語?〞南宮潾眼角細微跳怒,可唇邊泛著一抹曼陀羅般的微笑,絕艷芬芳,迷倒眾生。 自蕭柔郁走下台階,與倪傲藍交談時,他就盯著,技巧性地盯著,以為他是慵懶垂目養神,卻是用著銳利的餘光射向蕭柔郁。 當他見著女人溫柔地看著倪傲藍,而倪傲藍亦眼神柔和,他就覺得火大。 這笑容絕對沒有善意,倪傲藍看得清楚,他的一顰一笑,她都大約能夠猜透他的心情,因此她微抿著唇瓣,她想為蕭柔郁說話,可皇帝問話的人是蕭柔郁,不是她。 被至高天子的笑顏給攝去心魂,加上第一次如此靠近貼於南宮潾的體魄,蕭柔郁嬌聲結巴地回答〝皇上…臣妾……想問…是否收到臣妾的…嗯…〞,她說得不甚完整,最後又羞又著迷地抬起小手摸上朝思暮想那郎君的臉龐。 春鸞說,只要今晚有那麼一次機緣觸及皇上的面容,就有被臨幸的可能,為此,她開心地綻笑。 南宮潾墨眸微瞇,視線落在倪傲藍的臉上,後者馬上垂下眼眸,以為那天在蓮香軒的不對勁舉止,加上荷包失蹤,以為心思被猜中。 〝呵,郁妃,妳這般嘴裡吃著,又瞧著鍋裡的肉,不怕惹怒朕?〞南宮潾說得雲淡風輕,擒住女人作怪的小手往唇前放,張口,貝齒用力咬上去,絲毫沒有憐相惜玉,那是刺骨鑽心的疼,可他沒將她給咬出血來。 不留外傷,只留內傷。估計那只手會幾日不能使用,瘀青一片。 看似調情的動作,實則潛藏著暴力因子,嚇得蕭柔郁不解,臉色蒼白著委屈凝淚。 〝郁妃累了,扶她回宮去休息。〞南宮潾轉頭對春鸞命令完,即拋下蕭柔郁,站在倪傲藍身前,定定地看著他片刻後,道〝愛卿,朕突然想到幾件重要的事要擬訂,陪朕去御書房。〞 給了義父一個安心的眼神後,倪傲藍應聲,便隨著南宮潾先行離去。 倪政鈞心中擔憂地望著義女的背影,他不明白皇上對著她是存著怎樣的心思,但明顯的是,那魅人的桃花眼中飽含著獨佔及狂霸,不容任何人靠近她。 29. 交融(H) 〝嗯……皇上…〞倪傲藍臉頰泛著紅霞,俊美帝王的話語讓她體內泛起一股顫慄,腿間不可忽視的昂長肉棒前端貼著細縫來回地滑動,立即,熱流聚集在腹部,下墜。 〝寶貝…叫潾哥哥……〞南宮潾的大手遊走在水人兒滑膩的肌膚上,窈窕纖弱,每一處都是上天賜與她得天獨厚的精雕細琢。 比他想像中的還美麗,還惹火勾人。 她怎能夠這般親暱喊天子為潾哥哥…等等……潾哥哥… 潾哥哥?! 十歲塵封的記憶中,與翩翩純艷姿色少年偶遇,那人是潾哥哥。每年下雪時分,她總會坐在窗邊,呆望著外頭白銀一片,想著。 潾哥哥,你好嗎? 潾哥哥,有沒有想曉嵐? 潾哥哥,你是不是也在冬雪落下時,想著我? 潾哥哥,同樣在這片天空下,有機會能再遇見你嗎?哪怕看一眼也滿足。 倪傲藍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帝王,抖著小手,撫上他的五官,細細繪著。秀眉如黛,墨眸如琉璃般流轉光彩,優美水唇輕勾,香色迷繞人心。 六年的歲月,他的面容落得更為出色無雙,也將他磨練成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真真是他麼? 〝潾…哥哥…你還記得我?〞 〝我記得的寶貝就妳這麼一個。〞 〝為什麼這麼惦記…曉嵐?〞 〝因為…妳是這麼純真美好,妳是花開芙蓉如仙子般,妳削髮贈我,說把最貴重的給了我,不過,我最想要的是妳的人。〞南宮潾的大手握捏著二團軟乳,不停地舔著她的肌膚。 真的是潾哥哥,原來當今大景國天子是她的潾哥哥。 眼眸浮上酸澀,倪傲藍紅了眼眶,淚珠毫無預警地斷落下來,消失在水面。 黑眸掃過小美人的嬌美臉容,南宮潾勾唇一笑,〝寶貝,這麼玩妳就哭了,等會豈不是哭成淚人兒,呵呵……〞 大手探入倪傲藍的二腿間處,長指摸到穴口便戳進去,還好窄徑有溫水滋潤,加上先前動情流出的蜜液,方便南宮潾幫她做擴充。 〝唔嗯……潾哥哥……〞倪傲藍臉蛋艷紅,感覺到他的指腹正磨著穴肉,羞恥得不敢看他的臉。 南宮潾一邊吃舔著人兒的盈乳,一邊愛撫著她的小穴,慾望已經破欄而出,他沒有耐心再慢慢磨,於是募地收手,將她拉趴在池邊,那二團嫩乳被迫貼在冰涼的磁磚上,惹得她哆嗦幾下。 〝寶貝,痛得話咬我的手。〞他將左手貼上她的小嘴,右手握著大肉棒抵入細縫,圓頭稍進去,軟綿的穴肉立即圈上來,刺激他亢奮地猛力挺腰,衝破阻礙,整根插入。 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痛時,下一秒即感受到下半身像是被扯裂成二半,使得她下意識張嘴緊咬上他的手,〝啊!唔……〞,疼得淚水撲簌簌地落下,小穴也縮緊得想將插在裡頭的硬物給排擠出去。 一股濃稠的血液隨著男性的抽送而流出,飄散於溫水中,粉色淡去。 〝寶貝,妳太緊了…放鬆…喔……〞中了迷藥的南宮潾是真擋不住下身傳來的銷魂感,他想等她緩過氣,但嫩穴的滋味太過美好,大大刺激他的感官,讓他徹底崩潰,成為一頭慾獸。 手掌緊箝住倪傲藍的纖腰,他擺動著精實的腰部,大肉棒退出至穴口又重力地刺入,穴肉細細密密地將他給包裹起來。 〝嗚…嗯…潾哥…哥…嗚…疼…好疼……〞倪傲藍沙啞地哭泣著,小穴不停地被撐開,強烈的撕裂痛感就像燒紅的烙鐵印在身上,。 想擺脫逃離這強悍的侵入,可身子被死死地釘在池邊,她移動不了半分。 〝潾哥哥……嗚…不要!我好疼!〞她使力掙扎著,二條白膩小腿胡亂踢著,眼前景象模糊成一片。 南宮潾抽回左手,強而有力的雙手牢牢地固住她亂動的身子,以便利於他的進犯。 灼熱媚眸低垂,看著人兒一頭青絲散亂飄浮在水面上,側過的臉蛋香嬌玉嫩,長睫掛著水珠,小嘴張著喘氣。 〝乖…別亂動,妳這般只會更疼,讓我好好幹妳。〞他俯身,舌尖畫過她隆起的漂亮背骨上,大肉棒頂入深處,撞得她身軀抖動。 隨著身後少年的猛力貫插,雙乳磨蹭著板磚,倪傲藍覺得被冰熱交夾著,明白逃不掉,只好努力地適應著他的粗大肉根。 撕心扯肺的疼痛過後,小穴逐漸被痠麻的搔意取代,她不自覺地抬高臀部,迎接碩硬的男根進入。 〝唔……潾哥哥…〞少女嬌嬌地喊著。 感覺到小美人的淫嫩小穴越來越軟綿,身軀慢慢放開,粉臀挺翹上來,南宮潾知道她喜歡上了,不痛了。 於是,雙手扣緊,大肉棒狠力地插穿入穴,〝嗯…寶貝兒感覺來了對不?喜歡我這麼插妳,嗯?〞他輕笑出聲,如同春日朵朵盛開鈴蘭般明媚。 〝啊……太深…別…嗯嗯……〞倪傲藍被他這般深頂,頭皮都發麻上來,後入式容易讓肉棒直入深處,對有經驗的女人來說都有些吃不消,何況是剛破處的少女。 她無法往前去,身子已經抵在池牆邊,嫩穴只能被他毫不留情地貫穿再貫穿。 〝嗯…寶貝,妳都把我給深深吃進去了…喔…妳不知道妳把我夾得有多爽,嗯……再多吃點…〞南宮潾將左手二根手指放入她的小嘴裡,攪弄著那軟溜的粉舌,臀部不停地撞著她的圓臀,激起一陣陣的水花。 經過這陣子幫南宮潾口含的經驗,倪傲藍本能地將手指當成肉棒來吸吮,靈巧地纏捲著二指,舔著指尖,指腹,嚐聞到龍涎香。 小穴裡滿是滑膩的淫液,在大肉棒打椿般抽著時也多少擠入溫水,使得她下腹微微鼓脹,壓力不斷地往上漲,痠脹的同時,又帶著酥爽,〝嗯嗯……〞 禁不住邪惡的肉慾誘惑,少女努力地翹起圓臀,讓他可以完全地插入淫穴,渴望一種莫名的歡愉境界。 〝啊嗯…潾哥哥……我要…嗯啊…我要……〞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但似乎他越將她往死裡操,離那境界就越靠近。 〝呵,寶貝,我當然會給妳。〞南宮潾唇角大大勾揚起笑意,腰間的擺動加快且兇猛,大肉棒次次深埋進緊致的軟肉之中。 沒幾下,倪傲藍受不住,淫穴咬著肉棒一縮,尖叫著〝嗯啊啊啊……〞,蜜水洩出,穴肉還吮著男物不放。 南宮潾俯下身,張口將少女嫣紅的耳殼給含住,輕柔地道〝曉嵐,這樣就受不住了?等會還有得妳受呢,呵呵~〞 30. 玩弄(H) 鵝黃罩紗層層幔幔垂落,瀉下一地,東海明珠透著柔潤光芒,照得滿室金燦輝煌。 寬大的龍床上,明黃薄被半披散於床尾,拖挹至地面上,少年跪於嬌軟香軀之間,修長好看的大手撐壓著曲起的雪白長腿,跨間的男根反覆刺入淫穴。 少女十指將身下平坦無紋的床被給絞出一道道皺摺,無力的身子任由他擺佈著,嫩穴汩汩汁液泌出,是她的淫水混著龍液。 不久前,倪傲藍在白煙裊裊的浴池達到高潮後,南宮潾也相繼洩出在她的體內,大量的液體灌滿下腹,讓她又脹又酸。 接著,他抽出半軟的肉根,不少精水流出融入溫水中,大手探進小穴,幫她清理著殘液,這舉動引得她慵懶地低吟。 一個中了深度迷藥的年輕少男,哪經得起她這麼嬌媚的挑逗。 跨間的肉棒立即充血硬翹,南宮潾將人兒給轉面對自己,輕易地抱起她,嚇得倪傲藍環上他的身軀,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入池子中。 〝寶貝,好好圈住我。〞他說著,一手扶著大肉棒塞進她緊小的淫洞。 〝嗯……潾哥哥,你怎麼還…又…〞她紅著小臉,面容埋在他的肩窩,男物立即撐滿小穴的飽實感竄上背脊,使得她不自覺地縮了幾下軟肉。 南宮潾捧著她圓翹的臀瓣,低笑著〝怎麼?不相信我說的,還有的妳受,以為我不行了?一見妳這小妖精勾引我,我就想一遍遍操弄妳。〞 〝人家沒勾引……嗯……〞 大肉棒猛地上頂,圓頭邊磨著淫穴深處,直抵上子宮口。 〝沒勾引?那小穴怎麼吸了我幾下?嗯?〞少年舔著她的耳垂,不等她的回答,徑直地踏上水階,跨出浴池,朝龍床方向走去。 倪傲藍慌得不得不雙手雙腳緊攀著他強健的體魄,〝潾哥…哥…嗯…讓我下來…自己走……好…〞 〝不好,我就愛這般插著妳邊走。〞 〝潾哥哥……你壞…啊…〞 隨著他的走動,粗硬的男根也一下一下抽插著水穴,更因為她的緊繃,深入地戳進她的體內,嫩肉夾得大肉棒一陣舒爽。 〝寶貝,我的確很壞,因為,無數個夜晚我都幻想著這麼幹妳。〞南宮潾牢牢掐著她的粉臀,每往前走一步,窄腰就用力一挺,將大肉棒整根插進淫穴裡。 唔……她的潾哥哥說的話語好淫蕩,好邪惡,可是…她竟然好喜歡,總是惹得她既亢奮又羞恥。 白盈的雙乳貼著他精壯的胸膛上下磨蹭,二點嫣紅被逗得翹起,小穴含著他粗大的肉棒,磨得她下腹又升起點點搔癢感。 〝啊嗯……好深…〞她昂著小臉,嬌吟著。 南宮潾頂弄著她,本應是直接上龍床去,可念頭一來,他抱著她,走進三面鏡那處。 這三面鏡子擺成一個三角方位,原是他用來檢視自己身軀筋骨鍛鍊情形,每吋肌肉骨骼是否正位,有無長畸,必須注意,否則血氣行走不順。 他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呵。 〝寶貝,瞧瞧妳的姿態多媚人,嗯?〞他咬了下她噘起的粉嫩小嘴,墨眸盯著少女粉粉膩膩的面容,長睫輕顫,清澈大眼半瞇,夾著春意嬌媚,桃頰如盛開的芙蓉,清新又惹人憐。 聽著南宮潾的話語,眼眸左右環視,就見嬌小的她密貼掛在挺拔修健的少年身上,二條粉雪長腿緊環住他的腰,一根碩大的紫紅肉棒正深插淺出著,二片貝肉貼附著棒身,隨著男物進入就被略擠進,抽出就被拉扯,那畫面淫亂不堪。 〝唔……我…我不要看……〞倪傲藍將臉窩進他的懷中,真覺得沒臉,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想著,張嘴狠狠地咬著他的胸肌。 那點啃勁對南宮潾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很讓他性奮,腰部挺動的幅度加大,插得她哼哼叫著。 〝嗯…妳不看,我看,就看寶貝的小穴吃著男根的模樣,呵…好浪啊。〞他抱著少女,走近其中一面鏡子,將二人交合的姿態看得更清楚。 倪傲藍自眼角餘光當然也把這淫靡的景象給看入,羞得低叫著〝不要!不要!潾哥哥…我要去床褟上。〞 唇角輕勾,南宮潾眼底盡是壞意。 他的寶貝單純極呢,上了床,她鐵定應付不了他的精力,現下這般,至少還挺消耗他的體力,床上的話,鐵定操到她二腿都合不攏。 〝好。〞男嗓淺淺響起。 沒想到他竟然爽快答應,倪傲藍正想說話,又聽見他道〝上床去,寶貝不能再喊不要。〞 〝嗯……〞她硬著頭皮回答,好過在這隨意都能看到自己放蕩的春樣。 一上龍床,南宮潾立即壓著她,大手扣著纖細的腳踝,將二條玉腿大大敞開,肉棒狠戾抽插起來,頂得倪傲藍喘不過氣來,開始抽噎著〝啊啊…潾…哥…哥……啊不……不…〞 〝嗯…寶貝,妳說過不會喊不要的。〞他不顧她的嬌弱,這時,女人越是哭泣,越是撩撥起男人的獸性。 大肉棒刺入拔出,享受著軟穴的緊錮,低垂黑眸,他盯著自己的男物一下下沒入她的體內,占有感是如此深厚,側過臉,張口含住她圓潤白瑩的腳指頭。 〝啊啊……潾……〞少女想叫著他慢點,可逸出唇瓣的話語全數破碎散光,只能無助地喊著他的名。 小穴接受著強烈的舒麻感,灼熱不已,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承受更巨大的愉悅,身子發抖顫著。 〝叫得真好聽,寶貝兒。〞南宮潾絳唇歡快揚起,一雙星眸勾著艷色迷人,墨髮濕潤地貼在玉白肌膚上,襯得如天降妖絕俗。 她瞇著水眸,瞧著眼前少年國色天香,心,不自覺地沉迷發燙。 眼眸一轉,望進她右腳背上那塊紅印,如梅花般綻開,老天連給她痕跡也是這般美麗,舌尖舔著那處,嬌軀上上下下他都得吻過一遍。 〝唔嗯……好粗…啊…〞倪傲藍受不了地淫叫著,弓起腰身,讓他的粗硬肉棒更被淫穴納入。 臀部越擺越快,南宮潾粗喘著道〝不粗…怎麼讓寶貝兒爽,嗯…〞,玉袋拍打在她的粉臀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響,〝呵…絞得這麼緊,潾哥哥插得妳爽嗎?〞 〝爽…啊啊……嗚…慢啊…〞 〝呵呵…確定?〞 〝嗯嗯…慢…〞 南宮潾滿眼惡意,將她的腿圈上自己的腰,突然用著極為緩速進出,肉棒輕柔地廝磨著小穴。 沒了狠力的衝撞,這種慢推讓小穴立即湧上騷意,簡直要將身軀給逼瘋,少女渴望地要求〝潾哥哥…別玩我…快點快點…〞 〝不是說要慢麼?我怕寶貝兒吃不消。〞他繼續慢斯條理地抽送著,邪肆地淡笑。 〝不會…求你…潾哥哥……求你玩我……〞她忍不住,丟臉的話都直接說出來,她只想要他狠狠入她。 下一刻,南宮潾狂力地頂弄她,大手分別握著二團粉玉乳肉,使勁地揉捏著,白皙盈乳上浮現道道爪痕,大肉棒插入抵著子宮口磨戳著不放。 瘋狂的掠奪,他將她深壓入軟墊間,前後狂猛地擺腰,抽插淫穴,將堅固的龍床晃得發出吱嘎吱嘎響聲。 沒多久倪傲藍雙腿猛夾緊他的腰際,淫穴噴出陰蜜,〝啊啊…不行了……嗯啊…潾哥哥……〞,小手簡直要將床布給揉碎。 在她達上至高的歡愉時,南宮潾被小穴夾得一陣爽快,〝嗯嘶…好緊……〞,精關一鬆,深抵進她的體內,白液全數噴灌入她的子宮裡頭。 他趴臥在她的身子上,面容埋入她的髮間,粗喘著,而她也喘著氣,二人的呼吸節奏似乎融在一起,吸氣,呼氣,這般契合。 就在倪傲藍累得昏昏欲睡時,感覺杵在小穴裡的肉棒竟然又暴漲硬勃,她吃驚地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壓住。 抬眸對上他的黑眸,淡淡的紅似燃燒的火苗,她虛弱地嬌叫著〝不…潾哥哥…我累…〞 不分由說,沒等她說完,他已經直接動手將她翻身趴貼在床褟上,大肉棒再度闖入那已經灌滿精水,還略微合不上的小穴,咬著她的肩膀,〝寶貝兒,只要躺著讓我幹就好,呵呵~〞 〝啊嗯…潾哥哥…嗚……別啊嗯…嗚…〞 少年的輕笑與少女的嬌吟迴盪在養心殿,久久不歇。 31. 夜離 歡愛雲雨歇停,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情慾香味。 年輕帝王終於饜足地放過甜美的少女,側著淌著薄汗的身軀,將她輕攏在懷中,嗅聞著青絲淡雅香氣,沉沉睡去。 直身後傳來平穩地呼吸聲,倪傲藍才費力地睜開雙眼,雖然眼皮如鐵礦般沉重地壓下來,體力也似乎到了極限,可,她絕對不能與他一起在龍床上入眠。 將今晚的情形想了一遍,皇上極可能還沒發現倪傲藍就是曉嵐,否則他會問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會叫出傲藍這二個字,所以算是萬幸逃過一劫。 輕手輕腳地脫離他的懷抱,再抽來龍枕塞在他的懷中,這麼一來,至少短時間內還不會驚醒他,她得要為自己留點時間離開。 倪傲藍打開衣櫃,想也不想地直接翻出冬襖黑色披風,若她選擇夏衣,一定會被皇上看出破綻,再來,沒其他衣服可穿,這披風還可完全掩蓋住她的身型及容顏。 接著,趴上清涼的暗底金磚,手指邊敲邊找尋著不同處。 一般來說,龍寢都會設置秘密通道,以便緊急事故,天子能夠安然無恙逃脫。而她現在不能光明正大從正門走出去,只能找後門了。 老天很幫忙她,沒一會就找到通道口,接著她將浴池內的碎布撈起,桌上的右相玉佩戴著,稍為將龍床四周給整理下,至少掩蓋點痕跡,最後進入通道。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叩叩叩…… 一道持續輕微的敲門聲將倪政鈞及孟茹鳶自黑暗中驚醒,他率先下床拉開房門,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義女。 〝爹……〞倪傲藍知道這時間擾人清夢實在不好,但她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幫自己。 〝傲藍,妳不是留宿在皇宮內嗎?〞 倪政鈞盯著女兒原本的樣貌及身上那厚重的襖布,在月光的投射下浮出九爪金龍圖紋,下意識欲伸手拉起那塊布,卻被她後退一步的舉動而止住。 〝爹…那個……我…我裡頭什麼都沒有……〞 〝啥?!〞饒是見多識廣的成年人也一時難以消化她給的話。 〝爹,能不能讓娘…到我房裡…嗯……我一個人身子累得快動不了….〞 孟茹鳶聞言,立即穿上了外衣,走出來扶了倪傲藍,給了丈夫一個眼神後,往臥房走去。 這時倪政鈞才恢復情緒,立即吩咐ㄚ環備熱水送至房裡。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將下人遣退後,倪傲藍才卸下披風,讓孟茹鳶纏扶著踏入水桶內沐浴。 看過義女全身上下,處處都是令人耳紅的紫青印痕,不用多說,孟茹鳶也明白發生什麼事情,拾來濕潤的軟巾,替女兒拭擦。 〝藍兒…是誰?〞 〝嗯……是當今聖上……〞 「聖上」二個字劈得孟茹鳶怔住,半响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說〝那…那皇上……〞 〝娘,皇上似乎沒發現我真正的身分,您還記得六年前我失蹤那時嗎?那天……〞 倪傲藍首次將這塵封在心底的秘密告訴第三者,略略述說後,再將今夜的事予以義母知曉。 〝真是天定姻緣。〞孟茹鳶淺淺地笑著,〝那藍兒呢?藍兒喜歡皇上嗎?〞 臉頰微紅,倪傲藍輕輕地點頭,可又澀然地說〝但女兒跟皇上是不可能的,女扮男裝是欺君大罪,我不能連累您跟爹還有其他人受罪。〞 孟茹鳶輕撫著女兒的髮,慈愛地回應〝藍兒,我跟妳爹本是膝下無子,是妳讓我嚐到天倫之樂,若為了妳的幸福,娘可以犧牲無所謂的。〞 〝娘!〞 〝傻ㄚ頭,不管妳怎麼做,娘永遠都站在妳這邊的。還有二個時辰早朝,需不需要妳爹幫妳告假?〞看得出來義女也糾結於這點上,而孟茹鳶也不再說。 女兒的個性她是明白了解的,一但決定就是做到底,除非,她自己能領悟,去看透徹,否則硬來也是沒有用的。 〝不……娘,幫我跟爹說,我還是得去早朝,否則會引起皇上的猜疑,可今日,可能需要爹多暗中扶撐我。〞倪傲藍說著,臉淡越發緋紅。 全身痠痛,尤其是二腿之間,只要動作稍大,就會扯動肌肉,疼得要命,而小穴更是火辣辣的燒著,潾哥哥簡直是……吃人不吐骨的…色魔…… 〝好,我先去跟妳爹說,我想他現在可是在外頭等著乾著急。〞孟茹鳶拍拍女兒的臉頰,便起身離去。 靜靜地待在木桶裡,倪傲藍垂眸,水面下一朵朵歡愛春痕盪漾,腦海中一遍遍激情轉過。 潾哥哥,如果你知道倪傲藍就是曉嵐,你會如何? 32. 登門 宣政殿。早朝。 昨夜文武百官縱歡一夜,現下每個人臉上都難掩疲憊之色,只有大景國天子依舊面不改色,冷冷然豔麗妖嬈。 倪傲藍悄悄抬眸,實在很想將那位將自己折騰到似散骨的某人給跩下位子。為啥他依然能夠精神奕奕,而她卻腦袋泛昏到快站不住腳! 還好今日大夥話不多,都想趕快結束早朝,好能夠退朝省些精神面對皇上。 當她正慶幸能夠跟百卿一同退下時,南宮潾卻叫住她,〝倪愛卿。〞 天呀,倪傲藍在心底哀嚎一聲,想直接無視於皇帝的存在。咬咬唇,她轉過身,恭敬地喊〝皇上,微臣在。〞 〝愛卿今日臉色似乎不佳,怎了?〞南宮潾自龍椅上悠然步下,來到少年的面前,桃花眼不停地盯著面色蠟黃,卻眉間透著倦色的臉。 哼,被你從頭到尾,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啃過一遍再二遍,又三遍,臉色怎可能像你一般。她正要開口,後頭的倪政鈞止下腳步,手掌搭上她的肩,笑道〝皇上,昨夜傲藍不勝酒力,醉了又吐,一夜睡得不安穩。〞 〝這樣啊,那愛卿快回運昌軒歇憩。〞南宮潾若有所思地望著少年。 倪傲藍一聽,淡然的神情都快掛不住。 回運昌軒?!那她鐵定整天都沒得補眠,經過昨夜的見證後,她不敢再小看精力過盛的帝王,手腳都軟綿綿的,別說要幫他解決慾火了。 自然是知道義女的心思,倪政鈞馬上接話〝皇上,微臣斗膽跟您請求,拙荆念著她,這段時間她忙著朝務,多半留宿皇宮,有陣子沒好好聚聚,想她想得緊,懇請皇上是否讓傲藍回倪俯歇息一天?〞 南宮潾想想也是,自倪傲藍入朝以來,哪天不是為朝廷盡心盡力,這放風一天,倒不是什麼艱難的事,便點點頭允了。 目送著倪氏父子離開宣政殿,他兀自陷入沉思。 少年的眉眼跟夢中的曉嵐極為神似…… 〝皇上,是否回養心殿換衣,再去御書房?〞金福靠過來,問著。 〝嗯。〞南宮潾舉步向外走去,又問〝金福,昨夜有誰入養心殿麼?〞 清晨醒來,他躺在龍床上呆愣半刻,龍床上飄散著淡淡的淫靡甜味,以為曉嵐正在殿內,他快速起身找過養心殿一圈,卻什麼都沒瞧見,彷彿昨夜是夢境一場。 中迷藥之前,他有記憶,可被迷藥控制之後呢? 如果是一場瘋狂的春夢,那龍床上的味兒是什麼? 〝回皇上,昨夜奴才與倪大人將您扶進養心殿歇下後,就一同退出,期間沒人再進去過。〞金福想了想,確定地應答。合該是有人闖進去,出來也會有個人影。 南宮潾皺著眉頭想,難道是因為自己過度於渴望抱曉嵐,出現嚴重幻覺,連把自己的胸膛給抓傷都不自知? 不過蕭柔郁下的藥劑不是普通的重,真是該死。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那日回倪府後,倪傲藍竟發起高燒,染上風邪,床上一躺便是三天過去。 年輕的皇帝沒有右丞相,在朝政上,依然能夠將政務處理得井然有序,但在情慾上,簡直將他逼得抓狂。 見不到倪傲藍,南宮潾覺得生命少了色彩。 於是,他再也忍受不住,第四天便微服出巡,只帶著金福前去倪府,即使只有看著少年,不做什麼,他也心滿意足。 湊巧,南宮潾登門的時間,倪政鈞外出去辦事,孟茹鳶去廟堂拜佛上香,只剩個小廝來應門。 那小廝一聽是少爺的朋友,便快快迎入二人。 〝傲藍在哪?〞南宮潾淺笑著問,這一笑風情萬種,直迷暈了小廝,期期艾艾地回〝唔啊…人在房裡……小的帶您…過去……〞 〝無妨,我自個去,告訴我怎麼走便好。〞帝王與生俱來的架式氣場逼得小廝暈頭轉向,直接報上了臥房位置。 南宮潾留下金福與小廝閒扯,等不及加快腳步奔向倪傲藍的住房。他敲了二聲房門,沒人應答,便想許是還在睡著,於是自己推門而入。 輕聲緩步走至床邊,卻空無少年身影,而不遠處的屏風後頭卻傳來水聲,南宮潾揚著笑意往那頭走去。 他想,都是男兒身,哪處不是長得一樣麼?洗個澡還要如此彆彆扭扭的,真是害臊的少年。 〝愛卿,朕……〞他越過屏風,愉悅地喊著,卻驚訝地望著從浴桶踏出的小美人。 倪傲藍極其錯愕地抬眸看向他,雙手摀住差點發出尖叫的小嘴,只顧著慌張地將身子往後退去,卻忘了後頭擱著木桶。 〝妳!〞南宮潾眼尖地發現,迅速地伸手把人兒給擁進懷裡後,才放下心,他可會心疼她磕得傷。 心,快速地跳動著,血液奔騰,腦袋轟然炸開。 現下怎辦? 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垂首,倪傲藍不敢看南宮潾的面容,靜靜地等著他開口問話。 那晚的歡愛畫面再度重現於南宮潾的腦海,念念不忘的皆是她嬌媚畫上濃郁春意的小臉,那秀眉,那杏眼,那小嘴,他閉著眼都能繪於宣紙上。 以為自己嚇著少女,又加上她許是害羞不願抬頭看他,南宮潾便輕緩地說〝是曉嵐麼?我是潾哥哥,還記得我麼?〞 33. 胞妹 這…… 倪傲藍盯著他緋紅綢衣上的繡花,咬咬唇,不知該承認還是該否定。 突然想到他的寶貝是個啞子,南宮潾開口道〝嚇著妳了是麼?我都差點忘了妳不能開口說話。〞 呃……看來皇上還沒認出她就是天天幫他處理朝務兼解慾的右丞相。 稍稍鬆口氣,倪傲藍小心地抬眸,眨著無辜的大眼望著南宮秀麗的面容,淺淺勾唇。 〝曉嵐,一別六年,我找妳好久好久,卻沒想到妳竟然是在帝都。〞南宮潾激動地擁緊她,忍不住想,那夜真的是場夢。 真實的曉嵐是個啞子,可夢境中的曉嵐會說話,那嗓音還是他熟悉的,是倪傲藍的,低低啞啞,帶著一股慵懶媚意。 唉,看來他真的被迷藥搞得一踏糊塗。 難道他潛意識是希望倪傲藍是女兒身,可又糾結於他是男兒身,所以把曉嵐的身影套在他身上? 從分別的那刻起,南宮潾就不斷派人尋找她,卻始終沒有個下落,唯一有的線索就只有埋在大雪中的水藍芙蓉衣裳。 但他不相信曉嵐葬身於雪地裡,可沒找到活人又讓他覺得失望透頂,而今日,竟然如此意外地在倪府碰上她。 倪傲藍尷尬地扯著笑容,正在想要怎麼跟南宮潾解釋自己身在倪府,畢竟倪政鈞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外界提過有個女兒,只有個義子。 〝對了,妳怎麼會在倪府?我從沒聽過倪尚書有個女兒。〞南宮潾抬指撫碰著人兒軟嫩的臉頰,輕輕柔柔的,就像是對待珍寶一般。 很好,老天爺完全不給她準備,問題就直接殺上來。 稍稍掙扎著,倪傲藍低下小臉,雙手遮著自己的酥胸,頰畔飛紅。南宮潾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瞧,才想到她現下寸著不縷,雖然腦袋不斷出現春夢中她的嬌態,心中也正心猿意馬,但才剛重逢,他不想因自己的猛浪行為而嚇得她落荒而逃。 便貼心地拾來一旁的軟巾,蓋上人兒誘人的身軀,說〝妳先穿衣,我在外頭等妳。〞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園庭中景緻繽紛鮮明,屋內少男少女相坐於案前,她手執毛筆,在白紙上寫下字字句句。 〝所以…妳是傲藍的雙生妹妹?!〞南宮潾清冽的嗓音中帶著驚訝與了然,難怪每回他看倪傲藍時,都覺得他跟曉嵐的五官樣貌皆神似。 〝但我從沒聽傲藍提過,而且也沒聽說過倪尚書有個女兒。〞他提問,望著少女吹彈可破的肌膚,便想到倪傲藍那總是蠟黃的膚色,忍不住想,如果他也有這般白膩,肯定是個如玉似珍珠的美少年。 ──妾身身子不好,那年便被爹送去遠方靜養,最近養得好些,便回來,爹爹是不愛嚼舌根的人,皇上知道的。 南宮潾一見到少女又是寫妾身,又是寫皇上的,不悅地糾正〝不准叫我皇上,叫潾哥哥,妳也不准自稱妾身。〞 倪傲藍吐吐舌頭,寫下。 ──可是潾哥哥是當今聖上啊。 〝我喜歡聽妳叫潾哥哥,就妳能叫。〞南宮潾霸道地要求,神情帶著不容質詢。 對於曉嵐所說的,他想,倪政鈞向來簡潔嚴肅,不會到處去宣揚自個家務事,家中有對雙胞兒女,恐怕也是不好講出來。 對著她清澈的眼眸,南宮潾抬手摸上她的秀髮,一下一下撫著,最後執在手中,挽至鼻尖嗅聞著。 奇怪,這香味他記得也從倪傲藍身上聞過,一模一樣。 想到少年,南宮潾關心地問起〝對了,傲藍呢?我想來探望他身子好些了沒,我少了他,就像手了左右手一樣。〞 倪傲藍心底嘀咕著,是少了讓龍根爽快的來源吧!按耐不住才跑來倪府,害她差點曝光,還吹了個大謊言,這下可真糟糕。 要是……要是被抓包,該怎麼辦?她開始覺得提心吊膽,總覺得這事瞞不了多久。 ──哥哥去藥鋪抓藥,還要晚點時間才會回來。 〝咦?但小廝怎麼跟我說他在府禮?〞 ──他可能沒碰見哥哥出門。 這時,倪傲藍真希望皇上下一句話是,時候不早了,需回宮處理朝事。 正當二人還在談話,敲門聲響起,房門順勢被推開。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皇上來訪,微臣未第一時間迎接,請皇上見諒。〞倪政鈞表面淡定地說著,內心可是警鈴大作。 怎麼知如此碰巧,硬是給皇上碰著了倪傲藍的真面目。 南宮潾唇角輕勾,〝無妨,朕只是想來探視倪愛卿,卻沒想遇上其胞妹,讓朕為之驚喜。〞,黑眸帶著柔情看向倪傲藍。 耳根染紅,倪傲藍裝作沒接收到南宮潾的眼神,就算義父母已經知曉她跟皇上之間的事,但他這麼直接表露,還是讓她羞紅。 對著義父眨眨眼,她打了個暗號給對方。 〝微臣不知皇上竟與小女相識,令微臣……萬分意外。〞倪政鈞話中暗指,可這只有倪傲藍聽得出來。 真是個大大的意外…… 南宮潾與倪政鈞侃侃而談,倪傲藍則樂得空閒,能夠讓纖手休息,平時她批公文已經夠多了,現在又多了這項「業務」,有些欲哭無淚。 接著孟茹鳶端來糕點,四人邊嚐著邊說,最後南宮潾等不到倪傲藍回府,便先離回宮。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倪府大廳。 〝傲藍,接下來妳打算怎麼做?〞倪政鈞沉靜地看著義女,〝不管妳打算怎麼做,爹都支持妳。〞 倪傲藍自惱地說〝都是我的錯,連累爹娘。〞 〝傻孩子,也許……事情並沒有妳想得這般嚴重。〞孟茹鳶慈愛地摟著女兒,她看得出來皇上是真的動心。 〝孩兒也希望如此。〞倪傲藍輕點著頭,片刻後才又啟口〝接下來只能盡量瞞著皇上了。〞 希望……希望,真相揭曉的那天,潾哥哥會原諒她…… 34. 詭異 夏草灼灼盛開,蝶兒互相嬉戲於花叢間,景色奔放鮮活著,間或徐風攀越過窗櫺拂過兒人頰畔,絕美。 年輕天子正在倪府香房裡纏著小美人不放。 一個禮拜過去,南宮潾天天都來訪倪府,頭二天,由於來訪時間不定,讓正在運昌軒批公文的倪傲藍臨時接到家書說有急事,還沒踏進自家大門,就被孟茹鳶帶著走後門進入,然後換裝洗臉,去見皇上。 第二天,倪傲藍跟南宮潾好求撒嬌,才讓他答應只在一日下午申時來看她,否則再多幾次他這麼不按理出牌,她的頭髮都要白蒼蒼了。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南宮潾凝望著人兒輕紅的小臉,忍不住柔情低喃著。 倪傲藍垂眸,秀娟柔細的字跡留於宣紙上。 ──潾哥哥,都是這麼對女子說嗎? 哼,在倪傲藍面前就纏著要解慾,在曉藍面前就裝做風度翩翩美公子,你啊你啊你,趁機逗逗你。 〝不是,是只對妳一個人說。〞南宮潾托著白膩臉龐,桃花眼含著喜歡之情,眼角微揚,明媚絕世。 ──為什麼只對我說?世上美人可是千百個呢。 〝因為我喜歡曉嵐,妳呢?妳喜歡我嗎?〞南宮潾勾唇一笑,風情萬種盡顯惑情,為的就是要迷倒眼前的佳人。 倪傲藍差點就被他給迷暈了頭,還好跟皇上處久了,對他的妖孽面容有點抵抗力。 ──喜歡。 南宮潾一瞧,高興得黑眸閃著光彩,可下一刻又不太高興地瞇了眼。因為人兒還沒寫完,繼續寫著。 ──喜歡哥哥,喜歡爹娘,都一樣喜歡。 一樣?! 他這個堂堂大景國俊美無雙,人人仰慕的天子,竟然跟別人擺在同個位置上,挺不是滋味的。 曉嵐怎麼跟倪傲藍同,都是這般不怎麼在意他,果然,雙生子個性想法什麼的都很像,這令他…….糾結! 對,糾結……不僅糾結於他們二個的想法,他們二個的性格也相似,讓他對於他們二個間的取捨好為難。 在前陣子他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是有斷袖之癖,也決定要占有倪傲藍,可沒想到意外找到曉嵐,她是他魂牽夢縈的寶貝,他自然是不會放手。 可是,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他的愛只想給一個人,他不願像父皇,三宮六院,寵過一個又一個嬪妃,引起爭風吃醋,母妃的死,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一個倪傲藍,一個倪曉嵐,他不認為自己能左擁右抱,想要去分割誰是自己最愛那位,可他糾結的發現無法切離! 倪傲藍,才華洋溢,每個思想都與他不謀而合,時時刻刻為他為朝廷著想,是愛才也是戀才。 倪曉嵐,純真潔白,是他生命中遇見最美好的如芙蓉不染般的仙子,是溺愛,是義無反顧的喜愛。 睜著小犬般的圓汪汪雙眼,笑著望向南宮潾,只見他唇角輕抽一下,接著似乎陷入深深的沉思,倪傲藍忍不住心尖軟下。 ──騙你的。喜歡潾哥哥多一點點兒。 見小美人如此戲弄自己,南宮潾佯怒,起身,將她抱坐在大腿上,沉聲道〝真不乖,妳說該怎麼懲罰妳呢?打屁股如何?〞 一個姑娘家趴在男子的腿上被掌臀,那怎麼能看! 立即,她手腳俐落地跳下南宮潾的雙腿,直往門口跑去,卻沒想因此揮落好幾張雪白宣紙飄落地面,只餘最後一張留於桌面上。 上頭蒼勁剛利的筆跡,斗大標題為帝都軍力分配,這張紙他再熟悉不過,因為是出自他手,是前幾天才交給倪傲藍的。 照理來說這種男兒的東西,是不會出現在女兒家的閨房,況且又是機密文件,倪傲藍怎會給倪曉嵐? 就算是無意間掉落,也不可能特地放置於最後一張,且紙張幾乎平整無摺痕,可見不是第一天放置在此。 極為詭異! 南宮潾不著痕跡地將幾張宣紙拾起,堆回案上,再優雅地走至房門口,神色慵懶,半倚在門邊上,輕笑著看向逃至園子裡的人兒,〝曉嵐,逃跑有用麼?想回房妳還得越過我呢。〞 搖搖頭,倪傲藍仍保持站在原處。 〝過來,給我抱抱。〞黑眸深處帶著一絲情慾,他朝小美人勾勾手指頭。 這麼多天以來,南宮潾一直當個正人君子,從沒對倪曉嵐做出越矩的行為,而剛才軟香玉嬌的身子擱在懷中,心底竄出渴望,想跟她更親近。 不想再忍耐,他乾脆直接地說出來。 倪傲藍小臉暴紅,睜著害燥又無辜的眼眸,心裡卻想著,皇上你可以再不要臉一點,哪有人這麼對個未出閣的閨女說! 見人兒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南宮潾也不強迫也不出擊,悠然地說〝寶貝不是喜歡我?喜歡的話,就過來。〞 啊……這男人竟然出這道題,分明是逼她就範嘛!小人! 默默誹腹著,倪傲藍蓮步慢移,還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就被他給拉進懷中,強而有力的手臂緊固住她,接著男性的氣息撲天蓋地襲來,小嘴被他給吻上。 唇舌濕熱地舔啃過人兒的唇瓣,深入她的芳口,纏吮著她的軟舌,這美好的味道跟春夢中是一模一樣的,令南宮潾忍不住持續吻著。 身體一旦習慣接受另個熟悉的身體時,便會自然地做出反應。 倪傲藍下意識環上他的頸項,小舌勾吮著他的舌頭,挑逗著他的神經,輕啃著二片緋色唇瓣,她喜歡這麼親他。 對於小美人的熱情反應,南宮潾倍感詫異,照理來說倪曉嵐單純如紙,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純熟的吻技,而且她吻他的方法跟倪傲藍吻他的是相同。 雙生子有可能連親密的舉動都一模一樣嗎? 南宮潾直覺是,不可能。雙生子雖然有許多點是相同的,比如外表,習慣,生活方式,但不可能完全百分之百一樣! 今日再次對於這對雙生子出現詭譎的感受,他認為有什麼是他所不知的藏在背後。 35. 線索 翌日。 南宮潾依然於申時出現在倪府,由孟茹鳶領著進入香房。 〝曉嵐不在啊?〞他入坐,抬手執起瓷杯,品著清涼的桂花茶。 〝今日她去寺廟上香,可能香客多,耽誤點時辰,等會就回來了。〞孟茹鳶含笑著回答,可心中也浮起擔心的情緒,照理來說,女兒這時應該已經回府接待帝王,怎麼仍沒個影? 溫雅地含首,〝這樣,這兒有金福在,就不勞倪夫人陪著。〞,南宮潾捻起一塊芙蓉糕,味道雅緻芬芳,跟倪氏雙生子身上的味兒相似。 待孟茹鳶退下,他優緩起身,走至案邊,白皙長指輕輕一掀紙疊,果然那張帝都軍力分配仍壓在最下方。 他放開手,慢步於臥房中,將房內所有物品都仔仔細細地覽過一遍。幾日來雖與人兒在房內,可他還沒機會完全看過。 走至梳妝台前,南宮潾以為會見著一盒盒胭脂,卻沒有,只擺著一瓶黑罐子,且那罐身材質特別,並非瓷器,也非鐵器,卻也是某種礦物塑成。 伸手拿起黑罐,打開,黑眸低垂,瞧著裡頭蠟黃色膏狀物,這色澤…好像在哪見過般,好似……好似……倪傲藍的膚色… 〝金福。〞 〝奴才在。〞 〝你將這罐子的大小,樣式,材質,及裡頭的膏給朕好好記下,然後去尋,尋這東西是打哪來的。〞 南宮潾疑問著,女兒家的閨房一盒胭脂皆無,卻只有一罐黃膏,那看起來也不似擦上去會變得多美的物品,反倒是醜了可能性極大。 牢牢地瞧過黑罐,又嗅了嗅味道後,金福原封不動地將物品給擺回去。 要當天子身邊的太監不是件容易的差事,除了頭腦精明外,眼色要銳利過人,嗅覺也是敏銳至極,如此才能夠照顧天子的起居。 〝奴才等會便去尋,會盡快給皇上回覆。〞金福思考下,大約已經有個底從哪頭尋起,想來應不會花太多時間。 半刻後,倪傲藍才從外頭慌忙地奔入香閣,要不是太府寺尚書纏著她問了好些問題,她是不會誤時的。 再把孟茹鳶給的說詞給拿出來說一遍,對南宮潾撒撒嬌,本是怕他等得不快,卻沒想到他竟沒說什麼,還說去寺廟上香祈福是應當的。 有那麼一點莫名的詭譎飄盪在胸口,但隨著與他談話後,也被拋到腦後去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日光烈烈微斜射入御書房,艷色美人輕托玉頰,墨黑琉璃眼波流轉,唇邊揚起淡笑,半束長髮繫著金縷錦緞,雪白軟裳層層疊落亮燦瓷磚一地,雲海波紋似幻翻於裳邊。 金福踏入房內,恭敬地擺上剛沏好的蔘茶,掃了眼主子手中的山海經,看似讀到興趣之處,本要吐話的嘴便闔上。 〝說吧。〞 完全不需看金福一眼,南宮潾便知他有話要提。 〝皇上,昨日您交代的事,奴才已經調查過了,那物品叫蠟黃膏,俗稱掩色膏,帝都只一家胭脂鋪販賣,這家店專賣特別胭脂給戲旦,因演戲需要,常需畫出不同角色特質,這蠟黃膏是給丑旦用的。〞金福說完,便將一瓶黑罐給擺上桌面。 伸手拾來,南宮潾瞧著。給戲旦用的?可沒聽過倪曉嵐說她喜好戲曲,演戲旦過,這麼專門的物品怎會出現在她的閨房中? 〝有問販兒倪府誰去買過?〞 〝有,販兒說因蠟黃膏易乾枯發硬,每月初倪府小廝固定會來買一瓶,可這個月買了二瓶,他還因此特意問了小廝怎用量變大,小廝只說,倪少爺交代要用的。〞 〝金福,找個未上胭脂的宮女過來。〞南宮潾黑眸微瞇,有個瘋狂的想法在腦中形成。 片刻後,金福帶來宮女。 放下手中的山海經,南宮潾盯著二人,道〝金福,給她上半邊臉的蠟黃膏,給朕瞧瞧。〞 金福立即手腳麻利地在宮女那水嫩的肌膚上塗塗抹抹,只見原本白皙的膚色變得暗淡蠟黃,且乾燥無光澤可言,與另一半臉是天壤之別。完工後,讓他驚訝地看著主子道〝這……這…不就像……〞,後頭的句子被主子以眼神止住。 〝好了,妳下去。〞南宮潾揮揮手,幾乎判定倪傲藍就是倪曉嵐。 倪傲藍從不讓他退下衣裳,只要他硬扯衣口,他就慌得哭了,然後他狠不下心,也就算了。 將御書房門給關緊後,金福快速步回到主子身邊繼續說〝皇上,這不是倪丞相那模樣嗎?〞 〝嗯。〞南宮潾的粉色指尖輕敲在桌面上,〝那玩意兒怎麼卸去?〞 〝販兒說只要碰上溫熱水即可輕易卸下,還原膚色。〞金福不停地瞧著黑罐,嘖嘖稱奇。 貌美帝王的唇角微微上揚,輕喃二個字〝很好〞 呃……金福背脊上竄起一陣涼意,感覺已經很久沒被寒冷給襲擊到,近來主子心情如春暖花開,這會…嗯…看來某丞相似要遭殃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運昌軒。 哈啾! 倪傲藍連忙摀住小嘴,一股毛毛的感覺自心底浮上來,好似…有人在打什麼主意?! 最近她忙得團團轉,朝廷公務加上服務皇上已經讓她夠忙碌,現在還插了一人分飾兩角的業務,玩起間諜遊戲,簡直快累死她了。 此時,小睿子前來稟報,〝丞相,金福公公剛來傳話,說是皇上今日不去倪府,半個時辰後要帶您去甘露池放鬆。〞 甘露池?! 那是位在皇宮養心殿左側的冰火池,一邊溫熱水,一邊冰寒水。 為什麼要帶她去甘露池? 36. 破綻 甘露池對她來說是一個極危險之地,一來,她不能脫衣,二來,她若下水蠟黃膏會遇熱溶解,遮不住原本樣貌。 但聖上的旨意,倪傲藍無法推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難道……皇上懷疑起她的身分嗎?可幾日相處以來,他都由著她說,也沒提過要一起接見倪傲藍與倪曉嵐,機率應當不大。 懷著滿腦子的問號,她來到甘露池,園子門口留金福與小睿子看守,而她則獨自進入。 白煙裊裊似輕紗飄渺,綠蔭遮掩天幕,隙縫透進炙陽光線,倒不顯得悶熱,反而盪著淡淡涼意。 甘露池原為開放露天樣式,可新皇不愛這般坦蕩蕩,一點蔽護也沒有,便移植重下老樹,周圍層層綠木環疊,只於池子中央為空洞狀態。 倪傲藍踏上池邊,就望見絕色天子半浸入溫熱池,靠坐在池邊,一名宮女正謹慎跪坐著,揉捏他的肩膀。 心尖一顫,她突然很想打掉按在少年寬闊肩胛上的二手,鼓了鼓臉頰後,她走近,跟皇上問安。 然而,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應了聲,又啟口發出幾聲慵懶的呻吟,惹得宮女耳殼全紅,這景象自然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微臣幫您按吧。〞倪傲藍忍受不住胸口間酸味翻騰。其實,理智上她很清楚不應該陷入不當的情緒中,可感情上卻一直提醒著她,這男人是她的。 南宮潾聞言,便揮退宮女,由倪傲藍著手繼續捏壓他肩上的肌肉。 〝愛卿,朕想明個兒找妳與曉嵐一同用膳,想看看妳們雙生子長得如何像。〞他闔著眼,感受軟嫩的小手貼在肌膚上磨著。 之前他就覺得倪傲藍個子身材手板都偏小,還想那是青少年還未發育完全,卻沒想是個女兒身。 〝不妥……,呃…微臣的意思是,皇上都已經見過我們倆兄妹,又何須再特意湊一起呢?〞倪傲藍回得有些僵硬。 帝王的話語對她來說無非是種考驗,短時間內她去哪裡找一個人跟她神似,又或者找個人易容成曉嵐,但風險太大,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懷疑。 〝說的也是。〞南宮潾輕笑,〝愛卿,前陣子朕予妳的帝都軍力分配圖,朕想修改幾個地方,晚些時間拿給朕再過目。〞 聽見皇上沒要再緊追著雙生子話題不放,倪傲藍緩下緊繃,啞著嗓子開口〝皇上,那圖微臣放於家中臥房內。〞 〝怎麼放於倪府?朕以為應當置於運昌軒。〞 〝微臣是想臨睡前研究研究,便帶回府,卻忘了帶回來。〞 倪傲藍咬咬唇,她忙到真的忘記這檔事,也有點些時間了,難怪皇上會追問,看來明日得要拿回給他。 完全不知道自己話中的破綻已被大景國天子聽得一清二楚。 這等於承認倪傲藍與倪曉嵐的臥房是同一間。再怎樣親暱兄妹,也不大可能於這般大歲數還同住間房,而在倪府更不可能,以倪政鈞的教養,男女是有別的。 〝無妨。〞南宮潾轉身,笑望著倪傲藍,又說〝愛卿也下來,陪朕泡泡甘露池。〞 瞧著帝王白膩的臉頰因熱水醺起淡淡緋紅,墨髮洩落飄散於粼粼水面,水珠順著強而有力的肌肉線條滾落,惹人欲伸手觸摸。 她愣了下,不自在地轉開目光,低垂眼眸,回應〝皇上,盛夏酷熱,微臣怕下池會熱暈。〞 〝那去另池如何?可會清涼消暑。〞 〝不……不用,微臣還是待在池邊就好。〞 〝難道愛卿害羞了?同樣身為男子,有什麼好羞澀,不過是脫衣下水,朕又不會吃了妳。〞南宮潾臉頰枕著雙手,趴在磁磚上,抬眸對著她避開的眼神。 哼,不會吃了她,但會啃了她。倪傲藍在心裡嘀咕,可嘴上仍說〝皇上多慮,微臣只是覺得麻煩罷了。〞 南宮潾沉默了會後,二片桃色唇瓣再啟〝愛卿,妳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想對朕坦白的?〞 這下真的驚嚇到倪傲藍。 盯著她的黑眸銳利如刃,幾乎將她給剖開,剝去外皮,可她強壓下躁動的心跳,〝皇上怎會這麼問?微臣沒有任何隱瞞。〞 很好!他本想給她機會自首,奈何她仍嘴硬不肯承認。 為什麼要瞞著他?他不懂,想破頭也不懂。 明明她是喜愛他,他們之間做了無數親密舉止,可她卻可以瀟灑轉身,如此不在意他,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眼底帶著絲絲怒意,南宮潾微微揚起唇角,要求〝朕要起身,愛卿拉朕一把。〞 被看得背脊微涼的倪傲藍慶幸可以逃過一劫,想也沒想地就伸出手握上皇帝的手掌,一個使力,下秒卻不知怎地摔進溫熱池中。 〝啊…咳咳……〞她浮出水面,正對著美麗的天子,他的神情帶著懶意,一點都沒有慌張,輕緩地道〝愛卿,方才朕使力過度,有沒有摔著?〞 他是故意的?! 一股惡寒自腳底上竄,倪傲藍的小嘴張張合合,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很確定自己的原貌無所遁形了。 〝怎麼不說話?妳不是曉嵐,不是啞子呢?不過若妳要當曉嵐,朕也不介意陪妳玩。〞 〝皇上…您說什麼微臣不懂,微臣遮掩容貌也不過是怕招蜂引蝶,您想若微臣與曉嵐同一般不掩飾,那豈不是招受風流之徒騷擾?〞倪傲藍決定裝傻到底,這說詞她早就想好,現下便能拿出來擋。 〝不懂?朕要妳脫鞋給朕看右腳如何?〞南宮潾瞇起墨眸,怒她這麼堅決地不認帳,非得撇清關係,所以再下一記猛藥。 倪傲藍搖著頭,恐慌地往後退。 紅印…… 這樣無非是承認自己就是倪曉嵐,她記得自己曾跟他說過這印記只有妹妹有,哥哥沒有,實在好笨,當初不該這麼說的。 〝愛卿,朕該叫妳倪傲藍還是倪曉嵐?〞南宮潾笑問著,就像隻優雅高傲的獅王步步逼近驚嚇柔弱的小白兔。 37. 不饒(H) 倪傲藍小嘴開開合合,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霸氣十足的帝王。 紙包不住火。 最近的夜晚裡,她總會想到,要是有一天年輕天子拆穿她的真面目,女扮男裝,一人分飾二角,會如何?會如何呢? 想不出結果,連可能會有的狀況她都猜不出來。 然而,在她還未準備好面對時,就迎來這天,現實總是殘忍且讓人措手不及。 〝皇…皇…上……〞她嗓音抖得如風中落葉。 現下唯一的想到的辦法就是逃,於是她的手掌使勁撈水一潑,轉身奮力地往池邊移動。 突如其來的水花飛濺在面上,短暫模糊了視線,令南宮潾緩了往前的速度,可,他是何許人也。 堂堂大景國天子,文武皆備,大內高手無人能匹敵,連當今已退出江湖的上屆武林盟主,也是他的夫子,都自嘆弗如的英雄少年。 對於倪傲藍這點雕蟲小技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內力一動,他瞬間躍出水面,朝已經爬上池邊,正往入口奔跑的人兒揮出一掌,搧得周邊老木喀喀作響,伴隨著一聲尖叫。 噪音之大,在外頭的跟班自然也感受到。 小睿子驚嚇地扯著金福的衣袖,〝公公,裡頭發生什麼事情?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看什麼看!皇上交代過若非他允許,無人能擅闖,你嫌自個頭不夠牢靠是嗎?〞金福瞪著小睿子,手指敲了敲這小太監的後腦,惹得對方縮脖,連忙搖頭。 〝小睿子,要學會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別動不動就這般慌張,否則十顆腦袋也不夠給你用。〞金福又補了句,恍若沒事地繼續守著。 雖然他不清楚裡頭發生什麼事情,但略知一二。 看來果真倪丞相惱怒了皇上,讓皇上大動肝火,不過估計不會見血,畢竟那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的愛人。 倪傲藍完全傻住,二腿發軟,跌坐在冰涼的磁磚上。 身上的衣袍裹胸等竟在一瞬間撕裂併飛,成了一塊塊碎布,此時她完全赤裸嬌軀,什麼也遮不住了。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離開甘露池? 不管怎麼跑,她必定跑不掉,就像一隻被圍在欄圈內的羊兒只能繞著周邊,躲不過獸王的獵捕。 〝怎麼不跑了?嗯?愛卿這會兒想當誰?是傲藍?還是曉嵐?〞南宮潾站在她面前一尺之遙,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雙手環抱酥胸,也掩不住豐盈滿溢,二乳間推擠出深深的乳溝,雙腿夾並中隱隱露出的光潔私處,她一頭青絲盡瀉落,襯得小臉更加柔美動人。 倪傲藍慌忙地搖頭,大眼已然蓄滿淚花,〝皇…上……皇上饒過…微臣好麼?〞 〝不饒妳,朕這次定然不輕易饒妳。〞南宮潾輕輕勾唇,巧笑,宛若春風中一株粉白曼陀羅,柔柔豔豔,風風韻韻。 聞言,倪傲藍嚇得回身欲往後躲去,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盛怒的獅子,焰氣囂張的的天子不好惹啊! 南宮潾迅速跨步向前,俯身附上她嬌小的身軀,精壯的胸膛貼上她玉背,惹得她瞬間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愛卿原來想這般來,朕就依妳。〞他吐氣如蘭花貼偎於她的頰畔,接著張口往她的頸子吮住,大手則直接摸進二腿間,撚住敏感的小核一擰。 〝啊嗯……皇上……〞私處忽竄起一陣麻意,讓她嬌吟著,全身虛軟無力。 〝怎麼?愛卿叫得這麼淫蕩,是想要了?〞南宮潾此刻怒火慾火交織一塊,手下指腹更加幾分力道地揉著那突起的肉芽,讓她止不住地顫抖,連詞語都說不出來。 這麼玩捏著沒一會,小美人的穴口湧出點點蜜液,沾染上他的手心,使得跨間的大肉棒硬挺得翹上幾下,他秀眉一挑,接著長指插入小穴。 沒有阻礙?! 這副柔橈輕曼,嫵媚纖弱的身子已然雲雨巫山,歡快一番過! 醋意猶如油般潑上大火,立馬出現熊熊一片火海,燒得南宮潾理智全沒,動手撥開二片粉色貝肉,大肉棒毫不留情地擠刺入小穴中。 〝唔…啊……〞倪傲藍高叫一聲,私處不夠濕潤的情況下,只覺得鐵杵般的男根扯磨過嫩肉,熱辣由小穴漫溢開來。 帶著些許疼意的入侵使得她想起破處時劇烈的抽痛,便慌張地往前爬去,想要緩過那鋪蓋而來的感受。 南宮潾輕笑著,〝呵,愛卿真誘人。〞,他由得她爬開,等碩大的肉棒脫離那緊緻的小洞後,再一步追上,猛力地插進去,總惹得她身軀抖得不停。 這麼爬著沒能多遠,倪傲藍就累得喘呼呼。 〝怎又不逃了?再逃啊,朕正玩得盡興呢。〞南宮潾咬著她雪嫩的肩頭,大手捏著她二瓣粉臀,肉根抽出至穴口再猛地插入,動作不快卻乾淨俐落,享受軟肉瞬間包住肉棒的爽感。 〝皇上……啊…皇上……啊嗯…輕點啊……〞倪傲藍側過楚楚可憐的小臉,望向處於怒火高漲的天子,眉間貴氣橫走,墨眸閃著冷冷幽光,顧盼間豔色絕俗,似最鮮紅豐盈華美的牡丹灼灼盛開。 小美人兒越是叫著要輕點,越是激起他的獸性,就喜愛看她被他玩得崩潰,理智全失,被他牽著鼻子東南西北走。 大肉棒漲大幾分,撐滿肉穴,打樁似地一下一下搗進她的體內,巴不得將她給弄壞,看她還敢不敢玩他。 〝愛卿,妳這小騙子,將朕耍得團團轉,好玩麼?〞南宮潾箝住她的纖腰,加快速度抽插著軟嫩淫穴,整根盡埋入窄徑,玉袋拍打在她的花戶上。 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倪傲藍被他操得頭昏眼花,〝嗯嗯……皇上…唔……嗯啊……〞,小手無意識地想緊抓住什麼東西,可在潔亮的地磚上,什麼都沒有,她只能拍著地面。 38. 存在(H) 邪肆的笑容躍上寫著春慾的面容,南宮潾俯身將她的二只小手往後扣按在背上,使得她二團粉乳貼地,臀部更高高地翹起,讓他更容易插入到底。 〝啊…不……喔嗯……〞少女被撞得聲聲浪叫,忘了壓低聲量,於是,甘露池內盪著低啞嬌柔的淫叫聲。 長髮縷縷濕貼在白皙的肌膚上,黑與白,散發出一股脆弱的美麗,竟讓人想要將這份絕華狠狠拗折下來。 〝愛卿說什麼不,穴兒明明夾得朕死緊,巴不得朕把妳幹壞不是麼?〞他一手壓制住她亂動的手腕,一手箝著她的腰際,大肉棒用力前戳了二下,圓頭頂著子宮口磨著。 倪傲藍的眼角濕濕潤潤,並不是因為痛感而產生的,是因為他帶來的感受過於刺激。 等適應過他的粗大龍根後,竟覺得他這般聳弄搔癢入心,小穴不禁流出一股蜜汁,更方便他的侵犯。 〝嗯啊……皇上…皇上……〞她不知該怎麼緩下體內竄升的肉慾,只能叫喚著身後不停挺入她體內的少年。 〝怎麼?愛卿叫得這般甜,想朕怎麼給妳?〞南宮潾深插入淫穴後不動,精壯的胸膛貼上雪背,舌尖舔著她泛紅的耳殼。 當靜止處在她的肉穴裡時,軟肉一會縮得緊,夾得他輕吟出口〝嗯……〞 〝皇上…呼……微臣不知……皇上想怎樣都好……〞倪傲藍即使看過多本春宮圖,初夜也獻出去,可向來都是他主導著,她根本不會做。 南宮潾一聽,身軀後退,拔出大肉棒,牽出一條黏稠的銀絲,再斷落於地,棒身濕亮,沾滿她的淫液。 〝皇上別走……〞他的離開促使她心慌地轉身抱住他。 這動作還真討好了南宮潾的心,怒火稍降,可沒因此他就打算饒過她,還早呢。 一把橫抱起小美人,來到不遠處的軟褟上頭。當她沾上褟面時,雙腳就被大剌剌地打開,他則跪在她的二腿間,大肉棒直直地抵上小穴。 人兒閉著大眼,略屏著氣息等著他進入,卻發現圓頭只是卡在穴口,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便睜開眼眸,望著高大如天神般的少年。 〝愛卿,看著朕,看朕怎麼插進妳的穴兒。〞南宮潾面上帶著妖嬈邪妄的輕笑,眼神充滿戲謔。 他要讓她牢牢記住他是怎麼占有她,怎麼與她結合的。 〝不…不要……〞倪傲藍臉色脹紅一片,如此色情的畫面,她怎麼可能有臉去看,想也不想地就回絕。 南宮潾微瞇起黑眸,〝不要?那等愛卿想好,朕再來滿足妳。〞,說著,他便想起身就走。 這下慌了倪傲藍,雙腿直接圈上他的腰部,小聲地道〝微臣看……〞,下體充斥著搔癢感,想要東西來填充,塞滿小徑,在這種情況下,她無法堅持理智,顧及顏面。 她稍撐起上半身,火紅著臉,垂眸望見那熟悉的龍根,可現下竟比平時的還大上一圈,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知道人兒瞧著,南宮潾就全身亢奮得不能自己,大肉棒硬翹地指上淫穴,挺腰,緩緩插入,直至全根埋進小洞。 目光無法自那粗大的男根移開,隨之撐開小穴,她的肌膚泛起玫瑰粉色,點點淫液分泌出來,濕潤整片軟肉。 淫靡至極,春色流洩,勾出她心底淫蕩的渴望。 〝喜歡妳看到的嗎?愛卿。〞南宮潾細細地盯著小美人瞧,不放過她臉上一分一毫的神色,即使知道她已經入了肉慾情障,仍要聽她說。 〝嗯……喜歡…唔……皇上…好脹啊……〞倪傲藍感受到他的雄偉的男根撐滿緊穴,輕輕地低吟一聲。 俊美的天子俯身吻住人兒的軟唇,有力的雙手往她二團盈乳一握,猛地,擺動腰身,肉棒強勁又快速地抽送著。 〝唔唔……〞少女瞇著水眸,意亂情迷地望著他,雙手緊環著他的肩背,指尖深深掐刺入他的背肌中,留下一道道抓痕。 回應著背上傳來的痛意,南宮潾更是使勁地插幹著濕答答的柔軟水穴,窄徑緊縮再緊縮,圈裹著大肉棒,爽得他越操弄越起勁。 這般粗暴,似乎才能夠確認她的存在,他已經空虛許久,流浪在孤獨的世間。 就讓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跡,讓他在她體內留下印記,感覺著彼此的存在。 〝唔…愛卿,妳好緊,夾得朕好爽。〞南宮潾低喘著說,灼熱的呼氣噴散在她的臉蛋上,墨眸始終盯著她甜美的面容,將她的春豔緋澀記在腦海中。 〝啊…皇上……好猛…嗯唔……微臣受不住啊……〞倪傲藍覺得身子似乎要被他給弄散,私處濕濘一片,淫水滴落在軟褟上,留下一塊塊水痕。 他的汗水甩落在她的肌膚上,散著陣陣的龍涎香味,與腥甜淫靡的味兒交織一塊,有種說不盡的芬芳。 唇瓣吻著人兒的額頭,眉心,少年嗓音微啞地道〝愛卿,寶貝,妳受得住的,緊夾著朕的龍根,快了嗎?〞 〝嗯啊……快……啊……〞她的二條玉腿更將他的腰身圈緊,整個嬌軀貼黏在他的身上,乳尖不停地磨蹭著他的胸肌,小臉靠在他的耳畔。 少女的軟綿淫聲充斥於耳邊,刺激著體內每一顆跳動的細胞,加速了原始獸性的展現,他狂力地頂弄著她。 在南宮潾一下重力插進撞上子宮口時,人兒身子一僵,強烈的快感上竄直逼腦門,淫蜜噴出澆上圓頭。 〝啊呃…….到…到了……嗯嗯…〞她高聲嬌吟,眼前一片模糊。 趁著肉穴夾縮大肉棒的同時,少年來回狠戾地刺入幾下後,精關大開,〝喔嘶…..〞,將熱液全數灌入淫穴蜜洞中。 抱著嬌小的美人,瞧著她二片長睫止不住地顫抖,小嘴又紅又腫的,南宮潾低頭,濕熱的舌尖舔過她的唇,她的耳,她的頸子,一股清雅淡香夾著淫蕩的交歡味兒衝入胸腔,再度激起他的慾望。 將她的一腿至於臀下,另腿放於肩上,使得她側著身子,酥胸盈盈垂疊,他腰身挺進,硬勃的男根再探訪那濕熱小徑。 〝唔…皇…皇上……微臣…嗯……酸得無力……〞倪傲藍小手攀著他的手臂,二眼水汪汪如清池般映著光亮,下體自發地接納且緊吮著粗壯異物。 〝沒關係,再做這回後,朕陪愛卿泡甘露池緩和,呵呵。〞南宮潾絲毫不接受她的理由,大手捏揉著綿乳,擺著臀部,插弄著她。 即使小美人已經全身虛軟,他也不在意,不需要她動,他來主導,照著他要的姿勢速度歡愛。 最好弄得她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哪兒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待在他身邊。 〝唔嗯……皇…嗯啊……〞倪傲藍心知帝王不會放過她,也只能隨著他浮浮沉沉於慾海之中。 又是新一輪的豔色高揚,淫味滿溢上演著。 39. 表現(微H) 二個時辰後。 小睿子真覺得這看似短時,卻這般令人難熬,並不是因盛夏豔陽灑落,而是甘露池由內傳來令人面紅耳刺的浪淫聲,斷斷續續,沒間斷過。 瞥了眼身旁的金福公公,薑果然是老的辣,一臉波瀾不興,果然段數不是他能達及的。 突然,金福領著四個宮女進入甘露池,一刻後,冷豔天子悠然步出,除此還抱著狼狽不堪的右丞相。 不看也罷,一看小睿子的眼珠差點掉出來。 皇上懷中的那人面容如白玉般嬌美動人,二頰泛著紅暈,視線與他相對後,立即調開,尷尬地垂下眼眸,往皇上的胸膛埋了進去。 這…這…….難道貍貓換太子?男兒身的右丞相進去甘露池,換了個嬌嫩嫩的小美人出來?! 跟上金福身旁,小睿子急著想開口問,立即被對方的銳利眼神給止住,機靈地明白此刻不宜多話,便閉緊嘴巴。 暗處,一雙眼眸寫著驚愕及歡喜,將倪傲藍的原貌給牢牢記下。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連續幾日,又不見少年丞相踏入宣政殿,不少朝廷官員紛紛向倪政鈞問起,他一律回答染上風邪,在倪府靜養中。 其實,倪傲藍人並非在自家府中,而是在養心殿。 那日傍晚,帝王出現在倪府,卻不見養女,讓倪政鈞胸口一沉。皇上開口第一句便說倪傲藍現歇息在養心殿,身子微恙,這幾日便不回府。 短短幾句,他便了然皇上已拆穿養女的身分,可皇上竟也沒降罪或責怪他,聊聊數句後,即恭送天子離府。 心底默默地為養女嘆口氣,伴君如伴虎,皆下來一切造化只能聽隨天意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養心殿。 灰藍色幕降臨大地,迎來華燈初上,流金磁磚映浮溫潤夜明珠光,層層細軟紗幔半垂瀉落,隱約勾勒出龍床上一抹窈窕無雙的身影。 龍床旁的矮櫃上琉璃小爐上插著一根豔紅香線,點點火光燃著,濃郁香味絲絲飄升,輕熳地圍繞於少女周身。 〝嗯………〞倪傲藍的二只手腕被豔紅色綢緞給綑綁著,光裸的嬌軀粉粉豔豔,細密的薄汗漫佈於肌膚上。 四肢百骸如被小蟲爬鑽著,騷癢感不停地竄入腦中,尤其下腹更甚百倍,只能用著尚能活動自如的長腿努力地勾來置於床尾的被子,夾著不停磨蹭。 沒一會,汩汩淫水染濕了布料,微微緩和空虛,可還不夠,極大的渴望在體內橫衝直撞。 殿門開闔,悠緩的腳步聲由遠處而來,傳入倪傲藍的耳中轉變為情慾的解救者,小穴更不能自制地淌出大量蜜液。 〝愛卿,怎麼汗流浹背的?〞南宮潾坐上龍床邊,乾淨修長的手指自紫藍軟袖中探出,撫上她的腰線,一截白玉手臂擇澤潤潤,妖美的墨眸彎彎帶笑。 那線香是種極品,他特地命金福找來的,數量不多,因這種飄香入肺的春藥本身製作耗工,不傷身,且效果佳,給小美人用剛剛好。 清涼的指腹碰上燙熱的肌膚,讓倪傲藍舒服地嚶嚀一聲,扭著嬌軀往他那方靠去,想要降低高熱。 〝皇上………微臣…唔…〞好不容易撲進少年的懷中,他衣裳的涼意讓她忍不住地蹭著,睜著迷濛的大眼望著他,有著濃厚的情慾。 望著人兒臉頰絳紅,〝嗯?愛卿怎了?〞,帝王的手掌游走在玲瓏的身子上,二指夾著翹起的乳尖撚扯著。 這麼玩弄,使得一股淫水自她的軟穴噴流出,弄得大腿內側濕潤一片。 〝嗯…皇上……微臣…微臣想要……〞倪傲藍張口輕啃著他優美的頸子,像隻討好主人的小犬,柔順地撒嬌。 〝呵呵,如果愛卿表現好的話,朕當然會給妳。〞南宮潾動手解開綑綁著小手的紅緞,含著邪惡的輕笑瞧著她。 一獲得自由,倪傲藍急得伸出小手扯著天子身上紫藍軟袍,領口立即被扯鬆開來,她再往下摸上他的腰封,卻被他的大手按住。 〝愛卿,還沒到解朕的衣裳時候呢。〞南宮潾大手往矮櫃上一伸,端來一盆盛著飽滿白果,仔細一看,是覆著白霜的葡萄,還輕輕散著絲絲白煙。 倪傲藍不解地看著少年,猜著是不是要她剝皮餵他吃下,還是是他拿來要餵她吃的? 但她現下沒有食慾,只要想抱緊他,要求他用粗大的肉棒狠狠貫穿她,讓她難耐肉慾的小穴得到無上的滿足。 〝皇上……微臣不吃……這裡好癢……幫微臣好麼…嗯……〞拉過他空著的另只手放上自己的私處,她楚楚可憐地瞧著他。 南宮潾的指尖微微摳著淫穴口,唇角上揚加了幾分,明媚如嬌花盛開,〝朕沒說要給愛卿吃,朕是要給愛卿拿來慰藉用的,瞧妳熱得滿頭大汗,朕想幫妳解熱,將這冰凍的葡萄擠入穴兒,滋味應當不錯。〞 原本還輕扭著圓臀,穴口磨蹭著他的手指而感到興奮的倪傲藍,在聽見話語後,瞪大雙眼,嘟著粉嫩嫩的小嘴,搖著頭。 瞧見小美人的反應,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他沒惱,只是不急不緩地抽回被蜜水沾濕的手掌,輕柔地說〝愛卿既然不喜歡的話,朕也不好勉強,看來愛卿是比較喜歡薄被呢。〞 將被子在塞回倪傲藍的雙腿間,南宮潾在她愣住的時候,已經起身走至一旁的貴妃椅上側躺下,大手托撐著腦門,笑盈盈地拿起書卷。 〝皇上……〞少女輕喚一聲,吃力地移動著虛軟的身子想下龍褟。 〝愛卿千萬別下床呢,朕喜歡看著妳躺在朕睡的龍床上,枕間薄被都染著妳的氣味,會令朕非常歡快。〞 倪傲藍垂眸盯著眼前的那盆冰鎮葡萄,陷入矛盾羞恥與肉體浪蕩交戰之中。 40. 香甜(H) 乳白煙絲繚繞香爐,飄散化於無形,持續地激起秀麗人兒的慾望。 熱,肌膚發燙,香汗薄薄泌出,少女雙腿間夾蹭著細滑的布料,卻依舊無法滿足。 望著那覆著薄霜的果子,誘使她伸出手指碰觸,如包覆著甜膩外表的毒藥,引人無法拒絕,一旦碰上,便是邪惡的開端。 冰涼感自指尖傳來,倪傲藍忍不住攤開手掌貼著冰凍葡萄,更多的涼意襲來,誘惑著她,似乎在跟她說著只要照少年的話做,便能夠舒緩灼熱。 〝皇…皇上……教教微臣…好麼?〞最終她拋下矜持,望著紫藍裳衣翩翩美人求救,雙腮紅得似快滴出血來。 〝愛卿確定?不勉強呢。〞南宮潾挑著秀眉,慵懶地問著。 其實,自那天在甘露池寵幸她後,他就再沒有碰過她。是因那時他粗暴了些,又做上好幾次,到她根本腿軟不能站立,於是便忍著想抱她的衝動。 昨晚御醫來看過診,認定倪傲藍的身子已經恢復完全,今日他便點上香線,再好好寵愛她一番。 問他,是否已經饒過倪傲藍,幾乎是,但也未完全氣消。 〝微臣確定……求皇上……〞她巴望望地瞧著帝王,已經忍不住將整個盆子抱在胸前,冰寒瓷器貼在膚上,瞬間消了點熱氣。 看著小美人也快撐不住,南宮潾輕笑起身,再度步回到龍床,這次俐落地脫了龍靴,直接上褟。 〝愛卿,把腿張開。〞 雖然已經歡愛過許多次,但這麼光明正大地將下體大剌剌地呈在他眼前,還是讓她不禁羞恥起來,怔了下,才緩緩地動作。 二條玉腿向外張開,露出了玉潔粉嫩的花戶,沾著淫水,顯得晶亮可口,南宮潾的眼神變得更幽深,〝愛卿的穴兒真漂亮。〞 他伸手,覆上她的小手,讓她撚了顆葡萄,再探上私處,來到穴口,當冰凍果子碰上細縫時,她還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當少年的手壓著她的指腹將葡萄給塞進小穴裡頭時,她再也忍不住地呻吟起來,〝唔……好…好冰……皇上……〞 這種將水果擠入私處的感覺非常詭異,但不得不說,的確為她燒熱的肉穴帶來降溫效果,些許平衡了體溫。 盯著人兒由一開始的蹙眉,到過一會的緩開眉心,既而小臉浮上慰嘆的情緒,讓南宮潾邪邪勾唇微笑,再問〝愛卿還想不想要?朕幫妳準備許多呢。〞 〝嗯……想……〞倪傲藍有些艱難地吐出回答,覺得自己好淫蕩,竟然會喜歡這種奇怪的遊戲。 於是,少年握著少女的手,教她將一顆顆飽滿的果子推入小穴裡頭,但也沒能用上多少顆,她就覺得私處被塞得微脹。 那冰冷的葡萄在肉穴的包裹下漸漸融化,變得微軟,不似方才堅硬,讓她想拿出來,再換上仍凍著的果子。 只消一眼,南宮潾便知道她在想什麼,輕道〝愛卿還不能拿出來呢,朕還沒品嚐。〞 少女愣住,還未明白天子話中的意思,便見他低頭,埋進雙腿間,墨眸帶著悠然笑意瞥了自己一眼,隨即垂眸,盯著私處。 接著,一股濕熱的氣息及觸感襲上,讓她情不自禁地將二腿打得更開,身體主動接受少年的愛撫,渴求他的憐愛。 舌尖掃上敏感的花核,在往下游走滑過細縫,來來回回地舔吮著,偶爾含住二片貝肉輕啃,激得她輕抖著臀部。 淫液流淌下來,帶著甜膩的水果香味撲鼻而來,有種說不盡的美好純真,卻又夾著腥甜,相互違和。 既是,如芙蓉清雅,如玫瑰妖嬈。 〝啊…皇上……〞倪傲藍揪著明黃床被,刺激感逼得她闔上雙腿夾住他的頭顱。 南宮潾抬頭,大手抓來她的小手,教她撥開二片濕漉漉的貝肉,〝愛卿若喜歡就自己扶好,別讓朕難做事。〞,強而有力的手掌掐住她的大腿,免得干擾他品嚐小穴的芬芳滋味。 一摸上自己的私處,還用著指腹撐開軟瓣,真逼得倪傲藍想找個洞給埋起來,但現下身體渴望強烈的肉慾,淫蕩的姿勢竟讓她覺得格外性奮。 穴肉不停地蠕動收縮,高溫將塞在裡頭的四顆飽滿葡萄給化得軟嫩,竟夾擠出果汁,伴隨著蜜水溢出小穴,頓時果香更為濃烈。 〝呵呵,愛卿的小穴真緊,連葡萄都被夾得軟爛。〞南宮潾抬眸,眼兒彎彎如勾月,溫潤如玉,動著舌尖將汁液給捲入口中,又道〝好甜,不管是愛卿的淫水還是葡萄的味道。〞 聽著帝王說出浪蕩的話語,倪傲藍整臉燒紅,連胸口都泛起緋色,〝嗯皇上……皇上…欺負微臣…嗯……〞,穴口被他狠狠一舔,軟肉猛地收縮,竟擠噴出葡萄的汁液來。 透明的水液濺在面頰上,這沒讓南宮潾不悅,反倒讓他更為邪肆地笑著,修長的手指往淫穴裡插去,推擠著果子,〝朕就愛欺負愛卿,就妳這麼一個小騙子,除了妳,其他人入不了朕的眼。〞 〝嗯……皇上…別弄啊……〞少女嬌柔地叫著,手指壓著穴裡的東西,將小徑撐開了些,痠脹感漫了上來。 〝呵呵,愛卿,朕就是要弄妳。〞他邊舔著花戶,手指邊抽戳著嫩穴,將埋在穴裡的果子給一下一下地桶爛。 張唇,堵住穴口,用力地一吸,把蜜水及果汁納入嘴中,他起身吻上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將液體餵入她的口中。 倪傲藍避免不掉,小嘴被他牢牢地封住,只能羞恥地將之嚥下。 〝甜嗎?愛卿喜歡嗎?朕很喜歡呢。〞少年舔舔自己滑膩的唇瓣,笑得歡快。 41. 初夜(H) 口中散出甜膩帶著淫靡的味兒,倪傲藍柔順地回應〝喜歡。〞,心底知道天子氣還未完全消,也由著他的意,討好他。 南宮潾親了親她的粉唇,長指戳入濕穴,指尖輕輕摳著留在窄徑裡的果肉,〝愛卿,朕幫妳清理,嗯?〞 〝唔……好……〞 〝真乖。〞 將軟爛破裂的葡萄給一一挖出肉穴,同時也帶出大量淫水,落在龍褟上,濃郁的香味盪在空氣中。 張口吮住豔紅乳尖,少年在加入一根長指抽刺著小穴,將小徑再撐開些。即使做過,她的私處仍然緊如處子,想到處子,他的俊臉忍不住微黑。 撤開身軀,他慵懶地往後一躺,靠著軟枕,墨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玉體橫陳,整身泛著情潮。 〝皇上……?〞才剛覺得下體被舒適地緩和騷癢,少年竟又停下手,讓倪傲藍不明所以,眼眸帶著困惑。 〝愛卿,方才朕服侍過妳,現在是不是該由妳主動,嗯?〞他淡淡地問著。 倪傲藍微咬粉唇,撐起身子,向帝王緩緩爬過去後,跪在他的側邊,雙手解著腰繫,隨著繫帶鬆落,紫藍軟裳層層疊垂攤在褟上。 每吋肌肉充滿著力與美的結合,精實卻又不纖瘦,恰到好處的優美軀幹,而跨間的褻褲已被大肉棒高高撐起。 南宮潾愜意地單手托撐面頰,另手伸握住少女一邊的軟乳,〝愛卿,光看似乎不夠呢。〞他輕笑,只因她拼命瞧著他的下體發愣。 雖然倪傲藍此時很想讓那粗大的男根直接插入肉穴裡頭舒緩騷意,但她也知道,在還沒有讓他滿意之前,他是不會輕易給她的。 乖巧的孩子有糖吃。懂得取悅,才會更得人喜愛。 於是,她啟唇,舔上他胸上的小紅點,小手學著他總是揉捏自己酥胸的手勢。微涼的肌膚自手心傳來,更讓她著迷地撫著。 這時她想,反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而體內強烈的渴望催促著她拋棄矜持,鼓勵她大膽地追求愉悅,所以,就當一回浪女吧。 岔開雙腿,少女跨坐上他的下體,隔著薄布的大肉棒前端刺上細縫,激得她身子一陣虛軟,慾望更是洶湧澎湃地在體內翻攪。 雖然南宮潾還沒打算進入她,但沒說隔著褻褲不能磨蹭稍解春意,便輕扭著圓臀,私處蹭著異物。 趴在他強壯的身軀上,倪傲藍像一條軟弱無骨的妖姬,對他的胸膛舔咬著,對他的肉棒緩磨著,淫水泌出,直接暈上布料,弄得一片濕濘。 〝愛卿…嗯……〞南宮潾被她貼磨著慾火不停地自下腹竄燒上來,嗓音清冽中帶著些許媚意。 他胸上的二小紅點都被她吻過,還留下點點痕跡。再移動往下親過他的腹肌,隨著她越往下吻,雙手也緩緩扯下他身上唯一的布料。 染著強烈春慾的漂亮墨眸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小美人,看著她越往下,南宮潾就越來越性奮,大肉棒硬勃直挺,甚至渴望得產生微疼感。 抬眸望了驕貴的天子一眼,粉色舌尖輕掃過圓頭上的細縫,將滲出的精水給舔入嘴中,再張嘴含入前端,舌瓣貼磨著。 〝唔…愛卿……妳這折騰人的小妖精……〞南宮潾瞬間緊繃起肌肉,黑眸微瞇,口乾舌燥地舔過水色雙唇。 人兒的口含技巧是他調教出來的,因此她很清楚怎樣能夠讓他激動,讓他舒暢。 將小嘴張得更開,緩緩地納入龍根,直到都已經頂上喉嚨時,她才稍稍拔出,然後又含入,小舌則勾舔著棒身。 對於他的天賦異秉,少女相當熟悉,不似一開始總是會不適應得想嘔吐,所以能夠深深吃進大肉棒,來回吞吐著。 小手握上玉袋,一併撫慰揉著,倪傲藍偷偷瞧向南宮潾,就見他大手緊握成拳,白玉面頰一片緋色,挽髮散下,漆黑垂落於胸前,真是絕色至極。 享受著小美人的嘴兒服伺時,少年忍不住開口問〝嗯…愛卿……告訴朕,妳的初夜給誰了?〞,這問題他一直糾結著,忌妒著能夠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印記的男人。 倪傲藍一聽,簡直氣炸了! 對於她來說,什麼都可以忍過,什麼都可以被誤會過,就是清白絕對不能夠被侮辱,尤其是眼前這個男子。 直起身子,她抬手給他一記耳光,中了春藥的她力道自然不大,軟綿綿地打在他的臉上,連個紅都沒泛起,但這般舉動卻讓他愣住,不悅地想發飆,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率先制住。 〝皇上,您要玩弄微臣,微臣可以配合,但,質疑微臣的清白,您好可惡!〞倪傲藍咬牙回應,眼眸霧霧茫茫,〝給誰?難道您一點都不記得?中了迷藥就可以不記得您跟誰燕好過嗎?〞 說完,她吃力地往床邊移動,打算下龍床離開,卻沒想無力的她連腳使力都有問題,直直地往床下栽去。 還好南宮潾及時回神,敏捷地將她給撈回懷中,才沒讓人兒摔得一身傷。 他思考了下她的反應,再跟中迷藥那次聯想起來,答案再明顯不過,自始自終與她有親暱關係就他南宮潾一人,再無其他男子。 心頭的鬱悶一掃而空,他軟著嗓音道歉〝愛卿,是朕不對,是朕糊塗,是朕該死,不哭,不哭。〞 這時他還真想狠狠揍自己一拳。 低頭,細細綿綿地親吻著小美人的眼皮,將她眼角的濕潤給舔去,動作輕柔,含著寵愛,憐意。 見倪傲藍不說話,南宮潾急得又道〝愛卿,妳打朕,朕隨妳發洩,讓妳消氣,但妳別不跟朕說話,好不好?〞 二根纖指夾著少年胸膛上的紅點用力一擰,饒是少女的力道沒多大,但敏感處還是很能引起痛感,逼得他忍不住嘶一聲,可他沒敢吭聲求饒,因為是他不對在先。 42. 被壓(H) 那抽氣聲在倪傲藍的耳裡聽起來挺悅耳的,便又擰了下。 雖然心情是波濤起伏上下,但中了春藥的身子可不是會隨著低情緒而失去空虛感,體內那把慾火依舊灼烈地燒著。 現在,他的粗大男根正抵著大腿,垂眸都可見它的翹動。 舌尖舔了舔唇瓣後,倪傲藍道〝現在我們扯平了。〞,抬頭吻上他的唇,覺得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再不解熱,她真的會發瘋。 南宮潾環抱著人兒,任由她廝磨著,吮吻她的方式不再是帶著惱怒,而是柔情纏綿,疼惜著。 腦海中,回想中迷藥的那夜,他極為粗魯,對於這樣的初夜,不知她是否留下不甚好的印象?想著,溫柔又加上幾分。 大手撫著她的玉背,他的唇舌轉而親上她的盈乳,輕輕緩緩地舔掃著每吋乳肉,軟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手握攏住一邊,張大嘴吮著。 〝嗯……皇上…〞倪傲藍十指叉入他的墨黑的髮間,將他更壓上自己的酥胸。 〝寶貝,叫我潾哥哥…〞南宮潾低語,繼續在她的嬌驅火上加油。 倪傲藍打了個突,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吐著〝潾…潾…哥哥…..〞 對她來說,初夜那次,南宮潾頭腦迷迷糊糊,她叫著並不覺得害羞,而當曉嵐時,第一次見面就那樣稱呼,也不覺得有合不妥。 但現下,他的身分是帝王,而她只是個臣子,這般親密的叫法還真讓她不太能夠適應。 〝好聽,再叫一次。〞南宮潾叼著粉紅乳尖,抬眸瞧著她羞紅的小臉。他早就很想聽她在床上時這麼喊他,是在有意識的狀態下,而非意識不清明。 那般軟軟嬌嬌的嗓音,雖然少女的聲線不如一般女兒家黃鶯出谷,是帶著沙啞,可聽在他耳裡卻極悅耳,尤其在歡愛時,別有一股慵懶嬌媚的風情。 〝潾哥哥……嗯……〞倪傲藍喊著,雙手抵上他的胸膛,使勁一推,將他給壓倒在龍褟上,繼而跨上他的下體。 再也顧不得矜持二個字,她全身上下燒紅,軟谷貼上圓頭,蜜水沾了上去,〝潾哥哥…我…我等不及了……〞 纖腰略慢地往下沉,大肉棒被小穴吃了進去。南宮潾迷戀地盯著小美人的舉動,下腹部緊緊繃住。 粗大的男根插入才三分之一,心急的人兒已經受不住肉慾的驅使,猛地往下坐到底,前端直直地頂上身處軟肉,刺激感讓二人同時發出一聲呻吟。 〝啊……〞 〝喔…..〞 倪傲藍有春宮圖的知識,加上翻雲覆雨過許多次,資質聰穎的她便曉得這女上男下的姿勢要怎麼做。 小手撐著少年結實的腹肌,上下地擺動圓臀,碩大的異物一下下深頂入蜜穴裡頭,淫水順著肉棒流淌下來,弄濕了他的胯間。 〝唔…寶貝的騎術真好…下次帶妳去騎馬,順便試試在馬上如何?〞南宮潾壞笑地說著,雙手扶著她的纖腰,幫她上起下落得更大更快。 〝嗯…潾哥哥壞蛋……啊……〞少女一想到二人在馬上淫亂的姿態,覺得又羞又期待,嫩穴一夾,爽得他俊美的面容微微扭曲。 南宮潾在她坐下來的瞬間,臀部用力往上頂去,〝小淫娃,想到在馬上被我幹,穴兒就夾得緊,嗯?〞 人兒被插得一陣哆嗦,直直叫著〝啊……太刺激……嗯嗯……〞 〝寶貝喜歡嗎?不喜歡我就輕點。〞他柔聲地問著,雖然心底很想粗狠地操她,可怕她身子受不住,怕她會嚇壞。二人歡愛是一件美好的事,他不想她有任何一點不舒服,過去也無法改變,那就現在開始疼她。 倪傲藍搖著頭,被頂撞得小嘴只能發出浪叫。他沒得到回答,但她的動作已經告訴他,她喜歡刺激多些。 嬌小的身子被少年操控著,不停地上拋下壓,大肉棒次次深戳進淫穴軟洞去,磨著裡頭最敏感細嫩的穴肉。 速度快得讓蜜水還沒來得及流溢出來就又被堵回小穴裡,又濕緊又軟綿,使得南宮潾克制不住地往上猛頂。 〝潾…啊…潾哥哥……唔…好棒……藍兒喜歡……〞倪傲藍遵從身體原始的渴望,配合著他的抽插,將大肉棒整根吞入肉穴,二片貝肉被可憐兮兮地擠來壓去。 〝淫娃…寶貝,爽不爽?要不要哥哥一直幹妳?〞少年的嗓音夾著濃厚的性感,墨眸望著坐在自己身上歡快的小美人,長髮飄揚,精緻的臉蛋泛著淫豔之色,二團盈乳搖晃著。 淫穴緊夾著大肉棒,快感迅速累積在體內炸開,人兒繃直嬌驅,昂著小臉,高潮地淫叫〝啊啊……好爽……要哥哥啊……〞 過後,她伏在他的身上,喘著氣,氣尚未順,下腹又湧出慾望。 〝寶貝還想要嗎?〞南宮潾修長的手指一下下順過她滑溜的髮絲,跨間的男根還直聳聳地,可若她不想了,他可以去洗冷浴,只不過吃不到還真痛苦。 倪傲藍指尖點上他的鼻尖,再下滑畫上二片水色唇瓣,探入他的口中逗著舌頭,妖嬈地撐起身子,〝要…不過潾哥哥還是被我壓。〞 聽到小美人的回答,南宮潾嘴角微抽,什麼被她壓,應該是他壓她才對。正在心中不平衡地想著時,倪傲藍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抬臀,將粗硬的大肉棒再度擠入軟穴中。 雖然同樣是坐姿,但換了個面向,感覺完全不同。 二瓣雪白的翹臀在眼前不停地搖擺,清晰地看見紫紅大肉棒抽出隱沒於股間,他的黑眸半瞇,被她淫蕩的姿態給撩得眼花。 側過小臉,眼角媚態橫生,倪傲藍輕笑著〝唔嗯……潾哥哥…喜歡嗎?…喜歡我這麼……嗯…騎你嗎?〞 〝喔……該死…喜歡妳這麼浪…小淫娃嗯……〞南宮潾禁不住肉穴的夾弄,粗喘起來,緊盯著她搖著圓臀,抽插間發出細微的水漬聲。 能夠主導男子的情慾對女子來說是一件相當有成就感的。 但,天生體能上的差異,倪傲藍再怎麼有體力,畢竟是嬌弱,況且她也洩出一回,沒多久就無力。 她乾脆抽離開肉棒,往前趴去,高高地翹起粉臀,回眸勾引著他,〝潾哥哥…藍兒這裡好熱…好癢呢……來嘛…〞 南宮潾低咆〝小浪貨,妳自找的,馬上就操得妳淫叫連連。〞,迅速跪起身,大手捏著臀肉扳開,狠戾地衝進去。 肉穴濕潤至極,輕易地接受大肉棒的插入,當它埋入時,軟肉便飢渴地緊夾著。 〝啊……好粗…嗯嗯……〞 〝寶貝,好緊……恨不得幹死妳。〞 〝喔嗯……潾哥哥嗯…幹死藍兒啊……好舒服…〞倪傲藍拼命地將臀部抬高,讓大肉棒毫無保留地插入到底,磨得騷癢的肉穴舒爽極了。 每次只要採後入式,少年就會發狂地插撞著淫穴,因為能夠入到深處,頂上子宮口,感覺特別銷魂。 現下又加上小美人的淫浪話語,更大大刺激他的獸慾,力道狂烈又厚重地抽著她,頓時寢宮內迴盪著清楚的肉體交合聲。 啪啪啪啪── 倪傲藍抓著龍枕,面頰貼在上頭,〝啊啊……潾…唔…哥哥……〞,她完全沒有壓抑淫叫聲,聲聲直傳入外頭守門的金福及其他侍衛宮女耳中,人人皆紅了臉。 〝嗯…寶貝兒…那麼會吃我的龍根…喔…快了…〞南宮潾垂眸看著雪白的臀肉被他掐得紅印紫印交錯,淫靡香豔,插得更起勁,直快把她的纖腰給折斷。 〝再用力啊……潾哥哥唔啊……〞 在少女的一聲綿長的尖吟下,二人同時達上高點。 大肉棒頂住子宮口,南宮潾將白液給噴入,幾日沒解的慾望讓她的小腹被射得微鼓,而倪傲藍歡愉得哭出來。 他沒將軟下的男根給拔出,就這麼埋在她的淫穴裡,摟著疲累的她休憩。 柔情似水盪漾寢殿之內,一對儷人終相知交頸而眠。 43. 服伺 再度睜開眼,已是翌日,日上三竿。 倪傲藍緩緩坐起身,肌膚潔淨清爽,沒了昨日歡愛的黏膩,看來在她睡得不醒人事時,南宮潾幫她淨身了。 垂眸,雙乳上一道道吻痕,連雙腿間也是青紅交加,真是精采絕倫,印象中似乎……安眠至夜半,他又興起,男物蹭得她空虛感又浮上來,下意識地扭腰擺臀配合他的操弄,在迷糊的狀態中歡好。 這會兒,私處淌出殘留的淫白液體,弄得龍褟又濕潤一片。 紅著臉頰,她轉眸,就見不遠處那處上好檀柚案桌前的少年,正低頭,執筆書寫,那手勁沉穩強健。 一頭墨髮未紮,向另方頸邊攏合著,幾縷散落,帶著隨性清雅感,白裳更增添斯文,應當是溫潤儒婉,可他唇角抿直,似乎正思考難題。 察覺到一道眸光直直落在自身上,南宮潾抬起面容,與人兒對上視線時,嚴肅的嘴角才柔和地勾起。 他放下筆,大步流星走至龍床邊,〝寶貝睡飽了?餓不餓?〞,長臂往矮櫃上一伸,拎來軟裳。 〝嗯……餓了。〞倪傲藍大眼水潤潤地望著他,接著看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忍不住耳根烘熱,道〝啊,皇上,微臣自己來就好。〞 〝叫潾哥哥,私底下我喜歡聽妳這麼叫。〞少年輕皺著眉心,以君臣稱呼是在外人面前,或是有惡趣味興起時才用的。 動手幫小美人穿上鵝黃肚兜,細軟的棉繩打上牢牢的結後,他才說〝給妳自個穿,我怕是要等上一陣子。〞 倪傲藍一聽,尷尬地鼓起臉頰。 的確,當曉嵐時的女裝都是義母幫她穿的,她長年累月習慣綁胸,自然不習慣穿肚兜,自個穿時,總像手殘一般,綁不好,繫得不穩。 這會也只能由得他來服伺她。 南宮潾繼而拿起褻褲,套上她二條纖長的腿,這時才發現她的私處濕答答的,壞笑地問〝昨晚沒餵飽寶貝?現在穴兒又想要我幹了?是麼?〞,那處豔色無比,可現下不是逞獸慾的時候,於是俐落地套妥好。 少女惱羞成怒,不知該怎麼回嘴,只好掄起粉拳,往他的胸膛揍打二下。 〝唔…好痛啊…寶貝要謀殺親夫。〞堂堂的大景國天子不知羞恥地裝模作樣,捂著被打處賣乖。 〝誰說你是我的夫君?〞 〝咦?寶貝兒都已經拉我上床滾過好幾回,竟然不肯負責任?〞他將人兒拽過,擁入懷中,低頭輕啄吻著她的小嘴。 雙手攬上他的頸子,倪傲藍安靜地端詳他片刻後,說〝潾哥哥,你是一國帝王。〞 〝所以,妳應當皇后,母儀天下。〞南宮潾輕挑秀眉,並不覺得他的身分會妨礙到二人共結連理。 不管如何,他的皇后是倪傲藍,也只能是倪傲藍。 這個讓他魂牽夢縈六年的少女,當年沒能夠找到她,他很惋惜,如今再度相遇,這不是天賜姻緣,那是什麼? 花枝招展,金玉其表,這都不是他南宮潾要的。 一國之母,應當就像倪傲藍這般,不管在思緒邏輯,管理考量,圓融處事,都合他的心意,與他非常契合,又能時時刻刻為他著想,提醒著他。 〝潾哥哥,女人干涉朝政,是一個多大的罪名,況且你也才剛登基而已,還未站穩腳,立我為后,只怕不服民心。〞倪傲藍說出她心中最大的隱憂。 她也想名正言順地成為潾哥哥的妻子,如果,今日他倆是平凡人家,無須考量太多,可,偏偏他是帝王,她是女扮男裝的丞相,這就不是單純的成不成親問題,還得估量整個外在因素。 〝哼,朕說的算,誰敢吭一聲,朕就革了他的職。〞南宮潾顯露出不可一世,向來他說風便風,雨便雨。 倪傲藍搖搖頭,輕笑道〝你要真這麼做,別人只會傳言,倪傲藍媚惑皇上,耳根子軟,陷於美色之中。〞,抬手捏了捏他的白膩鼻尖,又說〝我才不做褒姒,這事先擱下,待之後再說,好麼?〞 二片水唇碰吻著人兒的額際,南宮潾忍不住嘆口氣,〝妳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這樣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告你是我的女人。〞 他著實不想倪傲藍受委屈,但她說的也是事實,若他真衝動將她的身份告招世人,只怕引來滿身臭名,那麼她便更是無辜蒙冤。 〝呵,人家早就是你的了,名分是早晚的事,我更希望我的潾哥哥是個好明君,精力圖治國家,壯大你自己的人才勢力,那麼後代便可少受民不聊生的日子。〞少女認真地看著他,指尖畫過他的眉際。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會選擇科考進朝廷,為的就是大景國能夠興邦強盛。雖然以她自身力量有限,但好在他給她個最高權位,讓她有機會實踐思想。 南宮潾怔怔地望著眼前白璧無瑕的人兒,她如一朵芙蓉般清麗絕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那般高雅純靜,美好得讓他心顫。 〝答應我,無論如何,把大景國的江山人民放在第一位。〞倪傲藍不願他因自己而糊塗,那麼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全都化為泡沫,白費一場。 〝我答應妳。〞少年握著她的纖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吻。 得到他的肯允,她安心下來,由著他為自己完成著衣。接著他為她梳髮,簡單地替她將青絲半挽,斜插上一只金燦流蘇。 唇角揚著甜笑,倪傲藍從鏡子的倒映中,看著她的男人動作極為呵護,〝潾哥哥常這般為後宮嬪妃挽髮?〞 〝不,妳是第二個,第一個是母妃,此生我也只會替這二個女人挽髮。〞 〝能當潾哥哥的妻子真好。〞 她笑得更燦爛,身為女兒家,不會裝扮,可有個會妝點自己的丈夫是件幸福的事。 南宮潾自然知道小美人的心思,輕捏了下她的粉頰,伸手抱起她,坐到大桌前,此時,金福也命人上來熱騰騰的菜餚,退了下去。 讓人兒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大手環著她的纖腰,另只手舀來米粥,他道〝先嚐點清淡的鮑魚粥暖胃。〞 乖巧地給他餵著,倪傲藍邊輕問〝潾哥哥,明天就給我回運昌軒好麼?右丞相失蹤好多天呢,再不上朝,百官可會說我怠忽職守。〞 〝准,朕說不准,丞相可會聽?〞 〝呵呵,不聽。〞 她往他的面頰印了一記吻,粥汁便濕潤地沾上他的面容,讓她樂得伸出舌尖輕舔掉。 〝乖,吃飯別亂挑逗,否則等會我就把妳壓在桌面上做。〞南宮潾稍用力捏了下她的腰際,要知道,習武之人血氣旺盛,可禁不起愛人的美色誘惑。 果然,少女立即乖乖地不敢造次,就怕猛虎真得將她當場啃得一乾二淨。 少年一邊夾菜送入她的嘴中,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吃,似乎見她吃得多,他就飽了。〝寶貝,告訴我妳的嗓子怎麼回事?〞 44. 愛妳 對於少女的嗓音,南宮潾是覺得獨特,可也聽得出來那不是與生俱來的。 〝潾哥哥不喜歡?〞倪傲藍反問,當倪曉嵐時不必說話,他自然是不會在意,後來身分被揭穿,他也沒過問,還以為他並不在意,想來是氣得沒心思問。 〝倒不會,只是…覺得非天生的,是吧?!〞 〝嗯……傳言雙生子必帶大凶,你知麼?〞 南宮潾點頭,這流傳在皇宮貴族中是大忌,是會引起手足相殘,可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忌諱的,血緣間非雙生,依然會爭得你死我活。 倪傲藍將五歲那年的遭遇大略地敘述,可話中仍語帶保留,沒告訴他,她原是蕭崇越的親生女兒,以及計謀奪取人命的是杜氏。她相信只要將真相說出,他必定能想盡法子整倒蕭家,但這作法還是略偏陰險,她想光明地在朝廷上扳倒蕭崇越。 這些日子,她多少調查出文武百官當中,貪圖污利的證據,蕭崇越在官職上當然也撈上豐厚的油水,可他手段高明,在還沒握有足夠的資料下揭發他,黑鍋鐵定是他的手下來背。 腰際的手臂縮緊,南宮潾眼底盡是陰冷,對於人兒由頭自尾都未提及人名,他大約也明瞭她不想讓他出手。 既然不能明著當面逼問她,那麼暗中調查是可以進行的。 〝所以妳女扮男裝是為了躲避繼母的追查?〞南宮潾推敲著,〝看來妳繼母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唔……潾哥哥好聰明。〞倪傲藍輕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再咬了口他遞來的香橙排骨。 突然,南宮潾覺得他們的遭遇很相似,親娘都是被另個女人逼死,自身也因此陷入危境之中。 他是男子,突破重圍,站有自己的一方土地是應當的。 她是女子,得自己面對一切,是要何等強韌不屈,才能夠走到今天? 心疼地緊摟著她,他正經地說〝寶貝,看著我〞 少女轉眸望著他,眨了眨眼,滿臉困惑,不明白他怎麼突如其來變得嚴肅,她有說錯話嗎? 〝寶貝兒,從今以後,我會用盡力氣愛妳,呵護妳,至死不休,只看著妳一個人,只想妳一個人。〞少年真切地承諾,〝天地為證,若我南宮潾有任何違逆,不得好……〞 話還尚未說罷,倪傲藍急忙地抬手捂住他的嘴,道〝不准說那個字。〞 心頭一震,南宮潾的眼神滿是愛憐,無聲地嘆口氣。他的寶貝就是這麼純真,要是一般女人,應該巴不得他下重誓,好證明他一片忠誠無二心,但,她卻不同,所以才會讓他如此深愛著。 〝我相信你說的一字一句,這就足夠。〞倪傲藍感受到強烈的愛意及柔情包為住自己,眼眸微酸。 在身分尚未揭穿,她仍一人分飾二角時,與帝王用膳時無意問及。 「皇上,為何要定名為蓮香軒?因為您獨鍾愛芙蓉?」 「愛卿不覺得曉嵐像朵芙蓉麼?相遇時,她身上那襲水藍芙蓉裳衣,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這也是為什麼朕在皇宮種植許多芙蓉,走到哪裡,只要見著,朕就覺得離別只是昨夜的事情,今日或許她會入夢尋朕。」 一夕柳絮迴旋,初見芙蓉。一夜嬌怯初開,撩潾難忘。 蓮香軒那幅字畫是相遇當年他所題下的,整整六年,他時時刻刻惦記著她,她怎還會懷疑他給的愛。 人說,帝王最是無情,今日自身得無上眷寵,許是明日他轉身擁新人,情意轉瞬間幻化為塵埃,飄落於土。 而,她竟有幸遇上一個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他,還要怎樣去試探。 將她的手給輕柔地拉下,唇瓣細細地親著她的手指,南宮潾眼中都是抹不去化不開的愛戀。 明白她會害怕,害怕他像她的親娘及妹妹比她早逝,拋下她遠去,讓她獨自承受撕心痛意,因此,他絕對不會讓她再次面對這樣的失去。 〝小傻瓜,我有妳,一定會守著妳,不會輕易死去的。〞南宮潾的嗓音透著堅定無比。 他寧願承受面對她早他一步離開世界,即使沒有她的日子會是如何難熬,可也不願是她一人擔著悲傷。 倪傲藍甜蜜地瞧著他,前世他們是二條平行線,老天爺讓她重生,他們才有機會能夠交集,那沒有交集,他會愛上別人嗎? 〝嗯,潾哥哥,如果…如果你沒有遇上我,你……〞 〝那我必定是一生無后。〞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因為我是天子,我說了算,我知道是老天安排妳來到我身邊。〞 唔……好狂妄霸道的口氣,倪傲藍忍不住噗哧地笑出來,誰敢這麼回答,想來也只有他一人敢這麼說。 南宮潾黑眸一瞇,不甚滿意地看她這麼不給他面子,當場拆台,佯裝生氣道〝好啊!寶貝嘲笑我,該罰!〞 說著,大手朝她的敏感處搔去,攻得她尖叫嬌笑,最後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中。 〝傲藍,我愛妳。〞他感性地表白,額頭抵上她的額頭。 〝我也是,我也愛你。〞她的眼眸彎成漂亮的弦月狀,笑意滿盈。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蕭府,書房。 蕭崇越正與戶部郎中秘密談話,對於河山省興建廣源寺廟一事,正計算著如何從中獲利。 〝蕭大人,戶部那幾個官員我已經去打點好了,加上這二天適逢降雨時分,再呈文上奏請增款項,沒有問題。〞丁海文揚起計算的笑容。 沉思片刻,蕭崇越不放心地再問〝你這麼有把握?現在丞相那盯得可緊。〞 〝十分把握,雖然上頭盯得緊,可只要從倪政鈞這邊下手,獲得他的擔保,要是之後被查,他連帶跑不掉。〞 〝嗯……理由細項都清楚無破綻?〞 丁海文拍拍自個兒的胸脯,以保證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看誰方功力好,狠狠鬥垮對方,才能夠讓自己擁有豐厚的利益。 45. 芳菊 幾日來,南宮潾與倪傲藍二人如膠似漆。 白日,倪傲藍依然盡職做好右丞相的本份,夜晚,她則入養心殿,卸下裹胸與蠟黃膏,恢復女兒身陪著他。 雖然她抗議過日日留宿他的寢宮,實在不妥,宮中私下流言道皇上好龍陽之癖,寵幸丞相,傳言甚囂塵上,但他一點也不擔心毀損形象,執意夜夜與她纏綿。 拗不過他的堅定,連義父母那頭他都親自去打點好,她也只能隨著他去。 稍早皇上遣人帶話給倪傲藍,說是朝務尚未處理完,要她自個去蓮香軒用晚膳。 才沒幾日膩在一塊,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一個人吃飯怎麼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連她喜歡的菜都似乎少了點味道,有些食不知味,索性匆匆用罷,回到養心殿換裝完畢,等著他回來。 難得今晚空閒,倪傲藍悠漫地將養心殿晃過一圈,讓她驚奇地發現原本寢殿中擺著的金燦玉盤瓷器花瓶,都被撤下。 她記得某日說過,這些物品實在太華美,讓她看得眼冒金星,要她,寧可多放點各式領域的書籍,再擺上一盤棋,一個箏,閒來雅致就撥弄一番。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全撤下,將她說的東西全弄上去,好讓她意外。 大眼仔細地覽過每本書名,卻發現一本艷紅書皮,放在一堆暗色書籍中顯得格格不入,可謂萬叢綠中一點紅,於是,好奇地將之抽出來,定睛一看,此書名叫「芳菊」。 唔……她真沒想到潾哥哥竟然也會對花卉也有興趣,特別還研究菊花類。 纖手翻開硬皮封面,再翻上三四頁,她馬上臉蛋脹成鵝肝色。 彩色圖繪上頭,二名裸身男子交纏,精壯者從後頭壓上秀美者,前者將利器給插進後者的菊庭中,那秀美者的跨間男物還興奮地硬勃起。 這…這……是本男男春宮圖! 春宮圖倪傲藍也不是沒見過,但她請小睿子找來的都是男女合歡類,真沒想到竟有男男類別,真讓她驚奇不已。 理智上她是應該馬上將這本書給塞回架上,但小手卻忍不住又翻了下一頁,再下一頁…… 〝寶貝,妳在看什麼?〞 南宮潾踏入寢殿,就瞧見小美人站在不遠處的木雕架前,背對自己,不知在看什麼如此認真,連他進房的聲響都沒察覺。 〝啊!〞倪傲藍嚇了一大跳,連忙啪地合上男男春宮圖,轉過身,將書本藏在身後,〝潾哥哥……你怎麼無聲無息地出現?〞 好看的眉毛一挑,南宮潾雙手環胸,輕笑,道〝我沒放輕腳步呢,是寶貝太入迷才沒聽見,看什麼書呢?我瞧。〞 大手往倪傲藍的背後伸去,驚得她往後退一步。 〝沒什麼,就普通的書嘛。〞少女尷尬地回答。要是讓他知道她竟然埋頭苦讀的書是男男春宮圖,她的臉往哪擺? 小美人的回應讓南宮潾很不滿意,普通的書籍哪會讓她這般遮遮掩掩,更加決定要知道她藏在手中的書是哪本。 於是,他以靜制動,無害地笑意盈盈,要求〝寶貝,從我進門到現在妳都還沒親我呢,來,親一下。〞 望著少年定定地站在面前,沒進一步也沒打算後退,倪傲藍掙扎下後,稍稍往前,伸著白皙的長頸輕啄了下他的唇瓣,正打算逃離時,手中的厚重一輕,紅書已經落在他手上。 〝芳菊……芳菊?〞南宮潾原本得意洋洋地笑臉,瞬間困惑起來,對這本書好似有點印象。 〝潾哥哥,你說,為什麼你有這本書?〞倪傲藍覺定先發制人,好掩飾自己竟然不知羞恥,猛研讀此書的尷尬。 美艷的帝王抬起長指一個翻開,馬上闔起春宮圖,〝咳咳……我也不清楚怎麼有這本書……〞 該死的金福! 他是有交代說要把御書房大半書籍移進養心殿,但也不需要把這本男男春宮圖給放進來,況且他現再也不需要了,好嘛! 倪傲藍盯著少年一副裝傻不願解釋的模樣,便嘟著嘴猜測〝喔,可是這是潾哥哥的書,代表你曾經讀過,可見對男子應該是有那種傾向…潾哥哥說愛的女子只有我一人,但沒說不愛男子呀。〞 〝寶貝小騙子,那還不是因為妳!〞南宮潾惱羞,胸悶得恨不得吐出一大口血,之前他差點真的成了好男色,也是被「逼」的,哪是天生就有此癖好。 因為她? 好片刻少女才反應過來,大眼笑瞇,〝唔…呵呵,潾哥哥看上男的右丞相,所以還特地去找了本男男春宮圖,好可以實踐在龍褟上翻雲覆雨的慾望?〞 〝哼,妳才知道我有多糾結。〞南宮潾說完,轉頭走至殿門口,拉開大門,牙癢癢地喊著〝金福。〞 〝奴……〞 〝這本書給朕拿去燒了!〞 金福還未講完話,便手忙腳亂地接住主子丟過來的書本,再抬眼,大門已經緊緊地閉合。 垂眸一看,他冷汗直冒,難怪主子口氣含著怒意,他一股腦地命人挪書,卻忘了先檢查書本,還好倪美人在,否則他可能會被罵得狗血噴頭。 倪傲藍睜著圓眼,道〝啊…燒掉多可惜,我都還沒從頭到尾看完說。〞 〝不准看,要看只能看朕的!〞南宮潾想到那裏頭畫著這麼多男子的裸體,就不是滋味,忍不住霸氣上竄。 人兒如偷腥成功的小貓樂不可支,知道這麼逗他很有反應,張開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墊起腳尖,小嘴吻住他的絳唇,一股淡雅龍涎香襲入鼻間,令她著迷。 二舌相互纏綿磨廝,四唇緊貼輾轉吸吮,時而激情,時而綿柔。他們吻著彼此,步轉著身子,最後雙雙跌躺於窗邊的貴妃椅上。 少女躺在少年的身下,抬眸望著他,白膩玉面盡顯鉛華,漆黑長髮幾許垂落於頰畔,星眸褶褶生輝,明亮得讓他身後的那片夜空上的繁星也失了光。 這是她一生的愛人啊。 抬起素手,幫他將幾絲髮縷勾於耳後,她輕聲說著〝傲青,妳看見了麼?這是姐姐的良人吶。〞 第一次聽到這個人名,南宮潾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柔和軟聲地道〝傲藍,傲青,妳爹幫妳們取的名字很好。〞 〝不,是親娘取的,親娘說我們姐妹是她的驕傲,天青藍是她認為天空最美的顏色,希望我們能自在生活,不論去哪,永在她心中,所以取名傲藍傲青。〞倪傲藍想起親娘,眼眸微霧。 她知道娘一定會高興且安慰自己找到個一輩子值得依靠的丈夫。 〝妳娘很獨特,所以連妳也這麼獨特,我也驕傲我的娘子,是個內外兼具的絕色美人。〞少年笑臉明媚,發現自己每天都多愛她一點。 愛她,沒有極限,永無止盡。 47. 鬥智 蕭崇越望向龍椅上的年輕天子,冷光自秀媚的桃花眼竄出,如第一道晨曦灑落於桃竹筴花上,粉粉艷艷,盪著置人於死地的毒氣。 〝皇上,丞相此言不知真假,怕是丞相不滿於微臣的績效再落井下石。〞丁海文一臉真誠又帶著惶恐,雙膝跪地,骨頭嗑在金燦地磚上,發出咚的響亮聲。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紛紛議論起來,右丞相厲風嚴整朝廷內部,幾位官員已丟了官職,加上大夥皆不明河山省礦脈狀況,一時間倒疑惑起倪傲藍來。 〝太僕寺張主簿。〞南宮潾清冽的嗓音逸出,立即讓百官噤口,紛紛看向那七品小官員,至少一半人皆沒見過也沒印象有此人,禁不住好奇聖上怎在這時宣他。 張紹連忙自最後排擠出人群,站於中央紅道,緊張地行禮且回〝微臣在。〞 〝你出生於河山省,右丞相此話當真?〞南宮潾問。 百卿訝然地看著大景國天子,真沒想到朝廷上下百人以上,竟能記得這麼小官的背景,紛紛冒下冷汗,對於看輕少年天子的態度立馬收斂,不敢散漫。 〝右丞相所言屬實,河山省西部山區有黑剛石礦脈,產出皆售於省境內。〞張紹恭敬地回完話後,便退回列隊內。 丁海文內心驚恐不已,忍不住道〝皇上,這等小事微臣不知,請皇上恕罪。〞 〝丁郎中,照你這說法,所有事情都可以以不知為理由而草草上奏?這樣大景國還要強盛繁榮麼?乾脆每個人都醉生夢死算了。〞倪傲藍冷冷地睥睨著趴跪於地上的男子。 這種唯利是圖,謀財害命的人不需同情。 〝丞相,小的知錯,還請丞相饒過。〞 〝若你供出共謀,可以考慮緩刑。〞 緩刑?!丁海文錯愕地抬眸,只是緩刑,還不是寬饒除罪,但能緩則好,總比人頭落地好。 可惜丁海文這天真的想法,倪傲藍只說緩刑,可沒說不刑死罪。 〝是蕭大人,是他聯合微臣計謀的。〞丁海文力求自保,不管蕭崇越暗中打來的暗號,硬是將他給扯出來。 被點到名,蕭崇越鎮定地回應〝皇上,此事與微臣無關,微臣身為衛尉寺卿,管理軍器儀仗,怎會插手太常寺事務?〞 南宮潾默不作聲,只是沉靜地望著階下倪傲藍與蕭崇越。 他的寶貝可真跟親爹長得一點都不像,所有優點盡遺傳親娘,雖然他沒見過倪莞兒,可聽她敘述,想十之八九都是娘的好來著。 嘖嘖,女兒會怎麼對付親爹? 〝蕭大人,表面上雖看廣源寺廟興建與你不相干,可寺廟落成祭祀由你接手管理,廣源寺廟說來也不過是個一甲地,祭祀物品卻需七百兩黃金,敢問全數是用黃金打造的嗎?簡直鋪張浪費!〞倪傲藍說到後頭咬牙切齒。 她之所以能這般振振有詞,除了卷宗上的數據之外,還加上前世她流浪至河山省,曾見過廣源寺廟,並非如紙張上所提那般華美,可想而知,官員從中牟利,至於礦脈,是因身無分文,礦場徵臨時工拾鑿下來的黑剛石,她便當了幾日苦差。 曾經的經歷,如今能派上用場,使得她確信蕭崇越的貪賄舉動。 蕭崇越大驚,沒想到倪傲藍竟會知曉得鉅細靡遺,冷汗涔涔自額頭滑落,可仍要做死魚掙扎,道〝這次是微臣評估錯誤。〞 〝哼,評估錯誤?蕭大人怎麼不說上戰場調兵評估錯誤,因此戰敗?蕭大人,我說,你當個兵部三品官,俸祿怎能讓你置產三座金碧輝煌的大宅邸,還能養成群奴僕,你不從商,卻能有源源不絕的財富流進你的口袋。〞倪傲藍冷笑地嘲諷,目光冰寒地看著這打從心底就是黑髒的親爹。 〝那是蕭家祖傳流下來的。〞 〝喔~?既然你還要辯,那不如自己去查查這些卷宗,幫你活絡腦筋,記起怎樣大撈一票錢財。〞 說罷,倪傲藍將小睿子手中捧著的厚厚卷宗往他腳尖一砸,頓時讓蕭崇越腿軟,直跪下來,嗑頭請求皇上開釋。 南宮潾看戲看得過癮,直到此時,才緩緩開口〝大理寺林卿聽命,即刻徹查蕭崇越,將其藏賄公款,及其相關共謀人員等事細辦,蕭崇越革職,等候領罪。〞 二名侍衛上前押解蕭崇越,接著在眾人尚在驚愕之中,皇帝宣道退朝。 經廣源寺廟案後,文武官皆自律安守本份,不敢動半點骯髒心思,致力效忠朝廷,為大景國在短時間內樹立起良好政風,興國邦安,而這是後話了。 倪政鈞感嘆的拍了拍義女的肩,〝傲藍,真沒想到為父竟然被妳救了一命。〞 〝爹,從五歲起,您為我擋風遮雨,您是什麼樣的為人我看得最透,現在我有能力,自當是保護您,況且蕭崇越為人狡詐,若沒將每個案子細讀思索,是難以讓他認罪的。〞倪傲藍輕揚著嘴角,往後輕靠在帝王的懷中。 〝是啊,爹,傲藍能出手,不僅是您的福氣也是朕的福氣。〞南宮潾學著小美人喊著,眼中盡是激賞之色。 眨眨大眼,〝皇上怎麼叫爹?好奇怪。〞倪傲藍心頭一陣怪異感。 〝妳早晚都要嫁給朕,朕當然叫倪尚書爹啦。〞年輕天子一點也不懂得謙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讓人兒又困窘又羞澀。 一旁的倪老人家看二個年輕人又黏呼呼在一起鬥嘴,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先行離開,留下少男少女甜情漫溢於無人的大殿上。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午膳後,層層灰雲密布,天空飄下細細綿綿的雨絲。 因忘了帶傘,倪傲藍自蓮香軒快步走回,到了運昌軒後,吩咐小睿子去泡茶,自己則走進軒內。 她輕掩上大門,回頭,一道修長略高的身子就擋在她身前,讓她輕嚇一跳,看清楚是遠程後,她微笑地問〝遠程?怎麼突然出現呢?〞 印象中,只有當她叫喚遠程時,少年才會出現,可,今日卻不同…… 48. 溫暖 正元三十一年,初夏。 三歲的男童在艷陽下,認真地蹲著馬步,不到二刻鐘即頭腦發昏地跌坐在灰暗的土地上,他正想起身繼續,一道陰影即壟罩下來。 〝蕭遠程!你竟敢給我偷懶!〞一名長得秀麗的女子正怒氣橫生,手中握著籐條,揚手便甩了一鞭在小小的身軀上頭。 〝娘!我沒有!〞蕭遠程痛得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可死撐著不敢讓淚水落下。爹有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怎能像個女人哭哭啼啼的。 這名女子正是蕭崇越的二房杜氏,她看了眼兒子,更是怒火中燒,〝沒有?好大的謊言!明明就被我瞧見,該打。〞 說著又揮落一道藤鞭打在男童身上,疼得他猛搓著痛處。 一個三歲孩兒其實能不畏炙陽,在這麼炎熱的天氣下站馬步一刻多鐘是件不簡單的事,奈何杜氏不這麼想,她只想著隔壁林家兒子同樣三歲,已經能站上半個時辰,還被師父誇素質優越,她想來就氣。 杜氏揚手要再打,蕭遠程心想這第三下落在身上,鐵定明天都不能下床了,於是牙一咬,腳步飛快地逃離現場,只留下杜氏的叫罵聲。 蕭遠程猛往蕭府偏僻處跑,他怕跑回臥房或者去前廳會被親娘給找著,於是去了杜氏禁令他踏入的蕭府後院。 即使是後院,占地也是寬廣的,更何況對於蕭遠程這般小的孩子來說,事物是被放大成二三倍的。 胡亂地走著,手臂上的痛楚一抽一抽,他揉著,卻沒注意腳下的凹坑,就這麼被絆倒撲向泥地上,小臉沾上灰塵。 〝小弟弟,你沒事吧?〞 稚嫩軟音響起,他抬臉一看,是個長得漂亮像瓷娃娃的女孩,比他妹妹蕭柔郁還討人喜歡。在他發愣時,對方已經伸手將他給拉起,還拿出手巾擦了擦他面頰上的髒汙,可她無意間卻按上傷處,讓蕭遠程嘶地一聲叫出來。 以為男童摔傷手,讓女孩慌得推開他的衣袖,驚見二條紫紅長痕,〝啊…怎麼會這樣?〞 〝妳是…雙生姐姐?還是妹妹?〞蕭遠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於她的關心感到溫暖。 雖然娘總是耳提面命,要他不能進後院,說什麼那二個小姐妹會帶來厄運,而他也從未見過她們,今日竟然有機會碰上一面。 〝我是姐姐。〞倪傲藍想了下,又道〝你是蕭遠程?二姨娘的兒子?〞 〝嗯嗯……〞 〝那這是……二姨娘打出來的?〞 蕭遠程緩緩點頭,垂頸,想到親娘總是很少給他好臉色看,忍不住陰鬱起來。 突然,眼前出現一塊飄著淡淡麵粉香的曲糖兒,他困惑地抬臉,映入眼中是她一個燦爛溫暖的甜笑, 〝吶,給你,吃點甜的,眉頭不打結。〞倪傲藍直接將甜點塞進他的嘴中,還拍拍他的頭,〝以後如果被二姨娘打得疼了,就來找我吧,給你吃甜的。〞 從此之後,他總是偷偷地溜進後院找雙生姐姐說話,將她美麗的笑容給收進心中。直到那夜無意中聽見親娘的謀害計畫,他懼怕地從中破壞,打開房門讓漂亮的小姐妹逃走。 只是這一走,便從此生死兩茫茫,他不知道溫柔的她是不是還活著。 往後的日子,每當練武苦了,書讀累了,他都會獨自去後院,望著那片空蕩蕩的焦土思念著。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今日在宣政殿上,遠程躲在暗處,聽見帝王與倪傲藍的對話,更確定她就是那個美麗甜美的小姐姐。 其實在甘露池初見她原貌時,他就認為是她,但苦苦找不到證據。沒想到事隔十一年,他還可以再次與她相遇。 遠程上前一步,直接握住倪傲藍的小手,嗓音難掩興奮地道〝傲藍,我好想妳。〞,以前他都喚她藍姐姐,可他好喜歡她,所以直接親暱地喚她名字。 對於少年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讓倪傲藍愣住,極為困惑地望著他略顯羞澀的清俊面容,〝遠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實在想不起來曾經在哪遇過遠程。 倪傲藍重生前與重生後相加起來也已經二十二年沒見過遠程,更何況她從不知道遠程的姓氏,自然更不會想到可能是杜氏的兒子。 〝沒有,我知道妳可能不記得我,我是那個常常偷跑去蕭府後院找妳玩的蕭遠程。〞 此話嚇得倪傲藍瞪大眼眸,簡直不敢相信記憶中那個總是被杜氏修理的小男孩就是眼前的大內高手。 〝天呀……〞她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竟然也入皇宮,你沒提及姓氏過,所以我也從未猜測是你。〞 〝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姓蕭。〞 〝為什麼?〞倪傲藍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跟自己一樣捨棄父姓。 〝八歲時我才知道我不是蕭崇越的親生子,是她為了坐穩正妻的位置才把我從某個農家裡偷抱回來,真正的兒子在生產出來時已經斷氣了。〞遠程平靜地說著,〝也因此,我九歲時離家,沒再回去過了。〞 倪傲藍輕嘆一聲,真覺得杜氏有夠心狠手辣,為了名聲地位,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輕揚笑意,遠程又說〝還好那晚我千鈞一髮幫妳們開了門,才有機會再見妳一面。〞 原來啊,房門是被他給打開的,倪傲藍一直以為是自己撞開外頭的門栓。 〝遠程,謝謝你。〞倪傲藍真誠地望著少年,想來自己曾經對他的好,也給自己帶來福報,讓他暗中相助。 遠程藉機從握著人兒的手轉變成將她給擁入懷中,〝謝什麼呢,小時候我也常常讓你幫忙呢。〞 對於遠程的擁抱,倪傲藍不以為意,她下意識還是將遠程對她的喜愛解讀成是手足之間的情感,幼時她也常這般將他給抱在懷中。 鼻間傳來少女身上淡淡雅緻的馨香,能有如此契機能近香,讓遠程忍不住深吸幾口氣。 他知道倪傲藍與帝王之間是什麼情感,看得清清楚楚,但仍止不住想親近她的衝動。已經喜歡這個人好久好久,所以他不想輕易放開手。 倪傲藍不知他心中的想法,直到許久後的將來,她才發現他的愛意。 49. 公道 蕭府,大廳。 自從一個禮拜前,蕭崇越早朝後即被直接押進天牢,杜氏憂心忡忡地想著怎麼樣將自己的丈夫給保出天牢,可想破頭也沒個法子,似乎只能坐以待斃。 試想,老爺在朝廷中官職坐二品,能夠保他的人少之又少,加上人人自危,就怕跟老爺扯上關係,到時賴也賴不掉。 這會也不可能跟當妃的女兒求救,要是皇上寵著,可能多少能夠講點好話,讓皇上判輕罪刑,可問題是女兒簡直跟打入冷宮沒二樣。 心中禁不住罵聲連連,罵女兒不爭氣,罵丁海文竟然扯蕭崇越一起淌渾水,罵天罵地,就是不罵自個。 當她正陰鬱到極點時,小廝快步奔進來,喘著氣道〝夫人,右丞相來訪。〞 聽見右丞相三個字,杜氏眼眸發出光亮,快速地打著算盤。 丞相大人來訪是為了什麼?調查老爺的底細?前來盤問關於老爺所得的錢財流向?但這些刑部會做,也正在做,那到底是為何? 會不會是想來拿些好處?借機從中撈財?這也無不可能,官做越大,也越有機會貪得多,反正不管如何,等會好好巴結巴結丞相大人。 小廝將倪傲藍等人給迎進大廳,杜氏一見如此大陣仗,還真嚇得冒了冷汗。 〝唉呀~臣妾杜氏拜見丞相大人,不知大人帶怎麼多人來是來……〞杜氏討好地笑著,雙手緊絞著裙布。 〝抄家。〞倪傲藍冷冷地吐出二字,接著輕緩地勾起唇角下令〝每個地方都給本官搜刮,大廳最後,我想跟蕭夫人聊聊。〞 一群人接令,立即離開大廳,分頭在蕭府中將所有值錢的物品一一搬走。 倪傲藍眼神一掃,小睿子立即端來清酒,二個小瓷杯已酌滿。杜氏嚇得魂都要抽了,連忙跪著求〝丞相大人饒命啊!〞 〝蕭夫人,本官還沒能直接要妳的命,妳何須如此激動?本官只是想未能有機會與蕭大人同酌,還請蕭夫人代蕭大人嚐酒呢。〞倪傲藍輕笑,可笑意不達眼底。 杜氏安了點心,以為那酒是當場賜死用的,於是慌忙爬起身,〝丞相大人,請您高抬貴手,賤妾還有夫女,望別逼至絕路。〞,說完,她一口氣將酒給飲盡。 接著,喉嚨傳來如火灼燒的疼痛,她慘叫著,雙手護著頸子倒在地上打滾。 〝蕭夫人,當妳在說高抬貴手,別逼至絕路時,妳可有想過這也是別人想說的?當妳灌下啞藥給倪莞兒雙生女時,可有想過五歲的孩子何其無辜?竟還要放火燒死?〞倪傲藍坐在椅上,平靜地垂眸看著杜氏面容扭曲,淚水滿面的模樣。 瞪大雙眼,杜氏猛力地搖頭,萬萬沒想這件事情竟然事隔十一年還有人知道,當初的俾女也出意外死亡,而她後來找人尋查過雙生女,卻苦苦沒下文,便想應是死在街頭上。卻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丞相知道此事。 〝二姨娘,就算妳坐上正妻的位置終究還是個二姨娘,妳也只生了個女兒,呵呵,這算是老天給妳其一的報應吧。〞倪傲藍站起身,輕蔑地看著她,〝心存惡念,天地不容,剩下的惡報等著妳。〞 悠悠地踏出大廳,交代侍衛將杜氏押回牢中,而她則吩咐小睿子在前頭候著,自己往後院走去。 來到曾經與親娘妹妹住過的落院,如今依舊焦黑凋零一片,她眼眸微濕,至少替她們討回一個公道。 是應該當場逼死杜氏,在酒水裡下劇毒,而不是啞藥,但她想,親娘說過做人總留條後路給人,心存善念,總是好。 一雙強健的手臂至後頭環上她,少年輕輕地說〝傲藍,別哭,大夫人不會喜歡妳哭的,傲青也是。〞 〝嗯……〞倪傲藍吸吸鼻子,道〝遠程,你會不會心疼杜氏?那人好歹也曾經是你娘。〞 遠程自嘲地回答〝即使我心疼,她永遠也感受不到,她是個自私的女人,只想如何擁有名利富貴,我感受不到她對我的愛,為這種人心疼,不值啊!〞 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輕拍,倪傲藍安慰著〝遠程,你還有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妳,傲藍。〞遠程的俊臉貼近她的髮頂,她的溫柔總讓他感到窩心,這世上誰都能夠讓他不在意,但卻有個暖暖的小太陽讓他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去追隨。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回到皇宮,踏進運昌軒院子,便瞧見金福站在大門口守著。 〝倪丞相您回來了,皇上在裡頭待了一個多時辰,您快點進去吧。〞金福上前迎接,心想,要是倪傲藍再不回來,主子都要派人出去抓了。 倪傲藍點點頭,推門而入,在反手關上,往內走去,就見帝王斜躺在窗邊的躺椅上,背對著她,面容朝外,似是在欣賞池上隨風搖曳的芙蓉。 腳步聲輕如羽毛,她移動至他身後,伸出雙手矇住他的雙眼,盡量裝作細聲地問〝猜猜我是誰?〞 50. 誘惑(微H) 南宮潾覺得好笑,打從她一進門,他極好的耳力就聽見,況且會這麼大膽對他的人也是有她一人,還能猜誰。 〝嗯……讓朕想想。〞少年天子佯裝苦惱,輕撫著下巴。 〝討厭!〞倪傲藍嘟起小嘴,不滿他竟然還要猜想,都已經同床共枕一段時日,難道他還認不出自己來麼。 聽出她不悅的情緒,南宮潾唇邊的笑容更大,〝朕知道,是那個讓朕日日夜夜思念,那個絕美可愛的倪丞相。〞 〝哼!這還差不多。〞倪傲藍放開他,繞到他面前,直接窩進他的懷中,抱著他蹭了蹭,像只小犬般跟主人撒嬌。 修長的手指捏上人兒的鼻尖,少年黑眸彎著,寵溺地說〝朕早就知道是愛卿回來,是想逗逗妳玩。〞 將他的手指給拉下,張嘴輕咬一口,倪傲藍表示點抗議,他就這麼喜歡戲弄自己,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 〝出宮去辦事順利麼?〞 〝嗯,了了一樁心事,剩下就等刑部及皇上這邊發落判決,那……皇上,柔郁能不能別貶得太過?畢竟她是無辜受害,微臣不想她如此殘落,好歹是個金貴閨女,被發落去軍營或青樓什麼的,總是不好。〞 〝愛卿都已經開口,那朕還能說什麼?不過……有求於朕,還是得要拿點什麼來誘惑朕屈服吧。〞南宮潾浪蕩地輕笑著,話中之意清楚明顯。 這幾天倪傲藍忙著協助刑部處理蕭崇越案,常晚晚回到養心殿,而且累得倒頭就睡,他也不忍心吵她,只好去泡冷浴。 今日總算是案子到一段落,她也完了心事,所以他憋不住地想撲倒她。 少女臉蛋輕紅,只不過被蠟黃膏掩去,她咬咬唇瓣,雙手勾上他的頸子,拉下他妖媚的面容,吻上他的水唇,軟舌掃過他的潔齒,鑽入有著純男性香味的口中。 這一吻,將她體內的慾望給勾醒上來,幾日未纏綿,她也想他想得緊,此時就如同乾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管它是白日宣淫,二人還是君臣的身分,明黃龍袍與紫金丞袍,已經不重要了。 少年急切地抽掉她的腰封,接著扯鬆裹胸,露出一對玉乳,她的盈乳在他夜夜的手勁照顧下,越發豐滿。 嗯,找個時間再去研究穴位書籍,時不時地幫她指壓,相信會大得更快,他在腦中默默記下。 倪傲藍抬眸望了一眼,推著他的胸膛,道〝皇上別在窗邊……〞,想到完全沉溺於歡愛時她情不自禁的吟聲可能會被外頭聽得清楚,就感到羞恥。 黑眸轉動,南宮潾一把抱起她來,到較靠內廳的案桌前,掌心搧出勁風,頓時染著墨色的宣紙飄飛,散亂滿地,在將人兒放上案面,曲著雙腿對著他大大敞開。 嘶地一聲,褻褲已被他撕成碎片丟在地板上。 〝啊……這樣微臣等會穿什麼?〞倪傲藍錯愕,看著他俐落快速地扯壞薄布,根本來不即阻止。 〝就不用穿了。〞南宮潾壞壞地輕笑,長指擰了下細嫩的花核,惹得人兒嬌吟〝啊……〞 小美人鼓起雙腮,抬起一條長腿抵上他精壯的胸膛,〝皇上真壞心。〞,企圖阻止他的靠近,不甘心白白便宜了他。 秀眉輕挑,垂眸看著那條纖腿,鵝黃軟袍印上淡灰鞋印,少年並沒感到任何不悅,反手握住她的小腿,動手幫她脫下鞋子及棉襪。 這舉動讓倪傲藍不好意思地想縮腳,確被他給箝制住。 潔淨圓潤如白玉的腳趾,漂亮得讓人忍不住讚嘆,南宮潾低頭,張口含住。 〝皇上!髒啊!〞少女驚呼,扭著腿,可他的手勁強硬的不讓她逃離。 少年呢喃著回應〝怎會?朕的愛卿是最純淨無邪的,哪裡髒呢?〞,濕熱的舌緩緩刷過人兒的每根腳趾頭,有著淡淡的芳味。 軟舌吮舔著腳趾,有些搔癢,又帶著勾出心底慾望的魅惑,倪傲藍雙手往後撐著,略瞇著大眼,下腹一股熱流緩緩墜出,淌出體外。 細細地舔過五趾後,南宮潾往上游走,滑過腳背時,在那點梅花紅印親吻好幾下,接著小腿肚,大腿內側,最後到達私處。 當少年的唇舌覆上花谷時,倪傲藍感覺到小穴隱隱地抽痛起來,渴求著某物進入體內,狠狠地插穿自己。 〝嗯…皇上……快點……〞 〝呵呵,愛卿,已經等不及了?可是這才剛開始呢。〞 南宮潾的唇瓣輕銜住一片貝肉,微微扯著,同時,一根長指來回摳弄著細縫,引出更多的蜜液。 撫弄幾下,舌尖來到穴口,緩緩地擠進嫩穴,他模仿著男物進出,不停地磨蹭著軟肉,淫水沾上他的鼻尖,他的下巴。 雙腿不禁環圈上少年的頸項,將他的面容更埋進自己的私處,連他灼熱的呼氣都直接熨燙上肌膚,少女發出似愉悅又似難受的呻吟。 人兒的主動鼓勵著南宮潾的愛撫,大手捧著圓臀,把舌頭更往肉穴裡頭鑽去,津液及蜜液混成一塊,流滴下桌面。 嘖嘖嘖嘖…… 運昌軒內盪著清晰的曖昧水聲,少男饑渴地舔吃著少女的淫穴,慾火竄燒於彼此之間。 51. 羊雪(H) 年輕帝王紆尊降貴細心地服伺一個女子,讓其他人知道可真是奇聞,更何況是一個傲嬌冷豔且目中無人的天子。 此時,他正臣服於自己之下,這讓倪傲藍真覺得甜蜜又幸福。 〝啊……皇上……〞少女垂眼,盯著他的俊臉幾乎貼上私處肌膚,偶爾一截艷色舌面出現掃舔著細縫,簡直淫亂不堪。 將少女產出的淫液吞入口中,那腥甜的味兒讓南宮潾欲罷不能地猛吮吸著,似乎非得要把所有的香甜都吸取得一乾二淨才罷休。 撫舔夠了,他才抬起面容,黑眸與她相望,輕笑地舔了舔殘留在唇瓣上的水液,抬手優雅地用袖口抹去臉上沾上的蜜水。 〝呵呵,愛卿,晚點朕去御書房批文,而這衣袍都是妳那裡的味兒,應能排解妳不在朕身邊的空虛。〞 〝皇……皇上!〞 倪傲藍實在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大景國帝王竟能如此的浪蕩,他不在意,可也許金福公公及其他侍衛宮女嗅聞得出來,這叫她的臉往哪擺! 不理會她嗓音中夾含的驚愕情緒,少年大手往案旁伸去,瑩白指尖一一輕點過整其放置於硯台上的毛筆。 〝愛卿,這些狼毫可用起來順手?〞目光看過尺寸由小至大的毛筆,有用來圈點的朱砂小毫,有用來謄寫章詞的黑墨大毫。 不明白怎麼突然跳出這問題,倪傲藍愣一下,〝都用得順手,不過還是皇上親自贈的那支羊雪大毫筆最是好用。〞 羊雪大毫筆,自大景國玉礦產地東玉省找來最頂級的羊脂玉塊,找老師傅雕琢磨製而成,筆管純白色,油脂光澤通透柔和,圓滑好握,毛質採用柔軟羊毛,用來書寫極為流順,產量稀少。 那老師傅雖做羊雪大毫筆,可給倪傲藍用的這支還是南宮潾親自命金福去拜託對方做的,因此,可稱為極品中的極品。 少年愉悅地點點頭,挑來那支羊雪大毫筆,筆尖因今日尚未潤濕墨水,還硬著,他反著拿,〝朕想也是這支拿來用得好,這大毫,也有半吋這麼粗寬呢。〞 〝所以……?〞少女歪著頭,依舊不能猜通他的問題,好似打啞謎一樣。 羊雪大毫筆尾端在她的二片貝肉上戳了戳,惹得她一個激靈,淫穢的想法竄入腦中,她還來不及再詢問,就感覺到異物插了進來。 〝啊……皇上……這…這……〞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方才躍出的想法已經在身上實現,羊脂筆管正慢慢沒入私處,將窄徑給撐了開來。 南宮潾看著那原本被他舔乾淨的花苞,此時因為筆管的侵入而溢出淫水來,又將二片貝肉弄得溼答答,跨間的男根又翹又硬的,真想馬上代替大毫插進去。 清涼的筆管一刺入就惹得濕熱的小穴縮緊,接著修長的大手動著毛筆,速度並不快地抽送著小穴,可那奇異的感覺讓倪傲藍羞恥地泌出大量淫液。 〝愛卿好濕呢,這東西雖沒朕的粗,可也讓妳喜歡,是麼?〞皇帝笑著,瞧著筆管沾滿淫蜜,泛著晶亮的水澤,他的寶貝可真是熱情。 〝皇…皇上……別說……嗯…〞倪傲藍因為帝王的下流話語激得肌膚浮上淡淡粉色。 他總是能夠刷新她性事上的底限,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她的矜持,勾引出她淫亂的一面。 〝不是麼?要不要叫朕再快點?〞少年長年練武的手,筋骨可是靈活,此時正轉旋著筆管,廝磨著嫩肉,弄得她禁不住地喊要。 抽著肉穴的頻率加快,爽得人兒忍不住弓起腰部,索求強烈的快感,她難耐地晃著頭,髮簪鬆落,一頭長髮披洩而下。 衣衫不整,鬆垮垮地掛在小美人的身上,腰間還繞著裹布,只一邊腳穿著鞋襪,這一副被人任意欺凌的模樣,看在少年天子的眼中可真是活色生香。 〝呵呵,愛卿可真淫蕩,竟然在這麼正經的案桌上呻吟,不過朕很喜歡。〞南宮潾壞心地說,這般調教,怕是之後她看到這物品,總會忍不住想到他怎麼弄她的。 拔出羊雪大毫筆,呈在她眼前,她如他所預料的別開目光,害羞得不敢看,她咬咬唇道〝皇上……微臣也不想這般……〞 每次碰上他就是會失去理智,暈頭轉向地被他牽著鼻子走,就是這麼愛他,愛到把持不住自己。 少年將毛筆在向她移進幾分,〝愛卿,舔它,聽了朕的話,朕才給妳,嗯?〞 內心掙扎片刻,人兒終究抵不過情慾的引誘,現下肉穴搔癢感漫溢,就是想要他的大肉棒插進來,於是伸出粉嫩的小舌,一下下將筆管上的蜜液舔入自己的口中。 努力地將潮濕的羊脂筆管給舔過一遍後,倪傲藍見帝王慢斯條理地用衣袖擦拭著筆管,而她已經徘迴在肉慾崩潰的邊緣,便主動開口〝皇上,微臣要您,給我。〞 動手解開褲頭的軟繩,南宮潾問〝要什麼,愛卿總得說清楚呢。〞 〝微…微臣要皇上的…龍根,進來微臣的…穴兒。〞 這時,褻褲落下,被少年踢到一邊,粗硬的大肉棒直直挺起,前端還滲出水液。 他滿意揚笑,最近可真被他調教得成功,一開始她可是說淫詞都結結巴巴,講不出口,現在還是羞,可大膽很多呢。 大肉棒抵上少女的穴口時,她的雙腿馬上圈住他的精實腰部,動了動臀部,勾引他敢快插進來。 〝嘖嘖,愛卿真心急。〞 〝皇上,快點啊……〞 在她啟唇說話時,他一個挺腰,大肉棒直衝入她濕緊的肉穴之中。 52. 盡情(H) 小美人的雙手主動環上少年的頸項,讓自己更貼近他的身軀,讓他能更深入自己的體內。 〝愛卿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愛了。〞南宮潾低頭,親吻下她的眉心,抽出大半男根再刺了進去,一下一下緩又紮實,像是打樁一般。 感受每次強壯的異物插進來,直頂上軟穴的最深處,讓她忍不住顫慄一下,口中也隨著輕哼一聲。 〝嗯…皇上……也不…..遑多讓……〞倪傲藍嬌媚媚地看了他一眼,一只小手在那白皙又不失強健的胸膛上摸來摸去,故意撩撥著他。 聽得出人兒話中帶著笑話的意味,少年頂到深處就埋著不動,唇角一邊斜斜地勾起,問〝怎麼喜愛?〞 〝……〞望著他的墨眸中閃著邪肆的火光,她想早知道就不回那句話了,現下就裝死不作答。 〝不說?那朕就幹到妳說為止。〞南宮潾握住她的纖腰,猛地就抽插起來,力道重,速度又快。 二片嫩瓣被大肉棒微微擠進穴口又翻出來,穴肉被使勁地磨輾過,陣陣快感在下腹瞬間盪漾開來,在他的進攻下,小穴越來越濕,淫水噴濕二人交合處,沿著她的股溝淌落下桌面上。 少女本來就想被他狠戾操弄,她想,不說還能得到快感,這下正好順了她的心意。 她以為就會被他一弄登上高點,可惜,如意算盤打得好,不見得帝王順她的意。 肉穴緊緊吸著大肉棒,人兒的淫聲,低啞中帶著柔軟,越來越急促,小臉雖看不不太出來粉艷色,可胸口已經冒出薄汗,感覺她快要迎來高潮。 南宮潾毫無預警地拔出大肉棒,牽出一條淫絲,往下墜落在地板上。 〝唔……皇上皇上?!〞正在享受歡愛肉慾的少女被硬生生地打斷,讓她難耐地摟著他,盈乳往他身上貼著蹭起來,小腿磨著他的臀部,明白地告訴他她的慾望。 看著人兒如同一隻心急的小犬,搖著尾巴討著甜頭吃,南宮潾輕笑。 〝愛卿還沒回答朕的問題,說不說呢?〞他微挺腰部,將大肉棒的前端刺了刺細縫,若即若離地引誘著她。 倪傲藍此時被慾火逼得不上不下,淫穴空虛地張縮著,馬上就拋棄羞恥,回答〝微臣喜愛皇上的大龍根。〞 這時她不忘加了個「大」字,是討好也是事實,他的天賦異秉總是讓她消受得既辛苦又甜蜜。 〝呵呵,所以呢?〞他伸手抓揉著一只玉乳,眼神愛戀又寵溺地盯著她。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總是喜歡逼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下發浪,聽她說出淫穢的字眼,看她做出放蕩的舉動。 雙手緩緩自私處伸去,摸上濕漉漉的花苞,將二片貝肉給分別扳開,手指因害羞而微抖著,滑膩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讓人兒更為性奮。 〝請皇上……盡情地玩弄微臣。〞倪傲藍垂眸,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神,那麼露骨的情慾,那麼灼熱的渴望,總是讓她不知所措。 當她的小手分開嫣紅的貝肉,露出粉嫩的小穴,吐出晶瑩的淫水,只消一眼,就激得南宮潾慾望爆漲,立即扶著大肉棒捅了進去。 〝嗯…愛卿好緊。〞他舒服得溢出性感的吟聲,大手抄起她,捧著二瓣粉臀,不分由說地就動了起來。 倪傲藍自然地用雙手雙腿緊圈住他,怕往下掉的她,身子同樣使著力,於是將他硬挺的男根包裹得更密。 被人兒這麼一夾,爽得少年的肉棒又脹大一圈,略喘著道〝愛卿…妳想夾斷朕的龍根嗎?〞 〝啊…才沒有……皇上…好粗嗯嗯……〞 〝嗯,愛卿這小淫娃,操死妳。〞 南宮潾前後擺動著腰,在運昌軒內邊走動,她的熱氣不停地拂過耳邊,嬌嬌的低吟悅耳動聽,有他用力一頂,她不敢毫無忌憚的呻吟,咬著唇瓣發出的浪叫更是搔人內心。 將走到牆面前,他乾脆用著精壯有力的手臂架著她二條玉腿,胸膛壓著盈乳,將她釘在牆上,快速地插幹著軟綿多水的肉穴,力道大得似乎要將她給壓扁,揉進身體裡。 〝唔嗯……皇上…啊……太猛了……啊啊……〞倪傲藍全身重量都集中到私處那點去,背部抵著硬牆,被幹得又疼又酥麻,嗚噎著。 看著她的大眼如二潭水汪汪的清池,眼角微紅地帶著淚液,讓南宮潾愛憐地舔去,鹹鹹的味道在口中散開。 〝愛妳…才會讓朕失去定力,這麼猛地對妳啊。〞 〝皇上……〞少女吻住他的唇瓣,粉舌鑽入他的口中與之交纏。 原來,他愛她愛得如此深刻,才會克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完全將她給鎖在懷裡。 原來,他們是一樣的。 淫水沿著大肉棒滑落,灑落道道水漬,落下在光潔的地板上,劇烈的進出小穴,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響。 受不了這麼強烈的操弄,倪傲藍沒一會就攀上高潮,張嘴咬上他的肩頭,悶哼幾聲,淫蜜噴在男根前端上。 南宮潾沒讓人兒休息緩氣,又直接將她架在身上,走回到案桌前,把她放跪在椅上,以後入式再次插進淫穴。 紫金丞袍被他翻推疊在倪傲藍的腰處,露出雪玉白嫩的翹臀,與紫色相對襯,更有種魅惑妖嬈感。 黑眸染著鮮紅色獸慾,二手緊捏著她的臀部,大肉棒狠戾地整根戳入到底,撞擊著子宮口,他的喉嚨發出哼聲,看著利刃一下下沒入柔軟的體內。 簡直將倪傲藍往死裡幹,南宮潾瘋狂地聳弄著男根,淫靡的肉體拍打聲越來越響亮。 她被困在椅上,根本無從逃脫如此巨大的歡愉,只能淫叫著承受他的寵愛,他的索求。 〝啊啊…皇……皇上嗯…不行…了啊……〞 〝愛卿…寶貝……再一會,快了。〞 少年喘氣聲變得粗重,腰間的挺進及力道既綿密又狠,在百餘下後,爽快感從脊椎上竄,他頂入後,在肉穴深處釋放多日來的濃稠白液,灌滿她的子宮。 而人兒也被他最後一記的插入又拋上雲端,小手緊握著椅背,快樂的尖叫出口。 軒外,只聽得丞相最後那道讓人臉紅的淫叫,可對於輕靠在樹幹上的遠程可不是如此。 雖然他不能見得軒內景象,可敏感的耳力在倪傲藍一開始逸出呻吟的第一刻起,他就聽得見,壓抑著,嬌柔著,讓他既難受又渴求。 他知道不該聽,不該去想,可總是忍不住內心的慾望,然後逼得自己痛苦又喜歡,總會在半夜時分的夢境裡出現與她歡愛的畫面。 這時的他迷茫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忌妒與醋意在他心中生成,為他之後的瘋狂舉動埋下導火線…… 53. 請命 大青一年,酉月五日。 這日在大景國歷史上留下一道濃厚的色彩。 宣政殿。 大理寺林卿將蕭崇越案做了完整的稟報。蕭崇越進入朝廷二十餘年,暗中行賄謀取公款八千二百餘兩黃金,且殺害三條人命,只因對方在共事後反求增加封口費,談不攏而加害之。 針對此事,帝王下旨,蕭府宅邸及蕭崇越全數財產充公,主謀蕭崇越及杜氏二人判為大辟,斬首示眾,共謀者仗刑六十,且流於邊疆,至於蕭柔郁,除去妃位,發於女眷部,從事紡織浣紗等勞力工作。 南宮潾更藉此機,廢後宮制度,皇帝只擁后一人,此舉引起朝廷百官譁然,雖不甚贊同皇帝作法,可也無從反駁,大家皆心知肚明一件事,年輕皇帝果真有斷袖之癖,為右丞相廢後宮,甚至私底下猜測,倪傲藍可能為大景國第一男后。 蕭崇越案已審判完結,殿上幾名官員輪流上奏小事。 〝皇上,河山省廣源寺廟近來因天氣惡劣,居民欲開壇祈福,望寺廟於年尾前落成,原應為蕭崇越親臨之,現下不知能指派何人,請皇上欽點。〞張卿提出。 衛尉寺卿職目前暫由李少卿代理,可李少卿只四品,理當三品以上來頂替才好,可目前看似無人能做。 南宮潾陷入沉思中,如動九寺卿之一也不妥,各寺還是得由三品官來主持,這一趟去河山省也非短程,光路程去回就得花上至少二十天。 一寺缺卿二十天可不太樂觀,雖有少卿能暫代,可畢竟經驗判斷上仍有差異。 就在天子下不定人選時,倪傲藍步出,道〝皇上,微臣自願頂上此位。〞 〝不許,愛卿沒得有商量空間,朕另想他人。〞南宮潾黑眸微瞇,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此話一出,百官皆在底下竊笑。 是嘛,皇上現在寵幸倪丞相,有這男寵,白日既能處理國家大事,夜晚又能爬上龍床取悅皇上,皇上說什麼自然不肯放人,約略一個月見不著人,估計光想也心情差了。 倪傲藍暗嘆口氣,仍堅持請命〝皇上,需用三品以上官職,現下放眼望去,九寺卿們必不能抽走,看來還是微臣最為適合,況且,如右丞相代皇上親臨河山省,必然能增加皇上與朝廷聲望,請皇上成全。〞 心底也知道帝王不願意她離開身邊這麼長一段時間,她也不想,可若能因此鞏固民心,增加百姓對朝廷的信任,那走這趟是值得的。 兒女情長總是有,可現下興國大業得要擺在第一位。 等到帝王根基穩固,站穩腳跟,朝廷清流一片時,要朝朝暮暮相處有何之難。 聽著人兒句句屬實合理,看著人兒目光堅定不移,南宮潾明白即使今日他不贊同,明日她依舊會提稟,直到他贊同為止。 修長五指在明黃繡龍衣袖下緊緊收攏成拳,他閉上眼,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好江山,再度睜眼,道〝朕允愛卿心願,明日即刻啟程。〞 〝吾皇英明,萬歲萬萬歲。〞 將天子的反應給看進眼底,倪傲藍輕笑著想,下朝後得要好好討龍心歡愉,被她逼得不得不肯允,也真是為難他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天色轉藍入黑深沉,宮殿華燈逐一亮起。 命小睿子及幾名宮女端著天子喜吃的菜色,倪傲藍領著走入蓮香軒,就見南宮潾的背影,站於池邊看芙蓉。 一旁的金福正臉色尷尬地陪著,從早朝倪丞相請命那時開始,他就知道今日接下來的時間可難熬了。 主子一身藍袍,髮絲也未挽繫上,放其飄揚,有種散漫傲性,加上那俊美艷麗的五官,更顯得翩翩誘人,可,那從頭到尾冷寒到會凍傷人的神情可真讓人吃不消。 金福見到倪傲藍宛如天上聖母降臨在自己面前,真想喊她一聲「我的姑奶奶啊,救命啊!」,對著她猛使著眼色。 倪傲藍清楚皇上真氣得不輕,整整白天不見人影,分明是鬧脾氣堵著她,於是揮揮手,讓閒雜一干人等先進了軒內,自己則走到他身後,雙手環上他的腰。 〝潾哥哥,用膳了。〞 〝……〞南宮潾垂眸盯著腰際的二只白嫩小手,真想直接抓起來狠狠啃咬一番,心裡的那條底線隨著愛她越深越是退讓,不斷地退讓,打破自己的原則。 沒聽見他說話,倪傲藍繼續撒嬌,小臉貼在他的背上,將他抱得更緊,〝潾哥哥,你捨不得我離開,而我又何嘗捨得離開你,可此時只能以大局為重,二情若是長久,又豈在朝朝暮暮,不是麼?〞 〝寶貝,我該拿妳怎麼辦?〞南宮潾的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緩緩地搓磨著,讓她不會感到夜裡的冰冷。 〝潾哥哥,愛我所愛,我愛你,也愛你的錦繡江山,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嗎?〞 〝無論如何,把大景國的江山人民放在第一位。〞少年嘆口氣,轉身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 少女抬頭,揚起甜笑,〝是了,這就是我的潾哥哥。〞,面頰蹭了蹭他的胸口,〝我會快去快回的,真的。〞 〝不許看別的男人一眼,不許夜晚去外頭亂晃,玉佩要保留好,誰敢造反就拿出來壓他。〞南宮潾開始給規定,怕人兒一出門心就飛了。 〝遵命。〞倪傲藍眼裡都是他霸氣的面容,〝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為你特地下廚煲湯做菜喔。〞 纖纖五指緊扣著他的修長手指,她拉著他往蓮香軒走去,不停地跟他介紹自己的拿手菜。 南宮潾輕笑著,神采飛揚。 若得妳,還有什麼值得我所追求,為了妳,我願張開手臂守護妳所愛,至死不渝。 54. 後悔 這夜,少年天子與少女丞相二人抵死纏綿,燒盡全身情慾,似是沒有明日般瘋狂地索求彼此。 宮燈漸弱,即是再怎樣希望時間就此打住,天終將方明,第一道晨曦畫開灰藍天幕,迎來嶄新一日。 南宮潾將倪傲藍送至宮殿大門口,他的墨眸中盡寫滿不捨,這一刻心中隱隱浮著後悔,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出爾反爾。 〝小睿子,朕的愛卿出門在外,你可要機伶些,否則提你的人頭回來見朕。〞他交代著一同前去的貼侍。 〝好了,皇上別讓小睿子一個月都睡不安穩,微臣會好好照顧自身。〞倪傲藍丟了一記責怪的眼眸給南宮潾,〝微臣上路了,望皇上保重龍體。〞 說罷,她便走至馬車前。少年盯著她的背影,忍住向前挽留的衝動,下一刻,微訝地看著她回身朝他奔了過來。 二只小手攀環上帝王的頸項,倪傲藍墊起腳尖,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一個淺淺輕觸的吻,隨後放開他,飛快地上了馬車。 帶頭騎衛吆喝一聲,隊伍起程,踏上訪河山省的旅途。 不敢探出窗外回頭遙望,就怕一眼,她的決定瓦裂粉碎。 捨不得,真得好捨不得……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要面對這麼長的時間見不到他,是多麼的讓人恐懼不安。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潾哥哥,等我回來,就在也不跟你輕易分開。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大景國天子直挺地站在原處,目送人兒漸行漸遠,想著倪傲藍的吻別,沒有深刻交纏,沒有熱情如火,他並無失望,因是是帶著滿盈的愛戀與柔情,他的少女真的好羞澀可愛。 金福偷瞧著主子的臉色,判定心情應不算太差,況且倪丞相也跟主子在三保證會速速回朝,想來這段時間,他應該不會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皇上,是否移駕去御書房?〞 〝不,朕想去趟天牢見見蕭崇越。〞南宮潾漫步,也不召來帝輦。 小美人才剛離開,他就開始思念她了,所以他需要散心,需要讓自己把注意力給外放,才不會相思成病。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大理寺,天牢。 一襲白袍邊緣細緻繡著九爪龍紋,緩緩滑過地板石磚,朝深處的牢籠而去。 這裡,燈火通明,乾燥潔淨,與一般的大牢不同,畢竟是天牢,關的是重大要犯,而且皇帝或者重要官員偶爾會來訪,因此格調上高了一階。 領路的侍衛將牢門給打開,恭敬地退到一旁。 在見到天子時,蕭崇越的眼眸不再是過去帶著的輕蔑,而是說不盡的悔恨,身份已非朝廷官員,是一介平民的他雙膝跪地行大禮。 看了眼曾經意氣風發,此刻卻飽受滄桑,一頭黑髮已然灰白過半的蕭崇越,南宮潾允他平身。 〝蕭崇越,你可知自己的下場?〞帝王的嗓音清清柔和,似漫不經心地問著。 〝草民昨日已得知。〞蕭崇越心中一咯,在第一次暗地裡幹骯髒事時,他就想過會有淒涼的下場,只不過貪婪的欲望蒙蔽雙眼,讓他食髓知味,停不下手。 南宮潾輕笑,還以為蕭崇越會跪著求自己開恩,沒想到竟如此上道,〝蕭崇越,你知道你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貪官行賄,腐敗朝廷。〞 〝呵呵,不是。〞 〝………,恕草民愚笨,不知為何。〞 〝是娶了二房杜氏。〞 蕭崇越明顯困惑的神情讓南宮潾失笑地輕搖著頭,要是自己沒來趟天牢,恐怕他死也不明白晚年怎會落得屍首分處。 〝家和萬事興,可你的迷信及杜氏的心懷不軌,害死正室及雙生女之一,所以家不合,看似飛黃騰達,實則暗潮洶湧,在你臨死之前,朕好心的讓你知道,倪傲藍就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特別求情輕判蕭柔郁,否則她應當跟你一樣,斬首示眾。〞 此話讓蕭崇越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不可置信地張著嘴,跌坐在地上。 那個他以為帶凶的雙生女早已消逝在人間,卻沒想到還留著一個姐姐,而且竟還能當上當今大景國右丞相,才智過人,明辨是非。 這麼一個引以為傲的女兒卻不是他栽培出來的,是倪政鈞! 他懊悔地流下眼淚,極力壓抑住哭聲,卻仍掩不住嗚咽著。 如果,當初他沒迷信舊俗,能夠堅定心智寵著倪莞兒,今日也許依舊鶼鰈情深,可享天倫之樂?可惜,這美景只能是個海市蜃樓。 〝皇…….皇上……草民…能懇…請…見……傲藍…一面嗎?〞蕭崇越抬起頭,老淚縱橫。 搖搖頭,南宮潾道〝她已去河山省了,約略一個月才會回到帝都,你的心思就省了吧。〞 蕭崇越苦笑,倪傲藍明知去河山省來回也要這麼段時間,出發前沒有來看過自己,想來她也是不願見他的面。 也是……見面後該說什麼?她在宣政殿上對自己冷漠的神色,她也未曾主動跟他相認,想來也不願承認與他之間的父女關係。 〝那…請皇上代……草民轉告傲藍…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三人……〞 〝朕會幫你轉告。〞 說完這句話,南宮潾轉身離開天牢,留下蕭崇越孤寂的身影,等待幾日後行刑的日子來臨。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時光快速飛逝,可對倪傲藍及南宮潾來說卻像是漫長如一輩子。在主持完開壇祈福儀式及利用些時間走訪河山省城鎮,百姓對於新皇的印象及愛戴確實提昇許多,這讓倪傲藍很欣慰。 在與河山省官員最後一場會面,她將百姓現況及欲改善事務一一列舉指派完後,便收拾行囊,迫不急待地要踏上歸途。 小睿子匆忙地奔進屋內,喊著〝丞相,皇上飛鴿傳書。〞 倪傲藍連忙丟下手邊的事,接來書信,攤開仔細地閱讀。 「朕的愛卿,我的寶貝,何時歸來? 朕已唸妳唸得金福都要耳朵長繭了,再不歸來,金福都要辭官了。 我真的無時無刻盼望著即刻見著妳。 期待相見。 愛你已走火入魔。潾。」 唇角揚著濃濃的嬌笑,她走至案桌前,提筆寫下回信,命小睿子馬上傳出,接著回頭快速整理好東西,人馬於半刻後出發返回帝都。 坐在馬車內,她認真算著至河山省回到帝都的時間,以快上二倍的速度回到帝都應只五六天,她就快能見到潾哥哥了。 久別重逢後的見面她應該如何做?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堵住他的唇狂吻一番,或是假裝正經,然後把他拐回養心殿,來個沒日沒夜幾次歡愛? 然而,她的甜蜜計畫卻被一場人禍打亂,無能實現…… 55. 遇劫 在回程路途的第三日,倪傲藍披著墨黑斗篷,帽子將小臉給沉沉的遮去,她低著頭快步地奔上馬車,沒讓任何人見著自己原本的面容。 今早起床梳洗時,她才發現蠟黃膏被遺忘在前個客棧,再回去拿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喚來小睿子去詢問,知三公里外的城鎮有在販賣,但一去一回,肯定折煞不少時間。 心繫愛人的少女連一刻都坐不住地只想趕路,便捨棄前去買回的念頭,而且她想在三日就能抵達帝都。 大熱天披著黑漆漆的布料的確是怪異了些,還好她除了在馬車上就是入客棧歇息,並不會見任何人,也就安心。 一路上原本進行順利的隊伍猛然停了下來。 〝小睿子,怎了?〞倪傲藍透過車簾低問著。 〝似乎是有個老翁硬生生擋在路中間,奴才去前面看看。〞小睿子說完便跳下馬車,走至帶頭騎衛旁,就聽見那老翁笑咪咪的喊著〝此路是爺開,此樹是爺栽,若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騎衛不客氣地回〝閃開,敢得罪朝廷官員,一刀斃了你。〞 〝朝廷能耐爺何?這山中就爺們最大!〞老翁手一揮,四周齊刷刷地站出莫約三四十人山賊,已經將道路給堵得密密實實,無法通過。 其實從這支隊伍進入山區時,山賊們就看上,盯的是那批上好石玉,要是能奪得,必能賣得好價錢。 老翁依然笑著,道〝咱們爺也不想跟你們動刀動槍的,只要把那車石玉免費給咱們,保證相安無事。〞 正當騎衛環顧比自己人多出三倍的敵方,不知該不該答應時,一名少年從天而降,用著清澈的嗓音說〝此物乃河山省進獻給當今聖上,你們這些山賊膽子好大,竟然覬覦著,要是不想人頭落地,就別礙路。〞 小睿子瞧見遠程出現時,原本慌張的心情稍稍安定,但又憂心這麼多人打得過嗎,便趕緊奔回馬車旁,跟倪傲藍報告。 〝嘿嘿,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翁抽出長劍,往前殺上遠程,而其他山賊也一併齊上,十名騎衛也正面迎敵。 這些騎衛武功也不在話下,但論與遠程相比實則差的一大截,一個人平均要應付三個以上的山賊也是吃力的,畢竟這些打劫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雙方殺得你死我活。 遠程原以為這看起來不怎樣的老翁竟是內力略高他一籌,應付他都無暇,因此不可能幫其他騎衛殺山賊。 才半刻下來,朝廷騎衛剩下二三人硬撐著,山賊們即使死了十來人,也還約有一半人數。 幾名山賊趁機押走裝滿石玉馬車。一名山賊往最後那輛馬車走去,大刀朝阻擋的小睿子肚子上一捅,就讓他痛得倒地,山賊朝裡頭喊〝那啥哪個狗屁官員,給老子滾出來,否則進去一刀劈死你。〞 倪傲藍心頭的恐懼增生,可緊要關頭得要冷靜,於是穩穩地步下馬車,開口〝兄弟,有話好說,石玉已經給了你們,是否可以放條生路?〞 〝給生路也不是不可以,先給老子看看你長得怎樣尖嘴猴腮樣。〞山賊嘲笑著,心想夏末之時,天氣仍炎熱,這瘦巴巴的男子還包得密不通風,連臉都遮得瞧不見,極為怪異。 抿唇不語,倪傲藍不知該不該給看。 就在她猶豫時,沒耐性的山賊已經等得不耐煩,刀尖往那斗篷帽沿一挑,她的面容暴露在陽光下。 〝唉呀,老子還以為是個男的,原來是個標誌的小美人。〞 〝現下你見到臉了,可以放了我嗎?〞 〝喔呵呵呵,如果妳是個男人,老子還真會放妳走,但,這會老子知道妳是女人,自然是先讓老子及其他人爽一爽再說,搞不好妳高興得還會想當壓寨夫人吶。〞 當倪傲藍那絕美的小臉露出,幾個山賊也面露慾色靠了過來,紛紛應和著兄弟的話。 咬咬唇,倪傲藍瞥見遠程被那老翁纏著分不開身,現下她只能夠自救,立即指著不遠處的老翁,驚叫著〝唉呀,你們的頭兒被砍了!〞 老翁可是這群山賊中武力最優的人,要是他倒了,以後豈不是沒戲唱?!因此,山賊們立即錯愕地轉頭,忙要看個清楚。 倪傲藍則趁機拔腿就跑,等那幾名山賊回過神後,才知道小美人逃跑了,連忙追上去。 〝小美人別跑,等會被哥哥抓住有得妳受!〞 〝嘖,跑得挺快得,就不知床上是不是也這麼體力旺盛?鐵定要操到妳腿軟。〞 〝哈哈,妳以為跑得過咱們嗎?前面沒路啦!〞 果真如山賊們說的,倪傲藍止步,站在懸厓邊,往下望去是一片紅黃泥地。 跳或不跳? 山賊們雙眼下流且猥褻的盯著倪傲藍,柔性地對她喊話,怕她要真得一跳下去,豈不是白白折損個上好春色,要知道待在山中可不是隨便能出山找女人玩,這會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下腹的小兄弟都硬了,只想好好發洩,要死也等被他們玩完再死也不遲。 腦中清楚知道,不跳,她就等著被一大群惡心的男人侵犯,當成性奴洩慾,跳了,雖然沒命,但至少保有完璧之身。 她的身心都是潾哥哥的,任何人都不能碰她一根寒毛。 潾哥哥,難道老天爺真要這麼慘忍,讓我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你麼? 潾哥哥,要是早知道那日出門是最後看你一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深深吻著你到無法呼吸。 潾哥哥……我的潾哥哥…… 就在山賊慢慢靠近,只差一步,以為能逮住倪傲藍的同時,她閉上眼,猛地往後一跳,嬌小的身子直直落下,撞入泥地。 〝唉呀!鵝肉!老子要吃鵝肉啊!〞一名山賊激動地往前欲跳下,就被另名山賊拖住〝你瘋了啊!那是流沙地,下去穩死無疑,你要女人,俺幫你去找就是了!〞 當山賊們再往下看去,只見遠程不知何時也跟著撲跳下去,一手緊緊抓著倪傲藍的手,最後,二人慢慢地被細沙給吞沒。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小睿子因那一刀疼到最後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山賊們已跑得不見人影,騎衛們的屍體散落各處,血腥味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虛弱地爬上馬車,掀開簾子,空空無人,只餘一只丞相玉佩,他拾來緊捏在手中,駕車掉頭往回走。 他得要趕快向州縣府報官,要趕快讓皇上知道此事。 雖然迷濛中依稀聽見山賊們講著丞相跳入流沙泥地,連同遠程也是,可能凶多吉少,日後皇上縱使責罰人頭落地,他也認了,他只是不願丞相死得冤枉,那群惡毒的山賊必定要付出代價。 56. 落空 翌日,天色黑壓壓一片,宮殿明燈大升。 金福守在養心殿園子口,就見侍衛急忙地迎面衝來。 〝金福公公!〞 〝三更半夜的,鬼叫什麼。〞 侍衛附在金福的耳邊低語,立即讓他臉色大變,轉身領著侍衛來到殿門口,輕敲二下門板,便推門而入。 南宮潾半睜著眼眸,慵懶地躺側在龍床上,一副將醒未醒之色,〝什麼事?〞 心頭顫得不像話,金福覺得四肢冰冷,實在難以開口,尖細的嗓音抖得如蚊子輕輕飛繞般響著〝皇上……永濟省府…傳來急訊……〞 〝期期艾艾什麼勁?快說!〞南宮潾緩緩閉上眼,這些時日他一人攬著所有朝務,常常批閱到丑時,才睡下不到一個時辰,又被叫醒,實在有些頭昏。 金福抬腳踢下侍衛,對方反應靈敏地跪倒在地。 〝啟秉皇上,永濟省府急訊,倪丞相行經山區途中遇劫……〞 〝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次!〞帝王募然睜眼,坐起身軀,臉色黑青交錯。 侍衛嚇得頭更垂低,話說得七零八落〝倪…丞相…連同大內高手…..遠程…二人雙雙…跌落於…...流沙地……凶多吉少……遇上山賊…打劫……小…〞 話還沒說完,即被南宮潾給打斷,他心急地起身著衣,吼著〝金福,朕要出宮去永濟省,給朕備好血汗寶馬,帶上精銳騎衛十人,其餘人馬隨後跟上!〞 顧不得挽髮,他隨意抽來綢緞細絲束起長髮,心頭慌得厲害。 他的寶貝,絕對不能有事,他要去救她,去救她! 半刻後,宮殿大門轟然開啟,一批精良人馬隨著天子朝永濟省狂奔前去。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永濟省,山區,紅地流沙區。 倪政鈞聽聞噩耗後,隨著金福等人來到此地,時間上比皇上晚了整整一天,可也算是快的,因中間不曾停歇的趕路。 遠遠就望見天子站在流沙岸邊,背影透著孤獨及陰沉,他深吸一口氣,提步走至天子身旁,道〝微臣來遲……皇上……傲藍……〞,真要開口,他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去問。 只因,這對少年帝王及自己來說都是種夾著懼怕的刺激。 〝她不見了……朕命人沉入泥沙裡…..也沒任何回應……〞南宮潾死死的盯著底下那塊彷彿靜止不動的土地,難以相信倪傲藍沉了進去。 自從他趕到這處,就沒在闔上眼過,怕是一閉眼,就錯失挽救人兒的機會。 此時,精銳騎衛跪在南宮潾身後,戰戰兢兢地回報〝屬下已分頭搜過近五里內,並無發現倪丞相蹤跡。〞 拳頭緊握,指節泛白,南宮潾期待的心再一次落空。 永濟省刺史曾前來稟報過,掉入這塊流沙等於死路一條,至今不幸落下的人皆葬身之下,找無屍首。 可他不想放棄,從一開始一里搜尋,再三里搜尋過,再五里搜尋過,越是擴大範圍反覆搜過,他就越感到無望。 〝倪卿…沒有她…朕該如何是好?……朕不能沒有她!〞南宮潾唇角抿直,黑眸泛上薄霧,模糊了他眼前的景象。 〝皇上……〞倪政鈞不知該如何安慰,如果今日換做是孟茹鳶死去,他也會崩潰的。 眼前強大如天,一手掌權,睥睨萬物的帝王,除去這些外素,南宮潾不過只是個專情的少年郎。 自嘲一笑,南宮潾幽幽地說〝身為一個天子,卻連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到,朕真失敗,不如隨她而去!〞 語畢,他便想往前走去,卻被倪政鈞及金福更快一步地抓住身軀,而動彈不得。 〝放開朕!〞南宮潾怒吼,雙眼爆紅,眼角已然濕潤。 〝皇上請三思啊!〞金福的聲調帶著哭意,他何嘗不知主子愛倪傲藍之深,可國家社稷豈可一日無君,這位明君還是前皇在駕鶴歸西前,交代他得要好好照顧的。 倪政鈞也開口〝皇上!您冷靜點!您想想傲藍會希望您這麼做嗎?您最清楚傲藍的期許不是麼?〞,他把女兒端出來,為的就是打消皇帝欲與同歸於盡。 女兒曾經告訴過他,她對皇上的寄望,萬一哪天天災人禍下她先走了,他得要保住他活下去。 南宮潾身子僵住,死死地咬住唇瓣,咬痕之深,皮破出血,腥味在口中散開,苦澀不堪。 她說過的話猶在耳邊柔軟地迴盪著。 「我更希望我的潾哥哥是個好明君,精力圖治國家。」 「答應我,無論如何,把大景國的江山人民放在第一位。」 她寫來的情書猶歷歷在目。 「潾哥哥,你的乖寶貝,已圓滿完成任務。 念你,思你,我已不能沒有你,恨不得現在已身在你的懷抱中。 道不盡情意,盼相見。傲藍。」 在他的生辰那日,她拉著他許願,他笑著寵溺著她,求替他許下願望。 她說「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上蒼要對他如此殘忍,是因他恃才驕縱,自大狂妄,不懂得珍惜她,所以才這麼對待他麼? 若是,老天爺您已經懲罰了,是不是把她還給我? 我什麼都不求,只卑微地求您將她還給我。 南宮潾雙膝跪地,哽著嗓子喊著寶貝的名〝傲藍……傲藍…......〞 回應他的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是細砂翻滾,是綠木嘎嘎作響,再也沒有那道低啞溫柔的女嗓。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 任憑尊貴的少年天子再跪上一日一夜,也喚不回那個胸懷天下,聰明嬌俏的少女丞相。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大景國右丞相不幸遇劫,命喪黃泉的傳聞已悄然流傳開來,可皇帝始終沒有下令舉辦隆重喪禮。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的堅持。 因此,倪府並無人披戴雪白喪服,可卻掩不住府中瀰漫著死氣沉沉,連同宮殿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森靜默。 一個月後,皇帝下旨,立倪政鈞為右丞相,首滅永濟省山賊窩,接著各地州縣跟進,將不務正業搶糧盜婦惡人一一追拿入牢,再將倪傲藍在時所留下的政策推出實行。 大景國皇帝不再溫和依序推進改朝,而是採行風馳電掣治理朝政,對於右丞相的上奏也是納諫如流,加速整個國家社會大邁進,帶來大景史上第一盛世。 57. 恩公 常滿國,在大景國初建之時,便與之締結下友邦條約,已為同盟關係約有二百五十多年。 常滿國邊境。 這兒緊臨大景國,一般來說,邊境通常是最為蕭條荒涼,可在此卻不同,因二國商賈流通交易頻繁,繁華程度堪比常滿國首都。 夕陽斜斜仰落,帶來遍天晚霞雲彩紛散,街道亮起燭燈,準備迎來夜晚生活。 大宅圈子的大門欲被關上時,一道年長婦女的大嗓門竄出〝秧秧,今個兒來林大娘這用晚飯。〞 林大娘就見那門縫探出個小腦袋,紗面蒙住女子半張小臉,只剩一對眼兒彎彎,〝謝謝林大娘,我已經吃飽了,想出去買個甜點吃。〞,嗓音軟中帶著極輕的沙啞。 〝佑程把妳交代給我,我可不想半個月後他回來找不著娘子吶!〞林大娘臉上掛著和藹笑容。 這麼長一段時間小夫妻倆感情不僅好,對於她們這裡大宅圈子裡每個人都溫和有禮,那柳佑程更是努力上進,前些天跟著她丈夫出遠門去經商作買賣,為了就是讓小娘子吃穿不愁。 〝呵呵,他總是太過擔心。〞 〝娘子長得貌美如花,當然會擔心。〞 〝林大娘,出門半張臉都遮去,還怕我被拐不成?〞 林大娘想想也是,常滿國規定已婚婦女外出皆須蒙面,只有回到宅院中才不需遮掩,而未婚女子可拋頭露面,為自己爭取未來好丈夫,看來的確是擔憂太過,便回答〝那就早去早回。〞 〝我不會走太遠的,晚些時間就回來。〞柳秧秧語帶保證,揮揮小手便闔上門。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羊腸小徑中,二名彪形大漢正追著嬌小的女子,雜帶著連連的咒罵聲。 他們實在怒氣翻騰,原本已經取得將要騙到手的可愛女童的信任,卻因為這個不知哪冒出來的人婦插嘴勸導,女童嚇得跑進店舖內求救,害得他們沒能將貨色帶回青樓,只好轉頭找罪魁禍首。 柳秧秧沒想到無心好意,卻招來惡人轉而威脅討財,身上的錢每一分都是丈夫辛苦賺來給她的,豈能說給就給。 心裡也知道惡人惹不起,於是她二話不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跑著,轉入一條巷內,與一名紅衣男子錯身而過,而後頭的二名魁武的大熊卻擦撞上他的手臂。 正在追人,又被人擋路阻饒,讓他們很是不爽,馬上停下腳步惡罵〝你娘的,給老子站住!還不賠聲道歉!〞 二人在男子回身後,看清他的面容,墨眉秀麗輕挑,星眸閃著冷艷碎光褶褶,絳色唇瓣如媚人桃花,明豔華貴氣勢張揚,加上一身緋紅軟裳,恰恰絕色無雙。 足足讓他們看直了眼,回神,互打個眼色,彼此明白方才那女童不要也罷,把這個大美人擄回去給嬤嬤,鐵定賺翻,真是顆搖錢樹,於是上前調戲。 〝美人,剛剛哥哥口氣兇了些,有沒有嚇著?讓哥哥安撫安撫嘿。〞大漢說著便伸手欲摸上男子的肩膀。 碰!碰! 頃刻間,二名大漢已然躺倒在地,不住的哀嚎,只覺得全身好似筋骨斷裂成好幾截。 〝真髒了手。〞男子輕輕地丟下四個字,轉身離去。 柳秧秧目睹這幕,驚愕地瞪大眼,她甚至連那紅衣男子何時出手都沒能夠看清楚,回神後,發現他已走得有些遠,連忙追了上去。 〝恩公,恩公。〞她連喊二聲,對方依然未停下腳步,但她已跑得喘呼呼,下意識伸手欲扯住他的衣袖,卻沒想到他竟閃身而過,撲了個空。 接著,她乾脆越過他,擋在他前方,笑著道〝恩公,請留步。〞 南宮潾冷臉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已婚女子,回說〝本爺不是妳的恩公。〞 〝可是剛剛你救了奴家,就是恩公。〞 〝那是因為那二個不長眼的東西撞了本爺,還要本爺賠罪,與妳何干。〞 男子的話讓柳秧秧一愣。 呃…….看來這位大爺非常討厭任何人碰觸到他,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放棄想要答謝對方,若非遇上他,她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唔,但是是恩公把他們解決,讓奴家能夠平安,所以大爺還是奴家的恩公!〞柳秧秧盯著他的俊臉,臉頰輕紅,不得不說這恩公長得妖美玉色,難怪二個大漢轉而想搭上他。 觀察著那雙水潤大眼,竟然沒有任何一絲懼怕,對於他的冷面,能夠直視的人寥寥可數,這讓南宮潾煩悶的心情好了點。 見男子不再劃清身份關係,柳秧秧馬上提出要求〝恩公,為了答謝相救,是否給奴家個面子,請恩公吃個飯?〞 本想拒絕,卻在對上她眼中殷殷期盼及純真時,南宮潾鬼使神差地應允下來,等他回神,已經被女子領進家小餐館,上了二樓,在窗邊坐了下來。 本來這時他應該是要回到常滿國君的別院歇下才對,看來可能讓金福又跳腳緊張兮兮了吧。 由於南宮潾並不餓,柳秧秧便點二道茶點,回過眼問〝恩公,奴家叫柳秧秧,敢問如何稱呼恩公?〞 〝叫本爺南宮公子就好。〞南宮潾漫不經心端起茶水喝上幾口。 二人一問一答,都是柳秧秧問起說著,南宮潾語句精簡回應,不多說半句。 店小二送上茶點後,柳秧秧拿起筷子,催促南宮潾品嚐。當他將一塊沾著糖粉的麵皮給吃下肚後,道〝這是…曲糖兒?〞 〝唔…這兒叫做甜心兒。〞她開心地嚼著,〝好吃吧?〞 南宮潾心情複雜地吃著,這味道他沒忘記,倪傲藍還在時,他常吃,她總是鬧著他吃,喜歡看他吃得嘴角都是,像孩子一樣,而她走後,就再也沒吃過。 多久了? 有三年了吧…… 〝南宮公子,今日是你的生辰麼?〞柳秧秧好奇地問,可口氣幾乎是肯定的。 〝為何這麼問?〞今日滿子廷只吩咐要他穿上,其他什麼也沒說。 〝你自大景國來可能不知,但在我們國家裡,紅裳只有喜慶才能穿,要嘛是生辰,要嘛是娶親,你應該已經有娘子,所以我猜今天是你的生辰。〞 〝妳猜得對是生辰,至於娘子……本爺尚未娶妻。〞南宮潾眸光淡淡地飄向窗外。 柳秧秧突然覺得胸口一揪,瞧著他的側臉,雖然他未皺眉心,但她卻好像能夠看到他心底的悲愴,讓她想要撫平。 捧起茶杯,她道〝秧秧以茶代酒,祝南宮公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轉眸看她一眼,南宮潾垂下黑眸,自嘲著〝呵,本爺倒希望見不著明日的太陽呢。〞 要不是他寶貝兒對他的冀希,要不是他曾允諾過誓言,他就不會還活著。他不會自殘,只等著老天收他的命,只是,要等到這天似乎還很遠很遠。 58. 別苑(微H) 浸入沉沉夢境中,恍如真實模樣。 少年長髮如墨絲披散,健臂上架著她的二條玉腿,粗紅的大肉棒不停地抽插著粉嫩水穴,帶出瑩瑩淫液飛濺。 下腹滿溢著既酸漲又酥麻的快感,讓她禁不住嚶嚶地呻吟著,身子像似缺水的魚兒般燥熱,主動弓起腰身,使得少年進入得更為徹底。 玉袋急促地拍打上嫩臀,男根盡數插入頂上花心,為她帶來無法言喻的快樂。 她努力地想睜大眼看清與自己交纏的少年郎是誰,可那張臉卻怎麼也看不清,好似隔著層層霧氣。 大力地聳弄身下粉豔嬌軀,感受到淫穴軟肉越來越為緊縮,在她即將登上頂峰之時,少年道了句「嗯,寶貝,妳好甜好香……」 〝呼呼…….呼……〞 柳秧秧猛地驚醒,失神地瞧著床頂,不知該失落還是該羞恥。 春夢,已經糾纏著她有近三年,都是她與某個不知名的少年交纏著,各種姿勢皆有。一開始偶然出現,她不以為意,但後來頻率越增越多。 也許是春夢的影響,她無法接受柳佑程親密的碰觸,每當他俯身過來想親吻她時,她就覺得全身僵硬,慌張無比,他自然也察覺到,便柔聲圓場,二人最多也只牽過手。 這事她從未跟丈夫提過,就默默放在心底。 大宅院子裡頭的大娘大叔都以為他們夜裡很是歡好,總關心她的肚皮有無動靜,這時丈夫就會笑著打發說她還年輕,不急。 心底也隱隱知道這樣對柳佑程來說是種折磨,但……但她不清楚自己倒底哪邊有問題,要跨越那條底線似乎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而以往在春夢幻境中,她只見得著畫面,這次卻能聽見那位少年的嗓音,所以讓她嚇醒。 因為,那聲音竟然是昨夜遇到的恩公南宮公子的。 抬手揉揉額角,柳秧秧覺得自己許是待在家中太過悠閒才會胡思亂想,雖然她也會繡些活兒賣與繡坊,能賺得不少銀兩,但大部分時間仍是窩在大宅中。 很想出門走走認識常滿國邊境景色。 說來可笑,從她摔傷清醒後,不記得任何事情,所有她的身家都是柳佑程告訴她的,他帶她回老家這兒定居,但卻從未陪她四處去看看,她住於常滿國邊境,卻未知有何美景,認識的人也少之又少,都屬大宅園子裡頭的人。 嗯……大娘大叔們白日都去忙活兒,自是沒空陪她去踏青,那該找誰好? 南宮公子! 雖說恩公給人感覺冷漠又傲驕,可是個好人。昨晚要分別前,他本要拍拍屁股走人,是她又厚臉皮問了他住哪,好一會他才開口回答「嵂映別苑」。 這真真嚇到她。 從恩公的穿著氣質是不難判別他一定是富貴人家,只不過沒想到竟如此高貴,「嵂映別苑」那可是常滿國國君出巡住的地方啊! 不過,這也代表他有錢有閒不是麼?而且她覺得他整個人沉鬱寡歡,想到就覺得他好可憐。 最後,她下了決定,午膳過後就去拜訪恩公。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嵂映別苑。 柳秧秧站在大門口,已經第十遍跟侍衛要求要見南宮潾,並且也解釋二人交情緣由,卻沒想到對方執意不肯幫她通報。 〝夫人,我若輕易相信妳的話,並且放行,妳想會有多少女人跑來要找大景國皇帝?〞 第一次聽到恩公竟然是個皇帝,柳秧秧當然驚愕到有想要打退堂鼓的衝動,但又想如果恩公不想找麻煩,又何必告訴她住哪,所以她又堅持下來。 正當柳秧秧第十一次再跟侍衛求情時,大門敞開,幾個隨侍擁簇著貴氣俊美男出來。 美男無意中聽見一個婦人竟要找好友,忍不住上前了解,而柳秧秧耳聰目明,馬上跟他表明身分,接著就被他親自領著進了別苑。 柳秧秧,這三個字滿子廷昨夜從南宮潾嘴中聽到過,因好友晚歸,急死金福,差點就要派人出去尋,接著就見人回來,他巴著好友問話,好友回遇上個怪人婦。 「我只是教訓那二個不長眼的東西,卻沒想到她竟然跑來認我當恩公。」 「那你還不是大方的把這頂帽子給戴上麼,還怪人家小娘子。」 「………」 「唔…長得美麼?」 「你們家嫁人的女人都遮著臉,我怎麼知道!」 沒想到說著好友竟然就不悅起來,不知是不是跟昨日他生辰有關,沒了心愛的女人陪,孤孤單單一人,所以他滿子廷才大人有大量地每年這時邀他來玩,陪他過節。 南宮潾與滿子廷二人自孩童時便相識,年紀相仿,因此交情之深,當時彼此都是太子,也會互相去對方國都參訪,現在雖各為一國之君,可不減彼此兄弟情誼。 滿子廷領著柳秧秧走至別苑西處一片綠竹林,在不遠處,一道道似風非風的響音呼過她的耳畔,等到她看清竹林深綠顏色中一抹白影,提劍揮氣騰騰,招式凌厲狠辣,簡直將竹子當木材在砍劈。 嘴角一抽,滿子廷轉頭跟柳秧秧道〝柳夫人,他正在練武,咱們先別打擾,去前處喝茶,等他收功。〞,一看也知道他南宮少爺正心情極為惡劣。 俊臉上賠著笑,可他心裡暗罵著,南宮潾你這死夭壽!把我家竹林當廢材砍! 柳秧秧連忙點頭,就怕過去自己也被當成木頭被劈成好幾截。她是有些懼怕,可也對恩公感到崇拜,那武藝練得之好,一掃一轉皆虎虎生風,要不是磁場過於黑暗,想必是引人入勝。 出神得想著南宮潾在林中氣場模樣,柳秧秧沒注意到蜿蜒小徑旁伸出的綠枝,擦過面頰,由於相撞力道不小,就這麼生生地將她臉上的面紗給扯了下來。 〝啊……〞她驚叫一聲,引來前頭的滿子廷回頭關切。 〝妳………妳是倪傲藍?〞滿子廷瞧見柳秧秧的全貌時,驚呼出聲。 連忙將面紗給戴好後,柳秧秧抬眸,困惑地說〝公子認錯人了,我沒聽說過你說的那個人名,我是柳秧秧。〞 觀察女子眼中的的確確是真誠表白,沒有虛假,滿子廷佯裝不好意思地說〝唉呀,妳跟某個女子長得太像了,讓我都差點誤認,哈哈。〞 他曾見過倪傲藍的畫像,那是金福偷偷拿給他瞧的,原本他期待著見到少女丞相,卻沒想到竟無緣見上一面,那時南宮潾又意志消沉,他當然不敢對著面提起,才轉而請金福幫忙。 眼前的女子確實是倪傲藍沒有錯,五官神韻完全相似。 那為何她一副完全不認識南宮潾的模樣? 他將柳秧秧與南宮潾之間的對話互動再細想過,隱隱覺得這其中大有問題,他想先暗中調查,而南宮潾那邊他先按兵不動,原因是他怕說了,好友可能會發狂嚇到柳秧秧。 呵呵,這個女人他可要暗中看好,不能再被溜掉一次,好友的幸福得要靠他一臂之力啊! 60. 莫愁 嵂映別苑,花園涼亭。 一抹牙月細彎,瑩白光亮微弱灑落於池面上,細碎波瀾粼粼躍動。 大景國帝王斜斜靠坐在長褟軟椅上,而少婦與他相對而坐,桌上擺著幾盤小菜,放著一甕上好酒水,一壺清香高山茶。 〝秧秧,這酒妳不能喝,品茶就好。〞南宮潾酌飲一口「莫愁」,這酒是滿子廷今日特別找來給他,說什麼希望他喝了後,煩惱皆散,而且此酒易醉,對於酒力不佳者來說,容易醉倒。 柳秧秧眼中浮上不甘,道〝可是今晚不是恩公說要小酌麼?小酌當然要品酒,品茶就不好玩!〞 〝相信本爺,這酒妳喝不得的,本爺可不想等會要將妳抬回大宅。〞 〝哼,不給喝,奴家偏要喝!頂多醉暈就睡在這兒!〞柳秧秧堵氣,她這人的個性就是禁不起激,好勝心強,因此越是禁止,她越是要做。 南宮潾輕笑,〝本爺可沒逼妳,明日可別怪爺。〞,他抬手拎起酒甕,將她的一小碟子給酌滿。 捧起碟子,柳秧秧一口氣飲盡。 明知道這麼喝法她沒二下便倒,但南宮潾沒出聲阻止她這麼喝,只是沉靜地瞧著,想起滿子廷的話。 「告訴你,要測試秧秧對你是否真有情,把她灌醉不就得了,酒後吐真言啊,至於她相公什麼的,之後再說啦!」 的確,南宮潾是有心機讓柳秧秧喝醉,他是想證明她是否真如滿子廷所說的,好奇地想知道滿子廷的葫蘆裡裝什麼。 在有意識的狀態下,她是不敢說真話,而他是不想鬧笑話。 醉了之後,神志不清,要是問了她,她沒意思,那麼明日清醒,將酒話當成玩笑話,彼此都不會尷尬,她與他仍還是好友一場。 一口氣喝光後,柳秧秧忍不住被酒氣嗆得咳了起來。 〝笨蛋,哪有人這樣喝的!不醉才怪。〞南宮潾戲謔地吐槽著,又飲了幾口酒。 〝咳咳……恩公又沒告訴人家……這樣喝咳…好辣……咳咳…〞柳秧秧大眼裡轉著淚珠,使得黑瞳如沉在泉水中的葡萄般漂亮清甜。 沒理會女子的指控,他道〝不會喝就別喝吧。〞,相處下來,他是多少摸清她的性子,別看她外表嬌柔,個性是不服輸的。 若他遊說她品嚐,她是會自律地不碰,因此得要反其道而行。 〝誰說奴家不會喝。〞柳秧秧乾脆自己倒起酒來,〝其實這酒帶著蜜桃味,挺香的。〞 沒下第四碟,她開始頭發暈了,全身飄飄然,已經意識不甚清明。 南宮潾淡笑著搖頭,〝秧秧,妳醉了。〞,瞧著她的眼眸茫茫朦朧著,連搖頭晃腦都出現,可見似乎醉的不輕,這「莫愁」後勁可真強,而他則是有些發昏。 費力地站起身,她繞過案桌,倒坐在他身旁,軟聲地宣稱自己沒醉,還欺身壓上他的身軀,下意識認定自己又做夢了。 斜臥著的南宮潾挑眉望著居於上方的柳秧秧,想著曾經倪傲藍也這麼壓過他,她的舉動總讓他不經意地想到他的寶貝。 那個帶走他的心跳的少女。 想得出神,一股椎心痛意自心胸漫開,秀麗如畫的眉間輕攏起來,破壞了方才的明豔和諧。 伸手撫上男子的眉心,柳秧秧說〝不喜歡,皺皺的,不好看……〞,她像個孩童般揉著紋路,試著緩過他的愁。 然後,小臉窩上他的肩頭,她的一只纖手摸上他的背,搓摩著,〝南宮……潾,為什麼我總是夢到你啊?〞 她的親近讓他身軀一震,低低地回問〝妳夢到什麼?〞 〝今天的你不一樣,昨天,大昨天,好多個昨天,你都把我壓在床上為所欲為,親來親去,摸來摸去的。〞 南宮潾一聽,忍俊不住輕笑確認〝敢情妳夢的是春夢?〞 抬起小臉,柳秧秧肯定地應聲,繼續說著〝可是都是你壓我啊……何時輪到我壓你?一直被壓不是辦法。〞 這時不用明問她,南宮潾也了然於心,她是喜歡他的,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是無情,又怎會天天夢到。 〝那今晚給妳壓回來如何?給妳個機會。〞他語氣帶著傲驕。 柳秧秧呵呵傻笑一會,便不分由說地親上他的嘴唇,卻沒想到隔著面紗,吻不著那二片紅潤潤的漂亮唇瓣。 這動作逗笑了南宮潾,果然是醉到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傻瓜!〞,他抬手,指尖一挑,任那片遮掩的薄布飄落下。 在柳秧秧的全貌整個呈現在他面前的同時,真讓他足足震驚地瞪大墨眸。 倪傲藍?! 這是他的寶貝?! 人兒如願地吻上他的水唇,啃著吮著,可才片刻,立即被他給推離些,使得她任性地嘟起小嘴抗議〝騙子,不是說好要給我壓麼?〞 〝寶貝!傲藍!〞南宮潾嗓音掩不住興奮,雙眼直直盯著她瞧,就怕她下一刻消失不見。 〝唔,我是柳秧秧,不是傲什麼藍,怎麼你跟滿公子一樣認錯人家!〞 〝不,妳是傲藍,倪傲藍,寶貝怎麼會不認得我?〞 〝我認得啊,你是恩公啊。〞她咕噥。 南宮潾這下覺得無語,眼前的女人明明就是倪傲藍,可是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出現在常滿國邊境,還已為人妻,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明天他得要去問滿子廷,既然好友比自己先發現柳秧秧就是倪傲藍,那麼一定也查出個什麼來。 將小美人給攬入懷中,緊環住她的纖腰,低頭吻上櫻紅的小嘴,撬開她的唇瓣,長驅直入,狂烈地纏吮著她的粉舌。 想到她現任相公也會親吻她,也會愛撫她,南宮潾就忌妒到發狂,整整近三年的時間,她是否也在那人的身下婉轉承歡? 舌尖掃舔過她口中每吋軟肉,將自己的津液全部醮滿過她的小嘴,霸道地啃著舔著,他反覆地吻過,堅持讓她吃下屬於自己的味道。 大手扯開衣襟,衣裳層層疊於腰間,露出粉色肚兜,及一大片雪膚凝脂,他等不及地探入其內,握住一只軟乳褻玩起來。 直到感覺人兒呼吸急促起來,才放過已經被他吻得紅腫的小嘴,轉而往下啃吮上她優美的鎖骨。 霸道的氣勢讓柳秧秧招架不住,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撫玩著。 〝嗯…恩公,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可是我又克制不住夢到你,我不該背叛佑程,怎麼辦?〞柳秧秧吐出連日來的困擾。 61. 鬧騰(微H) 小美人兒被推倒在軟褟長椅上,混濁的眼眸半瞇,雙手無力地搭上男子的肩膀,只覺得全身炙熱,酥胸大片漫上酥麻。 張嘴含上粉桃乳尖,南宮潾並沒有空閒回答她的問題。 想念她想得近乎瘋癲,那份執著直教人搖頭笑他是傻子,但他依然故我的尋著她,三年來大景國寸土寸地反覆找尋,只為了一個她。 如今,人兒失而復得,怎能不叫他激動?怎能不叫他衝動? 情慾高漲,唇舌舔遍白瑩乳肉,染上他輕輕淺淺的龍涎香,透明津液濕亮一片。 二只大手攏著二團豐乳,難以一掌以覆之,他明白了他的寶貝長得更為妖嬈可人,不停地揉握起來再啃吮著,鼻間滿是她的馨香。 原本還喃喃說著話的柳秧秧,此時只發出細微的哼吟聲,讓南宮潾不禁抬眸望向她的小臉。 只見二排黑羽撲落,頰畔如蘋果般紅通通的。 很顯然的,睡著了…… 他無奈地輕嘆,動手幫她將上衣攏得密密實實,再將她抱起身來,往自個兒臥房走去。 下腹的男根還直挺挺地上翹,南宮潾實在真想當場要了她,可是,他也清楚柳秧秧把這一切當成夢境,真實狀態下的話,柳秧秧是不會大膽碰觸他的。 她顧忌於是有婦之夫的身分,絕對不會願意爬上他的床,真的紅杏出牆,那只會落人口實。 況且要是明日醒來,她知道二人發生親密關係,雖不是第一次,可在她現在的認知中是第一次,那麼她極有可能自責崩潰。 對於她,南宮潾相當了解。 要追回她,只能用名正言順的手段,只能讓她的丈夫心甘情願放棄她才行。 來到房門口前,南宮潾對守在此地的金福交代〝去跟大宅院的林大娘說聲秧秧累了,在嵂映別苑歇下。〞 震驚地掃了眼主子懷中的女子,金福應聲,待主子踏入房內後,眼眸漸漸染紅。 跟在主子身邊,三年來,他見過主子各種虛應的淡笑,最常是冷笑,而這是他第一次在主子臉上見到真誠柔情的笑意。 因為倪傲藍,或者又該稱為柳秧秧。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南宮潾親自幫人兒更衣沐浴,也將自己洗得一身清爽,再上了床褟,準備摟著她休憩,卻沒想到她竟在此時折騰起來。 〝唔……好熱…熱……〞柳秧秧輕皺著眉頭,嚶嚶不滿地喊著,小手扯著穿在身上的單衣。 〝秧秧乖,別脫好不好?〞 〝不要……好熱啊……討厭……〞她說著便要耍脾氣哭了起來。 心頭的寶貝兒這般難受,大景國年輕帝王哪捨得,連忙哄著〝好好,我幫妳脫。〞,說著手腳俐落地幫她給除得一身精光。 這下換南宮潾鬧騰。 柔軟白玉似的嬌軀橫躺在眼前,要是換做其他女人,他是打從心底沒感覺,可這女人是他的愛人,他不是柳下惠,加上前會在涼亭時未消除的慾望,這時一齊奔湧上來。 他想盡量跟她保持點距離,誰知她竟軟若無骨地依偎上來,圓臀就這麼貼上他的胯間。 〝唔……〞南宮潾輕吟出口,忍不住地將她給攬進懷中,張口啃著她粉色耳殼,道〝妳這該死的小浪貨,睡得不醒人事還要勾引我,妳說我該怎麼辦好?真想直接插進妳的淫穴,幹壞妳!〞 彷彿是對男人的放浪話語回應般,柳秧秧扭了扭粉臀,讓他的男根前端磨擦著臀肉,這更加點燃他的慾火。 大手拉下薄稠褻褲,直接把大肉棒頂入她的雙腿間,緊貼著柔軟的私處,他惡聲地低道〝不能幹妳,就只好這麼弄。〞 側臥著,二手鉗著人兒的纖腰,將她的粉臀緊貼著自己的恥骨,一條修長強健的腿跨壓上她的小腿,讓她能夠併攏雙腿。 他開始擺動起腰身,大肉棒來回磨搓著她腿根處與花戶,二片貝肉不停地被扯弄著,淫水自小穴裡頭潺潺流出來。 廝磨的快感讓柳秧秧發出細細的嬌吟〝嗯……〞 肉穴吐出的蜜水越來越多,濕潤得大腿內側黏膩滑溜,更讓他抽插得越來越順暢,也越來越猛力。 一只大手繞至前方,指尖按上敏感的花核,那刺激使得柳秧秧自主地將雙腿夾得更緊,企圖逃避那處傳來的麻感。 〝嗯……寶貝……〞南宮潾低喘著,急促地抽動著大肉棒,玉袋拍打在她的臀肉上,發出曖昧的聲響,交合著水漬聲滋滋滋。 在一個狂力的插入,粗硬男根的前端不小心些許頂進穴口,讓他背脊竄上爽感,噴灑出白液,微量射入肉穴裡,絕大部分溢出穴外,使得她的腿根沾滿濃濃的微腥味兒。 這就像是雄性佔領地盤,讓那處染上自己的味道,留下足跡,對於南宮潾來說便是如此,讓他歡快地輕笑。 而且似乎覺得不夠,他將大手往她腿間探去,同時卻聽見她軟聲地說〝要……〞,看來自己也激起她體內的渴望。 長指沾滿濁液,緩緩地插進她的肉穴時,耳邊傳來她舒爽的輕吟,他知道她很喜歡。 既然不能真的碰她,就用手幫她解火。 於是,南宮潾抽出手指,再次沾滿水液,戳入小穴,這麼來來回回幾次,非得弄到她體內都是他的精水後,他才使勁地玩弄她。 下面的手指快速地插弄著軟密淫穴,上面的手指伸進她的小嘴中,攪弄著滑膩粉舌,讓柳秧秧下意識地舔弄回應,柳腰輕款合著他的節奏。 再加入一指,二指撐滿許久無人造訪的窄徑時,她爽快得緊夾著侵入物,沒一會就達上高潮,〝嗯嗯嗯………〞 過後,小美人似乎真得累了,沉沉睡去,而南宮潾下床去擰了條綿巾,細細地將她身上的凌亂給擦拭後,心滿意足地擁著她睡下。 明日,他要好好告訴她,她是誰,告訴她自己滿心的愛意及歡喜,告訴她,她只能有個相公,就是他南宮潾! 62. 歸來 火輪金燦明豔,黃麗鶯鳥飛躍上樹梢,清脆嗓音宛轉揚啼。 柳秧秧一覺醒來已快近中午,記得昨夜還在花園涼亭跟恩公酌飲品酒,怎麼這會竟躺在床褟上,莫非是自己醉得不醒人事。 掀被坐起,一股香味兒入鼻,她分辨得出來,這味道常在南宮潾身上能嗅聞得到,看來自己是睡在他的房內。 猛地,她慌亂地垂眸瞧著摸著,還好肚兜及單衣都穩妥穿戴在身上,看來自己與他是清白的,便鬆了口氣。 起身將置在床旁矮櫃上的外衣給套上,她臉頰浮起淡淡的紅,因腦中胡思亂想著昨晚是不是南宮潾與她同褟而寢,濛濛朧朧中他似乎曾抱過她,摸過她,可是她又不甚確定。 醒來並未見他待在一旁,也許他是睡去別處了,但照理來說她也應當睡去客房,怎會睡在他房裡? 想想,南宮潾待她甚好,翩翩君子樣,他會讓出自個的臥房也不無可能。 不過,現下不是想這事的時候,徹夜未歸,想必讓林大娘急死了,得要先速速回大宅一趟才好。 柳秧秧離開臥房,在迴廊上碰上個ㄚ環,便請對方幫忙帶話給南宮潾後,匆匆奔回家裡去。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大宅園子,灶房。 林大娘正不高興地碎碎念著剛回來的柳秧秧,臉上帶著無奈,不知該如何跟她說,這小娘子看起來是溫和秀麗,可骨子裡那固執刁鑽的個性還真是讓人拿她沒辦法。 〝秧秧,妳天天出門,大娘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這麼做似乎太放縱妳,昨晚竟然未歸。〞 〝林大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累昏了,才在那處歇下。〞 〝妳說,一個婦人家去個別的男人住處,這風聲傳出去多不好?那公子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名節這事兒對女人來說是命,大娘真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大娘!不是這樣的!〞柳秧秧一聽,覺得南宮潾被拿來當箭靶錯罵,忍不住剁腳,為他叫屈。 一見柳秧秧竟然不悅起來,林大娘更認定都是南宮潾帶壞她,口氣充滿責備〝妳看看妳,幫著他來跟大娘嘔氣,大娘跟妳多久,難道比不上他這麼個花言巧語的公子哥?〞 〝唉…林大娘,他不是您說的那樣……〞柳秧秧還想繼續為南宮潾講話,卻被一道男嗓給打斷。 〝秧秧!我回來了!〞 轉眸望向灶房口,她錯愕地看著原本應該五日後才會歸來的丈夫卻站在面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柳佑程原本興高采烈的情緒,被小妻子與林大娘之間怪異的氛圍給沖淡不少,道〝怎麼了?秧秧是不是讓林大娘頭疼了?〞 林大娘眼神複雜地掃了眼柳秧秧後,馬上掩去情緒,雖然訝異柳佑程提早回鄉,但想回來得好,接下來柳秧秧應會安守本分於家中,減少與那公子的來往。 〝怎麼會,你不知道,秧秧沒你陪,都閒得發慌呢。〞她和藹地笑著,〝要是你在晚個幾天回來,估計都要出城去找你了。〞 這話是說給柳佑程聽的,讓他安心開心,而同時也是說給柳秧秧聽的,讓她知道女人該以夫為重,不能念著丈夫以外的男人。 冰雪聰明的柳秧秧自然聽得懂林大娘的話中話,不自然地低頭抿著小嘴。 〝看來秧秧很想我。〞柳佑程向前,大手攬上妻子的纖腰,見她垂頸,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心頭甜滋滋的。 〝嗯。〞柳秧秧尷尬地應聲,總覺得腰間的手掌讓她很不能適應,忍下想要推開丈夫的衝動,她抬臉問〝怎麼提早這麼多天回來?〞 〝這次多虧林大叔幫忙,買商很中意我們做的瓷器,帶去的都賣得好價錢,接下來日子會更富裕。〞柳佑程歡天喜地地回答,他的努力無非是想要讓她有更好的生活。 聽著丈夫的話,看著丈夫的神采飛揚,柳秧秧胸口浮上一股罪惡感。 她在做什麼? 呵護她的丈夫在外頭奔波打拼,疼愛她到連讓她做點粗活都不肯,她只要像個少奶奶做自己有興趣做的事,他一手扛起家計,而她卻背地裡愛上別人。 〝相公,辛苦你了。〞柳秧秧握著手娟往柳佑程還冒著汗水的額頭上輕拭,眼眶盈著淚珠,她知道他一回到大宅連口水都還沒喝就急著來找她。 這男人真的很愛她啊。 她是真的不該貪心,已經有了良人,就不該去妄想那個絕色美公子。 一個大景國帝王怎該跟一個鄉村少婦扯上關係,他高高在上,呼風喚雨,什麼樣的美人只消他一眼,就飛撲進他的懷中,而她又有什麼特質讓他留戀? 其實,最初的開端都只是她一廂情願地纏上他,是她不甘寂寞才會抓著他不放吧。 柳佑程溫柔地笑看著妻子,〝不辛苦,為了妳,再苦都值得。〞 因為她,他拼著非得要在短短的五年經商致富,只為了讓她能夠錦衣玉食,他不希望跟著他就只能過著寒酸的日子。 〝呵呵,看你們小兩口感情這般好,大娘就開心。〞林大娘看著柳秧秧的神色,應是迷失的心回來了丈夫身上,她一顆擔憂的心也暫時放下。 〝謝謝大娘這麼多日來照顧秧秧,佑程以後必當撫養以報。〞 林大叔及大娘二人膝下無子,對於當初初到這裡的柳佑程來說,就像是自己的親爹娘般,他們無微不至的照料讓他心懷感激。 忍不住呵呵笑著,林大娘說〝好了好了,咱們去吃飯,好久沒一塊了。〞 柳秧秧與柳佑程相視而笑,主動上前幫忙端菜至前廳。四個人用膳,柳秧秧聽著林大叔口沫橫飛地說著在外遇上的趣事,偶爾丈夫搭腔,一搭一唱,逗得她們大笑。 她想,日子合該是這般平淡卻愉快就好。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一早南宮潾便被滿子廷叫醒,陪著要去巡視邊境民情,請他查看,二人得以討論如何改善提昇州縣素質。 他們二人自幼交情便好,可最大促使他們情同如兄弟的是對於國家興富有著共同目標,因此他們經常交流彼此的想法及意見。 臨去前,南宮潾蹲跪在床褟邊,修長手指反覆地摩搓人兒軟嫩的臉頰,愛憐地看著她熟睡的嬌憨模樣,半响後親吻下她的額頭,依依不捨地赴約。 怎知,回來後,金福竟哭喪著臉道〝柳姑娘說人先回大宅去報平安,傍晚時分再過來。〞 他也不過是去了趟茅廁,哪預料得到這麼剛好這小段空檔柳秧秧醒來就跑了,讓他是惶恐地等著主子回來稟報,再自己領罰。 〝嗯,無妨。〞南宮潾笑了笑,便踏進臥房,坐在案桌前振筆疾書,留下鬆口氣擦著冷汗的金福。 雖然期待一回到嵂映別苑就能見著柳秧秧,不過她若想回大宅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她總是體貼地為別人著想。 早晨這時段與滿子廷也提到了柳秧秧,對方也大略跟他說了她的狀況及查到的資料。 現在唯一缺乏的真相是,到底為什麼她會出現在與大景國河山省相距五百里外的常滿國邊境,而她又怎麼會失憶。 難怪她不認得他,還一直堅持她的名字叫柳秧秧。 我的寶貝兒啊,這次絕對不會再讓妳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絕對要把妳仔仔細細地捧在手心上疼。 64. 爭愛 南宮潾從來就沒有想過偷走自己心肝寶貝的人竟然是自己養在身邊的人才,他明白遠程對倪傲藍的喜愛,但他天真的以為他不敢動她半分。 是那個人禍的契機,讓遠程有機會帶走倪傲藍,讓她離開他的保護領域之外。 〝秧秧!他騙妳!他根本不是妳的丈夫!〞他怒氣騰升,五指猛地收攏緊握,青筋淡淡浮上白玉肌膚。 話語如閃電劈入人兒的腦中,她定住腳步,大眼望著站在離自己十幾步外的柳佑程,神色疑惑,茫然。 柳佑程見原本欲投入自己懷抱的柳秧秧猶豫不前,他不甘示弱地道〝秧秧,妳別聽他說,如果我不是妳丈夫,我又是誰?怎麼會與妳相守生活?〞 站在二個男人的中間,柳秧秧抿著唇瓣,巨大的迷霧包圍住她,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相公……告訴我….你是誰?〞她顫抖著粉唇。 從來,她的一切都是柳佑程告訴她的,讓她深信不疑。 從來,他的一切都是他來說給她聽的,讓她全心信賴。 如今,一個男子斬釘截鐵地說她的丈夫是假的,教她怎麼會沒有一丁點懷疑。 對上那雙水盈盈的清澈眼眸,柳佑程霎那間遲疑了。 〝他說不出來,我來告訴妳,他叫………..〞南宮潾冷然地揚起笑意,話還未能說完,柳佑程忽地大喝〝住口!〞,躍起,抽出長劍劈向南宮潾。 雖反應迅速地閃身而避過,但南宮潾真沒料到遠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他出手。 健步一跨,南宮潾揮手抽出金福供出的天子劍,轉身擋來遠程一記招式。 噹! 金屬刀面互相撞擊出清脆的響亮聲,二人二劍相抵,雙方手勁之大,抗衡壓制,誰也不讓誰。 〝遠程!好大的膽子,逼朕拿出天子劍來!〞南宮潾黑眸併發出火光,原本冷豔的面容此時如同鮮紅玫瑰盛開般美麗卻充滿利刺。 〝在這,你非常滿國君王,天子劍與我手中這把有何差別?〞遠程瞪著情敵,恨不得刀鋒劃上他的面容,留下長又深的傷痕 在當暗衛時,他總是隱身在黑影下,每每看著倪傲藍望著南宮潾的俊美臉龐發愣,或者嘴角擒著一抹甜笑,心頭就忌妒得發疼。 這張傾城傾國,藍顏禍水的臉,是他的夢魘。 從帶走倪傲藍的第一刻開始,他就清楚南宮潾不會放棄尋找她,因此他帶她逃離大景國土地,以為隱沒在常滿國邊境便能夠躲過他的追尋。 猜測就算南宮潾親訪常滿國,也應到國都去,怎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還是被遇上了。 而且更令他痛恨的是,倪傲藍即使失去記憶,仍舊被南宮潾吸引。 南宮潾見他殺意滿盈,喝到〝長了本事?別逼朕要了你的命!〞,他不願在人兒面前將遠程給逼死,再怎麼說畢竟是個人才,且救過她一命。 〝哈,廢話少說,別纏著她,否則今日非你死我活!〞遠程算過這天的到來,因此這三年仍然天天苦練武藝,為的就是能夠打倒南宮潾。 他催動十成內力,往前壓近,大手舜然往外一翻,削向南宮潾的頸子。南宮潾偏頭,劍身更快地擋住刀鋒,提氣彈開。 刀劍凌厲地揮畫開空氣,嘶嘶作響,銀白的亮面反射炙熱光線,伴隨著相接衝撞聲,速度之快,讓人聽聞得膽顫心驚。 像遠程這種大內高手不曾偷懶過一天不練劍,更何況是對自我要求極高的大景國帝王,日理萬機之餘,依舊不曾斷過一天修習內力,勤練刀法。 照理來說,南宮潾不需如此費心操練自己,可他腦子清楚明白,天子不夠強大,臨危之時只能成為待宰羔羊,唯有站在人群的頂端才夠縱橫天下,唯我獨尊。 不出半刻,遠程已然居於下風,可他咬牙不肯罷休,招招想破途徑,非要直取南宮潾的命,妒火,不甘,已蒙蔽他的理智。 南宮潾向來是遵守師父的教導。 ──強者,不隨意出手,因,刀劍手勁一出,必然重傷對方,上蒼有好生之德,又何必趕盡殺絕。 當時,他再追問師父,倘若遇上非取我命的兇徒,那該是如何。 ──若予以生機皆無意接受,那便是出手之時,自保,剩下造化皆看他人。 遠程大手使勁一橫,劃過南宮潾的胸膛,刀尖就差個一吋半便刺入心窩,還沒來得及加重幾分力道推入,天子劍介入,氣勢猛勁地拉扯長劍畫過半個圓弧,再一轉,遠程的手腕便開了血口,長劍鬆脫,飛崁入結實的樹幹。 於此同時,遠程跌坐於地上,天子劍迎面殺來,一股銳不可擋的力量正沖上自己。 〝住手!〞 尖端停於遠程的鼻前半吋,募地,他咳出一口鮮血,眉心攏皺起來。 好強悍的內力,僅透過天子劍即可震得他內臟暴起,承受不住地亂了氣血,要是南宮潾是赤手空拳打進身軀,五臟六腑早已震碎。 南宮潾暗中也微微訝異於自己的內力。五年前,他被梨妃逼得打傷二名大內高手,一招半式已讓對方少去半條命,許久,他已經不曾輕易出手,沒有人讓他得以運出十成功力。 柳秧秧驚恐地險些喘不過氣,奔至遠程身旁,掏出手絹擦著他的口鼻,道〝你沒事吧?〞,接著馬上撕下裙角一截布料,包紮他的手。 眼中盛滿柔意,遠程癡癡地盯著她瞧,一如當年遇襲那次,她體貼地處理他的傷口。 〝秧秧!〞二個男人同時叫喚著人兒的名字, 〝南宮公子……你走吧。〞柳秧秧此時頭腦混亂,根本無從思考起,第一次見到柳佑程握劍動武,架式手法純熟,可見長年練武,但她卻完全不知情。 加上她怕二個男人在這麼打打殺殺下去,遲早會鬧出人命,於是她出口要南宮潾走人。 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她的話語讓南宮潾胸口一窒,讓遠程面容揚笑。 〝所以,妳還是選擇他?〞南宮潾緊咬住唇瓣,無法言諭的失落迅速佔滿心口。 〝……嗯…〞柳秧秧幾不可聞地應聲,她想,能照顧丈夫的只有她一人,而能陪伴南宮潾的人,能取代她的人多的是,即便丈夫隱瞞她,她還是不能夠背叛他。 人兒微微細答還是能夠讓南宮潾的好耳力聽得一清二楚,他輕笑起來,如三月春裡最美的桃花秀麗,卻含著下一刻即將謝落的哀傷,讓柳秧秧看得心驚膽顫。 緩緩後退二步,他以柔情似水,寵愛至極的眼神盯著人兒,道〝愛上妳,底線一再退讓,甚至可以說……已沒有底線,對於偷走妳的人,我可以無條件原諒,但如果愛妳的這個心,妳不要,那我亦不要了!〞 大手反握住天子劍,南宮潾抬起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破門別去不回頭,你既無心我便休。 〝不──〞 65. 驚覺 噹啷! 一枚錢幣直接彈撞上天子劍身,強勁的力道使得尖端往左偏移位,插刺入左胸臂交界處。 〝嘔咳………〞南宮潾被自己的內力打亂氣血,一口鮮血狠狠地堵在口中,未噴出,卻沿著嘴角下淌。 那把天子劍深入骨肉,穿出背部,紅豔色彩立即染紅白裳,怵目驚心。 〝你瘋了嗎?〞滿子廷飛身落足在南宮潾面前,怒咆著,就差那麼幾微分,劍就插上心口,當場斃命。 要不是他心頭隱約覺得不妥,暗中跟了過來,才有機會救上南宮潾一命,否則以金福或柳秧秧的反應,怎可能阻止得了悲劇發生。 南宮潾淺淺一笑,道〝沒瘋……咳………只……〞,話未竟,喉頭的腥甜不斷上湧,逼得他吐了出來,塊塊紅花持續開在純白綢緞,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竟然還笑得出來! 滿子廷火氣轟然,得眉心緊攏,死瞪著眼前秀麗男子那無所謂的神情,自身內力擾亂自身,容易走火入魔,對於體質及心理都會產生負面影響,嚴重者傷即腦部,會產生幻象。 堂堂一國帝王,怎可以如此胡來! 〝金福!把你家主子給帶回嵂映別苑!〞滿子廷命令軟腳跌坐在地的金福,看著南宮潾長睫撲落,那份張揚傲氣已黯然失色。 金福連滾帶爬地奔過來,尖聲拉拔喊〝暗衛!〞,立即四道黑影出現,攬起皇帝及自己,接著施展輕功離去。 柳秧秧驚魂未定,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那瞬間心臟停止跳動,色彩轉為混亂,灰暗不明。 轉身走至二人面前,滿子廷冷眼向著遠程,收攏十指,壓下欲揮拳毆打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後,他說〝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不配有幸福!〞 難堪地別過眼,遠程依舊不想面對他人的質詢眼光。 為自己爭取幸福有何錯? 他認為自己對倪傲藍的愛意並不亞於南宮潾,為何老天爺就偏心於南宮潾?一個大景國帝王要怎樣的美人沒有,為何執意跟他爭呢? 〝柳秧秧,聽著,如果妳只是同情心作祟,勸妳早點看清楚真相!〞滿子廷對著女人嘆口氣。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看得明白柳秧秧選擇留在假丈夫身邊只是一時心軟,他大可以丟下她不管,但這麼一個才華過人的女子,不該埋沒在市井鄉村當中,況且,明知她的判定是錯誤的,不點出,對她真是殘忍。 〝妳好好想想吧。〞拋下話語,滿子廷快步離去。 遠程轉眸看向人兒蒼白的小臉,勉強牽起微笑,嗓音低啞地道〝秧秧,我們進屋內休息。〞,他站起身,伸手扶起她。 眼神茫然地失去焦距,心彷彿被掏空,柳秧秧立起,一陣天旋地轉,黑暗是她最後見著的顏色。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別走……別走……〞 遠程坐在床邊,心情複雜地望著人兒,擰乾冰涼的毛巾,摺疊好,置上燒燙的額頭。 他知道她夢囈著的人是誰,也只有那個人能夠讓她如此心心念念,掛在心尖。 失神地盯著清麗的面容,直到她眼皮緩緩掀開,他才回神。 〝我……〞柳秧秧覺得全身痠痛,頭腦異常沉重發昏。 〝妳病得高燒,好在大夫藥方開得好,晚點再喝一帖藥,妳多睡,身子就沒事了。〞遠程執著手巾幫她擦拭頰旁的冷汗。 〝我病多久了?〞 〝三天。〞 其實柳秧秧身子向來不錯,未曾生過大病,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在在都折磨著她的體力,加上那天的驚嚇與曝曬於豔陽下過久,虛寒燥火齊竄,才釀成大病。 柳秧秧一聽,大驚失色。 三天! 這三天南宮潾如何了?她只記得那紅血如泉湧般迅速浸溼衣袍,他離去前淒楚嫣然一笑,想喊他別走,卻言語無能出口。 使勁地掙扎離開床褟,即使太陽穴仍一脹一縮地疼著,她咬著牙,只想去嵂映別苑見他。 遠程心知肚明柳秧秧的心思,仍裝作不懂地問〝秧秧去哪?若餓了,為夫幫妳備菜過來就好。〞,伸手便要摟住她的嬌軀。 〝對不起……〞她鼓起勇氣回答,〝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但……你不是他,無法取代他……〞 當血濺龍紋錦袍,天子劍染上南宮潾的絕望時,她才驚覺失去了極重要的人,誰都無法代替的人。 〝呵呵……妳的本名叫倪傲藍,很美的名字對吧?〞遠程收回大手,在她說對不起的那刻起,已經注定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 〝謝謝。〞 倪傲藍踏出大宅,步伐增快,她現在只想撲進他的懷中,告訴他,她不再當膽小鬼。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嵂映別苑,大廳。 滿子廷在書房聽見下人傳報柳秧秧過來,連忙趕來見面。他連屁股都還沒沾上椅子,就馬上被她急問著〝南宮公子人還好嗎?他在不在?我要見他。〞 〝呃…...他回大景國了……〞滿子廷尷尬地回答,望見女人的大眼中的光采明顯退去,他連忙安撫〝沒關係,妳動身回大景國就可以見到他了。〞 倪傲藍有股想掉眼淚的衝動。 大景國帝都,那麼遠的地方,她一個小女子要走多久才能夠走到?而且她哪來這麼多盤纏撐過去? 〝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死心了?所以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嗓音微抖,壓住幾欲大哭的感受。 〝不是的,唉…有沒有死心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有要事在身,右丞相不堪勞碌,身子有恙,所以他才趕回去穩住大局。〞滿子廷誠實地說。 南宮潾那傢伙睡了一覺醒來,什麼也沒多提,冷冷清清,波瀾不興的臉色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讓他想問又不敢問,怕戳著對方的死穴,然後接著接到書信,就馬上起程回朝。 〝到大景國要走多少時間?〞倪傲藍開始盤算著去哪裡籌錢財,柳佑程那邊她是絕對不會去拜託,林大叔大娘也不妥,只剩下眼前這個人能幫自己了,〝滿公子可以借我銀兩麼?日後我會加倍奉還的。〞 滿子廷一聽,嘴角忍不住抽動,他要幾十銀兩幾百銀兩幹嘛。 〝爺多的是錢,妳用二條腿走去大景國,估計妳半年也走不到,可能還沒走到帝都就被劫財劫色。〞 〝……….可是我必須去……〞 〝爺命人送妳去便是,記得事成後要感謝爺,要是以後有個兒子女兒,記得給爺結親家!〞 倪傲藍愣住,她能不能挽回南宮潾的心都不知道,這人怎麼能夠說得如此肯定,還要趁機攀關係…… 不過有求於人,當然得要答應對方開的條件,於是她允諾了下來。 這下滿子廷高興了,瞧南宮潾活色生香個大美男,倪傲藍也是絕色小美人一個,生出來的孩子鐵定是極品中的極品,他當然得要先預訂下來,以後自己的女婿或媳婦品質有了保證。 66. 笑納 向晚秋意淺淺自華瓊金簷散下,明燈初掛,照亮九彎十八曲宮廷迴廊。 一如往常沉沉靜靜的氛圍,木芙蓉純然盛開於樹梢,隨徐風拂過,輕柔搖晃,幾朵謝落於廊下。 當太監領著自常滿國遠道而來的美人往御書房而去,打照面過的資深奴僕侍衛無不露出驚訝神色,低竊私語打破死寂的氣氛。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金福方雙手合上御書房大門,轉過面,便迎來幾人,待看清最後頭的女子時,不禁大為失色。 〝金福公公,這是常滿國君的親信。〞侍衛直接遞上信件。 待金福接下後,他神色複雜地望了眼倪傲藍,道〝只留她,其餘全部退下。〞 倪傲藍移步向前,輕聲問〝公公,南……皇上他……嗯…歇下了嗎?〞,本想稱南宮公子,但在皇宮內,於禮不合,況且她現在只是一介平民,也不該如是稱呼。 〝剛剛說是累了,要小憩。〞金福揉了揉眉心後,腦中正思考著該不該去通報,〝柳姑娘,既抉擇,又何須前來?〞 一個月前的景象還深刻地留於心,讓他想起來仍是怵目驚心。 〝公公,奴家姓倪名傲藍……那日後才想通自個對皇上的情意,所以便硬著頭皮來了。〞倪傲藍知道自己出爾反爾多令人尷尬,可她不能退縮。 金福聞言,訝然詢問〝妳回復記憶了?〞 倪傲藍抿唇,搖頭。 〝妳……唉……〞金福都不知該怎麼說,為難地道〝奴才不知皇上見不見妳。〞 自常滿國回來後,主子更加安靜,像是要將所有體力給耗費光,醒著的時間若不是批閱奏摺,召見臣子,就是細讀書籍。 他是心疼主子啊,但怎麼說,又該怎麼勸,他沒個頭緒。 這會造成主子傷疤的元兇活生生站在眼前,他給進還是不給進?老天爺還真是考驗他的腦袋。 〝公公,求你讓奴家進去,你只需跟皇上稟報常滿國君來信,其餘的奴家來說,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奴家一人扛起。〞 接收到倪傲藍懇求的目光,金福難以拒絕,只好應聲答應。 敲上二下房門,就領著倪傲藍踏進御書房,走入側廳。 帝王背對著廳口,側臥於褟上,漆黑秀髮未挽,長長鋪落下來於金磚地面,微閃著柔和光澤,煞是好看。 〝啟稟皇上,常滿國君王來親信,請您過目。〞 〝放著。〞 金福無膽地連忙將書信置於床邊,接著飛也似地離開御書房。南宮潾自然聽得到奴僕那匆忙的腳步聲,只是沒心思去多留意。 待房門喀地闔上,倪傲藍才深吸口氣,跪拜,〝奴家倪傲藍,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輕啞的女嗓響起,惹得南宮潾身軀一震,五指輕攏抓起被單,胸口泛起刺骨寒冷的痛意。 此時,御書房內靜默得連外頭輕呼過的風聲都清晰可聞。 久等不到男人的話語,倪傲藍心尖浮透著些許慌張,再度開口,嗓子卻乾澀著,讓聲音又啞上幾分。 〝請皇上拆讀常滿國國君書信。〞 她將身軀趴得更低,二只小手貼上冰涼瓷地,垂頸,額頭嗑上,大眼只能看著地面隱約反射出自己的輪廓。 終於,倪傲藍聽見上頭床褟傳來翻動的聲響,紙張攤開沙沙摩擦,稍稍鬆口氣,她怕的是他不讀信,不看她,直接叫金福將她給攆出去。 南宮潾的黑眸掃見人兒跪趴在地面,顯得更為嬌小,再垂眸閱讀信紙。 「身為你的好友,生死之交,實不忍見你委靡不振,故,特地贈與美姬一名,請務必笑納。若不喜欲退,必當不收留,僅遵貨物既出,概不退還之理。友,子廷。」 忍住想要怒罵滿子廷的衝動,這人分明是逼他得要接收倪傲藍。 〝妳既無心,何必勉強來朕身邊?〞南宮潾冷漠地質問。 〝皇上,奴家並非無心,只…一時錯選良人。〞 〝呵,抬起臉來。〞四目相交,他的眼神清清疏離,令她胸口揪痛,他道〝照妳這般說法,朕豈不是如傻子,任妳呼來喚去的,嗯?〞 倪傲藍逼自己直視著他,即便他的態度如一桶冰水燒上心頭,她也依然要纏著他,〝奴家不敢。〞 記得她自嵂映別苑離開前,滿子廷跟她說,「不管如何,一定拿熱屁股貼南宮潾的冷臉,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心軟,他有顆脆弱的美人心。」 這話她當然不會跟南宮潾講,現在以後都不會,就是默默記在心上。 南宮潾見她大眼帶著一絲怯意,原本紅潤的小臉也削瘦下去,看起來更可憐兮兮,既然不能遣退,那只能收下。 將金福給喚來,命他領著倪傲藍下去,並安頓在後宮。 原有睡意攏壓下來,被倪傲藍這麼一亂,南宮潾沒心情休憩,便又回到案桌前,埋進水墨文字中。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次日,倪傲藍早早就起身梳妝,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見南宮潾,而是去找金福,將皇上的一天行程給仔仔細細問了一遍,牢記起來。 金福目前遇上最大的困難就是盯主子喝藥,一來主子原本就不愛草藥的味道,二來主子似是要自虐般,拖著劍傷,讓他心急著,傷不根治好,是會留下舊疾的。 午膳過後,倪傲藍走進御書房,笑盈盈地捧著瓷碗到帝王面前。 〝妳來做什麼?〞南宮潾瞥了眼人兒,連帶把她手中那黑壓壓的液體給漠視掉,苦澀的藥味逼得他輕皺起眉心。 〝伺候皇上是臣妾的責任。〞倪傲藍經過昨夜,臉皮長厚了點,對於他的冷陌適應了些。 南宮潾面不改色地說〝朕不喝,滾。〞 那聲滾,讓倪傲藍鼻頭微酸,可立即被她給壓下,她明白自己真的是惹毛他。 之前他雖然也冷,可總是和顏悅色,倒沒這般不給她面子,現在他還在氣頭上,對她兇言厲色,也只能摸摸鼻子認命地接受。 〝皇上,您若嫌味道不好,臣妾還帶了柑糖來去味。〞 〝妳當朕是三歲孩子麼?不喝就不喝,給朕滾遠一點。〞 別過頭,南宮潾不想再搭理人兒,越是跟她接觸,就越是感情糾纏不清。 既然聖上這麼有骨氣不喝,那她也很有骨氣要強迫他喝,於是一口氣含入三分之一的藥汁,繞到他面前,小手使勁捧住他的臉,唇瓣堵了上去。 沒想到倪傲藍竟一點退意也無,反而貼上來,一時讓他愣住,雙唇微啟,順勢就給了她餵進藥汁。 黑眸死死瞪著近在咫尺的大眼,苦味衝進喉嚨,直到餵完第一口,他還感覺到她舔了舔自己的唇。 很該死的女人! 67. 完整 倪傲藍小嘴發麻,眉頭都快打結,「難喝」二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唔……這黑麻麻的藥液果然苦得厲害,剛到常滿國邊境那時,她身子極虛,天天喝藥,可那也沒這苦,南宮潾喝的是苦上十來倍,難怪他不愛。 黑眸瞧見她如包子擠在一起的小臉,南宮潾不悅地哼道〝苦著妳了吧!再含啊妳!〞 〝呃…皇上既然喝了這麼大一口,在喝上二口好不好?〞倪傲藍陪笑著。 〝朕本來就不喝,妳倒是有豹子膽,逼朕喝。〞南宮潾很想將那瓷碗直接扔出窗外,讓她沒機會再折騰他服藥。 心,已在烈焰陽光下枯死,那軀體強健與否,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 她不是他的寶貝,她不是那個許諾「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的倪傲藍,她只是個丟棄他的真心,不願面對自己的倪傲藍。 〝皇上,剩下的若您不自己喝,那臣妾只好再用嘴餵您喝。〞倪傲藍抿唇,小手望前一遞,幾乎將瓷碗碰上他的唇瓣。 不願再與人兒有所接觸,南宮潾二話不說,端過藥湯,一鼓作氣全數灌入嘴中,然後將碗塞回她的手中。 男人的舉動讓倪傲藍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落,其實她很想跟他有多些的碰觸,可從他的神情中,她知道現在他有多不喜歡她。 〝妳可以走了。〞南宮潾說完,便低頭翻起奏摺。 倪傲藍也知繼續站在這裡只是礙了他的眼,福身後,離該御書房。 望著她的背影,南宮潾揉著額角,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一週匆匆過去。期間倪傲藍只能在午晚膳後時刻見到南宮潾,為了要讓他服藥,見過倪政鈞與孟茹鳶二三次面,其餘時間就呆在閣中,而讓御醫治療是每日例行事項。 她與南宮潾的關係並沒有好轉的現象,事實上後來只要他見著她端藥來,即乾脆地服完藥,叫她走人。 真的很跟他難說上幾句話…… 內心是著急無助,但她不知道還要怎麼做才好,只能趁機纏上一會,等著他不再拿冷眼瞧她。 坐在閣外的涼亭內,傻看著木芙蓉搖曳生姿,倪傲藍有種人生不知該何去何從的煩悶。 〝傲藍。〞 一把沉穩的男嗓喚回她的飄得老遠的思緒,回頭看去,倪政鈞含笑走進涼亭坐了下來。 〝爹……〞倪傲藍有氣無力,禮貌性地喊了聲。 瞧見義女眉宇間盡顯不歡,倪政鈞心裡有個底,慈祥地問〝怎麼了?皇宮生活不如意?〞 當皇上在常滿國邊境那時,來了封信件給他,讓他知道找著了倪傲藍,他高興得落下老淚。可,半個月後,皇上回朝,卻不見女兒跟著回來,他察言觀色,也知事有蹊翹,便私下找了金福公公詢問一番。 才知前因後果,只不過他想這畢竟是皇上與義女間的事情,旁人不好插手。 〝爹……皇上似乎討厭我,也無法原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倪傲藍大眼蒙上薄薄水霧,心間泛著苦澀。 〝傲藍,御醫那邊說妳的狀況如何?〞 對於義父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倪傲藍明顯不能理解為何講到御醫,但仍開口回答〝御醫診出淤血塞堵,以針灸疏導開來,便能恢復記憶。〞 〝多久能好?〞 〝由於女兒怕疼,所以針灸不知何時能好,御醫有說一次疏通也可,可……怕是我忍受不住……〞 倪政鈞點點頭,淡淡地笑著,道〝傲藍,失去記憶的妳並不是完整的妳,妳無法理解皇上對妳的心意,一個對過去陌生無知的人,是沒有自信及定位。〞 聽得似懂非懂,倪傲藍眼眸盛滿困惑,還是不知該該如何做。 〝傲藍,爹想,妳得要面對自己,重拾記憶,妳想讓皇上喜歡妳,首先得要找回自己,否則,即便妳服侍皇上個把月,也不會有進展的。〞倪政鈞揉著女兒的長髮。 又接著說〝妳怕痛,可又曾想過皇上多痛呢?〞 倪傲藍一聽,一股酸澀往上衝,惹得她差點掉下眼淚,腦海中盡是與南宮潾相遇那時,他總是哀傷落寞神情,是他絕望淒美神色。 是啊,她從沒想過南宮潾到底被傷得多深,又痛了多久,她只顧上同情別人,當個懦弱的膽小鬼,連找回自己都這般嬌氣。 〝爹,女兒懂了。〞 〝很好,等妳找回過去種種時,爹想妳與皇上的關係變能好轉。〞 倪政鈞希望自己的一席話能夠幫女兒解掉憂愁,眼眸看得明白,失去記憶的倪傲藍在各方面都明顯怯懦,可皇上要的不是這樣的她。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夜空中,白玉月牙被雲霧輕攏著,散著微微光亮。 倪傲藍請貼身侍女玉娥去請了御醫過來。玉娥算是皇宮中年紀頗長的宮女,對於宮中大小八卦都略知一二,前幾日還稍稍提了皇上怎麼鍾情於她,可她沒個實在感。 將木箱放置於桌面上,老御醫邊掀開箱子,邊問〝倪姑娘,今日咱們一樣慢慢扎。〞 之所以稱為姑娘,是因為皇上沒賜封號,這不知是貴人,嬪,或者是貴妃,可沒人因此而敢怠慢倪傲藍,他們這些奴僕心知肚明這美人兒的重要性。 〝不…想請您今日一次扎通瘀血。〞 〝這……倪姑娘可真承受的住?〞 老御醫面色驚訝,沒想到七日以來扎個幾針便喊痛的倪傲藍竟然要求一次性完成清淤血,基本上那痛楚連個大男人都捱的吃力,何況是個小女子。 眼眸堅定地看著老御醫,倪傲藍肯定地回答,並且交代玉娥將她的雙手給反綁,無論她怎麼掙扎都要盡力地壓制住她。 認知到倪傲藍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不成不罷休的決定,這下,讓老御醫及玉娥二人都戰戰兢兢,未開始便額頭滲出薄薄冷汗。 一切就緒後,老御醫拾來一捆捲布,走至床邊,攤開在床面上,裡頭插滿各式長短粗細的銀針,而床邊矮櫃上則放著一盆燒得烈焰燭火。 他挑了一根粗長銀針,乾燥且皺紋細佈的老手撚著,前端置於火苗上烤著,玉娥光看就驚得背脊發冷,再望向主子,抖著嗓音問〝小姐,確……確定要做?〞 〝不做不休!〞倪傲藍又叫玉娥找來一條棉巾,咬在口中,轉頭示意老御醫進行。 〝那老奴就開始了。〞老御醫說完,即下手一扎。 69. 癡傻 躺在床褟上整整三日,身子雖有玉娥擦淨過,可仍留下絲絲黏膩,於是倪傲藍讓玉娥備好浴桶熱水,將自己仔仔細細地梳洗過一遍。 踏出浴桶,玉娥捧來乾淨綿巾,動手覆上主子的嬌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二句話形容的正是像主子這般的美人,清麗高雅,一絲粉庸俗味皆無。 倪傲藍穿上素淨鵝黃衣裳,玉娥本要幫她挽個華麗髮髻,卻被她給婉拒,只簡單挽起,斜插上一只桃花木簪。 〝總覺得小姐……似乎哪裡不一樣了。〞玉娥左看右看主子,這皮相與之前都一模一樣,可就是哪邊變了。 〝哪裡不同?〞倪傲藍揚笑。 想了半响,玉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唉呀,好難想,小姐,今日天氣正好,咱們出去曬曬陽光。〞 倪傲藍點點頭,她不急著去找南宮潾,倒是想先走過宮殿一圈,讓自己熟悉環境,回復記憶前,她天天只御書房臥閣二處跑,感覺挺狹隘的。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走動身子,外觀周遭事物,讓倪傲藍的頭腦清醒許多,同時思考著,她要如何重新讓南宮潾接受她。 他要什麼? 一個絕對服從的女人?卑微討好的女人?只繞著他團團轉,其餘一概不管的女人? 這些似乎都不是他想的。 走了一個多時辰,無意間,竟繞到養心殿這方來,玉娥提道〝小姐,進去看看如何?〞 〝別吧,要是打擾皇上歇息,可不好。〞倪傲藍想也沒想就打算直接從園子門口經過離去。 玉娥連忙回答〝小姐不知,皇上已經不住養心殿有三年了,自從小姐遇害後,皇上日日都睡在御書房,金福公公有說,小姐要進哪處去,皆可通行。〞 為何他不睡養心殿這麼舒適的地方,卻睡在梳洗不便的御書房? 這答案在倪傲藍踏入殿內時,便知曉。 養心殿與她離去的那日無異,各式領域的書籍依然妥當置於架上,窗櫺前的矮几上的那盤棋並未打散,黑白棋維持著,才走了半局,那時她就被他一把抱上龍床上。 她低叫著說「皇上,還未分出勝負。」 帝王回答「這盤棋待妳自河山省回來,咱們再繼續下完,讓妳多點時間想如何贏朕。」 沒想到,這盤棋一走便是三年的光景。 來到案桌前,墨台筆硯整齊擺著,而那隻他特地做給她的羊雪大毫筆溫潤地映著柔光。 他壞意地笑說「寶貝,這支筆朕暫時幫妳收著,等妳回來,再從朕這裡贖回去。」 桌面上攤著她寫給他的書信,指尖輕輕畫過上頭一字一字,眼眸緩緩酸澀模糊。 「念你,思你,我已不能沒有你。」 這是她給予的情意,她說不能沒有他,卻選擇了另個男人…… 一顆水珠滴落在白紙上,暈開曾經的濃濃愛語,她哽咽著不敢哭出聲。 她終於知道,他有多痛。 三年的歲月裡,她所承受只不過是身體上的劇變,天真迷茫的過著日子,而他卻要獨自一人舔著心口的傷痛,任由失落將傷口慢慢地挖深,直到麻木。 自養心殿走出,倪傲藍抬頭望著水色天幕,金燦炙光從綠葉中穿透,淡淡照躍在她的面容上。 玉娥在倪傲藍跟邊說,說出三年來他的癡與傻。 說他,沒為她弔喪,找遍大景國每片土地,來來回回幾遍,是他堅信死活都要見人。 說他,搬離養心殿,是怕睹物思情,夜夜不得眠,卻仍保存原狀,等著她回來。 說他,將她所留下的施政想法全部實行,把大景國子民放在第一位上,只為完成她的期盼。 這麼樣個癡情男子教她怎能放下,又如何放下? 潾哥哥,潾哥哥……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叫喚著,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一擲千金,言而必行。 所以,她會好好的追回他的心,他的人,窮極一生只為再度灼熱他的心。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御書房。 金福正陪著主子批閱奏摺,小心翼翼,眼眸偷掃過主子的臉色,這三天主子似乎更加陰沉,他都怕一不小心就說錯話得罪了。 此時,倪傲藍端著杯盅走了進來,笑盈盈地福身後,道〝金福公公,臣妾來伺候皇上。〞 手一抖,金福錯愕了下,正考慮著是要走還是要留,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倪傲藍已經來到案桌旁,拿過他手中的墨條,又說〝金福公公先下去歇息。〞 女人都已經出手,金福便趕緊退了下去。 南宮潾未抬眸,用著清冽的嗓音道〝這會妳倒是比朕還大。〞,語句中夾著調侃及不悅,他對於她的到來是又愛又恨。 〝潾哥哥,你沒見金福都快緊繃抽筋麼?〞 那聲「潾哥哥」讓南宮潾的心尖微軟,翻閱奏摺的長指微頓,繼而繼續動作,他撇嘴問〝抽什麼筋?難道朕會吃了他?〞 手執墨條,悠然地研磨著,倪傲藍輕笑〝潾哥哥是不會吃了他,可你的面色驚嚇著他。〞 〝嗤,他不能適應,與朕何干?〞 〝潾哥哥,你的怒氣是對著我來,何必也讓他不舒服呢?〞 〝誰說朕生氣?妳之於朕是……〞南宮潾話未說完,就被倪傲藍打斷。 〝是念念不忘的寶貝。〞 這下南宮潾真的惱羞成怒,可又覺得今日的倪傲藍不同,不似前幾天畏畏顫顫的,〝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抬眸瞪她。 倪傲藍無辜地眨眨眼,心想,終於肯拿眼看她了,道〝人家說的是事實,你不寶貝我,誰寶貝我?我可是你口口聲聲的愛卿,別翻臉不認帳。〞 話語劈得南宮潾一愣,才明白她真得恢復記憶,一時間不知該回什麼,撇頭哼聲。 接著,她抬手捧來杯盅,扯了扯他的衣袖,軟聲地說〝現在我來寶貝潾哥哥,這人蔘雞湯清爽鮮美,你天天夜燈處理朝務,不補補身,要是累倒,大景國少了個明君多可惜。〞 知道如果明著說她熬湯討好他的話,他肯定不喝,所以只能幫他找個合理的台階,讓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下來。 〝哼,為了國政,朕勉強喝下。〞南宮潾傲驕地接過她手中的雞湯,緩緩地喝著。 他才不會承認聽到倪傲藍親手幫他燉湯,心底浮出暖意。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收買,就原諒她。 70. 追夫 蓮香軒。 南宮潾悠悠慢慢地走進園子,後頭跟著金福及其餘宮女。 白日,那讓他愛恨交加的女人來過御書房,陪了他一個時辰後才離去,期間她靜靜地磨墨,最後自個兒拾筆,在宣紙上書寫。 眼不斜視,只待她走後,便定睛細讀。 「柔腸一寸愁千縷。」 這一看,叫他發火也不是,故作不懂也不是。 踏入軒內,黑眸瞧見倪傲藍正端坐在圓桌前,明顯地是等著他前來用晚膳,而且還坐在他位置旁。 倪傲藍見南宮潾那張杏面依舊冷清,大步走來,坐落在她身旁,淡淡一笑,她輕拍手掌,宮女們立即端上熱騰騰的菜餚。 目光掃過道道菜色,帝王募地微瞇起桃花眼,雙手環抱在胸,調侃著問〝怎麼?連朕吃什麼都要管?妳是朕的誰?〞 話才剛說完,他就突覺不妙。 果然,倪傲藍邊說邊幫著他佈菜,〝我是潾哥哥的寶貝兒啊,潾哥哥是不是故意問我的啊?〞 〝朕說,妳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南宮潾哼了聲,心底實在氣這人兒越來越不怕他了,簡直爬到他頭上去了。 〝臉皮不厚怎麼追到夫君啊。〞她沒因為他的批評而不悅,反倒大方接受。 她的潾哥哥吃軟不吃硬,好直來直往,不愛婉轉諂媚。 「夫君」這詞毫無預警地劈入他的胸口,將他原本冰封絕望的心給撬開一道白晰光亮,滲進最深處的黑暗之地。 〝誰妳夫君!〞 〝誰搭話我說誰啊,呵呵。〞 南宮潾撇頭,〝嗤!〞,面上維持著不屑的神情,可心湖正泛起陣陣漣漪,讓他想要止也止不下來,只能別過眼,不讓自己的思緒洩漏出來。 人兒見好便收,免得等會他真的甩袖走人,接著便轉了話題。 〝潾哥哥,我特別去請教御醫,做出的藥膳飯菜,御醫說這些藥材活絡氣血,你掌管朝廷百官,花的心力比別人多,倒底還是要精神百倍才好。〞倪傲藍夾了塊山藥排骨到他的嘴邊。 垂眸,遲疑片刻,南宮潾才張口將排骨給咬進嘴中,藥材香味濃濃散開,卻不會讓他覺得難嚥。 不得不說,倪傲藍的手藝真的是好,跟御廚有得比,不,應該是比御廚還高一等。 〝好吃嗎?〞她含笑地問著,夾了枸杞川七蝦,動手幫他剝去蝦殼。 〝真......尚可。〞他差點脫口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意識到後趕緊轉個彎。 倪傲藍哪會不知聖上的想法,沒有戳破他,〝潾哥哥不嫌棄我就好。〞,將蝦肉遞到他嘴邊,餵給他。 她把所有菜色餵過他一輪,邊跟他提藥膳的好處,接下來,才開始動筷吃起飯。 這時帝王突然說了句〝下次不准在朕的御用宣紙上寫字。〞 〝為什麼?潾哥哥不是曾說喜歡看我的字跡麼?〞人兒暗笑著,果然他禁不住,還是提起這檔事。 〝那妳今日寫的是什麼意思?柔腸一寸愁千縷,是在揶揄朕麼?!〞 大眼定定地看著南宮潾,倪傲藍回答〝潾哥哥,那不是揶揄,是......是我知道你對我用情有多深,所以有多少愁苦在心裡。〞 〝呵,笑話,妳哪隻眼睛看出來朕對妳用情至深?〞 〝唉呀,我都忘了潾哥哥的原則是眼見為憑,用完膳,咱們去趟養心殿如何?〞 黑眸閃過訝異,爾後帶著被揭穿事實的小小怒氣,南宮潾掃了一眼金福。 金福連忙低頭佯裝沒見到,心想,嗚......好姑奶奶啊,要洩底也趁奴才不在場時講啊,這下主子霸氣迎面掃來,還真是擋不住,腿軟啊! 沒錯,玉娥會知道帝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從金福那兒聽來的。主子還在拿喬,所以他只好暗中幫忙,想趕快讓主子氣消。 見南宮潾以眼神責怪金福,倪傲藍小聲地嘀咕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耳力敏銳的南宮潾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這會,自己的龍顏簡直掛不住,轉眸,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人兒。 〝很好,天子爺頭上動土。〞他淺淺一笑。 那笑容直讓倪傲藍下意識想遠離他,卻沒想到還來不及行動,他已經出手將自己按趴上他的大腿。 〝啊......你做什麼?〞她完全沒意料他會願意讓她碰上他的身軀,然後她輕叫著道〝不准打。〞 已經猜測到南宮潾打算拍打自己的臀部,以宣洩懊惱,她不怕被他打,可問題是軒內還有其他人啊,他不能讓她給別人看笑話。 〝朕偏要。〞 當天子出奇不意抓過人兒時,金福首先是一愣,接著用眼神示意宮女們退下,自己也跟著轉身走了出去。 〝金福公公!〞倪傲藍叫著想要留人,可金福一聽見自己被點名,像似被惡狼追殺般溜得極快。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退光光,只剩下她跟南宮潾,而她就如小羔羊,等著被宰殺,不過,她賭他捨不得將她給弄疼。 大手一掌不輕不重地揮上小美人的臀瓣,他問〝還要當著朕的面拆朕的台麼?〞 〝不這麼說,潾哥哥怎麼肯抱抱我。〞雖是無心插柳,可是個不錯的效果,她乾脆軟弱無骨地賴在他腿上,蹭了蹭他的衣袍,熟悉的香味在鼻間散飄開來。 南宮潾因她的話而心跳漏了拍數,她軟軟的嗓音,嬌嬌的撒野,讓他實在很難漠視她的存在。 明明都已經跟自己說,別再執著下去,別再抓著不放,可,一碰上,感情就如脫韁的野馬,管不住,擋不了。 〝小騙子,給朕起來吃飯。〞他垂頸,望著她白皙的耳殼染上淡淡的粉色,無可奈何下,只好武裝起自己的威嚴。 好不容易能夠跟他親近,即使他端出天子的架式,倪傲藍還是決定不這麼快起身,而且她聽到他叫她小騙子,可見他的態度軟化了。 小騙子,是偶爾他會拿來糗她,玩笑用的。 〝不要,潾哥哥的腿好趴,再給我趴會。〞 愛戀的情緒又悄悄爬上他的眼稍,南宮潾怎會不知道她在撒嬌,惡聲警告〝只許一會,不許等會起來頭暈。〞 唇角揚起,倪傲藍明白他的關心,嬌氣的潾哥哥真的好可愛啊。 71. 對弈 少年聽雨瓊樓玉瓦下,明珠照墨書,偶凝霪雨綿綿落,眉間無意幾許相思露。 金福站在御書房窗櫺躺椅一側,眼眸看著就是這般情景。外頭近傍晚時分,秋季來臨,天色昏暗得早,加上陰雨,似已入夜。 這幾日主子心情比前段日子好上些,倪傲藍天天抽空過來,添水執墨,伺候主子批讀奏摺,晚膳是親手煲湯做菜,幫主子補氣強身。 只不過,金福也會有疑問,主子其實原本身軀就比一般人強健,要是這麼餵下去,之後燕好時,小美人吃得消麼? 可話他只敢放在心底,連問倪傲藍的膽子都沒有,要是給主子知道他說嘴,是吃不完兜著走。 見主子看得隨性,不甚專注,金福又開始假裝無意提及倪傲藍,喃喃著說〝這會不知倪姑娘是否淋到雨,玉娥那ㄚ頭應該照顧得周全吧。〞 〝她不是待在閣裡麼?〞南宮潾停下欲翻過紙張的手指,抬眸望向金福。 〝皇上有所不知,聽玉娥說,倪姑娘這幾日近傍晚都去馬廄那學騎馬,這雨來得臨時,怕是玉娥沒帶到傘。〞 南宮潾聞言,秀眉輕挑。 很久以前有聽過倪傲藍念著說要學騎馬,可那時國事繁多,忙得焦頭爛額,這事就被擱下,現下她有空閒,竟沒來求自己當夫子,倒是自個兒跑去學。 〝她的夫子是誰?〞 〝是太僕寺李少卿。〞 〝哼,他的技巧有朕來得好麼?竟去求李少卿。〞 金福一聽倍感無言,主子言下之意就是倪傲藍怎麼沒去求他親自教授,反而跑去求「外人」。 這......主子啊,你該不會忘了你還在跟小美人鬧彆扭,架子擺大,還沒卸下來吶! 心中的腹誹當然不會跟主子講,金福為倪傲藍講起好話,〝倪姑娘想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不想讓皇上操心,國事須仰賴皇上速速定奪。〞 南宮潾滿意地嗯了聲,他家的人兒就是大器,一切以江山國務為重,真真是個當皇后的料子。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晚膳一如往常般用畢後,帝王又回到御書房去。 已過戌時,這時宮內奴僕皆歇下,謐靜無比,原以為合該倪傲藍也入睡了,卻沒想到她竟然過來。 〝怎麼?睡不著,跑來朕這兒泡茶?〞南宮潾自書中抬頭,微訝地望著她手中拿著的棋盤。 〝嗯,泡茶及對弈。〞倪傲藍自動自發地將桌面整理乾淨,物品往案桌上一擺,再搬來張椅子,坐了下來。 玉娥則端來上好鐵觀音,將燙熱茶湯酌滿瓷杯,再退到一旁。 南宮潾輕緩地道〝朕還沒答應,妳倒自己做主地就坐了下來。〞 動手掀開棋盒,纖手排好棋子,倪傲藍笑著詢問〝潾哥哥,不知道你的棋藝有沒有長進?還是你正考量著會輸我,所以不敢答應對弈?〞 〝笑話,朕豈會輸給妳?〞南宮潾說著便收起書籍,認真地面對人兒。 〝誰輸誰贏還不知,潾哥哥咱們下三盤,要是我贏,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要是你贏,我隨你處置。〞人兒笑瞇了眼,這賭局不論是對他或對她來說都是贏,雙贏。 因為她明白這幾日南宮潾已經不似往常冷淡,甚至還縱容著她,所以即使他贏,她也不怕他會要求她離開他身邊。 帝王聽見小美人說,若他贏,她就任憑他處置,讓他忍不住小小的意淫起來,想要把她這樣那樣狠操一番,誰叫她老是有意無意中就貼黏在他身上,使得他想要無視美色都很難。 〝好,朕就跟妳下三局。〞南宮潾對自己的棋藝很有把握,之前他們對弈,通常都是他贏。 深夜露水重,秋風細雨門前過,卻無擾房內一雙璧人,華燈高照,只餘棋子喀聲盪。 〝將軍。〞倪傲藍指尖一點,將他的將軍給推出局外,〝潾哥哥,二盤對一盤,我贏囉。〞 這次,南宮潾對於倪傲藍的棋藝感到吃驚,沒想到三年一過,她的功力增長,以往他會暗中讓她幾分,而今日他可是毫無保留應付說。 倪傲藍能夠站上風,並不是老天爺眷顧她,巧合打贏的,是因這過去三年,她在大宅院子練出來的。 林大叔喜愛走棋,第一次拉她下棋時,就發現她棋藝不錯,於是無事就找他切磋,進而林大叔的友人及大宅院子其他長輩也都拿她來當消遣打發時間的對手,久而久之,棋藝也越走越精。 對於贏帝王,她並沒十分有把握。這會輸贏定下,也讓她的心定下。 如果沒贏,她可能得要繼續賴著他對弈到贏為止,才能夠實行計畫。 〝君子一言九鼎,妳說要什麼,朕便允妳就是。〞他支手撐著面頰,淺淺揚著笑意,望著聰慧的人兒。 〝明日潾哥哥陪我出宮,去騎馬踏青可好?〞倪傲藍隱隱期盼著明日是個好天氣,天公作美才好。 原以為小美人會提出要他原諒她云云種種的要求,卻沒想到提出個這麼簡單的,讓他愣了下後,才應允下來。 不過,他想也真的好久不曾放下繁務,去散心。 這三年來,他總是將自己往死裡頭逼,看會不會哪天操勞過度,一覺長眠永不起,也因此無暇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如今,她提出來,也正是個好時機點。 72. 歸屬 悠悠白雲浮空萬里,青山陵線迴彎遠去,嬌美人策坐騎,一股豪爽麗姿灑灑揚揚,惹人凝望。 自出宮門後,人兒便說由她帶路,帝王駕血汗寶馬悠然跟隨在後。 二人自帝都街道而過,天子的艷色身姿想當然爾引起眾多女子偷覦,然而他沒心思去厭煩,只因他的目光清楚見到,多少男子因他的寶貝而正大光明地露出愛慕神色。 他的人兒啊,就是這般光華奪目。 繁華塵囂漸遠,長青喬木綠草大片入眼,樸實芬芳迎面撲來,即便秋氣染大地,景色依然。 倪傲藍緩了馬兒的速度,一會後,煞住馬韁,俐落地翻身下馬,對著後頭的南宮潾道〝潾哥哥,到了。〞 隨著她,他輕巧跳躍而下,立即被她挽著手往前走去。 一塊簡樸墓碑在這山間顯得孤獨,塚上已長滿雜草,可仍看得出來隔段時間是有人來掃,才不至於讓這座墓被長草淹沒。 黑眸落於石板上,南宮潾細讀上頭刻著字跡。 「蕭崇越之妻,倪氏菀兒 之墓」 碑上文字並未著墨太多,也可見當時倪菀兒去逝時,相對應的不受寵愛地位及不被重視。 倪傲藍放開手,向前,蹲下身子,將置於袖中的白色桂花小心翼翼地取出,輕放於墓碑頂上。 這舉動讓南宮潾不能理解,一般來說,鮮花皆置於墳碑之前,不會這麼放,〝為何放那?〞 〝我娘生前最愛桂花,那時蕭府後院園子種著許多桂花樹,她總愛折下幾小朵插上髮間,後來身子不好,我就常幫娘摘採,她愛別於頭上,自然是放碑頂。〞倪傲藍轉頭微笑回答。 短短幾句話,就讓南宮潾心尖輕疼。 女人總冀望自個能找個好良人,寵自己,疼自己,男人親手摘花且別於女人耳際髮髻,那是種訴情。 可,她的親娘不被疼寵,自然她心底也不好過,那時的她有著許多無奈及不解吧。 〝妳娘在黃泉下,必能感受到妳對她的思念。〞 〝嗯,我娘生前最大心願就是我跟傲青能找到個好伴侶。〞倪傲藍指腹摸過碑上刻字,〝娘,傲藍今日帶了如意郎君來給您瞧,我好喜愛他啊,相信娘您也會滿意,全天下沒有人比他待我更好。〞 南宮潾聞言,自心底竄起一陣激動,是灼灼的溫暖,是濃濃的依賴,是深深的執著。 此刻,他不是大景國天子,是個普通平凡的男人,前來拜見岳母,她讓親娘知曉,他是她此生的依靠,今生的至愛。 荒蕪的心田已然被她的真心真意給復甦,對她的一絲猶豫,一毫遲疑再也找不著,有的是盈滿的情感。 〝女婿南宮潾在此允諾,專一不二,傾其所有,必疼傲藍,白頭偕老。〞南宮潾雙膝跪地,忠誠允與承諾。 怔怔地望著帝王的面容,淚水模糊了他含笑的雙眼,倪傲藍心間被暴湧而起的歸屬感佔滿。 終於,終於,她有個完整的家,有個會守護她至終老的男子。 〝潾哥哥......〞哽咽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的臉頰已留下一道道淚痕。 大手握上人兒的素手,南宮潾溫柔地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好?娘子。〞 〝嗯......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倪傲藍撲進他的懷中,由著他緊緊摟抱住,三年多來的迷失,茫然,虛渺,在這瞬間已灰飛煙滅。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回於皇宮,進入馬廄,帝王率先下馬,僕人立即牽過血汗寶馬,而那李少卿屁顛顛地迎上小美人馬旁,藉機想討好服伺一番。 南宮潾一瞄,長腿前跨輕點,躍落於倪傲藍身後,大手迅速地覆上她的雙手,馬韁用力一扯,駿馬嘶地掉頭離去。 〝啊──皇上!〞 不知南宮潾心思的人兒嬌叫出口,嚇得雙腿不自主地夾緊馬腹。 沉健的馬蹄聲噠噠遠去,只留差點成為馬蹄下冤魂的李少卿及幾名宮僕錯愕呆看帝王挺拔漸遠身影。 〝寶貝,嚇破膽了?〞南宮潾從容地駕馭馬兒,垂頸,附在人兒的耳畔,灼熱氣息燒著她白皙的耳垂。 〝潾哥哥突然這般,不驚嚇到才怪。〞倪傲藍稍稍放鬆身軀,後靠偎入他的懷中,〝我們去哪?不吃午膳麼?〞 〝無妨,晚些時候吃。〞他並沒有道明要去何處。 駿馬奔跑一小段路,來到皇宮後方一大片明麗秀美之地,蔥草茂密,湖泊水色澄靜波動。 勒馬,南宮潾將倪傲藍抱下。 〝哇~原來皇宮這麼廣大。〞倪傲藍驚呼,一直以來,她以為長煙湖,宮殿軒閣已是所有佔地,卻沒想到只是見著一部分而已。 〝當然,哪個天子的皇宮不這般大?〞 〝唔,潾哥哥不可惜怎沒多養幾個嬪妃來分享熱鬧?〞 〝要這麼多女人幹嘛!〞南宮潾向前欲輕捏人兒的臉頰,卻被她給閃躲過。 趕緊退上幾步,她笑嘻嘻地道〝也是,皇上好男色,要養也是養男寵吶!〞,說罷便轉身奔跑。 南宮潾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是故意開他玩笑,惱羞地喊〝哼,敢嘲笑朕,妳以為朕會給妳溜得多遠麼?〞 輕提內力,往前追去,才沒十來步,就已經自倪傲藍背後撲上,二人傾身翻滾於柔軟草地上。 〝啊......不公平,你作弊,怎麼可以動內力!小人!〞她嬌嗔著,這樣一下子就被追上,還真不好玩。 低頭啄吻她的桃紅粉頰,他笑道〝寶貝沒事先說好,所以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君子!〞 鼓著香腮,睨了他一眼後,倪傲藍妥協〝好吧,那請問南宮君子可以起身麼?你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來。〞 喔......她家男人真得沉重,全身都長滿精實的肌肉,看來不需要再進補了,免得越養越壯。 黑眸烈烈流轉,南宮潾低頭,張口含住她柔軟的耳殼,輕緩地說〝寶貝這身子好軟,朕想在這幹妳。〞 這麼一句露骨話語馬上就讓倪傲藍驚慌起來,〝皇上!皇上,回宮殿裡頭好麼?〞 現下陽光普照,大好白日,在這歡愛實在羞人! 〝朕等不及了!〞 語畢,他吻上柔嫩的唇瓣,大手扯著她纖腰上的封帶。 73. 妖精(H) 霸道的純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南宮潾的唇舌輾轉啃吮著人兒的小嘴,舌尖掃過她的貝齒,勾纏上粉舌,狠狠地拖出來,反覆品嚐。 腰封抽離,衣裳散敞開來,露出裡頭紫藍肚兜,襯得倪傲藍的肌膚如白玉晶瑩剔透。 大手輕易解開肚兜上的繫軟,再被扯丟在一旁的草地上,二指指腹掐著乳尖旋壓著,使得那點變得嫣紅挺翹。 另手手掌覆上盈乳,握捏揉了起來,南宮潾邊吻著她邊道〝寶貝,奶子變大了,真好摸。〞 〝唔......你...你......〞倪傲藍雙頰通紅,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熟知她的身子,連雙峰尺寸的變化都知道。 讀出她的想法,他笑說〝妳全身上下哪一處不是被我摸過,我當然一清二楚,妳越來越妖嬈了,小妖精!〞 低頭,他張嘴含吃著一只盈乳,舌面來回掃著乳肉,偶爾牙齒輕咬過,留下點點牙印,將那只弄得濕潤潤的,再含上另一邊。 在陽光的照射下,嫩乳上的水痕更顯得粼粼樣,既色情又清純。 原本還想出言央求,可他的動作不容置疑地絕對進犯,讓她無力反抗,只能由著他在她身軀上點火。 三年多的日子,敏感的嬌軀就像乾柴遇上烈火,慾望立即充斥在體內每一吋血肉,迅速地沉淪。 南宮潾也沒好到哪裡去,方才才吻住小美人,跨間的男物瞬間勃硬腫大,像是個沒歡愛過的少年般,激動得想撕碎她的褻褲,就這麼插進去。 可是,他還沒愛撫好他的寶貝。 忍著衝動,絕豔帝王全身肌肉緊繃著,大手拉下她的底褲,跪伏在她的腿間,黑眸盯著二片緊貼合著的粉粉貝肉,壞心地問〝寶貝,妳濕了嗎?〞 〝我......我...不知道......〞倪傲藍感覺下腹一陣熱流竄動,在他的注視下更是明顯,眼眸看著在日光下他的面容,更顯得俊朗揚豔。 〝呵呵,我逗看看。〞南宮潾伸出長指,輕撥著軟瓣,玩著玩著,一股淫水流淌而出,〝寶貝吐水了呢,真漂亮。〞 〝潾哥哥......〞在豔陽下,她熱著,被他這麼挑逗,體溫更是飆高,額頭已經冒出涔涔香汗,小穴空虛得想要他的占有。 募地,他擠入長指,緩又重地摩擦著窄徑,讓人兒輕吟出聲,二腿打得更開,對他做出無聲的邀請。 南宮潾著迷地看著她水眸漸漸濕潤起來,問〝遠程那該死的小子該不會也見過妳這般?〞 〝沒有...嗯......我們連......親吻都沒有......〞倪傲藍小嘴嘟起。 〝寶貝兒真乖,讓我好好親妳。〞男人說著,低下頭,張嘴舔上脆弱的花核,舌尖磨著,同時再加入一指幫她擴充著嫩穴。 太久沒有做,他怕沒哄得她水淋淋,作好準備,等會大肉棒插進去,可會弄疼她跟自己。 二指刺入小穴,加上肉核傳來的尖銳感,刺激著倪傲藍,小手緊揪著敞開的衣裳,晃著腦袋,一頭挽髮被弄散開來。 微微弓起身子,她更把自己的小穴貼向他那方,渴望更多的快感。 抽出雙指,南宮潾乾脆捧捏著她的臀部,將長腿壓向她的上半身,道〝小妖精,看我怎麼舔妳。〞,張口覆上貝肉,舌頭鑽入小徑,腥甜的味兒在他嘴中漫開。 倪傲藍羞著小臉,不敢大剌剌地觀看,只好微睜著眼眸,瞄到一瓣貝肉貝她的唇瓣夾含著扯弄,然後舌頭戳弄著細縫,淫靡的畫面使她興奮,淫液潺潺流出,小穴裡的軟肉更是煽動著。 吸吮著人兒香甜的汁液,南宮潾將自己的唇角鼻尖弄沾上淫汁。 接著,放下小美人的雙腿,他起身脫去褻褲,掀開衣擺,跪下來,大肉棒杵在她的唇前,淺笑著命令〝寶貝,換妳用小嘴好好取悅我了。〞 那紫紅男物的前端還滲出精水,倪傲藍羞澀抬眸看他一眼,張嘴輕含上入,微鹹帶龍涎香味充滿鼻間,衝擊著她的感官神經,下腹期待得發疼起來。 即使這麼長一段時間過去,她仍然記得他怎麼教過她口技,不需緊緊吮住,只需將大肉棒含到小嘴最深處,就能夠讓他爽快無比。 感覺圓頭不停地頂上人兒喉嚨,深深地被夾著,柔軟的嘴肉包裹著棒身,〝嘶……寶貝…就這麼會吸!〞,他的嗓音低啞幾分,有著濃濃的性感。 男人的話語讓人兒心中有著被肯定的自信,更是努力地將大肉棒給納入口中,但他實在粗又長,在怎樣也只能含進三分之二,所以她就主攻前端,用深入感讓他愉悅,並加快吸吮的頻率。 〝喔......妖精!〞南宮潾突然一把將大肉棒抽離她的小嘴,牽出一條長長且黏膩的銀絲,她見狀下意識地伸出粉舌將之勾舔入口。 太過爽快的口含真得讓他差點就交代出去,在她嘴中洩出也很棒,只不過不是現在,這時他想要在她體內解放。 動手把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男物輕刺著細縫,居高臨下的帝王邪妄地問著他的女奴,〝想被我幹麼?妳自己說清楚。〞 飢渴的目光定在他妖美的面容上,倪傲藍回答〝想,想被潾哥哥幹,幹我。〞 她等了好久,失憶時,在春夢裡頭,與他激烈的翻雲覆雨,總濕了褻褲,回復記憶後,她仍然常常作春夢,有一二次她還禁不住地自個兒褻瀆起來,小手模仿著他愛自己的方式,但仍舊不夠。 只有當他真真實實地埋進她的體內,她才會覺得完全滿足。 〝小浪貨,哥哥的龍根要插進妳的淫穴裡頭了!〞南宮潾說完,腰身狠戾往前一挺,碩大的肉棒直插入小洞去,整個餵入她那張濕答答的下面小嘴。 〝啊......〞小美人嬌吟,感覺肉穴被狠狠地撐開,帶著痛意,他真得太粗太大了! 可這疼痛中又有著被佔有的快感,軟肉緊緊夾住他的火熱男物。 南宮潾俯身,連帶將她的長腿壓上她的胸前,整根慾棒插入得更深,他親上她的小嘴,道〝寶貝小又緊......嗯...想夾死我麼?〞 他的寶貝的淫穴本來就比一般女子緊小,那一陣子常常操幹她,還是緊,可沒到一進入就快卡死,這會長時間沒上她,讓他一進入就抽插困難,即便她已經很濕了。 〝嗚......人家沒有......〞倪傲藍因肉穴被撕扯開來的疼意而眼眶微濕,嬌嬌地否認,大肉棒粗硬得很,插頂得她好難受。 〝乖,讓我好好操一下,等會就不疼了。〞南宮潾自然也知道她痛,不過總歸她在他面前做這檔事都是嬌氣得一點疼都忍不住,索性他就軟聲哄下。 接著,他擺動精實的臀部,一下下如打樁般,不快,可卻深頂到底,先讓她習慣自己的尺寸。 74. 交纏(H) 當男人的大肉棒整根沒入,前端擦頂上肉穴深處軟肉時,就帶來一波激麻的快感,使得小穴緊縮。 〝嗯,寶貝...放鬆。〞南宮潾輕喘,緊小的淫穴夾得他難以順暢的抽出頂入,額頭滲出熱汗。 〝啊......哥...哥......〞倪傲藍抬手環上他的頸項,撒嬌地要求〝親親......〞,這樣能夠盡量讓自己緩下緊繃的身軀。 聽著她軟軟微啞的嗓音,就像棉花糖般,甜膩在他的心尖,他俯下身,低頭吻住她的粉唇,勾勒著漂亮的唇型。 人兒伸出粉舌,舌尖與他廝磨纏繞,嚥下他渡來的津液。 南宮潾邊抽送著粗硬的男根,感覺小穴變得越來越軟綿,蜜水再度大量溢出,這代表剛才的不適已經過去。 吻得她氣喘呼呼,快要無法呼吸時,他才離開她,挺直上半身,動手解開軟裳,沒有脫去,而是讓它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了強健的正面身軀。 睜著水眸欣賞他的身材,三年過去,他的肩膀變得更加寬闊,肌肉線條優美,每寸都蘊含著無比暴烈的力量,只是當目光落在他左肩窩處的刀疤時,倪傲藍忍不住輕紅眼眶,〝潾哥哥......還痛麼?〞 這男人總是呵護著她,自己寧可身體精神受折磨,也不要她受傷。 明白小美人指的是什麼,可南宮潾不想她內疚在意,於是壞笑道〝還沒使勁的幹妳就要哭,龍根沒插爽妳,當然痛著。〞 三言二語就把倪傲藍逗得忘了眼淚,他淫蕩的話語讓她羞紅著小臉,小手拍打著他的手臂。 〝潾哥哥你好...下...流。〞她本來想說無恥猥褻,可想說,還是別講得如此嚴重。 〝呵,妳這小浪貨不是喜歡麼?〞他露齒一笑,揶揄著她。 〝人家哪有!〞鼓起臉頰,她口是心非的抗議,女兒家總是需要點矜持,可不能坦蕩蕩地喊著「你越下流我越喜歡吧!」 抽出一半的大肉棒,南宮潾垂眸觀賞著留在上頭的淫水,道〝妳不喜歡怎麼會濕成這樣,我的龍根上都是你的淫液呢。〞 被道破心事,倪傲藍簡直羞得想找個洞鑽,傲嬌地喊著〝壞蛋!不做了!〞,同時扭著腰臀,想要推開他的下半身。 這麼晃動,對於南宮潾來說是銷魂的誘惑,大手馬上捏住她的臀部,面容顯得俊美邪惡,道〝不做?哥哥就做給妳看!〞 將她的下半身折彎疊上胸前,手掌壓著她的大腿後處,男人挺腰抽插起來,大肉棒狠力地貫穿嫩穴。 〝寶貝妳看看妳的淫穴的模樣,吃得多開心。〞 倪傲藍朝交合處看去,就見他那猙獰暴脹的肉棒不停插入拔出,自己的私處那二片艷紅貝肉吸附又被扯翻,蜜水噴得二人腿根都是,在日光下特別濕亮。 〝啊啊......潾哥哥......〞她嬌喘著,慾火在下腹熊熊燃燒,渴求著被他狠狠疼愛的快感。 〝如何?好會吃呢,呵呵~〞男人抽出肉根,用力插撞進去,玉袋啪地打上她的翹臀,力道壓得她快窒息。 這種幾近粗暴的插弄方式讓人兒沒一會就嚶嚶地求著,南宮潾便動手將她抱坐上自己的下半身,改由上下頂弄。 雙手環著他的頸子,長腿勾上他的腰身,倪傲藍將雙乳貼在他的胸膛上,乳尖的二點嫣紅被磨得硬翹,小嘴微啟〝嗯啊......潾哥哥......嗯...好長...〞 〝不長怎麼讓妳爽?嗯?〞南宮潾愉悅地說著,無法否認,女人的肯定總是會讓男人感到驕傲無比。 強壯的手臂將她的小腿給勾攬上來,大手牢牢地鉗固著她的嬌軀,他狂猛地上頂,大肉棒暴戾地將淫穴撐開,使勁地讓軟肉整個包裹住自己。 〝喔......真緊...恨不得幹死妳......〞汗水自額頭滑落,他微瞇著黑眸,看著人兒緋紅美顏,春情滿面,意亂情迷地搖著頭。 〝啊啊......不...唔嗯...太深...啊......別這......樣啊......〞倪傲藍完全被架空,身子落下時,全部重量全集中在小穴那處,他根本是將她死命地按壓插著,窄徑塞滿他的大肉棒,似乎都快桶破了。 南宮潾嚐到當快速刺入頂上子宮口時,軟肉緊咬著他不放的美妙滋味,大肉棒又脹大幾分。 淫水自軟穴裡頭持續地被擠壓出來,順著男根往下流淌,染濕玉袋,落在小草上,像是朝晨的露珠般,閃著銀光。 〝嗯......哥哥幹得妳舒服嗎?〞 〝舒......服...啊嗯......好棒......〞 酥麻感層層自下腹推湧上來,倪傲藍受不了這般抽弄,馬上就尖叫著高潮〝啊...啊......到...了......〞,陰蜜灑上肉棒前端,穴肉死夾著,也讓南宮潾精關大開,低吼著〝嘶......全都射給妳...喔......〞 熱液噴入子宮,讓她忍不住哆嗦幾下,又絞咬二三下大肉棒。 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歡愛,小美人的香嫩熱情對於南宮潾來說,就像是毒藥,不碰無事,一碰就上癮停不下來。 才剛洩出的肉棒沒有疲軟下來,還硬挺著,他放下她的二條腿,抽出男物,當她以為可以稍作休息一下,卻沒想到他動手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跪趴在柔軟的草地上,感覺到汩汩精水順著大腿內側淌下,她驚得夾住雙腿。 男人手指揩了一把液體,色情地抹在倪傲藍的嫩臀上,黑眸盯著淫穴吐出白濁濃稠的精水,染上嗜虐的紅,體內的獸慾爆漲,肉棒勃脹得比之前還粗大。 當他握住紫紅男根,碰上濕潤的穴口時,她立即知道他還想來,慌張地叫著〝潾哥哥,不要了!〞 三年前歡愛時,他的慾望總是叫她吃不消,往往都要做上幾次才肯罷休,現下是在露天場合,況且他似乎還比之前還勇猛,她怕這一下去,半個下午都過了。 大手不分由說地按壓住她的玉背,使得她無法動彈,南宮潾輕哄著〝寶貝兒乖,再給我操上幾次,嗯?〞 〝潾哥......啊......〞倪傲藍還想游說他,他便一股狠勁插了進來,高潮後的小穴還沒緩過,敏感得很,這下便頂得她嬌軀顫抖著。 高高抬起的圓臀讓男人很輕易地使力,挺送著大肉棒,感受濕軟的肉穴吸吮著棒身,指尖掐捏著臀肉,馬上便浮起紅痕。 臀部傳來的尖銳疼意,小穴傳來的激爽感,竟讓倪傲藍有種被肆虐的奇異快慰,昂著小臉,嬌叫著〝哈啊......潾......唔......〞 慾望勾引著她一起淪陷男人的淫虐,不自覺地扭擺著纖腰,配合他的抽送,肉穴將大肉棒吃得更深。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徐風輕輕吹彿過,揚起帝王緋紅綢裳翻滾,稍起二人漆黑長髮交纏相結。 淫合聲啪搭啪搭地迴盪在彼此耳邊,淫靡,放浪。 〝嘖...真騷......明明就想被幹,還說不要。〞南宮潾邪笑,俯身覆上她的雪背,張口啃咬著她的頸背,肩胛,留下桃紅吻痕。 大手往前探入她的私處,指腹揉上腫大的花核,然後微微一擰,他感覺到淫穴猛地縮緊,及聽見她抽喘一聲。 〝這麼爽?那小騷貨在多爽一些。〞 〝啊不......潾哥哥...求你別嗯嗯啊......〞倪傲藍無法逃脫他的壓制,只能酥軟著嬌軀,由著他強硬的大手,濕熱的唇舌,碩大的肉棒侵犯著。 二指腹撚著小肉芽或是旋揉,或是扯捏,弄得她喘氣尖叫,不停地搖著頭,小手緊緊揪住身下的衣裳。 〝把我的手夾這麼緊,分明是想要我弄妳,不是麼?〞南宮潾強健地狂擺著臀部,大肉棒插幹著濕答答的淫穴,蜜水滴落下來,沒入土壤之中。 〝不行了......啊啊......要壞了嗯......〞人兒嬌嬌地輕泣起來。 女人越求饒,越燃起男人的性致,越想要蹂躪她。 〝把腿打開!〞南宮潾舔著她的耳殼,低啞的嗓音魅惑著她照他的意思做。 〝不...潾哥哥啊......〞倪傲藍搖頭,把腿打開的話,肉棒會頂得更徹底,他會真的插壞她。 〝張開,不然我就幹妳幹到暈過去!〞 她一聽,嚇得乖乖把腿張開,讓他將下半身嵌進雙腿間,果然大肉棒深深地頂磨著子宮口,刺激著小穴緊縮。 軟肉層層包裹著慾望,吮咬得他全身舒暢不已,使得他越發兇狠地幹進她軟嫩的淫穴,操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浪叫出口。 〝啊啊......不...要死了......〞倪傲藍猛地尖叫,哭了出來,小臉昂起,嬌軀僵起筋鑾,肉穴又再一次被操到丟了魂,巨大的快意將她淹沒。 趁著人兒小穴一縮一縮吮緊大肉棒,南宮潾狂放地插弄數十下後,狠頂入淫洞,將白液再次灌入她濕熱的體內。 75. 喜事(H)(完) 大景國,大青四年。 當綠葉盡退,落於泥上,回歸於大地的懷抱,宣告初冬的來臨。遠山蕭瑟,河水冰寒刺骨。 可在繁華帝都的人民絲毫感覺不到冬季的凍涼,一股濃濃的喜慶氛圍攏罩在此地。 因,就在今日,當今聖上立后,迎娶美嬌娘回宮。 傳說,皇后的名字與三年前身故的右丞相一模一樣,許是皇上太過喜愛右丞相,因此寄情於這個小美人身上。 傳說,皇后是鄰國君王的義妹,為加強二國邦交關係,故聯姻之。 傳說,皇后與身故的右丞相幾乎一個樣,只性別不同,長像不相似罷了,更因此,有人疑神疑鬼地猜測,右丞相借屍還魂於此女子。 總之,人們傳得沸沸揚揚,可不管如何,他們的英明天子總算是成家,願意傳宗接代了。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養心殿。 大紅燈籠高高釘掛,紅帳層疊垂落於地,透著輕紗,隱約可見一對儷人身形交纏。 〝啊......皇上...等等.......〞倪傲藍輕喘著,全身被帝王扯脫得一絲不掛,只餘髮上金燦流蘇簪與閃躍奪目的珠釘。 此時,她背對著南宮潾,跨坐在他的下半身上,淫穴緊吮住粗大肉棒,二只小手微軟地撐著他健壯的大腿。 天子躺著身軀,臀部不停地往上挺動,抽插著那濕軟的小洞。 聽聞她講了幾遍要他等等的語句,索性坐起來,胸膛貼著她的玉背,雙手由原本鉗住她的纖腰改為摸捏上二團豐乳。 〝娘子,等什麼?朕從昨夜等到今日,再等下去可會餓壞。〞南宮潾的灼熱氣息噴在她敏感的頸子上,張口啄吻起來。 都是那該死的傳統禮俗,讓向來好說話的倪政鈞這回竟堅持下來,硬是要求女兒家於出閣前日必須住於府中,且不可與新郎同房。 他昨夜獨自睡在龍褟上,沒有軟呼呼的小美人可以抱,可真是憋屈,偏偏又得要展現天子大器一面,不能跟岳父大人討價還價,只好泡了大半夜的冷浴。 〝嗯......還沒喝...合丞酒...啊......還得嗯嗯吃甜棗兒......子孫餑餑......〞倪傲藍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酥麻感自下腹竄升上來,讓她情不自禁地扭臀,軟肉蹭磨著硬挺的棒身。 一刻前,她還穿著豔紅鳳服,頭戴鳳冠,蓋著大紅頭巾,端坐在龍床前,然後帝王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掀了頭巾,便攬摟著她吻上來,她被吻得暈頭轉向,稀稀疏疏響聲後,才發覺自己已經被剝光。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三兩下俐落脫得精光,拉著她,一把按壓坐上去,大肉棒就這麼直挺挺地插進小穴。 〝呵,朕被妳迷了魂,倒是忘了。〞晚宴坐在龍椅上,南宮潾想的都是春宵時刻,怎麼淫幹小美人,好不容易捱到時間差不多,他拋下一票文武百官,頭也不回地直奔養心殿。 倪傲藍頓時無語,這等要事竟然還能忘,她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還好有娘的耳提面命,她才沒跟著忘。 抽出大肉棒,南宮潾道〝寶貝兒,面著我坐上來。〞,瞧見那二瓣水嫩的臀,他揚手輕拍。 人兒聽話地轉過身,再次爬上他的大腿,主動地將男根塞進肉穴,雙手環住他的頸子。 大手捧著她的圓臀,南宮潾自龍褟上下來,邊走邊插著水淋淋小穴,淫水被擠噴在他的玉袋大腿根處,還滴落於瓷磚上,〝嘖,怎麼濕成這樣?才一天沒幹妳,妳就嘴饞成這樣。〞 〝啊...啊嗯......皇上...嗯壞......〞倪傲藍二條長腿緊夾著他的腰身,小臉窩在他的肩上,嬌嬌地抗議著。 〝小浪貨,妳就愛朕這麼壞。〞男人大笑著回答,臀部又重重地挺進幾下,刺得她淫叫連連。 短短的距離卻走走停停,好一會兒才來到圓桌前。 南宮潾坐了下來,大手拿來二杯清酒,二人手腕交錯,一飲而盡,接著,倪傲藍伸手撚來餑餑,他便開始不安份地擺動腰部,抽插著嫩穴。 〝嗯啊...皇上...先吃......〞她將餑餑放在他的唇前,誰知他竟沒張口咬下,倒是要求〝用嘴餵朕吃。〞 順著他的意思,她咬住餑餑,湊近到他嘴邊,他啟唇將美食咬進,順道吮著她的粉唇,跟她一起分享甜膩的香味。 爾後,南宮潾嚥下餑餑,就馬上將她抱躺在桌下長毛地毯上,抬起她一條玉腿,讓她側著嬌軀,大肉棒插進她的體內。 一對軟綿酥胸側垂下來,擠出深深的乳溝,倪傲藍十指糾抓著毯子,感覺窄徑被他火辣辣地戳幹著,大肉棒前端突刺著軟肉嫩壁,刺激感增生。 〝真是生來折磨朕的......這麼緊成這般...嗯?〞南宮潾的面容上盡顯情慾,使得原本就豔麗的皮貌更加妖媚,黑眸一拋,就讓人兒失魂地沉溺在他之中。 〝哦嗯......皇上...喜歡麼?〞她嬌媚提問,抬手,指尖摳弄著他胸膛上的一邊紅點,眼角是妖嬈的美。 愛人如此誘惑著自己,南宮潾哪能抵擋,猛地發狠抽幹起來,次次拔出大半根男物,又整根插到最底,〝豈止喜歡...嗯...簡直愛不釋手...〞 倪傲藍被男人這麼淫亂地操著,一手指尖掐進他的手臂,刮下一道道紅痕,抬起腰臀,盡力地接納他的侵犯。 〝啊啊...皇上......好會幹嗯......〞她大聲地淫哦著。 花芯在大肉棒的刺激下,泌出腥甜的淫水,合著他狂放地頂進肉穴,發出滋滋滋的水聲,而玉袋晃貼在她的嫩臀上,激情的發出拍打聲。 這麼被淫奸著沒多久,倪傲藍敏感地丟了魂,達上高峰,哭著尖吟〝皇上!皇上!啊......好爽......〞,蜜水噴流出來,弄得交合處一片泥濘。 被小美人高潮的淫穴緊緊夾弄著,南宮潾低吼一聲,大手鉗住她的纖腰,猛烈地插頂入穴,狠戾的幾來下,腰椎一麻,將白液灑入她的體內。 垂眸瞧著人兒嬌喘吁吁,晶瑩的淚珠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一副被人蹂躪的可憐模樣,讓帝王體內的肉慾又興起。 南宮潾動手將她二條長腿架在肩上,還插在水穴裡頭的微軟肉棒又暴脹勃硬,惹得倪傲藍驚呼〝皇上......歇息一下......好麼?求你......〞 〝就妳這騷穴弄得朕又硬了,還想不給?朕來就好,妳只要躺著爽上天。〞他固住她二條亂動的小腿,立馬又擺腰抽了起來,感覺小穴濕潤不已,滑膩又緊小,根本就騷得不像話。 剛剛他射進大量精水在穴裡頭,這會又被他的大肉棒堵得緊,小腹鼓脹,插送間,痠麻感漫開來,使得她嚶嚶叫了起來。 這大景國的天子在新婚之夜,是把嬌美的皇后往死裡頭操幹,一次洩出,又一次慾火狂燒,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後來皇后也虛軟得迷迷糊糊,暈昏過去。 守在殿外,聽了大半夜淫聲浪語的金福就想,皇后娘娘您幫皇上補身根本是弄死自己啊,不過皇上也太勇猛了吧......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節奏麼? 當然,金福可不敢咒想主子早死,大景國可是還要靠主子把政啊。 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gt; 二年後。 春意暖暖,嫩芽綠枝齊冒,正呼應著大景國君王後代的來臨。 當上皇后的這二年間,倪傲藍費心地調養自個兒身子,因御醫診斷幼年食下啞藥,留下病根,再加上後來身心俱疲,底子稍嫌虛弱。 終於,在養息之下,她懷上龍種,前一個月平安地生下龍子,取名,南宮屹,希望孩子能有堅強心智,屹立不搖,不論何是皆能從容應對。 剛處理完國政的帝王,回到養心殿,摟著愛妻便要上床恩愛一番,卻沒想到金福殺了進來,說太子哭個不停,需要餵奶。 倪傲藍疼寵孩子,原則上還是希望孩子能夠飲自個兒產的母奶,於是便要拋下皇上,前去餵奶。 誰知,帝王暴躁地將皇后給扯回龍褟上,朝外吼著〝金福,去叫奶娘餵,今晚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朕!〞 被壓在褟上的人兒無辜地眨眨眼,說〝皇上...屹兒他......〞 〝他什麼他!朕已給他找了幾個奶娘,他就好自為之地喝奶,至於妳,妳該餵的人是朕!〞南宮潾強硬地回道,扯開她的衣裳,二手掌捧捏著脹得更豐滿的盈乳吸了起來。 懷孕前三個月,南宮潾根本不敢碰倪傲藍,只能自個解決,三個月後,即使歡愛都不能夠盡興,生產後坐月子,他還是只能靠泡冷水或雙手,憋得都快發瘋。 這下,倪傲藍做完月子的第一天,他已無法忍受兒子再跟他搶食。 〝嗯...皇上...這話好難為情...啊...〞小美人輕笑著,十指插入他的烏髮中,將他的面容更壓貼上自己的酥胸。 〝難為情什麼?本來就是給朕吸的!〞南宮潾霸道地說,唇舌雙手忙碌地愛撫著嬌軀,〝今天非幹到妳淫叫連連,沒空想屹兒!〞 〝啊......皇上......〞 養心殿充斥著纏綿悱惻的愛戀,淫浪,璧人慾海翻滾,香汗淋漓。 問金福,到底皇后娘娘生孩子好還是不好,他只會二手一攤,主子的家務事他還真難以說話,只能說,皇上,別在不能碰皇后娘娘的時候,黑著一張臉讓奴才瞧,也別哀怨地看著奴才,奴才可不是始作俑者啊啊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