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第一章 心跳 八音盒音质的卡农铃音响起来时,夏一拥着被子坐在冬日的暖阳光晕中,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窗外,微微仰着脸发怔。 她昨夜,梦回了她和兰煜初次的那一晚。 她为什么做这样的梦,她不明白。 电话是箫爱打来的。 夏一慢吞吞伸手从柜台上把手机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夏夏,你起来了没有?”箫爱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 “今天一起去游乐园吧。还有几天就到元旦了,到处都很热闹呢。你可别整天老闷在家里。” 自从她不那么怕生后,箫爱总不遗余力地不羁放纵活泼好玩的天性,经常邀她一起外出。 夏一想了想,兰煜不在,她的画作又暂时找不到灵感,出去走一走……也好。 “嗯。” “那说定了,十点我们在游乐园大门见。” 夏一起床进去洗漱。 尽管改变了一些,但她对生活习惯、作息规律的严守仍是像一个神经质,机械地定时定点执行。 洗漱穿戴好下楼,上午餐也已经准时准备好。 已经九点了,她一向起不得早,早餐说为上午餐才合适。 兰煜至今扭改不了她这个自小被亲爸纵容的愚蠢习惯,也只能无可奈何。 她吃不惯西餐,兰家的餐桌从来只为她准备中餐。 她和珍说了要外出的事。 用过餐,珍已经准备好车子。 临近元旦,节日气氛浓厚。四处张灯结彩,街上挂满各类喜庆饰品。 天冷,夏一戴着纯色丝绒围巾,天蓝的羊羔绒手套上面有小小的雪花与小雪人的图案,十分的特别。 游乐园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箫爱和唐洛俩情侣兴冲冲地带着她一通好逛,她全程像个牵线木偶,任由他们主张。 直到两人玩累,跑去买吃的,夏一便在游乐场的休息区坐着等。 珍陪在她身边,周围没有其他游客。 夏一安静地看着外面热闹喧哗的人群。 冰天雪地的世界,各式冰雕的艺术作品就地展览,供游客们观看拍照。 在走廊的另一端,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夫人。”珍俯身低声叫夏一。 夏实微微仰起头,刹那间,暖暖的感觉像从骨髓抽出,扰乱熟悉的心跳。 兰煜步履轻盈地走到她面前。 英伦风格的高领风衣,呼应着成熟优雅的贵族气质。 “一一。” 兰煜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便把她拉起圈抱在怀里,然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夏实眨了眨眼,过度的惊讶令她有点儿呆愣。 “阿煜,你回来了……” “嗯。冷吗?”兰煜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戴着貂皮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脸颊。 “不冷……”夏实怦然开心。 兰煜顺了顺夏一脸颊边风乱的发丝,打横抱起她。 “我们先走。” “箫爱和唐洛他们……” “珍会去说。” 夏一转头看见箫爱和唐洛俩人已经回来,捧着零食心照不宣对着她笑。 她对俩人抿嘴笑笑,安心地靠在兰煜肩上。 兰煜抱着夏一坐进停在出口外的轿车。车门阖上后,轿车马上起步,犹如没来过般静静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坐在车里,兰煜抱着夏一先给了她一个轻柔优雅的法式吻。 细腻的温柔存心要让人溺死。 第二章 爱欲 唇舌分开时,夏一在冰天雪地里染上凉意的脸容红粉扑扑的。 他们额抵着额,她对着他静静地笑。 兰煜的心腔被她的盈盈笑意填得暖意满溢。 他跨越大半个地球飞回来,第一时间要见她。 她在他这里,她想他,她眼里全是他。 “阿煜……”她柔柔地叫他。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相处在一起时,举手投足间都是柔情蜜意的默契情感流露。 车子到了酒店,走下车时夏一才知他们不是回家。 兰煜搂着她往里走:“下午有个画展,我陪你去看。” 夏一略一呆,唇边迅速漫上浅笑。 “你不忙吗?” “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了,明天再去公司。” 兰煜带着夏一直接上去顶层的总统套房。低调奢华的套房,墙上是鎏金藤条图案以及古典浪漫的装饰壁画。 进了里间,他让她坐下,倒了杯温水给她。 夏一接过,细细地喝了两口。 她每天定时定量喝水,除了白开水和纯牛奶,也不喝其他任何饮料。 等她喝完,兰煜把杯子搁回去。回来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拉下她的围巾。 光洁纤细的脖颈,在垂落的发丝间露出的肌肤,莹白如瓷。 兰煜低下头埋在她颈窝子,深深地吸着散发的馨香气息,勾舌舔过。 夏一纯纯地笑着,享受他的气息与依恋。 兰煜往上,亲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一下一下,不轻不重。 唇边是令人目眩炫迷的笑意。 他鼻尖抵上她鼻尖,鼻音都能腻死人:“一一。” 夏一一贯的露着对他才有的浅浅软笑,那是对旁人绝不会有的笑。 兰煜将她拉起来,彼此对望站着。 他伸手解她的衣服,一件一件。 她毫无怯意和羞意。 六年前她和他结婚时,她排斥他的肢体接触,也不是出自女孩子的羞怯,而是来自她对所有人与人之间肢体接触的排斥。 兰煜将她脱光,用眼睛享受她的躯体。 他扯开西装下的领带,将自己也脱光。 两具原始美态的躯体完整无暇地展露在彼此眼前。 兰煜轻拥她,指尖如丝如线,在她肌肤上缭绕滑过; 轻吻也一个一个落在上面。 夏一双手攀着他手臂,随着他流连的下蹲,她双手移到他头上,捧着。 让她湿,比起用手指撩拨进入她的私处,大多时候他更喜欢用嘴。 缓慢又尽情;温柔又肆意。可轻雕细琢,可大口吮吸,又都是慢斯条理,快亦好慢亦好。 兰煜享受在这样的优雅闲适中,舒展极致和完美。 夏一微微仰着头。 她的喘息慢慢重了起来,四肢发颤,却抵不过他唇舌所在的那处激流奔涌、热潮蓬发。 太清晰了,太安静了。恍若深夜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里,水管遗漏滴落的水声响动。 他吮吸的声音,她那里水意的流动。热的,满的,溢的,漫的。 甬道使劲地收紧挤缩,是推开也是渴求。那种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是千千万万的蚁在那里来回爬行钻咬,逼得她抑不住喉咙间的破碎凋零的喘息呻吟。 夏一颤巍巍的开始无法支撑站立,她像天鹅脖颈高仰的优美弧度猛地往回收,低下去,腰肢下弯。 她发出呜咽的喘叫:“嗯,啊……” 兰煜接住了她。 眼前落下阴影,唇已经被掠去。强健的手臂将她镶嵌在他胸膛上,他气息浓烈。 她接到了他的津液和自己蜜液混合的味道。 激荡汹涌已至此,兰煜仍不会急促调乱。 他抱起她往大床走去,双唇不曾分开。 彼此的初夜时,第一次见兰煜的身体,夏一的生理反应基本正常,但感情反应却是没有羞怯脸红或者害怕退缩的。 她与常人不同。 她不是常人。 她看着他,就像她看任何一件艺术品。 而她对于艺术品美的赞赏和欣赏,从来站在人的审美水平制高点。 纯粹干净,洁白无瑕。 兰煜曾经一度懊恼她的空白:她看着他,她眼里完全没有欲望。 他的妻子看着他赤裸无条的躯体,眼里只是欣赏艺术品的惊叹和赞美! 他那时难受得想把自己当画框,在身体中间劈开,将她镶进去封存。 而现在…… 兰煜灼烈专注地盯紧身下的爱人。 她的身体酥软无骨,愿为他折弯至他同时可以将她的脸和她的私密风光一并收览在眼中; 她为他醉眼媚态,颠倒众生; 他们的交合处肆泞烂漫、灵肉销魂。 她熟透的秘肉被他劈开,刨剜,翻搅,深入贯穿。 她嗯嗯呀呀地发着快活的呻吟,娇喘,融化的身体无一处不为他热潮滚滚、震颤炽缠。 眼里有水光,春意,迷魂,爱欲。 都是他的! 为他而生,因他而热! 第三章 初见 夏一和以往的每年一样,在花店买了两束新鲜的百合花到墓园拜祭父母。 回程的时候,被始料不及的骤雨逼停了脚步。 她跑到一处高楼建筑物下面避雨。 街上,飞驰而来的黑色高档轿车停在闪烁的交通红灯等待区。 车后座,兰煜架着腿,以手撑颚,沉静地望着前方。 在附近街口几个等客的出租车司机围拢到夏一身前,不断地招呼着“小姐要坐车吗” 夏一神经绷紧,她躲闪着围在她身边转的出租车司机,仓皇逃离现场。 她撞进了兰煜的视线里。 无意之间的淡淡一瞥,成为了惊鸿一瞥! 绿灯亮,后来的一辆车子从旁边的车道开出,速度不慢。 司机也正要踩下油门,兰煜突然低喝一声:“停。” 司机吃了一惊。 在雨中从人行道奔向对面的夏一,一刹那经历了生死险关。 车子朝她冲来,耳边响起了起伏的惊叫。 她没有被撞飞出去,车子险险刹住,但惯性的一点俯冲仍是将她撞跌在地。 然而下一刻,她在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情况下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给拦腰抱起。 撞到夏一的车主急急开门下车走来,却被兰煜的保镖拦下说话。 夏一被兰煜抱上车。 兰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后,唇角似乎露出一抹近似幻觉般的微笑,开口说了一句话,只两个字。 “别怕。” 不紧不慢,冷静而闲雅的独特声音。 他伸手想帮夏一抹去脸上的水。 夏一猛地地往后缩,全身绷紧,神色警戒。 尽管在人类情感的许多方面都有所残缺的她面对这样突发的情况会反应迟钝,但唯独肢体接触是绝对灵敏的排斥。 兰煜毫不介意地收回自己的手。 “走吧。”兰煜对前面的司机淡淡地说。 车子起动,往前疾驶而去。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夏一瞪着眼,抗拒极足。 “你受伤了。” 沉默寡言对上淡然缄言。 夏一,一招完败。 没有处理突发事件能力的她被带到了一幢大邸宅。 为他们打开车门的是一位绅士帅气的青年,看到她略微一怔而过。 兰煜吩咐说:“让人带她去换衣服,叫医生来”。 青年答道:“是,先生。” 夏一僵手僵脚被几名女佣簇拥着带走了。 她们给她拿来新的衣服让她换,之后她被带到会客厅。 医生给她检查了脚伤。 小伤,没有伤到骨头,也不影响行走。 消毒上药包扎。 夏一被一个人留在会客厅,她感觉奇妙且奇怪。 她坐在那儿,浑身不得劲,可很快被墙上的画给吸引全部目光。 高超的技艺和美轮美奂的色彩组合画面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经。 夏一是个画家,尤以对色彩有异常的敏感性和独特热情,她很容易沉醉在其中的世界。 兰煜站在楼梯上俯望下面的女孩。 身旁的慕柏不得不惊叹楼下女孩的专注力,而对自家少爷望向那个女孩自的美丽又诡谲的眼神,他则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第四章 名字 夏一觉察到令她不舒服的目光紧盯自己,一回头,就和那道目光对上了。 兰煜从容优雅地步下阶梯,走近夏一。目光在夏一身上略一停留,尔后转向墙上的画。 夏一往侧闪避。 兰煜气质尊贵,举止优雅,却充满威压感。 “很喜欢?”他用语相当简洁。 夏一沉默。 兰煜不介意她的态度,转身走到沙发落座。 “请坐。”他朝夏一略抬手。 夏一僵了半天,一步三挪走过去,落座在离兰煜最远的位置。 慕柏细心地为客人端上淡雅的花草茶。 之后,会客厅只剩下两人。 茶,夏一未碰;人,垂眸无言。 时间在安静得古怪的气氛中一点点流走。 夏一在这种很容易挑战她忍耐极限的陌生环境出现情绪上的紊乱。 她低着眼,干巴巴说:“谢谢,我要回去了。” “外面还在下雨。” 夏一抬眼,焦躁地看向兰煜,却一愣。 兰煜低首摆弄茶杯的那连小动作都一派优雅的姿态震撼到她。 她再次惊叹于这个男人能够给人威迫感的尊贵美。 “你不要怕“兰煜看着她。 夏一不是怕,但她只管沉默。 兰煜眼眸微眯,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你的名字?”他轻搁下茶杯,口吻温和地问。 夏一继续她一成不变的沉默本色。 兰煜高高在上的人生中,头一回,不可思议地因为眼前这个无丝毫攻击性的女孩子产生一点无力感。 “你住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夏一朝窗外看了看,雨一点没有停的迹象。 正兀自晃神,眼前突然笼罩了一道身影。 兰煜站在她身前,俯身望着她。 能够给人威迫感的俊美脸庞,突然间近在咫尺,夏一的心脏在一刹那抽缩。 “你住哪里?告诉我。” 措辞之中依旧是和之前没有任何改变的闲雅口吻,但威压达到最大最强。 夏一闪开他的目光,往旁边挪,说出住址。 兰煜嫣然一笑,笼罩在她上方的身影终于移开。 “走吧。”他招呼她。 夏一跟着对方走出去。 在厅台外,兰煜忽然对她说:“兰煜,我的名字。” 夏一沉默地看对方一眼,沉默地收回视线。 她又不想知道他叫什么。 兰煜低低笑出声。 夏一纳闷不已! 目送载夏一远去的车子,慕柏觉得身边的兰煜唇梢眉眼流露的那份幻觉般的温柔实在太惊艳人心! 迅速整顿情绪,慕柏提出个人看法:“少爷,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对劲。” 停顿,他面上带笑,“单是从她对少爷不花痴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兰煜的眼梢往慕柏身上淡淡一瞥。 慕柏心里咯噔一跳,但依然笑得端庄:“少爷,毕竟面对你的名字和容貌都无动于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兰煜静静望向外面的雨天,回想那个女孩子懵懵懂懂但清澈无垢的眼神和模样。 他垂眸莞尔一笑。 穆白再次几近差生幻觉。 兰煜往回走:“去查查。” 第五章 顽固 兰煜陪夏一过完元旦,就又忙开了。 夏一的画作有了灵感,也整天到晚扎在画室里。 一扎就是半个月过去,箫爱打电话找她一起吃饭。 上次难得的游玩聚会,中途被兰煜截人,箫爱敢怒不敢说,这回她要补上。 夏一打算过去画廊看看,所以提早了许多。 她早年未曾声名大噪时,会为一些杂志期刊或者出版小说等做插画,也出过画册。 拥有自己的画廊是三年前参加一个国际美术大赛获奖成名后开办的。 画廊交由箫爱和唐洛这两个好友打理,不过她自己的画作反而时常不多。 一方面是兰煜惯的,一方面是夏一是这个as患者天才在艺术水平的追求上令人发指——箫爱自诩凡俗理解不能。 夏一一到就入工作室,等到箫爱和唐洛忙完,交待助手看画廊,三人出发附近的一间中餐厅。 上菜后,箫爱张罗着拿碗抓筷子。 唐洛突然说:“对了,年后到巴黎的画展,兰少怎么说?” 夏一年后在法国巴黎有一场个人画展。 她是极度不喜外出的,但画展是与巴黎当地著名的艺术展览馆合作,她不能不出席。 箫爱白了唐洛一眼:“这有什么好说,兰少肯定陪夏夏去的。” 唐洛:“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兰少没准压根不愿夏夏飞来飞去的操劳。” 箫爱看了夏一一眼:“你那位是这样的打算吗?” 夏一抬了抬眼:“他说到时陪我一起去,也算顺道出去旅游。” 箫爱羡慕妒忌恨地发出一片哀嚎后叹:“妈啊,我也好想去旅游——这段时间忙死了。你看,我都没睡过好觉。” 画廊最近来了笔大生意,两口子和手下的助理和客户那边各种交接商谈,忙成了狗。 唐洛笑:“你明明每天晚上回去扑到床就睡成狗了吧,都是一觉到天亮的好眠。” 箫爱在台底踢了他一脚,唐洛“嗷”一声。 夏一笑笑。 箫爱伸筷子夹了鲍鱼片往她碗里递:“夏夏,你要多吃点肉。老说老说,你怎么就不能哪怕听我们一次呢?” 她就不明白了,兰煜精致的贵族生活方式,六年都没能把这位公主养丰满一点。 而夏一那令人发指的顽固生活习性,她又知道其实一点怪不得兰煜。 夏一果断地把碗往回捧,闷声不吭只看着她,以视不愿。 唐洛无可奈何笑看箫爱,接手给夏一碗里添上香菇和豆腐。 箫爱忿忿地把鱼片扔回自己碗里。 夏一低头,安静地吃自己的。 箫爱郁闷得一个劲儿拿筷子戳碗里的白米饭。 唐洛笑着起新话题:“夏夏,新的画作完成了吧?” 夏一这才又抬头重新加入三人话题。 箫爱大快朵颐地吃着,不经意间细看上夏一几遍,觉得兰煜能将她的身体调理到如今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人还是骨架型美女,但身体好歹称得上恢复几两肉了,当年十足吸血鬼终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脸色也有了血色。 当年的夏一,素食苛刻到就快要吃斋念佛的地步。 箫爱简直要被她愁死。 第六章 兰煜 吃完午饭出来,天空下起飘飘扬扬的飞絮雪花。 珍从车上拿了伞过来给夏一打着。 箫爱说:“夏夏你要和我们回画廊再待会还是先回去?” 夏一仰头看了一会儿飘雪,转过脸,一时似是没想好。 箫爱走近一步,轻轻拂去她大衣肩头的一片雪。 “唉,还是先回去吧。天冷,又下雪了。我可不想承受你家那位宇宙第一等醋坛子的责怪。” 夏一正不懂怎么接话,手机响了。 兰煜打来的。 箫爱挑眉失笑:“啧,真是说曹操曹操来。” 她识趣地转头看唐洛。 夏一滑开屏锁。 “一一。” “阿煜。” “吃了吗?” “嗯,在外面,和箫爱唐洛。” “好吃吗?” 兰煜会在夏一的满意度上决定对情侣俩带她出去的事是否有意见。 夏一顿了一顿:“……好的。不过箫爱又想要我吃肉了。” 旁边的箫爱已经捂脸没话说了。 要不要这么没心机啊,事无巨细。 幸好那位也是在夏一饮食上头疼的人,否则不早撕了她。 电话那头的兰煜果然笑了笑,指尖点眉心。 “天冷,别在外面待太久。我晚上会早点回去。” “嗯,好的。” 箫爱听着夏一轻轻细细地和那头的人说话,忽地有点恍了神。 太安静纯净了。 不管多少年,都是这样。 俩人的感情也是如此。 夏一身上没有世俗的痕迹。 那股让人想要触摸又难以触摸的不可思议的气质魅力,在冬日慵懒的冷季节,不烫人的温暖不停往外放送,舒服至极。 她记得那年那个雨天,兰煜的手底人将夏一送回来,她和唐洛震惊了半天没回魂。 除了他俩,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夏一,排斥接触任何生人的夏一,被人送回来了! 那辆轿车走后,他们回头连珠炮似地追问夏一是怎么回事。 夏一沉默地看了他俩半天,说:“下雨,淋湿了。” 习惯夏一说话模式的他们从简短的语句里琢磨半天,大致推测出整件事的情况。 突然遇上雨天的夏一被好心人带回家换衣服,然后还顺便好心地把她送回来了。 箫爱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外看,夏一是一位修养良好气质出众的富家小姐。 事实上,她确实是富家小姐出身,但富家小姐的身份却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内里,夏一其实非常麻烦难搞。她是一位as症患者,通俗说,高智商的天才孤独自闭症患者。 抗拒社交,有学识没常识,有智商很低能。 就连他们和她共同生活了多年依然在与她相处时时深感挫败,偶想揍人。 面对生人,夏一简直到了打死都会沉默到底的孤僻程度。 箫爱不得不惊诧那位派人送夏一回来的人物到底有何通天本事,竟然能让夏一开口告知住址。 情况的峰回路转在于第二天突然出现在他们家的兰煜。 兰煜衣着光鲜端庄,通身气派。 他站在他们面前,疏离却不失礼貌,说:“上午好,我叫兰煜。” 箫爱至今不忘初见兰煜的惊艳。 第七章 耿直 说早回,兰煜到家时仍过了晚八点。 在大厅问过慕柏几句话,他往楼上走去。 夏一的画室也在二楼。 慕柏说她用过晚餐,到书房看了半个小时书,然后又去了画室。 兰煜推开画室的门。 宽敞、一尘不染的房间雅净像一间温暖的小小起居室。 夏一坐在中间那张舒适的沙发椅上,全神贯注地在画架上的画纸移动着画笔。 兰煜扫看桌面的画纸,全是不满意被放弃的。 目光停留在巨大的画架上,眸色慢慢地半眯了起来。 他缓步走过去,俯身环抱住夏一。 “一一,在画我。” 夏一一惊,抬头:“阿煜,你回来了。”随即甜甜一笑,“嗯,可是画不好。” “谁说不好了。”兰煜观赏着和以往又大不同的画像,顺势将她抱起来,自己坐下去,让她坐在腿上。“一一为我做的画,每一幅都是最好的。” 夏一的耿直至今仍不能全识他风情:“才不是这样的,你眼睛的颜色我就一直调配不出对的色彩。” 自和兰煜在一起,兰煜就是夏一唯一的模特。 六年来,她画过他太多的画像了。 兰煜是中法混血,他的蓝眼睛完全继承自欧洲法国的母亲,美得炫目。 夏一每一次画他,都能得出新的角度和感悟。 兰煜叹息,握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抚弄她的手指。 妻子不解风情,他一直很头疼。 他转话题:“慕柏说你晚饭没吃多少,胃口不好吗?还是饭菜不合口?” 她让他头疼的地方太多了。 吃食上,但凡涉及荤类,基本无法让她乖乖吃下一半。 夏一回身抱住他脖颈:“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饭。” 心跳,一瞬烟花绽放,绚烂多彩。 兰煜轻笑出声,不介意她前一刻的不解风情了。 他抱着她起身:“别画了,这段时间画那么多,别累着。” 夏一靠在他肩膀,柔软地笑:“不累的。”转眼看见桌上散开的画纸,便要从他怀里下来,“我先收好画纸……” “明天再管。” 夏一不喜人动她的东西,兰煜从不让佣人插手画室。 回到卧房,他直接抱她进大浴池泡澡。 天冻的时候,夏一特别爱泡澡。 俩人赤条条脱光泡在热水里,兰煜心无旁骛地帮她擦洗。 他安分守己,夏一这个情感上的榆木脑袋自然一心一意享受他的伺候。 泡了快一个小时,兰煜将乐不思蜀的她从水里捞起来,抱出去,擦身,擦头发。 穿好睡袍,又拿来风筒给她吹发。 夏一坐在天鹅绒的沙发椅上,乌亮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自己的脚丫。 直到兰煜说“好了”。 她回身很自然地接过风筒,站起来,拉兰煜坐下。 她站着给他吹头发。 兰煜又把她抱回来坐他腿上,单手扶着她腰,一手支颚,盈盈笑看她。 夏一瘪瘪嘴巴:“你每次都这样,我不好帮你吹头发。” 兰煜只笑不说话。 夏一知道是白说,但每次还是免不了要废话这么一句。 卧室只剩下风筒吹发的声响。 给他吹发要比他给她吹发容易。 吹好后,夏一放下风筒,用手稍稍给他整理整理。 珍端着热牛奶进来了,她把杯搁在兰煜手边的小桌,然后拿起旁边的风筒去放好。 兰煜伸手拿过来,举到夏一嘴边。 “先喝了。” 夏一两手连同他手背将杯子握住,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直至喝完。 兰煜用手帕巾给她擦嘴,夏一等他弄完,从他腿上下来,进去刷牙。 刷完牙出来,慢吞吞爬上大床中央,拥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拿过柜台的书翻开看。 兰煜出去了,没多久进来。 坐到床沿,问她:“十点了,要睡了吗?” 夏一睡眠固执而堕懒,睡得早起得迟。六年了,兰煜在她不少的坏习性上被闹得没脾气。 不过好歹改了不少,只要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兰煜多肯放纵着她。 当年她初到兰家大宅,陌生的环境逼得她整个人异常暴躁。 晚上她睡不着觉,最严重的时候失常发火,一声一声的向他尖吼:“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必须给她打镇静剂才能将她安抚下来。 第八章 求欢 夏一放下书本,想了想,有点累,但又不是太累。 她又看看兰煜,后知后觉的突然觉得今晚有点反常。 从他回来到她躺在床上,他抱了她,亲了她,帮她洗澡,帮她穿衣吹头发……他竟然没对她生欲望心思? 而且看他现在问她话的样子,也是真的问她是不是要睡觉了。 老实得不像兰煜。 夏一有点不解:“你今晚不和我做爱吗?” 兰煜沉默了会儿,反问:“一一想和我做爱?” 轮到夏一沉默了。 她想了会儿,又说:“你已经有半个月没碰我了。” 夏一是了解兰煜对她的欲望的。 因为兰煜经常很忙,但他对她又有很强的欲望,所以解决办法就是逮住一切能逮住的空暇机会。 都空旷了半个月,今晚回来应该是逮着她上床才对。 兰煜说:“你这半个月都忙着画画,辛苦了,要好好休息。” “哦。”夏一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箫爱说,你有生理需求,我不能一味的不顾你的感受。你想要的话,就来吧,我愿意的。” 兰煜被搞得完全没话说。 结婚六年,他对她是先爱后婚,她对他是先婚后爱。 前两年,他能和她亲亲嘴牵牵手抱抱她,是天赐幸福; 婚后两年才正式做爱,然后她给他弄了一份有关他们房事条条框框的合约约束他,尤其在次数上。 兰煜一度为此郁猝得眉心欢跳; 后合约作废,房事次数勉强在及格水平。 这两年,他们之间的做爱才算达到了真正的如鱼得水。 夏一见兰煜没作答,想了想又说:“我也想要的。” 妻子耿直但又可爱到爆。 兰煜总被她这点品性逼得疯。 破天荒难得她主动求欢,放过机会,才傻。 兰煜对夏一的欲望,克制与放纵之间,从遵从她的感受中游刃有余。 她愿意,他一瞬情动,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夏一双手攀抓住兰煜胸前的浴领,被他温柔又霸道的汲取抚弄得细吟出声。 几次柔情又缠绵的亲吻之后,兰煜放开她,和她额抵额。 夏一脸若红霞目光闪亮,像某种乖巧的小动物窝在他的包围下,两只乌亮的眼睛里是静静的笑。 兰煜坐上床,把她抱过来。 他拉开睡袍的带子,唯一的衣物顿时从肩头滑落,露出宽阔的胸膛和扎实的手臂曲线。 夏一以前看他纯粹不带欲望,后来她看他就和他看她一样,想要、想吃、想交融、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兰煜又拉开夏一睡袍的带子,长指从衣领口伸进去在双肩头轻轻往外打开,袍子就松松地落下去了。 夏一的头发又黑又长,丝绢一般从雪白如玉的双峰上垂落。 柔和灯光下,她容颜胜雪,白净如瓷的肌肤上闪着细碎的星光; 黑发遮掩大片风情,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撩拨着兰煜的心猿意马。 惊心动魄的诱惑! 夏一抬手摸兰煜的脸,甜蜜的模样,弯眉笑眼,皎洁白净,全是安然的满足。 兰煜魅惑瞳孔里面的色彩在慢慢地绽放。 他握住她双手摩挲了会儿,不凉,暖暖的。 调养多年,不是当初气血双虚的体寒了。 兰煜调转身体,让夏一背靠他挨在他宽敞结实的胸膛上,他从后面圈抱她。 两人半躺在叠高的羽绒枕当中,彼此一点儿空隙都没有。 …… 特别静,仿佛能够听得见肌肤在呼吸。 夏一的身体微微扭动着,她只能依靠紧紧地抓着兰煜的手臂和不断往他怀里钻来躲避无法躲避的折磨。 他始终没有弄疼她,他的爱抚却能让她想哭。 花穴里深藏的媚肉都被翻出来,灵活翻飞的指尖一如他在钢琴上弹奏跳舞,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或挑或摁或捏或捻,抽插进出,搜刮扫滑。 兰煜拥有让人叹为观止的优雅与耐心。 露骨的动作,从不显轻佻;做最淫靡乱的事,却唯美成艺术。 夏一双腿内侧不断收缩痉挛,修剪得圆润光滑的十指头掐入他肌肉健硕的手臂,显出十个细细的凹痕。 私处阵阵麻痛的酸涩刺激,春水如潮,淋漓不尽,反而更勒紧了被深深含在体内的手指,成了有生机活力的吸盘,饥渴交迫地拼命吸附。 却又空荡又虚旷。 白奶油堆成的两只雪乳被他另一只手轮流裹在掌中,揉捏搓掐,带着吞腹的力道。顶端的两颗红梅,殷红如血地傲然挺立,在颤乱中飘零浮沉。 夏一要疯。 兰煜也绝不会比她好过。 彼此都在对方甜蜜痛苦的享受和折磨中。 夏一双唇在齿印的狠咬中,充血和泛白交织。全身都在渗热汗,光滑雪腻皮肤表层,一片细小剔透的莹光。 “嗯嗯……啊……阿煜……” 从喉咙口漏出来的声音细碎凌乱不堪。 第九章 到老 兰煜下颚搭在她肩窝,鼻息呼吸和他在她身上的抚弄一样浓烈。 夏一在无处着落的刺激逼迫下乱了动作,右手从他臂上抓落,打到他大腿肌肉。 肌肉厚重绷紧。 胸前一空,大手包裹的力量撤走。 只一恍神间,手被他抓住了,一把按下去。 夏一只觉手心一阵滚烫灼烧的热浪,似火烧,他硬得教她哆嗦一跳。 擎天的利器从她臀缝间傲立挺高,灼硬如铁烙。 蜜口和龟头春风雨露相逢交碰,潺潺汁液湿透了他一手,浇淋了他肉柱。 夏一嘤嘤唧唧喊出一口破碎音:“阿、煜……” 她被他大力带着套弄他的肉柱。 “一一……”他的声音也嘶哑暗沉得不像话,带风的喘息喷在她颈窝,湿舌含住她耳垂轻咬。 上身失去扶持,夏一几乎要从他胸膛左摇右晃地滑落。 快感一波一波的袭来,汹涌滂湃,潮水漫天。 她剩余的一只手胡乱地往下抓,希望抓住他混天混地作乱的手,还有他带着她一起作乱的手。 身子骤然被他的力量向前推,胸前长臂横过,牢牢揽住了。 她随着他的坐起而坐起,他将她双腿分开,跪坐姿势坐在他胯上,小腿两侧朝后。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插在穴道的两指抽了出来;没有一瞬空缺的间隙,手指抽出的同时,欲望最具现的实物象征,挤在穴口堵着。 每次的前戏,兰煜都必须给夏一做漫长而充足的润滑,必须湿得泛滥成灾,潮水漫涌。 她的紧致和她顽固的生活习性一样教他疯狂而“头疼”——她喊痛他就头疼。 初夜那时她痛哭流涕,之后的数次,她吓得差点从此将性爱视为洪水猛兽。 她那时是恼得涨红了脸,瞪大一双眼,控诉他:“你那东西怎么那么大,我讨厌!我一点都不快活!我痛死了!” 妻子是很认真的嫌弃他天赋异禀、器大活好。 兰煜生来只在她身上体验到语屈词穷的碾压。 他哄她。 她发火:“我不管,我不要做。” 妻子有病,可他连她病的样子都爱得一塌糊涂。 后面就是漫长的循序渐进。 小半年的时间,他退而求其次靠口交和手交释放欲望。 他帮她口交,同时教她口交; 至于手交,他也只能插一指——他敢让她痛,她就闹翻天。 性器缓慢却直直插入,满足感和快感也以同样的速度往全身扩展开来。 兰煜对她的最致命之处,在他让她于独特如水流的优雅当中感受最极致细腻的销魂蚀骨。 甬道里层层褶皱被碾过撑开,那份充血的刺激感如雷如电冲上头顶,激得她通体昂扬,四肢舒展。 即便是从喉咙深处破出尖叫都不足以释放那种迫切需要爆发的感情。 然而她叫不成串,音不成整,身下深深重重的顶撞,明明每一下都既不急也不快,却是灭顶的力量。 她大脑一片凌乱空白,动情零落呻吟娇啼。 他两条手臂简简单单禁锢着她不能脱离,斜横在她玉体,一上一下。上圈双乳,下压阴核。指腹按压抚弄,若非怕伤着她,他要手指和棒身一起进出抽插她的美味帘洞。 她在颠簸中上下起伏,胸前却感受不到肉弹的跳动——一半被他臂肉压住,一半被他抓在掌中,只在指间露出挤逼的乳肉。 黏稠的水,透亮的液,淋漓尽致,滴滴答答; 靡漫的穴口,蛮横的凶器,抬高,下压,吞没,抽出,噗噗啪啪,滋滋泊泊。 两年的如鱼得水,足够兰煜教夏一削骨记心,他隐藏在优雅尊贵外表下的兽心如狼似虎。 白光炸亮,叠在肉体之间摩擦的长发沾上湿意,她往后拉长脖颈,脑袋从他肩膀倒仰。 倒转的朦胧视线里,是墙上那副巨大的婚纱照。 那是她画的。 占据了整面墙壁。 夏一脑里响起兰煜那句话, 一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在你亲手画的婚纱照下面,一起做爱到老。 第十章 销魂 一场潮过,情事却不过初起。 夏一脱力,雪肤如白霜,渲染一层薄薄情欲的晕红。 兰煜轻拥她放倒在床,双双侧卧。 下体的交合却一丝不离,他只稍稍转转身体。 夏一觉得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热奔流的,稠糊的意识,闭目喘息之中感受他的动作。 他在身后,和她四手四肢,水蛇交缠藤蔓攀附,密密实实牢不可分地绞绕成一体。 他在她耳垂轻轻咬啃着,与她十指交叠压在她胸前,烫热的气息吹进她耳里,火花飞溅。 他耐心地等待着她歇一口气。 夏一闭着眼回头蹭他。 她不喜欢看不见他。学会爱他的快乐之后,她甚至无法忍受他的呼吸不在她面前。 但是兰煜喜欢用很多很多的姿势和她做爱。各种各样,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每一次无师自通地得出一种新方式。 她觉得很惊人,但在惊人之余又觉得这很自然。 因她也很欢喜;和兰煜一起的话,她觉得怎么样都欢喜。 这种欢喜,让她每一次都很自然地接受和兰煜各式各样的欢爱,不知羞臊和难为情。 兰煜湿舌勾进她口腔,慢慢地吮嘬,绵长而无尽。 夏一半阖的视线朦胧黏稠,软烫的口舌津液叽咕啧啧。 他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在锁骨处上下摩挲着; 指尖挑捏着乳头上的红粒,雪峰一点梅,颤巍巍含苞待放,殷红浴血。 下面深深浅浅地撞上来,从体内深处,带动的勾拉扯她的腹部,她的身子像虾蜷缩,从唇畔漏出来碎喘。 夏一受不住,她往后仰脖子,寻找呼吸的缝隙。 兰煜勾缠得她唇舌都似火上烤的稠糊,翻卷滚烫。 他放开她时,那一口长气灌进喉咙窝,她才从窒息中得活。 紧贴的热源突然剥离,下体的性器在里面绕了一个转,兰煜提着她一条腿拉开,放到他身体另一侧。 夏一恍恍惚惚地抬眸,两腿间已门扉大开,和他胯下正对。 双腿被架到他肩上,柔韧颀长的身躯压下来,他握着她双臂举上去抱他脖颈。 “一一。”他喊她,嗓子暗哑淬着噬魂的毒。 他像抱娃娃一样将她整个儿拢纳在怀抱里,指腹摩挲她唇瓣,目光灼灼。 这个w姿势其实不舒服,五脏六腑都被挤得恍若没有一丝空隙,饱涨感直逼喉咙。 但兰煜喜欢和她每一寸的肌肤与肌肤相贴。 他轻轻柔柔地舔了一会儿她唇瓣,滑落她双乳间,一只一只地叼进嘴啃咬。 第十一章 头疼 夏一发出小小的悲呜微微抽颤……脑袋向后仰去,高高挺胸,更方便于他。 兰煜往下伸手,指尖搔痒似地抚弄滑过花壁,如愿引得她一阵颤栗一阵尖喘。 他在柔和焦灼的光线里轻轻失笑,咬着她的唇又唤了一声“一一”。 夏一眼角眉梢都浸着湿意,水汪汪的瞳眸盈盈追寻他的脸,气息战栗,捧着宝贝一样捧着他的头。 “阿煜……” 又纯又嫩又醉又娇的奶音撞在心口,撞得兰煜欲望咆哮,锁链绷断。 他重重吻她一口,两掌托住她盆骨,包裹在娇肉的性器整根插入抽出。 失声的叫与摧枯拉朽的撞击一同从喉咙破口而出,夏一潮红的脸容艳丽如脂,是痛苦与迷乱,是快感与渴求。 她狭窄蠕动的软肉火热地摩擦他的性器,内壁抽搐绞紧,裹缠含吸。他肿胀到极点,大力顶送,在最深处辗转碾磨。 一片片眩晕的白光在夏一眼前盛开,天地颠倒,是墙上婚纱的白影晃过,是大脑汹涌锋锐快感的沉浮。 高高低低的呻吟,细细碎碎的啜泣,漫长而悠远。 …… 夏一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睡过去。 没有一次她能清醒着数一数他到底做了多少次。 第二天醒过来,就是狂乱欲海之后的销魂与狼藉。 夏一觉得自己总是陷在甜蜜与苦恼的矛盾折磨当中。 她的身体酸麻得没了感觉,但稍稍一扯动又痛得要命。 和兰煜欢爱她是欢喜的,但纵欲之后身体要承受的后果让她很不欢喜。 而且兰煜从不会事后马上做清洗,他喜欢他们欢爱的味道。 鉴于他每次都将自己的蜜液榨得一滴不剩,用嘴舔得一干二净,夏一对于他的精液灌满她肚子,弄得她整个私处和腿部周围狼藉不堪,以及精液溅满床单,充斥整个空间,黏腻混浊几乎停滞的空气味道,这些事,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无话可说。 她很讨厌那种狼藉不堪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她的地方和使用的物品都必须严格干净和整洁,一丝不乱。 然而兰煜颠覆她许多固执坚守的感觉,她没有办法对他产生生气的情绪。 所以,又一次看着凌乱的大床,皱巴巴的枕头和床单,和自己腿间大片大片的白浊黏糊,她依然只能自己生愁闷。 欢爱的时候快乐得要死,事后她就好想打自己。 “阿煜,你为什么就这么多这些东西?每次都要弄得我身上都是!” 她每次一副学术理论的姿态和他一本正经谈论性问题,兰煜就觉得她的可爱到爆胜于任何时刻。 他光裸着身坐回床沿,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一一。”他宠溺笑摸她的脸。 他能说什么? 夏一是懂的,所以她才只觉泄气而无可奈何。 “我知道,箫爱说过的,你们男人这样的叫器大活好!” 在无可奈何这点上,他们的头疼是一样的。 她巴巴地看他。 兰煜笑叹:“你呀,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轻刮她鼻子,他抱起她进去浴室清洗。 第十二章 感受 夏一从没想过昨天偶遇的男人,第二天就又和他见面了。 以致依据她读书所知的理论经验之谈,她在第一时间就将兰煜的到来定义为用心不明,从而摆出比初见时的更高警戒姿态。 兰煜毫不在意她的举动。 他站在她面前,午后金黄色松软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笼罩在他身上,使得他面容几分模糊,烘托得那份气质越发尊贵神秘。 他眼眸流泻着暖的笑意,看向画架上她正在作的画。 对她说:“画很美。” 听说缘分是一种不确定概率。兰煜和夏一后来能在一起,箫爱觉得也只能用这种“不确定概率的缘分结果”来概括了。 只是第二次见面,兰煜就对夏一做出了惊人的求婚:“一一,我们结婚吧。” 就是夏一这个不是正常人的病人都对他的行为表示了一脸懵逼,箫爱和唐洛得知后直接被劈得掉下巴。 兰少一出场就走不寻常高格位路线,众人晕晕乎乎应接不暇。 夏一黑得特别纯粹的眼眸里满是莫名其妙,瞪了半响,还是莫名:“我不认识你。” 她都不认识他,他跟她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兰煜说:“一一,我们昨天就认识了。” 夏一两手抓掌心,半天:“请、请你离开。” 兰煜低低笑起来。 夏一不解地看这个男人。 兰煜慢慢收住笑声,目光锁着夏一,却说:“好。我们明天再见,一一。” 夏一:“……” 夏一从此开始了温水煮青蛙式的被追求生活。 兰煜不但是聪明的,他还是箫爱平生所见真正诠释出贵族二字所代表意义的唯一一人。 无与伦比的美貌、学识、素养、优雅与耐心。 他对夏一宣示了主权,却并不是霸道侵占姿态去介入她的生活。 他对艺术拥有着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独特见解,他聪明地以这个做切入点,冲抵夏一对生人接触的强烈排斥感,在不迫进的适当距离中和夏一成为了拥有共同爱好的知音,进入她的生活,慢慢渗透。 箫爱最佩服兰煜的地方在于他对夏一极致的呵护与耐心。 事实上,一开始箫爱是很自然地将兰煜划归为“居心不良”的一方。他的身份不会为他加分加色,相反,直接让箫爱判了死刑。 传奇世家名门出身,百年以来祖辈儿孙代代都厉害得能嚎死人。 不说远,他爸是开航空公司的,妈是世界闻名的钢琴家; 他自己,哪怕低调到摆在公众面前的照片不够五张,但基本上只要不是傻子和精神病,以及夏一这种只在自我世界里安居乐业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兰煜这个响当当大名的。 他不承父业,亦不走母路,而是独自开创自己的商业帝国。 由他创始的im电子公司,引领着电子科技的创新和发展,代表着行业最先进的时代水平。 百年世家名族出来的贵族公子,他的容貌、财富、声望,无一不华丽得炫目。 尽管他家族的公众形象一直很好,但箫爱还是不可避免将一些富家子弟所有不好的标签考虑在他身上。 夏一又那样特殊,她根本不会赌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但兰煜极大地出乎箫爱的意料。 不说第一次出现在他们家做出向夏一求婚这么惊人的行为,之后近一年的时间,他风雨无阻地以固定的、不会引起夏一反感的频率关心照顾她。 夏一神经质不可理喻的程度,连箫爱和唐洛这两个她最亲近的朋友有时都会极度无奈。 她在生活上有太多让正常人分分钟想打她的龟毛习性。 哪怕旁人侵入她生活空间的一丁半点,做出一丁半点的改动,她都能长篇大论义正词严以教科书一样的古板认真的态度批评对方给她造成身心上的不愉快; 能忍受和包容她的人,绝对得有一颗高纯度的圣母圣父心。 兰煜用在夏一身上的时间和耐心,足够让每一个正常人瞠目结舌。 箫爱从没有见过兰煜对夏一表现出哪怕一丁点不耐烦或者后悔的情绪。 他对夏一是真的认真的。 而正因这样,箫爱就更觉惊讶了。 她曾对兰煜表示过这种疑问:“你很清楚,夏夏她情况特殊,从另一方面说,你的身份也很特殊。你确定以你的特殊,你愿意用婚姻这样大的筹码,长时间甚至是一辈子忍受她这样的特殊?” 世上也许是有人愿意忍受和包容夏一一辈子的,但这个人很难想象会是兰煜这样的豪门贵公子。 他拥有太多太多可以自由任意任性的价码了。 兰煜当时对箫爱的回答可把她那颗女汉子的心肠都给感动得稀里哗啦。 他说:“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对她一念动心,并不是因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那时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对她的一切感觉来自她给我的感受。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她给我的一切感受,是我想要她,想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理由。” 好的,不好的,都是。不在于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姓什么,长什么样。 只在于她给他的感觉。 箫爱明白了,所以她哑口失声。 兰少高贵,说情话都那么超凡脱俗! 她心服口服。 第十三章 脱线 兰煜的求婚没给夏一带来困扰,反而是他说“明天见”这句话让夏一心烦意乱。 她甚至为此一夜没睡好。 除了在作画等极少数事上有天赋之外,她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个白痴。 结果她就为了这点在常人看来完全完全不需要烦扰的小事闹了一整夜不安宁。 搞得箫爱第二天早上进去喊她起床时,居然看见从不早起的她抱着玩偶公仔坐在窗前的沙发椅上,一脸苦闷样。 箫爱吓得慌忙问她怎么了。 夏一闷声不吭,箫爱于是没追着逼问。 认识十多年,共同生活在一起也快五年,情侣俩对她的性子摸得透彻。 一词秘诀:耐性!她不开口绝不能勉强她开口。 吃过早餐,箫爱这才慢吞吞地搬了张椅子坐到夏一面前,等着她开口。 夏一会如此,摸着脚趾头都知道全因为那位兰少。是他俩疏忽了,忙着感慨。 箫爱哄小孩子的语气:“夏夏,你烦恼什么呀?” 夏一耷着脸:“那个人说‘我们明天再见’。他为什么还要再来?我不想见他。” 箫爱被呛了呛,叹:“人家求婚你都没当事儿,你却把人家今天要来当事儿了。” 夏一奇怪反问:“他求婚关我什么事?” 情侣俩对她奇特的思维逻辑和表达逻辑已经具备很强的免疫力。 箫爱摸着鼻笑:“是是是,你说了算。” 不免又叹:“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的天真无邪。” 这个高智商的低能儿什么时候都让箫爱充满欲语还休。 打扫卫生的唐洛在一旁插话:“箫爱,夏夏已经够糊涂了,你还说双关句,不是让她更费劲?” 箫爱笑看夏一:“夏夏,你昨晚就为这个,是不是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大半夜?” 夏一低头不语,表情有点像做错事乖乖等着挨训的孩子。 箫爱习惯性地回头哭丧脸瞅唐洛:“唐洛,我好忧伤……” 唐洛笑着走过来理解地在她头顶摸摸以示宽慰。 夏一在夏父当年去世时大病过一场,当时精神几近崩溃,有近三年时间都是在疗养院度过的。 精神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让她从此等同于把本孤僻的自己全封闭起来。 情侣俩千辛万苦、尝试无数办法,花费数年时间才好歹让她恢复到肯和他们说话的程度。 当年在疗养院整夜整夜睡不着时,夏一会神志不清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她病好之后,较之夏父在世以前,情绪更容易失常。一有点什么不对,烦躁、焦虑、紧张等等综合征就唰唰地冒出来。 不管情侣俩如何提醒纠正都无用。 就为兰煜一句“明天再见”而精神紧张一晚上,箫爱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抓狂感。 她耐着性子疏导:“夏夏,你不喜欢见他就可以不见,这是你的权利,你不需要为这个烦恼,明白吗?” 和这个女孩生活的时间长了,箫爱觉得自己说个话也变得特费劲了。 夏一一个劲沉默。 箫爱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夏夏你对兰少什么感觉?觉不觉他长得好帅?对了,他还很有钱。啊啊,他还向你求婚……才刚认识而已,想想还是挺浪漫的不是吗……” 夏一这个神经病看箫爱像神经病。 箫爱无趣:“呃……好啦好啦。我怎么能指望你这个木头能懂。咱们这样办可以吧,如果他今天来,我就跟他说你不想见他?” 夏一沉默,半响,点头。 兰煜是接近中午时到的。 箫爱在慕柏递过来一张支票说要包下他们咖啡店时,顿时很没骨气地对着支票上的数字瞪直了眼冒泡。 呃……大人物“屈尊降贵”来他们这点小地方,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 貌似安抚夏夏过头了,完全忽略了这位少爷不是说轰就能轰的主! “那个……是这样的,可能不太方便……我们夏夏,不是很想……见,兰少。呃,我是说,她昨晚没睡好呢。呵呵……能不能请你们先回?” 这话的直接效果就是不到三分钟,他们咖啡店的客人全被请出去了。 兰煜登门上楼。 情侣俩一边感慨着有钱人啊有钱人~~一边抱着一种无能为力的态度在旁干望。 其实情侣俩也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冲击大,一时无法调整。 对夏一,唐洛一直有此一形容:除了自家老爸,其他男人都是坏蛋!呃……他是半个坏蛋! 此女活到二十一岁的“高龄”,事实上却是仍不知爱情为何许物也的稀有物种!虽然她原本就一特殊人士。 眼下,这个患as的万年孤僻女,竟然“主动”招惹了朵桃花回来。 理论上,夏一长相不俗,干净纯然的气质更是万里挑一。 但有这么一个缘故,夏一因无法和周围人交流沟通,早在初中时就辍学在家请家庭教师教学的,几乎无人际交往。 而八年前夏父因病去世时她才十七岁,花季少女一个却在大病一场之后的数年都和活死人差不多,一年365天中至少有360天不出门。 这样的情况还是一直维持到近两三年才逐渐变好一点。 如此一个超级自闭“宅女”,要是都能走桃花运,光棍节岂不是一特大笑话? 昨日兰煜的突然出现并突然求婚,情侣俩震惊了半天没回过神。晚饭时间也是处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当事女主的神经脱线中。就连夜晚在睡梦中也感慨不已。 第十四章 决心 兰煜上了楼,夏一抱着她的玩偶坐在窗下烦恼。 咖啡店坐落在一片梨花大道上,花开时节,花的幽香从窗口飘入。 窗口投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她脸庞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折射出晶莹的光。 夏一看见兰煜的时候,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睁着乌亮的眼眸盯着兰煜:“你、你怎么又来了?” 兰煜不答,打量一遍她的画室,尔后认真地观赏她的画作。 “你喜欢拉斐尔和莫奈?” 都是欧洲史上响当当的大画家。 夏一疑看他:“你怎么知道?” 兰煜微微一笑。 她的油画风格非常明显,令人惊叹的纯粹之美,脱离凡俗的轻盈飘渺。 拉斐尔作品中充分体现的安宁、和谐以及完美和恬静,他还是第一次在她这里看到这样深受影响的继承。 兰煜走到她面前,柔声问:“我可以请你为我画一幅画吗?” 夏一闷不做声。 兰煜笑笑,不逼她。 “听说你昨晚没睡好,是我倏忽了。对不起。” 夏一这个情感白痴脑回路不同,听了兰煜的话,她奇怪问:“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兰煜温柔似水:“你的事我都知道。” 一般女人都招架不住这种要命的温柔。 夏一这个不正常的女人却心里发毛。 她对兰煜立时退避三舍。 ……这个男人竟然都知道她的事……太、太诡异了…… 兰煜在夏一惊骇的眼神中明白她在意的是什么后……内伤了。 …… 打不得骂不得怨不得,更……罚不得! 他垂眸,再抬眼时云淡风轻:“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握起她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礼节的一吻。 夏一仓皇地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指尖从他掌心滑落,有奇妙的东西流窜过她的心脏。 她两边脸颊都鼓起来了,干瞪他却不知怎么表达她的无措。 兰煜自此成为咖啡店的常客。 顾及夏一的承受力,他已经很勉为其难地压抑自己想见她的欲念和次数。 每次来,也不能做太多事,就是坐坐,说说话。话题还只能局限在她的兴趣爱好上,绘画艺术。 不让夏一狂躁,他就只能自己狂躁。 兰煜心里焦灼得要命。 慕柏在旁看得直叹气。 兰煜第二次见面就向夏一求婚时,他说:“少爷,这样会不会太冒急了些?夏小姐……” 夏小姐是个特殊人士。 兰煜说:“你在质疑我吗?” 慕柏识相地闭嘴,回想那份调查资料,不免又对这位总是让他有些头疼的少爷抚额叹气。 夏一,二十一岁,as(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前夏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 自幼丧母,由父独自抚养。八年前夏氏企业破产,不久夏父病逝,这几乎将她整个人毁了。 在绘画上非常有天赋,记忆力惊人,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之后一直由家庭教师辅导。 无其他亲人,除俩朋友之外无其他任何人际交往…… 封闭孤僻到此等程度,穆白严重怀疑和这样一个情感和生活能力都几为零的女孩子谈婚论嫁,是不是有点天荒夜谭? 偏生这位少爷就看上了,过目一遍那份资料后,抬眼就对他说:“我要和她结婚!” 兰煜从不开玩笑,所以语出让人很惊魂! 慕柏在兰煜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里,明白他的决心。 他对这个叫夏一的女孩子一眼注目,然后一念心动了,然后,他果断地采取直接行动了…… 第十五章 灵肉 年后的巴黎行,夏一在不怎么乐意的心情下和兰煜起程。 她很讨厌外出,尤其不能忍受长途旅行的困顿劳苦。 虽然这些问题在兰煜的财大气粗和细致呵护下都能得到完美解决,但光是时差一条就足够她心烦意乱。 一下私人飞机,她就在巴黎兰家庄园昏天暗地睡觉倒时差。 她适应了一个星期才将将好转。她和兰煜是提前半个月出发的。 每次外出都得这样。 在庄园休息一个星期,兰煜带着她四处游览。 不是第一次来法国了,不过但凡和兰煜外出,夏一都是亦步亦趋地紧缠他。 她永远无法适应人群。 这日他们在歌剧院观看完歌剧,出来时兰煜遇到了两个国外友人,不得已停下和人寒暄几句。 珍护着夏一先上车等。 兰煜从不勉强她融入他的圈子,她的世界只开了一条缝仅容他进入。 夏一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兰煜的方向。 两个友人,其中一个女的。 很美,美得光芒万丈。 夏一不是第一次见她了。 她是兰煜母亲闺中好友的女儿,也是位钢琴家,叫丽莎。 因为双方母亲的友好关系,和兰煜自小就认识。 三年前夏一在纽约和她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们下榻同一家酒店。 有次兰煜临时因事离开半天,丽莎独自来找她。 她开口就对夏一说:“听说你是个自闭症患者。” 丽莎言语平静,中文说得非常好,但夏一不喜欢她尖锐的目光。 对方紧接着说:“我从小就喜欢他,可谁能想到最后和他结婚的人却是你这样一个人。” 夏一只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她一点不懂对方为什么和她说那些话。 对方仍是面上浅笑,却敌意分明:“你何德何能?” 夏一更莫名其妙。 她奇怪反问:“我和阿煜结婚跟我何德何能有什么关系?” 他愿意和她结婚,她也愿意和她结婚,那就结婚了。 她不懂她那份对情爱争风吃醋的无知具备强大的杀伤力,活生生将对方气了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夏一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莫名能气成那样。 后来箫爱有一回叹气说,兰煜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生招蜂引蝶的,可夏一心大更心盲,醋都不会吃一点,兰煜真是情苦心又苦,纯属自己添堵。 然而箫爱到底估算错了。 夏一她爱上了兰煜。 情爱里的独占欲,世上男女都一样。 夏一的特殊性情将这种独占欲表达得更直白强悍,平日动一动她的日用物品她都能翻天,有人胆敢侵犯她对兰煜一丝一毫的绝对主权,那就是宇宙大爆炸。 兰煜和人告别,回到车上,看见夏一很不开心地闷坐。 他将人搂住,抬手摸她的脸,柔声:“怎么了?” 夏一往他身上贴,脸蛋蹭着他的手,有点气鼓鼓的:“我讨厌她那么看你。” 她早已经懂得那样看他的人都是喜欢他,想要他的人。 “她怎么能那么看你!我们是合情合法的夫妻,彼此属于彼此的。她明明知道的,却喜欢你,那么看你。这样一点都不道德。” 她是个固守自己准则的神经质,喜欢一个人不一定犯情犯法,但在她的世界不行。哪怕只是默默喜欢什么都不做,她依然觉得和什么都做了是没有区别的。 她特别的不开心。 兰煜低低的叹息和笑声像柔风一样轻轻撩动着夏一的耳膜。 他在感情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缺少的那另一半灵魂,虔诚捍卫心灵与肉体的纯净无暇,只奉献给生命另一半同样纯洁无瑕的灵魂。 她是他的另一半灵魂,他与她是一样的。 彼此的世界都只开一条缝只放那一半灵魂进来,然后就坚封绝闭。 旁人看他一眼她不开心,旁人看她一眼他也不高兴。 这种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做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法。 唇瓣交触,一分一寸,细勾慢吮。彼此低垂的睫毛里露出的光分为勾人。 嘬得难耐动情,他火烧全身,她嗯嗯腻喘。 出来时,粉红湿软的舌尖带着几丝津液,只一眼,燎原疯火要人命。 兰煜滑了下去。 低调奢华的宽敞空间,长款轿车的后车座,型如一间小小的休息室。沙发,玻璃几台,上面摆着手机和电脑。 隔音的挡板早已升起,阻去前面的视线。 无人可见无人可打扰的封闭密室。 第十六章 虔诚 兰煜伏在夏一腿间,两手揉搓着她腿侧的肉。 他细而深地吸着她的体香。 夏一今日穿白色的打底毛衣搭配黑色的毛呢高腰裙,外面是米色的毛呢修身长外套,脚下一双真皮绑带粗跟短靴。 冬日穿得多,她里面是保暖的打底裤。 兰煜单膝下跪,像个骑士,虔诚地侍奉自己唯一的女王。 他脱去她的靴,从裙边钻进去。 微弱的光线放大清晰的感官世界。 轻轻一拖托她臀下,连同打底裤内裤一起剥落,从脚尖褪出。 两手臂从她双大腿下面穿过,往上一抬,她双腿就勾在他肩膀上。 夏一上半身子在沙发上倾斜靠着,腰肢后枕着抱枕,下半身全靠他着力。 她看不见他,只看见自己搭在他肩上的两条白长腿,十只小巧玲珑的脚趾半勾着。 硬挺的鼻梁顶在她的阴核。 他还没有开口,湿热气息已让她感到刺激的快乐。 目光飘飘地投在虚空,她慢慢地吁出一口气。 她真爱他,爱得不知怎么是好。 她想着,忍不住喊他:“阿煜……” 小小的轻轻的,饱满真挚与虔诚。 软烫舌尖像羽毛轻刮过表层阴唇,立即激起一片酸麻。如偷香,一掠而过。 随之闭嘴,只以两层唇瓣与她的大阴唇亲密接触,带着密不可分的粘性,醉生梦死地上下左右游移。 夏一感到自己下面里层的软肉在翕动,裸露的双腿激起鸡皮疙瘩。 核珠突然被一口吮住,然后用力反复舔舐。 她喉咙一窒,仰直脖颈,不可遏抑地一阵战栗。 他总有技巧就那么慢斯条理却轻易地将她逼得神智缭乱。 夏一是极其克制按捺的性情,情事上再怎么欲海浮沉、神志狂乱,都不会有放浪形骸的一面。 兰煜爱死她叫床也是莺娇恰啼那般好听的天籁音色。 她双手撑在沙发两侧,身下的绒垫被攥出层层褶皱,长长地呻吟踹息。 双腿却是最馋最渴的勾,拼命勾紧腿间的脑袋,往回收,往下压,往里夹。 阴唇被挑开,小阴唇随之被卷进他唇齿中,颤颤巍巍,晶亮的水液沁出。 子宫猛烈地收缩,源源不断的瘙痒和欲望从深处奔出。 ——她真想放肆地尖声大叫啊。 裙片突然被掀开,裙摆往她肚子上堆叠,白花花玉雪羊琼脂的下体暴露在空气和灯光中,两腿里的花穴湿淋淋对他敞着。 夏一激凌凌一颤,强光打在下体仿佛是眼睛突然从黑暗中受剧烈照射让她下意识双腿收拢。 但被挡住了。 一声情意缠丝的“一一”轻易地化解她瞬间的不安。 她攀上他递上的安抚的手,喊:“阿煜……” 迷醉的视线里,已见他又重新头脸埋回她腿间。 第十八章 蚀骨 兰煜重重地喘息一声,克制着没粗暴去抓她,狠狠往殷红嘴唇里捅。 她只碰了碰,他就酥得腰软。 她并无技巧,尽管她从他这里能学到了口交的一切,但她依然只靠笨拙和单纯的本能。 然而她亦无需技巧。 至纯至真便至魅至惑,举手投足皆是万种风情,每一种都撩得他甘之如饴、欲生欲死。 柔软润滑裹着他怒张的性器,含着这世上她最爱的美味糖果,满心满意的吞吐舔吮着。 只一会儿兰煜就撑不住,他扶着她,不敢用大多力,控制着幅度和频率挺送。 抬手放在她脑后,五指穿过丝绸一样顺滑的黑发,自上往下,到背脊,轻柔地拨开。 腰肢如柳,压摆出那样纤美流畅的弧度。 指尖点点在绯红铺开的肌肤上轻柔游走。 热情在剧烈燃烧着,在不知不觉间放佛连空气也变得潮湿的房里,杂乱缠绵的喘声是令人透不过气的甜蜜,并在不断膨胀。 他能为她忍,却从不会也要她忍。 在差不多她忍不住的时间,他稍稍加快抽动几下,白浊稠液喷溅而出,灌在她口内。 有顺着软嫩舌尖流出来的,唇边点点白。 他捧着她双颊,慢慢把性器抽出,指尖轻揩,重送回她口里。 嘴唇抵着她嘴唇,喘息:“一一,乖,都咽下去。” 她真挚热情乖巧地接纳他的所有。 看着她吞咽,喉颈处的滚动,兰煜晶蓝眼眸里的血丝痕亮得妖异。 他狠狠地吻上她唇瓣。 由爱而生的交欢,是爱的其中一种升华。 她与其他女子最大不同处之一,她的眼里,与他接吻和吃他的性器除却方式和类型不同,本质意义却是一样的。 都是爱和感情的表达与传递。 吃性器吞咽精液是需要感到羞耻和难为情的话,为什么接吻就不需要? 她从来都能轻轻巧巧将兰煜击得溃堤。 难耐又舒服得令人狂乱的吻,倾布在夏一的唇间、胸前。 她不堪忍受他高超诱惑的撩拨,把双手往上伸,捧着他漂亮的脸,眼眸迷离,面容潮红。 兰煜的手圈在她的腰身,她整个身子微微往上一拱,听见他沙哑地唤了她一声:“一一……” 她被压着翻了个身子,跪趴在床前。 他依然是半跪半站的姿势,上身往下压低一些,掐着她腰肢,沉默缓慢地劈开那层层花褶,直入深处。 夏一抓着床单的指尖都是颤的。 蚀骨销魂。 她这一叶小舟得在身后的狂海浪潮里飘沉起伏。 兰煜的抽送哪怕是快和狠的,都从不显野蛮与粗暴。 箫爱曾评价兰煜,他就算使用暴力,那也是优雅的暴力美学。 一派端庄冷静里,是一种战兢惊艳的可怕。 第十九章 享受 汗水湿了发鬓,因为无法承受的颤栗和动情。夏一因为痛苦和快感而双眉深锁。 全身的感官都要爆发。 身后的人又猛烈地抽插数十下,放慢了动作。结实的肌肉抵在她背上,大手从腰线下伸上来,一掌握住她垂垂下吊的一只乳房,挤碾揉搓。 顶在深处的敏感点那里,细细碾磨。 反而更让她的血液在逆流般的剧烈震动起来,直激得她蓦地抽搐起来。 身后的喘息从耳畔到了唇边,他一掌托着她下颚扭过来和自己唇齿相吻。 交织吞换的津液有丝丝从唇畔溢出,另有汗水泪水交汇,她满脸的狼藉不堪。 手肢无力地跌落,他放开她的唇,一路啃咬到肩骨。 她半边脸埋进被褥里,不忘寻他。 “阿煜阿煜……” 溃软虚弱不成音,徒有口型。 细微的嘤咛随即重被吻覆盖住,他从不放她一个人的。 夏实意识昏聩极了,沉沉喃喃呢呢绵绵地发出“唔唔”声。 …… 夜深了,又换了姿势。 她是离了活水的鱼。 漫长的挣扎后,一点儿力气都被榨干了。 她忍不住去推他,徒劳,她全身都是软绵绵的一坨飘絮。 两具湿漉漉滑腻腻的肉体,连体婴那般紧贴交缠在一起。 他呼吸和喘息的气息都在她脸上。 “……阿煜,不要了……我好困,好累……” “你睡,我一个人做……” 他无赖起来就跟他那根大玩意一样,教她又爱又恼。 她哼哼要打他,要骂他蠢:“你一个人能做爱,还需要死活缠着我弄。” 然而这句话自然到第二天才能说出给他听。 她已不知是梦是醒,今夕何夕。 天亮时,夏一在朦朦胧胧的意识里,感觉放佛倘佯在温泉水里,水波轻柔地包围着她。 是兰煜抱着她清洗。 又过了许久,他喂她喝了水,之后听得耳畔低语:“再睡一觉,你累坏了。” 视线犹如隔着雾霭,在微微张开中她看见兰煜刚健完美的胸膛。 之后又沉沉睡去。 真正清醒醒来时,已是临近中午。 夏一饿得荒。魅力无穷的水晶眼眸闯入眼帘,她还尚在浑沌中。 兰煜神采奕奕地凝视她。 “一一。”他俯身在她额头轻吻,然后抱着她进去洗漱。 夏一全程由他伺候。 洗漱,吃饭,挑衣服穿衣服,她像个小孩子被他照顾和宠爱着。 兰煜细心,而且很享受照顾和宠爱她的过程。 平日只要他不忙,在家就必定事无巨细贴身周到服侍夏一。 夏一以前对此很耿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蠢,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并且不享受其中。 她完全不理解有种东西叫做“夫妻情趣”。 她甚至因兰煜插手她的生活方式而非常不喜欢。 最终教得她依赖享受他的照顾和宠爱,兰煜可是耗心神无数。 第二十一章 锋利 这件事让兰煜在夏一心里留下了痕迹。 他闯进她的生活已经留下太多痕迹,然而在她心上留痕迹却是第一次。 夏一难以理解常人的情感表达与需求。 兰煜对她的所有行为却都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之后,她从兰煜的行为和爸爸有点相似之处突然悟出了点什么似的。 她觉得兰煜好像是在关心她…… 箫爱和唐洛常常提醒她要记得穿鞋; 提醒她要记得喝水; 提醒她要记得按时吃饭; ……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就叫关心。 而兰煜也会对她做这些事。 ……可是他为什么要关心她? 夏一不明白。 兰煜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坦率地问:“你是在对我好吗?” 顿了顿,又说:“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兰煜盯着她,灼灼专注:“我爱你。” 夏一撇嘴:“不懂。” 兰煜:“……” 夏一全然不明兰煜脸上的无奈,看他半天不说话,她充分发挥耿直坦率来了句更狠的:“算了,我的确理解不了你这样的脑子在想什么。” 兰煜瞬间有种被堵得够呛的无力还击感。 无声地叹息之后,他轻轻笑着:“一一,我第一次被人小瞧了呢……” 夏一奇怪:“这和小瞧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又没有小瞧你,我只是说事实。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兰煜伸手轻抚她脸颊,叹:“是啊,一一不懂……” 修长的指尖滑过肌肤,夏一不自在地闪避。 “你怎么还不走?” 他已经待了很久……到现在——夏一往桌上的复古座钟瞧去——快一个小时了。 说起来,下午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但明明她睡过去时是在楼下隔间的秋千椅上的。 记得醒过来时,兰煜坐在窗边那把白色的藤艺扶手椅上,以优雅闲适的身姿交架双腿。手里拿着一本书,指尖停留在页面上,轻轻摩挲着…… 看见她醒来,他抬眼,对着她温柔一笑:“醒了……”,书本随之被他轻轻搁到旁边的小桌上,他起身朝她走来…… 兰煜看着夏一神思的样子,原本为她的话变得落寂的心情忽地又一片柔软起来。 他叹息地苦笑,把她拢向怀里,用力地拥抱了一下。 “一一,我爱你……”他在她耳边幽幽地说。 神思不在的夏一顿时就回魂了。 抱得太紧了!—— 放、放——开! “一一,我们结婚好不好?”兰煜说。 不好! 夏一正想这么回答,他们不是第一次进行这个话题,却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她看向兰煜。 兰煜正看着她,异常平静地——古怪地看着她。 夏一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 慢慢地,她被看得心跳得七上八下。 兰煜有无可挑剔的礼仪教养,他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斯文有礼的。 第一次露出那样锋利逼人的气势。 兰煜充满浓烈感情的眼神里的色彩缓缓地,犹如云收雨散般消去了。 他低头一笑,放开了她。 不能逼她。 “一一,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第二十二章 崩溃 兰煜是认真严肃地对待要和她结婚这件事。 夏一一直都知道,但是兰煜露出那样既锋利却又无奈的神色后,她的心情才彻底被搞乱。 她和箫爱他们谈,想弄清楚兰煜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箫爱纠结了半天和她说:“呃……虽然这年头相爱就已经很容易,一见钟情更是奢华。不过、兰少好像,嗯,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吧。” 说了跟没说一样。 唐洛失笑:“爱爱,你觉得夏夏能理解得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箫爱无比沮丧。 夏一转而又和兰煜说。 “我不想跟你结婚。” “我知道,但我会让一一愿意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因为我想跟一一结婚。”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我爱一一。” “我不爱你。” “我知道,我也会让一一爱我的。” 箫爱和唐洛常说她有病,所以和她沟通时总是很挫败沮丧。 面对兰煜,夏一首次产生了情侣二人形容的那种挫败和沮丧感。 她和兰煜无法沟通,她不懂他,他也不懂她。 兰煜说他们以后会生活在一起,所以夏一要习惯他的存在。 他真的对她的生活起到了无处不在的渐入影响。 夏一一点一点被闹得神经质发作。 她正常状态时就让人无以言对,不正常状态时简直让人崩溃。 她开始大晚上不睡觉,三更半夜敲情侣俩的房门。 第一晚,她敲了三次门。揉着乱蓬蓬鸡窝头的箫爱浑浑噩噩问她怎么了。 夏一一脸认真地说,箫爱,我房里有人。 她总感到有人在看着她,片刻不停、无处不在,她蒙上被子也没用—— 箫爱很无语。 自从兰煜展开追爱以来,绝对无法忍受周围环境发生变化的、拥有极度强迫症的夏一,开始神经紧张过度,并且状况日趋明显至神经兮兮。 刚开始时,夏一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然后,是这样的感觉: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再过段日子,变成这样:真的有人在看着我! 再后来,她彻底变成这样:真的有人在看着我!无时无刻,无所不在! 夏一这种强迫症情侣俩多年以前就切身领教过了。 所以箫爱很崩溃,无论是对夏一还是对兰煜。 兰煜很有本事,将夏一影响到这种程度。 她搞不定夏一,只能对兰煜身边的慕柏泪奔:让兰少把她接走吧,马上立刻!求求他了——打晕也好迷晕也好,随便你们怎么样,只要把她接走就好!我衷心地祝愿他俩在一起!真的真的真的……别折磨我了好不好啊啊啊啊—…… 她受不了,夏一神经病发作,他们没睡过好觉! 慕柏哭笑不得,但他也没办法。 夏一还没答应和兰煜结婚,兰煜不能把她抢回去。 第二十三章 接受 兰煜不能把夏一抢回去,他后来是将夏一诓回去的。 他们之间自相遇开始就是不可思议的缘分,诓得她答应结婚亦如此。 那时夏一已经接纳兰煜成为她的朋友,在她的世界里他已经占有一寸地。 兰煜和她第二次见面就表明了“要和她结婚”的立场和目的,循序渐进等她一年,是不能太逼她。 但他又是要逼她的,否则以她的性子,他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箫爱被夏一逼得崩溃后,夏一也被箫爱日日的念叨烦得心躁。 箫爱居然开始劝说她和兰煜结婚,说世上再不会有人比兰煜更爱她。 夏一震惊无比。 听箫爱念叨得多了,她回头不可思议地朝兰煜感叹:“为什么箫爱和唐洛都说我和你结婚是好事?我说过我不想和你结婚。” 兰煜气定神闲地笑,他没说话,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令人充血似的奇妙错觉令夏一仓皇地抽手。 “你……”她皱眉,是不喜欢的,但发现不知怎么说他好。 兰煜眼底笑意满盈地说:“一一,我会接纳你世界的所有,你不需要去改变。但只有一条,你必须要学着适应习惯你的世界会有我!” 在那样穿透人心的眼眸注视下,夏一觉得心跳不是自己的。 她手足无措地坚持:“可我还是不想和你结婚。” 她的世界没有恋爱结婚这两项人生命题。 兰煜盯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钟。 夏一习惯性地偏开脸。 兰煜突然说:“一一,我好看吗?” 他的俊脸突然直逼眼底,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夏一呐呐地点头。 好看。 她拥有高度艺术细胞,对美有着偏执的追求并且无法抗拒。 兰煜是她见过最完美的人体模特。 这也是兰煜能成为她朋友的原因之一。 兰煜:“既然好看,一一想不想天天都看?” 夏一不明所以,但诚实点头:“想。” 自从他给她做过一次模特后,她看谁都不顺眼了。 她是希望他做她的人体模特的,像画室其他的标本一样,随时供她使用。 不过兰煜很忙,所以导致她一直没能得偿所愿。 夏一想不到兰煜最初给她做模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有一天时机恰当时使用这个优势诓她。 “我们结婚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我,随时随地。” 直接陷在“想天天看他”思维里的夏一就那样轻易被诱导入兰煜主导的话线上。 “可以天天看你?” “嗯,一一说这样好吗?” 俊脸逼得更近了,几乎要鼻尖碰鼻尖。 “能、天天看你的话,是不是就能让你做我的人体模特了?” “嗯。所以好不好?” 兰煜小心机地做省略,完整句式应该是“所以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当然好。 箫爱以前说过夏一会被卖了也帮数钱实在是至理名言,她不但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且在人情世故上还是直线思维。 “那一一是答应了我,天天看。” 夏一的脑子只剩下“天天看”这点运转能力。 她傻不愣登地点头:“好,我要天天看你。” 兰煜盈盈一笑,低头在她耳边吹气:“一一,今晚好好休息,我不会再打扰到你。” 简直是太美好的一句话了。从头到尾没觉察出任何不寻常的夏一感到兰煜第一次好得让她欢喜。 以致第二天,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已经答应和兰煜结婚时,她惊骇的面色简直惨不忍睹。 第二十四章 奇迹 受到“已经答应兰煜结婚”的惊吓,夏一撒腿跑进房里躲起来。 为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整间咖啡店陷在愁云惨淡的状态中。 夏一她想不通,她想不通所以整个人就不痛快。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答应兰煜结婚; 而她想不通这个事已经够闹心的了,却还要莫名其妙地被挂上一个罪名……实际上她不确定算不算罪名,因为她总有一种“好像就是不对劲”的感觉。 所有人都以平静的口吻对她施以强势的拷问,一一(夏夏),你要反悔吗?答应人的事怎么能反悔。 对上兰煜好像被抛弃的眼神,还有尤其是箫爱十个泼妇都说不过的嘴皮本领,缺点一大堆但诚信有德优点闪光的夏一,人生头一回体会到良心受拷问、灵魂受谴责的罪恶感。 她已经答应了兰煜结婚,如果她反悔,就是言而无信,可耻不道德的,辜负人家的真心,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可憎可恨…… 总而言之,这就是箫爱给她罗列的一大堆罪名。 夏一风中凌乱到兰煜来接她那天都还在风中凌乱。 而箫爱则浦大喜奔放鞭炮欢送她快走——娘的啊,简直要被这个进阶成神经疯子的夏一折磨疯,颠倒日夜过生活。 兰煜来那天,身穿givenchy黑色西服,华贵典雅的品牌风格呼应他令人屏息的美貌和优雅气质,他是一个连维纳斯都会妒忌的男人。 夏一见到他就猛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往角落躲。 兰煜温柔地安抚她:“一一,不要怕。”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夏一的身体立即表现出明显的抵触。 兰煜说:“一一,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他顺了顺她颊边的头发,又说,“你这段日子都没睡好,是我的错,抱歉。” “一一,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习惯我进入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再不会有别人。不要害怕也不用躲避,我不会让你改变你的任何,我只是希望陪着一一,也希望一一陪着我。” 夏一仰着脸看司宸,困惑半天,闷声嘟嚷:“好深奥……” 兰煜笑,抚上她脸蛋:“我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的品味原来如此独特。你是我无法理解的奇迹。” 房间里一时寂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夏一怔怔的窝在兰煜怀里,脑子乱乱的,连自己其实已经不那么排斥窝在这个强大可靠安全温暖的胸膛里面都丝毫没有察觉。 兰煜明明和她每天见到的那个兰煜一样熟悉,但又莫名的觉得有不同。 通常而言,除了兴趣范围之内的事,夏一都不会思考那种费劲恼人的问题超过一分钟的。但这次……这次…… 好像有一窝黑溜溜的蝌蚪凑在她心口不停的挠啊挠的,挠得她心痒痒的,非要想着这个事。 几分钟后,夏一又仰头看了兰煜一眼,之后,不到半分钟她又仰头看了他一眼,再然后又是差不多的时间,她再再次仰头看他。 就这样,来来回回五六次之后,她讷讷的说:“箫爱说,我和你结婚,你会很高兴?” 她低头又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出让兰煜感到惊诧的意外之语。 她说:“那我们就结婚吧。” 反正,她的确不能反悔。相比于和他结婚的奇怪,反悔让她更抓心挠肺。前者还能让他高兴。 兰煜从容镇静的脸上,出奇意外地僵了数秒,之后,是猝不及防的巨大震惊和狂喜。 她缺乏很多正常的情感,且常常气得人想将她打死。但内心深处从不缺真正关怀他人的那点善良。 答应和他结婚,她甚至还完全不懂结婚的意义。 她的思维太直白了:你为我做了很多事,虽然很多事对我都是困扰,不过我们是朋友,你高兴的话,我觉得也挺好的。 * * * 关于兰煜的美男计,兰煜和慕柏曾有过谈话。 慕柏:“少爷,您这是在欺负夏小姐的脑子在生活上的事很不好用。” 兰煜:“慕柏,很少有人愿意长期忍受一一的孤僻以及种种犹如神经质的生活习惯。从医学上说,她不会去适应别人的世界,而是别人要去适应她的世界。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她为我改变,所以我只会给她一段时间让她明确她的世界多了一个我这个事实。” 慕柏看着兰煜一如既往掌控全局的自信姿态,慢了半拍的大脑突然高速地运转起来。转着转着,就明白过来了。 “少爷您、您……一早就这样计划好的?” 扫了一眼慕柏微微张大嘴巴的模样,兰煜的笑意更甚。 慕柏:“……” 少爷,您太狡诈了吧。 明明知道夏小姐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短期习惯并且接受一个陌生人。 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等她心甘情愿答应,同时他一开始就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她答应…… 留给她一点时间,不是让她习惯她的世界有他,而是让她知道她的世界有他。 彻底明白过来的慕柏:“好吧。少爷,我对你和夏小姐在一起表示衷心的祝福。” 兰煜:“慕柏,你要对她改称呼了。” 慕柏一愣,随即微笑点头:“是的,少爷!” 第二十五章 接吻 走的那天,夏一看着几乎被搬空的房间,心情很是复杂。 箫爱三天来都在为她整理打包,她三天来也跟着箫爱在房间里转悠,一会儿喊“不要碰我的东西”一会儿叫“你把我书的摆放顺序都弄乱”,也忙个不停。 箫爱只在开头给她一句“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她帮她动手”,之后就对她的抗议一概不理了。 三天后,她的私人物品被妥妥当当地一件不漏整理出来,她的房间被清空得只剩下几件简单家具。 夏一焦虑不安,她傻傻的问了数十遍身边的兰煜:“我们真要结婚吗?” 兰煜只饶有兴致地笑看着她。 夏一更郁闷了。她觉得胸口有股难以言状的古怪感觉。似乎头脑能想明白,可心里……好像不太是滋味。 箫爱一个劲儿地在她耳根絮絮叨叨什么恋爱结婚是人生一件大事,是追求幸福的一部分,让她不要害怕,要勇往直前…… 夏一忍无可忍地给了箫爱一记“拜托你快闭嘴”的眼神。 在道不清说不明的极其复杂的心情下,夏一坐上豪华的房车。 她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会上车,身后的情侣两人不停说着祝福啦幸福啦之类的好话。 她的头被他们弄得好晕。 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不舍得的样子? 夏一闷闷地坐在后车座,隔着车窗望外面的两人。 “难过是吗?”兰煜突然说。 夏一拧眉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顿了顿,她又说:“我还可以回来吗?” “看来我很不讨喜欢,”兰煜淡淡地笑着,“一一还没跟我走就想着回来的事情了。” 夏一不知怎么答腔。 “不用太紧张,”兰煜握住她置于膝上的手,“我真这么可怕吗?” 心情闷闷的,夏一一时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她半天都没吭声。 然后,她的下巴突然被轻勾,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湿润柔软的东西贴上她的唇。 下一秒,夏一炮弹一样往后弹开。她双眼死死地瞪大! 他竟然……他竟然—— 她颤巍巍地指指兰煜,又摸摸自己的嘴唇。 她做了一个虽不会惹恼车内男人但也同样令他感到刺眼的动作。 她手忙脚乱地用手拼命擦拭自己的嘴唇。 兰煜长臂一伸拉开夏一擦嘴的手。 夏一有些懵对上兰煜那双看不透的眼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兰煜暗自轻叹,拉近两人的距离。面对夏一一如既往的抵触避开,他宽容地没有勉强。 然后,他开始温柔又苛刻地教导她。 “一一,这个动作以后不能做,知道吗?”他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拂过夏一的嘴唇,“我会感到受伤。” 兰煜忽地苦笑。她根本不可能理解。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算了,是我先不对。但我还是希望一一不要做这个动作,如果不喜欢可以说出来。” 夏一鄙视地说:“我不喜欢你就会不做吗?我不喜欢你还不是要和我结婚。” 兰煜:“……” 他今日存心要教她认清一点事实。 “一一,我们结婚之后就是夫妻,接吻是很正常的亲密行为。” 夏一看傻子一样看兰煜。 箫爱和唐洛不是夫妻,可他们平时照样接吻,还是经常性的。 兰煜心生好笑:“你又在想些什么?一一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随意碰你,好吗?” “真的?”夏一不相信。 “真的。” 夏一还是不放心,又发挥她让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强迫症行为模式,来来回回地追问兰煜同一个问题达十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之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放松神经,安心拍了拍胸口。 兰煜头疼地自己日后的糟糕境遇。 第二十六章 干涉 是雨天那次被带来的邸宅。 和雨天那天的场景如出一辙,车子停在楼前的白色大理石平台上,慕柏为他们打开车门。 但这次,带夏一进去的是兰煜本人。 夏一依然被宅内的精美华贵晃花了眼。 她上次来在会客厅看到不少名画,非常喜欢,当下就向兰煜投去询问的眼神。 兰煜何其懂她心思,领她到收藏室观赏了更多珍贵作品。 对于夏一这个画痴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抚她在陌生地方不适应情绪的方法。她一沉浸入那个世界,外界的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天。 晚饭,夏一自夏父去世八年来第一次和除了箫爱唐洛之外的人单独吃饭,还是一个男人。 无所适从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兰煜总会巧妙地谈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让她放松。 慕柏倒是略微有一点感叹。除了他谁会知道,为了和这位少夫人更好地相处,刚开始有段时间兰煜一有空就研究了as病症以及、儿童心理! 儿童心理! 慕大管家简直有种被雷劈到的惊撼。 晚饭后,兰煜先带夏一到花园散步,回来让她洗澡,之后领她到书房让她看书。 到来的几乎一整天,兰煜没让夏一有太多闲着的时间。闲着她就会记得这不是她常生活的地方,她会精神紧张甚至焦虑。 时间到点,夏一昏昏欲睡。兰煜把她抱回卧室,卧室布置和她在咖啡店住的房间一模一样。 兰煜用心良苦。 夏一洗脸刷牙后,慢吞吞爬上床,抱过自己的玩偶熊。 卧室点着安眠的香,总算没让她折腾太久。 等她熟睡,兰煜拿走她怀里的抱熊,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抱着她睡了一夜。 睡梦中的夏一感到有什么在围着自己,让她很不自由。 但翌日醒来,当她花数分钟才从迷惘的意识清醒过来时,发现床上只有自己。 然后,兰煜正在落地窗前下棋的一幅景象就那样落入她眼里。 夏一被那套高档的水晶国际象棋摄了心神。 象棋奢美,下棋的人,更——美! 兰煜放下棋子走过来,坐下俯身给夏一一个轻轻的吻。 “早安。” 夏一从发呆中回神,慢吞吞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摸摸自己额头。 不满意了:“你说不碰我的……” 兰煜:“……” 脑子还带着晨起的几分混沌的迷糊蛋犹自顺着思路继续往下咕哝:“昨晚也是好奇怪,好像有什么将我压得都透不过气来,想动又动不了。我明明……” 明明抱着玩偶熊入睡的! 夏一突然蹦地翻转身体,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我的熊熊呢?怎么不见了?” 搜索了一阵终于确定被窝空空的,她望向兰煜。 兰煜不带表情地抱过她。 昨晚的她不知道多能闹腾。对人体接触的排斥就如此强烈,睡着了意识里还本能的抗拒他的拥抱。 他搂着她,她动了动,不适应,于是皱眉。他把手臂松了点,她又动了动,还是不适应,于是在被窝里开始扭动;不管换什么姿势,只要他搂着她,她就不愿意好好睡觉。 这个eq为零的女人是不会懂,哪怕是隔着睡衣,她柔软肌肤的触感也让他的心跳几乎不能自抑; 她不懂,他必须依靠多强大的自制力才迫使自己压下欲望! 昨夜,他抱着她清醒到天亮…… 夏一被抱得不舒服,在兰煜怀里挣扎。 “不要动。”兰煜帮她穿上拖鞋,圈在她腰身的手收紧一些。 “你还没有跟我说我的熊熊去哪了?” 兰煜无法控制面对夏一时才会有的柔软。他坐直,和她面对面。 “一一,以后睡觉应该抱着我。” 夏一莫名其妙:“你说些什么?” 兰煜耐心:“我在告诉你,我们是夫妻,以后都会睡在一起。” 夏一的面色一点一点龟裂:“你开什么玩笑?” 兰煜最懂她话里包含的意思,好心提点:“我们昨晚就是睡在一起的。” 龟裂的面色噼里啪啦碎:“昨晚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就是你?” 兰煜截住她任何状态发作的可能性:“我们是夫妻,你要否认我们关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吗?” 夏一:“……” 半天:“熊熊是我朋友,我一直都抱着它。” 兰煜:“所以,一一以后要改。” 夏一:“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兰煜:“自由是需要一定约束前提的,你的自由是要我无条件牺牲自己合法的享受权利吗?” 夏一:“……” 兰煜笑笑,来日方长,她初来,他不急在一时要她完全纠正她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 “你可以抱着你的熊熊,但我要抱着你。” 夏一:“……” 箫爱说得一点没错,这是个算无遗策的腹黑心计货! 夏一面色臭臭地进去洗漱。 第二十七章 温暖 画展结束,兰煜又陪夏实在法国度过一个礼拜后才携她回国。 他特意空出时间陪她,工作都移到家里。视频会议、电话会议,偶尔让下属过来和他商议。 三月也快要结束了。 午后阳光怡人,屋子有一股温暖芬芳的气息。 夏一在睡觉。她先前说要陪看兰煜工作的,结果她捧着本童话故事集看没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 大多数人会需要调整时差打乱的睡眠周期,她更特别。回来两天,光睡觉了。 兰煜调侃她睡得像个小猪仔。夏一没法辩驳,两边脸颊嘟嘟鼓鼓得更像个小猪仔了。 兰煜忙完工作时,抬头,温馨的画面入眼。 他莞尔一笑,站起身,走过去帮她拉了拉下滑的毛毯,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致如上等白玉的脸庞。 在这样好的天气里睡觉,太浪费,但他没有叫醒她的打算。 夏一直睡到阳光西斜,好觉醒来,精神爽利,身心舒畅。 慕柏告诉她兰煜在温室花房。 她穿过高高的棕榈树石铺径道,朝温室花房走去。 花房非常大,也很精致。里面有三个温度区,以适应不同的植物生长。 推开门,百花齐放,风景宜人。 兰煜在花丛簇拥的躺椅上小寐。夏一的身影才出现在灌丛后,他睁开眼睛。 “醒了?” “嗯。慕管家说你在这里。” 兰煜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拉她坐在他腿上,让她卧趴在他身上,然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浅浅的,润润的。 “睡得好吗?”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似水地盯着。 夏一低了头嗯,笑得甜甜的。 “晚饭想吃什么?”兰煜抚着她的长发,以纯熟的动作享受着乌亮头发的触感。 “嗯……”夏一费劲地想了想,突发灵感,“阿煜,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在夏父去世之前,她长这么大就没做过厨房活,可想而知面对厨房是有多糟糕。和兰煜结婚后,兰煜宠她的程度,和她那个死去的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饭这个事,兰煜对她持怀疑态度,但不会直接打击:“你想做什么给我吃?” “嗯……我上次跟箫爱学做蛋糕了。对了,我还学了做简单的蔬菜沙拉。箫爱说这个比较容易学,又很营养……我做沙拉给你吃吧。” 晚饭吃沙拉,真是夏一作风。 兰煜叹息:“嚼两片叶子就能养饱的小兔子,你也把我当你一样,吃素的。瞧瞧你的手,现在还是凉凉的,我怎么才能把你养好……” “是有点凉……”每次他们拿她的身体说事,夏一就讪讪的。 以前她不会在意,后来会了,但饮食习惯依然难改。 兰煜的手很温暖,一点一点地传递过来,让她知道自己被呵护着。 “阿煜会觉得凉吗?” 她的凉是否会传递给他,如果会,那么一点都不好。 俩人默契非常,懂她意思的兰煜有心捉弄她:“是会有点凉。 夏一闷声不吭一会儿,只好说:“我以后都会好好吃饭的。等身体和你的一样好,也像你这样热热的,我温暖你……” 兰煜呆了一瞬,慢慢笑开。 心底融化。 两人的体温与呼吸温柔地搅在了一起。 第二十八章 童话 兰煜抚上她脸蛋,指尖上的温暖,让他一再留恋,怎么也放不开手。 他低头吻住了夏一。 他的定力,总能在她恬然洁净的笑容渗透下,出现前所未有的动摇。 兰煜的吻慢斯条理,双臂搂住她整个腰身,强壮有力地抵着她的身体。 他把她的身体稍稍往后仰,吻从她的下颚往下,滑到衣襟上,隔着衣服含住她的乳尖。 夏一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呼吸短促, 细腻的喘息声在他耳边流连,像催情的药。 兰煜一手箍住她腰身,一手顺着腰线往下滑,从裙底伸了进去。 她穿着素雅的春装棉质长裙。 指尖撩开内裤边沿,他用手指揭开了她快感的秘处。 “我的心肝儿!”暗哑的,如拨动琴弦的嗓音在她耳畔坲过。 微热丰熟的乳头坚挺起来。 听那一声心肝儿,夏一发出长长的呻吟。 指尖挤进她凝结热气的内壁时,点燃了身体深处的火焰。 滑腻的稠液似遇火烫化,缓缓地顺着穴口流出来。 衣衫半褪,光滑的触感犹如丝绸,被灼热的手掌抚弄着,夏一的身子像只小海豹一样滑软温顺。 兰煜像是在对待细致的瓷器,动作缓慢且专注。 她塌着腰,双腿分开跪在他两侧,长裙推起来堆叠在腰部,臀部高摆之间的一片春光无限,敞亮暴露于黏稠密度的空气里。 那条内裤被孤零零飘落在地面。 他一手抚着蜜臀摩挲揉搓,继而游移,又落到幽花处,修剪得齐整干净的指尖在两片浅浅张开的阴唇上来回滑动。 汩汩腻水如小小的清澈活泉眼。 纽扣半解,她的脸埋在他半裸的胸膛,略带清凉的唇和他滚烫的肌肤相触。他们之间,都不是热情似火的个性,相触,却是冰火两重天的炫烈。 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发丝从他指间流泻。 她的吻不带一丝情色,欲景却无穷。缕缕发丝瘙痒着他的肌肤,一簇一簇地点火。 衣摆被从裤腰拉出来,她去扯他的皮带,脱纽扣,拉拉链。 他任由她动作,仍是躺在躺椅的姿势,盈盈笑着欣赏她的妩媚。 小巧玲珑的两只乳房,下垂,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动。水滴蜜桃,红粉遍霞。 他突然倾身,凑上去采摘一只。 “唔嗯……”夏一敏感一颤,立即就顿了动作。 非常轻柔缓慢的描画着蜜桃的轮廓弧线,似一片羽毛来回扫过。 闹得她痒痒的,既忍不住更高挺往他嘴里送寻求更多安慰,又忍不住哼哼嗯嗯地笑。 解到一半的裤子都管不得了,她撑不住以双手抵在他两边肩窝,但很快又干脆地抱住他的头,往自己胸前拉。 兰煜上身坐直,揽着她后腰将她整个腰身往他身上压。 空气里浮动着甜美的香气,各种各样的花香,和她的体香,蜜液香。 是童话中的景色。 第二十九章 恶兽 兰煜抬高她的臀,将自己抵住那细小的入口,盯着她的脸,慢慢地往下压,一寸一寸,缓慢又坚定的沉进去。 狭窄的穴口一张一吸,甬道内层层软肉舒张开,艰难却又一点点将巨物吞了进去。 她仰着下巴,没有克制,呻吟舒畅绵长。 夕阳的余晖透过薄絮般的云层,从透明的棚顶上洒落,环绕着温室内成片的荫葱茂绿,延伸出倾斜的光影。 穴口被撑开到极致,每一下都是整根的缓慢又至深的顶入,他保持着这个速律抽插,上手揉捏她酥软的乳房,细啃她的脖子,齿间碾磨。 皮带的金属扣咯着她的大腿肉,掺杂从腿根流下稠腻的水,酸麻的滋味磨人上几倍。 她无意识轻微地摆动着腰部,下体紧缩,不是为了排除体内的异物,而是为了汲取俩人结合带来的更深层的快乐。 “啊……啊、啊……”热腻的喘息在恣意又温柔的夹攻中是削骨的动情。 快感噬缠在背脊,并一波一波头脑上冲。 渐渐深重加快的抽插,浪打礁石,水液泊泊。 无风,发丝却在她腰肢后面妖娆地飞扬,她亦渐渐绵软无力地倚在他颈间。 白热化的关头,他抱着她翻身,他上她下。 视线倒转,她晃神娇吟一声;浇淋热液性器抽离,下体骤然空虚。 他直起上身,利落除去半解半脱的衣衫和裤子。 她同手同脚去勾缠他。 他握着她两只脚踝,下体片刻间被抬高,手指顺着腿线来到胯骨,往两旁大大打开,她双腿就搭在两边扶手。 万千艳靡风景,毫无保留和阻挡,展览在他眼前。 他倾身下来,掌心覆盖私处,手指从上面勾抹而过,沾了一手透亮的泌露。 放到嘴边,舌尖勾缠舔舐干净。 意乱情迷疯狂的咆哮滋长,夏一热得整个人沸腾。 对他的爱欲是狂乱的巅峰。 一秒都不能分,不能等。 她去抓他,是要求,是渴求:“阿煜,快进来!我要你!” 娇声吟语,痴痴缠缠,薄薄的耳膜却都能被灼伤。 兰煜急切地和她唇舌交缠扯弄,硬到极致的欲望滋的一声捅了进去。 他是她的药,她是他的毒。 快乐往上堆砌,再往上堆砌。 夏一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渴望和爱恋犹如滚滚的热浪把她蒸得眩晕恍惚。 呼吸喘息都是紊乱到变调,酥麻疼痛的甜蜜,脑浆都要燃烧起来。 晃抖起伏的双乳,在他胸膛摩擦; 交合的地方,液体乱七八糟地飞溅。 他声音暗哑如吞沙:“一一,叫我。” 她的嘤咛支离破碎:“阿、煜……阿煜……啊……” 灵肉交缠,她总是乖巧听话得让他好想将她拆骨吞腹。 似被剁碎的一堆靡肉里不停狠狠交缠收缩,将他绞得每每都要克制不住缴械投降。 喉头发紧,嗓子冒烟滚火。 他在翻腾的欲海中于温柔和狂暴之间的点抽插着,清楚地感受在她体内抽送的热度与内壁的痉挛蠕动。 好久,兰煜就着抽插的姿势将她抱起来,换了场地。 夏一神志迷乱,双眼盈盈薄光的泪,在藤萝花架下任由他将她双腿折起,膝盖压过肩膀,臀部却又被抬高。 这个姿势不止能看到他们是怎么交欢的,交欢混合的液体,甚至有一些在撞击啪打中飞溅到脸上。 惹得兰煜更像只噬肉吞骨的恶兽,水晶蓝的眼眸全染上妖异的充血赤红。 花影靡乱,欲海浮沉。 第三十章 吞没 第二轮结束时,他放她缓气。 而她意识逐渐恢复清明时,他正细细地亲她的眼睛,指尖轻柔地捋着她颊侧的发丝。 他将她困在沙发里侧,腰上盖着薄毯。 她枕在他臂弯。 看见只有自己盖着毯子,而关键不但他裸露着健壮硕美的男性躯体供她一览无遗,他们两人身上,沙发上都是刚才激战时颤落的花瓣。 她咯咯欢笑着抬起上身趴到他胸膛,双手捧他的脸:“阿煜。”眉目含情,红粉霞光。 “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盖着,我不要和你分开。” 娇声俏语,带几分孩子气的憨。她有个专心一意的好优点,工作时工作,吃饭时吃饭,和他欢爱就时时刻刻都要和他肌肤粘缠一处。 毯子被她掀开撂一边,四肢立刻藤蔓一样密密实实缠上他。 兰煜求之不得,他盖她毯子,因她不比他。不说只是初初入夏,她的虚寒尚未彻底根治。 他掌心托她后腰,含情脉脉:“我热,所以不盖。” 她的笑容简直抹了蜜:“我也热。” 分分钟撩他心弦。 兰煜一向明智不与她争辩她的顽固陋习:“嗯,你也热。” 手掌在她后背腰肢游走,更逗得她咯咯直笑。 美人笑靥如花,千娇百媚! 他笑着去亲她:“一一,我们再来,嗯?” 夏一睁着澄亮的眼眸望进他眼睛,歪了歪头后很愉快地答应了:“好呀。” 想了想,她撑着他胸膛坐起来,长长的黑发分开两边从胸前垂落:“我在上面?” 他也很愉快地答应了:“好。” 反正每次她都闹不长,不好好吃饭不好好锻炼的宅女,体力战五渣。 只要她欢喜,她怎么样他都欢喜。 夏一伏在他身上,笑意盈盈亲了亲他的额头,一路往下,吻上他的唇,辗转一番,舌尖一路滑过他胸口,肚脐,直到鼻尖没入那片草丛。 身上的亲吻如温热水流般滑过身体,兰煜看着腿间那人仿佛小动物般,用脸颊亲昵的在自己的性器上蹭,眼底迷乱。 本就没完全软化下去的东西一下子饱胀起来,直挺挺翘在她脸腮旁。 夏一伸手将那粗大攥在手里,低头伸出舌尖,顺着细细茎身舔过,然后含住了饱满的顶端,舌尖在上来回滑动。 论耐性,她其实并不比他差。 忍了几分钟漫长癫狂又痛苦的折磨后,兰煜忍不了,粗着暗沉嘶哑的嗓子:“好了,快上来。” 穴口泥泞不堪,液体肆意地顺着大腿往下流,她还有能耐慢吞吞地爬起来,双腿分跪在他身体两侧。 兰煜咬牙掐着她腰肢两侧,抬高了她的臀,重重地压下。 甬道润滑得很,瞬间被贯穿。 大脑一片空白,破喉而出的是动情的呻吟:“啊……啊……” 挺身的动作,方便他低头就能咬到肿立的乳尖。 兰煜眼中,身上起伏的白色身体,是大海暗潮,吞没他的感官。 花香正浓,又是一轮开始。 第三十一章 惊鸿 夏一是从小在被老爸宠爱得无以复加的温室环境下长大的。 夏母去世后,夏父把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那种宠爱夸张无度,连可能影响孩子一生的愚蠢习惯也一并迁就。 夏一排斥上学,他便不让她上学而请家庭教师;夏一怕生,他就不准佣人们没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夏一喜欢画画,他就让她从小画画…… 那时候,整个夏家的佣人都叹息:老爷实在是太过宠爱大小姐了…… 夏父对箫爱母女有恩。箫爱自小没爸,和老妈相依为命,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唐洛。那时候日子很清苦,一次机缘巧合,夏父救了过度劳累晕倒在大街的箫爱老妈。就这样,箫爱老妈到了夏家做佣人。 那时候,箫爱时不时会在放学时到夏家找老妈。一开始她并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夏家大小姐。 箫爱个性直爽,打小有股男孩子的野性,她并不喜欢扭扭捏捏或者闷葫芦一类的人物,她还曾嗤笑这位夏大小姐的as患症为矫情病。 然而箫爱打死都不曾想过,她第一次见夏一时,居然对这个自己曾经嗤笑过的小大姐顿生好感。 箫爱老妈总赞叹小小的夏一像个小天使一样,安静乖巧。 自从见过夏一,箫爱不得不承认她老妈的话是有道理的。 那天,半跪趴在花园石板上作画的夏一,落在箫爱眼里,虽是稚气的年纪,却认真可爱得紧。 那时,箫爱和夏一之间不过就是这样无意间的一面之缘罢了。 直到数年后,夏父突染恶疾,猝然离世。那年,夏一十七岁,如花少女……她崩溃了…… 箫爱老妈感念夏父的恩情,在夏氏企业破产,独留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女儿在世上的情况下,坚持要照顾被送进疗养院的夏一。 箫爱和唐洛就是这样走进夏一的世界的。 夏一简直让情侣俩操碎了心,而也是那时,对夏一有了更加直观接触的箫爱,真是对夏家这对父女服得五体投地。 做老爸的把女儿宠上了天,宠得夏一这个as患者越发的“超凡脱俗”。 当年箫爱唐洛把夏一从疗养院接出来时,人生第一次脱离老爸、正式接触社会生活的夏大小姐,连钱都不会用。 这年头,居然存在连钱都不知道怎么用的稀有物,还是一个原本正是该会花钱才体现身份的千金小姐,箫爱也是两眼望天。 至于其他各种不省心的臭毛病更加了,简直不要太多。 经常神经质地光着脚在房间走来走去,经常忘记穿鞋,不喝饮料,不吃零食;作画的时候会到达废寝忘食的地步,如果没有人提醒的话她就会忘记喝水、吃饭,渴了也不知道,饿了也不觉得…… 以至于这么一个神经病被兰煜接手后,箫爱大有重见天日的唏嘘。 夏一初到兰家大宅,安安静静地保持正常只有一天。神经紧张和焦虑在第二天就初现端倪,到了入夜,毫无缓冲突然爆发。 夜晚九点五十二分兰煜回到卧室,发现早睡的夏一有异样。 她整个人包裹在蓬松轻柔的蚕丝被里,密密实实。 兰煜坐在床头,俯下身体把覆在她脑袋上严实的被子拉下一点。 “一一。”他轻轻把她侧躺的脸蛋板过来一些,入眼的景象令他神色一滞。 夏一的下嘴唇被她咬得通红,鼻翼在微微地扇动。 “一一,怎么了?”他抚摸她的脸颊,用更轻柔的语气细心地问。 夏一半敛下的睫毛细细密密地遮住了那双迷离的眼睛,半天从微微蠕动的嘴唇细不可闻地吐出两个断续的音:“……回……家……我要回家……” 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卧室布置,也不行吗? 兰煜暗想。 他细心地哄:“一一,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夏一不答,眼神很倔强。 兰煜出去起居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慕柏,让医生过来。” “是,少爷。” 很快,慕柏就和医生一同到来。 “打针镇静剂。”兰煜吩咐,然后倾下身子,把夏一抱起来一点,将她紧抓着被子的一手拉出来。 睡袍的衣袖被拉高,暴露在空气的肌肤感受到一阵凉。 夏一不舒服地要把手缩回去,兰煜制止了。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第一次,兰煜靠镇静剂安抚了夏一。 但之后,这样的日子还长。 时不时闹着回家,失常发作;最严重时会砸东西,对兰煜吼…… 然而其实比当年她初从疗养院出来,情况已经算好很多了。当年,她几乎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箫爱是真的很敬佩兰煜,他是真的深爱夏一。而那份爱,还不仅仅是爱情,还有知己情。 那个雨天,夏一单纯的底色美,入了兰煜的眼,便成惊鸿一瞥; 而夏一站在楼下看画,楼上的兰煜在看她,失神于她对画作痴迷安静无声的美好。 才与情,兰煜追求的爱人,是在最恰当时机闯入他世界的灵魂伴侣,哪怕她有万千缺点与毛病。 结局 夏一和兰煜结婚的第八年,俩人有了孩子。 要孩子的念头是突如其来的。 有一天夏一和箫爱他们到海洋馆观览,身边很多小孩子。 箫爱兴致中随口提了一句:“哎,夏夏,你和兰少不打算要孩子吗?要不生一个孩子来玩玩,多有趣。” 夏一怔忪。 孩子? 她没考虑过,不过听了箫爱的话,她突然惊觉,诶,生孩子? 于是这个话题进入了夏一的脑子里。 回去后,她和兰煜说:“箫爱说我们可以生孩子。我们可以有孩子吗?你喜欢孩子吗?有孩子是怎么样的?想想好像也挺有趣的……” 一堆稚气天真的问题惹得兰煜发笑,他的决定一向尊重于她的意愿。 “一一想要的话,我们就生。” 生孩子的事就这么随便且愉快地决定了。 新日子开始。 夏一怀孕,经历了只有女人才能经历的那份孕育新生命的神奇与痛苦。 她得到了新的生命感悟,意外的人生第一次在忽略痛苦感受上大过其他感受,典型的傻妈妈综合征全在她身上展现出来,充满幸福与喜悦,一点不怕苦不怕累。 接受速度快得让兰煜都有点吃醋。要知道初夜,他们身心的真正融合,她都没能忍住那份痛。 这还不止,她还生娃得出乐趣,第三年又生了第二个孩子。 她的说辞非常有道理:“我们是一对,孩子只有一个,不是很孤单吗?生两个,这样他们就能作伴一起玩,多好。” 孤僻成症的自闭患者,居然能说出“孩子会孤单”这种话了。 兰煜无言以对。 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自出生就喜欢妈妈到不得了的地步,从眼珠会骨碌碌地转那时就只认妈妈;学会走路之后,便开始整天扯住妈妈的衣衫角,四只小脚噼噼啪啪跟在妈妈身后跑,一刻也不松手;会说完整的话后就更不得了,一天到晚粘在妈妈怀里,甜甜软软糯糯腻腻地“妈妈妈妈我爱你”说个不停。 哄得夏一是羞涩又愉悦,摸着俩宝贝的脸蛋也说“妈妈也爱你们”。 兰煜很郁猝,孩子太爱妈妈,对妈妈的强度维护心也让他非常不痛快! 花费精力创造两个长年累月占据夏一心思的孩子,是他人生的第二大败绩。 特别篇·初夜1 俩人的初夜那天,是夏一的生日。 她到来兰家大宅已经两年了。 改变了生活环境的日子,兵荒马乱。 让兰煜最欣慰的事,尽管她爱上他的过程漫长,但夏一首先适应的却是他这个人,然后才是环境。 她耿直而无知,然而那些不经意的细节处又令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无法找到言语表达自己对她的爱。 她在了他心上,是这样的美好和满足。 夏父过世后,夏一就没再正经过过生日。 兰宅两年,第一年兰煜只给她送了礼物。她那时对他的心窍未开,并不能接受他给她操办生日,兰煜明智不多事。 第二年的生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她真心且开心,期待且好奇。 亦因此,她在席上还第一次喝了点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晚的兰煜落在夏一眼里是两年来最迷人的时候。 而那晚的夏一落在兰煜眼里,彻底让困兽的锁链挣脱解放。 吃掉她! 咆哮的欲望这样在他的身体里狂暴叫嚣着。 宴席结束,他抱着她上楼回卧室。 喝了点酒的女子,脸颊一片粉霞;头枕在他肩上,开心的笑。 兰煜将她放到床上,她温顺搂着他不放。白色礼裙包裹着她清瘦的身体,黑亮长发垂在胸前。 珍送来了温牛奶,他伺候她喝完。 卧室突然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音。 夏一想起兰煜生日那时,她曾苦恼送什么礼物给他而向慕柏请教。 慕柏温文尔雅回答,夫人,对于少爷来说,您就是最好的礼物! 夏一的心,顿时在长久的沉寂中突然被一种力量撞上,霍然惊醒,茅塞顿开惊愣在慕柏大方得体的笑容里。 但她长到二十多岁,于情爱一事却是白纸,男女之间的性爱就是一堆她偶尔会从书本或者影视画面一扫而过的无聊知识。 兰煜生日那天,她对兰煜说,如果他想要的话,她是愿意的。 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有性生活才是正常的。而他已等了她两年。 她学会爱他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过分。 她终于懂得了心疼他。 但兰煜一如既往因体贴她对性爱的空白和无知而继续给她时间,他亲自找来很多书籍教导她性知识。 那时,夏一到底没能将自己这个礼物送给兰煜; 今时是她的生日,她觉得将自己回馈兰煜也很好。 于是,她带着醉人的笑意对他娇嗔:“阿煜,我们做爱吧。” 她一句话,兰煜眼角都红了。 他低哑问她:“一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认真而娇乖地点头:“知道的,我要和阿煜做爱。” 兰煜和她眼对眼凝视良久,烟火灿烂地笑了。 * * * 晶莹的灯光下。 他在拆一份无价之宝的礼物,缓缓将她剥得一干二净。 夏一冰肌玉骨,雪肤如绸。 高挑纤长的骨架,偏瘦,却是雕削的美感。 没有女人引以为傲的胸器,是瘦削模特类型的小胸与身材,恰到好处的性感。 抚摸那些骨骼的时候,兰煜心口涩疼。 亲手精心细致地养了两年,吃下去的山珍海味却不知都到了那里。 他目光滚烫地在她的身体游移,鼻间是淡淡的幽香缭绕。 指尖一寸一寸,一厘一厘,无所不在丝毫不漏地感受和丈量她的全身。 他的身体是热的,她的身体也是热的。 空气在缓缓摇曳生姿,涟漪荡荡。 生涩的天然反应和酒后的共同作用给夏一的肌肤涂上一层粉红色。 浅浅的,但依然是艳丽的媚态。 兰煜来到了门扉。 那一片蜜穴,星光粉晶,魅力令他倾倒无比。 指腹轻挑湿热的花唇,轻刮到她的嫩壁。 夏一微微打颤,阵阵酥麻。 手指往里推进,在狭窄的口道轻轻翻搅。 “嗯……”她难忍地发出呻呢,内肉不自主的收缩,却夹紧了他的手指。 “阿煜……好奇怪……” “一一,这是快乐……” 磁性的呢喃在耳畔轻渗。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挤入一根手指。 分开,扩张。 他一手撑在她一侧,色彩浓烈炫染开放的双眼一瞬不转盯着她醉乱娇媚的脸,不放过她丝毫的情绪变化。 然后低头和她唇唇相贴。 身下怪异的痒袭越来越浓,越来越密,蔓延上小腹。 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触,让夏一恍然不得安宁,不由得扭动腰肢,细腻娇软地呻吟着。 开始有清醇的花液渗出。 兰煜往下退半身,来到她腿间。 薄唇贴上去,夏一猛地一阵抽搐,迷乱地伸手抓他的脑袋,抓到了头发。 “啊……” 舔砸吮吸细水流长……颤意一波一波从尾脊电一样窜上来。 夏一双手插在他发间捧着,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更深往下按。 “嗯…啊…” 她的喘息急促惶乱了,迫切渴求他,渴求解救的出口。 舌尖从肉壁进去更深,卷勾挑肆。 颤抖的声线从喉咙间迸出,她扭动着腰部失声叫起来。 穴口满溢水声。 许久,兰煜终于抽离。欺身上来,轻吻她脸上细细的热汗。 她嗯嗯哼哼地吐息,白藕双肢软绵绵伸向他脖颈上抱,往他怀里钻。 只是前戏的刺激,就够她第一次领略性爱的狂乱。 兰煜吻上她的唇,唇齿叠叩,汁液交缠,极尽柔情缱绻。 她迷得七晕八素,混沌沉迷。 特别篇·初夜2 然而初夜到底不能说完整和完美。 初夜的结束是不太好的回忆。 美好的开始,糟蹋的收场。 很多年后,夏一每每想起,都是一脸欲语还休的菜色; 而兰煜的欲语还休则是无奈的苦笑和包容。 他对她,总是极尽优雅与耐心,然而于她的狭道,以及初次承欢的陌生,都仍然无法承受他的硕大和那份痛楚。 可怕可怖! 这是夏一对那天晚上的印象。 …… 他拉开她双腿,将欲望的圆润抵住湿濡的小口,从柔软潮湿的密处挤开一道缝隙。 又湿又软的小嘴,温温嫩嫩,骤然包裹他的龟头。 只一下,屏息的快感,意识一溃千里。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用最重的力量撞进去。 只是一下,对她却是宛如受刑,僵住身体,连呼吸都不敢动弹。 他试图往前穿,却紧得无法深进。 明明已经湿得那样泥泞泛滥,浑身上下软得像没有骨头。 他不停地安慰抚弄,多次尝试。 弄到后面,把她弄得都烦了。 她对不是自己世界的事物,向来就没有耐心。 愿意和他厮混那么长时间,任他摆弄,已是极大的退让与尝试接受。 “你会不会弄呀,都弄多少次,为什么老是那样戳我,光把我弄痛。” “我不要搞了,你出去!” 她哼哼地表示极大的不满。 兰煜听她犹如孩童的稚语又充满学术性的一本正经,简直哭笑不得。 情事一直由他主动,她的目光从未离过他的脸,所以没有看见他腿间的巨物。 若是教她看见,见识真正的模样,大概只是那样就能让她畏惧退缩了。 性器甚至没能进到一半,停滞在进口不远里的甬道。 兰煜伏贴在她脸颊厮磨,呼吸灼热凌乱,万般无奈。 嗓音黯哑:“一一……” 他真要被她磨死。 再一次试图进去。 先是速度平缓地挤进去一点,然后停顿一下,紧接着他直直地撞进去。 下体被尽根没入。 她的头猛地仰起来,腰肢上拱成一个扭曲的线,盆骨那里是支离破碎的撕裂。 凄惨撕碎的尖叫在空间震荡,身体重重地砸回床单时,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苍白、创痛、那是她人生哭得最激烈凄惨也唯一的一次。 娇嫩可怜的蜜唇被撑大到不可思议,他拧着眉轻喘,本打算让她缓一会儿然后继续。 然而她已经不干,在他身下开始四肢乱舞,朝他踢打踹蹬。 “出去出去——” “你可恶——我不要了不要了————好痛——” 破碎的发声,恐惧凄惶。 兰煜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的惨叫简直是利器刀刀狠捅在他心尖。 他立刻退了出来,泥泞的欲望带出大片殷红。 她哭得稀哩哇啦地打他:“都是骗人的,一点不快乐。你让我痛死了——” 兰煜后悔又心疼,急急忙忙地把她抱了个满怀,哄着吻着。 “不做了不做了……一一不怕不怕……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的错……” 他承认,感官神经窒息那一刻他只是完全被欲望支配的毛头小子。 他以为忍过刺穿那一刻的痛,之后的时间他会让她享受最原始的极乐。 夏家的千金小姐,自出生就是千娇百宠养大的。 夏父的死几乎将她整个人毁了,但那是精神上的痛苦。 她的人生未曾经历过肉体上的丁点痛苦。 初经性事,他就让她骤然经历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 夏一抽抽搭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他又爱又恼,却仍紧紧搂着他脖子巴在他身上,慢慢地哭声哑下来后,就细细地抽泣着。 兰煜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大手在她背脊轻柔地抚弄着,柔声软语地轻哄。 然而这并没有完,等她哭得昏头昏脑的神志恢复,低头看见自己腿间的血。 表情瞬间龟裂,随之就是惊天动地的尖叫。 她发起火来就是个暴躁的小孩子。 床上所有的抱枕靠枕,能让她拿到的东西都被她怒火冲天地拿来朝他身上砸。 “我流血了——” “你竟然把我弄伤了——” “不准碰我!从我身上滚下去,从床上滚下去——快走——” 她气得都忘记从书本学到的知识,一些女孩子初夜是会出血的,也叫落红。 而他也无法跟她生气,因为她的发火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就像小朋友之间友好地分享玩具,而对方却把自己玩具故意弄坏这样可恶! 她也觉得把她弄出血的他是可恶的。 于是初夜的收场就是他被赶出房间。 她把他当了洪水猛兽。 慕柏第二天还借此调侃过他:“少爷,我敢保证,夫人就是拼着晚上不睡觉也不会再准你回房和她一起睡的。” 一语成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没能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