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情殇》 素涵评------这不止是一场华丽的诱惑 有人说,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在我眼里,不能自拔的第三种东西,便是伊骞姐姐的书。初闻《休想让我做小三》便被名字诱惑了个彻底,三儿,多么时尚的元素啊,可就是这种时尚结束了雨蝶完美的爱情和不再完美的婚姻。 或许,我有些是非不分,但是,即便知道了胡寅此刻是多么的令人唾弃,而在当时,在雨蝶回忆中两人美好的开始时,我依旧怦然心动。大概,也正是这种美好与背叛的鲜明对比,才让我们的雨蝶绝不做三儿的信念根深蒂固起来的吧。 如果一切能止于最初,我喜欢华总的温文尔雅与适度体贴,也喜欢成曦老总的果敢与运筹帷幄,更喜欢阿总身上流露的霸王之气以及对雨蝶的隐忍和绵绵温暖。但是,生活中永远没有十全十美,当雨蝶也不由自主得对阿总心动时,爱情却戛然而止。 李原和的出现,无疑,是对雨蝶人生的再一次折磨,或许,也是另一种历练吧,尽管,这让她举步维艰进退两难,选择爱情,就要做三儿,而选择婚姻,就要失掉爱情。怎么办呢?在我们都不得不为她揪心难过之时,雨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谁都有自己的底限,那是不容触及的,即使有过心动,即使过爱情,那又如何?对于遭遇过婚恋伤痛的雨蝶而言,对婚姻那份平实的渴望能盖过一切华丽的感动与奢侈的浪漫。 只可惜,生活岂能尽如人意,不是你尽了多少心,便能收获多少情。那么大的决心,换来的是这么深的伤害! 痛。。。竟到不能呼吸! 。。。 或许,只有在痛彻心扉的幻灭后,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才能彻底到来,虽然,我很期待能看到阿总和雨蝶美丽的故事,但是,一波三折才是人生。经历了胡寅,躲过了华天昊,错过了成曦老总,却摊上了李原和。 我以为这已经是悲伤的全部,而此刻,半路杀出的章鱼(娃哈哈,就让我用这个鱼吧)却更有乱人耳目之势,他的出现,究竟是变相的爱,还是蓄意的伤害?在他之后是否还有人继续来挑战雨蝶的极限?我们还不得而知,而这一切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仿佛却已经尘埃落定。 好吧,那就这样吧,如果悲伤无可避免,就让我们静静的期待。。。 如若有朝一日,我们能看到雨蝶终于名正言顺的获得了自己的幸福,那也便不妄曾经。在我们激动地欢呼雀跃之时,在我们感慨地泪流满面那一刻,我们会感激每一个人,正是他们,构成了雨蝶曲折却精彩的人生。 加油,雨蝶! 加油,伊骞姐姐! 上架公告 上架了,喜欢文文的亲们要想看最新的章节就要充值元宝了。虽然充值订阅较之前直接点击阅读多几个小步骤,但凭心而论,新言情小说的vip章节很超值,三分钱一千字(一分钱等于一个元宝),看一万字才三毛钱,而三毛钱又能做什么呢?我想,亲们应该是能理解和支持的。 当然,对亲们的理解和支持,我自是会用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 下面附上充值元宝升级vip会员的方法:没有vip或者没有新言情小说会员的,请看我下面的具体介绍:首先说一点,这里vip的方法,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不懂的,可以到http://pay.xxs8.com/pay.php去看看。 普通会员的方法1、点击网页的左上角的“”字样。 注直通车地址:http:///w_reg.php2、然后输入自己喜欢的会员名称,(小心留意右边的会员名称与别人的一不一样,可不可以。) 3、输入你的密码4、再重新输入密码。 5、保密邮箱写自己的信箱。如果没有,随便用一个信箱。例如<a href=mailto:sfs123@qq.com6>sfs123@qq.com6</a>、别的可以不填了,然后点击“确认”就行。 7、输入网址:http:///156084/index.html8、然后点击“书架收藏”,收藏成功,再点投票推荐,进行投票。一般刚刚的号,一天只可以投一票。每天都可以投票的。谢谢了,请去支持我。 新言情vip会员并得到元宝的方法:1、逐浪币转换为元宝:如果您帐户里有可用的逐浪币,可以很方便的转换为元宝:进入兑换页面:http://pay.xxs8.com/pay.php?type=1输入你要兑换的逐浪币数量即可兑换成对应的元宝喽,(注:逐浪币和元宝的兑换比例为1:1) 2、网银充值:如果您开通了网上银行,网银充值是最便捷也是最实惠的充值方式。 进入充值页面http://pay.xxs8.com/pay.php?type=103然后按照提示进入网银转帐即可。 (注:人民币和元宝的兑换比例为1:100) 3、汇钱,如果您没有网银可以通过银行汇款的方式来获得元宝:充值元宝,银行汇款最少额度为30元人民币,可通过银行柜台和网上银行进行汇款。建议汇款时带一些零头,以便区分(零头不转换为逐浪币,只做区分之用),汇款后请与我们的客服联系。客服qq:447154205客服电话:025-666708001户名:贾伟年卡号:6221883010009710317开户:南京新街口邮政2户名:林虎帐号:6228480390356192216开户行:中国农业银行新街口支行3户名:林虎一卡通号:9558824301003480401开户行:中国工商银行南京市钟山支行。 4、神州行充值卡:如果您有神州行充值卡可以直接通过充值卡来充值元宝。 进入http://pay.xxs8.com/pay.php?type=101。 需请注意的是,由于移动公司会收取部分渠道费,所以每1元兑换的元宝数为80个。 5、另外还有q币点卡、游戏点卡和xxs8点卡等多种充值方式可以让您获得元宝,新言情小说网也在从多方面拓展充值渠道,为进一步方便会员充值的,更多充值方式在:http://pay.xxs8.com/pay.php6、充值过程中有什么疑问或问题可以与我们的客服联系:客服qq:447154205客服电话:025-66670800 故柳今落的评---现实与否 我看到第四十六节,文章情节构思确实比较吸引人,可越往后看越发现,怎么是个男的都 角度不同的理解 这些天主要在囤文了,今天才看到故柳今落的留言,回得迟了,请见谅。 写文的人,期待的就是自己的文有人用心去看,然后说出看法、提出意见、各抒己见。所以,每次看到与文内容相关的留言评论,都比那些礼尚往来的鼓励要让人兴奋得多。 看到你留言,我立即从第一节看到了四十六节,我也发现人物出场太急,好像每个男人都是为了爱女主角而出现的。毕竟到此时,章节不多、字数也才八万多,却出现了五个男人:童博、胡寅、华天昊、成曦、阿朵钦。但这五个人,是否都爱这个仅有的女主角?是否都对女主角献殷勤了?女主又对他们都博爱了吗?非也! 在此,我先挨个说说这几个人的作用吧:童博,因为汤雨蝶自小学时住进他家,多年的相处,年少的情感,是那种最纯、最难忘的初恋。他在本文,从来都不是主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他没有真正出过场,只有声音和回忆中的影像。雨蝶对他的是兄妹的爱,不是爱人之间的情。他的存在,是为了成为影响雨蝶某些决定的顾虑。最大的顾虑在一百一十节。 胡寅,因为她与他所遇到的女人不同,带给他新鲜感,他又帮了她,她自是有感激。年轻的心,最容易感动,情,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这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的老公,但他同样不是本文的主角。他的行言背叛,他俩婚姻的结束,对雨蝶的影响很大,是他给了雨蝶不做小三的坚定决心。 华天昊,对她的不是爱,他是为了满足他的征服欲,为了被拒绝而报复。雨蝶很不幸的因为之前对他的拒绝,成为了他游戏的对象。人在最绝望、最脆弱的时候,一句关心的话,都会感动。更别说他伪装的万般柔情和体贴,有几个人能抵挡?还有他变态的心理(原因在一百六十二节至一百六十四节里有详细的说明),对雨蝶造成了很深的伤害,让她不再相信爱情,打算独身。 此三人,与汤雨蝶的年龄相差不大,属同一年龄段的。 成曦,算是过渡性的人物,他用环境、用言语,甚至是身故后留下的信里,借雨蝶对他的评价,把自己列入好男人之列,再告诉她,这个世上还有好男人爱她,让她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一个认定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人,一个为完成母亲的遗愿,放弃了妻子、儿子的人,一个总为他人着想的人,会在生命的最后去爱上谁吗?明知她对自己没有爱情,他才会在信里写那番话去鼓励她,交给她重担去激励她,这才是他的目的,与爱情无关,自然,也就与年龄无关了。 阿朵钦,才是本文的男主角。他的出场,在四十节,似乎又显得迟了点儿。前面四人,是对阿朵钦出场的铺垫吧!但是,如果没有之前胡寅和华天昊的伤害,让她不再相信爱情,让她怀疑一切表面现象,也让深受小三之伤的心不忍再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男主角的出场就是很快被雨蝶接受;如果没有之前成曦的鼓励,男主角的出场,又很快被拒绝得彻彻底底。那样,哪还有戏?说到岁数,确实有十来岁的差距,正因为岁数大一些,经历多一些,性情上就会少一些虚浮,多一些沉稳,对于受过伤的女人来说,这样的男人,安全系数比岁数小的人要高,所以,面对细心照顾她的人的真情真爱、面对他的坦言相告,她会动情。在四十六节时,她在犹豫要不要接受他,算不上爱;四十九节时,她明确的拒绝了他。 接下来,男女主角的故事才算真正开始。他的执着,她有过感动、有过动心、有过愧疚、有过混乱、有过迷惘、有过错误、有过借情、有过冷战……最后的结果不管是什么,都是展现雨蝶曲折而精彩的人生。 优秀的女人,自是会吸引更多人的关注,但那不会都是爱,受关注的人也不会都接受。女主角在爱上一个人,嫁给了他;离婚了很久,才开始对另一个男人动情,我认为,这不算博爱。 婚姻内有的亲密,没有女主角脸红害羞矜持的语句,因为那是婚内,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夫妻间再是害羞,也没必要去描述;在童博和成曦的时间段,也没有过女主脸红害羞矜持的语句,因为,那样的场面本就不会出现;在有华天昊的场面里有写过,个人认为,那是很正常的反应,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与婚姻外的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在有阿朵钦的场面里有写过,因为,到那时为止,女主角仍只有过一个男人,就是她的前任老公,对于这种关系比较单纯的女人来说,害羞脸红才是正常的反应。 这些,是我在写文和回看文时的理解。 可能是我们所处角度不一样,而我在文中有些交待不够详细,才让我们有不一样的理解。 感谢故柳对我的文的关注,感谢你说出你的看文感觉,让我从另一个角度和思路去看文,发现文中存在的问题。 希望你继续将我文中的不足指出来,我会用心的去思考、反省、改进。 再次真心的说声:谢谢你,故柳。 落雪、泽沂----- 致给休文的读中感 唉!!读中感! 嘿嘿,第一次评,还是蛮紧张的,亦或者是激动吧! 某某某说,世间上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就是爱情。其实某某某是个绝心绝肺的人,就算是爱情、牙齿。是想拔就拔的。虽然过程是那么的痛心、那么的痛肺。 当第一看到伊骞的书,初见这本《休想让我做小三》简称休文,起初我的的确确是被这个书名给深深吸引了,小三这个名义词是多么宁人憎恨厌恶的词,可是小三,是一个多么fashion。可是这么fashion的词结束了,也许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完美爱情和雨蝶那不在完美的婚姻,单单就一个小三便扼杀了所有美好的向往。 刚开始看休文的时候,看第一章的时候,也许我想到的只是和其他文章千篇一律的狗血情节吧! 对于雨蝶的冷静沉着,干练,我便被伊骞塑造起来的雨蝶给深深的吸引了,当那个该死的男人是那么光明真大的抱着三,当时我的冲动就想狠狠的甩他十个耳光,但是我最爱的雨蝶却是那么绝美的优雅转身。 当雨蝶优雅转身之后,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比较柔弱的人吧!!我以为以为白马王子将要出来拯救她的时候,伊骞给我比较脆弱的小心肝狠狠一击!!苍天啊!!神马的居然是来的一匹黑马!!为了我脆弱的笑心肝我在继续往下着迷的看下去。 最初我的的确确是被那个温文尔雅又是那么吸引人的黑马华天昊给吸引了,然而华天昊那时而温柔时而变态的人,让我再一次抓狂。 看到雨蝶在雨中回忆那令人唾弃咒骂的胡寅美好的曾经,我其实也对那个可怜的胡寅深深同情了,我想胡寅也是很爱很爱雨蝶的吧!对于胡寅的矛盾与内心纠结又彷徨的反复,算是情有可原吧! 原来当所有人被这种美好心动与痛心背叛形成内心那无法言语的痛,我才明白雨蝶才会将那所拒绝的东西或者人的拒绝信念给根深蒂固起来。 如果以最初,我会喜欢胡寅吧!!对于温文尔雅的华天昊我虽然喜欢,当时他不可以是休文的主角。不过他真的是一个主要角色。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休文那汹涌澎湃。跌跌荡荡的华丽起伏了。 当李原和的出现,伊骞不止对雨蝶接下的人生造就再一次的伤痛与折磨,也在我的心中给狠狠一击。尽管这种折磨让雨蝶举步艰难,进退也难。 怎么办呢??如果想要留住爱情就必须做那个宁人咬牙切齿的三,然而选择婚姻便会失去爱情。对于一根肠子直到低的我,为雨蝶的抉择,我的肠子也卷了一转。 这人生的波折也太过于多了吧!!就是这所谓的波折才会那么华丽丽的吸引人吧!!休文真的不止是一场又一场的华丽诱惑。 然而心中的我最梦想的白马阿朵钦,那身上所流露出的那种天下便是他主宰的霸王气息当然会吸引每一个女人吧!然而当雨蝶心中最柔软的渴望偏心这个霸气与柔情的阿朵钦时,爱情却戛然而止了。 这休文正如这个作者亲妈给虐的纠结,虐的真实。真实的想让每一个看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的看下去的。随着雨蝶的心动、纠结、痛,而潸然泪下。 或许,世间那真正刻骨铭心的爱,也许真的只有承受过撕毁、痛彻心低的的幻灭后,才能够让所有的人看到那奇迹的真爱吧!!爱的的确确是奇迹。 我很是期待阿朵钦与雨蝶那幻彩般刻骨铭心的魅丽故事。 好了!就这样吧!对于阿朵钦与雨蝶接下来的纠结、燃烧、缠绕或缠绵。一如既往的支持支持!!! 在得瑟一下,对于雨蝶的这个亲妈,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骞骞的内心也太过于过于?????(因为词汇恐怕都不可形容吧!只能说内心实在是丰富多彩!)让我们静静的期待这起伏华丽的休文吧!!! 雨蝶,要幸福呃!!加油!!加油!! 落雪、泽沂2011年9月22 段梦瑶评----一个得罪月老的女人 一个得罪月老的女人—评《休想让我做小三》“是劫是缘随我心,除了你万敌不侵”带着这一句话,我步入了读者给我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我看到一个得罪月老的女人,汤雨蝶! 想起小三这个词,我记起自己的荒唐事情,因为我玩游戏,我跟一个结婚的男人玩得很开心,不知道姐姐听谁说,我会跟他私奔,所以为了表示我对他的绝情,我扔掉了那张电话卡,我最后很后悔,不知道我心疼那段本来就没有希望的感情,还是里面的话费,这个就因人而异。 作为评论组的我,我只看了vip之前的部分,我不知道后续如何,我只能针对我看到的评论,下面步入正题。 第一人物性格:女主角:汤雨蝶—本文的灵魂人物,坚强,美丽,能力强,这是完美的女人,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却少了她得那一份幸福,在胡寅打压下,在成曦的离开,在阿朵钦的狂轰乱炸,最后的李原和,她对感情越精明,她得结局越悲惨。 她完美,大方,创造了“雨蝶”品牌,是女王,高高在上,也许她太美好了,得罪了月老,身边的男人不是因为自卑夺走了她得一切,就是因为她太过有钱,太过痴傻相信,幸福在下一站等候,偏偏月老看不到她得眼泪,看不到她得挣扎,看不到她得伤口。 一念执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 在这个滚滚红尘起起伏伏的女子,又何止汤雨蝶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步步惊心,步步为营,哪怕一步走错,步步错。 “我不做小三”这是汤雨蝶的心声,她身边却出现了很多已婚男人,难道这是月老对你的惩罚吗?希望你坚强的面对! (月老:关我嘛事!!作者:我无辜!!!) 男配角:胡寅—这个活在汤雨蝶名字之下的可怜男人,他只想让自己老婆看自己,关心自己,想让外界的人来肯定自己,毕竟男尊女卑是亘古不变得道理,哪怕是当今社会,其实他没错,只是爱错了人,他的*爱被汤雨蝶彻底扭曲,以为用一些卑劣的手段,赢了这场战役,换来一个持家有道的妻子,可是他失去了全部。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男配角:成曦—他是汤雨蝶的流星,在汤雨蝶的生命中刚刚绽放,就转瞬即逝的消失,虽然我不懂他是怎么被汤雨蝶征服的,哪怕临死之前,还给她写了一封信,这个傻瓜,难道你用生命去诠释你的爱情吗,你做到了,到死的那一刻,你爱得女人永远都是汤雨蝶。 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我多想念你多遥远早知道是苦果这一刻也不想逃脱可惜这字眼太刺眼两个世界之后只好情深缘浅男配角:阿朵钦—有妇之夫,他的夫人却知道他对汤雨蝶的感情,不知道是贤良淑德,还是口蜜腹剑,这个作者知道,但是阿朵钦的爱真的感动我了,他变身阿总守护自己心爱的人,我想汤雨蝶已经拒绝了他很多次,那份浓浓爱意,感动了我,感动了你,却始终感动不了那个原则很深的女人,是对她耐性的考验,还是对他的劫数,无论付出多少,阿朵钦都是那么无怨无悔,他爱得铭心,汤雨蝶拒绝的刻骨,我们看着感动。 对于阿朵钦,对于文中的其他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都有彼此的责任,都有彼此的位置,为什么还要跟一个落魄的女人纠缠呢?只能说,缘分妙不可言吧。 男配角:华天昊---一个打酱油的男主角,当他对汤雨蝶说我爱你的时候,当他对汤雨蝶羞辱的时候,当他对汤雨蝶道歉的时候,感觉这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一定会搅起轩然大波,不会只是开篇一点,他那么追求完美,看到汤雨蝶为了债务,看到那个完美的女神,在他的面前变成一些白花花的肉的时候,他失望了,他愤怒了,也许当时的羞辱不是故意,却是发自内心,这个男人不能说没有,而且很多,请不要对号入座。 男配角:李原和----这个可恨的男人,古语说的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死了儿子,离了婚,老婆为了救治他能把人*疯的本事,特意去学了心理救治,可是没有救治成老公,自己反倒成了病人。 他是月老派下来玩汤雨蝶的,不但诋毁,挑拨汤雨蝶身边的人,还理直气壮的花着汤雨蝶的价值。汤雨蝶在宾馆睡到一半,居然有警察来抓卖*嫖娼的,还有自己的两张卡被无辜冻结,都是这个道貌岸然的李原和所谓。 固然这样,他也是最了解汤雨蝶,每一次都能抓住她得痛脚,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第二,剧情描写作者的剧情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叙述,很平淡,有的时候像是日记,虽然里面有很多情,可是这种情都是藏着某种目的,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杀戮,和刺鼻的血腥,可是太过的真实,就失去言情小说的精髓了。 文学的精神在于颠覆传统、在于摧枯拉朽、在于解放人性的创新、倡导新的生活方式,因此进入21世纪的言情,可谓是百花齐放。 极具“童话”色彩的琼瑶小说,给予了人们人性的回归与向往。即便是恩怨复仇,也能将爱情演绎得浪漫而唯美。俊男美女的男女主角,往往都是身世显赫的才子佳人,小说所反映的故事面较狭窄,较为脱离社会现实,这也让为生活所累的人们得以短暂的阅读幸福,可以说这也是言情小说得以长红不衰、红遍大江南北的原因,包括在在大陆的风靡有其一定的历史必然性,在文革刚结束,时值改革开放的内地,对于人们刚从禁锢中走出,开始重新认识“爱情”的甜蜜时,琼瑶满足了人们对另一个非现实世界的幻想。 我很喜欢琼瑶和张爱玲的小说故事,他们让笔下的主角,在恨中求爱,显然作者就没有到火候。 作者的故事,固然曲折离奇,却残酷的没有血液,只是太唯心主义了,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读者还是喜欢浪漫的情节大于残酷的情节。 最后:这篇文章我没有看完,就看到一个女强人,在面对爱情的追逐的时候,她每次都跌得很重,却很快的爬起来,因为记录文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不喜,不悲,不怒。 如果说是记录一个女人的爱情历史,这篇文章无疑是成功的,人无完人,一定会造某个方面给你一些缺陷。 但是要说这是一篇言情小说,那么无疑是失败的,因为她得每一段爱情,刚刚开始就预示着他的灭亡,既然无话可说,又怎么言情呢。 鲜花:一篇好的文章,无论是题目,还是简介,还是文章的叙述,还是承上启下,一目了然。作者做的很好,希望继续努力,期待下一部大作。 俺的回复: 瑶瑶啊,我以为我会以面对祭文一样沉重的心情看评。没想到,我看到的全是明媚的阳光、灿烂的花花。 偶的瑶瑶啊,砖啊,砖啊,偶等着修小院的砖呢?难道在来的途中穿越了? 记得你接评时,我就担心你会发狂、会晕、甚至会......因为我知道,我这样一个腹黑的后妈,抱着不把主角配角虐个凄凄惨惨戚戚就不足以展现后妈本质的思想,整出来的内容是有些不正常的。我有时都怀疑我是不是变态啊,怎么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瑶瑶说得很对,休文确实失去了言情小说童话般浪漫的精髓,更多的展现了藏着某种目的的情、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杀戮和刺鼻的血腥。 美好的爱情,也总让我在最美好时给扼杀了。 一场马拉松的苦恋,在v后几十章节时才勉强修成正果,这好不容易才修成了正果呢,我又给掀起更大的波浪。 偏偏,我又给了女主很多人不能理解的对爱恨情仇淡然的性格。认为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了,洗得再干净还回来,也不会再要。对应该恨的人也没采用行动上的暴力,就连语言神情,也只是冷漠,这让很多人不认同。其实,对你应该恨的人都懒得去恨了,算是恨的最高境界了。 我承认,在写这个休文时,我太唯心,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没有站在读者的角度去考虑读者喜欢的是浪漫的情节。 某天,有个读者跟我说:女主角的心情经常很矛盾,你能不能写得正常一点儿? 我说: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动物啊!因为矛盾,才是人,如果连矛盾的思想斗争都没有,那就是神了。 他说,你再这样矛盾,我不看了。 我说:嗯,如果你下次跟我说你在看,我一定会劝你别看的。 之后,我可能被列入黑名单了。 我这不是唯心是什么呢? 瑶瑶的评中“藏着某种目的的情、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杀戮和刺鼻的血腥。”和“但是要说这是一篇言情小说,那么无疑是失败的,因为她得每一段爱情,刚刚开始就预示着他的灭亡,既然无话可说,又怎么言情呢。”(虽然在文的最后汤雨蝶与阿朵钦的情有了美满的结局,也有华天昊和薛妮一段不被世俗认同的情在生命终结时流露出真爱。但这些情都来得太迟,几近结尾。)这两段文字给我一个启示,我觉得我可以把休文给改改,侧重于悬疑、推理、离奇、残酷。重新定性。 真心的谢谢瑶瑶给休文出评,也佩服瑶瑶能耐心忍受着不正常的老雨加予你的虐待,我更庆幸,你看完文仍能健在。所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这些繁文缛节我就省了。 不逊评----休文!我为你而来! 今天是我休文到新小说吧的周年生祭啊,小逊子呢,终于在今天把休文的评给我作为了祭文,感激哇,特挂出来,供大家瞻仰!!! 伊伊啊,其实n久以前,我就被休文吸引进来了。至于为什么被吸引,只要思想有点儿颜色的童鞋应该都能猜到,哈哈哈,谁让休文有个引人联想的名儿呢,我可是出了名的没有定力哇。话说,伊伊亲内,我见过后妈,可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后妈,你简直就是后妈中的极品啊!你说,汤雨碟那么一个苦b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把她整得比苦b还要苦b!要我说,你就写她有那么个禽兽不如的舅舅就得了,怎么还让她摊上华天昊那么个变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哎,怎么会那么恶劣呢?但凡是个男人,你要是喜欢人家汤雨碟就直接点,要是不喜欢你也痛快点,何必给人来那么大一羞辱呐,啧啧,真是太没风度了!后来又说到华天昊此人遭遇也比较扭曲,我又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人吧,兴许都是别人把他扭曲了,他才会去扭曲别人,就好比因果循环,对吧伊伊?接着说到汤雨碟的前夫胡寅,这个男人,像头狼。他披着爱的皮毛,实则想b得汤雨碟一无所有,然后像只小猫一样,等着他的爱护、温暖,他甚至可以因为汤雨碟的不妥协,而不认自己的女儿,后来又因为汤雨碟的不妥协而千方百计地跟汤雨碟抢女儿,噗……实在是想不明白,汤雨碟这苦b咋就连连遇上心理扭曲的男人呐!还是说,这个男人是个沙文主义猪?恨不得把女人的手脚都废了,一天到晚只待在床上等着他临幸!啊呸呀,这可是现代社会啊,女人都是独立的平等的,他知不知道啊!这样的一个男人,活该汤雨碟要跟他离婚,那是他自找的!不幸中的万幸是,伊伊你终于没把汤雨碟往死路上b,你至少让她在被“卖”、被羞辱、被抛弃的时候,有一个港湾可以躲避,那就是童校长和叶沁夫妇。要我说,伊伊你要不是取了一个与三有关的文名,真该就把汤雨碟活活虐死,说实在的,看到后面汤雨碟投湖自尽那段,小逊子都觉得汤雨碟该解脱了吧,那么多的事儿搁在她身上,她不死岂不对不起观众?!啊噗噗,原谅我的小心肝已经被伊伊后妈严重污染了……说到汤雨碟寻死,又得扯上李原和,小逊子对这原和的敬仰就如那滔滔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伊伊后妈你能把这李原和赏我么,我好拿去宁为神台上供起来,早晚给他一口唾沫,保证让他遗臭万年!话说,我都无法联想,一个男人,何以能恶心到那种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伊伊后妈调教得好,这李原和又怎么能如此的活灵活现?后边又看到了阿朵钦和余兰夫妇的出场,阿朵钦是怎样被汤雨碟给迷惑的,我就不多追究了,只是觉得俩人仅因几面之缘就让阿朵钦对汤雨碟用情如此之深有点不可思议,一时间仿佛有种阿总瞬间返老还童的错觉,咱们现实点儿说,他跟余兰也老夫老妻了,儿子女儿也都大学毕业了的,虽然看着后边阿朵钦对汤雨碟各种好有些激动,但仍是觉得有些怪异,阿总此人,大了说是个呼风唤雨的物,小了说也是一方枭雄,在那么一大把的年纪下,在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的情况下,竟然会给人一种对汤雨碟一见钟情的错觉,这事件配上阿总那身份那年纪,怎么看怎么别扭,噗,小小的吐糟下下,后妈伊伊表打偶!再提一下阿朵钦的原配夫人余兰,其实这女人也比汤雨碟好不到哪儿去,区别只在于她顶了个原配的缺,而汤雨碟最后落了个小三的名头。 说余兰是被娘家人b得与阿朵钦对立也好,说她隐藏得好也罢,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女人,一个被丈夫的光环所笼罩着的卑微小女人而已。 汤雨碟一直对余兰怀着愧疚之心,那是应该的,毕竟,不管阿朵钦与她的感情如何的感天动地,他和她的情意都是建立在对余兰的伤害这一基础上的,余兰对他们作出一些反击也总算是展现出了一点儿女人该有的反应了,要不然依她之前那种对阿朵钦放养似的管理办法,我还真搞不明白她的肚量咋就那么的大,敌人都他妈上她面前拉屎去了,她还屁癫癫地拿了手纸侍候人家搓小屁屁呢~~噗……话说是不是总结得有些恶毒了捏……思索中…… 不管怎么说,余兰的反击可是我等待许久了的,至此,我才看到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还有余兰那些娘家人,真是太争气了,哪像汤雨碟的娘家人内,汤雨碟都快死了,他们还一劲儿站在李原和那边,被个奄人李原和给骗得团团乱转,真不知道他们号称汤雨碟的家人那么多年,怎么就对自家的女儿一点也不了解?一点也不信任呢?要我说他们虽然有汤雨碟,但就某些时候来说,他们也是造成汤雨碟一步步走上悲剧道路的重要推手,要不是叶沁的苦苦b婚,汤雨碟就绝不可能一脚踩进李原和那么一个烂泥塘子里,差点就被李原和那塘烂泥给没顶了,亲们内,你们说汤雨碟家干妈是不是该好好地享受一顿小鞭子捏…… 说到汤雨碟的家人,又得提一提童博。 虽说童博同学只稍稍露了露脸儿,但他在休文中的关键却是勿庸置疑的,如果没有童博对汤雨碟的永不放弃,也就产生不了汤雨碟对李原和的百般忍让和委曲求全。 正是因为有了童博这么一个角色,汤雨碟才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男人结婚,为的无非就是让童博断了念头,可是,这样一来,苦的却是她自己。 细细读来,小逊子在对汤雨碟悲催命运的感慨时,又不免感慨那些配角,一个个的就跟西游记里边的妖精似的,都是功力深厚的,一不留神就能整汤雨碟一个半身不遂。 咳咳,配角全都评了一翻,小逊子该来品读一下汤雨碟这个角色了。 前面提过她的命运可悲,这可全是伊伊后妈造成的,噗,不说这个,我就照着伊伊后妈的思路评下去好了。 要说汤雨碟的坚强,在她年少的时候,与她那恶魔舅舅对抗的时候,我还是挺喜欢的,因为她坚强的性格让她从被b为娼的命运里跳脱出来,成就了她的辉煌事业。 可是她却是一个不懂得经营感情的人,且不论她嫁给胡寅是不是出于自愿,但既是嫁与他为妻,就应该有做他妻子的自觉。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个女人的成功有两方面,一方面是事业上的,一方面则是家庭上的,而家庭上的成功远比事业上的成功带给女人的成就感更甚。 胡寅为毛会那么扭曲,背后的推手可能是他家妈,也可能汤雨碟。 他家妈的思想无非就是想要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可以为他们胡家生个大胖小子的,可是谁料胡寅却给她找了汤雨碟这么个女人,汤雨碟是个事业心重的人,对于胡寅可以说是鲜少关心,非得胡寅把她惹得直跳脚,她才怒目以对。 算来,胡寅其实也挺苦b的,大抵他是爱汤雨碟的吧,但他却更苦b的连汤雨碟的气场都压不住,想引起汤雨碟注意的唯一手段就是不断的使坏,让她不得不对他投以注目。 正如胡寅所说,他受不了外人介绍他时说,这位是汤总的老公,刚开始看的时候,我会觉得胡寅这是大男子主义在作崇,但是反过来想想,又不免替他觉得悲催,好好的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就硬巴上了‘汤总的’这一字样,心里不免会觉得委屈。 要说也怪汤雨碟,谁让她只顾着事业,却一点儿心思也没用在经营家庭上呢?活该自尝苦果!一个女人,不管你爱不爱你的丈夫,你既然嫁了,就该好好去经营,不然你干嘛要嫁,难道就只是为了嫁而嫁吗?那样毁的不是你一个人,毁的有可能是几个人的一生! 也许很多读者会跟我一样有问伊伊为什么把汤雨碟官得如此悲催,其实后来仔细想想,汤雨碟那样的性格,也只能走这样悲催的路。 一个女人,事业上再怎么成功,一旦家庭经营不好,就算是得到了全世界她也不会觉得幸福。汤雨碟有傲人的资本,所以她一直孤傲的活着,连她的丈夫都被她的冷傲隔得远远的,试问,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失败者,一场场曲折的遭遇,无不诉说着她的失败。 有时候我不免想了,做人何必要求那么完美呢,如果她能自私一点,如果她能对自己的男人好点,在外面给自己的男人多挣点儿面子,她就不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如果她能自私一点,接受童博对她的好,现实地接受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男人,又何至于遭遇李原和?哎,女人呐,何苦为难自己,生活是自己在过,自己过得舒服了才叫幸福,在乎那么多,顾忌那么多,只会让自己越活起杯剧。 是以,小逊子在此要借休文劝诫诸位女性朋友,能对自己好点儿就对自己好点儿,千万别学汤雨碟,因一念执着,竟让自己半生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何苦来哉! 俺的回复: 亲爱的小逊子,《休想让我做小三》这个名字是什么颜色啊?我怎么一点儿都生不起联想呢?你天天在我们纯洁的熏陶下,怎么还能这么的不纯洁呢?看来,你的邪气入侵太深,我们还得加强对你的洗涤。放心,我们会把这件事做为重中之重,相信,不久之后,定能让世人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逊子。 在小逊子一个个苦b的提醒下,我不得不自责:我怎么能把一个个的都虐成了那样呢?我怎么把汤雨蝶整得生不如死呢? 可是啊,小逊子,我这是为你的成长着想,我想你知道这世界是多的险恶,很多道貌岸然的人,都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心啊!但你一定不能灰心,再黑暗,也会有阳光明媚的一天。 阿朵钦的出场是有点儿唐突了,对汤雨蝶的感情也来得太快了。我的解释为:那是有钱有闲的人玩的游戏。只是没想到,最后真动情了。 小逊子,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吧?汤雨蝶的苦难其实并不是我这个后妈带来的,是华天昊啊!而他也是个受害者,薛妮也是受害者,他俩被薛志燚*控了命运。他为了能多接触拒绝他的华天昊,造就了薛妮的变性,造就了华天昊变态的心理。归根结底,都是爱上华天昊的薛志燚搞出来的。 我想大修休文,重新定性。 舞儿的疯言疯语 一年前,谁在你身边,看你哭,看你笑---夜舞孤独 刚刚论坛看见一个帖子,大致内容是:“一年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 百无聊赖的点开,被那首《后来,你好吗》给击中了心脏,真要命啊! 曾说好一起走到终点的人,终是背信弃义,半途逃离。岁月沉淀,时光溜走。 后来的我们,都还好么? 一年前,汤雨蝶遇见了胡寅一年前,汤雨蝶爱上了胡寅一年前,汤雨蝶有了他的孩子…… 一年后,汤雨蝶跟胡寅分手一年后,汤雨蝶跟她深爱过的男子闹得水火不相容一年后,…… 谁错了?我无从回答! 或许后来的雨蝶会忘记那个深爱过的男子的摸样,或许也会一同忘记他们曾经历过的种种细节,也会遗忘那个叫做胡寅的男子加注给她的伤害,他们所有一同经历过的细节,都抵不过后来的忘记。 一段感情,两个人一同成长。不过结局如何,能够十指紧扣,在同一时间笑,也谓足以,只是,若再重来一次,此刻的雨蝶还会义无反顾的跟胡寅相遇么? 答案是,没有答案! 只是,后来的胡寅是否还会记起,那个对着他甜甜一笑,将他的联系方式收进口袋里的汤雨蝶,当再次涉足他们相遇的地方,是不是会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那些斑驳的岁月并不远,还可以重新拾取?又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街头的某个转角相遇,是扭过头装作不认识?还是释怀的一笑,仿若隔世的梦一般? 只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胡寅坠楼了。不知道雨蝶是以何种的心态来接受这个消息,或许松口气亦或许沉默不语。 是啊,听见曾伤害过自己的人死讯,应该会有那么三秒钟的高兴吧?可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曾深爱过的呢?我们又该如何? 他的葬礼,她终究还是去了。或许,雨蝶永远都没想到,某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再见。往后的日子,她是否如何想起,那个曾给过她温暖的男子。那个对她说:欠条我不要了的男子? 爱过一个男生,一直很遗憾未能参与他的生命。于是,用自以为最聪明实际上却是最愚钝的方式去接近,背城而去,一个人去到他的城市…… 手抽的打开了wow,静静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许久不动,画面中的女牧师有些茫然的抬头仰望天空,然后叹口气,垮下了肩膀安静下来,如同那份早已静默的爱情,这个动作很像此时我内心的写照,泄气的移动鼠标,点击进入游戏。 有多久没进入过游戏了呢? 还是熟悉的狮王之傲旅店,一切仿佛都没变,刹那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那些斑驳的岁月并不远,还可以重新拾取。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有我在,你就不可能躺在地上。 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wow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人又去了哪里?这一次,我固执的在草原上奔跑,从各种怪的身边穿过,狼狈的躲避它们的攻击,妄想有那么一个他,会从天而降,为我抵挡所有的危险。 最后,还是被几只熊围在中间,没有再反抗,呆呆的看着血条见底,终于,世界变成黑白:“你死亡了,需要释放灵魂到最近的墓地吗?” 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他永远都不会来。 退出游戏,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泪如泉涌。 写到这儿,忽然有些伤感,哈哈,你看,我永远都是那么bt。。。。。。 额额额,ms跑题了==!伊伊别拍我,这不算评,算个心情吧,为了迎合你的生祭,就别那么挑剔了,嘛嘛说,太挑剔会遭雷劈滴! 阿门 我的回复:舞儿啊,你果然很强大,尤其是经过这几天的修炼,功力达到登疯造极。 你的轻功也进步了,刚刚还被“那首《后来,你好吗》”击中心脏,下半秒就飞到了我休文里。这速度,你可以跟翔哥换换了,保证跨栏的纪录次次让你打破,最后110米的纪录会是0.11秒。 舞儿啊,为什么所有的事全挤到一年前发生了?相遇、相爱、结婚、生子、分手、水火不容,天呐,一年内经历了这么多,会死人的!果然是你个超级后妈! 不过呢,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一年前我在做什么。 一年前的今天,我到了新小说吧,《休想让我做小三》就是去年的今天开始发的。今天,算是我到这儿的周年生祭吧!所以,你这个抽风舞的抽风祭文,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朔北评之一---看似万人迷的苦逼女人 首先我是个正经的人,所以这必须是篇正经的东西,其中的吐槽乱入可以自动忽略,因为我的确就是个正经的人呐(~ ̄▽ ̄~) 然后我是来忏悔的,阿姨这篇文的字数异常凶残,因此这篇祭文拖了一个多月,终于难产出来,但是最后一卷还是没看完,所以这篇祭文是基于前七卷以及阿姨的剧透产生,那啥,我觉得我能看到五六十万字的地方已经很伟大了,从没有看过这么长的现代文啊啊啊啊啊啊!!!!所以阿姨你不准嫌弃﹁_﹁以上废话全部讲完,你们看我多严肃,我就说我是个正经人。 这个标题让我以为主角是个妖娆或者柔弱的主,因为小三给我的印象就是个妖娆柔弱的主,当然这个柔弱完全是装出来的。但是就莫名地想到了《蜗居》,作为小三的海藻完全就没有以上气质,至少她在故事的前半段还是很清纯的,所以看文之前就在想,阿姨是不是能写一个另类的小三。 于是简介就非常强势地冲击了我的视觉,看过简介之后已经基本能对女主有了差不多的定位,大概是个独立个性的人,文中肯定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迫害,然后她会以一种超人的姿态来应对这些迫害,大概最终会修成正果。 这只是看文之前的一些感想,总之我认为标题和简介还是挺吸引人的。 点开以后一直到倒数第二卷,我就看见汤雨蝶被阿姨虐得死去活来,翻来覆去好几遍,孰马离了两次婚,被骗财骗色,失去女儿的监护权等等,俺恨不得拿块板砖把阿姨拍晕了然后把李原和胡寅那些畜生阉掉再踹几脚,好吧,虽然阿姨的确是替天行道地阉人了。 曾经被一个编辑念叨,虐是网文的必备条件,这篇文完全具备了这个条件,所以情节可以说是曲折,而几个主要人物也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俺的基础写作讲师说了,小说里的人物如果能给读者造成爱憎的感情,那么这个人物是成功的。 阿姨,你有没有看到我在表扬你。 朔北评之二---看似万人迷的苦逼女人 于是鲜花完毕,以下是砖。 这篇文的一开始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对话,不得不说这是小说很忌讳的一样东西,因为这不是剧本,所以对话太多却没有具体的描述就很难把读者带入故事画面里,这样的话读者就好像站在故事之外看小说里的人生硬地演戏,这样一来小说的可读性就大打折扣了。先举个例子,就是汤雨蝶在她干爹干妈家吃完饭出来遇上华天昊这一段,两人的对话直接占领了半个章节,光是对话就很容易产生视觉疲劳,缺少色彩描写会消磨读者的耐心。 “你很厉害了,换做其他人,遇到这些事,早崩溃了,你只是走点儿神,就叫出糗?那真正出糗的人不得无地自容?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公交车很方便。” “我顺路。” “不是吧?你好像住那一头。” 先摘录这些,这么长的一段对话完全没有人物的神态动作描写,看到后面就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讲话了。试着这样改试试呢? “这就叫出糗?遇到这些事,换做其他人早崩溃了,你只是走点神,不算什么,上车吧,我送你。”一手拉开车门,华天昊往里比了个请的手势。 眼中闪过些许犹豫,汤雨蝶却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这里公交车很方便。” 停在半空的手显得有些尴尬,然而华天昊却没有收起脸上绅士的笑容:“我顺路。” “不是吧,你好像住那一头。”迅速接了话茬,唇角往上扬了扬,汤雨蝶有意往另一处看去,似乎并没有接受他好意的打算。 「将就着看下吧,俺只是举个例子,俺对写现代文实在是无力……」 顺着对话过多这点往下说,就容易造成情节的冗长,纵观全文对话,我觉得可以缩水不少,很多场景的人物对话都可以直接变成一段描写,这样或许能使小说更精彩。就比如汤雨蝶从她干爹干妈家里取了菜后面的大段对话全可以精简,直接跳到她和华天昊的见面,因为我感觉这两章阿姨所要表现的就是家人对汤雨蝶的关怀以及华天昊对她的温柔。 「这里俺就不改了,再改阿姨的小说实在是没脸见人。」 其实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问题,尤其是当人物变多的时候,太多的对话会给场面造成混乱感(特别是阿朵钦、黄雪玲、余兰那堆人同时出现的时候),阿姨还可以试着把一堆人弄成分散场景,这样看起来就不会那样吃力。 于是接下来就是标题所说的问题,这篇文里似乎女主魅力无穷,几乎所有男人看见她都会对她动感情(当然这是大多网文的写法),但是伊伊似乎太想表现女主的魅力了,以致那些男人对她动感情的时候没有一点铺垫,这点让我很难接受。 朔北评之三---看似万人迷的苦逼女人 少有的几个可以接受的就是胡寅、华天昊和成曦。 胡寅是她的前夫,这变态的爱有交代,行,符合逻辑,华天昊和成曦都和汤雨蝶有过接触,可以说是日久生情,行,一般的爱情都是这样发展的。那么阿朵钦是怎么回事啊,他一出场似乎就已经坠入爱河快淹死了,但是在这之前对这个人物没有丝毫的交代。当汤雨蝶住院的时候有人对她悉心照料,汤雨蝶一直在猜这个人是谁,这样会给读者造成这个人一定是以前出现过的暗示,当最后的谜底揭晓的时候,竟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这又会给读者阅读的期待造成失落感,而非猜错的惊奇。 其他男的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因为听伊伊的剧透是说都是华天昊安排的,但是都有突如其来的毛病,和阿朵钦的出现如出一辙,伊伊在这之前是不是可以考虑做些别的铺垫呢? 因为我看到倒数第二章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华天昊这个幕后黑手,所以作为一个正常的读者大概要到最后才知道这样的安排,所以在阅读前面部分的时候看见没有铺垫就产生的好感心里是会产生不适的,因为这篇是个挺接近生活的文,而非yy文,因此所有不合理的一见钟情与空降般的人物都会显得充满了违和感。 砖好像比鲜花多,阿姨你会不会恨我?在我看来这篇七十多万的文如果去掉不必要的对话而多些人物色彩与神态描写的话,也许会比现在短很多,但是可以增强可读性。 照我看来删掉十万字应该不成问题…… 具体情节就不多说了,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离了两次婚的女人终于打败了所有敌人和她所爱的人修成正果结了第三次婚,对,就是这样,至于虐心程度请参照标题。 我知道伊伊现在一定在磨牙,好吧,你就看在两千多字的份上必须不能嫌弃,俺看你的文可是认认真真地看的,你看这评的长度就知道。 最后再重申一遍,你看,俺真的是个正经人吧? 调试 (空) 昆仑玉 “昆仑玉是什么玉,真那么值钱吗?” “v8白牛是什么车?” “真有雪獒?它不是玄幻里的神兽?” …… 这是休文中经常提及的几件东西,我也特喜欢。其实呢,问问度娘,啥都知道呢!可某些懒娃娃呀,不喜欢度娘,好吧,我就在此,给个说明。 昆仑玉 一种软玉,又称青海玉。产自昆仑山脉东缘入青海省部分,在传说中的西王母瑶池附近。与和田玉同处于一个成矿带上,昆仑山之东曰昆仑玉,山之北曰和田玉。 昆仑玉的矿物成分以透闪石为主,含量一般在95%以上。这在世界上已经发现的软玉中是非常独特的。昆仑玉质地细润、淡雅清爽、油性好,透明度高。可分羊脂白玉、白玉、青玉、青白玉、碧玉(专指绿色的软玉)、墨玉、黄玉、糖玉、花玉、金山玉等。羊脂白玉质地细腻、晶莹圆润、光泽强,洁白无暇如羊脂,堪称为“软玉之王”、“白玉之冠”。 传说昆仑山的神仙们把昆仑玉种在苗圃中,尽心呵护一千年就能泌出一滴玉膏,然而玉非常难种,常常眼看快成膏时却忽然毁了,数百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 民间传说昆仑玉还有着消灾免祸的超自然力的非凡功效。就是说佩玉者视玉极重,所以精神极其专注,即使偶遭意外,可能会因为心志集中,而有意外之幸运。玉保平安,从精神层面考虑,作为一种信念它反映了人类追求美好的共同愿望。虽然这些传说带有一定的唯心迷信色彩,但经科学检测,昆仑玉石中含有硒、锌、铜、钴、锰等多种微量元素。佩带中,人体本身会产生温度场、磁场、电场,从而构成一个“生物信息场”。这个“生物信息场”产生的生物波与玉产生一种奇特的光电效应,这种光电效应可以使人“除中热,解烦懑,润心肺,助声喉,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疏血脉,明耳目”,确实能够起到祛病健身的作用。 1993年,昆仑玉刚被发现时的,只被大家当做好玩的石头,3000块钱可以买一卡车,也就相当于六、七毛钱一公斤。昆仑玉的价格每年涨几次,特别是是从2008年北京奥运会奖牌,昆仑玉作为奥运历史上第一次在奖牌中加入的非金属元素,在金牌上使用白玉,银牌使用青白玉,铜牌上使用青玉制作的寓意金玉良缘的“金镶玉”,昆仑玉更是名声鹊起,身价更是大幅攀升,与初发现时相比,价格飙升了10万倍。 休文中出现的昆仑玉均为白玉(没办法,个人就喜欢这个纯白色的): 1、汤雨蝶的婚礼以上用白玉雕刻成海星、海螺、贝壳形状后串成的项链、手链、耳环。就因为她在买了一个贝壳型的白玉挂坠后,想配条相同的手链,遍寻无果时的牢骚话,阿朵钦记在了心上,特意为她打造做为迎娶她的礼物。 2、戚立辉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只如羊脂般润白丰盈的昆仑老玉手镯,有着水漾的灵动,这种成色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本以为破坏了美感的那团很明显的絮状纹,细看之下,竟像极了翩翩展翅的蝴蝶,他将此送给汤雨蝶。 3、阿朵钦作为回礼,给华天昊一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福寿如意手把件,在很多人看起来不起眼,但懂行的人知道,这块玉石的价值比他在他们婚礼上炫耀性的送出的首饰价值要高得多。 V8白牛 装配v8引擎的丰田陆地巡洋舰4700,俗称越野车,不同版,价格不一样,通常在120万至150万。因为丰田的标志是圆头长嘴外加两支伸展的角,看上去有些像牛头,以对象形文字理解的习惯,就被称为牛头,白颜色的车身的牛头,就是白牛,为了区别型号,就加上了v8,连起来,就是v8白牛。很好懂吧? 高原喜欢这车的人很多,非常适合跑野外。详细的性能,都是一些专业术语和数据什么的,我想大家也不会感兴趣,在此省略。 休文中出现最多的车就是这个,是阿朵钦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爱车,即便换车也换同款同型。一次因为车上有了他认为不干净的人坐过,怕有污了汤雨蝶,为她重新换一辆,从此不再让除了她以外的异性上车。在与汤雨蝶的婚礼上,全是一溜v8白牛,意在说明,她是他的最爱。其他也用这种车的人,有戚立辉、邹长林、高副省长等。 雪獒 雪獒,即白色毛皮的藏獒。因其一身奇特的毛色而倍加引人注意,青藏高原寒冷、气温很低,大多数动物皮毛都是深色的,深色有利于吸收阳光中的热量,便于保暖,浅色反射阳光,不利于保温,这样雪白色是不利于在青藏高原那个环境下生长的。然而,出生于高原的它,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又是从何而来呢?目前国内大多数专家所持的观点是:白化病引起的。具体的形成机理大家也在争论不休,不过,白化病一说倒是可以解释很多关于雪獒的问题。雪獒应该属于基因变异引起的个案,而不能代表整个藏獒的种群。 藏獒头大而方,额面宽,眼睛黑黄,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宽,舌大唇厚。颈粗有力,颈下有垂,形体壮实,听觉敏捷,视觉锐利,前肢五趾尖利,后肢四趾钩利,犬牙锋利无比,耳小而下垂,收听四方信息,尾大而侧卷。全身被毛长而密,身毛长10—40厘米,尾毛长20—50厘米,藏獒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四肢健壮,便于奔跑,动如豹尾,搏斗助攻,令敌防不胜防。 一只纯种成年藏獒重60公斤左右,长约四尺,肩高二尺半余,强劲凶猛,即使休憩,其形凶相,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但对主人极为亲热。常人绝不敢靠近。它壮如牛、吼如狮、刚柔兼备,能牧牛羊、能解主人之意,能驱豺狼虎豹。一条成年藏獒可以斗败三条恶狼,可以使金钱豹甘拜下风。是世界上唯一敢与猛兽搏斗的犬类。在西藏被喻为“天狗”,西方人在认识了藏獒的神奇后,称其为“东方神犬”,又名“中华神犬”。 目前品相最好的上品藏獒,出于西藏的河曲地区。这种藏獒有典型的喜马拉雅山地犬的原始特征: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狮一样,前胸宽阔,目光炯炯有神,含蓄而深邃。喜马拉雅山脉的严酷环境赋予了藏獒一种粗犷、剽悍美、刚毅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时也赋予藏獒王者的气质,高贵、典雅、沉稳、勇敢。还有一种藏獒出于青海地区。这种藏獒几乎没有鬃毛,身上的毛也比较短,体型却更大!但是它的性格没有带鬃毛的藏獒凶猛、沉稳。 藏族人认为雪獒高贵吉祥、聪明、野性少、易训练。 藏传佛教认为神为白色,白色是财富、吉祥、纯洁、高贵、忠诚的象征,所以他们的哈达是白色的,雪獒他们视为吉祥的神犬。贵族、活佛以自己拥有一条纯白色的长毛藏獒为自豪。 休文中现的雪獒,是为了突显某一神秘人的身份。描述不多。也许,下一部小说考虑把雪獒当主角来写。也许是穿越、也许是鬼怪、也许是异世,还也许是什么呢?期待你们的建议。 一、心理较量 美丽但憔悴的汤雨蝶坐在客厅单座沙发上,冷眼看着长沙发上旁若无人的男女。 要说那对男女旁若无人,倒也不全对,因为那个男人的眼光不时地瞟向汤雨蝶,他想从她脸上寻到她的怒气与哀伤。 可是,他失望了,纵是他与怀里的女人再火辣,似乎都与她无关。自己反而被她嘴角那抹冷笑给冰冻了对女人的激情。他想推开怀里的女人,但她的表情让他实在是不甘心,继续当着她的面亲吻,手更是从透明且宽大的睡袍领口伸进去上下游走。 汤雨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淡然地说:“你们如果有后续,我还是改个时间再来。听说见了这种事容易长针眼,而有我在这儿,你们也不能尽兴。”起身拿起随身小包就要离开。 “被人追帐的日子很难过吧?”男人微微抬起头,看向正往门口移动脚步的她,幸灾乐祸地说出这句话。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仍是很淡然的语气:“这不正如了你的愿?” “我也不想这样啊!看着你一天天憔悴,我的心好痛好痛。我说帮你还,你为什么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你知道吗?很伤我心的。” “你就不要假仁假义了,那些债是怎么回事儿,你比我更清楚。” 连半句装傻推诿的话都没有,他就承认了:“既然大家都清楚,那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了。我的蝶儿,坐吧,自己家,别客气。” 一句‘我的蝶儿’听得汤雨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曾是他对她的专属爱称,那时听起来是多么的悦耳甜蜜,而今,怎么变成了这种味道呢? 看到她坐回了原位,男人总算坐正了身子,但一只手还穿进睡袍落在那女人的下腹,空出的手指指茶几上的文件袋,“你不要说你老公我假仁假义,太伤我心了,我是真心想帮你。喏,你把这个签了,你的债我全替你扛下,‘雨蝶’也还是‘雨蝶’。” 不用看,她就知道那里面的是什么,接过他的话:“条件就是,把‘雨蝶’这个品牌恭手让你,我再从公司消失,对不对?” 他毫不掩饰地点头,“跟记性好的人说话就是干脆,只看过一遍,就记住了。” 每一条款,都是在剜我的肉、剔我的骨,能记不住?但她不会让他知道他那份协议给她带来的伤痛有多深。 见她无语,他以为她已经决定了,只是还差一句话的推力,只要自己说句让他可以权衡轻重的话,她就会答应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女儿可是你的心肝宝贝。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的女儿晴儿吧,” 难道他会用晴儿来威胁我? 雨蝶将脸一沉,想给他两耳光,却又知此时发火只会让他更加得意,所以用警告的话说:“你不承认晴儿是你女儿没关系,你本身也不配当她的爸爸。不过,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敢做出半点儿伤害晴儿的事,我也就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他终于舍得站起来了,靠近她,似笑非笑的说:“谢谢你告诉我晴儿在你心里的份量。有必要时,我会考虑考虑。” “你不妨试试。”说这话时,雨蝶的心是颤抖的,她清楚他在本市的势力,如果他真用晴儿来威胁自己,确实还不知道可以怎么做。 他似乎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心颤,轻轻的说了一句很撞她心的话:“试不试就在于你了。”之后,又坐回原位,把那个女人搂进怀里,漫不经心的说:“眼下的形势,你很清楚,银行是不可能再给你贷款,就是贷,恐怕也来不及了。而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又有谁会给你借那么大笔钱?如果我不帮你,你苦心经营的‘雨蝶’就要从服装界里消失,到那时,谁还记得一个倒闭了的品牌?你想让你女儿有一个失败的妈妈?如果你把‘雨蝶’转给了我,你以后就有理由跟女儿说‘我是为了你,才把公司交出去的’,女儿肯定会对你无胜感激。” 得知被他设计陷害的那天起,她就明白这个事实,只是,从这个她恨不得掐死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撞得心如撕裂般疼痛。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用血和汗花了五年打拼起来的企业,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他搞得要关门。 起初以为是他经营不善,反安慰他,说自己会跟他并肩作战、扭转局势。当他搂着别的女人在女儿满月那天递给她一纸协议时,她呆住了,也明白了这一切是早就计谋好的,趁自己怀孕、生孩子的时间里转移了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去充盈他的公司,再把他公司的债务全部转到了这间公司里,至于那些债是不是真实存在,她已无从考证。 明明是他把她*上绝路,现在,竟然光面堂皇地说是为她着想。 汤雨蝶的脸上终于浮现怒意,只一瞬,又隐了去。在他面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就算硬撑到了极限,也不能有弱者的表现。如平时与生意场上的人相遇时的礼节性笑容微微一展:“还想说什么,请继续!”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太多。” “也就是你没话说了?那好,我说。如果你今天让我来还是为了这纸协议的话,我只能抱歉的说一声,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雨蝶’品牌的所有人只能是我---汤---雨---蝶---。”起身,拎着小包优雅地转身。 “哼,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走到门手口,手搭在把手上,微微侧头以示谢意,“有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今天的温度比较低,一个女人可能不能给你提供足够的热量。我上来时看到杨柳两姐妹了,她们跟我说好几天不见你了,挺想你的,要不要我替你打个电话叫她们也上来?” 门在身后合上,她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着,意料之中的事,里面依次传来玻璃破碎声、巴掌声、男人的吼声、女人的哭声、物件相撞声。 汤雨蝶冷笑着,眼睛微闭一摇头,迈步而去。 二、独自伤心 走进电梯的汤雨蝶,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一滴、两滴,都被她迅速抹去。 夜静静的,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蟋蟀的哀鸣告知还有活物,视线范围内,不见人影晃动。保安们呢,都偷懒去了?那么,小区旁的小公园里,应该也没有人了吧?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踏出嗑嗑的声响,敲得她的心很烦,于是脱下鞋子提在手里,赤脚向记忆中的摇椅走去。 已有一年多没到这里来过了,那摇椅还如刚装上时一样,新新的,是有人呵护,还是已被丢弃后换上的新的? 记得刚买下这房子时,两人即便是深夜回家,再累,他也会和她来这里,拥着她坐在摇椅里晃呀晃,说着温柔的话,哼着深情的歌。如果她把他的歌当成摇篮曲而睡着了话,夏夜,他就守着她睡,冬夜,他就抱她回家。 那时,她总跟他说,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也总跟她说,他会让她永远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之后没多久,她就看到自己的床上睡着别的女人,搂着那女人的,正是说会让自己永远幸福的男人。 现今,自己是什么女人呢?她自问。籁籁落下的眼泪给了她答案。 唉,一切都过去了,那样的场面已不复存在,要不了多久,这些片段从记忆里也会被抹去。已经失去的幸福,我何必还要去加深印象,徒增伤感? 还是想想眼下的难关要怎么渡过? 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晃动,头脑里飞快地回想这半个月来的经历。 确实如他所说,银行贷款的路是走不通了。已经三期没有还利息,仅信誉评估也过不去。就算人家给贷,又拿什么去抵押呢?再者,有了抵押物,等繁锁的贷款手续办完,公司早关门大吉了吧? 向人借,这条路已经走了多天。平时见面哈哈,跟她说“有事一定记得找我,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那些人全都变了嘴脸,不是说刚把钱投进了某个项目,就是说刚做什么生意又亏了,总之,推托搪塞之词在你刚开口时就把你拒之门外。 当然,也有愿意借给她钱的,但是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她用身体去交换。她不同意,借钱的事自然也就落空。 没有了其他人,汤雨蝶不需要再用坚强的面具来伪装,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个柔弱的小女人,赤脚并拢放在摇椅上,双手抱腿,头搁在膝盖上,在初秋的凉夜里显得孤单无助。 “我该怎么办?妈,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你知道吗?我一个人撑得好辛苦。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是不是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保住我的心血?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就不能给我指条路?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差不多是在梦呓。 “妈,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在叫我吗?我来帮你,帮你渡过难关。你睡会儿吧,你太累了。” “谢谢你,妈,你的身体好温暖。” “睡吧!” 汤雨蝶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带着微笑继续沉睡。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胡寅,就是那个抱着别的女人还叫她‘我的蝶儿’的男人,带着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扑过来掐她的脖子,*她签下那份协议。 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想大喊求救,可是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妈妈仍是十年前的模样,就站在前面向她招手,她突然有了力量,挥手格开了那些手,猛然,那群人消失不见。 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三、意外关心 深深地吁了口气,拿起身边的鞋子弯腰放下,却瞥见旁边有个人影。 “谁?”警戒地将鞋子抓在手里,必要时,当个防身武器还凑合。 “是我!”对方温柔地吐出两个字,轻缓地拿掉她手里的鞋,俯身给她穿上,再直起身子把她身上的衣服向中间拢了拢。 汤雨蝶呆呆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在这里会遇到熟人,还是白天刚刚拒绝了借她钱的人,现在在给她穿鞋。 这是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他不会在这里出现啊!目光顺着对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这衣服不是我的,再看他,只着一件衬衣,那么,这衣服是他的了?刚才,记得刚才自己找了很舒适的位置枕着睡觉,还很温暖,难道是靠在他身上睡的? 唉,这些天真是焦头烂额,紧张得连起码的警惕都没有了。 赶紧站起来取下外套,递还给他:“华总,不好意思,不仅让你凉着了,连你的衣服都给弄得这么皱。” 接过手的衣服又回到她的身上,“女人本身就怕冷,你生完孩子身体也没完全恢复,还穿得这么单薄到处跑,更容易受凉的。我身体好,没事。所以呀,还是你穿上。” “我不冷。”她正要再次还回,可身体反驳了她的谎话,一阵冷风吹来,她不仅打了个激灵,还外加了一个喷嚏。 “看看,还说不冷?当心感冒。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你也不想倒下吧?听话,把衣服穿上。”他与她相对而站,一只手绕过她的头,把衣服轻轻地拉开,重新披在她的身上,再轻轻地把头发拉出来散落在衣服外。“衣服太大了,你自己拢紧点儿!” “谢谢!”汤雨蝶好感动,她已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干爹干妈以外的人这样关心过她的冷暖了,眼泪差点儿就流了下来。 他看她仍让衣服敞着,又伸手替她拉拢,把两只袖子拉到胸前打了个结,边抬脸笑着问她:“谢我什么?下午我才拒绝了你的请求,你应该骂我呢!” “开始两三天,我会在背后骂,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换作我听到有人一开口就向我借一千万,还没有任何抵押物的话,一样会拒绝。不过,现在,别说一千万,就是一万,我也拿不出来了。”苦苦一笑,又把衣服解开,脱下,再次递给他,“华总,夜很深了,我该回去了。耽误了你的时间,不好意思,你也回去休息吧!再见。” 刚走出几步,衣服又落在了身上,她回头,“华总?” “衣服的用处就是要穿在有需要的人身上,你这样一穿一脱的,更容易着凉。别脱了,你就穿着吧,放心,我还有很多衣服可以穿的。别像个小孩子那么任性,听话!还有,别华总华总地叫,你叫我天昊,或是华天昊也行。” 他的话里有着宠溺的味道,她甩甩头,不会,肯定是自己因为感动误解了,自己跟他不过就是商场上为数不多的往来,如果不是到处遭拒,今天也不会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找他了。 “在想什么?还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拍拍她肩,一步跨过与她并行,“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没有开车来,这时这里也打不到出租,难道你想在这里坐一晚?刚才你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坏人怎么办?既然让我看到了你,就不能让你出事,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不然,我也在这里陪你坐一晚。” 他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又那么真诚,她不好意思再拒绝了,点了点头,“华总,那就麻烦你了。” “又叫我华总?刚刚不是说了,叫我的名字。又不是场面上,华总华总地听着太疏远。” “原来华总也不喜欢总来总去的啊!”刚说完,自己先笑了。 华天昊也跟着笑了,“雨蝶,不勉强你了,我看你一时也改不了口,习惯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四、相同意图 从小公园到停车场,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为她拉开车门,从后座取了个护腰垫放到她的身后,再从车充上取下暖手宝放进她手里,“你的手肯定很凉,拿上暖暖吧!顺便贴在小腹上。” 她的心再次涌起暖流。侧目看他,他怎么会是一个如此细心的人呢?好奇地想问,似乎有些唐突,话到嘴边还是化为“谢谢!” “你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对她展开一笑,绕过车头,在驾驶位置上坐下,却没有发动车子,侧过身子看着她,“我刚刚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 “有吗?我怎么没发觉我有疑问?”她不愿承认,毕竟,两人只是生意场上的往来,交情还没有深到问及私人问题。 “我这人性子直,藏不住话,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 雨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要告诉我?他要告诉我什么?千万别是什么让我尴尬的话啊。“很晚了,还是开车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他没有听她的话开车,反向后靠去,还把靠背向下放了些许,才缓缓问道:“雨蝶,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你我本来就是朋友啊!”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暗说,生意场上哪有真正的朋友?如果你当我是朋友,还会不借我钱,一千万对你来说,不就是少换辆车的事儿。 “你很奇怪为什么这么晚我会在这里出现吧?” “你是来这里探望朋友的吧!” “不是,我是跟着你来的。从你上楼后,我就一直在下面等着。” 她扭头,面向他的位置,这时车里的灯已熄了,月亮透过树荫洒进的光也很微弱,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清楚自己此时的神情定是非常惊讶,“你跟着我来的?还在这儿等了我几个小时?” “是。还为你准备了这些我认为用得上的东西。” 雨蝶心里开始嘀咕了,如果你真为我准备了你认为用得上的东西,那刚才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就是别有用心了,如果猜得不错,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多半是想趁我感动时占便宜。 想到此,对他的好感打了个折扣。 可是,他没有明说,自己也不能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先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下午你来找我,我拒绝了,你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我看到你眼里的失望。你离开时在楼下接了个电话,刚巧让我的助理听到了,他上来跟我说那个电话之后,你的脸色变得很差,就差摔掉电话了。” “你以为我会想不开、寻短见,就跟着我来了?” “可能有一点儿这样的想法吧!更多的,是因为我一直都注意着你,坦白地说,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雨蝶倒吸了口凉气,他果然说出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 商场里多年打滚,接触了各形各色的人,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早就练就了一套招架之法。“华总,我的事你肯定听说了,这事确实让我很伤心,很荣幸得到你的赏识,也谢谢你能用这话安慰我,让我找回了些许自信。” 以往,这样委婉的拒绝都会让对方识趣地哈哈了事,这个华天昊就不一样了。“我说过,我这人是直性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我跟你说的是事实,我真的喜欢你。” 雨蝶坐正身子,面向前方。虽然是黑暗里,她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慌乱。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吐出,“华总,已经是半夜了,我很困了,想回家睡觉。你能不能先开车。” “能有跟你说说心里话的机会不多,不要去管时间。如果你困,你可以在车里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再聊。” “华总,我还是自己走出去打的吧。”伸手,却开不了门,“麻烦你把门锁打开。” “我陪了你那么久,你就不愿意陪我说会儿话?雨蝶,你不想知道我喜欢你,却又不帮你的原因?” 这才是要说的正题吧?刚才的感激之情一扫而光,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善,冷冷地说:“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跟他们一样,都要求我用我的身体来为这顿午餐买单。” 五、坚决拒绝 华天昊不同意她的说法,他摇摇头更正,“我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想得到我的身体。他们比你直接,不伪装丑恶的嘴脸,不隐藏丑恶的意图,而你,拐弯抹角地弄些花样来让我感动,让我以为你对我有爱,想让我主动对你投怀送抱?恐怕你得失望了。” “我跟他们真的不一样,我不会要求你先跟我上床,再借钱给你。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好好调理身体,之后,我们从朋友开始,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真情真爱,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了,雨蝶直接了当地问他:“做你名正言顺的老婆,还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都不是,是做我的女人。” “你连名份都不能给我,还说真情真爱?他们,借给我钱,只需要我支付一次利息,你,借给我钱,却想我随时付利息,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 “我借你的钱,你不用还。” “那就是你要用一千万来买我了?我这人有自知之明的,我还没有那么高的价码。” “在我心里,你是无价的。” “也是廉价的。” “如果没有这笔钱,你将什么都失去。” “如果没有这笔钱,我失去的只是身外物;如果我在你这里得到这笔钱,我将连自己都失去。” “你要为你女儿想想啊,她才满月没多久,你如果失去了事业,就不能给她优越的生活环境了。” “优越的环境要用肮脏的交易换得,我想,我女儿宁可不要。” “唉,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 “如果我借你钱,等你解决了问题之后,再对你表明心意,你会不会接受我?” “也许会。” “那你就当刚才的话我没有说。” “可以吗?你的话我已经一字一句都听到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还可以当作没听到吗?” “我不*你,你再想想吧,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给我电话。我为你二十四小时开机。” 终于回到家了,窝进被窝里,疲倦的双眼却怎么也合不上。 好想好想女儿,唉,要是没有发生这件事,此时我肯定正抱着乖女儿睛儿香甜地熟睡。拿起电话,将熟悉的数字按下几个,停下了,望着屏幕的亮光,黑屏了,又放下,叹了口气,已是半夜,干爹干妈就算还在哄晴儿,他们定然也很累,哪能再去骚扰他们呢。 睡吧,明天还有更头疼的事要面对。 员工的工资已拖欠了两个月了,明天又是发薪日,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要怎么求得他们的谅解? 要帐的人明天也会去公司吧? 越想越气愤,索性坐起来抓起枕头使劲地拍打,“胡寅你这个王八蛋,我让你害我,我让你害我。我要抽了你了筋、扒了你的皮,把你的肉剁了包成包子去给你那些女人吃。”骂累了、打累了,才将这个无辜的枕头无力地扔到地上,抱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 她以为累了就能睡着了,没想到还是睡不着。 安眠药,我记得有眠药的,放哪儿了呢? 找到了,找到了,一看日期,过期半年了,应该还是有点儿效的吧,要不,多吃几颗。 终于睡着了。 谁呀,这么早来敲门?该不会是要帐的吧?汤雨蝶坐起来,感动头晕目眩,又躺下。 管他是谁,这几天找我的都不会是好事。还是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面对吧。 头好重,重得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强撑着坐起来,胃里又一阵翻腾。 我这是怎么了,昨晚受了凉吗? 病了也好,让我有理由让自己逃避一天。 想着想着,又昏沉沉地睡去。 六、被送入院 “雨蝶、雨蝶,你醒醒。” 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眼皮就是沉得睁不开,哼哼两声算是答应。接着感觉身体腾空而起。怎么回事?想问,嘴却不受大脑控制,以致声音就在脑子里打转。 朦胧中,看到白白的空间里好多白白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些都是谁啊?不会是我死了吧?死了不正好,在看到那纸协议时,我不就想到了死吗,只是欠缺了死去的勇气。不,我要回去,我的女儿才一个半月,她怎么能没有妈妈。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少,只是空间仍然很白,白得刺眼。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如愿了。 咦,这不是我家,这是哪儿?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醒了?” 谁啊?谁在跟我说话? 侧过头,惊得突然无比清醒,翻身坐起,“华总?!” 华天昊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我长得不吓人吧?”边把枕头立到到她身后,把她轻轻地推靠过去,收手,立在床边。 “啊,哦,不不,你怎么在这儿?”四周看看了,得出个结论经:“这是医院?” 他点了点头,“雨蝶,这件事真是伤你太深了,可是,还没有到绝路,你就这么认输了?” “我为什么要认输,他休想阴谋得逞。” “那你昨晚……?” 昨晚确实没有想到会让他看自己软弱的一面,可是,不看也看到了,就顾左右而言他吧!“可能还是受凉了,今早头好痛。对了,我怎么到医院了?” “我送你来的。” “你送我来的?”雨蝶努力地回想,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啊。我明明在家里睡觉,他怎么可能进到我房间,而我,让他送到医院了还不知道。不过,这不是重点,稍后再问也不迟,先得弄清楚最重要的问题:“你送我来医院干嘛?”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盯住她的眼睛反问:“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雨蝶一脸茫然,略想了一下,没想通他的说是什么,于是问他:“什么这条路?华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都知道了,还想隐瞒,看来不给你点明,你还要装糊涂,“你昨晚吃了多少颗安眠药?” 这句话,她反应过来了,“哦!你认为我自杀?” “不是吗?” 她有点儿好笑地摇了摇头,“我才不会那么没骨气。昨晚睡不着,我找出安眠药,却是过期的,我怕没效就多吃了几颗。” “你不知道所有药的有效期都是向前标了的吗?而且你还是在高烧下吃的安眠药,你不要命了?” “倒是真不知道。”雨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用没输液的手摸了摸小巧的鼻子。 这个动作,看得华天昊心里升起怜爱心情,好想把她抱进怀里,可是他知道,那样的结果很可能是挨上一巴掌。只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真不知怎么说你了。” 短暂的沉默,他猜到她定会问他是怎么送她来的,主动交待:“昨晚送你回家后,我没回去,就是希望你改变了主意,我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你。直到上午快十点了,我也没见你下楼,手机也关了。我确定你没出来,就去找物管给开的门。” “这物管的也太不负责了,随便给人开门。” “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跟你吵了架,怕你想不开寻短见,他们就赶紧给我开门了。你都不知道,跟他们进屋后看到你的情形,我差点儿挨揍了。”在病床边上坐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动情地说:“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你面红耳赤地紧皱着眉头,床头还放着安眠药的空瓶子,我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我好怕你再也不睁开眼睛了。幸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输点儿液,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眼里不仅有温柔的情,还有火辣的欲望,只一眼,她移开了,同时抽回自己的手掀开了被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能等到明天,今天还有很事我得去面对。” “我知道,今天是公司的发薪日,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把他们这三个月的工资一起发了。” 停下正要下床的动作,怔怔地望着他:“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事?” 他把她重新扶好到床上靠坐着,盖好被子,“我不是说了吗?我一直都关注着你。” “谢谢你!”这声‘谢谢’是发自她的内心。员工的工资,是她放在第一位要解决的问题。想当初,是他们任劳任怨地陪她艰苦创业,到今天,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他们也没离她而去。她自觉愧对他们。今天,她根本就不知怎么去面对他们,而他,竟轻描淡写地就帮她了结了,她能不感动吗? 想起昨晚,他也曾让她感动,如果不是后来那些话,她想,自己现在可能扑到他怀里去寻求一份安慰了。 “谢我做什么?昨晚让你受凉,我也有责任的,就当是我对昨晚的疏忽和唐突向你谢罪。” “昨天,我的话也有些偏激,不过,过了就算了,就当昨天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今天替我付的钱,我会想法子尽快还给你的。” “以后再说吧。你肯定饿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七、微妙变化 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离去后合上的门,那里似乎还留有他的身影。雨蝶在这一刻迷惑了,她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帮助、接受他的情?只是,这多多少少带着交易的性质,犹如一根刺扎在心里,心一动,就隐隐作痛。 这样吧,刚才他说去买粥,如果买回来的是甜的,我就接受他,如果是咸的,就拒绝。 “如果是白粥呢?”脑子里冒出个新问题。是啊,白粥呢,代表什么?代表我肚子饿了,一口喝下,以后再说。 “雨蝶,不好意思,附近两家粥铺的粥都卖完了,我怕你等太久,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盅菜汤和红豆汤,一咸一甜,你想吃哪个?” 刚才怎么决定来着?她笑了笑,也许一切都有定数,顺其自然吧! “为了表示谢意,我两盅都吃了。” 细心地拉好病床上的餐台,取出餐巾纸、放上勺子,试了试汤的温度,才将两盅汤并列放到她面前,“你很特别,一般女孩子都吵着减肥,一盅都嫌多。”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我怀孕时,一次可以吃下一只鸡。” “也不见你长胖。” “全长女儿身上了啊,你知道吗?我女儿生下来时,有八斤多,像个小猪,粉粉嫩嫩的,好可爱。”说到女儿,雨蝶掩不住的神采飞扬。放下勺子,满脸幸福地说:“她呀,除了睡就是吃,明明看她睡着了,把奶瓶拿近,她就会动着小脑袋到处找奶嘴,不给她,还撅着小嘴以示不满呢!” 看到她那样高兴,他也乐意当个好听众,不时拿起勺子舀上汤,送到她嘴里,她浑然不觉,一边吃着,一边继续将母爱发挥得淋漓尽致。 “呃!好饱。”她打了个饱嗝,才发现面前两盅汤已经空了,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说起女儿,什么都忘了,你喂我吃饭都没有发觉,让你见笑了。” “很羡慕你有个可爱的女儿。”华天昊笑吟吟地拿起纸巾,为她擦去嘴角残留的汤汁,“吃饱了再睡一会儿,等这两瓶液输完了,我送你去看你女儿。你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吧?” “是啊!三天了。”想到没跟女儿在一起的原因,刚刚的好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都成你口头禅了。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这样的柔情,以前也曾有过,不过,已经变得模糊了,依稀记得,那时,守着我的是我老公胡寅吧,现在,他守着别的女人,而别人的老公却守着我这个还没有离婚的有夫之妇,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对胡寅守着别的女人不气不恼,对华天昊的相守不排斥,倒有些许享受。 真是讽刺! 回忆着、幻想着、比较着,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乱七八糟地出现了些什么,她不记得。只是睁眼看到的笑脸好像是从梦里带出来的。 是他,我的梦里出现的全是他? “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痛不痛、晕不晕,身上有没有力?”小心地扶她坐起,垂下双脚,如昨晚一样弯腰为她穿上鞋。 “没事了。” “那起来吧,我已经办好了手续,我送你去看女儿,然后送你回家休息。” 可能是躺的时间长了,猛地起身,还是带来一阵眩晕,本能地伸手扶床,却让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顺带贴在了魁梧的躯体上。“还是让我抱你下去吧!”、不由得她拒绝,他已横抱着她出了病房门。 他的怀里确实温暖,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求他放她下来,他却当做没听见。如果强行挣扎,好像又不太妥当,毕竟,他是好意。只得在别人错觉的羡慕中,让他抱出了医院。 车已停在医院门口,车里没有人,却有非常合适的温度,暖暖的,但绝对不让人感到一点儿闷。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奶香,跟女儿身上的味道一样。她贪婪地吸着,笑了。“我好像已经抱着女儿了。华总,快开车好不好,我想在下一秒就真正抱住她。” 他偏偏握住方向盘不动,只侧脸看她,用霸气与无赖的语调说:“那你不能再叫我华总。” “好吧,华---天昊,麻烦你现在就开车好吗?” “遵命!” 八、家人关心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汤雨蝶下车后俯身透过车窗跟他道别。 华天昊向她的方向尽量伸过来,装作失望地说:“到了楼下,你都不让我去看看你女儿?唉----你还是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的。麻烦你一天了,再占用你时间,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女儿那么小,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改天抱出来让你看?” “说笑呢!你等一下。”下车转到车尾打开后车厢,从里面取出好大两包东西塞到她手里,“拿着!” “什么呀?” “你没权说不要,这些东西没你的份儿,全是送给你女儿的。你都三天没见她了,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雨蝶看着手里夸张的两包,有点儿目瞪口呆,“这也太多了吧?” “我不知道哪些合适,随便拿了些,你回家选一下,不一定都用得上。” “我替我女儿跟你说声谢谢。我先上去了,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再见。”接过,转身小跑着进了楼道。 “晴儿,想死妈妈了,快,来我抱抱。” 手里的东西全给放在了地上,几步走过去就从她干妈叶沁手里抱过女儿,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睡着了的晴儿哼哼两声抗议她的骚扰。 “雨蝶,晴儿刚吃饱了睡着,别把她吵醒了,她的脾气可大着呢!”叶沁一边收拾她刚放到地上的东西,一边笑着跟她说。 “干妈,多亏有你帮我照顾晴儿,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家人还说这话。事情处理好了?我看你今天心情挺不错的,给晴儿买了这么多东西。你肯逛街买东西,我也就放心了。” “干妈,我没事儿。” “咦,雨蝶,你不是说奶粉不要换其他牌子的,你怎么买了三种不同的?” “是吗?可能我拿错了。” “不对。”叶沁把那几罐奶粉抱到雨蝶面前的茶几上,指着上面商标告诉她:“这几种奶粉国内是买不到的,你不可能跑去国外买几罐奶粉回来。” “干妈,你真厉害,只一眼就知道我说谎了。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我没看,不知道是什么。” 叶沁微微一笑,紧挨着她坐下,别有意味地问她:“谁送的?这人也算是有心了,想得很周到,吃的、穿的、玩的全都有了。是谁啊?告诉干妈。” “一个商场上的朋友。听说我生孩子了,就买了这些说是送给晴儿。”雨蝶不想让她知道华天昊,说得轻描淡写。可越是轻描淡写,叶沁越认定了有戏。 她从雨蝶手里抱过晴儿,起身轻轻地摇着晃着,轻言细语,但足够让雨蝶听到的话说:“晴儿呀,你可真幸福,人家都没见过你就送你这么多好东西。你说,他是讨好你,还是在借你讨好别的谁啊?” “干妈!真的只是一个商场上的普通朋友。你也知道,那些人钱多得没处花,小孩子的东西也不贵,抓上一把钱去买,就是一大堆了。很平常的。” “是吗?”叶沁弯腰凑近她面前,使劲地盯着,盯到她脸发烫、心发虚。“我说对了吧?雨蝶,你可是我教了六年的学生,在我家又住了十年,你有什么事能瞒过我?” 瞒不过,就承认吧!“干妈,我没离婚,他也有老婆。” 不说婚还没事,说起婚,叶沁是一肚子的火,如果不是抱着晴儿,她肯定会拍桌子踢凳子的。“你那也叫婚?我看你的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的昏!胡寅那王八蛋算什么玩意儿,拿着你俩的结婚证抱着别的女人睡,还说她抱谁都不能让谁抱你,你就不能争口气,抱个男人让他看看。” “干妈!”雨蝶真是服了她了,“亏你还是教政治品行课的,如果让童校长听到你这番话,还不得停你的职啊!” “他敢!” 的确,校长不敢。她的这些劣迹,校长一清二楚,虽然对她大摇其头,但也无可奈何,有时还陪着笑脸附和,谁让他是她老公呢! “是啊,我哪敢,她不停我的职我就谢天谢地了。”校长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放到餐桌上,接过雨蝶的话。 “干爹,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 “你干爹我现在是全职煮夫了。” 雨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事,让他们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学期假泡汤了。“不好意思啊!干爹,我的事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雨蝶,干爹跟你开玩笑呐!你虽然不是我们生的,但我们一直当你是自己的女儿,晴儿就是我们的亲外孙女,你能把晴儿给我们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过来坐,边吃边说。” 把晴儿放到小摇篮里,三人坐到餐桌边。 “干爹,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吃完还要打包回去。”雨蝶塞了满嘴的菜,含糊不清地说。只有在这里,她才有家的感觉,才可以不顾形象地随心所欲。 “知道你的习惯,早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干爹。” 九、推波助澜 待坐下后,童校长拍拍雨蝶的肩,慈爱地说:“雨蝶啊,刚才你跟你干妈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她虽然说得有点儿不雅,可毕竟是事实,你真的得为自己考虑一下。这次的事,明摆着是姓胡的设计陷害你,拿那么重的担子来压你,你哪挑得动,有个人帮,会轻松很多。” 雨蝶放下碗筷,望着他们:“答应帮我的人也不少,可是,交易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纯粹的交易,我们也不赞成。但细想下来,哪样不是交易呢?男人才不会跟你讲没有性的感情和没有回报的帮助。你问你干爹,当年让我这个初出师范校门的丫头片子当班主任、系主任,是不是同样是有企图的。” “咳咳,老婆,你说什么呐?哪能拿我来作比喻,我对你那是日月可鉴的真爱。” “我又没说你不好,打什么岔。”叶沁白了他一眼,继续跟雨蝶说:“如果他对你有情有爱,就接受他的帮助。让他得到你的身体又何妨,你不也得到了他的身体?” “我吃饱了,我抱晴儿到阳台上去玩。”听着老婆越说越露骨,他找了个借口躲开了。 雨蝶指着他的背影对叶沁悄声说:“干妈,你看你都说得干爹不好意思了。” “别管他,他走开了,我娘俩说话更方便。雨蝶,干妈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他有老婆的,我可不当小三。” “现在啊,有没有老婆老公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对你好不好,把握眼前的,以后的事,谁知道?” “说是这么说,可我的婚姻就是毁在众多的小三手里,我讨厌小三,现在让我当小三去毁了别人的婚姻吗?干妈,我做不到。” “屁,最混蛋的是胡寅,他如果不是满身的坏水,哪来那么多苍蝇叮?” “我更不能当苍蝇啊!” “还有他妈那只老苍蝇,只管生不管教,不然,哪会有他那个祸害为害人间。要不是你当时拦着我,我再怎么也给那死婆娘几巴掌。” “算了,干妈,打她还不脏了你的手。别去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雨蝶,我有时真怀疑当年让林素清一再低头的不是你。他妈纵容他到那样程度,反说你不够大度,把你推出门,你也忍下了。” “干妈,他妈对我来只是无谓的人,跟他计较生气的时间,我可以做很多事了。” “是可以做很多事,只是做的很多事现在全成了他人的嫁衣。那可是你艰难创下的,你不能便宜了他。” “会有办法的,我真的做不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挽救。” “你就死脑筋吧!‘雨蝶’可是你的心血,换作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便宜那个死王八。” 想着干妈的话,汤雨蝶的步子放得很慢,显得有点儿漫不经心,对周遭的人或物更是不见。 走过了公交车站才幡然醒悟,自嘲地一笑,转身打算向回走,这才发现有辆车跟在自己身边。 车停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雨蝶笑了:“又在你面前出糗了。” “你很厉害了,换作其他人,遇到这些事,早崩溃了,你只是走点儿神,就叫出糗?那真正出糗的人不得无地自容?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公交车很方便。” “我顺路。” “不是吧?你好像住那一头。” “我故意顺路,行不行?雨蝶,你就上车吧,我这个专职司机很尽职的,你没发话,我一直都在楼下等着,见你不说话,就默默地跟着,都快饿死了。” 雨蝶看看腕表,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 装做委曲的小男人,哀怨地说:“我不是在等你嘛!”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喏,刚好我带了家里的菜,你要不嫌弃,凑合着吃点儿?” “特意为我带的?”接过饭盒打开,“哇,看上去就好有食欲,真香啊!” “我干爹做给我带回家当夜宵的。他的厨艺很好,是不是?每次我来都是吃完又拿。” “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干爹干妈。”华天昊靠坐在车头,一手托饭盒,一手抓起就往嘴里送。惹得过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是啊,他们比我亲生父母对我还好,我算是他们养大的。有他们,我真的很幸福。华---天昊,很多人都在看你呢!” 华天昊向四周扫视一圈,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反应,反是夸张地抓了块大的排骨送进嘴里,“让他们看去。厨艺真的很不错。雨蝶啊,你肯定也得到真传了吧?什么时候你亲自做给我尝尝好吗?” “这可得让你失望了。干爹的厨艺太好,我太笨,怕丢他的脸,不敢学呢!” 他当真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哦!也就是我没有尝你做的菜的机会了?” 看他失望,心生一丝不忍,“我也会做一点儿家常菜,只是不知你这位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大老总能不能适应。” “能,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是一杯泡面,我也会觉得很香的。” “说笑呢,我还是不要献丑了。” “是你不愿意做给我吃。” 十、交心长谈 雨蝶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呃,刚才饿死了,现在快撑死了。雨蝶,能不能陪我散散步,我需要消化。” 雨蝶点了点头,与他并肩向前走。 “雨蝶,你觉得我这人怎样?”短暂的沉默之后,华天昊开口问她。 “不错啊,很细心。” “只是这样?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好吗?” “说实话,我真的很感激你帮助我、关心我,只是,我不能做你的女人,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哪一关?” 反正不应触及的话题已经说开了,那就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说清楚,“我绝对不会做小三。” “你做我的女人,不会是小三,更不会是破坏我婚姻的小三,跟我老婆会是相等的位置,甚至更高,我的人和心都属于你,唯一欠缺的只是法律上的名份。” “此话怎讲?” 华天昊苦笑出声,深吸了气,拉着她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下,将自己的苦处娓娓道来:“谁都羡慕我有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老婆,可是,有谁知道,她是人造美女。” “人造美女?” 他再次苦笑,“追她时,她从不让我有热情的举动,我以为是她太单纯,就随她的意,结婚后,她还不让我碰她。我再三*问,她才告诉我,她的整形失败过两次,一次是胸,垫的那玩意儿破了,里面的东西流到了腰侧,结果腰上多出个*;另一次是上身的什么骨头,说是怎么连接出了意外,哪里又容易掉什么的,我搞不懂。只知道她全身上下包括脸上,有很多地方都是不能受重力的。” “啊!”雨蝶惊叫一声,又觉失态,赶紧捂住了嘴,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早料到谁听到这话都会惊讶的,而且是自己主动跟她说,当然更不会介意,继续说道:“这也怪我自己,贪图美貌,结果贪上个假美女。刚结婚,我又不能立即离婚,我丢不起那个人,他家也丢不起那个人。在外人面前,我们装得很恩爱,背后的难言又有谁知呢?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我的需要。” 话到这里,他没再开口,雨蝶知道他是在等她说。 “以你的条件,还不容易解决吗?” “是容易,她就给我找了不少,全是肮脏的那种,你说我能接受吗?我需要真正的好女人。我会用今后的日子去好好爱她、关心她。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好女人。我们是一年前认识的,记得我曾开玩笑般试探着问你会不会要我,你肯定地拒绝了,说你有个非常爱你的老公。可之后不久,你老公在外玩女人竟然让我遇到,我以为他只是一时逢场作戏,但对他也留意了,也让人打听过,才知他本就那样一个人,我正打算跟你说,不料又得知你怀孕的消息,我只得忍下了。” 听他说过他的伤心事,又提及自己的伤心事,雨蝶突然有倾吐的冲动。这些话,她从没跟外人说过,就是干爹干妈,她也只说了部份,她不想他们太气,更不想他们为她担心。 “他那些肮脏事儿,我早就知道了。第一次,他跪着乞求我原谅,说他只是一时挡不住诱惑,他爱的只有我一人,保证以后再不犯,我原谅了他;第二次,同样的下跪、同样的说辞,我说我不相信,他声泪俱下检讨自己的罪行,我又原谅了他;第三次,他写下几十份保证书贴得家里到处都是,我不看,他就像背书一样,天天背给我听,我再次原谅了他;第四次、第五次,我不记得多少次了,只知自己的心已伤得麻木了。提出离婚,他寻死觅活地不答应,上法庭,我确实又没那份时间和精力,于是搬离,开始了分居。” “那你怎么还要跟他生孩子?” “意外,我的生日那晚,他来找我,说起自己的悔意,说起我们曾经的甜蜜,加上我俩都喝了点儿酒,不该发生的事就发生了。后来,我想拿掉孩子。我的朋友劝我‘孩子是自己的,老公是别人的’,有个自己的孩子总是好的,反正生孩子需要个男人,他的样子还不错,借他的种生下的孩子会挺漂亮的。于是,我就是决定生下来。这是我嫁给他唯一不后悔的事。” 说到女儿,雨蝶脸上又浮现了幸福的笑容。 十一、心理矛盾 两人都把心里压抑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感觉到无比轻松。 看着路上越来越少的人、越来越少的车,才意识到很晚了。“谢谢你今天听我唠叨。” “谢谢你听我罗嗦。” “那扯平了,都不要谢了。不知不觉的就聊到这么晚,我都忘了你还是个病人。走吧,我送你回去。” 家的楼下,她正要下车,华天昊拉住了她,她扭头疑问地看着他,他欲言又止。 雨蝶暗问自己:他不会有什么非份的想法吧?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请你放手。” 他终于开口了,“雨蝶,我可不可以送你上去?” “不可以。”想都没想,她就拒绝了。 但他不死心,手是松了,却快速下车,绕到她前面,诚恳地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上去我不放心。” “谢谢,不用担心,小区的治安很好,不会有事。” “我真的想送你,我保证,我只是送你到门口,看你打开门、打开灯,家里一切正常后,我就走,连门都不跨进一步。” 雨蝶当然是拒绝,她很清楚,同意他把自己送进家门,很容易给人默许的错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自己虽然对他有了好感,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发生的。 “那能不能给我一个晚安吻?” 雨蝶仍是拒绝。 他没有强求,又退了一步,提出让她不好意思再拒绝的小小要求:“唉,我太心急了。你上去吧,进房后到窗户前看我一眼,让我知道你平安,这个要求你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不会。晚安!” 经过了今天跟华天昊融洽温情的相处,回到家,竟然感到从没有过的孤单,拿起电话好想拨下那串号码。 难道自己心底还是希望有人呵护有人疼痛,不,不会的,现在是危急关头,我面临的压力太大,任何一丝的关心,我会给我错误的信息。可是,我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电话被她关掉放到床头。 他还在楼下看着吗?我要不要到窗户前看一眼? 站在客厅中间,雨蝶没有挪动脚步,心里竟然期许着他会因灯亮了却不见人影而上来看看。 那样,是不是就有了让他进来坐坐的理由? 那样,他是不是就会赖下不走? 那样,我是不是就会…… 嗨,雨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种事?你忘记了这段时间你可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时间和感情对你来说都是奢侈品了,赶快收拾心情,想想明天要怎么面对吧!----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冒出,雨蝶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快步走到窗边,向下一望,才发觉这是二十几楼,凭自己那五百度却没戴眼镜的眼神儿,哪看得到他在没在那儿啊! 管他呢,他让我看一眼,又没说要我一定要看到他。 真的好困了,睡觉,养足精神打好明天的仗。对着关上的玻璃窗,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 十二、恶意逼债 距上班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雨蝶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昨天消失了一天,虽然华天昊帮着解决了一大难题,可其他的事呢?就是那一大堆莫明其妙出现的购销合同,都看得她眼球抽筋。 “这都是什么东西?我公司什么时候用过这种品质的布料,价格还这么高。你自己说说,这面料是什么时候的,适合做什么服装?” “设计费?我有自己的设计室,还需要找别人设计?你谁啊,我听都没听说过,还敢收这么高的设计费。你画个设计图来我看看,如何还行,我拼了命也把钱给你。” “更换电脑?这批电脑才买一年多,有必要换吗?换下的电脑哪儿去了?财务软件买五套?还是最贵的这种。我公司财务人员才四个,需要五套同款财务软件?” “车款?车的影儿我都没见过,你们就跟我说车给撞得报废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强保和商保?现在没保险,能提车上牌吗?车都撞报废了,人肯定也没命了,这么大事故肯定得给交警和保险公司报案吧,告诉我,哪天在哪儿撞的,我落实了,真如你们说的,我砸锅卖铁也凑辆车给你。” …… 雨蝶把有问题的合同全丢到要帐的人面前,自己则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翘起二郎腿坐下,不再说话,只用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视。 除了要车款的人额头汗珠直冒,面色紧张得没说话,其他的人都扯着嗓子扮无赖,“你说这些都没用,我们按合同的,货你们早就收了,现在才来说货不对板什么的,晚了。你必须按合同给我们付款。” “昨天,不是有人替你把职工的工资发了吗?这说明你还是有钱啊!赶紧,把我们的钱还了,不然,闹到法庭上去,你还得多承担一笔费用。” …… 办公室里一时间比菜市场还喧闹。 雨蝶只是听着、看着。 吵闹声渐渐小了、停了。 她缓缓开口,以心平气和的语调,“今天本是跟你们协商,看怎么解决,你们的态度让我非常明白,这事儿要么是我直接当冤大头,要么就是上法庭。我想,我还是选择后者比较好。因为,第一,我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第二,我没有钱。各位,请回吧,回去准备诉状。不送了!” 众人悻悻地离去,门被最后出去的人狠狠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后,办公室安静了。 雨蝶像被抽了骨架一样,失去了支撑,瘫坐在老板椅里,显得非常弱小。 电话在几分钟之后响起。 “我的蝶儿……” 一听到这恶心的叫法,雨蝶就想打人,对着话筒吼出自己的怒气:“胡寅,闭上你的臭嘴。” “哟,今儿的火气挺大的嘛!那天晚上,你不是很冷静的吗?”电话里的声音是阴阳怪气,“是不是买你的男人昨晚没能满足你啊?要不,你还是回来,你看我,两三个女人同时在怀也能全部安抚,回来吧,我的蝶儿。” 他的话,气得雨蝶就要摔了电话。可是,她没有摔,因为,他就是要激起她的怒气,在他看来,只要她发怒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所以,她不能让他如愿,自己的笑才是对抗他的最好武器。 深吸口气,不着声息地吐出,“刚才的那些是你的人吧?” 胡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让人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啊!你怎么就不让我帮你呢?别人帮你,要你用自己去换,最少也得一个半个小时的,我帮你,只要你写三个字,半分钟还绰绰有余,再考虑一下。时间宝贵啊!” “多谢你提醒。正如你所说‘时间宝贵’,所以,我不想跟你浪费。”轻轻地挂了电话,嘴角扬起一丝苦涩而不屑的笑。 十三、被逼决择 昔日如叔如父的老者坐在对面,严肃得不拘言笑,以往的慈爱之情丝毫不见。 “王总,这件事只能指望你帮我了。”雨蝶深知今天上门相求多半也是无果而终,可火烧眉毛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至少,他是一个老人,公认的爱老婆胜于自己的性命,求他,不用担心他会有企图。 “我也很想帮你,但作为生意人,万事当然以利为先,你公司眼下的状况是不乐观的,我让人粗略评估了一下,除了你的品牌标识还有点儿价值外,公司已是资不抵债。一千万,只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之后,公司的运转资金呢,你从何而来,难道仍是拆西墙补东墙?我没理由让这么大笔钱打了水漂。” “我有信心让公司起死回生。” “你是有这个能力,但时间呢?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 他的话是事实,徒有能力,没有资本,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雨蝶不知拿什么理由来说服他改变主意。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不会对自己有非份要求而可以开口借钱的人了,再次拒绝,自己真是走到了绝路。难道只能用自己去交易? 念及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仍强忍住没让它流下来,更添了两分让人心酸的气氛。 王总叹了口气,“雨蝶啊!你公司在短时间内出了这么多事,确是很蹊跷,我也为你感到难过。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万,你拿去,为自己铺条后路,公司,就宣布破产吧。” “王总,公司是我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能看着他被迫害至死吗?谢谢你还肯借我一百万,不过正如你说的,一千万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一百万又能做什么呢,你的心意我领了,如果这关我能挺过去,我会报答你。谢谢你的茶,我就不打扰了。” “你去哪儿?你打算找谁?” “不知道,天总无绝人之路吧!” “雨蝶,面对现实吧,没人会借钱给你,有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说到此,王总停下了,似乎难以启齿。 “王总,我想,没什么事比我眼下的麻烦更让我不能承受,你不妨直说。” “雨蝶啊,那些想跟你交易的人现在都不会再跟你提交易的事,也不会给你借钱了。” “为什么?” “他们都认定你把自己卖给了华天昊。” 怎么会传出了这种话,雨蝶吃了一惊,忙问:“谁说的?” “不知是谁最先说的,华天昊帮你解决了职工的工资一事,圈子里无人不知,他也没站出来否认,谁不会那样认为呢?我也想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总,你认识的我是那种人吗?” “我相信你不是,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如果真把自己卖给了他,我还用四处借钱吗?” “说的也是,只是众口一词,不是实情也是实情了。” “王总,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后会有期。” 走出王家大宅,雨蝶的步子失去了稳键,深一脚浅一脚地落在地面,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和光采。 她绝望了。 眼前只有两条路了,一是向胡寅屈服,签下那份协议;二是如传言,做华天昊的女人。 可是两条路都不是她愿意的。尤其是第一条路,打死都不能走。 那么,只剩下第二条路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他才跟我说做他的女人,如果在出事之前,他就让我感动,我可能早就跟了他,现在接受他的帮助,也不会让我感到厌恶。如果跟了他,也许胡寅就没机会这样设计陷害我。如果跟了他,晴儿,会不会是我和他的女儿。如果……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也不会有那么多如果。 想想这些天,他对她的关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知是怕提起烦心事破坏她的心情,还是他在等她答复,他在她面前,不再提与公司相关的事,也不再提钱的事。两人在一块儿时,都不碰及那敏感的话题。但这话题在两人心里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因为公司的事,有时难免对女儿有所疏忽,他却能细心地提醒她该为女儿做什么,甚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他对她也很规矩,每次都只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去,自己关门离去,最多就是搂一下肩、握一下手,连亲吻都没有过。 点点滴滴,都能让她感动。 这是真情吗?好像是。可是,钱会染指了真情、亵渎了真爱。 但是,把自己连同感情卖给同样会给予自己感情和细心关心女儿的人,总比纯粹的金钱肉体交易更能让人接受吧? 他会让我的事业得到重生,也会让我的感情得到重生吧?这样,女儿也会有个优越的环境。 在电话里找到他的号码,犹犹豫豫地拨过去,“华总,你忙吗?” 那边有人清晰的吐字,应该是在跟他汇报什么,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掩饰,就是别人的说话声里回答:“不算忙,有什么事?” “我……”话到嘴边又咽下,做这个决定很难,开口更难,“哦,没,没什么事,你忙吧。”匆忙挂了电话,关机。 十四、深化情感 华天昊听出她的语气与平常不一样,感觉奇怪,把电话打回去,被告知对方已关机,再打,还是关机,他不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丢下正开会的一屋子人,跑步离去。 他的车闯过几个红车,向市区外飞驰而去。 他的脸上没有刚才在会议室里闪现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欢喜的笑颜,好像在前面有他希望的彩虹。 前方有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他的笑意更深了,放慢了速度向那人影开去,在距她只一米的地方停下,“雨蝶。” 汤雨蝶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叫他,惊了一下,抬头看到是他,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华天昊好像非常了解她的此时的心情,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一只大手在她背后轻抚,“想哭就哭吧。” 她反而不想哭了,深吸几口气,把快要流出的眼泪也吸了回去,再从他怀里脱离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昨晚跟我提过,今天会来这里找人。刚才的电话里你的声音不对,我猜你肯定心情不好,就赶来找你了。” “你很了解我?” “我只想了解你的喜怒哀乐,也想分担你的喜怒哀乐,更想让你只有喜乐,没有怒哀。”他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出这句话。 她想躲开他深情的目光,可是,那目光有很强的吸附力,她躲不开。 也许,她不想躲。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模糊,因为距离近了,距焦不够,不能成像,她索性闭上了眼。 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温软的感觉没有让她迷失,反将她唤清醒,低下头,抵在他的胸口。 他侧低下头看她,在她通红的脸上落下如蜻蜓点水的一吻,让她的脸更红了,之后,他拥紧她大笑出声。 只是很短暂的两三秒,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为刚才一时的迷惑而羞愧。 他发现了她的异样,但不知是故意,还是误解,他把她的脸红当作是甜蜜的害羞,附到她耳边说:“你知道吗?你刚才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再让我看看?”还恶作剧般的把唇凑得更近。 这次,她别过头躲开了,推开他,低头看地,“华总,这里是大街上。” “哦哦,我忘了,女人脸皮薄,在大街上会不好意思,我们换个地方。” 他的话,不仅让他的脸更红,心跳也加速,一股血冲上头顶,产生了眩晕。他这是在说什么啊?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去重复刚才的动作?我哪是那意思! 可这又能怎么解释?怕是越解释越误解。 华天昊伸过长臂在她肩上一搂,她就贴进了他怀里,他在耳边轻问:“想什么呐?快中午了,我肚子饿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去。” “哦,原来是说换地方吃饭啊!”雨蝶在心里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色情了。 “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他故意取笑她,夸张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了。如果你不反对,我是万分乐意了。” “我也饿了,去吃饭。” 她明白他是在故意误导她,也可能是在试探她,可不管怎么,她清楚自己对他并不排斥,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确实不像那些只想着交易的人,他对她,应该是用了心的。也许,相处下去,就算发生了他想发生的事,就算是交易,也不会是坏得让人想死的事吧? 雨蝶的心平静下来了,考虑着自己要怎么跟他开口,总不能直接了当地跟他说“华总,我答应你,做你的女人,我公司的事,你帮我吧!”,这话,打死都说不出口。 要不,就让行动去说,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懂我的想法。 看她入神地思索,华天昊应该猜到她在想什么,一路上也没有打扰,径自把车开到了一片住宅区里。 “哦,到了?不好意思,走神了!”看看四周,这不像是有餐厅的地方啊?“华总,这是哪里?你不是说去吃饭吗?” “是啊,这儿也可以吃饭的,这里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餐厅和独一无二的厨师。不过,你不能再叫得这么生疏,叫我天昊。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吧,我尽量。” 雨蝶对着每幢楼房打量,看不出与住宅楼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是这里的绿化跟楼房的比率更大,但怎么也会像是有餐厅的地方,不相信地问他:“这里?不是吧?” “你跟我上去就知道了。” 电梯在顶层停下,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打开房门,对她说:“这里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餐厅,也是我的家,独一无二的厨师当然就是我了。” “我猜到了是你家,这里哪像餐厅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做菜的吗?怎么又会是厨师,还独一无二?” 他搂着她的腰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捋了捋她额前垂下的头发,很认真的说:“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家也就是独一无二的了。至于我为什么是独一无二的厨师,那就是,我只为你做菜。” 他的话,总能在她心里荡起涟漪。 该不该感动呢?该不该动情呢? 耳边有他深情的话,说的是什么,她倒没听进去,仅是语气已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死撑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一个温暖宽厚的肩膀。顺着他搂她的方向,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搂着,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让时间在这刻停止。直到有人的肚子不雅地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两人才笑着放开了彼此。 “我去做饭。” “我帮你。” 华天昊的厨艺虽然不及雨蝶的干爹,但做为事业成功的男人,能做到如此水准已是相当难得了。 这一点,让雨蝶对他再次刮目相看,好感也增加了。 十五、奇耻大辱 夜深了,大雨还没有停,汤雨蝶无数次的看向窗外,心里有些急了。 华天昊一次又一次的让跟她说,他只是想她陪他好好说会儿话,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等雨停了,就送她回去。 可是,今天的雨,为什么下了这么久不止不停,反像越下越大了? 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话,他的双手放到她腰后,把她圈在怀里,她也没有感觉到,直到他的头搁在她肩上用诱惑而暧昧的语气说:“雨蝶,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你看,这么大的雨,这可是老天爷在替我留你。”才让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过来。 想拒绝,可这种久违的温暖让她依恋,虽然她知道这种依恋带着陌生的味道,是不应该有的,但她就是说不出拒绝。 说不出拒绝,那就不说。但答应的话,她也没有说。 “不出声,我当你是答应了。” 他的话里透出的暧昧诱惑已愈加强烈,她感觉到了,但还是没有回答。 他把她抱起,更暧昧地耳语:“我的床软软的,很舒服,睡上去就像睡在云朵里。” 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掉了。只是,她仍说不出拒绝。反在心里悄悄的对自己说,就放任一次吧,一次,就一次。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跟老公以外的男人有这种关系,心里除了紧张和怯意还有羞涩,她把头深深地侧过,错过他的目光,也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只是,她的动作神态出卖了她。 卧室很大,晕暗的光线很好地烘托了气氛,引诱出更深的欲望。只一眼,她不敢再看,紧紧的闭上了眼晴。 她感到自己如同躺在棉花堆里,她知道这就是他刚刚说过的他的床。 事情就要发生了吗?她的心好紧张,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放松点儿,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是你我都很期待的事。你脸红红的样子好美,别再咬着嘴唇,别紧张。” 越是让她放松,她越是紧张,有点儿后悔今天跟他回家,又有点儿期待他进一步的动作。 裙子被褪去了、衣服被褪去了,全身上下只剩内裤还尽职的在守着最后一方阵地。他的手伸向了那里,她本能地抓住边缘。她内心深处还有是有点儿害怕,这可是自己以前从未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但都到了这种程度,谁还能停得下来? 华天昊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抓到身侧固定住,用嘴拉下了最后一道有也等于无的障碍。 雨蝶知道此时的自己身无一物地袒呈在他眼前,灯光虽暗,但也足以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个部位。 她的脸更红,伸手拉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连头也蒙了起来。 他还没有躺过来,是在脱衣服吗?她想伸出头去看,又不好意思,就一动不动地等着他。 数分钟之后,被子被掀开了,却不是如她想像的那样。 房间灯光变得好亮好亮,甚至有些刺眼,让她刚睁的眼又立即闭上。手摸向被子,再拉过来。 然,这次被子被更猛烈地掀开了。 雨蝶发觉不对,坐了起来。 华天昊怎么还是衣着完整?再看他的脸,不见之前的半分柔情。这是一张什么表情的脸?有冷嘲、有不屑。 我看错了吗? 她疑惑地望着他,忘记了自己赤身裸体。 “汤雨蝶,原来你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女王。你看你现在,跟那些接客的贱女人有什么差别?” 他的话,很刺耳地传进她耳里,刺进她心里。她不敢相信,才几分钟时间,他就换上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面孔。 这是怎么了? “天昊,你说什么?” “叫我华总,天昊的名字从现在起,你不配再叫。”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冷得像把冰刀,无情地插进她的心。 她惊愕,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她清楚,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眼泪泉涌而出,却没有哭出声,那是弱者的表现,好强的她不屑,尤其是在此时。低垂下头,让涌出的眼泪直接滴落,不在脸上留下痕迹。 咬紧了嘴唇从床上站到地上,想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可是,眼睛触及之处,不见衣服的影。“请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我扔进垃圾了。”说完,指了指墙角的垃圾篓。 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从那里取出衣服,也不管上面有被他倒的茶水,顾自穿上。 “华天昊,我想知道原因。” “我这人性子直,藏不住话,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是了,他最初跟我说喜欢我时,就是用的这话。用这句话开头,再用这句话结尾,他倒是有始有终啊! 穿好衣服的雨蝶冷眼看他,以示自己并不示弱,冷哼一声,“我洗耳恭听!” 华天昊走到沙发边自己坐下,这房间里只有这一坐,雨蝶知道他没叫她坐的意,就算他让她坐,她也不会坐,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再多沾染一点儿他的气息。她就站着,冷冽地看着、听着。 “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住确实不假。我问你有没有可能做我的女人,你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他们告诉我,说你高傲,不会委身于婚姻之外的男人,我偏不信。谁都有弱点,女人的弱点更多。我对自己说,终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脱下你高傲的伪装。 现在果然如此,只是一千万,你就愿意把自己卖掉。一千万,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多,但对我来说,就是一部车。车在我眼里是玩物,随时都可以换,高贵的女人是无价之宝,得不到,永远想,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神。女人有漂亮衣服的包裹,才是真正的女人,*的身体,只是一堆肉,我不喜欢一堆肉。今天,你把衣服脱下了,你就只是一堆肉了,从今天开始,在我眼里,你连车都不如。 不过,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也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这些证实了我的能力,也证实了我的断定,我才是神。” “华天昊,你变态。” “你也别骂,我会补偿你的。”他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伸向她,“这是一千万,你拿去。别人是要得到你的身体才给钱,我并没有占有你,还给了你这么多天的关怀,现在再给你钱,而且不用还,你并不吃亏。” 雨蝶抓过支票,撕得粉碎,向他迎头扔去。眼里的怒火就快把那飞舞的纸屑烧掉。 华天昊不气不恼,缓缓地说:“别跟钱过不去。不妨明白告诉你,在这座城市,你是借不到钱的。在我第一次出手帮你时,他们都认定了你是我的人,你已不再是他们心中的圣洁的女神,你说,他们还会花一千万买你吗?” 这点,她上午在王总处已经知道,那时,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他身上,不能否认自己是带着交易的成份,但她以为,这个交易是在真情真爱的基础上。 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走到门口的雨蝶又返了回来。 “怎么?要我重新开张支票?” 雨蝶不语,抬起手,在他脸上落下重重的脆响,“我只想告诉你,你比胡寅更卑鄙。” 十六、雨夜回忆(一) 走出那幢楼前的步子是沉稳的,出了大门,雨蝶拦了辆出租车,没说地址,只让司机向前开。 才开出半公里,她要求司机停车。 “小姐,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下了怎么走?”司机大叔看到这并不是某个住宅区的入口,好心地问她。 她没有回答,只说:“请你停车。” 车停下了,没等司机找钱,她就拉开车门冲进了雨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把心里的苦闷和委曲都渲泄出来。 “喂,小姐,那是海边,危险!” 不知是司机的声音太小,还是雨水将声音吞噬,雨蝶应该是没有听到,跌跌撞撞向前跑去。司机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大哭着、狂奔着,跑掉了鞋子也浑然不知。 累了,扑倒在沙滩上,雨蝶对着大海喃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对我?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没有谁给她答案。 雨倒像是同情她,为她的遭遇哭得更厉害。 夜很冷,泡在雨水里更冷,但,外界的冷哪比得上心冷。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没有改嫁,独自一人抚养她。十二岁的某一天,她回家感觉到与平常不一样的气氛。 她看到她妈趴在桌子边哭,出了什么事吗? “妈,你怎么哭了?” 她妈一把抱住她,泪流得更多了,“雨蝶,妈妈舍不得你,你爸走得早,本就苦了你,现在他又叫我去,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雨蝶疑惑了,“妈,你不是说爸爸死了吗?他怎么叫你去,他叫你到哪儿去?” 汤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一个劲地哭。 “妈,你告诉我啊,出了什么事?” 哭了一阵,汤妈妈把眼泪擦干,跟她说:“妈妈没事,妈妈只是一时想你爸爸了。” “只是想爸爸了?”她认为不会是这么简单,在记忆中,妈妈是个坚强的人,从没见她这样伤心痛苦过,以前,妈妈想爸爸的时候只会拿着他的照片发呆,最多悄悄地掉两滴泪。 这次,定是出了大事。但是妈妈不会骗我,她说没事,肯定没事。 几天之后,汤妈妈把她带到了她的班主任叶老师家,对她说:“雨蝶,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叶老师家。” “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去外地工作。” “你带我去啊!” “不行的,妈妈刚去,还没有站稳脚,等我一切安定下来后,我就回来接你。” 妈妈对自己是从不说假话,可是这次,雨蝶总觉得她的话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似在隐瞒什么,“不对,妈,前几天你说过爸爸叫你去,你是不是去他那儿?他在哪儿?他是不是没死?这么多年都是你在骗我,现在他来找你,你就不要我了?” “妈妈怎么会不要雨蝶呢?”叶老师走过来蹲下身子抱住她,“叶老师向你保证。” 小雨蝶望着她,想再次肯定,“真的,叶老师?” “老师说过谎话吗?” “嗯,叶老师,我相信你。”然后转头看向妈妈,问她:“妈妈,你是不是要去很久。” “可能要去很久,但我向雨蝶保证,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 “只是看我?你不是说要接我去的吗?” “等妈妈有接你去住的条件了,就一定接你去。” “拉勾。”同时伸出两个小手指,一只伸向妈妈,一只伸向叶老师。 哪知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里,雨蝶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每个月,叶老师都会她一封信,有时还有会一两样小玩意,告诉她,这是她妈妈寄来的。只有这时,雨蝶是最高兴的。 她知道,妈妈并没有不要她。她在等妈妈来接她。 雨蝶已上初三了。 有天,在校门口遇到一个人,他拦住雨蝶的去路,问她认不认识他。 雨蝶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他是谁。“叔叔,我认识你吗?” 那人暴跳如雷,“什么?你叫我叔叔?你个死妮子,跟你妈一个德性,需要时就认识了,不需要人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你舅。” 是哦,真是舅舅,跟以前一样,还是凶神恶煞的。雨蝶吐了下舌头,这不能怪自己嘛,他跟自己家一向很少往来,记得上次见他时好像是十岁,这么多年没见,不认识也很正常嘛。“舅舅。” 来人只用鼻音嗯了声,算是作了答应。 “舅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雨蝶小心亦亦地问,生怕一个不慎,他会怒发冲冠。 “想不想见你妈?” “你知道我妈在哪儿?” “废话,不知道来找你做什么?” 雨蝶高兴极了,抓住他的手臂,连连点头,“想,想,舅舅,我都三年没见到我妈了,你来接我去看她的吗?” “嗯,还不快走。” “哦,哦。”小跑着跟上了他的步伐,心里的高兴劲儿自是不用提了,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舅舅,我妈在哪儿?她说了会来接我,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来啊?是不是她住得很远?我们是坐汽车还是坐火车去啊?要多久?” 他自是没有回答。 雨蝶讨了上没趣,耸耸肩,闭嘴了,满脸笑意地期待着跟妈妈相见。 车向城外开去,市区在身后越来越远,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雨蝶有点儿害怕了,“舅舅,这是去哪儿啊?” “当然是找你妈了!不然你以为去哪儿,你看你这瘦不拉叽的样子,还能卖个好价钱?” 伸出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是有点儿瘦,这几年也许是太想妈妈,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反而越来越瘦。呀,妈妈看到了会不会心痛?“舅舅,我瘦是瘦了点儿,身体棒着呢,你可不要以为我营养不良。” “这话跟你妈说去。” 雨蝶缩了缩头,不再言语。只想着待会儿见到妈妈要跟她说些什么。 十七、雨夜回忆(二) “下车!”他舅舅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让她下去。 车在土瓦土墙的农家小院门口停下,他舅舅的喊声吓了她一跳。 “不是去找我妈吗?” “叫你下车你就下。她在里面。” 雨蝶伸手一指那小院,不相信地问:“妈说她去外地工作,怎么可能在这里呢?舅舅,你弄错了吧?”脑子里出现拐卖人口的画面,天,我不会是让他给卖到这里来了吧?双手紧紧抱住摇下玻璃的车门框。 “你下不下?” “不下!” “不下我立即送你回去,你以后休想再见到你妈?” 雨蝶犹豫了,“我妈真在里面?” 他瞪着眼睛,没有回答。 为了妈,不管了,我就进去看看。不过,先看清周围的环境,有个好歹,也方便逃走。 进到土墙屋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雨蝶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甩甩头,想把这种感觉赶跑,可是,眼睛看到的却让不祥感愈强。 床上坐靠着一个女人,瘦骨嶙峋,眼睛深深地陷进眼框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是个将死之人,她看到雨蝶,眼里有了神采。 “素秋,我这个当哥的还不错吧,让你在这个时候能见你女儿一面。”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那是我妈吗?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雨蝶可没时间去理会。冲过去扑进她的怀里,哭着喊着,“妈,你这是怎么了?” 素秋抱住雨蝶,眼睛却看向她哥,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带她来的吗?” “你倒盘算得好,你欠我那么多钱,眼看你就要死了,你想让我去阴朝地府向你要啊?雨蝶也十五岁了,有能力挣钱了。” 素秋的声音突然大了,带着颤音:“你想做什么?” “我不过想收回我的钱。” 她的声音回复低沉无力,“哥,我求你,看在雨蝶是你亲甥女的份上,你不要让她去做那种事。” “她不做,你还有能力做?这些年,如果你肯卖点儿力,每天多接几个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欠我那么多钱。” 已经懂事的雨蝶从他们的对话里意识到她将知道一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除了不光彩之外,还有血泪辛酸。 “妈,你们在说什么?” 没人回答她。 素秋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跌跪在地上。 “妈,你起来,你干嘛要给他下跪?不就是欠钱嘛,我还!”雨蝶想拉起她,可她执意要跪着。 “你还,那是最好不过了。素秋,你听到了吧,你女儿比你有担当多了。也别说我这个当哥当舅的不通情理。我答应你,让她自己想办法挣钱去,我绝不干涉。” “谢谢你。那时间上……” “五年,总够了吧!” “哥,能不能立个字据。” “你的要求还真多。算了,让你走得安心,我就立个字据给你。” 写下字据,丢在素秋的脚下,扬长而去。 “雨蝶,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仍跪在地上的素秋抱住雨蝶,泪如雨下。 “妈,究竟怎么回事?”她把她扶起来坐在床上,一边陪她流泪,一边哽咽着问。 “雨蝶,妈和爸都对不起你。这笔帐是你爸欠下的,是一笔赌帐啊!” 雨蝶的脸色变了,她心目的爸爸是完美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给妻女留下赌债的赌徒呢?“妈,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不,我没有骗你,你爸是好人,他是被别人陷害的。那笔钱他没有能力还,以为死了帐就可以了了,于是,他跳楼了。他死后,我才知道,那笔钱的债主是你舅。你也知道你舅不是善类,他六亲不认,你外公外婆都是给他气死的。他能放过我吗?我一个家庭主妇,从没有出去工作过,哪有能力还那么多钱。就……就只能干起那不光彩的事。” 雨蝶如被尖刺扎手,猛地推开她,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妈,你从来都没告诉我。” “这种事,妈妈怎么开得了口,怎么能让你知道。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想不让我受到伤害,今天也不要告诉我。”雨蝶对着她大吼,“你、你怎么可以去做妓女。” 这两个字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心都同时被狠狠地刺了。 “对不起,雨蝶。” “对不起,妈。” 两人抱头痛哭。 泪哭干了,雨蝶突然变得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妈,不说了,我知道你是被*的。我接你回家。” “我们哪还有家啊!三年前,我知道自己得了脏病,很难治,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我知道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那笔帐肯定会落到你身上。我就把房子卖了,我想,治好了病,我还可能继续还帐,还可以重新给你一个家。没想到,最终,这笔帐还是落到你身上了。雨蝶,对不起。” 十八、雨夜回忆(三) 第二天,素秋就走了。 十五岁的雨蝶不知道怎么处理后事。向叶老师求助吗?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对,就找他。 雨蝶凭着记忆从昨天来的路向回跑,终于找到一家小店,递上几毛钱,“老板,我打个电话。” “舅舅,我想,你应该来一趟,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只一句,就挂了电话。 “死妮子,你让我来看一个死人?”进屋后看到已离去的妹妹,他没有一丝难过。 雨蝶无比冷静,冷冷地说:“如果你还想有人还你那些钱,你就把我妈的后事料理了,也算是积点儿阴德。” “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 “她是你妹妹,你唯一的妹妹。料理后事的钱,就当是我向你借的,你可以算上利息,我会一并还你。有一点我提醒你,你可以拿我去威胁我妈屈服于你,但你,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大不了,我不要这条命,正好去跟爸爸妈妈在另一个世界共享天伦。” “有胆色,好,我就让人葬了她。” “谢谢。”最后看了妈妈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丢下一句,“下葬的时候请告诉我时间地点。” 几十公里的路,她是用脚走回去的,回到学校已是第二天。 她没有去上课,精疲力竭的她倒在寝室的床上,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可是,失踪了一天两晚,不论是关心还是好奇,想知道的人总是很多。 面对叽叽喳喳的言语,她起身,面无表情地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出寝室,向校门的方向走去。 大家开始议论了,猜测着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还未到校门,闻讯赶来的叶老师拉住了,焦急地问她:“雨蝶,你到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到处找你。”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亦师亦母,雨蝶好想跟她倾诉心里的苦,可是,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叶老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一时贪玩,跑得太远,迷了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没事,就是好累。”挤出个笑容,反拉住她的手,“叶老师,我好饿,我想吃童校长做的饭。” 看到她没事,她也放心了,挽起她的手,“我先跟你们老师说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家,好吗?” “好!”见叶老师移开发眼光,雨蝶的神情又恢复如前。 雨蝶又没上课,一整天,晚上回到宿舍又跟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 班主任生气了,把她叫到教导处训话。 她默默地站着、默默地听着,等她话音落了,淡淡地说了句:“我要退学。” 班主任以为听错了,可明明是这样说的啊,于是问她:“什么?退学?汤雨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要退学。”她重复了一遍。 “等等,汤雨蝶,你告诉我,你这两次逃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老师可以帮你。” “我要退学。”她又重复了一遍。 班主任拉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再两个月就中考了,以你的成绩,想进哪所学校就可以进哪所学校,你现在要退学,这是在葬送自己的前程啊。” “我要退学。” 又是这一句,班主任有些恼了,“退学退学,你还真铁了心了。我给叶沁打电话,如果她同意你退,你就退,我也不管了。” 叶老师跟童校长接到电话匆匆赶来,他俩也被她的这个决定吓了一跳。“雨蝶,告诉叶老师,为什么要退学。” “叶老师,我要找工作。” “找工作?”三人都很吃惊,十五岁的雨蝶说她要找工作? “汤雨蝶,你才十五岁,谁会要一个十五岁只有初中文凭的小女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中考、考进好高中、再上名牌大学。” “雨蝶,你忘了你妈妈怎么跟你说的吗?她让你好好读书。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就是为了挣钱让你上大学,现在,初中都还没有毕业,你怎么能不读了呢?” “雨蝶,你也不想让你妈妈失望,对不对?” 提到妈妈,雨蝶的眼泪流了下来,轻轻喊着:“妈,妈。”之后点了点头,跟他们说,“我会参加中考。”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录取通知书被叶沁拿在颤抖的手里,她是被气的。 “雨蝶,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职业中专?” 雨蝶垂手站在对面,低着头,“叶老师,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要听你的解释。” “我想早点儿工作。” “不缺你吃、不缺你穿,这个家更不会要你养,你需要这么早工作吗?” “只有五年,我只有五年的时间。” “什么叫‘只有五年的时间’。雨蝶,你说清楚!” “叶老师,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之后,我就会告诉你原因。” 站在孤零零的坟前,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叶沁对她选择职中的原因猜了个大概。 “为什么不告诉叶老师?” “妈妈走时模样太难看,你也知道,她是个爱美的人,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样子。”这是实话,当然也不是全部的实话,那些秘密,是不会从自己嘴里泄出分毫。 “你为你妈妈料理的后事,所以欠下了钱,急着要还?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们帮你还,我跟童校长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料理后事的钱跟我要还的钱相比,微不足道,叶老师,我要还的钱对你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多少?” “几百万。” “几百……万?你怎么会欠这么多?”叶沁确实吃惊不小,但这怎么可能呢? “叶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问我原因。我不想跟你说谎话,但我真的不想说。” “我可怜的雨蝶。”叶沁把她揽进怀里,她不敢想像,才十五岁的肩膀将要挑起的是多么大的一副重担。“以后,别再叫我叶老师了,就叫我妈吧!” 在雨蝶心里,早就想这样叫了,只是现在……雨蝶摇了摇头,“我不能叫你妈,也不能叫童校长爸。因为我妈和我爸的命运都很凄惨,我不想让这个称呼带给你们不幸。我以后叫你干妈,好吗?” “叫什么都可以,你记住,你就是我叶沁的亲生女儿。干妈在金钱上没有能力帮到你,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我们商量,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回家。一定记住。” “我记住了。” 十九、雨夜回忆(四) “知道服装设计挣钱,就来学这个,看来你还是有诚意啊!不过,就凭你一个上中专的丫头片子,想成为设计师,你太天真了吧?”雨蝶的舅舅真是阴魂不散,在她开学才几天就来学校找她了。 雨蝶冷冷地说:“五年的期限还没有到,你不用管我用什么方法还钱。” “我是担心你熬不过五年,特意来关心一下。”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爸妈生出来的孩子会这样大差别,我真怀疑外公外婆是从狼窝狗窝里捡的你。” “啪”的一声,雨蝶脸上出现五指红印,“小贱人,竟然敢骂我。”转身向小跟班喝道:“把她给我拉走,我让她先付点儿利息。” 她知道他说的付利息是什么,她不会让他得逞。 捂着脸的雨蝶怒目相瞪,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林素清,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妈什么,我妈在天上看着你呢!还有你立的字据,你也不想让你的手下认为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吧?” “我那可是几百万。” “是几百万多,还是利息多?我的命不值几百万,我却可以挣几百万。” “我就等到你毕业。” “这三年,我不想再看到你。” “别以为看不到我就可以溜,我会让人盯着你。” 看着他们离去,雨蝶松了口气,至少,这三年会是风平浪静的吧。 又是半夜,叶沁看到雨蝶的房间还亮着灯,为她热了杯牛奶端进去。“雨蝶,休息吧,你不能拿骨髓当灯油,天天这样熬夜,身体会吃不消的。” 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完,故意用还沾着奶液的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有你天天给我补充这么好的营养,我哪会吃不消呢!谢谢干妈!” 拉着她的手坐下,心疼地说:“这次比赛参加的人那么多,不少还是名设计师的高徒,不是干妈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看到你的压力太大了,我怕你承受不了,要不,今年就别参加了。” “干妈,我没想过得奖,我只想在这个比赛里露露脸,让人知道我,只要有人知道,我就有机会。干妈,告诉你,现在很多设计师灵感衰竭,都在找枪手,只要让他们看上,我就不愁还帐的事儿了。” “可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放心吧,干妈,我身体棒着呢!若不是我趁熬夜多消化一点儿,你和干爹早把我喂成猪了。”说完,双手摊掌放到耳朵上,摇头晃脑扮了个猪相。“快去陪干爹睡吧,不然干爹会来向我要人了。” “你这丫头!”叶沁笑着揪了下她的鼻子,“别看书了,你也早点儿睡!” “知道了,干妈!” 这种比赛,本身也是有黑幕的,凭雨蝶没身份没背景的,能入围拿个安慰奖已是意外中的意外。 这也注定了她有当枪手的资本。 果然,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她了。 “我想,价格还可以再高点儿。”听对方说完条件,雨蝶直言不讳地开口了。 “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你还只是个学生。” “如果我不是学生,我不会说价格再高点儿。”她特别突出‘再高点儿’。 “你有信心你的图我们一定会要。” “如果你们不肯定我的能力,也不会来找我了,对吧?” “你想再加多少?” 雨蝶没有直接说数额,而是讲起自己作枪手会遵循的职业道德,“第一,我不会问你我给谁当枪手,也不会从我嘴里让你我之外的人知道我做枪手;第二,就算我哪天知道了我的设计是谁用了,也不会跟谁说那是我的构思;第三,任何情况下,只要是你们看过的图,就算没有采用,我都不会给第二家;第四,我不会再参加任何比赛,不会让自己成为设计师跟你老板竞争。” 来人有些惊讶了,参加比赛的人,都是为了名而来,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是个例外,既不想借比赛出名,也没打算借名出名。“你能做到?” “立字为据,签字画押。法律不认可,凭你们的能力,协议的生效率会是百分之百。” 来人再次仔细打量着她,面露欣赏之色,“你有高于你年龄的睿智和担当。行,这价格由你定,我相信,你会是个有分寸的女孩子。” 接过递过来的协议和笔,写下自己满意的数字,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摁下了手印,这一切,是一气呵成。 来人接过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相握,“合作愉快,很快,你就会收到第一笔钱。” “谢谢。” 二十、雨夜回忆(五) 雨蝶将一叠不算厚的钱放到林素清面前,“这是我三年来勤工俭学存下的,先还给你,当是利息,或是我自己向你借的那笔钱都可以。” “就这点儿?”拿起钞票甩了几下,恼怒地说:“三年了,时间已过了大半。我看你是想赖帐吧!” 雨蝶也不示弱,迎上他的怒气,“因为我要创造还钱的条件。感谢你这三年来没有骚扰我,我今天才来表示诚意。同时也跟你说,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请你同样不要来骚扰我。” “我正后悔这三年没把你好好培养一下。你一个刚出校门,比赛也落空的小丫头片子,你上哪儿去挣两百多万?想拖延时间是不是?我看,你还是让我帮你创造条件。”林素清一双贼眼在她全身上下滴溜溜地转,计算着她的价值。 “我要怎么挣就不劳你费心了。如果两年后,我还不了,任你处置。” 雨蝶厌恶地就要转身离去,却被他的臭手拉住。 “两年后,你就二十岁了,错过了干这行的黄金时间,没现在挣得多啊!从现在起,你必须每个月还我一笔钱,如果不按时或还不出,我就给你找地方去挣。你不知道,只有男人的钱最好挣吗?” “无耻!”甩不掉他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甩上他的脸。 林素清抓住了她的手,但迟了,是在发出响声之后才抓住的。他没想到自己在道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给掴了一巴掌,还是在手下人面前,这传出去还有何颜面。将脸凑近,恶狠狠地说:“我今天就不让你走出这个门,据我所知,你还没有过男人吧,趁早把你卖出去,就可以还一半的钱了。你看,多轻松。”用力将她一推,她跌坐在地上。“虎仔,打电话,让阿娇准备收人。你把她送过去。” “你敢!”雨蝶倔强地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被摔痛的手。 “你看我敢不敢!”走上前就是一耳光,把她打得眼冒金星。 来不及挣扎,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就把她两胳膊一夹,半拖半走地带了出去。 “林素清,你这个畜牲,你会有报应的,我妈和外公外婆在天上看着你的恶行……”后面的话,让一块脏毛巾给堵在了嘴里。 “哟,长得挺心疼的,就是瘦了点儿,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十八岁了还是个真正的处女,太难得了。” 雨蝶被推倒在宽大的床上,被叫为阿娇姐的老女人在她身上东摸摸、西捏捏的。要不是被绑上了手脚,堵住了嘴,能让个老女人轻薄? 该摸的都摸了,阿娇站直了身子,对架她进来的两人说:“行了,你们回去吧!她就交给我了,告诉林哥,我会安排得让他满意的。” 当他们都出去了,阿娇坐到她身边,跟她讲起要怎么取悦男人。听得她脸红耳赤。她就不明白,无耻至极的话怎么能从他们嘴里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还害羞啊!这男人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儿。你呀,认命吧!一会儿客人就要来了,放心,我知道你是林哥的外甥女,没给你找个又老又丑的。第一次嘛,还是给你留下美好的回忆。据说这个人年轻,才二十几岁,长得也挺不错的,今天是他生日,他的朋友们打算送他一件礼物,这礼物就是你了。” 雨蝶猛摇头,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丝毫引不起这个老女人的同情心。 “哦,我差点儿忘了,你还给绑着的,一会儿要是让客人看到你手上脚上的红印,肯定会不高兴。我还是给你解了吧!” 雨蝶心里暗喜,你就解吧,解开了看我给你吃什么好果子,这几年练的防身术对付你这个老妖婆还是不成问题的。 碰到绳子的手又缩了回去,“不行,听说你还挺烈的,我把你放开了,万一你跑了,我怎么跟林哥交待?你就再委曲一会儿,最多十分钟。” 她要做什么? 空而大的房间里,雨蝶一人被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恐惧感越涌越多,好像自己正在被昏暗一点一点吞噬。 老女人进来了,手执一个盛满液体的酒杯,后面还跟着两个扭腰的妖艳女人,带着媚笑。 “你们要做什么?”声音在喉咙打转,就是发不出声音,雨蝶眼底的恐惧更深。 嘴里的破毛巾被取下了,正想呸呸几下再骂人,就被按住灌进了整杯液体,从未沾过烈酒的她被辣得呛得使劲儿咳起来,她猜测,这并不只是酒这么简单,还没见几个人只一杯酒就可以给放倒的。 “咳咳,咳咳,你们,你们给,给我,喝的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啊!”两个女人在她左右分别坐下,浪笑着。 过了几分钟,老女人说了声“时间差不多了”,指使那两个女人解开了束缚她的绳子。 手脚恢复自由的雨蝶抬腿就向她们踢去,却不知为何全身发软,连抬离床面几厘米都做不到。 “你们给我的喝的什么?” “如果你听话点儿,温顺点儿,我还舍不得给你喝呢,那药很贵的。” 虽然没有说明,但雨蝶肯定不会是好东西,头嗡的一下,难道是春药?这下,不完都完了。 “没有把握还敢松了你?你俩给她打扮打扮,要清纯,别弄得跟你俩一样骚。快点儿,客人就要来了。” 此时的雨蝶头脑清醒,但却支配不了自己的四肢,只有嘴还可以说,她骂、她乞求都无济于事。 她绝望了,软软地瘫在床上任她们摆弄。 二十一、空白 没错,这章节就是啥都没有,和谐和谐啊! 二十二、雨夜回忆(七) “这头猪还真能睡。从昨晚到现在有十来个小时了吧,也不用上厕所,怎么没见给憋死。”药效过去后的雨蝶从卫生间里方便完出来,看他还在熟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嗨,还是不要这么没口德了,再怎么说,这头猪也放了我一马,还不算太坏。我也是个说话顶天立地的巾帼英雄,不会让你损失一百万的。 “欠条今欠” 提着笔写不下去了,他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乱写个张三李四王麻子什么的,他有带身份证的吧?嗯,是应该看一下,他再怎么说也算对我有那么丁点儿恩,也是我的债主,连名字都不知道也说不过去。 可是,在他身上找身份证万一把他弄醒了、改变主意了怎么办?看看他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得出个结论:能打过他的可能比较小。 算了,不要冒这个险。 “欠条今欠人民币1100000.00元(大写:壹佰壹拾万元整),于立据之日起三年内还清。 特此立据立据人:汤雨蝶x年x月x日ps:麻烦你自己把名字填上去。我还钱是认此欠条不认人。如果此欠条丢失,本人有权不承认此欠款。” 把字据搁在床头柜,用他的手机压住,不忘拿起自己被他夺下的发簪,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门刚合上,刚才还在熟睡的人坐了起来,拿过字条一看,“有意思。”小心地折好放进衣服口袋里了。 下床,侧身,看到床上只有浅浅的几道褶皱,挑了下眉,扯起被子堆到一边,再把床单弄得皱皱的,枕头也被丢到了地上,两分钟,入眼的就是乱七八糟的场面。 还差点儿什么?对,卫生间。跑进去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毛巾、浴巾湿漉漉的丢在地上。 一切弄妥,才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进来吧,知道你们等急了。” 几个跟他差不多的大男生贼笑着进来,“胡哥,我们方便进来吗?” “你们不是看到她走了才来的吗?滚进来吧!” 东瞅瞅,西看看。床是最不能放过的,拉开被子,有人大叫:“我们上当了,那女的不是小处。” 众人都围了过去,床单上确没有他们预料的痕迹。 “找老龟婆算帐去。” 被叫为胡哥的人拦住他们,“算什么帐?物有所值。谢谢你们的礼物。” “那儿----”有人手向床的位置一指。 “谁说非得是在床上。” “啊?那在哪儿?” “在哪儿能给你们说?谁让你们昨晚不自己进来看的。” “我们看着,你能尽‘性’吗?” 逃过一劫的雨蝶回到家里对谁都没有提起这事,只是连续好多天都不敢出门。 今天不出门不行。做枪手的第一桩活如果都不能按时去接,后面还怎么指望靠这个还帐啊? 盯着电话看了两分钟,没响,这几天都没有找我的电话,想来那晚的事已经蒙混过关。畜牲舅舅的钱也还了近一半,短时间不会来找我麻烦吧?就算找我又能怎样,那天我不就想过要跟他同归一尽,大不了把放弃的计划再捡起来。 “干妈,我出去一会儿,今天是我挣第一桶金。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雨蝶在叶沁脸上亲了一口,告别。 “小心点儿。有事打电话回来。” “干妈,你女儿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没事,你放心,一会儿就回来。” 刚走到楼下,就被两个人给拉进了车里。“你们想干什么?” “林哥要见你。” 雨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天的事他知道了?这下好了,原来的两百多万还没还,现在又多了个一百多万。她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雨蝶啊,你溜的时候人家都不知道,对那种人你也讲什么信用,还主动写下欠条,你真是脑子进浆糊了。不,对姓林的就要一口咬定他收了钱的,他收的钱就是我还他的,这债只能是转,不能是加。 已想好对策的雨蝶进门先声夺人:“林素清,你又想干什么?钱我已经还了一半了,现在还剩下两年时间,你不能再*我。” “这么快就可以还一半,我为什么还要等上两年?” “你以为我一晚还值一百万吗?” “有办法让你值,阿娇,你告诉她。” 雨蝶这才看到那个老女人也在,“死老龟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快速走过去就给她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劲,打得她嘴角都流出了血。 老女人想还手,只是,在林哥面前,还轮不到她放肆,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外甥女,谁知她哪天不会爬到自己头上。“林哥。” 林素清摆摆手,“行了,阿娇,今晚还要靠她挣一百万,别跟她计较了。” 看来,他是知道了,是祸就躲不过啊。那个死王八,不守信用。 “林哥,只有几个小时,我怕修补来不来。”老女人捂着脸,无尽委曲却又有些害怕地说。 修补?原来,还真有假处女? 这么说,姓林的是不知道那晚的事了,看来那人还算守信用,收我了我欠条,没把我再卖出去,相当于十万块钱买回了自己,值。 只是,今天会不会还有那天的幸运?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那玩意儿值一百万,你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她来得及。”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是,林哥。” 雨蝶趁他们说话的时间,已经爬到窗台上,她知道自己还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本。“你们不仅龌龊、无耻,还卑鄙得用这种下九滥的方法骗人。你们就不怕我向被你们骗的客人说出去?林素清,我再不会让你得逞,这里是市中心,如果你*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也不想出人命吧?” “死丫头,你给我下来!” “你答应过我妈我用五年时间还债、你不*我做那种肮脏事,你已经食言一次了,我不会相信你,我让你剩下的一百万再也收不到。” 林素清拿不准她是不是会真的跳下去,自己虽然做着不正当生意,倒是从来没出过人命,万一她从这里跳下去,自己的麻烦不是一百万两百万就可以摆平的。 阿娇更怕出人命。“林哥,要不,我另外找个?” “你手里那些哪个不是见到男人就发骚,补好了也装不像。” “要不,我们找个借口拖一拖。” “什么借口,要人家信才行。” “这还不好说,我就跟他说,她月事来了,这几天不方便。” “死老妖婆,亏你说得出口,直接告诉你们,别说几天,过几年你也休想。林素清,你听好了,你哪天*我,我就哪天死在你面前。” 他知道她很刚烈的,虽然几次说死都没死,但*急了,不保证她做不出来。思量利弊,不出事就是利。“我不*你了,剩下的钱你两年内还不清再说。你走吧!” “希望你这次说到做到。” “还不下来?” “暂且再信你一次。” 二十三、雨夜回忆(八) “小姐,对不起,你不能进。”服务生将雨蝶拦住了。 “我为什么不能进?” “你仪容不整。” 可能是刚才赶时间让风吹乱了头发发?抬手拢了拢披散的头发,不像是乱了啊,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没问题啊,再站正身子看向玻璃门上映出的影像,也不是花脸啊。“我什么仪容不整了?” “你这身衣服不合适,也没有化妆。” “到这儿吃饭还是演戏啊?你说说,要穿什么衣服,要化什么妆?”雨蝶本来就一肚子气,听到这话,连打人的念头都有了。“我跟人约好了,我管你什么衣服,什么化妆的。”说完就要往里走。 服务生再次拦住了她,“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 “嘿,还真拦。我活到现在就没化过妆,能进不能进的地方都进了,你有本事拦拦看。” “汤雨蝶。” 肯定是那个某名设计师的代理人等不急了,出来看我到了没。“哎。”答应完一转身,傻眼了。 “汤雨蝶,你说谎了,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化妆了。” 天,怎么是他?冤家路窄,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债主,却又遇到这个债主。 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天。 “我怎么不记得我化过妆?” “我记得我说过,你不化妆更好看,果然没错。要不是你的声音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我还不敢肯定是你。你那天的妆把你的优点全丑化了。” 哦,原来如此。雨蝶心里暗自庆幸,幸好那天的妆把我化丑了,不然,肯定难逃厄运。突然又升起另外一个担心,他不会后悔了吧,他不会*我现在就还债吧?我得先堵住他的嘴。 “欠条你收好了吧?上面写的是三年内,对不对?现在才过三天,你不会现在就要我还帐吧?这于理不合。” 对方笑了,“你欠缺还钱的诚意,就一张纸,连你的地址、电话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找你去。” “你能在那种地方去,我又在那种地方出现,说明有安排的中间人,你一问不就知道了。我汤雨蝶是一诺千金,说到做到,说三年内还就一定会还清的,你放心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正要去挣钱还债。” “这里?”他不明白她到这里挣什么钱。 “说了你也不懂,我先进去了。”有了这人的示意,服务生没再拦她,她对着服务生皮笑肉不笑地说句,“狗眼看人低,你再拦啊!”头发一甩,看着桌号找了过去。 “实在是不好意思,第一次就让你等。” “汤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昨晚把设计图复审了一遍,睡晚了。醒来中午都过了,不好意思啊!” “你挺负责的嘛!” “职业*守嘛!” 代理人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桌上,“图呢?” “在……”完了,手里怎么是空的,图呢,我记得带出门了的,掉姓林的那儿了?哼,还好,我两手准备,从脖子里拉出个细链子,取下,“给,电子版的,纸质图太大,我怕不方便,没带。” “你想得挺周到的。”代理人把信封推到她面前。 雨蝶没伸手,问她:“你不先看看?”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经采用,我会帮你争取一份协议外的酬劳。” “谢谢。”雨蝶这才将信封拿到手里。 “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你。” 代理人走了,雨蝶看看四周,嗯,来这餐厅吃饭的人就是不一样,眼里看不到别人,只有自己。迫不急待地把信封掀开个口,看着就不想转眼,笑容也停在脸上不愿离开。 这可是自己挣的第一桶金啊,可惜,是给别人挣的。 这太没天理了。 雨蝶差点儿就喊出声。 对面有个人坐下。 “你忘了什么东西?”她以为是代理人折回来了,话音刚落,发现不是,正是刚才遇到的债主。她看到我有钱,就来向我要帐了?唉,这钱啊,还真与我无缘,都没捂热,就得离手而去。 “我想知道你刚才给那人的是什么?” “你更应该关心那人给我的是什么吧?” “不用,我看到了,是钱。” “我也猜到了,只有这个可以把你吸引过来。我还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欠钱要还。你也看到了,我就收了这些,我可以还你,不过,你总得给我留点儿生活费吧。”雨蝶从袋子里取出一叠放进裤兜,将其他的连同信封袋推到他面前,“这里是九万。先还你了。你给我出个收条吧。” 他把信封又推了回来,“这就是收条,我用这收条向你要一个答案,你刚才给那人的是什么?” “优盘。” “我知道是优盘,我是说优盘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刚才说的,用这收条向我要一个答案,一个答案,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能再问。” “你用一个小小的优盘就换到十万块钱,难怪你敢扛下两百多万的债,也敢跟我谈条件,以一百万把自己买回去。” “不是一百万,是一百一十万。现在还了你九万,还欠你一百零一万。你还没有给我写收条。” “收条不是给你了吗?”他指了指信封。 “不对,我每次还你钱,你给一张收条,等收条到了一百一十万,我就用这些收条来换回我的欠条。这个是收条的话,我不是还得把这钱给你?” “这是收条啊!” “你刚才用这钱跟我买了我一个答案。” “我是说用收条向你要的一个答案。” “你耍赖。” “你不也耍赖了。” “哼,给你。写收条来。”雨蝶把钱又推了过去。心里嘀咕,亏我那天还对你心存感激,没想到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从西服里面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连同信封,放进她手里,“拿去。” 她把纸展开,愣住了,这不是自己写给他的欠条吗?只见上面多了两个字“胡寅”,正是写在她留出的空格里。 原来他叫胡寅啊! 他把这欠条给我干嘛?他不会是不要我还钱了吧?不会,哪有这么好的事,一百一十万呢,够我用一辈子的了。“哦,你叫胡寅啊?我记住了。下次遇到知道怎么叫你了。你不把欠条收好,当心我不承认了。我说过,我只认欠条不认人的。” “拿去吧。这欠条我不要了。”胡寅懒洋洋地靠在椅背,语气却无半分儿戏。 雨蝶目不转睛地盯地着,半晌,拍了拍自己脸,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可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啊,半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不对,我肯定听错了。 “喂,发什么呆,我说—欠—条—我—不—要—了!”胡寅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意思再次表达。 这下确定没有听错,但雨蝶总觉得不可思议,疑惑地问:“不要了?我没听错吧?这可是一百一十万呢!” 他换上了戏虐的笑意,将身子向前倾,在离她面孔较近时才停下,“没见过你这样乐于还债的人。债主都说不要了,你还非得还?你前会儿看钱时眼都发光了,这会儿却视钱如粪土?” 雨蝶眼眨不都不眨地盯着他,她不相信天下会掉馅饼,就算掉,也不可能正好掉到自己嘴里,而这张嘴的所有人正非常饿,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肯定另有所图。“原因。我想知道你免了我大笔债的原因。” “没有原因。” “不可能。除非你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你就当是这个原因吧!” 任雨蝶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说。但不管怎样,她确定了,这笔钱,自己是不用还了,可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儿不踏实。但既然人家都不让还了,自己还巴巴地追着人家还钱啊?“我管你什么原因,是你自己免了这帐的,以后,你不能再向我要,我也不会承认欠你钱了。” 他笑着点头,拿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给,这是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当然,没事也可以打。三十六小时随时恭候。” 雨蝶呵呵一笑,把纸条塞进口袋,“我会在三十六小时之后考虑要不要打。” 和胡寅就正式认识了。 二十四、再次入院 趴在雨中的雨蝶想到这里,再也不愿想下去了,那时的胡寅和现在的胡寅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两个人。 雨蝶问天:“是不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是不是情有多浓,仇就有多浓?” 天也不知怎么回答。 从华天昊那儿跑出来后,雨蝶曾经有过想死的念头,她想在这海里结束生命。 幸好,幸好那一跤跌得太重,让她一时爬不起来,想起了以往,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坚强。 那时,我都能挺过来,没理由现在还认输。 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我的女儿,为了她,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抹掉满脸混合着的泪与雨,再任雨水冲洗着,雨蝶揉揉腿站了起来,走向公路,重新拦了辆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衣服全脱了,丢进了垃圾桶,*着身体走进浴室,她要洗掉华天昊眼光和言语留在身体上的羞辱。 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就当那是一场梦,可是,思维哪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躺在床上,雨蝶又失眠了。 不知几时,她开始头痛、全身发冷,想起来拿床毛毯,可是却浑身无力。 这时要是有谁给帮一下该多好啊!可是,一个人住已经很久了,其间就只坐月子的那个月有人陪。 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摸索着扯过脱在床头的浴袍埋进被子里穿上,再将自己蜷了起来,还是冷,冷得身体发抖、牙齿打颤。 迷迷糊糊中,又开始热了起来,掀开了被子,把衣服也脱光了,还是热得满身是汗。挣扎着起来,扶着墙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冰冰的水一下子刺激得头脑清醒了,才猛然想起长时间的淋雨---洗热水澡---发冷---发热---冲凉水,完了完了,这一下不住医院也得躺在家里输上几天液了。 这时候病了也好,正好重新计划下一步要怎么走。好的方面是不能去指望了,那就做最坏的打算吧。 冷水的凉意很快被身体的炙热带走,身体又再烫了起来。 反正明天要看医生,再冲下凉水降降温吧,这热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雨蝶又走进了浴室。 这一冲,好了,把自己冲到地上躺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传来的冷感让她醒了过来,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让意识支撑着自己拨下了120,之后,回到卧室穿好了衣服,静静地坐在客厅等救护人员的到来。 当救护人员扛着单架敲门,她拿上包把门打开,自己躺到了单架上。 “喂,你捣什么乱?起来。” “我就是病人,电话是我打的。”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救护人员,“麻烦你帮我锁一下门。” 救护人员接过钥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烫,摸摸手心,冷,再凑近了仔细看她的脸,惨白,水淋淋像刚洗了脸没擦干。 终于确定她就是病人。“你病得不轻啊?!” 赶紧锁门,招呼赶紧抬去救护车。 “汤小姐,你需要住院治疗。” 真巧,上次进医院是这个医生,这次又是。雨蝶笑了笑,“冯医生,我怎么一病就遇到你啊?” “我可不想在这里遇到你。你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遇到你啊,雨蝶心里暗说。嘴上跟冯医生商量了,“我还有很多事,哪有时间住院。冯医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输完液了就去办事,办完事再回来。” “汤小姐,不是我说你,你刚生完孩子才多久?就进了两次医院了。你这是不要命的做法。你现在的健康问题可不属于你一个人,你还有女儿,你不想她这么小就没妈了吧?” “冯医生,我病得很严重?只是淋了下雨而已。” “只是淋了下雨?我看不止吧,你以为急性肺炎很容易得?你还是躺在医院好好治疗,有什么事都等身体好了再说。” “肺炎?怎么就得了肺炎呢?冯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雨蝶真的不相信,只是冷热交替就可以得肺炎,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这样差啊。 “汤小姐,你不可以怀疑我的医术。” “不是那个意思了,我自我感觉身体不错的啊!” “生孩子带给女人的身体是最大的损伤,你又不注意调养,比一般人就更容易生病了。” 雨蝶心里黯了一下,心道,谁不想好好调理,可我,哪有调理的条件?是啊,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我不能躺这里。牵扯出讨好的笑容,就要跟他商量能否放她离去。 冯医生的话先她而出:“要不要我给华先生打个电话?” 华先生?他是说华天昊吗?雨蝶此时最是不想听到他的名字,这让她想打人,刚刚讨好的笑容没了影,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善,“你认识他?” “这家医院是华先生的。” “我出院。” 冯医生拉住她,“怎么了?闹别扭了?” 若是闹别扭就简单了,我现在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剁了他。“冯医生,我说出院就要出院,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有权作任何决定。” 没想到这个冯医生也是头犟牛,“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说你不能出院就不能出院。你如果不想让我通知华先生,我就不告诉他,但你必须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雨蝶妥协了,的确,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差,这几分钟的对话自己是在强撑。重新躺回床上,“冯医生,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好,我不说。但你需要让有人照顾,要不叫你家人来陪你,一个人住院,很多事不方便的。” “我会的,谢谢你。”嘴上答应了,心里在想,我能让谁来呢?亲人,只有女儿和干爹干妈,干爹干妈要照顾女儿,已经很忙了,我哪还能叫他们再来照顾我呢?朋友,认识的人那么多,也以为朋友很多,没想到经过这一场,才发现,所谓的朋友都是假的。 我能叫谁来呢? 一个人,连病都是生不起的。 二十五、保留尊严 雨蝶最担心,不是自己的病,而是公司和‘雨蝶’这个品牌的命运。 钱是借不到了,公司想翻身是无望了,公司无望,就意味着‘雨蝶’这个品牌也将消亡。 公司不能关门,关门了,多少人的饭碗也就打掉了;‘雨蝶’这个牌子不能消亡,她就跟自己女儿一样。 唯一的办法,只有向胡寅低头,让公司易主、让‘雨蝶’易主。 不,我再考虑考虑,我再想想办法。 雨蝶反复地痛苦斗争着、思索着。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个人都不知道。 来人故意发出声响,引得雨蝶抬头,带出满眼怒火。 来人正是华天昊。“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知道你进医院了,特来看看你。饿了吗?想不想吃点儿什么?” 雨蝶没有理他,对这种人,说一句话也嫌多。她躺下,拉上被子,侧身,背对着他。 “雨蝶,我知道你恨我,可也不用跟钱过不去,我虽然不喜欢*的身体,但我很喜欢打扮得漂亮得体、可以带给我温馨舒适感的女人,跟你相处的那些天,我很享受,你让我很是心动,如果昨天你不脱掉衣服,我们哪会发生不愉快的事。” 听到他提起昨夜的耻辱,雨蝶再也忍不住,腾地坐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只想用怒火烧死他。 “我说错了,不是你脱掉的衣服,是我,可是,你应该阻止我啊,我不喜欢看白花花的一堆肉,那没有一点儿美感。你答应我,以后,在我面前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跟我说话,跟我笑,陪我开心、陪我愁,好吗?” 雨蝶仍是怒颜相对。 “雨蝶,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公司,很想借到一千万去解救眼前的危机。可是,你有其他的办法吗?你答应我,我立即把你公司恢复到最辉煌的时候,还可以帮你把‘雨蝶’推上国际品牌。你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是的,你是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不会要。昨晚受到的侮辱不是用钱就能抚平的。 “华天昊,你给我滚出去。”声音不大,却透着浓浓的怒意。 他不恼,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好像在说与两人都无关的事,“雨蝶,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帮你?” “我可以不要公司,也可以不要‘雨蝶’,但不会让你这个变态的再侮辱半次。” “女儿呢,你不为你女儿着想?” “不关你事。” 说完,不再理他,拿出电话拨下另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号码,“胡寅,你现在带上协议过来。立即。” 胡寅很快就来了,门也不敲,推门进来看到房间里还有华天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转而变得有些妒忌、怨恨。 眼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冷哼一声,却用幽怨的语气轻轻说道:“原来传闻是真的。我的蝶儿,你让我很伤心,我跟你说过,我抱谁,都不能让谁抱你,你现在让我来看抱你的人。你好狠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怎么可以?” 雨蝶只想吐。 “把协议拿来。” 胡寅把文件袋往怀里一抱,好像谁要抢他那东西似的,“干嘛?”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签字吗?我现在就签。” “你现在签?”胡寅呆呆地看看她,又看看华天昊,再揉揉眼睛,挠挠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把协议给我,我签字。” 胡寅还是不敢相信,她不是已经是华天昊的人了吗,他会不帮她?任她失去所有。 他看向他。 华天昊没有表情,睛光从窗户飘出很远。 不对,肯定有问题。 “胡寅,你像个男人行不行?倒底是签还是不签,不签,你就给我滚出去。”在两个可恶的男人面前,雨蝶再也做到用冷静、冷言、冷语。 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后,跟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何必再让自己辛苦伪装? 胡寅始终不相信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前天,他找过她,她的态度还很坚决,这才两天时间,“怎么突然想通了?” 雨蝶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关你屁事!要签就拿来,不签就滚蛋。” “签,当然要签了。”胡寅取出协议,却没有递出,他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不真实。 雨蝶从他手里一把抓过协议,“把笔给我。” “你真签?”话一出口,自己吓了一跳。我不是一直都等着她签字的吗?为什么会问这句话?而且这话似乎来自内心深处,还是一种不舍。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 雨蝶看着白纸黑字,提笔的手半天没动。 签,还是不签? 签,就是向胡寅认输,不签,就只有向华天昊低头,两条都是极不愿走的路。 谁都看出她的挣扎。 “签了,所有债都由我来还,‘雨蝶’也会继续存在。”这是胡寅说的话。 这话在雨蝶听来,犹如在割肉见血后洒了一把盐,差点儿就把协议撕掉。 华天昊的手落在协议上,声音同时响起:“我的话你再想想,落了笔,你什么都没有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雨蝶立即下定了决心,拂开他的手,笔快速落下,纸上多出了“汤雨蝶”三个字。 但她没有把协议还给胡寅,而是紧握在手里,一扬,跟胡寅说:“胡寅,字我是签了,但我们也需要有个交易。” “什么交易?” “离婚。” 胡寅指着华天昊问她:“你要嫁他?” “你不需要知道。” “不离。” “你拿着跟我的结婚证抱着别的女人,很炫耀吗?” “我说过,我抱谁都不能让谁抱你。” “你还真是贱男中的极品。” “我爱你啊!” “我还真没说错,你不是一般的贱。婚必须离,女儿必须跟我。你反正也没有承认过她是你女儿,她对你来说,只是个无所谓的人,你不会跟我争她吧?” “不会,离与不离,你的女儿都是你一个人的,她姓汤。” 雨蝶继续说:“很好。你想要的已经摆在你眼前,但我现在不会给你。我们离婚,你拿离婚证来换协议。否则,我申请公司破产,注销‘雨蝶’。你自己衡量。” “我说不离就不离。” “好,你不离,这协议你也别想得到。” 当着他的面,她将刚刚签下字的协议撕了个粉碎,在他伸手想阻止时,已是被纸屑迎面洒下。 “你会求我让你签协议的。”胡寅丢下这句话,愤怒地摔门而去。 他走后,华天昊坐到她的床边,语重心长又信誓旦旦地说:“雨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看清楚了吧?为你保住公司,只有我做得到,为你拿来离婚证,我也能很轻易地办到。他不让你女儿跟他姓,我可以给你女儿一个家,让他姓华,我可以给他完整的父爱。” “你不配。” “你别固执了,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二十六、救女受阻 空空的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人,脑子很乱,烦心的事千头万绪绕在一起,她不知从何处整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去。没多久,她被梦境里的事惊醒,猛然坐起,擦着额头的汗珠,看看四周,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 重新躺下,总觉心神不宁,刚才的梦怎么如大石压在心头?想起胡寅临走时丢下的狠话,难道,他真会拿晴儿来威胁我? 不行,得打个电话听听晴儿的声音。 刚打开电话,铃声先一步响起,在安静的环境中,铃声尤为急促,一看,是干妈的号,她很少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啊!不祥之感更加强烈。 “干妈,是不是晴儿出了什么事?” “雨蝶,我报警了,可是警察说,那个王八蛋是晴儿的爸爸,他抱走她不能算绑架,他们不受理。” 梦里的事成真了!胡寅真的这样做了! 雨蝶愣愣地任电话从手里滑过。 “雨蝶、雨蝶、雨蝶……”电话里焦急地喊着,将她喊清醒。 捡起电话,“干妈,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三个小时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雨蝶,你在哪儿,是不是在外地?你快回来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抑下去,安慰着叶沁:“干妈,你别担心,我没在外地,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王八蛋要回晴儿。” “你去哪儿找他,告诉干妈,我赶过去。” “不用了,干妈,你回家吧,我会带着晴儿回来的。” “我怕你吃亏啊!” “你放心,我那混蛋舅舅我都能对付,他胡寅还算不上狠角色。”这不过是说来安慰干妈,顺带安慰自己的话。她心里很清楚,那时,她是单身一人,可以什么都不顾,大不了,以命相搏;现在,女儿是她的全部,胡寅抓住了她最大的弱点,不要命已不再是自己必胜的筹码。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刚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被进来检查的护士看到了。“汤小姐,你在做什么?” “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可你是病人呐。” “顾不了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你出去了,冯医生会责怪我的。”护士小姐按了床头的呼叫灯,挡住她就是不让她走,“汤小姐,你真的不能走,要不,你也等冯医生来了,自己跟她说。” “再不让开,会出人命的。”雨蝶没想到自己只是一病,竟然连推开一个比自己个头小的护士都没有足够了力气。 “你出去,你自己先出人命。”冯医生已推门而入,拽住她的手,把她推回床上,双手加上单膝用力地压得她不能动弹,“我当这么久医生,还从没见过你这样不爱惜身体的人。护士,去取支镇静剂来。”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野蛮的医生。”她刚高声吼出,意识到他对护士说的话的意思,语气转为请求:“冯医生,求求你,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女儿。” “找谁都不行,你是我的病人,我就得对你的健康负责。华先生再三交待了,一定要你快点儿好起来。” 不提他的名字还好,一提,她控制不住情绪强烈地挣扎,“我一定要出去,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会做出什么过份的事。” “等你有力气了再说。” 这什么针药啊?雨蝶已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失去了力气,连眼皮也重得睁不开了。 “姓冯的,我跟你结仇了。”最后几个字,已如蚊音。 当她醒来,还是有些昏昏欲睡,但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看外面,亮亮的,是白天,是天没黑,还是已到了第二天? 抓过电话一看,被关机了,一边开,一边回想昨天接到干妈电话的时间,啊,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了。 想起晴儿这二十个小时会怎么过,雨蝶清醒了,咒骂着:“该死的冯医生!我女儿要是受了半点儿苦,你就等着我找你算帐吧!” 她没注意到的冯医生正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满意地看着她,对她的咒骂一点儿都没有计较。“醒了?睡觉最能恢复身体的,你看你,睡了一觉有力气了,骂人的声音也大了。不过,你还是不能出去。” 雨蝶对他挥动拳头威胁,“你胆敢再给我注射镇静剂试试。” “不会了,连续用了两针,我可不敢再用,有副作用的,我怕华先生将我扫地出门。听你说梦话,你女儿不过是让他爸爸接去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别胡思乱想了,我让护士给你做点儿吃的。” “滚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我现在就出去,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再阻止,我一样有办法让你当不了医生。” 冯医生缩回拦她的双手,举过肩,似投降状,“好,我不拦你,外面还有人,只要你过得他那关。” “谁?”雨蝶紧张地问。 “华天昊。”外面的人已推门进来,“冯医生,没你的事了。” “是,华先生,你们慢谈,我出去了。”冯医生开门出去了。 她的手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打开,华天昊的手已经覆上,她没收回开门的手,只回头冷冷地对他说:“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 “你很清楚,我有这个能力。” “你有再大的能力,对我也构不成威胁。我正愁没处撒气。惹急了我,我不要命总可以吧?你自己衡量一下,你的亿万家产是自己把握着还是便宜你的人造美女?” “你能动得了我?” “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要不要试试?” “想要回你女儿,很容易,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不可能。你再不放手,我先让你看看我不要命会怎么做。”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出她不是说说而已,流动的怒意随时可能爆发。 人一旦有了太多的钱,总想拿钱买命,女人何处没有,没必要为了她搭上自己身家性命吧。他了解过她的过去,知道她很可能做得出来,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缩回了手,一言未发走到窗户向外看去,不再理会她的去留。 二十七、无耻之人 打通胡寅的电话,好几次,他才接起,最先入耳的是婴儿的哭声,雨蝶的心都碎了,流泪大喊:“晴儿。晴儿,我是妈妈,晴儿,告诉我,你怎么了?妈妈现在就来接你回家……” “现在急了吗?真可怜了你这个当妈的。”胡寅得意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你说接就接?先猜到我带着你女儿在什么地方了再说吧!” “胡寅你不是人,你是畜牲,晴儿是你亲生女儿,你竟然拿她来威胁我。” “别说得这样难听。你也说她是我亲生女儿,当爸爸照顾自己的女儿有错吗?我也没拿她威胁你什么啊!” “胡寅,你给我等着。” 雨蝶关掉电话,在路边拦了辆车向胡家大宅而去。那里,她曾发誓不会再踏入半步,但眼下,为了女儿,什么誓言都是空话。 “夫人,我们拦不住,少奶奶硬要闯进来。”佣人垂手低头站在胡寅他妈面前解释着。 胡夫人拉长一张脸训斥着:“你长的是狗眼?家里什么时候有了少奶奶?” “少拿下人说话,你以为我想被冠上你胡家少奶奶的称呼,我不屑。看你年长,我尊你一声胡夫人,你护短也不能黑白不分,你儿子在外做的事,你比我更清楚,谁对谁错你心里也有杆称。人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做事,但老天有眼,他在看着,他是公平的。” “没有老天。” “有没有老天,你清楚,是谁天天烧香拜佛?因果循环,会有报应的。” 胡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存心来气我的,是不是?” “我只要回我女儿。” “她不在这儿。我胡家不会要不明不白的野种。” “如果不是你为胡寅擦屁股,他的野种真的会很多。当妈当到你这份上,也真算得上二十四孝老妈了,我同情你。既然你也是当妈的,你就应该理解一个当妈的心情,请你把女儿还给我。” 胡夫人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心仍在颤抖,嘴却硬着说:“我不知道你女儿在哪儿,当妈的连自己女儿都看不住,还配当妈?” “配不配不用你来评论。胡夫人,我再说一遍,把我女儿还给我,也算是减轻你胡家的罪孽。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的心肝宝贝在我儿子手上,你还敢对我做什么?”话一出口,就知道失言了,想挽回已来不及。 雨蝶抓起茶几上的水晶大烟缸缓缓举起,约一米的位置,她对胡夫人说:“你说,我会怎么做?” “你……你……你想打我?” 她微微一笑,松手,烟缸与茶几的玻璃面发出很清脆的声响。“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小心,将自己买的烟灰缸摔碎了。唉,那次让你推出门时,我都没有拿走自己的东西,不知还有些什么留下,坏了也好,免得碍了你的眼。” 说完,抬腿向楼上走去,胡夫人歇斯底里地狂喊:“快,快拦住她,给少爷打电话,让他回来。” “这就对了,我在这儿等着,胡夫人,你请便,我只是要回我女儿。” 没过多久,胡寅出现了。 胡夫人不再是刚才张狂或胆怯的的样子,一手抓住胡寅的手,一手指着雨蝶:“儿子,当初妈就反对你娶这个女人,你不惜离家出走也要娶她,现在看到了,她是怎么对你和你妈的?” “妈,我和她的事,你不管行不行?你对她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够了,太过份,母子也没得情讲。” 她满以为他会帮她训斥雨蝶,没料他说出这样的话,失望地松开手,后退了两退,不相信地问他:“儿子,你刚才是在责怪妈吗?” 胡寅不耐烦地摆手,“是的,我是在责怪你,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房去吧!” “儿子,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胡夫人痛心地说出这句话,掩面上楼去了。 雨蝶将一切看在眼里,冷笑着说:“妈不像妈,儿不像儿,真为你胡家难过。胡寅,将晴儿还给我。” 胡寅解开上衣扣,拉松领带,一副无赖相靠坐在沙发里,懒洋洋地说:“看来,晴儿在你心里也没多重的份量,要不,都过了一天了,你才来找我。你不会告诉我你的智商让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少说废话。” 他没理会,继续说着:“我的蝶儿,我妈你不用管她,当她是疯子好了。过来,坐下吧,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们终归是夫妻,你的还不就是我的,只是多写几个字,又不是太困难的事。” “把晴儿还我。”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她是不是还在吃奶?可是,我没法喂她啊,我那儿也没有奶瓶什么的,所以干脆不喂了。” 听到他说晴儿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心疼得止不住流下泪水,语气再不能装出冷漠和坚强。“胡寅,我求你,把女儿还给我,你反正也不认她,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谓的人,求求你,把她还给我。” 他站起来,一脚踏在破碎了桌面的茶几沿上,狠狠地说:“对,她对我是无谓的人,可是你不是,你是我老婆,我爱你啊!” 雨蝶真想再拿个烟灰缸敲碎他的头,把自己*得走投无路,还用女儿来威胁自己,竟然还说爱她。 但是,女儿还在他手里。 “胡寅,你说你爱我,那就把晴儿还给我。” “我的蝶儿,你的晴儿吃什么呀?饿了这么久,我也怪心疼的。是不是奶粉?我现在就让人喂她吃好不好。我们的事一会儿再说。”只听他对着电话说:“给那小东西喂奶粉了,听说要用水冲调,就用刚烧开的开水吧,卫生,赶快烧水赶快冲调,冲调好立即喂。” 雨蝶大惊抢过电话大喊:“不要啊,不要!”可是,电话里已没有声音,她一把抓住胡寅的衣领,愤怒地说:“你这个王八混,你想做什么,你立即给我放了晴儿。” 拿开她的手,他得意地笑着:“刚刚不过随便一说,我还没有拨号码呢!不过,我想要的东西今天再拿不到,刚才的话就会成真。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在法律上,我是她爸爸,如果说我故意用开水烫伤她,没人会相信的,我可以说我是一时大意,一杯开水下去,她那娇嫩的嘴和嗓子今后会怎么样,我可不知道。我的蝶儿,你好好考虑一下。” 二十八、终于离婚 胡寅的话带给汤雨蝶深深的恐惧,她不敢再试,她好怕他会真的那样做,一切都可以失去,最重要的还是女儿。 “是不是我把协议签了,你立即还我女儿?” “当然了,我想要的东西又不是她。” “好,把我女儿抱来,只要看到她完好无损,我立即签协议。” “婚不用离了吧?” “你跟我都成这样了,你抱着一本结婚证有意思吗?” “我高兴。” “好,你就高兴,我随你,不离就不离。把我女儿抱来。” “昨天在医院你都把协议签了,当时给我,不就没今天这事了嘛,让我多这么多麻烦事。” 雨蝶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蝶儿,去我办公室吧,协议在那儿呢!” “去就去。” “不,还是不好。我给华天昊打个电话,我要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他,休想得到。” 难道让昨天在医院的一幕再次重演?可是,女儿还在他手上,自己能怎么办? 忍,等我抱回女儿,再跟你算帐。 汤雨蝶、胡寅、华天昊三人坐在一间茶楼的包间里,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晴儿被抱来,雨蝶先冲了过去,却被人挡开。 “我的蝶儿,把协议签了吧!” 狠狠地拽过他手中的纸笔,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在纸上落下“汤雨蝶”三个字。 胡寅得意地笑了。 华天昊无奈地叹了口气。 雨蝶把协议丢到胡寅脸上,从他旁边的人手里夺过晴儿,飞快地跑出茶楼。 “华总,看到了吧,我和她仍是夫妻。她的债我全扛了,她不需要你的帮助,你死心吧!” 华天昊也不示弱,回敬着:“只要我想要,管她是不是谁的老婆,都一样。你就等着瞧。” 华天昊也走了。 胡寅将抱晴儿来的人也打发走了。 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哈哈地大笑,扫落一桌的茶具,又呜呜地哭了,抱着协议,打开、合上,合上、打开。猛地,他对着打开的协议呆住了。 雨蝶在协议上签的时间是二十年以后。 “好你个汤雨蝶,你耍我!枉我这么守信。” 第二天一早,胡寅冲进了雨蝶的办公室,把昨天签的协议使劲地甩到她面前,威胁地说:“汤雨蝶,你不怕我再抱走你女儿。” 雨蝶还以微笑,反问:“你以为你还能得逞吗?姓胡的,告诉你,你今天能在这里看到我,是因为我回来准备明天去申请‘雨蝶’破产的资料,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手里没有可以威胁她的筹码,他知自己已处于下风,现今,只能重提‘雨蝶’的员工、‘雨蝶’的命运。 这也正是雨蝶心里的顾虑。她实在是做不到不管一切。 “好,我可以重新签份有效的协议给你,但我是有要求的,我俩必须离婚。” “不离。” “行啊!” “真的?” “是,不离也行,不离,你永远别想得到‘雨蝶’,就连破产清算后拍卖‘雨蝶’,我也有办法让你得不到。” “你够狠。” “跟你比起来,差得太远。” “我想问你一句:你真要嫁华天昊?” “不关你事。不过,我们离婚时,你倒是仍可以叫他来。” “叫他来奚落我?叫他来让我看着我的老婆怎样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随你怎么说,是个男人,就叫他来。” 胡寅想了想,“好,我现在就给他和律师打电话,让律师到这里来当着三人的面办手续。不耽误你嫁他的时间。” 谈妥了,雨蝶不再理他。 公司的一切即将划上句号,自己还是带回自己留有这里气息的物件以作怀念吧。所以她继续地收拾着。 胡寅则拿眼睛的余光看她,他生怕她一个反悔,将申报破产的材料整理好。 华天昊来了,他纳闷:他不是得到了协议的吗?他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婚的吗? 律师也来了,进房间就取出离婚协议,连做样子的劝解都没有,就让他俩签字,然后一个电话,不到一小时,离婚证就有人送来了。 胡寅握着两本离婚证,怔怔地看着,他似不相信就凭这两小本东西,就可以给五年的婚姻划上句号,带上伤感轻问:“雨蝶,我们真的要离婚吗?我们不要这小本好吗?” “拿来!”雨蝶的语气是坚决的,伸出的手更是强调了她的坚决。 “唉!”一声轻叹,他不舍地将其中一本递交到她摊伸出的手里,“我们不应该走到这一步的,如果你能……” 雨蝶不想听再听到他的言语,将签下的协议向他一扔,轻声却震慑地吐出一个字:“滚!” 胡寅摇摇头,向门口走去,却又折回,“我还想坐坐,他留在你这儿,我不放心。” 雨蝶没理他,脸面向华天昊,“你也看到了,我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我不再需要谁的帮助。” “你这是意气用事,你会后悔的。” “也许是意气用事,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我意气用事,失去的是我的心血,我可以重新来过;如果委曲求全,我失去的是自我、是尊严。” “你太固执了。”华天昊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 二十九、竟还言爱 胡寅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望着关闭的门半晌,再看看汤雨蝶,确定这一幕是真的,但,不应该是这样啊! 终于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不嫁给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雨蝶将目光落在窗外的远处,不带一丝感情反问:“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保存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吗?” 胡寅没有回答她的话,叹了口气,顾自说着其他:“你遇事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冷静得让我害怕。很多时候,你比一个男人还坚忍,坚忍得让我自惭形秽。雨蝶,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有点儿爱你的。不然,也不会同意离婚,我以为,华天昊就是你的幸福。” 雨蝶冷嗤一声,心语,这人真够无耻,做了那么多伤人的事,竟然还可以说出‘爱你’二字,对这样的人,还用留面子吗?于是直接了当地说出他的真实意图:“你是怕我申请公司破产、注销‘雨蝶’吧?那样的话,你遭受的损失会比我更大。” 被人当面揭穿,胡寅的脸微微红了,一时找不到词去对答,数分钟之后才开口:“为什么你说话总是不留情面,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何必点破,这样,很伤人的。” “我只是说出事实,你就说伤人,你想过你做的事没有,伤不伤人?你当着我的面,跟几个女人在床上做的事,伤不伤人?我怀孕生女儿,你不闻不问,伤不伤人?你不让晴儿姓胡,伤不伤人?还有这份协议,伤不伤人?” 一连串的‘伤不伤人’,问得胡寅无言以对。他只能沉默。 良久,他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雨蝶,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爱我,只是一丁点儿。” “你说呢?” “没有了吧!”他的语气竟然还透出失望,“可是我想告诉你,我还是有点儿爱你的。刚才,你签字的时候,我竟然生出了想阻止你的念头。很奇怪吧?我想,这应该是我内心深处埋藏的对你的爱。” 转头转过目光扫视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动,只有厌恶,“胡寅,我想吐。” 他并不介意,轻柔地说道:“雨蝶,我们是在相互伤害。” “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到现在,你还在为你所做所为找堂而皇之的借口,没这个必要吧?” 胡寅闭眼向后靠在坐椅背,似听不到她的话,在念着头脑里的一篇文章:“你独立果敢,你有冷静的头脑和非凡的判断力,什么事都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谢谢你的夸讲。” “做为一个事业型的女人,你是完美的,是无可挑剔的。可是,作为一个妻子,这些都是不能要的。男人要的是自己的光环,不需要、也不能让妻子的光环笼罩着自己。男人需要女人柔情似水,处处依赖他,偶尔犯点儿小迷糊,偶尔撒撒娇,偶尔在他面前吃点儿醋、流点儿眼泪,等着男人去哄,穿男人给她买的衣服,戴男人给他买的首饰……” 雨蝶按着他描述的形象,在脑海里为自己塑了个形,得出结论,自己绝对做不到,如果做到了,自己就不是汤雨蝶了。 “胡寅,你认识我时就知道我是什么类型的女人。” “我不否认,在你之前,我所遇到的女人都是太过娇柔的类型,你的出现,带给我新鲜感,跟她们相比,你太特别,所以你吸引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是喜欢娇弱的女人。我忍受不了你的要强,我忍受不了你在经济上跟我算得那么清,我忍受不了你见到我抱别的女人时的冷静,我更忍受不了别人在介绍我时说‘这位是汤总的老公’。” “所以,你就做出这些事来寻求平衡?” “也许是吧。” “你不觉得过份?我跟你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为这些,你就要让我失去所有?” “是,我要让你一无所有,只有这样,你才能事事依赖我,做一个听我话的小女人。” “你以为我会吗?胡寅,你应该了解我的,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如果你认为你能像捏橡皮泥一样捏出让你满意的汤雨蝶,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就算我被你*得只能以乞讨过活,我也绝不可能做你喜欢的类型。” “我的蝶儿,你太伤我心了,我都跟你说了,我还是爱你的,只要你变得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倚在我身边,做一个以为我天的小女人,我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我也不问晴儿倒底是谁的女儿,我还可以让她姓胡。” 雨蝶端起办公桌上的水杯,连同杯子将大半杯水向胡寅甩去,水泼了他满头满脸,水杯掉落地面应声而碎。 “你可以滚了。” “让人滚,都可以说得不愠不火。”胡寅冷嘲地一笑,“雨蝶,你不是一般的强。不过,毕竟夫妻一场,而且我还是有点儿爱你。我们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门合上,挡住了她想杀人的眼光。 三十、空白 没错,这章节就是啥都没有,和谐和谐啊! 三十一、应聘风波 “喂,你看看,那不是雨蝶服饰的汤总吗?她怎么也跟我们一样坐在这里?” “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没错,报纸杂志上经常有她的照片。” “那你说,人家堂堂一个老总,有什么理由来这里应聘,还只是一个中层管理的位置而已。”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我去问问?” “别多事,我们是来这里应聘的。” “可我很好奇啊,不弄清楚,我会给憋死的。” “随你吧。” 那个好奇的女孩子真的走了过去,“请问,你是不是雨蝶服饰的汤总?” ‘雨蝶服饰’几个字把汤雨蝶的心刺了一下,她摇摇头,“不是。” “哦,你长得和她可真是像极了。”女孩又问,“你也是来应聘部门主管的?你叫什么名字啊?”说着就拿过她手里的表格,一看,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没这么巧吧?你也叫汤雨蝶?又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哦,看来传闻是真的,你已经不是雨蝶服饰的老总了。” 她的惊呼,引来所有应聘者目光的聚焦,也引起很多人扩大化了的私语,“没想到她也会来跟我们竞聘?”“难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这风水呀,还真是轮流转。”“看来,不仅是她老公不要她了,就是包她的情人也不要她了。不然,她还用出来找工作?”“以前不是很风光吗?现在不也跟我们一样。”……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啊?以前人家风光时,你们嫉妒,现在人家落难了,你们又说风凉话。” “我们又没说你,干你何事。” “我就看不过去。” “以为她还可以东山再起,可以给你一份好的工作?你的眼光挺长远的嘛!” “做人说话太损,当心遭报应。” 本来安静的厅里变得跟菜市场一样喧闹。 雨蝶的脸色在最初时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平静地看着这吵闹的一幂,正要开口,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主管模样的人,用劲敲了敲门,才走过来站到她们面前喝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看你们一个个,跟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顿时,场面安静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又继续说:“我们公司注重的不只是学历和资历,更注重人品,刚才的一切我看得很清楚,除了汤雨蝶小姐和这位有正义感的小姐留下,其余的都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被要求离去的应聘者们不甘心地问。 主管扫视了问话的几人,严肃地说:“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我们公司更注重的是人品。如果你们不知道何为人品,那么我可讲得更直白,至于好不好听,你们受不受得了,就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了。” 反正没有进入这家公司的机会了,应聘者们无顾忌了,把矛头对向了最初询问汤雨蝶的那个女孩,“你凭什么说人家是来应聘的,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还连累我们。这下好了,大家都没机会了。”“我看你是存心害我们吧?看你那样儿,知道自己应聘不上,就来害我们。”“我就说嘛,人家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来这里应聘。” “明明是你们在说人家,我哪知道她是考验我们的。” …… 一声声指责,一句句对骂,场面再次混乱。 闻讯赶来的保安将她们赶走,场面又才再次恢复安静。 主管将汤雨蝶单独带到老总办公室。坐定,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坐在比这宽敞很多的办公室里对求职应聘的人作最后的挑选,而今天,角色换位了,自己成了让别人挑选的人。 根据近段时间多次应聘的情况,这次,很可能也只是对方对自己求职一事好奇的对话。 想到此,雨蝶自嘲地摇头一笑。 门被推开,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进来径直走向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以行动告知他的身份。 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了:“汤小姐,没想到你会来应聘。” 他的神情已让汤雨蝶明白了几分,这次的应聘又会在一段对话之遭到婉拒。“是不是我没有到贵公司求职的资格?” 对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点儿失措,“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停顿了数秒,似是理顺思路,“汤小姐,你的能力是勿庸置疑的,只是,我们公司规模这么小,这个职位也很低,你来,不是太委曲你了吗?” “既然我到贵公司应聘这个职位,就不会觉得委曲。有话,你不妨直说。” “刚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种场面,我们很不想看到,更不希望以后还会出现。” 汤雨蝶点了点头,起身,“你的意思我懂了,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的出现会造成场面的混乱。我想,以后在贵公司不会了,就算有,也不会是因为我。”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汤小姐,请留步。” “你不会是说会聘请我吧?” “汤小姐,别到处找工作了。” “为什么?” 对方的嘴开合了几下,声音却没有发出来。面对雨蝶询问的眼神,他说出了一个牵强的理由:“你、你不适合为别人打工,还是找你的朋友帮忙,东山再起吧!” 从他的话里,雨蝶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但她没有深问,只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你的建议。” 三十二、空白 没错,这章节就是啥都没有,和谐和谐啊! 三十三、断然拒绝 刚刚还为拒绝了一个众人仰望的高傲男人低声下气的道歉而产生的些许歉意在他的肯定答案之后烟消云散,转而替代的是愤怒,“你卑鄙。” “我这是爱你啊!” “抱歉,你的这种爱我承受不起,我明白告诉你,就算我被你*到绝路,被*得要沿街乞讨,我也不会乞讨到你面前,更不受接受你半分施舍。” 他非常的意外,愣在当场,他不明白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还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得到竟然还是拒绝。 趁他意外的一愣,她甩开了他的手,扬长而去,留下华天昊呆立车旁,他就不明白,怎么她会拒绝呢。 他不甘心,回过神来立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缓慢地开着车跟在她身后,半个身子都从落下玻璃的车窗探出,“雨蝶,你就甘心把你的‘雨蝶’舍弃了吗?那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对它,你应该比对你女儿的感情还深,你就这么便宜了胡寅?你对付不了他,有我啊,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不上,只有我才能让你回到原来的生活,就是把你的‘雨蝶’推上国际品牌,让你成为大师极的设计师也是轻而易举。你怎么能拒绝呢?你怎么这样傻呢?” 要不是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扫视她和身后开车移的男人,甚至停下来想听清他的话,汤雨蝶还是不理不睬的继续前行。 见她停下了脚步,他以为他的话起了作用,嘴角带起了微笑,等待她说出他想听的话,却知她的话拒绝得更彻底:“我多年的心血没有了是很可惜,被人骗了我也确实不甘心,但我至少还有尊严。如果我以委曲求得表面的辉煌,我就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谁的辉煌没有付出代价呢?尊严跟事业的荣耀和优越的生话比起来,你还分不出哪个重要?” “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你辉煌的事业和优越的生活,你现在都已经有了,你何苦再来打压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我是真的爱你呀!” “你是懂得真爱的人吗?你不过是没达到你羞辱我的目的不甘心而已。对不起,我不会再给你羞辱我的机会。” “可能我是过份了一点儿,但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啊,你还这么固执做什么?我能给你的,别人求都求不到,你竟然不要?” 他的话让雨蝶皱眉,她感到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怕,同时又对他生出怜悯之意。 这人经历过些什么,怎样会是这样的心态? 想想那段时间的相处,近两个月,要说短也不算短了,如果没有那最后一幕,对他的概括就只有两个字:“完美”。 那时,他确是完美得不可挑剔。现在,不敢想像自己可以跟这个男人来怎样相处。 雨蝶无语,甚至有些同情他,但同情不等同爱情,无情的拒绝还是要说的,“华总……” 刚开口即被她打断,“你叫我天昊,可以吗?” “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叫你的名字吗?” 对于她的责问,他不以为然,“一时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天昊,我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叫的,但你可以。” 这话更让她很反感,不就一个名字嘛,好像还是天大的恩赐般,你以为你是古代的皇帝啊,随便一句话就要让人感恩戴德?语气不由变得生冷,“谢谢你赐与的殊荣,我受不起。” “我同意你这样叫我,你就受得起,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很特殊的女人。只要你点头,你还能得到更多的殊荣。” “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我不会做你的女人的。” 轮到他皱眉了,“你就真这样固执?”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你就不想找回原来的成就?放弃了你多年苦心经营的‘雨蝶’你就甘心?你就任胡寅这样嚣张?” 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让她的心好痛。。 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他看进眼里,他知道他的话已达预期效果。暗自一笑,心想,我不信到到现在你能嘴硬死撑。 可是,笑容在心里凝固,脸上浮现被拒绝的尴尬和失望。她仍然跟他说:“不甘心也任他去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唯独还留有最后一点尊严,这点尊严我失去不起。哪怕你阻断了我所有的路,我的决定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雨蝶将拒绝的话说完,再次从他视线里远去。 华天昊站在原地,似乎还是没搞懂这她为何除了拒绝还是拒绝。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眼里除了不解、失望还有即将滴落的泪水。 “雨蝶……”他的声音带着悲彻在半条街里回荡,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雨蝶也知道自己拒绝得有些残忍,可不残忍地拒绝,自己将来会面对的场面对自己来说极可能更加残忍。 她知道,除非答应他的要求,否则自己是不可能求得到职,而跟了他,求职只能是在他的公司,时时刻刻都得生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也会助她重起东山,可经过胡寅的事,表面说没事的她,受到的伤害太深,她己不愿再自己创办公司。 自己在这个城市已无立足之地,走吧,离开这里,去到别的地方。我就不信,他的手还能无限地伸到任何地方。 三十四、竹马之爱 “雨蝶,你真要离开这里?”叶沁无不担心地问她。 “干妈,不离开不行,在这里,他能只手遮天,我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我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得到工作的。” “找不到工作就别找,家里又不等米下锅,我和你干爹也不是养不起你和晴儿。” “干妈,我有手有脚有头脑,哪能让你们养,你们放心吧,我只是在这里让人*迫,我就不信他能权倾天下。” “可我们舍不得你啊,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在外一个人,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干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目己的。” “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我打算去青藏高原,那里的天很蓝、地很阔,能让人心胸开阔,想得更开。最重要的一点,那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没有谁能牵制我。而他是有高血压的,又把命看得很重,所以,他绝对是不会去那里的,” “但那里海拔很高、氧气不充足、干燥、紫外线也很强,你适应得了吗?” “那个地方不是有很多人生活着的吗?不是还有老人去那里吗?他们都能适应,我年纪轻轻的,没理由输给他们吧?” “可是你生了晴儿后,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 “哪有?干妈,你看我多壮,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倒是干爹干妈,晴儿又只得让你们*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女儿啊,干妈有个建议。” “你说。” “别去西藏了,到童博那儿去吧。” “去童博那儿?”雨蝶心底的弦被用力地拔动了一下。 “是的,去他那儿,他会很好照顾你,你还能带上晴儿。” 童博,童校长和叶沁的独子,比汤雨蝶大一岁,自她住进他们家后,他就像亲哥哥一样护着她宠着她,有时还会像个家长般对她说教。 他们都以为一直渴望有个妹妹的他真把雨蝶当成了亲妹妹,连他自已也这样认为。 直到她结婚前几天,他才清楚了对她的情感,等不及完成考试就提前赶了回来。想跟她说,又怕破坏了她的幸福,结果大醉一场,在她婚礼的前一天带着心痛的祝福去了国外。 他突然的出走,让大家都莫明其妙。 当他得知雨蝶过得并不幸福时,他回来过,那时才将心里话告知,说他要爱护疼惜她一生。雨蝶拒绝了,说自己是有夫之妇,没有离婚的打算。就算离了,也不会嫁他,她说以他那么好的自身条件,不能娶个离婚女人。 他说他从不认为那是问题,他说他爱的她永远都是完美的。 她的拒绝,他带头失望一个人回去了。 在她满月时面对胡寅协议的当晚,他打过电话给她,安慰她,说照顾她的心一直没有改变过,她又拒绝了。说自己现在有了孩子,更不能让他来抚养与他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说,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有无血缘我都视如已出。 当得知她面临的困难,他想方设法地在国外为她筹钱,若不是雨蝶的坚持,他就要跟某家公司签订了如同卖身契的长期合约。 他说,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在她正式离婚后,他又打过电话给她,说他要回来娶她,她仍是拒绝。 她以为干爹干妈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也赞同。可是自已,不可能做到。 前面说的理由,都只是世俗里最平凡的借口,最重要的,她一直当他是亲哥哥,十几年了,已是根深蒂固,要改变,她是接受不了的。 雨蝶故作轻松地一搂叶沁的脖子,“干妈,童博可是在国外,我的英语那么臭,去了连工作都找不到。” 叶沁拿起身旁的电话,作出欲拨状,“那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他可以辞了那边的工作陪你去青藏高原。” 叶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雨蝶知道自己必须得面视,拿下她手里的电话重新放下,一本正经地说:“干妈,谢谢你,可是我不适合他,他各方面条件都太优越,而我却是个离婚女人,还带着跟前夫生的女儿。” “这些都不是问题。” “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对他太不公平了。” “命运对你公平吗?雨蝶,你年纪轻轻,思想怎么这么守旧呢?离婚怎么了,有小孩怎么了,还不同样是人,是人就有平等的权力。” “我一直当他是亲哥哥。” “但他并不是你亲哥哥。” 这点,雨蝶很清楚,但她更清楚,自己跟他的这种关系是不能改变的。跟胡寅离婚后,她反思了很久,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妻子,她不想悲剧重演。“干妈,我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我太过独立好强的性格会伤了他。“他的个性就是软弱了些,但他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从不认为你会带给他压力,所以你不会伤了他。” “干妈,凡事都无绝对,时间会让很多事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但我敢肯定,时间的变化,只会让他对你的情感更深。” 话己至此,雨蝶不好太直接的拒绝,“干妈,我想想。” 叶沁哪有不明白她心思的,拍拍她的手,“别有压力、别有顾虑,衷于自己的心,你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记得,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晴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女。” 但她眼里浓浓的失望和心痛,让雨蝶内疚得想答应,但答应了,只怕是一场多人的悲剧开始了。硬起心肠,抱住叶沁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干妈。” “刚说了是一家人,你又说两家话了?好,这次我接受了,以后可别再说了。” 有如此家人,夫复何求,雨蝶感动地笑着点头。 三十五、远走他乡 机场,叶沁早已哭了个稀里哗啦,雨蝶也是泪水涟涟,抱着晴儿亲了又亲,她舍不得才半岁的女儿。可是,不离开就只有向华天昊低头。 还是童校长理智,眼晴虽然泛红,仍是宽慰她:“放心去做你的事吧,我们会把晴儿带好的,等你在那边稳定了,我和老婆子在假期带晴儿去看你。” “嗯,我会尽快安顿好的。干爹、干妈,晴儿就麻烦你们了。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我会接晴儿过去的。” “不急不急,你先顾好自己,晴儿就不用担心了,有我们的。去了,千万别逞能,如果不适应,或者工作不顺心,就回来,这里才是你的家,” 广播在催促上机,雨蝶依依不舍地走进安检,心很疼。 “女儿,天天打电话啊!” 叶沁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因为此刻的她紧咬着嘴唇抑制住哭声。她怕一回头,就没有离去的勇气。 飞机在降落中,映入眼的是漫山遍野的荒芜,连绵起伏的山峦确是壮观,但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山体自身的色彩就如探月时发回的月球照片,毫无人气、没有生机,一条条纵横的沟壑带给人沧桑后的绝望。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圣地吗?这就是我要投奔的地方吗?想象中的碧草蓝天、牛羊成群的场景在哪里,还有如海一样的高原最大咸水湖又在哪里? 雨蝶的心里升起凉意。 走出机场,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她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衣服。这天,怎么这么冷呢?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为什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热度。这就是西部特色吗? 看到同机下来的人一个个被接过行李,钻进开着暖气的车里,自己仍孤身站立在寒风中,雨蝶不禁叹了口气。 “丫头,等人吗?我看你站老半天了。”一辆出租车开到她面前,司机摇下车窗和善地问她。 “哦,不是。” “看你是南方人,来旅游的吧?你也真不会选时间,挑了个最冷的季节来。这大冷的天,能看啥啊!” “大叔,我是来工作的。” “这季节,内地来工作的人都往回走,你怎么还往这儿走?先上车吧,外面太冻。” 雨蝶看了看他的车牌号码,拉开门坐了进去。坐进车里,大叔的热情和暖气,总算让她快结冰的心暖了起来。 “丫头,不是去矿上工作吧?” “不是,我不能挑不能抬的,想去,人家也不会要啊!” “那你先前联系好了吗?” “联系过,这才过来看看。对了,大叔,你是本地人吧,我问你家公司你知不知道?” 雨蝶将一张写了公司名称的纸递了过去,司机大叔看了,又想了,然后说:“没听说过,可能在州县上吧,你多打听打听,别上当受骗了。你也是,啥地方不好工作,来这里。” “这边待遇高啊!” “高是高些,可是这气候,哪有内地好。丫头,你去哪儿?” “麻烦你送我到这个酒店。” “哟,挺远的,又在修路,要走不少时间呢!” “没关系,只要能到就行。大叔,你这么健谈,路上也不会太闷的。” 于是,车子启动,话闸子打开,司机大叔将高原的风土人情一一道来,听得她一扫刚才的失望,重新升起对这个地方的向往。 车终于在一间酒店门前停下,雨蝶边取行李边说:“我原以为这里很小,没想到从机场到市区坐车都花了近两小时。” “这儿啊,就是地广人稀,出门一跑,没留意就几百公里了。” “谢谢你,大叔,你让我对高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给,这是车钱,不用找了。” “这不好吧?等等,我给你找钱。”嘴上说着,手在包里翻着,雨蝶已让门迎帮忙把行李装上了手推车,也不见把钱递过来。 她笑了笑,再次说了声,“真的不用找了。” 望着车离开了,门迎轻声问她:“小姐,你从哪儿打车来?怎么付那么多车费?” “机场啊!你们这儿的机场离市区可真远。” “机场?小姐,你给的好像是有几百块钱吧?” “三百!” “你被宰了,从机场到这里只需五十块钱就够了。” “不是吧?”雨蝶不相信,刚才那司机大叔挺好的一个人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宰客的。她不禁有些质疑地看向门迎。 “你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门迎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小姐,这是你所坐车的车牌号,你可以投诉的。” 他的话,雨蝶不得不相信了,看来自己的阅历还有待提高。暗自嘲笑,转而想起从机场来的路上司机大叔讲的故事,也释怀了,微微一笑,说道:“算了,这一个多小时,他的车一直没停,就当是我浏览了风景,何况,他还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也不亏。” “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我是好人吗?好人就总是吃亏吗?雨蝶自问,又是摇头一笑。 外面真的好冷,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又没什么胃口,到附近超市里买上了几盒方便面便匆匆回屋。 一壶水烧了好久,明明在冒气,水却是凉的。是听说高原气压不足,水的温度达不到一百度,可这也相差得太离谱了吧? 咦,旁边还有一个壶,难道我用的这个是坏的,也不对啊,坏的怎么可能让冷水冒气呢? 疑惑的她把电插头拔下,再把两个壶拿起来端详,终于在先前用的那个背面发现了几个小字“加湿器”,不由得笑了,这就是地域差异了,南方湿润得让人想用干燥剂,北方却干燥得要增加空气温度。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让自己感到无趣。 三十六、求职成功 “你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也非常符各我们公司的条件。但我觉得你应该有更高的要求。”岁数不超过四十的男子在她面试的第一时间甩出这句有些噎人的话。 雨蝶当然不会示弱,这话,她以前在对别人进行面试时,同样说过。“可是贵公司没有提供更高的应聘职位。” “言下之意,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让你屈就了?” “不会是屈就,工作没有高低之分,在任何一个职位,都可以取得不同的好成就。” “那你甘心做一个长期的办公室主任吗?” “我当然不甘心,这只是我的起步点。虽然办公室工作不需要与矿产相关的专业知识,但多少也要懂些。这行业我没接触过,我不可能一来就要求做与此相关的高职位,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在我干好本职工作之余,多学,一年之后,我绝不会仍是办公室主任。就算仍在其位,也定不只谋其事。” “想取代我的位置?” 雨蝶自信地点了点头。 对方笑了,“那就是说我如果聘了你,一年后就不会有我的位置了。你说,我会在自己身边培养一个强劲对手吗?”“雨蝶也笑了:“你会。” “哦,这么肯定?”对方没想到她会给出肯定的答案,看她的眼神较之前起了变化,有丝丝欣赏。 “对,因为你的产业不只这一家,你顾接不暇,你需要得力助手。” 对方眼里闪现讶异:“你知道我是谁?” “你应该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如果我说你猜错了呢?” “如果我真的猜错了,就说明我眼力太差,也就不适合应聘这个职位;但如果我猜对了,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做到,就是不到贵公司应聘。”雨蝶停住了话,对方未开口,似在等她继续说下去。她起身,挽上皮包才接着说:“因为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认的老板,不是一个值得让人为他效劳的老板。” “你很自信、也很自傲。” “谢谢你的夸讲。”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汤小姐,请留步。我的确是这家公司的老总。刚才我不是不承认。只是有些意外,我没料到你会知道我还有其他产业,毕竞那些与这间公司全然不同。更没想到你才跟我说几句话就肯定了我的身份。”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摊手向沙发处做了个‘请’的姿势,“能否坐下聊聊?” “好啊!”雨蝶依言坐到他手指的沙发上。他拿起电话拨下号码,对着电话说:“用我这次带回的荼叶泡两杯茶端过来。”雨蝶在内心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职位己是自己的了。 “汤小姐,在你之前应聘者不下十位,但没有一个人确定我的身份。也没有一个如你般镇定聪慧、不卑不亢。现在能否说说你是怎样确定的?” 雨蝶指指办公桌:“你找笔的动作告诉我,这间办公室不是你的。因为笔插在你面前,你却去拉抽屉,抽屉没拉开你并未用钥匙,却在桌面乱翻,随便抓起一支笔来用。” “这也有可能是我忘带钥匙啊!” “如果是钥匙原因,对于很少用包的男人来说,第一反应是摸衣袋,而你没有,这说明你知道自己没有可开这抽屉的钥匙,你不是这办公桌的主人。加上其间落笔时的停顿观望和皱眉,告诉我你不习惯用这支笔。而对笔会挑剔的人,多半是习惯了用派克、毕加索一类专门签字笔的成功人士,再从你的衣着细节上可以看出,你对物件的品味和环境的要求是优雅的,这间办公室与你风格有出入。”看到对方微微点头,她继续说:“副总经理室用来接见应聘人员,而那人又坐在副总的坐位,如不是副总本人,定是比他职位高的人。当我说到一年内要取代副总的位置,你眼里没有一丝气恼或不屑,闪现的是欣赏、期盼之色,只有公司真正的主人才会不生妒忌。” “很有道理。但仅凭这几点你就肯定是不是有点草率?” “当你有超过一半的把握时,还去等待更明显的提示,就会错失提早得出答案的先机,虽然答案有可能是错的,但在这里,重的是先机,而不是答案。做生意不也如此?” “你做过生意?” 雨蝶摇了摇头。“这些道理是一通百通,都差不多。” “呵呵,怎么突然变谦虚了?如果你做生意,定不输于别人。” “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在这里学到经验后另起炉灶,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这我倒不担心,生意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完的,而且我有信心,我会是一个好老板,我的员工不会轻易跳槽的。” “这么说,我被聘用了?” “对!”对方起身向她伸出手:“汤主任,欢迎你加入本公司!我姓什名什,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你定做足功课。” “是的,成曦老总。” 三十七、展露锋芒 工作如想像中一样,虽然繁杂而锁碎,倒也能应付自如。就是闲暇之时太想念女儿。为了减轻思念的痛,她让自己尽量地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忙到回家倒头便睡。 这一忙就忙了几个月,高原最好的季节来临了,夏季如春天一样凉爽,花开了、树绿了、鸟儿也成群地飞来,再有提前退休的叶沁带着晴儿到她这儿小住,雨蝶的心情变得非常好,发自内心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 公司有新的项目要开展,几个高管都被叫到了会议室。 “这个矿区是一个发现多年的多金属矿,品质很高,矿带很长,有好几家都在争夺矿权,家家都是有背景的,国土资源局也头大,拖到至今都没有定下来给谁。这一两年有人小规模地偷采,跟执法队玩游击战,已引起了他们上面部门的重视。我得到消息,今年内就要确定矿权的归属。之前我们就申请了,相关资料也递交了,拿下矿权的问题不大,只是多与少的问题。他们已经暗示我们组织人员先进场占地,但进场的人不能多,大型设备也不能进,所以,先去的,必须是能独挡一面的人。你们看谁合适,人员要怎么调配,你们先商量,下午给我名单。记住,这不仅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也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 简单几句话的交待之后,除了雨蝶和副总林之被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散了去。 林之无不担心的说:“成曦,这样做合适吗?又没有明确的文,万一查起来说话的人不认帐,罚款就不会是小数目,更不要说拿到矿权了。” “应该没事,让我们进场的人说话是算得了数的。” “我还是担心。” “林总,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担心的。既然有人开口了,也就是批文的问题不大,但这些手续我们都知道,批下来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到时,天冷了,动不了工,就得耽误一年的时间。我们不能错过了现在好季节。不是已经有些小规模的人在开采吗?他们还是拿他们没办法,我们让进场的人在没有落实矿权前不要说是我们公司的不就行了。” 成曦露出欣赏的笑容,拍拍林之的肩,“你看看,人家一介女流都敢说这话,你还担心什么。放心吧,没事的。” 林之还是把心里的担心再细致的说了出来:“我还是担心矿权,是不是真有把握?” “矿权的事本来问题不大,但我刚得知有一家公司的图幅比我们齐全,关系也比其他家硬,幸好,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是在没有探矿权的情况下勘探的,图幅一时还不敢直接交上去。现在我们两家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矿权的划分很可能会是五和一的比例,我的目标是五。如果我们现在让勘院打井勘探出报告和图,时间上已来不及。雨蝶,说说你的建议。” “我来公司不久,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我以前所遇到过类似的事,就是一边让关系更牢固,一边补办一些让他们面子上过得过的材料,让提供资料的单位去想办法,我们可以额外再支付一笔费用,至于他们是不是用从其他渠道得来的资料署上他们的名,还是用其他资料顶替,就是他们的事了。有一点,他们得保证资料必须让不知情的人挑不出毛病。当然,那些资料是对外应付的,对我们公司内部,他们还是需要在稍后提供一套完整且真实的资料。” 成曦和林总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对视一眼,成曦开了口:“就让物探院想办法。明天,我们一起过去一趟。” “真的可行?”雨蝶没想到随意一说,他们就认可,感觉有些儿戏。“我不过感觉与以前遇到事有点儿相似,就借用来说说。成曦老总,我想,你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好的解决办法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这事可是大事,是不是应该好好斟酌一下?” “怎么,这会儿缺少信心了?我记得你说过:很多事是一通百通。你以为我们很儿戏?不,我和林总之前早有此想法,我向你征求意见,是想确认你的能力和胆识,因为我实在是太缺少帮手了。办公室那些锁碎的事你交待一下,是让你涉及公司重心的时候了。”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的之哥。”成曦很随意地叫着私下时对林总的称呼,“汤主任可是你的劲敌哦,她应聘时就扬言在一年内替代你的位置,你就作好退休的准备吧!” 林之较成曦稳沉多了,拿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瞪了他一眼,“汤主任面试的时候是你接见的,你应该担心自已的位置。” 成曦仍不改玩笑的笑意,“之哥,拜托你别一本正经的装老沉,你会吓得汤主任不敢跟你共事的。你不知道与如此聪慧美丽的女人共事是一种享受吗?我是不会退休的,但我可以再增设一个同等职位。如果可以,我让出总经理之位又何妨。” “老谋深算。汤主任,你上贼船了。”带着玩笑的话语从林之嘴里说出来也是正经八百的。 雨蝶微微一笑,“不怕,我水性好。” “只怕这船是太空飞船。” “那更好,能欣赏太空美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一语双关的话让两个大男人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三十八、书写孤独 高原的夏天就如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总是短暂,转眼,满树的苍翠又让瑟瑟秋风吹成了黄色,再一片片从枝头凋落,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毫无生机的在寒风里颤动。这样的季节总能带来太多的惆怅。更由于担心高原缺氧对女儿的生长、特别是大脑发育不好,只待了个多月就把她们送回了南方,强烈的思念再次回到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的汤雨蝶心里。 忙的时候总想休息,总计划着休息时可以陪陪她们。现在矿权的事比预期的结果更好,公司一举拿下这个矿区的权矿,只是这季节山里已经下雪,对大规模开工极为不利,得等到来年雪融。一时间,雨蝶清闲了下来。可是,这清闲下来后,又只是一个人了。 这本是公休日,雨蝶却习惯性地在闹钟响了之后,起床、穿衣、梳洗、出门。怎么感觉小区比往时冷清,不会是因为天阴、风大,就不用上班了吧?不用上班?对哦,今天好像是星期六,真的不用上班的。 雨蝶恍然大悟状地拍了一下脑门,转身上楼,进到暖和的房间,心却暖和不起来。独自站在窗边看着满树满地的黄叶,好想好想有人在冷冷的深秋里送上一句温暖的问候,可是整整站了半天,围绕在身边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雨蝶突然有一种被亲人友人遗弃的感觉,眼泪籁籁地流了下来。 拿起笔在身边的纸上狠狠地划着“季节不知不觉地变了,满眼的绿褪得了无踪影,坠落的黄叶,掉到了我的心里,孤独在这时节更是那样强烈。 远离了家,远离了亲人,一个人去漂泊,风雨中一个人独行。 在思念中将孤独随落叶埋葬,然而另一片落叶又将它带回到我的心底。 我的背负是那么的丰富,我也想有人分享快乐与痛苦。 飞倦了的翅膀没能停留,梦在何处? 走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剩下的还是不能承受的孤独。” 开窗,将写上感慨的纸折成飞机掷了出去,看着纸飞机旋着倒栽到没有了花草的空泥地上,泥土的颜色就如自己刚来看到的荒芜一样,那架纸飞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心生不忍,问自己:是我遗弃了它吗?它不就是我吗? 飞奔下楼,从已经没有生机的花园里把那张纸捡起,捧回了家。展开,一时的感慨之词,重新进入眼里,越看,越感凄凉。 “絮,你忙吗?能不能帮我写一个曲,越凄凉越好。”想起有个善于做曲的朋友,她好想把此刻的心声谱成曲。 “雨蝶,你怎么突然想要凄凉的曲子,出了什么事吗?”朋友关心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让她的心里增添了一丝温暖,原来,朋友还是记得我的。 “哪会出什么事呢?听多了喜乐,总得换个口味吧?” 絮对她的回答抱着质疑态度,重复了两遍问她“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了,我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还有什么事比那些更让人心烦的?” “这倒也是。”对方算是放下心了,语气变得轻快,玩笑着问她:“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唱好录下?我担心你唱错了谱,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水准太低呢!” “那样更好,不过,你一定得唱凄凉一点儿。” “那我唱前先去找点儿悲剧小说蕴酿一下感情。雨蝶,你得答应我,这歌弄好后,你只能在笑得止不住时拿来听听止笑,不能有事没事听个没完没了。” 与朋友说了会儿话后,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雨蝶把自己丢进舒适的床上,拉过被子,想寻找另外一种温暖,可脑子里浮现以前不开心的种种画面,心情再度阴沉下去。 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三十九、醉酒驾驶 迷迷糊糊地,倒是睡着了,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也没看是谁来的电话,她拿起电话凑到耳边,就听到那边在问:“雨蝶,在干嘛呢?” 慵懒地回答了两个字“睡觉”。 “下午三点了,你还在睡觉?别跟我说你昨晚玩了通宵,我不会相信的。” “没有啊!”她的声间还是迷糊的。 话筒里传来轻笑,“真是好员工,工作时拼了命的工作,休息时拼了命的休息,为了拼命工作而拼命休息,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发双份工资,外加一个大红包?” “啊?!”雨蝶如触电般地坐了起来,惊讶地问道:“成曦老总?” “是我!看看你,都睡傻了,连老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呵呵,高原缺氧,人偶尔是会傻一点儿。有什么事吗?”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汤雨蝶与成曦、林之已不再仅仅是上司同下属的关系,他们更像是朋友、搭当。 “如果我说没事,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睡?” “领导不安排工作,就只好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真是工作狂。起来吧,我猜到你闲了几天肯定不耐烦了,我带你去看地。” “看地?看什么地?”嘴地虽问着,却没有停下起床的动作。雨蝶边讲电话,边到衣柜里挑选衣服。 “冬天矿区的工作停了,人总不能闲着啊。邻县有一块适合盖商业楼的闲置空地,批了好久也没有动工,说是缺少资金,现在政府要收回,他们急了,打算低价转让。” “原来你也是工作狂啊!” “快起床下楼吧,我和林总已经在你楼下了。” “你们就肯定我在家?” “你的生活那么透明,除了公司就是家,谁不知道。” “再十分钟,我就可以出门了。” 挂了电话赶快梳洗,才不过五分钟,电话又响了,“哦,你还在家里啊?” “就来了就来了,我总不能穿睡衣出门吧?”不理会对方的抗议,雨蝶挂了电话。 冲到楼下,时间已过去十分多两分了。多出的那两分,是成曦不停的催促电话造成的。 当她坐进车子,成曦立马踩动没有熄火的车溜了出去,同时听到他的抱怨:“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也得这么长时间。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我们两个老爷们早就审美疲劳了。” “如果我要打扮,你得等上两小时。”雨蝶笑着回敬了一句,突然感觉今天的成曦与平常有点儿不同,他虽然爱玩笑,可性子不是这样急的啊。“林总,今天成曦老总是怎么了,不就是去看个地,怎么这么急?” “对方约好了时间,很紧。”这个林之,说话就是简短,不了解他的人定会以为这人对谁都有不满情绪。 “再紧也得开慢点儿啊,成曦老总、林总,你们中午是不是喝了不少酒?好大的酒味儿。” “没事儿,那点儿酒不算什么,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我现在说话是不是很清醒,这就说明我没有喝多嘛。”成曦不以为然地说,“你怕交警扣证扣车啊?他们问都不会问我的。” “喝多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我是说安全,谁喝了酒开车都把握不了速度。我来开吧!” “你的技术要是入得了我的眼,早给你配车了,而且哪有女人开车男人坐的道理,我怕传出去让人笑话。行了,你就乖乖地坐着。” “这是什么理儿?开出租的不是有很多女司机?你没坐过啊?” “那不一样,我的车不能让女人开。” “我给满格打电话。” “不许打,好不容易我才给他放了几天假,你还要剥削他?”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的歪理谬论。那你开慢点儿。” “知道了,你才二十几岁,这么罗嗦。等你老了,你女儿不把你背去丢了才怪。” 跟酒醉的人讲理是讲不通的,雨蝶只好闭嘴,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林之,哪知他早已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摇了摇头,在后坐的边沿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攀着他座位的靠背,集中精神从他的视线方向看出去,做好随时提醒他的准备。 “慢点儿!”看到仪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了100,赶紧提醒他,“慢点儿!”看到前面冲出一辆摩托车,她赶紧提醒他。 “慢点儿!”看到他行到了别人的路线,就要与别的车擦身而过时,她赶紧提醒他。 “慢点儿!别管他,让他超。”看到他因为别的车超了他,也要赶超过去时,她又提醒他。 …… “知道、知道。喂,你闭嘴行不行?我知道该怎么开。”成曦的语气已有浓浓的不耐烦。 “好,好,我不说了。”雨蝶真想一脚把他踢下车,自己来开。可是,人家一是自己的老板,二是意识不清醒的人,还能真踢啊?只好闭嘴,期盼这路程可以缩短,但精神却高度集中。 指针又往上飚,雨蝶也不管了,提高了声音,“你慢点儿行不行?” “平时开这路都是一百四五,今天才一百,还不够慢啊?” “平时你没喝酒,今天你喝了酒,不能高于六十。” “幸好你不是我老婆,不然我休了你。”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让雨蝶更不爽的是他的这种把老婆当私有财产任意处置的思想,于是气恼地抵了他一句:“我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你活够了,我还不想死呢!” 四十、车毁人亡 雨蝶不再言语,他也乐得清静,放慢速度开了几公里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把握不住速度了。 指针还在上升,雨蝶看看前面的路,直而宽,也不见前方有车过来,加上有点儿生气,提醒的话也懒得说了,气呼呼地鼓了鼓腮。 成曦在后视镜里看着笑了。“怎么,生气了?” 雨蝶不理他。 “真生气了?”这会儿倒是好脾气地继续问着。 雨蝶没好气地回答:“没有。” “还说没有?这会儿都不说话了。” “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我只是叫你不要反复地跟我说‘慢点儿、慢点儿’。别说之哥睡着了,就算他醒着,话也不多,你再不说说话,我怕我也会睡着的。” “没话说。” “讲讲你的事啊!你到公司快一年了,我只知道你有个女儿有个干妈,从没听你提过你女儿的父亲,还有你自己的父母亲人。说来听听吧!” “没什么好说的,都成历史了。” “那就当给我上上历史课。” “我的历史从没及格过,因为我不喜欢过去了的东西。” 成曦也真够厉害,喝多了酒还能从她的语气听出淡淡的哀愁,岔开了话题:“想不想知道那块地的情况?” 雨蝶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他会突然提起公事的原因,为他的心细、理解产生几丝感激。“房地产我还没有接触过呢,什么都不懂,当然想知道了。” 于是,成曦开始给她讲那块地的情况,接着讲出让这块地的公司的情况,再下来就讲到了房地产开发的事儿。 但速度一直没有降下来。 前面是上坡急弯,成曦按了声喇叭,把车压着双黄线开去,刚拐过,就看到迎面一辆大货车冲了过来,他急扭方向盘,无奈,还是没能躲开,雨蝶只听到自己的一声惊叫,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什么影像也没有了。 当雨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以为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想起身打开床头的灯,却发现脚沉重得不能移动分毫,身上还有明显的疼痛。我这是怎么了,灯呢?怎么床头的灯也不见了?猛然想起之前好像出了点儿什么事,是……是……车祸?! 当这两个字跳入脑海,雨蝶一动不动地静止了,她想起来了,想起了那触目惊心的场面:一辆大货车撞上了成曦开的v8牛头的左侧,将车在原地旋了半转,然后又撞上了什么,声音很大,眼前曾有什么颜色闪过?白的、黑的,好像还有红的。 那些颜色属于谁?雨蝶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这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谁,是谁?”声音里透露出恐惧,猛地将手缩回,抱到了胸前。 “别怕,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没事了。”温和而陌生的声音带给她点点平静,也有点点不安的防备。 “你是医生?” “不是。” “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成总的一个朋友,刚巧遇到,又正好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照顾一下你。”对方似乎并不想告诉她他是谁。 “不管你是谁,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出了车祸?”她感到手背上扎着针,于是用另一只手沿着针管摸索,再摸向自己的面部,“我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我的腿呢?” 刚才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出了车祸,但不严重,腿只是轻微骨折,眼睛问题也不大,医生说了,只需一个小手术。” “跟我同车的另外两人,现在哪儿?” “他们在旁边的病房。” “他们情况如何?” “林总只有两处骨折,问题不大;成总的情况就不乐观了,到现在一直没醒过,在icu病房。” “我要去看他们。”雨蝶边说,边挣扎起身。 动作立即被制止,她被人轻缓地按住了,“你现在怎么去看他们?你的脚能走?你的眼睛能看?” 是啊,自己这样能怎么去?雨蝶认命地撇撇嘴,轻声地祈祷:“成曦老总,你可千万要醒过来啊!” 但是她的祈求老天没有听见,不多久,照顾她的那人告诉了她一个她极不想面对的信息:成曦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雨蝶惊住了,她知道这话的含义,但是她不肯相信,抓住那人的手,抱着一丝自己都不会相信的侥幸问他:“他是不是成植物人了?”对方没有回答,雨蝶自己接着说:“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活着就还是有希望的,他会醒的,我相信他会醒的、” “不,他早已经死了,在icu的这几个小时,只是医生在尽人事。” 他的话再次将雨蝶的心撞击,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四十一、悉心照顾 雨蝶哭了,泪水将缠着眼睛的纱布浸湿。 “我真不该告诉你这个消息,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流泪,泪水会刺激到眼睛的。你现感觉怎样,疼不疼?”那人的话里满是关切,也是他的话,她才感到眼睛真的有些疼痛。 可是,她止不住哭。 他在一旁守着,不时将纸巾塞到她手里,然后又总是拿了过来,自语般地说:“哦,哦,我忘记了,你不需要。”一会儿,又递到她手里,“我忘了,泪腺跟鼻管是相通的。”往来踱步声又轻轻响起,只几步,又停了下来,“看到女人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 他的话没起到作用,直到她哭累了,哭得没有眼泪再可以流。 “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换纱布,你躺着不要动。” 出去最多只有两分钟,返回时,看到雨蝶已拨了针正艰难的挪动身体,一只脚已经挨着了地。再下一秒,她又躺到了床上,还被他按压得不能动弹。 “你放开我。” “放你到哪儿去?你能走吗?你要是能走,我出去这会儿时间,你早跑不见了,还能让我逮个正着?你是不是想下辈子都走不了路?” 雨蝶被他的话吓着了,声音低了很多,问他:“我的脚很严重?” 另外一个声音答复了她:“不算特别严重,但也不轻,特别是不能用力,好好医治,好好养,三五个月后走路应该没问题。” “听到医生的话没有?” “我在要床上躺三五个月?” “至少一个月吧,之后可以坐轮椅。”他扶着她坐了起来。 眼上的绷带在松解,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医生在给你解开绷带,你一定记着,不要睁眼。” 哭累了的她此时已经很平静了,带着哭后的抽搐声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他还是没有告诉她他是谁,只说:“等你眼睛好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么说,我见过你?”雨蝶在脑海里搜索他的声音,很普通,好像很多人都是这个声音。 “算是吧。” “我总不能喂喂地叫你吧,我要怎么称呼你?” “随便吧,你叫我什么都行。” “说了等于没说,我能叫你小猫小狗?” “也行,只要你高兴。你叫我小狗我就汪汪叫,你叫我小猫我就喵喵叫。” “你以为我不敢叫啊?” 听到她话,他还真扮了几声狗叫和猫叫。之后,他自己笑出了声,她也笑了,虽然她只是微微牵动一下嘴角,也将刚才的悲伤减轻了丝毫。 “谢谢你,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你回去吧!” “你在这边有家人吗?我走了,你怎么办?” “这里不是有医生护士吗?最多,让他们帮我找个护工就行了。” “我就是护工啊!” “可是,我想,还是女护工合适一些。” “你放心,我不能做的事我不会做的。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 想来男护工的活也不好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主动热情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再换也来得及。 只是第二天,汤雨蝶就感觉他并不是护工。因为,没见过哪个护工为了跟雇主有话说,事先去了解他的公司和工作,也不会有哪个护工会自掏腰包使唤护士去给雇主买来所有日用品,更不会有主治医生对护工说“你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想吃什么,我让护士把饭菜给你送过来”又或者说“有事你让护士做就行了”。 “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护工。老实说,你到底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现在照顾你,就是你的护工。” “看来你这个护工的级别很高,我应该付你多少钱一天?” “级别高,觉悟自然也高了,为人民服务,不谈钱。” “世上怕是没这么好的事吧?说说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你是一个有自主能力的人,这里又是医院,我还能强迫你做什么吗?放心吧,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照顾你到康复出院。” 这么好?那就是赎罪了。他是车祸后出现的,难道那天是他的车撞了我们?雨蝶的脸拉了下来,厉声问:“你是那天开车的人?是你的车撞了我们?你想减轻你的罪过?你应该去跟被你撞死的人说,一条人命呐,对我做得再多再好,什么都弥补不了。” “如果是我,还能在这儿?你的联想也太宽了吧?听说那天撞你们的车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司机当场死亡。你不会以为是那司机的鬼魂回来赎罪了吧?” 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我刚才就说得有些过份了,雨蝶放低了声音带着微微和歉意问:“那司机死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别想太多了,我真的只是想照顾的。” 她接受了他的照顾,但心里总感觉不妥,数次要换人,然后都发现,她根本换不了人,这个男人白天晚上都在她的身边,除了偶尔离开几个小时,也会让护士照顾好她。他连电话都体贴的调成了震动,来了电话才到门外去接听。他给她喂饭、喂药、给她读报、讲故事、帮她拨电话,讲成曦的葬礼,讲林之的康复情况,讲与矿相关的知识,甚至扶她上厕所,当然仅限于扶进去,之后退出关上门,然后等到她的召唤再进去。 她对他更加好奇,也有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她问他,他每次都是那句话‘等你眼睛好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也是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公司里来看她的人不少,可她问谁,谁都没有告诉她他是谁。林之也坐着轮椅来看过她几次,她问他,他同样不答。 雨蝶只好盼着早点儿拆掉眼睛上的纱布。 四十二、病房告情 终于等到可以睁眼重新看世界的那一天,已是车祸后的一个多月了,他也在这里照顾了她一个多月。 眼前渐渐有白光出现,越来越强,她不敢一下子睁开。 窗帘有拉动的声音,光线也暗了下去,她感觉有些适应了,慢慢地睁开,围了一圈人,除了有明显标志的医生护士是陌生面孔,其他的人她都认识,那这一个月在这儿的人是谁呢? “阿总,您怎么也来了?真不好意思,我这点儿小事竟劳烦了您。”这位阿总,正是上次争夺矿权的另一最有实力的本土公司的老总阿朵钦,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大西北汉子的豪爽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他在得知自己未取得矿权时,立即将已进场的采矿队伍撤除,对己方修筑的矿井无偿原样保留给了成曦的公司。也正因为如此,成曦亲自上门跟他谈定合作,共同开采,雨蝶在签订合同时见过他。 阿朵钦微微一笑,“我可不是这才来的。” 雨蝶惊愕了,这声音?天啊,这一个月来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难道这一个月来,竟然是他在照顾我?不可能,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 “雨蝶,看到是我很失望吗?” 这不正是这一个月来天天听到的声音还会是什么?可她还是不愿相信。这样的照顾意味着什么,谁都心知肚明。“阿总,怎么会是您呢?” 也许下面的话会是别人不应该听的,其他的人都知趣地散去,只剩下他俩。 “雨蝶,跟你相处了一个月,你从没想到过是我吗?”阿朵钦的声音带着点儿失望,手不失轻柔地拿起医生放下的墨镜为她戴上。 “阿总,我只不过见了您一次,声音虽然有点儿印象,可我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想到是您啊!您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在医院照顾我这个曾是对手公司的小职员呢!” “你能不能用这一个月来的语气跟我说话?不要把我当作什么老总,仍当我是照顾你的顾。” “可是,您不是顾。” “只要你认为是那就是了,这一个月你不都是叫我顾吗?” 雨蝶猜到接下来他会说什么话了,不由暗暗责怪自己:雨蝶呀雨蝶,你干嘛要有好奇心、侥幸心和妄想症?要是从一开始,就拒绝得坚决一些,坚持在医院里随便找个阿婶什么的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了。你现在想像以往拒绝其他人一样直接了当地拒绝,你开得了口吗?这一个多月来,他对你照顾是多么的无微不至,你敢说,你仍当他只是与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人,你可以当他只是护工?太绝的话确实说不出口,想了好多婉转的话,终于开口:“阿总,真的很感谢您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照顾,我会记着的,有机会一定报答您。” “我不要你报答,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以后,让我继续照顾你,好吗?”,他望向她的眼神有着浓情,虽然有一层深色的镜片隔着,她还是感觉得到,雨蝶躲闪开他的眼神,借整理衣物用品来掩饰自己的慌乱。“阿总,我并不是像你们看起来那样好,我有我的过去,只是在这里没人知道而已。” “我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认识的你是最完美的女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很有好感。这一个多月,我与你相处的时间再怎么也有五六百个小时吧,我更确定了我对你的感情,而你也并不讨厌我。” “不讨厌并不代表就会接受你。” “只要给我在你身边的机会,我相信你总会有接受我的一天。” “我离过婚,还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我知道。” 雨蝶有瞬间的疑惑,问话脱口而出,“你知道?”转而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只要问问谁,都会得到答案。 “我问过成曦。” “成曦老总?”雨蝶感觉成曦知道她的事不少,但自己的每次探问,他总是岔开话题,而他有时又会有意无意地问她,所以她也拿不准他知道些什么,更不知道他是到底是不是知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仅此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但我肯定,他知道你的事情很多,他很护着你,还警告我让我不要打扰你。” 他知道?还很多?他不是不知道的吗?他不是在出车祸的那天,还向自己问起过?雨蝶又矛盾了,这一个月来,她总觉得自己欠他一个答案,那么,自己还用不用在他坟前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见雨蝶没有说话,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向成曦讲过她的事,心里有些许黯然,停顿了一会儿,说着自己的判断,“你不接受任何一个男性的约会,而把所有时间都放到工作上,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雨蝶点了点头,问他“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那只是你的过去。谁没有过去?” 听着他诚挚的话,又想到这一个多月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雨蝶的心如打破了平静的湖面。 胡寅最初对我不也是很好,可是后来呢,还有华天昊,那段时间的完美带给了我多大的希望,最终结局又是什么?想到此,雨蝶就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你让我好好想想。” 看她瞬间变换数次的神色,他也想到了是自己的要求太直接太突然,给她造成了困扰,这是他不希望的。“对不起,我太急了。这事你也别有压力。对了,你的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我知道你出院后的第一件事要做什么,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知道?” 阿朵钦点点头,“你说过你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成曦老总。” 雨蝶提包的动作静止了,悲哀之情浮于脸上,想起在闭眼和睁眼之间失去了一个好老板、好朋友,眼泪从镜片后面流了下来。 “雨蝶,眼睛刚好,医生说你不能流泪。如果你忍不住,我就不带你去了。”话语是带着温柔的威胁,动作更是温柔地上抬眼镜,将医用纱布落在她的眼眶。 “谢谢你。” “别说谢,你得答应我,一会儿去了也不能流泪。” 雨蝶知道自己做不到,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四十三、空白 没错,这章节就是啥都没有,和谐和谐啊! 四十四、一封书信 两人都沉默着,面对成曦的墓碑。 雨蝶又忍不住为为英年早逝的成曦落泪如雨。 “雨蝶,别哭了,成曦看着你呢,他会难过的,你在我们心目中是个坚强的女性。给,这是成曦写给你的。”他将一封封了口的信递给她。 信封上一个圆圆的笑脸正俏皮地吐着舌头,雨蝶记得这个图案在她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时常常会出现,而它的出现总会让她婉尔一笑,紧绷的神经也会得到松驰。而今,图依旧,人己逝,雨蝶悲伤地闭上眼,仰天、叹息,让没有温度的阳光蒸发掉眼角挂着的泪水。 良久,泪水己干,睁眼,颤抖着双手将信拆开,漂亮的字迹跃入眼:雨蝶,这封信我极不希望你看到,因为当你看到它,就意味着不会再看到我,我走了,提前去了我不想去,但不得不去的地方。在那里,我会一直看着你,你要让我看到你的笑容,看到你的幸福。 有些话我从未对你说,也不会再有机会亲口对你说,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将这些话变成了文字。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打乱了你的心情,我用我的来生来补偿你,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吗? 可是,真有来生吗? 我不知道,虽然我很希望在来生将今生的遗憾弥补,有个完美的人生。 雨蝶,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 你的自信、坚强、独立也许带给了你伤痛,但那只是你没遇到欣赏你的人。一个女人能拥有这些是相当的难能可贵,而我面对完美的你却不敢言爱,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你爱,我的生命太短暂,短暂得让我没有爱人的资格。 但上苍对我也算不薄,让我在有生之年遇到你。爱不一定要拥有,默默的守候也是一种幸福。 人的生命太脆弱,我们不能与之抗衡,但我们却可以让生命的过程精彩。因为不一定有来生让我们补缺,所以今生一定要尽量让自已无憾。我是做不到了,但你可以。人生短短数十年,开心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你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记得那次我俩在野外的遭遇吗?车陷进了冰窟,我又扭伤了脚,你背着十几斤重的背包,搀着我,从冰冷的河水里走出来,从中午开始走,走过了零下二十多度的夜晚,走过了随时有狼出没的草原沙漠沼泽。直到第二天凌晨,我们才走到有信号的地方向外求救。 记得那晚我有些消极,我以为那天就是我过不去的坎。我曾自私地想,有你陪着我一起死,也不会寂寞上路了。我知道你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只是由求生的本能在支持,如果停下,就再也挪不动了。于是,我好几次拉着你停下,我想跟你一起在荒野里死去。 但你坚强的毅力让我震惊、让我惭愧。我跟自己说:今年才开始,也许我还没有到劫难的那天,如果是这天,也许走出去,我就会长命百岁。 我决定要跟老天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但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和陪伴,我定然走不出来。 这四个月,算是我赚的吧,我不知我还能赚多长时间,但我很珍惜地过好了这一百二十天。你也说我在经历了生死之后,笑容更多了,脾气更好了。可为什么,你的笑容里仍欠缺了幸福的味道? 今年已经过了一半,我不知道我的劫难会在哪天出现,但我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天天开心。 雨蝶,面对死亡你都无惧,何怕再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呢?如果那天我们就离开了人世,哪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好的男人还是不少的,至少我就是啊,只是我没福份。 希望我的离去带走你所有的哀愁,面对人生展露笑容,开心地走过生命每一个站点。 信的落款,是招牌的笑脸。 信的日期,是六月女儿生日的那天。记得那天,他给晴儿送了一份礼物,她认为太贵重要拒绝,他说“我以后想送,可能都没有机会了,只此一次。”当时还笑他竟然想得出这种理由让人收礼,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信到这里并没有完。接下来的文字是又一个一百二十天之后。 我又过了一百二十天,这一百二十天,你说我过得如何?挺不错的吧?尽管我知道我离去的时间越来越近。 我现在的宗旨就是开心过好每一天,让今生只留下一件遗憾的事。这件事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但你可以为我完成,就是,你要替我感受幸福。 我很想把公司亲手交到你的手里,因为,你的能力比林之强太多,可是,我又担心你工作上太拼命,更担心这一举动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拿来造谣,让已经不存在我损坏了你的声誉。幸好,林之是我的同母异父的亲哥哥,他明白我的心意,他会替我照顾你,像亲兄长一样照顾你。你也把我当作你的亲兄长,好吗?这样,我这些本不该说的话,也会让我稍觉心安。 雨蝶,事业不是女人的全部,不说爱情应该占一半的比重,至少,你给他三分之一的份量位置,好吗? 如果你还不听话,我会让林之将你贬为一般职员,或者,将恋爱规定为你的工作,这样,你就没有以工作忙而拒绝恋爱的借口了。 听话,雨蝶,你柔弱的肩膀担得太重,时常会压得你落泪,找一个疼惜你的人为你擦去泪水吧! 信的落款,仍是招牌的笑脸。 四十五、两个决定 “我好想看到你第三个一百二十天的话。”汤雨蝶合上信纸,对着成曦的墓碑轻语:“谢谢你,成曦老总,虽然你在信里写了一些假话,但我知道你是想我对生活对爱情重新燃起希望。其实在那次经历生死之后,我也想通了,只要遇到合适的,我会再试一试的。放心吧,成曦老总,我会好好地生活,让生命没有遗憾。” 林之满意地含首微笑,为她的承诺。 望向远远站着的阿朵钦,林之似想起了什么,正色道:“雨蝶,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神色,雨蝶以为出什么大事,心咯噔了一下,“什么事,与成曦老总有关的吗?” 林之摆摆手,抬了抬下巴,指向远处站着的阿朵钦:“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朵钦,钦宇实业的老总,在一次矿权争夺上,曾经是我们的对手,后来又成了合作伙伴,他的钦宇比旭矿的实力大。如果硬碰硬的话,上次出局的应该是我们。” “除此之外呢?我猜你一点儿都不了解。” 雨蝶想了想,确是如此,这一个月来,自己只想着等眼睛看得到了,就知道他是谁了,怎么就没有想过问问他的事,怎么就没有想过也许问问他的事就得出他是谁的答案了? 看来自己在车祸中把脑子撞坏了。 “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只知道他很细心,很会照顾人,但谁都不告诉我照顾我的人是谁,自然也不会提与他相关的事。最初,我以为只是医院一个普通的护工,我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是他。” 林之的眼神落在远处的阿朵钦身上,话却是对雨蝶说的:“勿庸置疑,他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不然,他不会隐瞒了身份来照顾你。他这样做,是不想让公事带给你压力和顾虑,作为西北汉子,像他这样体贴细心的人是很少见的。他会给你真情真爱、富足的生活、细腻的照顾,甚至去外地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但有一点是给不了,就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名份。因为他是有老婆的,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经上大学了。出于某些原因,他不可能离婚。如果你不介意名份,他确是不错的选择。” 雨蝶没有半分犹豫,脱口而出:“我绝不会做小三。” “那你趁早跟他讲清楚,这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萌生太多爱意。男人都不是耐心很好的动物,都急于得到回报,我担心你会因感激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谢谢你,林总,我已过了冲动的年龄,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我不会让成曦老总失望的。” 林之知道了她的决定,就知道她定会继续留在公司为自己的事业打拼,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打算休息几天,还是回公司?” “回公司吧!我休息得够久了。再白拿公司的薪水我会不好意思的。” 林之确是个实在的人,连做个样子的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安排了工作:“公司的事情确实很多,我已是*心得焦头烂额了。就等着你这句话。你回去后接手公司全方面的工作。” “全方面的工作?” “就是成曦管的那些事。还有办公室的事你暂时仍要兼管,直到找到或培养出适合的人员。你还要确定助养帮扶对象,对成曦的捐助资金负责,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待遇上,我不会亏了你的。” 天啊,旭矿可是比以前的“雨蝶”大多了,一个“雨蝶”我都看不住,旭矿,还有它名下的旭辉,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产业,虽然生意的目的尽然相同,在运作上也有很多相通之处,但隔行如隔山,矿产方面才刚刚接触,房地产自己是一窍不通,餐饮业在心目中更是一个相当繁锁的行业,还有娱乐业,只是听说的交保护费就很头疼。自己又是可以应付得了的吗? 雨蝶都想哭了。“我哪有那个能力?林总,你别吓我。” “你有那个能力的,成曦相信你,我更相信你。” 你们相信?我更相信我没那个能力。成曦老总,你是如何轻松打理这么多不同的产业的? “雨蝶,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没有了成曦的领路,我就像个半盲人,我根本没能力打理他庞大的企业。你是有远见有智慧的人,也是他信得过的人。但突然要你接手这么多,确实让你为难。你看,是不是结束一部分生意?” “成曦老总之前有这个想法吗?” “虽然他在遗嘱里跟我说,公司做大做小都无所谓,钱是挣不完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大再华丽的家,死后都只需巴掌大的一个盒子,重要的是自己不要给自己压力,但我知道他还是想做大做强了。只是我各方面远不如他,能守住他的心血已力不可及。”说到此,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她求助:“雨蝶,希望你能给我出出主意。” 雨蝶沉思着,林之望着她,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他知道,这个对自己来说是艰难的决定,对她一样不是轻易就可以作出决定的。 墓碑上照片里的成曦在望着她笑,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她深深地凝视,仿佛从那里看到了他的鼓励和期盼,突然间有了决定:“林总,我希望可以做大做强,那全是成曦老总的心血,他定然不想如此之快就结束,我们一起努力,如果成效不好、再选择结束,毕竟我们努力过,心才会无愧。” 林之听了她的话后,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说:“雨蝶,幸好有你。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尽力去做。只是,你要忙很多了。” 啊,我怎么答应了下来?汤雨蝶,你是聪明人做了糊涂鬼,人家林之才是大智若愚的人啊! “我尽力而为吧!”在心里,她非常清楚自己将会面对很多以前从不曾遇到过的场面,而自己,事事总求完美,不会因为尽了力,就能原谅失败。 将来的路,是精彩,还是荆棘? 四十六、难以拒绝 远远地看到汤雨蝶要离开,阿朵钦招呼着林之的司机满格赶快过去。而他更快的跑到了她跟前,也没征得她的同意,一手扶住她,一手取过拐杖塞到满格手里,然后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动作很是自然,好像经常做似的。 雨蝶的脸刹地红了,“阿总,你这是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的脚才稍微好一点儿,刚才坚持着自己走上来,我看得出,很费力,再拄着拐杖走下去,肯定对脚的恢复有影响,你不想再回到病床上躺一个月吧?” 他的话是很有理,可在明知他的心意、自己又决定拒绝之时,这样亲密的举动很容易带给他错误的信息,何况,还有林总和公司的司机看着,雨蝶的脸更红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两个字:“可是……” “别可是了。”他立即柔声地打断,也幸好他打断了,这拒绝的话还真不好说出口。“早点儿康复才是最重要的,我先把你送到车上。” 雨蝶不好再说什么,任他抱着,任自己的脸红着,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跟他说。 坐进阿朵钦的车,雨蝶没有立即问他,她知道如果现在就问,很可能会影响他和林总的关系,也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合作,他在本地的势力不可小觊,公司的发展也许还有仰仗他的时候。 “在想什么呢?” 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略显慌乱地侧头看向他,“哦,哦,我……”入眼的背景是一个月未回的家,为自己的失态掩饰地一笑,“啊,到家了,不好意思啊,刚才走神了。” “这么久没回来了,感觉亲切还是陌生?” “说不上,这里毕竟只是我暂时住的地方。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又送我回来。”看到他将后备箱里的行李物件取了出来,她知道,他肯定是要帮自己拿上去。不可以,家,不是可以随便让人去的,尤其还是自己独自一人居住的家,让一个对自己有情感的男人去,这意味着什么?“阿总,家里一个月没人了,肯定很厚一层灰,这不符合中国人的待客之道,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改天,好吗?” 阿朵钦听出雨蝶话中的拒绝之意,但并无多想,他认为她只是还在考虑,或是女性的矜持。对着脚边的两个大包一指,笑着问她:“你确信你能把它们提上去?” 她傻眼了,唉,明明看到他把东西取了出回,怎么还把它们给忘了呢?别说自己现在拄拐杖、坐轮椅,就是健康时,一次提上去都还有些费力,迫于现实,只好说了声“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了。” “雨蝶啊,我现在反而有点儿希望你继续躺在病床上了。” “嗯?”她有瞬间的疑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话,刚嗯出,就想过来了。 果然,阿朵钦说出她意料中的答案,“在你不知道我是谁时,我们相处是多么的轻松,就像老朋友一样,你知道我是谁后,就变得很生疏了。” “我确实没想到是你啊!” “我是谁有区别吗?”她没有回答,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答案,虽然有点儿失望,但他还是充满希望地说:“算了,这话先搁一边儿,我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你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以后再说吧!你看,我是先扶你上去,还是先帮你把东西拿上去?” 再拒绝就会显得自己小气了,雨蝶对自己说,就当现在他还是顾吧,就当这里仍是医院吧,想到此,心情立即回到那时的轻松,“那就麻烦你给我当苦力了,我呢,比东西重,怕累扁了你,还是自己走好了。反正有电梯,走不了几步的。” “那你小心点儿。” “嗯。” 跟在他的身后,雨蝶又在想着,待会儿到了家门口,让不让他进去呢? “雨蝶,是不是这间?” 阿朵钦停下脚步问她,刚扭头,就被雨蝶的头把下巴给撞了,两人同时“哎哟”出声。 身强体壮的就是占优势,让娇小的人撞上一撞仍可以纹丝不动,倒是撞他的人,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儿就要再用后脑勺去撞墙了。阿朵钦快速地伸手一揽,这就要向后倒的人改变了方向,向前倾到了他的怀里,那姿势,与拥抱无异。 雨蝶有片刻的失神,阿朵钦很享受地把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 “不好意思啊,撞到了你,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身。”雨蝶边说,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下红红的脸不敢看他。与其说是他突然停下来,倒不如说是自己想得太入神,追尾了。 今天出的糗已经是有生以来出的糗的总和了吧,雨蝶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娇羞而可爱的神情刚好又让低头看她的阿朵钦全看进眼里,这让他兴起再次拥她入怀的念头。 可是,他没有,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哈哈一笑,“让我猜猜你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开口跟我说,让我放下行李就乖乖离去?” “你怎么猜到的?”刚问完,就后悔了,想用几句其他的话来圆,可是,嘴在这时就是笨得不知怎么说,只好讪笑两声。 阿朵钦真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一点儿都不介意她的话,把刚才落地的行李提了起来,“你先开门吧,我会站在门外把包放下。在没得到你同意的情况下,保证不进你家。” 这下轮到雨蝶不好意思了,自己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后面就没有了声,她也不知道要说是什么意思才恰当。 阿朵钦将行李物件的放下,环视了一下房间,规规矩矩地退后一步,“一会儿我叫个人来帮你收拾,顺便照顾你的起居,你现在可不能逞能,万一再有个闪失,会很麻烦的。” “阿总,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完全可以自已照顾自己。” “在医院你不是很听话的吗?乖了,你也不想我为你担心得半夜跑来吧?” 那当然不行了,这可是我的家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权衡利弊,还是听他的安排,找个人来好些。“阿总,你不会找个男的来吧?” “男的只能是我,可是你肯定不会答应。放心,我给你找来的是手脚利索的中年妇女。” 医院里欠的情己不知如何还,现在还要继续欠下去,这真叫帐多不愁吗? 见雨蝶应允,阿朵钦为她拉上房门,离去。 四十七、伤上加伤 靠在门后的汤雨蝶思绪万千,她在想拒绝的话要怎样说,她在想他对她的好从最初就是带有目的性的,一旦遭到拒绝,他会如何。从阿朵钦,她想到了华天昊,也想到了其他人在她求助时提出的交换条件。突然间感觉天下没有纯粹的情感,一切都带有交易性质。 她笑了,笑容里满是凄楚。 成曦会不会也是一样,如果他不是相信了宿命而未对自已表白,如果他遭到拒绝,又会是怎样呢?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到门铃声将她从沉思中拽出,才发现借助单拐单腿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身体,着力的那只脚己出现麻木感,名义上的三只脚远不如健康的双腿来得自如。扑嗵,外加乒乓声,拐杖伴着她一起跌倒在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焦急的声音响起:“雨蝶,是你吗?雨蝶、雨蝶,你怎么了?” 这一跤跌得不轻,她半天没爬起来,嘴里说着没事,但外面似乎并没有听到,拍门声山响,如果不是防盗门够坚实,怕是早被破门而入了。 站是站不起来,撑着身子坐好,挪过去,倒也够得着锁。门被打开,除了满脸担忧的阿朵钦,还有一中年妇人,看起来干净、俐落、和蔼,该是他找来照顾她的大婶了,另两人,赫然是保安。 雨蝶有些窘,因为此刻她仍坐在地上。 阿朵钦上前伸出双手,看架势是要抱她起来,雨蝶本能地用手撑地向后缩了缩,阿朵钦的动作静止了,眼底闪过失落的尴尬。 那眼神,让雨蝶心生不忍,将手放进了他静止的手心。 他对着她笑了,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把她从地上拉起,搀着拥着、小心地呵护着让她落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汤小姐,你没什么事吧?”不知是不是被他超大声的敲门声引来的保安见没什么大事,例行公事般地问了声,也不等得她的回答,就要转身离去。 “快、快,叫救护车。” 阿朵钦突然的大声让两保安猛地回头,惊异地望过来。“什么事?” “阿总,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脸色有些发白的雨蝶似在忍受着痛楚,额头已有汗珠渗出。 “不对,你肯定有事。”阿朵钦抬起她的腿细细查看,因为有石膏加绷带的阻挡,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急切地问道:“雨蝶,你跟我说,是不是刚才摔到了哪儿?” “应该是伤了的脚踝处又给扭了一下,有这么厚的石膏护着,我想没事的,缓一缓就不会痛了。” “没事?没事你会痛成这样?”话是责备的语气,动作却是温柔的,他用他的大手将她的汗水抹去,横抱起她就向门的方向走去。 见那两保安还愣在那里,不由得发火了,“你俩个倯是傻了还是死了?打个电话不会啊?算了,救护车来得也慢,你们让开,别挡着我的路。按电梯啊,这个也不会?”一连串的大吼,不仅吓得两保安更傻站着不敢动,连大婶也心惊胆战地垂手站在一旁,还有怀里只见到他温柔一面的雨蝶,连疼痛都忘记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不知是开口让他熄火,还是跟他说把自己放下来。 算了,这个时候还是闭口为上策。 可是,人家不就是没听你的话打电话嘛,这又不算什么错,再说你凭什么指使他们做事,就算他们是拿你的薪水,你这样骂人也不应该啊? 该不是……一个想法跳入她的脑里,让她吃了一惊,已经睁大的眼再次睁大。 天,他不会是紧张我紧张成这样吧? 完了完了,我如果拒绝,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对我,还是对公司? “雨蝶,是不是吓着你了?” 耳边响起与刚才截然相反的声音,让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雨蝶、雨蝶,真吓到你了?” 回过神来的雨蝶说话有点儿像是缺氧,“啊,没,哦,没有,有一点儿……”咳,我这在说什么啊,今天真是糗到家了。侧头,避开他的注视,心略略平复一点儿,对一同下楼的保安道歉:“对不起,他是怕我死了,一时给吓得乱说话了,你们别放上心,对不起。” 刚才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他说那话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又有人道歉,还能去计较,替他打开了车门,再赶快到门卫室打开电动门。 “你刚才真的好凶。” “我不会对你凶的,我保证。” 天啊,怎么又是如承诺般的话,我不想听啊!“阿总,不用去医院了,我的脚真的没事。” “你确定?” “我确定。”刚说完,脚上传来的疼痛让额头的细汗又渗了出来。刚才不是没感觉痛了嘛,怎么这一提,就又痛了呢?心虚地瞟了他一眼。 那强忍的表情他能看不出来?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我不确定,我带你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四十八、意见分歧 “还说没事?你听到医生刚才怎么说了吧?”阿朵钦将雨蝶抱坐到轮椅上,推着向病房走去。 “呵呵!” “还笑?你至少要坐三个月轮椅呢!” “活着就是一种幸福,我现在只是坐轮椅,也就三个月时间,很快就没事了。何况坐在轮椅上还是可以上班的啊,比起前面眼睛看不到好多了,反正我上班坐的时间也比较多。” 他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绕到她面前蹲下,不相信地问她:“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上班?” 肯定地点了点头,再肯定地告诉他,他没听错。 “你现在这样子要去上班?坐着轮椅去上班?” 她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什么不对,“是啊,我明天就去公司。成曦老总走后,公司里的事情让林总忙得喘不过气来,他也希望我早点儿回去。” “不行,我不同意。” “林总不也是坐着轮椅在上班。” 拉住她的手,开始跟她讲他的道理:“他现在是公司的老总,公司是他的,他不拼命能行?你不同,你只是给他打工,不是卖命。如果你担心你失去这份工作,没关系,我的公司任你选。如果不想来我的公司,我出资,你自己干,再不凭你的能力,很多公司都会抢着要。” “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在成曦老总的坟前,我向他承诺,会跟林总一起,将他的公司做好。”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伤上加伤,你就不怕再磕下碰下的,会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会小心的。有什么需要跑腿外出的事,我都让别人去办。” “我还是不同意,你在家里站着都能跌一跤,在公司更危险。” “我不是站着摔的嘛,坐着就不会摔了。” 阿朵钦还是坚持,“不行,我就是不同意,我给林之打电话。” 雨蝶不高兴了,心道,你是我谁啊,凭什么不同意?我与你什么都不是,你就管这么多,真要是答应了你,成了你的人,你还不把我当作你的私人物品,说话走路都得看你脸色?算了,这话我先不说,看在你照顾我这么久的面子,我耐着性子跟你说,你再反对,我可不会有好言语了。 “林总啊,我有点儿事跟你说……” 话才刚说出口,雨蝶身子向前一探,伸手就夺了他的电话,直接挂掉,微带怒意地问他:“阿总,貌似我有为自己的事作决定的权利吧?” “你当然有了,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他的声音还是关切的温柔。 纵然话语是温柔的关心,雨蝶还是有些恼了,冷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了,一句两句的劝是关心,执着的坚持就是干涉了,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 说话间,电话响了,雨蝶拿起电话就接了。听到里面是问有什么事的话,想也没想立即没好气地反问“你谁啊?”当对方说他的名字叫林之时,她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眼睛一转,回了句:“你打错了。”然后挂掉,把电话递给阿朵钦,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当成了自己的电话,还你。” 笑容真的是很好的缓和剂。雨蝶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一笑好转,“阿总,我刚才语气重了点儿。” “没事儿,应该我说抱歉。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干涉你的决定。但我仍希望你能为自己身体着想,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这七天是最要小心的,他是要求你住在医院里,我已经由你任性地回家去。我们一人让一步,你就再在家里待上七天,好吗?只是七天。” 看来,他是不会再让步的,那就先答应他好了,雨蝶撇了撇嘴,算是认命地应允。 心里却是另一个打算。 四十九、不做情人 第二天一早,雨蝶给阿朵钦坚持留下的大婶打着商量:“于姨,我一会儿出去透透气,在医院里待得太久了,都快憋死了。” “可是,阿总说你现在不能出门。”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比他更清楚。于姨,你就放心吧,我没事的,何况还有人来接我。” “是阿总?”说完,又摇了摇头否定,“怎么会是他呢,如果是他来接你,你也不会跟我说这话了。” “我跟他说好了,他这一周都不会来这里,只要你不跟他说,他是不会知道我是不是出去了。跟你说实话吧,于姨,我要去上班,我答应过人家,今天就去,我不能食言。” “对,做人就要说到做到。”于姨赞同地附和,旋即又为难地低语:“那阿总问起我,我怎么说?” “他问不到的。家里没有座机,你也没有手机。他打给我,我就说我在家,你出去买东西去了,不就行了。” 于姨虽然也想让她去上班,可是不能冒着丢了工作的危险啊,但似乎这两人都是不能得罪的,真是为难。“万一他还是知道了呢?我会丢了这份工作的,阿总给的工资很高,我男人死了,我一个人带着女儿,女儿明年就要上大学了,我需要这份工作啊!汤小姐,你还是就在家里吧!况且你这样出去,万一有点儿闪失,我也过意不去啊!” “没事的,他如果辞退你,我请你好了,反正我一忙起来也没时间收拾,更不要说做饭了。” “阿总给的工资是三千。”于姨轻轻地说出来,她知道眼下的行情,这个价格高出一般家庭保姆几倍,这不是谁都会给的。 “三千?”雨蝶吃了一惊,这与自己思维中的千儿八百的行情差去太远。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到这个月止,工资也不过才六七千,倒真是不会花三千去雇一个保姆来照顾自己的生活。 这有钱人对钱的概念就是不一样。 苦笑在脸上凝固,她想起了自己的‘雨蝶’辉煌时,那时的自己不也一样,对钱的数量同样很模糊,衣服全穿的自己的品牌倒花不了多少钱,可其他花销,只要高兴,十万元也不过一餐的光景。在创业起家之前呢,几块钱十块钱曾是自己多天的生活费,这真是钱多有钱多的花法,钱少有钱少的过法。 这两个极端,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的不实际,现今的生活才更人性。难道这种生活又要被打乱吗? “于姨,他给的价钱是我给不起的,这给我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再在经济上欠他。对不起了,于姨,我不能留你在我这儿工作了。” “汤小姐……”于姨眼睛红了,哽咽着,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出口,眼巴巴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软、心虚,好像亏欠了她很多。 “算了,我给林总打个电话,过几天再去。” “谢谢你,谢谢你,汤小姐。”于姨流着泪连声道谢,生怕她再改变主意,很快转身进了厨房。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雨蝶觉得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牵制,如果不跟阿朵钦说清楚,刚才的场面还会再次出现。 拿着电话犹豫了会儿,拨下了他的电话。 “雨蝶,是不是你已经决定了?”阿朵钦为她突然打电话叫他来显得很高兴。 “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现在就去上班。” 他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决定,“你怎么还是这样固执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说出了第二个决定,“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请你不要花钱为我请保姆。” “你现在确需要人照顾啊!你又不让我来照顾你。”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了,阿总,我的答案要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 “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去做。” “我只说一个要求,你就做不到。” “怎么可能呢,我可以做到你说的任何要求。” “法律认可的名份。” 阿朵钦的脸垮了下来,眼里也失去了神彩,“雨蝶,除了这个要求以外可以吗?我可以给你永远的爱。” “不可能的,没有永远。就算你是真的爱我,这也是家庭之外的一段感情,在最初你就会让我背上愧疚,愧疚不会让爱轻松,不会让爱完整,更不会延续很久。你结婚时,对你老婆也说过要爱她永远吧?可是现在呢,你又跟我说。你是忘记了对她的承诺,还是你太博爱,想要太多的永远?” “我没有对我老婆说过,也没有对别人说过。” “我知道,男人在跟每一个女人说爱时,都会否认对另一个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自己清楚就行了。” “我那时是包办婚姻,有的只是儿子女儿出生后才有的亲情。” “理由可以有很多,但可信度有多高呢?摆在我面前的事实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 阿朵钦低下了头,“我是做不到与她离婚,对她,我有我的责任,为了儿子女儿,家庭的名义我必须得维持。但这并不阻碍我对你的爱。” “也许是我要求太过完美,我要么不爱,要么就要一份完整的爱。你要的只是一个情人,情人关系,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如何言爱?” “如果哪天,我恢复了单身,你会不会接受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而离婚,我不会接受你。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更不想因为自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的罪名,我承担不起。” “雨蝶,你是个好女人,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但仅限于朋友。如果超出这个范围,也许,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但眼前,你不要拒绝保姆对你的照顾。等你完全康复,我自会让她离去。” “好,但这几个月于姨的工资,由我自己来付。” “雨蝶,就算你拒绝接受我,可作为朋友,我请个人来照顾你也无可厚非吧,你难道连这个也要拒绝?” “不是拒绝,而是我不习惯接受馈赠。” “这只算是朋友间的帮忙。” “阿总,你帮我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花你的钱。” “唉,你为什么要算得这样清。” “因为我从不占朋友的便宜。” “只要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好。”阿朵钦黯然的语气让雨蝶心里升起愧疚,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儿绝了? 五十、回到公司 阿朵钦带着失望离去了,雨蝶让司机满格来接自己去公司。 “汤主任,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汤总了。”满格推着坐轮椅的汤雨蝶走过了她原来的办公室,“汤总,你的办公室搬到前面了,在成曦老总办公室的旁边。” 没有了他的气息,他的办公室,还是原样吗?她很想去看看。 “麻烦你先推我去他的办公室吧。” “他的办公室锁上了,钥匙只有林总才有,林总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他在家。我接你前让办公室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一会儿就来。要不,先去你办公室看看?” “也好。”雨蝶点了点头,又扭头跟他说:“满格,你给林总打个电话,让他别来了,他也坐着轮椅,不是很方便。我今天就来看看,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汤总,还是你打吧,我可不敢编排领导的行动。” “你怕林总啊,他人挺好的嘛!”雨蝶说完,从包里拿出了电话,刚按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铃声。 原来,林之已经来了。 他摁断电话并没有与雨蝶先打招呼,反而问向满格:“满格,你弟弟放假了吧,今年考得怎样,回不回来,?” 满格低头瓮声瓮气地应了声“不知道,他没有给我打电话。” “多打打电话,他一个人那么远,肯定是想家的。哦,你去忙你的吧,我跟汤总有些事要谈。” 满格站立了数秒,在林之再次瞪了他一眼后,他才离去。走出几米,再次回头,似有满腹的心事。 “林总,满格好像有些怕你。”在林之开成曦的办公室门时,雨蝶不经意地说起了这句话。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她,问:“他跟你说他怕我?” “这倒没说。” “那他总是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想。” “他说……” 话未说完,他就紧张地重复了刚才的问话:“他说什么?” “他只说我的办公室搬到旁边了。林总,你怎么了?”雨蝶狐疑地看着他,一向遇事不惊的林总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哦!”林之似乎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没什么,我以为他们又在背后说我什么闲话。” “林总,我到公司也有一年了,没听到他们说过你什么啊。就算有人说,但也肯定不会是满格,他是个很老实的人。” “蒙民和藏民一样,脑子有时是翻的。” 雨蝶可不赞同他的话,就算对蒙古族、藏族人有偏见,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何况满格真的不错,成曦不也经常夸他,于是为他辩解,“他虽然刚二十岁出头,但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人也很机灵,要不,他也不会给成曦老总开那么久的车。” “这倒是,我想多了。唉,这么大家公司一下子交到我手里,我好多事不知怎么处理,我怕他们背地里耻笑啊!” “怎么会呢,你真的是想多了。” 林之转开话题:“对了,你上午不是才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来公司的吗,怎么下午就自己来了?” “在家待不住,想来看看。”两个轮椅一前一后进了成曦的办公室,雨蝶扫视着四周,感慨地说:“这办公室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人没有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没能过去这道坎。” “走吧!”雨蝶不想在这间办公室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哭出来。 “雨蝶,这间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推开门,雨蝶吓了一跳,一张好大的办公桌上码了几大摞文件。才一个月时间,不是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吧? “林总,这……?” “全是你文件柜里的,因为你目前行动不便,我让他们先把这些文件堆在了桌子上。” “哦!还好还好。林总,我以为这些全是要我一盒盒看的呢!” “不是。” 这林总,话就是少,以后在外应酬,他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以前在酒宴上,能言善辩的成曦总能很好地为她挡酒,以后呢,应酬工作可能会更多,酒,林总自己都经常因为不善言辞而喝多,他哪有能力为自己挡酒?而在大西北,无酒不成席,酒是打通关系联络感情最重要的手段,看来,过不了多久,喝醉是再所难免了,醉酒后的难受更是再所难免了。 雨蝶不禁为今后的工作有些担心了。 五十一、人走茶凉 给阿朵钦打工还真是不错,工资一分不少,当老板还把很多本应是项目部经理去沟通的事,甚至是秘书送的文件,都给代劳了。这样,也使得林之和雨蝶只能把项目上的事全揽到自己身上。 雨蝶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了,但他每次来都是谈谈公事,他只要求她在没有公司职员的情况下叫他阿钦,喜欢她的话再也没有说过,她倒是不好说什么。但公司的所有同事,都知道他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俩是情侣关系,只要他一来,再有事也立即退出她的视线。 “小黄,下次阿总来了,你不许再开溜。”雨蝶对着看到阿总离去就推门探进脑袋的黄雪玲轻斥。 她一点儿不怕,嘻皮笑脸地说:“汤总,我不是怕影响你嘛!” 佯板起脸,“什么叫影响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跟阿总要谈也是公事,你在一边给我好好做记录。” “汤姐,今天碰巧我拉肚子嘛,总不能为了记录让我拉裤子里吧?会很臭的。” “死丫头,就会找借口。下次阿总来了,我看你又用什么借口。” “我可以继续拉啊!不然便秘也行。” 雨蝶卟哧地笑了。“看你这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 这小丫头,从汤雨蝶来到公司,就给她当副手,她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以致她一点儿都不怕她。不过,做事倒是一把好手,如果不是性格太过孩子气,她已经坐上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去独挡一面,也不用至今天还带在身边提点,不过也好,身边也确实需要她这样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说我这号人了。今生要改,难哦!”一边说着,一边把整理好的文件递给她,“汤总,这个月的经营统计报表,还有这份合同,林总说由你定价格。” 雨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她却说:“我帮你浇花,保证不发出声响,汤总,有事您说话,小的立即到。” “去吧去吧!”就知道,只要有站着做的事,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换一件可以坐着处理的事。 刚翻看了两页,雨蝶皱起了眉头,“小黄,这个月的产量跟上个月差不多,怎么销量少了近一半?” “铁路复线开工了,减少了两个班次,货运不出去。厂区那边刚盖的临时仓库都放不下了,已经露天堆放了。” “所有公司的车皮都减少了吗?” “也不是。” “哪些家减少了,哪些家没减,谁家减得最多?” “减了哪些单位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减得最多的就是我们公司,有时一天都不给安排一节。” “销售部的人就没有做事吗?” “他们天天去找货运站的人,人家压根儿就不见。还让下面的人传话,说如果不是看在成曦老总的面子上,可怜我们,一节车皮都没有。” 雨蝶生气地把报表往办公桌上狠狠一扔,冷哼了声,“亏他们好意思说得出口,以前他们从成曦老总那里拿了多少好处以为我不知道?人刚走,茶就凉了。”旋即想想自己当初,人还没走,茶就凉了,他们的想法也在是现今社会的普遍现象,倒也无可厚非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出一句意气用事的话:“小黄,给我联系几家汽车物流公司,我们不用他们的火车还不行?” “行,当然行了,只是,汽车的运费是不是高了点儿?” 经过她的提醒,雨蝶叹了口气,“汽车岂止是运费高了点儿,不安全的因素太多了。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给我约一下货运站的刘站长和胡调度。” “不一定约得出来。”黄雪玲趴到桌子上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跟她说:“汤总,他们也不卖林总的面子,林总亲自打电话请他们吃饭,好几次了,人家都推说没空。” 她的火气又上来了,“嗬,他们还只认成曦老总了,难不成还得成曦老总亲自上门找他们。” “如果成曦老总亲自上门,吓死他们了。别说几节车皮,就是几个班次的火车也没问题。” 这才想起,成曦早已不在了,如果在,这问题也就不会是自己要应对的问题了,以后,还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事呢。“我总以为他还在。” “汤总,跟阿总说一声吧,他应该能很轻松摆平这件事。” “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他,我就要看看,这茶到底凉到了什么程度。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给我。” 五十二、谎言威胁 胡调,这姓可真是太贴切了,你这不是胡乱地调还是什么?雨蝶对此人很是不屑,可是,现在有求于人,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胡调,你好,我是旭矿公司的汤雨蝶。” “汤雨蝶?好像我不认识你吧!” 不认识?我给你们送卡送玉时你们怎么不说不认识?雨蝶在心里再次冷哼,嘴里却是相反的语气:“领导嘛,当然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了,就如我认识,不认识我一样。” “说笑了,我哪能跟国家领导人相提并论。”对方的语气是明显的好转。“可能真是事情多了,我不记得你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当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了,你给他提鞋都还不够资格。“我这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直说吧!成曦老总的事我想你也听说了,虽然他现在不在了,但他对你的承诺仍然有效。” 对方没有接话,雨蝶也不说,她要听他的反应。突然电话里传来断线后的嘟嘟声,雨蝶冷笑着,扬扬电话对黄雪玲说:“有戏了。”随即按下了重拨键。“胡调,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把电话碰掉线了。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哦,想起来了,我说,成曦老总在出车祸后跟我说,一定要替他继续履行他对你的承诺。” “汤主任,我跟成总是朋友,哪来什么承诺,你听错了吧?” 两分钟前还说不认识我,两分钟后连我当时跟你们接触时的职位都知道了?要装就装像点儿,没那本事就别装,还是让我给你做个示范。于是带着傻气似边想边说:“怎么会错了呢?不会呀,成曦老总死前回光返照,头脑非常清晰,话也说得非常清楚,他再三跟我说,还让我一边用笔记一边录了音。要不,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看看。这样也行,胡调,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开电脑,我把那段话放给你听。我真的没听错。唉呀,插头怎么松了。”雨蝶提高了声音:“小黄,你进来,帮我把电源线看一下。” “哦,就来。”黄雪玲很配合地答应,并走过去,让门发出开关的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好转,打着哈哈,像是在跟多年的好友聊天,“成总的玩笑你还当真啊!汤主任,听说你现在还在坐轮椅,你应该多休息嘛,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带个话不就行了,何必自己*心呢!” 可以想象,此时的胡调度定用手抹着额头的冷汗,想必他很清楚,成曦死了法律奈他不何,他如果真留下证据,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谢谢胡调关心,我这点儿小伤没事的,再过几天就可以走路了,到时,我来拜访你啊,麻烦你帮忙约一下刘站长。” “好好,没问题,等你康复了,我们给你庆贺。” “那怎么好意思呢?” “应该的应该的。” “那我就先谢谢了。” 挂了电话,雨蝶对着黄雪玲一挑眉,露出得胜的笑容。“让销售部和转运部的明天直接去站里找胡调,准备送的东西一律不要带,最多就像平时,一盒烟就行了。” 后者双手交握放到下巴处,用崇拜的语气说:“汤总,你好厉害,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连要他们做什么都不用说出口。” “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很好解决的。” “可是,你哪有什么记录和录音啊,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说后好紧张,我真怕他要看看听听。”说着,不拍拍自己的胸脯,似在抚平受到的惊吓。 “你放心吧,他不敢看,也不敢听。这就叫做贼心虚。谁敢肯定一个人在死前不为他最放不下心的事做安排呢?” “所以,你就来一招虚虚实实的兵不厌诈。林总怎么就想不到这招呢?” “林总太老实了。” “这么说,汤总,你很不老实了。” “有你这么跟你直属领导说话的?”雨蝶嗔笑着拿笔敲了下她的头,“在商场上,不能太老实,不能因为原则规则而让优势处于劣势。很多时候,谎言、威胁和利诱是最好使的武器。” “还有一招,比这更好使,你没学会。” “哦?”刚解决了难题,雨蝶的心情非常好,“希望黄老师不吝赐教。” “美人计。阿总那么喜欢你,你一个眼神抛去,他还不屁颠屁颠地替你把什么都解决了。” “美人计,从古至今确实很好使,可美人计中的主角哪个不是牺牲品?”雨蝶收起笑容,正色道:“小黄,你还年轻,很多事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懂。我只跟你说一点,就是女人要独立,不能事事依赖男人,尤其是对你有企图的男人,一旦你要求或是接受了他为你做的事,就是你要用身体和名声去偿还的时候了。” 黄雪玲捂嘴闷闷地“啊”了声,惊恐地问道:“汤总,真有这么恐怖?” “如果只是身体和名声,还算是好的,其他的,你想都想不到。” “阿总是这样的男人吗?他看起来是个好人啊!”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好人,但谁又能保证好人不会起坏心、不做坏事?我只相信一句话‘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华天昊不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想到他,心里就如扎了根刺,闭眼向椅背一靠,“小黄,你出去做事吧,我有点儿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五十三、劝其成家 刚闭上眼,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汤雨蝶脸上浮现了阳光般的笑容,等着电话里的声音。 “妈妈。”稚嫩的女儿声在那里响起,暖暖的,让她一扫刚才的阴郁。 “乖妹妹,妈妈后面是什么?” “好,妈妈好。” “晴儿好,你在家乖不乖?” “乖!” “想不想妈妈?” “想!” “妈妈回来看你好不好?” “回来。” “妈妈回来给乖晴儿买好吃的。” “不要!” “那你要什么?” “乖裙裙。” 才一岁半就知道臭美了,雨蝶宠爱地笑着摇摇头,仍顺着她的话说:“好,妈妈回来给乖妹妹买乖裙裙。” “多多。” “那你要先亲妈妈一下,妈妈才给你买多多乖裙裙。” 刚说完,话筒里传来“啵、啵”几声。 “真乖!晴儿,把电话给外婆。” “雨蝶啊,就要到春节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叶沁早已完全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干妈,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今年可能回来不了了。昨天我去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其他东西给们寄过去了。” “老寄东西干什么,崇市又不是买不到,你那边什么都贵,别为我们多花钱,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要寄呀,把你寄回来比什么都好。” “我也想呀,可邮局不给寄。” “唉,雨蝶,去年春节是怕有事,你想回来我们不让,现在过了这么久,事情都淡了,可以回来了,你怎么又不回来了呢?你不是说冬天公司也没多少事的吗?是不是不想干妈了?” “当然不是了,我也想回来陪你们过年,只是,干妈,你也知道,我和林总加起来都没有成曦老总能干,只能将勤补拙了。” “你在我眼里是最能干的,哪还用补什么拙?你不是说真的吧?真不回来了?” “是啊,干妈,真回不来。” “挤两天时间回来吃个年夜饭也不行?” “干妈,我也想啊。只是成曦老总这一走,好多关系容易因此而断掉,我答应过成曦老总,要帮他打理好公司。所以我们要趁春节这个机会明正言顺地把关系维系好。” “谁家不过年?大年三十和初一,你们找谁去?你在三十一早飞回来,初一再飞回去也行啊!” “没有直航,这段时间雨雪天地也多,万一哪儿给耽误一下,我就在路上过年了,那不更惨?” “我怎么觉得是你不想回来过年在找借口呢?是不是听我说童博要回来,怕见到他?” “不是的,真的是公司有事。等我把公司的事理顺了,我请两个月的假回来陪你。” “少哄我,理顺还知是什么时候,就算理顺了,谁知到时又是什么事。算了,回不来我也不勉强你,我带晴儿过来陪你。” 雨蝶一惊,好似她们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叶沁看到自己坐在轮椅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熊抱着她放声痛哭,女儿不明所以,也会跟着哭。 出车祸这件事,她一直只说成曦和林之在车上,自己没去,啥事都没有。如果她来,不就全看到了,她不能让她再为自己担心、*心、伤心。“干妈,你带晴儿来了,干爹怎么办?你忍心留他一人孤零零地在家过春节?” 叶沁重重地唉着气,“唉,说的也是。你说,老头子得什么病不好,得个哮喘,想到你那儿来又来不了。” “所以啊,你就在家陪着他。何况我这边现在太冷了,我也担心你和晴儿适应不了。” “你以前每年春节都在家过,现在连续两年了。好不容易盼到一家人可以团聚,你又说回不来,我……”说着说着,就听到了哽咽声。 “干妈,你又像小孩子了,晴儿都没你这么喜欢哭。”雨蝶早熟悉她的性情,动不动就流泪,这时你千万不能劝,一劝,她会哭得稀里哗啦,笑着逗她几句,她立马就能止住眼泪。 果然,叶沁大声地反驳着:“我哪有哭,不许你拿我和晴儿比。我只是、只是想到你一个人在那边,怕你哭嘛!” “我哪是一个人,公司的人多着呢!” “人再多,他们能陪你过年吗?就算他们陪你,会给你家的感觉吗?女儿,说到这儿,我有些话不得不说了。你离婚也一年多了,难不成你打算就一个人过下去?” “我有女儿,也有你和干爹啊,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别歪了我的话,你懂我的意思的。这女人一个人过呐,终究不是那么回事。再成个家吧!” “干妈,现在还有好男人吗?” “怎么没有?你干爹不就是好男人,我儿子童博不好吗?还有你们成曦老总,可惜他英年早逝了。你们林总也算得上吧,可惜老了点儿。” 雨蝶笑笑地推托,“全世界也就这四个好男人了,可惜跟我全是不可能的。干妈,你就别*心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这边过得挺好的。” “好,好个屁!”叶沁很不文雅地在电话里反驳了她的话,一点儿都没有为人师表的形象。“别说三病两痛的没人陪你去医院,就是你每月的月事时手脚冰冷,谁给你暖一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吃饭总是在凑合,如果多一个人陪你吃,你还会经常吃方便面吗?” “干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还夸张呢,我都只捡的最小事在说。你总要我放心放心,你说,你年纪轻轻就像在守活寡,我怎么放心?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三个月内找个好男人,半年内把自己嫁出去;二、嫁给童博。” “干妈!” “别叫我,这事儿没得商量。三个月后,我到你那儿来验收结果。” 没等她抗议或是同意,叶沁啪的一声挂了电话。雨蝶无奈地摇头苦笑,这干妈,没准还真的来*婚。 五十四、除夕之夜 年近了,公司放假了,矿区也只留下几个人值守。 坐着轮椅的汤雨蝶行动不便,也没地方可以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对着空气发呆。 她想打电话回去,又怕自己因思念强烈而哭出来,也怕干妈会伤感,更怕听到童博的声音。 只是,一个人也太寂寞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拿起电话翻看着,通讯录里的名字倒是不少,可一个个翻看下来,除了家人组,无外都是公司的同事和有业务往来的人的名字,朋友那组里少得可怜的几个名字,还是崇市的朋友,自离开后,已很少联系过。终于得出一个伤感的结论:到这边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泄气地搁下电话,雨蝶将轮椅转到客厅的落地窗,透过玻璃,看着外面飘飞的雪点、光秃秃的树枝,身心如被放到屋外的雪地里,倍感寒冷。 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惊得她掉落了电话,捡起一看,是林总家的号码。今天不是还有什么事吧? “雨蝶妹子,今晚就是除夕了,来我家吧!你一个人在家忒冷清了。我让小枫来接你。”林总的老婆给她打来电话。 “嫂子,我先给你拜个年。我还是不来了,我坐着轮椅,不是很方便。等我脚好了,我再去吃你的东北大炖菜。”人家一家人团聚,自己去怪别扭的,雨蝶拒绝了。 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起了,是于姨打来的:“雨蝶啊,我说留下来照顾你,你偏要我回家过节,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啊。要不一会儿我和我女儿过来陪你。” “不了,于姨,过年的习俗就是在家里守岁,真的不用过来,好好放几天假,休息一下。我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晚上你打算吃什么?我给你包了点儿饺子放在冰箱里的,听说你们南方人过年是吃汤圆,我不会做,在超市给你买了两包,你一定记着煮来吃啊!”于姨在她的要求下,不再叫她汤小姐,也因为她对她好,而真心的关心她。 黄雪玲也打来了电话:“汤总,你在家吗?我妈包了好多饺子,香死了,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我妈包的有白菜大肉、芹菜牛肉的。哦,你好像不吃芹菜,那我给你拿白菜大肉的。一会儿见!” “汤总,我们蒙古人不过春节,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吧!”满格话不多,却也听得出满是诚意。 几个电话接下来,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也扬起了微微的笑意。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门铃响了,是黄雪玲来了吧? 打开门,却是阿朵钦提着饭盒站在门口。 雨蝶有点儿意外:“阿钦,怎么是你?” “看到我很失望,还是不欢迎我来?”举了举手里的饭盒,“我在楼下遇到小黄,就替她把饺子给你送来了。如果你不欢迎我,我放下饺子就走。” 虽然不能做情人,可他也算是不错的生意伙伴加朋友,自跟他说明后,他连言语上都没有唐突过一句,何况让来客站门口或是干脆让人家放下东西就走,也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退转着轮子让他进屋,“哪里有不欢迎,只是意外,你不是陪老婆孩子去了海南吗?” “他们去了,我没去,每年春节都去海南,已经不知家在哪儿了。今年的春节我想待在家里。”边说着,走进她的厨房,将饺子盛进盘子端到餐桌上,“刚做好的,有煮的也有蒸的,快来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哇,这么多。小黄当我是猪啊!”看着满满两大盘饺子,雨蝶不知从何下口。“阿钦,我一人也吃不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哈,我就等你这句话。”不客气地坐下,用手抓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借她刚才的话取笑着:“我不介意陪你当猪的。” “要当猪就当得再像样一点儿。于姨走时把冰箱里全塞满了,我一个月都吃不完,你去看看,想吃什么就拿出来,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了。” 不一会儿,餐桌上除了两大盘饺子,多出了十几二十个精致的小碗小碟。 他把她推到六人座餐桌窄的一方,指着桌面问:“你看,像不像皇帝的御膳?” “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阿朵钦故意把声音装得尖细:“奴才侍候皇上用膳了。请问:皇上想先用哪道菜?” 雨蝶也挺配合的,学着他音调,话却是寒碜他:“阿公公,今儿过年,你老胳膊老腿的就歇着吧。” “喂,汤雨蝶,人家三分颜色才敢开染房,我给你半分你就嚣张了?竟然叫我阿公公。”他恢复了本来的声调,似笑非笑的对她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在家里叫了也就叫了,在外面,可别叫,不然,被笑话的人可不是我。” “那我倒看看,会被怎么个笑话?” “你就试一试。” 她想过来了,脸一红,端起面前的碗掩饰。“不说了,吃饭,不然凉了还得热。” 他坐到了她旁边,歪着头把她的脸看得更红,看得她只想逃离他的视线范围。心道,今天真不该让他进来,进来了,说话就应该注意点儿,现在好了,知道说错话了吧?“我吃饱了,你慢吃,我去看书。” “筷子都没动,就吃饱了?你呀,跟别人说是当妈的人了,谁信?两句玩笑还脸红。不逗你了,好好在这儿吃吧。” 他说话算话,直到这顿饭吃完、收拾干净,再没有说半句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天色渐渐黑了,雪越下越大,阿朵钦还没有走的意思。雨蝶心里开始涌起不安,这么大的雪,赶他走好像有点儿不人道,可是,如果他不走,寒冷的夜晚,孤男寡女又很容易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事。逐客的话要怎么说? “雨蝶,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女儿了?” “是啊,半年没有看到她了,好想,如果不是脚没好,我早就回去了。”想起女儿,心好痛,眼泪欲流未流。 阿朵钦站到她身旁,弯下腰轻轻地拥住她,“等脚好了,我送你回去把她们接过来。” “还是等她大一点儿,适应能力强些再说吧。高原,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是太好。” “都听你的。” 突然,雨蝶感到异样,自己怎么靠在他怀里任他抱着,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心境平静祥和,像是找到了依靠。 不可以,不可以有这种感觉。 猛地推开了他,红着脸低着头,也不管逐客的话是不是需要婉转,连称呼也变得生疏,开口就说:“阿总,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保证,我只是坐着陪你一起守岁。” 是答应还是拒绝?雨蝶问自己。 “我没陪儿子女儿去海南,因为我知道今年你不会回家,会一个人在这儿。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怕你难过,怕你太孤单,所以留下来陪你,家里多一个人,也多一点儿人气。” 自己何尝不知家人团聚的日子里是思念最为强烈、心境最为孤独的时候,确是需要有人陪,可陪我的人,不能是你。 “谢谢你,阿总,你还是回去吧,我习惯了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的。一会儿我会给女儿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我什么都满足了。”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快回去吧,趁雪垫得不厚。小心开车。” 落寞的身影在门打开时停下了,没有回头,认命却似又不甘的问了一句不需要她作答的话:“雨蝶,你是嫌我老,还是只在意名份?” 声音随着人消失在门外,雨蝶抱歉地对着他离去的方向说了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对不起”。 五十五、新年愿望 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说不孤单那是骗人的,心紧紧地被纠了起来。 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打开一扇,让冷风冷雪飘了进来,打在脸上,也许只有冻僵了身体,才能冰冻了情感,心才不会再痛。 无意间,目光落在楼下,那是她熟悉的车影。 他还没有走吗? 灯头灯亮着,他正坐在车里吗? 那他是不是正抬头看向这里? 应该是吧,她感到他的目光在追随自己,就算已经缩回了头,关上了窗、拉上窗帘,那目光仍是钻进来包围住自己。 那不是他的外套吗?那不是他的手套和手机吗?走时都没有带走,是我赶他走太伤他的心,以致忘记了吗?还是故意留下一个回来的理由? 这么冷的天,车熄火了好几个小时,暖气一时也热不起来,他只穿一件毛衣坐在冷冷的车里,是不是在想回来取落下的东西,又怕见到我的绝情?还是在等我喊他回来? 只要我打开窗,伸出头去喊,他是听得到的,那么,我要不要这样做?他来了,是让他再带着失望离去,我再对着他的背影说抱歉?还是让他留下来? 越想,心越来越狂跳。 汤雨蝶啊汤雨蝶,你对他动心了?你耐不住寂寞了?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忘记了你的家是怎么散了的吗?你也想做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可是,我也只是一个小女人,我也想有人关心有人呵护啊! 阿钦,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心动,我也想过跟你在一起,只是,我做不到,为什么你不是单身呢? 或者,如果你老婆来跟我说,让我接受你,我也许会点头,但那怎么可能呢,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去爱别的女人。 男人都是滥爱的,不会满足于一个女人,就像胡寅,当初不是很爱我,后来呢,爱上了天下所有的女人;华天昊,为我也做了不少事,却是一种变态的爱。谁又知道阿朵钦到后来又如何呢? 女人啊,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不会受伤害的。 胡乱地想着,矛盾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窗帘拉开一丝缝,向下看去,车已经没有了踪影。他带着走的不仅是失望,还有绝望吧? 雨蝶突然间很失落、心很痛。 现在的自己,才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打开所有房间的灯,将电视的音量也调大,无奈,光与声仍是填不满空旷的空间,也赶不走孤寂清冷。 想起干妈的话‘女人哪,一个人过终究不是那么回事’,有工作忙时还不觉得,现在可是真正领悟到了。 新年的钟声敲醒思索的雨蝶,她双手相握,对着满天炫丽的烟火许下了新年的愿望:今年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掉。 愿望许完,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许了这样的愿望呢? 电话铃响了,一看,真好,新年第一个电话是家里打来的。乖晴儿不会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吧?肯定是干妈。 “干妈,拜年拜年,红包拿来。” “雨蝶,是我。”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斯文的男声。 雨蝶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啊,童博?!” 天啊,不会这么灵吧?刚许完愿,好男人就出现了,可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啊!老天爷,许愿不过是迎新年的风俗习惯,不是真的要你帮忙实现。而且,这个时候许愿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一一听到?就算听到,也忙不过来一个个实现吧?你可千万别对我特别眷顾,不能刚巧听到,就随手拉上一条红线啊! “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我还以为干妈只是说说,没想到你真回去了,好多年了,你都没回家过春节,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只过圣诞。” “在外面再久,我也不会变的。一直想回来,又怕回来。今年好不容易下决心回来了,你又没回来,注定我见不到你。”他的语气里有着失望。 “今年情况特殊,实在是走不开,我跟干妈说了的。你近来好吗?” “挺好的,就是想回来看看你。雨蝶,你在高原习惯吗?听说那里气候不是很好,要不你回来吧。” “你也知道我离开的原因。” “不在崇市,也不一定非得跑去大西北啊。” “在哪儿都是工作,当时一选就选了这儿,然后就来了,我现在在这边干得挺好的,短期内没想过变动。” “我只是希望你有个好的环境。” “高原也没什么不好啊,因为离天更近吧,天更蓝,云更白,感觉伸手就可以摸到,晚上,满天密密麻麻的星星,是在崇市看不到的景象。” “可是很荒凉。” “荒凉也是一种美啊! 他认为这只是她编出来让他减少担心的安慰话,心里有些难过,不想再听她说“好”,在她语句的停顿间,向她表态:“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如果你没时间回来,我跟妈和晴儿来看你好吗?” “欢迎你来啊!”话一出口,立马想给自己一巴掌,今年没回去的原因是什么?他们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行,不能让他们来,至少现在不行。“只是,公司的事太多了,你们来了我没时间陪你们,而且过两天,我还要去一趟山东。” 童博猜想,这是她的推托之辞吧,看来,她始终都不会给自己机会。 沉默、无语。 雨蝶知道这话又伤了他的心,又往回挽了挽:“你在家还要待一段时间吧?再有两三个月,我应该可以忙完,到时,我请两周假,回来看你们。” “我的假没有那么久。” 童博,如果在我住进你家时,你就跟我说要我长大后做你的新娘,我也就不会把你当哥哥了。如果你在我认识胡寅之前跟我说,也许我嫁的就是你了。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 “童博,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明白的。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太优柔寡断。很晚了,睡觉吧,明早你还要登高。” “嗯,晚安!”挂掉电话,看看自己的腿,这样子,明天能登高吗? 五十六、落寞醉酒 大年初一,除了干妈打了两个电话,手机就一直静悄悄的,好几次,汤雨蝶都以为电话自动关机或是卡松了。倒是阿朵钦的电话,从大清早就响个不停,她自是没有接,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每一次都拿起来看了。有家人的、有她认识和不认识的,最多的就是他女儿和他的副总黄登明打来的。 起初,她想,打了好几次这个电话没人接,他们自会打到他家里或是用其他方法联系上他。可是,到了晚上,这两个号码n+1、n+2的出现,雨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呢? 试着在他的电话里查找他家的电话,找到了,打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难道昨天晚上被我赶走,一个人跑哪儿喝酒,醉到现在还没有醒?昨晚,他只穿了件毛衣,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在哪儿冻着了?还是醉酒开车,出事了? 越想越害怕。 看着黄登明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只响了一声,就听到对方焦急的话:“阿大爷,你总算肯回个电话了。我找了你一天。” “黄总,不是阿总,他的电话落我这儿了。” “你是?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汤总吧?那麻烦你给他说一声,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你,能不能找到他。” 黄登明不相信的喊起来:“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可能呢?他没去海南,家里、公司都没在,我还正想打电话问问你。” “该找的地方你都找了吗?” “是啊,就差问你了。本来,我觉得在你那儿的可能性最大,但又不好意思打扰你。” “他昨天来过,后来走了,手机忘了,外套也没有拿,到现在都没有来取,也没打个电话。” “被你赶走的?” 这当然不好承认了,但说谎又会心虚,只好说:“你别管他怎么走的,你能不能再去找找?” 从她的话里,他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有些抱不平的说:“既然担心他出事,你就别赶他走啊!大过年的,他特意留下来陪你,你倒不识好,把他赶走了。他哪受过这种气,哪被人这样拒绝过,你太伤他面子,也太伤他心了。他肯定一个人找地方喝闷酒去了。” “会不会有事?” “那谁知道,我再去找找。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想拒绝,又实在说不出口,万一他真出事了,那还不是因为我,如果连这都再拒绝,也太不尽人情了吧?“找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来接。” “还是别,你坐着轮椅也不方便,万一磕着碰着,他不把我脑袋给拧下来?只要你不再赶他走就行了。” 过了好久,也不见黄登明打电话来,还没有找到他吗?还是找到了,出了事,没时间给我说?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在落地窗边一直看着,每过一辆车,心都会紧张得停跳一拍。 门铃声响起,是他们来了? 打开,却是一个不认识却又有点儿眼熟的人,他指了指旁边,问她:“他是不是你家的?我出去时就见他坐这儿,这会儿回来,他还在这儿坐着,看样子是喝多了。” 汤雨蝶再向前移动了一点距离,看到了正是他让黄登明找的人,他还只是穿着昨天离去时的毛衣。“谢谢你,他是来找我的。”向应该是楼上邻居的人道了谢,就弯下腰去拉他:“喂,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快醒醒。”可他的块头那么大,又醉得像滩烂泥,好脚好手时都拉不动,现在坐轮椅上更不行了。 “你让一下,我帮你。” 那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连拖带拉的弄到屋里,雨蝶一指最近的沙发:“把他放这儿就行了。” “这么冷的天,他穿这点儿衣服出去,又喝醉了回来,是吵架了吧?两口子,吵一吵是常事,只是大冷天的,别把人往外面吵。” “他不是……”转而一想,跟不相识的人有解释的必要吗?说不定,越解释反越说不清楚。“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人走了,她过来摸摸他的头、手,冰凉,如果不是还有气息,跟具尸体差不多了。 雨蝶有些气恼,拿来被子为他盖上,才对着不省人事的他数落:你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干些小屁孩的事,丢不丢人啊?生气了,什么都不要了,去喝酒,也不怕醉死。你要醉死就死远点儿,又跑到我家门口来,现在像个死猪躺在这儿,还要我这个残疾人来伺候你,真不知上辈子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 数落归数落,但不能不管他啊! 幸好家里常备着醒酒的葛花,平时自己喝了酒回来,都是泡上一杯,今天,对付这个酒鬼,气乎乎的抓了一大把丢进锅里,熬得浓浓的给他端了过去,拍着他的脸,“醒醒了,酒鬼。” 只嗯了一声,就是不见醒。 “今天就是灌,我也要给你灌下去。” 竟然让她想起了女儿的奶瓶,倒进去,满满的一瓶,塞到他嘴里后,笑了。这么大个男人,用奶瓶,不知他自己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我就让你知道喝醉了的后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醉到我门口来。 雨蝶恶作剧的把他的两只手拉出来,作出捧奶瓶的样子,照了一张相,再换成一只手握奶瓶,又来一张。还想把他推起来坐着抱奶瓶,实在是力气不够,只得作罢。 有这些张了,放过你了。 “黄总,人找到了,如你所料,喝得像滩烂泥。” “你怎么找到的?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吧?” “是啊,我在家门口捡到的。” “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不用了,他已经睡着了。” “睡你床上?” “沙发!” “喝醉了你就罚他睡沙发?” 这个黄登明,说话总有把假相误导成事实的本事,前会儿因为担心,不跟你计较,这会儿,休想再任你说得无还口之力。“有沙发睡就不错了,比睡外面水泥地强吧?” “最毒妇人心。” “是啊,趁早劝劝他,离我远点儿,不然下一步就是杀人分尸了。” “他会说‘雨蝶手下死,做鬼也快活’,你信不信?” “信你个鬼,黄登明,现在过来把人抬走。” “有本事自己抬,很晚了,找了他一天,现在物归原主,我也该休息了。” 说完,先她挂了电话。 五十七、伺候醉鬼 伺候醉鬼真不是一般的累。 房间里是比较暖和,你也不能老掀被子啊,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我还要守着给你盖被子。 酒喝多了心里烧得慌吧?那你还喝那么多,自找罪受,还连累我,嫌我给你端的水太热,要不是我有那么一点点内疚,我几杯冰水让你来个心脏猝死。 喝都喝下去了,你干嘛还吐出来?你不是说那是粮食精华吗?现在好,被子上、沙发上、地上全是被你浪费的粮食精华。你酒醒了不给我收拾干净休想一走了之。 香熏,香熏放哪儿去了,快拿出来点上,不然,这满屋的酒气都能把人熏醉。 看着他总算安分了,汤雨蝶才重重的吁了几口气。“我是做到人至义尽了,你再折腾就折腾自己去了,我耗不住了。” 临睡之前,为了防止他翻身掉地上,还把茶几推过去挡住。 累了的原因吧,一觉睡到自然醒。正要打开卧室的门,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个人,怎么能这样穿着出去? 打开柜子,找了件高领、较宽松的深色毛衣穿上,一条深色的长裙正好把腿脚全都遮住了,再把披散的头发扎了个低低的马尾。这样,看起来少了许多女人的雅致吧? 客厅里,除了酒气,空气中还多一股烟味儿,他醒了,也看到她过来了,只是还躺在沙发里抽着烟,装作没看见。 雨蝶皱了皱眉,从他的手里拿过烟,灭掉。瞪着他,心想,只要你开口表示不满,我就借此教训教训你,以散发昨天的怒气,可他,他只是懒软的把手垂下,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头痛。” “头痛还抽烟?你看这屋里,全是烟,昨天没被你的酒气熏死,今天想用烟呛死我?” “我昨天喝了很多酒吗?” “喝了多少酒你不知道?” “忘了。” “该忘的不忘,不该忘的忘了。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看他确实很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指责他了,“除了头痛,还有哪儿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 “要不要上医院?” “不用,我再躺一会儿就行了。” “只穿件毛衣出去,喝一天的酒,又受了冻,躺一会儿能好?我给你的黄副总打电话,让他来送你去医院。” “别打,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那点儿凉不碍事。” “你就逞能吧!给,量*温,如果发烧,你就必须去医院了。”将体温计递给他,就转着轮椅进了厨房,一边说:“你的黄副总很关心你的,昨天找了你一天。” “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听到他声音就想揍他,我没问。” 不用说,他就猜得到他说过什么让她生气难堪的话,笑了笑:“他那人没什么的,就是喜欢开玩笑。” “不说他。你饿不饿,想吃面条还是稀饭,我来做。” “别做了,你也不方便。” “现在知道我不方便了?那你昨晚喝醉了还跑来我家干嘛?要不是过路的人把你拖进来,你到现在都还在门口。你自己看看,你把我这儿弄成什么样子了?我先做饭,等你吃饱了,有力气了,把这儿给我收拾干净。” “给于姨打个电话,让她来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你有点儿人性好不好?今天才年初二,而且于姨是来照顾我,又不是照顾你,你跑来弄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让她来收拾?” “好好,等我头不痛了,我收拾。” 端着一碗葛花水出来,在接过他的体温计的同时,递给了他。 只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这什么呀,这么难喝!” “解酒护胃的,是没有酒好喝,那你是要喝酒还是喝这个?半夜特意给你熬的。还是没醒时喝得乖,不嫌这也不嫌那。” “乖?这词用我身上?” “很贴切啊,要不,我给你看看怎么个乖法。”想起那些照片,已经笑了起来。 “我喝醉后出了很多洋相?不会,我知道的,我喝得再多,也只是睡觉而已。” 当她把相机拿着凑到他眼前时,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不相信的瞪大了眼,那里面的人是自己吗?要不是汤雨蝶的手缩得快,他肯定把相机抢过去了。 “你还笑?我喝醉了、打扰你了,你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哪有报复,我是在照顾你。”说着,还是忍不住笑。 “有你这么照顾的,那是你女儿的奶瓶呢!” “是啊,是我女儿的奶瓶,我没嫌你把我女儿的奶瓶弄臭了,你还嫌奶瓶是我女儿用过的?” “把相机给我!” “不给,好不容易拍下的。” “我买十个跟你换。” “我还没有一根指头用一个的本事。我只有一双手,一个相机够了。” “那你保证不把这些照片给任何人看。” “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乖”这个字让阿朵钦听得心直打颤,只是,这会儿实在不够力气去跟她抢。也许,他根本就是做做样子,他知道就是他不说,她也不会拿给别人看的。既然她高兴,就由着她好了。 听从她的指令,重新将碗端到嘴边,一口气喝下,感慨的说:“也就是喝多了,才有这待遇。下次喝多了,我还来。” “只此一次,没有下次。要不是我觉得大过年、下大雪的把你赶出去有点儿内疚,你喝死我都不管。” “你不用内疚,是我让你想太多了。其实,那天我真的只是想陪你守岁,说说话,最多就抱一下。你的脚都还没有好,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啊!” “你还说?”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体温计,不满的说:“也不知是不是体温计坏了,烧得都说胡言乱语了,还不到37度。” “就是说,我不用去医院了。” “医院可以不去,但你一会儿吃过饭,回你自己家去。” “我头痛。” “又不让你用头走路,脚不痛就行了。” “全身软,脚没力。” “你还赖下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让120用担架抬你走。” “又赶我?你不怕我再喝醉?” “喝死都不管。” 说归说,还是没能硬起心肠把他赶走。醉酒后的难受自己是有亲身体会的,他泛灰的脸色也不是装出来的。 只是,他在我这儿住了几天,说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会有人相信吗? 五十八、拒绝暧昧 三天,阿朵钦足足在汤雨蝶家里住了三天,这三天来,分不清是他照顾她,还是她照顾他,直到初四的晚上天全黑了,才带着满茬胡子离去。 汤雨蝶深知,这三天,加上他被赶走的那一天,四天,两人单独相处的四天,虽然什么实质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自出院明确拒绝之后尽量保持的单纯工作业务关系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也想过,要不是因为脚伤未愈的原因,恐怕有的不仅仅只是暧昧的感觉。 这是不应该有的,也是不能有的。 汤雨蝶,你要理性一点儿,坚持一点儿,他现在已经完好的从你家里走出去,你为他因你醉酒而有的那丁点儿内疚全弥补完了,你,只要谨记“拒绝”二字,他,再没有住进来的借口。 可是,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汤雨蝶从卧室出来,感觉得到他留下的味道,却看不到人时,心里还是觉得空空的。 三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三天,就迷恋上了他的气息? 拒绝,就从消除他的味道开始。 打开窗户,冷风穿堂而过,冻得雨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把窗关上,发现,仍如他在时一样。 香熏,好几种全都用上了,当满屋子里香得腻人的时候,雨蝶满意的笑了,这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只是,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的气息确实不能填满。离公司上班也还有好些天,又不能出门,嘴上说不孤单,但那种感觉在心底还是很强烈的,想起了那次让朋友谱曲并唱好录下的《孤独》,找了出来,多听几遍,就会麻木吧!却没想到,越听,越是感触伤情,一滴泪、两滴泪…… 哭过了,得到了宣泄,也清醒了,唉,时常对自己说,要善待自己,可现在,这是善待吗? 换音乐,对,自然之音,坐在临窗边的摇椅里,听着流水、轻风、鸟鸣、花开的声音、云掠过的脚步,感受着透过玻璃进来的阳光,似乎有了初夏的感觉。 还少了点儿什么?花果茶、红酒?还好,这两样家里都有。 如果再有飘着花瓣的木桶,把自己泡进去,喝着茶、饮着酒,享受着轻松的音乐和温暖的阳光,该是多么惬意啊! 知足吧,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你现在有能力去搬个木桶回来,再在这里装满水吗?不过呢,这要列入脚伤好后的计划。 想着想着,美美的睡去。 梦里有蓝天、有白云、有草地,我呢?哦,我是风筝,飞在天上。谁在牵着我跑?太远了,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应该是个男人吧!我要飞得更高,到了尽头的线拉住了我,挣扎,带着一截断线飘远。那个男人追着、喊着。 “我不要你的牵绊。” “你别固执了,没有我的保护,你会承受不了风雨。” “哪怕在风雨中毁灭,我也不要想牵住我的人。除非你能变成风筝和我一起飞。” “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一道眩光劈得我撕心裂肺般疼痛,坠下、飘摇的身形残留着最后的美丽,我不再是风筝,我已回复了血肉之躯,我知道,我就要粉身碎骨了,这就是固执的代价。 那个男人用他的双臂接住了我,看清了,是阿朵钦,他说:“我变不了风筝,因为我知道风筝的家不是在天空,天空有太多的风雨是风筝不能承受的,我要做在家等候风筝的人,现在,我带你回家。” 汤雨蝶心里一紧,睁开了眼睛,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难道,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产生了依恋?还是,上天借这个梦告诉我,我最终的归宿?我终究只有做情人的命? 不,不会是这样的,我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我应该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孤单的生活,这种生活已成了习惯,既成习惯,哪还会孤单,哪还会去想要谁来陪伴?爱情,太伤人,我已不需要了,我只要亲情,有女儿,有干爹、干妈,情感上我已经富足。一个人在异乡的生活,我同样可以过得精致、精彩。 一个人在家精致了两天,心变得平静、简单。敲门声响起,她都不会再预先去猜测是谁。 可是,生活能永远无波无浪的继续吗? 阿朵钦的再次到来,汤雨蝶更清楚了,拒绝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得形象一点儿,将是数场持久战,与他耐心的持久战。与自己毅力的持久战,不知到最后,是他放弃,还是自己妥协。即便是这两个结果,也不能说是谁的胜利,不过,现在,绝对只有拒绝才是明智之举。 “阿钦,我说过,我不会收你的礼物的,请你拿回去。”看都没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就直接拒收。 “今天你没有理由拒绝。” “为什么?” “今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我就要收礼物?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这一天,我更不会收任何人的任何礼物,哪怕贵重得可以买下全世界,又或是毫无价值如丢弃在路边的一点纸屑。因为,我不喜欢‘情人’这个词,更不会担当这个角色。所以,请你拿去送给愿意做你情人的人,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你想得太狭隘了。” “这我不否认,但你敢说,你不是要我做你的情人?” “至少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会当你是我老婆。” “当和被法律认可是两回事,不是你‘当’就是了。得不到法律认可的,只能是被人唾弃的情人、小三。” “凡事哪能十全十美。” “可我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哪怕再喜欢,只要有一丝瑕疵,我也不会要。” 他把盒子打开,放到她面前。“我诚心诚意为你买的礼物保证没有半丝瑕疵,你收下吧!不是情人节礼物,当是这几天你照顾我,我的答谢之礼。” 那是一条项链,在黑丝绒的衬托下,钻石的光华让人很难抵挡诱惑,但她还是拒绝了:“不行。第一,这份礼太贵重,第二,因为我也接受你了照顾。” “我很乐意收你的答谢之礼。” “可我没想过,我怕引起误会。” “让误会成事实不更好?” “那是我更不想,也不会做的事。” “我觉得这几天,我们相处很好啊!” “是因为我当你是朋友,纯粹的朋友,如果跨过了这个界,会发生什么事,就不是你能想像的了。” “恐吓我?让我知难而退?我认定了事,我就要去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也给你表个态,我会是你遥不可及的目标,趁早,别浪费时间。”将他的礼物盒上盖子,再次推回,加了一句:“也不要浪费钱。” “没见过像你这么傻、这么固执的女人。” “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是本性,今生都改不了。” “我喜欢,跟我一样。” “个性太相像,只会吵架。” “我就是嫌没人和我吵,憋得难受,你和我吵,正好。” 汤雨蝶无语了。 五十九、偶遇熟人 北方的春天总是较南方来得迟,已是四月初了,仍带给人冬的寒意,但雨蝶的心情并未受寒冷的影响变糟,反而非常好,因为终于可以连拐杖都不用了。只是医生千叮万嘱至少三个月内还不能穿高跟鞋。 雨蝶望着摆在眼前的几十双鞋子有点犯愁了,除了两双出野外时穿的平底运动鞋外,哪双不是高跟的呢?自已的衣服又全是非常女人味的款式,那时坐轮椅只一双拖鞋就行,现在总不能飘逸的裙子配运动鞋吧? 唉,只好取出出野外时的户外休闲服穿上。照照镜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作了个决定,溜班、买鞋。 当汤雨蝶从商场出来时,手里多了六七个提袋,一看,全是鞋。路人怪怪的眼光落在她身上,令她有些不自在,脸微微地红了,但仍未低下自信的头,只是目不斜视地加快了脚步。 “汤主任、汤主任……”陌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雨蝶回头、转身,手里的提袋惯性地一甩,打得身旁的人哎哟出声,并弯腰摸向被碰疼了的腿。 “不好意思啊!”雨蝶点头道歉。 那人抬头,连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汤主任,真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你是……”这人有那么一点点面熟,可是想不起来是谁,雨蝶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出来,尴尬地笑笑。 “我是李原和啊,汤主任,不记得我了?”那人已站起了身子,笑容满面地显示着熟悉。 “李原和?!”雨蝶在记忆里搜寻这人是谁,可是,仍没有想起来,她想问,又觉失礼,心底猜测,可能又是哪家公司的老总吧,于是敷衍着,“哦哦,我想起来了,李总,你好啊!刚才真不好意思,只顾着走路,撞到你了,没事吧?” “没事,只轻轻碰了下,我哪那么娇气。汤主任,心情不错啊,买了这么多鞋。”雨蝶正打算礼貌性地回应两句后告辞,他却将话锋一转,“汤主任,你还是没有记起我是谁。” 雨蝶愣了一下,难道自己猜错了?不会吧,就算他不是哪家单位的老总,也可能是个总管、总工之类的,那样叫法说通常都能混过去的。 “你不记得你们公司曾经对几个矿权进行过评估吗?” 经他一提醒,她想起来了,那是自己到公司后不久,公司打算上市,对所属的几个矿权决定先做评估,只是没等评估报告出来,成曦老总突然宣布放弃上市的计划。他是当时到公司来评估的其中一人?没什么印象。 不过他这样说,应该就是了。 “这次真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时给我们做评估的李工。记得那次你们来了好几个人。是成曦老总直接接待你们的,你们取了资料就走了,之后也没有再来过。” “你总算是对我还有一点点印象,不然我可糗大了,跟你说了半天话,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事情太多,一忙起来就犯迷糊了。对了,李工,这次来又是受哪家的委托做评估?” “是啊!这次……” 雨蝶没有让他说下去,她不是很习惯跟工作上往来不多的人谈与自己工作无关的事,尤其只是偶遇的情形下,“哦,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说着就要开溜。 他叫住了她,“汤主任,其实我这次来,也有你们公司的事。” 她眼里透出疑惑,问道:“我们公司?”公司里没有要评估什么的打算,这点,她是非常清楚的,“我们公司没打算评估什么啊!” “不,是以前的事,那几个矿权评估的费用成总早已付清,资料都弄好了,眼看没几天就可以出报告了,他却说不做了,问他什么原因他也没说,也没让我们退钱。正巧那时事务所的事多得忙不过来,就暂时把那几份报告搁下了。前段时间听到成总的噩耗,我们觉得亏欠他,如果不出报告,这帐就永远不能还清了。” 还真少见这样的事务所,雨蝶不知该赞扬他们敬业,还是该说他们没职业道德,反正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语气难免受到影响而变得冲撞,“他已经说了不要报告了啊,你们不觉得再出报告对他是不尊重吗?” “这点我们已经想过,所以,这几份报告只有我跟我们领导知道,而且事务所没有留底,现在我带过来,交给你们公司现在的负责人,由他决定怎么处置。” “那你交给我吧!” “这不太合适吧?虽然传闻……”后面的话,他停下了,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传闻什么?” “咳,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错话了。对了,汤主任,听说现在贵公司负责人姓林,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电话?” “带你去见他也没问题,只是,我需要刚才的答案。” “就是一些人无聊时说的闲话,不可信的。” 当着当事人的面,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何况还是无根无据的传闻,雨蝶当然了解,所以也没有勉强,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算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既然你是为公事而来,那你就明天到公司来吧,公司仍在原来的地址,你应该记得吧?上午十点左右,林总会在办公室。” 她没再追问,他反而有些不适应,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理亏说着自己都觉得是废话的话:“真的没什么。” “我了解,明天公司见。”雨蝶不再跟他说下去,拦了辆车自顾离去。 六十、言行失常 第二天,雨蝶在到自己办公室的过道时,透过玻璃墙面看李原和己经在接待室里翻看报纸。 她想当做没看见,低头继续前行,可没料到他早己看到她,才两步,他己开门向她走来,“汤主任,不不,汤总,你来得挺早的啊!” 既然人家己先打招呼,总不能还视而不见吧,淡淡一笑,“公司是八点半上班,迟到会扣工资的。” “汤总你真会说笑,谁会扣你的工资啊!就算扣,你也会介意那点儿?” “我还靠这份工资养家糊口,哪能不介意。”雨蝶不想和他说太多,话锋一转,就要告辞,“李工,林总一会儿就来了,你先坐坐,到时有人来通知你的。” “好,好,你忙。”见她在话音未落已轻移脚步,只好顺着答应。但眼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在转角处消失。 门轻轻响了几下,没得到屋内人的应允,来人己自行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习惯成自然般坐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正埋头看文件的雨蝶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未等他开口,先问:“林总,有什么事吗?” 来人将贴上了封条的一个厚档案袋推到她面前。 “这是?”雨蝶望望他,再看看档案袋,上面写着“xx评估事务所”,立即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这是评估报告?林总,我们最近没做啊!” “是以前做的。” “怎么没打开?” “就是以前成曦在时,为准备上市做的评估。报告己全在这儿了,我决定不了是打开还是不打开。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林总,公司的决策人是你,你怎么又来问我了?”雨蝶抬头笑笑。“不是还有其他股东吗?看看他们什么意见。”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小股东,最初投资的钱早就盈利不少了,他们又都有自己的生意,现在就是不溢价让他们把股份转让给我们,他们也会答应。。” 雨蝶心里点头称是,放下手里的笔,仰头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后缓缓问出一句话:“林总,那时公司准备上市的事我知道,后来怎么停下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上市是好事,为什么成曦老总突然说不做了。” 林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没说。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怕把上市公司交我手里,我几天就给搞关门了。” 说得夸张了点儿,但也有几分是实话,只是,从成曦老总给我留的信上来看,他是很乐观的啊!他既然有想过,就说明他即便肯定命不久矣,还是想看到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提升一个层次。他也会想得到,公司并不是有一个能干的老板就能让公司很好运作,最重要的还是干事的人。有些公司的老板字都不认识几个,就凭着得力的手下,公司不也一样越来越壮大吗? “林总你说笑吧?” 林之不自然的笑笑,“也许有其他原因,但他没说。” “他连你都没有告诉原因,我猜测,他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原因,既然是这样,我个人认为,把这些评估报告原封不动交给他吧!” “他?”林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口里的他是谁,“你是说还给评估事务所?” “不,我说的是成曦老总,把这些评估报告交给成曦老总,他定然也想知道他手里的矿权的价值。他当初取消了上市的计划,在遗嘱里也没有再安排,想来他是不希望我们做这件事,我们就尊重他的决定吧。” 林之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连声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的语气和动作与平常差别太大,雨蝶忍不住关心地问:“林总,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满头大汗?” “哦,哦,可能是早上来时走得太急,有些热。” 咦,满格不是他的司机吗?没听说他请假了啊,就算请假,也会安排其他司机,再没司机,他自己也会开啊,没理由走上几公里来公司。雨蝶惊讶地问他:“你早上走路来的?满格没去接你?” “我自己想走走路,老坐车,人都变懒了。咳,都什么天气了,还在供暖,难怪每年要收我们那么多暖气费。”林之一边嘀咕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热吗?”雨蝶轻声地问自己,扭头看看外面的天,阴阴的,还飘着小雨,应该只有十来度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看他遗忘在桌上的档案袋,喃喃自问:“今天林总是怎么了?” 将厚厚的档案袋拿在手里,雨蝶有想打开看看的冲动,刚掀起封条指甲盖大的一角,手又立即收回,对自己笑笑,“汤雨蝶,你哪来那么大的好奇心?成曦老总让不要做评估了,就是不想让谁知道,你还去看什么啊。你这样可是对他不敬哦,何况人家都已经……” “林总,我一会儿去成曦老总那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我还有事,你去吧,我让满格送你。那儿太偏僻,有他在,安全不成问题。” “好吧!” “雨蝶……” “还有什么事?”正要搁下电话的雨蝶听到话筒里传来似有未说完的话。 “雨蝶,我想问一下你,你就一点儿不想看看评估的价值是多少?” “说实话,我想,就在刚才,我差点儿就打开了。” “你打开了?” 林之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还像是期待,雨蝶只觉得怪怪的。 “我说差点儿。人嘛,哪能没好奇心,不过,我还算理性,能控制自己不去做不该做的事。放心吧,林总,我会在成曦老总坟前亲手烧给他的。” 挂了电话,雨蝶还在回味带给自己异样感觉的四个字及那四个字的语气,越回味越觉得不正常,可又说不出不正常在哪里,转而她跟自己说,公司可是人家的,他跟成曦老总又是亲兄弟,能有什么,肯定是自己闲太久,闲出毛病了。 六十一、触景伤情 刚出办公室的门,李原和迎了上来,“汤总,听说你要去看成总?” 雨蝶仍是不想跟他多话,只是“嗯”了声,并没有停下脚步。 跟着她的步子,他边走边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通融一下?”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我想跟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去?”雨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不相信地问:“你知道我是我去哪儿吗?” 李原和没有半点儿迟疑,直接回答:“知道啊,你是去看成总。” 去这种地方,差不多的人避都避不及,哪有主动要求去的。要不就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儿,可是不对啊,他知道成曦老总已经不在了啊。犯糊涂了?她看着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非常清楚:“准确地说,我是去他坟上,你确定你要去?” “我知道你是去他坟上看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今天真是个怪天,遇到的怪人也多。雨蝶仍是不相信地对他上下打量,作出答复:“如果你不介意,或是真想去的话,就一道吧!” “去看一位故人,不必要介意坟不坟的。虽然我跟成总只接触了几次,但我感觉得出,他这人很不错,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就死了。人啊,真是很脆弱。” 是啊,生命真的很脆弱,雨蝶又想起了成曦老总的音容,心里不免伤感,对他后面的话,再没有听进去。 成曦的坟前。 雨蝶从满格手里接过文件袋和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能让火苗蹿起。 “太厚了,汤总,要不,拆开吧?”满格在一旁建议。 “不能拆,这样吧,满格,你去找点儿汽油来。” 满格看了李原和一眼,确定他不会对汤雨蝶的安全造成威胁,应声而去。 雨蝶拿张纸巾轻轻擦拭成曦的照片,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充满生命力,很多时候,她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她觉得他只是站在这碑的后面,他可以听到自己的话。她坐了下来,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对着照片说话。完全忘了与她一同来的李原和。 突然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叹气声,略略吃了一惊,仔细看向成曦的照片,“成曦老总,是你吗?” 可是,哪有那么多灵异的事。雨蝶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照片摇头对自己轻笑。 很明显的,又听到重重的叹息。才想起,同自己来的还有人。 斜着向旁瞟去,看到了李原和,正要问他叹什么气,已听他在说:“人活着,想走多宽的地儿就可以走多宽,死了,一把灰,在这么个小地方困着,哪儿都去不了。成总,你也算不枉此生了,有这么大的家业,走南闯北也去了不少地方,美食佳肴想必也是吃尽了。” 这话怎么听着不是滋味儿,哦,嫉妒人家,活着时你比不过,现在他死了,你来炫耀来了? 雨蝶正要开口质问他,却听他说到了他儿子。 “我儿子就不一样了,哪儿都没有去过,很多东西别说吃,就是看都没看过。也跟你一样,完了。你死后好歹还占了块地留了个坟头立了块碑,隔三岔五的还有人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我儿子,死了就死了,什么都没有,还不知他在哪儿飘着的……” 声音到后来,已是哽咽着让人听不清,但前面的话,雨蝶是听了个清楚。望着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想安慰他几句,可丧子之痛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平抚得了的,只好递了包纸巾给他。 满格过来了,看看他,指指,奇怪的问汤雨蝶:“汤总,他怎么了?” 雨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把汽油拿过来给她,其他的不要问。满格递过汽油,转身就拍了拍李原和的肩,问道:“李工,这里面睡的是我们的成总,你咋伤心成这个样子?” 李原和站起来,用袖子擦掉眼泪,对着成曦的墓碑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成总,我来看你,却在你面前说起自己的伤心事,请你不要介意。” 雨蝶知道满格的性格,多半要问个究竟,想阻止,却来不及了,他对李原和又是一拍肩,仗义的说:“什么事这么伤心?如果我帮得上,你说一声。” “谢谢你,满师傅,我的事谁都帮不了。唉,过去了两年了,我也跟自己经常说,应该放下了,可我,做不到,毕竟那是我的亲生儿子,跟我生活了五年。” 雨蝶拉了拉满格,瞪了他一眼,指指文件袋,“去把文件烧给成曦老总。” 满格也反应过来问错了话,一吐舌头,乖乖的去了。 雨蝶见他虽是止住了哭声,但在这个容易让人触景伤情的地方,还是不久待的好。“李工,我的脚伤刚好,不能站太久,我们去车上,满格他烧完文件就会过来。” “哦哦,不好意思,汤总,我只顾自己,忘了你还是个病人。你的脚现在怎样?要不要我扶你走?” “谢谢,那倒不用。” 正是午饭时间,出于礼貌,雨蝶请李原和一同午餐,其实心里是希望他拒绝的,哪怕他只是象征性的推辞一下,她也会顺势作罢,谁知,他一口应承,似乎比她更熟悉本地的餐饮环境,让满格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小巧但不失精致的餐厅。 “没想到李工连这家餐厅都知道,我只听人提过,一直还没找到来的机会。今天有口福了。” “当然知道了,不瞒汤总,我在承市工作了十年,在这里结的婚,在这里有的儿子,又是在这里失去的儿子,在这里离的婚。十年里,经历了太多,这里的一切,我想忘也忘不了。” 看着他神情黯然了,汤雨蝶怕他再哭个稀里哗啦,想岔开话题。又实在不知用什么来替代,人家正在悲伤,如果也用悲心的话题,那不是会悲上加悲,如果用欢快的话题,他很可能会以为我幸灾乐祸,显得太失礼了。 正好,服务员走了过来,“几位,想吃点儿什么。” 雨蝶将菜谱递给李原和,“李工,我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什么好吃,你点吧!” 本是想借此引他走出悲伤,哪知,几个菜点下来,又让他伤情了。 “装修变了,菜名还是一样,不知味道变了没了。我记得我儿子在要去的前几天说想吃这里的菜,没想到正在装修,直到他走,都没有开门营业。” “李工,已经过去的事,别太伤心。去的人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用换了,这里的菜真的很不错。对不起,我又失礼了。” “没关系,这都是人之常情。” “汤总,你刚说的道理,我也懂,可是,那是我儿子啊,哪能不去想。想起带他去过的地方,总以为,在那些地方我可以看到他,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我才决定离开,却又不想离太远,觉得他在这里等我,所以,事务所一有这边的业务,我明知会伤心,但总争取过来。” 雨蝶很是同情他,但也非常后悔,后悔不该答应带他去看成曦老总,后悔不该提吃饭的事。现在听他说得自己都悲悲的,哪还吃得下。只盼快点儿上菜,动上两筷子就离去。 六十二、心生同情 菜上来了,雨蝶先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李工,先吃吧。” 哪知,他还沉浸在悲伤中絮絮叨叨的说着。雨蝶有点儿反感了,心道:你还有完没完?谁没有伤心事?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最惨最可怜? 看看满格,似乎也听烦了,菜都不夹,低头大口地扒着白饭。 “你装得倒像那么回事?当初是谁不给儿子一个墓,是谁连骨灰都不让我领回来?”一个女人冲到他们的桌子,扯着桌布一掀,碗碟杯子什么的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满格在那一瞬间就拉开了汤雨蝶,并挡在她身前,伸出拳头就要挥出去。雨蝶尽管正惊愕的望着那个女人,也很快的反应过来,拉住了满格。“不许动手。先弄清怎么回事。” 看那女人的眼光,怨恨的落在李原和的方向,回想她的话,她应该就是李原和的前妻吧?再看看李原和,满脸的悲伤。 “汤总,我们走吧!这好像是人家的家事,与我们无关。刚才就差一点伤到你了,我回去无法向林总交待,更对不起成曦老总。” 李原和前妻的举动是有些疯颠,但她这人并没有真疯,只是因为对李原和的怨恨,才会有刚才的举动,她并不想伤及旁人。听到满格的话,转头对汤雨蝶说了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反让汤雨蝶不好意思离去了。 “你们也曾夫妻一场,没必要弄得这样大的仇恨,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李原和的前妻突然掩面,哭着向外跑去。 “李工,你还不去追?” 雨蝶刚说完,看到已经有人追出去了,好像是刚才站在她身后的人。 “不用追了。”李原和坐下,单手放在桌面,低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样子,“他会照顾她的。我终于相信了,她跟我离婚不只是因为失去孩子,他们早在一起了。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死前连他妈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今天知道了也好,我也不用太内疚了。不是我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 难不成他们之间还因为有第三者?雨蝶难以想像,孩子出事了,还有心情弄一阿三出来。不禁向他前妻离去的方向看去,她想看清楚,那是怎样一个女人。 但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收回眼光,再看李原和,他好像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老了十岁。在谁看来,都有同情之心。 闹成这样,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吃得下饭,雨蝶让满格赔了所有的损失,扶着李原和出了餐厅。 “李工,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觉,醒来,又是晴天。”雨蝶和满格把李原和送到宾馆,就要告辞。 “汤总,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让你见笑了。实在是抱歉。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汤总能不能再坐会儿,再听我唠叨几句。” 尽管之前已经听得烦了,但面对一个悲伤之人的请求,她不忍心拒绝,还是答应了。 “汤总,请恕我冒昧和自私,这本是我的事,不应该麻烦你,但我太想诉诉我心里的苦。这么些年了,我忍得好辛苦,我怕再不说出来,我会疯掉。” “说吧,有些事憋太久了是不好,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别人的。” “谢谢你。” 李原和开始讲述自己的痛苦经历,说到伤心处,泪水涟涟,惹得雨蝶也跟着落泪,不仅是为他的不幸遭遇,也是祭奠自己遭受的掠夺和背叛。 想想当初,要不是因为还有女儿,怕是已经选择了结束生命,根本没有想过还有养育之恩没有报。过了那道坎,竟自诩坚强,觉得自己很伟大,看看人家李原和,失去了至亲至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这才是真的坚强。 此时,已不觉得他的哭诉让人烦,在加深了同情之时,还添了一份敬佩。 “李工,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那样的痛苦你都经历了,熬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诉完心底的苦,李原和也收住了眼泪,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对她的安慰真心的道谢。“汤总,听说你是崇市的,崇市的环境比大西北任何一个城市都好太多,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苦寒之地?” “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换个活法。”说完,自嘲的一笑,推翻了刚说的理由,“现在听了你的经历,我才发觉,我把来这里的理由编得太光鲜。我其实是在逃避,不想面对一些人和事,可是离开了,就真的能忘记?不是的,只是暂时的压缩,一碰,膨胀得更厉害。” “能不能问一下,汤总逃避的是什么事?”问完,又说:“不好意思,我多嘴了。跟汤总只算初识,怎么能问及你的私事。” “那些事,确实不想提。” “不想提,却总忍不住去想。唉,忘记真的很难,我们都要学会放下。” “是啊,已经发生了的事,再放不下,也不能扭转。李工,今天其实是你开解了我,应该我跟你说谢谢。” “那我们都不要说谢谢了。汤总,既然想开了,是不是有了回崇市的打算?” “一直都有,只是从没有定过归期,今天,我第一次有了尽快回去的想法。” “真的?汤总,以后在崇市我也可以看到你了,到时你不会不认识我这个朋友吧?”高兴的说完,又略带尴尬的笑了两声:“我哪能高攀为汤总的朋友,我不过一个给人打工的小小评估师。” “评估师呢,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职业,你还小看?” “跟汤总相比,差得太远了。” “你没听过有人说‘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死十个人,其中九个是总经理,还一个,是副总经理。’?我可没听说哪块广告牌砸到了评估师。所以,在什么总什么总多如牛毛的年代,像你,有知识有能力的专业人士才是最受人尊敬的。” “谢谢汤总看得起我们这种书呆子。” 汤雨蝶笑了笑,问道:“对了,刚才你说在崇市可以看到我,莫非李工是崇市人?” “老家在崇市的农村,从读书时出来,到现在也十多年了,可能是上了年纪吧,想回去了。” “父母都在老家?” “在,他们一辈子没离开过那里,现在,想离开也离不了。” “身体不好?” “已经去世了。” 雨蝶又是一惊,他可真是个不幸的人。才三十来岁,没了父母,没了孩子,与妻子也离婚了,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知再能说什么,生怕一个失误,又牵出他的伤心事。 他淡淡的一苦笑,“没关系的,都过去几年了。老人总会先我们而去,只是去的时间有早有晚,终不能避免。值得欣慰的是,两老走时,我儿子还在,在床边给他们送的终。”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李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回去还是做评估这行吗?” “看吧,也不定什么时候,可能今年,也可能明年,当然还是只能做评估了,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也不会。汤总,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还不知道,这边的事,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但有了想法,就会有计划。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在崇市相遇。 六十三、出逃未遂 六十四、请人演戏 吃饭间,两人从工作谈到了生活,越谈话题越多,越谈也越有惺惺相惜之感。 雨蝶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让他帮自己过关,他的学识、言谈,比较合符干爹干妈的要求,他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我的事他也了解一点,骗过干妈的可能性比较高。明天干妈就到了,一时还真找不出比他合适人来。 “李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汤总请吩咐,赴汤蹈火也不说一个不字。” 答应得这么爽快,雨蝶反犹豫了,算得正式点儿,两人只是刚认识,跟刚认识的人说,我被家人*婚,请他充当我的男朋友,他会相信?说不定他认为是我对他有意思,故意找的借口。“哦,其实,唉,也没什么,还是算了。” “汤总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没资格帮你?” “不不,你别误会。是我的要求有些过份。” “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雨蝶笑了,反问:“我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吗?” “不像。既然你不是会做坏事的人,那你说的事就不会过份。汤总,你只管说。” 又想了两分钟,才缓缓开口:“其实,今天我是去机场看有没有供我出逃的航班。” 李原和听后大吃一惊,连筷子都掉到了桌上,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她的话,压低了声音问:“出逃?汤总你得罪了什么人?” “算是吧!” “那,那赶紧报警啊!如果你得罪的人来找你,我当然义不容辞的帮你,可是,打架我真的不行。” 雨蝶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不会打架,更不用报警,是我干妈。” “哦,是你干妈呀!”李原和长长的吁了口气,像是放下刚才被吓的心,“你干妈算是自家人了,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得罪了她,过上几天,再哄一哄,啥事都没有了。汤总,是不是当着你干妈的面有些话不出口,借外人的嘴方便些?这没问题,只是,我的话,未必能起到效果。” “这样跟你说吧,我干妈是来*婚的。” “*婚?”这又是让李原和意外的事。 雨蝶苦笑着点了点头。 李原和望了她数秒,试探着问:“汤总,你不会是想让我冒充你的未婚夫来骗她吧?” 雨蝶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是这样想的,可后来想想,挺为难人的事,还是算了。正如你说的,干妈也算是自家人了,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我怕,童博会因为我不结婚而不死心。” “童博是谁?” “我干妈的儿子。” “他很喜欢你?” “嗯,很多年了。” “他不好吗?” “好,不管哪方面,都非常优秀。” “那你就嫁她啊!现在好男人不多了。何况有句话不是说嫁给喜欢自己的人比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要幸福吗?” “可是我从到我干妈家,就一直当他是亲哥哥,这种关系在我来说已经转变不了。” “心里认定了,确是难以改变。” 雨蝶叹了口气,“我结婚后三年,他才开始交女朋友,本以为他会顺利的结婚生子,忘掉对我的感情,谁知我离婚了,我一离婚,他又有了希望,与女朋友分手了,说要娶我。而我干爹干妈全都赞成。春节时,我干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三个月内没有男朋友,她就要我嫁给童博。现在,三个月的时间早过了。” “你不理会他们不就行了,这种事,哪能用*的,现在又不是旧会社,实在要*你,你可以把他们告上法庭。” “我与干爹干妈的感情你不了解,我可以伤害我自己,但绝对不能伤害他们。” 李原和当然不能了解他们的关系和感情,想得很简单,“那你就嫁给他们儿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嫁给他,就会是伤害,伤害的不仅是童博,也有干妈、干爹,还有我。” “我想他会对你女儿很好的,你女儿才两岁,她需要父爱。” “如果用对我一个人的伤害来换取女儿的幸福快乐,我不会犹豫,但要用干妈一家人的幸福来换取我女儿一人的幸福,我宁可让女儿永远没有父爱。现在的单亲家庭很多,也不是每个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有缺陷,我女儿没有父亲,也一样能得到足够的爱。” “你是个好妈妈。汤总,可能我不是你,我理解不了为什么嫁他会伤害他们一家人。我只是想,你刚才说你愿意用对自己的伤害去换取女儿的幸福快乐,那么,你嫁他,会让对你重要的四个人都高兴,你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吧?能告诉我原因吗?”说完,又觉得这话问得不太妥当,毕竟两人相识尚浅,刚才一番话已经有些越界,再深问,恐怕会让人反感,于是,道着歉:“汤总,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你作出的决定,自会是有你的道理,旁人并不一定会是一样的想法。只要你自己认为应该那样做,就不用告诉别人原因,让别人的想法左右你的决定。” “李工,你很会体谅人,谢谢。我不是不想说原因,而是原因太多,一时,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给你听。” 话题到此似乎结束了,雨蝶打算离去,被李原和叫住了,“汤总,请恕我冒昧,我可以充当你的未婚夫,帮你骗过你干妈。反正我在承市要待三两个月。” “不、不,李工,太麻烦了,你来承市的工作还很多,哪能把你的休息时间都占了。” “汤总,我猜到你的顾虑,请放心,我只是配合你演戏,不会假戏真做的。我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这边的事情一办完,我就会离开,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李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怕麻烦了你。” “如果我说不麻烦,你是不是就会让我帮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显得没有气度,也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雨蝶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李工了,我先向你说声谢谢。我会尽快让我干妈回去,不会耽误你太久。或者,李工,你先忙你的,我就跟我干妈说你出差了,要一段时间才能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打扰你的。” “你干妈特地来,达不到目的,怕是不会罢休的。” “拖不过去,我再向你求救。” “我随时恭候。” “谢谢。” 六十五、演戏过关 机场的出口,雨蝶翘首在人群里搜寻干妈和女儿的身影。可是,另一趟航班的人都出来了,也不见她们,打手机,又被告知关机。之前,干爹明明说送她们上了机的。 雨蝶突然头晕目眩的站不稳,撞倒了身边的分界栏,人也跟着跌坐地面,有了上次胡寅抱走女儿威胁她时的害怕,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开始冒冷汗,她好怕见不到她们。抓住扶她的地勤人员恐惧的问:“从崇市来的飞机上有没有一个叫叶沁的?她带着个两岁的小女孩,叫汤雨晴,有没有,你们告诉我,有没有?” “我让人替你查查。可是,小姐你现在好像身体很不舒服,我先送你去急救室。” “不,求求你,先帮我查查。” “雨蝶,你怎么了?雨蝶!” 听到熟悉的声音,雨蝶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抱住了叶沁和晴儿,放声大哭起来。 “雨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别吓干妈!”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的傻女儿,就会说傻话。我和晴儿不是好好的让你抱着?” “傻女儿,傻女儿。”晴儿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叶沁那样称呼她妈妈,感觉挺新奇的,不停地喊着,让雨蝶带着眼泪笑了。 “臭晴儿。” “臭妈妈。” 从叶沁手里抱过晴儿,半亲半蹭的把眼泪沾了她一脸,另一只手揽住干妈,向候机厅外走去。 一切,让围观的人莫明其妙,然后,都散了开去。 “干妈,刚才不见你们出来,我好害怕。” “是晴儿要上厕所,才出来晚了。” “你电话也没有开。” “下机后忘记了。雨蝶,告诉干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没见你像今天这样害怕过什么。”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预计的时间里没看到你们出来,突然间感到非常害怕,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干妈,这次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干爹一个人在家呐。” “也是。干妈,其实最应该的是我回去,跟你们一起,而不是让你们为了我两地牵挂、东奔西走。对不起。” “自家人,又说见外的话了。雨蝶,只要你好,干爹干妈做什么都是高兴的,我们当然想你回去,可是,你回去,那个姓华的会不会又来纠缠你?还有胡寅那王八蛋,也会给你找些麻烦。” “我最担心的是伤害到你们。。” “雨蝶,所以我说,你去童博那儿最好不过。” “干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叶沁看看周围,没有谁像是跟雨蝶认识的,不相信的问:“如果你有男朋友,明知你干妈和女儿今天来,他也不来接机?” “他不在承市,过两天才来。” “不在承市,你这段时间也没有出差,去哪儿认识的,是什么人,可不可靠?干妈一定要帮你看清楚。” “你会看清楚的。” 以为拖上一段时间,干妈会因为放心不下干爹而回去,岂料,这次她是铁了心,不见到满意的人,绝对不走。 “雨蝶,你是不是骗我的,已经一个月了,你说的人是不是出差出到月球上去了?” “那边事情太多,还没有办完。” “如果以后也像这样一出差就几个月,你们就是结了婚,也跟没结一样,不行,不管你把这人说得多好,我都不认为他是合适的人选。你明天跟公司辞职,我们去童博那儿。你干妈我还没有去过外国,趁这次也开开眼。” “干妈,我怕了你了,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事情丢下,先回来让你检阅,总可以了吧?” “早该是这样了。”叶沁拿过电话递给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要看是你在骗我,还是真有其人,现在就打,如果真有其人,我要从这刻起鉴定,这个人是不是能让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还好,这几天已预知拖过去的可能性比较小,早给李原和打了电话拟好了剧本、备好了台词,差的只是排练。所以,雨蝶一点儿也不慌乱,很熟悉的拨下他的号码,还故意开了免提。 “李原和,你出差这么久了,事情还没有办完,你这效率也太低了吧?我干妈都打算回去了,你再不露面,以后别想我带你去崇市见他们。” “别生气,雨蝶,我现在就回来,好不好?” “那工作怎么办?” “工作是为了家,如果因为工作耽误了家事,那还不如不工作,对吧?我现在就去买票。” “不必这么急,你还是把事情做完了再回来吧!” “一个月没见你了,很想你,反正我跟老板说好的,把这事处理完,就辞职,现在也差不多了,如果老板不满意,辞退我不正合我意。” “那你决定吧。” “我买今天晚上的票,明天一早就到了。” “要不要我来接你?” “接我住你家的话,就来,不然就算了。” “房间太小,没你住的地方。” “那我还是直接去宾馆好了。” 放下电话,叶沁有点儿过意不过,问雨蝶:“把他强行叫回来,影响了工作,不太好吧?” 雨蝶心里偷笑,要的就是这效果,这样,骗过去的可能更大了,口里却是装着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他也要辞职了,没关系的。” “他好像对你还算重视,我也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干妈,你别放一点儿,完全放心吧!” “明天见了再说后话。” 第二天,雨蝶给林之打电话请了假,专程在家和李原和演戏。 一个粉嘟嘟的熊娃娃、一套粉嫩嫩的衣服,外加一包旺仔奶糖,立即俘获了晴儿,赖在他身上连叶沁都抱不下来。 叶沁虽有点儿吃醋,但不可否认的,给他的评价加了几分。 然后他又下厨,尽管做的菜赶不上童校长的色香味,但做到如此水平也算合格了。 吃饭间,给叶沁和雨蝶挟菜,给晴儿喂饭,吃完,收拾桌子,洗锅洗碗,又让叶沁给了高分。 最重要的,是他知识分子的身份,让终身投身教育事业的叶沁特别满意。 之后又几天的相处,从他嘴里明确了他对将来的规划,叶沁放心的打算回去了。 六十六、假戏成真 临走前,她跟雨蝶说:“再好的男人都不会有太好的耐心,别拖太久,可以结婚就结了。” “嗯。” “别嗯嗯嗯的敷衍我,雨蝶,难得的是他很喜欢小孩子,晴儿也喜欢他。晴儿渐渐懂事了,她也想有爸爸。” “干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总觉得你是在敷衍我。雨蝶,我知道,他没什么钱,工作一辞,事业上还得重新起步。但看人不是看眼前,要长远点儿。” “我知道,人品最重要嘛!有钱人我见多了,我自己也穷过富过,对一个人的好坏辩别哪还会肤浅到只重钱财。” “那就好,下次回来,带他一起,” 干妈带着女儿走了,雨蝶感觉很失落,但也松了口气。 坐在茶楼的小隔断里,雨蝶向李原和致谢。 “李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 “怎么是麻烦呢?我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温馨的家庭生活了,我感觉这几天的时间,让我又活了过来。”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雨蝶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李原和手里。 “雨蝶,你这是干嘛?” “李工,这些天你在我们身上花了不少钱,你本是帮我,哪能让你破费,这些,只是我还你的,我也不知够不够。”其实,那沓钱绝对远远高于他这些天的花费。雨蝶向来与人在金钱上分得很清,从不占谁便宜,就是嫁给胡寅,她也把她写给他的欠条上的金额是还完了的。 “你太见外了,为朋友花点儿钱算什么,应该的。何况我们出去吃饭,你都抢着付钱,我也没花多少。你拿回去。” 雨蝶拿过钱就塞进他衣服口袋里,“你一定得拿上,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 李原和不再推辞,“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 “李工,这边的事情办得怎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下,我会尽力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现在辞职不是时候吗?” “就是你让我现身的前一天辞的职,过些天就去办手续。” 雨蝶过意不去了,“为了帮我,你把工作也辞了,这份情我都不知怎么报答了。” “我辞职也不是全因为你。之前,已经有辞职的打算,你也知道的,就因为个医保把自己套住了,后来想通了,反正我离退休还有二十多年,过去重新办也来得及。” “你已经决定回去了?工作联系好了吗?” 李原和点了点头,“我不回崇市,我去酉市。”不待雨蝶问原因,他就说了:“因为我知道崇市带给你太多伤心,你干爹干妈又故土难离。离崇市最近的酉市会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他在选地方,倒像是替我选了,要不是想着他刚帮助自己,雨蝶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去崇市还是酉市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顿了顿,婉转的说:“李工,你想去什么地方,重要的是按照自己的意愿。” “雨蝶,我还是听你叫我名字顺耳些,你干妈和女儿走了,你就不再当我是朋友了?” “直呼你的名字,有些不礼貌。” “名字就是让人叫的。” “那好吧!李原和,你不用考虑我去哪儿合适,我现在还没有打算,也许我就在高原一辈子也说不定。我不会因为你去了崇市没去酉市或去了酉市没去崇市而碰见装作不认识。” “我必须为你想。” “必须?”雨蝶感觉这话的味道有点儿不对劲,疑惑的望着他。 “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想你有一个新的生活。” “来到承市,就是我新生活的开始,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真的满意吗?真的满意的话,不会连你干妈都为你担心,你也不会为了让她放心,让我跟你演这出戏。就是说你自己其实清楚,你现在的生活并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生活。你需要一个家,你女儿更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但雨蝶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怕他说下去会有更直接的话,想借故离开:“三点了,公司有个会定在三点半的,李原和,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可以开。” “为你干妈和女儿请了几天假,不能为你自己再请半天假吗?” “我没事没病没痛的,不需要请假,何况请了这么些天,白拿工资我会不好意思的。” “也不在乎这半天。雨蝶,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雨蝶已预感到他说的话会是什么,那不是她想的,“有什么话改天再说,这个会就是因为我请假,才拖到今天下午。” “我给你当司机。” “不用了,你今天跑了趟机场也累了,我自己开。” 伸向他摊开的手里取钥匙,手指在触到他的手时,被他一把抓住,“雨蝶,我希望你干妈和女儿永远不要走。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不是在演戏,我是真的想与你建立一个家。我会用心的爱你、爱晴儿,孝敬你干爹干妈。” 虽然已猜到他会说这类的话,雨蝶还是呆住了,连手也忘记了缩回来。 六十七、适得其反 十数秒后,雨蝶才有了正常的反应,用力缩回自己的手,车钥匙也没有拿,跑出了茶楼。 刚跑出不远,就被人拉住,雨蝶本能的以为是李原和,随口就说:“我是欠了你一份人情,但我从没想过用婚姻来偿还。” “雨蝶,是我。” 雨蝶吃了一惊,不敢抬头看说话的人,暗暗整理自己的情绪。 “你在里面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雨蝶又是一惊,“全听到了?” “是,从你进来坐下,到你跑出来,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阿总,你堂堂一个大老总,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阿朵钦爽朗的笑了起来,“是你选错了说话的地方,刚好又这么凑巧,你与我只一个屏风的间隔,而我,对你的声音又特别熟悉,所以,不算偷听吧!” 确实算不得偷听,雨蝶无话可说。 “去哪儿,我送你,在我车上说话,保证不会有人偷听。” “你还笑我,刚才我都吓傻了。” “幸好你是这种反应,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你会做什么?” “先把那人打趴下,然后把你绑走。” “现在不也让你绑走了?”雨蝶用另一只手指指还被他握住的手,“该放了吧,本市人民对你的认识率挺高的,千万别引起误会。” “你这几天让那人帮你演戏骗你干妈,你就不怕引起误会?雨蝶,我对你怎样,你比谁都清楚。” 不是吧,又要面对另一个感情的告白?“我还有个会要开,不打扰你了,我打车。” 可是,手还没有被放开。“雨蝶,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你先放手。” “你的手可以让他牵,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牵?”他已有了吃醋的怒意,把她塞进车里,“如果你下车跑掉,我会直接到你公司当着所有人问你。” 打算趁他绕车头的时间开门离去的雨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能这么说,肯定是能做得到的,那样可不是好玩的事。乖乖的回答“我跟他只是演戏,”,希望这个答案可以让他满意、“你当是戏,他当是真。我哪一点不比他强,你让他充当你男朋友去骗你干妈,为什么不是我,我根本不用充当,我早已认定我就是。” “你仅仅是我的朋友,仅仅。” “不是,你是我最爱的人。” “对我来说,爱的结果就是结婚,你可以吗?你可以给我法律认可的名份吗?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赶去崇市,跟我干爹干妈说,我要嫁的人是你。” “雨蝶,你明知我不能。” “是,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一直拒绝你。” “名份就那么重要吗?除了这一样,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但我需要的就是这一样。你把保留给余姐的名份给我,把本打算给我的一切给余姐,可以吗?” 阿朵钦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回答:“不可以,我做不到。” “我一样做不到。做小三,对我是伤害,对我女儿、干爹、干妈都是伤害。阿钦,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或许会少些顾虑,可我,必须为我的家人着想。就像你一样,不也是为你的子女着想吗?” “所以,有些事情不可能两全。” “阿钦,在这件事上别再执着了。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我们做不超越朋友界限的朋友?” “但你也跟我说过,你不会与任何男人交往。” “我是说过,但那只是我的想法,不是对你的承诺,更不能说明我是在等你,等你能给我名份的那一天。我有我的家人,他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我所做每件事,首先考虑的是他们。” “这么说,你会考虑里面那人的话了。?” “是,因为我女儿喜欢他,我干妈对他印象也很好。” “他所做的,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你是有妇之夫这一点,足以将你所有完美抹煞。” “一句话,只要我是单身,你就会跟我一起,是不是?” 从他的话语和眼神,雨蝶感受得到他的怒气,也感受得到他在怒气下可能会出的决定,那不是她想的。“如果在认识我之前你已是单身,我给你肯定的答案,但现在,你离婚,我只会离你更远。” 无奈,让他怒气渐盛,抓着她的手,望着她,轻吼着:“那要我怎么做?不离婚,你离我远,离婚,你离我更我。你告诉我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以对他的了解。此时的怒气下,他的大男人主义和傲气已不容许一个女人跟他对吼,那样只会得到相反的效果,雨蝶用一种弱者的无奈语气跟他说:“阿钦,以你的条件,要哪样的女人,或者是小女生,都是很容易的,何必为我一个离过婚、带着小孩、即将步入中年的女人浪费时间呢?” “我从不认为是浪费时间。雨蝶,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离婚后,仅剩的感情,我给了我女儿。” “那我就永远守着你,直到你对我有感情,直到你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也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明白?” “我需要为我女儿找一个爸爸,我需要为我干爹干妈找一个女婿,我需要为自己建立一个家。” “只能是我。” 雨蝶没再与他争执,他以为她妥协了,却不知她的话让她拿他和李原和相比,更想不到,就是因为今天的言行,让她开始考虑李原和的话,考虑是不是和他结婚。 六十八、如愿以偿 李原和为那天冲动的表白有些后悔,一连好多天,都不敢给汤雨蝶打电话,好几次在她公司楼下和她家楼下徘徊,最终都没敢上去。 在她面前,他有着强烈的自卑,特别是看到阿朵钦开着他上百万的牛头出现在她面前时,更感为何命运对他如此不公。但他属牛带来的天生犟劲是绝不轻言放弃,尤其是看到她对他的拒绝,并得知他是谁之后,有了打算。 李原和一个人去了崇市,去了雨蝶干爹干妈那里,他非常清楚,短短一周的相处,叶沁已经当他是准干女婿了,又得知他们在雨蝶心中的份量,只要取悦了崇市的两老一小,让汤雨蝶成为他李原和的老婆就有更大的胜算。 自那天从茶楼跑出后,汤雨蝶没有接到过李原和的电话,也没有再看到过他,她以为她的拒绝让他断了念头,还在感叹为何阿朵钦不似他那般好拒绝,自是不知他的决定,而他又在叶沁和童校长面前说自己这次悄悄的回来是为将来的生活铺好路,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就是迎娶雨蝶的聘礼。所以,没有谁告诉雨蝶,李原和到了崇市。 事情如李原和预计的发展,晴儿更加依赖他,叶沁和童校长也更满意他,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这边是搞定了,当事人那边呢?要怎么说? 正当李原和左思右想时,电话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雨蝶的号码,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的手有些发抖,心里既喜又惊还怕,看着电话没有接,脑子里飞速地想着她可能会说的话。 突然,嘴角扬起了笑意,按下通话键,还没有喂出声,却传来对方挂断的声音。 正要回拨过去,又停下了,把电话放下,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靠背里,看着手腕上的表,秒针整整转了十圈,他又才拿起电话。 “汤总,你找我?” “嗯,我刚给你打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外面,很吵,没听到电话铃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原和,我想问你,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是一时冲动,还是经过了慎重考虑?” 李原和嘴角的笑意浓了,他知道她说的那天是哪天,也知道她问的那些话是什么话,但全装作不明白,反问:“汤总,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那天送走我干妈和女儿后,你在茶楼说的话。算了,你忘记了就算了。没别的事,打扰了。”说完挂了电话。 李原和见与自己的猜测完全吻合,又笑了,再次拨下她的号码,响了好多声,才听到里面传出的不再是音乐,但也没有她的声音,但他知道,她此时正听着。 “雨蝶,那天我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那是我从你答应让我演戏骗你干妈时就开始慎重考虑后作出的决定,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的想与你建立一个家。我会用心的爱你、爱晴儿,孝敬你干爹干妈。” 雨蝶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刚才你问我,我故意说不知道,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一问,男人的那丁点儿自尊,让我害怕听到的是你明确的拒绝,当你挂掉电话,我立即后悔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一定要说出我想说的话,哪怕再次被拒绝,也不想将来后悔。” “你会不会因为说了这些话后悔?” “不说才会后悔。” “我的过去,你了解多少?” “除了你告诉我的。” “那只是很少一部份,如果我说,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需要了解你的过去,那是我不能参与的生活。我只知道我现在了解的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好女人,如果你能给我机会,我会非常珍惜,珍惜你、珍惜你的家人。” 电话里又是沉默,他知道她在考虑,很快就会有决定。 果然,他听到她说:“你到承市来吧,后天,我不用上班。” 在雨蝶不用上班的这天一大早,李原和如叶沁和晴儿在时的演戏,带着热热的早点按下了雨蝶家的门铃。 他已经在脑子里想了很多次的情景,以为,门一打开,看到的会是雨蝶穿着睡裙、揉着朦胧睡眼的样子,他可以趁机抱住她。 失望了,门很快被打开,雨蝶一身乳白色休闲装,长发已扎成了马尾垂在脑后,与平常一惯的优雅飘逸或精明干练完全不同。 这让李原和看得呆住了。 “你不是说我穿高跟鞋让你有压力,穿裙子你担心被风吹会走光吗?” 李原和笑了笑,“那只是玩笑话。” “我当真了。” “那我向你道歉,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要介意别的人话。” “两天之前,你是别人,你的话我不会在意,现在,我既然有了以后的生活跟你一起过的打算,就不能凡事只按自己的意愿。先进来再说吧!” 六十九、婚前谈判 将李原和让进客厅,像是公式化的谈生意,一人一座,相对,中间隔着茶几,每人面前一杯茶。 这与李原和想象的相拥诉说有太大的差别,心里有点儿失望,将坐姿向前挪了挪,从心理上让距离近一点,可就是挨着了茶几,两人还隔着一米远。暗暗叹了口气,安慰着自己,不能心急,她的决定已让我离她很近了,不能太急,否则跟上次表白一样,适得其反就坏事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结了婚,想怎么亲近都可以。 想到此,心里好受多了,完全为她着想的说:“真的不需要为我改变你的喜好习惯。” “为你完全改变,我当然做不到,我只是两者兼顾。” “雨蝶,我可以问你突然接受我的原因吗?” “因为我女儿、我干爹干妈,他们都喜欢你。”雨蝶特别强调了“都”字。 “你知道了?” “是,你这些天在崇市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干妈已经把你当作干女婿的不二人选。” “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 “心里想的却是他们一定要告诉我,对不对?李原和,我既然决定了以后的生活很可能会跟你一起过,口是心非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李原和实在没想到她的话那么直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脸红了,像做了错事被逮个正着的孩子,低头重复着一个字:“是、是。” “我让你来,就是想把有些话先说清楚,让你从多方面考虑,我是不是你能接受的人。” “我早已考虑清楚了,从在茶楼第一次向你表白,到现在,到以后,不论谁问我,我都是同样的答案。雨蝶,我是真的喜欢你,想给你一个家。你打电话让我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看到你为我的改变,我以为你在意我了,开始喜欢我了,现在,我又不确定了。雨蝶,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喜欢我?” “现在,没有,但如果确定了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我会争取在以后的日子让自己喜欢上你。” 李原和有点儿尴尬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你真坦白,我俩现在的关系也算是恋人了,骗骗人的甜言蜜语都不说一句。” 雨蝶说得更坦白:“在你我没有肯定的决定的之前,恋人,还算不上。李原和,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什么事,你说,我听着的。” “你我都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现在要重新组建一个家庭,需要的不是骗人的甜言蜜语,坦诚、真实、用心,才是今后生活中最重要的。而在组建家庭之前,更需要坦诚。” 他以为她说的是他,赶紧说:“我的事,我已经全都告诉了你。” “所以,以示公平,我会把我以前的事亲口告诉你。你听完后,再决定,我是不是你能接受的人,是不是适合与你一起生活的人。” “雨蝶,我说过,你我以前的事全都过去了,我们共同参与的是今后的生活,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你是个好女人,我会很好对你。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知道?过了今天,以后我都不会再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绝对不会问,我知道有些伤心事,就如已经结痂的伤口,我不会去撕开不久就会自行脱落的痂,我只会帮助你让伤口尽快复原。” “你想清楚了?决定了?” “是的,我想得非常清楚,我非常清楚我的决定。” “谢谢你,我也会努力让我们的将来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李原和欣喜的笑了,越过茶几坐到她身边,握起她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结婚,然后再培养感情?这我没意见,因为我对你已经有感情了。” 手抽了出来,很冷静的说:“不,虽然我们要现实一点儿,但结婚还是需要感情为基础,所以,我想为我们的交往定个期限,半年,如果半年的相处,让我们觉得应该结婚了,就结婚。” 李原和心里窃喜,脑里一下就闪出自己已入住的情形,嘴上却似乎为她着想的说:“先住一起不结婚我也没意见,只是,你干爹干妈会不会同意?” 哪知,人家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这半年会与你住一起,我是说用半年的时间大家相互观察了解、慎重思考,而不是用半年时间来试婚。在没有结婚之前,我是不会与你住一起的,这点,我想我干爹干妈是绝对赞成的。” 李原和又有点儿失望,但也转得快,立即用另一个安排来迎合:“也好,趁这半年的时间,我再学习学习,把现在这个矿产评估师的注册资格拿上,再考个注册资产评估师或房地产评估师。矿产评估在内地不吃香。” “嗯,这是有地域差异的。你想得很周到,只是给自己一下子考两个注册证的任务,压力太大了吧?” “不给点儿压力哪来动力?雨蝶,我想你回酉市后不用上班,在家相夫教子,整个家就由我来承担,我当然得努力挣钱了。我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只能靠考些资质,走书呆子的挣钱之道。你放心,这点儿压力不算什么的,矿产评估我也搞了两年了,实际经验都有了,考起来很容易。至于资产评估,我想问题也不大,评估这玩意儿是一通百通,差不多的。” “这些考试好像在九月,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了,来得及吗?要不先考一个,另一个明年再考?” “这样也好。哦,雨蝶,你是想我有更多时间陪你,让你更了解我吧?” 雨蝶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说到了他的前段话。“你想我在和你结婚后,做家庭主妇?” “是啊,你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我不认为工作带给我的是辛苦。工作和家庭对我来说,一样的重要。李原和,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家庭主妇,那趁早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结婚后,一切有我,你工不工作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但愿你真是这样想。” 七十、劝说无效 雨蝶还在为那天与与阿朵钦的争执而担心,生怕他会到公司来当着员工的面问她,或是*她做他的情人,所以当他在公司出现时,雨蝶第一次主动把黄雪玲支开了。 但阿朵钦仍如以前来公司一样,先谈公事,再与她聊聊其他与情感无关的话,之后就告辞了,好似那天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雨蝶有些遗憾心里想好的说辞一句都没有用上,这样,他是不是继续那天的固执;同时又庆幸没用上,这本是两人间敏感的话题,当然是能避就避,人家没有提起,自己主动去理论,没准就是他的怒气横扫办公室。 他当没发生,我也就当没发生过吧! 雨蝶问自己,为什么对他有着敬畏。以前不是没遇到过示爱的,言行举止比他狂妄霸道的也不是没有,都可以拒绝得理直气壮,唯独对他,模模糊糊、拖泥带水,是因为他对我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而感觉亏欠,还是因为他与公司的合作和本地的势力让我不敢得罪,要是只是这两个原因还好,千万别是我对他已经动情。 雨蝶,你是对他动情了吗? 不行,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汤总,不舍得阿总离去?” 耳边轻轻的问话让她一惊,也看清了所处的环境,竟然靠在办公室的门口,刚才想了不少,都是站在这里想的?那不是很长一段时间了?看看走道的两头,除了黄雪玲,倒也没有其他人。 “小黄,又胡说八道,我是得考虑调你去守矿区了。” “别,汤总,我胆小,话又多,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不被吓死,也得被憋死。”字间里说着怕,语气里听不到半点儿害怕的味道,她深知,汤总只是说说而已,绝不会真那么做。 “知道自己话多了?” “我以后少说点儿还不行吗?” “不是要你少说,该说的还是要说,不该说的,放肚子里烂死。” “嗯,我保证。”刚保证完,又好奇的问雨蝶:“汤总,今天我不拉肚子也不便泌,你怎么不让我留在办公室做记录,是不是阿总来谈的不是公事?” 雨蝶将脸一板,轻斥道:“公事也分很多种,有些公事属于商业秘密。” “我有职业*守的,不会说出去。” “我怕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自己也说了,你经常管不自己的嘴。现在不就是了,你刚跟我怎么保证的?” “我是关心你嘛!公事上,你是我的上司,私底下,我当你是我亲姐,所以,不管从哪个位置来说,我都应该关心你。汤总,像阿总这样有事业有财富有样貌有人品却没有情人的好男人真的太少了,你再拒绝,当心他找别的女人。” “还有一样你说漏了,他有老婆。” 黄雪玲才不认为这是问题的关键,撇撇嘴说:“成功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我替你打听过了,阿总只有一个老婆,虽然偶尔在外面也找找小姐,但那是讲钱不讲感情的交易,算得上情人的,半个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给他当情人?” “汤总,其实情人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我想,阿总肯定不会只当你是情人,他会把你当作老婆的,再不也是平妻。我听说,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认真过,就是他老婆,也没有。” “他怎么对他老婆,你知道?又凭空想象了!” 黄雪玲举手作发誓状,很认真的说:“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认真过,我保证,是有人证和事实根据的。” 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对劲,雨蝶细细想了想,把重点落在了“从来”和“这么”两个词上面,问她:“听你的话,好像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欢我?” “不只是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是阿夫人了。” 尽管刚才已猜到,雨蝶还是让她的肯定答案给惊了,“难道就没人知道我从开始就拒绝了他吗?” “有啊,我就知道,林总也知道,满格也知道,可是,我们知道有什么用?那么多张嘴,我们总不能一个个去解释吧?就算能解释过来,恐怕也会让别人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汤总,反正别人都这样认为了,你不如干脆名正言顺的做阿夫人,还不受这冤枉话。” “可惜正不了名。” “要那个虚名干嘛?守着名存实亡的夫妻名份,不如有实无名的情人关系。如果哪个青年才俊,不,如阿总那样的中年才俊跟我说喜欢我,我义不容辞的答应。” “你不会是收了阿总的好处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钱财如粪土,汤总姐姐才是我最亲的人,我是真的关心你。” “小女孩,想得太单纯了,等你真正长大了,就明白了。” “汤总姐姐,你比我又大不了几岁,别装得老气横秋的。” “岁数不代表思想和经历,我经过的事太多,想不老气横秋也不行。小黄,听我一句话,如果是给不了婚姻的爱恋,趁早不要。” 黄雪玲的话,让雨蝶很多天都在检讨自己自认识阿朵钦以来的言行举止,思索是在哪些方面让人产生误会,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除了在医院那段时间,之后一直都保持了应有了距离,加上透明的生活,不应该有这些话。 可是,这些话偏偏就是出现了,这是世俗的偏见还是某些心不正的人的心理?就像华天昊第一次出手帮助自己,不是就很多人都认为她和他有什么吗,唉,难道在现今的社会里,还是只能和封建社会一样,女人与男人连话都不能说一句? 也许,我结了婚,这些话就不会再有人说了吧? 结婚?现在?与李原和? 前几天才跟他说了半年期限,现在就改口,他会怎么认为?可是,半年的时间又会让多少流言滋生?反正要结,女儿、干爹干妈对他也很满意,那就结吧! 结婚,不是要两人相爱吗?我现在对他有爱了吗?雨蝶努力的想,最后叹了口气,难不成真得在婚后再培养感情?我汤雨蝶何时沦落到因为其他原因而被迫结婚的地步? 在对现在结不结婚的问题上又思索了很多天,雨蝶还是拿不定主意。 七十一、不确定爱 汤雨蝶的心事重重,李原和察觉了,问她,她只是笑笑,没有告诉他原因。 “雨蝶,看到你这样,我很担心,也很心痛,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一定改。如果是你觉得我人不好,不会是能带给你幸福的人,也请你直说,我……我还是会改,改到你认为我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为止。” 雨蝶笑了,“我还以为你第二个如果是说你会离开之类的话。” 李原和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问:“你不是真的认为我很差劲,想一脚踢开我吧?” “不是。” 他好像为她的这两个而感动,握住她的手,关心的说:“那就不是我的原因了,雨蝶,这些天你是怎么了,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如果我能帮上你,你尽管说。” 说,那些话怎么说?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说因为我不想让流言继续下去,我们结婚吧?他定会问那些流言的根源。男人的心有某些方面比针眼还小,再告诉他阿朵钦的事,对他不就是一种伤害了吗? “公司没什么事,一切正常,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想家。” “那就回去吧!” 要是能回去,我还会跑这么远吗?雨蝶在心里苦笑,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华天昊对他的伤害,就算是干爹干妈,也只知道表面的阻碍。所以,他们都不可能想像得到,自己回崇市的惨像。所以,李原和也只是以为和他一样的原因,不想留在伤心地而已。 “这边的事,不是说丢就能丢的,我在成曦老总的坟前答应过他,会帮他打理好公司,现在公司还有很多事因为他的离去而脱节。说实话,林总的性格,在生意场上很容易吃亏。” “对了,我看到成总的墓碑上落款是兄林之,林总是他的哥?” 这又是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即便是对自己很可能要嫁的人,也不能说,这是对朋友的承诺,也是她做人的原则。用早已有的说辞告诉他:“林总与成曦老总的感情很好,而成曦老总没有亲人,所以,他就以他哥的身份为他立了个碑。” “哦,你们林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成总有这样的朋友,也无憾了。” 无憾?是无憾了吗?他留给我的信里,让我知道了他对我的感情,如果不是他相信了宿命,如果不是他已经不在,也许,我已经不是他的遗憾。她想起了在成曦坟前烧掉的文件,那些文件,会不会也是他的遗憾? 那几份评估报告是为公司上市做准备的,成曦老总一直都想把公司做大,对他来说,上市主要是为了提升公司形象,为什么在刚刚委托评估就决定不做了,这不像他一惯的作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也不像,没什么不寻常的,还是评估的那几个矿权有问题。 几个矿权?是哪几个?如果从这里入手,是不是就能得到答案,让他无憾?对了,林总那天在拿到报告时,反应也有点儿不正常,是他知道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可他为什么又要把报告拿给我处理?又好像怕我打开看? “雨蝶,你在想什么?” “李原和,你记得成曦老总委托你们事务所评估矿权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 “那些报告你有没有留底?” “没有。”话刚出口,又不自然的笑了笑,“对不起,雨蝶,我当初向你们说了谎话。那几份报告,事务所确实没有留底,但我留了。” “为什么?” “本是不该留的,可是,每一份报告,都是我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舍不得少掉任何一个。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我相信你” “你不怪我?” 雨蝶摇了摇头,“这是人之常情。幸好你留了底。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我记得把报告送到你公司时,你们都没有打开。还是你亲手在坟前原封不动的烧掉的。” “那是以前,我现在想看。” “能告诉我原因吗?” “虽然是成曦老总委托你们事务所做的,但仍是以公司的名义,我现在作为公司的副总经理,看看这份报告也是应该的,何况报告你也曾经给过我。就当是我弄丢了,现在请你们事务所补一份。因为你没在事务所了,但你可以给提供给我,我会给你支付相应的酬劳。” 说完,立即意识到说错话了,他,也算是自己的男朋友了,怎么能用一副公事化的态度。果然,他的脸色有些呆滞,似是为她疏远生硬的态度吓住了,赶紧转换了态度,“对不起,我这人就这样,一牵涉到公司的事,就忘记了说话的对象。有时跟我干爹干妈也是这样。我知道这个毛病不好,我以后一定注意,你能不能帮我改?” 李原和笑了笑,仍是不太自然,“没关系的,你的习惯,不用为我而改。那份报告,在我的电脑里,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谢谢你。” 按说,既定了目标,意识里就有了这个想法,说话做事有意无间的都会受这个想法的影响,而自己,竟然把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的既定未婚夫当作了路人,从正常来说,这是绝对不应该的。 雨蝶更加不确定能不能与李原和结婚。 可是,从目前相遇相识的人来说,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么,只能多想想他的好,多跟自己说,他是女儿干爹干妈都 七十二、接他入住 “雨蝶,是不是又一个人在吃方便面?” 电话里传出干妈的声音,雨蝶下意识的轻轻放下面碗,把口中的面条咽下,不承认:“没有,我做了好多菜。” “别骗干妈了,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星期天,你肯定昨晚又熬夜到天快亮了,然后睡到这时候起床吃方便面。” 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承认了:“嘿嘿,还是干妈你最了解我。” “不只是我,还有李原和,他也很了解你。” “你怎么知道?” “他刚从家里离开。他上午来的,给我们做了好多菜,吃饭时还说,你一个人在承市,肯定又没有善待自己。” “他给我说的去酉市。” “他就是从酉市来的,说是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过来看看我们,吃完饭,收拾完后就走了,坐下午的火车到你那儿。” “哦!” “就一个哦字?雨蝶,李原和这人真的不错,你看他,几个地方跑来跑去,居无定所,照顾你,关心我们老的小的,又在为你们的将来奔波,也真难为他了。你们交往也有段日子了,你别再拖拖拉拉的,结了婚,大家的心都能定下来。你们想在承市安家也行,晴儿两岁了,适应能力也强些,我可以带她过去。或者你们在酉市,我和你干爹也都可以过去,一家人团聚,多好。” “干妈,现在结婚是不是快了点儿?” “快?你知道我跟你干爹从认识到结婚有多久?三个月!你和李原和认识快一年了吧,正式交往也四五个月了,已经很慢了。” 雨蝶在电话这头嘀咕,你当然以为有这么久,可真正的呢,一个月都没有。还说一年以前,那也算认识?那时他长得是方是圆我都没印象。“干妈,这是我第二次婚姻,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儿好些。” “谨慎是不错。可是,时间长不是就代表了谨慎,是要看准、认准、抓准。现在会工作、有责任心、有上进心、会做家务、会孝敬老人的年轻人很少了,就凭这几点,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可以托付的好男人。雨蝶,如果你实在不想现在就结婚,也要给人家一个定心丸。干妈的思想不封建,不是说非得结了婚才能住一起,像他那种好人,错过了,就难得找到了。” “他真的很好吗?” “不好的话,你会跟他交往?雨蝶,干妈相信你的眼光,现在,我和你干爹又帮你参考,错不了的。” “嗯,干妈,我考虑一下。” “别考虑太久,他明天就到了。” 挂了电话,雨蝶把这段时间一直思考的事和干妈说的话在纸上列了出来,全是好,差的一条都没有列出来,看来他真的是很好,那就结婚吧! 李原和没有打算到的当天去汤雨蝶那儿去,他想,反正到的时候也过了晚饭时间,去她家,她又不让留下,徒增失望,不如直接回住处睡觉。 没想到,他刚走出火车站,雨蝶意料外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来接我的?” “是啊,你不是说你坐这趟车回来吗?” “我打出租挺方便的,你何必亲自跑一趟,把我送到,又一个人回去。” “那也要送送啊,我应该的嘛!” 虽然不是接他去她家,但李原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至少说明,她与自己在向同一个方向走。 雨蝶行驶的路线不是去他一直住的宾馆,而是她家的方向,李原和心里暗暗高兴,却又跟自己说,别抱希望,不然只会更加失望,她是明确的说了的,在没有结婚之前,是不会与你住一起的。可能只是去她家吃晚饭吧,虽然她的厨艺实在是一般,远不如我做的好,但难得她有心,李原和,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想着想着,雨蝶家很快到了。李原和打开包打算拿给她买的礼物,却被她直接将包提过,“不重,让我来。” 李原和傻呆呆的看着,揉揉了眼睛,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竟然主动把自己的行李提到她家?这不就是告诉我,她让我住她家吗?可是,她之前明确说了不可能的,怎么转变这么快?难道,崇市真是我的幸运之地,每去一次,总有惊喜?过几天再去一趟,回来会不会是她向我求婚,不不,我向她求婚,她能答应就行了。 美滋滋的想着,忘记了挪动脚步。 “原和,在想什么?走啊,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等你一起吃晚饭,我现在已经很饿了。” “哦,哦,来了!” 赶紧跟上她的脚步,从她手里拿过旅行包,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落在那里,高兴的说:“再是不重,也不能让你帮忙拿,不然,我这个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说照顾你一辈子。” 两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都是心不在焉的。 雨蝶在问自己,今天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待会儿是让他住客房,还是住我的房间?住客房吧,好像将刚给他的希望又一盆凉水烧熄了;住我房间吧,那肯定就得睡同一张床,还得*相对,好像还有点儿接受不了。唉,今天怎么就头脑发热,没想好后果? 李原和则悄悄打量她,好几次都兴起亲热的念头,又悄悄打消,他不敢*之过急。同时又在想,她今晚会让我住哪间房,如果是和她一间就好了,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那床睡上去肯定很舒服。 两人在同一件事上各想各的,不知不觉十二点已经过了,两人都有倦意,却都努力睁着眼睛望着已是电视购物的广告片。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李原和先开口了:“雨蝶,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吧!我再看会儿。” “嗯。”雨蝶应了一声,洗都没洗就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李原和用眼角的余光跟随她的身影,直到门被关上,他才放心大胆的盯着那已合上的门,笑,笑不出来,哭,还不到那程度。 靠在门后的雨蝶,犹如从某个危险的地方逃出来,早已在关门的那一刻快速反锁了房门,抚着狂跳的心,轻轻的深呼吸了好几口。庆幸自己没有先开口,更庆幸他也没有说住哪个房间的话。 在后悔、自责、激动、期盼的复杂心情下,雨蝶翻来覆去的到天亮才睡着。 七十三、多疑的心 闹钟没有把雨蝶从睡梦中叫起,没的听到她卧室闹钟声的李原和却早早起来为她做早餐。 当现磨豆浆、煎蛋、她最爱吃的奶皇包放到餐桌上,她的房间还是静悄悄的,李原和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轻轻扭动了门把手。 他以为是不可能打开的,一拧一推,门竟然撞到墙面发出呯的声响,他被吓了一跳,紧张的扫视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没有动静,那就是没有听到了。他松了口气,暗道,好险,如果她听到了,自己的这个动作要如何解释? 其实,雨蝶是听到的,在他还没有开门之前。她同样的以为门是不会打开,后来竟然被打开了,也确出她意料,难道昨晚惊慌之中,门并没有被反锁上?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好在她反应够快,明白如果应声而起,只会让两人都尴尬,也幸好,她是背对着门,所以,只是睁大了眼,绷紧了全身,留意他下一步的举动。 数秒之后,他退了出去,很轻。 再数秒之后,敲门声礼貌的响起,很有节奏。 他也算是正人君子了! 雨蝶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至少,他不会像胡寅一样,见女人就像见了鱼儿的猫。这样的男人,对家应该会保有忠诚吧? 吃过早餐,雨蝶拿出四把钥匙给了李原和,再告诉他哪是楼下单元门的,哪是自家防盗门的,剩下的两把,她没有说。 “雨蝶,你是让我住你家里了?” 她点了点头,说:“别住宾馆了,以前有公司报销,现在全自己掏腰包,太浪费了,反正家里也够宽,就我一个人住。你不如给我交房租啊!” “我早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保证,你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以后,只要我在,你每天早上起来都有营养早餐,晚上下班回来就能喝到滋润的汤水。一会儿,我就把你的方便面全丢掉。” “我又不是让你给我做饭的,原和,家里的事,大家一起做,你的考试就快到了,你把时间用到看书上吧!” “我会安排的,你放心,这次考试我一定能一次过关。雨蝶,如果过了,给我什么奖励?” 雨蝶指指给他的钥匙说:“这还不算奖励,都提前给你了。” “可我不知道这这两把钥匙是开哪儿的。” “反正是家里的,你自己试啊!我先走了,有什么东西找不到的,给我打电话。” 雨蝶一出门,李原和迫不急待的冲向她的卧室,从她说话的神情,他已经认定其中一把钥匙是开她卧室门的,但他需要求证。 果然没错。 李原和把自己丢到她的床上,开始想象两人都躺在上面的迤逦风光。笑得好开心,期待着夜晚早些到来。 今晚,会是两个人的温馨之夜吧? 但他最后理智的跟自己说,我只是离开几天,就算她干爹干妈说了我很多好话,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如果说是因为想我,打死都不相信。她昨晚没有反锁门,定是对我的考验,幸亏没有进错房间,不然,今天早上拿到的不是钥匙,没准就是扫他出门的扫帚,不,很可能半夜就给踢了出去。这女人,结过一次婚,定会相当谨慎,谁又能保证这钥匙不会是另一场考试呢?我一定要让她有足够的信心,让她对我主动才行,现在必须忍,忍只是一时,以后结婚了,好日子多着呢! 起身,把被自己弄皱的床单被子拉扯平整,又仔细看看,确定不会让她发觉什么,才退了出来。 刚退出来,又觉不放心,干脆拿起抹布、拖把,对每个房间进行大扫除。 同时,把另一把钥匙在客房的门锁上试了一下,是这里的。 她为什么给了我两个卧室的钥匙?其实,这两把钥匙都是没必要的。这又是她给我的考验吗? 一连数天,李原和都规规矩矩的住在客房,只要她在家,对她的卧室从不迈进一步。对她,最多就是搂搂肩,牵牵手,就是亲吻,也仅限于脸。 雨蝶一方面审视自己,是否缺失了魅力,一方面又为李原和的老实感动,另一方面又有点儿气他的不主动。 但不可否认,这一切,让雨蝶对他的好感每天都增加一分。再加上他每天在电话里跟干爹干妈和晴儿有说有笑,她悄悄更改了决定:只要他开口求婚,立即答应。 七十四、荒野谈情 一男一女在同一房子手挽手出入,说没有同床共枕是没人相信的。汤雨蝶自是不会去跟谁解释这些,反正与他结婚是迟早的事,现在别人这样认为对自己也没有影响。 但他俩的“同居”给阿朵钦带来了影响,他很生气,第一次在上班时间之前将车停到了雨蝶公司的大门正中。 他的车,在旭矿公司自是差不多的人都认识,而他又黑着一张脸坐在驾驶位上瞪着进公司的必经之门,过往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一概不理,这使得他们都在猜测他生气的根源是不是他们的汤总。 黄雪玲赶紧给雨蝶通风报信,“汤总,阿总在公司大门口,一副吃人的样子,你要不要躲一躲?” “我为什么要躲,我又没得罪他。他这么早来公司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林总来了没,你让林总先接待他。” “林总来了,但我看到就是林总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头,话都没有说。我猜是在等你。” “我马上就到了。” “啊,马上到了,你不怕? “我应该怕什么?” “汤总,我看到他走了。”黄雪玲刚刚松了口气的声音立即变成尖叫:“不对,不对,汤总,我看到你的车了,他开着车向你那边冲过去了,你快调头,快呀!” “调什么头?小孩子就是大惊小怪的,他已经下车站我旁边了,想调头也来不及了。小黄,没事的。阿总不会吃人的。” 之后,黄雪玲的话她没有听见了,因为她的电话被阿朵钦夺下,直接关机,甩到车里,接着,她被他半拉半抱的从她的车到了他的车上。 车以很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不仅车里的雨蝶,就连公司门口观看这一幕的员工们也感受到他的怒气,不禁为他们的汤总担心。黄雪玲更是夸张的按下了110。 雨蝶从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中猜测原因,想问,却没有开口,以对他的了解,此时开口定不会有好话,她当然更不会问他为什么要带走自己这样愚蠢的问题。 车已经驶出了市区,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半个字。 车终于停下,入眼已是无人烟的荒漠,这些地段多是信号盲区,除了卫星电话,跟外界根本无法联系。雨蝶心里有点儿害怕了,她想不到他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如果他要做什么,自己连求救都不可以。 车熄火,门锁自动打开,雨蝶没有下车,她知道,用双脚是走不出这片沙漠的。 他会对自己不利吗?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凶残的人,最多……雨蝶看了看他,想想与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可能性也不大,如果真是,就当是还他的情吧! 他下了车,又很快从后面的门上去,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倒是挺沉得住气,从上车一直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带走你。”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你不怕?” “怕什么?” “这些沙漠很少有人来,杀个人、挖个坑埋掉,没人知道。” “你大可以试试。” “有此想法,不过不是对你。” 雨蝶听得一惊,坐直了身子,紧张的抓住他的手问“阿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犯法的,为谁都不值得把自己搭进去。” 阿朵钦抱住了她,有些感伤,“雨蝶,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情,只是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对不对?” 见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她想,他的大男人主义是很强的,哪怕生意上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也不会要女人相帮,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可能是发生的事情让他很压抑,想找人说说,缓解一下压力。于是也不再问,只顺着他的话说:“对你是有情,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是生意上吗?我虽然没有你厉害,但多一个人总能多点儿想法,任何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即便解决不了,也没什么大不得了,最多不过重新来过。” 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雨蝶,如果我进了监狱,你会不会来看我?如果我被枪毙,你会不会为我收尸?会不会为我哭?” 她已经哭了,在他怀里用双手环过他的腰,箍得紧紧的,“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钦,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真杀了人埋在这里?没事的,你也说了这里没人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杀了人,你知道了,也替我隐瞒?” “我没亲眼看到你杀人,我就不会认为是真的。阿钦,走吧,我们回去,就当这里我们从来没有来过。” 阿朵钦大声的笑了,低头伸手抚去她满脸的泪水,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与她担心无关的话:“你不是只当我是普通朋友。” “什么朋友都好。走吧,阿钦,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你先告诉我,你当我是什么朋友?” “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但又怕给他误解,又忍不住解释:“只能是这样了,我有我的顾虑,你有你的难处。阿钦,走吧,什么话,都回去再说。” “不用回去,这里清静,不会有人打扰,更适合说话。” “可是……” “我什么事都没有,没有犯法,更没有杀人。” “那你刚才?” “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也想你清楚你对我的感情。” 雨蝶用力想推开他,然后给他一巴掌,告诉他用这种方式是会付出代价的。却第一次发现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她只能紧紧在他怀里听他心碎的声音:“雨蝶,别委屈自己做违心的事,你是在伤害你自己。” 感动于他的真情,但没有让自己迷失,理智的说:“太执着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放手吧,我们都回到那场车祸之前的时光,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 “如果你能让成曦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就答应你。” “你很无赖,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无赖,我要赖到你答应我。” 这算不是算是抱着说情话?雨蝶的心跳开始加速了,她已预感,如果再不推开他,接下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是,在他面前,她的力气显得好小。 “阿钦,你放开我。” “不放,我要一直抱着你。” 一直,意味着什么,雨蝶是清楚的,但那不是她想的。 咬他一口,他定会放手。试了几次,都狠不下心。 感觉到他的温度,感觉到他的气息,也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一点点丧失。 七十五、深情无奈 即将发生的事情,我要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后悔?我就要嫁给李原和了,现在还与阿朵钦这样有情却似无情、无情却又有情的牵扯着,何时才是个头?再不作个了结,对李原和也是一种亏欠。咬咬牙,用仅存的理智作出一个决定。 “阿钦,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得到我?” “很想很想。” “好,我今天就答应你。” 她的话让他欣喜得加大了拥抱的力度,只几秒,又放松了,松到可以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也可以再低一点去寻找她的嘴唇。 他嘴唇的温度已先一步*近,雨蝶侧过了头,让他落了个空,低头说出后续的条件:“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只此一次,之后,我们除了公事上必须的接触,你都不能再对我有任何想法。” 想都没想,低吼出来:“不可能。” “男人不是没有得到就会一直坚持,一旦得到了,就无所谓了吗?你如愿了。” 阿朵钦停下不安份的手,带着沉重的呼吸把被他弄乱的她的衣服整理好,望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那是别的男人,我,不是,我对你的承诺是一生一世。我要的是完整的你,不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想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我不接受,我会继续等,等到我想要的。” “别太奢侈。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不可能。” “阿钦,我不希望你一直想着我,这样,你太累,我也不安,我有我需要的生活,我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因为你,影响到以后的家庭和家人。” “结婚?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儿?”阿朵钦一副不屑的神情,他根本不相信她会看上李原和,“雨蝶,你和他只是演戏。” “以前是演戏,现在不是,我是真的决定嫁给他。” 雨蝶的认真让他有瞬间的呆滞,但他仍然不相信,他觉得李原和各方面的条件赶雨蝶都差得太远,两个差距很大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这场戏早结束了。你不用拿这个再来骗我,我不是你干妈。” “我没有骗你。” 阿朵钦沉默了,神色越来越沉重,怒气比塞她进车时更浓,许久,他强压着怒气问她:“你让他住进你家,不是演戏?” “不是,我们就要结婚了,住一起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 刚说完,一阵风从雨蝶耳边擦过,吓得她向后一仰,就听到了啪的一声,这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因为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自己已经向前扑进了带着温度的胸膛。扭头,车窗玻璃已经碎了。 刚才是他的拳头砸出?又怕我受伤,用另一只手把我拉了过来?那他的手? 她很怕看到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但不看又不放心,拉起来放到眼前,还好,只是红红的指关节外带点点血丝,确定他的手没事,雨蝶用力把他的手一甩,问道:“拿自己的手出气还是拿玻璃出气?” “我想拿你出气,只是做不到。”刚才的一拳,泄掉了他很多的怒气,语气温柔了很多,理智也差不多回复了,仰头靠在坐椅背,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也不知落在哪里,像是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是他?因为他能给你想要的名份?除了这一点,他还有哪点好?你不要跟我说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会认为你是跟我赌气。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他比你弱得多,他会自卑,自卑的人容易心理出问题,他会伤害你。” “你不了解他,你嫉恨他,自然会这么说。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我结过婚,又离过婚,有过辉煌,也跌落到过谷底,经历了太多,我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我。” “你不平凡的经历,不是他能理解,也不是他能承受的。男不可高娶,女不能下嫁,否则,最终都是悲剧。” “我不认为我有多高,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悲剧。阿钦,我真的要结婚了,我想在今天跟你说清楚,在思想上,我是个传统的女人,拒绝婚外情,结婚了,会以家为天,以后,你别再想着我,只会是一场空。” “我会一直想着你、爱着你、等着你,直到你爱上我,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 “阿钦,今生我只能说抱歉了。如果有来生,希望在你未娶我未嫁时就相遇吧!” “你是铁了心要嫁他?” 雨蝶点了点头。她不想瞒他,也不想骗他,也作好了接受他怒意的准备。 但他连大声都没有,反是很轻柔的把她拥进怀里,无奈又痛心的说:“要嫁就嫁吧!他能给你的,我确实给不了。雨蝶,你要答应我,不能委屈了自己,不能让他伤害你。” 声音到后来,已带着哽咽,雨蝶知道他流泪了,听他说过,他自懂事,从来没有哭过,现在,为自己、为一份无望仍要坚守的情落泪了,她的心也痛了起了。 伸手,没有抚上有泪的脸,他的大男人主义是不容许让任何人看到他柔弱的一面,只要两人心知,抱住他,更能抚慰他的伤。 七十六、结束情感 两人就这样抱着,没有说一句话。 天渐渐黑了,谁也没有说离去的话。 星星已布满天空,月亮也升起来了,在这高原独有的月朗星也朗的月圆之夜,在连虫鸟都不来打扰的沙漠里,两人静静相拥,该是多么美好浪漫的事,可惜,月圆人不圆。 夜更深了。该回去了。 雨蝶轻声喊了声“阿钦”,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不忍喊醒他,任他靠着自己。 雨蝶也有了睡意,可肚子饿了又睡不着,想了好多,如果永远的留在这里,所有的事都可以不用理会了吗?风大干燥,两人会不会成为木乃伊?多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发现之后,会有怎样的评说?人死了,是不是真有魂魄,我的和他一起死掉,我们的魂魄应该会在一起游荡,投胎转世,会不会也是一起?我说来世嫁他,万一,我俩投到同一家成为亲兄妹,那不又是一场无果的苦恋? 靠在身上的人动了动,有点儿迷糊的问:“几点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看着月亮从沙漠边缘升起,现在已经在头顶上了。” 阿朵钦重新伸出手绕过她的腰,落在那里,头又靠在她肩膀,有些迷乱的说:“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我真希望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醒。雨蝶,好想可以天天这样,睡前看到你,睁眼看到的也是你。” 雨蝶挪了挪身体,把他的头推起、扶正。“你还睡?阿钦,走吧,我快饿死了。” “哦,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雨蝶有点好笑,“一天没吃东西,你感觉不到饿吗?还要我提醒?” “我经常出野外,一出去就是几百上千公里路,开着车不想吃,停下又累了,也不想吃,经常一天只喝水不吃东西,时间久了,都不知饿了。” “你也挺辛苦的。” “做这行的,都这样,习惯了,也不觉得辛苦。你知道的,矿产利润很高,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挣钱了,再辛苦也算不上什么。”一边从后备舱取出食物递给雨蝶,一边自嘲的笑问:“我这人是不是满身铜臭?臭也没办法,改不了了。我很佩服成曦,他在我们这行,是公认的儒商,可惜我是个粗人,学他不来。” “你很好啊!每个人的行事习惯自会不同,你如果学成曦老总,你就不是阿朵钦了。” “我好吗?我有哪些好,在你眼里的,说来听听。” 她想都没想,随口道来:“你很耿直、很仗义、有责任心、说话做事一言九鼎。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你的公司和旭矿争矿权的事,那是任何一家公司都眼红的矿区,我以为会出人命,没想到竟是很友好的合作。” “生意人考虑的是利益,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可不做。” “但生意人更会赌一口气,很多以本伤人的事就是发生在生意场上。” “生意上那些破事不说了。雨蝶,我想问你,那时你就对我印象很好,怎么在医院里陪你一个多月,你却不知我是谁?” “你再问一百遍,我还是这样回答你:你是大公司的老总,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当时我眼睛又看不到,你们又都不告诉我。还有。你那像一个正常人做的事?一个大老总,哪来那么多闲时间,就算有,又怎么会照顾人?任何一个原因,我都有那时为什么不知道是你的充分理由。” 阿朵钦爽朗的笑了。“到现在都很怀念那时的日子,我以为,你眼睛好了,会感动的做我老婆,没想到,我追了你快一年,你却告诉我,你要和别人结婚了。” 如果是你名正妄言顺的老婆,我会答应,可惜不是。“阿钦,这件事别再说了,好吗?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你还会像今天这样,整晚陪我吗?” 雨蝶想点头,但自问做不到,不想骗他,不想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残忍的说:“不会,结了婚,我只会陪老公。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不想只是误会,伤害我的家庭,伤害我的老公。我们以后见面,只是因为公事。” 阿朵钦长叹口气,拉开车门下去了,背对着她,任啸叫的风在身上扫过,纹丝不动,只是,心,怕是被这高原夏夜的冷风吹得冰冻了吧! 从野外回到市区,已是第二天的上午,阿朵钦带着雨蝶吃过早餐,打算送她回家。 “阿钦,我想直接去公司。”停顿了数秒,又才说:“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怕他误会?雨蝶,你真的这么在乎他的感受?”阿朵钦说得很伤感、很失望、也很心痛心酸。 雨蝶自是不想说得太明显,可是,如果让他送自己,在眼下又确实容易引起误解和猜测。“你一晚没睡,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经常熬夜也成了习惯。” “以后还是少熬夜,少抽烟,酒能少喝也少喝点儿,一日三餐尽量按时吃,身体要紧。” “我想我会记住的,因为我要有足够的时间等你。” “阿钦,何苦呢!” “你别管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该劝不该劝的也劝了,就连不该做的,也差点儿就做了,他仍固执的坚持,她也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祈祷他能对自己早点儿死心。 拦了一辆车,先他离去。而他,远远的跟着,看到她进了她常买衣服的那家店,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又拦了辆车,向公司的方向而去。 停在离旭矿大楼不远的路边,看着她进去,看着她办公室的窗户,很久,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猛的一脚油门,他的v8牛头像赛车一样冲了出去。 七十七、难以相信 雨蝶装得若无其事的在员工们疑问的眼光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心其实狂跳得让整个人都走路都有些不稳,她知道昨天上班时间发生的一幕,已带给他们太多的猜测,没准,早已有某些版本的故事开始流传。 确实有必要早点儿结婚,结婚了,关于自己和阿朵钦的故事也不会有连载了吧! 只是眼下,先还别去想结不结婚的事。失踪了二十几个小时,将要与自己结婚的人不知是什么态度,如果告诉他我和另一个喜欢了我很久的男人共度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会相信?怕是自己都会说得心虚。 只能说谎! 可是,这谎话要怎么说?谁给我作伪证?谁帮我圆谎?望着还未开机的手机,雨蝶在过滤人选、编造谎言。 “汤总,你今天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有黑眼圈。”黄雪玲进来对着她上下打量,最后说出这句话。 雨蝶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是吗?我没注意。” “不是吧?除非你早上没照镜子。一个女人,会不照镜子,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比注重容貌更重要的事发生了。汤总,我再八卦一下,你昨天是不是和阿总在一起?” “你不是看到我大清早被他拉走了吗?” “我是说晚上、整晚,直到今天早上。” 被人猜中,虽然自认坦荡,但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黄雪玲贼笑着问:“我猜中了,是不是?” “不是。” “汤总姐姐,从你被阿总劫持,我打他的电话不下一百次,就是半夜,也一直是关机。” “电话没电了,当然是关机。” “是没电吗?我打的是阿总的电话,你怎么知道没电了?到半夜都不能充电?”指指她手中未开的电话问:“是不是跟你这个一样,被故意关掉了?所以,一直打不通,是你们在一起,怕被人打扰。” “说什么呐?” “以蛛丝马迹为依据,按常理推论结果。” “你这么会推理,怎么不去当侦探?” “先在汤总你身上实习一下,证实一下我是不是当侦探的料。” 对她,雨蝶也没想隐瞒,尤其是她已经说中,而且自己还需要有人串供做伪证,她,绝对是合适的人选。叹了口气,承认:“我从昨天跟阿总离开,直到今天来公司前,一直跟他在一起。” 黄雪玲捂着嘴“哦”了一声,露出暧昧的笑容。 就知她会是如此反应,但雨蝶还是正色问她:“如果我跟你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信不信?” 她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阿总那么喜欢你,又是带着狂野的怒意在众目睽睽下劫走你,我认为接下来发生的是粗暴的发泄,之后,是很柔情的拥抱、道歉,再是很甜蜜的情话。你这身衣服是新的,难道不是昨天那身被他毁了之后才买的?” 雨蝶早已想到很多人都会是那样认为,就连自己,最初不也有过同样的想法,电视剧里很多剧情都是那样发展的,这也难怪,但从别人嘴里把自己当作故事的主角讲出来,还是挺尴尬的。“黄雪玲,你整天满脑子就装的这些?” “汤总,是你问我摇头的意思嘛!我是按已成的规律去推理的。” “也就是说,我说我和他没有发生你想的那些事,你不相信?” “不是,我相信。” “相信又来那番话。” “因为从常理来说,是没人相信,但从汤总你嘴里说出来,我绝对相信。” “你相信是没有用的。” “不是还有阿总相信嘛!” 雨蝶真想拿根棒子敲醒她,这么愚蠢的话也说得出来。“他不是相信,是肯定,可是,由他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效果?难道我让和我单独待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男人去告诉别人,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换作你,认为可信度有多高?” 黄雪玲想都没想,直接说了一个字:“零。” 雨蝶白了她一眼,也算是肯定了她的答案。 黄雪玲看着雨蝶,回想她刚才话,得出一个重点问题,趴过办公桌面压低了声音问:“汤总,你不是一向都不去解释你和阿总的关系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在意?你是要谁相信你们没什么?” “我要结婚了。” “结婚?”黄雪玲吃惊的站了起来,不相信的问她:“我的汤总姐姐,你说笑吧?你要结婚了?我都没听说你和谁交往,现在突然说要结婚?谁啊?如果你说是阿总,我还相信。” “是阿总,我还用愁这事?我到现在电话都还没敢开。” “那是谁?谁会比阿总更好?” “李原和。” “李原和是谁?” “就是给我们公司做过矿权评估的那个评估师。” 黄雪玲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印象。汤总,一个评估师,能和阿总相比?我想不通。” “选择结婚的对像,不能用比的,是自己去感觉,多方考虑,合不合适自己。” “我认为只有阿总合适。” “左一个阿总,右一个阿总,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就替他说好话。” “我是那样的人吗?要是被他收买,我昨天不可能给你通风报信,也不可能见你被劫持,我还去报警,结果警察说我脑子有病。” “你报警?”这确是她没有想到的。 “是啊,就在你被劫持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打了110,110的警察效率挺高的,十分钟不到就来了,结果一问情况,连备案和笔录都没有,就撤退了。因为他们也认为你和阿总是一对,他把你带走,不过是两人闹点儿小矛盾。” 雨蝶哭笑不得,不知阿朵钦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心里一惊,怎么又想到了他?不行,这样可不行,我现在应该想到的是李原和,想想怎么跟他解释。 七十八、心有点凉 “我没在的时间,应该没有谁来公司找我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谁说有人来找过自己,于是,对黄雪玲说出了早存在的侥幸猜测。 “没有。你是担心你说的那个李原和来找你?” 雨蝶没有否认。 黄雪玲又开始了她的推理:“汤总,我说呢,如果你真的和那个什么李原和要结婚了,你失踪一天,电话也打不通,他不可能不到处找你。找人,首先就是工作单位,他竟然没来,说明他根本不在意你。你千万别用他不知道公司这个理由来骗自己。所以,这个婚趁早别结了。我不认为他是你说的合适的人。” 雨蝶没好气的问她:“你在意我,那我嫁你行不行?” “行,然后我把你转嫁给阿总。” “不提他。” “不提就不提。汤总,我是实话实说,不好听、你不喜欢听也没办法。” “结婚选对象这事,就像穿鞋子一样,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会考虑。不过,眼下,你先帮我应付过去。” “帮你说谎?” “嗯。” “这没问题,你要我怎么说?” “就说昨天公司的矿区突然有事需要去处理,很急,那里又没有信号。” “这个好说,我保证说得很顺口。汤总,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经常用这个谎话骗我妈。” “经常,你不怕你妈来公司问?” “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了。因为,如果我妈来问,汤总你肯定会帮我圆谎的哦!” “你威胁我?” “哪敢,相互帮助嘛!” “帮你说谎没问题,不过,你玩归玩,要有分寸,别让你妈太担心。” “我知道的。汤总,你去矿区,肯定得有司机吧,我去跟满格说一下,别让我们说好的话,让他一句话穿邦了,他那人老实巴交的。” “你都是让他给你作伪证的吧?” “嘿嘿,他老实嘛。” “你别太欺负他。” “不会的,他可是两朝功臣,我都是仰起头看他的。” “什么两朝功臣?” “他救过成曦老总的命,也救过林总的命。” “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汤总,你是领导,和员工是有一定距离的,听不到员工的声音。” 雨蝶无暇去想满格两朝功臣的故事,打开了电话,短信的声音响个不停,差不多全是未接上电话的提示。李原和的号码显示了一次,时间是在昨天下午,单独的短信,没有。 雨蝶的心有点儿凉了。 看到她失望的神情,黄雪玲就猜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得到了证实。“他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打了,一个。” “短信呢?” “没有。” “只打了一次电话?听你一开机不停的关短信音,不下五十个吧?他,竟然只打了一个没人接的电话就没后续了。你还在想着用说谎来顾及他的感受,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准确的说,就是没把你当一回事儿。汤总,你真的要好好想一下。” 是得好好想一下了。 公司的同事尚且数十个电话,他,是我即将要嫁的人,竟然只在昨天下午上班时间内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见是关机,就再无下文。下班时间为什么没有回家,整晚为什么没回家,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是不是出事了?平时他说的关心我的话,只是当着我的面做做样子? 幸好,我还没有投入太多感情,及早看清了他的态度,也是好事。只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加上昨晚未好好休息,雨蝶交待了一下就让满格送她回家。并且做了决定,回去后,就让李原和立即滚蛋。 回到家,却不见他的人影。他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他的物件,一样不少,他没有离开;厨房,洗菜盆里泡着的菜有些已经稀了,他是有泡两三小时再洗菜的习惯,但不会泡这么久;微波炉上显示的电源开启时间已经十几个小时,他每晚睡觉前都会断电的;还有日历,他每天早上都会划上一圈,写上一个数字,计算着离考试还有多少天,今天的数字上什么都没有。 按这些看,他昨晚没有在家?他不会是去找我了吧?不对,找人的话,肯定会打电话。 他去哪儿了? 打电话看看。 一拨,电话通了,却一直响着,再拨,还是没有接,一边连打了四五次,都是没人接。 是听不到,还是见是我的号码,不想接? 管他什么原因,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像我昨天一样,被人给强行带走?不想那么多了,洗个澡,找了点儿饼干、冲了杯咖啡,凑合着填饱了肚子,倒头就睡。 七十九、无因的伤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雨蝶感觉还没有睡醒,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客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小偷不会这么早就光顾吧?怎么还有呻吟的声音,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李原和? 雨蝶悄悄的起身,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明亮的灯光下,很清楚的有个人背对着她在收拾着茶几上她没来得及打扫的垃圾。不是李原和还会是谁,只是他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不时揉揉腰、摸摸脖子。吃什么东西过敏了? 已经对自己失踪一天想好了说辞,也有了证人,再跟自己说了几遍后,骗得自己当成了事实。雨蝶再次整理了情绪,打开门走了出去,想对他兴师问罪。话还没有问出,先呆住了。 李原和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嘴角明显的有过血迹,眼镜没了,浅色的衬衣和长裤上还有些红的黑的印迹。 “李原和,你这是怎么了?” “哦,雨蝶,你在家啊!”李原和抬头牵扯着嘴角笑了笑,青肿的脸有些扭曲,显得伤势不轻,偏偏雨蝶拉他坐下,他还不停下收拾的手。 这让雨蝶有种他受自己长期欺负压榨的感觉,话的语气也不太好,“废话,我不在家,鬼在问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伤?”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会是你这样?你不会说是走路摔跤的吧?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都成这样了,还收拾什么,走,我送你去医院。” “一点小伤哪用去医院。” “自己也承认是伤了吧?李原和,你也几十岁的人了,不会无缘无故和谁打架,你是不是和谁结仇了?” “不是。” “不是怎么会成这样?” “真的没什么。” 雨蝶有些生气了,“你想急死我是不是?好,你不说,我报警,让警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别,雨蝶,真的没事,只是一点儿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有本事别让我看到你没好的这两天,看到了,我就要问。” “真的没什么。” 雨蝶真想踹他两脚,看在他一身伤的份上,压了压怒气,说:“好,李原和,你不说的伤怎么来的。我问你,我们就要结婚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应该坦诚?” “是,可是被人打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荣俱荣,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让你住进我家了,就是说明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你结婚,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们要一起过,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就会胡思乱想,就会为你担心,你也不想我们的第二次婚姻因为这样又结束吧?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以后都是这种态度,我们趁早别结了。” “不是的,雨蝶,我是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更担心。”雨蝶吼了起来:“李原和,你给我住手,不许再收拾了。我说过,家务事不是哪一个人的,先放一放又不会死人,你伤成这样了,还收拾,是提醒我太懒了,还是要让我无地自容?” 他终于放下手中用过的咖啡杯,坐到她身边,不是说这身伤的原因,却说:“你看你,喝再多咖啡都能睡着,说明咖啡已经伤害了你的身体了,你今天又喝这么多,这样不行的。” 关心的话,让雨蝶心软,本来还想和他理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撩起他的衬衣,轻轻按了按青淤,问他:“疼不疼?” “还好。” “还好?你先坐会儿,我去楼下买点儿药。”走到门口,又转身对他说:“坐着,要么躺着,其他的什么都不许做,如果我回来看到了,我会很生气。” “我什么都不做。” 出了门,雨蝶有些夸张的舒了口气,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说起两人之间相互要坦诚的话时会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她问自己:汤雨蝶,你坦诚了吗?要是今天没有意外,他问你去哪儿了,你能把谎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心虚吗?要是没有这场意外,被训话的就是自己了。那么,你是不是要感谢这场意外? 雨蝶知道这样想有些不道德,但总比让他知道昨天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待了整天要好些吧!这是不是老天给的一个机会?一定要珍惜,以后就一心一意的对李原和。 当李原和看到她抱回的大堆的内服的舒筋活血化淤药,还有碘酒、酒精、纱布、棉花、胶布,甚至镊子、医用剪刀,笑了。“雨蝶,你也太夸张了吧,药店的没建议你直接打120算了?” “说了,我告诉他是买到矿区去的,明天早上一早要走,到时再买怕来不及。” “嗯,这确是一个让人不怀疑的理由。” 无心的话,雨蝶心里一阵心虚,好像他的话在影射自己为一天的失踪找了个理由。用去卫生间端水的动作来掩饰。 进了卫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动动嘴唇,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问:你心虚什么,谎话都还没有说出口,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你昨晚一夜未归,既然他不知道,就不会问,你也就不用说了,那就不是说谎,知不知道?汤雨蝶,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只顾跟自己说,过了早就应该出去的时间,李原和似是等不及了,已经走了过来,而且进了来,站在她身边。“雨蝶,你是不是不舒服?” 手一软,整个人差点儿就趴到洗脸台上。 李原和伸手扶住,道歉的说:“吓着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原和,你怎么进来了?你有伤啊!” “我这点儿伤没什么,是你大惊小怪了。我看你还没出来,就过来看看。想什么想得入神了?” 实话当然不能说了,雨蝶倒是转得快,沉默了一会儿,半嗔怪的说:“你还问我想什么?当然是想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了。问你也不说。”说完,心里又是暗暗的舒一口气,想给自己一巴掌,刚才还说坦诚、坦诚,这算什么坦诚,说谎话眼都不眨。唉,这人,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不对,我那不是亏心事,我正大光明。可有时,也得让正大光明更正大光明才行啊!早点儿结婚吧,结了,就不会有这些烦人的事了。 “对不起啊,雨蝶。” “对不起就告诉我。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进来了,也省了我拿水出去,过来,把衣服脱了。” “干嘛?”嘴里问着,却是很听话的把上衣脱了。 雨蝶故意在他背上一块青淤上用力一按,疼得他呲牙裂嘴,假笑着问:“你以为干嘛?脱了我给你洗洗伤,好擦药。” “我自己来好了。” “咋啦,害羞?你没被人看过,以后我们结了婚,你别让我看到你半点儿皮肤。” 李原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是怕你害羞。” “我女儿都两岁多了,看下男人的背,还是自己未婚夫的背会害羞。过来,站好。” “哦。”李原和乖乖的背对她而站,任她在自己的背上又是擦又是抹又是揉的。 “雨蝶,你也说我是你未婚夫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还没想好。因为有人不把我当未婚妻。” 八十、意外电话 汤雨蝶缺少给人治伤敷药的经验,弄了半天,总算是把认为该擦该抹的外用药全给用上了,可以称为医疗垃圾的东西在洗脸台上堆了一大堆。 李原和忍受着全身浓烈的药味,无奈但不失幸福的笑着说:“雨蝶,像你这种用法,人家药店想不发都难。” 雨蝶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一身的药味儿弄得整个房间都臭了。快回房去休息,我来收捡就好了。”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很好啊,人嘛,相互的。” 看到他进他睡的房间了,才开始收拾。抓起李原和换下的衣裤就要丢进垃圾篓,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伸进去摸出来,是个半新不旧的手机,却不是他平时用的那个,雨蝶从不知道他用了两个手机,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通话记录。一看,只有今天下午的两次通话记录,一个打进、一个打出,但都没有号码显示,再看通话时间,都不到一分钟,又看短信的收发,什么也没有。 消得挺干净的嘛,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谁看到?雨蝶心里不太舒服,突然间感觉这个本已认为熟悉了解的人对自己隐瞒了太多。 他隐瞒了些什么?我是不是要对嫁他与否重新作决定? 正想着,电话发出震动,要不是拿在手里,而是揣在他兜里,自己哪会知道是他的电话响了。 雨蝶看了看屏幕,仍是没有号码显示,但凭直觉,这次和先前的两次记录是同一人。犹豫了片刻,拿到耳边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是一个凶狠的男声,未问接电话的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他认定这个电话除了他要找的人,不会有其他人会接吧,直接就说:“晚上十二点,如果在火车站没有看到你离开,明天会出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雨蝶最初以为会是听到一个嗲里嗲气的女声,结果不是;这类声音,她又以为是要债的,一听到是让他离开,又认为不太像;明天会出什么事?今天出了什么事?会不是因为同一个原因?雨蝶飞快的想着对方说这话的原因,一边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望向李原和房间? 怎么会有这种电话打给他? “你是谁?你要谁离开?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不离开会出什么事?是不是和今天发生的事一样?” 对方可能没有想到会不是机主接的电话,所以雨蝶一连串的问话让电话那头只有沉默。之后,听到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跟他身边的人说:“钦哥,好像是汤小姐接的电话。” 对方认识我?雨蝶正想问,对方将电话挂掉了。 钦哥,阿朵钦?李原和的伤和他有关? 不行,我要问清楚。 刚抬脚,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李原和,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电话上,不自然的说:“雨蝶,这个号码平时没用,我也就没给你说,刚才的电话可能是打错了。” 雨蝶盯着他的眼睛,“望着我说。” 他不敢看,低头轻说:“把电话给我吧!” 雨蝶再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望---着---我---说!” 他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头也始终没有抬起来。 “李原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答应我不问了吗?” “我反悔了,我要问,而且,你必须告诉我,除非,你不打算与我结婚。” “雨蝶!” “别叫我,要么告诉我答案,要么就像电话里说的,今晚十二点从火车站离开。” 李原和脸色一变,叹了口气:“你听到了什么?” “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你不说也行,我问,你答。他们口里说的钦哥是不是阿朵钦?他们要你离开,是不是因为我?”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去问阿朵钦。” 雨蝶拿起电话就要拨号,李原和抢过她的电话,似有着为难,又似很坚决的说:“雨蝶,我知道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不会因为被他打一顿就离开你。” 果然是他! “如果他再打你一顿呢?” 李原和一把握住她的手,更坚定的对她说:“除非把我打死,否则我不会离开你,雨蝶,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的想娶你,我是真的想照顾你一辈子。” 雨蝶听得很感动,主动靠在他胸前,动情的说:“原和,我们结婚吧!” 八十一、彻底绝情 第二天上午,阿朵钦如以往以一样到了旭矿就往雨蝶的办公室走,由于有了前天发生的事,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今天又会有什么状况,一双双目光随着他的脚步声偷偷的瞟在他身上,然后放肆的在落在他背后,最后,当他的脚步声被雨蝶办公室的门隔住,悉悉索索的谈论声开始了。 而阿朵钦,进了雨蝶的办公室还未开口,雨蝶已冷着一张脸生硬的对他说:“阿总,我们仅仅是朋友,仅仅,懂吗?所以,我的事请你不要干涉。” “我从不认为我们仅仅是朋友。” “就算不仅是朋友,但我们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的事你同样无权干涉。” 他想了想,昨天各自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晚,就是这些话?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啊?不解的问她:“我干涉你什么了?雨蝶,我一直都尊重你的决定,从来没有*过你,最过份的也就是前天把你强行带走,但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我不是说前天的事,是昨天。” “昨天?昨天跟你吃过早饭,我就回家睡觉了,连门都没出,我做什么了?” “做没做过,你自己清楚。” 他有些恼了,不觉提高了声音,“我不清楚。” 她仍是冷冰冰的语气,“不清楚算了,总之,今天,我把话给你说明了,如果我身边的人再被谁伤了什么的,我不会管他是谁,必要时,我不要了我的这条命,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以后,公事上的事你找林总吧,有什么是要我做的,他自会吩咐。” 说完,拿过桌旁的文件装模作样翻了起来,上面是些什么字,肯定一个都没看进去。 阿朵钦伸手拿下她手中的文件,往桌面一甩,“你要结婚,我心里再不舒服也没有阻止,你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跟我划清界限吗?” 雨蝶不示弱的站了起来,对与对视,“你是没阻止我,你阻止的是我要嫁的人,只是让你遗憾了,他没有屈服,仍会娶我。你就但愿他别出什么事,否则,我第一个便是找上你。” “雨蝶,你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因为之前,我当你是朋友,可你做的却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 阿朵钦压了压想发火的冲动,尽量让语气缓和,“汤雨蝶,我到现在都没听明白,你说我阻止你要嫁的人是什么意思,我连他的面都没正式见过,我怎么他了?” 看他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昨天的电话里,我明明听到有人喊钦哥,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李原和不是认了是他做的吗? 难道不是他? 她也不肯定了,问:“你没有让人打李原和?” 阿朵钦用他的惯有的自傲一仰头,不屑的说:“打他?他还不够资格。” “我在电话里明明听到有人叫你。”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电话,我只告诉你,我没有打他,也没有让谁打他。” “真的?” “我阿朵钦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别说打个人,就是杀了人,只要是我做的,该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 每一句话,都说得坦荡荡,雨蝶不由得怀疑是李原和在说谎,可是我就要和他结婚了,他没有骗我的必要啊?而且他那一身伤也不是假的,他一个做文职的人,不可能与谁结仇,无人结仇,就不会被人打了。倒是阿朵钦,他对这事很不满,打李原和一顿。是很正常的。 雨蝶不知谁在说假话,又重复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他眼里流露出的少许受伤的疼痛让雨蝶不忍再问,也不忍再怀疑他,可是,不管用什么解释,他的嫌疑是最大的。“算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知道是谁。” “不,这件事我要弄清楚。走,现在带我去找李原和。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诬赖我。” “你去当面问他?亏你想得出来,你打了他,现在又去问他,示威吗?” “我说了,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 “你这话不就是认定了是我?” “我说不是你,行了吧?阿总,这是办公室,我只是给人家打工的,有很多事要做,麻烦你以后没事别往我办公室凑行不行?” 阿朵钦万万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绝,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一拳砸在她的办公桌上,吼出一句“我以后要是再踏进你办公室一步,我就不叫阿朵钦。”,摔门而去。 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雨蝶心里除了怯意,还有歉意,她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过份了。紧跟着冲出去,迎上的是一帮员工惊异的目光,而他,已不见了踪影。 进到办公室,从窗户看下去,正是阿朵钦的车子飞蹿出去,可想而知,车里的他怒气有多大。 这样也好,算是彻底的作了了结,以后,就一心一意的做李原和的妻子。 八十二、是否幸福 汤雨蝶和李原和将婚期订在了九月,他考试完后的第二天。 雨蝶在公司开完会,签完了文件,匆匆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和李原和领了结婚证。没有宴客,没有告诉任何人,结婚对他们来说,只是将红色银字的本换成了红色金字的本,再就是各自的手指上多了枚指环,真正的指环,一个铂金的圈。 当那个圈套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时,李原和轻轻握在手里,眼里闪着泪光,动情的说:“雨蝶,我感觉挺委屈你的,结婚,是人生大事,我没有给你风光的婚礼,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你我都是有过婚姻的人,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再劳神费力的搞一场婚礼实在是没必要。今后,是和家人过日子,幸福与否是自己去用心经营,不是有了风光的婚礼、有了昂贵的首饰就代表了今后生活的幸福。” 话是这么说,但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结婚难免还是有一丝遗憾,脑子里也浮现与胡寅结婚时盛大场面。 她并不是贪恋那场婚礼,也不是为现在的结婚而寒酸。早在那时,她也想过不要太铺张,只是胡母的反对、胡寅的逆反和自己年轻的梦,她成了一场足以让全崇市女孩子羡慕的婚礼女主角,不知是不是物及必反,婚姻也是在人尽皆知中宣告结束。 她也知道不应该将李原和和胡寅两人拿来作比较,但控制不了思想,总想在他俩的差别之间去寻找可以肯定这次婚姻的幸福元素。 只是,现在结婚证都已经拿在手里了才想,是不是有点儿晚了呢?望着李原和,雨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次结婚与上次截然不同,会不会就会幸福长久? “李原和,你会是我的幸福吗?”心里想的话,竟然问出了声,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雨蝶,我向你保证,我就是你的幸福。” 她听后笑了笑,这笑容在李原和看来,是对爱和婚姻的鼓励和认可,只有雨蝶自己知道,笑容里欠缺了幸福的味道。 两人随便找了家小餐厅吃了个简单的晚餐,出来,天已经全黑了,凉嗖嗖的风让雨蝶缩了缩脖子。 “打车回吧!” “也不是太远,我想走走。” “我们应该早点儿回去,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呢。”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雨蝶很清楚,但自把结婚证拿在手里后,她就在想这个即将面临的问题。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一搂,她只僵硬了一秒,就躲了开去。又意识到这种反应是不应该有的,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搂一下、抱一下,甚至更亲密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自己怎么到现在都好像没有作好接受他亲密动作的心理准备。那么,一会儿到家之后,我该怎么办? 他跟她的想法不是一样的,只以为,过往的人太多,她是不好意思。笑了笑,在她耳边轻轻说:“大街上不好意思吗?那赶快回去,只有我们两人,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仍没有打车,慢吞吞的迈着步子,到了小区门口的超市,雨蝶说:“原和,你先回去,我买点儿东西。” “我去买。” “不了,女人用的,男人有忌讳。” 当看到她从超市出来后的袋子里有两包女人在月事时才用的东西时,脸色微微变了。“怎么这么巧?” “对不起啊,原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提前了。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不知怎么跟你开口。” 她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反过来安慰她:“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身体原因,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没关系,今天晚上我还是睡原来的房间。” 雨蝶松了口气,可是,回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过卫生间。雨蝶意识到,这个拖延的谎话还缺少有力的证据。如果他发现我骗他,我要怎么解释? 在客房的床上,李原和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在垃圾桶里没有看到应有的东西。是她骗我,不愿意和我睡吗? 天刚亮,雨蝶听着卧室外的动静,悄悄的,他还没有起床。正好,我先他一步去卫生间,然后把垃圾封好丢掉。 掀开被子就站了起来,突然感到体内一股温热流了出来,心里一惊一喜,难道真的提前了? 扭头一看,床单上已经有一团印迹了。 第一次,对月事的到来无比轻松、无比欣喜,就连以前最担心沾在床单的颜色也好像非常美艳。 换好了衣服,把床单扯下来,连同换下的衣裤抱到卫生间。 正要开始洗,李原和进来了。“这么早洗衣服?放那儿吧,反正我没事,一会儿我洗。” “不用了,我洗就行了。” 她的遮遮掩掩,还是让他看到了不属于本身的颜色。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原来,她没有骗我。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握着:“这几天,你不能沾凉水。让我洗。” “可是……” “又要说男人的忌讳什么的?你是我老婆,哪有什么忌讳。我昨晚在客房睡,不是怕这些沾到了身上,我是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伤了你的身体,毕竟,我等这天等了好久。” 这一刻,雨蝶除了感动,还有欠疚。靠着他的肩,动情的说:“再等几天。” 几天后的生活与李原和刚住进她家时差不多,不同的只是两人没再分房睡。 李原和参加的考试已完,正等成绩公布,又没有在承市工作的打算,就在家担起了家庭主夫,每天像个住家小媳妇,包揽了一切家务,早上把她送到楼下,晚上,在家煮好饭菜,静等她的归来,再把饭盛好端到他面前,周到得只差给她喂了。 雨蝶挺不好意思的,想跟他说,该为工作的事打算什么的,可是现在再怎么也算是蜜月期,催促他找工作好像有点儿不太好。万一他认为是在嫌他就更不好了。但总不能天天让一个大男人窝家洗衣、做饭,这成什么了。 但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的好无可挑剔。把之前看书的时间也全花来照顾她了,只一个月的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腰有肉了,这是到大西北后还没有过的事。 摸着腰间的那点儿小肉肉,雨蝶有了幸福的感觉。但女人嘛,总想瘦,看着李原和又端了一碗甜汤过来,噘起嘴抗议:“原和,你这哪是喂老婆,明明是喂猪嘛!我要减肥了,你都不知道我都长了五斤肉了。” “有吗?”李原和放下碗,手就向她伸了过来,“我看这五斤肉长到哪里了。” “不许看、不许看。我腰上已经有游泳圈了。” “正好呀,等你哪天不上班,我们游泳去。” “还笑?!” 雨蝶笑着作势就要扑过去打他,正好被他抱进了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腰:“我知道女人再瘦也喊胖,所以甜汤都没有用庶糖,我放的低聚果糖” 雨蝶把甜汤端过来,右看看右看看,又舀了一勺尝尝,“吃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低聚果糖,真的就不长胖了?我总认为只要是糖都会长胖。”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人说的,又问了些人,都说是的。” “我也听过,只是在超市没见过有卖的,也就没有刻意去找。你哪儿买的?” “承市是没有,我在网上找的,还买了点儿黑糖,听说很适合女人吃。” 这么细微的方面也能做到尽心尽力的关怀,换谁都会感动,雨蝶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再用勺子舀起喂到他的嘴里:“原和,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起吃。” 八十三、计划将来 生活上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雨蝶有时的笑容都是甜甜的,但有一件事硌着心,想说,却总是开不了口。 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在人们的心里已是根深蒂固。如果说一个女人没有工作在家包揽了一切家务,别人会说,这个女人嫁了个好老公,也会说这个女人贤慧,总之,对男女都是好评价;可是一旦换成男人没有工作在家,别人会说,这个男人没本事,是个吃软饭的,即便他把家务*持得非常好,别人也不会说这个男人贤慧。似乎“贤慧”一词只是为女人而设,用到男人头上,就带着贬义的色彩。慢慢的,这个家里的男人就会自卑,慢慢的,家庭就会因此出现问题,接下来,什么坏的都能发生了。 雨蝶绝对的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尤其是被爱伤过的两人重新组建的家庭,更是再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正当雨蝶左顾右虑的想着怎么开口,李原和自己提出来了:“雨蝶,我们结婚也一个月了,我可是整整过了一个蜜月,再蜜下去,我怕我懒得不想工作了。” 雨蝶听了心里暗暗高兴,至少他自己开口了,就说明他已经有打算,只需要跟着他的话进一步讨论就行了,却又口是心非的说:“不想工作就不工作呗!” “不工作你养我啊?” “只要你愿意,我没问题的。” “好呀,老公,你养我。”李原和摘掉眼镜,装出嗲声的撒娇样,用兰花指拉着雨蝶的手臂摇着:“老公,我看中了一条裙子,好漂亮的,你买给我嘛!” 雨蝶被他的举动逗乐了。 “对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这几天看你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如果公司的事太劳心了,辞职吧,我们一起去酉市。” “嗯,我也想早点儿回去。”雨蝶将头轻轻的搁在他肩上,说出自己的无奈:“可是我答应了成曦老总,要帮他打理公司,现在说走就走太不道义了。” “人都没了,还帮他守着公司有什么用?” “正因为他没在了,答应过的事更不能食言。” “你应该更多的为活着的人着想,尤其是你自己,和我们这个家。晴儿从小这边过两个月,那边过两个月,对她的成长也不好。干爹干妈年纪也大了,儿子也没在身边,你这个当女儿的,该在身边尽孝。” “我知道。原和,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怎么说丢就丢得下呢?重新找工作,待遇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我想趁晴儿还没有上小学的这几年时间,多存点儿钱,再给林总培养几个得力助手,在晴儿上小学前回去,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你这样想也对。那我先回去,把一切都准备好,等你回去。” “好啊!原和,在那边的工作联系得怎么样了?” “联系了好几家,待遇都不是很满意。” “找工作是这样的,换一家单位,你考察单位,单位同样考察你,刚开始都不可能给高工资。” “这点我早想过,主要还是我没有资产评估资质,矿权评估在内地不吃香。” “那就慢慢找,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不急是假的。雨蝶,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评估这行的利润有多高,我很清楚,我想,与其给别人打工,受老板的剥削压榨,还不如给自己打工。” 雨蝶想了想,“自己开公司不是不好,而且这行的投资也不需要太大。只是,你想过没有,你刚去酉市,又是成立的新公司,还没有建立起关系网,缺少企业的认可,会不会难了点儿?” “我是没有名气,但我可以高薪挖角。只要有两个名气大点儿的,业务方面应该不愁。我还打听到,酉市有个优惠政策可以利用。” “什么优惠政策?” “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和下岗职工提供无息自创业贷款,税收上也有减免。” “这两个条件你都不俱备。” “我是不俱备,但我可以找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入伙,借他们的名去办。” “也没必要吧,借他们的名贷款也贷不了多少。而且自己开公司,法人却是别人的名字,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我知道,但不借他们的名不行,我没有钱,你也知道,前些年为了给我离去的儿子看病,我花光了所有。” 听他又提起了伤心往事,雨蝶将手覆盖在他手背,安慰道:“原和,等我们都回去了,我为你再生个儿子。” “谢谢你,雨蝶。” “谢我干嘛,我们是夫妻,生个孩子不仅为你,也是我的生命延续。” “所以,我更应该为我们以后的生活而奋斗。要给晴儿准备丰厚的嫁妆,还有儿子娶媳妇,一套房子就得不少钱。最重要的,要存够钱,在我们退休后,游遍全球。” “你想得太远了吧?” “行计划一下嘛!算是个目标。” “你算了没有,自己开事务所要多少钱?” “最少也得五十万吧。” “五十万问题倒不是很大,我可以凑得出。” “不不不,雨蝶,我怎么可以用你的钱。” “什么我的你的,我们是一家人。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用你的钱。”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听她说什么,又将话转了转:“要不这样吧,雨蝶,这五十万算是我向你借的,我给你写借条,等我把事务所搞起来,有了进帐,我就还你,我还付你利息。” “原和。你真是想得出,还付利息。” “利息就是以晴儿的名字买套房子给她,好不好?” “晴儿还那么小。” “她会长大的。雨蝶,尽管我把晴儿当作亲生女儿,但我们以后如果再生个孩子,晴儿长大知事了,如果在某一件事上处理不当,就会给她造成我们偏心的误觉,所以,我们越早给她一个安心越对她将来的成长有利。” “原和,你想得很周到。我肯定,晴儿定会当你是亲生爸爸。” 八十四、分歧争执 李原和去了酉市,开办公司的锁事也挺多的,每天和雨蝶也只有在睡前通次电话,林总对公司的事倍感力不从心,很多事都交到了雨蝶手里,这样一来,雨蝶的工作量大了许多。 两人就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数月都没有见上一面。 春节了,雨蝶和李原和都回到崇市过节。 听干爹干妈说起李原和的好,雨蝶心里有着感激和愧疚,再看到晴儿跟他比跟自己亲近,心里又是酸酸的,感觉自己这个妈妈当得太不尽职。她问自己:工作就那么重要吗?当初要不是因为女儿,你早就寻了短见,所以,现在的活着就是为了女儿。为女儿创造一个良好的物质环境是很重要,可是,情感却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得来的。再这样聚少离多,与女儿的感情就会疏远,这将成为你一生的遗憾。 晚上,她跟李原和商量:“春节过完我就辞职吧!” 意外的,没有听到他欣喜,只是惊讶的问:“工作上不顺心?” “不是,工作上一切都好,工作量大了点,但收入也高了许多。” “那你怎么不干了?” “我想和你们一起生活,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天伦之乐的缺陷。” 李原和放开她的手,起身站到窗户边点了一支,大口地吸着。 雨蝶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掐灭,“原和,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他没回答,默默的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点上,吸了两口,略带痛苦的说:“儿子走后就开始了,后来戒了,最近事情太多太烦,又开始吸了。” “公司的事不是一直都挺顺的吗?”边说着,又拿掉了他的烟,再将他双手握住。 “那是怕你担心。雨蝶,事务所远不是我想像中那么容易,很多事,都是我始料不及的。” “是些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不用了,你的工作已经很忙了,我不能再麻烦你。” “我们是夫妻啊!” “老婆是娶来疼的,我不能老让你帮我解决问题,放心吧,公司的事我可以搞定的、”又过了半晌,才说:“雨蝶,工作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如果你回来,去哪儿找这么高收入的工作?” “我不找工作了,给你打工啊!” “我也想,但是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把你安排进去,人家会有意见的。” “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雨蝶奇怪了,从开始,他都说是他的公司,现在怎么又有其他人了呢?“还有合伙人?” “嗯,还有两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用他们的名义,可以得到减免税的优惠,那可是能省很多的。” 雨蝶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了,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公司现在还有些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也不算解决不了,现在在等贷款。” “五十万不够吗?你给我的预算我看了,五十万完全足够啊!” “如果不再租房是够了。我租的房,装修完后,对方又不租了,只答应退租金,装修费我就花了近二十万。现在重新找了办公房,简单装修了一下,也花了十来万,再有租金,剩下不到十万,再买电脑办公用品什么的,不够了。” 二十万装修,已远远超过在他给她看的预算书内容里,偏偏还打了水漂。雨蝶对此事很不服气,“原和,这是对方违约,对方不仅要全额赔偿装修费,还有其他的损失也要赔。你没跟对方交涉吗?如果他不答应,你完全可以把他告上法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么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十万呐,我半年的薪水,而且这又不是你违约,为何要让你承担损失。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春节过了,我跟你过去找违约的人。” “算了,雨蝶,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他们就是靠这个挣钱,装修的也是他们的人。” “报警啊,我们解决不了,还有警察可以。” “没有后台,他们能这么嚣张?何况,我还在要酉市立足,得罪了他们,将来只会寸步难行。” “我们不一定非得在酉市,反正都是离乡背井的,现在只是刚起步,换个地方也一样。” “不,居无定所的生活我过怕了,我想安定下来,在酉市已开始有了基础,有了感情,我不想去其他地方了。” “反正这件事不可能吃哑巴亏,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李原和突然很生气的甩开她的手大吼:“我的事你不管行不行?那五十万是我向你借的,亏也是亏我自己的,你非得搞些事出来干什么?” 雨蝶当然也有气了:“李原和,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搞些事出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别管我的事。” “如果我没有嫁给你,我管你是死是活。就算那钱是借你的,我这个借款人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资金去向吧?明明是被人坑了,我为什么不能站出来保护自己借出资金的安全?李原和,我今天还就决定了,春节一过,我就过去。” 见她的语气很硬,李原和的语气稍稍软了,“雨蝶,这件事就算了吧,我怕你去找他们会有危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再有这类的事发生了。雨蝶,以前,你再多的也失去了,二十万,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别放心上。” 失去得多了,难道还会成习惯?那些,是我极不想失去的,那些事,对我的伤害又有多深,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理解,还在已经痊愈的伤口上又捅一刀,雨蝶有了双倍的痛,忍着泪水不让流出,“我的钱也不是天上白白掉下来、地上白白捡的,而且,这不只是钱的问题,我不甘心、我不服气,我拿去捐给红十字还是做善事,让人讹去还不吭声,别人只当你是傻子。” “这世上不甘心、不服气的事多了,你能全都讨回公道?别傻了。” “傻?是,我是傻,不然也不会把钱给你去开公司,信任到连问都不问一声。” “你不问,是因为你对我不够关心。” “你倒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了?好,李原和,这五十万我不要了,我管你拿去做什么,就是被人骗光,也与我无关,之后,你有什么事也别跟我说。” 呯的地一声,卧室门被打开了又合上门,她走向了客厅,再呯的一声,在干爹干妈诧异的眼神中又甩上了门,出去了。 八十五、言归于好 今天是大年三十夜,人们都早早的回家了,街上冷冷清清的,雨蝶走在路上,倍感寒冷,因为她的冷不仅是因为外界,最冷的感觉还是来自内心。 已经有烟花在开始燃放,灿烂炫丽,却只是一晃即逝。雨蝶想起了去年的今夜,想起了她曾对着烟火许下的愿望。 那个愿望,确实实现了,但是否就如烟火一样,只有短暂的美,之后,又是无尽的黑暗。 空洞的望着满天渐渐多起来了烟火,不知是看累了眼,还是疼痛了心,眼泪一滴一滴的在脸上划过。 辞旧迎新的钟声敲响了,烟花映得天空如同白昼,浓浓的节日气氛里,雨蝶后悔不该一个人跑了出来,去年,没能与家人一起守岁,今年又错过了为人子女的义务。 雨蝶感觉自己挺失败的。 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的楼下,有一个身影,熟悉,让她有冲过去抱住的冲动,但她站住了,她希望不是他,或是他继续说出让她伤心的话。 两人就远远的相对站着,目光闪烁,却又总不离开对方的身上,谁也没有再迈出一步。 终于,李原和忍不住了,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她。 雨蝶没有给予任何反应,连表情都看不出喜怒。 抱了一阵,李原和开口道歉:“对不起,雨蝶,我不该向你发脾气,不该拒绝你的好意,不该说伤你心的话。回去吧,你一个人这么晚跑出来,我们都很担心。你把干爹干妈和晴儿都吓坏了。” 雨蝶冷冷的说:“也只有他们会担心我。” “不,我比他们更担心你。你出来,我跟着就出来了,我没有找到你,只得回来站在这里等,我知道,你很爱这个家,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要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接你回家。” “你把我当家人了吗?你不是说你的事不用我管的吗?” “对不起,那些混帐话我通通收回。雨蝶,请你原谅我,我是因为那件事太窝囊,心里难受,说话才口不择言。还有,我们分居太久,作为一个男人,火气难免大了点儿。” “你也会说分居太久,那我说我辞职了回来,你又不同意。” “我不是不同意,我也很想你回来,可是有些现实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正如你原来说的,再给自己两三年时间,那样,对离去的成总也算是有个交待,我也趁这两三年的时间,把事业基础打好,把家安顿好,你回来,就不用*劳,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他的想法确实很好,也是在向那个方向努力,只是在家相夫教子,雨蝶自认自己做不到,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也不必去争辩,也许到那时,自己真会改变,会甘于在家当个主妇呢!一切,待到时再说吧。 知道她还有气没消,李原和继续说:“如果你不愿待在家里带孩子,想出去工作我也会支持你。反正干爹干妈也不会舍得晴儿,我们接他们一起住。请个保姆,晴儿大了,他们只要上学放学时接送一下,不会累着他们。” 人家都已经很有诚意的道歉了,为家庭也有很好的规划,再生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回应的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肩膀,检讨着:“我刚才的脾气也不好,我知道你也是怕我去了会有危险,我应该好好跟你说。原和,以后,我们有什么事都好好商量,好吗?” “一定,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说,问你的意见。” “嗯。”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干爹干妈肯定还在等我们,别让他们担心了。” 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向楼上走去。 八十六、无端猜疑 最终,雨蝶没有跟着李原和去酉市,在上九一过,他就一个人走了,带着雨蝶又“借”给他的二十万。 雨蝶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在他走的第二天,也想过去看看,但被叶沁阻止了。 “雨蝶,再老实的人,自尊心也是很强的,他跟我说过,借你的钱去开事务所,已经感觉欠了你太多。这次上当亏钱,他比谁都难过,感觉自己很没用,他想做出成绩给你看,你已经答应他不去,现在突然又跑去,他会认为你对他的能力有怀疑,会很伤他自尊的。” “我就是怕他太老实又吃亏,他一个人出钱,但事务所的法人却是别人,连在工商备案的股东和股份也有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其实他们一分钱都没有出,只是借用了他们的名,而且以他们名办的贷款到现在都没有批下来。如果他们一起贪念,原和很可能连事务所都失去。” “不会的,原和说了,那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他的学生。” “那算不上什么学生,他只是去讲过几节课,又不是正式老师。人在利益面前,别说是师生,再亲的人都有可能反目。不说别人,就看我和胡寅,不就是这样。” “胡寅那王八蛋不是人,当然不会做人事了。原和心眼好、厚道、经历过太多磨难,上天会公平的对他的,不会再有人害他。雨蝶,你就放心吧,听干妈的话,别去了,至少现在别去。如果你实在想去,过上一段时间,借口说想他,再去,不仅可以增进感情,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了解事务所的情况。” 雨蝶听了叶沁的话,没有去酉市,带着忐忑回到承市。 高原的春天虽然还很冷,有些矿区大雪还封着山,盐湖也结着冻,很多采矿选矿工作都不能进行,但闲的也只是工人,设备检修、人员调配培训等工作已经提前开展了,还有每年的矿权争夺从不停息,所以雨蝶回到公司后就忙个不停。再加上李原和在电话里也说事务所一切顺利,心里的担心也就淡了。 直到有一天,雨蝶出差在外,手机铃声在半夜把她惊醒,拿过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想,可能是那种骚扰电话吧,直接挂了。刚挂掉,电话又响了,只两声,还没有来得及接,断了。雨蝶仍是没有理会,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正要接,又断了。她索性关了机。第二天白天,那个号码再没有出现过。 哪知到了半夜,又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每次只响两三声就挂掉,雨蝶火了,拿起电话就按着号码回拨过去,听见有人接了电话,但却没有发声,她张口就骂,平时从没有出口的脏话也溜了出来,骂完了,心里舒服多了,电话也不挂,听对方的反应。 万万没有想到,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差点儿掉了电话,竟然,是李原和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哀怨问她:“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打过来,为什么关机?今天,为什么这么大火气?你旁边有谁?” 雨蝶这才明白昨晚的骚扰电话也是他打的,也明白他打电话的用意,很生气:“你神经病,我出差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是一个人,你现在半夜三更的问我旁边有谁,我告诉你,我旁边有个鬼。” “是有个鬼,风流鬼吧?我们没在一起两三个月了,你会不想男人?在承市,认识你的人多,你有顾忌,借出差的机会,还不多找几个男人。” “李原和,你不可理喻。” 雨蝶说完,挂了电话。 李原和又打了过来,刚响,雨蝶就接了:“李原和,你还想说什么?” 他仍是那种幽怨的声音:“你急着挂掉我的电话,是不是睡在你身上的野男人催得急,你们正在兴头上,停不下来?雨蝶,你对得起我吗?我一个男人都可以为你守身,你却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 “有你这么胡乱怀疑自己老婆的吗?李原和,你别过份了。” “让你旁边的男人接电话。”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是一个人。” “真的吗?你住在哪个酒店,哪间房?你敢告诉我吗?” “为什么不敢,我行得正,坐得正。”雨蝶脱口就告诉了他她住的地方。 那边传来电话被挂的声音。 雨蝶把电话抛到了旁边的床上,气呼呼的坐着生气。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雨蝶走过去打开,以为是服务员,没好气的就说:“四星酒店的服务这么差?半夜三更的随便敲住客的门。” “一边站好。” 这什么话?她才看清,来的是三个穿警服的人,没想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他们冲了进去,推卫生间门、掀被子、开衣厨门,更夸张的还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向外看了看。 “几位警察同志,请问,你们在这个时候闯进我房间一阵乱翻是要找什么?” 警察没有回答,反问她:“这房间里就你一个人住?” 雨蝶冷笑一声,“是不是一个人,你们看不到吗?” “身份证拿出来。” “我想,我有权利先问清楚出了什么事吧?还有,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 她由最初的惊愕,接着的坦然,后来的愤怒和责问,与他们以为的完全不一样,看看她,扫视了房间一周,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交流某个信息。然后态度较之前有很大的转变,拿出各自的证件递给她。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卖*嫖娼,才过来看看,并不是无故扰民。” 雨蝶明白了是谁报的案,气得脸都白了,对警察说:“麻烦你们下次再遇到此类事件,先查清楚报案人的动机。” 这话怕是他们也极少遇到,反应显得略微迟钝,“这……这报案人的动机我们怎么查?又不是刑事案。” “我帮你们查。”雨蝶打通了李原和的电话,冷冷的说“李原和,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只这一句,挂了电话,又对警察说:“明天,我会去你们公安局要求出一份出警记录,或者,到时我会要求法院让你们出庭为今天的事作个证。” “汤小姐,我们也是为了办案,接到报警不能不出警,没必要把这点儿小事搞大吧?” “放心,我不是告你们,我是告报警的人。” 八十七、究其原因 第二天中午,雨蝶接到一个电话,是叶沁打来的,问她和李原和是不是吵架了。 本来,雨蝶没有打算告诉干爹干妈,现在看来,李原和已经跟他们说了,那么,自己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再则,反正决定了要跟他离婚,他们迟早也会知道。 “干妈,我们不只是吵架这么简单,我过几天回来跟他离婚。” “雨蝶,你们结婚才多久,别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把离婚挂在嘴上。” “那还是小事?你知道他做得有多过分吗?他报警,说我卖*,半夜三更的,警察直接闯进我的房间。” 叶沁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电话那头明显的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说:“你是不是误会了,原和他不是这种人。” “难道我还会冤枉他?” “我不是说你冤枉他,我是说你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 “你问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他还能有什么可说,明明就是他做的。打了两天骚扰电话,又问我住的地址,我说完十分钟不到,警察就来了,说是接到报案。你说不是他还会是谁?” “我还是认为是你弄错了。” “你还不如说是警察弄错了。” “也有这种可能。” 雨蝶想到了,肯定是他在干爹干妈面前先她说了些利于他的话,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相信他。可自己才是他们的女儿,虽然无血缘关系,但十几年建立的亲情信任早已超过了亲生,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干妈,你不相信我?”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也是为你好,雨蝶,你们结婚没多久,又两地分居,还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嚷嚷着离婚。原和他是很爱你的,他半夜给你打电话,是想你。这男人呐,结了婚,一连数月见不着老婆,晚上难免会想法多一点儿,有时说话就口不择言了,你何必跟话计较。” 看来,他在他们面前编了很好的借口,把一切的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他究竟是说的什么,致使一向信任自己的干妈都听信了他的话,雨蝶很想知道。“他给你们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我们道歉,说他说错了话,让你生气了。” “既然是让我生气了,为什么他不跟我道歉?” “你都不接他电话,他怎么跟你道歉。” “你们怎么不问他给我打了电话没?” “是他没打,还是你没接,我也不想问。我只知道原和是个好人,对我们对晴儿都很好,更重要的,他很爱你,为了你们的将来,他都忙瘦了。你离我们又远,他酉市崇市两边跑,我们看着都心疼,他却说这些都是他该做的。这样的好男人实在是太少了。雨蝶,他现在是没有你挣得多,但他已经尽力了,你不应该嫌弃他。” “我什么时候嫌弃他了?从决定嫁他,我就知道他挣得不多,我没有要求他买房买车,也没有要求他给我一个隆重的婚礼,而且我们结婚时,正是他失业期,我就是担心他有这种想法,说话做事都是注意了又注意,尽量不给他压力,说我嫌弃他,这话从何而来?干妈,你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自责和道歉,求我们劝劝你,别生他的气。雨蝶,你想过没有,这两地分居,对家庭的影响是很大的。” “我怎么没想过,春节时我跟他说,我辞职不干了,回来,他不同意,说我现在的待遇好,让我再干上几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就是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才气得跑出去的。” “他说的也没错,换份工作确实没有现在的收入高,他的事务所还没有步入正轨,收入不稳定,你以前大手大脚的花惯了……” 雨蝶打断她的话:“慢点儿,干妈,有一点你好像忘记了,我穷过、富过、一无所有过,还差点儿被*卖身还债,什么样的日子我没过过?我一直都说,钱多有钱多的过法,钱少有钱少的过法,我回来另找份工作,就是工资再低,生活总不会有问题吧!你是知道我的,我在钱上分得很清楚,就是与胡寅结婚期间,我也没有让他养着我。所以,我也从没的指望过让李原和养和。” “唉,你和胡寅的事过了,我才说,你的这种性格也是造成婚姻失败的一个原因。哪个男人都不想娶个太独立的女人,女人太独立了,什么都不依靠他,男人就找不到在家里的地位,觉得自己在你眼里可有可无。雨蝶,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们其实跟小孩子一样,需要哄,需要你以他为天。” “在离婚时,胡寅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也意识到了,所以,跟李原和结婚后,我尽量在改。要是以往,我做一件事,做一个决定,和谁都不商量,现在,我什么都征求他的意见。我还要怎么样,干妈,有时,我感觉我改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这就是两地分居的弊病。原和现在处于创业期,面对的困难是他以往不曾遇到过的,他想你能在身边支持他,听听他的倾诉,可是,他只能一个人面对,心里压抑得不到释放,言语上难免会过激。雨蝶,即便如你所说,是他报警,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是不是应该先从自身找找原因?” “难不成还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是你们离得太远,缺少了沟通,有事没事,多打几个电话。” “是他说忙,只是晚上通电话的。” “再忙也不至于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只在晚上打电话,是他知道你很重视你的工作,怕打扰了你,才这么说的。其实,他很想时时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对他来说,是鼓励、是动力、是爱。” 是吗?真是这样的吗?挂了电话后,雨蝶换了个角度来想这件事情,想着想着,好像正如干妈所说,这件事,他虽然做得有点儿过份,但也情有可原。 八十八、挽救婚姻 办完了事情,汤雨蝶没有直接回承市,转道去了酉市。 对她的突然出现,李原和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反而有些不满,说她没有事先打电话就直接去是不相信他,是去捉奸的;对她买的礼物,更是视为是她心虚的表现。想着此行来的目的,雨蝶忍了。 当她看到他衣橱里有几件女人衣服和卫生间里多出一的套日用品时,被他说为是为她准备的,很想给他两巴掌后离去。那几件衣服的款式、质量、做工根本不是她看得上的,号码也比她的大至少一码,还有价格,几件加起来,都不如自己随便一件。再说牙刷、毛巾,明显就是用过的。但她仍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她要挽救婚姻,所以,不想忍还是忍了。 将在承市的生活反了过来,他早出晚归,她买菜做饭、*持家务。 两天后,李原和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对她也回复到在承市时的疼惜呵护。 原来,正如干妈所说,两人谁都没有错,之所以发生他猜疑而报警,和他家里有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用品出现,都是因为两地分居。 雨蝶庆幸这一步走对了。 只是,她感觉,这一切只是表面现象,是刻意装出来的。 但只要在装,就说明两人还是有一起把日子过下去的想法,也许,装得久了,就成了真的吧! 晚上,倚在他的怀里,她又跟他提起辞职的事,她以为,有了这几天他希望的家庭生活,他会一口答应。 听她说完后,他扶她坐正,独自起身,又是走到窗户边,点起一支烟,用力的吸了几口。 “原和,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身体也就这样了,好与不好都无所谓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说过,在我俩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你还要带我去珠峰,穿大红色的唐装,白色的雪映着白色的头发,让雪山鉴证我们的白头偕老。” “会有那么一天吗?” 已走近他身边的雨蝶,轻轻的拿掉他的烟。“怎么没有?所以,你一定好好爱惜自己,有一个好的身体,老了,退休了,想去哪儿都行。” “能理顺眼下的事再说吧!” 说着,又拿了支烟叼到嘴上,雨蝶给拿下了,他又拿出一支,她干脆整盒都拿掉,丢进垃圾桶。 他摸了摸衣服和裤子的口袋,没有摸出他想要的,弯腰,从垃圾桶里把她丢掉的烟捡了起来,取出一支,又吸上了。 雨蝶也懒得再在烟的事上跟他争执,接着之前的问题问:“事务所又遇到了麻烦?” “我的考试没有过关。” “我知道啊,年前你就说过,你不是打算今年再考的吗?” “没信心了。矿权评估我干了两三年,又专门花了两个月时间看书都没能考过,现在事务所的事什么都不顺,哪有时间复习,肯定是考不过,更不要说考资产评估了。” “当老板的不一定要自己有资格啊,聘请有资质的人就行了。” “不是那么回事,干这行的,个个都恃才傲物、自以为是,如果当老板的没有过硬的资质,就得看他们脸色。” “那你怎么打算?” “雨蝶,你在承市有一定的关系,你帮我走走关系,弄个证出来。” 弄个证,还是注册评估师的证?要是可以,自己早去弄了几个了。倒不是说没办法,她知道,只要向阿朵钦开口,他是有办法做得到的。是她过不了自己的关,她可以在工作上做点儿假,但对自己的文凭做假,她做不到。现在他提出来,她想直接拒绝,但又怕话说太直,又会引起矛盾,想了想,婉转的说:“现在对各类注册考试卡得很严,谁敢作弊?”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也不想我们的事务所刚起步就夭折了吧?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的生活,帮我,就是帮你,也是帮我们的家。” “但是被查出来,后果很严重的。” “不会,只要监考老师在考试时把试卷给我单独做就行了。” “现在考试都是密封卷,当场拆开、当场封卷。” “他们有办法的,我打听过,只是,我跟他们没关系,送礼都不收。” “我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啊!” “你办得到。你找阿朵钦。” 雨蝶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个名字,他是在试探我,还是在怀疑我?心里很是不悦,但自己以前跟他确实也有过感情纠缠,也才有李原和被打的事,还有在决定嫁李原和之后和他单独相处的一天,一直有着欠疚,也就压制了生气,只说:“原和,你知道我现在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我怎么去向他开口?” “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你别浪费了他对你的感情,让他替你做点儿事。” “我不会去找他的。” “我被他打得那么重,是他欠我的,你去找他还回来。” “我记得,你承认了,是你自己找人打的你,与他无关。” “怎么会无关?如果不是他,我会找人打自己吗?” 雨蝶越听越反感,按以往的性格,定会和他吵一架,甚至甩他一耳光后离去,可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挽救婚姻,能忍还是忍吧!“我想想其他办法。” 八十九、质问幸福 自雨蝶答应想想其他办法,李原和就开始催他回承市,她也借此就回去了,眼不见耳不听正好落个清静。 一下飞机,干燥的空气让雨蝶有了很放松的感觉,也是这种感觉,对比出在李原和那里的压抑。 深深的吸了口气,雨蝶开始回想这些天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李原和之间的问题很大。 突然,有人拿过她手里的行李,一惊,正要喊,入眼的人更让她大惊,是阿朵钦。看看周围,不见满格的车,想溜走的借口都没有。 “看到是我很意外?” 雨蝶礼貌的微微一笑。“有点儿,你来接人?” 她希望他是来接别人,与自己只是碰巧遇到,但他很直接的回答:“是啊,特意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今天去旭矿,刚好碰到满格,他说来接你,我就代他来了。” 不是这么巧吧,李原和要我回来找他帮忙,我一下飞机就看到他,难道真要让他帮忙?雨蝶苦笑了一下。 “怎么是这个笑容?很不想见到我?” “不是,没想到你会代满格来接我。” “你是想不到啊,半年没见了,你连电话都没有给我打一个。” “有这么久吗?”算算时间,还是没与李原和结婚时见过的他,转眼,与李原和结婚已经半年多了。那次争吵的结果好像真的是让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以致在得知李原和那身伤与他无关,也没有给他打电话道歉。她想,就趁那天绝裂的话了断一切,以后不再见他,也会渐渐忘了这个人。为什么在今天见到他,早已在手机里删掉的他的电话号码和他说过的话立即从努力删除的记忆里蹦了出来,好清晰,原来,自己再努力,也不能忘记他,看到他,竟然好想跟他倾吐婚后生活的烦恼,甚至有抱他的冲动。 在她出神思索的时候,他像恋人般揽住她的肩,把她送进车里,她也没有觉察,直到他问她:“结了婚,感觉时间过得太快,是因为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可我看你并不开心。雨蝶,你是想要幸福的生活,还只是一个婚姻的名份?” 雨蝶愣住了,这个问题她不下百次的问过自己,答案是两个都想要,为了都得到,努力的去经营幸福,但自己却不是老天会眷顾的那个人。在干爹干妈面前装出幸福来骗自己、骗过他们,为何骗不过他? “你不应该跟他结婚。他骗了你。” “他骗了我?” “我根本没找人动过他一下。” “这件事他跟我坦白了。对不起,我欠你一个道歉。” “你不是欠我,是欠你自己。既然知道他骗你,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结婚后才知道的?” “不,在结婚的前几天。他主动跟我说的。在这件事上,他是骗了我,但他那样做的动机是情有可原的,甚至可以说是因为爱我,怕失去我。” 他冷嗤一声,“说得光面堂皇。” “如果那件事是从别处得到证实,我或许会考虑不嫁他,但他主动跟我说,我觉得他很坦诚,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那你们结婚半年了,他给了你什么?” “阿钦,这个问题好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好,我不问。雨蝶,还是那句话,别委曲了自己,别让他伤害你。我这个朋友,只要你有需要,一句话,我全办到。” “谢谢你,阿钦。” “永远都不要跟我说谢。” “那我跟你说对不起,我的办公室随时欢迎你去,不论去多少次,你都还是阿朵钦。” 两人都笑了。 九十、新任副总 回到公司,黄雪玲就神秘兮兮的对雨蝶说:“汤总,林总有事找你。” 雨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黄,你这种眼神好像有点儿不正常。是不是林总出了什么事?” “没有,公司来了个新副总。” “哦。” “你不奇怪来的是谁?” “林总肯定就是说这事,一会儿就知道了,我需要现在跟你奇怪吗?” “我是说他的名字。” “名字?” “新副总的名字叫章余。” “章鱼?”雨蝶笑出了声,“名字是怪了点儿,可人家毕竟是副总,小黄,别没大没小。” “还有,汤总,新副总好像是为你而来的哦!” 记忆里没有这个人,怎么会是为我而来,看来,公司里又有流言了,只不知这次又流的是什么。“你又听到了什么?” “他进公司的第一天就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以后要一起共事,打听打听我的情况也正常。就像你刚来时,不也打听了我这个上司好不好相处。” “不一样的,他打听的是你跟你老公的关系,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花、下班了做些什么,全是与公事无关的问题,我猜,他想追你。” “小女生就是喜欢幻想,我都老太婆了,谁还会有兴趣?我猜呀,他是以向你打听我的情况为借口接近你呢!” “绝对不是,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汤总,你别谦虚了,哪有你这么年轻漂亮聪慧能干的美老太?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你,你可是行情大好。最痴情最完美的阿总就不说了,今天好像是他去接的你吧?其他那些个什么总呀什么长的,万丈盐桥勉强够他们排队。” 黄雪玲的话说得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借公事靠近她的男人确实很多,有些的想法比较单纯,只是希望做普通朋友,偶尔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是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对女人的贪恋永远不可能只停留在此层面上,到后来,都会有过份的想法。这还算是好的,至少还付出了些许时间和心意;有些,纯粹就是交易、要挟或用强,所以,对他们的接近,雨蝶是一概拒绝。 因为这样,有人背地里说她故做清高,有人说她装模作样,也有人散布谣言,说是因为价码不够,暗地里还形成了一个逐渐上攀的价格列表。偏偏碍于工作关系,她连拒绝的话都不能当众说得太绝,更不要说要强忍想打人的欲望了。 掩不住别人的嘴,但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雨蝶时刻注意自身形象,让生活透明化,拒绝一切可以拒绝的应酬,实在推不掉的,也绝对不会单独出席。她就想不明白,应酬,已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事。为何有些人却趋之若鹜。 没有黄雪玲说话的轻松,雨蝶正色道:“太多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喜欢,从表面上看来,光鲜得让人羡慕,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极可能是一场灾难,一场要你命、牵连你九族的灾难。” 黄雪玲不以为然,仍嘻笑着说:“汤总,你又危言耸听了。” “你太年轻,小黄,很多事背后隐藏的因果不是你能理解,也不是你现在能想像的。你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只听黄雪玲的讲述,雨蝶以为从新来的副总身上会看到八爪鱼的影子,至于模样,应该是头大眼大光头手长脚长,在进林总办公室之前,还整理了表情,告诫自己不要失礼。 进去,有人站起来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她礼貌性的回应一笑,在瞬间将此人打量了一番,个高、肤白、发长、略瘦,衣着比较有品味,虽然与章鱼的形象相差甚远,但圈入浪荡公子哥的范围比较贴切,应该不是新来的副总。 “雨蝶,这次出差又是大半个月,真是辛苦你了。”对公司的事总让雨蝶四处奔波,林之有些过意不去,每次都客客气气的跟她道谢,然后记下一笔,在发放工资时,多加一个红包。 “林总,这是我应该的工作嘛。你找我有什么事?”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公司新来的副总。” 没等林之说完,先前跟雨蝶以笑打招呼的人走了过来打断他的话,跟她作自我介绍:“漂亮美丽优雅高贵的雨蝶小姐,鄙人姓章名余,身高一米八差零点一厘米,体重七十公斤为冬天的毛重,现年三十岁多一点点,未婚,从事矿产相关工作数年,现应林之先生的诚心邀请,特跳槽到旭矿,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雨蝶小姐可以不吝赐教,让小弟我能够多多学习。” 对这类油嘴滑舌之徒,雨蝶向来不抱好感。她不明白,沉稳得有些古板的林总怎么会请这种人回来当副总,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有将手伸向对方已伸了数秒的手,转身走向离会客区较远的办公桌旁坐下。 “章余,说话正经点儿。” 从林之的轻斥,雨蝶已猜到他与林之肯定有关系,果然,他的称呼道出了他们的关系。 “表哥的表哥,我已经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庄重得不能再庄重了,没有大笑,没有跷腿,没有拥抱,更没有亲吻,连说话,就只差把孔孟搬出来了。” 表哥的表哥?雨蝶算不过来这是什么关系,也懒得去理会,看看林之,他没有否认,就奇怪了,林总从不安排亲戚进公司,说是不好管理,又容易得罪人,为何会破例,难道他有过人之处? 因为林总的面子,再则,他已是公司的副总,以后在工作中还得经常照面,雨蝶觉得一言不发也不太好,就关于公事的话题开始了发问:“章总,不知以前在何处从事矿产相关工作?” “如果雨蝶姐对我的事情有兴趣,不如我们一边吃午饭,我一边讲给你听,保证不漏掉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包括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 从前面的雨蝶小姐变为了雨蝶姐?也真亏他喊起来脸都不红,雨蝶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看了他两眼,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章总,这是公司,而我,是你的上司,如果你不知道对上司该如何称呼,我教你,我姓汤,你应该叫我汤总。再则,现在是上班时间,公司请你来不是吃饭的。” 他毫不介意的耸耸肩,“是不能叫你小姐,那是某些特定的称谓,会玷污了你;叫你姐,更不合适,你明明比我小;叫妹吧,太俗。我还是叫你雨蝶最好。雨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公司的事,而且我保证,你跟我吃一餐定会受益匪浅。” 雨蝶只想给他两巴掌,压了压火气,“章总,我再说一遍,请你叫我汤总。我的事很多,很忙,如果是与公事无关的,请不要来麻烦我。林总,没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合同我会让小黄给你送过来。” 九十一、无赖纠缠 雨蝶刚进办公室,章余就跟着进来了,连门都没有敲。 雨蝶见是他,厌恶得训斥的话都不想说,按下对讲,把黄雪玲叫了进来。 “小黄,跟你说了多少次,闲杂人等不能进我的办公室。” 黄雪玲觉得挺冤的,人家再怎么说也公司的副总,能算是闲杂人等?再说,他说有公事找总经理,我一个小小的职员,能挡住不让他进,还想不想在公司混了?但不管平时与领导有多熟、多不见外,领导在训话的时候,特别是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就是装也得装出谦卑受训的样子,绝对不能拂领导的面子。 她正要认错,章余替她说了:“雨蝶,不能怪人家小女孩,论年龄,她得尊老,论职位,她得听上级的。当然,我只是他拐弯抹角的上级,她听不听无所谓,但她发扬了中华民族尊老的传统美德,你绝对不能责怪他。要怪就怪我,对了,刚才我忘记了敲门,我现在退出去,重新敲门进来。” 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一堆废话,雨蝶拿起皮包,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出了办公室。 “嗬,你们汤总挺有个性的。” “章总。” “嗯?” 黄雪玲脸红红的指了指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想拿下又不敢,不拿,又觉这动作太暧昧。 章余干脆大力地一揽,在她刚被拥进怀里又立即放开,笑问:“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黄雪玲的脸更红了,低头轻声的回答:“不是小妹妹了,年底就二十四了。”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才十八岁,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别在意。”拍拍她的肩,向外走去,在门口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你很单纯、很可爱,我很喜欢。” 雨蝶溜出了办公楼,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离开的必要,那是我的办公室呢,要离开也是他,我干嘛好像还怕了他一样。 不过,既然出来了,又快中午了,提前把午饭解决了吧!像他那种无赖的花花公子肯定在公司里待不住,等我吃完午饭,他早不知溜哪儿去了,我正好可以把这些天积下的工作处理一下。 在中式快餐店里点了份简单套餐,才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瞪着坐对面的人。 被瞪的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好,笑着将托盘里一个个小碟挨着她的餐盘排开,关心的说:“你看看你,吃饭也这么不讲究。先喝碗当归乌鸡汤,再把这个百合白果焖牛腩配上你的青菜,最后喝这碗银耳杏仁羹,都是很适合女人吃的。” 想好了骂他的词句全噎在了喉咙里。这难怪嘛,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还笑着买来这么多汤呀菜的,且不管他的目的为何,至少,他用了点点心。但我汤雨蝶岂是几碟菜几碗汤就会改变立场的人? “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你现在不能吃我呀,快吃这些吧,它们比我有营养多了。”本来这句话听来也没什么,偏偏他把‘现在’和‘吃’两个词说得别有意味,再加上那副让雨蝶想打人的邪笑,雨蝶看他的眼神变得凌厉。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家嘛,我害怕呢!” “带着你的菜滚远点儿,否则我会做什么我可保证不了。” 她的声音大小,他肯定了她在公众场所的顾虑,肯定了她说的做什么其实是什么也做不了,仍用那种笑说:“美女当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了。雨蝶,乖了,听话,先喝汤,吃饱了,打我骂我才有力气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 “你怎么知道我掉了一颗牙齿?真的,只一颗,不算无齿。” 跟这种人,说得多只让自己气得多,雨蝶想站起来走掉,可是,走掉,难保他不会又跟着去,总不能因为他,自己不吃饭吧?于是当他不存在,埋头吃自己的饭。 只是,耳边老有一只苍蝇嗡嗡嗡的,很烦。 匆匆几口扒完,雨蝶警告他:“章总,你也不用费心费神打听我的行踪,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回办公室,下班会直接回家,如果在这两个地方再让我看到你,我会直接报警。” 九十二、又生疑心 总算安安静静的工作了一下午,雨蝶伸了伸懒腰、揉揉颈椎,正要下班,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有电话进来啊! 想归想,还是接了起来,一听,竟然是李原和。他怎么不打手机,雨蝶把手机拿过,开着的呀,他不是从不往办公室打电话的吗? “原和,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看看你在没在办公室。” “下班了,正准备走。” “今天刚回公司,就这么拼命啊,也不休息一下。” “走了大半个月,事情全积下了。” 那边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又是那种幽幽的叹气:“怕不是积下的公事吧?” 这语气,让她想起出差在外的那晚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同样的音调,多半会是同样的心理,心想,我这几天放下公事去你那儿讨好你、迁就你,竟然没想到丁点儿作用,我这才离开多少小时,你又是这样的话来了。雨蝶有点儿生气了,问:“原和,你又生什么疑心?我在公司,不是做公事,难道还做私事?” “那些追你的人不是有事没事都往你公司跑吗?这么久没见他们,你会不想他们?” “李原和,你有病。我跟你说辞职,你不让,让你过来,你又不来。我离开才多少小时,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又让警察来查一下?” “白天报警,地点又在公司,警察不会相信的。”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在半夜,你又要给110打电话了?好,李原和,我干脆给你提个建议,你找个私人侦探跟着我,再监听我的电话,报警更及时,警察也来得快,让我没时间去骗警察。” “这建议不错,我先打听一下,要多少钱。” “变态。”雨蝶轻骂了一句,继续说:“赶快打听,我等着警察上门。我也明确告诉你,什么时候警察上门,我就会什么时候向法院起诉离婚,同时告你诽谤。” “离婚?”李原和在电话那头大叫:“不,不离,老婆。我们不离婚,我们离了,儿子怎么办?我不能让儿子没有妈妈。”说完,就是呜呜呜的哭声传来。 他的儿子不是死了吗?哪里还有儿子?雨蝶第一个反应是李原和的精神不太正常。“原和,你怎么了?原和……” 好一阵,哭声才止住,抽泣的声腔带着乞求:“老婆,我们不要离婚,你别不要我,我保证以后再不乱说话,再不做你不高兴的事了。老婆,对不起,我错了,老婆,我好想你。” 雨蝶再也发不起脾气,叹了口气,拿着话筒不知能对他再说什么。 门被推开,有个男声响起:“雨蝶,谁的电话,接了这么久,我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这节骨眼上,章余这个混蛋怎么进来了,偏偏还说了这句话,本就疑心重的李原和不知又会乱想些什么。 雨蝶想捂话筒已来不及,只听到那里面的声音很大,“汤雨蝶,你还骗我,男人都等到你办公室了。下班了,没人了,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过去,他的电话已关机,想来,他可能砸掉了电话吧! 她转头怒瞪着章余,他还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就感到眼前一物体划过,本能的一躲,咣当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听你的话,没进你办公室,看看,我现在的脚都在门外。” “滚。” “气大伤肝,火大伤胃,我会心疼的。” “滚。” “好好,我滚,但你要保证别再生气了。两小时,应该能消气吧,两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快速了退了出来,把她想杀人的眼光关了门里。 雨蝶望着被摔坏的笔筒和散落的笔,真想时间能回到一个小时之前。可是,回到一小时之前又能怎样?李原和的猜疑不是今天才有的,章余无心或是有心的话今天不说,也难保明天、后天或是别人不会说,根源还是在李原和身上。 为什么第一次婚姻以失败告终,第二次婚姻也正向失败的方向发展? 胡寅和李原和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什么给我同样的结果? 女人,不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吗? 男人,都想娶一个弱势的家庭主妇吗? 还是,我本就是个不适合婚姻的人? 倚在窗边的雨蝶变换着角度反复地问自己,可能是本身的想法太主观,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九十三、略微改观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蝶也忘记了开灯,还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夜晚的凉风吹进,才让她想起天已经黑了,该回家了。 家?那是家吗?那不过是公司为自己提供的住所。在与李原和结婚后的一个月内,那里也确实给了她家的感觉,那时,她每天盼着早点儿做完事情、推掉应酬、早点儿回去的家。一个月之后,李原和去了酉市,那个又回复为一个住所,回去或住办公室,都同样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微微摇头苦笑,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从未断过储备的方便面,走到饮水机边,才想起每天下班前,小黄都会将办公室所有电器的电源全关了。 打开烧水开关,红灯在眼前变得模糊,刚才所想又再一轮在脑子里回放。 “方便面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黑暗中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把方便面连盒掉到了地上。 “不要害怕,我只是给你送晚餐,我保证,放下就出去,在没有得到你号召的情况下,不会跨进这门一步。” 说完,退了出去,在关门之前打了房内的灯,“你不用替旭矿省电费的。” 这人,不是章余还会有谁! 看看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他竟然给自己送来了晚餐。打开一看,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只是看,口水就开始旺盛的分泌。合上盖,叹了口气,联想起自己和李原和。此时的章余,就像自己,大老远巴巴的跑去为李原和当一个煮饭婆,此时的自己就像吃着她做的饭的李原和,不满意,不,自己好像比他更过份,至少,他吃着我做的饭菜,没有骂我,而我,没把章余当人来骂。 他做错了些什么呢?不过是嘴上油滑了一些。这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比起那些当面说人话,背后说鬼话的人好多了。而且这类人,多是嘴上功夫,真正让他做出格的事,他不一定敢。以后还要一起共事,我只凭最初的感觉就将他完全否定,好像有点儿过了。 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他跷着二郎腿坐在走道的休息椅上,头向后靠在墙上,似乎已做好了漫长等待的准备。 “章总,到办公室里坐吧!” “我就等你这句话。”到了门口,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雨蝶,这可是你叫我进你办公室的,你不会报警吧?” “报警怕是警察也不会受理。” 他倒像极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把门口一个大塑料袋提到她放食品的柜子,打开门,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来看看,有些原样放回,有些被放到了旁边,再把袋子里的一样样整齐的放进去,放完了,空的袋子被他放进了刚才被放到一旁的那些,又提到了门口。然后熟悉的打开饮水机下的柜子,拿出茶叶、一次性杯子,为自己把茶泡上,走到沙发边坐下。 见他没有了后续的动作,雨蝶才开口问他:“章总,这好像是我的办公室,那些东西你放错了地方吧?” “没错,特意为你买的。我知道你一个人,经常都是凑合着,就买了些有营养的零食。你那些垃圾食品,就不要吃了。”眼光落在他先前拿进来的几个方便盒,见都没有打开,起身去端了过来,一一打开,放到茶几上,“趁热快吃了,不然一会儿凉了才吃,伤肠胃。” 雨蝶把他放入柜子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打量,再放回,似是不经意的问他:“你好像很懂养生之道?” “人嘛,就几十年光景,应该对自己好些。” “你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对自己不好了?” “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做一次,倒掉的比吃掉的多,又累又浪费;在外吃,点一个菜,太单调,多点两个,又吃不了。” “你可以煲点儿汤,用那种小小的砂锅,晚上煲上,早上正好可以喝。你家里冰箱总有吧,煲一次喝两天也是可以的。” “章总不是北方人?” “我不像北方人?” “感觉你说的这些,南方人比较在意。” “我在南方上待过好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吃。说到吃,我就好饿。” “你没吃晚饭?” “是啊,以为你会让我一起吃,但看你现在,还没有吃的打算。”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雨蝶笑了,“吃吧,我也很饿了。” 这晚,在办公室,雨蝶和章余就矿产方面的问题聊到很晚,他滔滔不绝的讲述,让雨蝶对他刮目相看。 章余走后,雨蝶看时间太晚了,也就没有回家,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睡了一晚。 哪知,就是这一晚,让李原和又有了怀疑的理由。 九十四、二次报警 凌晨六点过一点儿,雨蝶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又是陌生的号码,直觉的就以为又是李原和打的,按掉,翻了个身刚闭上眼,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那个号码,但这次看清了,是本地的小灵通号码。 这么早不会有从酉市过来的火车和飞机,那么就不会是李原和,会是谁呢? 她接了电话,里面的人说他们是警察,问她在哪儿,让她现在赶紧回家一趟。问是什么事,警察就不说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天然气泄漏?爆水管?电线短路起火?……她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故都想了一遍。 快到家的路上,看到120救护车鸣笛开过,心想,肯定是自己家那边出事了。不觉加大了油门,以更快的速度赶到家。 气喘吁吁的跑到,看到自己的家门大开,里面的灯光很亮,还有人影晃动,脸唰的一下白了,心跳差点儿就停止了。 出差这些天,难道家里成了杀人藏尸现场?同时又庆幸昨天没有回家,不然,定被吓死。 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有一个物业公司的人是认识她的,他走过来,同时跟警察说:“汤小姐回来了。” “你就是汤雨蝶。” 雨蝶木讷的点了点头。 “你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住?” “没有了。”雨蝶抓住认识的那个物业公司的人恐惧的问:“你告诉我,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汤雨蝶,你不用紧张。”一个女警走过来,扶她过去在沙发里坐下。雨蝶的眼睛还在屋里到处看。所及之处没有看到让自己害怕的,可是看不到的地方呢?眼光穿过了卧室门,落在床上,会不会是那底下? 突然,她被人抱住,耳边有熟悉的声音紧张的问:“雨蝶、雨蝶,出什么事了?” 她的头脑已经不会去想是谁了,眼光停在卧室的方向,一动不动,似已看到惨像,吓呆了。 “阿总,你怎么会来?” “你们先告诉你,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出了什么事了?” “接到报警,说有人自杀,就过来看看。” “怎么可能。她出差十多二十天了,昨天刚回来。公司的事太多,就住公司了。” “不好意思,这些情况我们不知道。” “谁报的警?” “不知道,是个手机号码,到现场后,发现没什么事时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不搞清楚就出警?把一个单身女子吓成这样。” 跟阿朵钦说话的警察歉意的笑笑,“阿总,说笑了。报警的人说得很像那么回事,我们也是怕真有事。阿总,她是你朋友?” “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跟他说话的警察:“不是你们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有事的吗?” “谁刚才打电话了?”一问,另几个警察都说没有。“阿总,我们不知道她是你朋友,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阿朵钦拿出电话,翻看了通话记录,念出了号码,问:“这是谁的号码?” “报警的也是这个号码。” 阿朵钦回拨过去,也是关机。 有了安全感的雨蝶很快消减了恐惧,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但声音还没有完全脱离颤抖,“应该又是场恶作剧。” “又?” 几个人同时问出,但雨蝶没有回签,她还不确定,此时,是不是跟警察说出李原和的名字。 因为阿朵钦的关系,警察说话的语气也温软多了,“汤小姐,如果你知道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们?” 雨蝶轻轻摇了摇头。 “汤小姐,你不要有顾虑。” 雨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阿朵钦知道她是不想说,就对警察下了逐客令:“既然这儿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也折腾了这么久,她也需要休息,还是收队吧!” “那好,我们先走了。阿总、汤小姐,如果有什么情况要跟我们说,随时都可以。” 雨蝶非常清楚不应该还让阿朵钦抱着,但之前的恐惧还没有消失,她放不开。 “雨蝶,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只是猜测。” “那就把你的猜测说给我听听。” 雨蝶将出差时李原和报警的事和昨天接的电话跟他说了。阿朵钦很生气,要不是抱着受惊未定的雨蝶,肯定某件物品会遭殃。 “当初就告诉过你,他不是好人,你不相信,执意嫁给他,现在知道我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我嫉妒吧?” “今天的事也不能肯定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 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还吓我,刚才我真以为屋里会有个头。” 九十五、误解丛生 她抱他的手紧了紧,他感觉到她的恐惧,疼惜的说:“我还是让于姨来照顾你,顺便做个伴。” “不,我欠你够多了。” “你什么都不欠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愿意的。” “但我怕欠多了还不了。” “你不欠我,还什么还。雨蝶,你为什么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疼的,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 “你的心思和钱应该花在余姐身上。” “我当你这是赌气的话。在我心里,你比她的份量更重。她跟我仅仅只有法律上的名份。” “算了,阿钦,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别再说了,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不是我的话难听,你这婚迟早要离。那姓李的真他妈不是东西,这么卑鄙的事也做得出来。雨蝶,才几天的时间,他就搞了两次,以后还不知会做些什么出来。反正我也背上了找人打他的名,这次我就真的让人去打他一顿。” “别,阿钦,他对我其实挺好的。” “好?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 她答不上来,因为李原和做的事实在不能列入好的范围,为什么现在和婚前会有那么大的区别?“阿钦,其实,他是个可怜人,受的磨难够多的。”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就是在你面前装可怜,让你心软、博得你的同情,他才趁虚而入的。他那是在耍手段。” “他妻离子散确是事实。” “事实又怎样?比他不幸的人多了去了,雨蝶,你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 “也不能说只有同情,他对干爹干妈和晴儿真的很好。” “你是为了他们而嫁他?那你更傻。我很怀疑他对他们好的居心。” “能有什么居心,老的老、小的小。” “跟你说这些你现在也听不进去。很多事,多个心眼,多为自己想想,别让自己受委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我和他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怕越管会越多是非。” “我都听你的。雨蝶,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睡一会儿吧,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那你?” “我在这儿陪你。放心,只是守着你睡,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举动的。” 雨蝶知道这时候自己不敢一个人待着,卧室更是在先前被她想像得太恐怖,就在沙发上握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但她根本没有睡意,除了受到的惊吓,还有他的关心让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章余得知雨蝶请了假,向林之问了她的住处,买了一大束花就去她家献殷勤了。 哪知,开门的却是个男人,很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你找谁?” 章余退后两步看看了门号,不相信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汤雨蝶的家?” 阿朵钦对他上下打量,眼光从最惹眼的红玫瑰转到了他的脸上,“你不是花店送花的吧?” 章余愣了愣,哭笑不得反问:“我哪点像花店送花的?” “那你是亲自来给她送花的人了?” 问得这么理直气壮?章余猜测着他的身份,又觉他不像了解到的她老公的模样,他们骗了我?“你是她老公李原和?” “你认识李原和?” “这么说,你不是李原和了,你是谁,你怎么在她家?” 阿朵钦沉下了脸,“这恐怕还轮不到你来问。” “那我是谁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说完,就想推开他进去。 “阿钦,是谁啊?” 雨蝶的声音从屋里响起,她对他的称呼,章余听得清清楚楚,“你是阿朵钦?”他停下脚步,看了几眼,肯定了一件事,点点头:“原来是真的。” 花被丢在门,章余已经离去了。 黄雪玲的八卦消息在公司里算是最灵通了,雨蝶刚进办公室,她就暧昧的笑着尾随她进了办公室。 “汤总,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哦!” “昨天睡了一天,能不好吗?” “我看不止吧,如果缺少了阿总的滋润,也没有如此好效果吧?” 虽然昨天两人什么也没有发生,但雨蝶的脸还是红了,“黄雪玲,你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阿总在一起了?我看你是工作太闲。” “不是的,汤总,我也希望你幸福,那个李原和根本就不配你,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连阿总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我不知道你当初是看上了她哪点儿。汤总,一个好男人才是女人一生的幸福,你不能因为赌气,为了一个虚有的名份,下嫁给那种人。现在听说你和阿总在一起了,我替你高兴。” “我没有和阿总在一起。” “可是,章总说昨天早上去你家,是阿总开的门,完全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雨蝶这才知道昨天去家里的是章余,没想到他这么长舌头,只看到表面就认定了事实,还到处跟人说。前晚刚对他稍微有所改观,这一件事,她对他的印象更坏了。“家里出了点儿事,阿总是出事后才去的。” “那说明他很关心你,而你心里也有他。” “我心里有他?” “是啊,不然你家里有事,怎么会找他。” “不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是……是警察打的。”差一点就说出李原和的名字,幸好黄雪玲被“警察”两字给惊住了,不然,定能听出她话间的犹豫。 “汤总,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惊动了警察。” “没什么,只是一场误会。” “真的?” “是真的。我说,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这好像不是你工作范围的事吧?” “关心领导是下属应该做的。” “你应试去做事了。把前几天国土局送过来的文件拿来给我。” “哦。”黄雪玲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带着小小的遗憾不太甘心的出去了。 她出去不到十分钟,章余进来了,又没有敲门,脸上还是让人想打的笑。 雨蝶冷冷的说:“章总,你走错了办公室。” “没错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有事就向林总请示,我不是个能决定事的人,他定了,需要我做什么,他自会跟我说。” “林之那点儿能耐我还不清楚,成曦死后,公司要不是你,早完了。” “章总,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他嚣张的说:“当着林之的面,我也这么说。” “请你出去,公司并不差一个副总替林总管理公司,因为,林总自己就有足够的能力。” “别口是心非了,雨蝶,工作无外就是要挣得更多的钱,你听我的,我保证让你不仅是旭矿,就是以旭辉为名的所有产业都唾手可得。” “章余,别太过份,要不是林总看在亲戚的面上,你休想进旭矿,如果我把你这你这番话告诉林总,你还能在旭矿待下去?” “你信不信,我就是向他要了他的位子,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那请你去向他要他的位子,到时,你可以把我立即扫地出门,不过,现在,我在还有工作要做。再者,我的办公室不欢迎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 “这可能有点儿难。雨蝶,我打算下一次出现在你家里。” “出去。” 章余并没有听话的出去,反走近她,媚笑着说:“我不介意姓阿的做大,我做小,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没在,我再去,保证不打扰你们。” 本来伸出要打他的手,在即将落下时忍了忍,改成了指门,“滚。” “别装清高了。为了掩饰你和姓阿的事,拿那么大顶绿帽子把李原和从头到脚套了进去,你还怪他怀疑你,他算是丢尽男人的脸了,换作别人,杀了你俩也不为过。” “章余,你再不给我滚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就是要你别跟我客气,最好是对我又打又骂又掐又咬,那才是爱的表现。” “变态、无耻。” 他一点儿都不生气,涎着脸凑近说:“我在床上更变态、更无耻,保证让你爽得踢了姓阿的。”话声一落,紧接着就啊的大叫,外面的黄雪玲听到声音进来,只看到他捂着腿蹲在地上,再看看雨蝶的怒容,猜到多半是他非礼得到的下场。吐了吐舌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九十六、心理疾病 章余的话,让雨蝶非常生气却又无奈,为什么现在的人都是这种思想,一男一女的相处就只有肉体上的事?唉,也许换作阿朵钦以外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说法吧!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他们不了解我,可是李原和,他是了解我的,他是说过相信我的,为什么,他做的全都不是相信我的事?以报警的方式去查自己的老婆,这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做出来。还有他那天语无伦次的说“我们的儿子”,他会不是会是因为失去了儿子、老婆在婚姻期间又跟了别的男人,在心理上造成了伤害,以致心理有些不正常? 去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心理医生听完她的讲述,肯定的说他有心理毛病,让把他带去作检查。 “郑医生,心理有病的人会承认他有病吗?带他来看医生,他会来吗?他不是一个小孩子,你告诉我把他带来的方法。” “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跟你去。” “你还是找个女医生吧,他的疑心那么重,我带你去,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真有那么严重?” “你以为我讲故事?”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医生,不过,她不在承市,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他又会做些什么,我想早点儿医治。” “但在承市,好的心理医生又是女的,到目前只有她一人。要不,你在其他地方去问一下。” “不,我想在这边把准备工作都弄好了再去,在那边,我没有太多时间。” 郑医生想了想,给了她另一建议:“你不是说他前妻与他生活了近十年,你去找她,也许她会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信息,会对他的病有帮助。” “我只知道他前妻在承市,名字、工作单位我全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医生停顿了一会儿,雨蝶以为他是在想办法,没料到他说出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汤小姐,恕我直言,你也需要做心理辅导。” “我?”她不相信的指着自己问医生。 “是的。汤小姐,以你的能力,在要本市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承市的人也有几十万,在几十万里找一个人还不是难事?而且我还连要找的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找?” “你是怕你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你更担心他的前妻会幸灾乐祸的嘲讽你,你是一个重面子的人,哪怕心里再苦,宁可独自承担,也不会以自己的苦去博得他人的同情。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人们所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一种心理问题。” 他毫不留情的话,直视她的心底,雨蝶的身子微微一颤,望着这个只见一面,却比自己还熟悉自己的医生,不知该说什么。 “汤小姐,你别紧张,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我不说是疾病,只说是问题,因为绝大多数对身体、生活、乃至社会都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也便于人们思想上好接受。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处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带来影响。就是小孩子的偏食、咬指甲、口吃、多动在医学上都归划为心理上的问题。考试对学生造成的压力,就业、待遇、职业对成年人造成的压力,感情、性、收入、职位、能力对夫妻造成的压力等等,都可以让人的心理发生变化。” 话到这里就停下了,他观察着雨蝶的表情变化,之后才说:“汤小姐,我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在你的心理上造成了影响,如果长期、不同的人跟你说类似的话,你就会由担忧,渐渐的变为忧虑、焦躁,如果再继续给你灌输同样的话,你就会发展为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你刚才的话,确实让我对心理病产生了短时间的恐惧,但我想,凡事看开点儿,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去对待,心理疾病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患上吧?” 医生笑了,“汤小姐,你的心态不错,这确实是治疗心理病的一个好方法,但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即便是你,深谙此道理,同样做不到。” 雨蝶没有否定,坦白的说:“对,没有人不计较得失,我也一样,但我尽量让自己看开点儿,不然,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还有一点,我觉得人应该经历一次死亡的考验,有了那样的经历,会看透很多事情。” “汤小姐有这样的经历?” 雨蝶苦笑着点点头,“不止一次,所以,我想这也是我至今都没有疯的原因吧!” “这好像是治疗心理疾病的又一妙招,可是,这种治疗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汤小姐,你的心态不错,我也不用过份担心。有事没事都欢迎你来找我,跟你聊天,我也受益良多。” 九十七、遇巧知情 雨蝶开始到处打听李原和前妻的事,问得多了,也零零碎碎的听到关于他的评论,才知,他受到的打击远不止儿子离世、夫妻离婚。但由始至终,听到对他前妻的评价都是贤妻良母,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过他前妻有红杏出墙的事。 是他骗我,还是他在儿子去世时受刺激产生的臆想? 终于打听到了他前妻的住址,找去,开门的人竟然是郑医生,两人都吃了一惊。 “汤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郑医生?这不是丛蓉的家吗?” “是啊。汤小姐,先进来再说吧!”郑医生把她让进门,一边问她:“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你是?” “我是她老公。” “你是她老公?”雨蝶不敢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求证的问:“你跟丛蓉结婚不到三年吧?” “刚两年。” “是在她离婚后一年结的婚?她离婚前,刚失去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她前夫的名字叫李原和?” 郑医生点了点头,惊讶的问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就是你让我找的我老公的前妻。” “不是这么巧吧?”郑医生也惊住了,“她还是我给你推荐的女心理医生。” 雨蝶想起了第一次与李原和吃饭时遇到的他的前妻,虽然样子已经模糊了,但那次她的暴力冲动她仍记得很清楚,那不像是一个心理医生做的事。“丛蓉是心理医生?” “是,她是为她前夫去学的心理治疗课程,没想到,没有帮到他,却成了她的职业。” “他们是在孩子死后离的婚,三年了,这三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而她是为他去学的心理治疗,也就是说,李原和的心理疾病已经很多年了?” “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她就发现他心理有问题,我认识丛蓉也是那个时候。是我建议她去学的心理治疗。” “难怪李原和会说你们早在一起了。” “不,我是在他们离婚后,才照顾丛蓉的。丛蓉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亲人,我是她的老师。因为很多女人认为心理医生可以看透人的心,如果成为我的妻子,将没有任何秘密,我一直没结婚。在照顾她的日子,慢慢的才发展为男女之情的。” 雨蝶为他的解释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那句话借李原和说过的话,其实也包含了自己的疑问。“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的,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君子,不会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且,我知道李原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谢谢你的信任。” “恕我直言,既然她是为他专程学的,为什么治不好他,而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还说她是承市最好的女心理医生?”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因为她前夫由始至终排斥她,没有让她医治过。而她前夫行事的针对性极强,很会为自己辩解,在其他人的眼里,他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西北这个地方比较落后,一说心理有病,都认为是疯了的人,所以,在众人眼里,他是正常人,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病,是绝对不会看心理医生的。第二个问题,我想先问问汤小姐,你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见到丛蓉情绪失控?因为,她只在一件事和一个人前控制不了情绪。” 雨蝶将那次的事情说了出来,郑医生恍然,“难怪我觉得汤小姐好像在哪儿见过,原来是那次。” “当时我只被丛蓉的举动惊住了,完全没看到你。” “这很正常。” “也就是说丛蓉见到她前夫就会情绪失控?她怎么医治不好自己?” “他带给她的伤太重。你想,一个母亲,失去亲生儿子已很痛苦,还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之后不仅骨灰领不回,想拿儿子的遗物立个衣冠冢都不行,这个母亲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对阻挠她做这些事的人,她能不恨之入骨?心理医生也是人,对这种深入骨髓的恨和痛,是很难根治的。我在她面前,也尽量不去说‘你前夫’,更是从不说‘李原和’这三个字。” 雨蝶万万没想到李原和会做出那样残酷的事,吸了口凉气,把同情之心偏向了丛蓉。“还好你让我先找他的前妻,不然,到时直接把她带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郑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汤小姐,你这么聪明的人,对结婚的事怎么如此草率?你嫁给李原和之前为什么不先了解清楚?” 雨蝶还是抱着希望问:“他那人很差吗?” “差与不差也不用我拿他与丛蓉之间的事来证实,你与他之间出现的问题,你已感觉得到,不然,你不会找心理医生咨询。你是个理性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千万不能感性,不能以太乐观的态度去看待。以后发生的事,会是变本加厉,他完全有把人*疯的本事。汤小姐,我敢断言,你现在恐怕是离婚难、不离婚也难。”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确实都是很过份的,征求他的建议,“那我应该怎么办?” “不理会,就是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你都当做是与你无关的。你吃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碰,再就是把你的财产能转移的赶快转移,告诉你的亲戚朋友,千万不能给他借钱。” “不是这么严重吧?” “汤小姐,你怀疑我的话,我能理解。但这并不是你以为的吃醋或嫉妒。再几天,丛蓉就回来了,到时,你问她吧,她会跟你讲一些事,你自己辩别。” 郑医生的话,时刻在雨蝶耳边回响,但由于他是李原和前妻的现任老公身份,对他的话,雨蝶始终不是太相信。她不相信李原和会对丛蓉做那么残忍的事,不相信李原和会在自己吃的东西里放点儿什么。越想,越觉得他的话可信度很低,而且延伸至不会太相信丛蓉的话。甚至想着,丛蓉即便回来,也没有了相见的必要。 趁出差的机会,她又找了心理医生咨询,得到的答复与第一次见郑医生时的话差不多,最后也是建议她去找找他的前妻了解些情况。 按郑医生的说法,丛蓉对他的恨和怨那么深,她说的话,不会加油添醋的丑化他? 算了,作为男人,娶了个比自己强的妻子,难免会自卑,又加上长期两地分居、创业不顺和他以前受过一些伤害,总觉上天对他不公,那样对我,也许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寻求心理平衡吧。 九十八、变换花招 自那两次报警后,他除了电话里会冷嘲热讽几句,倒也没有再做什么过份的事。这次出差到哪儿、住什么地方,他都知道,也没再见警察什么的上门,也许他也意识到了他的错吧,也许他已经悔过了,在改吧。听干爹干妈说,他每周都会抽空过去一两天,给他们做饭、陪他们聊天,还带晴儿出去玩,做为干女婿和继父,他没做足一百分,也不会低于九十分,够了,雨蝶,你要知足,只要他对你最亲最重要的人好,他们又喜欢他,对你差一点儿,就忍了吧! 不过,郑医生的忠告,雨蝶倒也不是全没有听进去,在财产转移这一点上,她意识到了,李原和之前已以开事务所需要五十万,到事务所被骗,再到后来资金不够,一共“借”去了一百万。之后,他又说要买房,开口向她“借”一百万。要不是自己真拿不出来,肯定又“借”他了。 记得当时他说趁现在酉市的房价还不算高,就是借钱也应该先把房子买了,以后房价只会越来越长,现在买房相当于挣钱。最重要的是早点儿在酉市有了自己的家,大家心里都踏实。 他的话,让她有点儿心动,但之前的一百万中还有些是向公司提前预支的年薪,总不能再继续预支吧?他则说能预支不预支是傻子。雨蝶始终不愿欠钱买房。为此,两人意见不同争吵了好几次。现在想来,他那么急着向自己要钱,是要防一防了。不然,再像被胡寅那样骗光了所有,一切又得重新来过。到时,女儿的抚养、老人的赡养怎么办?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忍他是可以,但在钱上,再不能重蹈覆辙了。 睡梦中,敲门声又响起。雨蝶拿过手机一看,才七点钟,这么早,不会又是警察上门了吧? 冷笑两声,没有理会。翻过身又继续睡。 敲门声仍很有节奏的响着。雨蝶不耐烦的问了声:“谁呀?” 没人回答,但敲门声停了,只是停了数秒,又响了,大有敲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意思。 雨蝶只好起身,防盗链的连接允许门打开一条缝,但已足够让她看清来人。 “章余?”她作梦都不会想到会是他。 “很意外吧?早猜到你会是这种表情。”说话的同时,他把手放到了门缝处,让她想关门都不行。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怎么找来的?如果是公司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 “电话里说话多没有诚意。雨蝶,快开门呀,我大老远的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特意跑来,让我站门外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 “客,你也配?放手,不然被门夹了可不关我事。” “只要你忍心,夹吧!” 根本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他也确实没有想到雨蝶会真不顾他的手关门。 雨蝶也没有想到,在警告后,他仍不缩回手。 所以,有了一声尖厉的叫声。 吓得雨蝶拉掉防盗链打开了门,还没有开口问他,已看到其他房间的门有些打开了,有人在问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把章余拽了进来,关上门。 他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他以为,被拉进来后,可以顺势抱住她暧昧暧昧,没想到,姿势倒是暧昧,不过这种暧昧的威胁性比较大。他被雨蝶推靠在墙上,一双手在身手被她一只手就给缠住,脖子被她的胳膊抵着,身体也挨得很近,但要命的是她的膝盖正抵在他的下身。 “这可不像女人的动作。” “你最好别把我当女人。” 随即,他感到某处的压迫加重了。上次腿被踢的印像还很深刻,让他一周瘀青没有散。如果她那样的力道用在现在最受威胁的部位,可不是好玩的事。 邪魅的笑变成了求饶的苦笑:“汤总,脚下留情,千万脚下留情,你一脚下去,我这辈子都完了,我还没有结婚,我还没有生子,求你了,我保证,我没有任何不良居心。” “屁话!” “真的,我只是来看看。” “看什么,看阿朵钦是不是跟我一起来了?还是看我又换了哪个男人在一起?”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老公让我来的。” “我老公?李原和?” 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一分神,他脱离了她的禁锢,蹿到自认安全的地方看着她,咕哝着:“他说大老远跑来,你定会感动得投怀送抱,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早知这么危险,我就不来了。” 雨蝶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因为她只跟李原和说了自己这次出差住的地方,如果不是他说,章余是不会知道的。 “章余,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李原和?他怎么会让你来?他让你来做什么?” 章余防范的看着她,心有余悸的老实交待:“他到公司来找你了,说你换了家里的门锁,没给他钥匙,他进不去。刚好遇到我,就跟我说起你们的婚姻很不如意,说他很爱你,为你放弃了工作,放下了尊严,说阿朵钦不适合你,不会带给你幸福,别的男人也只是跟你玩玩,没有真心对你的,他一直等着你回心转意。可是你,除了不让他这个应该碰你的男人碰,其余男人谁都可以跟你上床。”看到她的脸色很难看,生怕她动气,赶紧说:“我没有相信他的话,我还替你说了不少好话,我说你绝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追你那么久,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他一听,就说,就说,他想成全我们。然后告诉我你在哪儿,让我来找你,说只要我来,保证如愿。” “混帐。你没脑子吗?” 他应该是早就明白怎么回事,面对她的问话,他回答得很弱:“他哭得挺伤心的。” “那他更伤心的哭着跟你说,让你去吃屎,你也吃了?” 章余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吃” 雨蝶有些生气,又有些同情他,平时也挺聪明的人,怎么干这种傻事。 九十九、无耻诬蔑 坐在酒店的茶座里,雨蝶跟章余说:“章余,你回去吧!即使是他全力成全,我跟你也不可能。” “为什么?” “第一,我结了两次婚,目前也没有离婚的打算;第二,就算我离了婚,你的性格喜好完全不是我能接受的类型;第三,你不是说我和阿朵钦住在一起的吗?你认为,他会容忍你染指他的女人?第四,你还要为你章家传宗接代,我,不能再生。” “不对,你说谎。你不喜欢李原和,认为他对你又很过份,你为什么不离婚?还有,他跟我说了,你要给他生个儿子来套住他,让他永远不能摘掉绿帽子。他怕会给儿子只有伤害,悄悄去做了结扎手术,但没多久,你跟他说你怀孕了,你上次趁出差的机会去见他,就是给他说这个消息,他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着你去做了手术,你一气之下,编造他报警的谎话去骗你干爹干妈,就是要达到和他离婚的目的。你怀孕是不久前的事,肯定还能再生。” “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对天发誓。” 雨蝶气得差点儿吐血,晕眩的靠向椅背,好一阵,才问章余:“章余,你是不是长了副猪脑子?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想想。他既然说我要给他生个儿子来套住他,让他摘不掉绿帽子,我为什么又要编谎话达到和他离婚的目的?如果我是他说的那么凶悍,他又有什么能力*我去做什么手术?” 章余想了想,点点头:“好像前后是挺矛盾的。” “没有的事,乱编出来,又不经过大脑,当然前后矛盾了。他那些话,也只有骗你这个白痴。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只要几句好听的话就能上你的床,让我跟你只能玩玩,不能投入感情,否则,我就是第二个他。” “有唆使别的男人去玩自己老婆的人吗?你真不是一般的猪。还有什么?” “他说他现在才知道胡寅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全是你*的,他挺同情胡寅的。汤总,胡寅真是你前夫?” 远离崇市,就是不想有人知道她的事,现在,通过李原和的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是人尽皆知吧。虽然那不是自己的错,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肯定完全变样。那么,还不如自己为自己澄清。 看到章余递过来的纸巾,发现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雨蝶终于相信郑医生的一句话“他完全有把人*疯的本事”。 擦掉眼泪,深吸了口气,向服务生要了杯冰水一饮而下,用章余不敢相信的镇静开口了:“胡寅是我的前夫,在崇市,认识胡寅的人很多,认识汤雨蝶的人也很多,我们的结婚曾经轰动了整个崇市,我们的离婚也在崇市出现了很多版本。到底谁对谁错,你想知道真实的答案,找个私家侦探去查,从李原和嘴里说出来,你现在也应该知道要怎么衡量了。” “你是为了报复胡寅吗?” “对一个无所谓的人,有必要报复吗?” “那你为什么要嫁李原和,他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跟胡寅都不能相比。” “选择结婚对像不是拿谁和谁相比,结婚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有时,是为别人而结婚。” “你说的别人是阿朵钦吗?” “不是。” 她坚定的回答,章余曾经肯定的认为有些动摇,但他相信他亲眼所见,问她:“可是,我那天在你家看到了阿朵钦。” “如果我跟你说,那是李原和一手导演的,你信不信?” “他,他不知道我会去啊?” “他是不知道你会去,谁都没有想到你会去,但只要阿朵钦去了,警察去了,他就达到目的了。” “怎么还有警察,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原和没跟你说吗?” 章余摇了摇头,“那天的事他没有说,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其他事,也就没问。他说得最多是你和阿朵钦,他说你们早就同居了,同居的地方是你和他的家。” “你给了他肯定的证实吧?” 他点了点头,“我给他说了那天早上看到的情景。” 雨蝶认命的苦笑:“这李原和还真是会找人,怎么到公司就偏偏找上了你?” 听了她的话,章余觉得那天所见可能真的不是事实的全部,自己只是让传言先入为主了,小心的确认:“你跟阿朵钦真的没什么?” “其他人怎么认为我不知道,但你可以问林总、问满格、问黄雪玲,还有阿朵钦的老婆。” 最后一个人的很有份量,章余立即肯定:“那我相信。”转而又问:“但阿朵钦喜欢你是事实吧?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就是做他的情人,也强过嫁李原和百倍千倍。” “这就回到我为谁结婚的问题上了。李原和对我的家人很好,我的家人也很喜欢他。” “他跟你结婚,却只是对你的家人好,你没有怀疑过他的居心?” 这会儿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早先这么聪明,也不会傻兮兮的送上门来讨骂了。汤雨蝶在心里对其摇摇头。 最初是没有怀疑过,在郑医生以李原和前妻的现任老公身份说出忠告后,也没有怀疑,是直接肯定。只是这肯定没必要告诉章余,今天跟他说的已经超出了同事的范围。“只要家人好,我就满足了。” “那我向你保证,我会比他对你的家人更好。” “章余,你人其实不错,就是嘴有时让人讨厌,只要改掉这一点,还怕没有好女人等你挑?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管是你说的真想娶我,或是你想我做你的情人,都是不可能的。” 他还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 “你自认与阿朵钦相比如何?除了我跟他的情人关系是谣言,你听说的他为我做的事多半是事实。” 章余想了想,自认做不到,叹了口气说:“我只能说我很佩服他。” “那你就知道了,连阿朵钦我都没选,会不会选你呢?” 一百零一、避而不见 这件事,把雨蝶气得够呛,决定了,直接去酉市与李原和离婚。可一算现金,只够单程票。 酉市的李原和肯定是不会还自己的钱的,崇市,不管与李原和离不离得了,暂时都不能回去,干爹干妈那儿还不知怎么开口。幸好,李原和只能挂失我的卡,没有我经过公证的委托取不了钱,那就冻着吧。这两个地儿都不能拿到钱,看来,只能先回承市一趟,再去酉市了,反正离婚也要结婚证。 “小黄,给我订张回来的早班机票,最好是明天的,再订张当天到酉市的票,你算算时间,只要中间的时间够我回家一趟就行了。” 黄雪玲凭着对她的了解,感觉有异,关心的问:“汤总,是出了什么事吗?你从不让我替你订去酉市的票的。” 雨蝶轻描淡写的回答:“这次出门忘了带钱。” “你不像这么大意的人,出差怎么会不带钱呢?” “不是不带钱,是带少了,我看到衣服好看,买超支了。” 这个答案,黄雪玲深信不疑,女人嘛,哪经得住漂亮衣服的诱惑? “我把钱打你卡上吧,你就不用为取钱跑一趟了,要多少,我跟林总说去,在财务上借。” “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借出差的机会干私事。所以,你不能跟财务借钱,还有,订票的事,谁都不要说,也不要安排人来接送我。” “专为取钱回来一趟,多花上千的钱不说,还累,不划算。汤总,我这儿有三万块钱,你够不够?” “谢谢你,小黄,我回来还要取其他东西。 “哦,那我现在给你订票,然后发信息告诉你。明天我和满格来接你,我就说我用车,满格嘴很严,没人会知道的。” 到酉市,天已经黑了。 雨蝶在酒店安顿下来,以一碗方便面充饥后,就直接去了李原和家。之前及现在,她都没有打电话给他说要来,她根本没有打算到他那儿去住。 她把钥匙插进门锁,不论怎么转,都丝毫不动。看看门号,确定没错。想起章余说他跟他说她换了门锁、以致他回家也进不了家门的话,明白了,原来,换了门锁的是他。 这人真够无耻的! 雨蝶只恨自己没有武侠小说里的武功,不然定会一脚破门而入,再给他一掌死了都查不出死因的致命伤。 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但里面,明明有声响。 再拨打他的电话,铃声从屋里传来,只响了两三声,就被挂掉了。 “李原和,开门。” 任她怎么敲,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反应。隔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倒是给敲了出来。 “听你敲了这么久,他家可能没人吧?”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的。” “也不一定,他女儿好像在哪儿上夜校,他可能去接她去了。” 这句话吓了她一跳,不相信的问:“他女儿?上夜校?他女儿多大?” “二十来岁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不太好问。” 这又让她吃了一惊,“他女儿二十来岁了?那他有多大?” “女儿二十岁,他怎么也得四十出头了吧!” 他只大我三四岁,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还是我搞错了,这不是他家?“大妈,他是不是姓李,在哪儿工作?” “姓什么我不清楚,听我女儿说,他自己开了一家专门做什么报告的公司。” 那就没错了,可是,他哪来二十岁的女儿,莫非是我上次在他衣橱里看到衣服就是他这个“女儿”的? “大妈,他女儿没男朋友吗?” “这倒没见过。他们父女两感情好得很,不知道的人,说不定呀,以为她爸是他男朋友呢!” “妈,你在跟谁瞎说些什么。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屋里有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继续说下去的话。老太太哦了两声,对雨蝶说:“你改个时候再来找他吧,我先进去了。”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雨蝶想起了她出差时,他报警让警察上门查她的事,很想效仿一下。没准,里面才是真有人在干见不得光的事。如果真是那样,这婚离起来就很容易,对干爹干妈也好交待了。 拿着电话犹豫了许久,但最终,她没有拨下号码。一是确定不了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个女人,二是觉得这种事太卑鄙,她实在做不出来。 在门外敲了足足半小时,离去了。在楼下看着房间的灯光,又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轻功。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带着一肚子的气,疲惫的回到酒店,打算养足精神后第二天去他的事务所找他。 他向她“借”钱开的事务所,她这个债权人却一直没有登门看过,更讽刺的,当她说出他是李原和妻子的时候,事务所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惊讶:“你是李总(李老师)的老婆?前妻?那……”旋即,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赶紧拿出热情,又是倒水又是让座又是解释的。 雨蝶很平静的笑笑:“你们的话没错,你们李总很快又会离婚了,我即将成为他的前妻。你们只不过提前说出了事实。而你们看到和他在一起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子,能不能成为他的新任妻子,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是未经世事的毕业生,问话也不懂得含蓄,直接就问:“您都知道了?您是来和李老师离婚的?” “对。他今天来不来事务所?” “应该不会来吧。事务所的业务很少,李总通常都不来。没事,我们三人就斗斗地主,他来了,我们就一起打麻将。” “人员分工挺合理的,不浪费半点资源。”这个李原和真的挺能耐,评估师事务所也能搞成棋牌茶室。“那你们每个月的开支怎么办?” “开支也不大,房租和水电费都不用给,一个月只要有一笔业务就够发工资了。” 这个答案很出乎雨蝶的意料,李原和向她“借”去的钱,有大半说是用于了房租和装修。现在看看这办公室,除了几台电脑,其他的,就连打印机,都像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而且,房租和水电费都不用给,他也够能耐的。 李原和,我跟你的帐有得算了。 雨蝶不动声色的给他们建议:“你们年纪轻轻的,专业也不错,打算就这么混一辈子吗?” 几个年轻人的脸有些红了,低头轻声回答:“我们都是刚从学校出来,没经验、没关系、没背景,先混两年,以后填写履历表也可以写上工作经验多少年。” “你们这种混法,到头来混不到工作经验不说,连在学校学的东西都会混没了。为你们的将来,好好想一下。古语有云,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李原和这一行,绝对会害了你们。” 一百、卡被冻结 对李原和的所做,雨蝶很难再有宽容之心,跟自己说,不管干爹干妈说他对他们有多好,这婚,一定要离。 可是,当她接到他们的电话,听到他们说李原和为晴儿做了什么,为他们做了什么时,离婚的决心又动摇了。 算了吧,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只要他把我的家人哄得高兴就够了。我反正与他相隔几千公里,见面也少,他最多也就报报警、造造谣。我就按郑医生说的,不理会,他说什么做什么全当与自己无关,久了,他自会觉得无趣,也就不会再发疯了吧! 可是,真能做到不理会,真能做到把他的所做所说当作与己无关吗? 做不到,雨蝶肯定自己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有发火的时候吧? 事情办完了,雨蝶逛商场,给干爹干妈和晴儿选了些东西,当她去收银台结帐时,所带的两张的卡都被告知不能用。 这不可能!就算储蓄卡里钱用完了,信用卡是可以透支的,不可能不能用。 “小姐,是不是你们的刷卡系统出错了?” “不会的。如果是系统出错,我们是进不了交易界面的。” “出错的可能性很多,也许就是进了交易界面出错的呢?这两张卡我前两天都用过,没有问题,而且里面也有足够的钱。” 收银小姐很礼貌的说:“我们没有说你的卡有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也可能是我这台机子的问题,要不,麻烦你到其他收银台试试。” 店长很热心的带着她换了几个收银台,都是一样的结果。最后,在总服务台的收银机前,店长还很热心的为她又试了一次,对她说:“如果您还认为是机子或系统的问题,我们让后面的顾客试试。” 其实雨蝶已经相信是自己的卡有问题了,但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张卡同时出问题。听店长那么说,抱着最后的侥幸站到一旁,当看到一连几个人都是刷卡,却没有一个人出现与她相同的问题时,彻底相信了。 “付现金也是一样,要不,您付现金吧!”看过雨蝶手中的交款小票,店长是舍不得放弃这笔好几千的生意的,所以在她打算离去时,对她说出这个建议。 雨蝶尴尬的笑笑:“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也是,现在到处都可以刷卡,很少有人出门再带一塌钱的。要不,您先看看,先把特别喜欢的买上,其他的,下次再来。” 遇到这种事,谁还有心情买东西?但人家笑容可掬,让她想说两句气话都不行,压了压火气,说:“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我得先去银行查查我的卡出了什么问题。这些物品我暂时不买了。” 看着塞到手里的好几张小票,店长挤出和哭差不多的笑容,“没关系,下次再来。” 就在雨蝶转身之后,店长收起硬挤出的笑容,但又怕其他顾客看到她的不礼貌,低下头,装作拍衣服上的灰,对着雨蝶的背影狠狠一瞪,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骂了一句脏话。 出了商场,雨蝶长舒了一口气,才感觉压抑感稍微减轻了点儿,但红红的脸仍提醒她刚才的尴尬,觉得到此时,商场里仍有很多人在奚笑她。闭上眼摇摇头后,看看目光所及处有没有银行,直接奔了过去。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卡被冻结,具体什么原因,因为跨了省,不得而知。 “干妈,干爹在家吗?” “在啊,有什么事?” “我的卡不能用,这边银行只说被冻结了,不知是怎么回事,让我到原地开户行问问。我想麻烦干爹跑一趟,带上户口本去银行查一下。” “哦,这事呀!” 不应该是这种语气,我的卡刚出问题,还没对任何人说过,她不可能知道,还是?一个可怕的猜测跳进雨蝶的脑里,试探着问:“干妈,你好像知道我的卡出了问题?” “雨蝶,你怎么了,你忘了,你的卡前几天不是丢了嘛?原和特意从酉市赶过来向我们拿户口本去给你办了挂失。你也真是的,给我们打个电话说一下,让你干爹去办不就行了,还让原和大老远的跑一趟,匆匆忙忙的下车就买回程票,办完挂失,时间只够赶去坐车。这不,户口本都还在他那儿。怎么,你把卡找到了?你怎么这么大意呢,银行卡也到处乱放,现在找到了还好,不然,重新办麻烦得很。” 果然是他! 雨蝶只想摔了电话出气,但那有用吗?半吼着说:“干妈,我什么时候丢卡了?你也不问问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户口本随便给别人,你也不怕出事。” “原和哪是别人,能出什么事?雨蝶,你别老埋怨他,他对这个家已经是尽心尽力了。事务所也不是他没能力搞好,是他欠缺了运气。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你不也是从头来过的?” “他的话,你们全信,我的话,你们反而不信了,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雨蝶,你的脾气真的变了。你从来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更不要说吼了。” 现在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已认定了李原和灌的迷魂汤,哭着说:“你们就听他的吧,我以后连小声说话都不会有了,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雨蝶挂了电话,在大片注视她的人的眼光中擦掉眼泪,消失在又一大片人群中。 一百零二、是非不分 从事务所出来,雨蝶想起应该用事务所的电话打给他,正要转身上去,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李原和的。 “李原和,你不是在躲我吗?” “妈妈,晴儿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接晴儿?”刚才看错了号码吗?雨蝶把电话拿近确认,没错,是他的号码。他在崇市?那,肯定是半夜赶过去的。他这一招真厉害,一是躲开了我,让我不能跟他谈离婚的事;二是又可以哄骗干爹干妈,让他们以为又是我错,反对我离婚。 女儿的声音,消除了她的怒气,也让她放柔了声音:“晴儿乖,妈妈也想晴儿,妈妈今天就回来抱我的乖晴儿好不好?” 没想到,以为是李原的声音时,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以为是女儿的声音时,却又是李原和的声音。“你真的今天回来吗?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李原和,你少恶心了。”只这一句,挂了电话。 本没有回崇市的打算,现在只能改变计划了。李原和就是把住了这个弱点,才借他们让自己几次打消离婚的念头,但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时间越久,他哄得他们越好,他们也越相信他,人一旦被蒙蔽,什么当都可能上,何况他早已处心积虑,等到最终他们明白了,还不知能不能承受打击。而我的辛苦打工,最终也是替他挣了。到那时离婚,能不替他背债、净身出户就要谢天谢地了。反正干爹干妈都会在我离婚的事上伤心,还不如早点儿当着大家的面把谁是谁非说个清楚,主意一定,包了辆车就向崇市而去。 进到家门,晴儿只是跑过来抱了她一下,喊了声“妈妈”,又回到李原和怀里。看得雨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李原和抱着晴儿过来,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被她一掌挡开,顺势一耳光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原和,你以为哄好我的家人,就能掩饰你恶毒的用心吗?” 这一耳光,吓傻了晴儿,也让在厨房忙碌的童校长和不知在哪个房间做什么的叶沁迅速出现在他们面前。 雨蝶伸手去抱晴儿,晴儿向与她相反的方向一转,喊着:“婆婆,抱。”把手伸向了叶沁。雨蝶的手停在空中,她从没有想过,女儿会对自己这么生疏,心很痛,眼泪又流了出来。 叶沁从李原和手里抱过晴儿,一边轻拍安抚着,一边责怪雨蝶:“你这是干什么?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在小孩子面前动手,像什么话?”然后把晴儿交给了童校长,让他把她抱离这里。 “干妈,你别怪雨蝶,要骂就骂我,是我做错了事,让她伤心了。”说完,整个人一矮,面向雨蝶跪下了。“雨蝶,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胡乱编造去报警。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你要打要骂,都是我该承受的,只求你不要跟我离婚。雨蝶,我真的好爱你,我怕失去你。你是那么优秀,我却是那么卑微,我怕有更好的男人会抢走你,我越担心就越胡思乱想,一乱想,就控制不住自己,做了让你生气伤心,也让自己后悔的事。” 雨蝶冷着一张脸听他说,等他说完了才说:“说呀,你继续说,纵然你能把死人说活,也休想让我相信你的话。” 叶沁几次拉不起李原和,听雨蝶说出的又不是原谅的话,很替他不平,“雨蝶,你怎么这么狠心,一个男人放下了尊严向你下跪,乞求你的原谅,你还说这种话。” “男人下跪我见多了。以前胡寅不也是动不动就下跪求原谅,结果呢,原谅等于纵容,到最后,他变本加厉,做了些什么事,你们不清楚吗?” “你现在的老公是李原和,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现在式和将来式,你拿他来和李原和比,对原和很不公。” “干妈,你问都没问他做了些什么事,就一味的指责我。” “不管他做过什么,他现在知道悔过了,就应该原谅。” “他做的全是不值得原谅的事。干妈,你们清醒清醒吧,再相信他,将来后悔莫及。” “雨蝶,你越说越过份了。” “干妈、雨蝶,你们别为我吵了。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只要你们原谅我,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母女关系,什么处罚我都接受。我发誓,我用我后半辈子来赎罪,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们更加好。”说到后来,他已是泣不成声。 “雨蝶,你让他先起来。一个大男人跟你跪着,你也忍心。” 雨蝶在叶沁的言语*迫下,只好让他起来:“李原和,你先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不能起来。” “你起不起来,我都不会原谅你,爱跪跪去。跪着,我也要当着干妈的面,揭穿你这个骗子。” 雨蝶不理会他,径自把行李拿进自己的卧室,随手呯的关上了房门。 跪的时间也不短了,看雨蝶的阵势,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总不能让他一直跪着吧。叶沁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原和,你先起来。” “干妈,我不能起来。”其实,说这话的同时,他已借她的动作站了起来。 “我让你起来就起来,我虽不是她亲妈,这点儿主还是做得了的。有我在,你们不会离婚。你先起来,大家摊开把误会解释清楚,两地分居本来问题就多,你们也不小了,又都是二婚,还不珍惜的话,难不成真闹到离婚收场?”叶沁这话说得很大声,她是故意说给屋里的雨蝶听的。“原和,一个大男人,跪都跪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合,有些话,我们不适合听,进去,该说什么说什么。我到楼下去找晴儿和老头子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懒得听,也懒得管。” 外面的话,雨蝶全都听见了,见干妈把房子留给他俩,有点儿生气她太过帮他,干涉了这么,还说“懒得听、懒得管”,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没有他们的干预,离婚的话也好说。 一百零五、丑恶居心 雨蝶把手机开到了免提上,电话一通,李原和抓过电话就抢先开口:“章副总,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可以诬陷我?” 电话那头的语气也不太好,“你谁啊,我诬陷你什么了?这电话号码是我一个朋友的,怎么在你这儿?” “急着开口,是心虚吧?我看你说些什么。” 章余应该是听到了雨蝶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是李原和?” “是啊,我是李原和,汤雨蝶的老公。章副总,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我只是听我老婆说过你的名字,说你喜欢她,追她,老是缠着他,她出差,你也大老远的追去,但你也不应该跟她说是我鼓动你的吧?你这不是让我们夫妻不和吗?” “我说什么了?” “不管你说了什么。章副总,麻烦你今天在我和我老婆面前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到公司造她的谣,我什么时候说把老婆让给你了。” “神精病,你们两夫妻要吵要打要离婚都与我无关,别扯上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原和按了重拨键,电话一通,他立即说:“雨蝶要跟你说。”就把电话塞到汤雨蝶手里。 她已猜到他这样做的目的,但此时,她很想章余把那天对她说的话再说一遍。于是问:“章总,你能不能把那天他到公司跟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雨蝶呀,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呢?如果我说你老公说了过份的话,闹得你们要离婚,你们就会把离婚的原因推到我头上。或者哪天,你俩吵完架,和好了,又会说是我在挑拨你俩关系,会说我居心不良。还有,我们是同事,如果我说他没有说过,你又要怨我看在同事的面子上,也不帮这个忙,这里外都不是人的事,你就别为难我了。大不了,等你们和好了,我请你们吃大餐。好了,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章余噼哩啪啦的一串话之后是挂掉电话,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雨蝶实在是没有想到章余会这么模棱两可的话,真后悔那天没有把他的话录下来。 李原和还不趁机狡辩。“雨蝶,我真没去你公司说过什么。这段时间我不是在酉市就是来崇市看干爹干妈。你出差前又是给我说了的,明知你不在,我还跑你公司去找你干什么。你要相信我啊!” 叶沁也赶紧附和:“就是,雨蝶,你不能听别人的挑拨。那个章余的话不能信,原和没在,他就乱说,现在让他当面说,他又不敢说了。雨蝶,你清醒点儿,别糊里糊涂的上了人家的当。” “干妈,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 “是,我是老糊涂了。我不是你亲妈,我没资格管你的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干妈,我……”她的声音在叶沁的关门声中断了。转过身,对着李原和说:“我真没见过你这种无耻的人。李原和,我问你,离还是不离?” “雨蝶,我真的很爱你。” “我问你离不离?” “不离,打死我都不离。雨蝶,只要不离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多少男人交往,我都不会干涉。只求你,逢年过节的,回来看看我们,让我有活下去的支柱。” 雨蝶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和无耻,原来他就是用这副可怜的乞求嘴脸扮演受委屈的受害者,用眼泪搏得她的亲人的信任,把她的形象一步步毁坏,让她即使浑身是嘴,也讨不回自己的清白。 “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 雨蝶的手就要向他的脸落下,他用双手挡住了。凑近她耳边很小声的说:“只有你认为我无耻,可惜没人相信。你就好好把那些男人伺候好了,多挣些钱给我。我不介意别人说我卖老婆、吃软饭。” 手,你防得了,脚,我看你怎么防?雨蝶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狠狠的一脚踢去。 大声的惨叫,把叶沁惊了出来。 看着倒地抱脚喊痛的李原和,又要开口训斥雨蝶。 雨蝶先她说出:“干妈,这一脚我用了我少力,我很清楚,他杀猪似的嚎叫,无非就是装可怜,你大可以带他去验伤,看看到底我伤他多重。” 说完,进到卧室,将自己已拿出来的物品又放回行李箱,拖着出来看也没看李原和一眼,开门离去。 在关门的那一刻,还听到李原和凄惨的喊着:“雨蝶,我不离婚。” 一百零三、死不承认 听到了关门声,雨蝶料定是干妈出去了,就开门出来。 正坐着的李原和立即站了起来,然后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低头垂手,双脚并得很整齐。 他的动作,在雨蝶眼里看来很可笑,她走进厨房倒了两杯茶,端过来,分别放在茶几的两边,就像当初两人确定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时坦诚相谈一样。她坐下后将自己的一杯拿起来放到嘴边慢慢的啜了几口,抬眼看他,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讥讽的一笑,才说:“家里就我们两人,你不必装了。” 他的头更低,“雨蝶,我错了。” “既然承认错了,那就拿出承担错误的样子来。” “我用我后半辈子来承担所有的错,以后,我全听你的,为你们做牛做马,绝无半点儿怨言。” “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要真认识到错,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做。有句话,狗改不了吃屎,用在你身上很适合。” “我是狗,但我是条好狗,你相信我,我一定改得了,请你相信我。” 竟然有人承认自己是狗,雨蝶感觉他很恶心,这种人,说的话,更是不可信的。“不可能。” “雨蝶,你要我怎么做?” “离婚。” “不,不离,干妈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都是二婚,走在一起不容易,我爱你,我爱这个家,你不要轻易就把我们的家拆散了,我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家啊!” “正因为我珍惜,给了你多少机会,你很清楚,你就是看准了我太在意我的家人,你哄骗他们,让他们阻止我离婚。是,我是在意他们,但我自己的幸福同样重要,谁的干涉都没有用,我不可能跟你这个骗子再继续过下去。” “我没有骗你。” “是吗?” “我发誓。” “发不发誓都改变不了事实。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在没在家?我敲门,你为什么不开?为什么今天一早出现在这里?你的事务所到底投入了多少钱?每个月有多少业务?每个月的收入和支出是多少?” “我猜到你找我肯定是说离婚,我不想离,只能不单独见你。你走后不久,我就来找干爹干妈了。” “意料中的答案。那事务所的事呢?” “向你借的一百万全投进了事务所,现在业务慢慢好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还你的钱了。” “你当我仍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月最多接一笔业务,不过,够支付工资了。水电房租的钱也省了,我建议你,你不应该开事务所,开个麻将馆吧!就用你事务所的房子,麻将馆投资十万就够了,剩下的九十万,在酉市买两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连带装修也应该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在酉市买房吗?我拿不出钱,只能在有限的钱上计划了。” “那一百万全投进了事务所,哪还有钱?” “钱你是拿不出来,因为变成了房产。” “就算我买了房子,我们是夫妻,也有你的一半嘛!” “你从我手里把钱骗去,你会舍得吐出来一半?” 雨蝶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果然,在她虚虚实实的几诈几不诈下,她知道了,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 “李原和,坐下说吧,我想,我们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完的。” 李原和依她的话坐下了,也端起了茶,但送到离嘴还有十来厘米时,又放下了,之后,又端起来,又放下,反复了好多次。 “茶凉了吗?我替你换一杯。” “不,没凉。”说着,又端起,又放下。 这个动作很奇怪,雨蝶看在眼里,心里揣测着他这动作是何意,突然,郑医生的一句话跃入脑中“你吃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碰”。现在看来,他以前还真的在丛蓉吃的东西里放过什么。一个人做过的坏事,总会担心出现在自己身上,他现在就是在怕我在这杯茶里放了什么? 真是典型的小人! 雨蝶从他面前将茶杯端过来,一口喝下,故意说:“听干爹说,这茶叶是你买来的,如果我没记错,你平时都是喝这种茶,如果里面加了其他东西,你一定尝得出来。所以,我真要放什么,一定不会选你用惯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笨得拿自己为谁陪葬。” “我没那意思。” “有或没有,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是劝你,还是跟我离了的好,不然,以后在一起生活,难保我不会做你担心的事,你总不能见到我,不吃不喝吧?” “我真的没想过给你下毒。” “哦,原来你做过下毒的事啊?看来注意的应该是我。我没那么狠心,最多就给你下点儿泻药什么的。” “雨蝶,别这么说,我真的很爱你,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废话就不必说了,谈正事。李原和,我们离婚。” “不离。” “好,你认为这些还不算理由,那我给你一个比较充分的。上次我在你家看到的女人衣服,你一句是为我准备的,我就没再问,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我不否认,我让你有压力,所以,你找了一个你认为条件比你差的女人来平衡,可能她对你没有要求,但作为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应该像个男人,给她一个名份。” “你从几件衣服就可以看出来我找的女人各方面条件不如你,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 “你做的让人生气的事太多了,我每次都生气,气死了自己不划算。” “你的冷静太可怕了。” “这得多谢你的培养。” 李原和站了起来,挥着手臂说:“没有女人,我挂几件女人衣服,是故意气你的。” “是吗?那女人从年龄上来说,可以称为女孩或是小女生。头发染成了褐色,烫的直发,发质比较枯。用的香水是随便买的,你是看上了她的胸够大。” 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动作也停止了,但还是不承认:“全是你瞎编的。” “是不是我瞎编,你心里很清楚。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对女人的东西可是很敏感的。” 一百零六、稍感安慰 楼下的小花园,干爹正跟晴儿玩着,雨蝶走了过去,还未开口,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已经三岁的晴儿先看到了她,扑过来抱住:“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晴儿喜欢妈妈。” “妈妈也喜欢晴儿。晴儿,妈妈要走了,你想不想跟妈妈一起走?” “婆婆去不去?” “婆婆不去。” “婆婆不去,晴儿也不去。” 雨蝶愣愣的看着晴儿,不知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妈妈是不是很陌生? 童校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雨蝶,小孩子是这样的,跟谁生活得久,就依赖谁多一些。明年吧,我们都过去,生活在一起了,感情就会深了。” “可是你的病?” “治了这么久,好多了,过两个月,我和你干妈带着晴儿去童博那儿,他说那边有个华裔老中医,能根治哮喘。” “那就好。童博去了国外这些年,你们也没去过,正好去玩玩。我和李原和的事,也可以眼不见为净。” “看不到,不等于不想啊!雨蝶,我一直当你是亲生女儿,你的个性和为人我很清楚,我不是很相信李原和的话,但有时……唉,干爹问你一句,你坦白跟我说,你的钱,是不是挣得正大光明?” “是的,干爹,我的钱全都见得光,我所做的事,也绝对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不会丢你们的脸,不会让晴儿有一个坏妈妈。” “干爹相信你。” 雨蝶好想哭,感动于“相信”二字。 “童博也相信你。” 雨蝶一愣,童博,我亏欠他太多,他还是牵挂着我,连他妈都不相信我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从不怀疑我,仅是这份信任之情,我都不知要怎么还。“他现在好吗?” “还是那样,除了工作就是读书。不过,他总算答应年底结婚了。” “那就好。干爹,你们去了,就多住些日子,正好可以参加他的婚礼。” “是这么打算的。” “对了,签证办了没?” “正在办。过几天就可以去取了。” “没办李原和的吧?” “没有,我们没有跟他说。” 雨蝶松了口气:“幸好。干爹,签证下来,就早点儿过去吧!” “我跟你干妈商量一下。” “干爹,我要走了。还得麻烦你和干妈替我带晴儿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做其他打算,不会待在那边太久。”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晴儿是我们的孙女。” “干爹,对李原和,你们要防备点儿,他和我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如果他向你们借钱什么的,你一定不能答应,也不能让干妈答应。但不要与他有言语冲突,我问过心理医生,他的心理不是很正常。” “心理正不正常我倒没发觉,我只是觉得他有时说话有点儿前后矛盾。雨蝶,你一个人离家那么远,也要小心点儿,把自己照顾好,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别生你干妈的气,她也是被李原和蒙骗了,我的话,她有时也听不进去。所以,这次童博一说,我就同意去了,我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和童博都会劝劝她的。” “谢谢你,干爹。” “快去银行办你被冻结的卡,不然今天就走不了了。女儿,回去万事小心,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嗯,干爹,我走了。”又抱着晴儿亲了几下,不舍的离开。 一百零四、两副嘴脸 李原和听完她的话,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怯弱,仰头靠在沙发靠背,双臂也伸开放了上去。 他在笑?而且那笑绝对带着得意。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他仍保持着那姿势。 雨蝶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其间喝上几口茶。 两人似乎是在比耐心。 可是,迟早都要说的话,有必要比耐心吗? “李原和,如果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就再说一遍,我们离婚。” 他还是笑,慢条斯理的说:“我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你之前在电话里也说过,后来不都没下文了吗?雨蝶,你是不会离的。” “现在我们就去民政局,你看我会不会离。” “你干爹干妈让你离吗?你若一意孤行,想没有想过他们会很伤心?还有你的女儿晴儿,她这个年龄正是特别依赖人的,在她眼里,我就是她爸爸,你突然让她失去父爱,你不怕她恨你一辈子?你上次离婚,大多数人认为错在胡寅,如果你这次再离,怕是没人会说是我错吧?连带的,之前的离婚,别人很可能挖出来重新评论。”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别忘了,你在崇市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你不要以为去了偏远地区,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 “你以为拿这个可以威胁我?” “不敢,只是提醒你。” “以你的卑鄙,什么事做不出来,想说你就说去。” “雨蝶,我这是为你着想。” “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骗些钱去。” “我们是夫妻呀,雨蝶,你怎么能说这种伤人心的话。我们结婚了,你的就是这个家里的,我的也是这个家里的,我们挣钱都是为了这个家,哪分你我。何况,我还给你写了借据,也就是说,这个家,挣钱的是我,你的钱,还是你自己的。” “那我现在就拿借据收我回的钱。” “你明知我投到事务所了,现在哪来钱还你。” “你一直不让我去你的事务所,就是怕我知道了真相。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在你事务所门前坐车回来的。” “你去过?”这也许是他没想到的,他记得她答应过他,不会去事务所找他的,她可是个一言九鼎的人。 “去到家里,你不开门,我只能去事务所碰碰运气了。不枉此行,我知道了很多不知道的事。你不要我再一一说给你听吧?” “你听到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能给你说,我没有骗你。” “李原和,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 “我承认,我承认我很爱你,我承认因为太爱你、太在意你,怕失去你,才会有一些错误的举动。” “错误?”雨蝶冷哼一声,“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也就是没有错可说,对不对?雨蝶,别生气了,为了这个家,我们别说离婚的事。” “不可能。” 李原和的得意表情突然变了,像是受了无尽委屈,哀怨的说:“为什么你要坚持?为什么你不为身边的人想想?你不是一个冷血、硬心肠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雨蝶,我已经没有阻止你跟别的男人来往,你还要我怎么做?”说到后面,已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李原和,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委屈样装给谁看?” “雨蝶,我真的求你,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个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我已经把晴儿当作我的亲女儿,把干爹干妈当作我的亲父母。你也知道,我没了父母,又失去过一个儿子,你就当可怜我,让我有一个家吧!” 他的话,足以让听者落泪,雨蝶也有瞬间的错觉,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他。 也就是这十数秒的无语,让叶沁肯定了确是雨蝶理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开口时,已经听到叶沁痛心的说:“雨蝶,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汤雨蝶了。” “干妈?!”她回头,看到干妈的泪眼,明白了李原和为什么会突然变换态度的原因,急急辩白:“干妈,他在我面前是什么样的,你看到了没有?他在你进来之前说的什么话,你听到了没有?” “我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听到了。原和在你面前完全没有了尊严,就是想维系这个家,你却为了别的男人要一手拆散。你前一次婚姻,就是胡寅有了别的女人,你是深受其害,你是很痛恨背叛家庭的人的,为什么,你现在却要当那个背叛家庭的人?雨蝶,你是要报复吗?可是,你不该报复在原和身上,他是好人。唉,这也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去那么远,宁可把你拴身边养着,也不让你变坏。” “干妈,我没有!” “雨蝶,对不起,我都跟干妈说了。” 李原和在这时插进的一句话,听得她莫名其妙,又是在气头上,吼着问他:“你跟我干妈说了些什么?” “对不起,雨蝶,我那天多喝了两杯。” “我问你说了些什么?” 他低垂着头只落泪不说话,叶沁拉过想要对李原和动手的雨蝶,“雨蝶,你别*原和了。你在那边和谁住一起,我们都知道,还有你公司新来的章余,甚至林之,都是不清不楚的,你现在挣的钱是多,可你的钱用起来安心吗?” “干妈,你就是这样不信任我?你也到我那儿小住过,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你很清楚,为什么,就凭他几句话,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一切都是李原和搞出来的。他报警,让警察来查我,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就去我公司散布谣言。是他,告诉章余我出差住的地方,也是他鼓动章余去找我。” “我没有,我哪能做那样的事?” “现在就给章余打电话,我们当面问清楚。” 一百零七、诸多烦扰 回到公司,雨蝶总感觉员工们看她的眼神与以前不同,经常觉得他们的谈论随自己的脚步声响起而停止,随自己的脚步声消失而响起。问他们,自然是说没有了,故意偷听又不屑为之,想碰巧听听,又不是很容易能碰到巧事。 问黄雪玲,她说没听到有关她的新谈论;问她,李原和是不是来说过什么,她说没见他来过,也没听谁说他来过。 问满格,他也不知道,那几天他开车和林总去了矿区。也就是,林总也不知道了。 只有章余一人说他来过,还说过那些话,而他又否认,那么,是章余说谎?不像,他不应该知道我住在哪里,难道是他一家家酒店去查的。他那么费力没必要啊。如果是想我离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明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他有发展的。 唉,烦心的事已经很多了,还想他来没来过,说没说过什么话干嘛,反正他的居心也知道了,别人无论跟我再说多少他这人怎样怎样坏,或是怎样怎样好,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说我的流言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行得正,影子再歪也不会歪到哪儿去吧。以后,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对,钱已经被他骗去了,想拿回来,很难,只能当作拿钱买教训了,从现在起,多个心眼,多手准备。 可是,身后总有隐约的窃窃低语,想一笑付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脸上可以装得无所谓,心,是骗不过自己的。 再有干妈以拒绝接电话来要挟她不许离婚,李原和又经常打电话来说些无耻恶心的话,还有章余总是借公事跑她办公室继续向她示好,烦得她想丢下所有,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居。但眼下,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林之在与相关业务单位打交道和谈生意的能力上有所欠缺,全力承担了现场管理的事务。人家大老总三天两头往矿区、工地跑,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请假。 雨蝶很佩服成曦老总,不知他那时是怎么在打理,要知道,差不多的事都是他在亲力亲为。他走后,新增了好几个分管的人,为什么还是有忙不过来的感觉?是因为人多太散,还不如一人独抓吗? 对,症结就是在一人独抓上。 林之对雨蝶之外的人都不是很放心,总担心他们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所以,任何事情不论大小,均要向他或雨蝶汇报请示。其实也是向他一人请示,因为雨蝶深知他的心思,即便只给她说,她也要问林之的意见,虽然最后林之都是以她的意见为决定。 真要把所有事完全让林之处理,他又不行。如果这种现象不改,自己何年何月才能离去?女儿与自己已经很生疏了,再不建立感情,妈妈在她心里,只是一个名词,这将是自己一生的遗憾,也是对女儿一生的伤害,那是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的。 有时雨蝶也想,我就一打工的,为老板担这么多心干什么,为了女儿,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辞职信一递,陪女儿去,管他公司是死是活。 但理智总能战胜冲动,她面临的问题确实很现实:丢下现在的工作,回崇市,能找到工作吗?做生意,难保不受胡寅和华天昊的*迫。去其他地方,同样是背井离乡,却肯定不能有一份现在这样高收入的工作。尤其眼下,到这边两年多的积蓄全让李原和骗去不说,预支的今年年薪一还,年底也剩不了多少。回去,是可以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给她亲情母爱,但拿什么给她物质生活? 诸多的烦恼集在一起,雨蝶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以致在工作中为一点儿小事也发脾气,事后,又后悔。 一百零八、商谈离婚 干爹干妈带着晴儿提前去了童博那儿,这让雨蝶松了口气,至少这半年的时间里,他没办法去近身做假相骗他们了。半年后,他们回来,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去骚扰他们。因为在这半年时间里,我会跟他把婚离掉。 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请了几天假,就直接飞去了酉市,直接去他的事务所把他逮了个正着。 打着麻将的他没想到她会出现,有些慌乱的站起来,一边把几张零钱折了折,放进裤子口袋里,一边不自然的笑笑,“雨蝶,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不麻烦你了,趁现在时间还早,我来接你去民政局。” “去民政局干嘛?” “当然是离婚了。哦,你可以顺便把你的小女人带上,一并把结婚证办了。” 李原和脸色一变,挥挥手让三个站着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先离去。 雨蝶叫住了他们:“李原和,我想,在我们离婚之前,我有必要澄清一件事实。” “我们的事,没必要说给外人听。” “你也会说这句话吗?那你问问你自己,你在多少外人面前诽谤过我?他们听的想来也不少吧?我现在只是当着你事务所同事的面说一件事、几句话,你就怕了?你怕只听一面之词的他们能辩别出真相?”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去说好不好?” “家?我的家在哪儿?崇市、承市,唯独酉市没有。李原和,你别在人前把自己装得像个人样,你要真能做人事,现在我们就去离婚,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说了。” “你就真的坚持要离?” “是。” “你不为你女儿想想,你不为你干妈想想?雨蝶,我已经被你*得连男人的起码尊严都不要了,你还要*我?我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婚姻,哪怕只是空名,你为什么就是要*我?” 又是那副在干爹干妈面前扮可怜的嘴脸,雨蝶很想一巴掌打他个面目全非。但这次来是谈离婚的事,还是不要弄得太僵,只要能离,忍忍气又何妨,但言语上,是不可能连一点儿反击都没有的。“李原和,你打往,又要把你那套骗人的功夫使出来?你骗得了别人,骗得过我吗?你的同事已经没在了,我干妈他们也没在国内,你演戏给谁看?” 他这才看到那三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的溜走了。他见只剩下他俩,语气神态完全变了。但他的疑心让他还不是很嚣张,他怕他们还留在门外偷听,所以,他的声音很低,“他们是没在国内,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通讯是很发达的,有一种叫网络的东西,再远,也可以看得到、听得到。” “看得到如何、听得到又如何?” “不如何。”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离婚。” “必须离。” “这么坚持呀,那你说说你为离婚开的条件。” “你只要把欠我的钱还了就行了。”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问你我要给你什么,而是问你,你打算拿什么做为给我的离婚补偿。” 这本是雨蝶意料中的事,但她还是认为这种话作为一个男人是说不出口的。听他说出,气愤是难免的,更多的是鄙视,“我给你离婚补偿?李原和,你也太无耻了吧?你扪心自问,从我们交往到结婚到现在,你从我这儿拿去了多少钱,又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要补偿的应该是我吧?” “没有补偿,就别想离婚。” “我可以向法院起诉。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个给你当老婆的‘女儿’。” “那就是我女儿。汤雨蝶,你别以为从我隔壁邻居那儿听到点儿什么就污蔑我,他们也可以给我作证,那就是我女儿。” “是不是,我会向法院申请取证的。” “你去吧,反正你在崇市的结婚和离婚都挺轰动的,不在乎在承市或酉市再轰动一次。” “你不用拿这话威胁我。” “我威胁你了吗?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会舍得威胁你,我这完全是为你着想啊!” “无耻。” “我就是无耻,你又能怎样?真想离?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给我一千万,立马和你办手续。” 如此大的胃口,在她意料之外,她原以为,最多就是要不回被他骗去的钱,没想到,他还有这过份的要求,冷哼一声:“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丢水里丢火里都不会给你。” “那就不要离了,等你愿意给我补偿的时候,我们再谈。其实,雨蝶,我不想和你离婚的,因为,不离婚,你的就是我的,凭你的本事,我们之后的几十年里,你挣的肯定不止一千万。” 雨蝶在酉市待了两天,也与李原和谈了两天。李原和在他要求的离婚条件上,作出了他所说的最大让步,一千万少一千块钱。还恬不知耻的说:“雨蝶,你看我对你多好,一千万,我把‘一千’都少掉了,你再跟我讨价还价,可就没道理了哟!” 她送了他一句:“冥钱,别说一千万,十个一千万我也烧给你。” 气得李原和话都说不出来,雨蝶对着他笑了笑:“这就生气了?如果我用你的那些下三滥手段对你,你不早就用上冥钱了?你也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愿意要一千万冥钱,给我打电话。” 婚自是没离成,雨蝶又回到了承市,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 李原和还是隔上一两天就打来电话骚扰,雨蝶习惯了,想开了,从最初的生气渐渐的也不当一回事了,他电话打来,有事要做就直接挂掉,心情好时,就听他说说,偶尔回敬他两句,对离婚的事提都不提。结果,本想拿话气雨蝶的李原和反经常给气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雨蝶心想,照这样下去,受不了的就会是他,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会主动提出离婚,到时,他就不会有诸多无耻要求了吧! 然而,无论怎么都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了,也是这件事,让雨蝶连离婚的话都不敢提了。 一百零九、不速之客 正是上班时间,雨蝶如平时一样,走进公司的大门,保安过来叫住她:“汤总,有个女孩子来找你。” 雨蝶看看了四周,不见人,问:“谁找我?人在哪儿?” 保安一边把她往值班室领,一边说:“她昨天晚上来的,快十二点了,拖着个行李箱,说是刚下飞机,不知道别的地方,只有公司的地址,就到这里来了。她只说找你有很重要的事,问她是谁,她也不说。” “昨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不让打,说就在公司等你。” “你们不觉得这样处理不太妥当吗?” “对不起,汤总,她太坚持了。”隔着玻璃,保安指着坐在沙发里睡着了的女孩对雨蝶说:“汤总,就是她,一直坐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那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侧靠在沙发靠背的脸被长长的直发遮了半边,从雨蝶所站的位置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的衣着和身旁的旅行箱可以看出,她就算没有绝美的容貌,也会妆扮得很精致。 雨蝶制止了准备叫醒她的保安,让他们离去,她确定,这个女孩子对自己没有敌意。 走近了,被她手腕上一条银白和粉色相缠的手链吸住了眼光。很眼熟,很像与胡寅结婚的前一晚童博送她却被拒绝了的那条手链,只是她的这条,少了两只展翅的蝴蝶。 手链在眼前慢慢的变模糊,接着又清晰起来,清晰的出现了一张有着淡淡忧愁的微笑的脸,他,摘下了无框眼镜,眼睛里盈满的泪水落在两只蝴蝶上,然后,蝴蝶飞走了,笑脸变得模糊了。 一声“雨蝶姐”把她从幻境中叫醒。看清了叫她的人,好漂亮的娃娃脸,年龄就二十岁多一点儿吧。雨蝶有些疑惑:“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女孩没回答,只是举起左手,让她更清楚的看到那条手链。 “很漂亮的手链,与你很配。” 女孩子还是没说话,摊开了手掌。里面赫然是记忆里的两只蝴蝶,一只银色、一只粉色,小小的,做工精细得可以看清翅膀上的纹路。 轮到雨蝶不说话了。 这两只蝴蝶加上手链,她已经猜到这个女孩的大致身份,只是,她怎么会来找我? 不用问,她来找我,迟早都会有答案的。 “先去吃早餐,好吗?” 女孩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拖着小旅行箱跟在她身后。 雨蝶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让她住下。其间,什么都没有问,就像是相互熟悉的朋友,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雨蝶姐,你不问我是谁,就让我住你家里,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你不怕我会害你吗?” 雨蝶笑了笑,反问她:“你会害我吗?” 女孩也轻轻的笑了笑,摇摇头。“你是不是听童博说起过我。” “没有,但我肯定你跟他有关。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他的新娘?”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喜悦,轻轻的说:“他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吧?如果不是这条手链,你肯定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雨蝶安慰她:“我们几年没见面了,又联系得少,他总不能事事都向我说,对不对。别不高兴了。” “十年了。” “什么十年了?” 女孩带着些许怯意轻声的说:“我叫金玮,十年前和童博一起去英国读书,不是因为喜欢英国,也不是因为我父母要我去国外,是因为童博,我喜欢他、爱他,我求我父母让我去的。童博对我很好,只是,他对我的好,是出于我妈妈的嘱托。我妈妈是他的高中老师。这十年,我一直守在他身边,他终于答应在年底和我结婚。” “恭喜你。” “可是……” “可是什么?” “雨蝶姐,你要离婚了,是不是?” 雨蝶没有隐瞒,“是要离婚了,不过,金玮,雨蝶姐没有遇到好男人并不代表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童博会对你很好的,你们会很幸福的。” 金玮听完,却是流泪了,不是幸福的眼泪,雨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千万别是童博不和她结婚了。更不要说不结婚的原因与自己有关。可是,看到她止不住的眼泪,雨蝶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给她一张张的递纸巾。 金玮终于收住了哭声,仍抽动着肩膀,悲伤的说:“如果我们连婚都结不了,哪还会有幸福?” 她大老远的跑来跟我说她和童博结不了婚,真是因为我?但她仍侥幸的希望不是,弱弱的问:“你们不是已经定了婚期吗?” “是定了,童爸爸童妈妈也去了,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可是,童博突然跟我说,他不能娶我了,他说他要照顾你。” “他怎么会突然说这话?” “他知道了你要离婚的事。” “干爹干妈不可能给他说的,他怎么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肯定,童爸爸童妈妈没有说,就是他去问他们,他们也只是说你现在的婚姻里出现了点儿误会,已经合好了。但他怎么都不相信。” 雨蝶立即有了怀疑的人:李原和。他是知道童博的,他要得到他的电话号码很容易,以他现在的身份说我和他离婚,童博才会深信不疑。“他说那话之前,是不是接过谁的电话?” “不知道。” “你没问他听谁说的?” “问了,他不说。” 雨蝶有些气恼童博的固执,脱口而出:“这个童博,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他照顾什么?” “雨蝶姐,你也别怪他了。感情的事,我深有体会,我对他的爱,就如他对你的爱的一样,爱了十几年,坚持了十几年,总期盼有结果的一天。” “你知道?” 金玮举起手,让她看到那条手链,“我知道,我还知道这条手链是他要送给你的,在你结婚的前一晚,他本是想带你走的,可是他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了。这件事,他很后悔,说如果不是他不果断,你不会有两次不幸的婚姻。” “他怎么这么想,我的婚姻如何,根本与他无关。” “真正爱的一个,是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的,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希望别的人可以,如果愿望与事实相悖,就会把责任怪到自己身上。他是真的爱你。” 雨蝶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金玮,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他这样,我给他说得很清楚,他太坚持,我只能说抱歉。” “对我、对他,你都不需要说抱歉。” “我还想问你一句,你既然知道,还坚持要嫁给他?” 她很坚定的点头,“是,我仍然坚持。雨蝶姐,我从开始就知道他爱你,也知道他现在也很爱你,但是我不介意的,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我要嫁给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给你的爱分我一半。” 一百一十、换取婚礼 她的每一句话,并无丁点儿针对或责怪雨蝶的意思,但雨蝶的负疚感随着她的每一句话增加,总感觉自己是破坏他们婚礼的罪魁祸首,愿意用任何事去换取他们的婚礼。用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话安慰她:“会的,他会爱你的,他会给你全部的爱。” “那我求你了,求你成全我,帮帮我。” “我要怎么做?” “雨蝶姐,你不要离婚好不好?” “如果可以,谁都不愿离婚。可是,金玮,有些你想都想不到的痛苦,会把人*疯、*死。” “你可以告诉我,你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吗?” “总之不是一个好人,不过,你放心,这些话我不会跟童博说的。” “他已经知道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不说。” “我想,他不是不说,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离婚的原因,我猜到是谁跟他说的,那人不可能跟他说真实原因,只会把一切离婚的过错说到我身上。金玮,我会给童博打电话,告诉他,我就是离婚,也不会要他照顾,你放心,你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雨蝶姐,你不能给他打电话,他不知道我会来找你,如果知道了,他更不会娶我了。”金玮急得给她跪下了,“雨蝶姐,只要你离婚,他一定不会跟我结婚。你说我自私也好,算我欠你也好,我只求你,不要离婚。或者,过两三年,等我们有了宝宝,再离,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让我想想。”雨蝶把她扶起来,一个人出了门。 到了楼下的花园里,雨蝶抬头看向自家的窗户,那里有个人影,是金玮。远远的,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总感觉她乞求的眼神在追随自己。 雨蝶对着她的方向在心里问:你明知他心里有别的人,你仍一直爱着他,坚持要嫁给他,你确定你会幸福吗?你太傻了,结婚,不是爱的结果,是爱的开始,之后,还有很长的路,你会走得更艰难,你将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生怨? 用我的不离婚换取你们结婚,这样做对不对、值不值? 她给不了自己答案,但她用理由来说服自己必须要这样做。 金玮爱了他十年,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婚礼,却因自己而取消,她是不会甘心的,干爹干妈更是失望的,自己也是愧疚的。反正他们原订的是结婚,不要因为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原定计划,以后的事,谁能预料呢! 金玮,我会让你如愿在年底当上新娘。 雨蝶打通了李原和的电话,问他是不是给童博打电话了。他没有否认,得意的问她:“他是不是还很关心你?是不是为了你不结婚了?他是不是要回来带你走?” “这不正是你想的吗?” “我想的可多了,你猜不到的。雨蝶呀,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干哥哥是多么爱你。我求他劝你不要离婚,他说,你的任何决定,不管对错,他都支持。我顺便提了一下,你还记得他,他很高兴,很希望你赶快离呢,还说,只要你离了,他就回来带你走。我把你的丑事跟他说了,他反说我不懂得关心你、不懂得照顾你、不懂得爱你,我还从没有见有人爱得这么盲目的。雨蝶,你可真够有男人缘的。怎么,他回来接你了?动作真够快的,我们都没有离呢,他这么着急?你是不是要跟他私奔?你也真是的,私奔嘛,就悄悄的,还打电话跟我告别?去吧,去吧,英国我也没有去过,你去了,我正好可以申请探亲,也去玩玩。雨蝶,我会很想你的,因为我爱你。” 雨蝶一直很冷静的听着,听他没有声音了,淡淡的问:“你给他打电话的目的不是要他回来吧?” “你果然聪明,那你说说我能有什么目的。” “你是以他不结婚来*我不离婚,对吧?李原和,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不和你离婚,让你继续压榨我的钱财。”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怎么叫压榨呢?我这是帮你花,谁让我老婆会挣钱呢,我这个当老公,如果这个忙都帮不了,成什么话。” 雨蝶只想从电话里伸过脚去踢死他。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事?” “我以我的不离婚,换童博的婚礼如期举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不过,你总得给点儿诚意吧?” “你是个没有信誉的人,在没有看到我想要的结果之前,一分钱都别想拿去。” “好,我没有信誉,你有,我相信你,我保证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不过,我也先把丑话说了,如果在他结婚的第二天,你不把你的诚意给我,别怪我让他们没过完蜜月就离婚。你可是他的弱点,别忘了。” 雨蝶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又响起,是李原和。 她拿起就问:“你想反悔?” “不是,我要开始做你让我做的事了。” “你做就行了,我只看结果,你不用给我说。”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是半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的。 “我要先落实,他是不是来了,如果来了,我得赶过来和你演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啊,如果没来,我就不用过来打扰你和你那些男人的好事了。不对,还是得打扰一下,他如果在电话里不能同时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不会相信的。” “那我坐明天的早班机过来。” “不用。” “为什么不用?” 他在那边阴阳怪气的说:“我心疼你嘛,你跟男人折腾了整晚,又坐汽车又是坐飞机还要走路,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嘛!” 这类似的话,从他嘴里不知说过多少,雨蝶已经不会动气了,很平常的语气问他:“李原和,你不说这种话就活不下去吗?” “哟哟,都不生气了,你可真的能屈能伸,现在求我办事,声音都变得温柔了。你看看,这样多好嘛,这才是恩爱夫妻嘛!” “你每次都这么说,很累的,你干脆录下来,寄给我,我可以慢慢听、反复听,还让你说的男人一起听。” “你……” “我什么我?你答应我的事要做就快做,不然,他过来了,我一感动,没准真会跟他走,他可没有那么多钱让我挣。” “你终于承认是在挣男人的钱了吧?” “你早已认定,我这么说不正如你愿?”接着又用他的话送了他一句:“我现在是求你办事,能屈能伸。” 李原和在那边得意的笑了两声,“我不过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紧张这件事,嗯,挺满意的。到时要怎么做,我会告诉你,你配合一下就行了。” 一百一十一、独担伤痛 在雨蝶向金玮保证会用她的不离婚去让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后,金玮回去了,她走前没有告诉雨蝶,只是留下一封道歉信和那条手链。 从她信中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雨蝶更是感觉到她是一个好得无可挑剔的好女孩子,他肯定会对童博很好,相信,童博也会因为她的好,再加上婚后的责任,会慢慢爱上她吧! 只是,李原和会不会真的做到,会不会让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 打电话去催问,他只说:“你就把你的诚意准备好,在他们婚礼的第二天,我见不到诚意,有什么后果,就不关我事了。” 雨蝶还在等李原和告诉她要怎么做,金玮打来了电话,很高兴的跟她说,她和童博的婚礼会提前到十月举行,她会尽早怀上宝宝,让她可以早点儿离婚。 雨蝶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但她自己都感觉那些话说得言不由衷,他们的婚姻太脆弱了。她不知道,当他们有了宝宝,自己的离婚又会带给他们什么变故。 既然我不离婚,就能让他们拥有婚姻,那么我就继续保有婚姻的名份,一个人的痛苦能换取多人的心安、平静,也值了吧! 但婚姻的名份里有了李原和的名字,就是一把藏在心里的利刀,时不时的会伸出来扎一下,那种痛,除了自己,没有谁能体会,更痛的是还没有倾诉对象。 很多时候,雨蝶让自己更加忙,忙到回家倒头便睡,有时会一个人去酒吧,独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将一杯杯酒灌进肚子里,灌到头晕脑胀,在这时,她偶尔会有让自己放纵的想法,可最终,她都抱着醉前的最后一丝清醒独自支撑着回家。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李原和的骚扰一直没有断过,和他暂时又不能离婚,再怎么努力,心情也是好不起来的。 坏的心情,让雨蝶的脾气经常变得很差,会为一点儿本算不上什么的小事发火,首当其冲的莫过于章余。 那次的电话里,他没有在她和干妈、李原和面前复述他对她说过的话,她心里还是有点儿记恨的。偏偏他不长记性、脸皮也厚,明明看到“心情烦躁,请匆靠近”的警告,他还往前凑。结果,每次都是笑着进去,愁眉苦脸或哭笑不得的出来。 黄雪玲在雨蝶心情不算太差时跟她说:“汤总,你不认为你对章总过份了吗?他又没做错什么,你骂他比骂其他人厉害多了。” “他该骂。” “是你对他有偏见。” “他那种人还需要偏见吗?他就没正过。” “是你自己心情不好,才看谁都不顺眼。” “小黄,还没有问你,我最近听到关于我的小说连载又多了好几个故事,与你有关吧?” 以为她会否定,没想到她很肯定的承认了,还说得理直气壮:“汤总,我又没有瞎编乱造,我只是讲你的传奇故事而已。” “我的故事确实很多,而且版本也很多,你所讲的,只是其中一个版本,不知你从何处得知。小黄,你不是个多嘴的人,怎么会突然说这些?是章余让你做的?” “不是,是我看不下去了,你对他太过份了。如果你以后不再骂他,我就不再说了。” “讲交换条件还是威胁我?小黄,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 “我是变了,就是你们所说的,我提前到了更年期。不过,小黄,你还年轻,我希望你的变化不是因为章余。” “是又怎么样?” “他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 “他心术不正。” “他怎么就心术不正了,不就是没帮你,你才这么老针对他。” “那件事,我是介意,但并不是那件事我才会下这个定论,他有很多所谓的女朋友,你不知道吗?他对你不会是真心的。” “那是他没有找到他爱的人。” “这么弱智的理由你也会相信?” “我是弱智。汤总,你智商高,高得连续两次嫁人都没有看清楚是好是坏。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谁适合我,谁不适合我?” 是,两次的婚姻,都是看错了人,现在确是没资格教别人怎么看人,可是,章余是不是好人,是很浅而易见的。“他真不适合你。” “汤总,我看,你是看到追过你的人你转换了目标,心里不平衡吧?你别忘了,是你拒绝他在先。你不能这么霸道吧,自己不要的,也不让别人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雨蝶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又看错了,希望你永远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一向乖巧懂事的黄雪玲为了个章余,竟然跟她视为亲姐姐的上司吵架了。这件事在半小时内传遍了公司,而且,还是好几个版本。 雨蝶本是很看好黄雪玲的,也一心想培养她,在这件事发生后,雨蝶仍想像以往一样相处,可是,一切都变了,她对工作没有了激情,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甚至有时连公司也不来。 工作中,她确实能帮雨蝶很多,现在突然把工作全搁下、打乱了,让其他人接手,又不熟悉,而雨蝶心底又仍想把这个位置给她留着,就自己接下了她的所有工作。 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啊! 雨蝶找了章余,他竟然给了她一个交换条件“如果你做我的女人,我立即让她回到工作岗位上,全心全意的帮你。我也不会在你今年想争到手的两个矿权上给你做点儿什么。” 在得到她一个耳光之后,章余恼了,大吼:“汤雨蝶,你他妈的别装清高了,你的第一任老公为什么和你离婚,他为什么不让你女儿随他姓,是你给他的绿帽子太多了。你为什么放弃好环境跑大西北来受罪,是因为在崇市的男人们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只上一次床就要上千万,你有那么值钱吗?你进旭矿,你敢说你和成曦没什么,我看就是林之,你们也有一腿吧?不然,你凭什么拿那么高的年薪?” 雨蝶反而冷静了,交叉双臂抱在胸前,听他说完,很平静的说:“原来关于我的谣言全是你说的?现在世道真的变了,倒闲话的成了男人了,还是你是做了变性手术的女人?有时间反省一下,三十几岁了,为什么一事无成。” 一周内,在公司吵了两次架,雨蝶可不想再有第三次。 一百一十二、遭遇小人 对黄雪玲,她不气她和他吵,只气她不太糊涂,但对章余,新仇旧恨一块儿加上了,她直接去找林之,跟他说,她不可能跟章余共事,要么是他走,要么是她走。 林之不答应,只让雨蝶包涵一下、忍让一下,并许诺给她提高年薪。 “我不是为了钱才跟你说这番话的,我的待遇已经是一涨再涨,我不是不知足的人,而且在我没有离婚之前,高收入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要不是你说怕别人说你剥削我,我还会要求先给我减薪。林总,我确实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说这话的。你不是说公司的事绝对不能有亲戚参与的吗?你这话没错,你看到了,章余到公司后做了些什么。先是骚扰我,乱传造谣言,现在又是缠上了我的助理,搞得她班也不上,影响了很多事。转让尾矿的事为什么最终没谈成,就是他从小黄那儿知道了我们打算转让尾矿的事,本来谈得好的价格,他乱说了几句话,对方嫌高了,现在,短期内不可能按我们想的价格转让出去。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以公司副总的身份去阻挠公司今年想拿下的两个矿权,这两个矿,我们勘探已经搞了好久,其中一个还是成曦老总在时他看上的,如果被章余破坏了,我很不甘心。林总,公司是你的,你想养个闲人我无权干涉,可是,他影响到我,就不行了。” “雨蝶,你知道的,公司少不了你。” “那可不可以少了章余呢?” “可是可以。”林总没有直接说出下半段话,低着头,似乎在考虑,考虑一个让他矛盾的重要决定。 “林总,可是可以的下文是不是有个转折,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林之走到门处,把门打开看了看,又关上,上锁,才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跟雨蝶说:“雨蝶,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总,他是他,你是你,你不用为他做的事道歉。” “我是完全可以不让他进公司的。可是,他要挟我。” “要挟?林总,你……?” “是的,我做了一件错事,很错很错,如果我不让他进公司,他就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怕我的家散了,我怕我的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我怕小枫有个犯人爸爸在人前抬不起头,我怕的太多了……”说到后来,只听到他呜咽的声音。 在雨蝶心里,林总是个很老实的人,家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风流事,在生意上,他也是遵纪守法、中规中矩的,连雨蝶都敢打的法律擦边球,他都不会做。 现在他说他做过触犯法律的事,她想不出是什么事,但不管是什么,她都相信他是出于无奈、被*的,只要不是他的本意,都是值得原谅的。想来这件事在他心里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自己何苦再去问他。 凭着对他的信任和女人柔软的心,雨蝶答应他,以后,不会再提让章余离开的话了,还会尽量容忍他,不让林之为难。 这天早上,雨蝶刚进办公室,就看到黄雪玲如没吵架之前一样,已经早早的把她的办公桌上的文件物品收拾得整整齐齐,给花浇了水,还泡了一杯花茶。 “小黄,你终于想通了。” 她甜笑着回答:“是呀,我想通了,所以我回来了。汤总,那天真是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该跟你吵。” “回来就好,你这些天不在,我还真忙晕了,一会儿把你的事全拿回去。” “好啊!” “你和章余?” “不要提他,行不行?” “好,我不提,只要你想通了就行了。以后,好好工作。” 黄雪玲的回来,雨蝶很高兴,岂料好景不长,只有几天,黄雪玲又没来上班了,连同她消失的,还有她的电脑和自己电脑里的所有文件资料。 做得挺绝的,全部用的格式化清除,再重新装了*作系统,再全盘格式化,再装系统,再格式化,几次不同版本的装与删,电脑公司的维修人员根本没办法找回原来的资料。最麻烦的是一些正在处理中、还没有形成纸质的资料,要从头重新来过,很麻烦,而且别人还不是很了解事情的进展,想立即接手是不可能的。 雨蝶很生气,气自己对她太过信任,气自己不听阿朵钦的建议,让她一人独掌太多重要的事。 可是,生气能解决问题吗?还是先找到她再说。 打她手机,不通,去她家,她妈说她已经搬出去住了。雨蝶只好去问章余。 章余一副得意的样子坐在转椅里,双脚高高的跷在办公桌上,似乎已知她来的目的,不等她开口,就说:“找黄雪玲?没错,她是住我那儿。” “章余,你放过她好不好?” “话可别这么说,说得好像是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如果你不是花言巧语骗她,她一个小女孩可能不惜和家人闹翻也要从家里搬出去与你同居?章余,你的女朋友够多了,不差她一个。我知道,你其实是针对我,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以前确实有些话说得过份了,伤了你的面子。” 章余放下了脚,站起来凑近了看着她,不相信的问:“为了她,你给我道歉?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和你是什么关系?私生女?不会,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几岁就生女儿。难道你是替阿朵钦照顾他的私生女?” 亏他想得出来,雨蝶压了压心底的火,“如果是阿朵钦的私生女,你此时还能完好的坐在这里?” “说的也是,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好得让我嫉妒,你要是用对她的十分之一好对我,我就满足了。” “人与人相处,不是非得要沾亲带故才会对他好,男人与女人相处,也不是只有占有。你枉活了三十几年,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好,我相信你和她没关系,可是,阿朵钦,你们绝对不可能清白得像一碗白开水吧?他能占有你,我为什么不能?” “所以,你就唆使我身边的人来害我?” “别给我这么大的罪名,我担当不起。” “做都做了,还怕承认?我现在要找黄妻玲,请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她。你要知道,你让她做的事,我是可以报警的。” 他满在不乎的说:“那你去报啊!” 雨蝶眉头一皱,没想到他竟一点儿不顾黄雪玲,也许是他断定自己不会报警,可话也不应该这样说,如果黄雪玲听到,不知会多伤心。“章余,你不是男人,我为黄雪玲不值。” “她觉得值就行了。你不是要报警吗?我替你打电话。” “小人。” 雨蝶转身就要离去,可是又想到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又转过身来,轻言细语的问他:“章余,你恨我,要对付我,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不好?你让黄雪玲做的事,会害了她,也害了公司。” “公司?成曦在死的时候就应该把旭矿带走,没有人配拥有他的公司。” “没有人想过把旭矿占为己有,我更没有,所以,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认为而针对我,我原谅你的所有言行,同时也告诉你,从始至终,我都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只是为旭矿打工。倒是你,说得好像挺关系旭矿的,可是,你到公司后,为公司做过什么?最后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百一十三、情如知已 黄雪玲所做,给雨蝶添了很多麻烦,以致她天天加班,加到深夜,干脆就住办公室了。尽管这样,她也没有再去找黄雪玲。她想过了,既然是存心做的,找到她人,问几句话,对事情也不会有补救。有那工夫,还不如多做点儿善后工作。 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林之和其他人,她相信黄雪玲本质是不错的,只是一时受了章余的引诱,她想给她一个机会,等到她悔过的那一天。 夜已经很深了,雨蝶还在办公室写报告,偶尔从旁拿块饼干放到嘴里,或是端起已凉了的咖啡喝一口,手又回到键盘上。 终于,做完了一份报告,伸伸胳膊,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一抬头,看到对面有个人坐着,吓得啊了一声,接着又松了口气,略带着责怪说:“阿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吓死我?” “进来好一会儿了,就是怕吓着你,才没出声的,没想到,还是吓着你了。” “突然看到黑暗里多了个影子,能不被吓着?” “谁让你只开一个小台灯,旭矿没钱给电费吗?” 雨蝶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将办公室所有的灯打开。 “你又瘦了。” “这话我爱听。” “你已经很瘦了,再瘦,风都可以吹走你。我在想要不要送你一条铁链,起风的时候好把自己拴上。” 对他的取笑,雨蝶故意顺着说:“好主意,我再建议一下,你还得送个桩或者锚才行,不然,没地方固定,连着铁链给吹走。” 他也笑了,走过来,从她手里把刚冲好的两杯咖啡拿过来倒进了垃圾桶。 “我给你冲的。” “我喝不了两杯,一会儿我自己倒白开水。”拉她坐下,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还在为离婚的事烦?他还在骚扰你?” “不烦了,已经习惯了。” “我都不知怎么说你了,那些事你还去习惯?你还想一辈子都这么下去?” “也就没有拿离婚证而已,他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不管他做什么,影响不到我的。” “真要是没影响,你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了?很好啊!” “你自己照照镜子,瘦了,熊猫眼、眼袋都出来了,再近点儿,让我看看,雀斑出来了没。” “你怎么不说老年斑出来了?” “还有精神开玩笑,咖啡给撑的吧?我怀疑你为这事天天就没睡觉。还喝那么浓的咖啡,不要命了?” “这几天是公司的事多了点儿。” “但也没必要让你这个总经理天天住办公室吧?” “你怎么知道?” “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旭矿楼下绕一圈看看你在不在。” “每天?”这是雨蝶不知道的,有惊讶,也有感动。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这几天,天天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问了保安,他们说你开了好多天通宵。” “这些保安,都忘记是领的谁的工资了。” “我和旭矿有合作项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旭矿的股东了。看,这么晚都可以让我进来见他们的美女老总,更别说只是问几句话了。” “你也知道晚,那还不走?你嫌外面的闲话说得少了?” “反正都说了那么久,我们再清白,也没人相信。” “至少我们可以在面对谣言的时候,说得理直气壮。” “你指的谣言,我认为是我的愿望,等哪一天成真了,我更说得理直气壮。” 他对她的情感,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么久了,他都尊重她的决定,尽管再难受、再心痛、再无奈,也始终没有逾越、没有强迫。久而久之,两人谈及在别人眼中暧昧的情感关系时,已没有了尴尬,像是多年的知已,敏感的话题也可以说得很自然,虽然有些事不会说,但说出来的,都不会是谎言。 “阿钦,我已经够烦了。” “终于承认烦了吧?早先就给你说,不要嫁他,你不听,现在,要离婚了,我说让我来给你解决,你又不准。我就是搞不懂,你哪来那么多顾虑,把简单的事搞得那么复杂。” “这次真的是因为公司的事而烦。我的助理把电脑里的东西全删了,她人也消失了,很多工作我只得重新来过。” 阿朵钦听完摇了摇头,有点儿埋怨她的不听话,“你呀,就是不听我的。以前的皇帝老儿为什么要设两个丞相,还让他们不和?就是要相互牵制、相互监督,才不会出问题,你就偏偏一棵树上吊死,这下好了,真给吊死了。” “没有,吊死之前,我还要喘口气呢,趁喘这口气,我也会把该做的工作做好。” 阿朵钦很不满她不要命的工作态度,加大了握住她手的劲道,不知是该把她摇醒,还是掐晕,最后,只是心疼的轻吼:“你为公司这么拼命干嘛?旭矿又不是你的,林之他给个几十万年薪就想买你的命?给你说了多少次,到我公司来,年薪多少随你开,还不会有这么多事。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我明天直接向林之要人。”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提醒他:“阿钦,你答应我不去为难林总的。” 跟一言九鼎的人说话就是有效率,只要略微提一提,他心里纵是再不愿意,也不会违背承诺。阿朵钦不知是不是在为当初的答应后悔,叹了口气,“好,我不去找他。我就跟你说,说到你辞职到我公司来为止。” “你的左右丞相被你驾驭得很好,你想让我去给你来个三足鼎立?呵呵,到时,焦头烂额的人就是你了。” “我乐意。” “我不乐意,我去了,会被传谣言的口水淹死。”收起玩笑的笑容,换上郑重的语气:“最重要的,我如果去了你公司,真的没法说清楚我们的关系了,我不想你闹家变。” “不会,她知道我喜欢你。” 雨蝶一惊,小心亦亦的问:“你是说,余姐,知道?” “是啊,知道很久了,我给她说的。” 雨蝶只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一百一十四、解决麻烦 “林总,你找我?” 雨蝶推门进到林之的办公室,看到章余也在,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样子,在她进来之前,他们为什么事争执过。 看看林之,再看看章余,雨蝶直觉认定是章余又在要挟林总,忍不住提醒他:“章总,做人要知足。” 章余望着她,别有意味的说:“谁不知足还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了?我还就不知足了呢!我不知足我这个总经理缺少了开除你这个下属的权力。章余,看在林总的面子上,我对你一再忍让,你不要以为有了点儿芝麻绿豆大的把柄,就可以要挟林总,你看林总老实好欺负是不是?你别忘记了,他还有个不好欺负的下属。你如果真想留在旭矿,以后就老实点儿。” “哦,想怎么替他出头?雨蝶,别说我没告诉过你,你要是知道了是什么事,你就不会说这话了。你的经历也够丰富的,怎么不明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眼光与众不同,总把好人当草,把坏人当宝。” 雨蝶正要反驳他的话,林之先她开口,是对章余说的:“章余,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的建议,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对林之怪怪的一笑,然后又对雨蝶怪怪的一笑,开门离去。 对着他已经消失的身影,雨蝶在心里踢了一脚,劝林之:“林总,对他,不要这么客气。你一再忍让,只会让他更索取无度,这到哪儿才是个头。” “不忍又能怎么做。雨蝶,对不起,因为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林总,没有什么麻烦的,我一直看他就不顺眼,说他几句,正好当发泄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今天才知道,他和你的助理串通一气,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林总,你放心,不会影响到公司的。” “你做任何事,我当然放心,只是,我怕他以后还会有更过份的举动。所以,我想把那两家娱乐会所交给他打理。” “交给他打理?”雨蝶最先理解的是指把两家夜总会从旭辉名下分出去,但她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问:“林总,你说的打理是什么意思?” “就当旭辉没有那两家会所吧!” 果真是自己所理解的,既然林总和自己商量,那就是还有没有作最后决定,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雨蝶把自己所遇的麻烦尽量轻描淡写,“林总,他在工作上给我添的乱,和我以前所遇到的比起来,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我能很轻松的应付。你别嫌我说话糟蹋他,凭他那点儿小花招,翻不起浪的,你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个原因把成曦老总的产业拿来作交换。” 林之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为难说:“雨蝶,我还有私心,我不想他再拿我的把柄来要挟我。” “林总,也许我不该说这种话,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你的顾虑如果不是特别大,就把胆子放大点儿,跟他对恃。” 林之叹了口气,“可能是人老了吧,想得也多,怕的也多。” 雨蝶看他悲怆的神情,心升怜悯之意,不到五十岁的人,在成曦老总走后不到两年时间里,像是老了十岁。他是个重情的人,亲弟弟的离去对他打击已经很大了,为了亲弟弟的产业费心尽力,现在又忍气吞声的受人要挟,无外还是主要为了家人。更何况那还是人家的产业,他问我的意见,已是对我的无比尊重,我有什么资格去反对他呢! “林总,旭矿是你的,你有完全的自主权。只是,他是讲信用的人吗?我担心他那种人只会得寸进尺。” “我答应他的是一家,他要两家,他说,只要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那件事,不会骚扰你,也不会再染指旭矿半点儿事。” 雨蝶在心里坚信他是个没有信誉的人,但面对此时的林之,实在是说不出反对的话。也叹了口气:“希望两家会所,可以换来永久的安宁。” “应该可以了吧!只是,我又亏欠了成曦。” 当然了,那么大两家娱乐会所,只说那几千平米房屋的价值,就不是小数,还有那些堪称一流的配套设施和这几年建立的市场价值,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抢去,不是我的,我想着都不甘心,更不要说成曦老总了,还不把他收拾得屁滚尿流。可是,他已经不在了,软弱的林之只有用这个去换得安宁,我能说什么。在心里把章余骂得体无完肤,违心的对林之说:“如是成曦老总在,我想,他也会赞成的。” “谢谢你的理解。” 雨蝶强挤出笑容:“林总,你又搞错身份了。你才是旭矿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也就是ceo、总裁,不管是旭矿还是旭辉里,你最大,你做任何事,你有任何决定,都是有完全的自主权。我,只是为你打工,连董事都算上不,而且,旭辉名下产业与其他股东无关,你想怎么处置都不用问任何人的意见。” “我的事可以说解决了,你的事呢?” 雨蝶愣了一下,“解决得差不多了,新的矿权报告已经做完了,过几天等国土局局长回来……” 林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雨蝶,我不是说的工作。我是说你的婚姻。” “可能还得拖一段时间。” “唉,也许我当初应该鼓励你接受阿朵钦。他虽然给你不了你名份,但他肯定会疼惜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看到你这次的婚姻又是这样,我很内疚。” “林总,你不要内疚,这都是命。”雨蝶故做轻松的笑笑,“我已经学会了不去理会,他做得再离谱,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放心吧,更不会影响到公司。” “你倒不用担心公司,你要更多为自己着想。阿朵钦来找过我,他很想帮你,你不应该拒绝。” “他找过你?他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我忘记了,我只知道,他真的很关心你。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向外走去,把他的办公室留给了她。 一百一十五、又一闹剧 最终,雨蝶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了阿朵钦的帮忙。她不想因为他的出手相助,给流言平添几份真实的色彩。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说,童博的婚礼眼看近了,如果这时激怒了李原和,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婚礼没了,伤心、生气、绝望的会有多少人,她不敢细数。 阿朵钦气得直骂她笨,摔碎了不少东西,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尊重她的决定。 那两家娱乐会所,也终于转到了章余的名下。雨蝶为此心痛、生气了好几天,恨不得把章余剁了喂狗。 林之却是松了口气,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旭矿的主业中来,甚至给雨蝶当起下手、当起司机,在酒桌上,也总为她挡酒,弄得她有时也挺不好意思的。林之偏偏总是一句“是我欠你的”,她很是莫名其妙,问他,他不说,再问,又回到“是我欠你的”话上,还神情带悲。雨蝶也不好再问,只能凭自己的猜测。 也因为这样,林之成了流言中新出场的男主角。 坐得端,行得正,两人对此都一笑置之,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李原和似乎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对她的行踪和身边的流言都了如指掌,在她出差到山东的第二天,他从酉市去了几千里之外的承市,出现在旭矿的一楼大厅。用他一惯的伎俩,扮可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进进出出的人哭诉,哭诉雨蝶红杏出墙、水性杨花的罪行。 保安的劝说,没有一点儿用,哭着说:“我是你们汤总的老公,她只是来找她,你们竟然赶我走?” 也是,怎么说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吧,他和汤总还是夫妻,直接把他赶出去,万一汤总知道了,谁又保证不会责怪到我们,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饭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林总来处理吧! 不一会儿,听闻后出来的林之去训斥他,正气凛凛的话没说上两句,就被他跪在地上抱住了腿,一声声恳求,一声声哀求,林之在围观员工的异样眼神中只能尴尬的重复一句“你起来再说”。 “我不起来,林总,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把我老婆还给我。你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什么偏偏缠上我的老婆。为了跟自己的下属争她,你不惜把成总的夜总会拿去交换,让我老婆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你。成总生前是很爱她的,如果不是走得早,她会是他的老婆。你现在败了他的家业,又抢他爱过的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成总啊!我一个小老百姓,跟你比起来是一无所有,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要抢我的老婆,求求你,把我老婆还给我,求求你了。” 他的话一说出来,围观的人哗然了,“难怪章总没几天就离开。”“是啊,看他之前总想接近汤总,然后就没来公司了,原来是这样啊!”“他说的夜总会是红日会所还是旭熙娱乐中心?”“不管哪一家,在本市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会是两家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个个把该说不该说的说完了,才意识到,刚才被评说的人可是给自己发薪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眼色,想走,但又想看后续会怎样,闭了嘴,但林之已是清晰的听到每一声恍然和肯定的惊叹。 单是他们说什么,都是无根据的话,可以不理,但从流言中女主角的老公嘴里说出来,可信度自然增加了很多,流言中的男主角纵然有如悬河一样的口才,也难以澄清了。更何况林之本就嘴笨,除了面红耳赤,连让他起来的话都说不出了。 扶他又扶不起来,腿又被抱得很紧,保安也不好意思再闲一边看热闹,硬着头皮来拉开他,哪知一碰到手,他又哭又喊:“林之,你抢我老婆,还指使人打我,没天理啊,老天没眼啊!”吓得保安也只能愣愣的站在一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哭诉也越凄惨,大有不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不罢休之势。 围观的人中还是有不相信他的话的,但也各自有着顾虑,最多的,还是想着事不关已少惹为妙,以李原和的举动,说不定会又诬赖上自己。劝也是不能做的事,之前已有两人因为劝慰成为他倾诉的重点对象,拉住就不放,最后落荒而逃。 满格想揍他,又因为知道雨蝶连阿朵钦的相帮都拒绝了,再加上碍于公司颜面,不好动手。只能拉拉林之,给他抽出腿的力量。 林之好不容易才将脚抽了出来,气结的拂袖而去。 他的哭诉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缺少了新意,有些人已开始散去。 突然人群让出一条道,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赫然是阿朵钦。 一见阿朵钦,李原和微微一愣后就扑了过去,下跪、抱腿,跟之前对林之的举动言语一样。 但他忘了,阿朵钦不是林之。 只一脚,他被甩开,躺倒在地。 这恐怕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在如此众多人的百分百注视下,他会没有丁点儿顾忌。忘记了喊疼,忘记了哭,只是目光随阿朵钦身形的移动。 阿朵钦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眼光凌厉的让连动一下身体都忘记了。语气明显带着胆怯:“你,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对雨蝶说我找人打你了、威胁你了?用这种卑鄙手段骗得她下嫁给你。我今天就让你给我安的罪名成真。” 他真的害怕了,但四周众多的人让又他稍微放心。“这么多人看着,你不会动手的,他们都是证人。” “我是不会动手,因为你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话音刚落,与他同来的人就抡起了拳头。 在他发出第一声嚎叫的同时,围观的人全散了。 “你不配作男人,更不配作雨蝶的男人。”丢下这句话,阿朵钦出门开着他的v8牛头消失了。 接着,李原和也被那人架走了。由始至终,别说有谁用行动制止,就是制止的话都没人说过半句。他们都在想,就算汤总再是与哪个男人有关系,你作为他的老公,今天的举动也太过份了吧? 这一闹剧,雨蝶在结束后第一时间知晓,是阿朵钦打电话告诉她的,很简短:“李原和到旭矿发疯,被我揍了。” 一百一十六、道歉为名 在雨蝶接到这个简短的电话后再也打不通他的手机,但过了几小时,她听到敲门声。 她惊愕的望着他,不相信他怎么这快就从几千公里之外来到自己面前。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向我道什么歉?” “我来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打人了。” 他天远地远的跑来,真的只是为道歉?我敢肯定,拿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认为打了李原和是错事,既然没错,道什么歉?雨蝶断定道歉只是一个借口,有必要说破吗? “你不需要道歉的。如果当时是我,我可能不止是打他一顿。” “哦,不止打他一顿?”阿朵钦有趣的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不像是有暴力的人哦!” 他的打量,让她脸红了,因为他来得实在是太巧了,自己正洗澡的时候,听见敲门,裹上浴袍就来开门了,虽然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散乱的湿发也是一种媚惑。 她意识到这身装束太不适宜了,想关门让他在外站会儿,可他已经进来了。只好转身一边在柜子里取衣服,一边说着自认不会让他产生什么想法的话:“跟你吵架的时候,你忘记了?我还不够凶吗?就差拆办公室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他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雨蝶,在我的印象里,你是完美的。” 在酒店的房间,又是两人相处,更要命的是身上这件容易给人错误信息的浴袍,这话有点儿煽情!雨蝶怕他接下来会说出更煽情的话,在取衣服的动作停滞了数秒后,开玩笑般的制止:“打住,甜言蜜语留着哄小妹妹去。我……” “哄什么小妹妹?你当我像有些人那样,今天搂一个,明天换一个的?你认识我也两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听到他不悦的语气,再看看他凝重的神情,她知道他没把那话当玩笑,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嘴上赶紧说:“不是,你当然不是了,我就开开玩笑,还当真了?嗯,桌子上有矿泉水,你自己打开,我先换衣服。” 说完,就往卫生间开溜。 “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我说过,在你没有点头之前,我不会强迫你的。” 不仅是防你,我还要防自己,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点头。 “我在其他酒店订好了房间的,只是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这下,雨蝶倒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成了小人一样。不过,小人就小人,总比丢人好。仍是进去卫生把自己包裹好了才出来坐在与他相隔一个小茶几的圈椅里。 他只是看着她,她想找话题打破沉默,偏偏脑袋里涌出的众多话题中没有一个是工作类的。 他的手越过了小茶几,落在她手背。想抽开,不及他握住的力度。他会只有这个动作吗?这个动作极可能是试探。 “你说过,我没有点头,你不会强迫我的。” “只是握握手,算是强迫吗?”他带着轻微的心痛叹了口气,“雨蝶,你应该相信我、了解我。” “我相信你,只是……”咬住了舌头,她知道说话的习惯性带出的后半句“只是不相信自己”在此时是不能说的,那样,不就是告诉他自己也有与他一样的想法吗? “只是什么?” “只是人都有冲动的时候。” “我想,我算是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吧?不然,你不会每次在我面前都可以裹得严严实实的。” “阿钦!” “雨蝶,有些事,我有必要跟你说一说。你是不是认为男人一旦有钱,就会在外面乱来?” “不是我认为,这是社会的普遍现象。别说有钱的男人了,没有钱的,在外乱来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没你们有钱的男人嚣张。” “对,这种现象是很普遍,但不是绝对的。林之,他便不是。” “也只有他这一个了。” “我算半个行不行?” “半个?”雨蝶想了想,给了他一个很不满意的结论:“算不上,最多算五分之一。” “依据。” “只拿‘吃喝嫖赌抽’这五样来说,你只有吃不讲究。酒,你没少喝醉吧?烟,你哪时候身上带的少过两盒?嫖,男人的天性。赌,你自己说的,让余姐半夜给你送过钱。” “继续,我还想听你说说在‘坑蒙拐骗偷’上对我的评价。” 半玩笑半认真的话也应适可而止,而且后面五样,沾不上边还能强加他头上?笑了笑,“不予置评,免得你自卑。” 他很认真的说:“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不是有个度和量的划分?说实话,我确实做不到像林之一样,而且,我也不屑像他那样,过于呆板,不好相处。酒,在西北就是一个风气,你也深有体会,是拒绝不了的。烟,从你那次把整条的给我从车里丢出去之后,现在每天不到十根。赌,其实根本算不上,只是挖挖坑,输赢不过几千。你说的送钱,都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几千块钱是多,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保持在这个量以内,得到的应该是夸讲吧?” “还想夸讲?好啊,说完了再夸讲。” “说完了。” “还有嫖呢?” 阿朵钦差点儿没让空气给噎着,他以为她不过是因为连贯性说出那个字,根本想不到她还专门给提了出来,让爱她的他跟她谈论他怎么“嫖”,这也太刺激了吧?用力捏了她的手,在她有痛感时将脸一板,“汤雨蝶,我有时发觉你就不是个女人,有你这么跟男人探讨这个问题的吗?” “我就是要你不要把我当女人。说吧,害羞了?” 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无奈的承认:“是,我承认,我找过小姐,但那纯粹只是玩玩,主要,还是男人的面子。你也知道,一帮臭男人在一起时,不是谈钱就是谈女人,如果我没有赌过嫖过,他们会当我有病。” 雨蝶的脑子里随着他的话,出现了他赤身裸体抱着某女人的画面,心里竟然泛酸,低头,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这些都是你的隐私,你没必要跟我说。” 他似是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她的心,他站起来,跨过一步在她身边蹲下,歪抬头望着她笑了,她以为他要质问她,但是,他没有,又是很认真的语气:“对你,我没有隐,也没有私,只要你想知道。” “知道得够多了,不想再知道什么了。” “你之前说让我留着甜言蜜语去哄小妹妹,我很不高兴。如果你指的小妹妹是你和你我的女儿,那就一样了,我只哄你们,哄你们高兴。但你所指的那些人,我从来不会,因为她们不配。” “阿钦,我认为,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不要老是说这个不配、那个不配。” “好,我听你的,以后说话注意。” 他,不是个听得进别人提意见的人,一句话就想要他改,更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听了她的话,并答应了,雨蝶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天,再这样说下去,没准自己真会应了他,这是不能发生的事,至少,现在不能。一定要把持住,一定要拒绝,雨蝶站了起来,走到门边:“阿钦,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回哪儿?在山东,我没有家的。” 她知道他这是故意歪解她的话,没好气的说:“我是说你住的酒店。” “哦,你提到我住的酒店,我想起来了,我来,也是接你过去。” 他接我过去?这不就是明白的说让我去和他住了?不行,绝对不行。“不用了,我没有你的要求高,到哪儿都要住星星多的。出差嘛,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我每次来都住这儿,习惯了。” “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几千万的交易,是不是应该给对方更大的可信度?” “我不认为因为我住得普通,转让就谈不拢,他们看重的是他们的收益。” “听我的吧,保证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雨蝶有点儿心动了,因为这次过来之前,本是约好在昨天见面谈的,可是,到今天,对方的助理都是一句有急事出差了,不说去哪儿,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直接打对方老总的电话,又是关机。雨蝶正愁是走是留,还是另找买家。 “不相信我?那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我三天之内让你签下转让合同,并且价格高于你的底线。” 雨蝶怀疑地看着他,“不会是你买下矿权吧?” “我是被铜臭腐蚀了的生意人,如果是我买,我只会压价,你和林之肯定要给面子的,是不是?” “那是谁买?” “你联系的买家。” “真的?” “赌不赌?” 雨蝶考虑了一下,说:“赌注除了是我,其他的都行。” 阿朵钦爽朗的大笑出声:“你已经肯定我能做到了吧?那还不收拾东西?我到大堂给你退房。”看她还有些许犹豫,加了一句:“我订的是两间房,只要你不半夜往我房间跑,我保证不会主动引诱你。” 一百一十七、海边温情 虽然是各住各的房间,雨蝶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两人在同一酒店的同一大门同进同出,出了大门又是同吃同行,别人会怎么认为?可是,他真的跟对方老总说好了,明天人家就赶回来,还亲自到酒店来谈合同的事。买矿权的公司的老总知道阿朵钦只喜欢开越野车,今天一早,就让人开了辆悍马停到了酒店楼下,更是周到的在车里备好了烟、饮料、水果、零食等,还有一些新新的户外用品。这些都给了她这次转让事宜会顺进行的信心。 此时,怎么能因为顾虑离开,或是让他离开。不管了,矿权转让的事比较重要,反正与他的流言也不少,不在乎多几个人说。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憋得慌。偏偏阿朵钦以今天没事可办为由,拉她去看海。 车已经驶出近半小时了,雨蝶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偶尔侧头看看、笑笑,也不说话。 终于,雨蝶忍不住了,“阿钦,你是故意的。” “当然了,高原上虽然有个青海,可青海不是海呀,到了真正的海边,还能不吹吹海风,踩踩海水?” “我不是说这个。” “哦!”他像是想明白了,“上次你们矿权转让的事没谈成,有了些不利的传言,正好这家公司的老总与我有些交情,就过来帮帮你了。不用谢我的,举手之劳。” 雨蝶白了他一眼,“我不知是该谢你还是骂你。” “这就看你高兴了,谢我骂我都可以。只要别忘记了我们的赌约就行。” “你还没有说赌注是什么。” “已经知道自己会输了是不是?” “是啊,只要能谈成,我输得高兴。” “输得高兴,履行赌约也高兴了?” “是!” “可惜呀,我想的,被你否定掉了,现在还没有想好,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要你还。” “阿钦,谢谢你。” “既然谢我,就别愁着一张脸了。那些烦心的事,在今天都不要想,放松心情,好好的玩一天。我只想你开心。” 雨蝶总算是挤出了一点儿笑容,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 阿朵钦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她嫁给李原和,也后悔一味的尊重她的决定并不是明智之举。 心中的郁结在宽阔的海和宽阔的天里变得微不足道,雨蝶的心境变得开阔,有了自这几个月来少有的愉悦笑意。 两人第一次牵手走在浪花里,竟然是那样的自然,好像这个动作已是多年的习惯,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出来,但彼此已明白。 “我们不回去了,在海边买个房子,天天都来看海。” “嗯。” 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他欣喜得抱住她,“真的?你答应了。” 靠在他胸前,延长片刻的温馨,回到了现实:“阿钦,那么多的事,是你我能放下的吗?” “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推开了他,问他,又自答:“你能丢下你的儿子女儿不管,你能任你的公司自生自灭?不可能的。” “只要你答应和我留在这儿,我什么都可以放下。” “谢谢你愿意为我做这么多,可是,如果你丢下了你的家,丢下了你的事业,我会因为沉重的亏欠内疚一辈子。阿钦,别孩子气了,我们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凡事,不能只想着自己。” “你就是为自己想得太少了。因为那混蛋对你家人好,你就委曲自己下嫁给他,因为他威胁到你干哥哥的婚礼,你就继续忍气吞声继续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你为他们所付出的,他们知道多少?” “我就是不要他们知道。干爹干妈对我的恩,我做再多也报答不了。” “你太傻了。” “你没听说过傻人有傻福吗?” “听过,但没见过。雨蝶,别为难自己,让我帮你。” “阿钦,我请你,不要管这件事。” “你就这样一直拖着?你心里好过吗?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不离婚,他就不做伤害你的事了?” “他那种人,离了,要做害我的事,不也一样要做。” “至少,没有名份上的牵扯,你会少很多顾虑。” 雨蝶叹了口气,“那最少也要等童博结婚一年半载再说吧!” “你就虐待你自己吧!”气乎乎的说过这句话,又一把抱她入怀,比之前用了更大的力,好似怕再被她推开,更像是怕被推开后,再也不能抱她,深情的说:“雨蝶,你让我好心痛。” “阿钦,你太执着了。换一个喜欢的对象吧!” “今生,我就执着在你身上了,如果有来生,我还会执着在你身上。雨蝶,不要说我是哄你,我是说真的,我相信,我定会等到你爱上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何苦呢!” “是我欠了你几世的情债,要用从今生开始的生生世世来偿还。这个理由,不会让你再内疚了吧?” “我更内疚!” “那这几天就什么烦心事都不要去想,明天把转让谈妥后,你陪我去看看孔庙、登登泰山。让我也沾沾文人的文气,多点儿灵山的灵气。” 说是让她陪他,其他她心里很清楚,他是想让自己舒解心中的郁结,感动的说:“嗯,合同一签完,我们就好好的玩几天,有了这几天的高兴垫底,以后再有什么坏事破事,我也会笑着面对。” “对,我就想看到这样的雨蝶。” “也就是说,此刻之前的雨蝶是你很不想看到的罗?” “每一刻的你都是我想看到的,就是你换个名字,或叫阿猫阿狗,也都会是我想看的。” 雨蝶笑着打了他一拳,“你这是骂人还是哄人啊?” “只要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钦,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嘴很甜。” “是吗?来,尝尝。”说着,挨近了脸,但在距离不到两寸时,停下了,“我要等你主动来尝。” “你等不到那一天的。” “我定会等到,因为我有我的坚持和信心,” 你的坚持早已让我感动,可是,我除了拒绝还能做什么呢?雨蝶在心里叹息,主动挽住他手臂,“我们也只能是这样了。” 一百一十八、醉酒深情 转让的价格比预计的价格高了百分之五,而且前后的商谈连两个小时都没有用到,这是雨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顺利,她感觉很不真实,用不相信的眼神向阿朵钦求证。 阿朵钦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像是故意要再给她一个更大的惊喜,跟对方说他和雨蝶打算明天一早去泰山,至少要玩个十天半个月,希望可以早点儿签了合同。对方立即打电话让人把合同拟好送过来签掉,让他们可以玩得没有牵挂。 这又大出雨蝶的意外,不过合同是真实的、签合同的人也是真实的,就连预付款,也在合同签订的同一时间从网银转入到旭矿的帐户。 雨蝶终于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也知道对方欠阿朵钦天大的人情,还知道对方认定了她是阿朵钦深爱的女人。 她想解释,但深知,任何解释都是无力的。试问,哪个男人会没由来的帮一个女人这么大的忙,哪个男人会没由来的在酒席上为一个女人挡下每一杯酒,哪个男人会醉得不认识所有人,只记得她这个女人? 在他们认定的理所当然,他们送他和她回酒店,自是送进同一房间,他们把他交给她离去后,她也想离去,可是听过的醉酒后因无人照顾而猝死的事不止一两件,她不敢离开。更何况,他是为了自己才醉成这样,自己岂能丢下他不管。 阿朵钦趴在床边,吐又没能吐出来,几番折腾后趴着睡着了。这种睡姿,对于醉酒后的人来说是最危险的,雨蝶使出好大的劲的才把他翻过身仰着。听他咳了两声,想到这种姿势呕吐时容易被秽物呛住,再把他翻身侧着,一侧,他又趴着睡了。再替他翻身,用被子在前胸后背垫住侧卧的他,又捂得他满身汗水。取开,一个侧翻,又是趴着。往复多次,累得她腰酸手软,最终他仍是趴着睡。没办法,雨蝶只好守在床边,每隔几分钟,探探鼻息,推推他。 他的鼾声引诱得她的瞌睡虫全爬到了眼里,睡又不能睡,不知去卫生间冲了多少次凉水来提神,但好像都不能阻止眼睛的闭合。 舒适的软椅更不敢坐,被她推到一边,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难受的坐姿才不会让自己睡熟。 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头耷在床边睡着了。 睡梦中,没有了胸口的郁闷,全身很轻松,动了动身体,舒舒服服的继续睡。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 只是浓浓的酒味儿有点儿讨厌。 她突然想起还有个醉酒的人需要她的照顾,猛的起身,却感到异样,自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揽住腰。 是谁? 天啊,是阿朵钦,他怎么睡到我身边来了?不对,应该是我怎么睡到他床上了? 雨蝶惊得动也不敢动。转动眼珠,瞟到他和自己都衣着完整,略微松了点气,慢慢的转头看向他,更庆幸的是他还在睡,她这才将一口气完全松掉。 我是怎么睡到床上的?想了想,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醉酒的人还在熟睡,肯定不会是他了。那么,是自己爬上来的? 汤雨蝶呀汤雨蝶,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怎么能爬上男人的床,还让他抱着睡?要不是他醉得不省人事,你就完了。 但躺在他身边,那种安宁,却像是期盼了许久。要是能抛下一切,或是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看看他睡着的样子,她的脸红了,贪婪的再享受一分钟的安宁,理智的让自己趁他还没有醒,赶快起来回自己房间去。 轻轻的拿掉他的手,轻轻挪到床边,轻轻的坐起来,只是,没能轻轻的站起来。 她被一双有力的手圈住了。 “你才睡两小时。” 轻啊出声,雨蝶僵住了身体,不敢回头,不敢应声,连动都不敢动,她希望是出现了幻觉。可是,身体被拥进温暖厚实的胸膛,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似有一股血直冲大脑,眩晕得要停住了呼吸。 “喝醉酒也可以是很幸福的事。雨蝶,我现在是醒着还是醉着?” 他在说醉话?太好了! 雨蝶拿下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转过身,扶他躺下,“喝了这么多,还喝?睡了睡了。” “你真以为我酒还没醒?” “你醒了吗?”她伸出一个指头在他眼前快速晃动,“这是几?二吧?错了,错了,我都说你没醒了。喝了那么多,哪这么快醒,继续睡,不然头会很痛的。” 晃动的手被抓住了,拉也拉不出来。 “你拉着人家服务员的手干嘛?快放开。” “你是服务员吗?”阿朵钦坐了起来,把她拉近,昨晚的醉态半点儿不见。“昨晚那点儿酒算什么?我早就醒了,看到有个傻女人可怜兮兮的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是实在不忍心她那么可怜,才把她抱上床的。” 还好不是我自己爬上床的。雨蝶在心里庆幸,嘴里责怪着:“阿钦,你叫醒我就行了,干嘛抱我!” “抱你都不醒,叫得醒吗?我虽然喝醉了,但我清楚的知道到你细心的照顾了我很久,累着了吧?雨蝶,我以后喝醉了,你都会在我身边吗?” 想都没想就给了他答案:“不会。” “那我现在就让服务员送酒来。” “阿钦!”雨蝶无奈的夺下他手中的电话,“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昨晚醉成那样了,还喝,你不要命了?” “我就任性了。我看你管不管我死活。” “阿钦,你不要*我,好不好?余姐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她。” “她那人对谁都好,没一点儿主见。” “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先别说那是不是福。雨蝶,你给我三年时间,等儿子女儿大学毕业了,我就跟她离婚,娶你。”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如果因为我和余姐离婚,我更不可能跟你。阿钦,泰山、梁山,我都不想去了,你另找人陪吧,我先回去。” “你答应过我的。” “对不起,我现在做不到了。非常感谢你让这次转让如此顺利,我会跟林总说的,不会亏了你。” “我没钱吗?需要旭矿给?我帮的是你,不是他林之,也不是旭矿!” “好,我还你这个人情,我就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一百一十九、机场惊魂 雨蝶带着故意的拒绝,两天之后,阿朵钦失去了游玩的心情。气乎乎把她送到机场后独自离去,还跟她说,他会每天找一个不同的女人陪他游玩,玩上个一年半载才会回去。 她自然也是气鼓鼓的回复:“那是你的自由,你爱找谁找谁去,爱玩多久玩多久。得了脏病就死在外面,免得回去害了余姐。” 两人自是不欢而散。 已接近起飞时间了,雨蝶见旁边临窗的坐位空着,就坐了过去。愣愣的看着本是自己的坐位,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阿朵钦的影象。正要开口说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小姐,你坐了我的位子。” “不好意思。” 说着就要起来,被人按住:“不用起来了,临窗的位本就是为你换的。”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抬头一看,竟是阿朵钦。雨蝶没好气的问他:“你不是要玩上一年半载才回去的吗?” 他毫不介意的把她一揽,在耳边轻轻的笑说:“我怕得脏病啊!” 承市的机场。 雨蝶在接机的人群里看到了余姐的身影。心狂跳,像是偷情被人家老婆逮了个现形,心虚的站在原地挪不动脚。自欺的想,只要我不是和阿朵钦并肩走,应该不会有太大误会的。也许她就没有看到我,我干脆等一会儿再出去。 脚步慢慢的向后退,哪知阿朵钦早已料到她会有这举动,手一伸,直接就把她搂得紧紧的,强带着向外走。不停的挣扎根本起不到丁点儿作用。急得她用力的一脚跺上他的脚背,他这才吃疼的把手从她肩上拿下。但很快,他又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走到了他老婆面前,还不放。 余姐来接机,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余姐看到此时他还拉着她的手,没有半点儿愠怒,是她更想不到的。外面的流言,她没有听到过?难道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我们?我被她老公当着她的面在公众场所又搂又拉的,她什么想法都没有?正常来说,她不是冲过来扇我两耳光,也会狠狠的剜我几眼,为什么,她脸上还带着微笑? 雨蝶窘得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想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是我让余兰来的。” 雨蝶被他的话吓住了,不相信的看看他,再看看余姐,她没有否认,那是真的了?让老婆来接老公和老公爱的女人?这算什么?摊牌?示威? “阿朵钦,你疯了!”说完,又意识到这话在此时此景说出来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赶紧解释,当然,是向余姐解释,“余姐,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现在还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呢?怎么解释?雨蝶结结巴巴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刚才……他……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心想,完了,真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但阿朵钦和他老婆余兰并不需要她解释,因为他对她说:“我从来没有对她有所隐瞒。从你出车祸在医院照顾你开始,我就给她说了。只是……” “啊?!”雨蝶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冒汗正是自己狂跳的心脏即将衰竭的症兆,他后面说的什么,她再没有听进去,只想,要么自己直接死掉,要么此时世界可以毁灭,解除自己的无地自容。可是,这个期盼怎么可能实现,至少眼下不可能。她只好咬牙硬撑,但脑子混乱得连说话的功能都将失去了,“余姐,我……” 你什么?说不出来了吧?她只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质问:你敢说对他毫无感情?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放任自己跟他在一起?虽然你俩到现在在身体上来说是清清白白,但情感上他已经出轨,就是已经背叛了婚姻,而你,别忘了,也是有夫之妇,在情感上,你也同样背叛了婚姻。你不过是用理智约束了身体,骗过自己。你摸着你的心底发问,有没有心虚,敢不敢大声说你们什么都没有? 余兰拉住她的手,温温柔柔的说:“我知道的,雨蝶,你是个好女人,要不然,老阿也不会对你一往情深了。你不应该拒绝他,你更不应该不选他选了另外的人,让自己受罪。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不会负了你。” 这是当老婆的对老公喜欢的女人说的话吗?在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里,争风吃醋的女人都那么多,更不要说是受了一夫一妻制教育的现代女性,她怎么能没有一点儿怒气,反还在劝她接受她老公?是使的高招,装出毫不在意,反而对那个女人好,让对方愧疚,自动离开;还是她对那个男人没有了感情,早想离开他。可是,两者都不是。 雨蝶除了急就是窘。“余姐……” 余兰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轻轻的说:“多想想老阿的好,都还来得及。” 面对余兰的真情真语,雨蝶说不出话,但对阿朵钦,顺溜的教训话一下就出来了:“阿总,你有这么好的老婆,还不知足?求求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不可能进入你的生活,而我的生活里,更不会有你。你再这样固执,会伤害太多的人。或者这样说,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吧,那我就自私的请你为我想想,我的是非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流言里死无葬身之地。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但对我,没有需要也没必要更没有义务负任何责任,你的责任是你的家你的老婆你的儿女,你和余姐回去吧,好好爱她,好好爱你们的家。”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出乎阿朵钦和余兰的意料,两人一时没能接上话,趁他们还在咀嚼她的话时,雨蝶抽出了手,从他手里抓过行李箱,冲了出去。门口正有一辆车,雨蝶也不管了,拉开车门把自己连同行李极快的塞了进去。 坐前排的两人吓了一跳,同时扭头奇怪的望着她。 顾不得解释,只催促:“麻烦你赶快开车,快,快,我会给你钱的。” 车哧溜一声,滑去很远,跟着追上来的阿朵钦只看到消失在拐弯处的车尾。 惊魂稍定的雨蝶还不忘说的给钱,从包里取了几张百元钞票递过去,“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姐,有人要你命?” “比要命恐怖得多。” 一百二十、再次拒绝 回到公司,雨蝶最先找满格详细问李原和那天来的情形,听完后,她感觉这不像是李原和的性格,他不可能一连这么多天没一点儿动静,至少,他会给她打电话冷嘲热讽几句。打他电话,关了机;打去他的事务所,被告知他已好多天没有去事务所了。 难道他出事了? 如果他出事,定与阿朵钦有关。 要不要问问他,唉,还是别问了,刚才像避瘟神一样甩了他,现在又给他打电话,这算什么事呀? 可是,如果真与他有关,就不是小事了。 别有那些顾虑,还是先问问清楚比较重要。 “阿钦,你现在在哪儿?” 阿朵钦有些赌气的回答:“你不是让我陪你的余姐回家吗?我很听你的话,现在正在家里陪她。” “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很急吗?” “十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 她急切的语气,他意识到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关心之情立即替代了赌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要过来了,我不放心你开车,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一边说着,一边已奔出了门。 刚刚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急切的问:“出了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我是问你,李原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接到她的电话,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闯着红灯赶来,竟然是向他问她的混帐老公。阿朵钦气不打一处来,抓住她双肩狠声的问:“你是不是犯贱?他怎么对你的,你还关心他?你要知道,他死了对你只有好处。” “他死了?”雨蝶惊恐的看着他,她已认定,李原和的死与他有关,但她不敢问他是不是与他有关。她清楚,她更在意是的他,她怕他有事。 “我哪知道他是死是活。““你不知道?” “我倒是希望他死。”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与你无关?” 阿朵钦快气炸了,大吼问道:“怎么,替他报仇?你搞清楚了再找我,搞不清楚就去报案,让警察查去。” “不是的,阿钦。你先回答我,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 “真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 “那就好。”雨蝶松了口气,“阿钦,为那种无赖搭上自己太不不值,你千万别做傻事。” “原来你是关心我。”他的语气缓和了,一把抱住她,很紧,也有着感动和歉意:“对不起,雨蝶,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在机场被你丢下,我本来就有一肚子气,一来,你又问我别的男人,换谁都会不高兴的,对不对?” 既然知道了与他无关,雨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换上一副疏远的语气:“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怕你会做出不应该的事,让我更内疚,才问一下,提醒一下。” 他轻笑着说:“你就嘴硬吧!” “我嘴硬,心更硬。阿总,让你辛苦了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回去吧!” “你叫我什么?这么快又用上这么生疏的语气了?我不会当作是你在跟我说话。” “阿钦,你回去吧!其实你不用来,我只是问一问。”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只有你汤雨蝶可以这样对我。”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对你。快回去吧,余姐的好是我永远比不上的,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天,你余姐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你就明白了。” “不要,阿钦,你不要*余姐,你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让她来接机,你怎么可以故意在她面前拉住我的手,你怎么可以跟她说你喜欢别的女人……” 他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直接用嘴封住她的嘴。 雨蝶在瞬间晕眩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能出现的动作,猛的推开他,“阿总,请你弄清楚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再给任何人错误的讯息。” “错误?你认为跟我扯上关系就是错误?还是你认为我是一个错误的人?我除了暂时不能给你一个法律认可的名份,其他的,我会比任何一个男人都给你的更多。你说,哪个男人有我这么好的耐心,爱你爱了两年,一点儿回报都没有,还更加爱你?” 确实是很难得,所以我也很感动,可是,你不是自由身,我现在也贴着别人的妻子的标实,不能没有顾虑,心里再有爱,也只能残忍的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男人都是那样,得不到就一直想,得到了,就一脚踢开了。” “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想去求证。经历了太多,不想再经历了。阿钦,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最后一次,不要再执着在我身上,否则,我会跟你翻脸。” “我倒想看看你翻脸是什么样子?雨蝶,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我,阿朵钦,认定了的事,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为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怕。” “不许怕我。” “那你就别再*我,别再说爱我。” “最好看都看不到我?” “能不见就尽量不见了。” “让你接受一个爱你的人,就这么难?” “因为你没有爱我的资本。”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和余姐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你放心,我不会和她离婚的。” “请你记住这句话。” “林之在不在?”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雨蝶吃了一惊,紧张的问他:“你要做什么?” “找他谈让你见不到我的事。” “见不见得到我与他有什么相干?”不知怎么的,将他的话与被华天昊*得离开崇市的事联系了一起来,认命的一笑:“你想让我在承市无立足之地?男人果然都一样,得不到,宁可毁去。当初我能从生我养我的地方离开,难道我还放不下只收留了我两年的城市?你别去*林总了,我会自己离开。” “你乱想什么呐?” “当然是想你说的话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离开?汤雨蝶,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没心,离开两个字说得这么轻松,承市就没有你一点儿让你留恋的?” “那你找林总干嘛?” “我退出多金属矿的合作。” “退出多金属矿的合作?阿钦,你疯了?” “是啊!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与旭矿没有了合作关系,我就没有来旭矿的理由了。” “公和私我向来分得很清楚,你不要让冲动的决定,失去一个长远高回报的项目。” “我还不想你因为合作关系对我有所顾忌,吵个架都吵得憋屈。” 这算什么理由?雨蝶不知是该笑还是气,“别任性了,你没有了来旭矿的理由,会连憋屈的架都没得吵。” “你会跟我吵?那就是说你不是不想见我,对不对?说实话,除了你,还真找不到跟我吵架的人。” “我终于知道你这么久不肯放过我的原因了。阿总,英雄都是寂寞的,以后,你仍旧回归寂寞。” “拒绝得这么彻底?” “是。” “那你也别劝我改变决定了。” “你的决定,谁劝也没有用。不过我记得,合同里的合作时间还没有到。你是一个很好的生意合作伙伴,我不会因为拒绝你,也拒绝了公司的效益。” 一百二十一、也许是计 汤雨蝶以为阿朵钦说说就算了,以前吵架也有过冲动的话,后来不都没付诸行动吗?所以,昨天的争吵她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林之拿着一本阿朵钦签了字的合同放到她面前,她惊住了。 “林总,他说了是什么原因吗?” “合同是他公司的人送过来的,我打电话给他,他让我问你。” “问我?” “他是这么说的。” “我哪知道他哪根筋又短路了。” “听说昨天你们在办公室吵架了?” 早就知道办公室藏不了秘密,昨天怎么就不注意一下呢?不知又被传了些什么。啊,昨天,他的嘴,对我,雨蝶心慌乱起来,回想昨天他进来后,是不是把门关上了,可千万千万不要有人看到不应该看的。低下头装作翻看他拿来的这份合同,口是心非的回答:“没有。”想想又不妥,加上一句“最多算争执了几句。” 林之没有追根问底,只向她讲述利和弊:“雨蝶,这次的转让,要不是他,不会这么顺利。合作的矿区,如果他退出,对双方都是很不利的。” “但是他决定了事,我们又能做什么?” “你可以的,我希望你劝劝他。” “他字都签了,我怎么劝?” “合同没有生效。” “那就撕了,当没看到。” “你撕吧!” 我撕了有屁用,他不会再拿来?那我,刚才还那样跟林总说,难道林总撕了就有用?翻了翻合同,虽没看清内容,但他的大名很有力道的撞着她的心,似在质问她:如果合同生效,你忍不忍心?还有林总满脸满眼的担忧和期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对林总说:“我给他打电话。” “阿总,你是不是太儿戏了?设备不要,投资原价退出,哪个生意人会做这种赔本的事?” 阿朵钦不置可否的笑说:“你可是旭矿的人,说这话,好像有胳膊肘向外拐的嫌疑哦!当心林总炒了你。不过,这是我很希望的结果,如果他炒了你,我定会抢你到我那儿,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谁稀罕你的位置?”要是可以,雨蝶会把拿在手里的合同从电话里给他砸过去。“你是在*林总还是在*我? 阿朵钦当作没听到她第二个问题,只就第一个故意歪曲而说:“我的位置看不上?没关系,整个钦宇都给你了,还有我,也一并奉送,够诚意了吧?” “阿朵钦,你疯了。”这是雨蝶唯一能说出的话,因为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做得出来的,但,她绝对不会接受。 “好了,我现在与旭矿没有关系了,以后,也没有理由跑你公司来晃悠了,你满意了吧?不过,我不能保证,我能把对你感情放到其他人身上,我更不能保证,我会忍住不见你。到时,你没有任何顾虑,就要放开跟我吵了。” “有病!” “趁我有病,赶快把合同签了,不然,我后悔了,天天以合伙人的身份到你办公室陪你上班。” 阿朵钦像是说完了一个玩笑话,哈哈一笑,就挂了电话。 林之再笨,从她的神情言语也能猜到她对阿朵钦的态度,拿过合同就要出去,雨蝶叫住了他:“林总,合同给我,我会拿去还给他。” 愣了数秒,林之唉声叹气的说:“雨蝶,对不起,要你为公司去做你不想做的事。” “林总,事情因我而起,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林之转回脚步,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下,许久才开口:“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都知道一个事实,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他不会帮旭矿这么多。我很担心,哪天,你离开了,或是他对你没有感情了,我真不知道旭矿还能不能挣下去。雨蝶,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做他的女人,好过你现在徒有的虚名千百倍。” “你的意思是,真正能帮旭矿的是他,我没有了他的帮助,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应该拿我去换他继续帮旭矿?” “不不,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是……”林之本就不善言辞,一急起来,更不知说什么了。 他的话,自己何尝不是同样的想过,只是每次刚触及就不愿深想下去。雨蝶的语气平缓了,体谅的说:“林总,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时口快,并不是怪你。他对我的好,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他老婆是多好的一个人,我做不出伤害她的事。” “你就是为别人考虑太多了。雨蝶,合同还是还给我。” “你要签?” “签了吧,签了,你也就不会为了旭矿,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你对旭矿做得够多的了,旭矿有你,一样会有很好的发展。” “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了。林总,你放心,他不是个野蛮的人,我会跟他说得通的。” 林之始终是不能坚持过雨蝶的,他本身就是矛盾着、犹豫着,希望她能一切为了旭矿,同时,又觉得对她太残忍,在没有一个两全的方法前,他也没有主意。 “林总,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急一时,雨蝶,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很郑重的表情,她以为还有什么大事,问道:“什么事?” “阿朵钦是个难得的有情人。多金属矿的争夺战有多激烈,当年你是很清楚的,现在,他为你竟然放弃了,这不是谁都做得到的,就是成曦在世,娶了你,也不一定会因为他一样的原因放得了手。” “放弃确实很可惜。” “你拒绝他才是可惜。雨蝶,你说他固执,其实,你比他更固执。你为什么就想不通呢?现在,有几个女人像你这么傻?女人需要人爱、需要人疼,这才是最重要的。很多有幸福婚姻的女人还出轨,你把你的大好年华浪费在名存实亡的婚姻上值得吗?你想有人为你立个贞洁牌坊?可是,最清楚事实的人都在给你泼污水。你辛辛苦苦的衷于婚姻,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李原和他在那边绝对是有其他女人的。我认为,他诽谤你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正是把他做的事安到你身上的。”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怕是破了他有生以来的记录吧?雨蝶更奇怪他能说出很现实的理由来,而且还很顺口,故意为难他:“林总,你从来没有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他微微一愣,随即说:“我平时是话少,只是这些话,在我心里想过了好久,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今天这些话,不像是你的风格。” “啊?!”他略微显得慌乱。 “阿总跟你说的吧?” 被她识穿,他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我嘴笨,说不出这些道理,但我认为他说的很有理,也正是我想劝你的。雨蝶,放几天假,好好想清楚。” 让我放几天假想清楚?那么,这份合同的事他根本就没有急过,也就是说,阿朵钦退出合作是假的?“合同只是你劝我的道具?” “不是,合同是真的。” “但我现在看你并不担心阿总会*你签字。” “担心又有什么用,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守不住。一切顺其自然,老天可能早就安排好了。雨蝶,不要想合同的事了,能不能继续合作都无所谓,他真的是个可以让你幸福的人。” “有可能。但是,林总,自他对我明说时起,我早已想过千百遍。如果接受他的话,你今天也不会对我说这番话,他也不会舍弃了长远的巨大利益。” “那你就更应该能感觉到他对你有多好了。” “他对我的好,确实让我感动,他老婆对我的好,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更有一点,余姐对他的宽容和放任是我绝对做不到的。我想问一下,有几个男人没有婚姻之外的女人?林总,怕是你也不只嫂子一人吧?哦,放心,你承认不承认,我都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还有一点,你恐怕不知道。阿总他向我亲口承认,他也不例外。我只是不想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拒绝他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决定。” 这应该是林之没有想过的问题,他脸红红的“这……这……”了好几声,又抹了抹额头的汗,结结巴巴的说:“雨蝶……我、我以前也荒唐过几次,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这就是你被章余抓住的把柄?没事的,你和嫂子结婚这么多年,林枫都工作了,又是很多年前的事,嫂子不会跟你计较的。” “不,不是这事。雨蝶,你、你别问是什么事了!” 看他痛苦的神情,雨蝶赶紧保证:“我不问,我一直也没想过问,林总,我只是随口一说。” “唉,人呐,真的一点儿错事都不能做的,后悔,来不及了。”林之竟然掉了两滴眼泪,抹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跟她说:“雨蝶,阿朵钦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对你的好是真的。分除了暂时不能给你名份,他会比任何男人对你都好。对不起,雨蝶,我没能让成曦给你的幸福,我很希望,可以由阿朵钦给你。” “林总,成曦老总的离去是意外,谁都想不到的,就是他在,我也不一定会和他结婚的,是不是?别去想了,更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林之张了张嘴,最后雨蝶的安慰声中,唉声叹息的出去了。 一百二十二、感动歉疚 一百二十三、爱的境界 借亲自下厨为由躲进厨房的汤雨蝶并没的专心的展示厨艺,更像是梦游中,机械的拿刀切菜,该切片该切丝的不同材料最后奇形怪状混成一堆,并因场地不够宽阔而抗议的纷纷跳落地面,她才惊醒过来,惊得菜刀咣当掉落。看看那堆惨不忍睹的大杂烩,再看看自己的双手,不相信那是自己的杰作。 “雨蝶,怎么了?”听到异响的阿朵钦冲了进来,看到她望着双手在发呆,直觉的认为她的手被刀切了,紧张的抓起,看到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拥她入怀。 听不到他后续的言语,却很清晰的听到他骤跳的心,每一下,都似在告诉她,她在他心里有多重的份量。 静静的相拥,雨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渐渐向他靠拢。 流泪了,是感动、是无奈、是压抑、是歉疚,还有她一直不愿承认的爱。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两人还是静静的拥着,对外界滋扰的电话铃声充耳不闻,心的宁静带来身体的平静,情感也在宁静中升华到灵魂的结合即是全部的境界。 许久,阿朵钦以她从未听到过的低喃似在问她、也似在自问:“是我不是男人,还是你不是女人了?我从没想到过,抱着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会纯净得没有男人应有的激动,我也从不相信,女人诱惑的身体可以让男人不产生原始的冲动。” 她,之前同样没想到过,也同样的不相信。 自进到屋里后,她刻意的避免与他肢体的接触,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她都怕会引发还没有做好充分接受准备的事。当被他抱住,她第一个反应是这次避无可避,万万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发展。 心里,没有庆幸、没有失落,与他一样的宁静。 这是爱的最高境界? “阿钦,这顿饭,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觉得现在的我成神了,吃不吃饭都无所谓。” “可是,我被你抱着快睡着了。” “哦,原来,是我不是男人了,这么健硕温暖的胸膛竟然只被你当成枕头。” “知足吧,阿姐,我睡觉都不用枕头的,你能当枕头让我用,已是难得的殊荣。” 他笑了,不知是因为她的称呼,还是她说的殊荣,她只知道,他的笑如冬日的暖阳,让她从心底展露了笑。 为了不浪费那一堆虽然变形却尚可利用的菜,两人开始了施救,并打着赌,在不改变现有形状的情况下抓上一把,看谁能做出色味形俱全的菜来。 很谐和的场面,很轻松的谈论,又是两人意料之外。 “雨蝶,你说,如果刚才我把你抱到了床上,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从他的话里,她头脑里没有出现迤逦的画面,像是在谈论与已无关的话题,想了想,如实回答:“不知道,我想象过的所有场面似乎都不会出现。现在该你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的吗?怎么刚才没有了行动?” “不知道,我从来都是想怎么抱你上床,却没有想到可以了,却不抱了。汤雨蝶,你完了,你失去诱惑力了。” “阿朵钦,你完了,你变成女人了。呵,也许你不喜欢女人了。” “过来,让我再抱抱,我还真不信了。” “算了吧,我怕你再受打击。” 当两人在轻松的气氛下吃过晚饭,太阳还很尽职的站在西方的天上,她以为他不会这么早离去,还开玩笑跟他说,如果在我们老了的时候,我们还是朋友,你会不会陪我织就一副落霞、枯树、相偎、倒影的画卷,他没有回答,却轻淡的说他应该离去了。 习惯的站到窗边,看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再看着她打开车门,停滞了数秒才坐进去,之后开车离去,一切,都很平常,却不知怎么有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此时的他与之前表现出来的轻松截然相反! 雨蝶的心揪了起来,她明白了,整个下午,他强行的忍耐、强行的伪装,是因为看穿了她打算用她的身体去交换他放弃合作的决定。她一向是厌恶交易的,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了她,他怕对她会是很深的伤害。 眼泪滑落下来,想打电话告诉他,她是想他留下的,不是交易,是情,可是,手指就是不听支配,最终也没能按下电话。 阿朵钦离去后,开着车在城市里无目的乱晃一通,然后来到小姐最多的娱乐场所,随便指了一个带上车,就驶出了市区。 越来越荒凉,小姐开始害怕了,但刚一开口,阿朵钦就塞了一叠钱过去,之后几次想问,都因为钱的面子而忍下了。 将车开到只能远观城市灯火的荒野,v8牛头在沙漠里真的像头野牛,发泄般的狂野乱蹿,最后停下,熄火,对坐旁边的小姐只说了一个字“脱”。 确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呈现了一具身无一物的躯体。这是比汤雨蝶年轻许多的身体,形态也比她更为傲人,还有她丰富的经验让她摆出难挡的诱惑之姿,在昏暗的夜色里,更是媚惑,绝对会把男人的眼球吸引得越来越近。但此时的阿朵钦是例外,对她的挑逗视而不见,一掌把她推得仰面倒在后座位上。如果不是确定她的位置,那一眼、一秒钟对他来说也是多余。没有像她那样褪去全身衣物,只露出需要发泄的部位,直接进入了主题。 很快,他坐回驾驶位,不等后座的人穿好衣服,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底,牛头向市区方向狂奔而去。 几个小时里,他只说了一个字,纵是小姐见的怪男人多了,但他这样行动疯颠、言语压抑的人,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车刚停下,逃一般的不见了踪影。 放平了坐位、仰面躺下的他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两口,随着烟雾吐出强压了很久的郁结,然后整个人像被抽去骨架,软软的,一动不动。 接着又抽了几支烟,当车里弥散的烟雾让他这个始作俑者都受不了咳嗽起来,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手一扬,车钥匙被甩进十字路口大转盘的花坛里,然后拨下了他的副总黄登明的电话:“拿备用钥匙把我的车开去处理了,明天重新给我买一辆v8白牛。” “阿总,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 “什么事都没有,是那车让我突然感觉不舒服。” 直觉的,他认定此事定与汤雨蝶有关,于是不再细问。 一百二十四、故意激怒 钦宇与旭矿的合作仍然继续着,但自那天后,已有好多天了,阿朵钦都没有再出现,雨蝶想打个电话问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不去想了,什么都不去想了。眼下还有更多的事烦着,李原和要的注册评估师资格证到现在为止,还不知从何处入手。注册师的资格考试不是别的,很严格,他连考试都不参加,我到哪儿去给他弄一个真证。给钱找个考过了的人去替考,不仅不能保证一定过关,万一被当场查出,更是麻烦事。难道,只能去跟阿朵钦开口?不行,欠他的实在太多了,让他帮李原和弄证,不止是还不清的欠帐,更是一种残忍了。 现在只盼童博的婚礼早点儿举行。 可是,已经好几天了,都联系不上他,是他真的死了倒好了,就是怕他让童博结婚的事又出意外。 可是,婚礼举行后,就不用担心了吗?谁能保证他不会使损招去破坏他们幸福的手段呢? 雨蝶有时也挺气干妈的,金玮都让童博把手机座机全换掉了,干妈却主动打电话去告诉了他新的号码,还不顾国际长途电话费的高昂,时不时的跟他话话家常,使他对远在国外的一家人情况都了如指掌。该说的话说了,不想吵的架在电话里也和干妈吵了,干爹和童博也劝了,可她就是把李原和的话听进去了,他说一,她不会认为是一点一或零点九。不过,因为远离,还有童博和金玮对晴儿视如己出的疼爱让晴儿将依赖性转移了,李原和打电话去,她听到他的声音最多叫一声叔叔,就又腻到舅舅舅妈身上,这让雨蝶的担心减少了一点儿。 只是这李原和在搞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再生枝节? 想着想着,她自嘲的笑了:汤雨蝶呀汤雨蝶,你不会是习惯了被他污蔑诽谤、威胁*迫的日子了吧,现在,平静的生活,你倒不习惯了?你有时还真是犯贱。没有他的消息你不会当他是死了?平静的日子正好有时间为自己和女儿的将来打算打算,或是把他的卑鄙行为严重化,想想如若出现后,要怎么应对。 但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李原和,李原和就出现了,出现在她的家里。 “你不是对别人说,我把门锁换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他根本不把她的话当作是质问,脸都没有红,像是在照着书本念文字一样说:“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对吧?不过,刚才开门时,我还真的只是试试,没想到就打开了。原来,你舍不得我的,对不对,起码,我给了你想要的名份,让你偷人也能有个遮挡。” 雨蝶看都懒得看他那张丑恶的嘴脸,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杂志,一边不愠不怒的说:“那我谢谢你了。” 他恬不知耻的答道:“不客气,各取所需。只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远比我预料的厉害,连林之那么老实的老男人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可以为你舍弃那么大两家夜总会,不,我去看了,夜总会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份。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是上千万的母鸡,加上每天下的金蛋,啧啧,不得了。幸好你没有给我一千万就离婚,不然我可就亏大了。你现在还想离吗?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如果要离,把林之叫出来,我要看看他能给的价码是多少。肯定不会比给章余的少吧?” “你去问他不就知道了?” “哟,看你的反应,早串通好了。我能理解,我完全能理解,我不介意的,你把他们哄得越好,我越高兴。”很快,又变了一副可怜的样子,唉声叹气的说:“唉,我这辈子是没你的好命了,你就可怜可怜我,看在我为你容忍了全天下男人所不能容忍的事,先给个三五百万花花。” 亏他说得出口!要换作以前,雨蝶多半一耳光甩过去,现在,对他都懒得动气了。只从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到他面前,淡淡的说:“拿去换成冥钱吧,会是很多个三五百万。” 然后,微笑着坐看他的反应。因为她早已发现李原和对死和与死相关的东西不仅仅是忌讳,他很怕,他儿子的死带来的阴影让他很怕死。以前,她刻意的避开,怕伤了他。现今,还用为他着想吗? 果然,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跳到茶几上,将那张钱踩了又踩,并踢掉茶几上所有东西,又跳了下来,抢过她的包,再跳上茶几,打开包,翻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拿出来塞到自己的裤兜里,拿着卡问:“密码是多少?” 雨蝶只是双臂抱于胸前,慵懒的靠着沙发看他发疯,对他的问题不痛不痒的回答:“有本事再去给我停掉啊!也许你经常去,银行的人一烦,就告诉你密码了。” 知道不可能问得出来,也知道她不会用亲人的生日或电话号码那类常用的密码,气急败坏的把对他来说形同废物的卡折断,丢到她面前,再把包里的东西全抖落出来,丢掉包。最后还不甘心的捡起来再抖了几抖,似没看到他想要的什么,气得哆嗦起来:“汤雨蝶,你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公,你天天跟野男人睡都不让我碰一下。他们给你的还少吗?你就寒酸得包里只放这点儿钱来骗我,还随时随地咒我,你太狠毒了。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你,你想嫁人,鬼才娶你。” “那就离啊,离了我嫁鬼去。” “你把林之给我叫来,让他给我一家那一样的会所,我就离。” “要不要我把阿朵钦一并叫来?他的钱比林之多得多。” 李原和的脸色变了,气焰也焉了些许。 他怕阿朵钦?! 雨蝶拿起电话,故意说给他听:“阿钦,你过来一趟,李原和在我家里发疯。” 李原和在茶几上蹲下了,抱紧了双臂,左看看、右看看,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很快,他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抓住了她的手,恶狠狠的警告:“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你咒我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但他颤抖的声音已告诉她,他内心的恐惧。 “我确实很毒,你还不放手?不怕我毒死你?对了,我的钱上也有毒,把刚才抢的我的钱乖乖还给我。不然,阿朵钦来了,他会怎么对你,我可不会替你求情的。把钱还我,立即滚蛋。” 他确是怕阿朵钦,把装入口袋的钱掏出来甩在地上,尽管没掏完,但有这个程度已是难得了。雨蝶指了指时钟,不紧不慢的说:“阿朵钦每次在接到我的电话后,不出十分钟就会出现。你要不要喝杯茶等他?” 他可不想再被揍一次,丢下一句“你够狠!”后夺门而去后,雨蝶对着电话想了很多。 如果刚才给阿朵钦打了电话,他的出现,会有什么样的场面? 他那么怕他,让他出面帮我,不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吗? 我为什么就要拒绝他呢? 只是,他帮我解决了之后呢? 不能找他,不然,以他的性格,说不定真会闹出人命,那么,我不是害了他吗? 烦心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至少,我知道了他害怕的人,必要时,借阿朵钦的名狐假虎威一番也是可以的。 一百二十五、交换条件 李原和又沉寂了,雨蝶心想,凭他那点儿能耐也就是胡说八道耍耍无赖、装可怜博同情,同样的招使了太多太久,看到收效不如他意,觉得无趣,放弃了吧! 那么,这时跟他谈离婚,他可能会答应。 “李原和,你闹了这么久,差不多了吧?” “闹,我没有闹啊。”他装作很无辜的矢口否认。 “不管你是不是在闹,我们的婚姻早已没有继续的必要总是事实吧?” “为什么?雨蝶,我们的婚姻不是很幸福的吗?为什么你说没有继续的必要?你知不知道,这样说很伤我心。” “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卑鄙得什么话都要录音,你就别伪装了,坦白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婚了。” “我从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坚持离婚?为了谁?” “我只问你离不离。” “唉,如果你实在要离,我也没办法,那就离吧!看在夫妻一场,我就吃亏点儿,还是原来说的,你给我一千万,还是人民币,马上就离。” “李原和,我有没有那么多钱,你很清楚。” “你也许是没有,可姓林的有,姓阿的也有,只是他俩随便给一点儿就多多有余了,你其他的男人根本就不用出。如果他俩嫌你不值这个价,你找你的其他男人,每人给上百八十万的,很轻松就凑齐。” “有本事你向他们要去。” “我又不是和他们离婚。汤雨蝶,我的忍耐力是很好的,可以等你十年二十年再拿钱来,只是,别说我没提醒你,女人的好时光就这几年,越到后来,你只会越不值钱。趁现在,他们还迷恋你,能拿就多拿点儿。” “你的忍耐力好,我可不好,你别*我,*急了,不要命的事我是做得出来的。先别说阿朵钦会怎么对付你,就是我,也同样可以做得到。你从我干妈那儿肯定听说了林素清这个人吧?” 他在那头不说话了。雨蝶知道他没有挂电话,只是在衡量她这句话的可信度,也就静静的等着。 许久,才听到他说:“女人狠起来是挺可怕的。但你以为今时今日的你,还可以和那时一样,做到毫无牵绊吗?别忘了,你有女儿,你有干爹干妈,还有爱了你十几年的干哥哥。听说他的婚礼提前了。你说,我现在去旅行社报个欧洲游什么的,顺道去祝贺祝贺应该来得及吧!” “来得及。” “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做得到,你怎么会做不到呢。去吧,我干妈定会很欢迎你的。” 他没有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又想不到为何她突然不怕他去影响童博的婚礼了,在电话里大声的嘶吼:“汤雨蝶,你又耍什么花招?” 汤雨蝶冷哼了一声,仍是平淡的语气说:“自己坏事做尽,反说别人耍花招,无耻人渣中的极品就是你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只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过份了,老天都会看不过去。” “没有老天。”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报应的事你好像深信不疑吧?” “你咒我。” “我只是咒做坏事的人。我只是说做了错事的人要遭报应,你做了坏事吗?” “你……”李原和在那边气得说不出话来。 之后,雨蝶可怜他的手机,在牺牲的最后一秒,还尽职的把碰撞声传了过来。 放下电话,雨蝶吁了口气,幸好,前几天做通了童博的思想工作,让他明白,他不结婚对她才会是最大的伤害。虽然*着他娶了金玮,但她对他的爱,相信在结婚之后,带给他会是幸福。 只是,李原和的坏水太多了。不一会儿,他发来一条短信:“我的出现,会是他们婚礼上的小插曲。我会给参加婚礼的宾朋们讲述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你和新郎将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这确实是她最怕的事,之前,只是想着他不可能去,可他现在既然说出来,就有可能付诸行动了。童博的婚礼已经全安排好了,难道我还能过份的去要求他和金玮悄悄的注个册就算完婚?不,绝对不能的。 雨蝶拿起电话快速的摁下了号码,又快速的挂掉了。打过去骂他一顿有什么用,他不是挨了骂就会罢手的人。跟他讲条件吧,他前几天来时说过要钱,可我去哪儿找那么多钱来满足他,就算这次凑到了,以后呢,他会认为我的钱来得太容易,有更大的胃口。更重要的,是现在宁可把钱给叫花子,也不愿给他一分钱。所以,这个口绝对不能开。对,他想要的注册评估师资格兴许能作为交换条件。可这也不是好解决的。唉,不管了,先用这个稳住他再说。 李原和其实在那边也是等得着急,发了短信后才十分钟不见回音,就打了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问:“我的短信你没看到?” “看到了。” “给点儿看到了的正常反应。” “你还是多备几个电话后再问我的反应。不然,你把这个电话又摔了,再用什么问我的反应。” “如果不是你气我,我会摔电话?汤雨蝶,一个电话才多少钱,你心疼了?我就是拿你的钱买电话摔,你把我咋地?” “你爱咋地咋地!去给全天下人讲你要讲的故事,要不要我奉送一张机票?” “你不怕?” “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听她那么肯定惧,他也拿不准想象中的做法是不是起不到作用“你够狠。算了,看来夫妻的情份上,我也不把你的丑事张扬到外国去。你给我把注册资格证弄好,我会是个听话的好丈夫。” “有多听话?立即离婚吗?” “拿不到钱,不可能离婚。你给我把证弄好,保证你干哥哥的婚礼没有意外。” 这正如了雨蝶的意。 从雨蝶的内心来说,是不愿意为李原和做任何事的,但她说话算话都成了本性,不管对谁,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总要去完成。 如果是办个假证,那就简单多了,但假证是骗不过他的。周围的人除了阿朵钦肯定还有人有这个能耐,只是,不能挨着去打听,到时,知道的人多了,更麻烦了。 唉,只能先拖着。拖过了童博的婚礼再作打算。 一百二十六、深夜救人 深夜,雨蝶的电话响了,只两声,就停了,习惯成自然,她认为不是李原和就是其他的骚扰电话,看也没看,翻了个身又睡去。 刚睡着,短信声音又响起,这个一响,不去摁掉,响的时间就长了,在安静的夜里听来特别刺耳,抓过来瞥了一眼,刹时变得无比清醒。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不相信揉揉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清楚,确定没错,按着号码打过去,却被告知关机了。 顾不上半夜会打扰了别人,向林之问了章余的电话,打过去,只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喊了声她的名字。 “章余,黄雪玲在哪儿?” “我哪知道她在哪儿。你半夜打电话来……” “把她住的地方告诉我。” “那是我家诶,你想住进去?我求之不得,不用你自己去,我过……” “你不想你所谓的家里出现一具尸体,立即告诉我,地址。” 这话有些严重,章余紧张的问:“出了什么事?” “出人命了。” “你是说黄雪玲?不可能,前几天还高兴的说她要当妈了。” “少跟我磨磨叽叽的,快说。” 章余感到她不是说笑,乖乖的说出了地址。 “你立即给我赶过去。如果她没事算你幸运,否则,我会宰了你。” 当汤雨蝶赶到章余的家时,门大大开着,冲进去,看到章余呆呆的站着,已知情况不妙,绕过沙发,果然如预料中的看到已经不省人事的黄雪玲和一大滩红红的液体。 啪的一耳光落在章余脸上,他还是愣愣的没有反应,该是为眼前一幕吓傻了。雨蝶又在他另一边脸甩下响亮的耳光,他才把眼光落在她身上,指指躺在地上的黄雪玲,结结巴巴的重复着一个字:“她……她……” “她什么她?还不快点儿把她抱起来送医院。” 他终于有了比较正常的反应,但说出的仍是没经过头脑的话:“哦,哦,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号码,号码是多少?是119还是110?” “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男人,一点儿血就给吓成傻子了。”要不是没时间,雨蝶真会揍他一顿,“来不及了,我的车在楼下,你赶快抱起她上我的车。” “哦哦。” 黄雪玲被推入急救室后,雨蝶整个人沿着墙瘫软了下去。她从没有想过割手腕也能流那么多血,多得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胆颤心惊。 “汤姐,汤姐,你怎么了?” 感觉到有人拿纸巾在擦着她额头、脸上的汗。雨蝶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汗湿透了,头也晕眩的只剩一片白茫茫,看不清眼前的人,抓住她的手问:“你是谁,你认识我?” 护士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跟她介绍自己:“我是这儿的护士,你那次住院,我天天都给你扎针换药,你当时伤在眼睛,看不到我,对我肯定没印象。我一眼就认出你来,是因为阿总对你的细心呵护已成为我们医院最让人羡慕的故事。” 已经让自己不要去想阿朵钦,偏偏连陌生人都要来提醒她。雨蝶闭眼惨然的笑笑。 “对了,汤姐,我刚才给阿总打了电话,他听到你的名字,连是什么事都不问,只问了地方,就挂了电话,这会儿,他肯定正着急的赶来。” 我和他的关系早已被所有人认定,我努力的去撇清,原来全都是徒劳。雨蝶苦笑的微微摇头。 “汤姐,你别误会,我知道阿总的电话,是因为医院治好了你的眼睛,阿总给医院赞助了一批医疗器械……” 这事她从没听任何人说过,不相信的问了一遍:“他赞助了一批医疗器械,因为我的眼睛?” “你不知道?” 她没有回答,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阿朵钦为会她有这样的举动,而自己一直不知道,除了感动,没有话可说。 正听着护士说阿朵钦的好,安静的走道里响起带着回声的焦急喊声:“雨蝶,雨蝶……” “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么快,他就来了。”护士拍了拍她的手,像功成即将身退时说的话:“好了,没我的事了,他才是安慰你、保护你的人。” 听到一声礼貌的“阿总”,雨蝶感到自己被他紧紧的抱进怀里,听到急促的心跳,还有他关切的声音:“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满身都是血?谁的?” 她的手也环过去箍住了他,紧紧的拥抱,真的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身体的颤抖消失了,心里的害怕消失了。 他放柔了动作和声音,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雨蝶,我来了,别怕,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黄雪玲自杀了。” “死了?” “不知道,在里面抢救。” “她的死活与你无关。你没必要半夜三更的在这儿守着,走,我送你回去。” “不,阿钦,我不能不管她。” “她都害得你差点儿忙死了,你还管她的闲事做什么,她这叫报应。” “你别这么说,她知道错了,自杀前,给我发短信道歉了。” “你相信她的道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真要死,就不会发短信告诉你了。” “你不要一件事就否定了一个人。我去时,看到地上好大一滩血。现在,她还在里面,也不知有没有事。” “你呀,就是心软。”阿朵钦无奈的叹了口气,“吓成这样,还逞能的开车把她送医院来。” “我也不知我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刚才的护士跟我说,是我开的车,是我背着黄雪玲进来的,我完全没印象。我只记得我让章余把她抱上车的,之后就是我跟医生说一定要救活她,中间一段,全是空白。” 她的话,吓了阿朵钦一跳,“什么,你连怎么开车的都不知道?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雨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事嘛?” “你要是哪天也这么紧张我,我就是死了,也满足了。” “别乱说。我刚才真的就要被吓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想起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雨蝶的身体又微微的颤抖。阿朵钦再次抱紧了她。“她在里面,你在外面又帮不上忙,何况,这里有医生护士,她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回去把衣服换了再过来。” 雨蝶点了点头,手没有半点儿放开他的意思,她怕,她怕一放开,就放开了依靠,所有的害怕就只有自己独自去面对。 一百二十七、误会难释 一百二十八、吵架增情 “我倒看看你几件衣服能装一大箱!”雨蝶气乎乎的把箱子打开,一样样的抖了出来,再气乎乎的乱丢到沙发上。内衣、外衣好几套,春秋天才能穿的外套、西服也有,厚的薄的睡衣也有,再是拖鞋、剃须刀、洗漱用品什么的,最过份的是箱子底的两盒安全套。 “阿朵钦!” “我在!” 声音竟是从旁边近距离的发出,她一扭头,果然看到了他。他是何是时坐到我旁边的?那么,刚才的反应,他全看到了?甚至与黄总的对话,他也全听到了?而黄总,是不是也看到了只围了条浴巾的他?唉,看不看到都一样,那个黄总早已认定了,我说什么,他都只是认为我在欲盖弥彰。 雨蝶胡乱抓起他的衣服就塞了过去。“穿好了再跟我说话。” “太厚了。” “谁让你拿这么厚的衣服来的?”说着,稍微仔细一点儿拿了件薄的又塞了过去。 他接过,她才发现又拿错了,睡衣,从她手里给他,很容易引起误解的。幸好他没有再挑毛病,不过也没有穿上,被放到一边。很自然的拿过那两盒安全套看了看,丢进箱子。“这个绝对不是我让他拿的,而且我办公室里从不放这个,我也不喜欢用。你帮我放着,由你决定要不要用。” “阿朵钦!”雨蝶涨红了脸,拿起来就往垃圾篓里扔,却见他丢弃的衣物已把垃圾篓塞满。不如丢回箱子里,还不惹眼。 “阿朵钦,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这是我的家诶,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在这儿住下来?休想,你赶紧把你这箱东西全带走。” “人家扛过来也挺费事的。我总不能老让他大清早的给我送衣服吧?” “你不带走是不是,我会全给你扔了。” “你这儿又不是放不下,我也没说就住下不走了,只是放着,备用。” “十年也难得出现一次相同的情况,放烂了都用不上。” “万一几十个十年一次的机会集中出现了呢?” “那就是你预谋的。” 他点了点头,有所指的说:“嗯,预谋两年了,还没有成功。”说着,挪了挪身体,靠她更近。她以为他有什么不轨举动,也挪了挪身子,离他远点儿。他的手没有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是伸向旅行箱的。 他从里面拿出两个本,放到她的手里。 一个是房屋产权证,一个是国土使用证。 “干嘛?” “你打开。” 她依言打开,是自己住的这套房子的证,而所有权人竟然是自己。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把证还到他手里,说:“我不记得我买下了这套房,更不认为我有必要买这套房。” “我认为有必要,证已经办了一年多了。” 仔细一看,确实是一年多前的日期。“你真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都能把证办成我的名字,还能让林总和我的下属瞒着我。” “说明我的诚意啊!” “你的诚意我不能接受。” “只是一套房子而已。” “而已?你们这些有钱人,对钱就是没有概念。几十万的房子,你当市场买棵大白菜?” “既然只是一棵大白菜,你就收下了。” “我不吃大白菜。” “那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还是买得起的。” 跟他在这个问题怎么就这么费力?雨蝶无奈的叹了口气:“阿钦,你认识我也两年了,有时,我觉得你比我还了解我。你会不知道,在钱财上我分得很清?” 不说还好,一说起他就有气,试想,一个男人诚心诚意的为他喜欢的女人一次次送的礼物,一次次的都被退了回来,他岂有不生气的道理?把证往茶几上啪的一甩,带着些许怒意说:“就是你这副臭德性,让我办公室里放了好多被你拒绝的东西。看着就生气。” 确实有了很多,但每次都给他说了相同的话,他就是听不进去。她一次次的拒绝,他一次次的坚持,她不是没有过感动,也不是没有想过接受,可是,她怕,因为有了钱财上的纠葛,感情和关系会变质。她以为那些东西他会转送给别人,没想到,他全都保留着,这说明了什么,谁都清楚,只是,此时千万不能感动,硬起心肠说出伤人的话:“是你自找的。” “是,是我自找的,我他妈犯贱。我阿朵钦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为什么就把感情时间精力全耗你身上了?” “我告诉你原因,因为你太狂妄,认为没有你得不到的,我挑战了你的狂妄,你不甘心。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一旦得逞,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竟然是这样在想我?好,汤雨蝶,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看我得逞后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不看,我不看。” 他已经欺身过来,这是她没到的。以前吵架,他只会气冲冲的离开,今天,完了完了。“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就是事事都依你,你越来越嚣张了,再纵容你,你都不把我当男人了。” “我没有。” 他的体重占了很大的优势,雨蝶被他压得没有反抗的力气,打算放弃了。反正除了他俩当事人,没人认为他俩还保持着没有肉体接触的关系。也许,成了事实,顾虑反会少些。 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 他在她嘴角狠狠的一吻,她正想是回应还是咬他一口时,身体上的负荷轻了。 轻了,她更紧张了。 但事情却偏离了发展的轨道。她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离自己远了,接着听到有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再是哗哗的水声。 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许遗憾和想流泪的冲动。 你确实是个好男人,对我,好得无可挑剔,做你的情人也会是很幸福的事,可是,你为什么有个那么好的老婆? 望着卫生间的门发了会儿呆,站起来,把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他的物品一件件整理好,拿进了客房。 在他从卫生间出来之前,她躲回了自己的卧室.在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去,想想,对他够残忍的了,雨蝶心里升起失落和歉意。那么,如果再有下次,会不会主动? 走进客房,看了看他的东西,除了穿走一套,其他的全部都在。他是生气得不要这些了,还是让这些告诉她,他还会继续他的坚持。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一百二十九、救人救心 是时候去医院看黄雪玲了。 雨蝶走到楼下,看到阿朵钦的车还停着,习惯性的走过去看看,对上了他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洞悉了她的内心。她有些慌乱的别过头,说了句不经大脑的话:“你没走。” “等你呐,上车。” “哦。” 乖乖的坐上去,目光不敢落在他身上,惹得他的不满:“看都不想看我一想,你上车干嘛?” “是你让我上车的。” “这会儿这么听话了?” “喂,喂,你让我上车就是想吵架是不是?我不想吵,停车,我下去。” “把我当你的私人司机了?你喊停就停?” “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想吃什么?” “啊?”不是要吵架吗,怎么突然问吃什么,雨蝶没反应过来。 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腾出来握住了她的手,放柔了声音:“为什么每次和你吵完架,我都不会生气呢?” 这是什么问题?她笑了,“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你呢,你生不生气?” “我……”想了想,想到的自是真实感受,但这个答案对他而言,还是不要坦白的好,“我忘记了。” “忘记跟我吵架,还是忘记了我说的话。” “全忘记了。”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继续谈论下去,催促他快开车。心里很想问他既然都是同款同型的车,为什么要换掉用了不到一年的那辆。可是,她没问,从黄登明口里已得知是自己的原因,她怕从他口里说出来,又会感动得稀哩哗啦的。 进到病房,黄雪玲已经醒了,没有一点儿生机躺在病床上,与往日的调皮娇俏完全不同,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还有泪水不断的流出。 他俩进来几分钟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却没有给出应有的反应。 雨蝶受她的眼泪影响,眼睛也湿湿的,看得阿朵钦心疼。伸手一把把黄雪玲拎起来坐着,吼道:“黄雪玲,你真是想死,就一个人悄悄的死了算了,现在死不了,还想继续害人?” “阿朵钦,你疯了,你想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 “要出去就一起出去。她害得你不够,你还护着她?我都没来得及骂你,你知不知道昨晚你有多危险,只想着救这个不值得救的人,自己怎么开的车都不知道,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能躺这里都是烧高香了。现在她死不了,对你也没说一句感激的话。这种人,死了算了。雨蝶,走。” “你放开我,阿钦。”她知道与她硬碰硬是不行的,换上了轻言细语:“阿钦,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说说,只一会儿,要不,你在车里等我,几句话,很快的。” “我就在这儿等你。” 指指门的方向和他讨价:“门外。” 他看了看没有表情的黄雪玲,确定她不会带给她危险,点了点头,退出病房。 雨蝶本来是想骂醒她不爱惜生命,有了阿朵钦刚才的凶狠,她再也骂不出了,坐到了病床边,拉住她的手,关切的问:“小黄,要不要告诉你妈?” 她只轻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她的眼泪流出的速度加快了,也听到了哽咽声。 “哭吧,哭完了再说。哭完了,也不要再想着死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年轻就是资本,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我还等着你回去帮我。” 真心的安慰,黄雪玲听后反而不哭了,抽噎了两下,用手背擦掉眼泪,向她说出“对不起”。 “我不怪你,你也是被章余骗了,对不对?这次的事,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她点了点头,鼻子抽了几下,让从泪道躲入鼻腔的泪水尽量的退回去。“他说他喜欢我,会娶我,我怀孕了,他才说,他不会娶我,但他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给我一笔钱,还不许我认孩子。他还说,我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工具,他对我好,是要气你,借我的手给你制造麻烦。” “他是不是男人?真卑鄙!我找他算帐去!” “不要了,汤总,是我太蠢,没有听你的劝告,这是我的报应。” “报应也是应该报到他头上。你死什么死?你划手腕的时候,他正搂着别的女人,为他那种人死,值得吗?” “不值得。昨天我做完手术回去,越想越难过,我好后悔好恨自己,因为他,我妈气得不认我了,我的朋友也没有往来了,我想找人说说都不可说,我以为我死了会让他良心不安,后来,听了医生护士们的话后,我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有良心,我不会死了,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让他去后悔。” “对,活得好,对伤害你的人才是最强的报复。” “谢谢你救我,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还让我回旭矿,只是,我哪还有脸回去。我说了你那么多坏话,有些谣是我造出来的,你的行踪,是我告诉李原和的。” 最后一句话,雨蝶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你告诉李原和的?这不是章余的主意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他只是知道,我跟他提过。李原和来找过我两次,还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求我帮他。他对我说了很多,说他很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却总嫌弃他。我,我当时挺同情他的。看到那么多好男人都对你好,而我,想认识条件好的男朋友都不行,我妒忌你,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来,我发现他做的和他说的不一样,我不再告诉他你的消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继续说,他就要告诉你。” “你应该告诉我。不过算了,以他那种小人,没有你,他也会找上其他人。他装可怜装得太像了,不到最后,很难识得他的真面目,可是看到了,又晚了。” “对不起,汤总。汤总,我以后还能喊你雨蝶姐吗?” “我一直都是你的雨蝶姐,这里就我两人,你还汤总汤总的,听起来好别扭。” “谢谢你,雨蝶姐。” “我问过医生,你只是失血过多,已经输了血,回家养比在医院养好,住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出院了回家去给你妈道个歉。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身体养好,然后回旭矿来帮我。” “你不怕我再害你?” “你年轻,阅历不够,才会不识谁好谁坏。李原和的事、章余的事,你当作是一个历练。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要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没有骂,也没有轻言细语的安慰,却让黄雪玲放声大哭。 雨蝶听得出,她的哭声里有悔意、歉意,还有决心。 这一步,相信没有走错。 一百三十、废弃章节,勿订 一百三十一、抚平梦魇 雨蝶虽然努力的跟自己说,不要再想这件事,可心哪是说管就管得住的?越压制越想得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全是成曦和林之的身影穿梭在刀光剑影中,扬起的点点血珠渐渐扩散,变成了已经努力忘记的车祸场景。 伴随着一声尖叫声,雨蝶被自己吓醒了。 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心里的害怕还是消除不去,抓过电话,按下了阿朵钦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即意识到这是个不明智的举动,慌乱的说:“不好意思,我拨错了电话。” “半夜三更的,你给谁打电话?” “我……”此刻竟然想不起一个可以说的名字。 “是不是想我了?” “不是。”这次倒答应得挺快的。 阿朵钦在电话里轻声取笑她,再体贴的说:“我现在过来。” “不,你不要过来,我没在家。” “没在家?那你在哪儿?” “反正我没在家。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给他再说话的时间,匆忙挂了电话。 阿朵钦还是来了,在她挂掉电话之后很短的时间里。 安静的夜里,门铃声显得很刺耳,她想假装自己没在家,可是,她忘记了自被梦境吓醒后打开的所有灯早已戳穿了谎言,阿朵钦又不是瞎子,更不是笨蛋。 他改成了足以震醒全楼的敲门声,伴随着对她名字的大声呼喊。雨蝶不想成为被邻居指责投诉的对象,只好打开了门。 他一进来就把她紧紧抱住,责问,却不带丁点儿责备的语气:“你不是说没在家吗?” 她没发气的回过去:“说了没在家你还来?” “你那点儿谎话骗得了我?半夜三更的,你除了家,还有地方去吗?” “我怎么就没有地方可去?” “那你说说,你可以去哪儿?办公室?” “我就不能……” “不能什么?”他似乎猜到她后面会说什么,他不想听,也不会让她说出口,打断了,不是太好的脸色提醒了她,后面的话如果是会激怒他的,趁早吞回肚里去。 “我就不能打错电话?”她用力的推他,又认命的放弃,在他面前,她的力气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好,你打错了电话,是我想你,行了吧?雨蝶,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你半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说了不是给你打电话,是打错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打错了电话。” 对林之的怀疑,要不要说给他分析分析?还是不要说了,毕竟那只是怀疑,不相信占的比例也大得多,我这个庸人扰了自己,何苦再去扰别人。尽量轻松的说:“什么事都没有,真的,真的只是拨错了号。” “一个人住太空荡,做个恶梦醒来都没人安抚。” “你怎么知道我做恶梦了?” “你满身的汗,还不是给吓出来的?我还能感觉到你身体在发抖。雨蝶,你让我很心痛。我总不能每次都半夜赶来吧?今天余兰也吓着了,以为你出了事,差点儿也要跟着来。别说她的心脏有毛病,就是我健康的心脏,也禁不起你吓几次。” 余兰的名字,让她很愧疚,她应视她为仇人,可她偏偏真心的对她好,而自己,不但拒绝不了她老公,反而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咬了咬嘴唇,诚挚的道歉:“阿钦,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拨错电话的事,请你代我向余姐说一声对不起。” “你要是敢不给我打电话,我从现在起就住下不走了。” 住下不走?那还了得?“怕了你了,以后如果再发生,我一定给你打电话,行了吧?快回去吧!我没事了,真的,我保证。” “大半夜的,你一个说是打错的电话我就来了,刚来又要我走。雨蝶,是不是狠心了点儿?” “我又没叫你来,你可不能住下。” “当然是住下了。客房还是你的房间?” “客房。” “早猜到了。” 看到他往客房移动脚步,雨蝶才发现上了他的当,跟在的后面喊着:“喂,我没同意你住下。” “刚刚你说让我住客房的。” “你耍赖。” “你跟进来,我就耍赖给你看。” 一句话,吓得她止住了脚步,感受着房门在面前关上的轻风。 这是他第几次住我家了?雨蝶不敢去数,再这样,说不定,下次就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雨蝶提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的出门,穿上鞋后,望向轻轻关上的门,愣了一下,这是我的家啊,我干嘛像做贼似的。算了,不管他了,反正这关系也说不清楚,尽量做到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到了公司,雨蝶满脑子都是昨天黄雪玲说过的话,昨晚梦里的影像也不受控制的一遍遍浮现,渐渐的,对林之的怀疑增加了一分。 我要去问问林之。 当她看到林之心情低落的又走进了成曦老总的办公室,她又犹豫了。 唉,怎么开口?若是他,没有真凭实据,问了也是白问;如果不是他。岂不是在他未愈的伤口再捅一刀?不行,不能问,弄清真相再说。 谁知道真相?章余!可是他定会借此提出无理要求,除了他,还可以问谁?满格!怕是他不知道吧,不然,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不可能如此安静。 正想着,黄雪玲送进一份快递。看看快递单上的名字,是阿朵钦,他这是快递的什么东西来?打开,是一把钥匙,这是哪儿的?他又搞什么? “阿总,请问你给我一把钥匙是什么意思?” “你回家不用钥匙开门?” 我忘了带钥匙吗?翻翻包,带了啊!拿起钥匙看看,绝对的陌生。不会是他把我的门锁换了吧?“你别告诉我,你换了我家的锁。” “我认为换了锁对你安全些。” “对你也方便些吧?” 他毫不推诿的应道:“是啊,不然每次……” 她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阿朵钦,你太过份了,那是我家,你凭什么当你私有财产。哦,我忘了,那房是你的,虽然你成写我的名字,但我尊重事实,我会尽快搬走。” “有没有那本,那都你的家,你搬哪儿去?” “那不是,那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不要。哪怕只是你口中的一颗大白菜,我也不要。” “你就搬吧,你搬哪儿,我就买下哪儿?” “除非你把整个承市买下,不然,我总能找到你买不了的房。再不然,我自己买房总可以吧!” “你自己买了,我也会让收钱的人把房钱退给你。” “你别太过份了。” “这叫过份?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用了男人的钱会死啊!” “只是死还好了,我怕到时生不如死。” “我现在就掐死你。” “好啊,死了我也就可以不用这么累了。”一个“累”字,把她情感、事业上的磨难都牵引了出来,心酸酸的,挂掉电话哭了起来。 在黄雪玲的心中,她是个坚强得没有眼泪的女人,现在看到她的眼泪,她不知该用什么话去安慰,愣了半天,悄悄的退出去,拨通了阿朵钦的电话。 哭不能治愈旧伤,但却能将伤痛缓解。雨蝶哭完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与李原和离婚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与阿朵理不清的的情感也不是一刀就可斩断的,与其在与活人遥遥无期的纠缠中烦恼,不如为离去的人做点儿事。 我要弄清成曦老总车祸的真相。 既然这话是从章余口中得知,那么,他定是知道真相的人,直接去问他,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只是,他提出的条件,用脚趾甲猜,都能猜到是什么,那是我能答应的吗? 先不管那么多了,先听听他的交换条件再说。 一百三十二、为秘交易 没有告诉任何人,雨蝶穿上平时极少穿的裤装,披散下通常被绾起的长发,在夜色下坐进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就是由旭矿易主了的章余的娱乐会所。 站在迷离的光影下,雨蝶突然觉得用了几年名“红日”很讽刺,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竟然用了这么光明的名字,只是,为什么以往从没有觉得,是因为心目中的成曦是阳光的,而章余是丑陋的、阴暗的?今天,我为了阳光的人走进这里去和阴暗的人谈交易,那么我是阳光的还是阴暗的? 进去吧!阳光和阴暗,进了这门,也没区别了。 “欢迎光临!” 齐齐的门迎声,把雨蝶从思绪中震醒,赶紧低头,生怕被人看清自己的脸。走了几步,不见有熟人过来打招呼,正感庆幸,却瞥见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觉自嘲的笑了:都没人认得我,我何苦还伪装一番。 抬起了头,四周一看,立即有服务生热情的过来接待:“姐,请问,有预订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今天的所有项目的房间都满了。” “生意还挺好的嘛!” 服务生像是自家的生意受到赞赏一下,得意的说:“这当然,红日在承市可是数一数二的。姐,第一次来?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各种服务?我们这儿最注重的就是保护客人的隐私,没有大厅,有单一项目的房间,也有多个项目在一起的套房,套房里又各自分区……”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姐,真的没房间了。” “我去k房间。” “k房间?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儿没有一个字母的房间。” “你去招呼其他人,不用管我。” 没想到,这个服务生挺较真的,拦住她继续跟解释:“姐,真的,我们这儿没有你说的那个房间。你又没有订,直接上去,会打扰到别人的。要不,我给你留个明天的套房,冲浪香熏浴池、带氧吧和美体太空舱的那种?” 雨蝶有点儿后悔刚才傻拉巴叽的说了实话,让个小鬼给挡了门。自己对这里又不是不熟悉,随便说个玩棋牌的房间号,此时,要么坐在k房间里等章余,要么与章余已经在谈条件了,不管怎样,都能看清他在她突然出现、突然问出那个问题时的反应了。现在在大堂一拖拉,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她来了,以他的精明,还能猜不出她来的目的?想着心中就有气,冷下脸问道:“直接上去会打扰到别人?现在红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生意吗?” “姐,你这话说的。” “别跟我姐呀姐的,我今天还就要上去了。你不知道k房间,我不怪你,去问问你们领班。” 这话起了震慑作用,服务生上下打量了她,不确定她的来头,一时不知如何处理,但还不忘拦住她。 雨蝶没脾气了,打算先离开,改时再来。希望章余不知道今晚的事。可惜,事与愿违。脚还没有迈出半步,他的声音已在从背后传入耳。“汤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舍得屈尊到我这小地儿来了?” 完了,预想的效果不会有了。但她还不死心的想试一下。转身,到嘴边的话又问不出来。毕竟,这是公众场所,如果开口就问“是不是林之害死了成曦”,没准有意的听者明天就把这话传得满城风雨。 为没能顺溜用想说的话来回答他的问话,雨蝶尴尬的笑笑,指指章余对仍站立一旁的服务生说:“我找他,找你们的章总,你不用再拦了吧?” “对不起。”很礼貌的弯弯腰,服务生去忙别的事了。 雨蝶又指指离去的背影,对章余说:“他适合到旭矿当保安。”这是实话,如果公司的保安有他那样尽职,阿朵钦还能在旭矿像在他钦宇一样自由出入? “汤总开了口,没问题,明天,他就去旭矿报到。” “那倒不用,旭矿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人去不去是小事。不过,汤总,你不会是特意来看服务生是不是适合去当保安吧?” “当然不是了,找你有事。” “很重要?” “一般吧!” “一般的事,你不会亲自登门。关于林之还是成曦?” 他的直接,反吓了雨蝶一跳,自己尽量在轻描淡写,且没任何暗示,他竟然能一猜就准,果然不是一般的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知道否认是没用了,也没必要了。眉毛一挑,反问:“有区别吗?” 章余微微一笑,带着暗示的肯定说:“办公室聊。” 雨蝶心里咯噔了一下,愣了愣,考虑是否要跟上去。猜测着他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了,事实正是自己最不愿相信的?这一刻,她有些不想知道下文了,对着他的后背说:“我还是改天再来。” “既然来了,就到处看看,这里也曾经掌握在你手中,你别跟我说你一点儿都不怀念,我刚刚可是听到你说k房间,走吧,去坐坐,我答应了你的,除非拆掉这幢楼,不然,那里会一直保持原样。看看我有没有失信。而且,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来就是为了问那件事,既然他已经猜到并说了出来,今天与改天有区别吗?早问早了,说不定早点儿的话,他的思想准备不充分,我还可以问出多点儿想知道的事。 “成曦老总已离去两年了,红日也易主了,那间房子早已失去原本的意义,你要重新装修或是拆掉也不是很紧要,你决定吧,我收回我曾经提出要你保留那间房的要求。” “不说房子的事了,走吧,我想,我们有很多事可以聊的。” k房间的门在红日会所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是成曦为自己舒缓压力而专门设计的,从不随便让人进去。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那些流动性大的人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只是雨蝶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带来的钥匙竟然可以把办公室和k房间的门打开。 章余他倒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话算话的人提出的条件想来不会太苛刻。雨蝶对一会儿将开始的谈判增添了信心。 “章余,我今天想问的问题你已经知道了,可以给我答案吗?”雨蝶坐下后直接了当的问他。 “什么答案?” 刚才他明明已经说出了林之和成曦的名字,就是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现在却装糊涂了。好,你装糊涂,我就给你说明白。“成曦老总的死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车祸吗?” “你认为只是简单的车祸吗?” “嗯,是不简单,出车祸都不可能简单的,可惜成曦没有你和林之幸运。” “如果可能,是不是应该三个人都幸运?” “车祸这事怎么说得清楚呢?对了,出事时,你和林之也在车上的啊。当是究竟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意有所指的说:“当局者迷,旁人可能更清楚。” “我又没在现场,我怎么可能清楚。” 还装糊涂到底了?雨蝶将脸一沉,郑重的说:“好了,章余,我们别模棱两可的打哑谜了。直说吧,林之为什么把两家娱乐会所给你?” “最完整的答案得问他呀!不过,我可以给你我这儿的答案,就是他不想我骚扰你。我很守信的,你得作证,我从接手后,没再主动出现在你视线之内吧?今天,是你来找我,不能算我不讲信用。” “这是骗骗局外人的理由,我,很清楚,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半家会所的价。” “值,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立即把两家会所还给林之。” “切。”雨蝶嗤之以鼻,“到嘴的肥肉你会舍得吐出去?恶心的话少说。我问你,是不是你手中有他的把柄,而这把柄就是成曦的死与他有关,或者说得更直接一点儿,是他害死成曦的。” 章余的脸色变得很惊讶,也有点儿像是被她的话吓着了,略略结巴的说:“汤总,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有乱说吗?” 面对雨蝶冷冷的语气和冷冷的眼光*问,章余更显慌乱,但仍是矢口否认:“你可别告诉我你说的是事实。哦,我是指你说林之害死成曦的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成曦的死,林之的悲痛是有目共睹的,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你也知道的,他俩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林之又受了成曦的恩惠,以他那种重情重义还感恩的性格,不可能干出你说的那种事。” “我也希望不是,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你怎么就认定了我知道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给你一个真实的答案?是,我是在黄雪玲面前说过我手中有林之的把柄,可那不是真的,我只是为突然接手两家娱乐场所找的理由。” 雨蝶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听他一句一句的否认、一句一句的解释,当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连自己都在不确定时,她笑了,是那种得意、藐视、紧张都掺杂在一起的复杂的笑。但真实的内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尽量让语气显得淡定,隔着茶几倾身凑近了跟他说:“别否认了,说吧,要怎么才能告诉我真相。” 章余叹了口气,仰靠在沙发靠背,似无奈的说:“看来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认定。” “说吧!” “ok,我承认,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我承认,并不代表就要告诉你。这样说吧,林之把承市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给了我,他的任何把柄,都足以让它不存在。你能给我什么?” “给你除了我之外的东西。” “你之外的东西有什么是我感兴趣的?钱,我已经有两棵摇钱树了。名,我不想要,我这种人不是受得了束缚的,所以,你能给我的,只能是你了。” “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no、no、no,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因为,你很想要答案。” “我已经有答案了。” “是吗?我并没有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好吧,就算你有答案了吧,原因呢、真相呢、过程呢,你会一概不想知?还有,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为什么事故鉴定结果是意外,为什么没有人怀疑过,这些都是你想要的答案。” 只想着知道是不是林之做的,忽略这些更重要的问题,章余他真够厉害的,几句话,就能完全扭转优劣势。但口里自然不能服输了,淡淡的一笑,“我知道是谁做的,已经够了。” “够了吗?你可以去问林之吗?你可以去报警吗?你什么都做不了,又怎能报恩或报仇。雨蝶,只需小小的付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全部。” 说着,已暧昧的笑着把手伸到她的脸上。只一秒的接触,就被她厌恶的打了开去。“你又怎么保证你说的会是我想要的全部?”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也打算让所有事烂在肚子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正经的说:“时间不早了,请回吧,汤总,你单身一个女人,这里不是很适合你。” 雨蝶起身就要离去,打开了门,却停下了脚步。 这次轮到他笑了,“汤总,绝对的物超所值,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的电话没有换,这里的门锁也不会换。” 早就料到不会有免费的交易,现在,只能希望交易中能得到多一分利,当然要讨价还价。“是不是只要一次?” “如果你嫌一次不够,我非常乐意长期的。” “一次,只一次。” “可以,但这一次的时间由我定,是整个夜晚。” “你得保证,此次交易不能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让人知道了对我也没好处。” “好,我需要两天时间做心理准备。你也趁这两天,把我想知道的,你该说的都想好。” “爽快,明天我会让人把房卡给你送过去。” 一百三十三、对象突变 第二天下午,雨蝶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有一个快递信封,没有寄件人的信息,薄薄的,感觉不出里面有东西。摇一摇,有轻微的晃动。她知道了,那里面的肯定是打开明天交易的房间的房卡。 打开信封,把房卡拿在手里,确定了,昨晚,真的答应了章余的要求。 汤雨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以前,需要一千万去救一家公司,你都不拿自己去换,现在,只是为得到一个真相,你就没有了原则,难道,这个真相的价值超过了一千万?而且事情都过去两年了,成曦也许早已投胎出世开始牙牙学语了,你还去了解什么真相。汤雨蝶,你就是到高原脑子缺氧了。 手一扬,房卡被丢进了垃圾篓。 但只过了几分钟,房卡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气恼的踢了一脚垃圾篓,问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丢东西进去再捡出来的嗜好。 迟疑着,是为答应了的付诸行动,还是反悔?这样做值不值? 不管了,先做了再说。不然这件事在心里堵着也难受。我又不是没有过男人,孩子都生了,跟个男人发生一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事。何况章余长得也不讨厌,就当他是牛郎了,就当他是一剂治疗我额头前几天刚冒出的痘痘的辅助药。 定了,就这么做。给他打电话,改到今晚,减少三心二意的时间。 “章余,不用等明天了,就今晚。” “今晚?你确定?” “是,我会直接过去,十点,明早十点离去,算整晚了吧?。” 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就难了。雨蝶还是第一次与婚姻之外的男人做这种事,而且,华天昊的变态举动对她造成的伤害在心底还有很深的阴影,总怕带上了交易的性质,那种场面会再次出现,所以,现在要身与心都接受,是有一定难度的。 酒,就成了最好的道具。 在离酒店不远的酒吧里,雨蝶一口气要了五六杯朗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心里的紧张没有得到半点儿缓解,头脑仍然无比清醒。 我什么时候酒量变得这么好了? “再来五杯!” 侍应生不相信的看看杯子,又将眼光又从她的衣服落到地面。确定她没有浪费这种液体,才把眼光落在她脸上。也不像是失恋失意的人,从她的穿着上来看,也不是空虚怨妇来买醉,于是好意劝道:“姐,这酒好下喉,但劲头大,你喝得不少了,趁还没醉,快回去吧,一会儿晚了,什么人都有,不太安全。” “谢谢你,我就想要醉的感觉,麻烦你再给我拿五杯来。” 又五杯下去了,脸发热了,头也有点儿晕了,雨蝶站起来,努力保持稳健的脚步走向旁边的酒店。 门开了,有个男人迎了上来,扶住了雨蝶。 雨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章余,我警告你,别以为几句谎话就可以骗过我,如果我知道你给我没说实话,我会杀了你。” 此时的章余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她紧紧抱住,低头搜寻她的嘴唇。她本能的避开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章余,你答应了我的,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真相,我说的是真相……” 酒劲越来大,对外界的感知也越来越模糊,雨蝶只知她的衣服正被褪去,想伸手去阻止,却感到手臂如被绑上了砖,好重。任他吧,反正今天也就这回事。等我酒醒,也早结束了。 不对,这脸,不是章余的。 幻觉吧?他想了我好久,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有这幻觉也好,把他当成我能接受的其他人,心会好受点儿吧! 可是,我想的应该是阿朵钦啊,怎么会出现戚局的样子? 雨蝶努力的睁眼想看清楚,才知眼皮沉得根本张不开。 哦,真的是幻觉。 阿钦,我是想你的,可是,为什么没出现你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了。 胡乱的想着,雨蝶不知自己伸出双臂,抱住了谁。 我为什么喝得再醉都能很快清醒? 雨蝶睁眼看着微弱光影的天花板,疼痛的身体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炽热,听着陌生的轻微鼾声,悄悄的向床沿挪动身体,直到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都不敢看身旁仍在睡梦中的人。 喊醒他吧,哪知这只死章鱼要睡到什么,我总不能等着他醒吧?我做了我答应做的,他也应该说出他应该说的。 不行,还不能喊,万一他失信怎么办?得先把他的衣服全部拿走,当然还有手机,如果他说出来的不如我意,他就光屁股走出去吧! 一切准备完毕,雨蝶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在清醒状态下伸手去拍打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躯体,但手还没有接触到,就快速缩回来捂住发出尖厉惊讶声的嘴,愣愣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吓着你了?” 绝对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熟悉男声让雨蝶呆滞的神情增添了羞愧和尴尬。 床上睡着的人不是章余,而是戚立辉,承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一个说喜欢了她很久,在工作上处处为她开绿灯的人。 “雨蝶、雨蝶!” “哦。”终于回过神来,雨蝶转身冲到门口,把门打开,看了看门上的号,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又关上了门,走近几步背对着床上的人问道:“戚局,怎么会是你?” 他把她的举动误解成了害羞,笑了笑,略带暧昧的说:“你还叫我戚局?” 而她回应的是陌生和拒人千里之外,因为她已经很冷静,冷静到在最短时间里明白了怎么回事,冷冷的说:“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房卡是章余给我的。” “猜到了。戚局,我不管你和章余之间有什么交易,只请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该他履行承诺了。” 他很惊讶,“他对你有什么承诺?” 仍是冷冷的断言:“你和他有交易,我也一样。” “难怪,你进来时说的话我听不懂。”似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后,他自嘲的笑了声,说:“我知道了,他没有告诉你是我。我还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这也怪我,为什么不亲口对你说,借别人的口,始终词不达意,更容易被人利用。”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 “我怕你误会。” “误会你被章余利用,误会我被章余利用,误会章余被你利用,谁被谁利用了,谁又甘心被利用了?” 这么多个带“利用”的问句说得听不出平仄,戚立辉觉得那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反应,至少,与他预想的不一样。心想:该不是这事对她打击太大,精神上出问题了吧? “雨蝶,你没事吧?” 她呆呆的坐着没有回答。这下,戚立辉慌了。 “雨蝶,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我一直都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来找我办事时,我就喜欢你了。只是,你太优秀了,很多男人在你面前都会感到自卑,我也一样,所以我一直不敢对你说。” 雨蝶仍背对他站着没有任何反应,戚立辉更慌了,掀开被子起身就跪到了她在面前。“我发誓,我一定会离婚娶你。” 这个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男人,在很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对她跪下了,雨蝶惊得赶紧伸手拉他,才发现他身无一物,窘得收回手,转过了身,嘴里说着:“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先把衣服穿上。” 哦哦的应着,却找不见衣服哪儿去了。 昨晚脱客厅还是卫生间了?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在床上脱的。不会她一生气给毁了吧?“雨蝶,我的衣服呢?你看到没?” 都把他的衣服藏起来了,怎么让他穿?雨蝶恍然走到客厅,从沙发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丢到他面前。 “谢谢你没让我出丑。” “我出丑了。” “没有,真的,雨蝶,你怎么这么想呢?” “外面的流言你相信了吧?我想要的一切都是靠身体去换的。你说我优秀,这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做的事吗?” 他抱住了她,有些激动的说:“不是的,那些流言是嫉妒你的人瞎编的。” “阿朵钦呢?” “阿朵钦喜欢你、追你,谁都知道,但我知道你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倒是让她意外的话,意外得忘记了要挣脱他的怀抱。连黄雪玲和林之都以为她俩早已成事实,他,竟然相信?“戚局,你真的相信?” “我相信。你是好女人,你是被流言中伤了。伤你最深的人,正是与你有法律名份的老公。” 他的话,让她想哭,一是因为理解而感动,二是他的话勾起了伤心事。 她的身体不再僵硬,头软软的靠在他肩膀,叹息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在承市,看来也没有秘密了。” “是因为我在乎你,才对你的事多点儿关注。雨蝶,为了在你面前没有自卑,我一直在努力,我现在已经有让你过上富足生活的实力了。离了吧,我娶你。” 她推开了他,换上淡然的语气:“戚局,我们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发生这事很平常,过几天,你我都不会记得。” “不不,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会离婚娶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阿朵钦吗?因为他有家、有妻、有子女,我不会做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这个原因,对你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和他不一样。他不离婚,我可以。” “我永远不会嫁给为我离婚的人。戚局,今天的事,也算是了了你对我的念想,到此为止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是,我承认,逢场作戏的女人有过几个,可我没一个是认真的,只有对你,我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最是骗人的,一觉醒来就会变。还是多想想你的家,你的子女。” “家?我那也能称为家?”戚立辉有些嘲讽的笑笑:“我和她,只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她,有别的男人,只是还没有直接带回家罢了。” “你能容忍?”雨蝶的疑惑脱口而出,立即,又想到了,如果你只对她一个人好,做一个好老公,她会找别人?讥讽的说:“这才公平啊,你的女人怕是比她的男人多得多吧!” “从今天起,我保证,只有你一个人。” “算了吧,这种话,我听得多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发誓。” “发誓有用吗?就像还珠格格,第二部拍完后向世人宣布不会拍后续了。结果呢,第四部都要出来了。女人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同这部连续剧一样。第一部完了,你们一时知足了,可要不了多久,觉得这一部里还还欠缺些你们想要的,第二部上演了,之后,又觉得第二部也少了点儿什么,那就第三部吧,三部还不够,继续。没完没了。” “他们是站在市场经济的角度上*作。” “那你就是站在社会普遍现象的角度上*作。” “既然是社会普遍现象,你又何必那么多顾虑?我是完全可以离婚的,我也很愿意为你离婚,再娶你。” “打住,你别说什么离婚娶我的话。我不会离,至少现在不会,以后,就是离了,我也不会嫁你。所以,你还是保持着你们夫妻二人双双劈腿的婚姻吧!” “雨蝶,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还认真的对你说:今天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你走吧!” “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做不到,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那你现在等到了,心愿已了,还有什么可想的呢?”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像是临终遗言。可雨蝶不想再去纠正,随他想好了,反正跟他,除了公事,也不会再有私人的单独见面。 “雨蝶,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娶你。” “离婚对你和你老婆的仕途前程都有影响,你不会是个感性的人,自分轻重。” “我……” 她一句话说中了他的顾虑。雨蝶在心里冷笑。 “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政治原则问题,只要我和她和平友好的离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是,我是在乎我的仕途前程,这是人之常情,你能理解的,但你对我一样重要。” “如果二选一呢?” “不,我不选,我要仕途,也要你。” “太贪心只会失去更多。戚局,保持你现在的生活,我,与你只有公事上的联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走,我走,我要去找章余。” “你别去找他,我知道他也喜欢你,你去,会吃亏的。你的事,我替你搞定。” “你知道我的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但我想,章余既然有求于我,那就不用管什么事,我出面肯定比你有效得多。” “我先谢了,不过,我的事,怕不是你能搞定的。而且,我不想任何人插手,更不想任何人知道。” “ 我不希望你去找他。” 男人怎么这么自私,和他上一次床,就得烙下他专属的标志?我可不是你的宠物!起身要离去的雨蝶干脆坐下了,一副轻蔑的语气问他:“怕我跟他上床?戚局,这好像与你无关吧?你是我什么人,想管我,限制我的行动?” “不是,我不想你再有我之外的男人。” “再?够了,男人都一样,嘴里说着相信,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 “我相信你的。” “什么都不用再说,我以后不会再上错床,特别你是的床,仅此一次。” 在她的坚持下,戚立辉只得先走,走前留下一句话:“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心意。” 他走后不久,雨蝶给章余打了数次电话,传出的都是软软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就当你是电话没电了,如果明天早上你不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也不知我会做什么事。”发出这条短信后,雨蝶本想离去,可看看外面暗暗的天,雨蝶止住了脚步,她不敢离去,因为那次车祸之后留下的对黑暗的恐惧阴影至今都没有消去。 看看乱乱的床,好像还有她和戚立辉的影像,红着脸退了出来,掩不住倦意,在客厅的沙发上蜷了一晚。 梦里竟然是她与戚立辉的婚礼和婚后的幸福生活。 清早,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章余打来的,“我等了你一晚,你都没有出现,还要我给你答案,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他说什么?雨蝶没反应过来,“章余,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汤雨蝶,你失信在先,反过来责问我?我看你也不是很关心成曦。” 话说到这儿,还能不明白?雨蝶气急了,只骂出“你混蛋”这三个字就摔了电话,摔后又有点儿后悔,后悔没有与他对质,拿起房间的座机拨了过去,“章余,我就在你订的房间里,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履约,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你在我订的房间?那是我跑其他地儿了?你没有诚意就别和我交易。” “我是不是在,你来不就知道了?” “我到哪儿来,不是应该你来的吗?在昨晚。” “少跟我抵赖,戚立辉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什么戚立辉,如果你还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行,看在相识一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到我定的地方来,否则,一切免谈。” 这次,他先挂了电话。 雨蝶愣了,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的反应是自己进错了房间。嗯,昨晚酒喝得不少,有可能。看看整齐的衣着和睡的沙发,雨蝶更肯定了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有床不睡,睡在沙发上。 那么,记忆中的一切,都是梦境了? 幸好是梦境,不然,可真羞死人了。 可是,这个梦怎么那么真实呢? 嗯,酒醉了容易产生幻觉,才感觉真实一些吧! 那章余的话的意思是说我走错了地方?不对呀,如果走错了房间,那么我手里的房卡怎么能打开这扇门?还是我根本就是直接推开了一扇未关的门?可为什么那么巧? 雨蝶拍拍昏昏的头,开始整理零碎的记忆,眼光也在房间里搜索证据。当她看到卧室凌乱的床褥,头轰的一下炸开了。 所有片段连成了一部完整的电影,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章余,你王八蛋,把我卖了,反过来倒说我不守信,好,今晚,我就把戚立辉一起叫上,三人对六面,我看你怎么抵赖。 一百三十四、意外决定 章余以为戚立辉对雨蝶不过是一种征服的心态,不会对她说两人约定不说的话,所以,他才敢大胆的利用她去促成自己的事,然后自己再钻个空子,玩个一举两得,所以,对戚立辉与雨蝶同时的出现,愣是没反应过来。 雨蝶带着满腔的怒火望着他。 戚立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像是警告的说:“她和我的关系,不用我再说。你把答应她的事办了,你的事,我心里有数。换个地方说话吧,我不想你做不应该做的事。我先走了。” 站在门口,又不甘独自离去的回头问雨蝶:“真的不用我留下陪你?” 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门被关上。 章余气乎乎的坐到椅子里,给了自己一耳光,“算我看走了眼,姓戚的真他妈不是东西。” “你更不是东西。” “是,我更不是东西。” 说着,他又给了自己一耳光。,看起来不仅仅是懊恼的责备,更多的是后悔,后悔自食其果。雨蝶的怒火随之消了不少,但余下的怒气不发不快,冷笑着说:“章余,做人不该太贪心,也别聪明过了头,还告诫你一点,做人还得守信。” 章余仰天长叹,许久,像是痛下了决心,很郑重的对她说:“我只能跟你说,林之有害成曦的动机,也有过行动,但那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我真的不知道。” 凝视他的眼神,不像是说谎。“你就告诉我你知道的。” “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一个人名,你自己去查,能不能查到、能查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和运气了。” “你直接说出来不行吗?” “林之毕竟给了我很多,我不能以我的推测去肯定他是否做过,你还是自己去查吧!但我想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查出成曦的死与林之有关,你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是在得知真相后的决定,也许什么也不用做。”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重。” “女人的报复心也很重。如果我知道你骗我,新帐旧帐一起算。” 章余仍是苦涩和嘲讽的笑,无力的说:“旧帐?戚立辉?也许今后你还得感激我。你对他的感觉比对我好吧?” “一丘之貉。” “还狼狈为奸。”章余接她的话自己讽刺了一句,在雨蝶恨恨的目光下在小纸条上写下几个字,一个很拗口的地址:尕阿托乌哈夏,一个名字:泰尼格尔。 雨蝶狐疑的指指纸条。 “在这个地方,你就能找到泰尼格尔这个人,泰尼格尔在蒙语里是傻瓜、笨蛋、白痴的意思,如果你问的人会汉语,你直接问他知不知道傻蛋,然后你问下去就行了。” “这个地方在哪儿?” “我没去过。” “没去过?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不一定存在。你让我去一个不存在的地方找一个傻瓜?章余,你讲点儿诚信行不行?” “在你心目中,我是个连诚信都没有的人?” “我在心目中,你连人都不是。” “连人都不是?是啊,我连人都不是,又哪来诚信?信不信,由你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自己去查吧,能查到什么,能查到多少,就看你的运气了。” “你和我一起去。” “我答应的交易没有这一条。交易,这算什么交易?我得到了什么?”喃喃的边说边缓缓起身,留恋能的看了她一眼,叹息着关门离去。 这个地方在哪儿?雨蝶翻遍了地图都没有找到,问了些人,也没有得到答案。就连身为蒙古人的满格,也说没听说过那个地方。而章余,似是在躲她,当天就去了外地,连手机都关了。 还有谁知道?林之!但可能去问他吗? 最后,她不得不怀疑被章余骗了。 心情很不好,想找人诉说,找谁呢?首先想到了阿朵钦。 不行,不能找他,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章余的交易,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和戚立辉发生的事,否则,以他的个性,一气之下杀了他俩也是有可能的。 汤雨蝶,现在知道你做了多蠢的事了吧?后悔了吧?看你以后面对他时会不会心虚? 面对他?她这才想起,这些天全让这事给填满了脑子,都没有去想自那天因家门钥匙被换一事与他在电话里吵后,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 要不要打给他?电话又拿在了手里。想想还是算了。这不正是我希望的,最好是那天绝情的话让他死了心,以后都不再相见。 说归说,心里涌起的失落感不仅很强烈,而且,很痛。这种痛,以前也曾有过,离开晴儿时、成曦离去时、第一次发现胡寅有别的女人时,只是,现在的这种痛,又不尽相同,更像是数次的感觉全部掺合在一起,难道,我在长期的相处中,已经爱他很深,甚至把他当作了亲人。 不可以,不可以让这种情感继续存在,应该彻底与他断绝。 汤雨蝶,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电话响了,是戚立辉的号码,她想直接挂掉,又忍住了。这几天,也想通了,那件事,不能全怪他,如果自己不答应章余,如果自己不喝醉酒,如果自己不是在迷糊中发现不对仍放纵了自己,那么,那天的事就不可能发生。既然发生了,以后在公事上又必然会照面,何必一次次挂他的电话,把关系弄僵了,对公司也没有利。 整理了心情,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戚局,你好,有什么事吗?” “雨蝶,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下班了。” “嗯,是下班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得忙到很晚。”这是实话,好多天没有把心思放工作上了,今天又是人坐在办公室,公事一件没办,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工资了。 “事情哪能做得完,该休息的时候还得休息,你总是要吃饭的吧,如果真忙,就只给我陪你吃晚饭的时间,半小时,不会也没有吧?” “我真的还有好多事。” “那我给你买上来,想吃什么。”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阿朵钦,不记得有多少次了,她加班,他都买好多吃的送上来,陪她一起吃,还哄着劝着*着她吃很多。只是,他从来不问她想吃什么。他说,陪她在办公室吃加班饭,是他的特权。现在,戚立辉也要上来,公司里的流言本来就够多了,他若上来,明天还不传得沸沸扬扬,他肯定会知道,那他肯定会认为侵犯了他的特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雨蝶,想好了吃什么吗?” 以为她在为吃什么伤脑筋而等了数分钟的戚立辉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赶紧说:“哦,戚局,不用了,我现在下来。” “好,我等你。” 磨蹭到公司的人都走了,雨蝶才出现在他的面前,装作轻松的笑笑,正要开口打招呼,戚立辉先开口了。“雨蝶,对不起。” “戚局,该我说对不起才是,让你久等了。” “我是为那晚的事,正式向你道歉。”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不用打开,雨蝶就知道里面定然是首饰,而且价格肯定不便宜。她没有伸手,只一满疑惑的问:“那晚的事?我不记得哪晚发生过需要道歉的事。戚局,你弄错了吧?” “雨蝶,那晚,我……” “无功不受禄。我老麻烦你,都没有准备礼物,可不敢反要你的。快收回去吧!” “我没别的意思……” 雨蝶不想他再说下去,打断了:“戚局,平时请都请不到你,难得你今天主动上门,我请你吃饭,正好有些矿上的事向你请教。” “我请你。” “谁请不都一样,下次你请我。” “好好,下次。有下次就好。”戚立辉脸上了笑意,语气自然也变得轻松多了,“雨蝶,你这几天不接我的电话,我都快急死了。想直接来公司找你,又怕你不高兴。” “不好意思,电话坏了,接听不太好,还没有时间去买。”这么烂的借口都想得出来,雨蝶想把舌头咬掉。幸好他没有挑她的毛病。一只手不动声色的伸进包里,悄悄的把手机关掉,不然,只要一接电话,包里这个刚买不到一周的电话肯定让烂借口现形。 这顿晚饭看似在很轻松中的气氛中进行。雨蝶的心里却是紧张得不行,生怕他又提起那晚的事。还好,戚立辉是真的为她不在意那晚的事而轻松,讲了不少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也讲了许多他对各类矿的见解,如果不是表现出对她太多的关爱,她可能也会随之放松。 食不知味中只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熬到让家的门在身后合上,雨蝶才重重的吁了好几口气,把这顿晚餐细细的回想,想着想着,阿朵钦的影像出现了,与戚立辉的影像重合在了一起,又渐渐分开,再想着想着,忍不住拿他俩作了对比。 戚立辉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没有阿朵钦的大男人主义,比他细心、比他亲近人,如果没有了官的头衔和人前摆出的官架子,该是和成曦一样的儒商吧! 突然一道光闪进脑里,雨蝶有了一个想法,何不借他来冲淡对阿朵钦的感情? 嗯,行得通的,不是有某某专家说过,一旦与谁上了床,就会产生一种叫后叶生产素的激素,让人有幸福的感觉,即便是不该爱的人,也会爱上,但这种不该产生的爱不会持续太久。这样不更好,借他淡了对阿朵钦的感情,又不会真爱上他,最重要的,和他在一起,心理上要容易接受些,也不会有愧疚感。 决定了,就这么做。 一百三十五、因爱移情 看来,今天的工作效率又是零。 雨蝶将下巴搁在文件上望着电话发呆。 要不要主动给戚立辉打电话?还是不要。昨天,他的话说得挺诚恳的,今天,他会给我打电话吧?只要他打来,不管是约我吃饭还是打球游泳,我都答应。如果他要我和他去开房呢,也答应吗?好像难度很高。 如果阿朵钦也来了呢?可能性有点儿小。万一?拒绝,一定拒绝,拒绝得了吗?他个性那么霸道。那就只能祈求他别出现。 想了很多,却没想到,直到下班、回家、睡觉,他俩谁都没有来电话。 这也许是好事吧!可心里为什么有些失望? 第二天,仍没有他俩中任何一人的电话,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第五天……当雨蝶正努力的忘掉他们时,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外地的,没写地址没写名字,打开,里面是一个新款的诺基亚手机。 谁送的? 很少接受礼物,更不要说来历不明的礼物了。雨蝶让黄雪玲把礼物退回去。 “汤总,往哪儿退?” “ems啊!” “没名没姓,又签收了,你还打开了,怎么退?” “你就说送错了,刚发现。” “看看,单位、地址、姓名、电话都没有错,邮局天天送报纸来,又不是不知道你,说送错了,谁信?” “可我不知道是谁送的。” “管他谁送的,反正又没收错。” “你知道我从不随便收人礼物的。” “我的汤总姐姐,这还用猜吗?肯定是阿总,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问,不会是他,他做事从来都会留下他的大名。” “也不一定哦,这段时间的花,就没有留下他的大名。” “所以,我想,那些花也不是他送的。” “怎么可能呢?汤总。你和阿总在电话里吵架的第二天,就有花送来,之后,隔一两天就一束,还不是他跟你道歉送的?汤总,花也收得不少了,你还不原谅阿总?我要是你啊,别说只是吵吵架,什么事我都原谅了。” 汤雨蝶警觉的打量着她,问:“黄雪玲,你别告诉我,你会原谅那只八爪鱼。” 她把眼一瞪,双手相互一撸袖,很有气势的说:“他?他要敢来,我把他的八只爪爪全剁下来。” 这种反应,让雨蝶很放心,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说那死鱼干嘛?打扰了我们的兴致。”黄雪玲撇撇嘴之后,换上了满脸的好奇:“汤总姐姐,我也觉得那些花不太像阿总送的。” “刚才还肯定,这么快就变了?” “我联想了一下,那些花跟阿总配起来,很别扭。从他的外形来年,他是一个霸气的人,缺少浪漫细胞,就算给你送花,也一定是一只手拿着,到你跟前,面无表情的后直接塞你手里。我觉得阿总如果给你送东西,一定会是钻石、玉石,总之,不贵不送。” “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是没素质、没眼光的暴发户,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不是,绝对不是。他非常有眼光,不然,怎么可能对你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只是,他那么有钱,不会只买百八十的,他定会用百元大钞叠成九百九十九朵玖瑰送给你。” 汤雨蝶白了她一眼,“你把这心思放工作上,早就能独挡一面了。” “我就要一辈子给你做助理。” “没追求。助理,快出去做事吧?” “这个手机怎么办?” “先放一边,等知道了是谁再退回去。” “好几千的手机,退回去太可惜了吧?要不,便宜我得了。” 雨蝶把眼一瞪,正色说:“小黄,这种便宜不能要。” “我知道,人不能心存贪念,不然,就得为一时的利付出数倍的代价,最终得不偿失。我记得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可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又问了一句:“汤总,要是一直不知是谁,就一直放着?” “是啊!” “你放着,送的人也不知道,还不一样认为你在用。” “自己能得个心安就行了。” 哪有这么傻的人?黄雪玲嘀嘀咕咕的走出去。 一会儿,手机响了。 戚立辉?这么多天没消息,今天打电话干嘛?不接。 一会儿,办公室的座机又响了。 “汤总,不接我电话?” “哦,戚局。”有些后悔没有看号码就直接拿起来了,但这时总不能再挂掉啊,只好说:“不好意思,手机铃声太小,没听到。有什么事吗?” “卡还没有换到新手机上?” 他怎么知道有新手机?难道,是他送的?“电话是你买的?” “上次听你说电话不太好用,我给你选了一个,合适吗?” 快递上的印戳不是本地啊!“你没在承市?” “在上海。那天和你吃过饭,第二天就出差了啊,你忘记了?” 是吗?他那天说过吗?没听到,还是忘记了?不管了,哦哦两声敷衍过去。 “到了上海,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挑手机。快递说最多三天就能收到,没想到,我这才接到你签收了的短信。” “戚局,你太客气了。我的手机还能用,那天只是随口一说。” “我可是放在了心上。” “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钱给你。” “就一个电话,值不了多少钱,不算行贿。” “当然不算行贿了,因为我还没有到能收受贿赂的级别。只是我不太习惯接受礼物,钱一定得给你。” “传闻一点儿不假。” “是哦,还有很多传闻也是真的。” “我只相信我应该相信的。雨蝶,我绝对相信你是个好女人。收下吧,当是朋友随手给的一个小玩具。” 又一个花几千块钱买一斤大白菜的人。雨蝶想起了阿朵钦。 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那么,不想他,只能借助电话那头的人来淡忘了。 “雨蝶,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不喜欢那个手机?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吧!” “不是的,谢谢你,戚局,手机我收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几天。” “那回来了打电话,我给你接风。” “好,我尽快回来。知道吗?我很想你。” 没有回答,轻轻的挂了电话。 “阿钦,对不起了,我真的不能爱你。” 戚立辉说的早,雨蝶以为至少也有个三五天,没想到,第二天下班时,他的车已经停在公司大门外。 “雨蝶,我回来了。” “这么快?事办完了?” “学习,走走形式,其实就是局里安排的度假,听不听都没关系。” “戚局,你等我一下。” 很快,她从楼上下来,先他坐进车里,这让他很高兴,但当他坐进车里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因为,她递给了他一个厚信封,里面装的钱可以买几部那样的电话。 他微怒的问她:“雨蝶,你这是干什么?我在你眼里,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的,这不是给你的电话钱。” “那是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不需要给我这个。” “我是有事请你帮忙,但因为不完全是我的事,所以,这钱你得收下。” “只要是你说出来的事,不管谁的,我都当作是你的,我都会尽最大的力办好。” “是李原和的事。” “李原和?”这确是他没有想到的,不太相信的问:“你那混蛋老公?” “你对我的事知道得还真是很清楚!”雨蝶自嘲的笑了笑,“就是他的事。” “他对你那么过份,你还管他做什么?雨蝶,我很为你不值。离了吧,我娶你。” “我已经结了两次婚了,再离、再结,流言怕是能把我淹死。” “有什么流言我跟你一起面对。” “谢谢你,你的话让我很感动。只是流言的杀伤力太大了,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的仕途。” “你也关心我的,对吧?”他的脸上有了笑意,轻柔的说:“雨蝶,别再叫我戚局了,那是他们叫的,你应该叫我的名字。” “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慢慢适应吧!” “好,我不*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弄一个真正的注册评估师证,矿产的就行。” “注册评估师证?给那混蛋?他*你的?” “没有*,是我提出的一个交易。我知道有难度,但我也知道你有办法。” “是,我是有办法。但你要告诉我是什么交易,如果是办了这个证,他答应跟你离婚……” “暂时我还不能离婚。原因,请你别问了。帮我这个忙,我会还你这个情的。” “这就见外了,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钱你拿回去。” “不,你能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再让你花钱。” “在认识你之前,我很满足于现在的工作,可是,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是守着这个职位等施舍。他们给我施舍,也就是想要我给他们方便,我手里太多的方便了,我为什么不能给自己方便呢?这不,才一两年的时间,已比我工作二十年的收入多得多。公务员是不允许做生意的,更别说是借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行方便了。所以,我挣得再多,也不敢太张扬。而且,单位给我配的有车,所有费用全报销,每季的衣服也发两三套,吃饭,也是这儿请那儿请,我又能花多少。我的钱就是挣给你花的。” 最后一句话,把她震得呆住了,这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 她想不通,问自己:我有那么好吗?值得一个个也算优秀的男人为我做这么多吗? 一百三十六、爱的痛殇 戚立辉的胆子够大的了,一连数天中午和下午的下班时间,直接把车停到了旭矿大门外最显眼的地方,还有显眼的车牌,是政府的号,更显眼的当然就是他了,他随意中带着等待,倚车门站着,那情景,只差一束言爱的花了,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他这个职位的人干的事。 这么热情的方式,在公司里又热闹了起来。 林之很替她担心,阿朵钦,不是他敢得罪的人,戚立辉,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他可不敢去向那两人建什么议,柬什么言,只能找汤雨蝶。在她面前,又犹豫了数分钟,才为难的开口:“雨蝶,你想借戚局让阿总死心?行不通的,万一惹怒了他,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说不定,还会伤害到你。他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趁早拒绝了戚局的好。” “为什么是拒绝戚局,不是拒绝阿朵钦呢?” “阿总对你的好,是真心的,戚局,也不是不好,只是听说他的女人很多。” “所以,林总,你不用担心了,戚局的女人很多,他肯定顾不过来,来旭矿不会有太长时间。三五天热情一过,我是谁他都不会记得。” “你和她们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没有那些女人条件好,她们年轻、漂亮,我可是离过婚,又再婚,还带着女儿的有夫之妇,岁数也不小了,已经没有女人的优势的了。” “不是的,从没听说过戚局有这么明目张胆。” “也许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寻求刺激吧!林总,别想多了,随他去吧!你也说了,他不是省油的灯,拒绝了戚局,对公司有影响。”其实,她想说的理由是:我只是想借戚局让自己对阿总死心。可是,这理由能说吗? 林之自是老实,不会作他想,只是担心的说:“万一你有什么,我怎么跟成曦交待。如果他在,你现在很可能是我弟媳妇了。我怎么能让你有事。” “你和成曦老总的感情很好啊!”这句话,是由衷的发出。也是这句话,提醒了她,正好借此探探他的心、套套他的话。 “血浓于水。如果不是他,我和小枫到今天都还只知道放羊。” “放羊?林总,你以前放过羊,我没听成曦老总说过。”要不要问他放羊的地点?慢慢来,别太急进了。 “十几前的事了,他不想让人知道,怕我会被人看不起。” “怎么会呢?你们想多了。林总,放羊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见过不少,但从没听放羊人亲口讲过,你能告诉我吗?” “放羊的生活很简单,天亮了,把羊群赶出来,饿了累了,拉只羊,往肚皮上一躺,喝两口最便宜的青稞酒,啃两口干馍,天黑了,就把羊赶回圈里去。每天都一样的重复着。要不是成曦,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跟羊说话。小枫的名字也是成曦起的,要不是他,小枫到现在都还是放羊娃。” 每一句话,都透出对成曦的感激。雨蝶的心动摇了,越来越不相信林之会做出伤害成曦的事。 下意识的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雨蝶,你怎么了?” “哦,”差一点儿就说出她对他的怀疑,停顿了数秒,找了个理由:“哦,这几天戚局他明目张胆的来公司,烦得我没睡好觉,头有些晕。” “早点儿跟他说清楚。” “换个人还好说。” “不要想着公司,不会有影响的。” 不可能没有影响,林总,你看事情还是太简单,有些事、有些人,不是钱就能搞定的。 可是,和戚立辉的事还真不能让阿朵钦知道,至少眼下不行。 “林总,我想明天就去山东,正好把明年要续签的合同谈一谈。再假公济私一次,多待几天。” “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公司这边,去了,就好好散散心,所有费用,公司报销。” “这么好事?”虽然她知道,只要是她的单据,在报销上他从不过问,但这种话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雨蝶忍不住想逗他一逗:“买衣服也报销?” “买什么都报销,如果成曦在,他也会这么做。我只是替他做他没来得及做的事而已。唉,我也只能为他做这点儿了。” 又是因为成曦! 如果谁再跟我说是他害死了成曦,我先赏这个谁一拳。 “谢谢你,林总。好久没去看成曦老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 以为远离了承市,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戚立辉,也不去想阿朵钦。但与阿朵钦一起在山东游玩的日子,因再次的身临其境,一切犹如发生在昨天,很清晰,清晰得甚至能感觉到手里留下的他的温度。 不能想他。 不想他,就只能借助戚立辉了。 可他,他也不是她想想的人。 失策,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地方?还住进了上次与他同住的酒店?如果不是那间房已有人入住,是不是还会掀起更多回忆? 明天,等合同谈妥了,就离开,去让自己不会想起他的地方。 只是,合同签订了。为何仍是不想离开?还坐了两小时的车来到两人曾牵手相拥过的海边? 想阿朵钦,又强迫自己想戚立辉,两人的影像一会儿叠合,一会儿又分开。 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雨蝶气得双手同时用力拍在脸上,对自己说:“汤雨蝶,你个笨蛋,你不会两个人都不去想吗?干脆,在沙滩上走走,来一场艳遇,把他俩都忘掉。” 艳遇的对像,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阿朵钦。 阿钦,这么多天了,你也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真的生气了?有那么小气嘛? 终于还是忍不住拨下他的号码。 “阿钦!”她只喊出一声,对方就挂了电话。 看来真生气了。 或是我打错了电话?念着数字一个键一个键的又按下了他的号码。 她的号码,自是最熟悉不过,她的哭声,他很清楚的听到了,心如被撕裂一般疼痛,很想可以从电话里钻过去,抱住她、为她擦去泪水,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挂了电话。 唉,他不理我了,我也该死心了吧? 这样的结局,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有无数次想过、期待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痛得泪水从心里流了出来。 为什么越哭越想他? 不要想他了,不要想他了,再想下去,你会冲动得做让你后悔的事情。 找戚立辉。 可是,戚立辉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就说:“我现在很忙,晚会儿给你电话。” 这是忙的时间吗?我前几天在承市时的这个时间,你不正在公司门口等我?我一走,你就很忙了,忙得连电话里说两句话都没时间?这就是男人,没得到时,当你是宝,得到后,你什么都不是了,跟你在一起时,说的话全是假的。汤雨蝶,你清醒吧,经历了胡寅、华天昊、李原和,不求回报的爱了你几年的阿朵钦,得到了你的戚立辉,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还相信男人口里所谓的真情真爱? 不相信,再不相信了。 九月底的夜,凉意已经渐浓了,海水的温度很低,躺在沙滩上,双脚浸在海水里,渐渐麻木了疼痛的心。 蓝蓝的海水在夜色中变得很黑,天不再是天,海不再是海,他们变成了一个整体,一个黑黑的世界。 雨蝶是害怕黑暗的,这总会让她想起那场车祸,也总会想起故事里的妖魔鬼怪。而今天,在黑暗的海边,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站起身来,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一头及腰的长发,迎着海风踩着海浪旋转着,营造出了一种鬼魅气氛。 也许,我本就属于黑暗。 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让我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发泄的旋转着,累了,仰面躺下;休息够了,又起身旋转。在疯狂的海浪声、疯狂的海风声中加上了她疯狂的吼叫声,期待能与黑暗联手,吞噬万物,又期待黑暗将自己吞噬。 远方,几盏路灯微弱的亮着,提醒她,黑暗中还是有着光明,没有爱情,你还有亲情。 爬起来,带着一身的湿透,告别了黑暗的海。 听说雨蝶回来了,林之很意外。 “怎么不多玩几天?” “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就早点儿回来了。” “戚局不再来烦你了?” “对,还有阿朵钦,也再无纠葛了。” 这是他不曾想过的结局。“为什么会这样?” 笑了笑,无所谓的说:“这样很好啊!我可以专心的为旭矿做事了。” “我不希望你为旭矿,失了幸福。” “我的幸福是多挣点儿钱,然后回家养老。” “我给你点儿股份吧!” “别,林总,公司的股份我是不会要的,特别是现在,我反希望你给我降薪。我离婚是迟早的,我不想让无赖要去更多。” “晚离不如早离。” “看吧,也许快了。” “成曦希望你幸福。” 近段时间,他怎么总是把成曦挂在嘴边?雨蝶心里无由来的升起一丝异样。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你不是说过,谁要怀疑林之,先给他一拳,你这不是自己讨打么? 工作、工作,把之前耽误的工作全部补起来。 一百三十七、情爱难移 童博的婚礼在中国的国庆节那天举行了,从电脑上传过来的照片和录像,她看到金玮笑得很开心,干爹干妈也笑得很开心,只有童博,过多的抱起充当花童的晴儿,让雨蝶感觉到他仍是想着她的心。 但总算是了结了一个心愿。他俩结婚了,金玮很快就会为他生下孩子,那时,他俩的感情定会因孩子而稳固,他的心也会全放在家里。 那时,我也就可以离婚了吧! 雨蝶期待那一天早点儿到来。 心情特别的好。即使接到李原和阴阳怪气的电话,雨蝶还是笑意挂在嘴边。 戚立辉也打来了电话,说明天来接她出去玩,她拒绝了。 之后,阿朵钦也打来了电话,只有淡淡的一句“你还好吗?”却也足以让她压制的思念又强烈了。 我还想着他?可是,他怎么这么冷淡?也许他对我只剩下相识之人的问候吧! 这时,电话又响了,看都懒得看是谁,直接懒懒的接上。“谁啊?” “雨蝶,我在楼下等你。” 是戚立辉的声音?不是刚拒绝了他吗?还打电话来。“干嘛?” “出去逛逛。” “不想去。” “你只是说明天不去,今天可不能也说拒绝哦!快下来吧,不然,我就上来了。” 她不想让戚立辉上来,哪怕只是坐坐。“还是我下来吧!你等一会儿。” “没问题,等你多久都行。” 雨蝶洗了个澡,把头发慢慢吹干,其间还泡了壶茶,再慢条斯里的试衣服,最后,还画了个淡妆,这一切做完,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打电话催,应该是等不及走了吧,哪知,探头向窗外一看,戚立辉的车还停在下面,似乎还可见坐在驾驶位上的他。 他的耐性真是好得没话说! 她不太好意思了,赶紧下楼。 “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只要能等到你。”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打算出门,你打电话来时,我正湿了头发,准备洗。” “你今天很漂亮,等再久也值。” “去哪儿逛?” “兰州。” 雨蝶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甘肃的兰州?” “是啊!” “不是吧?一千多公里路呢,天都快黑了,你不会打算开一晚的夜车吧?” “正是这么打算的,明早赶到黄河大桥看日出。” “黄河大桥的日出好看吗?” “不知道。” “跑一千多公里去看不知好不好看的日出?戚局,这也太疯了点儿吧?” “怎么?我老了,过了疯狂的年龄了?你就陪我找找年轻时的感觉。十七八岁时,我就很想一夜之间可以到千里之外,可惜没有条件。有了条件后,又找不到让我兴起冲动念头的人。雨蝶,你让我有了年轻的感觉。” 她被他逗笑了:“说得好像七老八十似的。” “我是比你老很多啊!” “那要不要我称呼你为戚大爷。” “还是不要,不然别人还真当我是老阿爷了。我和老阿是同年的,我年初,他年尾。” 听他提起阿朵钦,雨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笑容随之消失。 她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问她:“你对他是有感情的,而且还不浅,为什么不接受他?仅仅是因为他不能离婚娶你?”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我可以离婚娶你。” “我不会嫁你。” “为什么?” “理由早已说过。” “我忘了。” “我也忘了,但我记得决定就够了。”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雨蝶,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我都会为你做到。你会发现我比他对你更好。” 很难有人会像他那样对我,尤其是男人这种没耐性的动物。还是不要去想了,越想,只会心越痛。 “你不是要去兰州的吗?还不开车?” 他高兴得像个吃到棒棒糖的小孩子,载着她就向市外的方向驶去。 这条路,雨蝶很久没有走过,是她在刻意躲避,因为这条路留给她的印象太深,那场带走成曦的车祸就是在这条路上发生的。 出车祸的地点到了,雨蝶让他停了车,走下去闭目回忆当时的情景。 “雨蝶,怎么了?” “成曦老总当年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他也算是英年早逝了。听说成曦很无辜,全是货车司机的责任。” “谁的责任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死了。” “幸好你没事。” “如果当时我死了反还好了。人活着,要面对太多的难题了。戚局,你认为那场车祸只是意外吗?” “我记得报纸上都有登,是说意外。” “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出事了,我和林总却只受了点儿伤。” “雨蝶,小说看多了吧?成曦在生意上没有仇家的,谁会害他?” “生意之外的呢?” “车祸发生是一瞬间的事,货车司机当场死亡,你不会以为他是死士吧?别想了,我们走吧!” “戚局,问你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尕阿托乌哈夏。” 想了想,回答她:“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名字应该是蒙古语英译过来的,我改天问问蒙古人,也许会有人知道。你怎么在这时问起这个地方,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了,雨蝶平淡的说:“没有,前几天听人说起这个地名,又说那里风景特好,却又没人知道在哪儿,有点儿想知道。戚局,问得到就问,问不到也没关系。对了,我们不是真的要去兰州吧?” “是啊!” “算了,不如回去,开夜车跑长途不安全。” “承市没什么好玩的,认识我的人又多。”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能让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了?雨蝶的脸一沉,问道:“我见不得人吗?戚局,别忘了是谁天天贮在旭矿门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不用解释了,我清楚,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雨蝶不理会他的道歉,顾自站路边挥手拦车。 夜色下,穿着飘逸长裙的女人在风中招手,已显得诡异,而她身边一辆上百万的车和一个急切比手划脚的男人,更是怪怪的,因而,许久都没有一辆车停下。 遥望来的方向,连承市的灯光都看不见,用脚走回去是不可能的,想打电话让人开车来接,又不愿让人见到她和他在一起。 唉,自己又何尝不是怕被人看到,一样的心理,有什么资格和他计较? “上车再说。” 戚立辉没有反应过来她突然说出这句话,还继续解释:“雨蝶,别生我这张笨嘴的气。要不,你打我几巴掌。” “我没生气。开车吧!” 对着她看不出喜怒的脸,小心的问:“还是去兰州?” 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是啊,还是去兰州,去黄河大桥看日出。” 女人天生变脸高手,上一刻还一副杀人的样子,歉没道完就变得柔和了。他才不去深究原因,只要她不生气就好,陪笑着说:“这就开,这就开。” 怎么又答应和他去兰州了呢? 汤雨蝶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果然,到了酒店,他只要了一间房,巧的是雨蝶再要一间房时,被告知仅此一间了。 她怀疑这些服务员是故意的,说道:“我换家酒店。” “小姐,你换家酒店,说不定一间房都没有了。” 小姐?雨蝶对这称呼很反感,皱了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戚立辉拉住了她:“现在是旅游黄金周,到处爆满,要不是我提前托朋友订,来了只能睡车里。” “原来你不是突然来了兴致要跑这么远。” “我是想和你换个环境,换个好心情。” “我还是睡车里好了。”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睡车里?雨蝶,我很想你,一起上去,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了,她一时心软,任他牵手同行了。 不该发生的事又发生了!看着熟睡中的戚立辉,雨蝶叹了口气,起身把衣服穿好,坐在飘窗台上让整个人包裹在凉风中,想借此清醒清醒头脑。 背后传来温暖,是戚立辉的胸膛,真的很温暖。她放任自己轻仰后靠。可是,脑子里闪现的却是阿朵钦的身影。 如果我没有拒绝阿朵钦,今天靠在他怀里,定是不一样的感觉吧! 只是今后,是无颜再面对阿朵钦了。 心又痛了起来。 “我去下面走走。” “我陪你。” “你还是休息会儿吧,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很累的。” 他暧昧的在她耳边轻语:“我不累,还可以做很多。” 她当然知道他所指,制止住他正要不安份的手。“戚局,你累了。” “好,我听你的,我会一个人睡。你也听听我的好吗?到现在你还不能改口吗?我不想你跟我这么生疏。” “戚立辉。” “不是让你连名带姓的喊,只叫我立辉。” “我记下了,你睡吧,我回来后再叫你。” “别去太久。” “嗯。” 她独自出去了,他并没有睡着。好几次,都想给她打电话,又想她一个人出去,肯定是有些事情要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可是,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她还没有回来。 “雨蝶,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在火车上。” “火车上?你去哪儿?” “我先回承市了。戚……立辉,有些事,我还需要时间来接受。我想,你也需要冷静的把事情考虑周全。” “我早就考虑好了。我现在就回来。”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你,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我会给你电话。” “好吧,希望你很快给我好消息。” 一百三十八、断绝情感 还没有到承市,雨蝶接到了李原和阴阳怪气的电话,原来他到了承市,手里的钥匙打不开门。 “哟,越来越能了,把门锁都换了,以为我进不了门,就看不到你的丑事?说吧,钥匙在哪个野老公手里?” 不说这些话就要死吗?雨蝶差点儿就让这句话冲口而出,但她很理智的知道,自己生气,正是他的目的,强忍着装做不计较,反炫耀的说:“你知道的所有人人手一把,唯独没有给你。” 藐视的语气,让李原和发狂的大吼:“我才是你老公!” “是吗?没感觉出来!哦,想起来了,我那儿还有本结婚证,什么时候去换?换了就不用到处为自己找绿帽子戴了。” “少说风凉话。我问你,证办好了没?”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证了,但故意装糊涂,“就等你签字了。” 所知中,所有资格证都是取证时才签字,现在还没有到发证时间,怎么是等我签字?“我签什么字?” “离婚协议你不签吗?” “汤雨蝶,你少跟他妈的我装糊涂。想离婚,就凭你一句话吗?放屁也没这么容易。” 雨蝶装作一点儿都不介意,故意说:正担心你要离婚,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了。原和,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打算安心当家庭主妇,以后,我没有收入了,你可得养我哦!” “你敢!” 听他的怒气渐渐被激浓,雨蝶脸上浮起了笑意,继续用温柔软语装小女人:“这些年工作也累了,又照顾不了你,挺对不起你的,我现在只想当贤妻良母。原和,我们生个儿子,好吗?” “你是贤妻吗?家里藏的野男人数都数不清,你现在打算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补偿?哦,我知道了,你怀了哪个野男人的野种,想让我当便宜老子,哼,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赶紧给我滚回来开门。不然,我就叫警察来开门了。” “有困难找警察。你理解得很透彻,运用得也很好。” “少废话。” “你找警察吧!”轻蔑的一句话后就挂了电话,改变在承市下车的原计划,补了票去拉萨。 李原和什么时候离去的,雨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这件事她意识到,以他的卑鄙,还真得小心行事。绝不能让他抓住实质的把柄。不管戚立辉发挥的是什么作用,现在都得到此为止。只是,她忘记了家里有阿朵钦留下的衣物和日用品,最糟的是那两盒安全套。她更没有想到,这一切,被李原和拍了照,以致日后留下不可解释的证据,带来的后果差点儿让雨蝶失去了性命。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奇怪,越是压制,越是去想。想对他说她接受,但又不敢不愿,说是拒绝,似又有不舍。偏偏这个戚立辉也真听话,说让他等电话就乖乖的等,半个月了,他都没有让她听到他的声音。就是李原和的注册评估师证,也是快递给雨蝶的。里面还有张附了密码的银行卡、一张上写“知道你的习惯,这不是送你的,是还。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的纸条。 这更勾起了她想他的心,终于忍不住打通了他的电话:“谢谢你。” 但他的语气里没有高兴,没有问他谢什么,也没有问她考虑的结果,淡淡的说:“我在外地,现在很忙,晚会儿给你电话。” 可能他现在不方便说私事情感吧,雨蝶谅解的挂了电话。 等,一连数天,他仍没有只言片语。 这怎么回事?拿起电话拨过去,始终没有人接。 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让人打听了一下,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想来,是他权衡了利弊,为了不影响仕途,选择了放弃我吧? 放弃了也好,我也不用担心被李原和抓到把柄。 第二天,雨蝶在外出办事时看到了他开车经过。冲动的拿起电话打了过去:“戚局,忙吗?什么时候回来?” “哦,这会儿有点儿事,不是太忙,我过几天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只这一句,他先挂了电话。 望着他的车在眼前消失,雨蝶的心仿佛随着距离拉得有点儿发痛。 这怪得了谁呢?他火热的时候,我总是冰冷的拒绝,换谁也会冰冷了热情。我算是成功的把对阿朵钦的感情淡化了吧?对戚立辉,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了的吧! 这天晚上,与公司中层领导们聚会,有个部门经理带了他的女朋友出席,牵着她的手,向众人宣布他即将结婚的消息。看着他俩幸福的依偎,雨蝶感触颇深。向他们敬了两杯酒后,一个人独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自饮。 女人的心天生细致,一帮大男人只顾尽情高歌欢笑,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汤总的情绪变化,只有准新娘坐到了她身边。轻覆上她的手背:“汤总,你一定会找到好男人的。” “可以吗?还有好男人吗?” “有的。汤总,我也离过婚,现在不是找到了好男人吗?你比我能干、比我漂亮,肯定有好男人正等着你。” 女人的优秀也是一种悲哀。雨蝶在心里慨叹。强颜笑了笑,“谢谢你,小程是个很不错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祝你们幸福。“将手口的酒一口饮尽,拍拍她的手,起身离开了热闹的人群。 好男人在哪儿?阿朵钦,确是好男人,可惜不能。 戚立辉,他说他要娶我,他会娶我吗?难。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又说他忙。 忙?这是什么时候?忙的还不是玩乐? 她平静的说:“那你忙吧!”只是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儿难过。 过了一个小时,雨蝶又拨通了他的电话:“还没有忙完吗?”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让她心发冷,但她还是继续问:“今晚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 “我想当面说,只要十分钟。” 他思索了半晌才说:“一会儿我给你电话。” 又一个小时,她等到了他的电话,说好了地点,她带着自虐的情绪提前站在那里吹着冷风,这次,他倒是很快就到了。 见到他,想好的话却又说不出口,沉默的坐在车里。戚立辉先开口了,声音仍如之前的温柔:“今天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谁惹我生气,只是有些事不确定,心里不太舒服。” “什么事,跟我说吧!” 她好想问他“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可是,她没有问出来,平时口惹悬河的她,此时,吞吞吐吐。毕竟,从心里他一直是她拒绝的人,只是在那天之后,才有了情感上的转变,这种转变还带着自己强加的意愿。 他将车停在较暗的角落,侧身望着她,她是不确定他能看清楚她的神情,因为光线确实太暗。但他触到她脸上的手,她感觉到了,也拿下了。 她笑了,是冷笑,也是自我嘲笑。她觉得这阴暗很像此时自己的身份,跟他的关系,也是见不得光的。 她后悔了,后悔那天的醉酒,后悔那天其实自己是可以拒绝的,却让事情发生了。也后悔,不该和他去千里之外,更后悔,今天不该给他打电话。 但既然来了,还是说吧,犹豫着、闪烁着,终于还是问出口了:“是不是我给你的感觉太随便?”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是,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回答得太快,她感觉很虚假,又问:“是吗?是我在胡思乱想吗?” “雨蝶,这些天,我确实太忙,工作、朋友,一样都不能丢。明天一早还要帮朋友去个地方看看矿,来回至少得两天。回来后接着又要出差,再回来就是月底了。” 那段时间,你怎么就天天有空到旭矿来耗时间?忙,还不是推诿的借口,她接下了他的话,把他的忙说得更忙:“下个月之后就是年底了,工作、应酬会更忙吧?” “是啊,为了生活,没办法。” “我知道你忙,可是,你也不至于忙得连个电话也没时间打吧?你是在躲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话题说出来了,话闸子也打开了,雨蝶再没有犹豫,一连串问题冲口而出:“处理你的婚姻?你会离婚吗?你舍得离婚吗?你敢离婚吗?你会娶我吗?你敢娶我吗?” 他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惊得一口口水呛得咳嗽了。 “有这么大的惊吓?戚局,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你误会了。雨蝶,我这人话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领导下属在旁边,有时老婆孩子在旁边,有时朋友又在旁边,我不好给你打电话。” “嗯,看来你一个人的时间对你来说很宝贵的,我就不占用了。” 他拉住了她要下车的身子,轻柔的说:“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宝贵。” “有多宝贵?宝贵到要我向你乞讨?戚局,你不用应付我,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更不会缠着你。所以,请你放手,我该下车了。” “雨蝶,你别乱想。” “就当是我乱想吧!戚局,我知道,那晚我失态了,我也没想到我那天会喝醉,我还从没像那天那样醉酒过。竟然跌得全身是伤,竟然……” “你怎么不给我说?”他这话充满了惊讶和真正的疼惜,他想起了那晚,他确实忽略了她本身是带着伤的,那对她也许粗鲁了一些,增加的不仅是身上更大的痛,还有她的心,难怪,她要犹豫、矛盾。 他歉意的想看她的伤,让她推开了。“你都忙得没有时间见我,我能怎么跟你说?” “你真的不要乱想,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我正开会,也借口溜出来了。” “那件事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找一个见你的借口。问你几句话,可是,你却带着你的司机。” “有司机开车,我轻松些。雨蝶,以后看上东西了,先别买,给我说,我送你。” “这样,算是送还是乞讨?戚局,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没有用过男人的钱,我不会要你的东西,我看上了什么,我会自己买。” “不,我送你。” “我不会要的。我挣的钱自是没有你多,但我想买的都是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想送你东西。你放心,我会娶你。” “我不会跟你结婚。” “我等你办了离婚手续,你现在婚姻也是名存实亡。” “确实让你们见笑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懂你疼你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他以前也对我很好,可是之后?你与你老婆结婚,自然也是爱她,可是现在呢?所以,我不相信婚姻,我不会再结婚,就是离了,也不会跟谁结婚,请你不要因为我离婚。” “第一次,我给了你承诺,第二次,我也给了你承诺。” “男人在那时都是用下半身主导思维的,所谓的承诺没经过大脑,过后的印象,也想方设法的抹去,只是有时记忆就是喜欢作对。所以,我要跟你说清楚,过了就过了,你不用躲我,我没有打算跟你在一起,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公司的事格外关照,公司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要你不故意刁难就行了。你为我们办了事,你该得的,一分钱也不会少。” 他抓住她的手,她抽了回来,他想吻她,她躲了开去。她下了车,他在她身后留下一句“我对你不是只是喜欢,是爱,我会娶你。” 她没回答,也没转身,只是冷笑,从这些天他的反应,她不会抱希望,感情不会放进去了,伤得太多,总不能受伤成瘾吧? 回到家的雨蝶,站在凉水淋浴下反省。 我怎么这么失败?本打算借戚立辉忘记阿朵钦,虽然过程不是自己所想,但不仅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反倒多了一份牵念、多了一份伤感。 阿朵钦许久没有消息,戚立辉也在避着我,看来,我们各自回到了各自己的轨道,以后,还是一个人,以后,自己对自己好点儿。 一百三十九、打破平静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不是随人的思想同步同轨。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因戚立辉一个个暖心的问候短信荡起了涟漪。 尤其是有一天,他到她的办公室,将一个锦盒放到她的面前。 她都没有打开看,直接推到他面前:“谢谢,心领了,这个我不能收。” “先打开来看看,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听他说得很肯定,雨蝶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只一眼,就不舍离开。 那是一只如羊脂般润白丰盈的昆仑玉手镯,有着水漾的灵动,这种成色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本以为破坏了美感的那团很明显的絮状纹,细看之下,竟像极了一只翩翩展翅的蝴蝶,太罕见了。 玉这东西很讲眼缘,第一眼喜欢上了的,就不想舍弃。 “我确实很喜欢。戚局,多少钱?” “没有价钱。” “不可能的,你买来多少,我加倍给你。” “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是这种有特殊意义的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也是偶然遇到的,正是你来承市的那年。你说,这算不算是我们有缘份呢?” “应该算吧!” “既然你也认为有缘,那还和我讲钱,不是亵渎了美玉吗?玉是有灵性的,她会不高兴的。” 雨蝶很清楚自己这个不接受别人礼物的习惯不好,可多年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掉的,想了想,还是尊重了自己的心,“戚局,你还是开个价吧!” “我诚心送给你的,不会有价。如果你还拒绝,我也不要它了,免得睹物思人。”说着,拿过玉镯高举过头顶,眼看就要摔下。 雨蝶急了,扑过去从他手里抢下,“我要。这么好的东西故意摔碎要遭天谴的。”为玉镯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把玉镯宝贝的捂到胸前时,自己也被戚立辉宝贝的拥在了怀里。 “碎了是挺可惜的。” “当然了,幸好我手快。” “那你还提不提给我钱的话?” 不仅是提,我真的想把钱给你。可这话,此时不能说,不然他一气之下,玉镯真得粉身碎骨了。“不提了。” 戚立辉笑了,从她手里拿过玉镯为她戴上,轻言细语的说:“我也舍不得摔掉,只是,不这样,你怎么会收下呢?” 为了让她收下礼物,竟然这样煞费若心,雨蝶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如果不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她也许会感动得继续任他拥着。 “雨蝶,以后,做我唯一的情人,好吗?” “原来,我就是这个手镯的价码?” “不,这个手镯是无价的,你在我心里也是无价的。” “无价,也可能是最廉价。” “你不要看低了自己。” “做情人,还能有高贵可言?而且,我想,你说的情人,定然还是不能公开关系的情人。我说的没错吧?” 他很坦然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正因为下不了决心,我才没有找你。”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要和你在一起。只是,有些影响不得不顾虑一下。你也知道,我为你公司做了多少事,如果明目张胆的和你在一起,对旭矿、对你、对我都是有很多不利影响的。” “所以,我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 “是的。” “你倒挺坦诚的。戚局,你完全可以没有这些顾虑,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今天你来我办公室,就算以后公司的事,我也会尽量让你见不到我。” 虽然刚才的动作,已然和情人该有的举动无异,但只要话没有说明,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现在话说得这么明显,她很反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离一米远,很郑重的说:“你不要总说那两次。第一次,我是喝醉了,把你当作了其他人,第二次,是因为我也需要,刚好遇上你,很自然的就发生了。所以那两次,都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事,就如吃饭睡觉一样普通,过了就过了,谁会总记得某一天吃了什么饭、某一晚做了什么梦呢?” “你有需要的时候,能不能只想到我,我有需要的时候,能不能来找你?” 天啊,前一段话已是鼓起勇气尽量说得无所谓,脸上的红早已在心里红透了,他又问得这么露骨,心里的红,又飞到了脸上。 “雨蝶,你害羞了?” “没有,我是生气。” “不是生气,听你说得好像很无所谓,其实你很在意与我上床的事。” 被他说中,她的脸更红了,别过去,不敢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是介意我不是自由身吧?可你也知道,那仅仅是个名份,你现在不也和我一样吗?” “有结婚证的约束,就不应该一错再错。” “好,如果我离了婚,你也离了婚呢?” “如果是你老婆离的你,而我也离了,我答应你,也许把你作为第一人选,但仅仅是也许。” “你这话不就是拒绝吗?” “你说呢?” 带着失望,戚立辉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雨蝶凝视着手腕上的玉镯,突然觉得那只蝴蝶散了,散成了一点一点杂质,布满整个镯身,转动着褪了下来,放进盒子里。 没有了情感的牵绊,想查的事也因找不到地方只得作罢,生活再次归入平静,每天按步就班,每天定时一通电话打去童博那边问候干爹干妈、听听女儿的声音。 渐渐的,她忘记了李原和,忘记了戚立辉,只是,每次收拾房间的时间,看到阿朵钦留下的衣物,总会凝视很久,然后一件件已经放得很整齐的衣服,她会再叠一遍。他的关爱、他的霸气,原来全都深刻在记忆里。不论用什么方式,都抹不去。 干爹干妈因为签证到期,只得回国过春节,雨蝶很高兴,心想,终于可以一家人团团圆圆了。 可是,她忘记了还有个李原和,那个比厕所里的蛆还让人恶心的李原和。 他们一回来,他第一时间就扑了过去,讨好他们。当着他们的面给雨蝶打电话,肉麻的话说了一大堆,她只差没把前两天吃下的东西给吐出来。 也是这通电话,提醒了她,他的存在,雨蝶只好强忍数月未见的思念,借口工作太忙回不去了。 没想到大年三十那天大清早,叶沁带着晴儿和李原和来敲门了。 见只有她一人,叶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当李原和带她到客房,装作无意的故意让她看到大堆不属于他的男装,再假意的掩饰维护,激起了她对雨蝶的训斥。 “雨蝶,你说你都做的些什么事儿?原和他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倒好,另外有了男人。” “我没有。” “没有?你当我瞎了吗?男人女人的衣服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些东西在自己眼里心里是问心无愧,但在其他人眼里确实是说不清的。雨蝶后悔自己太过自信,以致现在没法解释。 看来,今年又不能过个清静年了。 “干妈,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与这些衣服的主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干妈,这也不能怪雨蝶,我也有责任的。”李原和适时的委屈让她的解释显得更加无力。 “李原和你给我闭嘴,少拿你那副嘴脸骗人了。”弯腰抱起晴儿,“乖晴儿,妈妈带你出去玩,好吗?” “婆婆去不去?” “婆婆不去,妈妈带你买玩具、买好吃的。” “婆婆不去,晴儿也不去。” 雨蝶愣在当场,女儿的生疏最是让她心痛。叶沁见她快要哭了,心里泛酸,对晴儿说:“晴儿,和妈妈去坐摇摇,婆婆在家给你做饭。你以前不也经常只和外公一起出去玩的吗?听话,妈妈会让你做很多摇摇的。” 晴儿这才不太情愿的抱住了她妈妈,嗯了一声。 “干妈,家里也没什么菜,一起出去,吃了饭再说。” 有李原和在,这顿饭吃得很别扭。吃完饭后去商场给干妈和晴儿买衣服,不可避免的给他也买了一件。心里的憋屈,只想拿把剪刀连同他人和衣服都剪成碎片。 这些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事还在晚上。 叶沁把已睡着的晴儿从雨蝶的床上抱到客房,然后把她和李原和半推进主卧室。“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这么明显的举动,雨蝶哪有不清楚的,心里很气,但又不想在大过年的和干妈吵,只好借口:“我想看春晚。” “春晚有什么好看的,想看明天再看,反正连着几天都要重播。” “看重播的感觉不一样,干妈,你先睡吧!” “雨蝶,干妈这是为你好。两夫妻吵架打架,闹得再厉害,一上床,什么都好说了,你听干妈的。” 跟他上床,还不如死了算了。“干妈,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不会和他上床的。” “你就是犟,干妈还会害你?” “你当然不会害我,但你被人骗了,会是害我的帮凶。” “我就不明白了,原和哪点儿不好,你这么对他?雨蝶,说话做事要讲良心。”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良心了?”雨蝶忍不下这口气,大声吼了过去:“干妈,我才是你女儿,跟你生活了十几年,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正因为我把你当亲生女儿,我才会劝你,才会为你着想。不然,大过年的,我丢下老头子一个人在家,千里迢迢的跑你这儿来做什么?” 她的话,让雨蝶心生歉意,语气放软了,但还是不会顺从她的编排,“我说不和他同床就不和他同床,你别*我。” “我怎么*你了?雨蝶,你变了,变得越来越不讲道理,变得越来越狠心了。” “是,是我不讲道理,是我狠心。他抱着别的女人时,你看到没有?他伤害我的时候,你看到没有?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凭什么说我对他狠心了?” “原和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我不相信他会在外面乱搞,更不相信他会伤害你。” “他是没在外面乱搞,他是直接带到家里的,干妈,我亲眼所见。” “你亲眼所见?” 没等叶沁问他,他赶紧辩解:“干妈,你要相信我,这怎么可能呐?她都快一年没有去过我那儿了,我搬了家她都不知道。就算是去了,如果真有此事,她一心想离婚,还不把我和她所说的女人打一顿,闹得人尽皆知,再拿这事告上法院去?” 这话很有道理。确实,女人在看到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通常都会有这样的举动,雨蝶,她也不会例外。只是,叶沁没想到,雨蝶对李原和的不在乎到了这种程度。 “雨蝶,两夫妻长期不在一起,他一个男人,就算偶尔玩一玩也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事。胡寅那么过份,你都还原谅了他无数次。就算原和真有,你也原谅他这一次。听干妈的,快进去。” 雨蝶一扭身,几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指着外面对叶沁说:“干妈,你女儿我没有那么下贱。要我跟他这个贱人上床,我宁可从这里跳下去。” 叶沁吓得不敢说话了,望望雨蝶,又望望李原和。 李原和看是时候表演了,满眼含泪,委屈的说:“干妈,你别强迫她了。童博在国外,照顾不了你们二老,你们就她一个女儿,还有晴儿,还那么小,如果她有意外,你们可怎么办啊!我没事的,睡哪儿都一样。我睡客厅,如果她还是不满意,我去附近宾馆登记个房间就行了。” 雨蝶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装可怜的脸打开花,可又有什么办法,他的话,干妈就是听进了心里。要不是此时自己站在窗边威胁了干妈,怕是脸被打开花的可能是自己了。 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只希望他早点儿滚出自己的视线。 “雨蝶,我先走了,你关上窗过来吧,别吓干妈了,她年纪大了,禁不起吓。” “原和,真是太难为你了。” “没关系的,干妈,只要你们好,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临走了,还装腔作势的说这番话。真是贱人中的极品。 一百四十、自食恶果 半夜,李原和给雨蝶打了电话,说他想她,要她去他住的地方。雨蝶自是厌恶的挂了电话。只几秒,他又打了过来,雨蝶没好气的接了,只听得他在那头“好意”的提醒:“初一了,你也不想你干妈在新年的第一天为你*心吧?他们养大你太不容易了,你不能这么残忍自私的让他们为你*一辈子的心。我们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的好!我们是两夫妻,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过来吧,雨蝶。” 他的话没错,是不能再让干爹干妈为自己*心了,可是,他是能轻易答应离婚的人吗?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去听听也无妨,大不了,又是听他一堆废话。于是说:“如果是说离婚的事,我就来。” “我那么爱你,又是大过年的,说什么离婚呢!” “除此之外,我们无话没可说。” “既然你坚持,好吧。” “我现在就来。” “把我的东西顺便带来,这么久了,你老扣在手里,你拿去又没什么用,害得我公司的业务到现在都不能正常展开。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还威胁我做什么呀?雨蝶,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求你了,高抬贵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本来以为他会在电话里说出暴露他真实面目的话,雨蝶才用在他那里学的录音这招,现在看来他早有防备,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懈可击。 那这段录音还有什么用?雨蝶气乎乎的删掉,从抽屉里取出他的证,对着照片打了几下,塞进包里。 “李原和,你不是担心证没办到吗?我可以让你看看,不过,这个证得拿离婚证来换。” 进门后,雨蝶的第一句话就很直接,李原和立即挤出了两滴眼泪,伤心的说:“雨蝶,你为什么坚持要离婚呢?求求你,别离了,好不好,我那么的爱你,我们的结合也不容易,我把这段婚姻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已经为你忍下了所有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你还要我怎么样?” 雨蝶只想吐,甩开他肮脏的手,冷冷的说:“把你的可怜样收起来。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装给谁看?” 被她说破,也不觉尴尬,擦掉两滴不怎么流出来的眼泪,笑笑,指指她的包,“把电话拿出来,关掉,我们再说。” “原来你是怕我录音?你这样天天防这防那的,累不累?” “生活所*呀,没办法。” “少拿恶心当有趣。说,要怎么才能离婚?” 雨蝶把电话拿出来,依他所言关机,还坦然的放在茶几上,让他更清楚的看到她电话的状况。而他,竟然说要她把另外的电话也拿出来关掉。 “我没你那么疑惧,也没你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跟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电话。我从来都只用一个电话,爱信不信。” 生性多疑的李原和自然不信,抢过她的包就要翻查,被她一把夺过。“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把另外的电话拿出来!” “李原和,我行得正、坐得端,我心虚什么?” “那你让我看呀!” “凭什么让你翻我的东西?我包里就是放了一百个电话,也不关你事。你不是会装吗?你担心我录音,那就说人话。” 换作其他人,肯定开始了真实的话语,可是,李原和的疑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仍是用哀怜的语气乞求:“雨蝶,我真的不想离婚,原因,给你说了千百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 给他一千万,也能说成是原因,雨蝶嗤笑,“你那是原因?我也跟你说了千百遍,一千万冥钱,要就拿去。” “不给钱还跟我谈什么离婚?没诚意。” “李原和,你不离婚,我也不强迫你,拖着就拖着。不过,话,先跟你说清楚,你要想再从我这儿要去一分钱,都是不可能的。” “两夫妻,说什么要不要钱的话。你不是辞职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把手续办完,我们回酉市,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想生儿子?赶快离啊,不然,你的儿子,只能是黑户。” “你给我生啊,名正言顺的上户口。” 说着,手就伸到了她的肩膀,被她厌恶的打了开去,“要生跟你那些女人生去。你休想碰我一下。” 李原和压低了声音,差不多是用耳语对她说:“你不是想男人,半夜三更的我一打电话你就来了?少他妈装淑女了,你那里痒吗?快脱啊,脱光了躺我面前,我拿个胡萝卜给你捅捅。” 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雨蝶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甩了他两耳光,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下身。 伴着惨叫,他倒在地上,手捂着他的命根子蜷起了身子。 这痛不是装出来的,且不看他满头大汗和扭曲的面孔,就是雨蝶自己也深知那一脚的力道有多大,要不是他穿了几层裤子,恐怕那里被鞋的高跟或鞋尖踢出一个洞也是可能的。 李原和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脚,要她叫救护车。要是以往,叫了就叫了,可是今天,雨蝶憋了一整天的气还没有消,能轻易饶过他吗? 她蹲下来,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邪恶的笑容,第一次用可以腻死人的声音说:“电视里演的想当太监的人挥刀自宫,也不过在床上躺几天,痛痛就过去了,你担心什么呀,死不了的。况且有句话不是说‘祸害一千年’吗,你害我害够了吗?没有,所以,忍忍吧,如果你那里完了,我保证送你个最好的胡萝卜安上。我当然是不会享用了,你的那些女人应该很喜欢的。你说是吗,原和。” “汤雨蝶,你好歹毒,你要绝了我的后,我这一辈子就跟你耗下去了,耗死你一家人。” “好呀,我奉陪到底。”雨蝶更加邪恶的解开他的皮带,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我先看看是不是真的绝了。” 说完前面那段话,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她的手拿开了他遮挡的手,他想,她的手落下,定是要连根拔起,可是他已经不够力气去阻止了,只好带着害怕恶狠狠的言语警告:“你要是敢碰……” “我碰了咋啦,名正言顺,你可是我老公诶!”她用他的话原样回敬过去,气得李原和想吐血。 其实,她压根不想看不想碰,只是想羞辱羞辱他,让他明白,惹急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伸过去的手,又拉起了他的裤子,轻蔑的说:“好久不见,都这副德性了,还宝贝什么呀!” 李原和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歪坐到沙发里,倒抽着凉气放下狠话:“我就用这你看不起的宝贝去宝贝宝贝你的宝贝女儿。” “畜牲,你敢!” 同时伴随着的,是她的拳脚相加,只几下,他已经痛得快没有进气了。 他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如果没有那句话,她的高跟鞋不会落下,他的命根不会就此退休。 她从包里拿出他要了很多次,却一直没有给他的注册评估师证,撕成碎片甩到他脸上后,开门离去。 但脚没能迈出房门,因为有一男一女两服务员正站在门口,一副正气凛然缉拿凶手的好市民样,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被李原和的惨叫声引过来的。 怎么不把他的嘴捂住了再打?失策! 两服务员看她不似想像中的满身鲜血和惊慌,略微愣了一下,立即换上职业性的礼貌问:“你好,请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事?” 他俩不相信的向里张望,雨蝶干脆让开向里一指衣衫不整的李原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房间里,有点儿声响也是很正常的。”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人恍然大悟般离去,雨蝶也松了口气,迎上李原和的恨恨的目光,幸灾乐祸的一笑,扬长而去。 李原和心里那个悔呀,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 雨蝶回到家后,心里想想还是有点儿后怕。今天的场景,是她不想发生的。她一直是想能比较和平的解决两人的事,虽然事情*到头上,她也不是怕事的主,但把谁*急了,又不会做出非人的事来呢? 今天,我把李原和*急了吧? 那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去伤害晴儿? 雨蝶有了要与他真刀真枪对干的预感。 要防患于未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晴儿送去童博那里,可是,刚去了一趟,别说在短时间内办签证是很难的,就是干妈,也是劝说不通的。那么,就只能把晴儿留在自己身边。晴儿留在身边,干妈也必然得留下,她是相信李原和的,有她在,等于是为他大开了害晴儿的方便之门。 跟干爹商量。 当然,李原和的原话是不能跟他说的。 幸好干爹是相信雨蝶的,她一开口,他就答应了。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叶沁,说他的老毛病又发了,让她尽快回去。 雨蝶自是万般不舍晴儿,又说干妈带晴儿回去,一个人照顾老的小的,怕是忙不过来,反正晴儿也三岁了,可以上幼儿园,自己早晚接送完全照顾得过来。 叶沁虽然对她的“行为”很不满,但想到晴儿自小没有爸爸,再不能生活在妈妈身边,对她的成长更不利,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雨蝶是很爱晴儿的,有晴儿在身边,她的生活定会俭点很多。 于是,留下了晴儿,留下了千叮万嘱,一个人回了崇市。 一百四十一、备战宣战 跟女儿相处了几天,雨蝶才发现自己是个很失败的妈妈。特别是她哭着喊着要外婆时,她怎么哄都哄不住,只能抱着她流泪,抱着她问自己,女儿有没有在干妈面前这样想过我。 明明按干妈教的方法做出的饭菜,女儿就是一口不吃,说没有婆婆做的好看。 带她去肯德基,又被她说教了一顿:“妈妈,婆婆说了,这种垃圾食物不适合小娃娃吃,谁让我吃,就是谋害我。” 给她买衣服和玩具,她一句“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给制止住了。 出门坚决要坐公交车,还向她要卡去刷。数年没有坐过公交车的雨蝶只好给旁边的人给钱,借卡来刷。 小家伙说她哪里哪里没收拾好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却把玩具摆得到处都是,每天等女儿睡着了,弯腰捡地上的玩具都能让她直不起腰。 晚上,要哄着她洗、哄着她睡;半夜,她一声哼哼,就要起来抱她尿尿;整晚,要防着她踢被子;早上,她要早起,你就别想睡懒觉,她睡懒觉,你却是不可以叫醒她。 …… 原来,带一个孩子是这么难,三年来真是苦了干妈了,雨蝶对干妈在处理她和李原和的事上的怨言顿时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感激和歉疚。 “干妈,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是不是晴儿带起来很费力,这样吧,过几天,老头子好些了,我就过来。” 过来当然好了,可是,她一来,干爹苦心白废了,女儿的危险也增加了。“当然想你来了,可是,干妈,你来了谁照顾干爹?你还是在家照顾干爹吧,我会经常带晴儿回来看你们的。” “也好。” “干妈,干爹的病好些了吗?” “老头子的病还真奇怪了,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检查了,结果又都正常,医生连药都不好开。” “医生怎么说?” “最后的结论是,去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回来不适应了。” 雨蝶知道了干爹的苦心,如果干妈为此会答应去国外就好了,顺着她的话,她说:“那,要不,还是去童博那儿?” “我舍不得你和晴儿。” “可是干爹对你更重要啊!有更好的身体,才能更多的听到我和晴儿的声音,对不对?还有,金玮怀孕了,你不想去抱孙子?” “当然想了。只是半年时间,孙子还没有生,我们就得回来,也照顾不了她坐月子。再过几个月去。” “让童博给你们办移民不就行了,到时,想住多久,想什么时候回来,不就方便多了。” “老都老了,还叛国。” “干妈,移民不是叛国,你只是去那里居住,又不入外国籍,还是中国人。” “教了几十年书,这点儿我会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点儿不能接受,这辈子,我没想过这事。” 确是难为他们了。 可是,他们能走最好还是走,李原和那个疯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 继续引诱着:“现在想啊,童博的儿子呢,你的亲孙子,你不是盼了很久?你老说童博和金玮不会做饭,全吃些没营养的东西,现在可是重要时期,营养不够可是会影响到孩子一生的哦!” “这倒是,那么大两个人,也不让我省心。”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嘛!你嘴里说不想去,我猜你的心,早飞过去了。我敢打赌,到时,我求你回来,你都舍不得回来了。” 可能引诱得过了,叶沁起了疑心:“雨蝶,你这么怂恿我去,是不是想趁我没在时,跟原和办离婚?” “干妈,你想哪儿去了?这离婚的事,是我一个人办得了的吗?他不离婚,我离不了的。” “这么说,你还是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答应你,没有你的许可,我不离,行了吧?” “雨蝶,不是干妈专横,干妈也是为了你好,这女人,离一次婚,别人会同情,离第二次婚,多半就会说是女人的错了。原配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相处融洽,你和原和都是第二次,需要更多的磨合和包容。” 也不知那混蛋现在怎么样了?想起那天的情景,还是很解气的。听干妈的语气,他并没有告诉她那天的事。也是,那么丢人的事,怎么说得出口。试探着问:“干妈,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正想问你,他电话怎么一直关机。我记得就是年三十那晚你把他赶出去后,就再没有开过机。他是不是换号了。” “我可没赶他,是他自己要出去的。” “你都拿跳楼威胁了,他能不出去?只是,怎么一出去,就不开电话了呢?” “干妈,你不是怀疑我把他怎么了吧?” “你那天真的是太伤他自尊了。” “他那种人,也有自尊?”不等干妈开口训斥,先说:“我说错话了,干妈,我是想说,我那天是过份了,伤他自尊了,我会向他道歉的。” “这就对了。两夫妻,别再说伤感情的话了。” “知道了。” “你也这么大人了,我想你说到会做到的。我也好放心去童博那儿了。” 正如雨蝶所料想,李原和在养伤。 其间,他给她打了电话,说得咬牙切齿,说得与她不共戴天,一句句泣血般的怨恨,她不但没有恼怒的骂他,反而有了歉意,因为她确定了那天下手太重带来的后果:李原和的那玩意儿只具有尿尿的功能了,说不定,还得像太监一样,蹲着尿。 同情之心也是有的,只是这又怪得了谁,如果当时他不说那么过份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个结果。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还是残忍了一些,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不能人道,是生不如死。 雨蝶真心的说了声“对不起”,在他听来,是无比的讽刺。他在那边吼叫着,渐渐声音小了、没了…… 开年后第一件事,雨蝶去给李原和补办了注册评估师证,并特意去了酉市一趟,亲手将证交到他手里。 “你以为这就能补偿我了?这是你欠我的,是你,用你干哥哥的婚礼来换的,你早就应该给我了,现在可怜我,拿这么个破本来哄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天下所有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诚心上门道歉,不是来领骂的,雨蝶心里有气,但还是忍下了,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李原和,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你再过份,我从来也只想和平解决。如果不是你太过份,我也不会冲动到不计后果。这不是我想的。” “到现在还说不是你想的?你还说风凉话?汤雨蝶,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成了这样就没能力找你报仇了?没那么便宜,你会为你对我的伤害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这点我早想到了,也准备好了,你尽管冲着我来。” “你?不够。” “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同时也是来告诉你,如果你胆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做过的事会再做一次。” 话音刚落,在李原和身边伺候他的女人冲过来给了她一耳光,咆哮着:“你关心你身边的人,你怎么不想想你伤及到他身边的人了?” 这个女人,在她进屋时就看到了,言行举止绝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就是他的邻居认为的他的女儿?应该是了,和自己当初根据衣服的判断很相似。她自她进去,就没有对她流露友善的目光。 如果这耳光,是李原和打下的,她受了,但这个雀占鸠巢的女人,竟然如此放肆,她可就不能忍了。啪的回敬她更重的一耳光,指着她的鼻子说:“我来道歉,是对他,不是对你,你先搞清楚你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向邻居介绍你?女儿!你要真是他女儿,你们不就是乱伦了?你年轻,不懂事,上当受骗了,我也勉强承认你是他的女人。不过,我提醒你,借古人的习俗来说,你充其量算个妾,我这个正室就算与他无实,但还有名份,你只配给我提鞋洗脚。就现在来说,好听点儿,叫你个三儿,直接点儿,就一廉价的妓女。怎么,不服?你要再敢开口说一个字,我立即让警察上门来断断理。” 理直气壮的气势立即压住了她,她半撒娇半求助的面对李原和:“原和,她,我……” 话没说完,雨蝶又一耳光落下,很响,不知是惊还是痛,她愣愣的捂着脸不再出声,只拿求助哀怨的眼神看向李原和。 没想到,李原和没有说半句安慰的话,反不耐烦的说:“行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也不弄清状况就出手,自讨苦吃。” 委屈的眼泪流了出来。雨蝶心中叹息,可怜的女人,你真是自讨苦吃。 他不再理她,对雨蝶说:“汤雨蝶,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别再耀武扬威了。” “我从没想过来耀什么武扬什么威,如果不是有些人摆不正自己的身份。算了,不说了。李原和,你好好养伤,可能我不会再来看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见到我的。这个女人对你不错,什么时候想通了,想给她个名份,通知我。” 说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下。 李原和拿过数了数,极不满意的说:“二十万,就想打发我了?汤雨蝶,你够狠。” “李原和,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有钱,这是我目前所能拿出的全部积蓄。” “你以为骗得了我?” “信不信由你。” “汤雨蝶,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有没有伤你的事,有没有来给你钱这事,你都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只是表达我的歉意,问心无愧就行了。冷笑了声,转身离去。很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物品撞击门的声音,如果没有猜错,正是给他的那袋钱发出来的,不过,她也猜得到,不超过一分钟,那袋钱就会一张不少的回到他手里。钱,对他来说,是可以拿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命去换的。 趁他养病这段时间,赶紧把所有事安顿好。移民的手续很麻烦,自然没那么快,签证,因为有童校长的学生经手,倒是很快就办了下来。 叶沁关心的还是她离不离婚的事,在得到她的保证后,略略放心了。 童校长则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了李原和,还有晴儿,也是他最担心的。 “要不,我还是把晴儿带走吧!” “谢谢你,干爹。我已经是个不称职的妈妈了,我不想给晴儿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感觉,我要弥补这三年来对她的疏忽。我会很好照顾她、教育她。” “我不是说你照顾不好她,我是担心他拿晴儿威胁你。” 这当然也是我最担心的,可是,嘴上不能说,宽慰道:“不会的,他那么喜欢晴儿,一切只会冲着我来。” “我也担心你。” “放心吧,干爹,他那点儿小伎俩翻不起多大浪的。如果真有事,不是还有阿朵钦、林之他们吗?没事的。” “你从小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总不让我们*心。到现在,我都不知当初对你的从不干涉是不是错了。唉,雨蝶,你千万别太逞强,有什么事给干爹打个电话,干爹帮不了你,给你打打气还是做得到的。” “嗯,干爹,你就在那边安心等着抱孙子吧!” 自晴儿来后,雨蝶把于姨请来了。仔细得近乎罗嗦的一再叮嘱她要看紧晴儿,再从这些天她的言行,于姨感觉出好像有事要发生,关心的问:“雨蝶,你告诉于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凡事小心一点儿总没坏处。” “肯定有事,不然你不会这么紧张。雨蝶,跟阿总说一下,他一直很关心你。““我拒绝了他,快半年没他消息了。” “怎么可能呢?他很关心你啊!哦,对了,他说他正在处理很多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他没有跟我说。” “我哪会知道什么事。是你让我来时,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雨蝶,你不会怪我没听你的话给他打电话说了吧?” 会怪她吗?当初请他来时,已经想到她会跟他说,也许,我内心正想这样,对他,始终是割舍不了的。“于姨,你也是关心我,只是,以后不要打了,我不会有什么事,就是有,也是小事,我能处理好。““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晴儿,不会让她有事。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应付不了的话,还是告诉阿总。” “谢谢你,于姨。” 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一直不见李原和有任何举动,他不会觉悟了吧? 管他呢,只要没来骚扰我,我正好培养与女儿的感情。 一百四十二、唤醒情感 防范却也平静的过了一段时间。雨蝶已经渐渐的忘记了章余给的地个地名,也不再去猜测林之到底做过什么。 但天生的,注定了她没有过平静日子的命,戚立辉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你给我提过的地方我问到了,很远很偏僻,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不然你怎么能问到这个地方。” “这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那么忙。而且我只是好奇,不一定会去。” 说是不一定会去,刚挂了电话,就开始想和谁去合适。 这事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能独自前往是最保密的,可是那地方实在是太远,语言也可能不通,一个人去不安全不说,无功而返的可能性也很大,想来想去,只有阿朵钦最合适。 好久没有拨过的号码立即跃入脑里,熟练的按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阿钦,忙吗?” “你说,什么事?” “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尕阿托乌哈夏。” “尕阿托乌哈夏?”确定没有听错,他问:“你去那儿干什么?远不说,人都没几个,你去找谁?” “你知道那个地方?”这倒是让她特感意外。 “知道,我去过。” 雨蝶哭笑不得,怎么问遍了所有人,就偏偏漏问了他,这是不是在暗示我想知道的事就在身边,却不应该去寻找答案?可是,既然知道了地方,不去,心能甘吗?“早知问你好了,我打听了好久,问了好多人,今天才刚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牧区,你还没有说去做什么。” “不问行不行?” 让人家陪着去,还不告诉实情,也只有他阿朵钦对她做得到。想都没想就答应:“行,你要做的事总是有你的道理。只是我没时间,我让黄登明陪你去,他去过,也会点儿蒙语。” 那不是多一个人知道了?这事能不能让他知道? 只是些许的迟疑,他就猜到她的顾虑。“我信得过的人,还你还放心?他的嘴很严,除了对我,不会告诉第二人。” “阿钦……” “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里透着生疏,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雨蝶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就听到那边挂了电话。 第二天天没亮,雨蝶和黄登明就开着车出发了。 一路上,黄登明都在说阿朵钦的好,她想让他住口,可人家不辞辛劳的全程陪同都没半句怨言,客气的话没说,反去指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那就装装睡,可他故意隔上一会儿拿个可答可不答问题要她回答,使得雨蝶借戚立辉做的努力全白废了。 她没好气的说:“黄总,你拍你们阿总的马屁也不用这样卖命吧?” “实话,全是大实话。” “你们阿总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嘿,这才说多少,总之哪,如果我是女人,非他不嫁。” “去做变性手术还来得及。” “可惜呀,他看不上俺。汤总,不是我说你傻,你怎么草和宝分不清呢?” 她知道,再不制止,接下来说的话,会让她有立即去找阿朵钦的冲动,不管礼不礼貌了,有点儿气大的说:“你们阿总说你嘴严,嘴严的人通常是不说话的。” “嘴严的意思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记得吗?我去你家给阿总送衣服时,看到他只围了条浴巾,我从没对任何人说,就是对阿总,我也没说。” 原来那天他看到的全是不能解释的事,雨蝶差点儿没给窘死。 既然解释不清,也就懒得解释了,干脆借阿总压压他:“黄总,原来你知道阿总那么多秘密,你不怕我向阿总告密,斩了你这个奸臣?” 他才不在乎,继续调侃她:“你也别口口声声你们阿总你们阿总的,刻意装得那么生疏干嘛?我知道你叫他阿钦的,阿钦,听起来多亲切。” “黄登明。”雨蝶气得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只能连名带姓的直呼他以示阻止。 “微臣在,敢问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越来越得意了?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会。所以,还是装睡吧! 他也不是过份的人,看话说得差不多了,乖乖的闭嘴了,专心开车。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放眼看去,黑乎乎的一片,连灯火都不见一点,雨蝶心里有点儿怯意,早知赶到这儿是晚上,就该昨晚出发,到这儿也不至于黑得吓人。 指指外面像似屋一样轮廓,心存侥幸的问:“招待所还是有一两间吧?” “你看呢?这里别说招待所,就是床都没有一张。” “这里这么穷?” “我里的牧民富着呢!家家都是千亩万亩的草场,几千只牛羊,只是交通不便,运不出去,外面的东西也难运进来。” “别说穷与富了,现在天都黑了,拿点儿东西出来吃,然后在车里凑合着休息一晚。” “你睡车里,我下去支帐蓬。” 看着玻璃上的雾气,雨蝶知道外面的温度肯定在零度以下,再看看后备箱里的被褥,也不是很厚。他开了这么久的车,累得也够呛,还让他去外面挨冻,这事可做不出来。 “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车里很宽敞,我你各占一个位置吧!” “我怕传出去影响到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你是帮我,万一给冻坏了,你想让我内疚啊?” “还是不太好吧?” “阿朵钦信得过的人,我还信不过?别婆婆妈妈的了,就这么定了。” “汤总,不愧是女中豪杰。” “这就算女中豪杰了?黄总,你太抬举我了。” 这床睡得好难受!雨蝶在梦里翻身,朦胧中有些异样,手怎么不太自由,像被绑住了一样。睁眼一看,竟然有一只大手把她整个手包住了。 本能的抽出,另一只手同时打下。很清脆的响声之后,雨蝶愣住了。 明明是和黄登明来的,怎么变成了阿朵钦? 嗯,昨天一路上说了太多阿朵钦,以致我脑海里全是他。 揉了揉眼睛,这下不仅眼睁大了,嘴也张大了。看看周围,没错,是车里,看看车外,也没错,是昨天停车的地方。 “阿钦?!”还是不太相信,伸手摸过去,温温热热的手感,确实是个真人,赶紧缩回了手,盯着他问:“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几百年不见,亲热点儿的话都不会说。” 白了他一眼,但没弄明白的问题还得继续问:“我记得我是和你的左丞相来的,你没在车上啊!” “我不会自己开车来吗?” 看看车外,没有车啊,“好吧,就算你开车来,可我记得你说你没空。” “后来有空了。” “那你该说一下,我的事又不急,可以等的。” “等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我?” “是啊,很想你,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你还是一张硬嘴。” “这辈子就这样了,改不了,也不想改。” “告诉我,来这里做什么?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该怎么说?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 “你是信我多一点儿还是信黄登明多一点儿?” “当然是你了。““那还不说?我就是知道你不想让多的人知道,才赶过来的。” “谢谢你。你的左丞相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等事情办完,他再来接你。” 让他先把我送到这儿,你后跟着来,你陪我办完事,他又来接我,就是我俩人不能同来同去。怕谁看到?他对我连他老婆都不避,根本不会怕谁看到。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还有这段时间,他像是在刻意避开我。肯定发生了与我有关的事。 “现在好像是我问你才对。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来一起走,干嘛要他来回跑?” “他反正没事。” “你干脆说他练手可信度还高点儿。阿钦,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与我有关?” 他一副气她总想撇清两人的关系的态度,故意说:“你和我又没关系,就算我有事,也不会与你有关。瞎*心。” “我肯定你有事,告诉我。” “关心我?那就答应做我老婆。” “绝对不行。” “那我不说。” 他的倔脾气就是这样,如果不说点儿软话,多半又要吵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言细语:“阿钦,我不想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 “好久没见到你……” “还说不关心我?还说不想我?雨蝶,我这段时间的事是多了点儿,但你还不相信我的能耐?” “我相信,只是……” 毫无防备的,他的手反握住她的,稍带用力,把她拉近、他的嘴凑了过来,轻轻落在她的唇上,略略的惊愕,她没有躲开。吻加深了。她已无睱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接下来却是结束,他放开了她,尽力让急促的呼吸平稳:“听到你这几句问话,我已经知足了。我感觉得到,如果真有危险,你会冲到我前面去。可是,你不需要冲,因为我没有危险,即使有,我也不能让你为我挡。知不知道,小女人,你是我阿朵钦最爱的小女人。” “别以为说得这么煽情,就能麻痹我忘记问你话。” “你信不信我立即让你闭嘴?” 他的手威胁的穿过她的后背,要不是座位的限制,肯定整个人都贴到了她的身上。 刚才已在他的吻里差点儿迷失了自己,幸好他收得快,现在再来一次,唉,会丢死人的。 而且这是车里呢,又是荒野! 红着脸用力撑开他的胸膛,想说几句严厉的话,到嘴边却是无限关心:“我越来越感觉你有事,还是与我有关的事,既然你也说了,有危险我会冲到你前面,你就告诉我。” “我也说了,即使有,我也不能让你为我挡。” “那就一起面对。” “等我真的有危险的时候,你再跟我说这话。你还是先面对到这里来的目的吧!我说雨蝶,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来这儿倒底是什么事?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跟你跑这么远来,如果不了解你,你知道我会有什么想法吗?” “会有什么想法?拐你卖了?卖也不会卖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谁买?” “我会认为是你想我了,又有你那些想不通的歪理不知如何面对人,拐我私奔。” 他的话意很明显,雨蝶红的脸更红了,急急辩白:“想得美你!我是来这里找一个人。” “什么人?” “泰尼格尔。” “泰尼格尔?”阿朵钦用异样的眼光看看他,怪怪的问:“你知道泰尼格尔在蒙语中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傻子。” “哦,那他没有骗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我只知道你肯定被骗了,你就是泰尼格尔。” “我刚才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为了弄清这件事,傻就傻吧!阿钦,既然来了,我们就再看看,看能不能遇到谁问一下。” “怎么问?我都不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哦,我见人就问‘你认识泰尼格尔’吗,别人肯定当我是泰尼格尔。” “我是真的不知怎么说,我到现在都只是猜测。” 阿朵钦不耐烦了,低吼出声:“你是挑战我的耐心吗?说!” 这次雨蝶很乖很顺溜的回答了:“我想查林总的身世。” “林之的身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给他打工,他以前是强盗土匪,还是杀过人放过火都与你无关。” “如果他真杀过人呢?” “也与你无关。” “如果他杀了成曦老总呢?” 刚启动的车一个急刹,速度再慢,头也差点儿撞到挡风玻璃上。“你说什么?雨蝶,你说林之杀了成曦?”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他也不相信。但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和大老远跑来这里的举动,用其他的理由确实解释不通。想了想,也正经的问她:“你是听到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有没有依据?成曦死了,得到好处的是他林之,可你不是说,他捐款助学什么的都是以成曦的名义,还经常去看他。如果成曦真的死于他手,就是去坟上这一点儿,他就做不到,更不要说经常去了。” “所以我想不通。” “想不通不会不想啊,成曦死了两年多了,林之对你还不错,你一天闲着没事干了,乱七八糟的尽瞎猜。” “好奇嘛!” “好奇?只是好奇就跑一千公里,你知不知道,这些牧区进去了,如果没人带,你走都走不出来,更别说还有狼啊熊的,你被吃掉都没人知道。” “不是那么恐怖吧?” “要不要一个人进去试试?” 雨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身子也靠近了点儿。“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我不敢一个人来。” “这才像个女人样嘛!算了,不吓你了。雨蝶,我问你,如果你证实了成曦的死和他有关,你能做什么?为成曦报仇,杀了林之?” “没想过,我只想知道真相。” “汤雨蝶,我觉得我不应该陪你疯,现在就该把你绑回去。” “别,来都来了,总不能只浪费油,没有收获嘛!阿钦,天已经亮了,我们进去,问不问得到没关系,就当来旅游了。” “旅游也不来这儿。” “我没来过嘛,看看。” “也只有你……” 每次他无奈的妥协时,都是这话,雨蝶已熟悉,在他刚开口就接下:“是是,只有我,才敢这么嚣张的指使你阿总干这干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能干,又是大好人,迁就我、容忍我。” “说得我这么好,怎么还不答应做我老婆?” “嘿嘿,也许快了。” “真的?” “阿钦,你先告诉我,你这些个月在忙什么?” “原来是哄我。汤雨蝶,等你哪天心甘情愿的睡到我床上时,我再告诉你。” “先说,那事以后再商量。” “那就等那事商量好了,再商量我是不是先让自己有点儿事,再商量要不要告诉你。” 这不就没得商量嘛!撇撇嘴,不满的咕哝了一句,再不理他。 一百四十三、态度骤变 去过的牧区也不少,但像今天这样行了几十公里也未见一头牛羊的景象还是第一次。 近处,满眼的黄草,远处,同样黄色的荒山,天上连盘旋的秃鹫都不见一只。雨蝶开始不抱可寻到秘密的希望了。 终于,看到了远处有晃动的影子,旁边还有个蒙古包,雨蝶像是绝境里看到了希望般大叫起来:“阿钦,那里,那里,看到没有,有人,有人,我看到人了,在那里,快,快开过去。” 阿朵钦没有听她的话开过去,反是笑笑把车停下。 她疑惑的望着他,问他:“阿钦,好不容易看到个人,我们不应该过去问问吗?” “你再看看。” 抬眼看去,咦,蒙古包移到了旁边。怎么可能,就算骑马的人增加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搬走蒙古包啊?不相信的揉了揉眼,没错,是换了地方。 “你盯着再看,别眨眼。” 难不成它还会飞了?一念触及,雨蝶惊呼:“海市蜃楼!” “你以前出野外没见过?这些地方经常可以看到的。” “我还以为只有沙漠里才有,而且我总认为海市蜃楼应该浮在半空中,所以从来都只往空中看,就是看到地面的,也没想过会是海市蜃楼,原来竟会是这样的真实。” “真实的在那边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小团黑影在草地上移动,有了前面的经验,她直觉的认为那定又是海市蜃楼。白了他一眼:“别哄我了,我不想再失望一次。唉,走了这么远,连人都遇不到,我想问的事看来是没影了。” “这么快就失望了?这不像是你。” “那还能怎么做?” “问啊!” “问谁?鬼影都不见一个。”说话间,有一匹马向这边跑来,越来越近,清楚的看到了马背上有人。不会又是海市蜃楼吧?雨蝶看向阿朵钦,再指指外面。 “是真正的人啊!雨蝶,我记得我没有骗过你,怎么感觉你不相信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女人。下车吧,人家到跟前了,你不是有话要问?” “哦!” 来人一看绝对的土生土长蒙古族牧羊人,黑红的肤色、卷曲的长发、眼珠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膜,他矫健的翻身下马,咧着嘴笑着,似在观察打量他们。 雨蝶像平时与生意人接触那样,公式化的走近伸手右手,却被他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羊膻味熏得向后一退,想缩回手捂鼻,又深知那是极不礼貌的动作,不好意思的笑笑,下意识的闭气,手倒是极快重新伸了过去。 他对她无意识的无礼之举没有丝毫介意,仍是笑着,她还很清楚的听到了两个字:“你好”。 蒙古人就是纯朴!雨蝶由衷的在心里赞赏,更兴奋的是,他懂汉语! 喜出望外的她把早在心里想好的问题一连串全问了出来。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反应除了咧着嘴笑,再无其他。聋了还是哑了?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还是只笑? “喂---” 阿朵钦拉拉她,对她说:“这里的蒙古人全都懂汉语,只是一般都只会两个字‘你好’。” “你早不说。”雨蝶差点儿没晕过去。 “说了,我就不知道你要问的话了。行了,他没听懂,我全听懂了,你一边好好站着,听我怎么问。” “你的蒙古话很好吗?说不定人家骂你,你还傻笑。”刚不服气的嘀咕了两句,就被他一句句拗口的卷舌弹舌音给震住了。 这是阿朵钦吗? 把他往草原一丢,让他放羊去,谁敢说他不是蒙古人? 反正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雨蝶净把眼前这蒙古人的装束往他身上扮,想到后来,竟然不知道傻笑着出了声。 “傻了?” “嗯。”这才反应过来,入眼的只有阿朵钦一人,“问完了?人呢?” 他一脸诧异的反问:“什么问完了?什么人?” “刚才那个骑马的蒙古人,你在帮我向他问我要问的事啊!” “蒙古人?你自己看看,除了我俩,你能看到其他人?雨蝶,你没事吧?突然让我停车,下来就一直傻笑。” “不是吧?” “我还会骗你?” 她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拽紧了他的手臂,略带颤抖的说:“阿钦,我们回去吧!” “回去哪儿?你不问林之的身世了?” “你不是说他的身世与我无关吗?” “可是,来都来了,不能只浪费油,没有收获嘛!”他用她说过话塞了回去。 “不问了,我们回去。” “你说的?” “我说的。” “还是别回了,不然你一回去又要喊着来。这么大老远的,路也不好走,跑也一趟也挺麻烦” “不来了。” “真的?” “嗯,真的,回去吧!” 驶出草原,太阳只剩下半个脸了。雨蝶回头望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开了握他的手。 他把手臂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捋起袖子让她看到被掐红的印子,取笑的说:“还好,我的手没让你握断。” “我都快吓死了,你还笑。” 他收起了笑,握住她的双手,带着歉意心疼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你吓我?在草原上,其实是真正遇到了蒙古人的?你也真跟他说过话?我也并不是看到的鬼怪?” 他点了点头。 这太过份了吧?可是,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只是,这是我的事,做之前,也该和我商量一下。 还是先问问他原因。 “阿钦,是不是你问到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我们遇到的那个蒙古人,我以前就认识,他是那个乡的乡长,乡里的事,他全知道,你想找的人,没有,你想问的事,全不沾边。”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直说?吓人很好玩吗?”雨蝶有些生气了,使劲抽出手,生气的瞪着他,要不是看在他千里迢迢跑来的份上,要不是看在这四周除了他再不见其他人的份上,她会一脚把他踹下车。 “对不起,我一时气你,气你没有把你来的所有原委直接告诉我,就想报复你一下,没想到把你吓成这样。” “我还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块头,竟然这么小器,报复一个小女人,不觉得丢人吗?” 回想起受到的惊吓,还是她最信任的人对她造成的,雨蝶难受的掉下了眼泪。 他轻轻的一手拥住她,另一手轻轻的抹掉她滑落的两滴泪水,很歉意又很担心的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雨蝶,我不该吓你。只是,那个草原上真的有一些不说不清的事发生过,很危险。本来,我是不想让你来的,可我知道你不来不会死心。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没影的胡思乱想,更不要说风就是雨。” 真心的关爱,让她的心软软的,不再计较受到的惊吓,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承市,天还没有亮,虽然白天的一幕是假的,但在黑暗里,心里的恐惧是消除不了的。 车停下后,见阿朵钦没有下车送她的意思,汤雨蝶犹豫了半分钟,第一次主动开口让他送她上去。 记得他以前很多次说过:“我只是送你上楼你都没有痛快的点过头,要是你哪天主动跟我说让我送你回去,我肯定会高兴得几天不睡觉。” 他说的送她回家,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也多次想过,会在什么时候开口,会在什么情形下开口,甚至想像过他听到后让她脸红的反应。虽然今天开口的本意与之前的话意不尽相同,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的开口他回应的是冷漠,就连眼光都是直视着车前方,好像她只是他顺路载的一个仅仅认识的人而已。 是为迟来的邀请表示不满,还是高兴得惊掉了? 不是,两者都不是。 她没有下车,侧头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答案,可是,车头灯射向的方向并不是在他身上,那一点点飘散过来的光,根本不足以看清他细微的表情。 他是感觉得到她的注视的,没有扭头,没有转移眼光,一句“到了,还不下车?”的生硬提醒,让雨蝶很是莫明其妙。在进市区之前,他还是她熟悉的阿朵钦,为什么才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原因,只淡淡的说:“下车吧,我很累。” 这是他从没在她面前说过的拒绝托词,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说原因我不下车。” “连续开两千多公里的车,是人都会累。” “我不是问这个。” “下车吧,我真的很累。” “累就上去休息,那反正是你的房产。” “天要亮了。” 看看仍然很黑的天空,雨蝶想起了那次在黑暗里与戚立辉谈话的情景,那种让人很压抑很憋屈的感受又浮现了,她发泄的吼了出来:“天亮了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按你的计划,让黄登明送我回来,你怕让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在故意制造我是你情人的假相吗?你不是在你老婆面前都坦言爱我吗?现在后悔了,想澄清?” “你别乱想,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 “以后也不用说了。你放心,别说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就算真有,我也不会耍无赖缠着你。” 气乎乎的打开了车门,脚还没有踏到地面,一句更绝情的话传到耳里:“有什么事,你打黄登明的电话。” 本想回他一句“我死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因为实在是气极了,没说出来,扭过头,把眼里那两团差不多可以烧死人的怒火投到他身上,下车,很用力的甩上车门,不再回头,消失在黑暗里。 阿朵钦叹了口气,将车倒退着滑行了一段距离,在刚好可以看到她家窗户的路边停下,熄了车灯。晕暗的路灯只映出他一动不动的身影,但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汤雨蝶是带着满脸的泪水进的家门。一进到屋里,怒气支撑的身体就像被放掉了气的气球一样,靠着门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她想放声大哭,可是,家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人。 想起了女儿,她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到茶几边,扯了一把纸巾贴在脸上,沾干泪水,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脱掉鞋,轻轻的向于姨的卧室走去。从她身边把熟睡的女儿抱到自己的卧室。 女儿睡着了,除了一张伶牙利嘴安静了下来,白天的调皮和刁蛮一点儿都没有收敛,小胳膊小腿总会时不时的踢打她认为的束缚与阻碍,包括她的被子和睡在她旁边的人。 女儿,你才三岁,就已是如此强势,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看着想着问着,为了女儿止住的泪水,又为了女儿而流了出来。对女儿,她一直有着亏欠。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虽然错不在自己,但在决定生下女儿时,只是想着女儿是自己的,却没有想过自己能给女儿的是什么。如果那时的自私想法少一点儿,也许,女儿投胎的是幸福人家,有着完整的父爱母爱,也不至三年里,大半时间只能跟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公外婆。尽管他们给她的爱丝毫不比别人对亲孙女的少,可心里终究有一种挥不去的隔阂,让亏欠感一分分的增加。也许,女儿这么小就有极强的自主性,正是这种环境造成的。 她很怕自己的遭遇会出现在女儿身上,疼惜的抱起女儿,一滴滴眼泪滴落在她身上。 动作很轻,但女儿还是感觉到了,半睁着迷朦的睡眼,喊了声妈妈,把小手伸到了她的脸上摸了摸,带着浅浅的笑又睡了。 她的笑、她开始对她的依恋,很成功的抚去雨蝶的伤痛。 晴儿,有你就够了,妈妈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可靠的感情了,没有他们,我们会过得更好。 生活又归于平静,平静得雨蝶忘记了李原和曾经说过要她生不如死的狠话。 一百四十四、两张传票 今天,是汤雨蝶三十岁的生日,按家乡的习俗,女人的三十岁是要宴客和放鞭炮的,而鞭炮必须得是亲人朋友送的,在早上起床后就要放。说是这样,才能顺利的跨过大坎,之后顺顺利利。 可是,远在他乡,身边的亲人,只有女儿,她怎么给我送鞭炮?称得上朋友的,有谁?让人送鞭炮似乎又开不了口。 算了,还是如平常一样,送女儿去幼儿园,然后上班,下午早点儿接女儿放学,两人在外吃个饭,听女儿说一声“妈妈,生日快乐”,再亲亲我,就足够了。 进到办公室,已有一束超大的百合和一束如捧花的康乃馨放在办公桌上。 除了家人,至少还有两人记得我的生日,也算是欣慰了。 “小黄,谁送来的?” “小的那束一看就知道是我送的了,我知道汤总姐姐不喜欢下属拍你马屁,可今天你三十岁生日呢,总得意思一下,对吧?很便宜的,这一束还不如一支百合的价格。” 雨蝶由衷的笑了,感动的说:“谢谢你,小黄,我很喜欢。那百合是谁送的?” “花店,还是隔一两天就送花来的那家。我今天特别仔细的问了,送花的人说,这花仍是在网上订的,订花人付款人的名字还是那个假名。我数了一下,整整三十支,以现在的花价,一支百合五十,一千多个元呐!看到这束花,我现在又要推翻我以前的断定了,我认为还是阿总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 “你想嘛,这人在网上每次订的花,都是说个品种说个量,其他的都是花店的人作主。所以,我觉得,很符合他那种有钱人只管砸钱不论质量的消费态度。” “花店每次送来的花质量不错啊!” “那是花店的人实诚。就说今天这个吧,花店的人说了,订花的人指定了要三十支一束,他们已尽量挑枝长的,叶子也全拔了,可是一支百合就有两三朵花,三十枝全挤到一块,像是打包,他们也说还不如分成几把,配上点儿满天星什么的,更符合优质性价比。” “我更相信这话是你说的。”雨蝶嗔笑着说:“这么挑剔,活该没人送你花。” “我不稀罕。对了,汤总,很久没有见过阿总了,是不是你们由地面向地下发展了?” “没有!” “不会吧,没有?没有,他会送这么久的花,连名都不留?” “就是,连名都没留,你就肯定是他送的?” “不是他,谁知道你今天生日?” “想知道我的生日还不简单?只要是你看着还顺眼的男人向你打听我的生日,你还不什么都说了?还美名其曰是给我把关!” 虽然她听说是开玩笑的话,但还是赶紧辩解:“我没说,哦,我想起来了,花店的人问过我。我还真说了,对不起哦,汤总。” 她也不是真的责怪她,见她的紧张,宽慰着:“说了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秘密。不去管谁送的了,生日有花收,高兴了。” 确实,两束花给汤雨蝶带来了好心情。 两人正说话间,有人敲门进来:“汤总,你的特快。” 黄雪玲抢先接过,嚷着:“我看看,是哪位仰慕者又送来的生日礼物。”雨蝶只是笑笑,由着她拆看。 只看详情单,她的笑容凝固了,抬眼偷偷看了汤雨蝶一眼,还好,她正在看电脑,没发现她的神情变化。转过身,尽量不带声音的拆开了信封。果然,应验了刚才不详的预感。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明明知道汤总今天生日,偏挑这时送到。黄雪玲在心里暗骂,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给汤总。 “小黄,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这么快就没声音了?不是又在想怎么评论寄这封特快的人吧?” “哦,不是,汤总,这只是寄到公司的普通文件,我先拿出去存档。” “给我看看。”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看了只是浪费时间,汤总,你今天生日,根本没必要来公司,就几张审批单需要你签字,我出去给你拿来。然后让我也沾下你生日的光,提前下班,陪你逛街去。” 汤雨蝶正要点头同意时,却见黄雪玲抱着信封袋走到了门口。 她做事一向没这么慌张啊?又出什么事了? “黄雪玲!” 她似没有听见,开门,出去,关门。 不是说去拿审批单的吗?通常都不超过一分钟,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进来? 雨蝶向她的办公室走去,没有敲门,直接打开,看到她正拿着笔对着一叠纸指指戳戳,嘴里还叽哩咕噜的骂着。 “谁惹你生气了?” “不就是这些,什么玩意儿嘛!这种屁话也能从他们嘴里放出来,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混帐无耻下贱卑鄙龌龊的畜牲了。” 啊?骂得这么厉害,定是出了大事。雨蝶伸手过去,同时说:“我看看。” “啊,汤总?!”她这才反应过来,问她话的是此时她最不想出现的汤雨蝶,讪笑着伸手想拿回那袋东西,“你还是别看了,私人信件,私人信件。” 雨蝶的脸色也变了,指着信封里的东西问她:“刚才你还说是公司文件,怎么又成了私人信件?这确实是私人信件,是我的私人信件。如果我不进来,你是不是打算不让我知道?” “对不起,汤总。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想你不开心。” “人生不开心的事太多了,今天躲开了,明天呢,后天呢?还得去面对。” “那也至少过了今天再说。” “小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上法庭的事,早一天知道,就多一分准备。” 黄雪玲想不到她如此冷静,惊讶的看着她,但从她胸脯的起伏,也看出,她是在强忍强压。 任谁收到法院的开庭传票都不会是高兴的事,更别说在生日这天,一下子收两张,一张是前夫争女儿的监护权,一张是现任丈夫离婚分财产,偏偏还在同一法院、同一法官受理,分前后两天开庭。 “雨蝶姐,我可以做些什么?” “谢谢你,小黄,这是我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处理。”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律师事务所把他们处理这类官司最好的律师叫过来。” “先别急,让我想一想。” “别想了,遇到这种事,当然是先找律师了。把这些破玩意儿交给律师,让他们去处理。公司每年给那么多钱养着他们,也是该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他们是公司的律师,不是为我办事的。何况自己的事,哪能完全假手于人?我先把他们写的这些看一下,再决定怎么应对。” 黄雪玲从她手里夺过诉讼材料,放进抽屉,并用身体挡着,劝她:“别看了,这两王八蛋都不是东西,他们写的,还不就是些诬蔑诽谤的屁话,没一句真的,看了只会惹人生气。” “诬蔑诽谤的话我还听得少吗?给我,这个是必须得看的,看了,才知道用什么去反驳。” “与其你提供反驳证据,不如向法庭申请,要求他们拿出证据来证实他们的话是真的。他们去哪儿弄?就算弄到的,也是伪证,到时,法官还会信他们?” “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写得很过份?没关系的,我不会生气,你给我。” “雨蝶姐,快到午饭时间了,走,我带你去刚开的一家西餐厅,很不错的。我们先去接晴儿,有几天没见她了,好想她呢。然后我们一起,当是给你庆贺生日。” “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庆贺生日吗?小黄,李原和的卑鄙你是见识过的,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没听过,他写得再过份,我都不会生气了,最多,就是损失一些钱财。胡寅,你不了解,他和李原和一样无耻,而且他在崇市也算是个有财势的名人,他当初不认晴儿,现在敢通过法院争抚养权,肯定是有把握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我必须知道他用什么理由来争。我这样说,你明拍了吗?” 黄雪玲想了想,是没有不让她看的道理,可是,她真不想给她看,犹豫着,反复问:“你真不生气?” “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无奈的从抽屉里取出,又犹豫了十数秒,才递到了雨蝶的手里。 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只看完李原和写的那本厚厚的“血泪控诉”里的悲悲惨惨戚戚,汤雨蝶已气得发抖,再看完胡寅那本语句可以感动世人的“伟大父爱”,更是差点儿吐血。 一阵晕眩,软软的仰靠在沙发上,连扔掉诉状解解气的力气都没有,任其滑落,伴随着的,是汹涌而出的眼泪。 “都说让你不要看了,还跟我保证不生气,现在都哭成什么样了。雨蝶姐,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净遇到这些破事儿?”黄雪玲蹲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落泪。只想用她一声一声的“雨蝶姐”告诉她,她是她的亲人,会陪着她、支持她、相信她、帮助她。 电话铃响起,阻断了两人的泪水,抽了几张纸巾擦掉,起身,像刚才发生的事也被擦掉,黄雪玲平静的接电话,汤雨蝶跟平时拿文件一样,带着那诉状和传票回到自己办公室。 一百四十五、谁可相帮 气也气了,哭也哭了,汤雨蝶深知这两样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纵然再生气,还是得一页一页反复翻看诉讼,考虑用什么证据言辞去一条条的反驳。 但是,当她把自己写的答辩状递给律师,律师只翻到第二页就搁下了:“汤总,恕我直言,你写的答辩虽然针对诉状上的每一条都有辩驳,但在法庭上起不到什么作用,更直接的说,法官根本不会逐条去看。因为这不是高额的经济案,更不是刑事案。对于离婚和子女监护权的争夺案见得太多的他们。在离婚案上,他们的主观意识都偏向弱者,监护权上通常趋向于经济条件更好的一方。” 确实,只有半天的开庭时间,而且为了让对方不能针对自己的答辩去造伪证,打算在庭上呈交答辩,两三万字可不算少了,就是法官陪审不计时间耐心看完,又能理解多少?雨蝶这才反应过来,熬了几个通宵全是无用功,但也有一个好处,将心里的反驳质问写出来,心里的压抑减轻了不少。所以,对律师说的无用的答辩也没有太多失望。 “离婚案上,我只是气愤他事非颠倒乱写一通,不过想想,对这种无赖,只要能离,他要怎么乱说怎么说去,从我这儿骗去的钱能不能拿回来,也无所谓了。只要女儿不被抢去,我就知足了。”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两件案子在同一法庭同一法官手里分前后两天开庭?而且离婚案在前?” 是啊,当初也想过,可她不相信李原和与胡寅能凑到一块儿去,但现在,越来越感觉两件案子是有预谋的。“你想说这不是巧合?” 律师肯定的点了点头,“李原和一直是要一千万才答应离婚,从诉状上来看,他要的一百万都不到,不知情的人从他的诉状上来看,还会认为他向你要少了,毕竟你让他做不了男人是事实。” “我也明白了,离婚案是他帮胡寅跟我争女儿的手段。他又用他的装可怜搏同情让法官相信他对我的抵毁是事实,他从我这儿拿不到的钱,会从胡寅那儿得到。”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的胜算有多少?” “如果从你想离婚的意愿来说,离婚没问题,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他不能再分你一分钱。但这样,监护权案赢的机率就很低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法庭上不同意离婚?”雨蝶见律师点了点头,生气的站了起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了解了,换作你,你能忍受?现在好不容易他主动提出,你让我不离?” “汤总,你别激动,先坐下喝点儿水,听我给你说完。” “好,你说。” “汤总,这世上,只有结不了的婚,没有离不了的婚。只要把监护权争过来了,你随时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离婚,连半年后才能再起诉的时间限制都没有。有了之前他的起诉,你再起诉,百分之百会判离。只是,你现在必须再忍忍。汤总,你这样想吧,反正也忍他了这么久,不在乎多忍几个月。但这个忍,才有可能让你女儿不被你前夫抢走。” “不离,就能让女儿在我身边,我不懂。” “这当然也需要策略了。李原和可以装可怜搏同情,你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想起他那些丑恶的嘴脸,就像是条从粪堆里爬出的蛆到了嘴里又向喉咙爬去,现在,要让自己去扮演那条蛆?雨蝶胃里一阵翻腾,刚喝下的水竟然涌到了嘴里,酸涩难耐。“曾律师,我做不出来,我相信,真相总会被人知道。” “要让外人了解一个真相,要很长的时间。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事务所一直担任旭矿的法律顾问,我跟你接触得比较多,对你比较了解。否则,仅看这两本诉状,我会同情他们。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去让法官了解真相。你必须因时度势,你只能在离婚案上演戏,再不愿说的话也要说,要让法官认同你的宽容、大度、和对李原和、对家的爱。” “我宁可让法官判我给他钱,也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看来,李原和确实伤你太深。汤总,我知道让你这样做很残忍,可是,对那种人,你还甘心把你辛辛苦苦挣的钱给他?钱上的事且不说,你女儿的监护权你舍得放弃吗?” “绝对不行。” “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如果监护权案输了,我相信,胡寅连看女儿的机会都不会给你,而他的所做所为,对你女儿将是一生的伤害。” 曾律师的话,她深知是事实,之前自己也有想过,但每次都只触及就停下,她不敢深想,她怕真的会有那一天,她不知道到了那一天,自己还有没有撑下去勇气。泪水又流了出来,无奈而心痛的说:“只要能赢得女儿的监护权,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曾律师,我听你的。但也请你坦白告诉我,我这样做,是不是一定能赢?” 曾律师的话,让汤雨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她说:“官司上,谁都想赢。他敢通过法院,肯定是有备而来。他在崇市的人际关系我想多多少少也会与办案人有交情,不然,我通过这边的法院提出案子转院,他们不应该会拒绝。最有份量的还是医院提供的他丧失生育能力的证明和他资产的证明。所以,我们能赢的机率并不大。” “我按你说的做了,能增加几成把握?” “一成。” “一成?” “是的。”曾律师也很无奈,以她的身份并不该说的话也说出了口:“老天太会捉弄人了,怎么让你的两任丈夫都失去了生育能力呢?如果说是报应,这报应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谁说不是呢?可已是这样,又能怎么做。雨蝶带着不确定的侥幸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庭外和解。” “行不通的,他们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立即挂了电话。” “汤总,我和我舅商量过,他也觉得我们最好提前去崇市,在当地找个与法官有交情的律师,把那边的情况了解清楚,再看看谁能帮忙。” “必须得与法官有交情?也就是说,输赢全是法官一手把握?有这么黑吗?” 正问着,曾律师的舅舅韦大律师进来了,回答了她的疑问:“不是,法庭相对来说还是公正的。民事案与刑事案不同,民事案很容易掺杂进情感情绪,有时,一句话就能影响到案子的结果。找与法官有交情的律师,不是去行贿,而是借他的交情,借他的口,让法官对你也有个正确的了解。汤总,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 他的外甥女最擅长的就是离婚案,为她的案子,她把手里的其他几件都交了出去,专心为她,还免费,已是很感激了。现在,大律师也要出面,还会跟自己去崇市耗上一段时间。他可是以小时收费的,这份情,又拿什么来还? “曾律师说你手里有个很重要的经济案要处理,仅律师费就够你事务所大年的所有开支了。” “我交待下去了,有人跟进,不会有影响,我只要到时出庭就行了。那天的往返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一早一晚,时间上刚好。” “韦大律师,这样太麻烦你了。” “当年,要不是成曦老总的出手相助,那一场赢得很风光的官司,已让我横尸街头了。” “可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 “你的私事处理好了,你就能更尽心的搞好旭矿,间接的,也算是我对成曦老总的一点感激之意。” “谢谢你,韦大律师。” “汤总,因为你的案子,我找人去查了胡寅,也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如果接下来我的话里有你觉得不中听的,请你原谅。” “韦大律师,我知道你是好意,是为了帮我。我在崇市的事,知道的人很多,传闻的版本也很多,所以,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不会介意的。” “华天昊,他的财力势力人际关系是胡寅远远不能相比的,听说他帮过你,你们的关系很好。” 雨蝶惨然的笑了。“韦大律师,你说得很含蓄。我不妨坦白跟你说,如果当年我答应了他,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他的情人,如果,我早已是他的情人,就不会认识李原和,也不会有要面对的官司。可是,我拒绝了,拒绝的结果就是我背井离乡。” 她的回答,让他到了嘴边的提议再也说不出口。侧头把眼光落在地面某一点聚焦,拧眉沉思。其间,数次的微微摇头,似在把如华天昊一类的人一一排除。 “汤总,你想想,有没有谁可以帮忙?” 当年,我拒绝了他们的交易,讫今,又离开了数年,人走茶凉,属于我的那杯茶,不仅是凉了,应该已经蒸发完了,不,连装茶的杯子都风化了。 干爹干妈的学生中,倒是有一些愿意帮忙的,可是,他们帮了我,就必定得罪了胡寅,以胡寅今时今日的财势,对他们施点儿报复不是难事,难道,因为我让他们也背井离乡吗?而且,找他们的话,得通过干爹干妈,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来。 这样最好,他们为我已*了十几年的心,现在在童博那儿高兴的盼着孙子出世,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去烦扰他们的。还有童博,虽然娶了金玮,虽然快当爸爸了,可是,一旦他知道了我的事,难保不会做出让金玮伤心的事。 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不相信,老天会偏袒坏人。如果老天真的不公,我带着晴儿离开崇市、离开承市,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改名换姓,不管怎么,绝对不能让胡寅抢走晴儿。 “汤总,想到了谁没?” “韦大律师,我接受你们的建议,我会在离婚案的庭上,跟法官说,我不离婚,我爱他,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说这话,眼泪已是滚滚而出。曾倩和韦明扬自是了解她此时的心情,无不心酸。 韦明扬起身拍了拍汤雨蝶的肩,“汤总,没有过不去的坎,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别太难过。”又拍了拍曾倩的肩,“好好陪汤总,我先出去了。” “舅舅,我知道的。” 很快,汤雨蝶止住了眼泪,抬头问曾倩:“曾律师,如果有人能证实李原和的人品差和他心理上有病,法官是不是会对他说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曾倩还沉浸在陪她伤感的心情里,根本没想到她的转变这么快,愣了数秒,还不确定刚才她说的什么。“汤总,你说谁对谁的可信度打折扣?” 她将话重复了一遍,得到曾倩的回答:“这是肯定的,但这个人必须得很有份量。证实他心理上有病只要有证据,也是行得通的。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担心,一旦证实他心理有病,他极有可能会把原因归咎到你身上。这样,他以后就以有病为由,对你做再过份的事,他都可以推卸责任,而你要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在让女儿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做。” “证实李原和人品的人是谁?” “他前妻。”然后将他们离婚的原因作了简单的介绍。 “他前妻?”曾倩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是太看好。如果由他前妻证实他的好,有很强的说服力。但如果由他的前妻来说他哪些不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认为是因为仇怨,话不可信。由李原和前妻的现任老公来证实李原和有心理疾病也行不通了。在法官和陪审的主观意识里,定是把李原和、丛蓉和郑医生定为对立双方。丛蓉见到李原和又控制不了情绪,就更会被认为是仇怨生出的强加之词。” 谁可以帮我? 一百四十六、买凶伤人 官司的事把汤雨蝶的头、脑、心塞得满满的,公司的事根本没心情理会,林之体谅的把事情尽量揽下,但在力不从心时,又不得不来打扰雨蝶。黄雪玲也忘记了曾经对林之的怀疑和害怕,不再避他,听从他的指令去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工作的事一忙完,就陪在她身边,替她骂出她心里的委曲和气愤。 但是,骂,最多只是暂时的舒缓一下心情,之后,仍是要痛心的面对。 只短短的一周,雨蝶已明显的消瘦了,脸上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就像被灰色的烟雾包裹着,那烟雾,正将她的生机活力一点点带离身体。只有在女儿面前,才会强颜欢笑。 黄雪玲看着很心痛,可除了说支持的话,又不知怎么帮她解决这件事情。感受着她从没有过的颓丧,绝望也随着时间过一天增加一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女儿就是她的命! 如果女儿被她前夫那个王八蛋抢走,她还怎么活下去? 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跟那种不是人的东西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不会听得懂人话,更不会有人的怜悯之心,所以,找他谈判是根本行不通的。 那就以恶制恶,找个恶人收拾了他。 不行,不能让他痛快的死去,最好整他个半身不遂、屎尿失禁,那时,连他自己都还要人照顾,法官自然不会把晴儿判给他。 对,就这样做。 打定了主意,就开始打听人选。 首当其冲的就是满格。 可不论她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满格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她来气了,拍打着方向盘,每一句都让喇叭声来增强决心:“满格,我知道你喜欢我。如果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立即嫁给你,也不要你家几百头牛羊当聘礼,我自陪嫁妆。” 他还是摇头。 “喂,你省下好几十万的聘礼,还白捡一个带嫁妆的媳妇,还不知足?你不会让我带着我的妹妹一起嫁你吧?我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你是知道的。” 他涨红了脸,但还是摇头。 “那你就是嫌我跟过章余。可是,你们蒙古族男人娶妻最喜欢的就是在白帐蓬里生过孩子的女人。她们没有结婚,有过不少男人,你们都不会介意,只要能生,我可以保证,我会给你生好多个小孩。” 他终于嗫嗫着说了句:“我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满格,这件事,不用你出面,也不用我出面,我知道你肯定有门路,隐藏着我们的身份,雇个职业杀手什么的,只要给的钱够,他们是不会出卖雇主的。就算出卖吧,也不知道我们身份啊!” “这不是演电影。” “电影的素材都来源于生活,职业杀手不是科幻片里才有的,现实生活中绝对有。我只问你,你帮我还是不帮?” “我找不到。” “好,你找不到,我去找别人找,大不了,我拿自己去换。哼,算我看错你了,以后有公事,我宁可走路,也不坐你开的车。” 说完,就拉开了车门要下去。满格拉住了她,用小得都快听不清的声音说了句“我试试。” “什么?” “我试试。”这次声音大了点儿,但明显的听出他的不愿意。 “要试的话,就算了。离汤总上庭的日子不到一个月,我怕被你的试耽误了。汤总对你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不来找你,你自己也该主动去想办法帮忙。现在我来求你,你都是这种态度,你忘恩负义。” “我不是。”满格似受了极大误解,气嘟嘟的解释:“我一知道这件事,就跟汤总说,我去宰了那两人,汤总不许。” “你猪啊!汤总是多么善良的人,她当然不会让你为她犯法了,你倒好,还跑去问她。” “她不喜欢别人在她的事上擅自作主。” “你不会悄悄去做?就是她问起来,你说没有,她能说什么?她也只能当没有。” “那怎么办?” “你家牧场那么大,把他俩杀了,随便挖个坑埋下,谁知道?” “他们没在承市。” 这人是少根筋,还是把脑子放他家草原去放羊了?黄雪玲没好气的说:“骗,提编理由把他们骗来,你不会,我会。” “他们来承市肯定坐飞机,有了来的记录,没有走的记录,会给汤总惹麻烦说不定,连阿总、林总都会受牵连。” 这点儿倒没想到。呵,刚才还说他笨,原来,他的心思还蛮缜密的嘛! 听他提到了阿总,她想起了某件事,问:“满格,我很久没有看到阿总来公司了,你天天接送汤总,看到过他吗?” “没有。” “没有?你确定你是天天去她家接她,然后天天下班后,她都是坐你的车回去的?” “是啊!” “哼,男人,都是嘴上功夫。”黄雪玲一巴掌拍打在车的*作台,义愤填膺的说:“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平时说着爱得有多深,没事时,天天凑跟前,赌咒发誓的说为所爱的人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都没半点儿犹豫,真有事了,生怕把自己粘住,跑得比刘翔还快。” “阿总不是你说的这种的人。” “不是?那人呢?你们男人,当然是帮男人了。” “阿总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你倒说说,他是什么人?他去哪了?汤总正需要他时,他是不是在哪里抱着别的女人?” “没有。” “你凭什么确定?还是你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汤总?满格,汤总够可怜的了,如果让她知道阿总并没有遗弃她,仍然爱着她,她的心也会好受一些。你懂不懂?” 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在黄雪玲的数次追问下,以另一个答复去替代:“我去找人,按你说的,把他弄残废。” 黄雪玲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他,说:“这里是十二万,我的全部身家。你不找顶级的杀手,我们也不要人命,价钱应该差不多了,如果不够,你先垫上,我以后还你,但钱别再往这卡里存。卡是李原和的名字,密码是147258。” “你怎么弄的卡?” 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眉毛一挑,得意的说:“这叫老天有眼,是他自己掘的坟墓。我就跟你说吧,这卡是他在酉市办的,一折一卡,折在他那儿,他当时拿这个卡给汤总,说他会把在那边挣的钱存这里,让汤总在这边取着花。结果,一分钱没存过。那次汤总收拾东西时准备丢掉,被我捡起来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里面的钱,谁存的?” “当然是我存的了。” “银行里可以查到记录,如果出事,你怎么脱得了关系?不行,去找个不认识的人办卡,要不把钱提出来,我直接给。” 黄雪玲瞪大了眼,似不相信他会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来。歪着头凑近他看了至少一分钟,看得他满脸的莫名其妙,看得他的脸越来越红,才调侃中带着肯定、肯定中带着决定的开口:“满脸蠢猪相,一颗玲珑心原来是说的你,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满格,我百分之百决定了,汤总的事了结了,我一定嫁给你。我终于发现,你是块石包玉,而且里面的玉还是羊脂白玉。”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错了一次,我再不会看走眼了。你这块玉,我抓定了。” “我不想你因为要我做事才嫁我。” “我决定嫁你,是因为从你答应帮我这件事上看出来你是个值得嫁的好人。你真的很老实,这么久,我也了解了,你不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嫁给你,不用担心你红杏出墙。” 她的话,让他的红色和脸漫延到了全身,不知用什么话来接过去。眼光落在她递过来的卡上,才有了之前问题的后续问话:“你还没说钱是怎么存进去的。” “放心好了,既然是打算在某个需要的时候对他栽赃,当然不会蠢得自己出面。我让我一个朋友把钱带到酉市去存的。” “你的朋友可不可靠?” “不会有半点儿问题。用的自动存款机,好几个人存的,其中一个人只看背影还特像李原和那王八蛋。如果事成,我会把李原和雇凶杀他的消息透露给胡寅,他不会去细查,只会看表面现象,一定可以让他俩狗咬狗。” “最毒妇人心。” “哇,你还会说笑话?嫁给你不会无趣了。不过,我更当这是对我的赞赏。”黄雪玲收起玩笑的表情,郑重的说:“对付那种不是人的混蛋,我觉得我已是心慈手软了。”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你。” “你以为我会对这种事上瘾?我是你未婚妻诶,我可是打算将来给你当贤妻。” “我又没答应娶你。” “你敢说你心里不想?” “想。” “那不就是了!如果成功,汤总开完庭,拿到判决,两个月时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顺便替汤总庆贺。” 满格把卡塞回她手里,“你要嫁我了,我不能让你出钱,你拿回去,当是办嫁妆。” “刚才你电流通畅、电压正常,这么一会儿又跳闸了?”黄雪玲气得掐住他的脖子说:“这卡的重要功能必须发挥!你想给我钱,行,事情办完后,你给你办嫁妆。” 一百四十七、悔恨的泪 不知干爹干妈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打电话问雨蝶,她想否定,却在一声“干妈”之后放声痛哭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所受的委屈、担心、害怕已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很希望有亲人可以依靠。 两天之后,童校长和叶沁就到了承市雨蝶的家。 看到雨蝶比四年前经历那场致命打击时还要憔悴消瘦的模样,叶沁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住她使劲的落泪。 童校长则一脸怒容瞪着叶沁,见她除了哭还是哭,气就来了,一把拉过她,厉声说道:“叶沁,你来之前跟我怎么说的?你只会给女儿带来伤心吗?” 他从没有对干妈这样凶过,以前,就是大声一点儿的话都不会对她说的。他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雨蝶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搂着干妈,疑问的看着干爹。 童校长没有回答,仍是拿眼光看着叶沁。 雨蝶正要开口问询,叶沁开口了,带着悲痛和内疚的道歉,吓了她一跳。“干妈,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你们养了我十几年,为我*心了十几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让你们省心,本以为你们退休了,可以去环游世界,因为我四年前的失败至今都未能成行,现在,以为你们可以在童博那儿享天伦,又因为我的事不远万里赶回来。我这个当女儿的,实在是太不孝了。” “不,女儿,是干妈错了,干妈不该听信李原和的话,不然,也不会有眼下的官司。是干妈对不起你啊,女儿,干妈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一点儿。” “干妈,快别这么说。有哪个当妈的不疼女儿呢?是李原和他太会演戏,换做谁,都会受骗。” “可是,我没有听你的,也没有听老头子的,就是童博给我说,我也没有相信,由始至终,我都在责怪你,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你身上,干妈错了,错得太厉害,错得不可原谅。我……我……” “干妈,别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干妈,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晴儿。” “是干妈瞎了眼啊!” “干妈,我和晴儿都不会有事,你再自责,只会让我更难受。干妈,别哭了。余姨去接晴儿了,一会儿晴儿回来看到你哭,会吓着她的。” 叶沁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止住哭声,反而又抱住了雨蝶,抽抽噎噎的说:“我把晴儿的钱给李原和了。” “晴儿什么时候有钱了?”在雨蝶的记忆里,她还不曾给晴儿开过帐户,更没有用她的名字存过钱。 叶沁低头不答,童校长带着无奈、心痛语气说:“是你以前给我们的,我们每个月的工资都用不完,哪还需要你给,就给你存了起来,那次你有事,我拿给你救救急,你怎么都不肯收,我们就以晴儿的名字存起来了,打算作为晴儿以后的教育费用。”说到此,语气变得生气,指着叶沁说:“你问问你干妈,她做了什么?她根本不把我们当一家人,自作主张,如果不是这次的官司,她不知什么时候才给我说。” 他们说的晴儿的钱,就是我以前给他们的?我给他们给了多少?好像也不是很多,记得他们每次总是不要。 “干爹,你也别怪干妈了,她也不想的,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打发叫花子,还有句好听的,何况,哪有给叫花子打发一百多万的。” “一百多万?”雨蝶也惊住了,自己给他们的有那么多吗?“干妈,他把你们的积蓄也骗了?” “雨蝶,你跟我说后,我就是怕她会被骗,以童博结婚为由,把钱转到他那儿去了,不然,我被她气死,连买骨灰盒的钱的都没有。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把晴儿的钱拿给了那混蛋。” 雨蝶担心他的哮喘,赶紧站过来抚着他的胸,让他的气顺一些,劝着:“干爹,别动气,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是大不得了的吗?身体要紧,别生气了。” “我的病已经好了,你看,我从下机到现在也几个小时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是气她,几十岁的人了,哪有她那么笨的。” 雨蝶也确实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件事,痛苦的闭眼皱眉叹了口气,“干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对不起,女儿!我算了算,我们老两口的积蓄也有近百万,等事情了了,我让童博转给你,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还你。” “干妈,我不是要你还钱!”雨蝶有点儿恼怒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还不了解自己呢?心痛的停顿了数秒,才继续说:“干妈,我是在钱上斤斤计较的人吗?那些钱是我给你们养老的,是想它完成干爹在和你结婚时给你的承诺,你一直都想环游世界,要不是刚好四年前的事,你们要帮我照顾晴儿,现在,你们至少玩了半个地球。那些钱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我只是心痛你把养老的钱拿去给了他,对你们不值。” “我实在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叶沁说着,眼泪又簌簌的掉了下来,雨蝶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但转念又想,不发生也发生了,干妈已经很难过了,我哪能再责怪她呢,更何况,给了他们,就不再是我的,我无权去干涉。 “干爹、干妈,你们都别去想这件事情了,钱财只是身外之外,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过来了?现在,我的工作也不错,等离了婚,林总还会给我涨工资,那些钱,也就是我一年的收入而已,我才三十岁,还怕不能把损失的挣回来吗?而且我相信,折钱真的能挡灾。等这事了了,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那可不是用钱能买来的快乐。” 她的话听起来轻松,但童校长和叶沁都知道她是强装出来的,强颜笑了笑,却是和哭差不多。特别是童校长,别过头去,悄悄擦掉了两滴泪水。喃喃念叨着:“雨蝶,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时间确实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煎熬,可以说是度时如年,却又感觉好像是昨天才接到的传票,一眨眼,离开庭的日子只有十天了。 汤雨蝶和干爹干妈带着晴儿,同韦明扬、曾倩两位律师一同回到了崇市。 刚下飞机,无预兆的一阵心酸,雨蝶的眼泪淌了下来。 “妈妈,你别哭,晴儿很乖的。晴儿再不唱懒妈妈的懒模样了。”说着,拽她的小手用力把她拉低,用另一只小手摸去她的眼泪,然后抱住她,在脸上蹭着。“妈妈的眼泪是甜的。” 雨蝶被她逗笑了。“眼泪怎么会是甜的呢?” “晴儿的嘴最甜了,晴儿亲了妈妈,妈妈就是甜妈妈,甜妈妈就流甜眼泪。” 她的话,逗笑了所有人。 “乖晴儿,喜欢妈妈吗?” “晴儿最最喜欢妈妈了。” “晴儿想要爸爸吗?” “妈妈就是我晴儿的爸爸呀!” 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但问了原因,其回答让人无不心酸。她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和爸爸一个姓。我姓汤,妈妈也姓汤,所以,妈妈就是爸爸。妈妈,我喊你爸爸,你不可不答应晴儿。” “嗯,你喊什么妈妈都答应。”强忍着泪水,雨蝶点头抱紧晴儿。只有她知道,这是懂事的晴儿对她的安慰。 早在晴儿上幼儿园的第二天,老师就问了汤雨蝶关于她爸爸的问题,然后说晴儿看到其他小朋友有爸爸接送时,拉着老师的衣摆说‘他们的爸爸是好爸爸,我的爸爸是坏爸爸。’但眼里却满是期盼。在她幼小的心里,早已知道,妈妈和爸爸不是同一人,也早已知道,自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就是李原和对他们好的那段时间,不知是否无血缘的关系,再怎么哄,她也只是在爸爸面前加了个李字,叫他李爸爸。为此,李原和一直耿耿于怀,在和汤雨蝶吵架时,多次说是她故意教晴儿那样叫的,说她给晴儿找了太多爸爸,没同姓的就加上姓,有同姓的,就该叫张大爸爸、张二爸爸、张三爸爸了。 韦明扬蹲下了身子,带着笑容问晴儿:“晴儿乖,韦伯伯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个你不认识的叔叔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给你买很多漂亮的小裙裙,还给你养狗狗,你会不会跟他走?” 在说到小狗狗时,晴儿的眼睛很亮,那是她最喜欢的,可妈妈、外公、外婆都不给养,但是,就因为小狗狗就跟不认识的叔叔走吗?晴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问:“妈妈、外公、婆婆,你们跟那个叔叔走吗?” 韦明扬替他们回答:“养狗狗的叔叔不要他们。” 晴儿想了想,又问:“养狗狗的叔叔是坏人吗?” “对晴儿来说,他不算坏人。” “不,养狗狗的叔叔就是坏人,他养的狗狗也是坏狗狗,晴儿不要坏狗狗。” 韦明扬似松了口气。“晴儿,如果有人用韦伯伯一样的话问你,你都会像刚才一样回答吗?” “嗯。”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期待的对他说:“韦伯伯,你养只乖狗狗和晴儿玩好不好?韦伯伯是好人,韦伯伯不会不要妈妈、外公、婆婆的。” 完了,如果法定听到这样的回答,难保不会产生误会。 让法官征询晴儿的意愿,看来并不可行,她实在是太小了,思维还不足以作出准确判断。 韦明扬暗自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作为资深律师的自己刚才怎么会兴起这个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有的念想。 汤雨蝶让干爹干妈带着晴儿上了另一辆车,才问:“韦大律师,你是不是想让晴儿一起出庭?” “刚才确是这样想过。” “现在呢?” “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在最初,我也有想过,让晴儿来说出事实。可是,晴儿已经懂事了,很多话,不能再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不避开她。我不想让她见到胡寅,更不想是在法庭那种地方,因为我怕,血浓于水的天性,会让她生出依恋,之后又是失望。” “我懂的。” 一百四十八、柳暗花明 韦明扬通过关系联系的当地律师,在他们到崇市后的晚上就来到了他们住的酒店,带给他们并不乐观的消息。 “我去找过法官,她得知我是辩方律师后,借故离开她的办公室,直到下班都没有回去。之后,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只让她的书记员转告我,最好是推掉这把两起案子转给别人。” “以你跟她的交情,她都拒绝了你?” “是,所以,对这两起案子,实在是不容乐观。” “阮律师,离婚的案子,怎么判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女儿。” “两起案子,说到底,其实就是一起。汤小姐,我建议你还是去找胡寅谈谈。” “如果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抢我女儿了。” “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你女儿的亲身父亲。” “当初,是他不认女儿的,从我怀孕,他就没有关心过,女儿生出来,他都没拿正眼看过女儿一眼,他有什么资格当父亲,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争女儿?” “汤小姐,从人情道义上来说,他是不够资格,但法律上,他是有资格的。我想,这话,韦大律师肯定跟你说过。还是去找胡寅吧,好言好语的谈谈,他是两件案子的关键,只要与他达成了协议,完全是可以撤诉的。” “好,我明天就去找他。” “汤总,你明天见到他,千万别动气,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必要时,扮演一个弱者,求他也是可以的。你可以答应他,会让他看女儿的。但最终让不让他见,还是你说了算。” “曾倩,你说这话,是不是意气用事了?”韦明扬提醒她。“汤总,答应了他,之后却做不到,很容易激起他怒气,他会在撤诉之后再起诉,到时,恐怕只会是更加难了。你明天去,如果能和他达成纸质的协议最好,如果不行,我认为还是通过法院。只要这次胜了,以后,在你能保证女儿基本生活的前提下,他再起诉,法院通常也是维持原判。” “但这次,我们的胜算太低了。”汤雨蝶不敢在女儿的监护权问题上去搏一搏,她很怕上法院。她内心有个自己都不敢去碰触的预感,只要上庭,自己就只有一个输字。“我还是去找胡寅谈谈。” “低,不代表没有。” 这话,燃起了雨蝶的希望,“韦大律师,你有办法让胡寅争不去女儿?” “就目前来说,我们能做的只有据理力争。我想明天让曾倩和你一起去见胡寅,先看清他的态度再说。不过,你们不要让他知道她是律师。” 阮律师接着说:“之后的开庭,曾律师只能以旁听的身份出现。” “也就是说,我明天什么话都可以说,以汤总朋友的身份,甚至打他几耳光?” 韦明扬和阮云同时点了点头。 “不,胡寅那人我很了解,他不能容忍被人打,特别是女人的耳光,他会视为奇耻大辱,不数倍的报仇,是不会罢休的。韦大律师,我不想你的外甥女因为我的事惹祸上身。明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汤总,我不怕,反正在崇市,除了你们,没人认识我,在承市,也只是一个小律师,他找不到我的。” “谢谢你,曾律师,你们帮我已经很多。你们放心,这关系到我和女儿之后的生活,我会很理智的对待。” “那好吧!我们等你消息。”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汤雨蝶就到了胡家大宅。 佣人还是原来的,看到是雨蝶,愣了愣,不知该叫她什么。 “胡寅在没在?” “少爷他在,不过,他前些日子受伤了,好像挺严重的,现在还卧床不起。” “怎么受的伤?” “不清楚,少奶奶,不,我还是叫你汤小姐吧!汤小姐,这可能就是报应吧。少爷开年时去国外滑雪,听说摔倒了整个人仰着向下滑,要不是被树杆挡住,整个人都会没命。可是,这挡得也太不是地方了。少爷的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快半年了,我没再见少爷带过一个女人回来。” “他到底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是从春节时受伤一直躺到现在?” “春节是一次,前些天是第二次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汤小姐,我现在都还很想念你那时在这儿的日子,只有你,是真正对我们下人好。这胡家母子,唉,尽做缺德事。” “他这次是怎么受的伤?” “我隐约听医生说起是车祸,我也不肯定。但少爷天天发脾气,只要手能拿到的东西,全让他毁了。有天,我送饭进去,听到他正对胡老夫人吼,说什么如果不是胡老夫人当年抛弃了瘫痪的男人,让他含恨而死,今天,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用替她还债。汤小姐,我大胆的猜测,少爷可能是瘫痪了。” 以前是听他说过他妈是在她前夫瘫痪两个月后嫁他爸的,结婚后三个月就生了他,而他,确是胡家血脉。当时,因为两人关系很好,他还开玩笑的说,没准她前夫的瘫痪,就是自己父母一手设计的。 那不是玩笑,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胡寅有一肚子坏水也不足为奇了。 雨蝶庆幸自己与他离了婚,也坚定了,不论要自己做什么,哪怕就是自己最不愿意的拿自己去做交易,也不会让胡寅抢去女儿。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汤小姐,本来,我们当下人的,不该说这种话,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你好不容易跟少爷不再有关系,不能再对他有感情了。” “毕竟夫妻一场,我想看看。” “唉,要是少爷当你们是夫妻,也不会是今天这样。汤小姐,你的心地太善良了。我想,这会少爷还没有醒,我带你上去看看,你轻一点儿,别惊醒了他,不然,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在门口看一眼。” “那好吧!你随我来。” 昔日的卧室,已变成了重症病房,迎面就是浓得让人想呕吐的消毒水味,各种医疗仪器靠墙放成一排,床上躺着整个下半身被裹成木乃伊一样的胡寅,他的头上也缠着一圈绷带,面容哪还有半点儿那时的飞扬跋扈,满脸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已近迟暮的老人。 唉,胡寅你现在自己都要别人的照顾,你还跟我争晴儿干什么? 我是该同情你,还是为自己和晴儿庆幸? 不过,你也受到应有的报应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起来,好到可以坐轮椅就行了。等晴儿大点儿,我会告诉她你是她爸爸,我也会带她来看你的。 在心里说着想说的话,他似乎是感应到了,手抬了一下,头也扭向门的方向。吓得雨蝶向后一退,佣人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出了胡家大宅,汤雨蝶有了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的轻松。原来,老天并没有绝了我的路。 听到汤雨蝶带回的消息,曾倩有些兴奋,拉着她的手说:“汤总,我就说好人有好报了!他现在哪还有资格和你抢女儿?” 但阮云却有着疑惑,“胡寅出车祸怎么会没有报道呢?要知道,记者对这些名人的芝麻绿豆的事都趋之若骛,而且从法官对这起官司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是和胡寅比较熟的,那她不应该不知道胡寅受伤的事,而她知道的结果,就算不是撤诉,也会是延期,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韦明扬也赞同她的话,问雨蝶:“汤总,你有没有看清楚?” “我当时离他的距离不到三米,不可能没看清楚,而且,告诉我的佣人是以前我在时就在那儿的,我那时对他们挺好的,她也看不惯胡家母子的所作所为,还在为我不值。” “我不是很相信这个佣人的话。” 雨蝶把当时的情景再想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韦明扬这样说,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只是她想不出,如果这是一出戏,那是什么原因呢?“你的意思是说,她帮着胡寅骗我?可是,骗我有什么用呢?” “也许是让我们放松警惕。” “让我们放松警惕?说不过去啊。现在离开庭时间很近了,要做的准备工作都已做完,如果要我们放松警惕,不会是现在,而是以前。而且,以胡寅对我的了解,他肯定我不会去求他,所以,他没必要装成那样让我看。韦律师、阮律师,会不会是你们想多了?” “但愿吧!” 但经过这一说,雨蝶从胡家出来时庆幸与笃定的心有了变化,也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儿,但是哪儿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就当我没有去过胡家,没有看到那一幕,没听到那些话,仍按原来的准备去做,据理力争。 黄雪玲在汤雨蝶回崇市时就要跟着去,雨蝶以她必须留下帮自己帮林之做事为由,要她留下,她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得乖乖听话。 忍得了一天,忍得了两天,第七天,已是她的极限了。 “满格,还有三天就要开庭了,你办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办好了。” “每次问你都说办好了。也不知真的假的。” “我不会骗你,是你不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太重要了,我总觉得那件事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汤总的身家性命。这么多天了,汤总在电话里也没有提过那王八蛋是死是活,我也没有看到有关车祸的报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敢在汤总面前主动问。我是猜想,如果他真有事了,案子的开庭时间多半会变,可是,到现在没听说有变动啊!你说,我能不急吗?不行,我必须过去看看。” “你去了也没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如果你找的人没成功,趁还有三天时间,还来得及补救,我当场监督,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你是在为能够过去找借口。” 被他说穿,她一点儿也不恼,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了,“呵,你还真是了解我。满格,汤总只是你的上司,我呢,很快就是你的老婆了,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多一些?” “可是,汤总让我看着你,不让你过去的。” “汤总没说不让我们一起过去的话吧?” “嗯,是没说。” “那我们就一起去。你也很想去的,是不是?” 满格点了点头。 “那还不走?直接上机场,我早就订好了票,两张。” “你没想过我不让你去吗?” “你不会不让我去的,因为你是满格啊!” 黄雪玲边说,边拉起他的手就往楼下冲去。 “汤总,我和满格来支持你了,你一定会赢的。” 这是黄雪玲带着满格直接跑到雨蝶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她除了一声“谢谢”,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只有晴儿,不带丁点儿愁的冲过来抱住她,大喊着“玲姐姐,满格叔叔。” “晴儿,不许再叫我姐姐了,我会嫁给满格叔叔,所以,你要叫我阿姨了。” “我就不叫,玲姐姐。” “那你叫满格哥哥。” “满格叔叔。” “臭晴儿,玲姐姐不喜欢你了。” “你自己也说是玲姐姐了。”晴儿调皮的笑着跑着羞她。 一大一小两人就在客厅里围着沙发茶几跑圈。 家里重新响起了许久没有的笑声,暂时扫除了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一百四十九、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五十、法庭闹剧 法官宣布继续开庭,曾倩才匆忙的走进来,随同她一道的,还有三个女人。 只一眼,汤雨蝶愣住了,其中两人不是阿朵钦的老婆和林总的老婆吗?另一个是谁,是陪他们来的吧?她们对她点点头,坐到了旁听席上。 之前,律师是建议过的,要推翻李原和诬蔑她有这个那个情人的最有力证据,就是让“情人”的老婆出庭。只是她对余姐已有愧疚,林大嫂又从没出过远门,让她第一次出门就是为自己出庭作证,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她拒绝了。 按程序,法官还是让原告首先辩论。 李原和又站了起来,他不会又上演下跪的情节吧?法官立即开口制止:“原告,请你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发言。这是法庭最基本的要求。” 李原和把手伸向法官,掌心向上摊着,没有说话。 谁都不知这动作在此时是何意。法官也不明白,问他:“干什么?” “请给我一本诉状。” “你写的诉状,你没有吗?” “法官大人,起诉,要交诉讼费,要给你们交三本诉状,一本的复印装订费就不便宜,所以,我只做了三本,全交给你们了。你们要一本,给被告一本,另一本不就是给我在庭上用的吗?” 恐怕在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法官气得直接把自己桌上的诉状丢了过去。“书记员,做好记录,写明法官用于开庭的起诉书被原告收回。” 起诉状在手,李原和慢慢的打开,把架在鼻梁上的黄色塑料框厚镜片眼镜推了推、又抬到额头、凑近、又放到正常位置,然后开始一句一句的照着念。 足足一寸厚,念完得到什么时候? “原告,请你就被告呈交的证据进行确认或是否认。” “法官大人,我的起诉状里每一个字都是我的血泪,里面已将所有的事件、时间、人物、地点、心情详尽叙述,只有你看了,是不够的,在坐的人都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而我提供的每一份证据都是铁证,你却在我刚刚呈交之时,就交给了被告,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制造伪证。在开庭之时才将伪证交上来,就是想让我没准备,不知如果应对,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谁都知道,伪证,本身已被否定掉,还有必要让我去确认吗?” “原告,现在我是法官,不需你在庭上教我要怎么做。” “法官大人,你又要制止我吗?请你分辨清楚,我才是受害人。” “好,受害人,请你说出被告是怎么害你的事实。”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哪个女人不需要男人,哪个男人不需要女人?可我现在,再漂亮再完美的女人放我面前,我又能做什么?” “原告,请简要的讲重点。” “对于男人来说,这还不算重点?” 要不是顾虑到是在庭上,法官、陪审员都想冲过去群殴他个面目全非。 “被告,请你就原告起诉书中的不实言辞进行举证辩论。” “法官大人,刚才,我已经清楚明白的跟你说了,她那些会是伪证,你竟然让她把伪证拿出来进行辩论?这是法律哪条哪款规定的?” 法官已是在强压怒火了,“原告,在你发言时,被告没有打断你。按程序来说,现在是被告的发言时间,请你安静。” 阮云感受到了汤雨蝶的怒意,垂下的手拍了拍她的腿,再轻摇了两下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她自己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在此向法庭作出申明:被告方所呈交法庭的证据,每一份均真实可信,如有弄虚作假,被告汤雨蝶和代理人阮云,愿接受最严厉的法律制裁。担保人:韦明扬。” 最后三个字,让法官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几下,然后缓缓站起来,目光落在随着阮云的话音落下站起来的韦明扬身上。 两人对望着,谁都看得出他们是认识的,但是别后多年的朋友,还是因仇恨分手的情人,没人可以从两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来。 李原和也在打量着两人,他想从中再找到他可以利用的蛛丝马迹。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李原和嘴里发出,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法官也被他的声音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拢了拢并不阻碍视线的头发,坐下,敲着桌面说:“肃静、肃静,这是法庭。” 李原和手指向旁听席的方向,却是在向汤雨蝶发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汤雨蝶看了看他所指的方向,没看出异样,就问他:“什么她?哪个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法官,你也看到了,她多会装。” “我装什么了?” 眼看两人要争执起来,法官只得再次敲着桌面:“你们把法庭当成什么地方了?菜市场?游乐场?还是你们的家?再吵,你们就出去吵个够,案子择期再审。” 双方闭了嘴。 离婚案的原告和被告在法庭都吵了起来,还有劝合的可能吗?看样子,之前好不容易才让雨蝶答应的演戏也是不可能演得下去了,还有与法官的超范围对话,也得知这案子必是以离了结。 幸好,做了两手准备。 阮云对着汤雨蝶耳语了几句,在得到她的点头后,站起身问询:“法官大人,请问,现在是由被告方继续刚才未完的辩论,还是由原告方重新开始?” “被告方继续。” 话一说完,李原和就开口了:“不管有谁申明,有谁担保,他们提供的伪证我一概不认。” 法官只得提醒:“李原和,现在是被方告发言,你是原告。你再扰乱审讯秩序,我只能通知庭警将你赶出法庭。” 李原和悻悻然的坐下,闭上了嘴、歪着头、斜着眼,在法官、被告席和旁听席之间来回扫视,十足一副无赖样。 “被告方继续。” “原告方对被告提交的证据提出异议,一口咬定是伪证。现经各位陪审员审验,已认同所有文字图片资料均符合作为证据的条件。反倒是原告随同起诉状提交的证据,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汤雨蝶以下述理由逐一否认。” 当阮云一条一条的把李原和所谓的证据驳斥,他纵是再喊着抗议,气焰却是明显的处于熄灭的征兆。但他还想死灰复燃。 翻着起诉状,把里面的几张纸单撕了下来,再把从裤兜里拿出的一张沿着折痕快断开的纸,还有几张照片,一并放到法官的面前。 “我看你们还用什么理由来否认这些。” 法官看后,递给了陪审员,最后放到了汤雨蝶和阮云面前。 李原和得逞的笑着:“没想到吧,你们想不给我反驳伪证的时间,以为我会措手不及,哼哼,我一样可以让你们没有制造伪证的时间。” 这一叠里有李原和在大年三十那天从崇市到承市的机票,上面有他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有他在崇市某家宾馆的结帐单,上面的入住时间正是他到崇市的那天晚上;有他住院的费用结算单,入院时间是初一的凌晨,诊断书上很明确的写着病因;再后来的出院证明、药单,无一不说明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汤雨蝶纵是再恨他,在这件事上,仍一直是有着歉疚,当时他的那几句话太过份不假,但也不至于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加上她敢做敢当的性格,让她在看完这些东西之后,没有半点儿犹豫就承认了,完全忘记了之前律师让她不要承认的嘱咐。因为那件事,虽然在时间上来说,她是有嫌疑,但只要不承认,仅凭李原和一面之词,最后也只能是模棱两可的结论。 趁着她敢做敢当的性格正在发挥,李原和抓住机会趁热打铁,几张照片又放到了她面前,“这些,你不会说是我用电脑合成的吧?”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尊重事实?这照片里的地方是我家客房,这些衣服物件也确实是一个男人的,但只是寄放。” “男人的内裤、安全套在一个老公没在身边、自诩独自居住的女人家里出现,说只是寄放,这世上,没人相信吧?” “有没有人相信,不是我控制得了的。我问心无愧。” “阿朵钦的吧?” “是。” 阮云急得使劲掐了她一把,刚好是腰部,汤雨蝶整个人弹了起来,还不明所以的用疑问眼神望向她。 阮云一把拉她坐下,凑近,轻启嘴唇,只有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闭嘴。” 雨蝶这才意识到,刚才又冲动了。“对不起。” 阮云的心是很软的,再无奈,也是不忍责怪她的。 幸好,之前已知对方是个无赖,已方的当事人又太有性格,三位律师充分考虑到在法庭会出现的意外。只得在不告知汤雨蝶的情况下再作了一手准备。 “汤大姐,拜托你千万别再冲动了。” 在得到她的保证后,阮云站起来,“法官大人,刚才原告提出的新证据,我方没有任何异义,但我想提醒各位的是,既然我的当事人对原告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原告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之时报案,而之后半年的时间里也未将我的当事人告上法庭?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李原和跳起来,大声反驳:“那是因为我爱她,想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哪知她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她不配做妻子、不配当母亲、甚至连女人的起码尊严都不要。” “原告,请注意你的用词,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法官的提醒,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他仍按他的思维说:“她让我做不成男人叫什么攻击?她可以和任何男人睡,都不让我碰一下又叫什么攻击?” 阮云平缓清晰的声音在他的咆哮里丝毫不受影响,就像两种声音的传播路线分别为两条,听的人可以像选台一样,听想听的,不想听的直接切换掉。在场的人当然不会选择噪音。 “法官大人,在开庭之前,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向法庭申请出庭的证人现已全部到庭。” “什么证人?”李原和转动着头在法庭里搜寻着谁是证人的可能,最后目光落在旁听席上,手一指,近乎神经质的摇着头问:“是不是她?她是证人?她能作什么证?”虽然法官和陪审员,还有汤雨蝶都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已料定他对他不认可的被告方证人会向法庭提出抗议。哪知,他又说:“她是证人,她确实是最好的证人,她能告诉所有的人,我是怎样被命运残害,怎样被女人残害。” 可能除了证人自己,在场的就只有三位律师知道是怎么回事。 法官再不生气,就不是法官了。她用手替代了惊堂木,在气势上暂时还是起到了震慑作用。“原告、被告,你们是不是把法庭当成你们家的了?还有被告人的委托律师,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竟然如此荒唐。提交法庭的证据双方相互否认,庭审中突然冒出的你们口中所谓的证据倒承认了。你们说说,这案子怎么审?我看,你们先回家去,商量好了再来。” 李原和立即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今天必须离,我已经身心倍受煎熬,度日如年,忍一天会少活一年。我怕我等不到延期的那一天。” 最好是你现在就死。若不是在法庭,这话,恐怕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 这事,也确实是早了早少烦恼。法官问汤雨蝶:“被告,你同意原告的要求吗?” 有了之前的冲动,汤雨蝶学乖了,闭嘴不答,由阮云回答:“我代表我的当事人表示同意。” 法官和陪审员相互点了点头。法官先就警告李原和:“原告,刚才,是你亲口同意的让证人出庭作证,所以,在证人发言期间,你不能打断证人的作证,不能恐吓证人,不能影响证人的情绪,否则,我会按法庭纪律对你进行处罚。” “我睡觉总可以吧?” 没人理他。 其实,法官和陪审员早把这一幕当作闹剧,离婚已成定局,有没有作证之类的程序的本已不重要。但李原和让他们极其厌恶,他们心里都一致的决定,只能让他得到一纸离婚判决,赔偿,休想。同时,他们也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如果不还真正受害者一个公道,那还有天理吗? 一百五十一、尤有胜算 第一个走上证人席的是汤雨蝶以为陪余姐或是林大嫂来的女人。 我认识她吗?她怎么会是证人?她要证实的是我的什么事?戚立辉,难道她是戚立辉的老婆?可是,我与他确实有过,她不就是要做伪证了?万一被查出来,她是会受到牵连的。不对,李原和在起诉状里没有提到戚立辉,就是说,他并不知道,我也未向律师们提过,他们不可能把他老婆找来。 “她是谁?” 阮云只说了句:“你只管听着,不要发言。” “证人丛蓉,你现在可以开始作证。会分别由我、原告、被告对你提出相关问题,你要保证你所回答均为真实。” 她就是丛蓉? 雨蝶心一下就紧了,她记得郑医生说过,让自己有一个健康的心理,是做心理医生的基本条件,所以,心理医生,是很会调整自己的情绪。但她,唯独在李原和面前会失控。 “我最初曾经提议过找她,你们说行不通,现在你们怎么又把她找来?我那天是只站在自己角度看待问题,欠缺了考虑,可是,你们是专业人士,应该比我考虑得更多。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让她再次面对伤害她那么深的人,无疑是再伤她一次。” “我们是在和她,还有郑医生一起讨论后才这样做的。这也许是根治她心病的最后方法,而对你,也是有利的。” 果然,没有出现汤雨蝶很担心的画面。整个过程,丛蓉的表现都从容,简要明晰的把她为何当心理医生、为何会与李原和离婚都说得很客观,不带怒气、恨意,增加了可信度。只是在李原和不让她见病重的儿子、不让她看儿子最后一眼、不让她领回儿子的骨灰的事件上,几度泪流满面。 还有一份她根据李原和的言行性情写的心理评估报告,也具有较强的说服力。 接着,在李原和的起诉状里肯定的汤雨蝶的两位情人阿朵钦和林之,也在他俩人的老婆出庭后,被否定掉了。 这是李原和最想不通的事,不管法官的训斥,在庭上直接狂喊了起来:“她们是假的,她们说的全是谎话。我亲眼见阿朵钦住在汤雨蝶的家里,我亲眼看到他抱着她。”扬扬手里的照片,甩到地面,指着质问法官:“这些她汤雨蝶自己都承认了,你敢说不是证据?还有林之,他当着他公司所有员工的面,承认把上千万的娱乐场所给了想要汤雨蝶的人,还不够明显吗?” “原告,法庭讲的是证据,怎么去辨别证据的真假,怎么去辨别证人的证词,自有法律依据,不是谁凭空一句不相信就可以否定的。一切,我们均是按法律程序的法律规程在办案。原告,你还有新的证据要提供吗?” “我的证据全在起诉书里。” “也就是没有了。” “是啊,没有了。” “被告,你还有新的证据提供或是新的证人出庭的吗?” “没有了。” “现在,进入调解程序。”说是调解,其实法官接下来的话,已像是总结,“虽然法庭在离婚案上,是以双方意愿为主导,但我们仍抱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态度。可是,今天的审案过程,原告和被告的行为态度,是我当法官十年来第一次所见,让我和陪审员们却是强烈的感到,你们的婚姻确实不能再维系下去。我现在例行公事作最后的询问:原告,你确定要与被告解除婚姻关系吗?” “我吃饱了撑的?不确定的话,谁上法院来,浪费钱、浪费时间。” “原告,你只须回答确定还是不确定。” “确定。那我……” “行了,你已经回答完毕。稍后有其他问题需要你回答时,你再发言。我现在询问被告,你确定要与原告解除婚姻关系吗?” “我确定。” “既然双方均确定与对方解除婚姻关系,现在法庭需对双方婚姻关系期间的财产进行分割。” 不知是不是“分割”这两个字刺激到了李原和,他蹦了起来,指着汤雨蝶就嚷嚷起来:“分割?汤雨蝶,你也太狠了吧?为了你,我辞掉高收入的工作,一个人到酉市打拼,花尽了所有的钱和心血,好不容易分期付款布置好一个家,你不回来也就算了,你不出钱不出力我也不说什么,要与我离婚我也认了,现在还想分我的房子?你是不是人?” 旁听席上的童校长气得全身发抖,站起来厉声说:“李原和,你不是人。”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反装亲热的问:“干爹,干妈今天怎么没有来?” “闭嘴,我为你曾经用这样的称呼喊我感到耻辱。” “你们的耻辱是你们的宝贝干女儿吧?你说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给她带着孩子,让她有时间找男人,二十四孝也做不到你们的水准。” “李原和,你敢再说一个字,我……”随着开口,汤雨蝶站了起来,阮云感觉得到她浓烈的怒气,一把拉住她想冲过去动手的身子,也制止她后面的话。“现在不要冲动,不然会影响到明天的庭审。” 强忍着坐下了。 黄雪玲可就没这么好的忍耐,管他是不是法庭,冲过去就踹了他两脚,双手也左右开弓。“你这贱人中的贱人。” 法庭上,发生打人事件,如果法官不出声制止,是说不过去的,虽然她自己也想痛扁他,但还是喊了庭警。 满格赶紧拉上黄雪玲,向法官说了声“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回到了旁听席上。 “我要告那疯女人,法官,你也看到了,她在法庭上动手打人。” “刚才谁打人了?各位陪审员,刚才谁打人了,谁被打了?” 陪审员当然是一致说没有了。 李原和用手沾上嘴角的血渍,举手让所有人看到,“我被打成这样,你们没看到?我要求验伤。” “验伤,需要向刑事庭提出申请,这是民事庭。就算你要以民事案件起诉,也需先递交起诉状,由法院排期开庭。你也有权提出将离婚案延期到你将起诉的案子之后再审。” “算你们狠,现在判吧!” 汤雨蝶站了起来,声音平稳的说:“李原和,到现在你还颠倒黑白?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你买房子的钱是谁的?你开事务所的钱又是谁的?你从我这儿骗去了多少,又从我干妈那儿骗去了多少?你竟敢说全是你的?本来,我想,因为对你造成了某个治不好的伤,被你骗去的钱财也就当作补偿了,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法官大人,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你已经让我受尽了不公平的待遇,现在,要判决了,你必须按我的起诉状里的要求,让我得到应得的。” 法官再也不忍了,站起来一拍桌子:“原告,你搞清楚,你是法官还是我是法官,你没资格要求我‘必须’,你想威胁我按你的要求做,也绝不可能。” 说完,不理他因不满继发的言语,作这次开庭的结束语:“本庭宣布,法庭会在调查确定原告李原和与被告汤雨蝶婚姻期内的财产,并进行分割后,判决两人解除婚姻关系。如果在此期间,原告与被告达成协议,可将有效协议呈交法庭,作为判决的依据。退庭。” 李原和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了,但法官与陪审员都已离去,汤雨蝶这边的人也当他透明。 他最恨得不到别人的在意,对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说着:“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你们。” 他们是知道李原和的无耻无赖,但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登峰造极。大半天的开庭,已把一个个都搞得身心疲惫。 在餐厅里,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没人兴起动筷子的念头。 汤雨蝶站了起来,举起茶杯,“今天,真是谢谢各位了,特别是不远千里从承市专程赶来出庭为我作证的丛医生、余姐和林大嫂。汤雨蝶在此以茶代酒敬先你们三位。” 说完,一饮而尽,又端起了第二杯,“这一杯,我敬韦大律师、阮律师和曾律师,为了我的官司,你们是费尽了心思。我却差点儿辜负了你们,对不起。” 之后,是第三杯,“干爹、小黄、满格,感谢你们一直对我的信任、支持和鼓励。” 感谢的话说完,雨蝶拿起筷子率先夹菜,见一个个仍是不动。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今天的结果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虽然没有当庭宣布解除婚姻关系,但这只是迟早的事。至于财产的分割,我不在意,他骗去的那些钱,我本就没有抱可以拿回来的希望,就算再让我赔偿,我也想得通,毕竟我让他做不了男人是事实。开始的决定是不离,但那是基于明天的监护权案作的权益之计,现在法官和陪审员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知道了他对我的诬蔑,他的言行已影响不到明天的抚养权案,而胡寅又瘫在了床上,他哪还有能力跟我争女儿。所以,各位,不要愁眉苦脸了,吃点儿东西,然后回去好好休息。” “汤总姐姐说得对。大家快动筷子。明天的案子胜利在握,可是,也需要有饱满的精神去迎接胜利啊!”黄雪玲最先响应,给童校长和满格的碗里夹了点儿菜,带头先吃起来。 她俩的话,让童校长、丛蓉、余姐和林大嫂,甚至曾倩都放心不少。只有韦明扬和阮云,细看之下,就能发现一脸的担忧。 一百五十二、意外来袭 还是昨天的法庭,还是昨天的法官和陪审员,汤雨蝶和阮云还是坐在被告席上,让人一度有仍是昨天庭审的错觉。只是原告席上的人换成了胡寅。但又不是他本人,是他的代理律师。 刚要开庭,法官和陪审员被叫出去了。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怎么回事。 只有胡寅的代理律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跷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桌面,用两根手指轻弹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阮云最是看不惯他在她面前的这种态度,眼一瞪,隔着桌子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却又足以让很多人听到:“路诚,你又在搞什么?” 他笑笑的耸耸肩,无辜的说:“我有搞什么吗?我和你一样,等着法官开庭。”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对你说假话。” “那是因为你说太多假话,已经不知什么是真话了。” “嘘---”路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会儿开庭,要说的话很多。”说完,从公文包里拿了盒润喉糖抛过去。 阮云没接,任它滚落到墙角。 不再理他,坐好,低声的与汤雨蝶说着话,但眼光,却偶尔向原告席的方向瞟上一眼。 当法官再次进来,虽然脸上没有特别表情,阮云却总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路诚,一副欠揍的笑。再看看韦明扬,表情如常。以他敏锐的触觉,也没有发现什么,那么是自己多疑多虑了? 不是,我敢肯定是有事。 肖宇很会隐藏表情,别人看不出来,自己与她的熟知度不会看错。再回想昨天与肖宇的对话,心中的不祥感更加强烈。 今天肯定有不可预计的事情发生。 看着汤雨蝶充满信心的样子,实不忍把心中的担忧告诉她。只得在心里祈求上天垂怜。 例行的程序在以往总嫌是在浪费时间,今天,却像是被省略掉了。 胡寅的诉状,没有对汤雨蝶的半句明显指责,只是从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的角度讲述他对女儿的想念,讲述他为女儿的成长设计的规划,最后,还请求汤雨蝶看在女儿的份上,回到他身边,他会尽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会尽心尽力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而作为重要证据的医院开具的他失去生育能力的证明,只在诉状的最后一笔带过。这更给人胡寅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争女儿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喜欢女儿、想念女儿。 监护权案,除了物质条件的优劣比较,感情也占有很重的份量。没有亲身经历,是很难讲出感动人的话语。所以,在事件陈述上,由汤雨蝶自述。 发言的时间有点儿长,超出了法官说的时间,但却没有人打断。因为由她本人将真实的经历、思念的折磨讲述出来,比胡寅本人不出面、由代理律师嘴里说出来更具情感,再加上自然流露出的母爱天性,让听的人无不动容。直到说完坐下,才发现满脸湿润。 路诚的拍手声打破了感动中的安静。“太感人了!汤小姐,你的话,让我有劝我的当事人撤诉的念头。可是,那样做,有违律师的职业道德,所以,我只能为我的当事人力争到底。如有不敬之处,希望你能谅解。” “会说人话不会做人事。” 阮云的讥讽换来法官警告的一瞥。之后进入辩论程序,但差不多的人都认为辩论纯是多此一举,就连法官和陪审员都有只是例行程序的一时错觉。 阮云向原告的代理律师提出为什么原告没有出现的问题,路诚故意装作找文件,拖延着不答。 于是,阮云开始了代答和以据比较:“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想来,你们也疑惑,在诉状中如泣如诉的表达了世上最伟大的父爱的原告,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庭上。因为他一场车祸中受了伤。对此,我们深表同情,希望他可以早日康复。只是,很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对正当壮年的人来说,实是太残忍。但惨剧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扭转,但我们却是可以阻止另一件惨剧发生。汤雨晴,我当事人汤雨蝶的女儿,从生下来,一直未感受过父爱。好不容易有了被亲生父亲承认的一天,竟然命运弄人,要她和失去生活自理能力、脾气因此变得暴躁的父亲生活。原告无疑可以给她富裕的物质生活,可是她只是四岁的孩子,她需要的情感比物质多得多。她喜欢腻在妈妈怀里撒娇,喜欢牵着妈妈的手奔跑,喜欢妈妈带她去滑滑梯、荡秋千。突然之间,将她已习惯的生活改变,让她突然面对一个不相识、又不能陪着她奔跑蹦跳的人,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阮云的话,听得法官和陪审员都微微点头。只有路诚,表示了反对的意见:“被告律师,你这样说,对我的当事人来说,更是残忍。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就没有资格认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已经在身体上受了创伤,你还想让他的心再受更大的创伤吗?” “如果他是真心想认女儿,我的当事人保证会经常带女儿去探望他。” “只是探望是不够的。” “但是,汤雨晴才四岁,她没见过原告,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的生活。现在,突然让她接受一个与平常人不一样的爸爸,是她目前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堪的负荷,会对她造成心理伤害。而幼年时的心理伤害,是最难治愈,会给她一生都带来负面影响。所以,必须给她一段适应的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这没人能给得了答复。每个人的心态、性情都不是一样,心理接受和承受能力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遥遥无期?” “也许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你自问你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 “在心理学上,我不是专家,相关的专业判断,我的话肯定欠缺可信度。但我手里的这份建议报告书,是心理学专家以数年多起类似病例作为依据,从小孩子的心理特征,结合专业的学识,站在专业的角度,作出的分析和建议。如果原告真的爱女儿,就应该以女儿为重。我的当事人会慢慢的告诉她,让她渐渐的接受。” “正因为是为女儿考虑,我的当事才会把汤小姐推上法庭。汤雨晴是我的当事人今生的唯一女儿,他自然想要给她最好。如果汤小姐是一位合格的母亲,我的当事人又怎么会让女儿离开母亲身边呢?” “你凭什么说我的当事人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合格。至少,她提供了女儿生活的所有开支。” “既然你也说是所有开支,那么我请问,原告在四年里,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抚养义务,四年之后的今天,又凭什么将女儿从我当事人身边夺走?” “不是不尽,而是你的当事人太强势,她拒绝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错,是你的当事人自女儿出生,就拒绝付出爱。” 法官拍了拍桌而,严厉的说:“两位代理律师,法庭辩论的程序是怎样,你们不会不清楚。我只说进入辩论程序,辩论的问题还没有说出,你们就自顾展开了口舌之战。你们有没有当这里是法庭,有没有当我是法官?我希望你们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法官大人,不会再有下次。” 两人异同声的回答,换来法官的摇头。“只要你俩在同一法庭出现,这句话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阮云和路诚相互对瞪一眼,无语的坐下。 “本法官现在向两位代理律师申请,是不是可以开始向二位分别提问?” 两人当然明白这是法官表示不满的调侃,都不作声。 “既然默认了,就请二位遵守一下法庭纪律,否则,发生代理律师被法官赶出法庭的笑话,就是咎由自取了。” 两人只能点头。 “原告方的代理律师,被告方律师所说原告因车祸而生活不能自理是否属实?” 路诚毫不迟疑的回答:“属实。” “这件事在本案中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为什么不及时告知本庭?” “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 胆子不小,敢在庭上对法官如此藐视!你还想不想当律师了?不对,这声音不是路诚的。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向此嚣张声音的方向,不见其人,又闻其声,不过这次礼貌得多。“对不起,法官大人,我来迟了。” 路诚赶紧起身介绍:“法官大人,这是我的当事人胡寅先生,由于之前出车祸,造成了身体损伤,行动不便,来迟了,请各位谅解。” 法官对胡寅没有好感,可是在庭上,又能如何。暗暗的吁了口气。“原告,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如果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庭,请不要勉强,你可以要求延期,或是撤诉。” “我的身体没事,我关心的是我女儿未来的命运。” “抚养权案相对于其他案子来说,综合考虑的因素更多。你多方面条件是优于被告,但就自身亲力照顾子女来说,恐怕是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也好过无心。”又一个声音响起,法官和陪审员全都皱起了眉,这个声音太难忘了,昨天,就是这个声音让他们第一次觉得神圣职业也有窝囊的时候。今天,不会再重新上演昨天的一幕吧? 一百五十三、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五十四、沉重打击 在属于一个人的白茫茫中醒来,触眼的仍是一片白茫茫。 呵,我这是在哪里?天堂吗?天堂是建在云端的吗,要不怎么全笼上了白云的蒙胧,还是天堂本就没有颜色?我怎么来了天堂呢?那我的晴儿怎么办?她不能没有妈妈!不,我要回去找她!为什么,脚每落一步都是软软的原地踏步? 挣扎着、喊着晴儿的名字,汤雨蝶腾的坐了起来。 “余姐?” 惊讶着、疑惑着,怎么会是余姐? 再看看四周,白墙、白床单、输液瓶、输液单……这是医院? 我怎么了?除了头有点儿晕,其他的,没什么异样啊!我怎么躺医院病床上来了? 余姐怎么了?她的眼红红的。 其他人呢?我记得之前有很多人的。 想起来了,是法庭,很多人在法庭上。胡寅,他和我争女儿的监护权,李原和,他竟然帮他,还有那群记者,也是在帮胡寅。胡寅站起来了,拿着医院的证明,微微的瘸着在法庭上走了数十步。说,如果不是因为把一个即将被车撞到的小女孩当作了晴儿,他是不会不顾自身危险冲过去的。 法官,把晴儿的监护权判给了胡寅?! 胡寅在笑、李原和在笑、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面孔…… 不,这一切都是梦,肯定是梦。胡寅他出了车祸,半身瘫痪,不可能站起来的。他是那么自私、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不要命的去救一个小女孩?对晴儿,他明明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把小女孩误看作晴儿,让自己出事呢?离婚案的庭审上,李原和的话没有人相信,他不可能再在法庭上说出让法官相信的话。 是我过度紧张,才会有这样的梦。 那我现在是清醒着,还是在梦中? 伸向余姐的手,感觉到了温度。 “余姐?真的是余姐?” 余兰流着泪点了点头。 “余姐,出什么事了吗?” 她还是只流着泪。 “阿总出事了?” 她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哭了?”难道,她是因为……“余姐,我和阿总没什么的,我们甚至已经很久连电话都没有打过,真的,你别误会。” 余兰突然抱住了她,抽抽噎噎的说:“雨蝶,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我不会霸着和老阿的名份。如果我和他离了,你就会答应嫁给他,你嫁给了他,今天,就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了。” “余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内疚。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什么伤?余姐,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虽然和阿总没有那种关系,但从情感上,是我伤了你。余姐,我保证,保证不会和阿总有半点儿联系的。” “不,你应该和他在一起。本来,现在陪你的人不应该是我,应该是他,可是,他真的有事来不了。你别太伤心了,他一定会帮你要回你女儿的。” “要回我女儿?晴儿?”汤雨蝶心升不祥之感,小心亦亦的问她。突然,心痛了起来,原来之前所见并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紧紧抓住余兰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急切而心颤的问:“晴儿在哪儿?晴儿在哪儿?我干妈呢?干爹?还有律师。他们在哪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从她悲怆、惊恐的神色,余兰知道她记起了官司的判决,只是,她不愿相信,宁可听到一句谎言,换取短暂的自欺。 余兰的嘴动了动,最终没能发出声音,只是加大了抱她的力度。 那是她不能承受的结果。余兰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肯定真相,还是给她一个短暂的欺骗? 这一刻的犹豫,汤雨蝶尚存的一丝侥幸消失殆尽。没有眼泪,却是更绝望的悲伤,就像一座雕塑。 干爹干妈来了,黄雪玲和满格来了,韦明扬阮云曾倩来了,丛蓉也来了,她都视而不见,对他们的话也充耳不闻。 呆滞的目光中看不到聚焦,无意识的肢体无人摆布可长久保持同一姿势。吓得叶沁哭哭啼啼的一次又一次拉来医生。 医生从最初的仔细检查,到后来的敷衍了事,最后叹气说道:“她的身体状况都正常。从她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来看,她的伤在心里,很重,她将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我对此是无能为力,还是转到精神科去吧。” “精神科?”叶沁强烈反对:“不行,医生,她又没有疯,怎么能去精神科。” “精神科的病人并不都是疯了,以她目前的状况,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趁现在是病症初期,你们考虑一下,早做决定。时间长了,她习惯了独自的封闭生活,要走出来就更难了。” 医生的话,让叶沁无比心疼,轻晃着汤雨蝶的身体,“女儿,你醒醒,你醒醒。你和干妈说句话啊!” 可不论怎么说,怎么晃,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叶汤掩面哭出了声,没有再看下去的勇气,冲出了病房。童校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病床上的汤雨蝶,不知是该追出去,还是留下来。 丛蓉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向他保证,此时的雨蝶不会有事,她会留下来帮她。他才带着眼泪追了出去。 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雨蝶仍是呆呆的坐着,水喂到嘴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饭喂进嘴里,也不知道咀嚼,连大小二便也似乎不再需要。整个人,像是对外界已失去了感知。 最终,汤雨蝶没有转科,也没有住院,而是让干爹干妈接回了家。他们接受了丛蓉的建议,她认为她需要的是心药,只要晴儿能回来,她的病自然就全愈了。 可是,在法庭宣判晴儿的监护权归胡寅之后的十分钟,早已准备好的胡寅的人就强行抱走了晴儿。他是不可能让晴儿回来的。 与律师商量着上诉,得到的答复是:上诉也是同样的结果。 因为,大家都以为胡寅在车祸中失去了自理能力,以为这会是让他败诉的最强理由,没想到,他竟会借此事蒙蔽了他们,在他们以这个理由提出来时,他完好的现身,让他们的理由不再成立,更借出车祸一事给自己创造了爱女儿的证据。极为重要的一点是忽略了媒体的力量,胡寅一方在开庭之前对记者的打点,把前一天离婚案上李原和高喊的“不公”讲述得合情合理,让记者认为真的是法庭不公、法官不公,于是在今天的开庭之前借媒体对法庭施压,再借助李原和在监护权案庭上当着记者的面人模人样的诬蔑,让汤雨蝶一方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所以,纵是法官肖宇在开庭之时有过的尊重事实、还汤雨蝶一个公道的想法,迫于压力,只得打消。因为,那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用女儿暂时的危险可以渡过去的。她必须为整个法院考虑、为同庭的同事们考虑、为领导考虑,再重一点,不能因为这一个案子,让她成为损害法律尊严的罪人,虽然这样做,本身就是损害法律尊严,可是,真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了解,人们只会从媒体的报道上去认定,即便有人质疑,负面的影响也不会因为少数人的质疑而改变。 所以,汤雨蝶只能成为这个案子的牺牲品。 当然,这些话,韦明扬和阮云都不会说出来,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和无奈。 黄雪玲自是把责任怪到了满格身上,一顿大骂让嘴笨的他毫无辩解之力,只捏紧了拳头冲出去,说要杀了胡寅和李原和,却又在黄雪玲的担心下被拉了回来。他也自责,他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不顺利,他更没有想到车祸的事,会被他利用为借口。 童校长、叶沁第一次跪在了胡寅的家门口。 只是,他们的下跪,并没有让胡家的任何一人出来,倒是嗅觉灵敏的记者闻风而来。 其中有人认出在胡寅和汤雨蝶争女儿监护权案开庭时出现的童校长,自然将他俩的下跪之举与案子联系了起来。一句话刚问出,所有的记者争先恐后的把话筒伸了过去,都以为能挖出爆炸性新闻,但他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跪着。 天黑了,童校长两人仍相扶相偎的跪着。 胡家,一直没有人出来。 记者,见希望不大,已经离去不少,只有三两个仍坚守着。 胡家大门侧的小门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看样子,应该只是胡家的佣人。 她走到记者面前,给每人一个红包,然后,仅剩的记者也离去了。 她才有些同情的伸手去扶童校长夫妇。“你们回去吧!跪多久都没有用的,少爷不会让小小姐再见你们的。” “求你带我们见见胡寅。” “唉,我只是个下人,只是按吩咐做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跪太久了,快回去吧!” “见不到胡寅,我们不会回去。” “就是让你们见到少爷也没有用的。小小姐已经由老夫人带去国外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们去了国外哪里?” “这我哪能知道。少爷铁了心不让你们见面,你们又怎么能找到。汤小姐在时,对我们都很好,从不拿我们当下人看。我,却是对不起她。但愿我还有弥补的机会。你们还是起来吧!胡家的人都是铁石心肠,你们回去再做打算。” 无果,两老带着伤心、失望,还有已跪得麻木的腿,相互掺扶着蹒跚离去。 望着两老离去的背影,佣人叹了口气,为他们惋惜,惋惜失去了一个不一定有用,但却可以吐吐苦水的机会,“那么多记者问你们,你们怎么就不开口呢?” 回到家,看到雨蝶仍是呆呆的坐着,离开时放在她面前的水没有被动一下,叶沁的眼泪就汹涌而出,责怪自己当初相信了李原和,责怪自己坚持把晴儿从承市带回来,责怪到最后,双手握拳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 雨蝶仍似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童校长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儿埋怨叶沁,但事已至此,埋怨有用吗?如果任她自我伤害,自己不是更不能原谅吗? 抱住了她,伤心的说:“沁,不要再自责了,你这样,雨蝶她更难过。明天,我们再去找胡寅,我们给他跪,跪到他出来为止。” 一百五十五、忍受屈辱 半夜,雨蝶房间的灯亮了,又熄了,门轻轻的开了,又关了。只是短短的三两分钟,又只是很小的轻响,睡梦中的人都没有被惊醒。 不长的时间之后,雨蝶出现在了胡家大宅。 开门的正是那天告诉她胡寅出了车祸并瘫痪的那个女佣。见到她,女佣愧疚的低下了头,想道歉,却又不知该用什么言语。 雨蝶根本对她未做多想,她的道歉与否自是无关痛痒。很平常的说:“我要见胡寅,我知道他在里面。你拦与不拦都没有任何意义,请让开。” 女佣什么话都没有说,指指楼上的方向,让到了一侧。 这里的一切,汤雨蝶曾经强迫自己忘记,殊不想,多年后踏入,熟悉感仍是很强烈,只是这种熟悉,却是与那次上门要回女儿一样,心痛、愤慨,只想将胡寅千刀万剐而后快。 卧室的门虚掩着,柔和的光从门缝泄出来,与里面传出的声响极不协调。 不用推开门,已知屋里此时正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 这时进去,似有不妥,可是,想念女儿的心情让她管不了那么多,何况,这种场面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看到,她早已习惯了、麻木了。 推开,却免不了另一种曾经的心痛无情袭来:自己一手布置的房间,自己费尽心思设计的图案、找人手绣的被套,正被胡寅践踏着,与他一起践踏的,是一个妖艳浪荡的女人。 心痛,自然不是来曾经的丈夫,而是,没能带走的那床被套。 她的出现,两人都看到了,应该停止的动作只有短暂的停顿,然后继续着。 “胡寅,把晴儿还给我。” “没看到我很忙吗?” “忙?在法庭上,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为了女儿,你不会有胡乱的生活吗?你不是说,你要时刻守护着女儿吗?你不是说,要给女儿最完整最完美的父爱吗?你不是说,再诱惑的女人在你面前,你也只有看看的命了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对他此时行为的无视与冷漠,是他最痛恨、最不能忍受的,但他却没有把怒气撒向她,而是对着在他身下扭动的女人怒吼,同时掀开了被子。在裸体女人的脚刚沾地面,一把抓过一团衣物丢到她的脚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望着狼狈与怒不敢言的女人的背影,雨蝶同情的叹了口气:“胡寅,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我真替这些女人悲哀。” *着身体靠在床头的胡寅没有穿上衣服的举动,懒懒的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倾尽肺力全*了出来,反复两三次,似才平缓了情绪,却仍是掩不住语气中的哀怨:“李原和是你的悲哀吗?我的蝶儿,现在多多少少总有点儿和我离婚的后悔吧?” “是后悔,后悔没有更早和你离婚。” “唉,你的话还是这样的伤人。” “怕我的话伤了你,就赶快把女儿还给我,我保证,之后,你都不会再听到你认为的伤人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 “她也是我的女儿啊!我很爱她,你不能夺去我当爸爸的权利。” “胡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是个适合做爸爸的人,如果你对晴儿的爱有你在法庭上所说的一成,那么,请你为晴儿着想,给她一个适合她成长的环境。”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改变。我以为,现在的你,应该懂得怎么做一个小女人了,为什么,你连求我,都仍然是这么高傲?” “求?我为什么要求你?女儿,本就是被你抛弃的,你可以用谎言去骗得法官的相信,但骗得过你自己吗?” “有法官的相信,把监护权判给我,就足够了。” “如果你嫌对我的报复还不够,尽管继续冲着我来,晴儿,她是无辜的,请你看在她与你的血缘关系份上,别害她。我不会隐瞒她有你这样的爸爸的事实,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所以,你从现在开始积德吧,到你临终时,还会有个亲人为你送终。那时,晴儿,应该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我会比你更好的对她。” “你做不到的。” “嗯,我一个人确实难以做到,但是,加上你,就可以了。” “我不需要加上你就可以做到。” “没有我,就不会是完整完美的家。你为了让晴儿有父爱,连李原和那种垃圾都愿意委身下嫁,何不嫁我这明符其实的亲身父亲?” “你比他更垃圾。” “那你还站在这里对着垃圾说话?你是对垃圾情有独钟吗?还是你根本对我是有感情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只是多了一个离婚的名义,事实上,你看看,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亲密。” 雨蝶瞟视了一遍他的身体,不屑的说:“如果你是指我对你的裸体没有说任何抗议的话就是亲密,那么你错了,因为事实上,牲畜都是不穿衣服的。”话语中,还特别用他说过的“事实上”来进行了强调,气得胡寅一把就拉过被子盖住了腰以下的部位。 “你别忘记了你今天来的目的,更不要以为凭你的牙尖嘴厉就可以把晴儿要回去。” 她当然不会忘了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来之前,也有想过,只要他肯把晴儿还给自己,就算低声下气的求他、甚至下跪求他也是可以的,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就是难以放下身段,哪怕处于劣势,也总要以胜利者的表面姿态呈现。 眼下,这种态度可以吗?肯定是不行的。 汤雨蝶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是请求:“胡寅,请你把女儿还给我。” 胡寅拍了拍床沿,示意她过去坐下。她心里纵是不愿,也只是犹豫了两秒就走了过去,再犹豫了两秒就坐下了。 知道她是不甘不愿的,但她此举已是难得,胡寅的嘴角浮起了胜利者的笑意。得寸近尺的把手搭了过去。 雨蝶的皱眉,让他嘴角的弧度加大了。 “我的蝶儿,回来吧,我还是有点儿爱你的,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在家当个闲太太,我保证,你会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好妈妈。” 雨蝶强忍着没有回答,她知道,他的要求绝不仅于此,她想听他接下来会列出哪些过份的条件。 “是不是有点儿感动了?感动被你抛弃的我至今还爱你?感动我没有听信李原和对你的诬蔑?感动我不介意你有过不入流的男人?感动我还愿意给你一个家?” 每一句“感动”,都让汤雨蝶想杀人,可是,杀了他,向谁要女儿?杀了他,女儿回来了,也是没有妈妈的孤儿,还会让她背负一生的痛,所以,只能忍。 看她一忍再忍,胡寅得意得忘了自己姓什名谁,竟然将身体趋过去贴在她身后,在她耳边色色的说:“我的蝶儿,很久没有过男人了吧?女人天生需要男人的滋润,你何苦折磨自己呢?来吧,我会比以前更好对你的。” 一把推开他,汤雨蝶站了起来,怒瞪着他:“胡寅,我是来向你要回女儿的。” 胡寅涎着脸,依然凑近,“什么你的我的,少了你我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有女儿。我的蝶儿,回来吧,我和晴儿都需要你。““直接点儿,要怎样才肯把女儿还给我。” 胡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得意的笑着:“坐下再说,自己家,怎么这么拘谨?” 汤雨蝶仍是怒瞪着他。 激起她的怒气,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取得了成绩,当然要总结几句:“这可不像你,我的蝶儿,你的冷静哪儿去了?看来你真的在乎你女儿。很好,终于让我知道了你的弱点。”胡寅的表情瞬时变得正经,“明确跟你说,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的晴儿。” 以对他的了解,他知道他是做得出来的。再次强压怒气坐了下去,尽量让语气缓和:“把你的条件一次说完。” “你还有讨价还价的筹码吗?我的蝶儿,你只能无条件的全部接受。” “你说。” “我会说的。不过,在说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别以为假意答应我,骗我让你见到晴儿,就可以带走她,趁早想都别想。” “说。” “诶,说与不说其实都一样,为了晴儿,你都会答应。” “我还是想先听听。” “别浪费时间了,以后经常可以看到我,到时再慢慢说给你听。我的蝶儿,坐近点儿,在老公面前这么害羞干嘛?为了你,我把那女人赶走了,你不是该替她完成未完的事吗?” 雨蝶没有挪近,他贴了过来,肆无忌惮的用爪子撩起裙摆伸上去放在腰上。“放松点儿,多么美妙的事,你以前不是很享受的吗?让我们重温当年的激烈吧!” 雨蝶极其反感,差点儿就忍不住挥出拳头了。可是,他答应,只要让他感受到她的诚意,明天,就可以看到晴儿。如果此时揍了他,出了一时之气,之后呢,见晴儿更难了。咬紧嘴唇把心一横,任他两只狼爪在肌肤上游走。 窒息感让她绷紧了身体,总算感觉自己好似竖起尖刺的刺猬,还有丁点儿还击之力,却忘了,身上的尖刺在决定来找他之时已被拔光,现在,与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没有多大区别。 “放松、笑容、沉醉……我的蝶儿,快、快点儿,好久没有你的味道,我忍不住了,我要在一秒钟之内把你融进我的身体。” 胡寅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颤抖的手失去了灵敏度,没能找到褪去她长裙的方法。 男人在清醒明智时就是没有耐心的动物,更不要说是在亢奋激动的关头,动物的本性显露无遗。薄薄的真丝哪禁得起胡乱粗鲁的撕扯,倾刻,成为残片散落在地。 “晴儿在哪儿?”趁他意乱情迷,雨蝶装作不经意的轻柔问他。 “你这女人,哪有在这时问别的女人的?”胡寅有些许不满,但又没有真的责难,只是象征性的惩罚般加力箍紧他。 在他的潜意识里,竟然没有亲生女儿的记忆?汤雨蝶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惧,好象看到晴儿被关在铁笼里,冷得发抖的身子蜷在一角,惊恐的眼睛睁得老大,期待着谁人给上一点儿食物。 “我可怜的晴儿!”眼泪伴随心疼心酸的话一并涌出。 “晴儿?我不认识什么晴儿。你怎么老跟我提这个名字?”话音刚落,胡寅停下了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撑起身子看着她。 此时的他眼里已经看不到情欲,有的是得意、炫耀,甚至是对她的嘲讽。“汤雨蝶,你不是最不屑交易的吗?现在这是什么?交易,这就是交易!只不过是把时间推迟了四年。你也不要光面堂皇的说为了女儿什么都可以做。不是的,因为命运早已注定你只能成为交易的物品。” 倔犟的擦掉眼泪,冷冷的说:“那我就拿自己跟你交易。” “怎么交易?你有交易的资格吗?” “我可以答应你的所有条件。” “你嘴上答应,却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雨蝶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得到,但只要能见到晴儿,先答应又何妨:“我会尽量去做到。你不就是怕我带走晴儿吗?你可以找几个人看着,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我能做什么、能到哪儿去?” “这个自不用你教。” 丁一拉过薄被裹住几乎全裸的身体,站立床边,冰冷得不带半点儿感情:“当然用不着我教你,你的卑鄙手段本来就很多。我只问你,交易能不能达成?” “成交!”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晴儿?” “我的蝶儿,在商场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合同签订后都是要付预付款的吗?” “你说!” 胡寅得意的靠在床头,带着胜利的笑容和嘲讽说:“是我房间的冷气太大了吗,让你的语气这么冷?我的蝶儿,你说过,一个女人给不了我足够的热量,你再这么冷,我只能让你和几个女人一起温暖我了。” “你无耻。” 他本就是要激起她的怒气,对她的骂,自是不会介意,继续说道:“反正在你眼中我本就是无耻小人。看在夫妻情分上,我怎么也得对得起对我的称呼,对吧?是自己过来,还是等会儿其他女人来了,让她们帮你?” 汤雨蝶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要再一次放下尊严去迎合他,犹如吞下了几只苍蝇,恶心得想吐。 “过来吧,我的蝶儿,如果你忘记了怎么做,我教你。” 不就是与他发生关系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雨蝶尽力的说服着自己,强压恶心感,迈出了脚步。 脚尖触到抛落地上已破毁的裙子,柔软的触感带来的是强烈的撞击,那是来之后所受耻辱的证据。眼泪又留了下来,向前的脚步改为了向后,一步步的退到墙边。然后顺着墙下滑,最后坐在地上蜷腿抱头失声哭起来。 一百五十六、尾随追踪 胡寅被她的无助和可怜惊住了! 在他的记忆中,她是没有眼泪的、是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 为什么,此时的她会让我心痛、让我觉得自己对她做得过分了? 慌忙起身,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我的蝶儿,你不要哭。”同时伸手去抚她的泪水。 她哭得更凶了。 “看到你哭,我的心痛起来了。我的蝶儿,我想我应该是一直都爱着你的。如果四年前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偎在我怀里让我安慰,我们怎么可能离婚,又怎么会有现今的对簿公堂?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的蝶儿,回到我身边吧!只要你以后做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做个会为我争风吃醋的小女人,做个以为我天的小女人,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有很强的熟悉感,那不正是他多年前对我的承诺吗? 汤雨蝶惨然的笑了,带着泪眼仰起头问他:“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代价是什么?是不是在你的那些女人面前要表现得非常大度?看着你和她们睡在我的床上,我还要为你们盖好被子,跟你说,小心身体,别累着了、别受凉了;你的女人怀孕了,我替你劝她把孩子做掉,并陪她去做人流,之后再好好伺候着?在你需要炫耀的朋友面前,我既要表现出对你那些破事很不满,却又很纵容?在你面前,你高兴时,我跟你撒娇抱怨,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在你不高兴时,我主动给你的女人们打电话,让她们到家里、我的床上来伺候你?” “如果你能做到,我肯定会更爱你。” 预料中的答案,不会让她有丁点儿失望,入耳却仍是很伤人。“那你好好爱你妈吧!她全做到了。” “可是她不是你,她有太多男人,我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雨蝶推开他,站了起来,面容恢复到之前的冷傲。“胡寅,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等你哪天,对你妈的所做所为由衷的赞赏时,我也许会试着同样对你。” “不可能。” “我的答案也是不可能。” “但你没得选择。” “为晴儿,我是愿意做任何事。但如果让晴儿知道我为她受的屈辱,她宁可我舍弃她。” “你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胡寅,我只提醒你,你现今的行为如果是对你妈的行为不满的报复,那么,将来,晴儿会不会成为现在的你?”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她的提醒,让他从自己的角度想到将来可能出现的结果,那就是晴儿会不会恨他,会不会因为恨,败光他的家产,到最后还不认他。 有女儿,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差点儿,就开口说让她把晴儿领回去。 可是,如果晴儿被她带走,我胡寅不就无后了吗?我做了这么多的事花了这么多的钱不都白废了吗?这绝对不行,不管将来会如何,晴儿必须回复姓胡。 汤雨蝶,我差点儿就上了你的当了! 胡寅眯起眼打量着她,头脑里飞速的转动着,他在衡量把她留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终于,还是放弃了心底对她的最后一丝不舍。“你走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不会让你见到晴儿的。” “你之前已经答应了交易。” “我现在反悔了!汤雨蝶,尽管我有些舍不得你,但你实在是太精明,你会一时感情用事、委曲求全,之后冷静下的思想行为,会让人防不胜防,我不能留你在身边给我制造麻烦。” “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知道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晴儿,我必须带走。” “你知道她在哪儿?” “总有办法知道!” “别以为凭一个名字可以办到。我不妨告诉你,我早就为她准备了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与你我是无任何关系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没在国内了。” 原来,他早已想到了后着,把自己的所有后路、念想全断了。 雨蝶失魂般靠墙瘫坐着,眼睛空洞得连泪水都干涸了。 胡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摸摸脸,也没有有反应;眼光落在她因失神没有拉紧薄被而有些下滑所露出的脖颈,眼里闪现了野兽发情时才有的光。就地跪下,嘴唇落在她的肩膀,竟然触到的是冰凉一片。他冷得一个激灵,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了半晌,抖抖索索的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 还好……他松了口气。对她说了句:“我也不想的,没办法。”起身抓了件睡袍裹上,从这间房子里消失了。 他走后,雨蝶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裙子,看看,虽然破了,但勉强还能遮体。穿上吧!然后在房间里开始了翻箱倒柜。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祈愿能找到关于女儿下落的蛛丝马迹。 什么都没有,她又把希望寄于书房,可是细细寻找下来,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许,晴儿还在这房子里,他说的送去了国外,可能只是骗我。 带着最后的侥幸,她走出房间,一间间的细看。但最终,都没能找到半点儿晴儿来过的踪迹。 “胡寅,你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声音吵醒了除主人之外的所有人。 “胡寅在哪儿?” 他们只是以同情的眼光看着她,谁都没有说话。三两分钟后又散了开去。雨蝶失望的就近坐下,她打算等,等到胡寅或是胡母出现。 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所等的人一个没有出现。 “晴儿,我的乖女儿,你知道吗?妈妈很想你,你怎么不给妈妈打个电话?”不停的叨念到最后已成了嘴唇的颤动,满脸的悲伤不见泪水却更让人心生怜意。 有个女佣用精致的托盘将冒着热气的碗端到她面前。“汤小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香菇馄饨,你吃点儿吧!” 又是熟悉的物件,又是曾经付出心血的物件,雨蝶象是见到了希望,抓住佣人的手说:“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东西,你肯定愿意帮我的。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晴儿在哪儿?” 女佣叹着气,同情且无奈的说:“汤小姐,小小姐没有回来过,但我听说是直接送去了国外。” “去了哪个国家?你有没有听到他们给晴儿改的什么名字?” “我只是下人,哪会知道这些,小小姐被送去国外,我也是在少爷打电话时听到的一句。汤小姐,少爷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你想开点儿。小小姐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对她好的。” “你也有子女,你不知当妈的心吗?”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汤小姐,你想开点儿。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坚持着:“不,我要等到他们出现,不等到我女儿,我不会走。““你等不到的。夫人早就离开,少爷在半夜也走了。““他去哪儿了?““不知道,汤小姐……” 雨蝶打断她的话,急切的问:“他走了多久了?” “两三个小时了。” “两三个小时?你不是说可以安排车的吗?能不能借我一辆,我保证完好归还。” “这……”女佣有点儿为难,但只一瞬,点了点头:“我去取钥匙,再给你拿条你以前没带走的裙子换上。你等一下。” 雨蝶从没有过的快速开车向机场方向而去,不顾后面呼啸跟来的交警摩托车。 到了机场,也不管是不是禁停区,直接就近停到门口,连火都没有熄,就冲了进去。 机场的人很多,雨蝶在人潮中几近疯狂的找着、喊着、问着、求着,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当地勤人员、机场警察和交警把她围住,送到检查可疑人员才用的小房间时,她跪下来,求他们,求他们查一查有没有胡寅的登机记录,之后,再任他们处置。但那些人似乎都是冷血的,对面一个柔弱女子声泪俱下的哀求,只板着脸说:“你安静的给我坐着,没有问你,不许说话。” 雨蝶愤怒了,站起来一巴掌快把桌面都拍碎了,带着眼泪质问他们:“你们没有子女吗?如果你们的儿子女儿被拐走了,你们能冷静的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管吗?” 一个“拐”字,震住了他们,语气也变得缓和:“你是说你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拐孩子的,除了人贩子就不会有其他人吗?” “还有谁?” 可是,她说出来的名字和这人与她的关系,那些人的语气又变到之前,“你是存心耍我们吗?你们两口子闹矛盾,要闹得全世界的人都不安宁吗?”“你严重超速,严重违反交通规则,我们完全可以拘留你的,你还这样嚣张!”只有两个女地勤的语气好些,“算了吧,她也怪可怜的。就让她走吧!” 其他人点了点头,但对她离去又不放心,警告着:“你必须保证出去后立即离开,不再惹事,否则,不会再有这么便宜的事。” 此时的雨蝶,即便保证,也是不可能做得到,而且保证之后再犯,会是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也可想而知。 正犹豫着,手机响了,赶紧拿起一看,是胡寅发来的短信:“我的蝶儿,今生,你我可能都不会见面了,我很心痛,知不知道?你要好好的活着,再生个女儿陪你。我真心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砍进她的心里,心,被剁碎了,也绝望了。但她还是不死心,将电话回拨过去,胡寅接了。 “你在哪儿?” “说了你也找不到的。” “你在哪儿?” “你找不到的。” 雨蝶差不多用吼的又重复了一句。 胡寅像是被震住了,脱口说了“丽江”两个字,紧接着,他又像是否定的解释:“只是中途转机,马上就离开了。” 雨蝶没有再说一个字,挂了电话,眼里重燃希望之火,非常肯定的保证她会立即离去,不再骚扰任何人,同时也拿出身份证和银行卡,求他们帮忙买一张最快去丽江的机票。 一百五十七、生无可恋 雨蝶没有像在崇市的机场一样盲目乱找,直接去咨询处又是请又是求的,总算有人帮她查胡寅的记录了。但得到的答案很失望,根本没有胡寅的记录。 “不可能的,他明明说的是丽江。” “那你肯定他是乘今天的航班到的吗?” “我肯定。” “小姐,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或者,他说的是漓江?” 听错了吗?还是他骗我的?如果他是骗我,他不会在脱口而出之后又想挽回所说过的地名。“麻烦你再帮忙查一下,有没有他的其他记录?” “对不起,这个我们帮不了你了。” “一样是查,为什么不能?” “这是有规定的,除非是司法部门的人员带着查询函,否则,我们都无权查证的。” “求求你们了,帮我这一次。” “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看她失望的眼神,咨询处的人又不忍心,但不忍心也不敢违返了规定啊,只好劝着建议着:“你还是再打个电话试试,也许,他这时开机了呢。” 抱着不可能的态度把电话拨了过去,意外的,竟然是接通的声音。之后传出一声长叹。 “胡寅,你把女儿还给我。” “唉,我的蝶儿,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找不到的。” “我已经到丽江来了。” “你到丽江了?你去丽江干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她的反问也很惊讶:“你没在丽江?” “我随口说说你也信了。唉,我的蝶儿,你让我好心痛。你知道吗?这个号码我早就不该用了,可是我舍不得,我还想听到你的声音。就用这最后一次吧。以后,你把我彻底忘掉吧!……” “废话少说,把晴儿还我,我保证从之后的一刻起,永远不会记得你。” 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仍是自顾自的用幽幽的声音说:“唉,还是不要忘了我。我的蝶儿,我一直都很想很想你的。我好想天天都可以抱着你,只是,我怕你会让我胡家无后。我实在是无奈啊!” “把晴儿还我!” “你别吵,先听我说。” 要是以往,雨蝶定会直接挂掉电话,可是此时,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只得听胡寅继续说:“我的蝶儿,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我跟你说了我的苦衷。我的蝶儿,你一定要原谅我。其实,我很想再给你一个女儿,可是,老天捉弄人啊,怎么让我遇到这么多无奈的事呢?我只好忍痛让别的男人满足你这个愿望了。但你一定要记住,我还是爱你的。我给你办了一张卡,会有人拿来给你,以后,每月都会有一笔钱存进去,够你生活的。” “我不要你的钱,你把晴儿还给我。” “我的蝶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我只要我的晴儿。” “你怎么跟钱过意不去呢?女儿只会花钱、给你增加负担。你把她给别人,不会有我给你的钱多、” “胡寅,你王八蛋。” “骂吧,只要你高兴。唉,我也就能听听你的声音,以后很可能见不到了。我的蝶儿,我希望能经常有你的消息,为了你,这个号码我会一直留着,我会隔几天开一次机收你发给我的信息,希望可以看到你说爱我、想我。” “我想你去死!”对着电话,雨蝶大声的吼出,惹得四周的人都向她望来。“胡寅,你是天底下最无耻、最混帐的人,不,你连人都不是!”吼完,愤怒的摔掉了电话。 很快,她后悔了,把支离破碎的电话残骸捡起来,原样装回,却再也没有声音可以传出。 她知道,就是再打通了电话,也不过是再一次的锥心。晴儿,是不可能要回来了。 雨蝶无力的垂下手,身形摇晃着差点儿倒下。 被人扶着坐下,冒着热气的水送到嘴边,她没有伸手接一下,手里被塞了好多张纸巾,也没让她拿起来擦泪水。因为她体内有太多的水想从眼睛倾泻出来,却又像被拧死了闸阀,所有悲伤只能沉淀,让悲更深、伤更重。 “这位姐,你好像不是我们旅行团的,你是不是上错了车?” 轻轻的拍打和问询,将汤雨蝶从无思无想的世界里叫醒,茫然的抬头看向问话的人。 在再一次重复的问题后,看看四周陌生的面孔,看看车外移动的景象,回想之前的情形,竟有一段空白。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出机场的,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上了这辆不知去哪儿的大巴的。 “这车去哪儿?” “你真上错了车?”导游小姑娘预料中,又是意料外的捂嘴轩声惊叫起来。“姐,你参加的是哪个旅行社的哪条线路?你原本是去哪儿?有没有你们导游的电话?我替你联系一下,如果是同一家,你对现在的行程感兴趣,转团也是可以的。” 雨蝶已经不想大脑有再多的思想,即使是语言,也不愿让它去大脑里转一转,仍用之前同样的话问:“这车去哪儿?” “去泸沽湖。” “那就去泸沽湖吧!” “可是,你之前有没有参加其他旅行团?他们发现少人了,是大事,你先和他们联系一下,说一声。” “我没有参加任何旅行团。”雨蝶从随身小包里取出现金,数也没数就递过去,“这些够不够?” “只去泸沽湖吗?” “够去哪儿就去哪儿。” 导游小姑娘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把钱还了回去。“既然你没有参加其他旅行团,我们中途收客人也不符合规矩,这钱我们就不收了” “我只要到了泸沽湖就行了。”她又把钱递了过去。 导游想了想,只从中取了一张递给司机,然后对她说:“今天车上有空位,你想去泸沽湖,就带你一程,你只付车费就行了。” 雨蝶也没再坚持,又像木偶般没有了反应。 可怜了小姑娘,一直坐旁边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她看,生怕她在车上出了什么意外,只祈祷着快点儿到目的地让她下车。 车在泸沽湖边停下,雨蝶木然的下了车,导游松了口气,目送着她走到湖边,倚着树,对着湖水发呆。 安顿好游客后,导游心里总觉不太踏实,出来看看,只见她仍是之前的动作,在有些暗淡的夕阳下,显得特别孤单凄凉。心生不忍,走近拉了拉她:“姐,“我替你订个房间吧?” 她似只有个失去感知的躯壳留在这里,对外界的话没有反应。 “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能帮你吗?对了。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刚才和你同车的导游,你叫我小欣吧!” 汤雨蝶侧过头,对她苍白的一笑,“谢谢你,小欣,我没事。”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姐,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心情就会好的。”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人家不想说,自是不好多问,把话回到之前的问话:“那我替你订个房间休息吧,单一的游客,他们不太愿意接待。” 雨蝶拿出包里所有的现金递过去。“谢谢你。” 导游小欣吃了一惊,没有接钱,只问:“姐,你不怕我拿了钱跑掉?” “跑掉就跑掉吧!最重要的都失去了,钱,算什么?” 嗅到了要出事的气息,挽上她的手臂,“姐,天快黑了,我们进去吧!” “我再待会儿。” “再晚就没饭吃了。” 拗不过小姑娘的热情,雨蝶只好随她进去。 饭随便扒了几口,回到房间又是呆呆的坐着。 “姐,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想开点儿。这里的风景不错,就这一片湖水就能带给人好心情。我给你讲讲泸沽湖的故事、讲讲摩梭人的故事。” 小姑娘讲了很多,却不知雨蝶听进去了多少,直到汤雨蝶靠在床头睡着了,才叹了口气:“这么美的姐姐,怎么有那么差的心情呢?唉,人,看来是不可能有完美的。” 连连几个呵欠,小姑娘感到睡意浓得挡不住了,倒在床上,拉过了薄被,闭眼前,还不放心的看了看雨蝶,心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明天早点儿起来,带她去看看泸沽湖的日出,心情可能会有所好转。 天边在微微的泛出少许白色,导游小姑娘就被闹铃叫醒了,迷蒙着眼看了看,旁边的床上已是空无一人。惊得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出房间。 直觉的,她认为汤雨蝶去了湖边,直觉的,她认为她会从湖边走向湖里。 心里喊着:“姐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看到湖边有个坐着的身影,小姑娘跑了过去,抱住了她:“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吓死我了!” “我只是出来看看日出。” “早晨很冷的,你穿这么少,先回去吧!” “谢谢你,小欣,你还要带团,你还有很多事,你放心,我没事的。我不会跳进湖里的。” 她真有这个想法?小欣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更加肯定。劝着、开导着。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小欣留下了电话号码后离去了。 只一会儿,小欣又折了回来,把一个手机塞到她里,“姐,你拿这个电话和我联系吧,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 “不用了。” “不,你一定要拿着,我不放心,我要你每天早中晚给我打三个电话。不然,我就丢下团守着你。” 小欣善意而娇俏的威胁的样子,让雨蝶心里有了点点温暖。她收下了电话,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她,“小欣,谢谢你,这个你拿着。”同时告诉了她密码。 “姐,我不会要的,如果你真想给我电话钱,你就在这里好好玩上几天,我把这个团送回去后就来找你,到时,你还我电话也行,给我电话钱也行。好不好?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之后的三天里,雨蝶每天天未亮时就坐在了湖边,一坐就是一整天。早上看日出,傍晚就看日落。每当血红的阳光出现在水面的时候,她总觉得那是自己的心里流出的血,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踩过湖边的猪槽船,从最前一艘踏到水里。 死,原来不需要很大的勇气,只需随意跨出一步。 一百五十八、死而复生 在冰冷的水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很久不见的身影。 “成曦老总?” “雨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我是很想你,但我却不想在现在看到你。你快回去吧!” “这是哪里?”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听话,赶快回去,我的旭矿需要你,还有很多人也需要你,你看,有人来接你了。” 回头,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阿朵钦,他身边有一个小女孩。啊,是晴儿! 雨蝶转身向他们的方向跑去,再回头,已不见了成曦老总。 “我的晴儿,妈妈总算看到你了!” 接着,什么都没有了,自己也消失了。 眼睛再次睁开,是陌生的环境,昏暗的晕黄光线让她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似乎天堂应该是亮白的,这种颜色、这种光线,那就应该是地狱了。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却让我下了地狱?难道,李原和对我的造谣诽谤,骗过了地狱的判官? 雨蝶想着,心又被揪起,然后被掐得紧紧的,紧得快窒息了,紧得停止跳动了。 死了,也会有锥心的痛吗? 雨蝶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一阵凉意袭来,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拉上毯子遮住裸露的上半身。 死了,原来和在世时的感觉一样的啊! 难怪活着的家人总会给死去的人烧衣服,原来,人世间的衣服带不到阴间来。我没穿衣服,就是说没有人知道我死了。没人知道也好,干爹干妈就不会伤心了。只是,他们会按我留下的字条,一直不找我吗?唉,拖过一天,他们也少一天伤心。 对了,死了的人不是可以很快的飘着去想去的地方,我还是回去看看干爹干妈,看看我想看的人,然后,再找到我的晴儿,在她身边守着她。 就这么做。 虽然是在阴间,*着身体晃荡,仍是不可能接受的。雨蝶把毯子裹在身上,站立在床前打量门的方向。 为什么脚步还是沉重?为什么身上有阵阵痛感? 可能是我刚死,还没有适应或习惯吧? “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很清晰的传来,带着人间的味道,不是因为是她听得懂的语言,而是,苍老的声音里饱含着她曾经流失的生机。为何,在阴间能有这种带生命的气息?为何,如此强烈的生机会从苍老的声音里透出来?雨蝶愣了愣,不确信的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老人,没有名字的老人。” “是不是到了阴间,人都没有了名字?” “这不是阴间,小姑娘,你没有死!” 雨蝶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了鼻子和嘴呼出的气息,确实很真实,但周围不真实的环境,又让她不肯定了。“我没死?” “是啊,你刚把债还完,现在轮到欠你债的人还债了,哪能说死就死了呢?” “我还完了债?欠我债的人要还我?”雨蝶咀嚼着这两句话,心里思忖着:我欠过谁的债吗?钱上没有,感情上,就是阿朵钦了,这个,今生是还不了了。欠我的债的,胡寅和李原和,他们怎么可能还我债? “你上世欠人家的,这世你就要还。上世欠你的,只要来了人世,也会还你。” 雨蝶有遇到世外高人的感觉,“老婆婆,你能看到前世今生?” “我只知道因果循环。” “我自问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得到的全是恶果?” “是你前几世欠下的债,在今生才来偿还的。” “前世我做了什么过恶事,以至今生要受这么多折磨?我只想女儿在身边,一家人过着平常的日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要剥夺?” “前世已过,是什么已不重要。你要记着,老天是公平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是叫我吗?” “是啊!小姑娘。我的岁数大到我都记不清了,听我的劝,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我的世界?”想起之前的遭遇,雨蝶茫然了。“我的世界在哪里?” “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还用我告诉你吗?” “老婆婆,我回去能做什么?我已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死亡已经给了你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我不明白。” “你现在还想死吗?” “我现在还想死吗?”雨蝶反复自问着,却给不了答案,但死的念头在每一次自问后,渐渐遥远了。“可是,我回去后,我能找回我的女儿吗?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不回去,怎么找女儿?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真的吗?” “当然了。” “老婆婆,谢谢你。” “你有更应该谢的人。” “谁?” “从湖里救起你的人。” “救我的人不是你吗?” “你太看得起老太婆我了。我已有数十年未出过这间房子。一把不能行动的老骨头,哪有去湖里救你起来的能力?” 数十年未出过这房子?雨蝶惊讶的看向她,光线晕暗,她眯起了眼也看不清,走近,却又猛的一大步退后,拉毯子的手也吓得一松,又赶紧把落到脚边的毯子拉了起来。惊愕的张着嘴站在原地,啊字噎在嗓子没有喊出来。 天啊!老人没有双脚!一只袖子空荡荡的晃着!还有她的脸,只有半张,另一半似被扒去了皮肉。 “吓着你了,小姑娘?” 雨蝶仍是惊讶的看着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她不敢想像,一个只有一只手的老人是怎样独自生活几十年的。 “好多好多年之前,遇到了狼群,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我应该珍惜生命。” “狼群?”雨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去想,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群狼一口口撕扯掉骨肉的场面,不敢去想,残缺的身体是怎么支撑过几十年的,而她,并没有怨天尤人,对生活还保有热情,这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雨蝶从看不出是笑还是怒的脸上感染到了活下去的坚强,微微笑了,自信又回到了身上。“谢谢你,老婆婆,我会很坚强的活下去,不管是还债还是收债,都不重要,我知道了我该做什么。谢谢你!” “谢谢救你的人吧!” “我会,但我同样应该谢你,你救的是我的心和意志。” “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老婆婆,救我的人是男是女?是谁为我脱的衣服?”指着她递过来的衣服,问道:“这套衣服是给我的吗?” 老人点了点头,向外一指,“他在外面。你都可以问他。去吧!记着,阴阳万事自有平衡,太执着,无益。事做得过份,自有人去平衡。凡事顺其自然,不要强求,重要的是心态。” 告别了老婆婆,雨蝶走出木屋,向救她身体的救命恩人致谢。 “谢谢你救了我。” 一个大男孩子对她裂嘴笑笑,将她跳水时留在岩边的包递了过去,指指包,指指她,又指指别的。 雨蝶不明白的摇了摇头。他又指着自己的嘴摆手,才知道他不能说话。心生一叹,救自己的两个人都没有因缺陷而放弃生命,我,完好的一个,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坚强的活着。 握住他的手,诚挚的再次说了声谢谢。 他摆摆手,指指自己指指她,又是摆手。雨蝶看不懂他比划的是什么。他急了,张张嘴,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异常的音,似是在说话。可她依旧不懂。他拉起她,指指前面,这次她懂了,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一间青瓦小木屋,屋子中间是一个地灶,靠墙是石头垒起的墩子,上搁一木板,就是床了,一张矮桌,一条长凳,就是他家的全部。 雨蝶看着很心酸,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他没有丝毫的自卑,指着长凳让雨蝶坐下。 坐下了,离桌子近了,雨蝶也知道了进屋时闻到的淡淡墨香正是从桌上发出来的,那里放着笔墨纸砚,笔是毛笔、墨是研墨、纸是宣纸、砚是石砚。再翻看一本如古书的手写本,指指书角的落款,差点儿认成了杜牧,不太相信的问他:“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叫杜放?这些都是你写的吗?” 大男孩点点头,拿起毛笔蘸上磨好的墨,片刻,宣纸上从右到左竖着几行楷书就出现了。 雨蝶有惊为天人的感觉,完全被漂亮的字吸引了,忘记了去看内容。要不是杜放的穿着是现代的,她定会以为自己死时有了奇遇,去了古代。 她对他充满了好奇,她不知道看似孤儿的杜放从哪儿学来一手好字,不论是楷书还是草书,都有大师的味道;他的家称得上家徒四壁,他的生活应该很困难,他用的仅是宣纸,就要不少的钱,从何而来;他不能说话,听力很好,应该是后天遭受的非药物事故,又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现在的年纪不到二十岁,年纪轻轻的他,是怎样承受、自强的…… 雨蝶的讶异,他全看在眼里,指指刚才的几行字。她才看清上面的内容,她才知道救她的人还有小欣。 原来,在小欣带团离去之前,拜托他天天看着她,就是怕她寻死。雨蝶很激动,拿起小欣留给她的电话打了过去,却被告知关机了。 又握住大男孩的手,真诚的说:“虽然是小欣拜托你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从湖里直接救我起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我现在要回去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就来找你。” 一百五十九、坚强回归 回到崇市的汤雨蝶又回复到以前的自信,当她出现在干爹干妈面前,又惊又喜的叶沁抱住她哭了。“我的女儿,你去哪儿了?急死干妈了,这么多天,电话也打不通,去报警,警察说还不够立案条件。你干爹托人去找,只找到丽江就没有了消息。” “干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告诉干妈,你去丽江做什么?” 怎么能告诉他们事实,回抱住干妈,“干妈,我也不知那天怎么的,就走到了机场了,然后去了丽江。到了后,我想,趁此把心情调节一下,就留下了。” “你也不打个电话说一下。” “电话被小偷偷了。” “没公用电话吗?” “我忘了,对不起,干妈。”接着,坚定的保证:“干妈,这些天,我想通了很多事,以后我再不会任性的留下字条就离开。我要找回晴儿,然后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说到晴儿,叶沁的眼睛红了,童校长也叹了口气,雨蝶的心当然也不好受,但此次回来,她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晴儿。 胡寅,是找不到的,即使找到,也无用。幸好,他的公司还在,这个,是他最在乎的,如果从他公司下手,拿他公司的生死存亡去交换,他选择公司、放弃晴儿的可能性会很大。可是,自己要从何入手? 去他的公司应聘,从低做起,身份,能瞒得过谁? 如果弄个假身份,也许能蒙混过去,可是,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触及公司核心? 触及公司核心了,肯定会和胡寅照面,以相互的熟悉度,他定会认出我来,那不就前功尽弃? 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去做一件失败的事。必须想一个快捷有效的办法。 只有借助有能力给他制造必须由他亲自出面解决危机的人。 阿朵钦,他似乎已被我拒绝伤心了,如果求他,也许还是可以的,只是那样,会玷污了他的真情,还会伤到余姐。还有林之,他应该会帮我的,联合他俩的实力,对付胡寅是可行的。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以前在崇市认识的那些人?他们当年就没有出手相助,现在更不可能相帮了。 思来想去,只有连想都不想去想的华天昊。他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可是,我要怎么向他开口? 整晚无眠,把以前受到的耻辱,到求他将会受到的侮辱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到心渐渐麻木,终于迈进了他的公司。 汤雨蝶的到来,让华天昊意外得语无伦次,竟然对带她进来的助理说:“放假,让全部人员放假,现在就放。” 助理惊愕的看看他的老总,再看看带进来的人,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四年前华天昊和汤雨蝶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不要说四年来传闻已悄无声息,记得的人又有几个呢? “我说放假,你没听到吗?” 助理确定自己没听错,雨蝶也确定自己没听错,但都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只是雨蝶没有问出来,助理就不一样了,他必须硬着头皮问清楚:“华总,是所有部门的人员全部放假吗?会不会耽误了工作?你今天还有约会,要取消吗?” 华天昊瞪大了眼,怒气冲冲的把双手落在桌面,吼着:“公司是我的,我说放假还要你批准吗?你给我听清楚了,就是公司关门倒闭,你也没资格问半句。滚出去!” “是是!”可怜的助理唯唯喏喏的应着,却又不得不壮胆再问:“那放假半天还是全天?” “全天!”仍是大声的吼着:“怎么什么事都要问我?没见到我有重要的客人吗?真不知我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他平时就是这样对待下属的?雨蝶对他本已极差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来求他,她定会铲铲不平之路。此时,她心里还得捉摸另外的问题:全公司放假?他要对我做什么? 助理小心奕奕的退出去了,雨蝶的警觉提高了,戒备之意从眼里流露出来。 华天昊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双臂,激动的说:“雨蝶,总算见到你了,我一直都想着你,你怎么一走这么多年,都不给我半点儿消息。” 给你消息,让我再一次失去立足之地?雨蝶在心里冷嗤着。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爱你都来及,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的。” 雨蝶心里自嘲的一笑,我是来求他的,早就做好豁出去的打算,他就算对我做什么,也不会有比那次更甚的耻辱吧! 深吸口气,缓慢却坚定的说:“华总,我今天是来求你的。这件事你绝对能办到,为此,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华天昊笑了:“你一点儿没变,仍是我欣赏的雨蝶,求人帮忙也不会放下傲气。” “既然欣赏,那就请你帮我。我会一直保持让你欣赏的风格。” “是让我给你要回女儿?” “是。” “没有其他要求吗?就是让他们一无所有,在崇市酉市无立足之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感受颇深,所以,我来求你。不过,我只求你为我要回女儿。” “只要我替你要回女儿,你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 华天昊的眼神变得复杂,让人看不出是哪些情绪在掺杂,他扶着雨蝶一同坐下,幽怨的说:“四年前,为了你口里的尊严,你拒绝了我的帮助,把那么有潜力的企业都恭手相让,然后一消失就是四年。今天,你为了你女儿,宁可放弃你说的比事业都重要的尊严,看来女儿对你很重要。” “是。” “如果四年前,你是这态度,哪用今天来求我。” 如果今天我不是别无选择,我也不会来求你。雨蝶在心里轻声的说,嘴上说的不一样:“这场交易是迟了,我的价码自不如那时,所以,我只有此一个请求。” “不,你在我心里仍是无价的,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那就请你让我女儿回到我身边。” “你就轻易的放过他们?” “是。” “你太善良了。” “万事自有平衡,我无谓去强行寻求。我愿用报复他们的要求向你换取我履行对你的承诺期间,你给我多一些照顾家人的时间。” 华天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是个喜欢向高难度挑战的人。这场交易太容易,让我兴不起激情。” “如果我在你要回我女儿后毁约,会不会让你有激情?” “毁约?”他又思索了一会儿,凑近她看,笑了,“还没有人敢对我说毁约,更不要说做了。雨蝶,你果然与众不同。我答应了,一个月内,我会让你女儿回到你身边。” “我相信你做得到,我回家等你好消息。” “你已经开始给我毁约的感觉了。为了不至于血本无归,你还是先支付点儿履约保证金吧!” 早已料到不可能如此便宜。雨蝶回到原坐位,平静的反问:“万一我付了履约保证金后,你毁约呢?我不是连唯一的筹码也没有了?” “我这点儿信用还是有的吧?”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就算我是个毁约的人,但也不会对你。更重要的,你别无选择。” “目前来说,我确实别无选择。我赌了。说吧,怎么付?” “从现在开始,全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你知道的,我只是要看到你,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我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龌龊的玷污你的身体。” 玷污身体,也好过玷污心理。雨蝶犹如回到四年前的耻辱之时,让下嘴唇沁咬出的血丝代替了强忍的眼泪。 华天昊心疼的伸手去抚,被她躲了开去。 “雨蝶,你不要这么排斥我。我只是想在你支付履约保证金的同时,我也让你时刻了解进度。” “是吗?我觉得更像软禁。” “我不喜欢这个词,我只是想多照顾你一些。” “我需要先回家收拾一下,顺便告别。” “我会给你所需的一切,也不会限制你打电话的自由,你可以与任何人联系,记住,是任何人,我也会带你回家去看你家人。” 这比自己来之前所想的底线要好得太多,自不可能再提更多要求,伸手和他一握,肯定的吐出两个字:“成交。” 见她答应,他掩不住喜悦,像小孩子一样,小跑着冲到办公桌边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又小跑过来拉起她的手,高兴的说:“走吧,回家,四年前的晚餐还等着我们。” 还有四年前你给我的耻辱也在等着我。雨蝶在心里说着,她不知再次进到那个环境,自己能否伪装出无所谓。 尽管再不想面对,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是求人家,虽然用的是他喜欢的方式,嘴上也说毁约,但真的能毁约吗?不可能的。他能把女儿替我要回来,一样可以让女儿成为我的牵制。 突然,感觉挺讽刺的,当初为了拒绝华天昊,让胡寅得了便宜,现在又返过来求华天昊,让他替自己去向胡寅取回他目前最在乎的。更有出得虎口又入狼穴的感觉。 一百六十、重撩耻辱 刚进得屋子,已感受到四年前的耻辱仍然弥散在空气中,当汤雨蝶进得屋里,全部向她冲过来,包围、缠绕、收缩,犹如一只只手掐住了脖子、掐住了心、甚至掐住了每一个毛孔,直至连皮肤都不能呼吸。用残存的最后一口气让脚机械的向前挪动,可每挪动一步脚步,脸色就白一分。十来步之后,已经没有站立得稳的力气了,跌坐在沙发里,希望软软的沙发就是坟墓,可以把自己埋葬。 华天昊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弯腰低头看她。那眼神,让四年来努力忘记的画面更加清晰。心在颤抖、害怕的颤抖,她怕四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现。 “雨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仍是如四年前一样的温柔关怀,却更让雨蝶恐惧,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华总,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根本理解不了那件事带给她的伤害,不解的问她:“这里不好吗?我记得,这是我们有最美记忆的地方。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进去休息,我给你做饭去,我记得你喜欢吃糖醋排骨、黑胡椒牛排、西红柿牛腩、上汤娃娃菜……我为你专门去学了,水平已经可以与大厨媲美了。冰箱时随时都备着材料,就是要在你回来时,可以立即做给你吃。” 这是让任何人听到都会感动的事,可是,深入骨髓的伤害早已形成,又岂是几道菜就可治愈的。 与他在此房间共餐,只会形同嚼蜡,不,是形同吃毒药。 卧室,更是梦魇。 雨蝶有逃跑的念头,可是,逃跑容易,女儿回来的事就落空了,不能逃,绝对不能逃。那就只能迎合他的喜好留下来。 既然要迎合他的喜欢,刚才的要求就不该从嘴里说出来,现在再说换地方就更不合适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真实内心,他不喜欢怯弱的人。 “华总……” “我以前就给你说过,不要与我这么见外,叫我天昊。” 他已经忘记了他给我的侮辱言语了吗?他忘记了他说的那句“叫我华总,天昊的名字从现在起,你不配再叫。”的话了吗?她想拿这话塞回去,为了女儿,最终还是忍下了,只淡淡的说:“还没习惯。” “你应该习惯。” “等你要回我女儿吧!” “看来我得加快速度才行。雨蝶,进去换条漂亮的裙子,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从哪儿下手。”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这里的所有,没有别人用过,就是这房子,也只有钟点工来过。你忘了吗?我给你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我一直期盼着与你在这里生活。” 与你一起生活,还不如让我下地狱。我也是正常的女人,我也有情欲,如果没有外界的挑逗引诱,我可以摈弃性的欲念,可是,要我在你的柔情里溶化时,在你在爱意里沉醉时,却要我将天性的反应强行禁锢,你,是很享受,对我呢,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是你这个变态能了解的吗?禁不住冷哼出声:“与我在这里生活?”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家。” “既然是我参与的生活,是不是应该让我参与选择? “这也对。那我们现在去按你的意思选择。” “你当买大白菜啊?”话一出口,她想起了阿朵钦。花上百万买大白菜,是她对阿朵钦的嗔怪之言。 想起了他,也想起了他买给她的房。那时,拒绝得很坚决,现在为何像是开口让华天昊给自己买房?唉,汤雨蝶,拿自己交易,失去尊严,是为了女儿,为什么还要把原则破坏到连底线都没有?只是为了远离耻辱吗?可是离开这房间就能当耻辱没有发生过吗?离开了四年、相距了几千公里都记忆犹新,数公里耻辱的距离,给予耻辱的人朝夕相对,怕是更难有成效吧?还是面对吧,只有在这耻辱之地,残忍地强迫自己去面对给我耻辱的人,一次次的想起,一次次的疼痛,才可让伤了的心变得坚强。 “华总,不用了。我只是交易的物品,没有资格提意见,更没资格抱怨。我会服从你的所有安排和命令,只求早日让女儿回到我身边。” “你也说了,不就是买大白菜嘛,这算什么意见?趁时间还早,去选你满意的大白菜。” “房子就是房子,与大白菜没有半点儿关系。”其实,她是觉得这种比喻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对阿朵钦的不公平和侮辱,她不想。岔开了话题:“我现在进去换衣服,你要看我穿什么衣服?” “你的品味不会差的,我给你准备也都是好的,你随便挑。” 雨蝶进到房间,愣住了,眼前的一切与抹之不去的印象完全不同,不是耻辱,取而代之的是讽刺。 入眼的一切,是她与李原和结婚时自画的设计图的实物版。家俱、灯光、摆件都是按她设计的打造,几乎每一样都不是商店里出售的成品,必须特殊订制,只说绣品一项,大到被子、窗帘,小到台灯罩、纸巾盒、都是手绣的郁金香,同形状、同底色,不同的是每一物件郁金香的颜色和大小,绣工之好,绝不是学徒的手艺,还要在古韵中体现时尚的元素,是雨蝶五年服饰设计经营生涯中一直寻找,却始终未能如愿的遗憾。 可想而知,华天昊在此事上花费了多大的心力。 如果不是有四年前的耻辱,她保证自己定会心动得抱住他、感动的接受他。而此时,有更重要的问题浮上心头:他怎么如此详尽知道我当时的设计?这个只有李原和知道,他怎么会把设计图给他?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李原和与他达成了某种交易。 目光缓缓的转向华天昊,平缓却不失严厉的质问:“你早知道李原和,你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者,你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华开昊皱眉,他确实没想到,为她做了这么多,换来的竟然是质问,受伤的反问:“在你眼中,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 “至少,我不认为你有多高尚。”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你是嫌我不够高尚。我出入的是高级会所,我的房子都是在高尚住宅区,我的办公室在最高层,我买的东西全都是好的。”拉开两扇平滑的衣橱门,指着里面说:“你看,我给你买的,又有哪一样不是好的?你说,还要怎样才算是你心中的高尚?” 这就是他对高尚的理解?为何他对很平常很普通的词语的理解都与常人不一样呢?他生活的环境究竟是什么样的,造就他如此的性格? 来不及想更多,他被他拉进与过道一样的宽敞的衣橱里,走在两排挂满衣物的间距里,准确的说,是四排,因为那是上下两层,密密的让人数不过来。转拐后,两面墙用玻璃一层一层的格成货架般叠上了顶,一边放鞋,一边放包。与挂衣服的架子一样,不用担心手不能及,每一层,都可以摇控着任意升降。这不能不说他的煞费苦心。 雨蝶有瞬间的失神,因为他的苦心,也因为物品的数量。 华天昊以为目的达到了,炫耀着说:“这些全是我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为我准备的?全部?” “当然了。不信的话,你随便试,保证每一样都合身。” 雨蝶第一次有了衣服多鞋多也是头痛的事的感觉。“华总,太奢侈、太浪费了,别说我穿不了,就算穿得了,也得穿到我老死的那一天吧!” “没让你全部都穿,多放了些,只是让你好挑选。” “我更乐意到商场里去挑选。华总,太多了,无谓浪费,还回去吧,再不然,拿去拍卖、义卖,甚至捐赠都行,可以救助很多人的。” “雨蝶,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求人也不低声下气。” “不止,还有你对物质的淡然。很多时候,我觉得你不属于这个肮脏的尘世。你应该是清新脱俗得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从他的话里,雨蝶只感到讽刺,冷哼着问:“是吗?我怎么觉得我早已被淤泥污染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 “那是胡寅、李原和实在是太脏太臭,他们给不了你的纯洁,有我,放心吧,我会尽我能力,让你……” “不用说下去了,我已是你手中的面人,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过不是现在,是在你替我要回女儿之后。” “怎么听起来像是不相信我?雨蝶,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无所谓真话假话。” “对你,我不会说假话。” 也许他是不会说假话,他本身就是心态有问题的人,他的话当然与常人不一样。任谁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改变他的人生价值观。 他的拥有很富庶,却仍是可怜人。雨蝶的同情心又泛滥了,本想回敬他的嘲讽话也咽回了肚里。 “谢谢你,华总,请你把为我买东西所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投入到为我找回女儿的事上。” “我会的。没找回女儿,你也不会把心思放我身上的。一会儿我就让人着手办。” 一百六十一、初次谈判 华天昊的能力超乎雨蝶想象的强,只短短十天,已经让胡寅坐不住了,从不知哪个国家匆匆赶回来。 他不是笨蛋,自知此事的关键人物还是汤雨蝶,所以,他回来后第一个找的自然是她。 但赴约的时候,却不是她一人,还有华天昊。因为雨蝶守约的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胡寅的举动也在他的关注内,他自是不会让她单独赴约。 只是他的出现,让胡寅很意外、很嫉妒、也很气愤。 特意的,只点了两杯咖啡,一杯放自己面前,一杯放雨蝶面前,细致的为她加了小半包糖,温柔的说:“我的蝶儿,我一直都记得你喜欢这里的卡布其洛,还有现点现烤的蛋挞,双心的。你记得那时我们……” 话未说完,被陶瓷破碎的声音打断了。那是华天昊刻意的装作不小心的怒气,他气胡寅竟然如此藐视他,不,比藐视更甚,是完全当他不存在。幸得这是公众场所,否则,胡寅不可能只是一惊。 “不好意思,胡总,我本想为雨蝶试试咖啡的温度,不想手滑了。”华天昊的道歉丝毫听不出歉意,有的是挑衅的宣战,然后对闻声而来收拾的服务生吩咐:“来杯蔬果汁,杨桃、菠萝、莲藕按五比三比二的比例,全滤汁,不加糖不加冰,加十毫升柠檬原汁。给我一杯龙井,这位先生既然喜欢咖啡,就再给他来一杯。雨蝶,我的椰丝紫薯就是向这里的师傅学的,你要不要辨别一下徒弟与师父的差距?”与其说这个问题是向雨蝶发问,倒不如说是刺激胡寅,他话音只停顿了两秒,已向服务生说:“让面点师傅现场制作椰丝紫薯,并从今天起,不许任何人再做蛋挞。” “你说不许就不许,你好像还没有这么大权力吧?华总,别忘记了,这家店并不姓华。” “我说它姓什么,它就姓什么。” “很多事,不是钱就能办到的。华总,太自信,受到打击时,更加难以承受。服务生,蛋挞照上,包括这位先生刚点的所有,全由我买单。”说着,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递向服务生,“这是小费,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服务生想接却没有伸手,弯腰鞠了一躬后,恭敬的离去了。 “胡总,别破费了,从今天起,你来在这里都不需要买单了。” “不需要买单?”从他的语气里,胡寅心升惊异,再看看若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就连服务生都只有一个,胡寅瞬间产生了一个让自己窒息的想法,但又不愿相信那想法是真的。因为在他与雨蝶没有离婚之前,多次想接手这家店,价格已抬到高出市价的百分之五十了,对方都是一句,多少钱都不卖。据他所知,华天昊是不会来这类型他看不上眼的小店的,他怎么可能得到这家店? 看出他的疑问,华天昊笑了,轻描淡写却不失炫耀的说:“只要诱惑的价码够,没有办不到的事。” 他的话,让胡寅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忆起当初,只觉这话对他来说是羞辱,也后悔当初没有继续向上抬高价码,那样的话,今天趾高气昂的就是自己了,更后悔事先没有打听清楚,匆忙中约错了地方,以致在一开始,自己就处于下风。 正思忖着要怎样逆转局面,却又看到华天昊把手伸向雨蝶的腰间,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雨蝶早不喝咖啡了。胡总,你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数年前。” “我的蝶儿,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雨蝶没回答他,也没有制止华天昊。她对两人都没有好感。胡寅,如果可以,她不会见他。华天昊,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她也不会见她,更不会让他的手恶心的放在腰间。她想他们能上演一场狗咬狗的闹剧,让自己心中的憋屈可以得到暂时的缓释。 “雨蝶能跟我在一起,我应该感激你,胡总,谢谢!” “感激我和我的蝶儿离婚,让你有机可乘?” “不,感谢你挟持了雨蝶的女儿。” “华总,话别乱说,什么挟持?那也是我的女儿。” “你不说,我差点儿就忘了。对自己的女儿也可以用抢的,你够可以的。” “你又用错词了,我是为了女儿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是时候让她回到雨蝶身边了。” “我今天约的是我的蝶儿,我们的女儿还轮不到你*心吧?” “你的蝶儿?这个称呼该是过去式了吧?雨蝶,在四年前,就是我的女人,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说,我该不该*心?” “你……”胡寅愤怒的一个字出口,不再怒,反而笑了:“华总,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子女吧?你的亿万身家是给亲生子女还是给与你无丁点儿血缘关系的人?你是聪明人,要怎么做,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他的话,华天昊在此之前倒是没有想过,听他一提,心动了一下。看看雨蝶,想想自己,动情的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语:“我俩的基因绝对的优秀,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又聪明又漂亮。” 雨蝶很想一巴掌扇过去,然后质问他是不是让她生试管婴儿。可是,此时,两人是同一战线的,绝对不能让胡寅看笑话。可答应,又有违自己的意,做不到的事情,她一向是不轻易点头的。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华天昊已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他以为她默许了,高兴的说:“雨蝶,你真好,明天我们就去医院。” 顾不得去考虑去医院做什么,只担心他把胡寅的话听进去了,会不帮她要回女儿了。 不行,女儿是必须要回来的。瞪了胡寅一眼,附在华天昊耳边说:“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的前提条件是晴儿回到我身边。” 胡寅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了,继续加柴助火:“华总,你的财产如果落入到我女儿手中,间接的就是让我得利。如此得不偿失的事传出去,可是会严重损坏你的名声的。” 雨蝶怕他再说下去会动摇华天昊为她要回女儿的决定,拿起面前的满杯果汁向胡寅泼去,黄黄的汁液从头发顺着脸流到白色的t恤上,显得特别狼狈。 意外的,胡寅却没有跳起来,只是像不认识汤雨蝶一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半晌,才叹息:“我的蝶儿,你从不让人看到你的喜怒哀乐,你竟然为他而改变?你太伤我心了!” 面对无耻的言语,雨蝶连骂他的话都懒得出口。 华天昊却为他的话喜形于色。他高兴雨蝶的变化是因为他,再想起她刚才所说:只要要回她女儿,和他生孩子是没有问题的。那就还是按她的意思,要回她的女儿,这是解决她后顾之忧的最好办法。反正,以自己的条件,养多少孩子都是轻而易举的。笑了笑,直接了当的说:“胡总,把晴儿交给雨蝶,然后签下这份申明。” 胡寅拿过一看,气恼的将纸撕成碎片,抛甩得满桌。 那一连串的动作,让雨蝶眼前浮现当初胡寅*自己签协议的场景,暗叹: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他胡寅何时想过,他也会有被人*迫签字的一天。 那么,他第一次被*签字,会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被*签字? 难,但是,她期盼。 果然,胡寅并未妥协,瞪着两人说:“你俩够狠,但我胡寅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就是以本伤人吗?这点儿损失我不在乎!” 真的会不在乎?如果真的,你就不会大老远的从地球另一半跑回来。华天昊向后一靠,懒懒的说:“那就继续玩下去吧!” “玩就玩,谁怕谁!”撞翻服务生送来的咖啡,转身离去。 他的离去,让雨蝶的心揪了起来,迫切想念女儿的心,让她再也忍受不了一刻的分离。刚才的冷静没有了,站起来冲着他的背景喝道:“胡寅,你给我站住!” 他真的站住了,突然折回几步,抓住雨蝶的手要拽她一同离去,“我的蝶儿,跟我回家!” 华天昊的手几乎是同时的也伸了过来,一手拉开他的手,一手揽她入怀。 她没有推开华天昊,用力甩开了胡寅的手,冷冷的说:“家?你别侮辱了家这个字。胡寅,女儿,你势必得还我,无谓再强撑下去,你斗不过天昊的。” “天昊?你叫他这么亲热?对我,你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我的蝶儿,我的蝶儿……”胡寅伤心的摇头,独自离去。 雨蝶要冲过去拉他,被华天昊抱住了。 “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他肯定没有带晴儿回来,你去也没用。”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要见女儿。” 想女儿的心让她泪水涟涟。华天昊心疼了,紧紧的抱着、发誓般的说:“很快,很快我就会让晴儿回到你身边。你相信我。我们先回去。” “不,我要去找胡寅,至少我要知道女儿的情况。” “他不会告诉你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能肯定?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你放手,你无权阻止我。华天昊,你混蛋,你放手。” 任她又拉又挣又喊的,他只是紧紧的箍着她。估计着该安静下来了,一松手,她全身像是充满了劲道,又向门的方向蹿去。 她的固执,他生气了,气她对他能力的不信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提高了声音说:“我说了会让你女儿回到你身边,就绝对做得到,一个月已是最快的时间了,换个人你试试,再不你自己去,你能在一年内找回你女儿,我跟你姓。” 肯定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不然也不会找上他,只是,当母亲的心情,又岂是他能理解的。自达成交易以来,她第一次与他对吼:“你又不是白帮我要回女儿,我已经把我能给的所有都给你了,我是一人换一人。” “换?换作别人,拿十个百个女人给我,我都不会去做。你竟然认为只是一人换一人?我对你的爱你竟然无动于衷?”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不懂,你懂!你懂的话就不会说我不爱你了。” 一百六十二、人造美女 “你本来就不爱她嘛!何必委屈自己强行说爱呢?”一位美得足以压过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女的女人将身体半挂在了华天昊身上,装出的嗲声嗲气让人背上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雨蝶正猜测她的身份,就见她扭转细腰,不屑的瞟着汤雨蝶,说着与她一身极具品味的着装截然相反的话:“你算什么东西?充其量称你一声小三儿。你夹起尾巴做你的小三儿就对了。还敢大张旗鼓的要我老公爱你?撒泡尿照照吧,丑陋的老女人。” 她果然是华天昊的人造美女老婆。 雨蝶第一次对整形美容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的可以整出美得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美丽。 “哟,理亏了,开始夹尾巴了?不错,学得挺快的。我就承认你这个贱妾了。赶快过来扶我坐下,再去给我拿双拖鞋来换上。”见雨蝶的眼光仍停留在她身上,不满的叫了起来:“喂,听到没有?反应这么迟钝,让你赶紧去给我叼双拖鞋来。老公,你怎么会看上这种白痴,连人话都听不懂!还是,她故意不把我放眼里?” 雨蝶把她的话都没当人话,气也懒得生,她只是遗憾,遗憾为什么没把她声带也整一整,再输给她一些文人气质,那样的话,该多完美啊! 华天昊拿眼瞪着,不怒自威的说:“薛花朵,你够了啊!别以为我没开口就是默许,你胆敢再对她说半个我不喜欢的字试试。” 他老婆在他直呼名字时,已经放手了,她害怕的噘嘴娇嗔:“老公,你怎么可以喊我小时候的名字,那么土。我现在叫薛妮,shirley。” “向她道歉!” “听到没有,向我道歉,丑陋的老女人。”薛妮在听到华天昊说的这几个字后,欣喜得伸手就去推汤雨蝶。 华天昊把雨蝶往身后一带,一副保护的样子。她已知不妙,但收回来却来不及了,已经刚好撞在他的胸膛,虽然不算动手,但足以让高傲的他生气,抬起了手,迟疑了数秒,又放下,厉声的对她说:“我让你向她道歉,然后滚蛋。” “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人造美女跺着脚大发娇嗔。可惜华天昊对她并不怜香惜玉,继续说:“道歉。否则,这次看你是的鼻子歪了,还是胳膊折了。” 想起了他说过的,她身上很多地方连稍微的重力都是不能承受的,看来是真的了。雨蝶对她为整形付出的代价产生了怜悯之意。唉,何必呢?为了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不仅冒着随时可能成为魔鬼面孔天使身材的危险,还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太不值了。 他的心理疾病,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原因,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她没必要对他忍气吞声。看来,再富有的人,也都有着各自的悲哀。 雨蝶不想插在这两个悲哀的人之间,拿下华天昊握她手臂的手,淡淡一笑,转身向门的方向迈动了脚步。 可是,华天昊是个偏执的人,他不让她走,她就不能轻易的走出这扇大门。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女儿?”这是他唯一能威胁她的。 果然,他的话让她站住了脚步,冲撞之言脱口而出:“废话!难不成你要毁约在先?我警告你,如果你毁约,我会……” 他喜欢的是她这种气势,还没有自虐到喜欢听辱骂或威胁的言语,所以,他及时的打断了她话:“第一次见求人帮忙也可以出言威胁,你确实与众不同,不枉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完成你的要求。别这么大火气,我只是提醒你,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是你答应我的。” “放心,我不会走出你的视线范围,我打算站门外去,只是隔着一层玻璃,不会阻碍你的视线。” “我要你站在我的身边。” “原配夫妻见面,让我这个小三儿夹在中间,似乎不妥吧?如果你是想借我和你老婆摊牌,你该提前跟我说,让我有充足的准备。如果你想借你老婆打击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对于你来说……” 后面的话,他没有让她说出来,他用狠狠的吻堵住了。 之后,他得到了两个女人的怒视。 雨蝶抓起餐桌上的纸狠狠的擦着嘴,一张擦一下,让瞬间飘了满地的纸来显示愤怒。 “要不要再给你拿上几盒?还是拿把刀,把我碰过的地方割下来?” “华天昊,在没有替我要回女儿之前,我还没有卖给你,你无权碰我。” “哟,原来是有交易的。为了女儿,把自己卖掉,好伟大的母爱啊!”薛妮在听到她的话后,言语里的怒意消减了,但免不了仍是酸溜溜的。 可是,没有人去注意人造美女在说什么。 华天昊只针对汤雨蝶的话吼了回去:“你以为你现在跟人说,你与我无关,会有人信你?四年前,所有的人都已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你早已刻上了我的烙印,你今生休想抹掉。” 薛妮的怒意重新浮现,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老公心里装了数年的汤雨蝶。一把揪住雨蝶的领口,问道:“你就是汤雨蝶?” 雨蝶没回答她,尽量平缓的说了两个字:“放手!” “我问你,你是不是汤雨蝶?” 她眼里已经出现了两团怒火,揪雨蝶衣服的手更紧了。雨蝶自知以己之力推开她是轻而易举的,可担心推的后果是拆散她的骨架。仍平缓的重复了“放手”二字。 她变得竭斯底里的叫吼:“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汤雨蝶?” “疯女人,你要发疯回你娘家发疯去。”华天昊对她的叫喊极其反感,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雨蝶觉得他对她太残忍,可是,要自己对她泛滥同情之心,在此时,似乎相当困难,但仍伸手挡住了华天昊即将落到她身上的手,瞪了他一眼,再指指她仍揪着自己领口的手,冷冷的对她说:“你以为我是谁?你不是已经说我是你们之间的小三儿了吗?你连情敌是谁都没弄清楚,就冒冒然的来耍泼?小心你的身子骨,万一哪儿多了一块,哪儿少了一块,不知你还能不能承受手术?” 薛妮惊恐的缩回手,双手摸上脸、脖子,颤抖着问:“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告诉你的?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有谁知道?你告诉了谁?” 可怜的美人啊!雨蝶摇了摇头:“放心,对你的事,我没兴趣。说给别人,我还怕影响了别人的食欲。” “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雨蝶白了她一眼,没再回答。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雨蝶仍没回答,回到原位坐下,面无表情的把目光透过玻璃落到某一点上,把更宽敞的场地留给他俩人去表演。 但安静的环境里,乞求怜悯的话和厉声的责问,让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薛花朵,你再骚扰雨蝶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家老爷子打电话,让他来把你领走?” 不知他口中的老爷子是谁,但肯定是让薛妮害怕的人,颤抖得已经可以听到牙齿的轻磕声:“不要啊,老公,不要打电话。” “不许叫我老公。娶你是我最大的耻辱,你敢再喊一声,别怪我忍不住动手拆了你。” 薛妮的此时的神态与刚进来时的气焰完全是两个极端,此时的她,眼含泪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楚楚可怜,会读唇语的人应该能从她微启的嘴唇看出来她想喊又怕喊的两个字出现过,其后的话,不管是无奈、还是哀怨,都说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有很多很多女人,我还为你找了不少。我对你抱歉,我给不了你的,我希望可以由她们替我给你。可是,你不能爱上她们,更不能把她们放心里,我才是你老婆啊!” “你无权对我有任何要求。” “我没有对你要求,老……,我只是求你,求你把给她汤雨蝶的爱,分给我一半,不,一点点,十分之一,要不百分之一,我也知足了。我知道,你爱了她六年了,我忍受了六年,难道还不够换你对我说声你爱我。” 六年?他爱了我六年?从他刚认识我就开始了?天啊! 雨蝶惊得差点儿让第二次送上来的果蔬汁又浪费掉。 为何应该让人感动的执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只会让我感觉可怕? 阿朵钦的执着,为什么让我感动、心动,还有心痛。此时的他,有没有想我?应该没有了吧,不然,在我最需要有人支持的这段时间,他怎么会连面都不见?余姐说他一直爱着我,只是被一些事拖住了,什么事可以让他连打电话,说一句问一句的时间都没有?我确实介入了他和余姐之间,打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才是一家人,他终会守着她、守着他们的家。只是余姐人实在是太好,可怜我、同情我,才会说那些话安慰我。 汤雨蝶,你同样是可怜人! 可怜的人就必定有可恨之处! 那么,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华天昊、可怜薛妮? 一滴泪落了下来,她浑然不觉,脑子里出现的除了阿朵钦,更多的是女儿。也许就是我的可恨之处,让爱我和我爱的人都离开我。心好痛,痛得泪一滴紧接一滴的涌出。 有一双手温暖轻柔的落在脸颊,捧着,用大姆指的指腹抚着她的泪水。“你怎么哭了呢?雨蝶,是不是她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我现在就赶她走,你别哭了!” 拨开他的手,雨蝶又恢复到冷漠,冷冷的开口:“我哭,永远不会因为你,或她。” “只要不是因为我哭就好,我是不会让我爱的人流泪的。” 这话也算是爱的誓言了,可在此时怎么听怎么别扭。雨蝶想质问他怎么就不知道,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流泪,那才说明他的爱不是单方面的? 薛妮快速的抹去欲流未流的眼泪,讨好的:“我没有哭,我不会让你看到我流泪。你会爱我的,对不对?” 抓起她的手腕,用可以烧死人的怒火对着她,像仇人般恶言相向:“爱你?我恨得想杀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对着我最爱的雨蝶,而不敢抚摸她的身体,更不要说上床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连生儿子就只想到试管婴儿;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要命的耻辱。” 原来,他的心理疾病真的是来自她! 薛妮不敢看她的怒目,低下头,嗫嗫的说:“可是,我家也让你得了不少好处。你一句话,他们都会照办。” “那是他们欠我的。” “对不起。” “少他妈的在这儿跟我装可怜!你当初骗我娶你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我现在看一次恶心一次!你赶紧给我消失!你信不信,我从这里把你丢下去,你家里的人没一个敢来问我?” “你这么恨我?” “滚!” 甩开她的手,她一个趔趄向侧面倒去,雨蝶探过华天昊,伸手去抓,很及时的,抓住了,却因为冲力撞着他,连同自己,三人一起倒下,可怜了薛妮,在二百多斤的重压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一百六十三、更多惊异 手术室的门外,汤雨蝶对刚才的意外不停的向华天昊道着歉,同时又教训着劝着:“华天昊,你太过份了,那么伤人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就算你对她没感情,当初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她,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 “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我和她的事,我也没有隐瞒过你,你还要我对她好?换作你,你怎么做?抱着她,跟她说,爱她?” “至少你不应该骂她,更不应该甩开她,你知道她根本承受不了半点儿暴力。” “她活该!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只适合乖乖在家当花瓶。” “你也知道对花瓶是需要小心的。” “让她躺里面的人好像是你吧?” “是我,我承认,我也向你道歉了,她醒了,我也会向她道歉,但那是你造成的意外,归根结底,错在你。” 华天昊满不在乎的说:“好吧,算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你老婆。” “她从来都不是我老婆。” “你怎么能这样说?且不说她和你还保有法律认可的名份,就凭她对你长久的爱意,只求一句话的回报,你就不能说这话。” “那我爱你这么久,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爱我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只一句她爱我,我就该爱她,我爱你这么久,还全是让你可以真实感觉得到的,你难道不更应该说爱我吗?你为什么不说?” 雨蝶一时语结,这确是难以反驳的道理,可我实在做不到啊! “自己做不到的,不要强加给别人。” “我做不到,是因为我和她与你的关系不一样。她是你老婆,我,正如她所说,充其量算一小三儿。小三儿,没资格说爱。” 华天昊生气把她圈在了他与墙之间的间隙里,低吼着:“我不许你贬低自己,我爱的女人是最高贵的,我爱的女人进入我和男人的婚姻,没人会说你半点儿不是。” “你和男人的婚姻?”雨蝶以为听错了。 他也一愣,然后闭眼点了点头、放手、转身、仰靠在墙上,一副无意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的懊恼、尴尬、无奈、伤痛的复杂表情。 雨蝶吃了一惊,手指向手术室,压低了声音:“你不会是说她是……”后面的话,她怕说出。 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再无掩饰的必要。华天昊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她是男人。” 小如蚊蚁的声音如天雷轰入了雨蝶的耳朵,惊得她张大嘴半天没合拢。这绝对是她想不到的。人妖那么美,都能让人看出不属于女人的特征,可薛妮美艳娇柔的容貌、白晰细腻的肌肤、善妒醋意的反应,哪一方面不是透出十足的女人味?她怎么可能是男人?还有她的名字,她以前叫薛花朵,她的父母不可能给一个男孩子取花朵这样的名啊!莫非是他故意的诽谤?经历了李原和,她已认定再无耻、再颠倒黑白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正要表示怀疑,却见他的神情,让她不得不相信。 小心翼翼的求证:“你说真的?” “是啊!”华天昊再次闭眼靠在墙上,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让必须面对的痛苦稍有轻减。终于,他自嘲自讽的说:“娶个人造美女已经是有苦难言,更没有想到,这个人造美女还是由男人做的变性手术。这就是我追求的美,这就是我的报应。” 这确是人间大悲剧了。雨蝶真心的把手握上他的手臂,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过了许久,他的痛苦有所缓释,开口向她说了他是怎样发现她是他的。 “知道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离婚?这个理由完全足够。” “这个理由一出来,将是崇市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我丢不起这个人,他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那就这样凑合着下去,六年了,你还想凑合多少个六年?纸终究是包不火的,谁能保证没有被人知道的一天呢?” “这事瞒得很严的,讫今为止,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局外人。” “你不应该告诉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说出去。” “也许借你的口说出去,我反倒解脱了。” 他的话,让她感觉到他从没有过的消极。替他想着对策:“不让理由被其他人知道,你也可以离婚的。他嫁你,他家里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你可以拿这事去跟他家人摊牌啊!和他们直接谈离婚,应该行得通的。” “他薛家的人哪个的智商低了?他们明知薛妮是什么样的,还让他嫁给我,这说明什么?” “他们是赞同他的?” “不止是赞同,还有支持、纵容,和他们的愧疚。” “支持?纵容?愧疚?” “是啊,他家三代子孙不少,可就是没有女儿,到了她这一辈,仍然全是儿子,气得他爷爷不许儿子们再生了。她算是这一辈最小的,从小又生得清秀,就把她当女孩子养,结果真养出了个女儿来。得知他悄悄做了手术,也没办法了,只能支持。” “支持他变成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明知实情,还支持他嫁你?他们应该知道这事瞒不过你的。” “他坚持得寻死觅活,他们是没办法的。你还不知道,他变成女人,竟然有一部份原因是我。” “为你变成女人?他不会在男儿身时就爱上你了吧?” “他说是的,我对以前的他根本就没印象,在知道真相后,从他嘴里说出一切,我只有恶心。” 雨蝶不知可以再说什么了。 “因为这事,他家理亏,所以,他们一直对我弥补,唯一的要求就继续维持着夫妻名义,不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你答应了?” “我有不答应的理由吗?我的公司在我发现真相后越来越强,这都是他家对我的补偿。” “你觉得值吗?” “为了各自的利益,只是付出婚姻的空名,这在商界政界都是既成的定律,很公平。” “公平?”听他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雨蝶发现他的价值观早已扭曲,心里少了些许的同情,自然从语气里反应了出来:“公平你就应该把他当你老婆。” “你可以把女人当你老公吗?” “如果是你一样的原因,我会尽量让自己做到。” “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离婚啊!” “没必要。” “不是没必要,是你怕与他解除了婚姻,他家不再给你行使方便,这才是你不离婚的最大原因。” “这我不否认,反正事已至此,我何不借此成全自己的事业。” “你的事业已经很庞大了。” “人心永远不会满足。” “你挣了那么多,你用得了吗?” “我喜欢看数字位数的不断增加。” “所谓的位数,不过是一个‘1’和无数个‘0’的组合,‘1’就是幸福、尊严、价值,没有了‘1’,再多的位数都等于零。” “我的位数,全是由9组成的。” “不管你用什么组成,那些数字永远不能和你失去的划上等号。” “我失去了什么?我失去的只是婚姻的空名,这并不阻碍我从别的渠道去得到婚姻的实质。与其他被结婚证束缚的男人相比,我要女人更天经地义、更光明正大。” “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的思想言行,才促使小三的群体越来越壮大。” “这是给女人创造的另一个行业,如果没有这个行业,会有很多女人失业。不过,我不会让你进入这个行业的,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不,我比她们更可悲。至少,她们介入的才叫婚姻,我却是插足两个男人间的小三儿。” “我不许你用这个词侮辱自己。” “在我与你交易时,我就失去了可以被侮辱的条件了。” “那就取消交易。” “在没有让我女儿回到我身边之前,交易不能取消。” 华天昊突然笑了,抱住她,动情的说:“你对我并不是只有交易,你是在乎我的,否则,你不会连争吵都这么小声。” “因为这是医院,你面前就有很大一个静字。”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尽快让你女儿回到你身边的。” “谢谢你,为了帮我要回女儿,你的损失不少,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不过,眼前,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他。” “不需要。” “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而是对他,你还有一份责任,再怎么说,他变成女人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原因。”雨蝶突然又觉得这个原因挺可笑的,忍了忍,没笑出来,毕竟,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她从不会当面做这种事。“就看在他爱你多年、为你改变的份上,至少,他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你还是照顾他一下。反正这是你的医院,冯医生不会让你有顾虑的。手术差不多了,她出来是不想看到我的,我还是先走。” “你去哪儿?” “我会回你家的。” “我和你一起走,我不想你单独去见胡寅。” 心思被他看破,雨蝶不得不承认:“我是想去找他,但我只是为了早点儿要回女儿。” “你现在去找他,就从气势上输了,于事无宜。再说,要回女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会让你打乱了计划。”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冲动了,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单独去找他。” “走吧,一起回。” “不,一会儿,他的家人过来,看到你没在,他们会难过。你留下吧,多少也得给他家人交待几句。” “也好,你先回去,小心开车,一小时后我会往家里打电话。” 一百六十四、谁摆布谁 汤雨蝶回到为交易而住的地方,进屋,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很多东西都被谁动过,然后再放回原位的,这人,不会是华天昊,也不会是钟点工,因为,她好像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再细闻,又没有了。 她肯定不是神经过敏。 进到卧室,这种感觉更强烈,特别是她的护肤品,里面原本的内容物全没有了,取而代之是的胶水。再打开大得夸张的衣橱,看到地面有散落的少许碎片,不用对比,就能肯定是从某些衣物上剪下来的。 她已猜到是谁了。因为她还闻到了留在这里还未散尽的香水味,与数小时前闻到的一样。 薛妮!她在华天昊面前的忍气吞声。委屈求爱,背后的怨气总得有地方发泄吧?可是,这是华天昊的地盘,她的发泄都只能这样的憋屈。 那么,她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和华天昊会在那里出现的呢? 想了想,她有了答案。冷笑着摇了摇了头。 对薛妮,汤雨蝶说不上是怜悯、悲哀或是厌恶,但不可否认,经过他这一闹腾,她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是幸灾乐祸,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阿q心理,这样的心情变化,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罪恶感。 坐在窗台看着流光溢彩的崇市,陌生感越来越强烈,好像看到自己的身体正从这都市里渐渐后退,两旁闪过的曾经熟悉的家乡的景象,但已被各种色彩着色。崇市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包容,包容得可以给任何残败污垢都裹上光鲜的包装? 我早已不属于崇市! 可是,我在要回女儿之后,能不能带着她一起离开? 这是在与华天昊达成协议后,汤雨蝶第一次产生的想法。之前,满脑满心只想着女儿能回来,其他的,也不容多想,现在女儿的回归总算是有了眉目,她也较之前清醒了很多,想到的事情也更多,她不想女儿面对太多的肮脏,后悔与华天昊交易之时,没有定个期限。 如果,此时,我能与胡寅达成协议,让他把女儿交给我,这功就不能全归于华天昊,我也有了可以离去的理由。 但是,他会跟我讲道理吗? 先与胡寅谈过再说吧! 刚刚把电话拨通,刚刚听到胡寅的声音,电话就被夺了下来,划着弧线消失在窗外。 “你凭什么丢了我的电话?” “就凭你没有听我的话。我告诉了你,不许和他联系。” “我只是不想太麻烦你,你现在需要处理的事很多。” “借口!你想求他,求他把女儿还给你,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跟我说,是你要回女儿的,与我无关,再然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带着你女儿从我身边消失?” 刚刚才有的想法,他怎么就知道了?我刚才自言自语了?好像没这习惯啊!那就是他的观察力太犀利、想象力太丰富了。雨蝶有一点儿做错事被逮的心虚,否认,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汤雨蝶,你可以对与你无关的人付以同情心,为什么,对我,你始终铁石心肠?” 这个问题说了也是白说,他的思想与我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她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反复说废话。而且,她发现了一个更合理的原因,就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他所说的爱,他是在利用她,去实施对薛妮的报复性伤害。只是,此时,绝对不适合揭穿。 “你应该在医院陪他。” “如果我跟你说,我决定和他离婚,然后娶你呢?” 雨蝶有短暂的惊愕,她可从来都不想谁的离婚是因为自己,哪怕是男人和男人,只要是“离婚”,她都会觉得自己是罪人。 她的反应,被他看作是心动。“你果然最介意名份,我相信他的话了。” “你相信谁的话?” “一些传闻。” “相信传闻,那你就听说了我有过很多男人,早已不是你心中纯洁的女神,你会娶这样的女人吗?你不怕再次陷入噩梦?” “你不会是我的噩梦,而且我相信,你总有一天可以把我从噩梦里带出来。” “你太高估我了,我不会嫁给你,我只是与你交易的物品。而且,我敢断言,你不会离婚的。因为你不会舍得丢下你的利益。你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去交换,你喜欢用钱支配别人的人生,你喜欢这种感觉。” 被她*裸的剖析,他没有半点儿恼怒,很坦诚的认同:“你很了解我。” “所以,你也不要用这种同归于尽跳楼的动作吓唬我。” “你不怕死?” “我是死过的人,死过了,就不会再怕死了,只是,我不想死,更不想和你一起死。”轻轻的把他的手臂拿下,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会遵守与你的约定,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请回你的房间,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我不能留下来吗?” “你留下来能做什么?”雨蝶没有留情面的反问:“让我把衣服脱掉,让你看到一只被拔光羽毛的孔雀,你不会恶心吗?” 她指的什么,他当然知道,那是他明知应该去看医生,却始终不敢去解决的心理疾病。他脸色暗淡了下去,默默的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雨蝶责怪自己刚才把话说得残忍了,带着歉意说:“华天昊,你是好人,只是,一些外来的事伤害了你,让你失去了太多,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冯医生会给你找一个同样医术精湛、口嘴严实的好医生的。” “你休息吧,有些事,我也需要想想。” 第二天,对于汤雨蝶来说,是最难熬的一天。 华天昊除了叮嘱她不能与胡寅联系,也不许出门外,还不许胡思乱想。这三个叮嘱一说完,就进了书房,整天都没有出来。 从未见过他如此凝重的神色,她纵是再焦急女儿回来的日期,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只得一个人老老实实的憋在房子里,遵守了他提出的前两条,至于后一条,那不是自己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脑子里出现的各种各样片段,使她焦躁的从这房间转到那房间,又转回来。大半天时间,终于累得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仍是挥不去的一双双手,那是属于阿朵钦、胡寅、华天昊、李原和他们的。 全身的汗水在睡着之后不久又把她唤醒,坐在窗台迎着冷风、对着夜色盼天明。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急着去敲华天昊的卧室,却没有人。难道他昨天去到书房,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走过去,推开未锁的门,熏人的烟雾直接飘了出来,给人失火的错觉。而这满屋烟雾的作俑者还在黑暗中以一点红光为中心继续制造着。 她走过去,拿掉他手里袅袅的烟,连着桌上放的烟、打火机、一大缸烟头,全丢进了垃圾篓。再才拉开窗帘打开窗,让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眯起了眼。 此时的他,与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截然相反:头发蓬乱、胡须拉茬、嘴唇干得发白、衬衫敞着,是因为差了两粒纽扣,看来定是被他自己扯掉的。 雨蝶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问题也不问,只是坐到他对面,看着。 他也什么话都不说,微闭起眼,靠坐的姿势如同小寐。 那就看谁的耐心够好!雨蝶干脆出去泡了一壶茶进来,自斟自饮,话,还是不说。 最终忍不住的还是他。他不解,经过一天无言的等待,应该是急切的催促与问询的她,为何,竟如此的冷静。自己经过一天一夜的沉淀反思,心却没有静下来,反有满肠满肚的话想向她倾诉。 “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我在等你想说的时候。” 一杯茶递过去,让他干涸的嗓子在得到滋润后,话顺溜的说出:“我享受用金钱去摆布别人的感觉。直到昨天,我才发现,被人用钱和权摆布得最多的其实正是我这个喜欢摆布别人的人。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薛家?” 华天昊抬起了眼,打量着汤雨蝶,他想不到她只根据他一句话就可以给出自己还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的答案。 “因为薛妮受伤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找你了?” “没有谁找过我,我只是听到前天你对我的说话。” 他惨然的笑了,叹息着:“你真的很聪明,只是几句话,就可以想到我数年都未想过的问题。如果你早点儿在我身边提醒我,我也不至于失去对自己命运的把握。” “不,你的命运还是在你自己手中,只要你能对取舍作出选择。” “取得太多,到想舍的时候,舍不去了。” “如果是因为我给你带来的麻烦,请你放手我的事。”这句话,雨蝶考虑再三才说出,她知道,他的放手意味着要回女儿的过程将更加艰难,可是,为了自己的事,给一个可怜人再增加痛苦伤悲,她会一生受到良心的遣责。 “如果你能解决,你怎会向我低下你高傲的头?雨蝶,放心吧,你女儿,不会超过三天就会回到你身边。” “这么快?”雨蝶吃惊的话里充满疑问。 “你不想吗?” “当然想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以为会是你的放手,会是我的遥遥无期,为何,反成了三天?” “政比商更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你是说薛家插手了?” 华天昊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出手帮我的理由啊?”雨蝶想了想,眼光落在他身上,明白了。“是不是他们认为我破坏你和他的感情了,要我在女儿回来后立即离开?” 他再次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把要回你女儿的事揽过去了,他们会很快办好,作为让你离开我的交换。” “你可以拒绝。” “如果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舍不得离开我,也许,我会兴起拒绝的念头。但是,也仅仅限于念头,我已经没有了说不的权利。” 如果你能舍弃所有名利,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这话,雨蝶自是不会说出口,因为她了解的他,钱权才是他的幸福。她不能*迫他丢弃幸福。而且,能要回女儿,又能离开他,对她来说,绝对是最完美的。 心底的欣喜,从脸上隐隐浮现,只是短暂一瞬,也被他察觉了,心除了失望,更多的是对他自信的打击,却又不得不面对事实。“没有谁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你干爹干妈、阿朵钦、甚至是一个姓黄的小丫头片子也来对我说,说我不了解你,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说我就算把你强留身边,也不过只留住了你的躯壳,你永远不可能对我有情,更不要说爱了。” “阿朵钦和黄雪玲?你是说阿朵钦和黄雪玲来找过你?”这是雨蝶怎么都想不到的。她以为,阿朵钦已经被她拒绝得死心了,不会再理她了;黄雪玲与她的关系也只限于比同事更好一些,她不会关心到她如此地步。两个不可能的人竟然都因为她来找过他,还都是让他放了她,心中感动喷薄而出。 伸手触到她湿润的眼眶,她本能的向后微仰,他的眼里闪过更深的失望,苦笑了一下:“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直接肯定他的感觉,肯定是伤人的,虽然得知他在利用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他帮自己也不少,雨蝶只说了一个“我”,就不知后面的该怎么说。 他也没有等她后续的话,摇头示意她听他说,他怕有些话从她嘴里出来,自己会跌入失望的谷底。 “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没有能力留下你,薛家的能力远远高出我的意料。就算我舍得了我的所有与他们对抗,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你,那样,不如让你走,我偶尔还可以听听你的声音。” 又是让雨蝶意外的话。薛家对他的威胁竟然源于自己;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得不到宁可毁掉的自私情感,就在刚才,她也以为,他定然会把自己留在身边,借以对薛妮继续更深的伤害。没想到,在面对她的安危时,他会放手。心里涌起一丝感动和歉疚,甚至有了一秒的冲动,差点儿说与他联手对抗的话来。可是,自己又有多大能力呢?最后,不仅害了他、害了自己,还会害很多人。那将是十辈子都后悔不过来的结果。 “你不要一副欠了我的表情。你与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人是最看重名利的,爱情永远不可能被我重视。我会因为薛家的原因让你离开,是为了能带给我更多利益的交易。而且我想了一天一晚,我竟然发现,我说的爱了你很多年,原来根本不是爱。我是不甘心被你拒绝。从我知道要东西开始,到现在,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所有一切,都被我当成物质,我想占有想要的一切,就算对我没用,只要别人视如珍宝,我就会想夺过来。我终于相信你说的,我根本就是个不懂爱的人。” “也不是的,你只是遇到了对你影响太大的事。” “是啊,影响太大了,打击也太大了。这么久我才明白,我连我最享受的乐趣都早是别人的玩乐。我还有什么资格掌控你的命运。”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谢谢你。” “谢我的话,就好好陪我两天。你女儿回来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给自己一个好心情,也给我这个不知道爱的人有爱情故事拿去炫耀。” 他的话,让她的鼻子还是有点儿泛酸。 一百六十五、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六十六、各自决定 离婚案官司,最终的判决比汤雨蝶的以为要好一点儿,但实际的结果如她之前预料是一样的。她被李原和骗去的钱一分拿不回来,不过自己也不用再给他一分补偿。他从干妈手里拿去的钱,因为有银行存款转款的记录,不是汤雨蝶的名字,她也没有经过手,再加上存款时间,不属于两人婚后财产,认定为借款,属于婚姻期间的共同债务,由两人各偿还一半。但他那种无赖,要他还钱是不可能的。 认识汤雨蝶的人都为她不值,毕竟被李原和骗去的钱数目实不是小数,而他又做出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事,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即使那一些不要,但这一半的偿还必须去向他要。 但雨蝶想得开,她跟自己说:连生命都亲手放下过,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失去了身外物,换来我和关心我的人心情的轻松,幸福的砝码已经侧重了自己。 监护权案,虽然判决书里是把晴儿判给了胡寅,但有了他亲笔写的放弃任何权利义务的申明,判决书已形同废纸。女儿回到了身边,他已不能再来打扰,这对汤雨蝶来说,是很满意的结局。 笑容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与干爹干妈商量着,是不是辞了旭矿的工作,留在崇市共享天伦。 “你和晴儿能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可是,女儿,你要防胡寅啊!他那人反复无常,难保不来纠缠你、纠缠晴儿,那样会很麻烦的。还有华天昊,他帮了你,却又没有要你履行承诺,说不定哪天他后悔了,会回过来*迫你。他三年前就很轻易的把你*得在本地无立足之地,现在,他的实力更强,连吹灰之力都不用就可以做到他想做的,谁知他哪天又犯病,旧伎重施。” 幸好没有让他们知道薛家的事,不然,还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呢!雨蝶庆幸的吐了吐舌头。 提到薛家,自然想到,这是自己应该离开崇市的另一个理由。 “你看你,还是个长不大的娃娃,一点儿没心机,你斗不过他们的。” “所以,我不和他们斗啊!” “还是去青海吧!有林总、阿朵钦照顾你,我们也放心。”叶沁进到屋时拿出一张卡递给雨蝶。 “干妈,你们被那王八蛋把养老的钱都骗去了,你还给我什么呀,应该我给你的。” “这是林总让黄雪玲送过来的,一百万。说是你的工资,因为怕被李原和分去,他把少发给你的部分用他的名字替你存下了。” 雨蝶知道,那不是她应发而未发的薪资,那是林总对她的支持。 “干妈,这钱你们留下吧!我决定了,我还是回青海去。在旭矿干了四年,挺有感情的。从收到传票到现在,三个多月了,林总没有催过我一次,尽管力不从心,仍把我的工作全揽了过去。每月的预发薪水一分没少发,反更多。还让林嫂千里迢迢来为我作证。他的这份情,我不能不还。我应该回去,帮他打理旭矿,让旭矿更好的发展。” “应该的,做人就要知恩图报。”童校长非常赞同她的决定。 叶沁心有小小的不忍,但她也是赞同她回去的。“女儿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干妈,别为难,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是你女儿啊!” “我想说阿朵钦。” “他怎么了?” “他来找过我们。”童校长接过了话:“雨蝶,他是个很直爽的人,他跟我们说了很多。也直言他是有妻有子的人。我们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对他有感情,不用理会世俗的眼光。我现在也想通了。嫁个无耻之徒,还不如给有情有义的人做小。” “老头子,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叶泌对那个称呼始终是耿耿于怀,拍打了童校长一下,对雨蝶说:“女儿,你干爹没有贬你的意思。他老了,糊涂了,不会说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这么认为的,干爹干妈,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是,经历了胡寅、李原和,我已经对男人死心了。我带着女儿和你们生活不也很好吗?女人的生活里,可以不需要男人。当然,干爹是例外。” “你是不是为他有段时间没理你,生气才这么说?” “我有什么理由生气?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是人,都有自尊的,一直被同一个女人不断的拒绝,他还能不放弃?” “他没放弃。我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他很喜欢你。他就是怕你气他,又正遇到你有事,才没有跟你解释,怕给你造成困扰。他回那边等你了,他会把原因告诉你的。” “他没跟你们说原因吗?” “他没有说。女儿,似乎你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回去问他吧,你很想知道原因,因为你对他不是没有感情。” “干妈,你们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不,不要因为我们左右了你的决定。李原和的事上,如果不是我过多的介入、轻信了他,也不至有如此后果。你不要考虑我们,你要以自己的幸福为重点。只要你幸福,干爹干妈就幸福了。” “谢谢干爹干妈。”雨蝶感动的流泪抱住了他俩,那泪,是幸福的。 另一边,胡寅正暴跳如雷,他的办公室,快被他拆了。 他气,他花钱雇的去让汤雨蝶和华天昊消失的人告诉他:“你的事,我办不了,钱,我会还你一半,另一半,就作为封口费了,谁让你不给我说清楚。那个女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所以,这件事最好别让人知道。” 为什么汤雨蝶是他惹不起的,她连要回女儿都要借助别人的帮助,她怎么可能让杀手惧怕,他肯定她不会是假华天昊的威,如果是华天昊,杀手在最初就不会接,那是怎么回事呢?他很想知道原因,甚至抛出另一半酬劳也不用还的价码去换取这个答案。但他怎么都不告诉他。只接着说:“既然你想给我另一半酬劳,那我就给你一个绝对等值的消息。你不久前不是出了场车祸吗?如果不是刚巧有个女人牵着个小女孩从你身边经过,你的双脚早已不在了。” 那一幕,确实很惊心,他在事后也感觉出来了,那辆撞过来的车是带着目的的。但他实在想不出是谁。律师在听他说起后,就借用这件事作为了他爱女儿的证明,他也就把那件事潜移默化成了自己因爱女心切而出现的碰巧事件。现在经人一起,正在淡忘的一幕清晰的浮现出来,让他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正巧我是开车的人。” “你?” “没想到这么巧吧?” “这不会是你自己的主意。告诉我是谁,是谁让你做的?” “我只能告诉你,我去取钱时,看到卡上的名字是李原和。至于是不是他的主意,我不敢肯定了。就像你一样,你也没有直接找我。” “但是你却知道是我。” “我自有我的办法。”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谁?我可以再给你钱。” “有些早已知晓的答案何必再浪费钱呢?我拿了你的钱,又没把事办成,出于道义,我应该提醒你一下,提防不应该向你示好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李原和了?” 对方已挂了电话。 几件让他生气的事挤到一块了,他能压得住火才怪。 最让他气和恨的,还是李原和。他表面帮他,开庭临近,向他要了一大笔钱,然后用他的钱去雇人杀他。要不是他命大,又有聪明的律师借此做文章,别说赢了官司,怕是连出庭的命都没有了。而最终,赢得的竟只是一纸生不了效的判决书。 胡寅心里那个气呀,只想将李原和千刀万剐后剁成肉泥拿去喂猪。 只是,此时,他还没有闲暇去对付李原和。 华天昊要他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在某一个约定的地方出现。 也许是怕雇凶的事被他知道,也许是对薛家的惧怕,胡寅以最快的速度,连续闯了几个红灯,以生死时速的急驰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华天昊面前。 “胡总,你不必这么赶的,我不急。” 不急,那就是故意耍我了?要不是累得影响了语言的顺畅,胡寅也不会只在心里说。 “坐吧,先喝杯茶。”华天昊悠闲的把弄着紫砂小壶,从他进来就没有抬眼看他。 被人藐视是胡寅最痛恨的,被敌对的人故意藐视是他更不能容忍的。他把对李原和的怨恨、对失去女儿的怨恨、对买凶未遂的怨恨,一骨脑全向华天昊发泄。掀翻了天然根雕的茶桌,撞倒了盘根交织的藤椅、片片紫砂碎片合着茶水躺在地面,惊得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了这里。 唯独一人视若不见,他,就是华天昊。 他冷静得出奇,面前已无桌、无壶、无茶,他仍悠闲的坐靠着,把小半杯茶托到鼻下嗅着,脸上还泛着宁静的浅笑。似乎,小小的茶杯、少少的茶水,也能让他享受茶道。 胡寅气得肺都要炸了,手向他横扫过去,却未如愿的扫落他手中的小杯。但也不能说这一动作没起到作用。 他站起来了,很缓很缓,仍是挂着浅笑、嗅着茶香。 突然,他的脸色变了,变得像受伤后即将反击的野兽,眼里是可以杀人的凶光,只一眼,看得胡寅心惊胆颤,气焰顿时削减了一半。 精致的小茶杯在地面应声而碎,告知战争的序幕就要拉开。 识趣的人都悄悄的离去,但也有少数的留下看热闹的,只是,没有人去阻止,连茶肆的主人,也没担心店铺会不会被砸,挥着手遣散了所有烹茶艺伎,自己也跟着消失了。 “你要做什么?”胡寅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将心底的怯意全透露了出来。 “你很想我像这杯子一样!” “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等会儿出去,千万小心开车,片段重放,也是很有威力的。” 那天不是没有成功吗?他怎么可能察觉到出现过人为的意外?那人收了我的钱,不可能告诉他,那么就是他猜的!他太可怕了,没有任何迹象,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笃定。但毕竟他不可能有实质的证据,要否定,也是行得通的。鼓起勇气反问过去:“你恐吓我?!” “我只是让你知道何为做人的基本。” “不需要你教,也轮不到你教。” “教你?你太高估自己了,你配吗?”华天昊的脸上的凶意渐渐从不屑向冷峻转换,话里字间全是警告:“让你来,是告诉你,别去打扰雨蝶和她的家人,这样,崇市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否则,连最宽容的国度都容不下你。” “在崇市,你尽可以呼风唤雨,国外,你的手恐怕还不够长吧?” “要不你试试,试看雨蝶是不是你惹得了的人。” 又一个说我惹不起雨蝶的人,她的身后难道真有我不知道的庞大能量?他很想知道,又不愿在他面前示弱,装得毫不在意,肯定的说:“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喊你爸爸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雨蝶那么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舍得花天价的数字去要回晴儿吗?现在我告诉你,晴儿是我华天昊和汤雨蝶生的女儿。” “不可能,我有鉴定报告。” “李原和给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不相信的话语已是肯定的前奏,只是微弱的一丝侥幸,让他奢盼得到否定的答案。 “还用我说吗?” 胡寅如同被雷轰电击散了骨架,整个人软软的滑落,地上的碎片划破了掌心,血,给了他要李原和血债血偿的仇恨之心。 浅笑重新回归到华天昊脸上,蹲下身子,对他说出更加刺激的话:“多谢你的那块地,我今年就算歇业,仍会是纳税大户。谢谢你给我一个为国家税收做贡献的机会。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胡寅已经气得动都不能动了,只有眼里闪现的恨,让人知道他是一个活人。 一百六十七、真心劝说 天伦之乐的享受,让汤雨蝶把回去的行程推了又推。秋风送来凉意,她想,此时的高原定然已经沉寂了,这个季节最是清闲,就趁此再给自己一段假期,然后以双倍的努力报答林总的恩情。 电话打过去,不是呼叫转移,就是告知暂时无法接通。 林总可能去矿区了吧,明天再打。 第二天,仍是不通。 第三天、第四天……他不可能去矿区这么久啊,而且就算手机没信号,卫星电话不可能连续几天都没电啊,难道出事了?也不会啊,如果出事,黄雪玲定会告诉我。 不会是他换了号码吧? 问问。 黄雪玲只说:“汤总姐姐,休息够了就快回来吧,我已经被*成了十项全能,可惜都不合格,每天的焦头烂额,已让雌激素严重失调,月经没来、脾气变坏,经常无缘无故拿满格出气,他的意见好大,说我再这样忙下去,他就不娶我了。” 满格的话本就不多,对她的问话,只说:“汤总,旭矿真的很需要你。” 给其他人打电话,都只关心她什么时候回去。 最后,她拨通了阿朵钦的电话,刚一问,就听到他的抱怨:“你给我打电话问别的男人?汤雨蝶,我在你眼里连这点儿份量都没有?”她自是不好意思再问。 为什么他们都只用“他没事”这三个字来回答我呢? 雨蝶有隐隐的不详预感。 不能再任性的休假了,明天就回去。 一直很好买的机票,又只有三天之后的了,火车,要坐三十几个小时,又怕晴儿受不了,只得心急的等。 越急事儿越多。童博打来电话,说金玮早产,刚进了手术室。急得叶沁拿着快要到期的签证赶紧订机票,嘱托雨蝶在他们走后办理续签手续。 晴儿听说舅妈生了个漂亮的小妹妹,把她以前的小衣服小玩具装了满满两个卡通背包,背一个,拖一个,站在他们面前,郑重其事的说:“我最喜欢小妹妹了,小妹妹也喜欢我,我不去她会哭的,我也会哭。” “晴儿,你不想和妈妈在一起?” “想,可是,我也想妹妹呀!” “那妈妈给你生个妹妹。” “不要,我只要博舅舅的妹妹。” “那你和外公外婆去了,妈妈怎么办?” “妈妈也去。” “妈妈有事,去不了啊!” “那你早点儿来接我,就像上学,早上把我送去,下午早点儿接我回来。” “半个地球呢,早上送,晚上接,你当你妈是孙悟空?” “妈妈才不是孙猴子,他那么丑,妈妈是美女。” “可是晴儿没在妈妈身边,妈妈想晴儿怎么办,只好再生个小美女陪我了。” “不要不要,妈妈,生妹妹要爸爸,我不要爸爸,他是坏人,妈妈也不可以要坏人。晴儿会天天在电脑上亲妈妈的,晴儿最爱妈妈了。” 女儿的话,雨蝶有心痛、也有欣慰,更是舍不得她再离开,但叶沁也舍不得。“雨蝶,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能与他们在一起当然好了,可是,她怕面对童博,虽然他现在成家立室,也有了孩子,可谁又能保证,他再见到她,不会把以前的情感重新释放。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童校长比叶沁更了解她,只是很少言明而已,听得她的拒绝后,劝着叶泌:“雨蝶离开公司这么久了,公司也没有亏待她,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你别坚持要她一起去。就是去,她没签证,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你能等?”然后又对雨蝶说:“你回去后肯定有很多事,晴儿去了,你只会更忙不过来。我还担心一点,胡寅虽然写了申明放弃晴儿的监护权,但他肯定不会死心,离他远些,心里也踏实些。我们还是把晴儿带过去,你也正好趁这段时间把工作理顺,过几个月,所有的事淡些了,我们和晴儿到你那儿长住。” 这样的安排,就目前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雨蝶答应了:“好吧,我在承市等你们。” 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是干冷的风和明媚得有些刺眼的阳光,把天照得特别的蓝、云也特别的白,这是能带给人好心情的天,雨蝶的心情立即变得特别好,就像回家的感觉、轻松、踏实、依恋、温暖。 看着长长的通道,想起以前有好多次都是阿朵钦意外的出现在那头等候自己的身影,心暖暖的,这次,告诉了满格接机的时间,不知他有没有告诉他呢,他会来吗? 期盼接机的人群里有他的身影,又怕见到他,不知道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怀着初恋般的忐忑,磨磨蹭蹭到最后才走出来。 出口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还在翘首等待,其中没有她期盼的身影,只有黄雪玲越过警示线把她紧紧抱住。 失望被欣慰所替代,雨蝶笑了。 “汤总姐姐,你总算是带着笑容回来了。” “谢谢你,小黄。” “谢我干嘛?我只是来接你而已。” “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支持我,谢谢你在这段时间里把我丢下的工作分担了,谢谢你去求华天昊放手。我今年的年薪应该分你一半。” “比起你为我做的,这些算不了什么。汤总姐姐,阿总为你做的才多呢!你把打算给我的一半年薪留着办嫁妆,嫁阿总吧!” 佯嗔怒的敲了敲她的头,轻骂:“小丫头,就会乱说。我知道他也去找过华天昊,要他放了我,但我不能因为这原因,就要嫁他啊!更何况,那不是嫁,是偷情。” “谁像阿总那样对我,偷情、私奔、做妾。我全答应。” “我知道阿总对我好。” “那你为什么好像没有一点儿感动?”黄雪玲对她平常的语气有点儿不满。 “对他,我不敢感动。” “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汤总姐姐,你怎么到现在对阿总都还是拒绝。他是带着钦宇的所有证件去见华天昊的,他是去换你和晴儿的团聚,和你们的自由。” 雨蝶大惊,旅行箱的拖杆从手中滑落。她也浑然不觉。她知道,所有证件代表的就是钦宇,钦宇是他另一生命,他竟然用另一个生命去换取她自由和她的女儿。这不是谁都做得到的,但却是绝对能感动任何人的举动。 “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华天昊只跟我说阿总去找过他,说过让他放手我的话,其他的,都没有说。” “华天昊那人心胸狭隘,他当然不会说了。” “也不能这样说,他不是坏人,况且,男人,都是在意面子的。” “你还替他说好话?” “小黄,我们别去说他。你先告诉我,阿总现在怎么样,钦宇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阿总应该还好吧,钦宇也还是他的。” 雨蝶的心脏在她松气的一刻,把停止跳动时积下的血液快速泵到全身,过快的速度带来的晕眩让她差点儿跌倒。 这样强烈的反应,已经泄露了真实的内心,黄雪玲为她的死撑心疼,扶着她的身子劝道:“汤总姐姐,你就别死撑了,你明明也是爱阿总的,何苦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爱他,就更不能去伤害他的家和他的家人。” “你总算承认了你爱他。希望不久,你会做出尊重真实情感的决定。汤总姐姐,自阿总去见华天昊,一个人回来后,我就想,像华天昊那种满身铜臭的商人会不要钦宇,那就肯定了是不放手你,要控制你,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所以,你跑几千公里去骂他了?” “是啊!” “你就不怕激怒了他,他可不是善男信女。” “管不了那么多,我气愤嘛!” “你这脾气要改,不然会吃亏的。” “该改的是你,汤总姐姐,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不必要去在意是什么名义。你信不信,我敢和满格同居一辈子,就不拿结婚证。” “那也得满格同意才行啊!我敢和你打赌,没有结婚证,他不会碰你。” 黄雪玲贼笑着指着自己的肚子:“你输了,我已经怀孕了,我引诱他的。” 雨蝶瞪了一眼,好笑又好气的说:“未婚先孕,你胆儿够大的。” “我是想用事实告诉你,爱不是必须得结婚。” “我也知道,可是,我……我想一想吧!” “汤总姐姐,按我的想,我跟你说,你这样想:华天昊那人肯定是茅坑里的石头,哪会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被谁打动。可是,现在连他都放了你,你说,那不是因为阿总拿钦宇去换你的诚意打动了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也许有这一层原因吧,但最主要的原因,她是不会说出来的。顺着她的话,她作出了认同的答复。 “汤总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已经很幸福了,女儿回来了,我又甩掉了无赖,还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提到女儿,雨蝶是打心底笑出来。 “可是太不值了,你这几年辛苦挣的钱全被那王八蛋骗去了。” “没什么值不值。我现在的轻松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唉,反正你的道理都是无懈可击的,我说不过,闭嘴总行了吧?” “闭嘴前,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是谁说的,只要我离了婚,她就会用她的婚礼来为我庆贺?” “我!” “时间订了吗?要不要我为你*办?我女儿可是叫你姐姐,我会把你当女儿一样嫁出去。” “我不要单亲家庭,如果你让阿总当我爸爸,我做你女儿也不是不可以的。” “算了,反正我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我有一个女儿就够了。” “那我不结了。” “好啊,我去问满格,看他答不答应。” 一百六十八、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六十九、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七十、公司易主 去到公司,没有往日的熟悉感,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似乎都在忙,忙得没人问她来做什么。 总算有闲的、也认识她的人过来,接过她的行李,“汤总,你刚回来?休都不休息就来公司了?累吧?” “还好。离开太久了,再耽误也太不像话了。对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你回来了,也就不用瞒你了。公司被收购了。” “被收购了?”汤雨蝶非常吃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被收购了。” 肯定的答案她还是不愿相信。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人跟我说呢?黄雪玲和满格昨天来接我时也说公司一切正常,阿朵钦几个小时之前还说林总去了矿区。不可能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吧? “什么时候的事,哪个公司收购的?不会是钦宇吧?” “不是钦宇,是一家国字号企业。有一周了。” “林总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林总只在会上宣布公司已被收购的事后,就再没有来过了。公司之后的发展、人员的变动,他一句都没提。现在整个公司人心惶惶,谁都不知自己还能在公司待几天。”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上去看看。” 刚走几步,雨蝶停下了。 成曦老总没了,因为有对他的承诺,因为有林总,才有了自己在旭矿的工作,现在旭矿已易主,我这个总经理竟毫不知情,可想而知,他们根本没有我当回事,多半连名都除了。这已经不是我工作的旭矿了,我还上去干什么。 拖着行李箱转身,又想起自己还开着公司的车。虽然公司不再是林总的,但做人不能没交待,还是要把交接办清楚。来得坦然,走得也要磊落。 “小黄,你在旭矿吗?” “在呀,正是上班时间呢。汤总,查岗吗?我可很守纪律的。” “在就好,你应该清楚公司现在的情况,你带我去办一下交接。” “汤总,你来公司了?我以为你下周一才来。等我,马上到。”短暂的停顿后,是黄雪玲大声喊她,然后又问:“你没在办公室?你在哪儿?” “大门口。” “在大门口干嘛?到公司不进自己办公室,不记得路了?我现在下来接你。” 那还是我的办公室吗?雨蝶有点儿突然被人抢去心爱之物的不舍和不甘,很想有谁可以给她想要的解释。 很快,黄雪玲到了,只是,跟她一同来的还有一群人,站最前面的几个她都不认识。还未等开口,一群人齐唰唰的拍起手来,“欢迎汤总!” 这是在干嘛?欢迎我回来,还是欢迎我辞职?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可是没理由啊,通常来说,一家公司被收购,都会换掉原来的高层,他们不可能让我继续担任原职的。 拉过黄雪玲,低声问:“旭矿不是被收购了吗?” “是啊!” “我没被扫地出门?” “扫谁也不会扫你啊!你还是总经理。” “为什么?” “汤总姐姐,你不是这么没自信吧?像你这么能干漂亮的总经理,上哪儿找去?” “比我能干漂亮的人多了去了,这不是理由。” “那我不知道了,他们没说。” “林总呢?” “不知道。” “我去他家看看。” 说完,就要向外走去。黄雪玲拉住她,轻声的说:“汤总,他们都还等着你。你打声招呼了,我们上去再说。” 想想也对,于是又转回来,对他们的列队欢迎礼貌的表示谢意。 办公室,与走之前一样,只是,心里的感觉却大不一样。汤雨蝶甚至不知自己该坐办公桌后的那张椅子,还是该坐访客到来时坐的沙发。 “汤总姐姐,我记得昨天接你时,你就拉的这个箱子,今天你怎么又带到公司来了?和阿总吵架了?离家出走?” 汤雨蝶恍然的点点头,“难怪昨天我说在外面吃,你俩非得送我回去,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他在我家。害得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我们也是想你好嘛!”黄雪玲似有委屈的解释后,换上了贼笑,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是个劫色的贼吧?” “是啊,只是盗亦有道,他只劫那些愿意被他劫的色。” “你愿意了没?”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是吧,你还没有被他感动?可怜的阿总。”目光落在她的旅行箱上,马上换上了质疑的口吻:“不对,你们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你不会带着行李来公司。” 被她说中,雨蝶不得不开口制止她继续的猜测。“行了吧,黄雪玲,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是不是更应该同情同情我?枉我还想像嫁女儿一样把你嫁给满格。” 黄雪玲笑了,“我已经有答案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汤总姐姐不好意思。” 汤雨蝶的脸已经红了,佯怒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么爱质疑,怎么没想想公司被收购是不是有问题?” “他们来接手时拿着林总签了字的收购合同,也有公证处的公证书。” “林总没一起来?” “没有?” “你们就凭他们的收购合同和公证书就乖乖的把公司交出去了?” “林总之前在会上说了。” “即便是说了,公司的交接不是小事,他没有理由不来。” “我当时就这样想的,可是我联系不上林总。” “没去他家吗?” “去了,林嫂说林总只说要出去一段时间,让谁都不要找他。” “林嫂知道林总把旭矿卖了的事吗?” “她说林总给她说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是林总交待的,还是新公司交待的?” “林总交待的。我想,可能是他怕影响了你。” “在他宣布被收购时,我的官司已经完结了,能影响到我什么?昨天,我到了,你也没有告诉我。这不会仍是你认为的影响了我吧?” “阿总也让我们不要说。” “他让你们不要说?旭矿的事与他有何干系?哦,对了,他与旭矿有合作。对收购,他没有提出异议?” “在收购之前,阿总已经退出了合作。其他两个股东,也把股份卖给了公司。是林总自己处理的,没经我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这么说,他和那两个股东在此之前多多少少知道点儿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 “收购合同你这儿有没有?给我看看。” “没有,他们不让复印,说是等你来后,会给你的。” 收购合同给我?之前又不让我知道?他们搞什么?“小黄,合同你总是看过的吧?记不记得金额是多少?” “没有金额。” “没有金额?你说收购合同上没有金额?”这怎么可能呢?“小黄,你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的。” 雨蝶想着合同上没有出现金额的原因,可是她想不通,于是问黄雪玲:“那他们是以什么依据成交的?” “里面只说价格另签合同,先办移交。” “市场买菜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合同中,价格是最重要的。旭矿不是小公司,价格上多百分之零点一或少百分之零点一都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在没定价之前就卖了呢?而且对方是国企,国资委对国有资产管理是很严格的,在没有确定价值前,不可能任其管理的企业以这种方式收购任何公司。除非他们在之前另行签订了其他合同。” “我也是觉得奇怪,才找林总,可是找不到。” “我走后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审计、做资产评估、做法律尽职调查的?” “没有。” “公司在我走后这段时间里没什么异样吗?” “汤总,从你回去后,公司一切正常,就是林总特别忙。” “忙不是卖公司的理由。” “我也想不通。他卖公司,再怎么也要给你说一声。可他却要求我们在你没回来之前不能让你知道。” “公司被收购,你之前不知道?” “在林总在会上宣布之前,我真的不知道。” “有什么是你知道、应该告诉我却又没有告诉我的?” “没有了。不,我不知道汤总问什么是我知道却忘记了告诉你的。”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小黄,让我先想想。” “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呢?不应该啊!”汤雨蝶的自言自语,被黄雪玲以为了是对她的话有所怀疑,赶紧说:“在林总在会上宣布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别误会,小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对林总的突然举动感觉奇怪。你把我没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黄雪玲翻着工作日记,巨细无遗的一天天报告,也没让她感觉出之前有什么预兆,但凭直觉和常理,她肯定,公司这么仓促的被收购肯定是很不正常的。“林总怎么会突然把旭矿卖了呢?我怀疑这个收购有问题。如果没问题,那就是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原因。我要弄清楚。” “国企的老总星期一会来,等他来了,问问。” “星期一来?” “嗯,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才接到通知的。他们知道你回来了,特地来见你。” “你给他们说我回来的?” “没有。” “他们怎么在我来公司之前就知道我回来了呢?” “我真的没说。” “我不是说是你说的。我是在想,在我来公司之前,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我回来了。阿朵钦又一再要我周一再来,而他们也说周一来找我,是不是有点儿巧了?你刚才也说了,他不让你们告诉我旭矿被收购的事,他为什么要我最后知道呢?” “你不会是怀疑阿总吧?” “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太不正常了,我才会想多一些。” “汤总姐姐,今天是星期四了,这周还上一天班就休息,阿总让你下周一再上班也很正常啊!” “不,他知道我工作起为不分星期六星期天的。” “所以,他想你多休息几天。累坏了,他会心疼的。” “我觉得不是这样。” “要不,问问阿总?” “嗯,感觉问他比我俩在这儿瞎猜的好。” 电话拨下,又立即挂掉了。她想起了自己带着行李到公司的原因。 “怎么了,汤总?” “还是等周一直接问他们,问得更清楚。” “他们会说真话吗?” “不说真话我就离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留下我的原因,但他们会这样做,对他们肯定是有利的,凭这一点,我就有权知道真相。” 一百七十一、情感反复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该问的人都问了,也没有打听到林总的行踪。 把从昨天下机到现在这一刻所见过的人、所听到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回想、筛选、自问,越想,越坐立不安。 不可能,林总不可能把公司卖掉。他之前不止一次说过,这是成曦老总的心血,他无论如果都要保住。 记得在成曦老总去世之后,公司面临的困难是林总最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不到两个月,他的头发白了大半,也秃了顶,那时,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没结束任何一个项目,没道理现在一切都理顺后,公司的盈利正不断增长时,他把公司卖掉。 林总吃喝不讲究,不赌不嫖,他个人不可能欠下巨额的债务需要拿公司去偿还,公司本身也无贷款,钱全闲置在帐上,正在寻找项目投资。所以,他不可能因为钱卖了公司。 受人威胁?就如章余从他手里拿走的两家娱乐会所的原因一样?不可能,他那么老实的人,除了那一件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事外,不会再有被人威胁的把柄。 有人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的家人只有林嫂和儿子林枫,他俩都平平安安的,林嫂也说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林嫂是直肠子人,说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说没有,就肯定没有。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没出现实质的事情前,只因为某人的几句威胁言语就妥协的。这个原因也说不过去。 既然否定了所有原因,那么,还有什么是让他卖掉公司的理由?雨蝶泄气的瘫倒在沙发里,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愣。 突然,一个近距离大脸特写,把她从傻愣中惊醒了。 “我就知道到你没听我的话,跑公司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承市?” 阿朵钦笑了,问她:“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 哦,天啊,回家几个月,到现在还以为在家里,以为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就离他几千公里,他会因为我的离开而生气的不再理我,就算来,也不会这么快就找来。雨蝶窘得咬住了嘴唇。 “你看你吧,没有休息好,头脑都不清醒了,还硬撑。我就是来逮你回家休息的。” 把手从他拉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瞪着他说:“我在承市没有家。” 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他记得昨晚两人坦诚畅言,她承认了对他的感情,也给了他希望,为什么,才短短几小时,她又把一切否定掉。他不相信那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告诉自己听错了。 将笑容继续,再次伸手。 雨蝶整个人向后移坐,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却是不敢再看他,低头心虚的又重复了一句“我在承市没有家”。 声音较之前小了很多,入到耳里,带给他的震动却是山摇地动。再看到一旁的她的旅行箱,他确定她是又一次逃避。为什么接受我就那么难?他没有直接问,用了比较婉转的语句:“你是不是又钻哪个牛角尖里去了?你说你在承市没有家,你住了四年的地方是什么?” “那只是寄居。” “好一句只是寄居!” 他的怒气隐隐浮现,她也意识到这四个字确实太伤人。可话已出口,再服去挽回,那么挽回的不会是一句话这么简单,而是情感,她和他的情感。那样,如何去面对余姐,尤其是在得知她的强忍之后。心一横,继续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不知你哪句话是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对我很好玩?汤雨蝶,你过份了。”拿出钥匙,连同手,啪的拍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不会再打扰你的寄居。” 转身,却没有迈出脚步,数秒,又把手伸向茶几上的钥匙。 汤雨蝶的手也同时伸向钥匙。 他的手压在她的手上,只一眼的对视,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透露的信息。 “不打扰你,我做不到。” “没有你的打扰,我不习惯。” 同时开口说出的话,让两人都笑了。 他的手离开她的手背,平摊到她面前,她把钥匙放到他的掌心。他连同钥匙把她的手包握住。 对着她,深情、认真、霸道的说:“再不许说什么寄居的话。记住,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感动、温暖、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暂时抛开了所有顾虑,点头应允。 “走吧,回家。” 任他一手牵着,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在公司很多员工的注视下,走出了旭矿。 为这一决定,她是非常矛盾的。鼓起勇气与他决裂,却又为他的一句不再打扰而心痛;衷于真情实感接受他,心里却又有很浓的歉疚和罪恶感。她好希望,车的空间就是整个世界,两人任意的牵手、奔跑、相爱,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 奢望的想象时间总是会很快被拉回现实。他空闲的手使劲的捏了捏她的手,让痛感提醒她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甩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不满的问:“干嘛?很痛的!”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叫你好几声了。” “是吗?” “是不是又在想用什么方法离家出走?” “什么叫‘又’,我哪时候离家出走了?” “好吧,反正你离家出走也没得逞。” 刚才的两人世界的画面还没有从脑海里消退,她突然很想去没有人烟的地方,让目光所及之地,真的只有他们两人。“阿钦,先不回去。” 阿朵钦一个急刹,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别跟我说,要我送你去机场。你已经答应我了,再跑,我会把你关起来的。” “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都没听我说完。” “我是先小人后君子,不然,在那时,你更会说我霸道了。” “我只是突然想去野外。” 他笑了,糗她:“几个月没出野外,不习惯了?我看你是天生的*劳命,明明可以清闲休息的,还巴巴的去野外受罪。” “谁说去野外就是受罪?我其实挺喜欢出野外的。那些地方,是在市区里看不到的独特之景,特别是天地间的那种宽广、宁静、清明、包容,可以改变人的心性,看淡得与失、看淡名与利、就算以为不能承受的痛苦也都只当作一种磨砺。” “我是不是应该在野外给你修个庵堂,让你静候去?” “庵堂里的修炼,是修形,天然环境下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修性。” “你还真想去修炼了?我说汤雨蝶,你这又好像是对我的逃避。” “唉,要是真逃得了,就好了。阿钦,我真的挺矛盾的,不知该怎么做。” “昨晚我们已经说得好好的了,今天早上你说去见余兰,然后就成了这样,你是不是又胡乱猜想了?” “不是胡乱猜想。从余姐的眼里,我看得出,她对我的包容,是强忍,她对你是有爱的,因为爱你,她才包容你的一切,哪怕是背叛,只要你高兴、觉得幸福,她也会用表面的笑来掩饰。” “她跟你说的?” “她为了你,不会说这些话,但一个人把内心控制得再好,也有不经意从眼神流露出来的时候。” “不可能,我和她的事,我最清楚,她对我是什么情感,我对她是什么情感,我和她也清楚。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当面问她,让你听听她怎么亲口跟你说。” 汤雨蝶一直都认为,只要自己、他和她三人对面时,绝对是对她最大的残忍。而他不止一次的这样说,如果不是每次自己都制止了,那次机场的惊魂肯定会再次重现。 眼前不受控的勾画出三人相见的情景,余姐的含泪带笑让她很想为她抱不平,冲着他吼:“她怎么说?她当然是以你的想法为前提,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说话。她为你忍下了所有女人不能容忍的事,你还要带着我去问她?阿朵钦,你可以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儿呢?”她又想起了薛妮对华天昊一句话的等待,叹息着:“女人,长久的等候、改变、容忍,往往只是为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 “那我这么久的等待,又等到了你这个女人的一句什么话?” 是啊,他对我的守候、呵护、隐忍,为什么换不到我的一句话?雨蝶自问后,反坦然了,很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可以对你说‘我爱你’,但我不能用爱去伤害另一个爱你的女人。” “如果你认为她要的是这句话,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对她说。我也不否认,我爱她,但那种爱,仅是对亲人的爱,与对你的是不同的。所以,不论我们做什么,你都不会对她造成伤害。雨蝶,这样说,你清楚了吗?。” “这不是要哪个人怎么说就可以改变的事实。我的眼睛、我的感觉不会骗我。” “你就是被你的眼睛和感觉骗了,才总是看错人。你敢说你没有看错胡寅,你敢说你没有看错李原和?” “是,我是不会看人,才会一错再错,那么,我又怎么知道第三次会不会又看错了?” 他竟然拿我和那两个混蛋相提并论?阿朵钦想砸车的怒气都有了,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我不想和你吵。我现在就带你去野外,我要看看在你说的那种环境下,能不能把你钻牛角尖的心性改变一下。” 只是,在说了这么多之后再去,早已失去了之前想去野外的初衷。 空旷的草原,早已是枯黄的萧瑟,但因有看不到边际的宽广和蓝天白云的映衬,丝毫没有秋的悲凉。也因为没有秋的落叶飞旋,更不会带给人林黛玉“他年葬依又是谁”的悲叹。 汤雨蝶笑了,因为高原特有的中午暖阳照进了心里,很温暖。 阿朵钦也笑了,因为她如暖阳的笑照进了他心里,更温暖。 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享受般的说:“野外,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如此舒服。” “那是因为在你的意识里,野外只有矿区。” “是啊,这些年只知道挣钱了。雨蝶,你说,挣那么多钱,在这里有什么用?拿来铺个床,还不如草地上睡着舒服。”边说,边让她下车,拉着她并排躺在草地上。 “你现在视金钱如粪土了?” “那还不至于。钱,可以买很多东西,谁,能拿粪土去买东西?” “你现在可是正躺在粪土上哦!闻到没,马牛羊都曾在你躺的地方留下粪便。” 他笑了,“这才是草原的真实味道。”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舒服。不仅是因为这是她喜欢的环境,最重要的是有他的陪伴,还不会有谁来打扰,也不会打扰到谁。天空偶尔的鸟儿飞过,带动心也跟着飞起来。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躺着,多好啊!” “在你长眠的那一天就可以了。” “你要陪我一起长眠。” “好啊!什么时候?” “当然不会是现在。”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我们牵手到白头的时候,就在此长眠吧!” 雨蝶似笑非笑的单臂支撑着头,调侃他:“真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文绉绉的煽情话?”他的脸有点儿微微的发红,她故意追着不放,“原来,你还会脸红啊?” “太阳晒的。”一把拉下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当心把你的脸也晒红了。” “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嘛,还找借口。” “闭嘴!破坏气氛!” 是该闭嘴,再说下去,没准又管不住嘴要胡说八道。 把头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用自己的心跳节奏应和着,渐渐的,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只属于他们两人。 一百七十二、仍是不解 新的一周到了,汤雨蝶带着谜底揭晓的期待,早早到了旭矿。倚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看着开到楼下的每一辆车,留意着从车里出来的每一个人,猜测哪一个会是今天要见的人。 可时间分分秒秒转过不少圈,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雨蝶失去了耐心。 他们,不会是耍我的吧? “小黄,帮我找两个纸箱,把我的私人物品放进去。我现在去人事部。” “汤总姐姐,我没搞懂。” “我不会在这儿等着别人开口赶我走。” “谁会赶你走?谁敢赶你走?” “他们这种不守时的态度让我反感,为这种人、这种公司效力,我没兴趣。” “你不是想知道林总卖公司的原因吗?除了他们和林总,我想,没有人更清楚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没来,看样子,就是来了,也不会告诉我答案。不奢望他们了,我还不信,会有查不清楚的原因。” “汤总姐姐,说你比我沉得住吧,不到半天的时间,你就等不住了;说你沉不住气吧,你这几天天天见阿总,你却没有问他这个可能知情的人。” “他早就给我一句‘不知道’,我还能怎么问?我可不想为不肯定的事或他不想说的事和他又吵起来。我觉得我应该对他好一点儿。” “阿总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一半吧,离他所想还有一段距离。” “也好,只要有进步,就有希望,我不催你。我催他们去。” “你别去催。这些天我想过了,收购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假,只是其中原因我确实想不通。你以后还要在这里工作,你催的人,可能会是你的直接领导。” “怕什么,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要走,就带上我,走都要走的人了,还怕得罪他们?如果你留下来继续管事,我也归你管,我怕他们干啥?” “你呀,这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没打算改,我还要把我的优良传统让我儿子继承下去呢!” “我已经开始同情满格了。” “你还是同情同情人事部的那几个胆小鬼吧,他们中哪个敢批准总经理的辞职?你还是等他们来了,看看他们的言行举动,如果让你不满意,你再一封辞职信递过去,惊他们个七荤八素的。” “刚才也就一时的牢骚话。走,小黄,带我去你说的新开的那家餐厅。不然他们得知我饿着肚子等他们一上午,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刚刚出了旭矿的大门,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说是领导到了,要见汤总。 黄雪玲没好气的就回过去:“这么快就巴结新领导了?别忘了,你是汤总一手栽培起来的。狗见了旧主人还摇摇尾巴,你不摇尾巴也就罢了,别想着还反咬一口。告诉你的新主子,汤总见不见他,不是他说了算。让他等着吧!” “你这可是得罪了一大片。” 黄雪玲满不在乎的说:“得罪了就得罪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狗仗人势的奴才样。” “小黄,你这种性格不能说不好,但还是分下场合。他们对你来说只是无谓的人,没必要大动肝火。宁可得罪十个女人,也不得罪一个小人。” “万一得罪的十个女人中,有九个半是小人呢?” 之前还真没想过把两者合一起,雨蝶微微一愣,笑着回答:“那只能说你运气臭到家了,自认倒霉吧!” “没关系,我倒霉,也不会让要我倒霉的人好过。” “小黄,订个桌,再给刚被你骂的人打个电话,就说我请新领导吃饭,让他们过来。” “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 “一,吃人的嘴软,二,在酒桌上,气氛比较轻松,嘴也就容易松了,会比在办公室得到更多的信息。” “好,再给足他们面子,我订间买单时会让你心痛的餐厅。” “我即将失业,你忍心?” “我敢断定,他们会强烈请你留下来。我这样做呢,一,让他们知道,你不在乎钱,对这份工作是可要可不要,让他们没有理由牵制你;二,抬高你的身价,他们想留下你,薪酬待遇的计算,再怎么也得以这顿饭作为参考;三,国有企业里的通病,高半个职位就可以对低半个职位的人呼来唤去。虽然你会成为被领导者,但他在对你发话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这正是雨蝶的想法,笑了笑,没承认也没有否定,半夸讲半调笑的说:“你快成人精了。就按你说的订吧!” 那家国企的一把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餐厅的奢华装修,已知档次,档次自是把菜品的价格也提升到奢华,这一餐,价格可想而知。他自认,在这里自费请客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舍,她,只是一个总经理,竟然浅笑中一掷万金。这个女人一点儿不能小觊。 幸好不是带着敌意而来,幸好本已准备在今天给她说清楚,幸好早已决定留下她,幸好给她开的薪资还算合理,幸好她是女人否则,他真不知怎么面对这顿鸿门宴。 “邓总,请上座。” “不不,还是汤总坐上位。” “我现在还没有被旭矿炒掉,怎么说也是你的下属,这级别不能乱。”话是说得很礼貌,也给足了他面子,但他深知,面子这事是相互的,尊重她,自己才会得到她的尊重。 经过几番推让,最后,上座成了两个分列左右,两人各坐一位。 客气的寒喧几句后,邓总以为汤雨蝶会问这次收购的事或是跟他介绍旭矿、谈她在旭矿的工作,哪知她只字未提,只问着他主管的这家国企的相关事情,就像抱着好奇心去了解一件有趣的事一样。 这下,他更为她的沉稳、冷静、睿智所折服,加上之前给他的豪爽大气、不卑不亢,他对她完全改观,不再以为她是凭关系让他给她的这个总经理位置。 印象的变化,言语上自然有所体现。雨蝶自是感觉出来了,在心里笑了笑,她肯定,她想知道的事,会有比较满意的答案。 “邓总,你看,菜都上来了,我还向你问着工作上的事,太失礼了。来,先吃吧!” 她这样一说,反让邓总把话题全转到了旭矿上。 “汤总,我们收购旭矿的事,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实在是抱歉,这主要是林总的意思,我们也只好照办。” “没关系,我就一打工的,什么时候知道,或是告不告诉我,都一样。” “汤总,你太谦虚了。以后旭矿还得靠你呢!” “我哪有那个能耐。邓总,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不知会不会冒昧了。” “尽管问、尽管问。” “贵公司怎么会突然收购旭矿呢?从资本运作上来讲,收购旭矿这样一家正值收益高峰的公司,不如收购一家有潜力的刚起步或亏损的公司更合理。除非,旭矿的价格……” “确实出乎意料。” 他及时的接下她的话,雨蝶自然明白那是一个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数字。是不是也不能让自己知道呢?试探着:“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有价格的收购合同?” “所有与收购相关的资料,我都会给你一套原件。”吩咐助理把东西留下,然后让随他而来的所有人都离去。 雨蝶自然也让黄雪玲离去了。 若大的餐厅包房,就只有他们两人。 放在雨蝶面前的文件袋并不厚,不用打开,她就可以肯定,里面不会有资产评估报告、审计报告那些,就连收购合同,都省去了所有的通用条款。“邓总,旭矿被收购,看来很有问题。” “从收购程序上来讲,确实很有问题。但从事实上来说,收购绝对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的,旭矿的资产所有权没问题,我公司支付的钱也是真金白银,符合买卖交易的要求。” “邓总,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儿?”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收购,起初,我很担心会是一场骗局。我早就知道旭矿。在成总出事时,我就有过收购的念头,但被林总很坚决的拒绝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事隔三年,旭矿的发展比成总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却主动找我要把旭矿卖给我。” 看了雨蝶一眼,见她并没有打算问什么,就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林总好像很急着把旭矿脱手。他只问我,是不是确定要,要的话,他会把所有相关证件给我,但双方必须在十天之内办完所有手续,他保证,价格绝对是我意想不到的心动。” “所以,你们连评估都没有,就直接签订了合同?你就不怕,林总说的心动,会是高价的心动?” “所以,我们签了两份合同,一份是有价的,一份是没有价格的。” 雨蝶这时才把文件袋打开,把所有的东西粗略了翻了一遍,目光停在金额的那一页,果然是让人心动的低价。“你没有问林总原因吗?” “这么大的事,肯定要问原因了,只是,他怎么都不肯说。甚至发脾气,说‘我用这么大的让利,换取我的隐私也不行吗?’,我也就不好再问。但我肯定,他有很大的难言之隐。” 这倒是很符合林总的性格,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要么不说,要么句句属实。“邓总,我相信你说的。但我还要问你几个问题。一,林总让你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告诉,他有没有说原因?” “没有。当时,我也想这件事越低调越好,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就没有问。” 合情合理。雨蝶从文件袋里抽出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那份,递到邓总面前:“二,旭矿易主,正常情况下,我是继林总后第二个不能留下的人,为什么你们反用高薪聘我继续留任?” “这是林总的意思。让你留下继续任总经理,是我收购旭矿的一个附加条件。” “全是林总的意思,看来,这些钱,也是按他的意思转的?” “是。” “后面的问题没必要再问了。知道答案的,只有林总一人。邓总,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向林总了解清楚后再让所有合同生效?” “汤总,我也很想知道原因。但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我上面,还有国资委管着,对旭矿的收购,已经有很多不符合程序的地方,如果出现差错,我不止是职位不保,后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了。” “对不起,邓总,我欠缺了考虑。不过,有几句话,我还是想先跟你说。我会弄清这件事的所有真相,如果林总并不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或者这样说,是在你们的*迫下,卖的旭矿,我自会为他讨回公道。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不敬之举,我会用辞职来谢罪。” “汤总,我期待你去弄清真相,我相信个中原因,定与我无关。只是,我请你在那时也不要辞职。我很欣赏你,我相信,你会把旭矿管理得很好。” 一百七十三、借事述心 汤雨蝶怎么都没有想到过对方会不知道原因。可他并不像是在说谎,那么,林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想去问林嫂和林枫,可又不敢去。他们母子俩都相信林之只是累了,把旭矿卖了出去轻松一段时间。这两个老实人的世界太单纯,以林之为天,林之的任何话,他们都深信不疑。如果去告诉他们她的怀疑,只会带给他们惊吓,会让他们以为天蹋下来了,他们的生活也就因此而打乱了。所以,不仅不能问,还要让他们对林之离开前的说辞深信不疑。 好几天过去了,事情丝毫没有进展。雨蝶很焦急,想去报警,但除了自己,没人认为林之出事,仅凭个人的猜测,警察是不会受理的。而且就算警察受理,他们定会去他家了解情况,那样,林嫂母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惊吓,她不敢想象。 确定不了林总卖旭矿的原因,就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为。邓总已打了好几次电话,甚至跟她说“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收购旭矿是*迫了林总,那你更应该回来,回到旭矿把握公司的命脉,一旦得知并非林总自愿,为他夺回本属于他的东西不是更容易些?” 大度、磊落,反让雨蝶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更相信林总卖旭矿的原因与他无关。 夜里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有想过先回旭矿,只是那天在饭桌上的话似已断了后路。她在想,是回去继续任总经理,还是回去递上一封辞职信? 在邓总的再一次劝说加催促后,她答应在旭矿再工作一段时间,把这次出让收购的旭矿的资产评估工作做完。同时也决定了:如果错怪了邓总,我这段时间用心的打理公司,没给他造成损失,也不失为一种抱歉的方式,那时再辞职离去,心也会安一些。 今天,是成曦老总的死祭,林总每年的今天必会去看他,雨蝶告诉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早上天还未亮,就到了墓地的必经之路守着。 黎明前的黑暗,让她想起故事中说这正是孤魂野鬼归巢穴的时间,西北高原特有的风又带着鬼哭狼嚎的啸叫横冲直撞,心里一阵阵毛骨悚然。想开车离去,又怕错过林总。她后悔没有叫上阿朵钦或满格一同前来。 将背抵在靠背,双手使劲握住方向盘,希望借此可以将恐惧感减少。 紧绷的神经在日出后放松,松到睡意冲出禁锢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梦中,她看到了林总在前面走着的身影,喊他的名字,却把自己喊醒了。 旁边确实有人!真是林总?梦中还是现实中? “林总!”刚刚喊出,猛然发现,坐自己旁边的哪是林总。 “阿钦,你怎么来了?你来多久了?我睡多久了?你有没有看到林总从这里走过?” “我来了一会儿了,没看到林总。早上去你家,见你没在,我猜你肯定是来这儿了。 “是啊,我很早就出来了,我想在这里等林总。” “林总不会来的。” “为什么?他说过,除非他死了,否则每年的今天必定会来。”雨蝶眼也不眨的看着阿朵钦,带着八成的肯定*问:“你知道林总来不了的原因,你也知道他卖旭矿的原因,你之前说不知道,是想对我隐瞒什么?” “是的,所有原因,我最清楚。” “你明知我查得很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他卖的旭矿?是不是他早已没在人世?” 阿朵钦摇了摇头,“我没有*他卖旭矿,但这件事,与我也是有关的。” “与你有关?”雨蝶想不出会与他有什么关,她心中更期盼的是找到林总,当面问他。“林总在哪儿?” “我猜,他可能在尕阿托乌哈夏。” “尕阿哈……尕……”雨蝶重复了几遍,也没能把这几个字连贯的说出来,这几个字太拗口,却又给她很强的熟悉感,这个名字应该在哪儿听过,而且肯定不止一遍。“你说的是不是地名?” “是。就是你以前打听了很久的地方,我和你去过,还有黄登明。” 想起来了,那是从章余那儿交易来的一个地名,还有一个不是人名的人名。那个地方,可能隐藏着成曦老总车祸而亡的秘密。但,最后无果而终。为什么,林总会去那里?难道他也在怀疑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可是,我记得章余说过,那里,是去求证成曦老总的死是否和林总有关。难道那里,真有很多秘密? 阿朵钦理解的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看到她抬起的眼里有了问询之色,才开口问她:“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去那里吗?” “记得!但我觉得那时挺荒唐的,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胡思乱想的去做了很多无用功,到头来,才发现是自己脑子发热,幸好让草原的风给吹清醒了。” “你做得一点儿也不荒唐。那次,我从那个蒙古人口里听到了一些事,感觉不对头,所以,我骗了你。” “我记得,说什么鬼呀怪的,吓得我打退堂鼓了。” “如果那天我不骗你,让你继续查下去,会更吓着你。” “有多吓人?” “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 “然后,你自己去查了?” 他点了点儿头。 “查到了什么?那个地方真有成曦老总或是林总的秘密?” 他没有回答,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雨蝶瞪着他,“阿朵钦,那次是你把我吓退的,你就欠我一个答案,不让我知道你知道就罢了,现在,你还想不告诉我?” “这些天看你为林之的事烦成那样,我决定还是告诉你那时没有找到的答案。不过,我先申明,这事可能有点儿吓人,你做好思想准备。” “说吧!不会比你那次故意吓我更吓人的。”经过早上在这儿自己吓自己之后,加上那次的时间已经隔太久,她已经记不起那次的惊吓是什么样的,语气反倒显得比较轻松。 阿朵钦的神色变得很凝重,握紧她的双手,就像怕她在听到他的话后,会出什么状况。然后才缓慢的说:“你的怀疑不是全无道理,成曦如果没有死于意外车祸,很可能会死于林之之手。” “你说什么?” 阿朵钦将话再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惊得雨蝶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怎么会是这样?他和成曦老总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啊!他不是说他很感激成曦老总的吗?他不是说没有成曦老总的话,他和他儿子只能放一辈子的羊,根本不会知道除了草原沙漠河流之外,还有另外的世界?他说成曦老总重新给他新的生命、新的人生,让他可以像人一样的活着,成曦老总离去后,他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会想他死? “我不相信!” “在林之亲口承认之前,我也不相信。” “他为什么要对你承认?” “我用你曾经想打听的人身上发生的事去问他。” “你是说,我跟你说的那个‘傻蛋’真实的存在于尕阿哈?”雨蝶已完全记起了那件事,但地名,说起来还是有点儿拗口。 “尕阿托乌哈夏。” “嗯,就是这个名字。那里,真有人叫‘傻蛋’?” “是,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 “是些什么事?” “‘傻蛋’的本名叫林之。” “什么?‘傻蛋’也叫林之?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吧?” “你说呢?” 雨蝶开始相信阿朵钦的话了,也开始矛盾了:我之前怀疑林总害死的成曦老总,想为成曦老总讨个公道,结果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又想为林总讨个公道,可他是不是林总,是不是成曦老总的亲哥哥林之?他又有过害成曦老总的心,我是该为成曦老向他讨公道,还是为他从别人那里去讨个说法? “阿钦,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所有。” “我会告诉你的。雨蝶,你还没有上去看成曦吧?走吧,我陪你一起上去,这件事与他有关,也应该让他知道真相。” “还是不要了。成曦老总为了这个亲哥哥,舍弃了太多太多,让他们兄弟团圆,也是他离世的妈妈的愿望,到死,他都认为林总是他的亲哥哥,他说,兄弟相认了,去那边见到他妈,也有个交待。如果现在我们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为他付出那么多,却是想他死的仇人,你说,已经瞑目的他,会不会再把眼睁开,带着怨恨到下一世的轮回?” “雨蝶,听到你说下一世,我总有时间不多的感觉,也好像有些绝望。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下一世,就算有,我认为我下一世也不会变成人,跟你的约定,怕只是一句空话。我们不要去等来生,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话。你看,成曦到死,都认为他完成了他妈的愿望,尽管外人并不知道他认定的关系,但他死得也没有遗憾。我们要是能像他那样,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就算在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也无所谓。雨蝶,别再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顾虑,给你给我留下遗憾。” 很多很多人的眼睛,只看他与生俱来的霸气,会对他敬畏、仰慕;相识相交,会为他的豪爽、果敢而折服;他对自己又展现了他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爱的柔情、为爱的隐忍。 感动,让她忘记了两人之外的所有,主动靠近他,手环上他的腰,收拢,紧贴着,听着彼此的心跳渐渐合二为一。 一百七十四、罪皆可恕 在成曦的坟前,汤雨蝶和阿朵钦难免又是几声感叹,感叹他的英年早逝,感叹生命的脆弱,感叹世事的无常,也感叹人心的难测。 “雨蝶,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成曦。在我看来,林之害他的心和有过的行动,都不算太错。换作别的人,有那样的经历,早就憎恨整个世界,报复整个世界了。林之的本性还是纯良的,不然,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有真正下手。当我跟他说起来,他的悔意很强,我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软弱得没有主见的林之,因为对成曦的悔意,竟然强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他说他要赎罪,说他不配占有成曦的旭矿,他要把旭矿卖了,把卖的钱全部捐出去。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做,只是他承认的勇气,就足够得到原谅。所有的事,成曦是最有权知道的,我不认为告诉他会打扰到他,相反,他知道了,会更心安。” 她赞同的答应:“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答应过成曦老总,会帮他打理好旭矿,他也有权知道旭矿现在的情况。” 突然,雨蝶发现左下角“兄:林之”的旁边多出一个用黑色记号笔画上去的人像。“阿钦,你看,这里是谁画了个跪着的人像?” “我想是林之吧!” 她在看到时,已想到是林之,只是她仍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抱着自己都不认为存在的侥幸问:“他真对成曦老总做了错事?” 阿朵钦点了点头,又在言语中半否定了:“是不是错事,你听我说后,自己判断吧!成曦同母异父的哥哥确实叫林之,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是你打听的傻蛋,你认识的这个林之,本名叫马尕娃。这个,算不上名字,你也知道,这边对小孩子都是叫尕娃。林之他爸是蒙古人,他本来也不应是这个名字,是他妈取的,他妈是逃难到那里的汉人,姓林。” 说到这儿,他停下了,像是在考虑后面的话要怎么说。雨蝶在此时的耐心就不太好了,之前,因为对林总的怀疑,头脑发热的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得到的却是一场空。放弃了,那是无可奈何,现在真相就只有一层纸挡着,她哪还能忍得不去揭开。催促着:“对他们本名的来历我不感兴趣。阿钦,是不是接下来的事,你不想我知道,或是你怕我知道,怕我会冲动、怕我为难?就像你在得知异样后,骗我,然后自己再去查清楚,之后,也是自己去问林总。现在林总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想冲动也冲动不起来,你快说吧!” “林之的妈和他老爹没有感情,她只是为了不被饿死,才跟了他的。他老爹把她当成私人物品,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后来,他干脆把他卖给了来收羊的汉人,走时,没能带走林之。林之,在他妈走后,总去山头上看,有一次从山上摔了下来,摔坏了脑子。他老爹嫌弃他,可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弄死也下不了手,就把他拴在羊圈里跟羊同吃同住,也不再叫他的名字,只叫他傻蛋。” 雨蝶实是想不到这种惨事竟在自己身边,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做出的事?“那后来这个林之又是怎么来的?” “马尕娃也是个苦命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他老爹把他刚出生不久的妹妹送人了,他从家里跑出来,找到他妹妹后,偷偷抱走了,他不敢回家。他那时才不过五六岁,没有能力也不会养一个未满月的婴儿。只是抱着妹妹到处要吃的。后来遇到了林之的老爹,被收留了,还让他用了林之的名字。只是后来,林老爹要把他妹妹给傻蛋做媳妇,他再是对傻蛋有十几年的同情和兄弟情,也不想葬送妹妹的幸福。他让傻蛋跟他老爹说不同意,傻蛋说了,他以为他不同意这事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发现他妹妹怀孕了,*问下得知是他老爹帮着傻蛋*她的。愤怒之下,把林老爹的腿打断了。他妹妹在生下孩子后,自杀了,傻蛋虽傻,对他妹妹却是真情,见她死了,他也跟着去了。死前,竟然从没有过的清醒说出让林之照顾他儿子和他老爹的话。当成曦找到他,以为他就是他的亲哥哥林之,跟他说要带他走,他很想离开那个地方,就带着他妹妹的儿子和成曦走了。” “那他妹妹的儿子呢?” “就是林枫。” “林总和林大嫂没有生孩子?” “林之为了林枫,不肯结婚。后来,经过成曦的劝,答应了,但要嫁他的女人保证不生孩子。林嫂正是因为不能生才离的婚,她也很想要孩子,就把林枫当成自己的了。林枫到现在都以为他们就是他的亲生父母,成曦和林嫂也都认为林枫是林之的亲生儿子。” “林总的心里肯定早就认定了。” “是啊,所以,成曦让林枫有了完整的家,他是很感激的。只是之后,他无意中知道了成曦与林之的关系,想法就发生了变化。他认为,如果不是成曦的妈丢下傻蛋,他不可能变傻,他不变傻,自己的妹妹也就不会因为被傻子*生下孩子愤恨自杀,妹妹不死,傻蛋也就不会死。他把这一切的罪过根源归咎到成曦的妈妈,可是她已经不人世了,他就把帐算到成曦身上了。林之很聪明,他从一个连汉话都不会说的放羊娃,很快就学会了心机、学会了算计。成曦命里的劫难,本只是江湖术士的信口胡说,他就抓住了这句话,找人夸大了的说法,让成曦信以为真。这可能就是说的意念或潜意识的能力吧,成曦果然出事了。” “那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林之之前有找满格,让他制造车祸。” “你的意思是人为了?还是满格做的? “不是,你听我说完。他要满格制造车祸,是在你来旭矿之前。满格是个老实人,他没答应,被林之拿他弟威胁过。有一次,他答应了,在车上做了手脚,成曦只要一开车,就会出事。满格实在不忍心,上了车,不知怎么回事,林总也跟着上车了。确实差点儿出事了,幸好满格的技术好,也有心理准备,总算都没事。从那之后,林之再没有过自己动手的想法,只是希望他能出意外,没想到,意外真的发生了,同车三人,就成曦一人死了。人就是这样,之前想做的事,没成时,总想着能成真,可是到成真了,心里的感觉才会真实的告诉,是不是做错了。林之就是在成曦出事后,突然醒悟到自己错了。当我去问他时,引发了他所有的后悔和自责。” 阿朵钦讲得很简单,但雨蝶随他的话却浮现了很多画面,也想通了很多事。 “林总是做了错事,但我不认为他是坏人。可能是成曦老总的死,已成事实,也过去太长时间,看得淡了,反是林总,相处的时间更长,对他更了解一些,‘坏人’一词怎么都与他联系不起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就算是他害死了成曦老总,又或是还做了其他坏事,他的举动已经可以赎掉所有罪。我看到过他在成曦老总办公室里对着他的东西流眼泪,他对我的照顾和关心也总说是因为成曦老总,他尽力的为旭矿,除了薪酬,分红一分没要,全以成曦的名义捐出去了。这次的收购款,我也看到了,从收购方直接汇给各个慈善机构的票据都有一大叠,旭矿的财务上,我也看到了很多笔在同一天汇出的捐款。” “章余从他手里拿去的会所也交回来了,卖给了另外的人,钱全捐了。他把旭辉留给了你。所有手续全在我这儿。” “你为什么不拒绝?” “他给你的,我有权拒绝吗?就算我拒绝了,他也是拿去捐掉,不如你接下,再做打算。” “旭辉也不小,换成钱可以把我压得扁扁的,我承受不了。” “我已经拒绝了旭矿。” “怎么,林总本打算把旭矿送你?” “跟送差不多了。他问我要不要,价格随我出。” “那你怎么没要?我看到了收购的价格,很低。如果你买,还会更低。你买过来,再转手卖出,很轻松的就可以让拿出的钱翻一番。这还是最保守的计算。” “我没有那么多闲钱。” “不是理由。只要你答应要,就算钱没到位,林总也会同意你在接手之后再逐步分批捐款。” “他确实这样说过。” “但你没答应,我知道你是用什么理由拒绝的。” “你没见到林之,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听。第一个理由,你是君子,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事,就是给你再高的利益,你也不屑为之;第二个理由,你怕我知道你成为了旭矿的主人,会不听你的任何解释,恨你,然后直接离开。” 她替他说出的理由,确实是他当时对林总说的,他很高兴她对他的了解,但男人,总是比较爱面子的,被她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也只会把高兴放心里,表面上,还是要伪装伪装。眯起眼,带着否定的挑衅说:“汤雨蝶,你是在高捧我,还是在高估你的魅力?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是人,我禁不起巨大的金钱诱惑。你自己也说了,比你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就要怕你恨我、怕你离开?信不信,只要有人给我三五十万,不,少了点儿,三五百万吧,让我不要再理你,我就会答应。” “是吗?” 故意板起脸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了?” “这么不在乎我,为什么从不对我说假话?” 他也想过来那句话出卖了他,笑笑,拉过她的手,不得不承认了:“雨蝶,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是你真的很不会说假话。我都怀疑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当奸商的。” “见过我这么厚道的奸商吗?” “你不就是吗?旭矿那么大块肥肉送到嘴边,你都没咬一口。” “我长得太胖了,不敢吃肥肉,我还想身体好点儿,多活几年,好好陪着你。” “你又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拉他起来,面对成曦的墓碑,两人并排站着,“成曦老总,我记着你对我说的,要我幸福,不要有遗憾。我现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幸福,阿朵钦,他就是我的幸福。” 阿朵钦听得高兴地抱起她旋转了两圈,本想进一步表示表示,却见刚站稳的她一矮身,向后略退,再站起来,已脱离了他的怀抱,用笑容给他肯定的答案。 一百七十五、爱如初恋 从成曦那儿离开,阿朵钦的笑就没有消失过,开着车也不时的侧过头看上汤雨蝶几秒钟,惹得她不得不连笑带嗔带骂带提醒:“阿朵钦,你傻了啊,还是中邪了,我有那么好笑吗?你再不专心开车,我们真的只能在来世再见了。” 他还是傻笑。 她只得无奈的大喊停车。 “放心吧,我保证会安全的开回家,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 “信得过你的技术,信不过现在的你。” “我现在的状况好得不得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雨蝶,你知道吗?活了几十年,今天你的话,才让我有恋爱的感觉。这应该是初恋吧!” 雨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摇着头说:“初恋?你千万别跟别人说,会把人家满嘴的牙都笑掉的。自己也说几十岁的人了,还初恋。初恋是属于十几岁的少男少女。” “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是啊,谈不过来嘛,你太博爱了。” 倾身到她面前,还是那傻傻的笑,说的话,却不是一个傻子会说的:“别这么大醋意。我的身体不纯洁,但我的心真的很纯洁。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人了,人的洁身自爱,还有你的原因,我会越来越纯洁的。” “你还越说越来劲儿了?” “我说的真话。” “好吧,真话,但你别说得我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吗?我没觉得啊!” “那你就是故意捉弄我!” 像是反省了一会儿,谁知,说出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没有,我只知道这些话我真的很想跟你说。以前,别说是说,想都没想过。我也不知刚才怎么就直接蹦了出来。” “兴奋过头了,就是你这种疯颠样。” “对你兴奋不起来,我还是男人吗?为你,疯了颠了,我心甘情愿。不,我不能疯也不能颠,我还要给你幸福。今天,我可是听得非常清楚,你亲口说的,我就是你的幸福。幸福也包括了竖心旁加生的那个性福吧?” 雨蝶真的不知说什么了,哀叹:“天呐,你是我认识的阿朵钦吗?” “要不要验明正身?” “好啊,我送你去疯人院验明正身。” “哪儿都行,但只能你验。” “男人是不都这样,一旦如愿,就原形毕露?” “不是原形毕露,是真情流露。” “开车了。”再不制止,她怕继续说下去,他会在这里“真情流露” 回到市区,阿朵钦的兴奋之情半点儿没有消减,拉着雨蝶逛了好几家商场,一会儿问她这件东西好不好,一会儿问她那样东西好不好,只要她说好,他就对跟着他们的销售经理东一指、西一指的,又拉着她向下一个区。 雨蝶从眼花缭乱晋升为晕头转向,在健身器材区,掰开他的手,独自坐进了试坐的按摩椅里,有气无力的说:“阿钦,我快散架了,我现在看你都是好几个。我是说什么都不走了。” “哦,一高兴起来,忘记了,好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再到旁边看看。”接着吩咐还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的销售经理把按摩程序调好。 “你还没看够?”见他没有一点儿累的样子,她怀疑他注射了兴奋剂。“我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今天乱七八糟的东西买得不少了。就是女人高兴起来疯狂购物,也没你这么疯狂。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答应我不问的。” “你让我什么都不要问,只管说好不好和喜不喜欢,我照做了,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你总得给我说说是在干什么啊!” “很快就知道了。” 雨蝶实在是累了,见他不给自己答案,也懒得问了,靠着椅背懒懒的说:“好吧,我也没精神问你了。你要做什么就继续吧,我在这儿等你。” 见他大步的走了,雨蝶把销售经理叫了过来,“从我们进来,是不是我说好的东西,他全要买?” 经理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的。” “我都不记得是些什么了,麻烦你把清单给我看一下。” “好的。” 好几张清单,雨蝶怀疑销售经理为了业绩,胡乱添了不少进去。指着几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问:“这些好像我没看过吧?” “这是商场惯用的品牌和型号的缩写。您放心,清单上所列的物品,全是两位精心挑选的。如果在收货时,发现有不符或损坏的,一周之内无条件退换。当然,我们仍提供上门退换服务。” 故意指着其中一件问:“这只是个牙签盒,你们也送货上门?也提供上门退换?” “是的。” “你们的服务态度真好!” “谢谢,这是我们应该的。” 应该?要不是那个傻子没把钱当钱花,你们会有这么好的态度?“把送货地址给我看一下。” “好的。” 一看,不是她住的地方,也不是他家的地址。“只有这一个地址?” “是的。” 雨蝶有点儿失望,她以为他拉她一起来挑选,又是以居家用品为主,这些会东西是他为她的家即将有他的入住而添置更换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么东西送这里去呢?他买给谁的?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销售经理打断她思索的话很有礼貌,她却感觉出她想快点儿跟上去再多推销一些东西,对自己的礼貌,不过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本想故意难他一难,又想,谁都有折腰的时候,只是为的目标不一样罢了。“哦,没有了,你去忙吧!” 远远的看着阿朵钦的身影,想起了那个陌生的地址,抿起了嘴唇。 他不会是又有了新目标,要我也表现出余姐的宽容吧? 不,他不是那种人! 这个肯定,让她的心停跳了两下。她问自己:既然你肯定他不是那种人,为什么总是说他*迫了余姐? 那么,他没有*迫余姐,余姐对我说的她也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的话是她的真实想法?天下真有这么宽容的女人?他们真的只有亲情,没有爱情,那为什么不离婚,真的只是因为要给儿女一个家才不离婚的吗?他说他们是无性婚姻,我从不认为无性婚姻可以长久,可是华天昊的不正是无性婚姻吗?不过,他和薛妮的情况与余姐和阿朵钦又不一样。余姐不会是像华天昊那样的变态心理。他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是一个正常女人,不可能面对自己的老公,什么欲望都没有;男人又是容易发情的动物,面对睡在自己旁边,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发情对象,他会没有动作?真如他们所说,他俩只有亲情?可亲情状态下的男女,怎么可能睡同一张床?还是长久的相处,彼此疲倦了、麻木了、没感觉了? 如果是这样,我和他的爱情期限是多久?他对我,会在哪一天厌倦?我对他,会在哪一天麻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确实很美,在情浓时,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就算没说出口,也有想过吧,可是最终呢,有多少夫妻是牵手到老的?何况,我和他,还不能算是夫妻,美丽的誓言会更禁不起高原的风沙。 有人说,不要去爱,就不会有伤害。胡寅,我爱过,落下伤痕累累;华天昊,只是刚刚动情,就伤得伤无可伤;李原和,我不爱,结果呢,一样,伤得人差点儿没了,心也差点儿死了。阿朵钦,我不敢爱,却又压抑不住的深爱,这种爱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的伤害? 人,为什么摆脱不了爱情?汤雨蝶,你经历了那么多伤害,为什么还要去爱,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伤死活该。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走累了,脑子也罢工了,什么都想不不了。” “这样最好,我就怕你又胡思乱想,赶紧把东西买完就来看你。走吧,回家。” “我还没有休息够,要不你先走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她觉得她还有很多事需要想。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不会让她一人独处,尤其是在她刚刚做出对她来说,有难度的决定之后,他的言行至关重要,他要让她肯定她的决定没有错。 “回家休息,我抱你走。” 不等她同意,他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我的鞋。” “反正又不用走路,不要了。” “我过来才买的鞋,才穿一两次,你让我不要了,我可没你那么浪费。” “他们会送回去的。” “一双臭鞋,谁会送?” 他没有半点儿停下的意思,抱着她在众多惊异、奇怪、羡慕、嫉妒的注视下,离她鞋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也只好不舍的放弃了。 “阿钦,你放我下来。很多人在看。” “让他们羡慕去吧!” “谁说是羡慕?多半是在骂我迷惑别人的老公。” “胡说八道。你就是我老婆。你问问他们,问问谁敢在公众场合抱着老婆以外的女人?” 话很暖心,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申明着:“不许当我是你老婆。” “不可能。” “本来就不是嘛!” “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这里所有人,你才是我阿朵钦的老婆。” 汤雨蝶立即闭嘴了,她知道,他做得出来的。 一百七十六、尚未适应 车经过汤雨蝶居住的小区大门,阿朵钦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开去。 “喂,你开过了。” “没有,还在前面。” “你不会是还要购物吧?你今天买的东西都要用货车装了。” 他只是笑。 “唉,随你吧!”这大男人疯狂购物的劲上来了,女人也只能自叹不如。她不想扫了他的兴,但要舍命相陪,她自问没那个能力。“不过,逛,你自己去,千万别拉上我,我实在陪不住了,我就在车里休息。还有,在没到我家之前,不要喊我,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他答应了,只是没多一会儿,他就喊她下车。 “又没到家。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鞋子也被你丢了,就算陪你再去疯狂购物,也不能赤着脚吧?你自己去吧!” “该买的也买得差不多了。先吃饭,不过这儿菜出得比较慢。你可以进去舒舒服服的躺着休息。” “这里面?躺着休息?”雨蝶一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这种集住宿、餐饮、健身、娱乐于一体的酒店,她从内心里排斥,总觉得一个女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会让人误解为从事的不正当职业。在本地有住处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入,会做什么事,差不多定性了,那就是偷情。现在他让我去这里休息?还是躺着休息?那意思还不明显?前一会儿还在跟我说要给我家的温暖,说我是他老婆什么的,也不过嘴上功夫,他会跟老婆上酒店开房吗?雨蝶有屈辱的感觉,皱起了眉,嘴一撇,把头扭到一边,生气的说:“我不去。” 他没有发觉她在生气,介绍着:“这儿刚开不久,你肯定还没有来过。菜做得挺好的,保证你喜欢。” 刚说进去躺着休息,现在又拿吃饭掩饰,哄谁呢?但他没有直接了当的说上床开房那些词,她又不好明确指出她在气什么。只说:“没必要在这么奢华的地方吃饭。已经是下午了,随便找个小店凑合一下就行了。” “我也很饿呢,开不了车了。” “你开不了我来开。” “不累?刚才你都走不动了,是我抱你的哟!” “反正我累死也不进去。” 探过头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她的想法,笑了:“餐厅里有个温室,有草坪,绿的,还开着小花,上面放的躺椅不管是坐还是躺都特别舒服,我是让你在菜没上来之前在那儿休息休息,那可比在车里坐着让人放松得多。老婆,你是不是在想其他的什么呀?” 原来自己因为偏见理解错了,脸有点儿发烫,更不好意思看他,连否认的“没有”二字也说得底气不足。 他故意的凑得更拢,故意的问:“真的在想别的什么啊?我想猜一下,看我能不能猜到你的想法?再看这个想法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实现?” 雨蝶只觉脸越来越烫,推开他,头转过的角度更大了,轻吼:“有什么好猜的。走了,换个地方,我只想吃碗馄饨。” “馄饨这儿也有,品种还比馄饨店的多。我好像吃过,味道很好,现在想起来都快流口水了。好像还有你最喜欢的紫薯卷,不是裹的椰丝,说是什么松露巧克力的做法。你真不进去?那我进了,我先去躺着休息。”他故意把“躺着休息”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气得雨蝶想给他两巴掌。他下了车,绕到她那边,像恶作剧般说了句:“我现在躺哪儿,都跟死猪一样,我早饿得做什么都没有力气了。” 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总不能赤着脚走进去吧?” “哦,忘了,给你买了两双平底鞋,在后座上,自己看,喜欢哪双。” 穿好鞋,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脸上的红也没有消散。她想倒退溜回车里,他却像后脑长了眼睛一样,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大步向里面走去。最尴尬的,还是遇到了好几个认识他的人。他倒是招呼得很自然,她只感到每个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种暧昧的询问。她也知道,多半是自己多心了,想让自己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可脸上的热,让她头没抬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去等待面前的人影消失。 怎么这么不争气?她只想有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些人你都见过的,不记得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刚才那几个是谁,他们是说了话,回想一下,可是,她没有他们声音的印象。“我见过?我认识?” “是啊!” 这下头抬起来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没戴眼镜的她,五百度的近视能看清二十米以外的人的样子,那可是奇迹了。 “雨蝶,你今天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见到他们时,还会开他们玩笑,刚才他们问你话,你好像都没有听到。” “真的?” “是啊!” 这下丢人丢到玉珠峰顶上去了。吞吞吐吐的说:“阿钦,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家去反省。” 他的手不松反而更紧了,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身上。天啊,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我近视,可不近视的人很多啊,刚才遇到的那几个人说不定正回头在看,这种动作,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急得去推他,差不多是求饶了:“阿钦,你快松手,认识你的人很多,他们看到了。” 他就是要用这种举动告诉她,他对她的爱是不需隐瞒的,他和她的关系是光明正大的,他对她的亲密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动作,还不够,他还要她更加清楚,用平时说话的声音对她说:“我搂自己的老婆,为什么怕别人看到?” “你又搞错了。” “是你又不记得了。要不要我现在向这里所有人申明你是我老婆。” “就算是你老婆,你也得分分场合吧?你这样子,别人只会把你当色狼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威严?” “哦,原来你是为我着想?没关系的,只要他们看到我每次搂着的都是你,他们会佩服我专情,会羡慕你幸福。” “我怕了你了。走吧走吧,去你说的餐厅。你先放开我。” 最后的让步,也只是把手从她的腰移到她的手。 菜很精致,看一眼,就让口水旺盛的分泌,好像再多都可以一扫而光。可雨蝶脑子里还在将单独相处时她的轻松与在大庭广众下她的心虚作对比、寻找原因,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筷子在盘碟和嘴之间来回。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原来,情人真的是见不得光的,我还不具备做情人的心理。 她很反感“情人”这个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这个词连在一起,更没有想到,会是因为爱和感动让自己给自己冠上这个词。 心情又开始郁闷了。 “菜不合口味?” 她没听到。 再问,还是没有听到。 “雨蝶!” 从她嘴上抓了个什么东西,总算让她回过神来了。“你叫我?” “嗯。好吃吗?” “好吃。” “这个能吃吗?”他把一小团染色的面粉团合着小铃兰花递到她面前。 “这个当然不能吃了。你不会不知道,打算吃吧?” “我一直是以为不能吃的,可看你吃得挺香的,所以问问。” “我?”嘴里怎么怪怪的,抓张纸巾吐了出来,一看,那不正是与他手中面团一样的颜色的东西? “不是说好吃吗?” “菜做得太漂亮了,连肉都像花,我夹错了,也很正常啊!” 这理由,她自己都不相信。难怪他会拖着长长的声音“哦”,像是恍然得知一个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的答案,更像是在质疑她。 “阿钦,以后,我们不要再在外面吃饭了。” “怕吃错东西?不会的,我会提醒你。” “不是,我是说,以后,在外面吃饭,我们还是各吃各的。” “我没与你用同一个碗同一双筷子吧?” 从他的话里,已感觉得到他隐隐的不悦,可话不说不明啊!硬起头皮解释:“我是说,再不要单独、就我两人一起吃饭了。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你以为认识你的人少吗?” “就是啊,那更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 他从她说第一句“不在处面吃饭”,他就知道她又是什么毛病犯了,本以为装糊涂可以点醒他,几句话之后,见她还一个劲的想说得更清楚,他不得不明确告知:“今天是我自认识你来,最开心的一天。你不要再泼我冷水。” 是啊,今天我在成曦老总坟前说的话,是他等了三年的话,他听到我说他就是我的幸福时,他比我的幸福感更加强烈。他会带着我到处跑,也是要我知道,即使和他没有我最介意的法律认可的名份,但他也会让我和他的感情享受在阳光下。我怎么还能再说伤他的话呢?如果我以后还不能适应这种状况,完全可以用其他借口或其他不伤他的方式替代,没必要现在跟他说那么直接。 主动把手从桌面上伸过去握住他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笑。 他也笑了,很温暖的笑。“吃吧,吃饱了,我们回家。” 一百七十七、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七十八、新婚之夜 汤雨蝶和阿朵钦以新的心情,在新的环境里吃的第一顿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安静,不是拘谨、也不是没有话说,而是自对面坐下相望时的第一个浅笑,让两人感受到了彼此的真情。心与心的灵犀在瞬间同时认定,一个眼神、一个浅笑的无声交流比任何言语营造的氛围都更加温馨。 他不曾想到过,在长久的等待后实现了愿望,自己会如此宁静。 她也不曾想到过,在她愿意不计名分做他的女人时,他会对她如此珍惜。 感动,一点一滴的聚集。 在他牵着她的手看过他为晴儿准备的房间、为干爹干妈准备的房间、为他的儿女准备的房间,心中的容器已盛不下聚集起来的感动。 他最后带她进到他们的房间,他没有开灯,让她在黑暗中嗅着花香。 这气味,淡淡的,很特别,没有花香惯有的柔软、沁心,该用什么词来表达?生命力?自由?阳光?宽广? “向日葵?” 她刚说完,灯就亮了,如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也照在满屋的向日葵上。 汤雨蝶震惊了,那是她最喜欢,却又觉得最不配拥有的花。他在此时送给她,她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溢出的感动化为泪水。“谢谢你,阿钦。” “你又哭了。” “没有哭,这是幸福的眼泪,是甜的。” “那我得尝尝。” 转身、掂起脚,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把载着幸福泪水的脸贴在了他的脸上,告诉他,她的幸福就是他。 两人在向日葵花海里相拥而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两人之外的世界。 房间的灯光由明媚转为和熙,再转为薄暮的昏暗,就像日出日落的光线变化,最后由如月光的朦胧带来夜的安宁。 抱起她,仍是轻轻的、静静的。 抖落床上的向日葵,坐下,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问:“可以吗?” 像未经人事的小女孩,紧张、羞涩、期待让她的心狂跳起来,想开口,又怕开口,想点头,又怕点头。她感觉到他的心也是同节奏的狂跳,但他的动作仍不失温柔。当他的手触及她的身体,炽热的温度把她整个人融化,她已无力抬手去做做阻止的动作,任由他褪去她身体上的所有遮掩物。 脸上的红已漫延到全身,想拉过被子盖住羞涩,手仍无力。还是他,体贴的拉过大红色的喜被盖在她身上,再俯身细看她的容颜。唇轻轻的落在她的嘴角,似在征求她的同意。 她轻轻的转动头,两唇相碰,他再也压抑不住了,让喜被裹住两人痴缠的身体。 身体静止了,心还在烈火柔情里荡漾。 以为他睡着了,抬起埋在他胸侧的脸,想看看他熟睡的模样,不想迎上他带着笑意的眼,惊得手肘一软,又把脸藏到了他的胸前。还没来得及移开,已被紧紧箍住。 “别动,你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不想你全身痛得起不了床。” 他的话带给她羞涩,也带给她的心更多温暖。停止挣脱的动作,安静的枕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口是心非的说:“那你放开我啊!” “永远都不会放开了。” “你不用上班了吗?” “不上了,哪儿都不去了,就这样一直抱着你。” “厕所你也不上了吗?” “不上了。除非你跟我一起上。” “我才不跟你去闻臭。” “呵呵,那可由不得你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惊得她叫起来:“喂,你又想干嘛?你好重,压扁我了,让开了!” 将嘴凑近,却没有落下,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口气,故意逗她:“你认为我想干嘛?” 哪有这样问的?雨蝶没好气的应了声“不知道。” 她继续逗她:“是想干点儿嘛,不过……我暂时什么都不干,只是让你躺得舒服一点儿。” 这才如蜻蜓点水似的落下一吻,掀开被子起身,再为她盖好,向卫生间走去。 望着卫生间明亮的灯光,听着哗哗的水声,雨蝶的心里升起失落。这么快,他就急着洗去留在他身上的我的气息。之后,是不是拿着衣服查看有没有留下罪证,或是重新换一身新的,对我说“我走了”。更有甚者,在床头留下一叠钱,留下一句如口头禅的“我爱你”,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其让我看到那样伤人的场面,不如趁没有出现之前先行离开。那样,至少,我还可以把回忆保留在美好的那段。 拉过被子,沾掉眼眶里的水气,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 穿上衣服,看着还留有两人体温的大红色喜被,惨然的笑了。心里说着:“再见了,我会记得你的。” “雨蝶,你怎么起来了?你穿上衣服做什么?” 努力的牵扯出理解的笑容,戴上淡定的面具,强压下心痛跟他说:“谢谢你,给我新婚的温馨。可我毕竟是结过两次婚、又离了两次婚、还生过孩子的女人,我有自知之明,我早已没有‘新’的资格。梦圆了、该醒了。阿钦,回去吧,这里确实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家,我也走了。” 一把拽去,雨蝶旋了半圈还没有缓解冲力,身子继续向前扑去。阿朵钦不忍她撞到哪里,用力把她拉向自己面前。刚稳住身形,双手抓握住她的双臂,摇晃着,怒气十足的问她:“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刚刚还好好的,我只是转个身,你就换上这副态度。变脸也没你这么快吧?”看到她脸上挂满了泪水,怒气更重,吼着:“哭?我还委屈你了?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无情的女人!” 忍住双臂的痛,抬手擦掉眼泪,倔强的回瞪着他,平缓的声音里压制里同样的怒气,“什么是情?得不到,就是有情,得到了,就是无情。你要我看着你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去,然后我就天天乖乖的这在里等你,你什么时候高兴了,想起我了,一个电话,我准备好一切静侯你的临幸?”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 “你直接说还好些。” “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什么?” 雨蝶淡淡的苦笑,让语气不带感情的说:“好了,不说了。阿钦,我欠你的太多,是该用自己来偿还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让我来,打电话吧!” “不许走!我说过,这里是我们的家。” “关我的牢笼吧?”雨蝶心痛的问,冷静的说:“不走就不走吧,谁让我欠你的呢!” 她的话,把他的怒气转为心痛,弯腰、在与她平视的高度放低了声音:“雨蝶,为你做什么都是我想为你做的、该为你做的,我从没想过要偿还。我就是怕你抱着还债的想法,才一直等着你因为爱成为我的女人的一天。我等到了,你知道我有多满足多幸福吗?为什么你突然变了态度?原因不是因为余兰,是我,对不对?你告诉我,是我说的什么还是做的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你总能让我心软,让我不舍?唉,已经为他沦陷了,就继续沦陷吧! “雨蝶,告诉我,没什么不能说的。大不了,我们再吵一架。” 说就说,可话到了嘴边,又觉难以启齿。咬着嘴唇,把眼光落在卫生间的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什么异样啊?他不明白。回想上卫生间之前两人说过的话。“是不是我刚说完要抱着你在床上一辈子,连厕所也不上的话,就一个人去厕所了,你觉得我说话不算数?” “不是。” “那是什么事?” “我听到水声响了好久。不是冲马桶的声音。” “我在往浴缸里放水。” “放水做什么?” “你说浴缸里放水做什么,总不会煮饭吧?”突然,他明白了,心里一松,笑了,把她揽进怀里。“你以为我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偷腥的男人,怕身上留下女人的香水味,又怕回家太迟被怀疑,刚完事就急着去洗澡,再穿上衣服赶快离开?” “不是吗?” “笨女人!如果我是那种人,我会让人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家吗?我会让那么多人看到你的大幅照片吗?我会花这么多心思布置我们的新房吗?干爹干妈晴儿回来都住这里,如果他们看到我溜进你的卧室,一会儿又一个人离开,他们还不拿扫帚来打我?我会自找麻烦吗?” 话,很有说服力,可他明明进去了,我听到水声,他也承认是往浴缸里放水,不是洗澡,难不成还真如他的气话“煮饭”?“那你进去做什么?” “你把衣服脱了,我抱你进去看。” “不脱。” “我帮你脱。” “不行。” “不脱也行,你就穿着衣服泡水里吧!” “你给我放的水?” “是啊!我觉得泡会儿热水,会让你舒服一些。” 原来,他是为了我,我却把他当成无情小人,不好意思,又知说对不起他不会接受,干脆嗔怪他:“那你不早说。” 果然,他的话虽是责怪,却满是宠溺的味道:“我就转个身,哪知你脑子又犯病了。你呀,就会一个人悄悄胡思乱想,想岔了,又乱发脾气。” “我向你认错。” “认错快,犯错更快。” “那我去水里反省。” “热水,怕是你泡得更迷糊。” “外面零下十几度,够让我清醒了吧?” “是不是就这样把你放下水?” 点头,他真会这样放下去,然后还是得脱掉。现在脱,他不什么都看完了?“我已经穿好了,就不泡了。留给你吧,你只要把浴巾一取就好。我先出去睡觉,顺便反省。” “要泡一起泡,要睡一起睡,我怕我眨下眼你又要逃跑。” “我保证不跑。” “还是在我眼皮底下心里踏实些。” 他关上了卫生的门,才放她下来,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她羞得闭眼转身。好怕他强行拉她到浴缸里与他*相对。 轻笑在耳边响起,她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我也不洗了,免得你又说我是怕身上有你的气味什么的。” “我没说。” “嗯,我说的。出去吧,离天亮还早呢!我好困。” “我就这样穿着睡行不行?” “还害羞啊?” “还没习惯。” “早猜到了。柜子里有睡衣,去换上吧!我现在只想睡觉,睡醒了,睁眼就要看到你。” “我换了就过来。” “我已经睡着了。” 从现在起,我就要住这里了吗?雨蝶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会不会后悔? 轻轻的开门出去,打算把他带她看过的每个房间、每件物品再看一遍,让更充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个决定没有错。 阿朵钦在她关门时就坐了起来,她不是又要走吧?想了想,也打开了门跟着出去了。 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注意她的每一个表情,脸上的线条越来越柔和。终于放心的回到床上,等她。 最后,她看他。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凭着感觉一把拉她伏到胸前。 “你没睡着?” “被你看醒了。” “哪有看醒的?” “你知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什么吗?我不被你看醒才怪。” “像什么?” “像眼冒绿光的母狼,就差流口水了。” 逞口舌之快的代价就是她用力的一巴掌落到他绵绵的肚皮上。 一百七十九、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八十、突然婚礼 快十二月了,不是登泰山的好季节,也不适合在海边踏浪戏水,加上连续几天的阴雨小雪,两人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致。就连他的朋友的邀请,也只在第一天出席后,以度蜜月很*劳为由拒绝了。他是爽朗的笑,他的朋友们是理解的笑,只有她,和他差不多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待酒店的房间睡懒觉、讲情话、说傻话、做情事的几天后,一想起他们的笑,还会脸红。 阿朵钦对去不去得了风景名胜是无所谓,他是遗憾,他最重要的计划没能实现。有些歉意的对雨蝶说:“我原本打算在泰山顶给你一个中式婚礼,在海边给你一个西式婚礼。可天气实在是太冷,几天了,不是下雨就是下雪。” “我们不需要婚礼。阿钦,我是跟你私奔,你别太高调了。” “私奔就是有情,就是形成了事实婚姻。” “已成事实婚姻,又何必在意有没有婚礼?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不是有了婚礼,才会幸福,也不是没有婚礼,就不幸福。” 说完,她觉得这话有点儿怪怪的。是说错了吗?自语了几遍,从字面上意思来看,没错呀,为什么我会有怪怪的感觉? “雨蝶,你怎么了?” “我在想,是有婚礼幸福,还是没有婚礼幸福。” “想到了没?”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婚姻,婚礼很隆重,可是,我幸福吗?第二次,没有婚礼,我,更可悲。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婚姻。” 他也知道,那两场婚姻,带给她的伤痛有多深。胡寅,在他之前认识她,娶了他,那是他无能为力的。李原和,明明就是个后来者,却也捷足先登,他恨自己没有把握机会,错过了她,他也恨自己,明知她跳下的是火炕,却没有把她拉住,她才会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带着悔和心痛拥住她,想说,不是你不适合婚姻,是他们根本就不配给你婚姻。话到嘴边停住了。因为这句话刚在心里升起,心底就有个声音在质问他:你认为你配给她婚姻,那你为什么不给? 他只有更用力的拥抱她。 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雨蝶,我们去海南。我觉得那里,更适合我们的婚礼。” “真的不用了。我们出来也这么多天了,该回去了。” “担心旭矿还是担心钦宇?旭矿,你不是都打算辞职了,还管他那么多干嘛;钦宇,我每天不是有半小时听汇报的时间吗,有什么事,交待一声,也就行了。” “你这个老总当得可真轻松。” “那不就没担心的了?我现在就订票,去海南。” “不去。” “你是怕又办不了?不会的,我想过了,为什么这两个不行,因为你之前的两个婚礼本应由我给你,却被我的迟到和固执错过了,过了的婚礼,怎么能举行呢?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过了。” “在我心里已经举行了婚礼,就是我答应你的那天,不然,我也不会上你的床。” “上床和婚礼可不是一样的。在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前,上床的次数再多,都只是试婚。” “试婚不好吗?哪天你烦我了,只需一句话,就可以结束,省了麻烦的手续。” “又说傻话了。我怎么会烦你,我们还有下辈子的约定,怎么可以结束。雨蝶,我暂时给不了你最在意的法律认可的名份,对你,已是亏欠了,你就让我把能给你的尽量都给你,不要让我们在这辈子留下太多遗憾。” “阿钦,法律认可的名份,我已经不在乎了。你为我做的,比法律规定的丈夫的义务多得多,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和你试婚、私奔、同居,我都不会再有罪恶感。” “那海南的婚礼?” “我听你的。” “什么都听我的?” “嗯。” “和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嗯。” “我现在就想做最天经地义的。” “订票,订去海南的票。” “先做天经地义的事。你应该回答:嗯。” “嗯。” 这个季节的三亚,给刚从寒冷地方来的两人带来更多温暖,两人都认定,这里确实非常适合举行婚礼。但是,阿朵钦只打了几个电话,就带雨蝶从海南最南边的三亚去了海南北边的海口游玩,还订了好几天的行程。如果不是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婚礼,定会认为他说的婚礼只是说说而已。 几天后的早晨,天才刚刚亮,他就把她叫醒了。她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迷迷糊糊的说:“取消晨运。““我没有色急到要叫醒你晨运吧?今天不晨运,起来打扮打扮。” “干嘛?” “婚礼!” “婚礼?”雨蝶清醒了,看着他一脸的兴奋,问:“我们的婚礼?你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七点钟化妆师就来给你化妆。然后我们还要赶到三亚,现在,你起来洗洗,看看我给你选的婚纱和首饰满不满意。” “你总是给我突然袭击,弄得我措手不及。” “你应该说是惊喜。” “已经太多惊喜了。” 坐起来,看到床上放了一个纯白精致的大圆纸盒,同色的丝带细致的系出拖着长尾的蝴蝶结。 “打开看看。” 雨蝶不忍下手拉开美丽,对他说:“好漂亮的盒子。我想买椟还珠。” “你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我是不相信还有比这更漂亮的东西。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 “盒子漂亮不能穿身上啊!来,我俩一起打开。” 盖子揭开,蜷在盒子里的雪白柔纱,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小的晶光,似在跳跃,显得不太安分的张扬着,要不是中间有个白色的方盒压住,怕是要跳出来。 雨蝶只想在下一秒就可以完完全全看到每一个细节,把压住的方盒放到一边,把婚纱拿出来,抖开,满室生辉。“好漂亮!” “还有呢?” “我言辞缺乏。” “再漂亮,没穿在你身上也黯然无光。” “你就哄我吧!” “对老婆是要哄,但也不能脱离事实依据,对不对?你觉得这件婚纱配什么样的首饰好看?” “你不是说你都准备好了吗?婚纱的漂亮已超出我的想象,你配的首饰肯定是绝配。” 阿朵钦拿起被汤雨蝶忽略的盒子,打开,是项链、手链和耳环,好特别,全是由白色的海星、白色的海螺、白色的贝壳串起来的,有这么白的海星海螺吗?细看,她又为他的心意而感动。 那是她在两年前买了一个加工成贝壳形的玉石挂坠后,突发奇想,想买一串玉石贝壳手链却遍寻无果时感叹的,她说,为什么没人想过,用玉石做一些小小的贝壳、海螺什么的,然后串成手链或项链的呢? 没想到,他就放在了心上。眼前的一这套,正是由昆仑玉制成的,玉质纯净得没有瑕疵,手工好得以假乱真。 “阿钦,感动的话,我已经不知还能怎么说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你只需告诉我,喜不喜欢。” “非常喜欢。只是,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戴,我怕摔一跤,碎了,我会心疼死。” “没花多少钱,拿去加工的玉石放家里地下室十几年了,我记得那时就花了几千块钱,这些,还没有用到五分之一。” “十几年前昆仑玉刚被发现,当然不值价了,现在翻了多少倍,你以为我不知道?十几年涨十万倍。现在,老玉太少,像这种纯白油润的老玉就更少了。阿钦,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收受不起。” “它不过就是石头,只是被炒得厉害,说不定哪天,它就和混凝土用的碎石一样,拿去建房子修路了。你别去想它的价值,要看自己喜不喜欢。” “喜欢是一回事,拥有是另一回事。就像我喜欢天上的星星,能拿到手吗?就算拿到手里,它也失去了在天空才有的美丽。很多东西,看得到,得不到,才会永远喜欢。” 阿朵钦皱眉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问:“雨蝶,你这话是不是还有别的寓意?” “每个人的福份都是有定数的。我不是一个有福之人,我镇不住福气太重的东西。你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对我这么好,我很担心要不了多久就把福份享完了。如果再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怕,我会瞬间一无所有。” 话,有情,也有悲。阿朵钦想把她骂醒,又说不出太重的责怪,把装着首饰的盒子塞到她手里,连同她一块儿抱住,用他的理由去改变她的想法:“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呀?尽乱七八糟的想一些。我现在告诉你,你之前受了太多的苦,已经把所有的苦都受完了,以后,你只有幸福了,你根本不用担心会享完。倒是我,欠你的福份太多太多,一辈子都给不完,我担心不够时间给你福份,所以要抓紧一分一秒爱你。” “我想哭。” “一般在出嫁时哭哭是好事,你就先忍会儿,等到我抱你出门时再哭。不过,哭花了妆就丑了哦!” “那我趁还没有化妆,先哭。”说完,眼泪就出来了,吊住他的脖子,又把泪水沾到了他的脸上。 化妆师来了,她才花了五分钟时间匆忙的冲了冲澡。 阿朵钦代替了化妆师的工作,他要亲自为她梳头、为她画眉、为她刷腮红;化妆师代替了她助手的工作,在旁给阿朵钦递着每一件用具,再充当老师一个步骤一个细节的指点着,她也怕他砸了她的招牌;她的助手就清闲得在一旁羡慕汤雨蝶,幻想自己哪天也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公。 雨蝶开始还取笑他会给她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没想到,当她睁开眼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了。“我有这么美吗?” “我老婆,化不化妆都是最美的。” “是哦,就你会哄我,也不怕别人笑话。” “新娘子真的很美。两位很般配,一定会很幸福的。”化妆师和她的助手附和着,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一百八十一、婚礼序幕 阿朵钦眼也不眨的盯着汤雨蝶。 “看够了没?” “没有没有,哪看得够。我要看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看。” “你说醉话了。” “是你让我醉的。老婆,你真的好美好美。如果不是婚礼就要举行了,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你。让我给你穿上婚纱,好吗?” 她看到他为她准备的还有贴身内衣,他说的穿肯定就是包括了那些的。虽然两人已亲密无间,但要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她还是做不到。这不是习惯就会做到的,这是人的心性,很难转变。可今天,拒绝好像有点儿残忍。雨蝶羞涩的点了点头,垂下眼不敢看他。 “好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 “我才没害羞呢!” “是吗?那我现在给你脱了哟,脱得光光的。” 抓住了他的手,有点儿为难的商量:“我……我……我自己穿……要不,你让我先把内衣穿上。” 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去吧,把拉链留给我,首饰留给我。” 站在阿朵钦面前的汤雨蝶,不到十秒钟就会伸手拉拉婚纱礼服的前胸,有时是往上拉,有时是平行着拉,每次,都无外的低头看看、再皱眉。 “阿钦,这个太露了。我穿不出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下面那么大一堆,把你的美腿全遮住了,再不把你上半身的曲线展现出来,多可惜啊!” “那也不用展现出来让谁都看吧?” “你以前还是搞服装设计的,思想怎么这么保守?我就是想让他们羡慕我的老婆有多么好的身材。” “我这身材有什么好羡慕的,该长肉的地方不长,不该长肉的地方猛长。” “没觉得啊!可能是我没看清楚,要不,你脱下来,我看看?” “休想。”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边缘,气乎乎的瞪着他。“我去找把剪刀,把拖尾剪下来当披肩。真是该用料的地方不用,可以不用的地方尽浪费。” “站起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只见他从婚纱礼服的腰间抽出一条细带,然后在裙摆上一拽,一大片白纱就在他的手上。他把白纱稍稍合拢,当作披肩从她的后背围过来,在胸侧用别针固定住一点,再把腰收紧。腰显得更加纤细,胸显得更加丰满,她最介意的裸露也在她的允许范围内了。 “没想到这件婚纱是多功能的,阿钦,你怎么会这么细心体贴呢?” “你值得让我对你细心体贴啊!想知道其他功能吗?” “想!” “先不告诉你。不然,你肯定会一个接一个的试,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哦!来,我为你把首饰戴上。” “不用了,太贵重了,我好大压力。就像是大堆人民币压着我。” “让你把它当普通石头。” “石头也重啊!” 阿朵钦只好暂时妥协:“这样吧,你先戴过今天,我们再谈要与不要的问题。我没有准备其他的首饰,你什么都不戴,让别人看了,我很没面子的。” “那好吧!就戴今天一天。不过这款式我真的很喜欢,等回去了,找点儿一般的玉石去重新做一套。这套,你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收回。” “好。”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心里说道:你都是我老婆了,我收回还是放我们家里,我的你的有区别吗? 一切装扮妥当,阿朵钦抱起汤雨蝶出门了。 “阿钦,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点儿都不夸张,我要让所有见证我们婚礼的人都认定我们的幸福。” 异乡,没有亲朋好友,谁会参加我们的婚礼? 雨蝶在心里问着,脸上未露半点儿痕迹。她不想扫他的兴。她对自己说,从未奢想过和他有婚礼,现在婚礼有了,已是奢想的实现,又怎么会在意婚礼有没有人参加呢! 幸福感十足的偎着他,任由她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酒店大堂,孔雀尾状的楼梯下有鲜花轻纱扎制的拱门,紧挨着是两排人墙列队。 雨蝶心里一紧,他是借别人的婚礼给我热闹的场面,还抢在别人之前了。想告诉他这样做不妥,可是,就在她设想后果的几秒迟疑,他抱着她下完楼梯,从花门踏上红毯。 雨蝶的心好紧张,生怕那两排人墙扑上来把两人暴打一顿,心里甚至默念着“他们看不到我们,他们看不到我们”的话来换取庆幸的安慰。所以,当呯呯的手执礼花喷射声响起,雨蝶吓得闭紧眼搂紧了他。 感觉到脸上有轻柔的东西落下,睁眼,看到彩纸礼花和着鲜花瓣从天而降,再看看两旁的人,他们在笑,是那种让传递幸福快乐的笑。 雨蝶的担心消失了。轻声的问:“阿钦,这条红地毯是为我们铺的?”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的婚礼啊!” “怎么有这么多人?” 他只是笑笑,抱着她继续向外走去。 大门口,一串丰田v8白色越野车喜气盈盈的戴着红玫瑰和百合,等待着新郎新娘。 他没用婚礼惯用的轿车,而是全用他喜欢的白牛头,这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爱不受世俗的约束,爱得真、爱得坦然,对两人的情感有了更坚定的信心。只是为他俩打开车门的人把雨蝶吓了一跳。 “黄登明?!” 黄登明的笑总让雨蝶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在阿朵钦的提前警告下,还是改不了一见她就调侃的毛病。“谢谢阿嫂还记得小人。小的无以为报,今当司机把阿嫂送到婚姻的殿堂、幸福的彼岸。阿嫂,请上车。” 他的这种调调,雨蝶已经习惯,对他露了个假笑:“那就麻烦你了,黄总。”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人应尽的义务。” 雨蝶懒得理再理他,只想着,他来了,应该还有她认识的人也来了。扭头,第二辆车旁赫然是满格,正用他的憨笑面对她。后面的又是谁?她想看看,可是,阿朵钦已经把她塞进了车里,出来再坐进去,只是那婚纱的拖尾塞进车里就很费事,只好作罢。 一路上,黄登明好像成了主角,一个人说个不停,两人已不知多少次让他闭嘴,他都没有停下来,说的无外都是阿朵钦如何如何的好,汤雨蝶如何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 雨蝶实在忍不住了,但知与黄登明打嘴仗只会以惨败收场,于是对阿朵钦说:“阿钦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员工,还让他离你这么近,你不怕你的秘密被他的大嘴巴传出去?” 不等阿朵钦开口,黄登明已抢先说:“阿嫂,我不敢,阿总知道我的秘密更多,连我每一个私生子私生女的生日姓名妈是谁都知道,我哪敢说他的事呀!” “我没和你说。” “我自言自语自唱。我是好人,老实的好人……”摇头晃脑把“我是女生”改唱得听者生愤。 “阿钦,要用威胁才能让他忠于你的人,不能要,因为他随时潜在你身边找可以打击你的证据。换我,一脚踢得远远的。” 阿朵钦点点头,非常赞同:“我也有同感,可我下不了脚啊,好歹他也是功臣。” “自古被杀的都是功臣。” “雨蝶,要不你来公司好了,看谁不顺眼只管杀。” “就是就是,最毒妇人心,除了你,没人忍心杀我。”黄登明忍不住又插嘴了。 阿朵钦对他俩人一见面就斗嘴也习惯了,通常是抱以看戏的态度。可今天不同,今天他和她的婚礼,怎么能让她生气呢! “登明,你今天是来给我贺喜还是来搞破坏的啊?” “我来要红包的!”说完,把车停下,“不给红包不走了!” “早猜到你有这招了。我准备好了。给!”阿朵钦拿出一叠红包递过去。 黄登明也没看,笑了笑,直接放衣袋里。“就算每个红包里装一分钱,也不枉我跑一趟。坐好,开车了。” 雨蝶碰了碰阿朵钦,轻声问:“你还准备了些什么呀?感觉你像神人,明明我没看到你做什么,你却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却好像会预知,早做准备。看在我这么崇拜你的份上,把一会儿的婚礼透露一点儿,还有哪些人会来,我等不及了。还有……”有点儿为难,再次考虑后,还是问出口:“余姐知不知道?” 她想,余姐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她希望他可以说出让她心安的话,哪怕只是假话。可是,他对她可以隐瞒,却不会欺骗。在她问之后,很坦白的回答:“她不知道。我觉得,现在告诉她,不是很合适,毕竟,我和她没有离婚,突然告诉她我和你举行婚礼,她再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但我和她的名份还是会让她有想法的。儿子女儿也不知道,儿子再一年就大学毕业了,我怕他知道了,会影响到他。” 早已想到是这样,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还是有些酸酸的。这就是他在最初告白时就说过的,他可以给她的没有相识之人参加的盛大婚礼?那时就注定了只有这样的婚礼,异乡、异人,没人相识,参加婚礼过后,谁还记得他们。这个婚礼再盛大,也只是演场戏。 幸好,干爹干妈不知道,不然,他们看到她有了婚姻该有的一切,甚至多了更多的真爱,但就那一个小红本的缺欠,始终会是心里的疙瘩。他们就是笑,心里也是压着苦的。 同时,她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汤雨蝶,你就知足吧,你的身份是什么,再是有情有爱,也不过是情人、小三,试问,这样的关系,有几个男人敢举行婚礼?何况还是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下,有他的朋友、有你相识的人参加,你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情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想到此,雨蝶的心又被感动和幸福完全占据。主动挽上阿朵钦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谢谢你,阿钦。” “阿嫂,你是不是还应该谢谢我啊?这些天,阿总把公事私事全压给我,这一周我坐飞机的次数比我一年坐的还多,你们家那个臭丫头黄雪玲也狐假虎威借怀孕说不能坐飞机,指使我跑腿。指使我也就指使了,她偏叫我哥,还不许我不答应,我不就平白比你们小一辈了吗?真是亏死了我。她好心,主动给订票,结果订的今天最早的一班机,凌晨一点不到起飞,到了都没休息。”黄登明的话又不合时宜的响起。 阿朵钦正要制止,却听雨蝶的话一点儿都没有与他对仗的意味,她说得很真诚:“谢谢你,黄总,谢谢你千里迢迢赶来为我们开婚车,谢谢你认可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你还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不是受阿钦的压迫,也不是受黄雪玲的威胁,你是真心的想我们好,真心的想为我们做些事。不管我与阿钦以后如何,我都很感谢你。” 她的话,反让黄登明不好意思了,挠挠头,嘿嘿的笑得特别不自然,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我……我也没做什么,你这样……这样说,我……嗨,汤总,不……阿嫂,以后……以前,我有什么说错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先好好开车。” 阿朵钦从她的话里,听出她对他俩的感情还是缺了点儿信心。紧握了她的手,似在安慰,也似在给她某个承诺。只是,她对那个承诺是很矛盾的,希望能实现,又希望永远不要实现。 好了,不要去想了,至少,让今天的婚礼成为我们感情最重要的见证,让我在某一天失去时,也可以跟自己说,那时我没有后悔,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同样的选择。附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没有遗憾,也不会后悔,我会像你对我一样,用心的爱你。” 一百八十二、异乡婚礼 婚礼在海边举行,没有搭台,沙滩排列着九个以百合花为主题的拱门,犹如架在海与天之间的花的阶梯,似乎可以一级一级的从碧海走到蓝天,也可以从蓝天走回碧海,心顿时犹如天地般开阔。椰树的盎然绿意,让习惯了高原冬季不见绿的雨蝶想起了冬天也有春的生机、春的希翼,就如她和他本不应有的感情,在冻土下沉睡了数年,终于在春天发了芽,经过阳光的温暖、雨露的滋养、爱心的呵护,秋天,就会结下累累硕果。 笑,从心里散发出来。 挽着阿朵钦的手臂,走向花拱门,由整片薄纱盘绕和褶皱的婚纱拖尾就像是从蓝天带下的羊群云朵,托着他俩缓缓的飘动。 婚礼音乐声、礼花冷焰火喷射声、掌声、人声,雨蝶感觉快晕倒在幸福的巨浪里。 花门轻垂的淡紫薄纱,随着他们的步伐逐一被撩起,九道花门的另一端清晰展现。 同样的没有搭台,桌子铺着白纱,搭配着淡紫色的垂幔,呈圆弧形排开在沙滩上,桌面放着酒、饮料、巧克力、糕点、水果等,其间点缀着鲜花,还有一些堆放整齐的小礼盒,统一的形状、统一的颜色、统一的包装,应该是给来宾的小纪念品吧!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正中的婚庆蛋糕和金字塔形码放的香槟高脚杯,每只杯的细脚上都绑着红色的小蝴蝶结,旁边那瓶香槟,大得有点儿夸张了,雨蝶在想,仅用两只手掌,能不能把它抱起来。 感觉有不少人向他俩走近,雨蝶移动目光,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有黄雪玲和满格、有华天昊和薛妮、有邓总、有被她戏称为左右丞相的黄登明和谢逸,有那次和阿朵钦去山东转让矿权的公司的老总一行……从知道婚礼时,以为参加婚礼的人全是不认识的,之前看到满格和黄登明,已很意外,黄登明说过黄雪玲不会来的,可她也来了。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多相识的人,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当确定没有看到最想见的晴儿干爹干妈的身影,又相信了这些人都是真实的。 他们笑着向他俩赠送无声的祝福。 当司仪宣布婚礼开始时,幸福的音乐、幸福的掌声和着海浪声响了起来。 主婚人竟然是邓总,又出乎雨蝶的意料。当他让双方交换戒指时,雨蝶才想起,这个最重要的道具她由始至终想都没有想起过。阿朵钦应该准备了的吧?可他,并没有拿出来的动作。她暗想,糟了,要出丑了。怎么办?有什么可以代替的?把手伸向耳后,打算从那里拉出一缕头发,编成戒指,再说几句煽情的话,蒙混过去。 头发没拉出来,停下了。她看到阿朵钦转身向旁边走去。她想问时,只有他的背影。雨蝶心里涌出被遗弃的感觉,望着他的背影,想哭,也有逃跑跳进海里的想法。但她想要得到最后的答案,负气的想,要伤就伤到最彻底。 宾客也安静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让开一条道,有人抬了个和卫星信号接收器差不多的东西进来了。这是干什么用? 只见阿朵钦把那东西对着太阳左右调整,最后在支架中的钢丝网上放了些纸。 很快,纸冒起了青烟,他把一支裹了半截花纹细圆木条伸到上面,不一会儿,火花闪动了。 打火机火柴遍地皆是,他竟然用太阳能灶取火,顿时,让人们想起奥运会取火种的神圣。期盼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细圆木条载着从太阳取来的火,被他移向蛋糕的顶端。 顿时,彩色的焰火纷溅开来,中间弹出一个小降落伞,升高,又左右轻摆着飘落而下,落在阿朵钦的手里。 众人开始猜测,这里面会不会就是结婚戒指。 雨蝶也有同样的想法。 当他走近,当着她的面打开,让她取出。可这里只有一枚,刚才从天而降的盒子也只有这一个,另一枚呢? “把它打开。” 看看他,不明白他说的打开什么。 他握起她的手,用她的手指在圆环上轻轻一搓,竟然成了大小两个,然后两人各执一枚。 这又出乎人们的意料。他们以为,如此隆重的婚礼,每一样物品都透出华贵和别致,婚戒肯定会镶嵌着大颗钻石,怎么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圆环?但话,怎好意思问出口。 只有雨蝶明白,他体贴的没有用世俗的习惯强加给她不方便。心里的感动加剧,伸手到他面前,让他为她戴上。 在戒指套上无名指的那一刻,她带着眼泪笑了,他也笑了。抱住她,吻掉眼泪后,才落在她的唇上。 众目睽睽下的拥吻,雨蝶很不好意思,偏偏黄登明还凑近了仔细的看她的表情。羞得她在他意犹未尽时,匆匆结束了这个在公众场合最理直气壮的吻,把眼光落在相牵的手。 黄登明意外又意外的跟黄雪玲说:“真有不喜欢钻石的女人?” “你也不看看是谁,没把握的事,我敢跟你打赌吗?” “臭丫头,你成精了。” “我成精,你也脸上有光啊,哥----”说着,挽起汤雨蝶的手,亲昵的说:“汤总干妈,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啊?”再一指黄登明,“看,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大礼,你的干儿子呢,赚了吧?” 雨蝶好气又好笑的用力捏她的鼻子,笑骂道:“臭丫头,你是谁都欺负。你叫他一声叔叔都是便宜了你。” 黄登明一副心疼的样子,无奈的说:“她得的便宜大着呢。本给你们买的钻石戒指现在成了她的了,钱还得我出。阿嫂啊,你怎么会喜欢这个戒指,这一对才五六千块钱。” “登明,早跟你说过了,雨蝶不喜欢戴戒指,觉得它把手指的灵活限制了,要不是你说这个绝对不能少,我就没打算买。谁让你自作主张买贵的?知道了吧,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心中所爱,不是用钱的多少去衡量的。” 阿朵钦的话,声音不大,但也让近处的不少人听到,带给心灵的悸动。 众人都不满之前被黄登明打断的吻,在一人带头众人起哄的要求下,被定时九十九秒的长吻诞生了。司仪宣布婚礼礼成,还没有来得及说切蛋糕、开香槟,已由邓总带头将贺礼送上。 尽管阿朵钦和雨蝶一再说明,未设礼台的原因就是要大家别破费,能不远千里专程来参加婚礼已是送的最珍贵的礼物了。但谁都不收回,都只说是小小心意。没办法,黄雪玲和黄登明只好充当起收礼人。 华天昊和薛妮也过来了。他俩是她认为最不可能来的人。现在薛妮似乎忘记了对她的恨,带着蚀骨销魂的笑向她伸出双臂,拥抱,软滑的肌肤让她忘记了她曾是男儿身,礼节性的把脸贴上去。轻声说出欠她、一直没机会说的“对不起”。 “这句话,该我说,不过今天不合适,改天。” “不,应该……” 雨蝶与她的耳语还没有说完,她已迅速离开她的身体,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一片闪耀。 “薛……华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就一套首饰,你也跟我客气?”塞到雨蝶手里,如归巢的小鸟,又偎到华天昊身边,对她展现如花的笑。 如果不是因为汤雨蝶才是今天的主角,如果不是汤雨蝶的婚纱太吸引眼球,如果不是薛妮偎在华天昊身边一直低垂着头,人们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如此美人,眼光也不会这么迟才转移到非主角身上。 她实在是太美了,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美得让所有用于称赞美的词都显得丑陋肤浅。她送给雨蝶的礼物也让所有人惊讶。那一套价格几百万的钻石首饰,对她来说只是轻描淡写的“就一套首饰”。 几百万的东西是“就”吗?再加上华天昊在话里透出他俩是夫妻,让想接近她的男人止步了。感叹为何世上有如此尤物,为何让自己看到,却又不让自己得到。 阿朵钦也不想收他们的礼物,可人是他请来的,伸手也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千里迢迢笑着来送礼,他只好让雨蝶收下,嘱咐黄雪玲一定要保管好,稍后再还回去。 婚礼在切开蛋糕、举杯香槟后,阿朵钦牵着雨蝶在众人欢呼声中,坐上了摩托艇。 雨蝶惊问:“你不会开这个带我到海上飘吧?” “是啊!” “我会晕倒到海里的。” “放心吧,我在陆地上开车的技术好,在海里开摩托艇的技术更好,在我第一次开这个时,就幻想过有一天为我爱的女人穿上婚纱,带着她在海上飞起来。遇到你,我的幻想成为了梦想,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那种飞的感觉应该很好,可是,我这只不会水的旱鸭子,还是比较喜欢陆地的感觉。想跟他说,她不想去,话未开口,接触到他期盼的眼神,她决定了,豁出去,大不了呛几口水,再不就算掉下去起不来,也是在幸福中死去,值了。 在他身后,把他的腰紧紧搂住,同时闭紧了双眼,告诉他,她已经准备好,摩托艇就带着两人向海的远方而去,婚纱的拖尾飘了起来,就像浪花在飞舞。 海滩上,飞起了数百只白鸽,他们远离的身影与鸽群混为一体。追寻他们的目光被白鸽转移。当白鸽不见踪影时,好像,他们也随着白鸽一起飞远。 婚礼到此就结束了吗? 没有!在不远的海岛上,还有更加心醉的延续。 一百八十三、心醉延续 海岛,虽然同样的沙滩、海浪、椰树、阳光,但展现的是另一种意境,像脱离了现实的童话世界。 摩托艇已停下,雨蝶想看看来到是的什么地方,无奈晕晕的,只好坐在后座,闭着眼,把晕眩的头靠在阿朵钦背上,用心去感受环境。 “阿钦,我好像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人。” “是啊,这个岛上真的只有我们两人。” “那就是个荒岛了。” “少有人来的地方,风景才是最美的。”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里继续婚礼的后半场。” 刚刚的场面是那么的热闹,然后在眩晕中过渡到无人的世界;以为无人参加我婚礼出现那么多人,还未适应过来,又突然转换成没人观礼的婚礼;眼里还停留着现代化的高楼,随之连木屋草屋都不见一间;太快的变化,雨蝶适应不过来,但她相信他自有他的安排。 “就我们两人吗?” “最安静的婚礼,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你要给我多少惊喜?阿钦,今天,我好像一直在云里雾里,晕乎乎的。我们今天的婚礼是真的吗?黄雪玲和满格是真的吗?我看到的华天昊和薛妮是真的吗?” “后面是不是要问我是不是真的?” 向他贴得更紧些,抱在他腰间的手拍了拍他的肚皮,笑着说:“只是摸这肥肚子,就知道你是真的。” 其实,他和她一样,也有点儿像做梦,他也想她给他一句肯定的话。握着她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是该减减肥了。” 两人就这样靠着,吹着海风,无欲无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雨蝶睁开眼,看到已是金色的余辉。才想起,两人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阿钦,该回去了。” “我们婚礼的后半场还没有开始。” 她想起来了,他说过,在这个岛上,还有婚礼的后半场。刚才,自己竟然睡着了,把他的安排打乱了吧? “你也不叫醒我,让我耽误了婚礼。不过,今天的婚礼我已经觉得很完美了,有没有后半场都一样的完美。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了。” “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天黑了,我们的婚礼才能继续。” “天黑了继续?”雨蝶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海岛,挺宽的,一边是椰树林,一边是沙滩,海边几块岩石,挡住了下落的大半太阳。让人心生对家的依恋。“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家里。” “想家了?” “有点儿。”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那我可得把你跟紧了。” 阿朵钦笑了,指着日落的方向对她说:“时间正好,雨蝶,我们先去那石头上看日落。” “然后呢?” “然后等明天早上看日出。” “不是吧?我们要在石头上坐到明天早上?”雨蝶不相信他会有这种疯颠的想法,但她心里没有丝毫责怪,只要他喜欢,她就会纵容他、陪着他。 他将婚纱拖尾从腰间的连接处取掉,把前面裙摆的两条绸带抽紧束于腰间,婚纱变成了及膝的小礼服,少了分华贵,多了分清雅。 半蹲着,指指背,她笑着摇了摇头,脱掉高跟鞋,牵着他的手,赤脚与他在沙滩上留下脚印。 在岩石上,看到了以为错过的日落,也看到避风处有一顶帐蓬,帐蓬旁边有一堆柴。原来,他早有准备。 “阿钦,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不知道是什么事之前,不问不想不猜,也不去担心结果会如何,好像跟着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我是被幸福撞晕了,还是我完全信任你、依赖你了?” “你说呢?” “不知道,好像都有,但又好像有一种放任的感觉,就如世界末日前什么都不去管,只求最后的疯狂一样。” “净瞎说。你经历了世界末日了吗?就算2012年是世界末日,从现在起的这七百多天,我也会天天陪着你。” “有你陪着,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怕了。”话一出口,心中无来由的一颤,是莫名的害怕。 我在怕什么呢? 雨蝶不明白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望着渐渐变黑的海面,问自己,是车祸留下的对黑暗的阴影仍未消除,还是上次在泸沽湖落日时跳进水里的印象被唤起,又或是那几次在海边的绝望因相似的环境再次浮现? 不应该!我承受过那么多以为承受不了的痛苦,得到过、也失去过,就连生生死死也经历过,还有什么会让我害怕呢? 害怕失去他吗?不,我从没有想过完全拥有他,从没有奢望过与他到永远,早就有了分开的心理准备。这,也不是原因。 那么,是我习惯了承受痛苦,不相信幸福会属于我,害怕它是更大的痛苦披上了伪装的外衣? 阿朵钦与她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觉得她的这句话,正是对他最真情的誓言,心动,随着她的话接着说:“我们就在这个孤岛上生活,哪儿也不去了,等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他的话,让她心的颤抖带动身体也颤抖起来。靠得他更紧,手也环上了他的腰。 我到底在怕什么?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感动、激动,还是冷?” 可以跟他说是害怕吗?不,自己都不确定是什么,跟他说,只会影响他的心情。今天,应该只有欢乐。“有点儿冷。” “我们下去吧!” 篝火旁,雨蝶半躺在阿朵钦怀里,吃着他喂到嘴边的食物,偶尔也会在他刚喂到她嘴里时把食物咬住,吊住他的脖子直起身子,用嘴喂到他的嘴里。 火势渐渐暗下去,阿朵钦起身添柴,将一根燃烧的柴火向海边抛去,落地的柴火眼看就要熄灭,突然,一团火焰带着噼啪之声腾空而起,如光刀把黯黑的夜空劈开了一道缝,裂缝随着光刀的轨迹又合拢,只在最终点留下一孔,从孔里透出的光迅速奔散开,就像花朵在瞬间盛开,未谢,又一把光刀割开了夜空,又一朵花从光孔里迸出。 天空,炫丽的烟花尽情绽放、消散,另外的立即把它替代,同样的用积聚了一生的美丽去换取瞬间的灿烂。 地面,两个白色的身影随着从沙滩上开出的火树银花的色彩变幻披上不同颜色奔跑着、旋转着,他们似乎也如烟花一样,用生命在演绎激情。 烟火暗下去了,阿朵钦和汤雨蝶也累了,躺在沙滩,互握着手,喘着粗气。 望着忽明忽暗的篝火与企图吞噬整个世界的黑暗在争夺最后一团光明,雨蝶的眼泪流了下来。心里莫名其妙的悲凉、无助,好似,被黑暗吞噬的烟花,就是自己归宿的写照。 我不正是那烟花吗?守着美丽的孤独,等待有人给我温暖,得到了期待的温暖,便着了魔的冲向看不到终点的旅程,途中,再炫丽、再灿烂,都不能将黑暗驱散,想要回去,才发现走过的路没有灯光,要找到回去的路,只能用自己来照亮,可是,自己已耗尽了最后亮光,化为飞舞的尘埃,当天空再次升起美丽的烟花,谁还认识曾经也是烟花的尘埃? 美好的一切,最终都会散去,那就趁未散之前,把最美最好最真实的都给他吧! 悄悄擦去眼泪,起身坐在他旁边,看着她。 “雨蝶,我好想你和我就住在这岛上。” “我们不是已经住在这里了吗?” “我是说永远。” 刚从瞬间即逝的烟花中感叹出来,哪会相信世上会有永远。随口即说:“不可能的。” “如果我说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呢?” “我会陪你。” “言不由衷。” 她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言不由衷。能一直在你身边,也是我的愿望,只是,不能永远住在这里。家人不能丢,朋友不能丢,工作不能丢,我们也不能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去理会外界的一切?” “想和现实是两回事,女儿和家对我是最重要的,为了女儿为了家,我就必须要工作。” “我是不是你的家人?” “当然是了。”她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先把他的话堵回去:“阿钦,如果你在认识我时,我是个没有工作,也不愿工作,只想天天闲耍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 “那就是了。任何人都没有义务去养一个行为能力都正常的成年人,家不是哪一个人的责任,每个家庭成员都应该担起养家的责任,所以,你不能让我游手好闲,做依附你的米虫。那样,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对我生厌,我也会看不起我自己。” “你跟我说过,事业和家庭对你来说,同样的重要。我不会强迫你放弃事业的,我不介意你比我强,因为,我比你更自信。我肯定,你事业再辉煌,对我都会是最温柔最女人的一面。只是,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拒绝我给你买的东西。” “好,不过,你要像买这个一样。”说着,把手伸到他眼前,让他看到他为她戴上的戒指,“没有束缚、没有压力,却是最能让我感受到的心意。” 吻落在她戴婚戒的手指。 她抽出手,俯下身,用自己的唇扫过他的,羞涩却又媚惑的说:“这个是不是比手指的味道更好。” “没尝出来,再尝尝。” “不能在这里,如果你还有力气抱我进去,我就让你再尝尝。” “我体力充足、精力旺盛。我们就看看,谁先说没有力气了。” 明媚的阳光总是带来好心情,带着好心情,去回想昨天的婚礼,幸福感更浓。雨蝶时而幸福的笑,时而不好意思的皱鼻闭眼,想到烟花落幕时,脸红了。摸摸帐蓬,怎么这么薄啊,那么,里面的丁点儿声响外面不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与露天有何差别?而昨晚,是两人有始以来最疯狂的,声响怕是让海风都羞得吹去远处了吧! 拉起薄被向里看,*的身体透露出疯狂后的证据让她更羞怯了,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可蒙着的热又让她的脸达到沸点了,吹了口气又掀开露出头来,又被眼前一张近距离特写的脸给羞得又缩了回去。 阿朵钦故意把薄被完全掀到一边,让她只能用他的身体来当被子挡住他的视线。但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漏的进入他的眼里。所以,她又把他的眼蒙了起来。 眼睛不能让你害羞,还有嘴啊!他逗她:“我才发现,你是双面人。白天端庄温柔,夜晚豪放狂野。我差点儿精尽人亡了。你要是把每天都当作世界末日来放任,我会受不了的。” 雨蝶不仅脸更红,连身体都羞红了,嗫嗫嚅嚅的说:“昨天喝了酒,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 “不许说。” “那就做,知道得更清楚。” “不行,天都这么亮了,你快让开,我要起来了。” “你起得来吗?” “我为什么起不来? “一,我正压着你,我比你重,你能把我抱开吗?二,疯狂了整晚,你的骨头没散架吗?”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背上留下了五指红印。他一点儿也不恼,也没喊疼,贴近她耳边调笑:“你害羞的时候也很诱人。老婆,酒还有,再喝点儿。夜晚光线太暗,我没看清你狂野的诱惑。我想再看一看。” “不许看。” 他忘了,身体肌肤的直接磨擦带来的诱惑更强。无意间,她诱惑了他,他也诱惑了她。 一百八十四、受困海岛 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强,帐蓬里也越来越热,一看时间,已是中午。这个岛上真没有人来吗? 抢不过薄被,扯起了床单把自己裹住,才小心的把两旁的小窗户打开,确是不见人影,窗外的沙滩也不见脚印,稍微松了口气,揪着装睡的人的鼻子喊他起来:“阿钦,我们该回去了。昨天,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那么多人全丢在海滩上了,太失礼了。” 他只懒懒的说:“难道你想现在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早走了。放心吧,这些小事,怎么能劳烦老婆你呢?有我在,你就乖乖的做个小女人,来,陪老公再睡会儿。” “起来了,大男人。再睡,今天又回不去了。我的衣服呢?婚纱的纱都成了沙滩的沙了。我猜,你肯定之前都准备好了的,对不对?” “糟了,我还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才不相信,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准备衣服,威胁他:“那我就裹着床单出去,万一不小心,掉了,你说,看到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不管是什么反应,你都看不到。” “那就把衣服拿出来啊!” “开始像个小女人了。好吧,看你表现很好,我给你变出来。” 衣服拿出来了,雨蝶愣了,然后又笑了。“阿钦,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我从没想过我会穿这类型的衣服。” 她从自己能作主时,再是便宜,也不买大众化的衣服,她从来要的都是独特、别致。价格,不会一味追求昂贵,但对小摊小贩手里百十来块钱的衣服从不问津,当然不会穿这种不分男女、样式一样、只是花色大小不同、以配双同样花哨的泡沫拖鞋为全套五十元的价格卖遍全海岛、被戏称为“岛服”的褂子短裤。 “没有其他的了,你不穿,就只有……” “那么多人都穿了,我有什么不能穿的?” 两人都穿上了这种衣服,黄绿蓝相间的海水和椰树花纹,倒也挺应景的。“不错,方便利索。风再大,我都不用担心你的裙摆被吹起来走光,踩在水里,也不用担心水湿了裙摆贴在身上走光。” “还有一个好处,掉海里醒目,方便救援。” “那倒不用,我把你牵着的呢,掉不下去。不过,我们好像是要考虑是不是下海这个问题了。” “这个天下海还是有些冷,我又不会游泳,不下。”见阿朵钦指向某一处海边,雨蝶问他:“从那里下?” “我们昨天停在那儿的摩托艇不见了。” 是啊,那儿什么都没有。雨蝶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哪儿都一样。“昨天是从那儿上岸的吗?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 “不会。你看,你的尾巴还在那儿。” 走过去一看,正是昨天取掉的婚纱拖尾,不满的说:“有这么漂亮的尾巴吗?”趁他不注意,就往他腰间围去。 两人嘻闹了一会儿,雨蝶突然想起正要面对的问题,停下,问他:“摩托艇真不见了?” “看来是的。” “那就是岛上有人来过?”也就是,来的人可能经过他们的帐蓬,可能会听到一些不应该听到的声音,她只想把头埋水里去。 “别脸红了,没人来过。你看,沙滩只我们留下的脚印,来人不会只在水里的沙上走。摩托艇可能被海水冲走了。” “我们还是再找找。” “不用找了,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肯定是被冲走了。” “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习惯性的拿包,才想起,昨天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我的电话在黄雪玲那儿,昨天说走就走了,忘拿了。你给你的左丞相打电话吧!” “这里没有信号。” “不会吧?” “我昨天就看过,没信号。我们游回去?” “想得出来,岸都看不到,你水性再好,也游不到吧,更别说我都不会水。” “那怎么办?我之前问过,这个岛没人来。” 一分钟前,雨蝶是怕有人来,现在,非常希望有人来,孤岛上待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有人知道我们来这里吧?” “登明和老谢都知道,但他们这几天肯定不会找我。” “几天?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在这岛上待几天?如果几天后,他们傻得不知道到这里来找我们,那我们不就真的老死这里了?指望不上他们了,想办法自救吧!” 她看向四周,想着可以用什么办法向外求救。 烽火狼烟!树倒是不少,可拿什么去砍呢?就算砍下来,也是湿的,怎么烧? 飘流瓶!瓶子也有,可是地址要怎么写?就算写了,丢出去,等被人捡到,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再找来,两具干尸。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字:“等”。 阿朵钦倒是闲适的坐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着鬼画符,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困孤岛。 雨蝶笑了,暗骂自己怎么只凭他一句话就相信了呢。他做什么事都有着长远的眼光,这些问题他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肯定早有准备,故意骗我呢! 挨着他坐下,挽着他的手臂,靠在肩上,深情的问:“阿钦,真的想我和你在这里住下去?天天都只看到我一个人,你不会烦吗?” 拍掉手上的沙,把她搂着,满足的说:“怎么会烦呢?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我盼了太久,终于可以了,就是一生一世了。” “我们在岛上怎么生活呢?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我也想啊,可是,正如你说的,我们哪能把什么都放下,我们又哪能适应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那我们就回去吧!阿钦,我肚子好饿,想吃黑胡椒牛排。” “我也想吃呢,忍忍吧,等回去了,我们吃个够。” “那还不快走!” 看她满眼的笑意,点了点头,“哦!原来你以为我骗你?用这个诱惑我,让我忍不住,就能回去了?” “是啊,别玩了,再耽误,今天又回不去了。”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阿朵钦收起笑意,拉她起身向帐蓬走去,拿出手机给她,“看吧,真的没有信号。”再从帐蓬的角落提出两个袋子,“吃的用的全在这儿了。如果我是想在这里长住的话,不会连洗漱用具、换洗衣服都不准备。” 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只有零食和水,再就是干湿纸巾,其他东西确是不见,再加上他的神情,雨蝶开始相信他的话了。“我看你刚才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以为,你是骗我。” “我没有骗你。原来是打算在岛上住一晚就回去的,所以,吃的喝的只买了这点儿。我没想到摩托艇会被水冲走。刚才,我确实没有担心,我想到的是,我们可以尽情享受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并没有想到其他的。雨蝶,对不起。” 靠在他胸前,体贴的说:“你要我永远别跟你说对不起,我也要你永远别对我说。” “如果我们真的困岛上出不去了,你不怪我吗?” 她只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环住他腰的手收紧了。 她想女儿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女儿监护权,还没有来得及和她住在一起,可能就要见不到了。 她想干爹干妈了,该是自己为他们尽孝的时候,他们还在为我*劳,我却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要消失了。 她想起余姐了,她还欠她一句对不起。 她想起黄雪玲,说过像嫁女儿一样为她准备嫁妆,把她嫁给满格,看来,做不到了。 还有林总和邓总,她打算在婚礼之后,向邓总辞职,再去看林总的,也做不到了。 还有……还有…… “雨蝶……” “嗯。” “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是水把摩托艇冲走的,又不是你,你说什么对不起啊?要怪,就怪海水,还有,怪我这张乌鸦嘴。一到岛上,就说什么世界末日,这下好了,真的是我俩的末日了。” “你怕不怕?” “有点儿,我怕看不到晴儿干爹干妈最后一眼。”她心里哪有不怕的,可是,实话说出来,只会让两人都生悲,不能说。“不过,没办法了,幸好有你。阿钦,你做了好多好多让我幸福的事,我就是死,都没有遗憾了,现在,又有你陪着,我不怕。” 我怕!阿朵钦在心里说着:我怕我对你的承诺做不到,我怕我们刚刚开始的幸福就这么结束了,我怕没有约定好的来生,我还怕,见不到我的儿女成家。 给她希望,也给自己希望,“我们不会就这么死的,我还欠你太多的幸福没有给你,我们还要和晴儿干爹干妈住在一起,我还要给你你最想要的法律认可的名份。” “原来,你还欠我那么多呀,那我们可都不能死了。” “不会死的。” “想来也是,我们没做过坏事,老天不会对我们这么不公平的,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先吃点儿东西吧,可别等到有人来救我们时,我们因为忘记了吃东西先饿死了。” 在不知道会等多久的情况下,这两袋食物和水是那么的微薄、那么的珍贵。 雨蝶打开了一包饼干,拿出,先喂到他嘴里去了。 “你吃吧,昨晚你喂我吃了那么多,到现在都还撑着的。” 她哪有不明白。可是,直接说出来,只会让两人的心情沉重。想了想,鼓起勇气,撇开羞怯对他说:“你不是说昨晚我让你增加了运动量吗?你现在不补充点儿体力,能应付今晚的运动吗?别又说什么尽什么亡的。” 只是,在还未开口时脸已不争气的红了,声音也不是想像的豪放。但对阿朵钦来说,更具有感动性的诱惑。他已经有想法了。倾身靠近,看着她红红的脸说:“现在就可以,要不要试试。” 赶紧向后退开,躲开他的狼爪,在她认为的安全距离下,伸直双手直摆:“现在不行,我饿得没力气,除了吃,什么都干不了。” “我什么都干得了。”故意的,向她的位置蹭了蹭目的还没有达到,雨蝶继续鼓起勇气努力:“体力活呢,我怕你中场休息。吃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再说。等会儿我还要喝点儿酒,然后引诱你,你别让我失望哦!” “我会让你失望?你敢藐视我?” “是提醒你!” “好,我接受你的提醒。我做足准备工作,等会你可别说‘阿钦,你轻点儿,阿钦,你慢点儿’。” “我什么话都不说。”她也确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电视电影里听过的那些露骨的话最多只是在脑子里盘旋,想要从嘴里拉出来,实在是太难太难。 他又怎会不明白含蓄的她在今天为什么能说出超出她尺度的话。那是她对他的爱,守护了三年、等待了三年、弥足珍贵的爱,让他心中洋溢的幸福感更加强烈,也有更多的感动。一下子抱紧她,好想揉进身体里去。声音却是非常温柔:“不用说,什么话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这种拥抱给彼此的是依恋、相知、还有同生死共患难的情感。 两人相依相偎,拿起饼干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吃到夕阳时分、吃到太阳完全落入海里。 一百八十五、心生醋意 没有了昨夜的炫丽焰火,黑暗肆无忌惮的吞噬了海岛,风也趁黑更加嚣张,纵是帐蓬搭在岩石之间,它仍寻着缝隙钻进来,抖得帐蓬猎猎作响。 阿朵钦把雨蝶搂得很紧。他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祸后的一个月黑暗日子,让她产生的对黑暗的恐惧一直没有消除,就连睡觉,都会开一盏小灯。他也想把电筒打开,可是,对能不能离开、何时离开都没有答案,他们要抱着希望做最坏的准备,不到万不得已,能不用的东西还是要留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依靠、给她安全感,在黑暗中,两人保持着同一姿势很久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像真的是世界末日前夕,相爱的两人相拥相守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怕一秒钟的分离都会让两人不能生死与共。 等待的另一种方式是任性的疯狂,那么刚才的安静也就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预兆。 激情自然而然的被点燃。 这一夜,掺杂了悲壮的味道,比昨晚更加疯狂。 早早的,阿朵钦叫起雨蝶。说错过了昨天的日出,今天的,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清晨的风还有些凉,两人又没有厚点儿的衣服。想了想,反正没有别人看到,裹着被子坐在海边的岩石上看日出,也不失为少有的壮举。 海面,已开始泛着深蓝色的光了。雨蝶突然抓紧了阿朵钦的手。 她是喜欢看日出的,她说,那是最能带给人希望和好心情的。可是今天,她不想让它出来。不出来,就可以骗自己,等待只是一天。 它是那么听话,你不想它出来,它就不出来了吗? 不过眨眼的功夫,天空开始晕染上黄色、橙色、红色、金色。再把各种色彩洒在海面上,为粼粼波光注入了生命力,每一个跳动的闪亮,都在预示着希望和精彩。 海比草原沙漠的胸怀更加宽广、更加有感染力。雨蝶之前的害怕荡然无存,特别是红日跳出海平面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这种跳动,是希望。 她不相信他俩就此困在孤岛。就算是,也不能在没有尝试之前就放弃,只一味的傻等,只会让希望变为失望,最后到绝望。努力了,尽力了,仍做不到,那时才能认命。 他也同样不相信他俩就此困在孤岛。把她带来,就要把她带出去,这是责任。 “阿钦,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睡觉。” 正要说他两句,又听他说:“睡醒了,有足够我的力气,我们在岛上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想到离开的办法。” “砍树、烧烟,向外求救。” “扎木筏。” 两人同时说出心里的想法。 “有工具吗?” “没有。我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一场日出,唤起了两人的希望。 回到帐蓬,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饼干,就向那片椰林走去。 转了半天,除了一些掉落的叶片和空了的椰子壳,没有其他可以搬动的东西。那就把这些抱去空旷的沙滩上烧吧。 别看这些东西不重,对于平时很少干体力活的他们来说,往往返返几趟,就累得躺在椰林的地上了。 “搬出去也是烧,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直接烧。” “会把树全烧光的。” “树多,到时冒起的烟大,更容易让人看到。” “那也得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么大片椰林,长起来也不容易,烧掉太可惜了。” 阿朵钦怜惜的搂她挨自己更近,叹了口气:“这时候你还心软。雨蝶呀,我该怎么说你?对树木,你都不忍心伤害,我可以理解为是它们与你无仇无怨。可是对伤你那么深的人,你怎么也硬不起心去报复一下。是他们对不起你,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你是指胡寅,还是李原和?” 听她说得很平淡,就像是说两个仅仅是她知道的名字。他的心有喜也有痛,喜的是,他们对她已经造不成伤害了,痛,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她在从被伤害到坚强的撑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而那段时间,是她最需要人支持、鼓励、依靠的,自己却没有陪着她一起面对。 “还有华天昊,还有……我。” “你?”雨蝶惊得翻身起来看着他,拍拍他的脸,摸摸他的额头,问:“累晕了吧?你对我好得让旁人都羡慕死了,我还要报复你,我不怕被雷劈死?” “我最应该在你身边的时候,连个电话都没给你打,你不恨我?” “你不是也说了,你有很重要的事嘛!” “我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事,你也相信我?” 摸着他失去了半截的小手指,心里很想知道原因,也直觉的认为那定和她有关,但她还是如初见时问他他不说时,她答应了不再问一样,仍忍着没问,肯定的回答:“相信。你不是个做坏事的人。你,要么不说,要说就是真话。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能*你,更不能*你说假话。” 信任、理解是最暖人心的,阿朵钦在这一刻,竟然有了想流泪的冲动,鼻子里感觉到了湿润,用力一吸,装作拿手去捂从树叶间射进的阳光。想说其他话题,却又更想知道她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对他的真实想法,话又接着问了:“那也是后来才跟你说的原因。在说之前呢,恨不恨我?” “不恨。是我一直拒绝你,算到那时,也是快两年半了,换作其他人,半年就消失了。你执着了那么久,我觉得,也是到了累了烦了死心了的时候,离开,是很正常的。” “没想到,我到现在都不嫌累不嫌烦还不死心。” “是啊,说我钻牛角尖,那还不是因为你这头固执了三年都不转弯的牛,顶着那么大的牛角让我钻。” “不是不转弯,是跟定你了,你不转弯,我也只好不转弯了。” “真是头笨牛。”雨蝶取笑他一句后,收起了笑,很正经的说:“阿钦,可能有句话你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有时还会很庆幸那段时间你没有理我,才让我在法庭上的表现更加坦然。” “就算我出现在法庭上,结果也不会比法庭的判决更差。” “但你出现在法庭上,我会心虚,会让很多人失去对我的信任。所以,那段时间你消失了,我没有怪过你,当然不会恨你,更谈不上报复那么严重了。别去想了,都过了。一纸判决并不能判定我就是做错事的人,我是输了官司,但我在法庭上赢得了尊严和人心。现在,我又得回了我最珍贵的晴儿,还有对我这么好的你,我只有满足和感激。” “你太善良了。” “因为你对我善良啊,我当然要对你善良了。” 他纠正她:“我对你的是爱。” “爱,爱,我对你当然也要爱了,是不是?” 他笑了。 偎着他,开始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你知道吗?华天昊其实很可怜的。” 她幽幽的语气,带着些许同情,让他不解。“他有什么可怜的?那么风光,崇市都快是他的天下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我没有想到你会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也没想到,他来了,还带薛妮一起来,更没有想到,薛妮亲手送给我那么贵重的礼物。” 华天昊的礼物,让他不悦,她话里的几个“没想到”,也让他不悦,只是,他不是冲动的人,不会断章取义,他会在她全部说完之后,再作判断。但语气,难免还是泄漏出了丁点儿不悦的气息。“你放心,他的那份礼,我会还回去,还会附上足够份量的答谢礼。” “不,那样的结果会是让双方都难堪。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去还。” “雨蝶,你不恨他?” “不恨。” “他*得你在崇市待不下去,你也不恨他?” “以前可能恨过,现在不恨了。” 阿朵钦皱起了眉,语气和声调都有些怪怪的问她:“是因为他帮你要回了晴儿,还是和你不恨我一样的原因?” 她感觉出来了,笑着揪住他的鼻子,糗他:“你不是最自信的吗?你不是非常肯定,你会让我因为爱而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的吗?你的自信这会儿去哪儿了?” 他道出一个很有份量的事实依据:“你在他家住了半个月。”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在他家住一辈子,他也不会碰我一下,你信不信?” “换作我跟你说,你信不信?” 对哦,反过来一想,确实很难回答“信”。通常来说,一男一女,其中一人爱另一人,外界在早前就有关于他们的传闻了,现在又同进同出,说他们没关系,一百个人中九十九个半人都不会相信。这也不能怪他猜疑了。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是他在你从他那儿离开后,给我打电话,说他放你走,不是因为我,要我不能用去找过他的事来让你感动。你也知道,他说话很狂妄。我听着很不顺耳,就说了,有没有这件事,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婚礼,当然要向他炫耀一下了。” 她也猜到了会是这个原因。“还好,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是向谁炫耀才给我隆重的婚礼,不然,我真会和你翻脸。其实,你没必要喊他来,也没必要向他炫耀,这下好了,反给自己添堵。” “至少,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好像听到个小孩子在说气话。” “谁都会是这种心理。” “可是我觉得你一向都很大度的啊!有王者的风范、有宰相的肚量。” “王侯将相的女人更是谁都不能碰的。” “在你之前,你可管不了哦!” 他的脸黑了下来,无奈的气愤和包容的隐忍,还有深情的霸气融合成承诺:“从现在起,你的事,只能由我给你搞定,别的男人,休想以任何理由碰你一下。” “知道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会让你之外的男人碰我。好了,别再板着脸了,笑一笑,笑一笑嘛!” 他还是拉长着一张脸。 雨蝶把双手都放到了他的脸上,大姆指分别撑着他的嘴角向上翘。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他真的没有碰过我。” 一百八十六、好的心态 阿朵钦自然是相信汤雨蝶的话,但他不相信作为男人的华天昊会对她规矩。 “他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有冲动。” “我不相信他会对男人冲动。” “不是。他只喜欢看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像花瓶一样展示在他眼前。他说,当女人脱光了,就只是一堆白花花的肉,只会让他恶心。” “不可能吧?”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像华天昊那样要啥有啥的极品男人,会对女人没有性趣,只是这样一种变态的需求。 “是真的。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给不了你证据,也给不了你证人。以你对我的认识,你自会分得出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当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说完,发现这话有点儿不对,又解释:“我不是说你说的假话。只是,让我太意外了。如果不是你说,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是真的。那华天昊,怎么看,都是正常男人。对了,那个迷倒了全场男人的女人不是他老婆吗?他会让那么漂亮的老婆守活寡,他老婆也守不住吧?” “他老婆不是女人。” 阿朵钦笑了,“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不成?” “她确实是男人变的。” “咳咳……”阿朵钦从没有听到过这么雷人的话,腾的弹了起来,唾液突然改变了方向,呛得他一阵猛咳。 “我几年前就知道他娶的是人造美女,按说,也算有点儿心理准备,可是在知道时,反应比你还大,差点儿就直接晕过去了。”拍着他的背,回想自己当时得知后的反应,仍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时的震惊。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阿朵钦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同时,也让他再被大雷了一次。 雨蝶简单几句给他说了原因,他叹息着:“比起他,我真的是幸福太多太多。” “是啊!所以我说他挺可怜的,薛妮也挺可怜的。知道了这些,你还恨得起来吗?” 他俩的事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阿朵钦只能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自己对他本就只有单纯的好胜心理,他也没对雨蝶做什么,雨蝶现在又和自己在一起,他,不过是个失败的可怜人。“说不上恨,也说不上同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什么结果,都是他们自找的、自愿的。我只能是像看故事一样,最多说声可悲。” “巨大的诱惑,是让人难以拒绝。” “那也不能让自己活得连人都不是了。” “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不一样吧,从不同角度来说,也无可厚非。” “反正我是做不到。” “所以,我选你,没选他啊!” “他本来就没有我好。” “自大。”雨蝶嗔笑了一声。 “是事实。雨蝶,我还挺喜欢他有那种价值观。不然他不放手,你肯定会傻乎乎的遵守协议。” 雨蝶故意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遵守协议我也不吃亏啊!漂亮衣服哪个女不喜欢呢?就和我平时一样,也有人看,只不过让他看得多一点儿我穿的衣服而已。” 他却瞪大了眼睛,扶着她的双肩,微怒,又似佯装。“而已?你不觉得那种心态对女人来说是侮辱吗?喜欢一个人,要么就完完全全占有,要么就干脆看都不看一眼,哪有他那样,绑住说是他喜欢的女人,只是为了看她穿好看的衣服。那不如买些假人摆着。不,他那男人老婆不是比任何人都合适吗?” “他的心理病就是薛妮带给他的,他愿意看到她吗?” “不愿意看到,还在人前装得恩爱?他活得可真够累的。我现在想啊,他就是做再变态的事,都是可能的。” 是啊,四年前的那一幕不正是他做出来的吗?他借自己对薛妮的残忍,也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还好阿朵钦都不知道,不然,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平静。那件事如果不是我知道了原因,到现在,也是怕去想啊! “那胡寅和李原和呢?他们不会也是与他一样受了打击吧?” “谁说得清呢,也许是天生的性格,也许是后天的原因。” “我看是本性,那两龟孙子就不会做人事。就你这么傻,那么轻松的就便宜了他们。他们是值得你原谅的人吗?” “原不原谅都只是一句话。韦大律师对我说过:对你应该恨的人都懒得去恨了,算是恨的最高境界了。” “对应该恨的人都懒得去恨了。”阿朵钦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好一阵,点了点头,赞同的说:“他们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难受、让你生恨,可结果却是你的漠视,他们没得到预想的效果,只得自己生气了。” “是啊,他们都自己生气了,我何必还去诅咒呀、恨呀、报复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应该在乎他的人当作陌路人。对一个陌生人,我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吗?” “你能这样想,我也挺高兴的。”说完,却是怜惜的抚上她的脸,轻声的说:“只是,要对曾经爱过的人做到不在乎,是在受了多少次伤害之后被*出来的。雨蝶,你今天的坚强来得太让人心痛了。” “别心痛了。换个角度想,我还得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变得坚强的。” “这样的坚强,宁可不要。” “如果现在的我很懦弱,你会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柔柔弱弱的人。” “那不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他们?” “如果你有感谢的心态,是不是会让自己轻松很多呢?” “要我有感谢他们的心态,你不如直接把我杀掉算了。雨蝶,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认为他们所做的事是可以原谅的。以前的过了,我也不去找他们了,从现在起,他们休想伤你一丁点儿。” “你不是我已经很坚强了吗?谁还能伤得了我?” 软软的林地,细细的阳光,让两人起了睡意,也懒得起来走回帐蓬,就以地为床香香的睡去。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就连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被困孤岛的担忧。 雨蝶醒来看着身旁的阿朵钦,心里暖暖的,看看四周的环境,觉得在这里生活也挺不错的。不过,要长期住,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 “在想什么?” “你醒了?” “我听到有人傻笑,被吓醒了。““我?” “好像是吧!看你心情不错,你不担心我们就困这里了?” “好像没有担心呢!阿钦,我不相信我们会绝命于此,我有预感,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也有同感。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等着人来救。这样躺着可真舒服啊!” “你不是坐等天上掉馅饼的人啊!” “是不会等,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为了更有希望,我们再动手。” 两人又开始搬树叶。搬着搬着,幸运的,竟然让他们发现一把摘椰子的镰刀,虽然锈了、钝了,但总算是有了希望。 一刀砍下去,树杆上只有一道印,连皮都没有破开。他也第一次发现,椰子树是这么的坚硬。刚才的希望已经打了折扣,但他不想让雨蝶也跟着失望。跟她说:“我们还是先去石头上把刀磨一磨。” 太阳底下,虽然没有夏天的毒辣,可远不如树荫下的享受。阿朵钦习惯了高原的强紫外线,倒是不觉得,汤雨蝶就不一样了。她两天没有用护肤品了,防晒霜更是没擦,这才一会儿时间,裸露的皮肤红得发疼。 阿朵钦细心的把她又带到椰林,陪着她。 “今天也搬得差不多了。等会儿太阳下去了,我们再去磨刀,明天早上早点儿起来去砍树。” “嗯,也不急这一时,那些食物,我们省着点儿,三四天还是可以的。” “阿钦,前会儿我在想,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也挺不错的。” “只要你喜欢,我们以后再来。下次我把什么都准备好。要不,我们在这儿盖间房子,闲了就来住几天。” 两人越说越有劲,从房子的样式、房内的摆设、往返交通工具,再到住下后要做什么,好像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一样。 聊起来时间过得好快,又是满天红霞了。磨完刀,天也黑了。 夜很长,新婚的男女本就热衷于两个人的夜晚,享受激情、享受温馨、享受身与心的融合。 “雨蝶,你怕不怕?” “怕什么?” “这些天,我们什么避孕措施都没有。”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总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又不好意思去买。这几天,在孤岛上,更不可能有。但不可否认,这些天两人都被幸福充满了,她从心底想给他最大的满足,不想把这话提出来影响了心情,让他不尽兴。她想好了,如果有了,她不会告诉他,自己悄悄的去做掉。 见她不答,以为她在担心。“雨蝶……”他也不知说什么了。 雨蝶却是轻笑:“如果有的话,在一开始可能就有了。现在才想,迟了哦!” “怎么办?” “反正一次是怀一个,十次也是怀一个。” “百次千次都是怀一个?你是在鼓励我继续?”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雨蝶,如果有了,生下来好不好?” “我多大岁数了,你多大岁数了,还生,不怕别人笑话?” “我们这年龄,没结婚的都不在少数,谁笑?你是嫌你老,还是嫌我老?” “你不老。可是,你女儿都工作了,儿子也要大学毕业了。” “我不是老笑我早熟吗?女儿出生时,我还不到二十岁。” “你女儿都有男朋友了,说不定哪天结婚,给你生个孙子,比你小儿子或小女儿还大。 “这有什么?辈份和岁数无关。” 这些只是她表面的理由,心里她在说:生下来,给他什么身份?私生子?还是用孩子*你离婚?我们已经伤害了余姐、你的儿女,还要伤他们更深吗?再生下我们的孩子,从一开始就给他伤害吗?我做不到。 “雨蝶,是不是不愿意给我生?” 她摇了摇头。 “怕我有了这个孩子,对晴儿不好?” 她还是摇头。 “那是什么?” “这事以后再说。” “可是说不定已经有了。” “也说不定没有。” “希望有吗?” “不知道,我没想过。阿钦,别说了,等确定了,我会告诉你,再作决定。” “雨蝶,我很想有个我们的孩子。之前,儿子女儿是怎么长大的我都不知道。我也没看到你怀孕的样子。我好想看着你怀孕,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陪着你去医院检查、扶着你散步、和你去听育儿课,看着孩子生下来,一起把他养大。” 听着很让人心动,但也触动了她心底的痛。以前胡寅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我怀孕了,他陪过我一回吗?养过晴儿一天吗?尽过一次当父亲的义务吗?晴儿,我已经对不起她,你还要我再对不起又一个无辜的孩子?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自私,只想到自己有后了,想到如何弥补自己的遗憾,却不去想对这个生命要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心情受了影响,沉默了。 阿朵钦也因她的拒绝,沉默了。 一百八十七、绝境逢生 雨蝶醒来,天已大亮,身旁不见阿朵钦,心里空荡荡的。这才几天,就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可从现在看来,我与他的生活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会因为一的横、竖、斜、排列方式等诸多原因出现不同的结果,那些意料外的结果是我能接受的吗? 人与人的相处,为什么不能始终保持同一态度?为什么关系的变化,会让很多事都变了味呢? 如果能离开这个岛,我是不是要对与他的关系重新斟酌?如果离不开,那么就让一加一等于零吧! 等于零,就是说我和他死在岛上吗?如果没有牵挂,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可是,我在经历了死亡之后,还真不想死了。乐观点儿,别因为几句话,某点与自己不同的想法就去斤斤计较。不管怎么,这几天还得待在岛上,现在也不要去想之后,也许我们就这几天时间了。也许这一刻的想法会在之后几天又改变呢?还是让这几天的时光过得快乐吧! 想到此雨蝶深吸了口气,对着太阳笑笑。开始左看右看的找阿朵钦了。外面看不到人影。他去哪儿了? “阿钦、阿钦……” 走出帐蓬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答。 直觉的,他在椰林里。 果然,看到了他挥舞镰刀的身影,地上,已有几棵椰树倒下了。他半夜就起来了吗? “阿钦,你砍了这么多了。”心疼的抹着他满头满脸的汗水,“累不累?” “说不累是假的。” “那坐下来歇歇。饿了吧?我看到你都没有吃东西,水也没有喝。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来。” 他拉住她,让她也坐下。“我不饿,你看,那一堆椰子全是我从倒下的树上摘下来的,我喝了两个,还吃了点儿椰肉。只是味道不太好。” “你就知足吧,孤岛上,有吃的喝的就很不错了,还嫌味道不好。” “吃的喝的暂时倒不愁了。现在是担心下雨,我们的帐蓬承受不了大雨,离海边也太近了,搬到这边来,把树垫下面,铺些叶子,再把帐蓬放上面,只是,睡起来可能会有点儿硌。” “我没那么娇气。” “娇气也没事儿,睡我身上,我皮糙肉厚,不怕硌。” “非常不错的建议。那我们动手吧。不,你也累了,你先休息,我去。” “体力活当然是男人做了。” 有多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话了?雨蝶的记忆里,好像也不很遥远,但却是与她无关,或至少在那时无关的人说的吧? 把帐蓬安置好了,两人也累得躺在树荫下的帐蓬里,是有点儿硌背,但没有了闷湿的热气,就算外面太阳再大,也可以睡个清凉的觉。 “雨蝶,喝点儿水。”阿朵钦把半瓶矿泉水递到她嘴边。 “你喝吧,我不渴。” “我也不渴。” 但说不渴的两人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嘴里,舌头也有被粘住的感觉。可谁也没喝,你让我,我让你,最后,雨蝶生气的从帐蓬的小窗户扔了出去。 瓶子没盖盖子,水全部流了出去。 “你这是干嘛?只有这半瓶水了。它至少可以让你喝两天。” “我喝两天做什么?让你去喝海水?一口两口可以,喝多了,要命的。阿钦,要喝一起喝,要不喝就一起渴死。我可不想你死我前面,留我一个在岛上,我会害怕。要么就让我先死,要么就一起。” “雨蝶。”把她拥进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雨蝶,不是有椰子吗?我们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椰子水可比矿泉水好多了,还有椰肉。” “对哦,我怎么也把它给忘了。”雨蝶笑了,“那么多,可以吃喝很久,我不信,一年半载的会没人来。” “雨蝶,我的好老婆,你刚才太让我感动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生一起死,不后悔?” “是啊。我胆小嘛,这岛上,就我们两人,你死了,我一个人守着尸体,温度又高……” 本是感天动地的情话,她竟然用这些文字来解释。阿朵钦惩罚性的吻住了她的嘴,狠狠吸空她的气,让她感觉眩晕、感觉窒息,才放开她,笑着威胁:“你再说什么死人尸体的话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等我们都死了,我再说。” 不知是不是有先见之明。给帐蓬安好了新位置的晚上,就迎来了一场大雨,伴着雷声,两人都担心会击到树上,连带的把帐蓬给烧起来。 紧张着、担心着、安慰着、总想用轻松的话语去缓解怯意,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就牵扯出黑夜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鬼怪。 女人的胆子自是要小些,尽管阿朵钦已经把她搂得很紧了,她还是带着微微颤抖的身子使劲往他怀里缩,好像只有这样,害怕才会少一些。 他把电筒一直开着,让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可以给她的安全感。 好不容易让她睡去,电池寿终正寝,他仍没有一点儿睡意。他在担心,已经是被困的第三个夜晚了,加上原计划的一天,在这个岛上已整整四个日夜了。吃的喝的,暂时是没问题,但这点儿食物,这些椰子吃完喝完了呢?啃皮树吃树叶?可能做不到。几天没洗澡了,两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只是彼此没有嫌弃而已。还有每天都有的亲密,也会因为卫生问题影响她的健康。如果她没有怀孕,每月的月事也快了吧,那要怎么应付。如果怀孕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万一有点儿闪失,就是要命的事。 他暗自责怪着自己,一向自诩眼光长远、凡事都看到后着,偏偏这次,一出错就是要命的错。阿朵钦,你自己要死就死了,你怎么把你最爱的女人拉来陪葬呢?她是愿意和你死,可你忍心吗? 你砍树又是做给谁看,现在还有谁会理海上冒起的一股烟?如果没有人来,所有的自救计划都是徒劳。 “雨蝶,对不起!“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叨念,轻轻的把吻扫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 “阿钦。““我在这儿。” 她似乎在说梦话,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经过雨水的洗礼,第二天的天和海格外的蓝,这是能给人带来好的心情的天气。两人都努力的想忘记眼下的担忧,可是笑里隐藏的担心的味道,在彼此心里都能感觉到,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搬到沙滩上的树叶椰壳,因为昨晚的雨被冲得到处都是,沙滩也是湿的,没有一两天的太阳,树叶根本晒不干,点火冒烟求救也行不通了。 只能等吗? 几天的等待,已让两人再兴不起激情去迎接末日的到来,静静的相依相偎,偶尔一两句话,也不过是看看对方睡着了没有。 一天, 在漫长的散步、漫长的枯坐、漫长的等待中渡过。 又一天,两人又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话,更加的少了,想的,更加的多了。 七天了,两人已不抱能出去的念头了,开始规划着在岛上做野人的生活。 他笑她,做野人就要从赤身裸体开始,看你还能怎么害羞。 她笑他,做野人就要全身披着毛,你很有潜质,看,脸上都那么多鬃毛了。 不知,真成了野人,她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两人已经具备了做野人的心态,对明媚的阳光也懒得理会了,睡,就一个劲的睡,反正没事,等饿了,再出去找吃的。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两人都以为是对方在说梦话。 “雨蝶,我在这儿。” “我也在这儿。” 不对,都说了在这儿,怎么还在喊,还是连名带姓的喊? 两人同时坐了起来,对视一眼,仔细再听,又好像没有了。 “你是不是听到有人喊我们?” “你也听到了?” “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的?走,雨蝶,我们出去看看。” 海边真的有人,不止一个,还有艘快艇。 雨蝶揉了揉眼睛,抓住阿朵钦的手臂,高兴得跳起来。“阿钦,真的有人来了!” “是啊,是来找我们的,是登明,还有满格。”他比她冷静得多,只是笑着,拥住她,看向来人。 她还是有做梦的感觉。“阿钦,他们真是来接我们的?真的是黄登明和满格?” “是的,雨蝶,我们不用做野人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得到了确认,雨蝶抱住他放声大哭。把这些天强忍的担心、焦虑、害怕全哭了出来。 哭声渐渐小了,阿朵钦轻柔的捋顺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擦掉眼泪,坚定的对说她:“雨蝶,我们回家。以后,再不会有让你担惊受怕的事发生了。” 点了点头,又投入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黄登明用他惯有的夸张语气喊起来:“阿嫂,你俩单独相处超过了一百个小时吧,还没有抱够?实在没抱够,也回去再亲热。别刺激我一个孤家寡人,在这孤岛上连只母螃蟹都找不到。” 雨蝶不好意思的拉开与阿朵钦的距离,低头不语。目光扫到赤脚,扫到“岛服”花短裤下大半截光溜溜的腿,尴尬得钻进帐蓬不出来了。 “阿嫂……” 黄登明故意逗她的话刚开口,阿朵钦就制止了:“登明,别说了。她这几天吃的苦太多了,你就别在嘴上逞能了。” 他早看到被他戏说是偷了白雪公主的皮肤的汤雨蝶,哪还有细腻柔润的白,取而代之的是小麦色,虽然属于更加健康的肤色,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赤脚、皱巴巴的衣着、绾得不成形的头发,是她从来不会让人看到的形象。还有阿朵钦黝黑的肤色、拉茬的络腮胡,无一不是说明这些天的磨砺。黄登明神色一黯,叹了口气:“唉,这也怪我,连续三天打不通你俩的电话,只以为你们想过二人世界故意关机。老谢提醒了我几次,我还说他眼红你们恩爱。黄雪玲来找我要人,我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昨天早上和满格才到的海南。” “这哪能怪你。是我疏忽了。登明、满格,谢了。”阿朵钦拍拍两人的肩,说得干脆利落的“谢了”更显真诚。 雨蝶总算整理好了情绪走出来,但脸还是有些红,小声还带着结巴的对他们说了声谢谢。 满格仍是一如既往的憨笑,黄登明又差点儿管不住他那张臭嘴。 上了快艇,身体已触不到这片难忘的沙滩,雨蝶心里竟然升起不舍的感觉。“要离开这岛了,还有点儿舍不得了。” “阿嫂,你可以留下的。我保证,每周给你送一次生活物资,保证不会让你缺衣少食的。哦,我还会定期的把你的阿钦送来给你享用。”黄登明的戏笑,换来的是三人的怒视。“对不起,各位,我又说错话了,我闭嘴,我去思过。” 一百八十八、雀占鸠巢 回想这几天的生活,恍若隔世,汤雨蝶觉得自己再次获得重生。靠在阿朵钦的肩膀,随意的说着,不管用词是否妥当,也不管顺序是否颠倒,只是把这些天的真实感受一句句的道来。说到至真至情时,就让泪水肆意流下。 阿朵钦一边听着她的话,不时拍拍她的胳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当一串串信息提示音响起,他快速的按掉,然后喊趴到船头晒太阳的黄登明。“登明,岸上谁离我们最近,让他去买衣服过来。你打通了,我来说。” “阿钦,已经很麻烦他们了。” “反正麻烦了,不在乎多麻烦几次。我知道你不习惯穿这种衣服。” 哪是不习惯这种衣服,而是我这身又脏又皱的邋遢衣服,让我不敢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听他细致的交待完给她的物品,对自己的只是一句带过,雨蝶为他的细心我感动得一蹋糊涂。好想好想抱住他大哭一场。 快艇挨着延伸到海里的木板桥停下,雨蝶有了很强烈的踏实感,就像回到渴望许久的家,忍不住要一步跨入。 黄登明和满格抢了先,从来人手中接过几个袋子递过去,她才想起一身见不得人的衣服要换下。 裙子很漂亮,质地细腻柔滑,还有一股淡香。她只是看着,不知是不记得该怎样穿,还是怕身上的异味污染了裙子。 最终还是穿上了,换下的脏兮兮、臭哄哄的“岛服”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好看的袋子里,两套,他的和她的。她说,她要好好保存起来,连同这七天的点点滴滴,在他某天不要她时,它会给她当初选择没有错的证明。 阿朵钦气得要把快艇开回孤岛。说被她气死,不如在岛上做只有彼此、永不分离的野人夫妻。 她可不敢赌他是开玩笑。哄着、逗着、道歉着,他才牵着她的手踏上了木板路。 “雨蝶,到家了。” 她不相信的指着眼前的小别墅,问他:“家?你不会说这也是我们的家吧?” “是啊,好几年了。每年就春节的时候,余兰带儿子女儿来住几天。平时都空着。” 雨蝶拂开他的手,像不认识般看着他,摇摇头,拒绝他伸出的手,质问:“阿钦,你怎么能带我来你们的家?” “这是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家。我已经抢了余姐的老公,我还要霸占她的家吗?你为什么对余姐这样无情。你不是我认识的阿朵钦,你变了,变得残忍、没心了。” “我变没变,你进去就会答案。” 犹豫着,她还是进去了。 客厅,很普通,看不出他说的答案。 “过来。”他推开一扇门,让她去看。 这是一间卧室,淡淡的米色,是与世无争的平和,很像余姐给人的感觉。床上只有一个很薄的单人枕头,衣橱里有几件女式衣裙,拉开卫生间的储物柜,里面也是一个人的物品。 雨蝶看了看他,似在问: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拉着她直接上了三楼,一间给人严肃感的书房,一间带露台的大卧室,深灰的色调称得线条粗犷的家俱宽厚大气。床上两个重叠的枕头都是气鼓鼓的,那是他习惯的一个用来睡,半躺看书或电视时加一个垫着;床头柜上有被她数次戏说成是果盘的特大号烟灰缸,那快成他的专属之物了;柜子里的衣服,是她熟悉的他的风格。 “我和她早就分开住的。” 确实,从这两间房子看得出。但她并不相信,她很清楚的记得他说过,儿子女儿都想要完整的家,如果他们分居,会是完整的家吗?他的儿女都大了,不可能不懂。“你不怕你儿女知道?” “所以有时我和她还是会睡同一张床,在他们回家的时候,回承市的家的时候。” “那你让我看两个像是单身居住的房间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和她早就是分居的关系。” “房间分开、东西分开,只是表面现象,也可以说是假相。你有脚,你不会走去余姐的房间,余姐也不会走进你的房间吗?阿钦,你不用给我证明什么,你和余姐睡一张床是天经地义的,我不会有任何不满。”语气是尽量的平静,可脑子里跟着说出的话浮现出他身边睡的人不是自己的画面,心还是有点儿疼痛。 “这层楼,只有我一个人住,这张床,只有我一个人睡过。在这里,我可以当着儿子女儿和余兰各住一层,因为余兰给他们说,她择床,只有一个人睡还好一点儿,她担心自己睡不着影响旁边的人,结果反是自己更睡不好。你说,和儿女住一起,如果不是余兰的安排,这里可能会是这样的布置吗?” 她认同他的话,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雀占鸠巢的事,自己能做得出来吗?“真的没关系的。阿钦,我既然决定了爱你,我就想好了我的身份。我永远不会取代余姐的位置。你该向余姐证明,我和你以前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你玩玩的对象,你对家的责任、承诺是不会变的。” “傻女人。哪有你这么大方的,把爱你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 “你也不相信吧?就和我不相信余姐是自身的大度一样。” 阿朵钦语结,后悔说话没经大脑。这主要是他的心里,余兰已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汤雨蝶是他的爱人、是和他同床共枕、牵手终生的人。 跟她在这个问题上从来没有说清楚过,他干脆不说了。抱起她往卫生间走去。 “你干什么?被我揭穿也不能动手吧?” “洗澡!”她竟然把我当成会对女人动手的混蛋了,没好气的轻吼:“一周没洗,把脑子都熏臭了,全说些臭话。” 洗澡?和他一起?雨蝶宁可他打她两下,也好过*着让他看光光。挣扎着要下来。“我不在这儿洗,我回酒店去。” “你怎么去?你现在身无分文。先把臭气洗了,一会儿登明他们会来。” “那你快放开我啊!喂,你别拉我的拉链。不许脱。” 根本不理会,他还是把她后背的拉链一拉到底。“他们去取我们放酒店的东西了,来回至少三个小时,够我们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了。” “我不和你一起泡。” “这儿只有一个浴缸可以泡,将就吧!” “不行!”腾出一只手,把胸口处的领边紧紧拽住,生怕他一扯就暴光。 “这么多天没洗,不泡洗不干净的,你想把臭味儿也保存起来?我可不同意,我还是喜欢香香的你。” “说不行就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怕他们来了会笑你?不会的,你和不和我一起洗,他们都会认为是一起洗的。登明想的,比我们做的多得多。” 比我们做的还多?天啊,他那脑子里装了多少色情画面啊?雨蝶红着脸咕哝:“男人的脑子怎么这么龌龊?” “这话你可别让登明听到,他会逮着机会就给你上课。” “看来,你就是被他带坏的。” “反正你已经认为我是坏人了,我就再坏点儿。” “你想做什么?” 话刚问完,已经被他放进了浴缸,裙摆随着水一起溢出来,带动失去拉链束缚的裙子上身也浮起,和裙摆向同一方向飘动。想伸手抓住、压住,他的手更快的向他相反的方向一划,她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了水里。 “啊---”的尖叫,以为会让他放手,却没想到,他对她的在乎,已从潜意识里支配了他的行动。他把她的尖叫声当作了遇危险的信息,他在放开手中裙子的下一秒,就已经把她从水里抱了起来,好像只有把她抱进怀里,才能让她安全。 虽然*,倒也看不到。 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他趁机把她湿透的裙子褪到脚跟,重新放她到水里,拿条浴巾盖住她害羞的部位。再把自己脱光,躺到她的旁边,也盖住腰以下的位置。 “阿钦,我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不适应最好,不然逗你哪有乐趣?” 他的话,让她好轻松,将头枕在他肩膀,静静的,让轻缓的浪冲击着全身。 七天的孤岛生活,皮肤已被太阳晒干、被海风吹皱,此刻得到淡水的滋润,贪婪得不想起来,用雨蝶的话说,是要把被太阳晒黑的皮肤洗白。 用阿朵钦的话说,是要把这七天没洗的澡一次性补回来。 两人就这样泡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手指脚趾的皮肤已经泛白起皱了,还赖着不起来。 阿朵钦赖不过她的一句“女人是水做的,泡再久都不怕”,先她起来,体贴的把她的长发撩到浴缸外,为她洗。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雨蝶“阿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你不想我对你好吗?” “不是,我想。但你对我太好了,我像是云里雾里一样,有时感觉不真实。我经常在想,我有哪些好,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又要犯傻了是不是?” “我本来就傻嘛!阿钦,我这是不是叫傻人有傻福啊?” “是啊!傻人,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会被人拐去卖了的,知不知道?” “知道。只有你对傻人才会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这话我爱听。” “只是,我住这里实在是不合适。” “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雨蝶,你是我老婆,是我阿朵钦最爱的女人,你不和我住才不合适。”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不想霸占太多本属于余姐的东西,会让我更加不安。” “那我另外再买个房子,就我两人住。” “别浪费了。只是偶尔来来,没必要到处都是家。你不是说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吗?我们住酒店就行了。” “酒店有家里舒服吗?别想那些没有的事,就住这儿,我的床没有别人睡过,更不会有你之外的女人睡。不像酒店的床,让人多少有点儿疙意。” 说话间,已把她的头发洗完,再把她从水里捞起来,也不再逗她,用浴袍把她裹住,抱到床上。 “让你吃了这么多天苦,也该好好补偿你了。” “阿钦,我住这里真的不行。且不说余姐,你的儿女呢?这里也是他们的家,他们即便接受我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容许我雀占鸠巢。” 是啊,他们会不会接受她呢?这个问题他有想过,也有想过坦诚告诉儿子女儿,她才是他最想一起生活的人,但他怕儿子女儿的反对会让她离他而去。而眼下,也不是说的时候,至少也得一年后儿子大学毕业。这个顾虑他不会让她知道。佯做生气样瞪起眼,瞪得她闭紧嘴表示再不说了,把她扑倒,宠溺地揉乱她半湿的头发,拨到一边,“胡说八道。别乱想了,趴好,我给你按摩按摩,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我很不好意思呢!哪能老让你*劳,还是我给你按摩。” “呵呵,终于良心发现了?” “我一直都有良心,是你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来来,现在就给你机会,让你好好表现。” 一百八十九、隐现征兆 明明在给他按摩,怎么就睡着了呢?雨蝶想不起来,眯起眼看向有光的地方,朦胧,是暮色。这一觉睡了大半天?动了动身体,感觉到久违的轻松,原来这几天睡得再多,却是一次都没有睡好,还是在床上睡得踏实啊! 这个方向看不到阿朵钦,翻转,也不见他。雨蝶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但睁眼就看到他已经成了习惯,一次半次也会涌起空落。 “阿钦。” 不见人回答,雨蝶坐起在视线能及的范围内看过,没人。 他去哪儿了呢? 正要走出卧室,又觉不妥,她想起他之前说过黄登明和满格会来,他这会儿可能正陪他们吧,那姓黄的看到自己这身浴袍,还不逮着机会满足他的口舌之欲,算了,在这种非正式场合,能不见他就不要见了。何况,阿朵钦消失了这么多天,他公司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事情需要听听汇报、说说该怎么处理吧,我怎能像个小女人时时缠着他? 于是又回到床上拥被睡下,只露出头看向太阳留在天边的最后一缕红霞。,贪心的想,要是每天都可以和他睡在床上看日出看夕阳,看到我们老得牵手在床上同时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就算没有来生,也无憾了。 在幸福中,又甜甜睡去。 当再次睁眼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看看房间里,还是没有人。但床上有一套她留在婚礼前住的酒店房间的裙子。 裙子肯定是他放的,黄登明和满格已经来过,现在天已黑,他们应该走了吧? 也没有换裙子,就穿着浴袍赤脚下楼了。 二楼,是他儿女的房间。好奇心驱使雨蝶停下了脚步,她还没有看过他儿女的模样,这里,应该有他们的照片吧? 只是,她看到他女儿的照片时,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小欣吗? 拿近了照片再看,确实很像很像。她的女儿是在泸沽湖救自己的小欣吗?还是,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不会这么巧的。她安慰着自己,她记得他给他女儿喊的文文。 可是,某个她一直不解的事实又似乎正在揭晓答案。照片中的女孩和在泸沽湖救她的小姑娘是同一人。不然,她为什么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她给她打过去,她却不接,只是每次回个短信。在她被她委托看着她的杜放救起来后到现在,无数次打她的电话,都是关机? 现在她有了答案,就是小欣知道了她和阿朵钦的事,她接受不了,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又因为有一颗善良的心,在矛盾中仍救了她? “雨蝶,我女儿漂亮吧?她的美和你是不同类型,你别一副自卑的表情。” 不知阿朵钦站身边多久了,至少,发呆的表情他是全看到了。雨蝶没有如他意料中的反驳他,她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阿钦,你有几个女儿?” “到现在为止,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你知道的。就不知你肚子里现在有了没。” “我肚子里有没有是以后的事。”打开他抚上他小腹的手,问他:“你一直说的你是一个女儿,怎么是两个了?是不是一个叫文文,一个叫小欣?” “晴儿不是我女儿吗?” “我是问你,这是不是你女儿?”她指着照片中的女孩问他:“她叫文文还是叫小欣?” 他疑惑,她怎么有这一问?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当然是我女儿了。她叫阿文欣,在家里,从小都是叫她文文。她去南方上学,那边很多人不相信有阿这个姓,她解释了好多次后,懒得解释了,干脆说她叫文欣,她的朋友就叫她小欣了。怎么,听你语气,你见过她?” 果然没有认错,不知该说幸运,还是说老天太会捉弄人了,又或是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认命地点点头,“不止见过,我的命是她救的!” 阿朵钦愣了愣,以为听错了,又问了她一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也说出他知道文文考了导游证,工作不忙时会去朋友的旅行社带带团。 那就是确定救她的小欣和他女儿文文是同一人。 他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他更没有想到,在他心目中,无论什么事都能坚强面对的汤雨蝶会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差点儿结束了生命。 他为她的差点儿离去心惊心痛害怕,怜惜的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许久,才缓缓开口:“雨蝶,我想我是做错了。我怕他们会伤害你,没想到,我的决定,反让你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我不该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连电话都没有给你打一个,只顾着去处理别的事。” “我从没有怪过你,我也从没有认为你做错了什么。阿钦,我知道,从你三年前认识我到现在,你做的什么都是为了我。那段时间,你突然不理我了,你不告诉我原因,但我肯定,与我有关。把你的左手给我。”把手从她的腰移到她手中,她握起,举到嘴边吻着剩下半截的小手指。“不管你用什么借口否定,我都认定,这也是因为我。” “真的只是不小心。” “那你以后绝对不能再不小心了,阿钦,你是我的幸福,是我的家,我不要我的幸福和家有丁点儿缺失,如果有了,我会用我的给你补上。” “傻雨蝶,男人不受点儿伤没有点儿痛就不是男人了。” “我不要有伤痛的男人。” “你的口气好像越来越霸道了。” “近墨者黑,没办法,受你污染了。” “是啊,皮肤也和我差不多黑了。” “嫌弃是不是?” “不敢。等你七老八十,满脸皱纹,又黑又瘦,我再考虑嫌不嫌弃。不过,我想,那时,可能是你先嫌弃我。” 七老八十?雨蝶看着还拿在手里的他女儿的照片,对能和他牵手到七老八十感到渺茫。 “阿钦,我想小欣可能知道我。” “你说是她救的你,她当然知道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可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我没有打算瞒她,只是往后推一段时间再跟他们说。她提前知道了一样。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吧,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也见了,是不是?她会理解我们的。” “她留给我的号码,总是关机。” “小女孩,经常换号码。” “不,我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说的话也不多,但我看得出,她心细,有责任心,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换号码。” “你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雨蝶在心里悄悄的说,她不想把心底的隐隐不祥说出来徒增他的扰心。跟他说另一个打算吧,正好和小欣有也点儿关。“阿钦,我想过几天去泸沽湖一趟。那里有一个叫杜放的男孩,他受小欣所托,一直注意着我,是他把我从湖里救起来的。我之前就想在事情处理完后,接他出来在旭矿工作。没想到旭矿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能不能把他安排到你公司里?他虽然是哑巴,但他并不聋,他写得一手相当好的毛笔字,文字功底也不错。” “我的公司不就是你的,你怎么安排都行。只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必须由我陪着,反正我也没去过泸沽湖。” “去之前,我想先去向邓总辞职请罪,明天,我们就走。” “我想他不会接受你的辞职。” “为什么不会?旭矿的固定资产清理、资产评估、矿权评估等工作全部做完了,这是最好的交接时机,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辞职,又要进行离任审计,会繁琐很多。而且旭矿被收购的原因也清楚了,我误会了邓总,之前对他的不敬之词,他会当作没听到?” “你以为他是小器的人?” “正因为他的气量大,我才更不好意思。你都不知我当时对他说的话有多狠。” “你也看到他来为我们主持婚礼了。他的性子爽直,如果他对你我任何一个人不顺眼,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那是你面子大。” “他很欣赏你的。而且林之把旭矿卖给他的条件就是要由你任总经理。” “可是旭矿已经不是原来的旭矿了,我对成曦老总的承诺没有履行的必要了。” “邓成荣会有让你留下来的理由,还是你推辞不掉的理由。” “阿钦,你不想我辞职?” “我想你辞职,当我的领导,当公司的领导。不过,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公司。你就是辞了旭矿的职,你也会接手旭辉。所以,我觉得你还不如留在旭矿,至少上面还有个大树撑着,你不会太累。” “那旭辉怎么办?” “还是像以前一样,兼管着,反正它一直是独立法人、独立核算,旭矿的收购对它没影响,人员也没有变动,先按以前继续就行。” “林枫什么都不会,如果我继续留在旭矿,没太多时间教他。” “我就猜到你是这样打算的。你不认为这个想法不明智吗?” “林枫是什么都不会,但他可以学啊!” “不会是可以学,但性格兴趣是天生的,不是学就会的。林之为什么没有让他进公司?他是不想*他做他不喜欢的事。他太内向,你如果要他到公司,每天见到那么多人,对他来说,不是好事。除非你搞个电脑游戏设计开发公司,他会做得很好,但也只限于做设计开发人员,管理,你别强迫他了。” “那还不如把旭辉一并卖了。” “卖了旭辉,你会后悔的。雨蝶,先别去想了,就按你说的,明天,我们就回去,等你见过邓成荣再作打算,好吗?先下去吃饭,然后我为你恢复皮肤。登明拿来的,当地产的珍珠霜,说是可以很快恢复晒黑的皮肤。” “你的左丞相对你确实不错,公事私事都为你包揽了。” “他很敬佩你,不然,他才不会替别人的女人买东西。你也别以为他油嘴滑舌没正经、满脑色情、滥情、有很多女人,都是假相,他很专情的,他只爱三个女人……” 雨蝶反对的打断他的话,“只爱三个女人?阿钦,这不是专情吧?” “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老婆、再一个是他女儿。” “哦!”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他还真专情。阿钦,你和他比,是滥情了哦!” “滥情就滥情,只要你愿意给我生十个女儿,我就多爱十个,还是多爱十个小女孩。” “你就等吧!” “等不到一年。我很自信的,我觉得你已经怀上我的女儿了。” 我也觉得,可是,有或没有,都是一样的结果。对不起,阿钦,我不想你在有了希望后又失望,我只能在此时对你撒谎了。“阿钦,你是不是很想我给你生孩子。” “你不愿意?” “不是,是我再怀孕的可能性很小。在我刚生下晴儿,就发生了很多事,身体没能恢复好。” 她说的事,他知道,他不想她再去回忆那些痛苦。“别去想了,雨蝶,能怀孕当然好,不能我也一样的爱你。” “对不起,阿钦。” “不能怀孕,也不是坏事,可以让我们更加尽兴。先吃饭,吃饱了,我就有足够的力气、没有顾虑的尽兴了” 心里,又说了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只有她知道是为什么而说。 一百九十、辞不了职 第二天早上醒来,阿朵钦告诉雨蝶黄雪玲来了。 她一惊,赶紧穿衣下楼。 果然,那丫头正对着楼梯方向贼笑。 知道她开口不会有好话,雨蝶先发制人,大声责问:“黄雪玲,你是不是拿怀孕骗我?你看你哪点儿有孕妇的样子?你自己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跑几趟海南了?就因为青海和海南都有个海字,你就当是隔壁邻居,一步就可以串门了?” 黄雪玲嘻笑着走过去,亲热的挽起雨蝶的手,撒娇般的说:“我想你了嘛,汤总妈妈,我等不及想知道你肚肚里有弟弟妹妹了没。” 没好气的抵过去:“没你神速。” “是阿总爸爸没有努力做人吗?” 雨蝶涨红了脸,只想拿胶带把她的嘴封住。“你是越来越嚣张了。幸好我决定辞职了,以后不用天天看到你了。” “我不管,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小包递了过去。“喏,你的电话、电脑。这些天的文件、报表、报告什么的,我全放电脑里了。” 很陌生的包,还是粉红色的hellokitty,小小的,薄薄的、轻轻的,她的笔记本挖出四分之一可能刚好放下,不用打开,就知道不是她的。“早上起得太早了,还犯迷糊吧,把谁的包拿错了?” “没错,这是你的e人e本。公司给你新配的。我挑了一整天,差点儿没给累死,才找到这个最轻最薄又功能强大的。这下你想度多久蜜月都不用担心我会祸害旭矿了。” “要不是没买上票,我今天已经辞职了。” 黄雪玲把嘴一噘,极不满的说:“你一句辞职说得轻松,人家邓总紧张得立即赶过来见你。幸好你没买上票,不然让人家空跑一趟,看你怎么好意思?” “邓总?你是说收购旭矿的邓总?” “是啊!满格接去了,差不多到了吧!” “你说的?”转身面向阿朵钦,“还是你说的?” 他很坦白:“我没说,但在叫你起床时已经知道了。” “我!我说的!”黄雪玲高高的举起双手说得甚是得意:“我昨天晚上告诉邓总说你要辞职,今天早上告诉阿总我和邓总要来。说完我就敲门进来了。” “也就是说,我辞不了职了,是不是?” “不是啊,邓总来了,你正好说。” “你那点儿小心眼我还不清楚?你就是要我不好意思说辞职的话。你等着吧,我是铁了心的,你看我怎么辞职。” 说是这么说,待会儿真能像现在一样脱口而出?她没有把握。 把目光投向阿朵钦。让他说? 自邓总为他们主婚,她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超出了生意伙伴的利益关系,说不定收购旭矿正是他牵线搭桥的。但是,她并没有细问他们的关系,她觉得,在她的位置来说,与他的朋友仅仅是认识就行了,问太多,就是僭越和干涉。在旭矿收购、林总离去的事上,他不想说太多,他没料到那件事的结局是那么重的自我惩罚,他还是为林之婉惜的。昨天,和他说起辞职,他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留在旭矿,其原因不会只是他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即使他的话比我的管用,也不能强迫他去说。 邓总给出的条件也确实诱人。工作是为了什么,说得直白点儿,就是为了钱。如果换家单位,恐怕一半都拿不上。在与自己的原则没有太大的冲突下,舍近求远、弃高就低是意气用事。辞了旭矿,去旭辉,与在旭矿又有什么差别呢?反还会有压力和不安。去阿朵钦的公司,收入肯定高,他也会让事业带给她成就感,但她不会去。因为去他那儿,总会有那不是凭自己的能力工作挣钱,而是在直接花他钱的感觉,她会看不起自己,别人也会因为她和他的关系用有色眼光看她。而且,谁又能保证与他的感情会如他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女人,必须要自立、自强、自有,才能保证在失去爱情之后,还有物质生活条件的保障。 看来,现在真不是辞职的时候。 “汤总姐姐,你抛弃旭矿多天,与阿总厮守分分秒秒,还舍不得把眼睛多停留在我身上一会儿?唉,这女人呐,咋这么善变?” 是想得入神了点儿,但也在黄雪玲第一句调侃时就反应过来了,瞪着她吼过去:“你不是女人?” “我是女人,但不是善变的女人。我喜欢满格,就主动出击,才不会又打又哄的。” “我什么时候打过阿朵钦?看他块儿头,我敢打吗?” “你有什么不敢的?” “算了,我懒得和你小孩子作口舌之争。” “是说不过我吧?” “我上辈子跟姓黄的结了什么深仇大恨,怎么遇两姓黄的,都这德性?” 阿朵钦挺适应她们的斗嘴,在一旁乐得偷笑。 门铃响了,雨蝶一阵紧张,拉住正要去开门的阿朵钦。他拍拍她的手,点点头,让她放松。“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谢谢你,阿钦。” 来的果然是邓总,进门几句寒喧之后,就是让雨蝶打消辞职的念头。他没有用更高的报酬去增加留下她的说服力,也没有用不切实际的放权去增加诱惑力,以一种惺惺相惜的认同、欣赏,告诉她,他是诚心诚意的希望她能留下,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展示,也让旭矿有更好的发展。 虽然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打消了辞职的念头,但一见面对方刚说几句话就说不辞职了,很容易让人误解被戏耍了。该说的话、该道的歉还是不能少的。“邓总,让你专程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的真相我已经清楚了,我为之前对你的误会和无礼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幸好,我没有意气用事把旭矿搞得一团糟。审计、评估、验资、法律尽职调查都基本完成,结果我已经问过,会让邓总完美的向上面交待,报告就在这几天就会出,到时,会直接送到你办公室。我也算是对你有个交待了。现在,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我应该离去。而且比我能干的人太多了,对旭矿来说,我不是最适合的人。” “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你虽未全心投入,但已经让我肯定你有足够的责任心、有足够的能力,我相信,你是最适合旭矿的人。林总也相信你。你听听这个。” 邓成荣将录音笔打开,里面传出林之的声音:“雨蝶,我做了太多错事,我不配拥有旭矿。我想过把旭矿转给你,但我知道,你不会要,强加给你,只会让你更加为难。卖给国企,也算是为国家作了点儿贡献。我走了,旭矿就拜托给你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请你一定要答应。我相信,只有你,才会真心的搞好旭矿,旭矿有你,我和成曦才会放心。唉,我一个罪人,哪有资格要求你?雨蝶,我请求你看在和我共事几年的份上,听我再说几句话:你答应了成曦的,会为他打理好旭矿,旭矿的主人不管是谁,都是因为有成曦,才有的旭矿。旭矿,就拜托你了。” 雨蝶听完,完全决定了留下来,为成曦、为林总、为邓总、为阿朵钦,也是为自己。“谢谢邓总对我的信任,如果我再说辞职,就太不识抬举了。我留下来,我会尽力把旭矿打理好,争取不辜负你的重望。” 邓成荣竟然像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汤总,是我对你说谢谢。你如果走了,我就对林总失信了,旭矿的业绩也会受到影响,直接的,也影响到我。我是没几年就退了,但盯着我这位子的人很多,他们随时都想揪着我的小辫儿把我拉下来。我不想我在最后几年把一世英名葬送。” “邓总,直航的票没有了,我去看转机的航班,争取今天回去,明天全盘接手。” “倒不急在一时,我来,是要你别辞职,不是破坏你们度蜜月。我可不想有人讨厌我。” “邓总,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讨厌你呢?” “我没有破坏你们的蜜月,总是打扰了啊!让你蜜月里还要抽时间管公司的事,幸好旭矿的一切你都非常熟悉,小黄带给你的电脑已经把公司的资料都放进去了,签字系统是带识别认证的,加密传送,你完全可以移动办公、远程*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们。” “是我不好意思。你给我那么高的薪酬,还周到的替我着想,让我上班时间都可以游山玩水。谢谢你,邓总。” “我,只要业绩,其他的,一概不管。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老邓,你当领导都当成精了。难怪一天那么闲。我得向你学学,才有更多时间陪老婆啊!”阿朵钦见他们一个客气过去,一个客气过来,感觉挺别扭的,哪知,他开口没两句,也像是受了传染一样,“先谢你了,我和我老婆去泸沽湖的行程不用取消了。” “那可是个好地方,住个十天半月都不尽兴。老阿,钱是挣不完的,你的钱花不完了,你们走到一起太不容易,别再有遗憾了。” “我会的。” “我也要去。”听说他们要去的是个好地方,黄雪玲不识相的喊了起来。 满格以最快的速度制止了:“玲,你跟我回去。你答应我的,这是你生孩子前最后一次出远门。““我想去啊!” “以后我陪你去。” “以后是什么时候?” “以后,以后……” 他说不出准确的时间,黄雪玲不依了,大叫起来,还委屈的憋了两滴眼泪。“好哇,满格,你骗我!你根本就只是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你哪儿都不会陪我去。” “玲,不是的,不是的。” 雨蝶不忍嘴笨的满格受她欺负,替他解围:“雪玲,你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听满格的话,和他回去,趁你现在肚子还不明显,赶快准备,我们只去几天,回来正好参加你们的婚礼。” “几天我们哪准备得好?一个月,你们再玩一个吧,差不多我们可以准备好。呀,一个月后是春节了,听说明年正月不能结婚的。汤总姐姐,时间充裕了,你们干脆去国外度蜜月,顺便把晴儿接回来,我好想她啊!我要她给我当花童兼伴娘。” “晴儿才四岁,当伴娘,亏你想得出。放心了,知道你借晴儿提醒我,我要像嫁女儿一样,把你嫁出去。那你还喊我姐姐?” “嘿嘿,叫啥都一样嘛!” 雨蝶的心情特好,特别是听到黄雪玲的建议,好像已经见到她最想念的亲人了。 阿朵钦总能在她最容易被感动的时候说出感动她的话。“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你。” “这就对了嘛,老阿!”邓成荣赞同的拍拍阿朵钦的肩。“我来的目的全达到了,也该走了。” “邓总,大老远的来,再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我下厨,我现在就去买菜,你们先坐会儿。” “是啊,老邓,哪能让你饿着肚子走,留下来吧,雨蝶难得下厨,你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就是就是,我还不知道汤总姐姐做的菜能不能吃呢!” 狠狠的瞪了后两人一眼,雨蝶叫上满格出了门。 剩下的三人在门关上后,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 一百九十一、婚礼曝光 黄雪玲最先担忧的开口:“阿总,我担心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只要她上网,就会知道。” 阿朵钦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微微点头,“是啊,这几天要不是被困在了岛上不能上网,她很可能已经离开我了。” 邓成荣疑惑的说:“老阿,黄登明做事向来谨慎,我问过他,他跟婚庆公司是打了招呼的,不会录像,那天还特别安排了几个人防范,都没见有人录像。” 黄雪玲也证明:“是啊,他还交待我了,我也没见有人录像。网上的片子我们找人分析过,不是用长镜头拉近的,也就是说,录像的人就在我们旁边,用的是专业级的摄录机,从成像来看,很可能是私家侦探那类人用于跟踪偷拍的那种针孔型。” “登明跟我说了,我和他把那天离得最近的人都列了出来,还凭记忆排列了几张各人大致的位置图。他拿去找人看是从哪些角度拍的,看能不能判断是谁。”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最开始,我怀疑过华天昊,但后来想了,不可能是他。” 黄雪玲立马反驳:“为什么不可能?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他是你情敌呢,败你手里,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你倒好,请人家上门来给自己添麻烦。” “他那人虽然傲慢无理,但不是小人,他不屑做这种事。而且他是真心想雨蝶幸福。我之前找过他,没有隐瞒我没离婚的事,他仍然放她回来,他说他和雨蝶只能做朋友,要我答应好好照顾雨蝶一辈子。老邓,雨蝶的官司你也听说了,本来法官已把晴儿的监护权判给了她前夫。她拿自己去和华天昊交易,要他替她要回女儿。女儿要回来了,你认为,华天昊会对雨蝶做什么?” 谁都想像得到,但这话哪个男人受得了?邓成荣和黄雪玲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出来。 阿朵钦理解的一笑,淡淡开口,却是如响雷一样惊人,“没有谁想得到的。他替她要回晴儿后,就让她带晴儿回家了。他由始至终,没有任何无礼。所以,他不可能把我们的婚礼录下来放网上,更不会公布我没离婚就和雨蝶举行婚礼。” 不仅邓成荣惊住了,黄雪玲也不相信的张大了嘴。 但只数秒,邓成荣点了点头,“我相信。我打听过他,我也认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老婆可是出了名的美女。那天,你们也看到了,她的美貌让全场男人都疯狂了。要不是她出手阔绰的震慑力太大,恐怕场面都会失控。我也认为,这世上很难找出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有如此美貌的老婆,只能是别人羡慕他,他超强的优越感,让他不可能去和别人争女人。她老婆家的权势也很大,他能有今天,离不开她老婆家里的支持。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说,他都不会有嫉妒别人可能。” 这理由对不知华天昊夫妇秘密的人来说,有十足十的说服力。黄雪玲也认可了,叹气问道:“连最应该怀疑的人,你们都排除了,那还会是谁呢?” 谁都给不了答案。 “等登明那儿有结果了再说吧!我现在只能时时刻刻看着她,这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小黄,你刚才的建议很好,我会尽快带她去国外,等事情淡了再回来。” “阿总,我想,你还是把汤总姐姐一个人送走。” 她一直都想他们在一起,去,也是她建议的,为什么现在又说这话?阿朵钦不明白,“小黄,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黄雪玲抿紧了嘴唇,似在为难有些话要不要跟他说。说吧,让人难受,不说吧,事情会拖着得不到解决。把心一横,反正已是如此地步,难受就难受吧。让他难受的去解决难题,也好过让汤总姐姐难过。深吸口气,省略了话中的所有标点符号,一口气说完:“阿总,网上的录像知道的人太多了,你家里的人也知道了。你还是先把你家的事处理了才行,不然,事情永远不会有淡的一天。” “我家里的人?谁?你怎么知道的?我家里的人谁来找过你?” “你大小舅子。”不说也说了,干脆说个完整。“他们来旭矿找汤总姐姐了。就前天。你老婆也跟着来了,不过,你老婆倒是一个劲儿的劝他们不要闹事。走时,她还悄悄跟我说,她联系不上你们,让我想办法让汤总姐姐短时间内不要回承市,也要尽快离开海南。我觉得她说的海南是指这个房子,她好像猜到你们会住这里。” 阿朵钦在心里点了点头,暗想:她知道我们在海南,就会猜到,二十几年,能不了解我吗?她娘家的人都来过这儿,这里确实不能住。 “阿总,说实话,我觉得这场婚礼办得早了点儿、也办得太张扬了。你是运气好,遇到了两个大度得能容天下女人都不能容的事的女人,可是,这场婚礼很可能让两个大度的女人都‘被计较’。人都是要面子的,你低调,不伤她的面子,不让她为难,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一旦被传得沸沸扬扬,成为公众谈论的对像,事态就不一样了。” 唉!阿朵钦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想到。婚礼那天,雨蝶还问我了,我也照实说了我没有告诉余兰的原因。我是忘了她的娘家人,他们不会和她一样想法。” “你太爱汤雨蝶了,你只想到给她所有你能给的,其他的,你已无暇去想。”邓成荣给了他总结性的答案。 他认可的点点头,仰靠在沙发靠背,把眼光凝聚在一点,反省,也想对应之策。 “阿总,你让你老婆劝劝她娘家人。只要他们不闹,这事很快就平息了。” “我没说,她也会劝,你不也看到了。但她娘家人会容许她受委屈吗?他们会不要面子吗?他们不会听她的。而且这事是我错在先,我能有过分的要求吗?” 好像阿朵钦已经离弃雨蝶似的,她生气的站起来,指着他就提高了声音:“那你打算怎么办?认错,和你老婆守着没有了感情的婚姻?再向汤总姐姐道歉,不要她了,还是让她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小黄,别激动。老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和余兰再怎么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孩子都成人了,你让他怎么开口?余兰的娘家人,和余兰是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她就是跟他们说,这场婚礼是她的主意,他们也会要她改口。这个说她几句,那个劝她几句,她还能坚持原来的想法吗?她最终还是会听她娘家人的话。老阿如果在这时说出与她娘家人相悖的话,只会是把她推去和娘家人统一战线。” 邓成荣的话,她虽觉得有点儿道理,但正说到生气处,听进去了也要把发泄的话说完:“阿总,我就是认为你是真正的男人,敢爱敢做,才一个劲的鼓励汤总姐姐抛开顾虑接受你。难道男人都是没得到时上刀山下油锅都行,得到了,要不要就无所谓了吗?你要是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就彻底消失,干嘛还要在消失了半年后又来招惹她?汤总姐姐才三十岁,受你们臭男人的伤害已让她对感情死心了,她这次回来,本是打算好好工作,多挣点儿钱好给女儿一个好的环境,她要独自带女儿生活。你刚给了她最后的希望,转眼又要让希望破灭?我拜托你、麻烦你、请求你能不能用你的言行告诉她,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爱她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她。” 听到他的保证,她的脸色才稍有好转,可她还有一个担忧:“如果事情处理不好,或者让她知道了,你不离开她,她会离开你啊!” “这才是我最害怕的。” “老阿,你还是先跟余兰谈谈。” “我也这么想,我必须回去,只是,我要用什么理由一个人回去。她是比较敏感的,没有合理的理由,她会胡思乱想。”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劣迹太多。” “是啊。她再也禁不起伤害了。” 没想到,阿朵钦竟然认同了。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献计:“阿总,要不趁她现在没回来,你先走,我在这儿把她拖住。” “你能拖多久?” “小黄,行不通,会弄巧成拙的。”邓成荣也不赞成。 “要不,你们立即去国外,到上机时,你突然说有事,让她先去。” “我和她都没有护照,现办来不及。” “旅行社,跟团,办临时签证,快得多。” “一样要办手续,一两天根本办不下来。”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黄雪玲焦虑的使劲挠头。“有了,让她生病,住院?”刚说完,又自己否定掉:“不行不行,她住院,你更不能走了。要不,我住院。就说,就说,保胎。对,保胎,她肯定会留下来照顾我。你一个大男人,在妇产科进出不方便,就没事可做,借口说不如先回去看看公司,过几天再来接她,不就回去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有事。” “有你这话,真要我有点儿事,也值了。不过,我才不舍得让我的宝宝有闪失呢。我会串通医生,演戏。” “能骗得过去吗?”阿朵钦觉得这倒是有点儿靠谱,可是,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他不敢赌。 “我看行得通。”邓成荣开口了:“这边医院我有信得过的人,演戏没问题。” “那还等什么?”黄雪玲是行动派的人,一说就要做。“邓总,你现在就打电话安排。赶快,在汤总姐姐回来之前,我要进医院。还是不要坐等了,现在就走,路上再商量。快快。” 一百九十二、假装入院 阿朵钦、邓成荣和黄雪玲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医院的急救室,惹得进进出出的人以为急救室出人命了。 不一会儿,就是三个男人推着一个活动病床出来了,床边没有点滴瓶,没有乱七八糟的管子仪器什么的,人脸也被白被子遮了大半,只有一头青丝垂落。刚才以为急救室出人命的那些人自觉的散开,留下又一个年轻生命消逝的婉惜声。而黄雪玲正躺在床上,用她那双没被遮住的眼睛俏皮的向他们眨呀眨的,示意他们可以给雨蝶和满格打电话了。 刚推开单人病房的门,黄雪玲就忍不住对年轻的医生勾勾手指,让他低下头来,不放心的问:“你真是妇产科医生?” “是。”他举起医生的铭牌凑到她眼前,不满的说:“你从见到我第一眼就开始问这个问题,问了至少十遍,我也回答了至少十遍。你怎么还不相信,太打击我了。” “不是打击你,我是对我的生命安全负责,也为我姐的幸福提高成功率。说正话。我看你也就二十多不了多少,没结婚吧?怎么看都不像妇产科医生。是妇产科医生诶,你确定你没搞错?” “哪条法律规定妇产科医生只能是结了婚的?” “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小男生过早接触女人生孩子的痛苦,会产生阴影,会影响到终身幸福。助人为乐是好事,但你不能拿你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来帮人,我会内疚的。” “男人生不出孩子,也是被女人生出来的,为女人接生能有什么阴影?能影响什么终身幸福?真是杞人忧天、孤陋寡闻,你知不知道,国外的妇产科医生,多数是男人。” “这是国内,我怕你不好意思嘛!” “你还挺为我着想的?!看你年纪不大,思想老化得这么严重。唉,你实在不好意思,就别把自己当女人。” “我还是不把你当男人好些。” “无所谓。反正叫我帅妈的人没一千也不下八百。” “好吧,我相信你吧!谁让邓总只信得过你。” “我是他儿子,他信不过我信得过谁?” “啊?”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邓总怎么会有个不正常的儿子? 黄雪玲张大了嘴的傻样让他像胜利者般展示出迷人的笑容。 不过,她没被迷住,还很清醒的想到有话要叮嘱:“帅哥医生,你的笑非常迷人,这是连火星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我拜托你一会儿跟我姐说我病情时,沉重一点儿,拿出你们白衣天使特有的职业同情怜悯心。对,就是这样,皱眉、笑得勉强点儿,没表情也行,装酷吧,让人摸不到深浅。还有,多用点儿专业术语,最好让她听得云里雾里。” “这就不麻烦你*心了。你是来保胎的病人,听医生叔叔我的话,闭嘴,乖乖躺好,一会儿你要骗的人来了,你得装出很痛的样子。我会在给你输的液里加点儿让你觉得痛的药,你别哭哦!” “还要扎针?” “演戏演全套,不然穿邦了,别怪我。” “你趁机报复。” “我向来以德报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保胎的费用白花的,我保证你六个月后生个极品宝宝。” “怎么个极品?” “健康、聪明、漂亮、可爱,总之,全是优点,让别的女人羡慕得都不敢生孩子了。” “算你识相。不然,连你老爹邓总的面子我也不给。” “你能想出这招骗人,还串通了我老爸,就知道你面子最大。不用给谁面子,都是别人给你面子。” 一切假相刚刚伪装好,汤雨蝶和满格就到了。两人担心的各握住她的一只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感觉怎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又安慰她,让她放心,说不会有事的。特别是满格,眼里还有水的反光,让她感动内疚得就要说出事实。幸好,他们及时把问询对象转换成装模作样在看药、看仪器的帅妈医生。 庆幸、后怕、紧张、放松,在短时间的混合出现,让她心跳加速、头晕目眩、汗珠也来凑热闹了。加上帅妈医生给她制造的疼痛,本是藏心里的松气,竟然变成呻吟冲了出来。 “是不是很痛?玲,你告诉我。”满格恨不得可以替她痛,扭头似责问的问医生:“挂了这么多药,她怎么还痛?” “现在还不好说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先用些常用无害的药缓解症状,得等几项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确诊。” “那你先给她止痛啊!” “在没有确诊之前,不能乱用药,尤其是孕妇,我们考虑的不仅是大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小的。” “什么时候才能确诊。” “加急了的,不会太久,大概半小时吧。半小时后,你们到我办公室来取报告。” 半小时后,四人聚到医生办公室,却被帅妈医生以孕妇的病情不适合告诉孕妇的老公和父亲以外的男人为由,将阿朵钦和邓成荣赶了出去。 然后到病房为黄雪玲做检查,又以相同的理由把他俩再次赶出去。 检查完了,可以进了吧?他又说病人需要休息,需要充足的空气,只能留一人。不用说,阿朵钦和邓成荣是铁定不能留下的。那是满格留下还是汤雨蝶留下?那家伙又说:“当然是孕妇的姐姐留下来,她生过孩子,有经验。她老公会做的,她姐更会,她老公不会做的,她姐也会。” 于是,三个男人都被赶出去了。 黄雪玲对着关上的门呶呶嘴,压低了声音跟汤雨蝶说:“汤总姐姐,阿总的脸色不太好看。” “当然了,他什么时候被人赶过?还连续三次。没发火,是奇迹了。” “我也这么认为。汤总姐姐,阿总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他怎么会生你的气?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你没听到,满是关心,他真把你当女儿了呢,幸好你没什么大碍。现在还痛不痛?” “好多了。汤总姐姐,刚才我真给吓着了,要不是阿总和邓总,我都不知怎么办。我还没跟他们说谢谢。全怪那个怪物医生。我就说嘛,有哪个正常年轻小伙子会干妇产科。这么大间房子,待一二十个人都不显挤,他偏把他们赶出去。” “他是为你好。根据某些报道,说男人更适合做妇产科医生。这个被叫做帅妈的男医生也确实很有实力,听说私立的妇产医院百万年薪挖他好多次了,他都没答应。” “百万年薪都不去,还不是怪物?” “这说明他人品好、不贪钱、肯定是好医生,你遇到他,是你运气。” “是运气,生霉了的运气嘛!” 雨蝶笑着捏住她的鼻子,说:“我懒得和你争。我只跟你说,在他面前,别逞口舌之快。惹了医生,他随便找个理由让你多躺十天半个月不准出院都是轻的,就是说你哪儿有什么要划上一刀,你也只有任他摆布的份儿。” “这种小气的医生你还说好?” “兔子被惹急了,还咬人一口呢!” “我才是兔子。汤总姐姐,怪物医生有没有说我要住多久?” “至少卧床十五天,之后再看。” “这么久?不行。我现在已经不痛了,可以出院了。” 赶快按住她挣扎着起来的身体,轻斥着:“躺好,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更不能下床,吃喝拉撒全都得在床上。” 就知道他不会安好心,让我躺十五天,怕是他还想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吧?没病都得躺出病来。算了,为了汤总姐姐的幸福,我先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没那么好耐心等十年,不超过一年,有你好看的。装作为难的说:“我躺这儿,你怎么和阿总去度蜜月?那怪物肯定是心理变态,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哪有不让老公伺候住院的老婆的,而且这老婆正怀孕。” “他说的没错。满格多腼腆,你让他当着医生护士的面给你这个女人穿衣脱裤的,还不把他窘死?” “阿总伺候你时,你都不认识他,也不见他窘死。同样是人,怎么会差这么多?” “你就知足吧,满格多紧张你,你会不知道?” “他紧张我,刚才就不会听那怪物医生的,让你留下,自己却出去了。” “你以为我现在会放心的和阿朵钦去哪儿玩吗?你是为我才躺这里的,我留下来照顾你是应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该休息了。听话,什么都别想,睡觉。” 连满格都成了闲人,那两大男人更是连医院都不用去了。雨蝶要照顾几乎二十四小时躺床上的黄雪玲,把带来的衣服用品全拿到医院来了,阿朵钦知道她是没时间陪他了,在对她的抗议中,她主动开口,提议他回去看看公司。 黄雪玲说她占用了汤总姐姐,只好把满格换去陪阿总,要他和他一起回去。其实,她是怕自己一个不忍,将实情告诉满格,他不会演戏,雨蝶就会察觉。阿朵钦当然答应了,他也怕老实的满格会说漏嘴。 独自回去已是顺理成章了。可他为了增加他不想一个人回去的可信度,还以买不到票为由,说再待两天。 最后,接受了雨蝶的转机建议,装作不舍的离去。 在医院门口坐进早等着的车里,就催促司机赶快去机场。因为当天最后一班直航的票早已订好,明天,才是真正的没有票,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解决。 只是,事情会如他所愿很快解决吗? 一百九十三、突生愧疚 阿朵钦站在进出了十几年的楼下,第一次犹豫着是不是要直接上去、开门、进屋、关门。 “阿总,早啊!天还没亮就要出门了?” 晨练的邻里老人跟他打招呼,他略微慌乱的应了句:“哦,是啊,有事。”脚移的方向却不是向外。 “阿总,昨晚又喝多了吧?还晕着呐?大门在这边。” “哦。”他也发现了,停顿了一下,做了个拍头的样子,“是啊,还很晕。” “回去再睡会儿吧。你们大老板不怕酒后开车被逮住,可是万一出事,受罪的可是自己啊。” “是啊。” “还有,酒那东西是好,你们喝的最少也是好几百块钱一瓶的吧,但也不能不要命的喝,就是为了办事,也要悠着点儿,把身体喝残废了,再贵的酒也喝不了了。年轻人呐,记住,身体比钱重要。”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完,摇摇头,向外走去,还留下了一声叹息,还有一句“有钱人也不容易啊!” 人活着都不容易,与有钱没钱关系不大。阿朵钦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后,自嘲的一笑,心想:如果这件事处理得不好,闹得这些邻居知道了,每次碰面都语重心长的关心一番,怕也是让人受不了吧! 回去吧,这件事是必须要解决的,尽量处理的完善一些。 在家门口,拿着钥匙犹豫着。以前就是醉酒,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打开门。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他怕再遇到如之前那位老伯样的邻居,总算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轻轻的打开门,最先看到的仍是客厅那盏调到最暗的落地灯。他没像以前一样打开最亮的顶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发出声响告知他回来了。关门、换拖鞋等等所有的动作都很轻,轻得让他都不相信会是自己做的。可是,无论怎么跟自己说要像以往一样,大脑就是指挥不了动作。瘫坐在沙发里,连呼吸也像是在练吐纳之功。 身旁散发出微弱光的落地灯,在以前,都是自己回来后关掉。此时,习惯性的伸手,却在刚触到时缩了回来。他想起了这弱到发挥不了灯应有的照明作用的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那是最初的创业起家时,住的还是土墙平房,女儿刚刚出生,连给女儿买牛奶的钱都是算了又算,其他能省的,又哪会浪费半分。可是,他每天的晚归,都有灯光在等他。为此,他说她浪费了,之后,灯光变得很弱,但只要他在半夜回家,微弱的灯光,从没有熄灭过。 突然,他发现这已持续了二十余年,由最初的白炽灯泡换成了手电筒用的小灯泡,甚至还用过煤油灯代替过一段时间。搬到这里后,好像也换过几个,这个落地灯是什么时候换的,他已经记不得了,但他记得,这灯从来没有调亮过。 这仅仅是灯光吗?以前,为什么从没有去想过它为何存在?二十多年后,它的持续存在,怕是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意义,变成了一种习惯吧! 一声叹息之后,阿朵钦问自己:婚礼举行错了吗? 答案是:没有!就是让我回到婚礼之前,有重新决定的机会,我还是会举办那场婚礼。我只知道,那是我很想做的事、必须做的事,如果没有婚礼,我会恨,恨我自己,我会愧,愧对雨蝶。 为什么到现在,我又对余兰生愧呢? 他的头脑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混乱。 房间里渐渐有了自然光,他知道,天快亮了,天亮了也就意味着再不能混乱,要清晰、果断地把婚礼引起的风波平息掉。 轻轻的站起来,轻轻的转动卧室的房门。宽大的床、宽大的被子,让瘦小的余兰几乎都不见了。 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冠以阿朵钦妻子之名二十几年的女人,问自己:你对她有过爱吗? 有,不过不是情人、夫妻的爱,好像由始至终,都没有和她经历过爱情。她是从陌生人,直接变为亲人的。我感激她,感激她为我生了一儿一女,感谢她把他们养育成人,感谢她二十几年对我细心的照顾。 那么你会不会因为感激,和她继续保有夫妻的空名? 在没有遇到汤雨蝶之前,只要她不主动提出来,我会。 现在她仍没有提出来,你为什么打算借和汤雨蝶婚礼的事与她离婚? 离与不离,就是一个本的差别。回想起来,在十几年前就说过离婚,也为离婚闹了一段时间。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变了,连夫妻最基本的义务都拚弃在了婚姻之外。我是从其他地方寻得了弥补,可是,十几年的无性婚姻,对她实在是太残酷。 那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从不提出离婚? 女人在有了子女后,眼里心里只有子女。只要孩子的父亲能给儿女一个完整的家,哪怕是假相,女人通常都不会提出离婚。何况,我给了他们优越的生活。 这些就是你一直认定的答案吗?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答案,你就一直把她的大度当成她的天性,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从没有对她有过愧疚?你没有细想过一个女人会如此大度的原因?你不认为她一心为儿女的同时,也是在等你回头,才忍下了所有女人都不能忍的事?是你,给了她太多伤痛和失望,伤到她麻木了、习惯了、死心了、已经无所谓离或不离了,她才想起,她需要自我保护,而她的大度,正是无奈下生出的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一声声的自我质问,让他想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想到过的因果。原来,以为的之前几小时混乱,正是我混乱了十几年的头脑变得清晰的开始。只是,这清晰来得太迟了,十几年,我习惯了,你也习惯了吧? 余兰,对不起。 心里的道歉,却不知为何冲出了口,让在半睡半醒间的余兰听得清清楚楚。她想装睡,可她在他的歉意下,身体的颤动足以证明她此时的状态。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心生歉意时,已经背对着她低下了愧疚的头。 “老阿,你回来了。” 她的话、她的语气也和以往一样,像条件反射般,在他回家后第一眼见到他时,都这样问。反复的说,麻木到她说不出、他听不出话里的情感。但今天听来,感觉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她说出第二句“老阿,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对进出十几年的地方的质疑,这里是我的家吗?我属于这个家吗?我每次回来,就是吃个饭、睡个觉。儿女在时,我还有一个父亲的身份,他俩没在,我在这个家里又是什么身份? “你在想什么事吗?” 她的再次相问,他才反应过来,“哦,余兰,吵醒你了。““早该起来了。” “这才七点。” “文文和乔儿在家时,六点不到就要起来。他们都出去了,我也变懒了。只是,十几年的习惯,一时也改不过来,再是想睡,也多睡不了多久,还是会醒。” 为了儿子和女儿,六点不到就要起床?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也是这时才回想,已经二十几岁的儿女是怎么长大的,竟也只有很模糊的画面。 难怪他俩总给她打电话,就是打给我,也只有几句简单的问候。 对这个家,我付出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余兰,对不起。” “算了,那是你迟早都会做的事,你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你一个人回来,把她安顿好了没?她没有起疑心吧?” 道歉,不只是因为婚礼,还有刚刚发现的对她十几年来的愧疚。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原谅的。偏偏她很轻松的一句带过,还关心应该是她仇人的女人。 飞机上想好的话,在离她越近,越不知如何开口,现在,更不知怎么说出口了。就连她的问话,他都不知是不是应该回答。 “老阿,别担心了,事情很快会过去的。以前,我们是怕会影响到文文和乔儿,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反应,比我们以为的要好得多。我们现在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他们接受得了。” “他们知道了?” “他们天天上网,能看不到?还是他们打电话跟我说的。这两孩子,想告诉我,又怕我知道,七扯八拉的试探了我一个多小时,才吞吞吐吐说出来。我告诉他们,这事我知道,你问过我意见,我同意了你们才举行的婚礼。” 之前,还在想要怎么跟儿子女儿说,没想到他们是最先知道的人,更没想到余兰会给他们这样的答复。从夫妻关系来讲,遇到这种事,还能宽容的为对方着想的人,全天下,怕也没几个人。他惭愧、心痛、后悔、感激,让声音也有了点儿颤抖:“你明明不知道啊!” “早知道、迟知道,不都一样。何必让孩子们难过、失望呢!” “他们肯定恨我了,这几天,我的电话打得通了,也不见他们给我打一个电话。” “他们没有恨你,他们跟我说了,只是事情太突然,谈论的人太多,他们需要时间来接受。” “唉,这件事,我真的做错了。” “你只是冲动了一点儿。” 说着,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陈旧得发黄的结婚证书和户口本,还有两张纸,上面已经有她的签字和红指印。 阿朵钦拿过一看,很震惊,然后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仍是一惯的浅笑,好像离婚根本就是与她无关的事。 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好像是不舍,不舍二十几年在自己身边的人,会因为廖廖几行字、几个签字和几个手印就成为路人;也像是为她不值,不值她十几岁明媒正娶的嫁给自己,没有半点儿怨言的陪着自己过了最艰难的日子,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后,她却守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空名,在尽心尽力的把儿女抚养成人,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的取得了事业的成功,她却像功成了要身退;还有叹息她的傻,为这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就是分他大半财产,也是应该的,她却只要这一套住了十几年的旧房。 对这个让他不舍、为她不值的傻女人,离婚的字,签得下去吗? “这些年,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没有工作过一天,也有了不少的存款,后半辈子可以丰衣足食了。” 他的喉头只觉得有苦涩的水流过。“余兰……” “走吧,别忘记了你的身份证。我们早点儿去,早点儿办完,你还要去公司看看,离开这么多天,肯定有很多事。” 他想说不去、不离,可话梗在了喉咙。他还记得,回来,就是打算趁婚礼的事遭曝光,把婚离了,至于雨蝶在知道他们离婚后会有什么反应,那是之后再考虑的事。 一百九十四、离婚受阻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进来了,抓过余兰手里的所有,把结婚证书和户口本夹在腋下,把两页纸抖开了。 阿朵钦绝对没有想到她的娘家人会住在家里,在她出现的时候,着实大吃了一惊。正要开口,却看清是脾气最火爆的大嫂,又立即闭嘴了。这个大嫂,性子直、没有心机,想到什么说什么。只是,在她即将发火和发火过程中,谁都别插言,否则,管你有理无理,她肯定跟你没完。 但她还是有点儿怕阿朵钦,骂得再厉害,也是冲着余兰。 如果以往,他是不容许谁骂余兰的,可今天,他觉得就该有人骂醒她,哪有她那么傻的女人?就算你笃定我不会不管你今后的生活,但这是离婚,离了,我不管你,法律也不可能判我必须养你,你不趁这个时候主张自己的权利不说,连自己应得的都不要。如果不是大嫂闯了进来,我都要骂你了。 果然,大嫂看完那纸离婚协议,一把撕掉,向她脸上砸去,声音都因气愤抖了起来:“余兰,你哥跟我说你会成全他们,我还不相信,原来,真有你这么蠢的女人。难怪你哥要我守着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蠢?你就把你的钱全部送给他,让他去养女人?” “大嫂,这事你就别管了。”余兰还是那温柔的细声细气,听不出她在这件差不多的女人都不能忍受的事上的喜怒哀乐。 “别管?”大嫂弯腰下去,把撕了的离婚协议又捡起来,一把纸片片,胡乱塞进衣服口袋里,指着她的鼻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喘息着说:“你让我别管?告诉你,绝不可能!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要不管,我还对得老爹老娘吗?余家就你一个宝贝女儿,老爹老娘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你,死的时候都还跟我们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我当时还想,你家条件比谁都好,哪需要我们照顾,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你软弱得任人欺负也不会吭声。余兰,现在是有人抢你的男人,你倒大方,把男人送了,还给她办嫁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想老爹老娘死了都跳起来骂你?还是想让我死了都没脸见他们?” 说到最后,她蹲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大嫂,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余兰要去扶她劝她,阿朵钦连带她的话和动作一并制止了。他自己走过去,扶起她,只跟她说了一句“大嫂,余兰写的协议,我不会签的。”,就让她戏剧性的止住了哭声。 “你不会和余兰离婚?那就好说了。”她的想法与她五大三粗的形象一样,大条得很,对任何话,都从最简单的层面去理解,从不去怀疑别人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也不会深想话里隐含的其他意思有没有。现在听到阿朵钦说他不会签离婚协议书,立马认定,不签离婚协议书就是不离婚,根本不会去想事情似乎已发展到要以离婚收场的地步,为什么他又说不会签离婚协议。她只为他的这句话高兴,也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接着说:“妹夫你也是的。没想离婚,搞那些事出来干什么,你都没有给我妹那样大场面的婚礼。那个女人的事,妹妹也给我说了,不是坏女人。这男人,也没几个愿意只守着一个女人。你要那个女人,你就悄悄的养起来。妹妹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搞那么大的婚礼,还放到网上。妹妹能忍,我们当哥嫂的,也不可能不为妹妹出头。行了,你们不离,这事就算了,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只要妹夫你以后再别搞这些事。” 被她一顿自我说辞,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说离吧,她肯定又要开始吵闹,说不离,又不是两人的真实意愿。干脆什么都不说。 她把从余兰手里拿过的证件连同撕了的协议还给了她。“这些用不上了,拿去放好。看你们哪天又闹时,拿出来看看,想想,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用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有上,就继续不用了。”然后就拨通了她老公的电话,大大咧咧的说:“妹妹他们不离了,没有事了。” “……” “两口子哪有不吵点儿闹点儿的,我俩还经常打架,经常喊着要离,到现在都没有离,就你两兄弟想得复杂,只是吹了点儿风,你们就打雷下雨了。” “……” “开始是要离,把去离婚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 “那不是气头上嘛!我骂了他们一顿,他们想过来了,不离了。” “……” “他们又不离,我当然还给妹妹了。” “……” “拿过来等你来,你要那些做啥?” “……” “哦,我拿就是了。” 挂了电话,从余兰手里又拿过证件,解释着:“是你哥让我拿着等他,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马上就来,来了你们问他。” 看来,这件事不可能由两人解决,有了她两个哥哥的介入,不定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老阿,你公司不是有事吗?你先去公司把事情处理了再回来。” 他哪有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可他并没有顺她的意思离去。只说:“大舅哥要来,我还是等一等。公司的事也不是太急。” “唉,他又不什么大人物,哪用专门等他。妹夫,你是大忙人,你的事重要些,你先去办你的事。我们反正也没什么事,会等你回来的。”大嫂实在是单纯,对他们的话,根本不疑有他,跟余兰附和着。 “是啊,老阿,公司的事要紧,你快去。” 算着时间,她大哥很快就会到,再不走就会与他碰面。他很可能还叫上了她的二哥。他俩可是把面子看得很重,在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婚礼传出之后,就是妹妹的离婚,明显是自家人吃亏,他们岂会善罢甘休。但这件事是躲就躲得过的吗?这次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如果怕面对,又何必回来?作为男人如果连自己的事都不能担当,要一个女人为自己搁平,那还配当男人吗? 阿朵钦从来都不屑做缩头乌龟,哪怕伸头就是一刀,他也会试一试是刀利还是脖子硬。 所以,不管余兰催促得多急,他都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即将发生的战争。 没多一会儿,门嘭嘭嘭的响起来,那声响绝对不是手弄出来的,人也不会只有一个。阿朵钦心里一哼,果然来者不善。 余兰已担心得手足无措,压低声音像请求般喊了声“老阿”,指着卧室,示意他躲进去。 阿朵钦摇摇头,对她笑笑,很坦然的靠在沙发靠背,悠闲的跷起腿。 大嫂不明白他俩在打什么哑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还是不解。“我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她老公和小叔。她拉开嗓门就吼:“你俩有病,是敲门还是拆门?几十岁的人了,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两人都没有回应她的话。余兰的大哥一掌就把大嫂推开,冲到阿朵钦面前,弯腰的同时,手掌落在茶几面上。幸好不是玻璃的,不然,玻璃和他的手都不会完好。 我就怕你们不是这种态度! 阿朵钦嘴角挂着如冷眼旁观者的笑,不愠不怒不火。他早跟自己说,看在本是自己错在先的份上,让他们尽情表演、尽情指责,只要在容忍的范围内,就当为过错向他们道歉。 “你个xxx,你还有脸回来?” “那个野女人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xxx,你竟然还敢和我妹妹离婚,我妹妹嫁给你二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你想离是不是,好,赤条条的滚出去。灰都别想带走一点儿。” “你是过错方,你在外面找女人,大张旗鼓的连婚礼都办了。转过来就想甩掉我妹妹,没那么便宜。我们去法庭告你重婚,你到时可不是给钱就能过关的。洗好屁股去坐牢吧!” “我xx你,你摆这副刁样给谁看,我们还怕你不成。” …… 又是吼又是骂,拍着桌子,踢着椅子,只是,他们对阿朵钦也有怯意,再是张牙舞爪,也没有向他挥出一掌半拳。但这阵势,已把余兰吓得呆在一边,向这个伸伸手,想劝,话说不出来,向那个伸伸手,想劝,话还是说不出来。 只有大嫂,此时又把火爆的脾气摆出来了。 她往两兄弟中间一站,腰一叉,比他们更大声的吼道:“你俩混帐东西还骂上瘾了是不是?他们都不离婚了,你们还跑来闹什么闹?非闹得他们离婚才行?余子松、余子柏,你俩给我听清楚了,要是你们*得他们两口子离婚,我不把你俩绑去撞死在老爹老娘的坟头,我就不是余家的长媳妇。” “死女人,让你看个人都不会,就会瞎xx的吵。让你拿的东西在哪儿?给我!”她刚刚拿出,余松就一把抓过,把证件放进了自己的袋,把纸片给了余柏,“拼上,看看写的什么。” “他们都不离婚了,你们还把那个凑上,有你们这么当哥的,*自己的亲妹妹离婚?” “滚一边儿去,没你说话的份,蠢得像猪。” “你敢骂我?xx”大嫂可不是当地人说的“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她的凶悍,是余家老爹老娘在世时惯出来,就是要她以长嫂的身份,加上不怕人的个性,震得住老惹事的两兄弟。此时,她一掌推去,就把余子松推了个趔趄。“余子松,你有本事再骂两句我听听。” 看来,他俩人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发扬了一下阿q的精神,睨了她一眼,说:“我懒得跟你这个疯女人动手。子柏,凑好了没有?” 那协议,撕得并不碎,如果不是他看他大嫂动手来了,早拼好了。听他哥一催,马上回答:“好了。” “好了你还不念!” 一百九十五、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一百九十六、迟到的悟 余兰悄悄的叹息,软软的坐进沙发,轻轻的跟阿朵钦道歉。 为她倒上一杯茶,探过身子拿到眼前晃着,让茶水里的倒影提醒她此时脸上的愁容。 趁她接茶杯时望向他,他用自己的笑去感染他,然后,像朋友间的安慰与开导:“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怎么那么傻?” 却不知,她根本不需要安慰和开导。她比他看得更开。干脆傻笑着回答:“傻子是最幸福的。傻子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吃饱、穿暖、玩好,就够了,永远不会自寻烦恼,在其他人眼里看不到的小小幸福,傻子总能感受到,一颗糖,一个随口的赞赏,都会让傻子高兴很久。” “但是,生活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把生活复杂化呢?人活着的时间也就几十年,把本是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会让人活得很累,还浪费了时间、缩短了生命,因为老天不会因为谁对事情复杂化而多花了时间就将谁的生命延长,所以,少一些想法、少一些欲望,就会活得简单、活得轻松。” “这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去做,虽说不一定能完全做到,但只要向这个想法靠拢,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变化。”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变化的?” “不记得了,应该很久了吧!现在的我,好像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 她只字未提有这样想法的原因,但他也知道,原因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虽然,有这样的心境是好事,可是这样的心境对于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拥有的。就如凤凰涅磐,如果没有经过烈火的焚烧痛苦,又怎么能得到灵魂的重生? 她和雨蝶是那么的相似! 他曾为了雨蝶的心境变化而心痛,对那些伤了她的人憎恨厌恶,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也对不应该伤害的人造成了很深的伤。那些人,所做的事,都是受意识支配的,从时间上来说,也算是给人一刀毙命的痛快;而我,伤害了余兰十几年,竟然从未察觉,这无异是拿把钝口的刀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与他们相比,我更坏,因为,我这个人的本质就是坏的。 他开始恨自己了,恨自己到这时,还没有表示过歉意。但说一声对不起就能原谅自己吗?不能,但不说,更不能原谅。“我该对你说的对不起,在很久以前就该说了。余兰,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你的想法?” “我没有说过吗?我记得今天就说过。我们,早就该离婚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有想过,我们应该有真正的家,做真正的相爱的夫妻。你为此做了很多,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呢?” 余兰仍是淡淡的笑,“可能是我忘了说吧!” “不是你忘了说,是我根本就没有听。我为什么不在早先就想明白?” “你早先想明白了,汤雨蝶怎么办?月老的红线是早就牵好了的。” 她的话里,没有醋意。她是真心的想他们好。这让阿朵钦更觉有愧于她。他宁可,她恨过他们、背地里咒骂过他们,甚至于像电视剧里扎两个草人,写上他们的名字,拿针来戳。 “你从来没有恨过她?” “没有。因为在最开始,我只把她当成是你在外面招惹的小姐。你有过太多的女人,我恨不过来,早就不去恨了。” 阿朵钦的肤色再是较深,也明显的泛红了,不太好意思的说:“那些年,确实很荒唐啊,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想骂自己。” “没有那些荒唐,你怎么会看清谁是好女人呢?” “你也是好女人,可惜,我知道得太晚。” “不晚。现在知道刚刚好。你就有两个好女人了,一个是汤雨蝶,你的好女人老婆。另一个就是我,你的好女人亲姐姐。” “你比我又大不了几天。” “大一分钟也是大啊!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吗?是在你告诉我,你要去医院服侍病人时,我就看到了你的变化,你变得有人情味了,不再是成天板着一张脸,让人都不敢跟你多说话。你会在回家后,主动跟我说你对她的感觉,还开始跟我说你以前从不会说的工作。那本是我之前一直希望的。可不知为什么,希望的实现,却让我越来越觉得你像我的亲弟弟。而且,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轻松、高兴。我突然把以前堵在心里的事全想开了。想开后,我第一件想做的就是去见一见让你改变的人。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合与她面对面,更不适合向她明说,就故意装成巧遇什么的。只接触几次,我也喜欢上她了。哦,你别误会,我对她的喜欢,和你对她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我更像是在为你挑媳妇,有了这种心,我真的希望你能和她在一起。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变化。只能说,人的心太奇妙了。” 他相信,在很多时候,突然的一道灵光,就会让人在茅塞顿开时让心性也随之改变;有时,一些感觉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想追根问源,才发现是没有理由的,只是觉得就应该这样做。 但他的脑子里始终回响着雨蝶对他的反问“你也不相信有哪个女人会把自己的老公推给别的女人吧?就和我不相信余姐是自身的大度一样。” 所以,对她已经相信了,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是的。我之前跟你说的全是真的。你从没有怀疑过,今天怎么不相信了?难道你现在想我反对你们?还是你不喜欢她了?你等她可是等了三年。” “三年,我从不知道我有这么好的耐心。” “因为喜欢,因为值得,就是三十年,你也会等她。” “三十年,我会吗?三十年,可以改变很多的。就像你,我今天才发现你和我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余兰不一样。” “二十几年,只从时间上来说,就改变了很多,肯定不可能还是嫁给你了、半夜想妈妈、哭着要你送我回去看上妈一眼,又让你带我回家的小丫头了。二十几年,女儿都比那时的我大了。” 有这一回事吗?阿朵钦在记忆里努力寻找,似乎有一两个零碎的片段,可又觉得这一两个片段不是是记忆里的,而是在刚才根据她的讲述临时描绘的。笑了笑,不说记得这回事儿,也不说忘记了这回事儿。 她又问他:“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他又去将她的过去与现在作对比。却一遍遍的问自己:她刚嫁我时是什么样的?后来又是什么样的?我怎么全无印象?她的不同,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或许就是心理作用下的错觉。既然不记得以前,那又哪能去说她以前不好。最后,他说了句讨好的话:“都好。” “不,我还是太软弱了。在哥他们没来之前,我就应该从大嫂手里把户口本和结婚证拿回来。现在,他们肯定不给。” 那几样东西在眼下的作用,他是知道的,他还处于离与不离的犹豫中,而她,像是比他更急于离婚一样。这让他的大男人主义有点儿接受不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问她:“余兰,你很想离婚吗?” “离婚这事谁会想呢?但不应该在一起的两人捏个结婚证在手里,就是抓住了婚姻吗?就算抓住了吧,那抓住的又是不是幸福呢?虽然我俩有共同的家,有共同的儿女,但就你我而言,婚姻关系早不存在了,我们更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俩这几年的相处,比做夫妻那段时间更融洽。这就是幸福,在婚姻关系不存在、唯有亲人关系存在的情况下才有的幸福。” “是啊!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亲情。” “错。亲情不能没有,但对爱情也不能轻易放手。” “你放手了爱情。” “我们之间什么情都有,唯独没有爱情。没有,就不要强求,没有,也就没有放手一说。结婚证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法律意义上的离婚是纠正错误,让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回到不存在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结婚是错误?” “不是。我们结婚的初衷是为了让父母安心,我们有了儿子女儿也从没有过后悔,我们给了他们很好的成长环境,给了他们心目中完整的家,你给了我们让人羡慕的优越生活。作为婚姻中的男人,对家、家人的付出,你做得非常好了。就从我们从未后悔和从未彼此有恨来说,就算是错误,也是美丽幸福的错误。”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通透的领悟,好像脱离了凡尘俗世的烦扰,让听的人也能感觉到宁静、祥和。只是这种感觉实在是陌生,让他像是更加不认识她了,看着她,回味着她的话。 “不认识我了?” “余兰,你变了太多。我从没想过,这些文雅、有条理、有哲理、词语也丰富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你就认定我有的只是粗俗?” “那倒不是,你怎么看,都不是个粗俗的人。是我这些年对你的关注太少。和你说的话也少,很多记忆也消失了。不过,我们今天说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的话比以前一两个月的都多吧?” “所以,我们是不是更适合做亲人、做朋友?” “好像是呢!” 这也是两人有史以来气氛最轻松、时间最长、言语最坦诚的交心长谈。在他俩看来,离婚,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是,很多在当事人之间简简单单就可解决的事,就因为有了事外人的掺和,过多的用他们的私欲、情绪、人情世故、去影响已方的当事人,让事情背离了原本的轨道不说,还横生出很多枝节。 一百九十七、家变升级 第二天大早,急促的门铃声混在震耳的敲门里,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从各自的卧室震了出来。 如此气势汹汹,不用开门、不用问,阿朵钦已肯定了来人是谁。拉住正要开门的余兰,让她站远点儿,他去开。 果然,门外正是他意料中的人:余子松和余子柏对两夫妻。 他没想到的是余子松让他儿子抱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灵相。 他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余兰也惊异的几步走近,不太相信这是他们做的事。厉声问道:“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还问你们做什么?”他指着两人身上的睡衣,让同来的人看,“你们看看,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在外面沾了一身狐狸精的骚气,回来白天喊着要和黄脸婆离婚,晚上又爬到黄脸婆的床上去了。余兰,你是离不了男人,还是乞求他给你点儿生活费?” “哥,我们没有……”余兰知道任何解释是没有用的,但他哥的话也太难听了,话,本能的冲口而出,又立即闭嘴了。 “余子松,你把老爷子老太太的灵相抱来,就是让他们听你怎么侮辱他们的女儿的?” “侮辱她的是你。” “哥,我问你,你把老爹老娘的灵相抱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阿朵钦哼了一声,代替他们回答她:“做什么?这还用问吗?他们就是拿老爷子老太太来*你做他们想让你做的事。”然后对来的几人说:“你们也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最喜欢的是余兰。他们从来都是由着她做她想做的事。二老已去世多年,你们做子孙的不仅打扰了他们的清修,还*他们做你们的帮凶来害他们的亲生女儿,不孝子孙也就你们这样了。” 他竟然骂我们是不孝子孙?这还了得! 余子松和余子柏两人都气得跳了起来,倾着身子指着他就喝斥:“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你还敢嚣张?死人为大,你还不跪下来。” “我阿朵钦要跪,也是在二老的坟前跪。你让我跪你们面前,怕是你们受不起吧!别折腾二老了,送他们回去吧!余帆,大人的事,你别掺和了,把你爷爷奶奶的灵相送回去。” 余兰也说:“帆儿,你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生前多么的疼你,你不认为你这样做对不起他们吗?你现在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你的一言一行,你儿子都看着、学着。” 余帆对这个姑父敬畏有加,今天这事他本就不赞成,要不是被他老爹所*,他是不会来的。再听到姑姑的话,更是后悔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对不起,姑姑、姑父。我现在就送爷爷奶奶回家。” “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敢先你老子一步出这门,就不是我余子松的儿子,你就带着你媳妇儿子给我滚蛋。反正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不在乎把你也当成死了的。余家几代都是两个儿子,你不姓余了,子柏的小儿子正好姓余。” 大嫂的火立即上来了,对余子松劈头盖脸的就开骂:“我*死你个王八蛋。有你这样咒儿子的?你一直看他不顺眼,嫌他没有你混蛋。我真要是把他教混蛋,早一刀砍死你了。” 余子柏也觉得他哥的话有些过份,只是他不敢骂,很温柔的说:“哥,帆儿还小,你别对他太凶。” 说完,从余帆手里接过两老人的灵相,面对余兰支放在茶几上,小声对他哥说:“放这儿也一样。哥,让帆儿先走。他是小辈,也不合适管大人的事。” 余子松烦燥的挥挥手,说了声滚。 走之前,余帆很礼貌的给阿朵钦和余兰鞠了一躬,“姑父,我一直记得你跟我的说,男人在外面偶尔玩玩是可以的,但一定要对家有责任心,绝对不能因为外面的女人让家散掉。姑父,我听你的话,我也做到了。为什么你却为了外面的女人要和姑姑离婚?是姑姑做错了事,还是你已经不是我视为偶像的姑父了?” 没有等待答案,她没有告辞的言语,低头离去。 “教别人一套一套的,自己却做不到。亏我还一直拿你当榜样,让子柏向你学。幸好他笨,学不会,不然,今天我也落得和小妹一样地步,可怜哟!”二嫂阴阳怪气的话,只让人生厌。 经过昨天的交心长谈,阿朵钦和余兰已决定,他们要吵要闹都任由他们,反正就抱着不理不睬的态度。 可已逝父母的灵像对阿朵钦来说没什么制约,但对余兰来说,就如父母活生生在眼前一样,甚至还有他们在世时,她从没有过的感受,应该是这些年对父母的怀念,对未来得及为父母做的事的遗憾,对那时忤逆过的事的忏悔。所以,当她的两个哥哥向她提出要求时,她为难了。泪流满面的看看父母的灵像,再看看阿朵钦,不知可以说什么,只紧咬得嘴唇隐隐见到红丝。 当哥哥的并没有为此心软,句句话像利刀扎进她的心。“余兰,你如果坚持你蠢猪一样的想法,你就在老爹老娘面前把与我们脱离兄妹关系的申明签了,我立马拿去登报,不然,你就把起诉书和委托书签了。” “什么起诉书,什么委托书?” “委托我去法院告他,替你要回你应得的。” “哥……” “别喊。等你签了字,我再看我还受不受得起你的一声哥。” 在余子柏左右手各垂拿的纸张上,阿朵钦分别看到一张薄薄的“申明”一本不算太厚的“起诉书”。内容是什么,他已懒得去看。一把抓过起诉书那叠纸,惊得余子柏扑过去抢。 “没有签字,不过是几张废纸,有必要这么害怕么?你,怕的是他吧?可悲!” 他不屑的嘲讽了两句,把这几页纸放到了余兰面前,再把脱掉笔帽的笔放到她手里,为她握好,轻柔的说:“别为难了,签这个。” “不,我不签。” “签了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我不能签。” “余兰,听我的,签。签了,他们就再没有理由来骚扰你。” “我受点儿骚扰也好过让你坐牢。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只因为没去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就要诬陷你重婚,我做不出来。” “事实上,我的行为就是重婚。让法庭判吧!就当是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表示的一点儿歉意。” “重婚是刑事案,一旦成立,要坐牢的。” “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早准备好要与阿朵钦大干一场的两对夫妻,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愣了。心里有了微弱的责问,责问是不是有点儿过份了。 但接下来兰的一句话,让他们觉得只是把他告上法庭,太便宜他了。余兰反对签字的理由是:“老阿,你如果坐牢了,雨蝶妹子怎么办?你了解她,你猜得到她会做什么。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着想吧?你不能丢下她不管。” “天呐,小妹,你太伟大了!”二嫂的大呼小叫把还被阿朵钦惊呆的三人唤醒了。像是不相信她的话需重述以便确定,故意大声的把她的话意转述了一遍,再加上她的评语,让刚反应过来的三人愤怒倍增。 “姓余的怎么出了你这个蠢货!”余子松拉着他弟跪到两老灵像面前,头在茶几边上磕得邦邦的,非常痛心的说:“老爹、老娘,当儿子的对不起你们。我们没把妹妹照顾好,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到现在,她都还被蒙骗着,我们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求你们给她托个梦,让她清醒清醒。” 阿朵钦只当他们是一群小丑,冷眼看着。 余兰只有流泪。 “余兰,当着老爹老娘的面,你说,你是不是要成全他和那个野女人?” “哥,你们把他告上法庭,一样是要我离婚。你们要争面子,闹上法庭,让法院判离,你们就有面子了吗?” “总比你傻拉吧叽的悄悄离要有面子。你该要的都不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你偷人养汉,才不敢要他赔偿的。” “我再向他要一些钱总行了吧?” “不行,不能便宜他。” 阿朵钦也跟她说:“余兰,签了吧!你跟他们讲不通道理的。就当图个清静。”那话,哪有丁点儿像是说将会带给自己牢狱之灾的事。 “别以为你这会儿让她把字签了,回头就*她去法院撤诉,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会把算盘都打烂。我就先提醒你一声,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余兰,家里的亲戚不少,这事,是大家的主意,你不会为了他一个人,与所有亲戚都成仇人吧?” 阿朵钦看了他一眼。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多小人,把自己的龌龊想法转移到别人身上,就以为自己成为了高尚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们和余兰有血缘关系,而她又特在乎亲情,他不会对他们这样客气。 余兰放下正在犹豫是否要签字的笔,因为她确实有想,如果必须签这字,就先签吧,等到开庭时,再当场说出真相。现在她的想法被余子松说破,还拿众多的亲情威胁她,确是把她*到了绝路。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伏在两老的灵像前哭了起来。 阿朵钦正要安慰劝说,她又抬起了头,满脸泪水迎向她的兄嫂,尽量压住哭声平缓的说:“大哥、二哥、两位嫂子,我自问我所做从来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是有自己的公司,但没有老阿的帮助,你们的公司早关门多次了。这些年,他给你们的好处有多少,你们全忘了吗?有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亲人,我只有耻辱。”突然,她的动作有了与说话截然相反的速度,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放在脖子上,“你们如果再*我,我就去陪老爹老娘。” 她哥根本不相信性格软弱的她会真的割下去,嘲讽的问:“你有脸去见老爹老娘吗?” 阿朵钦忍不住了,抓起面前的烟灰缸就掷了出去,咣的一声巨响,玻璃餐桌为烟灰缸陪葬了。 也正是这个声音,让除了阿朵钦以外的人都吓得把眼光向发声处移去,趁这一瞬,阿朵钦夺下了余兰手里的刀,一甩,从余子松的眼前划过。那一惊还没有结束,又来一惊,激出保命的本能向后猛退,踩上他媳妇的脚,又被一推,向前一倾,差点儿栽倒。再看看地上那把刀的寒光,庆幸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不过一把水果刀,就吓成这样?它放你亲妹妹脖子上时,你没看出那是刀吗?余子松,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命,就尽管继续闹下去。你反正要我进去,我就索性进去待个够。” 气头上,谁的胆子都壮三分。余子松抓起地上的刀就向他刺过去。 可他哪是阿朵钦的对手,都没近身,就被踢过来的茶几撂倒。 看了眼余子松被灵像碎裂的玻璃划得血糊糊的手,阿朵钦说了句:“老爷子老太太都看不过眼了,教训你这个混帐东西。” “二哥、大嫂,快送大哥去医院吧!” “不用你假装好心。”余子松推开余兰,用流着血的手抢过她正在清理的灵像,捂在胸前,再抓过还未签字的申明、诉状那些,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恨恨的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随时奉陪。” 一百九十八、图个清静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阿朵钦和余兰都不想记起之前的一幕,但只要触及那一地狼籍,所有画面、声音全部清晰呈现,两人都感到异常沉重。 余兰默默的起身去收拾,阿朵钦则拿起戒了许久的烟。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以余子松的性格,是能闹多大闹多大。雨蝶那边肯定瞒不过去了,与其让她从其他渠道得知,不如自己跟她说。只是,要怎么说? 看着电话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又亮,烟也一支支的由长变短,仍是仰靠在沙发背粗重的叹了口气。 “老阿,让我去给雨蝶妹子说吧!”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闭上了眼,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想。 过了许久,当他再睁眼时,眼里还是缺少焦距。 “老阿……” 他摆了摆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缓缓开口:“余兰,我亏欠你的太多。雨蝶那儿,还是我自己去说。” “你打算怎么说?” “我不想隐瞒,也不想说假话。” “也好。什么时候去?” “过两天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的,他们毕竟是我亲哥哥,我不签字,他们也不过吵一吵、闹一闹。” “余兰,你就按他们的意思,签了吧!” “你不知道签了的后果?” “知道。” “我也知道。我做不出来。” “他们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作是我的姐姐妹妹遇到这事,我也会像他们一样。” “但你不会像他们那样偏激过分。” “每个人处事的方式怎么会相同?他们是有私心,但多多少少还是想你好。” “想我好,就不应该*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老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很怕,我怕明天会有更多的亲戚来*我。你在承市的名气太大了,他们因为与你的有亲戚关系,在人前说话都大声些,这么多年,都养成了习惯,现在我俩要离婚,突然让他们跟你再无关系,就像夺去了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怎么会甘心,他们和我的关系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他们要让你的钦宇易主。” “我想到了。” “你想到了还要我签下委托书和起诉书?老阿,钦宇是你十几年的心血,就像是你的另一个儿子,对你实在是太重要了。” “都是身外物。法院判给你,我没怨言。” “我是管公司的料吗?钦宇交到我手里,不被我搞垮,也会被我那两个哥哥拿去。他们的能力,你还不清楚?最后一样会败了钦宇。那样,有太多的人失业,你忍心吗?那些失业的人还会把怨恨放到你身上,说是你的意气用事造成的,你无辜的背上罪名,不冤吗?” “那你陪上性命就不冤吗?我就是担心会有更多的人来*你,你又像今天以死威胁。余兰,他们告我重婚,你不签字,他们一样可以去。” “那他们就去啊!等到开庭时,我去为你作证。” “你那样会惹众怒的。你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把所有人得罪了。” “我把你告上法院,文文和乔儿会怎么看我?他俩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论你做什么,他俩都会赞同的。” “这些事,还是先别让他们知道。” “他俩可能已经知道了。我打电话看看。”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还是你打吧!他们肯定还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我把我们的关系和没离婚的原因给他俩说了,他俩都挺理解的,。对了,他们好像见过雨蝶。” “文文见过。说起来,文文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余兰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性的问:“你是说我们女儿文文?” “嗯。” “文文救了汤雨蝶?” “是啊!” “文文救了雨蝶,你确定你没弄错?”在他点头肯定后,她还是不太相信,“怎么会呢?” “要不是雨蝶看到了文文的照片认出来,亲口告诉我,公平给了我两个电话号码,我也不信。那两个号码,都是文文的。正是那个时间,文文跟我们说两个电话都丢了,还说重新办号。我记得你给我说的,我给她买电话的钱,她转到了你的卡上。” 确实有那回事。再听到他讲完他所知的文文和雨蝶相遇的事,她相信了。“难怪文文说‘她那么好的人,命却那么苦。如果你不是我妈,我会希望爸娶她。她太让人心疼了,只有我爸才能保护她。’她还说‘为什么不能像古代一样,一个男人可以娶两个老婆。’” “她真这样说的?” “不信你自己问她。” “不是不信你说的。在我听雨蝶说后,我想起她换号码、不要我的钱,我以为她肯定很恨我。我怎么都想不到女儿能包容父亲的婚外情,还跟她亲妈说她希望爸爸娶别的女人。余兰,文文的性格太像你了。这不能说不好,我是担心她以后的婚姻,担心她会遇到像我一样的混蛋。” “遇到你一样的,我倒不会担心了。再怎么,你也算不上坏人啊!” “我以前也不认为我是坏人,现在才发现,我打着好人的幌子,干了十几年的坏事。我这辈子欠你的,都不知拿什么来还。所以,你把我告上法院,我心里还好受些。” “我会不好受啊!”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心中对她的愧欠,让他也不好受。像是自言自语般:“我该怎么补偿你?” “老阿,单位破产,不是实行买断嘛,我们就借鉴这个,按五千块钱一年,从我们领证起算到现在,由你给我这笔钱,不就把什么都还清了吗?” 她的提议,让他哭笑不得。婚姻,也可以算工龄?婚姻,也可以买断?“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还是你嫌我的钱臭?” “钱,够用就好,多了反而是负担。知足长乐嘛!”看到他的黑脸,又补充一句:“如果哪天我不够用,我再向你要。好了,我给文文和乔儿打电话。” 余子松在他们意料中再次出现,就是第二天的清晨。因为之前猜到了,也就做好了准备。他的到来,自是不会让他们匆忙。 也如他们意料中的,余子松的手包扎得很夸张,不知实情的人定然以为他是受了碎骨断筋之伤。他和他弟各抱一张镶黑框、覆玻璃、搭黑花的录相,从相片上的斑斑血迹可以肯定,正是昨天碎了玻璃的那两张。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是十来个愤恨的亲戚。 余兰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但毕竟是亲戚,她拉不下脸赶他们走。勉强挤出点儿笑,对他们说:“都坐吧,我去给你们泡茶。” “各位,如果是来坐坐,欢迎。但如果要闹事,会有什么后果,可以先想想,再作决定。千万别在后悔的时候说我没事先提醒。” 阿朵钦仍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惊的镇定。但谁都感觉得到空气中已弥散着浓浓的火药粉末,随时都可能被引爆。紧张气氛下,就连趾高气昂的余子松也用牙齿的咬合来挡住从昨天就想好要说的话。 场面竟然安静得听到心跳声。 安静之后呢?会不会是惊天动地的火山爆发?将一屋的人全部掩埋? 余兰的分神和心悸让泡好的茶连同玻璃壶掉落地毯面上,声响如同火山喷发时从地底传出的轰鸣,震得所有人连呼吸都摒住了。 阿朵钦打破了安静:“都别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你们来的用意我很清楚。这是我和余兰的事,该怎么做与外人无关。” 有位年龄较长的老人开口了:“侄女婿,我们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你们要离婚,我们当长辈的,也只能劝合,实在劝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离了,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无权过问。但是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没有离。你还是得尊敬一下余家的长辈、顾及一下余家的脸面。” 三番几次的闹腾,还说得他们全都非常有理,阿朵钦早烦了,只是顾及着余兰太念亲情,不想让她为难,才忍着,这会儿,又一个长辈来倚老卖老,再忍着,他们还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也就不管对方刚说的他应该尊重长辈,直接就冲了出来:“拿他当人,偏往猪圈跑的,有资格要求尊重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顶撞的可是余家仅剩的一个老辈子,余兰的三叔。 但却又没有人吱声,都在看形势如何发展。 三叔走到余子松余子柏面前,对着你俩抱的灵相就跪下了,老泪纵横的伤心起来,嘴里哽咽的说道:“大哥大嫂,我老了,不中用了,没人把我放眼里了。我本来只是想为哥嫂讨要个说法。不行了,我太没有用了。我死了,拿什么脸来见你们?” “三叔,老阿不是顶撞的您。他说的是我两个哥。“余兰的话没起到解释的作用,反成了众怒发泄的导火索。十几张嘴,有讽刺的话、有辱骂的话、有伪关心的话、有伪劝慰的话,总之,任何一句都不是好听的。余兰除了一声声“不是的”、“对不起”之外,再无其他言语。 原来,余子松编造谎言给他的亲戚们,他说不忍妹妹被欺负,想为妹妹讨个公道,没想到她不知醒悟,反嫌他多管闲事。就只几句大声的说话,她就让阿朵钦出手伤了他。他就是担心这一点,才抱着父母的灵相去的。没想到,他们还要毁掉二老的灵相。自己一心想捡回灵相,没留意让手上的血污了灵相。 他手上的伤不假,他父母灵相上的血迹也是真的,又有了他媳妇的默认和余子柏夫妇俩气愤的破口大骂,很容易就让他们相信了,再加上他们的私欲,连成一气也就顺理成章了。 阿朵钦对着那些所谓的亲戚、所谓的关心感到恶心,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们,抓过余子柏手里的委托书和起诉书,在他们惊异、得逞的目光下,让余兰签完字,他拿起就甩到了门外。 只一个低沉的“滚”,来的人又全都挤了出去。 “老阿,你怎么……” “图个清静。现在,他们也没借口再来烦你*你了,随他们怎么去折腾。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文文乔儿那儿。” 一百九十九、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二百、意外收获 这边点头答应了,回房她就给汤雨蝶打了电话,她说要去见她,给她认错、请她原谅,求她和阿朵钦合好、求他们去向华天昊为她求情不要离婚。 此时的汤雨蝶还被所有人瞒着,还不知道婚礼的事所带来的风暴。对她的话听得一头雾水,细问,她又不说了。 想了许久,她也没想出所以然。薛妮怎么会以为我和阿钦分开了呢?就算是我们分开了,也与她无关,她道什么歉?还搞得挺正式的,要大老远的跑来道歉。 雨蝶笑了笑,想起今天还没有给阿朵钦打电话,就以此笑话为内容,拨通了他的电话。 当她说完,电话里沉默了。 她并没有作他想,开玩笑的说:“阿钦,是不是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被薛妮撞见了,她才会提醒我?” “没有的事。” “开玩笑呐,这么严肃干嘛?我还不相信你吗?” 又是短暂的沉默。“雨蝶,有件事,不能瞒你了,我下午会到,我们见面再说。““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他没回答,反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薛妮什么时候到?” “她只是随口说说吧,谁知她来不来。她的话你还当真啊?”是啊,他怎么会关心薛妮来不?“不会是你要说的事与她有关吧?”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现在我还不能肯定。” “到底是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下午五点左右应该能到,到了就来接你。如果她比我先到,你留住她,等我。” “好吧,我把房间订好,到了打电话。” 在等待阿朵钦的时间里,雨蝶把他和薛妮的话反复回想,除了要还她在婚礼上送的昂贵礼物外,怎么都想不到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事能联系起来。 “汤总姐姐,别想那么多了。阿总一来,不就清楚了吗?” “那倒是。一会儿我要离开一阵,先去给医生和护士打个招呼,免得我没在,你又不乖乖吃药。” “不用,我没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去哪儿?我准许你下床了吗?”帅妈医生像是在门口偷听她说话,要不怎么声音才落,他就推门进来,还正好拉长脸接上她的话来质问她:“人家夫妻相聚,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还嫌打扰你姐的蜜月不够?要不是因为我是医生,了解你的病情,我会以为你是看到别人甜蜜恩爱,就羡慕嫉妒恨。” 黄雪玲不示弱的回应:“那也是羡慕嫉妒恨别人,你有让我羡慕嫉妒恨的资格吗?所以我早说当妇产科医生的男人十个有九个是神经病,剩下一个是精神病。” “帅妈,雪玲,你俩天天练口才是不是?”雨蝶把他俩都服了,哪有这样的医生和病人,要是换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俩是对欢喜冤家呢!幸好,只要她一开口,两人准闭嘴。 黄雪玲白了帅妈一眼,当他不存在,挽住雨蝶的手臂问她:“姐,如果阿总说的事不太好,你会怎样?” “反正不会像你一样,半句话不高兴就冲满格发脾气。” “我哪有。” 帅妈像得到了谁的撑腰,贼笑着:“你姐还会冤枉你吗?” “不关你事。” 他一点儿不介意的笑脸相迎,站在床边很正气的说:“作为一个优秀的医生,不仅要关心病人的身体健康,还要关心病人的心理。就说你吧,不就保个胎嘛,有必要影响你姐这么久?人家可是新婚蜜月呐!现在,你听说她老公要来接她,你又说什么他不会说好事。你安什么心?你不知道你姐夫对你姐有多好吗?我这个外人跟他接触不多,都感觉得到他很爱你姐,做什么事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姐。就算他真说借什么话、做借什么事,我敢和你打赌,出发点绝对是为了你姐好。你姐是多么温柔贤淑、聪慧睿智、成熟美丽的人,你以为和你一样只会无理取闹?” “你……”黄雪玲语结。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劝人还真有一套,他这番看似训我的话,比我说出来更有效。他只当医生太浪费了。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就老老实实待着。快,三五天,慢,也超不过十天半月,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黄雪玲气乎乎的,差点儿直接蹦起来,可她还是不敢让汤雨蝶知道她和他们串通装病。忍了忍,又不甘被他贬低、好话全让他一人说完。又讨好的跟雨蝶说:“姐,我以为那家伙不会说人话,没想到今天的几句话特像人说的,可以听听,听完了想想,好像还有那么点儿道理。姐,阿总对你的好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你不就是担心他说的事会让我不高兴嘛?放心,我不会的。” “你保证。” “我保证。喂,黄雪玲,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当然不是了。嘿嘿,主要是我是小人,难免看事都站在了我这个位置。” 帅妈装模作样的检查完,正好接上她的话,调侃一顺“还有自知之明,不错不错。”,哈哈笑着离去。 阿朵钦如时而至,将因婚礼引发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雨蝶。 听完,她惊呆了。 在婚礼举行之时,她有想过一旦余姐知道了,她要做的几件求得她原谅的事。可现今,余姐让她心痛、震撼的宽容成全,她反而不知怎么做了。 留在他身边,总会自责,自责让他担上了重婚的罪名;自责誓不做小三的自己高调的宣布了小三的身份。 离开他,是无情也是无义,她同样会自责,自责没有在他有难时共同面对;自责辜负了他的爱。 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迷茫的问:“我可以做些什么?” “永远不要离开我。就算判我进去关两年,你也要等我出来。” 她不敢想象王者一样的他会穿上囚服,在无尊严的监狱里受苦。紧抱住他,生怕这样的拥抱不再有。“不,不准你去坐牢。如果你敢丢下我去坐牢,我保证,我只会在天国的路上等你。” “傻雨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说的只是最坏的结果,又不是绝对的。” “反正就是不能坐牢。” “好,听你的。” 我又不是法官,我说不行有用吗?除非撤诉!那我要不要去找余姐?她是最有资格撤诉的人,她也不想她儿女的亲身父亲进监狱吧?但是她去撤诉,她又如何面对她的娘家人? 就让我自私一次吧!一次,就这一次。“我想去见余姐,我想让余姐去法院撤诉。” “别去为难她了,她也不想。用我一个人换她整个娘家人的亲情,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那些人对她是亲情吗?” “只要表面上是就行了。她以后还得跟他们往来。” “我也知道如果我去求她,她肯定会答应,但那确实和*她没差别。我欠她的太多了,欠你的,也多。” “别这么想,这事很可能是我欠你的。我总觉得这事是针对我来的。” “你就会安慰我。” “我问你,你认为这件事是纯属别人好玩,还是故意的?” “我想不是故意的吧?”她的语气也不太肯定,但她希望是的。“对了,你这样一说,好像薛妮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解释得通了。她说她做的对不起我的错事,应该就是录像这事,既然是她做的,就就是纯粹的出气。” “不会那么简单,我觉得是有预谋的。婚礼的录像在网上是两个,只是角度不同。有一个被删掉了,删掉的时间是在现在看到这个出来后一两小时内。但那个录像中同时出现的文字说明却没有删,只是把视频链接的地址换了,原来的那段不存在了。” “两个版本?”这是她想不到的。 “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网站不提供下载,删得也快。所以发现的人不多。登明是用手机对着电脑屏幕录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现是两个。”说着,他把复制到手机上的录像给她看了。 她也开始觉得这事不正常了,分析着:“在网上上传视频的人都喜欢用自己的,特别是越早的,更有优越感,而且先出的明显比现在这个拍得好,没理由删掉自己的录像,却保留文字连上别人的链接。” “就因为这点,才觉得不太对劲。本来我是买的明天的票,听到你说了薛妮的话,我才提前过来,我想从她那儿应该能问出点儿什么。她没说什么时候到吗?” 雨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惊得啊了一声,“她不会去承市找我了吧?” “你没跟她说你在哪儿?” “没有。在没听到你的话之前,我都以为她说来找我只是说说而已,觉得没有告诉她的必要。她也没问。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果然,她到了承市,只是下机就有高原反应,哪儿都不敢去,正在等待上最快的航班,赶紧到让她正常的地方。 雨蝶等不及了,在电话里就向她保证,她会尽力劝华天昊不要离婚,顺利的从她那儿解开了很多疑惑。 果然,她的答复在他俩的意料中。网上的视频是她传的。根据她说的摄像位置,他肯定了是现在存在的那段,也知道了那段录像带给她的后果。突然,一道灵光闪入脑里,凑近电话问薛妮:“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是你还是你老公决定的?” “是我老公决定的。” “那套首饰呢?” “是我老公让我去买的。” “你没怨言吗?我要听实话。” “怎么会没有怨言?我好恨。可是,我又能怎么样?” “那你将录像放网上,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没有。我以为这样做可以替他出气,他会高兴。” “他对我和雨蝶的婚礼很生气吗?” “是,只是我没想到,我替他出了气,得到的却是他提出离婚。我是那么的爱他,所以,我才会来求你们,求你们告诉我老公,录像的事对你们没影响,你们不会分手,也不会介意我将录像传到网上,要他别和我离婚。有什么条件,你们只管开口,只要薛家做得到,一定让你们满意。”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阿朵钦和雨蝶都轻拉的摇了摇头。心想,还好不是面对面,否则真不知能不能控制住骂她的冲动。 “你薛家的好处,我不稀罕,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我收到过三条相同的短信,说网上的录像是汤雨蝶自暴的,是不是你发的?” “是。” 雨蝶惊得瞪大了眼,指指电话,示意他问原因。他直接就说了出来,既是问薛妮,也是告诉汤雨蝶答案:“目的就是让我和雨蝶分开?可惜,你不该在后面画蛇添足的说她的目的是为了向她的前夫和我老婆炫耀。” 这下雨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之后,阿朵钦再问了什么,薛妮再答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二百零一、怀疑对象 “雨蝶、雨蝶……” “嗯!”好多声之后,汤雨蝶才回过神来,看看他空空的手,问道:“哦!说完了?” “还是不该让你知道。”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按刚才所想问他:“余姐是不是认为我是在向她炫耀?” “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没人不这样认为,不然,薛妮也不会给你发那信息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相信她说的,是你录的像、是你把录像放网上去的、你是在向其他人炫耀?雨蝶,你想多了。” “唉,有时真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那你就只在有时多想一下,你不能随时都想这么多啊!” “以前,我把任何事都想得很简单,在得到太多教训后,我再不是单纯的汤雨蝶了,我不能再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让无辜的人受累。” “所以,你宁愿自己受累?傻女人,你这是折磨自己,也折磨我,知不知道?” “阿钦,对不起。可能是我前世欠的债太多了,要不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还完呢?再不就是我坏事做多了,老天惩罚我不配有爱情。” 看她一幅歉疚的样子,他心里的怜爱让已到嘴边的责骂化成了疼惜的柔情,把她垂下的发丝拢到后背,轻声质问:“那我不是更不配了?” “不,……” 他打断她本是缺乏辩解的话,开解着:“雨蝶,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弄清真相。” “很多事,本身是不严重的,但借助了媒体的力量,会很可怕的。”想起争女儿监护权案上媒体的参与,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揣着同样的担心,嘴上却说着宽慰的话:“不会的。余子松他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 “传了视频又删掉的人呢?他会利用网络、利用别人,我们却不知道是谁。这人如果死咬这件事不放,在网上只要一呼吁,难保不惊动媒体。” 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得和他谈谈才行。” “谁?和谁谈谈?” “华天昊。” “华天昊?”雨蝶以为不是他说错了就是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判断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他。” “不会。如果他要让我们分开,他只要不放我走就行了,没必要麻里麻烦的做这些。还有,如果是他,那么薛妮做的就是和他一样的事,他怎么会对薛妮录像、上传我们婚礼的事生气,还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他最重视的就是利益,他不可能因为薛妮做了和他一样的事去得罪薛家。薛家……”说到此,她停下了,皱皱眉,像是在整理思想碎片。 很多事,自己想通比别人解释开导半天的效果要好得多。于是,阿朵钦只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他最重视的是利益,薛家能给他的利益是最多的。他和薛妮闹闹有可能,但不应该有那么坚决的离婚态度,不仅不要薛家的好处,还说不惜鱼死网破。这说不通啊!” “说不通,就要弄清原因。所以,我想去见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可以,但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有些话,是不能有女人在场的。” “谬论!” “谬论也有是真理的时候。如果,薛妮说的那些话,他当着你我的面说出来,你会怎样?” 薛妮不就是回答了几个问题,那些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差不多,我什么会怎样?还是我俩的理解不一样?“她说的哪些话?” “刚才电话里说的,你没听到?” “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没什么啊!” 看她的坦然,他心里的酸才没泛上来。想起她之前的失神,应该是没听到。但那些话他听都不愿听,自是不愿提起,更不愿从自己嘴里把别的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爱转述出来。“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吧!” “肯定有什么!” “没有。总之,你不能见华天昊。” “我还欠他人情,去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我替你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制了?” “男人都是专制的。” “专制也得分分人吧?对他,有必要吗?你知道的,他对我又不可能做什么。” “他要是因为真的爱你想对你做点儿什么,我还让你见他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见她的语气带着微微的愠怒,他放柔了声音,以与她对视的眼神让她知道,他不是幼稚的醋意,是由爱而生的保护欲。她读懂了他的眼神,报以微笑,“我听你的,不再见他,这总行了吧?” 好像是因为他的专制让她屈从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慎重而笃定的对她说:“雨蝶,华天昊这人太不简单了。我自认我看人很准,都没能在之前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的真面目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他说他爱你,你相信吗?” “你希望我相信吗?阿钦,你今天很不正常。华天昊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之前已经对你说过,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是假话,你应该去向他求证,而不是问我。” “又乱想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我不相信的是华天昊,恐怕你都被他骗了。” “我有什么让他骗的?” “这就需要弄清他的意图了。” “你是不是把事情复杂化了?” “只怕事实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最多也就是借我们婚礼被薛妮暴光这件事作为离婚的借口,脱离薛家的摆布。” “是薛妮的秘密作为离婚理由的分量重,还是我们的婚礼被薛妮暴光作为离婚借口的分量重?” 这话很有道理,雨蝶认真的想了想,分析着:“薛妮的秘密杀伤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说出来的,自然是这个秘密的分量重了。但他不会用这个作为离婚的理由。他把她的秘密作为了他与薛家交易的筹码,在他接受薛家的好处时,就等于接受了她和她的秘密。他现在再用来当作离婚的理由,会理亏,会被薛家质问和奚落。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胜者,没有想到却是薛家玩于股掌多年的玩偶。我记得他在明白这个事实时,非常的颓丧、无奈、愤恨,也有想过立即与薛家划清界线,但他最终还是舍不得来自薛家的利益。不然,他已经离了。” “那时没离,是因为事出突然,他习惯性的接受了薛家的交易,又没有作好与薛家对抗的准备。他不是一个甘于向人低头的人,也不是会以放弃利益为代价换取自尊自由的人。他现在提出离婚,肯定是有了准备,但离婚总得有理由吧?而这个理由的分量又不能太轻。刚巧这个时候我们举行婚礼,薛妮就录下来传到了网上,顺理成章的就成为了他摆脱薛家的借口。” 雨蝶不赞同的摇摇头,“薛妮把我们的婚礼放网上怎么会成为他要离婚的借品?我们的婚礼又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利益。我们和他们,可以说是不搭边的人。拿这事作借口,这没道理,更没有分量。” “加上你,借口就成立了,分量也够了。” “我?”雨蝶惊讶的指指自己,“怎么又与我扯上了关系?” 她果然没听到薛妮后面的话。既然没听到,就不说吧。“我猜的。” “不可能。用猜的,你不会说得这么肯定。阿钦,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但我不喜欢被谁当成易碎的花瓶来呵护。我们一起面对过生死,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一起面对的?说吧,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谢谢你。” “我会把你的客气当成福气的。” 阿朵钦从心底笑了出来,他清晰肯定的感受到她的情感,好暖好暖,感动的搂紧她,让她感受他同样的情感。 轻轻的吁气,好像把华天昊带来的困扰吁了出去,不再介意他说他有多爱雨蝶的话,很坦然的将薛妮的话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薛妮以为华天昊爱了你很多年,她很恨你,她把我们的婚礼录像放网上,就是要报复你,让你和她一样得不到幸福。也让华天昊对你死心。没想到他却跟她说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说她害得你失去爱人的照顾,就只有他才配照顾你,于是提出离婚。还要重新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 “不会吧?”雨蝶震惊的弹出他的搂抱,盯着他,很肯定的说出她不相信的理由:“他亲口跟我的说过,他的幸福不是女人能给的,钱和权才是他的幸福,他对我只是因为得不到才生出的向往,那只是一种占有欲,并不是爱。” “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雨蝶,自我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我就不相信他爱你,听完薛妮的话,我更认为,他把你当成了报复薛妮的工具。” “为什么是我?” “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因为得不到生出的向往。” “世上那么多女人,得不到就要向往,可能吗?唉,可能真的是我运气太差了。”将之前华天昊说过的话,做过事回想了一遍,雨蝶也觉得有些事显得莫名其妙,如果将之解释为有钱人的怪癖倒也说得过去,但一个人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怪癖吧?而且我一消失就是四年,如果不是我去求他帮忙,我很可能把四年的消失一直延续下去,我和他连面都不会见。就算他知道我会去求他帮忙,但四年的时间可不短,我和他确确实实没见过,我哪有让他拿去报复薛妮的价值呢? 经过一番考虑,雨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用我去报复薛妮。” “我也不愿相信,但似乎已由不得不信了。” 他看人的本事是比我强太多,也确实有些解释不通的情节,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去一趟崇市,问问华天昊,如果没那回事,就当回家看看。点点头,对他说:“去问问也好。满格跟你一起来没?” “没有。” “那我走了,黄雪玲怎么办?她到现在不能下床。”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躺着?” “是啊,她的主治医生说至少还要躺两三天。” 他想象得到,让有多动症的人乖乖躺床上几天,是多么痛苦的事。心里感激着,想说出实情结束她的痛苦,又怕雨蝶知道他们串通装病会不高兴,还是忍下了,告诉自己一定记得要报答她。 二百零二、判若两人 阿朵钦的出现,让华天昊很意外,他没有来找自己的理由啊!不想见他,可人家已经在门外了,拒绝,又能用什么理由呢? 起身,堆起公式化的笑容迎过去,两手相握,哈哈的寒喧脱口而出:“阿总,现在你不是应该还在度蜜月吗?怎么一个人跑我这儿来了?你可别说是我找你有事,你夫人会来向我问罪的。” “华总,说笑了。你还不知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婚,这始终是她最介意的。那场婚礼,唉,别提了,被人放网上了,现在,弄得我是焦头烂额。” “放网上我听说了。但只是一段录像,没什么啊!来,坐下再说。”华天昊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一边亲自泡茶,一边问他:“真的很严重?” 阿朵钦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回答:“说不清严不严重。” “看你样子,不像是小事。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来找我,是不是我能帮上你?” 阿朵钦没有立即回答,似在犹豫,之后又是叹息着说:“自己弄出来的事,哪能麻烦别人。” “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婚礼上,看到你们那么幸福,我挺为你们高兴的.我希望你能让雨蝶永远幸福。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只管说。这是我欠你们的。” “是我们欠你的。”阿朵钦拿出他在婚礼上送的那套首饰,打开,放他面前,“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华天昊的脸色变了。他从来都认为他送礼物是对收礼人的恩赐,未想过送出去的礼物会被退回来,这不明摆瞧不起他吗?阴沉着问:“你的意思还是雨蝶的意思?” “是我俩的意思。”阿朵钦无视他的怒意,又将一个锦盒放到他面前,“谢谢你让晴儿回来,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这个小玩意不足以表达我和雨蝶对你的谢意,还望你别嫌弃。” 那是一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福寿如意昆仑玉手把件,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太起眼的,但华天昊的心却为之一震,因为在雨蝶婚礼上的一套白玉首饰,华天昊对昆仑玉着实研究了一番,他自是知道这个小玩意的价值远远高于他送出的那套首饰,而之后的升值空间,也不是钻石能比的。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觉得是莫大的耻辱,想把两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抓起来向阿朵钦甩去,可是,甩去之后呢,一时之气是出了,由此带来的更多的气又要怎么去出? 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却没能把怒气从掌心散发出去,换个姿势,抓住领带狠狠的左右一拉扯,怒气总算是散了一些。但余下的部分,还是因为修为不够,从语气中流露出来。 “阿总,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事?别他妈扭扭捏捏的,直说。看在雨蝶的面子上,就算我华天昊做不到,我也会去做。” “我知道你喜欢雨蝶,但我没当你是情敌,我们的婚礼,你能来,我觉得你是个真爷们儿,值得交。我当你是朋友,到了崇市想来看看你、跟你唠叨几句、喝两杯,你却认为我是有事才来找你。我承认,我是没你的势力大,但我还不至于借助女人的面子来摆平自己的事。”阿朵钦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大着嗓门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华天昊气归气,但他的理智清楚的提醒他,此时不适合跟他翻脸。放软了语气叫住他的脚步:“阿总,我的话说得过了些,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近来发生了一些事,烦,又没人可说,脾气暴了些。我向你道歉。坐吧,难得你当我是个人,我也想跟你唠叨唠叨。” 他当然是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并不是真的离去,他笃定他会叫住他。 回首,那还是他印象中的华天昊吗?就是与刚才,也有很大的差别,他的盛气凌人哪儿去了?一时,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 来之前,他有想过,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面对面的厉声质问?还是相互各出一拳?又或是把他那块价值不菲的玉摔个粉碎?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下如鸡窝一样的头。 “怎么,华总,你还有烦心的事儿?如果是因为我带来的小玩意影响了你的心情,你大可把它丢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华天昊将手把件拿到了手里,带着怜惜和欣赏,甚至拿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看得他差点儿就掉鸡皮疙瘩了。而他的话虽然有些煽情,但又有着无奈的悲哀,他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虽然我有些不想收,但这个比起我得到的任何东西都要有人情味。” 人情味?没搞错吧?阿朵钦微皱起眉看着他,心里暗道:我拿这块石头给你,可没有放入什么人情味,是纯粹的向你示威。不管你爱不爱雨蝶,不管你对她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可能当你是朋友。你竟然说那个有人情味儿?是你太会伪装,还是故意讽刺我? 阿朵钦不动声色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话吧?别说你,我自己有时都不会相信。”华天昊摇头苦笑出声,眼角还溢出了两滴泪。他没有抹去,仰头靠在靠背,像是自言自语:“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羡慕?那么多人羡慕我,说我幸福。我真的幸福吗?狗屁。我都不知我活得是不是个人。我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我要那么多房子来做什么,那么多车,还不是像废品一样堆在车库里。我他妈就是混蛋一个。当年,我随便丢一两个车出去,就可以帮雨蝶渡过难关,结果,我把她*到了苦寒之地。我不*走她,她就不可能认识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不认识那个贱人,又怎么会有她前夫来抢孩子的事。可是,这些又能怪他们吗?我就没有责任吗?我知道那两场官司,我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完全可以阻止的。”两声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阿朵钦的心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他,竟然对自己下手那么重? 男人,尤其是在可视为情敌的男人面前,争强是一定的,出手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以十足的劲道出手到自己脸上,实在罕有。 阿朵钦随他话的进度生出的责怪,在这两声啪啪之后,消失了。抓住他即将再次落下的手,劝道:“华总,你也别自责了。命中注定的要过样过,谁也没办法改变。事情都过去了,最后的结果也还是能接受。雨蝶她没有怪过你,她很感激你替他要回了晴儿。” “可是你知道吗?”华天昊反抓住了他的手,略带惊恐的说:“她差一点儿就见不到晴儿了。” 他以为他指是的雨蝶在泸沽湖差点儿自杀的那件事,心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手又被甩开,他冲他吼着:“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那晚,只有我们两人。一辆大货车冲过来,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我们两人就会成两滩肉泥。呯,就什么都没有了。” 竟然有这种事?怎么没听雨蝶说过?阿朵钦也有些后怕,向他追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的事?” 华天昊闭上了眼,紧紧的,像是那一幕正在眼前显现,只有闭上了眼,才可以暂时不去面对。但思绪已经混乱,听不到别人的问话,只按自己所想,断断续续的讲述当时那让他恐惧的片段。“车过去了,没有撞上我们,司机不见了,有短信进来,不是我的手机,车是开来撞雨蝶的,胡寅,是,就是胡寅要她的命,不能让她知道,不能,摔掉,我把手机摔掉,摔出了车外,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是胡寅。不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 说完这段话,他整个人放松了,但眼睛还是紧闭着,就像正在接受完一场催眠。 “华总,华总,你醒醒。” 一杯水泼过去,他在迷蒙中转醒,“啊”了一声,抹了抹满脸的水,疑惑的望着阿朵钦,问他:“我刚才怎么了?” “你说有辆车撞向你。” “我还说了什么?” “你说有人雇凶杀你。” 颓丧的又坐下,痛苦的闭眼叹气,数秒才睁开,轻轻的说:“我怎么都忘不了那一幕,太可怕了。到现在,只要闭眼想起那件事,我就像再次现场经历。一尺的距离,一秒的时间,我和雨蝶就没命了。人呐,残忍起来,哪会念旧情。” “你知道是谁做的?”虽然之前在他的里听见了,但他并不肯定那些话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说的。 他点了点头,“胡寅。” “你怎么肯定是他?一条短信,不足以成为证据。” “我还不至于笨到相信一条来历不明的短信。我找过胡寅,他承认了。” 真是他,你会次对他下手报复?正要将疑问问出,华天昊反倒像是解释般先说出他的疑问:“你肯定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找他算帐吧?那是他运气好。我还没顾上他。薛家,才是我最恨的人。他们毁了我一生,我看着这么风光有什么用,心里的苦,谁知道,谁能理解?” “所以你要离婚?” “是,我要离婚,我再也受不了薛家任何一个人了。我对不起你和雨蝶,你们婚礼录像放到网上这事,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我了解薛妮是什么样的人,我装做无意的提醒了她,她肯定会去做,然后我就可以借这件事,作为离婚的理由。” “你利用雨蝶。” “对不起,我也不想。” “你借雨蝶来报复薛妮、报复薛家。” “没有。” “雨蝶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你放过她吧!” “我就是知道她受了太多的伤害,如果我留她在我身边,只会伤得更多,我才放她走,希望你能好好爱她。你知道作出这个决定我有多痛苦吗?” “这么说,你是真爱雨蝶了?” “是,我爱她,很爱很爱,但我被薛家毁了,我要报复薛家。你不清楚薛家的情况,你不知道那会是多么危险的事,我不能因为我的报复,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既然要报复薛家,你不离婚,让他们对你没有防备,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你不了解薛家,我了解。老阿,今天我们说的这些话,请你不要告诉雨蝶,我不想造成她的困扰。我之前已经跟她说过,我对她只是一种寻求心理的平衡,她相信了。” 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是我错怪了他吗? 阿朵钦在此时对来之前的怀疑产生了动摇。他不否认,在心深处,对他是有着偏见的,那是来自被自信自傲压缩的一团醋意,很小很小,平时是难以觉察的,却如自压井一样,只要有点儿引子,就会汹涌而出。 二百零三、因爱争吵 阿朵钦一直回想着华天昊的言举止,是有些不太正常,可他那离奇的遭遇不是假的,换谁遇到都难保不会出现过激行为。 如果不是他,那还会有谁呢?他想不出来。但他很清楚,不管是不是,防着点儿总是没错的。 他庆幸坚持没有让她去见他,以后,仍是不要再见。崇市也不是久留之地,至少在华天昊对薛家的报复没有结束之前。 “雨蝶,想不想晴儿?” “当然想了。” “要不,我们去看他们。没多久就是春节了,正好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那当然好了,可眼下是闲暇的日子吗?余兰的娘家人已把诉状交到法院去了,虽然法院很给他面子,说先不排期,尽量往后拖,但余家的人不去取回诉状,再拖也有开审的一天。法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私下把事情解决了。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丢下不管,是对自己的不负责,给人家添麻烦。还有他的钦宇,邓总的旭矿,被丢在一边太久了,那也是很重要的责任。 “我想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这四个字听得他的心暖暖的,拥她入怀,很满足的说:“你终于肯定了我们的家。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哪儿都不去了。” 忍不住取笑他:“像个小孩子,说风就是雨,现在怎么回?几千公里你还能用脚走回去?先上网看看,还不知有没有票,就是有,也是明天。” “像小孩子好啊,才说明我还不老。我比你大了整整一轮,我怕你嫌我老。” “你再大我一轮我也不会嫌你老。” “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你教我。” 事情是沉重的,悲伤面对并不能解决,反会感觉事情更加闹心。一时的愉悦是很有效的调剂。 承市的家,还有着陌生感,毕竟,很多天以前的短暂气息早就消散了,现在两人的早出晚归,不知要哪天才能让若大的空间填满他们的气息。她好想回到住了几年的房子里去。但是他,肯定不会答应,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给他增添烦恼呢! “在想什么?” “在想,这里真的是我们的家吗?” “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换,换你喜欢的。” “又是大白菜来了?换房子很累的,我也没有说不喜欢。就是大了点儿,感觉空荡荡的。” 看了看四周,认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那就给晴儿生个弟弟,男孩儿调皮些,你就不会觉得空荡了。” “你自己生去。” “没有?”手抚在她的腹部,“我怎么听到有小娃娃在喊爸爸呢?” “有,不是在这里吗?”反手拍拍他的肚子,糗他:“别人怀十个月就生了,你怀了好多年了,还舍不得生下来,你怀的是哪吒啊?” “我在等你一起生,同一分同一秒出来,不分大小的双胞胎,多难得。” “还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了。不跟你瞎吹了,我去洗澡。” “我也要洗澡。一起。” “我让你,你是孕妇。” “是,我是你怀孕的老婆。你都让老婆怀孕了,还不好意思和老婆一起洗澡?” “我不是怕让你再怀一次嘛!” “就嘴上功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豪放呢,哪知和我一起洗个澡都会脸红。去吧,我不会来偷窥的。我等你哪天主动邀请我一起洗。” “会的,会的,不会等太久。” “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望着她的背影,他笑了。 而进到卫生间的她,脸上布满了愁云。 外面那个大人的事,让她愁,他死都不肯去和余子松他们谈谈,法院那儿也不能拖太久,他不去说服他们撤诉,还真想进去关两年? 外面那个大人的女儿的事,让她愁,她今天给她打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而结婚对象正是在泸沽湖救她的哑男孩杜放,她说她爸百分之一万的不会答应,她自己不敢说,让她帮忙给她爸做工作,还给她出了一招让她在思想工作做不通时拿去跟他交易。这工作要怎么做?交易的话又怎能提? 还有自己的肚子,也让她愁,虽然还没有肯定是不是有了,但月事过了好多天了,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有了的话,生还是不生? 敲门声响起,汤雨蝶随手就把门打开了。看到阿朵钦奇怪的眼神,才想起来,自己是进来洗澡的。 “穿着衣服干洗?” 被他戏谑的话逗笑了,正好将脸上的愁容掩盖。“是啊,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穿着衣服怎么洗澡。” “你真为这个问题想了半小时?” 半小时?不会吧,我是想了几个问题,但那几个问题想一遍也不会超过两分钟吧?肯定是他又想我和他一起洗。好吧,今天就鼓起勇气邀请他一起洗,他一高兴,不知道怎么说的话也就好说了。 “是你在外面等着急了吧?我明明进来才三分钟,你说三十分钟。” “三分钟也够你放水、脱衣服吧?““承认了吧?还保证不偷窥,原来掐着时间算我脱衣服呐!幸好我在考虑要不要主动邀请你这个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脱。” “那考虑的结果是什么?““本来是不邀请的,但你都进来了,赶你出去不太好意思,那就一起吧!” “你说的,别一会儿又不认帐了。” “不会不会,我很诚信的。” “不许脸红。” “那你不许睁眼睛。” “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阿朵钦,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你再诸多要求,勇气没了就不关我事了。” “没有要求了,没有要求了。请问,是不是现在开始呢?” “你自己决定。” 心里装着事,寻着开口的最佳时机,羞涩感倒也被忽略了不少。 “你有心事?” “嗯。” “说来听听。” “你又听不进去。” “还是官司的事?别担心,没事的。” “谁能保证没事?电视、网上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谈得最多的就是重婚。网上那段视频现在看来是被删了,但余子松手里有、薛妮手里有,还有多少人看过、下载过,我们不知道。最开始的那段,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放上去又删了的,他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在网上又出现了。” “出现了再说。” “再出现,就是大事了。万一惊动了中央电视台的今日说法,你肯定会被作为典型重判,法院帮你的事也肯定会被挖出来。你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帮你的人。你进去了,公司是有人管,我也不怀疑黄登明和谢逸的能力和对你的忠心,但你出来了,得接手吧,别人会怎么说你,你的员工会不会服你、敬你?还有你的儿子女儿,在听到别人谈你重婚,他们怎么做,恨你、还是恨余姐?还有我,你想过没有,你的重婚是因为我,我不自责吗,我不难过吗,我敢生下我们的孩子吗?” 最后一句话,让两人都一愣。 我怎么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我是说如果我有了的话。” 不主动解释还好,装作没发觉,等他问时,还可用口误搪塞过去,现在,完全是欲盖弥彰。 那就坦白说吧。“我只是猜测,还不确定。” “猜测也可以跟我说。” “说了,又没有,不是会让你失望吗?” “如果有,你会不会生下来?” “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有可能不告诉我,自己去做掉。” “你要我生他下来,就跟他说,你爸爸为你妈犯了重婚罪,在坐牢?” “我不会坐牢的。” “这不是有自信、自我安慰就没事的。你的实力没人怀疑,但你不可能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无视法律。” “好,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确定了,我就去找余子松。” “没有,就不去?”雨蝶眼里有很深的失望,甩开他的手,抓过浴袍裹在身上,退到门口,对他说:“阿朵钦,原来你根本主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太自私了,你从没为关心你的人着想。小欣和乔儿是你的孩子,他们和你有二十几年的感情了,你就不怕他们有个坐牢的爸爸?我肚子里是不是有,我都不确定,你会对他有感情吗?可你却为他改变你的决定。小欣和乔儿知道了,他们怎么想?更重要的一点,孩子,不是交易。” “我没说孩子是交易。我又不会坐牢,找不找他们都一样。我是想让你放心,才听你的去找他们。” “没有孩子,就不让我放心?” “你怎么胡搅蛮缠?” “是,我胡搅蛮缠。”雨蝶的眼泪滴落出来,她迅速的抹去,惨笑着:“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没得到时,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得到了,就是想用什么方法踹掉,甚至不惜去坐牢。不必那么为难自己,我走。” “不许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拉向自己。 “你放开我。” “我不会让你走的。”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坐牢。开庭的时候,我去跟法官说,是我*你跟我举行婚礼的。” “我现在就给余子松打电话,我把钦宇给他,我把什么都给他,只要他撤诉,行了吗?” 雨蝶愣住了,不是因为他吼得太大声,而是她没想到,余子松那么贪心,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一家人,没有阿朵钦,他能解决温饱就不错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太意外了。“这才是他的目的?” “你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他妹妹申冤?他想要的是我的所有财产,他以这个为目的,我就不会坐牢。他也知道,法官再怎么判,都不会判给他他想要的。不然,法院没排期,他会不去闹?” “你不早说。” “你快把钱财视为粪土了,我怎么都达不到你那境界,我怕你说我……” “我说你什么?钦宇对你来说,不只是钱财,那是你的心血、你的命。你早说了,我至于担心这么多天吗?至于误会你,跟你吵吗?” “那你还走不走?” “你赶我,我就走。” “我赶你回房间睡觉。” 二百零四、怒意失控 烦心的三件事,在一场误会的争吵中,有两件还各剩一半的担心。另外一件,还不知怎么开口。就是开口,最多也只是说小欣打算结婚,而她告诉她可以拿去做交易的招她是说不出口的。但是,她很想说,因为那招如果能让他听进去,而且去做的话,官司的事真的不用担心,没有了官司,自己有了孩子,生下来,也没后顾之忧。也就是说,三件烦心的事,全都解决了。 有时想想,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可是,做和想是有很大区别的,想,怎么都可以,做,却要受限于很多条件。 望着熟睡的他,回想那两件事是怎么说出来的,笑了,原来吵架时,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 那当时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好像,还是有点儿怕,怕说出来的后果是自己承担不了的。 同时,她又有点儿遗憾在刚才的吵架中没有把那个问题吼出来。和他吵完不是和好了吗?也许,刚才说了,现在已成过去式了,也不用再想得头发晕。可是现在已经吵完和好了,再和他吵一架? 那就心平气和的跟他说。 试着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还好,他睡着了,不然看我这样子,还以为我疯了呢! 找机会、找借口、惹他生气,然后就跟他吵,把那个问题吵出来。只是,一定要记着,别吵完了,却没说,又重新再来。 汤雨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 是吵出来,还是好言好语说出来,想得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决定。 早上醒来,身边没有人,心里突然空空的,想哭。 念头刚起,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了出来。 枕头湿了大片,她也没明白哭的什么,跟自己说,别哭了,泪水反而更汹涌了。 “阿钦、阿钦……” 带着哭腔的喊声,让阿朵钦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卧室。 看到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的汤雨蝶,第一个反应是与她身体有关,昨晚才说的,天,千万别是…… “怎么了,雨蝶?” 掀开被子,没有看到他害怕的颜色,又轻触着她身体各部位,每停在一处,就问她是不是这里痛。 使劲的摇头,“不痛、不痛,哪儿都不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哭声渐渐小了。 “做恶梦了?” “没有。我醒了,没看到你,突然就很想哭。想停也停不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重重的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呀,就像个小娃娃。有时,我真不敢相信我娶了这么个傻娃娃做老婆。”他哄着她:“乖了,别哭了,我会天天抱着你一起睡一起醒。再不会让你醒来看不到我。” “如果我惹你生气了呢?” “我也会天天抱着你。” “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快起来吧,我煮了粥,出去吃点儿后,还要去医院呢!” “不去行不行?” “不行。要不是昨天太晚,昨天就去了。” “我有点儿怕。” “怕什么?” “我觉得现在时候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还在担心官司的事?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没事的。” “但你老不去和他谈,拖着不行啊,万一他恼了,录像再往网上一放,再说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那就是铁定的事实了。你会很吃亏的。” “先去医院好不好?” “有了,你就去和他们谈,没有,就不会?阿钦,我可以理解为你要用你的所有换取这个孩子的名正言顺。但你不能这样做,有或没有,都去跟他谈。可以给他一些好处,但不可能满足他的无理要求。” “不给他钦宇,根本没得谈。” 她想起小欣在电话里跟她说的那招,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出来呢?那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感觉很自私、很冷血。可是,不试一试的话,这个犟牛真拖下去,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说吧,大不了再吵一架,大不了,吵完了我向他认错。 拉他挨着坐下,小心亦亦的开口:“阿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吧!” “但是,你可能不是很喜欢。” “我不喜欢的话你说得还少吗?要是你说的每一句都让我顺耳,我反倒不习惯了。” “那我说了。” “说吧!” “有没有人给你建议过,你和余姐写一个离婚协议,时间往前写。” “说过,我们也有想过,但行不通,她娘家的人不会相信。” “如果这个离婚协议是在小欣十岁那年写的呢?” “你是说写成文文十岁那年的时间?” “嗯。” “为什么是那年?” “你记得那年发生过什么事吗?” 文文十岁那年,那年发生过什么事?阿朵钦想了好一阵,给出的答案说明了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要不是心虚,雨蝶都想大骂他一顿了。他说,他的钦宇是在那一年成立的,真快呀,转眼就是十几年了。 “我说的是你女儿文文,你就不能从与她有关的事去想吗?” “文文有什么事?” “你问我?”雨蝶真的很生气了,“难怪她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只会在她没达到你的要求时对她凶。你以为那就是严格、就是为她好?不是的,你那样反把你们的距离拉远了,她怕你。所以,她宁可打给我,让我跟你说。” “文文跟你说什么了?” “她要结婚了。” “结婚?和谁?”阿朵钦大吃了一惊,从没听她说起过,她妈也没有说过,怎么这么突然?他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但雨蝶给了他绝对的肯定。 “讽刺吧?你这个亲生爸爸都不知道,还让我这个插足在她父母间的第三者来告诉你。” 他已无心去反省雨蝶的质问,他此时关心的是文文说的“结婚”。“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昨天上午。” “你为什么不给我说?” “我没想好怎么开口。” “不好开口?你和她都不好跟我开口,就是说,你们知道我不会同意。” “嗯。” “她找的那人很差?” “我不觉得,除了不会说话,其他的都很好。”后面的声音,已经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该先说杜放的好。希望他没听清楚。 很不幸,他听得非常清楚。他已经是站立的姿势了,居高临下的问她:“不会说话?你说她找了个哑巴?” 声音震得她的耳朵发麻。可见他的怒气有多大。 雨蝶低头不敢看他,也不敢有任何肯定的表示。 “我问你呐?她是不是找了个哑巴?”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文笔好、毛笔字……” 他才听不进去答案之外的话呢,不耐烦的打断,很大声的又问了一遍:“她是不是找了个哑巴?” 很小幅度的点了半下头。 阿朵钦气得抓起硕大的烟灰缸砸了出去。 在雨蝶闭眼的同时,听到很大的声响,再睁眼,墙面有一块灰黑色的疤,在浅浅的淡紫色中突兀着,让人心惊。 “阿钦……”话说出来了,心不虚了,也不怕他了。走近,把他伸向另一件物品的握住。“冷静点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不是你女儿,你当然冷静了。如果是晴儿要嫁个哑巴,你能像现在一样冷静?” “如果是像杜放那样的哑巴,我不会反对。” “事情没临到你头上,当然是怎么说都可以。” 这几句话,当雨蝶有些生气。可昨晚才吵了一架,今天一大早又吵吗?那太伤感情了。何况,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以硬碰硬只会让他怒气增加,对事情更加无益。压了压火气。尽量轻言细语:“等你见到杜放,你一定不会反对的。他真的……” “再好,也是哑巴!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一个哑巴。” “他还是可以发几个音的,应该是后天伤的声带,也许能治好。” “那就让他治好了再说。”突然,他像反应过来了什么,瞪着她,问道:“你知道得挺多的。你不是说文文不接你的电话吗?你们这不像是没联系的。” “真的只是昨天她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我认识杜放,是因为在泸沽湖,是他救的我。” 是听她提过这事,也记得她要给那哑巴安排工作,难道,那时她就已经知道,有计划的在实施,只是刚好有事耽误了? 刚刚因为听到她说那人救过她而略微平复的情绪又涨了起来。“我信任你们,你们倒好,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傻子。这死丫头,以为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老子放眼里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我不把她翅膀折了。” 边说着,边怒气冲冲的向外走。雨蝶拉住他,紧张而担心的问:“你去哪儿?” “去哪儿?我还不知道她在哪儿,你说我能去哪儿?我打电话。” 电话通了,没接。再打,还是不接。啪,电话和之前的烟灰缸落得一样的命运。“死丫头,还知道害怕,电话都不敢接。雨蝶,把你电话给我。” “你冷静一下再打好不好?你两父女一样的牛脾气,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我叫你把电话给我。” 他很不耐烦的从她手里抓过电话。通了,仍是没接,接着就是关机。 他又打了余兰的电话,通了,也很快就接了。 但没说上几句,他就吼了起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在你眼里,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文文是你生的、你养的,你对她的幸福也不在乎?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阿钦,你怎么能这么说余姐?” “不关你的事。” 手一扬,甩开了雨蝶的手,同时,也将她甩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那句“不关你的事”像针一样刺痛了雨蝶的心,甩开她的动作,更是加重了刺痛感。 突然,早上醒来莫名其妙想的想哭也有了答案。雨蝶带着眼泪笑了,很苦涩。她跟自己说:那是人家的家事,你,不过是他的情人,对他的家事,你有发言权么?他丢下你,回去他家,是天经地义的。谁让你选择了情人的身份? 二百零五、误会难释 在余兰的无声静听中,阿朵钦把该说不该说的吼完,似乎是吼累了,怒气不再如之前浓烈,挂了电话,弯腰把被自己摔坏的电话捡了起来,看看,取出卡,将残骸丢进了垃圾篓,才颓然的坐下,仰靠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看四周,喊了几声雨蝶,不见她应声。每间房看过,也不见她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 拿起电话拨下她的号码,数次,都打不通,看看侧边,是一道红色的细条纹,才想起手里的这个是她的电话。自己的,正躺在垃圾篓里,和手里这个款式颜色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侧边的那道细条纹。 自嘲的笑笑,关机、换卡、再拨,被告知关机。 “她怎么又关机了?” 眼光落到面前的手机卡上,再看看手里的电话,猛一拍头。“我这是怎么了?她的电话一直在我这儿,我能打得通吗?” 放下电话,拧眉进入深思。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雨蝶还没有回来,他才觉得不对劲了。 电话,自是打不通,那就去找吧,她会去的地方也有限,找起来应该不费事。 果然。只在第二个地方就找到了她。 “怎么不回家?” “晴儿、干爹干妈都没在家,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家。” “我又不是你的家人,为什么要去你家?” “我今天的脾气是不好,可那是人之常情,换哪个当爹的都一样。你这么通情达礼的人当然能体谅了。好了,雨蝶,回家吧,啊,听话。” 呆滞了数秒,没有说话,木纳的穿上外套,再拿上包,让行动告诉他,她会跟他走。 回去的路上,她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回到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再看看他的,转身。 “原来一样的没现货,要过几天才有,就随便拿了个先用着,到了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随便拿个先用着,最终,还是原来的好。”别有含义的说完这句话,雨蝶进到卧室,按下了能听到晴儿声音的号码。 干爹干妈一声声关心的话,女儿一句句“妈妈,晴儿想你”,让雨蝶的眼泪滚滚而出。 家人,他们才是我的家人。 眼泪,不能让他们知道。借口有电话进来,挂了电话许久,止住了眼泪,用凉水敷了一阵脸,眼睛仍是红红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汤雨蝶,你多大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呢?以前,你承担那么重的伤害,也没有如今流的眼泪多,你的眼泪越来越廉价了,就如你现在的身份,情人,一样的廉价。 身份的廉价,注定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资格拥有的,就如数小时前,还在体内享受着温暖的小生命,期待着成形、期待着出世,却在转瞬间,去到了另一个冰冷黑暗的世界。 伸手触向镜子里惨白的容颜,手却感受不到玻璃应有的冷感。温度,在小生命从自己体内剥离的那一刻,作为仅能给他的全给了他吧?而此时,那温度,也早就消失殆尽了吧! 全身的冷、软,支撑不了她站立的身体,坐在放下盖的马桶上,冰冷的手隔衣覆在小腹上,那里空空的,好像连带剥离出去的,还有自己的内脏。刚跟自己说不会再流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也不想,可是,你来错了地方、也来错了时间,如果,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等待你的会是残酷,会比现在对你的扼杀更加残酷。 心痛、刚做过手术的小腹也痛。 但此时的雨蝶却似乎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种疼痛。也许,痛得多了、痛得重了,就会习惯就会麻木,之后,再疼再痛,都可以无视了。 但真能达到无视的境界吗? 半夜梦醒,独自一人,开着的门透进客厅的灯光。下楼,看到他正坐在缭缭的烟雾里,望着电视屏幕闪烁的无声图像。她肯定,他根本不知道演的是什么。 又一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一支烟被点燃,旁边放的烟,除了不知是空还是实的一盒、两盒、三盒,还有没开封的整条烟也摆在旁边。 他无数次的重复着点烟、抽烟、灭烟的动作。 她就一动不动的倚在楼梯的转角,看着他。她在想,是他被所有的事烦得不想被我打扰,还是不想让烦事打扰了我?又或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可是,你昨天才跟我说,会让我每天闭眼睁眼都看到你,怎么转眼就忘记了呢? 但这只是一时的情绪,她不会去质问他,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知道什么是理解,也知道理解要怎么在言行中体现。 她想走过去,想与他一起分担,一起相商,她想与他心平地和解决问题,她也想把文文告诉她能解决他官司问题的方法说给他听。 只是,耳边时时回响着他昨天说的那句“不关你的事”,刺得她的脚步一次次的迈出,又一次次的收回。是了,你的事与我无关,你家人的事更与我无关。 时间又过了许久,阿朵钦起身把大半烟灰缸的烟头倒进垃圾篓,向楼梯方向走来。 雨蝶还是没有动,她等着他,看他对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你没睡,我睡不着。” 他的近身,带着一团浓浓的烟味儿,熏得她头晕,微晃着身体扶住墙。但他好像并没有看到,叹了口气“唉,我怎么睡得着。下午,文文给我打了电话。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她说……”只两个字,他停下,才发现她在自己身后,伸手,牵住她的手,“回房睡觉吧!” “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她要和那哑巴结婚。” 她知道,肯定不止,也许,她向他提出了交易。但是,她不会问,除非,他自己跟她提起。 果然,在回到卧室后,阿朵钦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问她:“文文的事你怎么看?”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话会是你不想听的。” “想不想听都得听。说吧!” “还是昨天的话,只要文文和他相爱,我们就该祝福他们。” “你真的觉得他俩般配吗?你真的赞成他们在一起?” “杜放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说话,但谁人又是完美的?他的这个缺陷我倒觉得让人放心,因为他不会在外面花言巧语骗女孩子。” “这也能说成优点?” “杜放如果不是这一缺陷,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男孩。”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这个缺陷,文文还配不上他了?” “我没这样认为,你别曲解我的话。” “如果没有官司的事,你会不会劝我同意他们的婚事?”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知道了,要说的话总是要说的,不管你想不想听。必要的解释,她也会说,但他会不会听,她不抱奢望。“官司是官司,与文文的事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所有话都是我想说的,是为了文文好,我也想文文幸福。” “你是为你自己着想吧?如果我答应他们的婚事,她会让我和她妈的离婚很多年前就成为事实。我的重婚罪也就不会成立。你最介意的名份不是问题了,你不会有你是情人小三的心结了,那场婚礼也就名正言顺了。因为我和余兰在文文十岁那年就已经算是离了婚,到现在都没办手续,是对文文承诺的办手续时间还没有到。而写着当年日期的离婚协议就会在文文手里出现了。” “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认为我是为了自己才来劝你答应文文的婚事的?”因为有了思想准备,她的话很淡然。,只是反问,没有解释,也没有指望他会解释。 他果真没有解释,也许他根本就是强迫自己不去听她的话,他怕听了她的话,他想说的,就再也说不出来。他只继续着他的话:“你昨天早上问我文文十岁那年发生过什么事,我现告诉你,那年我和余兰闹离婚,如果不是文文以死相*,我们已经离了。这件事,余兰的哥嫂都知道。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我是昨天知道的。文文给我说的。” “所以,你昨天问我记不记得文文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想到,我竟然不记得。不是我不记得,而是那件事,我根本不想记起。你知道吗?十岁,文文才十岁,因为我们闹离婚,她上吊、开煤气、撞墙、跳楼,幸好,余兰把她看得紧,不然,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她早不在这个世上了,也许,你在泸沽湖,也就结束了。为了我们离婚的事,余兰在她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很久以后,我们都还不敢在她面前说‘离婚’二字。那些都是她心里的伤,我们都不想去提起。你却要劝说我,拿这件事来作伪证,让她出庭证实,说我不是重婚。你是让她去法庭上宣布她父母的离婚,你知道对她的伤有多重吗?” 这确是汤雨蝶不知道的,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而她接触的她,是开朗、活泼、阳光、暖心的,她怎么都跟他口中所说的她联系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文文也没有跟我说。” “不管她说与不说,你让任何人到庭上作伪证,让她亲口说她的亲生父母在十几年前就是事实上的离婚关系,都是非常残忍的。” “我没让她到法庭作证。是她跟我说的。她说你和余姐的关系,她早就知道了,她也赞成你们离婚,她说,她在法庭上说出来,你就不会有重婚的罪名,而她,也可以和杜放在一起了。” “如果我不让她和哑巴在一起,她就在法庭上细数我重婚的罪状,然后求法官不要判离婚,让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她是你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这么做?你别在气头上就冤枉她。” “我冤枉她了吗?你早就知道她想和我做交易?你会不知道交易的内容?我告诉你,汤雨蝶,我宁愿去坐牢。” 再一次告诫自己,他是在气头上,不要与他的气话一般见识,忍,一定要忍。“你去坐牢,事情就结束了吗?余子松就会放过你了吗?还有我们一直不知道的那个人,你说是冲着你来的,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如果是冲着你的钦宇来的,你进去了,不正如了他的愿?” “你很在意钦宇?” “是,我很在意钦宇,因为那是你的命。” “文文也是我的命。” “你爱文文,就应该为她的幸福着想,她和杜放会很幸福的。” “你能保证他们会一辈子幸福?? “我保证不了,但至少现在他们很爱对方。” “就像你一样,当初也爱过胡寅,他不惜与家里闹翻也要娶你,结果呢?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吧?我不想文文将来和你一样。” 这句话,很伤人,勾起了她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却又因为太多,全哽在了喉咙,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 “没话说了吧?那时没和余兰离婚是对的。后妈,怎么都不会把别人的女儿当自己女儿一样疼的。她小,不懂事,她抵挡不了诱惑,你不小了,你不可能也不懂,你为什么不劝她、不阻止她?在现在的她看来,你是为了她好,你顺了她的意。你问问你自己,你不正是趁机打着帮她的旗子,来达到你的目的吗?汤雨蝶,我给你的爱不少了,只是一个结婚证,暂时给不了,你就等不及,不惜毁了我女儿的幸福。” 这就是我以为最了解我的人?这就是我以为是我的幸福的人?这就是跟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雨蝶只觉他的模样,就像是平静水里显现出来的,现在,已经被风吹皱、被雨荡模糊。 他从不再平静的水里看向水面外的我,也变了吧?雨蝶强忍着眼泪,无声的笑、惨烈的笑。 脚向后一步步的挪动,到了门的位置,“我残忍、我狠毒,我的真面目终于被你看清了。” 说完,快速的转身,冲下了楼,再冲向大门,除了她今天用的包带走了,外套没有穿、鞋子也没有换。 二百零六、半夜巧遇 房间里的温暖,加上被误会的心痛,汤雨蝶完全忘记了此时的室外是天寒地冻。 在推开单元大门的一刻,寒气立即穿透她仅着的薄毛衣入侵到骨髓。冷,已让全身发抖。冷,也刺激得她异常清醒。 这个刚开发的小区,就是针对过烦了喧闹都市生活的人推出的,最注重的是自然环境,缺点就是离市区相对较远,不过,这个缺点对于住这里的人来说,是不存在,会在这里买房,首先就得保证有车。因为在房屋销售时,就特别申明了,这里不会受到公交车的声音和废气的污染。所以,白天,出租车就很少,更别说在气温已是降至了零下二十度的寒冬腊月的半夜,除非谁脑子有病,否则,是不会有出租车在这儿停着等客。 赌气冲进寒风是愚蠢的行为,身体是自己的,如果自己都不能善待,还能指望别人?汤雨蝶,你是个得不到爱的人,你只能自己善待自己。 回去,取件防寒外套,再把拖鞋换掉。还有,借他的车,大不了,我明天把油加满,外加洗干净再还他。 上楼,刚拿出钥匙,门就开了。两人同时怔住。 雨蝶见阿朵钦穿戴整齐,手臂上搭了一件女式长款羽绒服。不管他是拿给她让她穿着走,还是其他什么,她被寒冷侵蚀的心有了丁点儿温度。 拿过衣服,侧身拿过鞋换上,向他摊出了手,“可不可以把你的车借我一下?明早,我就让人送来还你,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借!” “打扰你了。”她礼貌的说完,转身离开。 电梯的门开了,也不见他跟上来。 对着电梯里的镜面微微苦笑,果断的按下了“1”。 羽绒服再厚,也不能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寒冷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钻的缝隙。 汤雨蝶缩着脖子,将双手互插进袖筒,还是冷得心都在打颤。她后悔刚才走到了门口,为什么就不多迈两步,好歹等到天亮再走啊! 在生下晴儿后,她的身体不但没有得到完好的恢复,还落下一些病根,虽不算太严重,但只要一被引发,也是很恼火的。以前听老人们说过,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只能在以后的月子或堕胎流产后的小月子里治才可以根治。中医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又告诫她,堕胎或小产,比正常生对身体的伤害更大,如果在这阶段没好好调理,别说治不好原来的病,还会有新的病根出现,那样,治起来更加困难。她有想过趁此次,把那时落下的病治好,可是现在,做完流产手术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月子里的禁忌全都犯了,生气了、哭了、挨饿了、受冻了。 汤雨蝶,这就是你的报应,谁让你要当小三呢?在心里奚落自己后,抬头看看仍亮着灯的窗户,轻轻说了声“再见,再不相见。” 不再回头,她打算用脚走回到来承市后一直居住的地方,让它再收留自己几天。那是他的房子,虽然他把那房子的房权证办到了她名下,她却从来没有承认过。现在,与他是再不相见,那么,属于他的任何东西,当然也是尽早不再见的好。 每次都是车来车往,并未觉得有多远,用脚走,尤其在寒冷的黑夜,距离好似无限倍的拉长了,她每走一步都感很沉很艰难。 其实,她只走了十来分钟,距离是因为心,艰难也是因为心。 想给公司的司机打个电话,让过来接她一趟,可在工作时间外的半夜三更,打扰其清梦太不道德了。她犹豫了数次,连电话都没拿出来。 带着惩罚性的自虐,她决定用脚走,走到什么时候?天亮也到不了家吧?天亮了,车会多些,搭个便车该不太难吧?也就是再写三四个小时,惩罚三四个小时也够了吧? 三四个小时?她想起还是刚来这边,在出野外有过一次因意外走过好多小时,也是这样的寒冷,那好像是记忆里唯一的一次,但那时,走得艰难,却是充满希望,而现在,越走,心越凉。 有辆车在身边停下,是白色的牛头,心里一阵激动。他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了。 “这位女士,这时候很难有车的,需不需我带你一程?” 这声音,不是阿朵钦,是她让自己尽量不见的人,名字也是尽量不去想起的,她以为已经忘了这个人,他的名字总会提醒她那段混乱的时间里做过的糊涂事。为什么,在百分之零的机率下,竟会相遇?而自己又立即听出了是他的声音,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这位女士……诶,雨蝶?怎么是你?”戚立辉认出了她,同样很吃惊。“雨蝶,你怎么这时侯在这路上?” 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和阿朵钦吵架了,一个人跑了出来,他也没有来追自己?“你怎么也在这时候跑这条路来了?” “打牌打到这时候了。在别人家住一晚又不习惯。幸好不习惯,不然,怎么能遇到你呢?上来再说吧,外面太冷了。” 确实,太冷,再走下去,脚肯定受不了,还有虚弱的身体,说不定走到就直接去医院。 上车,才是明智之举。 坐进车里,雨蝶就把冰冷的手放到暖气口,贪婪的吸取热气,她此时太需要温暖了。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僻静的路上走?阿朵钦呢?你们不是已经举行婚礼了吗?婚礼这才过多久,他就不管你了?” 是啊,婚礼才过多久?原来,婚礼不是宣告两人的幸福生活开始,更像在趁爱情还没有完全消失前,把仅剩的爱情用来宣告两人的爱情即将结束。只是,这话,她不会说出口,更不会在他面前说出来。她不会让他知道她半夜一个人走在路上的原因。她抓住他话里另一个话题问他:“你也看到婚礼了?” “嗯,在网上看到的。我真佩服阿朵钦,婚都没离,就敢搞那么隆重的婚礼,还放到网上去。听说,给自己搞出麻烦来了?” 看来,他知道了他被人告重婚的事。既然知道了,也就没必要否认。点了点头,“是啊,被人告重婚。” “重婚罪好像算到刑事案里了吧?雨蝶,那他现在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也说是刑事案了,谁敢干涉?万一被查出来,帮忙的人也难脱干系。你是公务员,如果有事,会影响到你的仕途。你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我代他谢谢你。” “触犯法律的事,我当然不会做了。我是在想,如果你能让所人相信,你和他没有关系,他的重婚罪自然就不成立了。” “谁会相信我和他没关系?你信不信?” “不信。” “就是了,没有谁会相信的。”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说明我和他没关系。就算有,在法庭上,我想我也不可能把谎话说得像真的。” “他呢?他是什么态度?”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 “嗯,这事让他挺烦的,我也不好问。” “烦,也不能不管你啊!你看你,这么冷的天,一个人……” 就是避开这个话题,才转到了婚礼的事上,现在,话题又绕了回来,雨蝶实在不想在他的再次问话下会冲动说出原因,于是,在他的话意刚出来时,就打断了,借他的打牌、借人在心烦时会出现平时不会有的举动,为自己半夜三更一人独行找了个替代的理由。“他烦,我当然也烦了。烦到我也开始打牌了。” “你打牌?”戚立辉不相信她会打牌,他记得她说打牌就是赌博,她很反感赌博的。 “是啊,刚才,就是从朋友家打完麻将出来的。” “你朋友也不送送你?” “他俩口子为血战最后两人是不是讲和吵了起来。跟我一起来的那人先走了,我留下来劝架,劝得差不多了才出来。我不知道这边会没有出租车。” “我还以为你和阿朵钦吵架了一个人出来的。” 雨蝶的心一窒,他竟然猜得到?不,就算他肯定这才是真的答案,我也不能承认。故意将否认说得轻松,“就算吵架,我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虐待自己啊?我都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了,人没见一个,车也没见一个。” “你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也为那些事烦。我给他说的我出差了。” “你呀,自找罪受。幸好你遇到了我,不然,有你受的。” 看来,他是相信了她的话,她的心也踏实了一点儿。但她怕再在相同的问题的纠缠,自己会说出前后茅盾的话,将话题引离:“我没想到有车停下来。这大半夜的,没人走的路上有一穿白衣的女人,谁不怕啊?” “说实话,我以前也有听过半夜遇到什么的故事,有时晚上一个人开车,想想也有点儿害怕,我也不明白今天我是怎么了,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一点儿都不害怕,直接就把车停下来了。好像那是我必须做的事。” 之后,会不是会说有缘啊什么?雨蝶赶紧继续说着灵异的事。“这种事,还是信信吧!世上鬼怪的事,是不是真有,我没见过,但说的人多了,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像是有那么回事。不知你听过这件没,那还是我……” 二百零七、找人收留 今天的路真的变长了?开车也要这么久?雨蝶搜肚子刮肠子的把听到的关于夜晚拦路、独行的灵异故事全讲完了,也还没有到。 再讲什么呢?越想越起不出来。 戚立辉哪有不明白她把鬼故事讲个不停的原因。好多次到嘴边的话都没能讲出来,他也有点儿缺乏继续当听众的耐心了,报复性驱使着恶作剧,趁她在想下一个故事时,阴森森的问:“这世上只有半夜拦车的鬼,就没有半夜开车出来载人的鬼吗?” 嗯,这也是鬼故事啊,我怎么就局限于拦车的鬼了呢? 正要开口胡诌,突觉声音不对。看向开车的戚立辉,声音是从他嘴里出来的无疑,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她此时最在意的是怎样让自己说个不停,让他没有插话的机会,其他的,并未多想。 “有几个女人凑一起讲鬼故事,讲完后,她们决定搞个恶作剧……” 越讲到后来,越感觉全身发冷,这编的故事怎么像是在讲自己啊?雨蝶住口了,悄悄的缩了缩身子,手也分别放到双臂上。眼光瞟向窗外,黑黑的,路边的阴影就像鬼怪,随时都有可能扑进来似的。 她不敢再看,低下头,闭上了眼。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不出平声以外的调呢?还感觉冷冷的?天啊,不会是……雨蝶的手掐紧了双臂。带着颤抖的声音喊着:“戚局、戚局……” 可是,没人回答。 车还是在继续向前开。 他不可能听不到的?但她也确实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心里的恐惧加深,提高声音又喊了几声,像是给自己壮胆。 “我有替身了,我不用天天半夜开车出来了,我一定要投身个好人家,这车交给你了。” 同样的没有声调的话,吓得雨蝶尖叫了起来。 哧的一声急刹,雨蝶向前撞去,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多半是脑震荡了。 “雨蝶,你怎么了?” “你……?” “我怎么了?” 打开了顶灯,她清晰的看到他一脸的不解,还有他的声音,很正常。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你怎么突然急刹车?” “被你的尖叫声吓着了,我以为前面有什么,就急刹了。晚上开车还是不安全,尤其是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牌,困得我都睡着了。要不是你的尖叫把我吓醒,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刚才你睡着了?” “好像是吧,迷迷糊糊的。想想挺后怕的,我是在开车啊!”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雨蝶盯着他看,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想想,也不确定了,问自己:我是不是也睡着了?刚才那些,只是自己梦里的?唉,不管是真是假,吓人确是真的,以后,再不能这么冲动的不计后果了。 “雨蝶,你刚才叫什么?” “好像是做了个什么梦吧!” “恶梦?” “可能吧,现在忘了。” “谁让你上车就给我讲鬼故事,倒把自己给吓着了吧?哦,你家就要到了。”戚立辉指指前方,问她:“自己一个人敢不敢回去?要不要我送你?” 一个人回去,确是有点儿怕,可她是不会让他送的,两人以前有过的关系,她后悔、排斥,当作没发生是不可的,只能尽量去忘记,要忘记,就绝对不能再次出现。而他,是很想继续的。 “刚才是不是恶梦,我都不记得了,会怕什么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这个小区的治安挺好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不然,我还不知成什么样。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真的不要我送?” “真的不用。再见。” 说完,转身,佯装着走了几步。当眼睛的余光瞟到他的车开走了,松了口气,赶紧回走几步,站在亮着灯的保安室落地玻璃墙外,也不管扰不扰人清梦了,拨通了黄雪玲的电话。 “满格在家吧?你能不能让他来接我一下,我想住你家里去。” “你打错电话了吧?你好像应该给阿总打电话。不记得号码了吗?我给你打。” “不许给他打,不许告诉他我要住你家。” “吵架了?” “你先别管,麻烦你让满格赶快来接我。我就在我家东大门的保安室等着,快点儿。” “你汤总的命令还敢耽误吗?他现在就出门。” 一进门,黄雪玲一副审讯的架势在等着她。 “我好累,让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汤雨蝶不想自己和阿朵钦之间发生的事让别人知道,但对黄雪玲,不一定瞒得过。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从自己这儿得不到的答案,她会从阿朵钦或黄登明那儿挖出来,为此,她怀疑过她是黄登明的私生女,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黄雪玲会轻易点头吗?不可能!她是那种尽死缠烂打之力去满足好奇心的人。她直接把同情加威胁的话说了出来:“你睡得着吗?反正我是睡不着,我是一个孕妇诶,最需要的就是睡眠,最容易受打扰的也是睡眠,现在被你半夜三更的吵醒,我已经失眠了,你不满足我的好奇心,你想让我躺床上去胡思乱想?这样对孕妇和胎儿都没有好处的。汤总姐姐,你求我收留你,我让我老公半夜三更里以最快的速度去接你,你总得让我知道收留你的原因吧?你是有家有室的人,我至少要明白,我收留你,会不会好心做坏事。万一我只是一昧的收留你,而不弄清事实的真相,盲目的造成了你们的感情裂痕,阿总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算了,你不说我也不能撬开你的嘴,我还是给阿总打个电话,表明我的立场吧!老公,麻烦你把我的电话拿出来一下。” “满格,不用了,今天太麻烦你了,你休息吧!我和黄雪玲就说几句话。”他当然很老实的没有出来。汤雨蝶白了黄雪玲一眼,有点儿认命的说:“你总算可以消停一下了。你说你按着你的意思噼哩啪啦的说个不停,我能插上话吗?” “哦。”不好意思的笑笑,做了个请包涵的动作,承认错误,以同时辩解:“我是说得急了点儿,还不是关心你嘛?现在请你尽管插话,尽管插话。” “雪玲,我跟他是闹了点儿意见,吵了两句,但不至于你想的那么严重。他的事够烦的了,你就别再去烦他了。我正是不想烦他,才到你这儿来的,让他一个人安静的想想。”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好吧,我相信你。那阿总在烦什么呢?还在烦你们婚礼录像被传到网上的事?” “是啊,到现在,我们都想不到是谁做的,有什么目的。” “你不说是薛妮吗?” “薛妮是做了,她也承认了,但还有一个神秘人。” “什么神秘人?我看就是华天昊那个自恋自大狂。” “阿朵钦去见过他,说不是他。” “我觉得就是他,我从开始就觉得就是他做的。他们一个个偏不相信,还说了好多让我只能闭嘴的理由。那些理由是说得通,可我就是觉得是他做的。” 阿朵钦看人很准的,他的怀疑不也在与华天昊见面谈话后确定了与他无关,我与他的相处时间里,也没觉得他会是做那种卑鄙的事的人。雨蝶不知她为什么就肯定是他。问道:“你的理由呢?” “没有,凭直觉。我的直觉很准的。” “打住,别说你的直觉,你的什么觉都没有发育完全。你不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但是不要因为你个人的不喜欢,就要所有人都当他是坏人。” “那你就当他好人吧!反正我持相反意见是持定了。” “雪玲,你持这意见很久了吧?” “是啊!” “我怎么不知道呢?” “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了。不然我装病躺床上受那变态医生的折腾那么久干嘛?我们就是怕你会因为婚礼的事,又是内疚呀什么的,抛弃我们阿总。结果,你还是知道了,还是他亲口告诉你的。早知这样,我何必自找苦吃。” “躺床上保胎还是自找苦吃?有专人伺候你吃喝拉撒,你可以把每天的二十四都用来睡觉,你去网上发个帖问问,有几个人有这么奢侈的享受?计划好了没,下一次保胎定在什么时候?” 汤雨蝶说得笑眯眯的,黄雪玲却是看到了她笑容里的刀,后悔一时嘴快说了出来,更加后悔当初的装病。心里颤颤的,讪笑着说:“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我现在身体超好,宝宝也超健康,我不是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吗?我保证,我会认真努力的工作到宝宝要出来的前一秒。当赎罪、当赎罪。” 雨蝶没有责怪,试问,让一个有多动症的人安静的躺床上那么多天,不是要命的折磨吗?她坚持下来了,每天还要摆出笑容、装病。输的液,虽然对胎儿有益,但扎针,哪一次她敢看了?这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握住她的手,真诚的说:“谢谢你,黄雪玲,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和阿朵钦好。我感谢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呢? “真的?” “我的真心话。” “我也真心的想你和阿总好,永远好,好一辈子。” “再好的两个人,在相处中,也是会为不同意见吵架的。” “你们真吵架了?为这事?” “所以,我才来找你收留的嘛!” “收留几天?” “就今天,明天我要出差,会出去好些天。”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你明天要出差?” “临时决定的,我想提前把有些事处理完,春节期间陪他出去走走。”雨蝶也不想用这话来骗自己,但此时,需要骗骗眼前的人,也就顺带着当是一个美好的希望吧。何况,幸福的转折,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我也去。哦,我不是说你们春节时二人世界我跟去当灯泡,我是说我跟你出差。” 黄雪玲相信了她和阿朵钦只是一时的小吵,感情没有受到丁点儿影响,她当然也就要尽量的显得轻松。笑着呵斥:“过飞机瘾是不是?等你生完宝宝,出差的事全归你,让你天天飞个够,这几个月,你安安心心的待着,市区以外都别想去。” 二百零八、自找罪受 临上机前,汤雨蝶打了几个电话,只有阿朵钦的号码,看了好几次,都没有按下。 我的返回,他没有开口留我;他知道那里没有车,我开口借车也被拒绝;他明知冬夜的寒冷,他都没有追出来;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也没打个电话问一声我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该做却未做的事,还不足以说明他对我的无视吗?我还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还是别打了,忘了这次提前出差的原因了吗?让大家都冷静冷静的想想,我们的将来要怎么样,有没有必要再在一起,还是就此结束?不过,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宣告结束好像有点儿无情无义,但此时更不适合大张其鼓的宣布两人会挑战法律,拖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今生,我也就这样了,不去强求,以平常之心,顺其自然。 这趟出差所办的事,也就是每年例行的合同续签,就算不去,双方互寄传签也是可以的,所以,事情并不多,加上对方单位的宴请,也不过半天时间。 公事办完了,雨蝶呆呆的望着窗外,不知可以做什么。出去玩吧,一个人,挺没意思的,独自闭关吧,免不了又会胡思乱想,万一想岔了、想不通了,不是把事情更加复杂化了吗? 阿朵钦啊,三天了,你一点都都没有想起我吗?如果那是气头上的话,到现在,你还没有气完?还是你的高傲,让你不会先低头给我打个电话?我们能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你一直都说我很好,你说就算是和你吵架,给你的也是不一样的感觉。你期待与我相爱相守到老,你还和我约定来生,对了,那是在你是你、我是我的时候。婚礼,是带来了麻烦,但那并不是我要求的,你想给你你所能给的,我感动,感动之后,就得由我来承担过错?一场婚礼,就让曾经的承诺全部变样,婚礼结束,感情也就结束了吗?那天的话,就是你对我的定义吗? 汤雨蝶,你前世造的孽肯定太重,伤了太多人的感情,不然,今生怎么遇爱就是劫呢? 电话铃突然响起,把她从胡思乱想中震了出来,对自己说:说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为什么还去想,汤雨蝶,你说话不算话。你看,不认识的人都看不过去了,打电话来提醒你了吧!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换好衣服独自上街去消磨时间了。 向人打听的公园,竟然是游乐场。 看着在高空中翻滚旋转的什么车呀、艇呀的,雨蝶只觉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这把年纪,还适合玩这些刺激的项目吗?我还是多少年前玩过这些刺激性的游乐的?那时是什么感觉,已经想不起来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我的变化很大,肯定不会有当年的感觉。那我要不要试试?也许能找回当年的感觉,也许会有另一番感受。 为了不中途打退堂鼓,汤雨蝶在主意刚定,就买了项目最多的套票。 摩天轮,刚上去还没有什么感觉,随着转动渐渐升高,人变小了、车变小了、房屋也变小了,高空的风吹得吊篮轻轻晃动,偶尔的吱嘎声,好像从连接处传来,看着与地面的距离,心想,如果掉了,会是怎样的惨状。我能完整的让人认出来吗?会是谁来认领我?会是阿朵钦吗?他会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认领?我是没有资格与他合葬的,那么能天天在墓碑上看到他的名字也好,他会在我的碑上留下他的名字吗? 摩天轮并没有垮下来,汤雨蝶还是完好的踏上了地面。 来到过山车前,看着慢慢的攀爬,再飞速的倒转,听着兴奋的、惊恐的尖叫声,她也很想坐上去看看自己的反应。 在倒转时,会不会把我甩出来?甩出来的话,肯定粉身碎骨。 趁还没有粉身碎骨之前,给想念的人打个电话吧? 又是剩下阿朵钦的电话没有拨,那打不打他的电话呢?还是打一个吧?通了,却没有接。心有点儿凉。 那就给他女儿文文打个电话。我是赞成她和杜放结婚的,但她爸不答应,作为女儿的,也不应该提出交易。劝一下吧,把该说的话说一下,就算尽人事。 她还是习惯叫她小欣。“小欣,我是汤雨蝶。你好吗?” “我没事儿。反正我爸反不反对,我都会和杜放在一起。” “那你妈妈的意见呢?” “我妈没意见,她也挺喜欢杜放的。就我爸,不知他是什么脑筋,死活不同意。” “父母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子女。你爸没见过杜放,不了解他,他只凭着大众化的印象来否定杜放,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给他说了,他根本不听。” “你还不了解你爸吗?你不应该跟他硬着来,更不应该以交易的形式跟她说。” “嗯,我后来也有点儿后悔说那话了。可说都说了,又怎么办呢?对了,雨蝶姐,我爸没为难你吧?” “没有。” “其实,我那天跟他吵,说如果他不让我和杜放结婚,我就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气话,我不是真的要反对你们的。那次在泸沽湖,我拿你身份证去登记时,我就知道了你,当时我是有过矛盾,但我感觉你是个好人。妈也给我说了,说你很好。连我妈都想让你们在一起,我怎么能反对呢?我舅就一混蛋,我妈念亲情不敢和他对着来,我不怕,到时,在法庭上,看我怎么对付他。” “小欣,大人的事,你就让大人们去解决吧,你爸最希望的,是你过得幸福。你那天的话,很伤他的心。过两天,等他气消了,你给他打个电话,认个错。结婚的事,好好跟他说。” “看吧!” “不是看。今生能做父女,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要珍惜,别为几句话伤了心。” “难怪我老爹那么喜欢你,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你。” “你应该恨我才对。”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这么好。雨蝶姐呀,我今天给你说的话,你先不要告诉我爸行不行?” 想告诉,也告诉不了啊!“我不会说的。我知道,你是怕你爸仍是会认为是交易,对不对?” “雨蝶姐,你太了解我了,我爱死你了。你赶快把我那冥顽不化的老头子改造改造,我和弟弟就有福了。” “你爸很好的。” “是,是,他很好。” “是真的,可能在你们小的时候,他对你们的照顾少了点儿,但他和你们妈妈一样,最爱的就是你们。现在你们长大了,没在父母身边,父母的心里总会空荡荡的。经常给他们打打电话。” “我会的。” 汤雨蝶的目光随着又一趟开动的过山车移动。怎么都是安全出发、安全返回呢?嗯,也许前面的安全了,我坐的这趟会不安全。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她又想,还是我一个人不安全好了,在倒翻时把我一个人倒出来。这样就不算自杀,可以去天堂看看了。 希望如愿! “想好了吗?如果还是害怕,你可以先去玩玩其他的项目,适应了,再来玩这个。”验票的人天天在这里看不同人的反应表情,自是炼就了一对火眼金睛,出于责任,会适时劝说不适合玩的人。从她第一次递票又收回时,就注意她了,看到她到一旁打了好几个电话,更确定她想玩又怕得厉害的心理。在她再次递票时,好心的提醒。 “想好了,这个挺安全的,正好练练胆。” 工作人员一个坐位一个坐位的进行安全检查,雨蝶的心紧张了。 平平的滑出,速度也慢,没有预期的害怕,紧张的心放松了。刚放松,车体就开始了攀升,坡度不大、速度也慢,只是轨道偶尔发出一声轻响,让人直接就猜测会不会断裂。 到了最高点,车体突然加速忽左忽右的侧着俯冲,雨蝶有了窒息感,再最后看一眼这世界吧,强迫紧闭的双眼睁开,却只有一片白茫茫,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脑子里也是一片白茫茫。 忘记了紧张、忘记了害怕。不,应该说是还没有来得及紧张、还没有来得及害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还未体验生死时速就已宣告结束。 我没被甩出来?刚才过山车没有转圈?回想,记忆里只有一片白茫茫,那应该是死前的景象,为什么我看到了死亡前的景象,却又活着回到了现实? 但没被甩出去是肯定的。没被甩出去,就得下车,晕眩的下车,扶着栏杆好一阵还是外于失重失衡状态。 晃晃悠悠的走出通道,也不顾形象了,就近坐在了路边,支着头,回想模糊了的过往。 记得以前坐时,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这才几年时间,我真的就老了吗?还不算太老吧,至少,刚才没有取错别人的物品。 “喂、喂、这位大姐,你的电话在响。” “哦,谢谢。”想拿起来看看是谁,可头晕得连带眼花,干脆不看、不接,直接挂掉。 “我看你在这儿坐了好长时间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现在,这么好心的小伙子太少了。而她在模糊中,看到他好像是长头发,于是,以为眼花就伴着耳鸣,忽略了听到的男声,“谢谢你,小姑娘,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我……”小伙子愣了,再打量自己,不明白自己哪里像小姑娘了。看来,这女人病得不轻。不去计较她对他错误称呼,好心的征求她的意见:“大姐,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坐一会儿。”汤雨蝶把手里的套票递过去,“我是玩不了了,给你吧!” “我不是为了你的套票。” “一个过山车已让我成了这样,我还敢玩其他的吗?票在我手里只是浪费,不如给你帮我用掉。” 这女人是清醒还是迷糊啊? 小伙子盯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最后得出结论:这女人发着高烧坐过山车。 二百零九、祸福相依 在一片白茫茫中醒来,触眼的还是白茫茫,好熟悉,我又见到了死亡前的景象? 可我这次没有想死啊! 坐过山车?坐了!坐之前是有想过在倒旋时把我甩出来,但那只是自虐的想法,一时,真的只有一时。老天,你不会当真了吧?那你也太不负责了。以前,请求你帮我,你听不到;现在,只是一个闪现几秒的念头,你感应到了,也不想想就给实现了? 好吧,我认命,幸好坐过山车前给我想念的人都打了电话,也算是告了别。 死了的人可以保佑生的人吧?那我死得也值了。干爹干妈,我会保佑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晴儿,妈妈会保佑你健康快乐、聪明漂亮;阿钦,我会保佑你平安顺利、家庭和睦;小欣、杜放、黄雪玲、满格……原来,我有那么多要保佑的人,也就是说,我不孤独啊,他们也会记得我的。 我去看看他们。不是说人死了,再远的地方只要一念想就可以到的吗?我先试试,当然拿最远的地方试了,我先去看看我的晴儿。 乖女儿,妈妈看你来了,只是可惜,你看不到妈妈。 起身,却不是以为的轻松,愣了愣,嗯,可能是刚死的缘故吧?先适应适应。 不对呀!这不是输液的瓶子吗?死了还要输液?这不是帅妈医生么?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怎么跑来看他了?我是去看我女儿的啊!法力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他在对着我笑?他看得到我?那他也应该是死人了,他怎么这么早死?难道黄雪玲对他的咒骂让老天爷听到了,如她愿了? 仔细看了看,是他吧,他正互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俊脸上也是那迷死人的笑容。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帅妈?” 他果然听得到,笑得更深了,“汤总姐姐还记得我呀?我前会儿还真没认出你来。” “死后与生前的样子不一样吗?” “啊?”帅妈惊讶得垂下手臂,离近了问她:“你的意思是说:你死了,我也死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我明明去的山东,怎么会在海南?” “谁说这是海南?” “你不是在海南吗?” “就算我死了,灵魂还可以到处飘吧?更别说我活生生的一个人,哪儿不能去?” “怎么会这么巧遇到我呢?是天国!天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帅妈用怪怪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莫名其妙,问他,他也不回答。好一阵,才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和黄雪玲那疯丫头做姐妹,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你不正常起来,黄雪玲根本连你项背都望不到。” 雨蝶不明白了,自己哪儿不正常了? “你,现在很正常很正常的活在人间,我,也是大活人一个,你别当我们是死人好不好?” “我没死?”雨蝶不太相信。 “没有,不过差点儿死了。汤总姐姐,你是不是去小诊所那种地方做的流产手术?” “你怎么知道?”汤雨蝶终于能体谅黄雪玲为什么总是和他过不过了,现在她亲身体会,跟一个大小伙子谈论女人家的事确实不是一般的别扭,尽管早已知道他是妇产科医生,但不知怎么回事,在他身上,她就是找不到妇产科医生的形象。但该问的话,也不能不问啊! “我是干什么的?别的,可能我不敢确定。你这事,我百分之九十猜到了,只是向你求证一下。我只是在想,你再怎么看也是讲究的人,做手术怎么会去小诊所找个庸医?因为小诊所不看身份证?因为小诊所不会留档案?汤总姐姐啊,你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看他样子,不像是吓她,再别扭,也继续问了:“怎么了?” “作好思想准备,别说我吓你。他给你做的这手术,把医生的脸都丢尽了。胎儿没有成形,但从道义上来讲,也有保有完整之身的权利。这个庸医竟然丢一半留一半,还伤了你的子宫,你差点儿就让庸医给谋杀了。还傻兮兮的当帮凶。你什么时候见过刚做完失败的流产手术的人去坐过山车?” 按他的说法想想是挺可怕的。但我又不是医生,又没有别的反应,我当然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手术做成了这样啊!” “你别告诉你不知道做了流产手术后需要休养。不过,算你傻人有傻福,如果你真乖乖在家里躺着养,还不知哪天才能发现会要你命的医疗事故。你最有运气好的还是遇到我这个有爱心又爱管闲事的人,不然,你死在路边都没人管你。还有,汤总姐姐,我必须问一下,你看我哪点儿像小姑娘了?” “哪点儿都不像。” “那你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竟然、竟然把我这个纯爷们喊成小姑娘,还好多声。” “有吗?”她想不起来。 否认?算了,你是病人,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不知道。我听到你说不像就行了。。你好好休息,拜托你千万千万别再去坐过山车了,不然,我明天肯定会被碎尸体万段。因为黄雪玲明天来。” “黄雪玲是孕妇,你让她来?” “我只知道她的电话。” “那你也可以等我醒了问我啊!” “你放心吧,她那个孕妇健康得不得了,就算去蹦极,宝宝都没事。上次是为了你,才装病的。她有你这个姐姐,你有她那个妹妹,真让人羡慕死了。” “不管怎么,也不能让她来。” “那你给她打电话说吧。我的要求只是你别下床。一会儿我再过来。” 电话里,黄雪玲大呼小叫的就差直接从电话里钻过来了。 “如果你敢来,我立即出院,让你找都找不到。” “如果你让我找不到,我登报寻人。看谁的动静大!” “我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回来。” “不放心。” “有帅妈照顾我,到时,让他送我回来总行了吧?” “不行,他是男人,不方便。” “他是医生。” “他是庸医。” 最后好说歹说,总算答应不过来了。 “雪玲,你没给谁说吧?” “暂时还没有,我正要打电话征求你意见,要不要告诉阿总。” “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他。” “为什么?” “他的事够烦的了,你还忍心去烦他?” “可我不忍心你一个人受罪啊?没有他,你能怀孕?他必须要照顾你的。” “他是想要孩子的,他不知道我怀孕又去做掉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你认为会怎样?” 听到那边传来啊的一声,之后安静了,再才有声音:“阿总发脾气挺可怕的,我还是不说了。不过,你赶快问问帅妈说了没,赶紧对他杀人灭口。他老爹是邓成荣。” “不是吧?” “是,就是旭矿现在的法人、董事长,绝对错不了。唉,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么巧的事了。汤总姐姐,我想,我还是为你祈祷吧!” 挂了电话,雨蝶伸手向床头的呼叫铃,没按,又缩了回来。 她有点儿想借帅妈的口让阿朵钦知道她的情况,她想看他是什么反应,看他是不是还在乎自己。 算着帅妈出去的时间,十个电话也打完了吧?他给他打了吗? 帅妈进来了,她想问,又不好问。之前才责怪他不该给黄雪玲打电话,现在又希望他打给阿朵钦,这不自己打自己的嘴吗?从他的神色上看吧,又看不出来。 等吧、等吧! 在医院的第一个晚上安静的过了。 也许没人告诉他吧?可是,我离开几天了,他就从没有想起过我?昨天坐过山车前给他打的电话,当时没接可以说是有事没听见,之后,也没看到未接电话显示吗? 整整一个白天,他还是没有打电话来,雨蝶的心越来越凉了。 夜深了,雨蝶带着失望刚刚入睡,电话铃响了,激动得拿起,入眼的却不是阿朵钦的号码。那是她从电话里早已删掉,以为已经忘记了的戚立辉的号码。自嘲的笑笑,真是该打的不打,不该打的打来了。 她没接,铃声也知趣的响了几声后就停止了。 之后,又是安安静静到天明。 雨蝶实在是不喜欢医院的气息,也不想躺在床上闲得只能胡思乱想。要求出院,又被帅妈威胁,“我知道你老公的电话,你想我给他打电话吗?” 原来,他没有告诉阿朵钦。 她的心,突然好受了一点儿。她骗自己说,他不知道我进医院了,才没给我打电话。想到这儿,立即掐住思想,后面的,她不敢再去想。 “帅妈,给我几颗安眠药行不行?” “不行!” “我昨晚没睡好,白天头晕,又睡不着。” “我可以把这房间变成黑夜。” “变的黑夜还是睡不着。” “我宁可把你敲晕,也不会给你安眠药的。” “那你敲晕我吧!” “敲晕你,我还要不要混了?汤总姐姐,要不是遇到你,我会到这医院来客串医生吗?你忍心让我客串成罪人吗?就算你不顾我的死活,你也为这家医院着想一下吧?汤总姐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愁衣食。” “我有那么冷血吗?算了,你当我的所有话全是梦话。我强迫自己睡。” 望着她已躺下的后背,帅妈的脸不再有笑容,他为她多舛的命运而怜惜。 二百一十、情感变味 思想能控制一时,可不能控制长久,雨蝶真的很想把自己撞晕了睡过去,最好睡个十天半月的。再不,就直接长眠。 病房、病床,随着意念多多少少带点儿死亡的味道。但雨蝶在想到长眠也没有半分恐惧,好像,已经习惯了死亡。 不知,在真正的死亡前,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是不是如那次在泸沽湖一样,看到好多好多我想念的人?死了人,让我回去,我就死不了;接我走,我就会死? 在死亡的问题上,胡乱的想着,意识渐渐模糊了。 好像看到了一些什么景象,很虚无,正要走近一探究竟,电话铃让其消失了,懒得看是谁,拿起就懒洋洋的喂。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在瞬间无比清醒,却又想晕过去算了。 又是不该打电话来的人。 “戚局,我在外出差。事情挺多的,还有好些天才能回去。” “你在哪儿?我过去陪你。” 来陪我?还有比这更明显的话吗?雨蝶对着电话扬眉瞪眼的做了个呸的动作。嘴里倒是说得像开玩笑:“我一个小老百姓敢劳您大驾?而且你来了,我不能前去迎接,岂不是天大的过错?” “不用接,你说地方,我直接来。” “我都不知我一小时后会在哪里。这几天都是没个点儿的到处跑,到哪儿住哪儿。今天又是几个地方要去,我刚退了房,在等司机过来。” 他不相信她有这么忙,他认定她说的就是推诿的话,直接了当的问:“你是在避开我吧?” “不是,真的事情太多了。大部分是我前段时间偷懒积压下来的事情,现在只得做个二十四小时转不停的陀螺。” “好吧,等你转完。二十四小时里再怎么转你总得睡觉吧?晚上我给你电话。” “我晚上有应酬,推不掉。” “真的是一天转足二十四小时,我也不好意思占你太多时间,我就问一下,我那天说的话你考虑了没有?想没想到什么办法?” 那天,他说了什么话要我考虑?要我想什么办法?没印像啊!“什么话?” “看来你是没有想了。” “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记了。哦,戚局,有人来敲门了,改天再说,好吗?” “那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吧!阿朵钦的事挺麻烦的。” 这句话,在他意料中的让她没挂电话,她问:“他的什么事麻烦?” “官司的事。” 只递交了诉状,法院并没有排期,他们的意思是让私了,余子松的目的没达到,他不会去催着排期。难道现在有变了? 雨蝶希望他说的不是被余子松起诉的这个官司,但又不希望听到再一桩官司,试探着问:“什么官司,你听谁说的?” “被他舅子告重婚的官司,还有那么张扬的录像,我看到了,还用听谁说?我遇到你的那天不是就问你了,还问你要不要帮忙。” “那你说的麻烦是什么?” “你在外地忙,也做不了什么,等你回来再说。” “请你先告诉我吧!” “说了会影响你工作的。安心工作,才有效率,早点儿把事情办完了回来再说。” 他就是抓住了她的心理,知道越是不说,她越会追问,一急,就回来了。果然,汤雨蝶的语气已经能听出着急了,“你这几天不去哪儿吧?我会尽快回来。” 跟帅妈商量出院,好话说尽了,他开出条件,“如果阿朵钦来接你,我就让你出院。” 她没好气的瞪他,“你明知道不可能。” “那你就乖乖的躺个三五天。” “不行,我真的有事。你给我多开点儿药,我保证,我会按时吃的,我再也不会去坐过山车。回去后,我会尽量的卧床休息,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汤总姐姐,身体是自己的,你为别人考虑再多、做得再多,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 “得到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无愧了,是不是也能无悔?”感慨后,他的坚持投降了,最后一次确定:“你真要回去?” “是的。” “明天吧!今天再好好躺一天。我去准备些东西。对了,你的身份证给我吧,我帮你把票订上。” “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爸千叮万嘱的,要我一定把你照顾好。我爸是邓成荣。” “我知道,请转告他我的谢意。” “我爸很欣赏你的。”帅妈笑了,“记得上次在海南,黄雪玲进医院的事吗?我爸竟然拉着我一起骗你。你猜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二妈。” “噗。”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好一会儿才止住,苦笑着问自己:“我只有做小三的命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到,本是玩笑话,却将她心里的伤给勾了出来。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病房又只剩下一个人了,雨蝶根本睡不着,望着天花板,为自己默哀。 汤雨蝶这么快就回到承市,在戚立辉的意料之中。但他却在她给他的电话里告诉她,突然有事,一早去了外地,还说不上几天才能回来。问他说的麻烦是什么,他吞吞吐吐的说电话里不好说。她说她去找他,他又说不方便。 汤雨蝶生气了,直接就问:“戚局,你是报复我,还是耍我?” “怎么会呢?雨蝶,我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我嫉妒他,我希望他有很多麻烦。““你做了什么?” “我是想做点儿什么,可是,我为了你,我没做。雨蝶,你离开他吧。我可以马上离婚娶你,我们结婚了,他的重婚罪很轻易的就推翻了。” “如果我结婚就可以让他无罪,那我和谁结婚都是一样,不是只能选你。” “我追过你,很多人都知道,你在这个时候嫁给突然冒出来的人,谁都会认为你是为了掩饰什么。要让别人相信你和他没关系,只有嫁我。” “别人要那样想,嫁你也一样会那样想。我和他的婚礼都被放网上了,还能说那是假的?” “我有办法让它成为假的。” “什么办法?” “我现在正是为这个办法在做前期工作,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阿朵钦没事。” 生活中,真是处处都是交易!雨蝶也奇怪,问自己,我天生就是拿来交易的物品,还是我真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过人之处?如果是你犯迷糊,好,我给你点醒:“戚局,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阿朵钦的关系,如果我嫁给你,你能承受得了人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而且你还是离婚娶我,你不担心我会毁了你的前程?你不会不知道,从一而终的婚姻对公务员来说,是一个不成文的考评标准。” 他想都没想,就说:“为了你,值得。” 这话,说给初入世的小女生,说不定立即收到以身相许的效果,可她,听过太多的承诺,也见过太多变质的承诺,只会付之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 “我结了两次婚,离了两次婚,结与离都是闹得沸沸扬扬。你不是不知道,与你上床,只是我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而已。现在,我又是令人唾弃的小三,你会对这样一个女人说爱、说值得?戚局,我有自知之明的。” “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是好女人。” “是吗?谢谢你的抬举。戚局,迷乱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婚姻、爱情、男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不会为阿朵钦把自己作为交易的物品。” “你如果不紧张他,你会这么快回来?” “他的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我能做的,自是要尽尽人事。” “好吧,我不会强迫你。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我会做得更好。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只是一场婚礼,有必要都死命抓着借题发挥吗? 雨蝶闭眼靠着,等眩晕暂时消失了,拿起电话发了条短信“阿钦,婚礼的事,还有很多人想利用,想办法让余子松赶快撤诉吧!” 盯着电话许久,每响一次,都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却又每次在失望中有气无力的“喂”、“嗯”、“知道了”,挂掉,再次凝望。 他已经把我完全否定了吧? 苦笑中,眼泪欲落未落。 “喂,汤总姐姐。你给我的保证呢?” “帅妈?”惊讶之后,才想起这屋里还有个死皮赖脸跟了几千公里的人。 “你说你保证按时吃药,你看看,我倒的水冷了多少杯,药还在你面前放着。” 一看,又是一惊,“你把我家的纸杯都用完了吧?” “我得让你知道为了你吃一次药,我的工作量有多大。” “谢谢你。” “别谢我。我老爸把他的一世英名赌在了你的身上,我这个当儿子,一定不能让老爸赌输,我必须尽我全力,让你有足够的健康,让我老爸带着光环退休。” “放心,我会尽力的。” “你现在身心疲惫,怕是有心无力吧!要么,你别再理会阿朵钦的事,要么你就让他来,彻彻底底的把所有事说清楚。” “谢谢你。” “我谢谢你!唉,我很后悔当了跟屁虫,你左一声谢谢,右一声谢谢,我担心我弱小的虫命要不了几天就呜乎哀哉了。我还是请个保姆来照顾你,我要保我的虫命去。” 此时,汤雨蝶又觉得老天还是挺关照她的,有长辈般的邓总、有挚友般的帅妈,还有姐妹般的黄雪玲,都是源自真心的关爱。 没有爱情,有友情,也知足了。 汤雨蝶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二百一十一、莫名求爱 阿朵钦始终没有回她电话。帅妈走了,帅妈请来的保姆也让她打发走了。女儿没在身边、干爹干妈没在身边,阿朵钦也从她的生活中离开了,雨蝶就是个没有感情依靠的孤家寡人,她决定埋头工作,以报答邓总的信任和关爱,为公司创造更多的效益,自己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奖金,让家人的生活更加无忧。 她笑了,原来,自己根本不是某些人说的清高、视金钱如粪土,那不过是因为还有不出卖自己的资本。很多时候,同样会觉得钱亲切、有安全感、有满足感,能给自己支撑,能让自己减少后顾之忧。假如,我一无所有,连女儿的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我还能清高吗?那就为了我的清高而努力挣钱吧! 只是,平静的生活、平静的工作,对汤雨蝶来说是奢侈品,。 才不过两三天,就有人抱着一束经常送到她办公室的花来了。雨蝶只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不悦的说:“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有人给你们钱,只管拿上,花就不必再送过来,如果真有人问我,我会说收了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我不想下次再见到你们送花来。” “哇,送了一年多的花,每次都被你这样拒绝吗?” “你新来的?那麻烦你回去后,将我刚才的话再提醒你们老板一遍。好了,带着你的花回去吧!” 忙完手里的工作,扭动头揉着脖子,才发现有人抱着一束花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打瞌睡。 这是谁呀?刚才送花来的?记得让他走了啊,怎么还在这儿? 走过去,耐着性了摇了摇那人,“喂,不是让你把花拿走吗?如果你怕回去交不了差,你出门后随便扔哪垃圾桶也行啊!我还没见过做事像你这么死板的人。” “你以为我是送花的?” “你不是送花的,难道是来谈生意的?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说这花那花。” “我很像送花工吗?太打击我了。” 听过他的话,才细致了打量他。是不像一般花店的送花工。通常,不会有三、四十岁的男性送花工,他的外套,送花工半年的工资也买不起,还有他那握花的手,白嫩而纤细,让作为女人的汤雨蝶都有些惭愧。再看看他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点面熟。他是谁?不知道。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记得我?” “不好意思,上了年纪,记忆力不太好,我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 “我们见过不止一次。” 雨蝶使劲的在脑子里想,确实想不起来,倒是他拿的那束花,挺熟悉的,可是,人家没提花的事,我总不能问他,这一年多送花的神秘人是不是他。只淡淡的问了声:“是吗?” “第一次见你,我们乘同一班机,从山东过来,你和阿朵钦一道,在机场,他老婆也来了。你和阿朵钦在争执什么。当时我没怎么在意。结果你冲到我车上,说遇到了比要你命还恐怖的事,让我赶快开车,还给我车费,好几百呢,比出租车费高得多。我没要,说换你一个电话号码,你很爽快的说了,没想到,你给我的是一个开锁匠的号码。” 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听到他说他知道了那是个开锁匠的号码时,忍不住笑了。 “承认有那回事了?”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真上的你的车?” “对救命恩人没一点儿印象?我的长相还是可以看几眼的吧?”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逃命上了。” “不是吧?我看你不到两分钟就镇静下来了,头脑还转得非常快,给钱的动作麻利,电话号码随口说出。我没想到一个吓得在逃命的女人,会是那样迅捷的反应,所以,当时根本没有怀疑你给我的号码有问题。” 她只记得有那回事,还记得当时很紧张,紧张得事后想不起细节了,现在听他说来,好像又有了点儿印象。“不好意思啊。我经常忘记带钥匙,就把开锁匠的号码记熟了,有时会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你很特别。我就是从那时被你吸引了的。” “从那时被我吸引?”她觉得很好笑,“我没有那么大吸引力的。” “没那么大吸引力,我会给你送一年多的花?” 有了之前的猜测,雨蝶已不再惊讶,淡定的说:“原来送花的神秘人就是你,你不是从不露面的吗?怎么今天亲自出现了?” “我以为神秘的送花,你会好奇的到处打听我。会对我印象深刻。” “没想到结果让你失望了?我一直以为是阿朵钦送的,难怪怎么问他都不承认。” 那人苦笑了一下,“我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真是失策。” “以后别送了,挺浪费的。” “所以,我送你这个。”他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汤雨蝶连手都没伸,直接就说:“不用打开,我不会要。” “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绝了,你太伤我心了。” “你救了我,应该是我送你礼物,你搞反了。我不好意思的。” “那你就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面子上,收下吧!” “说了不会收就不会收。” 他已经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闪耀的钻戒。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但雨蝶就是等他亲口说出来。 “喜欢吗?” “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钻石的女人。” “所以,你不要把我当女人。” “我做不到。我从见到你时,就认定,你是最完美的女人。我要娶你。” 雨蝶的话,不再婉转,“那天在机场,我说得可能夸张了点儿。你是认识阿朵钦的,你不会不知道,我与他在一起很久了。所以,那天我不是逃命,只是生气,要暂时的离开他。刚巧遇到正要开车的你,就请你帮了我一个忙。这个忙,我支付你等价的钱。” “我的钱,不比阿朵钦的少。” “阿朵钦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我更没有兴趣知道。” “我可以让你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你可以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但买不了我。” “我没打算买你,那对你绝对是侮辱,我不会那样做。我是想我挣的钱,有人帮我花。” “钱,我是挣得不多,但我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用我自己正当工作挣得的钱,我花得舒心、放心。” “原来传闻是真的,真有不爱钱的女人。我好后悔,我后悔我吃饱了撑的去扮什么神秘送花人,错过了你。现在,你和阿朵钦分手了,我不能再错过,我不会让戚立辉得到你。” 这话让她很反感很反感,不客气的赶人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答应我,我不走。” “耍无赖是不是?” “雨蝶。” “停,别叫得这么亲热。” “我是真的想娶你。” “真的想娶我?你没病吧?在此时之前,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你,到此时,你是谁,我仍不知道。你跟我说你真的想娶我?说出去,会吓死一大片的。” “真的,是真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邹,邹长林,三十六岁,这些年就忙着挣钱,一直也没过结婚。” 他的话说倒是很真诚,雨蝶再气,也不好残忍的恶言相向,因为她知道,一个人如果坚持某件错事,不给他点明点清醒,他还是会继续痴傻下去。于是,耐着性子说:“你有可能对我感到过新奇,但你绝对不是真的被我吸引。因为我给了你假号码,你心有不甘心。送我这么久的花,不让我知道是谁,不过是报你被骗之仇。你以为好奇心重是女人的通病,我会去查是谁,当我查不到时,会心急。你就站出来质问我受到蒙骗的心情。只是你没想到,一年多了,我不闻不问,你失望了,你受不了被谁忽视,你想用别的方式告诉我你的存在。你认识阿朵钦,也认识戚立辉,但你们最多是表面的朋友,你应该在内心里暗暗和他们攀比。你听到了一些事,你觉得现在是你赢过他们的机会,你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被人*裸的剖析,他没有恼,点着头以示认可,同时说了两个字:“佩服。” “过讲。” “现在,我更觉得你不同于一般女人。” “是,因为很多时候,我都不相信我是女人。” “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不是女人。” “话很动听,但对我没用,我的过去,你应该也听说了不少。似乎,我不缺男人。” “那些只是流言。” “流言多了,就成真了。” “不,流言里的男主角,我都了解过了。只有阿朵钦和戚立辉,但这很正常啊!何况,你并不是同时与他们交往的。” 与戚立辉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他怎么说得这么肯定?应该是从戚立辉那儿知道的。“费了不少心思吧?” “这足以显示我的诚意了吗?” “也说明了你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人之常情嘛!” “对,人之常情。你自认比阿朵钦如何?” “我比他年轻,比他好看。” “外表不过是一副皮囊,都会有鸡皮鹤发的一天。” “我比他浪漫,我会给你每天不一样的生活激情。” “那比起他为我做的事呢?” “自叹不如。” “知道就好。后面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你真不考虑我?” “即便你给的价码更高,对不起,我都不会考虑你。” “我可以给你婚姻。” “婚姻对我没有价码。我结了两次婚,离了两次婚,你以为我结婚结上瘾了?” “那你怎么才能答应?” “邹长林,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怎么都不会嫁给你。所以,劝你一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不认为是浪费时间。” 唉,跟这人说话咋这么费劲儿?雨蝶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可是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她又语重心长的说:“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如一粒沙,丢进沙滩,找都找不到。你有钱有貌,不愁找不到比我好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女人。你不能认为‘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你要知道,你得不到,是因为你要的并不是适合你的。男人,事业为重。你和阿朵钦、戚立辉在表面上应该算是朋友吧?如果我做你的情人,或者按你说的,做你老婆,你将怎么面对他们?其他的人,又会怎么说你?你的事业,怕是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吧?” “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两天后,我希望以听到我满意的答案。” “不用考虑了,我一直都在明确的答复你,不可能。” “ 我先走了,两天后,我来找你。” “请把你的花和戒指都带走。” “后天,我会准时来的。” 二百一十二、事有蹊跷 后天,后天你能看到我,除非见鬼了。 汤雨蝶从抽屉里拿出机票,再确认一遍,对着邹长林早已消失的方向扬了扬。上面的时间是明天上午。 再几天就是春节了。她要回崇市的家去过春节。本来,她没有打算回去,本来,她打算和阿朵钦出去走走,继续蜜月的幸福。可是,这些天他是仍旧在生气,还是为别的事而消失了,反正,她断定,原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在哪儿,都只是一个人过年。那样还不如回去,虽然在那里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但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再是空空,家的味道始终比寄居之所强烈。 汤雨蝶把各项安排和开年的工作再捋了一遍,直到天黑,才走出公司的大门。 谁把车停得这么霸道? 雨蝶走过去就是一脚。车呜啦哇啦的响了,引来了保安,也引来了车主。这车主,不是邹长林是谁?她气不打一处来,用足够的音量,让他能清楚听到,“这门够大,怎么不开进去?停门口算什么能耐?” 保安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只离开一会儿,就有疯子把车横着堵住公司大门。但这无疑是自己失职,赶紧道歉。 “把车砸了,立块此处不许停车的牌子。但凡再遇到这样停车的,不用请示,直接砸。” 保安唯唯喏喏的应着,就是不见动作。砸车?他还没那么大胆,谁都看得出他们的汤总在气头上,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的。那可是上百万的车,万一按她的气话去砸了,谁赔?他那点儿薪水,还不够一条轮胎。 “雨蝶,别气,气大伤身啊!我也不想这么停的,可是,我不这么停,你不就走了吗?” 你以为这样就挡得了我?嗯,雨蝶瞟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踩着轮胎上了引擎盖,落下的几脚故意很重的踩过,拍开邹长林伸过来接她的手,自个儿跳下,假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出来了,让你失望了。” 听到如此语气的话,车的引擎盖上也有被她的鞋跟故意踏出的几个小圆圈,都没能让邹长林有丁点儿恼怒,他涎着一张让汤雨蝶想踹一脚的脸,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雨蝶,你真的太特别了。我等不到两天后。” 瞪了他一眼,想他能知趣的止步,可他是自觉的人吗? “只是一个戒指就向你求婚,确实太寒碜了,何况那本是别人要送你的。我出来后,直接就会金店重新买了一个,把项链、手链、耳环也配齐了。” 雨蝶转过身,狠狠的瞪着他,瞪得他心里发毛。但他并没有想过来她的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按着自己的想法说:“真的是我从你办公室出来去买的。我有发票,我拿给你看,我说的是真的。” “我管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是问你,你之前在我办公室里拿出的那个,是谁要送我的?” “当然是我要送你的。” “那你为什么又去买一个?” “你没收,肯定是你不喜欢,我只好重新买了。” “邹长林,你连求婚都没有实话,谁又敢点头答应?说吧,是谁要送我戒指?我要听实话。” 他低头不语。 像他一样脑子进水的人不可能一下子遇到几个,他口中说过的那人,他应该是有着顾虑的,而自己也应该是认识的。 雨蝶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戚立辉。” “什么都瞒不过你。” “就是说,是他了。他要送我的戒指,为什么在你手里?” “他让我帮他买的。” “你和他关系不错呀!难怪知道得不少。你应该继续保持着你们的关系,对你有益无害。” “我记得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再好,也只是表面。你以为我帮他买戒指是他出钱?不是,是我出钱又跑腿,还要费尽心思的猜测他喜欢什么款式、什么价位的。” “所以,你心理不平衡了。你认为,戒指经过他的手到我手里,不如由你直接送到我手里。你也认为,女人都是爱钱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诱惑力,我肯定会选你不选他。我做你的女人了,你从他那里受的憋屈也就得以舒展了。” “我不否认,有一部分原因确是如你说的。但那次在机场,我被你所吸引也是真的。送花,确确实实出于对你的好感。今天跟你接触后,我更认定,你与众不同,你身上还有更多能吸引我的。” “你没听说过吸引力是致命的吗?你不怕我带给你的会是劫吗?” “不怕。” “没有谁不怕的。你可以打听打听,与我有关系的哪个男人是无灾无难的。阿朵钦,你看到了,官司缠身;前两任丈夫,都只算半个男人了;成曦,你不会不认识,他呢,死于车祸;林之,谁都不知他在哪儿。” “戚立辉可是在认识你之后名利双收。” “福兮祸所伏。” “祸兮福所倚。你说的那些人,看似是有祸,一样可以是祸后得福。” “死了的人,怎么得福?你不是一个天真的人,你不会把事情只往好的方面想。别强迫自己说违心的话。” “没有违心,全是我的心里话。” 雨蝶冷冷一笑,问他:“戚立辉明天回来是不是?” 突然的转移话题,他脑子似乎不够及时做出反应,愣了愣,才回答:“不知道。” “我也没指望你说知道。” 说话间,她已走到自己的车面前,伸手制止了他想继续跟上的脚步。“请回吧!” “雨蝶,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也好过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 “阿朵钦现在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他还能管你吗?戚立辉又在后面做些破坏你们的小动作。你们能顶着重婚的罪名一起生活吗?雨蝶,趁官司还没有开审,与他划清界线。对你好,对他也有好处。” 这话太耳熟悉了,戚立辉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手放在车门的拉手上,却没有拉开车门,她觉得同样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口里说出来,并不是巧合。 她一时的无语,邹长林以为她为他的话所心动,继续劝说的力度,只说了两句,雨蝶就打断了,“和他划清界线的方法就是和你结婚?” “这是最好的办法。” “如你和戚立辉这样聪明的人都告诉我这是最好的办法,那应该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商量好,我是嫁你还是嫁他?” “我,我比他更适合你。” “可戚立辉总是说他才是最适合我的。你们都很好,我难以取舍。这样吧,等我和阿朵钦分开了。你、戚立辉、我,我们坐下,一起讨论一下,我该和你们两位中的谁结婚。” “雨蝶,戚立辉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是公务员,顾虑的事太多了。你坎坎坷坷的过了这么多年,身累了,心也累了,歇歇吧!你应该有一个能提供你富足生活的男人来好好爱你。” “我天生劳碌命。” “你太傻了。” “正因为我傻过,所以我现在不想再傻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呐,得靠自己。” “雨蝶,你再想想。”说着,把他买的全套首饰拿了出来,“这还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吗?雨蝶,就算我哪天不爱你了,只是这套首饰,你也不亏啊!” 最反感就是这种把感情和金钱拿来作交易的。只是这次,她不怒反笑了,扫了一眼那些熠熠闪光的金属和石头,伸手接下,合上盖。“确实很难让人抵挡的诱惑。” 拉开车门坐进去,放下车窗玻璃,在开车动时,微伸出头对他说:“谢谢你。你叫邹长林没错吧?过几天,报纸上会有给你的感谢信。” “什么感谢信?” “到时你就知道了。” 远离他视线的汤雨蝶,脸上笑带着恶作剧的笑。你对一个都不认识你的女人出手就是如昂贵,捐款资助不见你舍得了。那我就替你做做善事、积积阴德,你这点儿东西,够盖几所希望小学了。 整晚,汤雨蝶都没有睡,她满脑都是戚立辉和邹长林出现的情景和说过的话。 戚立辉之前才跟自己说让自己嫁他,以洗脱阿朵钦的罪名,才隔一天,突然蹦个邹长林出来,又说同样的话。而他被她说破,也不恼,她真把原因说破了吗?不像,他是另有目的。试问:戚立辉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人替他买一枚求婚戒指,那枚戒指的价格并不高,最多一两万,他不会贪这点儿小便宜。他真是求婚,这价格的戒指他绝对拿不出手,他是不贵不送。而且他说过,送礼物是要讲心意的,他从不假手于人。 邹长林是要依赖戚立辉的,戚立辉的权力、关系和能力,是如邹长林这类人趋之若骛的,巴结还来不及,如果是劝她嫁戚立辉,还说得过去,可他怎么会抢他想要的女人?现在谁还相信,有要女人、不要江山的男人? 这些人都怎么了?还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汤雨蝶想越想觉得不正常,觉得他们不是想她做情人那么简单,他们的后面可能还有人在*控,她甚至怀疑她身上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又觉得是冲着她和阿朵钦来的。 二百一十三、心境变化 汤雨蝶像是要把这几年没在崇市好好逛商场的遗憾一次性全补起来,整整三天,她都早早的空手出门,晚上满载而归。 床上放满了她疯狂购物的成果,一样样的分放好,四堆,干妈的和干爹的、差不多,不偏心;晴儿的,最多;还有自己的,最少的一份。想想这几年离家在外,对干爹干妈晴儿挺歉疚的,尤其是晴儿,她自觉完全没有尽到做妈妈的责任。这些东西,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只是求些许的心安。等她这次回来,再不分离了。 看着客厅里新添的鲜花,冰箱里塞得满满的菜,餐桌上精致的小碟也有十几个,还有厨房的灶上一大锅够她一人吃一周的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雨蝶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感受渐渐浓厚的家的味道。 今天是除夕了。这几年的除夕好像都没能和亲人们团聚。就算是在一起,心的距离也很远。今年,亲人们的心都近了,她也回到家了,却与亲人又是上万公里的距离。 她问自己,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命? 此时,这样问来竟然没有悲哀的心酸?是习惯了吗?还是不好的命运已经结束了呢? 嗯,新年了,新愿望、新心情。 笑容正在脸上漾开,短信提示音响起。 “雨蝶,我爱你,永远的。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过去。”这是阿朵钦发来的。 她正想他说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指什么的事,又一条短信进来。“雨蝶,我决定了,我要离婚娶你。”这是戚立辉发来的。吓了她一跳。 但表达爱意的短信并没有停息,又有凑热闹来了。这个信息是“我最爱的雨蝶,新年里,请你成为我的新娘吧!---绝对期盼的邹长林”噗—,正喝着茶的她笑喷了。 这三人商量好了的?排着队发短信?雨蝶感觉很好笑。后两人的话全当是发错了的,不管。阿朵钦的话,说不去想,也忍不住要想一想原因。 她想起了两件官司缠身之时,他的消失,是为了解决一些麻烦事,虽然至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和她有关这点是确定了的,他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到伤害。那么,这次呢?会不会又是同样的原因?自婚礼后,很多都事都在变化着,看似都有发生的理由,却总让人觉得变化发生得太集中,理由又都与自己多少有关,而且一个个都像吃饱了撑的,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大有不复杂到出点儿轰动的事来绝不罢休之意。 我这么迟钝的人尚且在怀疑事情前后的原因,他的敏锐,不可能在此时没有了。他在短信中说到“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过去。”不会是指那天和他吵架、发生误会的事。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又自个儿去处理了。 阿钦,你不是了解我吗?你不知道,我愿同享你的福、更愿共担你的难。停下拔他号码的动作。暗自一点头,大过年的,我也不问你了。等我回去,向你*供。 不用等到她回去,阿朵钦自动送上门来了。 看着门外的他,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笑意,他不明白了。来之前,他可是作好了被她骂的准备的。她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儿生气,对他的到来也没有意外,但也没有期待。这眼神是啥意思?“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 他拿不准此时的她是真忘还是假忘,反正是来道歉的,就拿出道歉的诚意,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该把我们的事和文文的事混为一谈。” “还有呢?” “不该误会你的好意,不该胡说八道惹你生气。” “还有没有?” 她真的没有生气?他的话音也就随之起了变化:“好像还有很多,能不能进去坐下说?” “那进来吧!” 进屋了、坐定了、茶也喝了,可汤雨蝶在此期间没说一句话,只是凡与他相对,她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阿朵钦纳闷了,才几天不见,变得这么高深莫测了? 于是,他也回望着她,但修为终不如她高,很爽快的求饶:“雨蝶,你想骂我就骂,想打我就打,要不我俩吵一架也行,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心里发毛就对了,说明你做了亏心事啊!”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重婚,还不算亏心事?” “我重婚得正大光明。雨蝶,我把录像放网上了,就是我们的婚礼录像。录得好的那一个。” “什么?”她再也不能继续同一个表情了,惊讶得站了起来,“你疯了?你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多?万一被有心的人说成你嚣张得无视法律,这重婚罪还不得重判?” “管他呢!爱判判去。” “阿朵钦,你是有点儿意气用事,但你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告诉我原因。” “我想问问你。” “我哪知道什么原因。” “不是,我问你另外的话。雨蝶,你想不想结婚?” “结两次、离两次,你当我结婚离婚上瘾了啊?” “如果是复婚呢?” “复婚?胡寅还是李原和?就算我想,他们也没那个胆了吧!对他俩来说,我是扫帚星,见到我就会倒霉的。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在想,如果你想结婚,我给你找个好男人。” “还有呢?你给我置办陪嫁?” “如果你要的话。” “我还是别害人家了,谁知你会不会这边说让我结婚,那边就去打人一顿。”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会啊,你喜欢吃醋。” 他很爽快的承认了,“是,我是吃醋,我就是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刚刚才说要给我找个好男人结婚,现在又说不能让别的男人碰我。你也认为,我在这时候和别的男人结婚,你的重婚罪就有不成立的理由了?然后我再顶着某某人老婆的名份,继续做你的情人?”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雨蝶没好气的扬眉说:“正好有人向我求婚,还是个好男人。” “你越来越聪明了,我都没说,你就知道我这个好男人要向你求婚。” “你?我们婚礼都举行了,还求婚?” “你说的不是我?” 两人对彼此的话都很意外。 “你不是要借我和谁结婚的事来推翻你可能被判的重婚吗?” “我为什么要借别人?你和我结婚了,哪还有重婚?” “你说我俩结婚?你的结婚证还在余子松手里,再结婚,那就是真正的重婚了。” “不会的,只是,我们在崇市领证。再委屈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看他样子不像开玩笑,也不是脑子进水。那他就有办法解决问题了?嗯,这个可能性最大。消失了那么多天,对我不闻不问的,现在突然出现,说话又与无伦次的。*供。站到他身边,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吼着:“阿朵钦,你给我老实交待清楚!” “再问一个问题。” “问。” “你说正好有个向你求婚的好男人,是谁?” “不就是你吗?” “不是,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要不要告诉他呢?别看他那么大块头,在这种事上,心眼也是小得很的。算了,还是不说的好。“虚化出来气你的行不行?” “真的?” “是啊!”嗯,怎么这么大张脸,伸手去推,连手都不能动。不是掐着他的吗?怎么变成自己被困了?“放开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和我去领结婚证,我就告诉你。” “骗婚?” “我只是骗离婚,不骗结婚。”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余姐假离婚?你不会按文文说的做了吧?” “她的方法很有效,你不是也赞成吗?” “我赞成,是因为我不知道文文那时受到的伤害,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能那样做了。” 他的心好暖好感动,紧紧的抱住她,无语。他不找不出可以表达此时心情的词语。 “我快没气儿了。阿钦,松一点儿。” “不能松,我怕你又跑了。” “你不惹我,我会跑吗?还好意思说,那么冷的天,你竟然都没有追出来。零下二十度呐,我用脚走了几个小时。” “对不起,当时我太乱了。对不起。” “把对不起留到勒死我了再说。”被松手才深吸一口气的汤雨蝶又被他抱紧了,不得不再次抗议。直到他松开手,让她枕着他的腿舒适的躺着。 “雨蝶,几天不见,你的变化好大。” “你的变化也很大。” “烦心的事有办法解决了,心情自然就好些了。” “你说说我现在的变化是什么?” “该生的气没生,笑容多了,像是与牛角尖彻底告别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突然醒悟了?” “是突然醒悟了。因为我发现了只要有好的心情、好的心境,生活就是美好的,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你能这样想,确实很好。” “这得感谢余姐和李原和的前妻丛蓉。余姐,也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她和丛蓉为我量身编制了一套心理治疗方案,很简单,却很有效,才一周的时间,我就明显感觉到了我心境的变化。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太过乐观会不适应这个社会的尔虞我诈,甚至是自欺欺人或消极吧,但作为女人,没必要太强势,心柔软一点儿、感情柔软一点儿,才是真正的善待自己。” 二百一十四、名正言顺 阿朵钦和汤雨蝶决定在民政局上班的第一天去领结婚证,做崇市新年领结婚证的第一对夫妻。 但她担心会是一场空。他没有户口本、没有离婚证或离婚判决,仅凭身份证怎么可能领取结婚证。 计划领证的前一晚,汤雨蝶再也忍住推翻她答应阿朵钦的事。“我不想领结婚证。”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是,你给我说了后,我也觉得现在领证很合适。可是,阿钦,我已经拿过了两次结婚证,最后都是以离婚收场,我怕。” “又瞎想。婚礼都举行了,就因为没证,你不让我睡你的床。我来了三天了,你狠心让我一个睡到什么时候?” “谁让你刚好赶到我不方便的时候?”是因为月事的不方便吗?只有她自己清楚,但他的深信不疑,对她的尊重、关心、呵护,让她心虚,她不敢去想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垂下眼不让他看到最容易出卖她真实内心的眼睛。默默祈求着,就当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等所有事情平息了,给晴儿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他却以为她是害羞或歉意,安抚着说:“很正常的事嘛,我不过逗逗你。别放心上,我不是你以为的大色狼。上了年纪的人了,搂着老婆什么都不做才是最享受的。” “你说的,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能对我做了,知不知道?” “知道,从现在起,到你没同意之前,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你说的什么是指什么啊?” 雨蝶没好气的瞪着他,“什么都不指。” “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非法同居,我不强迫你。明天领了结婚证,就可以合法同居了。” “有没有证,我不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不去领证了。” 就因为当年给不了她最在乎的结婚证,她下嫁一个无赖,她的伤痛也就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痛。他给了她承诺,眼看就要兑现,她竟然不要了,原因不是对他没信心还会有别的吗? 他要肯定的让他知道,他对她的承诺,绝对能做到。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怕明天去了什么都办不了。” 他已猜到,没必要撒谎,也没必要逃避,很坦白的点头“嗯。” 阿朵钦这才把领证需要的东西拿出来。雨蝶只看了两眼。噌的就站立得笔直,心脏停止了跳动,头如供血供氧不足阵阵晕眩,手似神经经挛而颤抖,嘴唇微微张启,却是没声音发出,奇特的是那一叠张纸很牢固的握在她颤抖的手里。 “能激动成这样?”阿朵钦搂着她坐下。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抖动着那纸张问他:“阿钦,万一查出来,牵涉的人就多了,韦大律师很可能被吊销资质,他的事务所也很可能被停业,还有余姐,她以后怎么跟她的娘家人相处?” “这些,我们都考虑好了的。” “如果都考虑好了的,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你肯定还是有顾虑,你肯定知道这样做是有风险的。” “我就知道你看到后会是这样的反应,你太为别人着想了。这就是我的顾虑。” “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我怎么都无所谓的,你不能考虑我。” “不考虑你,我考虑谁去?” 话好暖心,却也让她心生愧疚,她总觉得所有事都是因自己而起,他不过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才会把网上已删掉的婚礼录像自己再放上去。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他这样做,就是要看谁的反应最大。他正按着自己的思路在做,虽然谁都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但此时,是不适合把自己的怀疑和想法跟他说的。她没有实质的证据,有的只是第六感,她不能让自己的想法影响到他原本对事情也许是正确的判断。 也许对的是方向,做法,她是不认同的。 她将手里的公证书那些一件件排开,是阿朵钦和余兰的离婚协议,时间是十年前;一份时间在离婚协议时间后两年的婚姻关系公证书;再一份公证书是前不久的。指着每一件对他说:“如果别人告诉我,这是你和韦大律师商量后决定的,我绝对不相信。你们都不是不谨慎的人,怎么能伪造公证书?” “不算伪造,是补。我和余兰的夫妻关系早在协议上写的时间之前就不存在了,这是事实。” “夫妻关系十年前就不存在了,却不办离婚手续,以保留在律师处的离婚协议和说明夫妻关系不存在的公证书来证明,这怎么说得过去?” “只要我和余兰都承认确实有过,就说得过去。公证书不过是增加说服力。再就是给余兰以后能和她娘家人相处的理由,她可以说时间太久,她一时没想起那件事,时间是在多年前,她娘家人就不能指责她帮了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事被别人知道了呢?” “这事就四个人知道,你、我、余兰、韦明扬,谁会说出去?” “是不会说出去。可我总是有点儿担心。你的钦宇,多少人眼红,余子松只凭一条重婚,能夺去吗?他又不是笨蛋,你没想过,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招。” “什么招都不过是三脚猫。” “小人独自翻不了大浪,但小人往往能把人推到浪尖,让别人为他削掉浪头。小人是什么肮脏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的。” “别担心,我们都考虑好了。离婚协议和委托书是我和余兰亲笔签的,这没问题,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委托韦明扬办第一个公证书的委托书也是她亲笔签的,而且第一个公证书上的公证处在几年前已经注销了,就算怀疑,真假也无从查起。最后这个公证书是按正常程序办的,没有一点儿问题。” “希望是啊!” “明早去不去?” “去哪儿?” “装傻?当然是领结婚证了。” “阿钦,我真的不是太想去。反正领了也不拿给谁看。” “对我要求暂时隐瞒有意见?暂时的,等展示出来的那天,说不定就是轰轰烈烈。” “你有事没有告诉我。我想不通,一个结婚证而已,至于有轰动的效果吗?” “我也不能肯定会不会有轰动效果。但我现在非常肯定,有结婚证在手,别人就不能打你的主意了。” “别把我的行情想得那么好。老都老了,谁还看得上我,只有你这个傻子。” “那你还不成全我这个傻子?” “好吧,明天去吧!” 如他们所愿,成了崇市新年第一对领取结婚证的夫妻。 雨蝶没有阿朵钦的兴奋,她很平静,经历了两次婚姻的伤痛,婚姻已是可有可无的了。深痛恶绝的情人从来都是她不耻的,却未想自己也担当了这个角色。所有这一切之后,结婚证对于她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 看着结婚证,她在心里问自己:为了你曾经最在意的这个本,你做了多少傻事,现在拿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否如你所想过的名正言顺? 答案,连自己都给不了。但心仍是很平静。她已学会了凡事都不定预期的目标。没有目标,就不会有失望。所以,即使是深爱她的阿朵钦,她也没有抱以携手到老的期望,更没有抱以他给她结婚证的期望。现在给了,也就给了吧! 浅笑,将不知是浓还是淡的烦扰都付之一笑。 “你总算笑了。” “结婚是喜事,能不笑?” “你拿到证时没笑。” “没反应过来。” “是啊,我也像是在梦里一样,我没有想到我们能这么快拿上结婚证。老婆,我们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合法夫妻了。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 “还是喊我雨蝶吧,老婆老婆的,我不习惯。我总觉得,余姐才是你的老婆。” “你和余兰真是两个怪胎。” “余姐知不知道我们今天领结婚证?” “她知道我这次来就是和你领结婚证的,只是她不知道是哪天。我给她打个电话。” “别打。”雨蝶对余兰,始终有着歉疚,总认为是她抢了原本属于余兰的一切,现在,打电话去告诉她,她和她老公领了结婚证,不是向她炫耀,不是向拿刀在截她吗? “我们有今天,全靠她的成全。她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的什么,她是真心想我们好。你现在终于成了我老婆,这个好消息怎么能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她呢,让她也替我们高兴高兴。” “阿钦。”拿过他的电话放到自己包里,“还是先别打,我心跳得厉害。等我再适应一下,平静点儿了,我给余姐打吧!” “结婚了,当然得全听老婆的了。你说了算。我是不是个好老公?” “我不习惯喊你老公,阿钦,你永远是我的阿钦。” “好吧,我永远是你的阿钦,你永远是我的雨蝶。但是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再怎么也得喊一声,只一声,以后不强求了。好不好,老婆,也只答应这一声。” “只一声?!” “嗯,等一下。把电话给我。” 拿着电话按了几下,“老婆。” “嗯。” “喊我。““老……公。” “不是这么为难吧?重新喊。” “你说的只喊一声。” “可是喊得不合格啊!我只要求一声呢,这么低的要求都不满足我?重新喊我,喊甜一点儿,喊亲热一点儿,这可是我这一辈子最期待的一声呼唤。” 就是在婚礼上,这声“老公”雨蝶也没能喊出口,但此时,她很顺口的喊了声“老公”,甜甜的,甜进两人的心里。原来,结婚证确实能带来名正言顺。 “老婆真好。来,亲一下。” “喂,你干嘛,很多人呐!” “老公亲老婆还怕人看?” “不许亲,走了,吃饭去,我饿了。” 这段录进阿朵钦手机的声音,是不是真如他所愿的只作为这一刻的见证和美好的回忆?怕是他俩怎么都想不到短短的一段录音,引出了很深很深的恨。 二百一十五、软硬兼施 回到承市后第一天上班,在旭矿大门口看到的人,让汤雨蝶一惊,这人手里抱着的东西,更是吓了汤雨蝶一大跳。 戚立辉,在当地,认识他的人不少,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旭矿的大门前捧着一大束百合,惹得过往的人都向他行注目礼。他倒是无视地面带微笑,好像,他此时正做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远远的,雨蝶已经看到了,停下车,在想是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后走后门进办公室,还是干脆就直接开走,今天不上班了。 但今天不上班不行啊,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不然,也不会昨天匆匆赶回来。 这戚立辉也真是,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还跑来干什么。看来,还是得面对面说,不然,他经常这样,我难道就不上班了? 主意一定,开车向前。 到了他的身边,将车停下,也没有下车,只是放下车窗,装作轻松的半开玩笑:“戚局,今天这么清闲,不用上班吗?” “我上班时间比较自由。雨蝶,是来找你的。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到处找不到你,要不是打听到旭矿今天有个合作项目要谈,我还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消息这么灵通?幸好你不是旭矿的对手,否则,旭矿的生意还不让你抢光了。” “又说笑了。给,送给你的。知道你今天忙,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订了桌,你们事情谈完了,全都过来,我想,这件事上,我能为你争取更大的利益。” 关系到公司的利益?雨蝶立即把之前想好的话压住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公司的利益。“那我先谢谢戚局了。只是,这花,我可不能收,容易让人误会。一会儿事情谈完,我们就过去,但所有费用,必须由我支付。” “你给钱我给钱过后再说。你先把花收下。这花只是我的心意,你看,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让我把送出的花又拿回去,多没面子。” 那随便谁抱把花,我都来者不拒,我不也没面子吗?正在此时,准合作方的人也到了。他们下车过来跟戚立辉和汤雨蝶打招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拒绝会很伤他面子。无奈,只得先把花收下。一声告辞后,带着准合作方的人向楼上走去。 “汤总,和戚局很熟?” “干我们这行的,谁不认识戚局呢?你们不也认识吗?” 汤雨蝶明显的含糊其词,他们当然听出来了,自是不好深问,点点头附和:“这倒是。”心里一个个却是都认为她和戚立辉的关系不比一般,人家可是堂堂一局长,求他办事的见得多了,什么时候见过跟他说话的人大大咧咧坐车里?还有他手里那束百合花,总不能当成一把狗尾巴草吧? 年前双方商谈时,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争执,雨蝶以为今天仍会是无果而终。却不料异常顺利。只是过了一个春节,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再过几个春节,会不会我列个马关条约他们都直接签字执行? 但这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笑话。她很清楚是什么原因。如果没有戚立辉的出现,如果没有他离开时对他们说的“我定好了桌,等你们谈完,庆贺庆贺。”,的话,能这么快就签字画押吗? 她不得不重新评估戚立辉的能力。 想想,他不过是出现一下,说几句话,就能给一个企业带来很大的利益,那么,他关注某一个企业,带来的利益肯定是难以想象的,相反,得罪了他的企业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处。 回想以往,只是因为公司的事找过他,给他的好处都属直接的交易,从没有想过还可以借助他的关系为公司创造利益。只是现在,还能借助他的关系吗?可以借助!只不过,用钱或物已经不行了,想借助,只能拿自己去换。 今天谈妥的合作,算不算是接了他的人情,今天这个人情,我用什么去还?金钱财物,用他的话来说,多了没人花反而太累赘,再多的钱,他都只是看看数字,还得悄悄的看。就因为他是公务员,在众人面前得保持节俭的正气,自己挣的工资以外的钱,都不敢花得张扬,否则,再是干干净净的钱也是不合法收入,也是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 那么,我能用什么去还人情?钱财,他不会要;权势,我没能力给;他想要的,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雨蝶,你在想什么?” 酒桌上,戚立辉数次将灵魂出窍的汤雨蝶喊醒,每次,她都不好意思的举杯致歉。 因为是中午,大家都以下午有事为由,酒只象征性的喝了点儿,就告辞离去。 其实,合作方是不太确定汤雨蝶和戚立辉的关系,自认留下会碍事碍眼,自身也拘束。 总在避免误会,却无可避免的又被误会了,汤雨蝶很想解释,深知所有解释都是无力的。认命的看着他们起身、离去、关门,服务生也知趣的离开,留下一句“有事请按铃”,再细心的关上门,直到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戚立辉。 告辞、告辞,可她有话想问、想说。 空气凝固了、时间凝固了,雨蝶的思想和动作却凝固不了。她需要想接下来怎么应对,她要用动作来掩饰她的神情。 掩饰、掩饰,心跳得厉害,筷子都拿不稳了,改成了勺子。 我干嘛像做错了事心虚?不就欠他一个人情嘛?况且,得利的又不是我,是旭矿,我最多算是欠他半个人情。 镇定、镇定! 暗暗的呼吸了几口气,雨蝶抬头平视戚立辉,“戚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面子,对方今天不会这么顺利签下合同。”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他面前。 他像是没看到一样,只说:“这些只是小事,不值得谢。” “对你是小事,对旭矿不是小事啊!”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还是有点儿用?” “岂止是有点儿用。” “如果你和我结婚,你会发现我还有更大的用处。我已经跟我那贼婆娘提出来了,很快就可以办手续。” “戚局,你不能离婚。离婚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你应该给你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跟我,我们一结婚,不就是完整的家了吗?我相信,你会对我儿子很好的。” “你儿子要的是亲妈。如果我记得不错,他今年高考吧?你就算要离婚,也要忍到他高考之后。” 戚立辉面露喜色,“你是说,等他高考完之后,你就会嫁给我?” 汤雨蝶差点儿就跟他说她已经和阿朵钦结婚了,是有夫之妇,不可能嫁他的,但她答应了他的,现在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她想凭着性子对他一阵暴骂,可那样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她还不俱备做小人的潜质,想了想,开始编故事:“戚局,你觉得我适合你吗?以前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命,我还不相信,现在由不得我不信,我不想害你。” “我命硬,什么命都伤害不了我。我今天能坐到这个位子,是有几次生死的垫底。那时多危险,我都没事,还能在文明社会里出事?” 克他都不怕?嘴上说的吧?“戚局,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不然,你也不会让你朋友来试探我的,对不对?” “我朋友?” “邹长林啊!”雨蝶觉得把邹长林的名字说出来有些邪恶,因为她想让他俩去发生矛盾,自己就轻松了。 “他呀,我没让他来找你,是他自作主张的,我也是后来才听他说的,然后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你说的那些话,很让我感动,雨蝶,我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 我说的话,让他感动?我说了什么话?雨蝶努力的回想跟邹长林说过些什么,好像,全是拒绝的话吧?说了与他有关的话吗?没印象!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干脆直接问了。“我不知邹长林跟你说了什么,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指的感动的话是什么。” “不好意思承认?我理解。因为当着你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总之,我们都知道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话?” “真要我说?” 看他那暧昧的神情,雨蝶心里暗叫,完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此时此境是非常不适合说些不能说的话的,不甘心,却又无奈的阻止:“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王八蛋邹长林,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是什么居心?跟我说恨他,喜欢我,还向我求婚,转过去又跟他说一些绝对以为我是喜欢他的话。你唯恐天下不乱吗? “雨蝶,怎么又发呆了?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的雨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几张卡,桌子上的那张好像也移到了自己手里。其他的呢,又是哪儿来的?“你的?你给我干嘛?” 他握住她的手,“你帮我保管着。我就要离婚了,这些放家里不安全,放单位也不太好。我总不能天天放身上。哪天一喝多了,丢了就麻烦了。” “我替你保管?” “是啊,那死婆娘的男人我都数不过来,她还想分我的财产,天天翻箱倒柜的在找。哼,我要是给她一分钱,我他妈就是她生的。” 他俩的关系,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差得多,雨蝶在心里一撇嘴,说:“你俩都是过错方,都没资格指责对方。你能找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不让她找男人?她算好的了,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说所有的错是我造成的?” “如果换成我,我也会一样那么做。所以,我就算和你结婚了,我们的结局也是一样。反正还是会过一样的生活,你又何必离婚呢?你和你老婆互不干涉的生活是非常适合你的。如果换成我,我会受不了,我会气得趁你睡着时,拿把刀把你剁了的。我不想沦为杀人犯。你还是好好保有你的家庭。” 他的脸拉长了,有些不悦,“你的理由很多啊!我替你总结吧,你就一句话,不嫁我,是不是?” “是,我不会嫁你。戚局,旭矿的事,你也没必要给我面子。我们会按正规程序办事,只要你不故意卡就行。” “阿朵钦呢?你不在乎他是不是会坐牢了?” “如果他知道我拿自己向你换取了他的无罪,他会宁愿去坐牢。” “那就让他去坐牢吧!你别到时候后悔了,来找我帮忙。” “如果他坐牢是你的陷害,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要知道,女人的报复心比男人强很多。”话一说完,正转身,又转了回来,把还在手里的啪的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戚局,今天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这卡里的钱,是你应得的,密码六个一,你的卡,也请你自己保管。这房间的所有费用,我都结过了。” 身后有瓷器的破碎声,雨蝶冷冷一笑,出到门口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服务生,说:“让他尽情摔,你们别去干涉。把我的名片给你们经理,跟他说,里面这人摔坏的东西,我赔。你们记个帐,明天给我电话,我会让人来付帐的。” 二百一十六、误上贼船 本来还想着与戚立辉不做夫妻情人什么的,做普通朋友,或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但必须是单纯性质的朋友,可天下有几个男人会与女人做单纯的朋友? 雨蝶摇头笑了,问自己:你多少岁了?竟然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现在好了吧,关系搞僵了。就今天签的这个合作协议,也是冲着他的面子,如果他们知道刚签完协议我和他就成了仇人,之后的合作肯定生出不少枝节。旭矿以后还有不少事得找他,到时,他东一道坎,西一条沟的,你就以死谢罪吧! 唉,不发生也发生了,只有到那时再说那时的话了。 揉着因酒而晕的头,慢吞吞的在公路边走着。幻想着,要是世间的人都是同一性别该多好啊!幻想着,如果她和阿朵钦都是女人,或都是男人,会是什么样的。 酒精的作用下,越想越晕,随意的在路边的石凳坐下,撑着头,缓解着眩晕。过了一阵,感觉好多了,微微抬头,光线很暗。天快黑了?我坐了有这么久吗? “奇女子,在路边随便一坐也能睡着。承市的治安让你如此放心?” 睡着了么?汤雨蝶动了动身体,手臂和脖子是有点儿僵硬。抬手正要伸向后颈。却有一双手先她落下。本能的挥开,猛一抬头,看到一张想踩扁的脸。难怪刚才的声音有点儿耳熟。 “邹长林,你阴魂不散啊!” “我关心你嘛!中午喝酒了?戚立辉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他故意让你喝酒,好有企图?” “谁的行踪你都很清楚,不去做警犬真是埋没了。” “去过,不收,说我去了,其他警犬全得被人道毁灭。” 他的脸上是不是覆的人皮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有同感。所以,我从来不会说我有多好,我最多是男人堆里挑出来暂时不用扔垃圾场的一个。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做没做什么你去问他。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是替他来试探我吗?你不是在他面前说了我很多好话吗?你不是向我求婚的吗?你那套求婚的首饰不便宜呢,我收下了,就不会还你了,你不心痛?” “我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你在我面前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娶你。” “娶我,但你跟戚立辉说的话,好像是让他来娶我吧?” “我找你的事,没能瞒过他,他问起来了,我只好那样说了。” “既然你那么怕他,还往我跟前凑什么?赶快离开吧。承市就这么大一点儿,说不定他正开车从你面前经过。他再问你怎么又和我在一起,你想好了怎么回答没有?他可是你的摇钱树、保护伞,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乖乖的安守本份,夹着尾巴做人,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我按你说的那么低调,你是不是会嫁给我,和我一起低调,等我挣到我认为够了的钱,我们就离开。” “嫁给你的女人都要见光死,你配做男人吗?邹长林,学学阿朵钦吧,没和他老婆离婚,也没有和我结婚,就敢给我隆重的婚礼。录像被人放到网上又如何,他嫌拍得不好,把另一段拍得好的重新放上去了。他说,谁要告他重婚就告去。敢作敢当,正大光明,这才是男人。” “他哪来的录像?” “当然是从网上来的,最先被删掉的一段。你没注意吧,在网上出现的婚礼视频时,是两个。之前那段录得比后面放上去的好,却不知怎么给删了,他当然要把好的放上去了。” “他自己放上去?他真不怕坐牢?” “人生嘛,总得什么都尝试一下。重婚罪,最多也就两年,判他一年都是重了的。进去逛一圈,当度假,度够了,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就出来了。” “去里面度假,这想法不错。你们是不是想得太乐观了,万一有人故意陷害,不止是重婚罪呢?” “还能有什么罪?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说来也没有人信的。” “真要故意陷害,什么罪都是可能的。” “谁故意陷害?你,还是戚立辉?”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陷害。不过还没有想到。至于戚立辉是不是在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春节前他不是出公差,挺神秘的。” “他去干什么,如果你知道就直接说,你不知道的事,我更没那能力去猜测。”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要防着他点儿。” “那要不要防着你?” “我这人一看就透,话也藏不住,根本不用防。” 最要防的就是你。雨蝶心里冷哼,把从戚立辉那儿听到的他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毫毛不留情面的说出来:“你在戚立辉面前说我的好话,让他以为我爱他,他就会越黏乎我;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让我讨厌他,他的黏乎我就更讨厌了,我和他的关系就更容易闹僵。阿朵钦因重婚,只能与我分手,我对戚立辉反感,也就不可能嫁他,你正好坐收渔人之利。这就是你的解释,我替你说了。但你的目的绝对不止是此,你想收的利也不是我这个人,我说得没错吧?” “在戚立辉面前,有些事情我是无奈,但我并没有害你之心。” “你不用为自己申辩,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邹长林,我再一次郑重的跟你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 “这恐怕有难度。今天和你签约的公司,很不巧,正是我的。” “你的?”雨蝶这一惊吃得不小,想想所看的证件、委托书和合同里的签名,都没有他的名字。看他样子,又不是说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心仍有丁点儿侥幸,“那家企业的法人不是你,总经理也不是你。” “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原因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结果满意吗?” “在商言商,对旭矿有利,我当然满意了。” “足以表现我的诚意了吧?” 汤雨蝶心里气得只想杀人。 邹长林这是一箭双雕啊!戚立辉肯定到此时都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他的,他还以为他们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故意卖给他一个人情,在合适的时候再讨要回来,那时,戚立辉连说不都难。因为,那个人情已经成了他威胁戚立辉的一个把柄。戚立辉习惯了别人的仰视,快把自己当神了,他是不会让别人知道他被人戏弄。那个哑巴亏,他吃定了。他又顺利的接近了汤雨蝶,以达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想不出,唯独可以肯定的是,他所说的想娶她最多只是他目的的顺便收获。 可是合同已经生效了,如果是以前林总的旭矿,她还可以作主废止合约,最多赔偿点儿违约金。但现时已不同往日了,邓总上面还有国资委管着,收购旭矿时,邓总是以个人身家前程承担了所有风险。在评估审计后,给了让所有人满意的交待,获得名利双丰收。从这方面来说,是好,另一方面,又潜伏了很多不利因素。邓总继续任用前任总经理全权管理旭矿,很多人是持反对态度的。旭矿是块肥肉,眼谗的人多着呢,谁都想抢过去。汤雨蝶的任何失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辞职赎罪就可以了结。所有人,早已把她和邓成荣拴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耻俱耻。她没有牵绊,脱离倒是很容易,邓总的信任、关爱、支持,她感激,她宁可自己忍气吞声,让自己成为箭靶,也不会让邓总成为众矢之的,何况这事是冲自己来了,她又哪能连累到他。 知道了邹长林是带着企图接近自己,总比连谁是坏人都不知道的强,至少可以防了。雨蝶安慰着自己,控制想扇他一巴掌的欲望,伸出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实现双赢。” “会的,一定会的。” 会你妈个头。极少说脏话的雨蝶,在心里骂出她所能说出口的最粗鲁的脏话。 “合作成功是非常值得庆贺的,雨蝶,请。”邹长林面对她,手向车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雨蝶看都懒得看,拿出电话,故意说给他听,“我给戚立辉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我这会儿酒也醒了,正好我们可以再庆贺一下。地方在哪儿,我好给他说。” “你不是吧?这么快就要告诉他?我的身份挺隐蔽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不能让人知道,那就不会是做的见得光的事。” “瞧你说的,我像是干那种事的人吗?我只是不想有太多琐事烦我。过些时间吧,我会自动现身的。现在你去告诉他,就是打击他,他肯定接受不了,还以为我们合伙耍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我经常在你面前晃。我自觉,我不会*你太紧。前期的工作,全都由他们做,我天天给你打个电话不过份吧?” “合作的事,我会交待专人负责,等确定了,我会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们直接联系就行了。” “汤雨蝶果然是汤雨蝶。” 废话,我还能成了别人!她瞄了他一眼,告辞的话也没说,径自离去。 她以为,他会跟上去。在心里把接下来要问的问题都想好了。 他并没有跟上去,他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子上,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有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二百一十七、无撼真情 汤雨蝶在新年后第一天上班的心情,就像玩滑滑梯。爬到了顶,站到了高处,还没有来得及欣赏风景,就呼的一下,从顶滑到了底。 真是杀了邹长林的心都有。 “雨蝶,事情忙完了没?我过来接你。” 阿朵钦的电话打来,她来发现天色已晚,看看时间,竟然在窗台上坐了近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无数次的问自己,邹长林到底要做什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始终都没能得出答案。 得找人打听打听这人的底细。 看看旁边正开车的阿朵钦,她想开口问。问,就得说原因,她不想说谎,但实话实说又担心会分散了他应对官司的精力。 还是别影响他了。相信自己有能解决的,不就一个邹长林,他又不比我多个脑袋多只手。 想到此,她又有了雄心斗志。 “第一天上班很累吧?看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给了她他认为的足够安静时间后,阿朵钦才从言语上表示关心之意。 “不累,是中午喝了点儿酒,有点儿晕。” 早就猜到有这原因了,取笑她:“很久没喝了,谗酒?” “以为像你一样,今天戒酒明天开戒?”白了他一眼,仰靠着懒懒的说:“我也不想喝啊,是上午把合同签了,中午的庆贺宴,我能不喝吗?” “这么快就签了?你不是说对方死咬着5%不松口吗?你让步了?” “我能让步吗?这步一让,其他家的也跟着来,都提5%,公司一年得少多少纯利润呐?要不是看到他们有几个老专家,年前就不跟他们谈了。” 阿朵钦不太相信的问:“这么说是他们松口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合同没问题吧?” “没有。合同是我年前拟好让韦大律师看过的,你不也看了,都说没问题。” “哦!”他放下心来,“是那合同就没问题。” 合同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合作的人啊!但这话不能说。只能随着他的话说:“当然了,有你看着嘛!” “知道老公的好了吧?来,再让你感动一下,我抱你回去。” “不用,我没事。” “我想抱你、想让你感动,不行吗?” “行,只是,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别人会笑话的。回家再抱吧!” “不让我抱,我不回家。”阿朵钦还真像小孩子耍赖似的坐回车里。 汤雨蝶好笑的妥协:“怕了你了。几十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抱吧、抱吧!” 有了结婚证还是好呀,抱的感觉都不一样。 一道光在雨蝶眼里闪过,无疑有他,对着路灯笑了。路灯的光虽不及太阳光的明亮,但她也强烈的感觉到曾经卑微的情人心理已被光驱散了,此时的幸福如同沐浴在阳光中。好想天上那轮月亮即刻变成太阳,那样,就可以在明媚的阳光下晒幸福晒甜蜜了。 “阿钦,明天,在太阳最明亮的时候,你再抱我,好不好? “好,明天我抱你上班,再抱你下班,然后抱着你逛商场去。” “不用不用,那太夸张了。” “抱自己的老婆,哪里夸张了。” “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是合法夫妻。别人会说,看,这两人肯定是偷情的,急得在大庭广众下都不避讳一下。” “嘴长别人身上,你管不了,随他们说去。” 夜深了,汤雨蝶连哄带骗的把阿朵钦支到床上去后,独自站到露台外,让寒冷的风带给她清醒的头脑。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阿朵钦的官司,是不是如他所说,只是等时间到了出庭,走走过场? 戚立辉被得罪了,会不会在官司的事上从中作梗?会不会为难旭矿? 邹长林那小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还有放录像到网上又删掉的人,是谁,他又是什么居心? 汤雨蝶很专注的想着,就连阿朵钦贴着她后背轻搂着她,也没有察觉。 原来在寒风中怀抱温暖的身体竟然是如此享受!阿朵钦暂时放弃了劫她上床的打算。把自己想象成偷香窃玉的脂粉大盗,回想书中所说的软香温玉抱满怀是不是就指此刻情景? 怀里的身体还保持着一直未动的站姿。她是太信赖我还是当我不存在啊?阿朵钦在心里宠溺的笑着喊了一声又一声“傻老婆。” “傻阿钦。” “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你在我耳边喊得很大声的。” “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我抱你那么久都没有发觉。你不怕是色狼吗?” “不怕。” “不怕?难不成你还期盼着色狼来非礼你?” “有你这只大色狼守着,我再怎么期盼,你也不会让别的色狼来非礼我吧?” “那是当然。我现在好想好想非礼你。” “你不是已经在非礼我了吗?” “这不算。” 他的呼吸声急促粗重,身体也有明显的变化,她还故意装作不明白,问他:“那要样才算非礼?” “我以身示教,你就清楚明白了。” “我上百度搜去,更清楚。” 激情刚刚开始上演,电话很不识相的大声唱起歌来。 “我接电话。” “别管,半夜三更的肯定是打错了。”阿朵钦抱住她不让起身。 “那也让我去关掉,一直响着很吵人啊!” 正说着,铃声停了。他高兴的说:“不用管了,继续。”刚说完,又响了起来。气得阿朵钦想把手从铃声中穿过去掐死那边的人。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不然谁半夜三更打电话来。好了,放开我,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乖,我接完就过来。” 还能说什么呢?泄气的松手,用力拉过被了发泄似捂住头。 而走过去接电话的汤雨蝶被号码吓得差点儿摔掉电话,快速的挂掉、关机,悄悄的瞄了一眼床的方向,见他正蒙着头,才松了口气。 戚立辉在这时候打电话来,疯了?骂我?酒喝多了? “谁啊?什么事?” “酒鬼打错了电话。” 阿朵钦好似受了打击般耷着头,叹着:“我都说不用管了。” “如果那酒鬼不停按重拨,还不得吵死人?我正好关机。” “以后晚上都关了电话吧!” “好,听你的。” 在他身边躺下,头脑里还想着戚立辉打电话来的意图,整个人显得很安静。而此时的阿朵钦,也早安静了。试问,谁在这时被扫了兴后能立即兴奋得起来?无欲无求的搂着她,婉惜的说:“刚才的激情没有了。找谁赔去?”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我赔你。” “我有了,我能有吗?对了,老婆,那些天我们都很用功,怎么没怀上呢?” “我怎么知道?” “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去。”肯定不能去了,那事瞒得过他,瞒不过医生啊! “反正每年都要体检身体,今年只是提前点儿。” “不去。阿钦,怀孕需要好心情,等把眼下这些事处理完了,再考虑要不要生孩子的事。” “那你先答应我,一定会跟我生一个。” “顺其自然。” 早晨,手机的闹铃响了,连带着自动开机。 这一开,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信息提示音。习惯了早起的阿朵钦不想雨蝶被吵着,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 他是从不查看她电话里的信息的,今天,同样没有看的想法,只是数次连续的按键,他无意中点开了最后一条信息,“戚局”两个字将他的眼球吸住了。他半夜给我老婆发什么信息?一看,只是未接电话的提示短信。 哦,我多想了。 正要放下电话,突然又觉不对。他不应该在半夜给我老婆打电话啊!看一下,不弄清楚,心里不踏实。 打开收件箱,整屏的每行显示的都是“戚局”,挨个数下去,还不止这一页,竟然连续有三四十条之多。他意识到不正常了。逐条打开,大多是未接电话的提示短信,时间全是半夜里,加上另外几条,看得他火冒三丈,他竟然在半夜里给雨蝶打了这么多电话,他说他爱雨蝶,要离婚了娶雨蝶,问她知不知道他爱她,还说他在她家楼下等她,问她为什么狠心挂了他的电话。 挂了他的电话?立即翻到通话记录里,果然,手机上记录的未接电话和已接电话正是深夜的时间,相隔只有十数秒,原来,昨晚的骚扰电话是他打的! 要不是想起雨蝶最烦他一生气就摔电话,他差点儿又把这个电话给摔了。 所以,此时的他还算是比较理智的。 他没有拉起雨蝶来质问,他还算是比较清醒的记得她没有接他的电话。可是,她也没有说实话啊! 正想是不是现在喊她起来问个清楚,电话又唱起了歌来。一看,又是“戚局”二字。 很用力的按下接听键,很大声的吼过去:“戚立辉,你他妈整晚整晚的给我老婆打电话发信息,你想干什么?老子平时给你的好处还少了?你还要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她有半点儿企图,不只是你宝座不保那么便宜,我会要了你的狗命。” 吼完了,电话里才弱弱的传出一声女人的声音,“你是谁?” 阿朵钦顿时愣住了,看着电话问自己:我看错了?不是戚立辉打来的?是另外一个姓戚的局长?还是戚立辉的电话让人捡到了,正好打了雨蝶的电话过来问?不对,那些短信不可能是别人来发,显示的号码也是同一个,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戚立辉的。 “喂,你还在吗?你是谁?”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朵钦大声的反问回去:“你是谁?” “这不是汤雨蝶的电话吗?” “是她的电话,我是她老公。” “阿总?” 她竟然知道我?“你认识我?” 对方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神经病。” 坐下,转头,对上雨蝶的凝视。 “醒了?” “你的声音快把房子都震垮了,我能不醒?” 那她就是将所有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她很坦然啊?也不怪我接听了她的电话?“你不问我点儿什么?” “不是应该你问我点儿什么吗?”她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电话。 “哦,你的电话,还你。” “真不问?” 他想问,只是看到她是那么的坦然,已肯定了她对戚立辉没什么,不过是戚立辉一厢情愿而已,再问,好像有点儿小气,但经她一提,不是忍不住问了:“他为什么那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还有几条短信,你自己看。” “不用看,我猜得到说的是什么。”她拉他坐到身这,靠着,“第一次听到你说出那么在乎我的话,我好感动。” “我是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打我老婆的主意。昨天晚上为什么骗我说是酒鬼打错了电话?” “他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无所谓的人,我觉得没必要让一个无所谓的人影响了你的心情。” 对这个答案,他很满意,嘴角看得到了点点笑意。 “以后再不要见他了。” “我只能说尽量不见。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完全不见他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事,我去找他办。” “不是应该你求他的吗?刚才听你说的话,你很嚣张。” “求他是给他面子。他向我拿钱,只要他敢开口,我都可以给,想打我老婆的主意,绝不可能。” 二百一十八、自取其辱 合作的事,本来是很轻松的,因为有了邹长林的掺和,汤雨蝶不得不把与之相关所有资料全部重头到尾的看一遍,还有以往甚少过问的实施细节也详尽问了一遍,吓得分管合作项目的几个主管不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是以为他们的汤总不再信任他们。 不到一天的时间,汤雨蝶竟然感觉公司里人心惶惶的。 唉,这些人的心理素质都不够好,承受力差、猜疑心重、人与人之间也缺乏信任,如果公司真有事,能指望他们并肩作战、共同进退吗?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公司的管理模式和运营方式滞后了,这些,必须改进。阿朵钦的官司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时间到了出庭,何况,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而离矿区全面开工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正是着手从内部开始整改的好时机。 主意一定,汤雨蝶就开始忙起来。 顺带的,她将聘来的人力资源管理调查组介绍给了阿朵钦,对钦宇也进行了调查评估指正。 就这一好心办的好事,却不料落人话柄,又成为了她的一条罪状。当然,在此时,她和阿朵钦是预想不到的。 有些人总是喜欢凑热闹,有些事也总挑忙时来添乱。 这天中午,汤雨蝶搀着黄雪玲刚走出公司,正商量着去吃什么。突然有个衣着、妆容都不差的女人怒气冲冲的出现在她俩面前。 “谁是汤雨蝶。” 汤雨蝶很爽快的就回答了:“我就是。” 那女人看了汤雨蝶一眼,见她一副保护另一个女人的样子,把目光落到了黄雪玲脸上,再向下移到她的肚子上。 两人正在想这女人到底是找谁。啪的一声,黄雪玲挨了这女人一耳光。 不记得得罪了谁,这女人是谁,也不认识。这一记耳光太莫名其妙了,黄雪玲数秒之内都是茫然的表情。 汤雨蝶的反应是迅速的,一掌把那女人推了个趔趄。“你凭什么打人?你没见她是孕妇吗?” “我打的就是她,不要脸的骚狐狸,勾引我老公,还敢怀上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满格的,没听说满格在娶黄雪玲之前结过婚。满格那么老实,不可能有别的女人,就算有,这女人的岁数也太大了吧,满格他不可能找个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有老公的。” “野老公吧,怀的也是野种。” 黄雪玲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猜到她是认错了人。认错了人还敢出手,说他弄错了,竟然还骂,可恶。 把护她的雨蝶往后一拉,自己站到了前面。那女人看着雨蝶高扬的手被拉远离了,以为是她理亏,才出手阻止为她出头的人,庆幸自己躲过了即将落下的巴掌,正要得意的扬威,岂料,黄雪玲甩出的两巴掌清脆得让她看到了满天星光。 “看你这泼妇样,难怪你老公要出去找女人了。是不是你老公找的女人像我一样青春,像我一样漂亮?不过看你这满脸菊花,你老公也年轻不到哪儿去,倒贴着送上门我都懒得踹,直接喊我家黑崽咬出去。你说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要品味没品味,想怀孩子,怕是也没那个功能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得了,穿得像只花母鸡出来扑腾个啥呀?抢男人?老都老了,抢个男人回去也看不住。我是你呀,上吊、跳楼、割腕、喝毒药,哪个快整哪个。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那女人哪比得过黄雪玲的伶牙利齿,被她噼哩叭啦的一阵轰炸,气结得只能说“你……” “你什么你?老年痴呆得话都不会说了?还是骂没挨够?老女人,你给我听清楚了,……” 汤雨蝶看那女人被黄雪玲反欺负得已无半分还击之力,觉得差不多了,劝她收手:“雪玲,闭嘴,别教坏了我的乖孙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胎教、胎教!” “哦,那走吧,汤总姐姐。” 一个“汤”字,让那女人全身一颤。“你才是汤雨蝶?” “什么‘你才是’,她一直都是,你不是一冲上来问时人家就回答你了?哦,原来真有疑心病的人呢!”黄雪玲装出一副可怜样,对着汤雨蝶说:“汤总姐姐,我终于明白了那一巴掌,是替你挨的,我好冤啊,我得找你老公、我的阿总爸爸赔偿损失去。”转身,立马又换了副表情,恶狠狠的对着那女人:“你是谁?你是阿总的第几房小妾?” 疯子,这个怀孕的女人是疯子! 那女人的目光在她俩之间转过来转过去,确定刚才听到的疯子给姐姐的老公喊爸爸,姐姐说疯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孙子。她是阿朵钦的女儿,汤雨蝶是她后妈?关系不可能这么好。还说小妾,这是哪个朝代的话?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汤雨蝶却一点儿也不乱,她非常清楚了,这女人把黄雪玲当作了她,她是冲自己来的。可是,她也想不出招惹了谁了。因为,有资格来骂她抢了老公的,只有余兰。 看在她是被小三伤害后才生出的冲动,雨蝶轻言细语的跟她说:“我想,你全弄错了。虽然我的名字也叫汤雨蝶,但不是你要找的汤雨蝶。你找的汤雨蝶应该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还是怀着身孕的。我很同情你的家因为小三的介入面临破裂,但你不能因为有让人同情的资本,就肆无忌惮的见到孕妇就扇耳光。” “我扇的应该是你。”说话的同时,汤雨蝶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跟她说话时,是防了她会出手,但说着说着,就疏忽了,疏忽到反应慢了半拍,不过,本是伸出阻止的手,正好来得及换成耳光回敬过去,十足十的手劲打得她嘴角有了红色液体。 “我跟你拼了,你抢了我老公,还敢动手打我。” 几声响亮的耳光,早引来了众多人围观,旭矿的保安这时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当然早已赶到了场,只是看到他们的老总和助理处于强势,教训对方又正在兴头上,才跟着围观的。现在,有人要跟他们老总拼命,还能继续围观吗? 几个保安同时几步跨向目标,在她没能近汤雨蝶身时,就给反剪着双手动弹不得。 黄雪玲气不过又赏了她一耳光,嘴里奚落着:“现在平衡了,左右脸各打两下,不会成阴阳脸了。嗯,比刚才看着有肉了,也有人色了,快向我道谢吧!” “好了,雪玲。她可能也是受了刺激,别再说她。”然后又对保安说:“放了她吧!” “汤总……”保安有些为难,他们怕放开了她,她又要向汤总拼命。如果他们在场,还让老总受伤,那责任怕不是卷铺盖卷走人那么简单。 “没事的,放了她吧,她闹不起来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当然是清场了。能让那么多人站着看老总表演? 果然,那女人的气焰熄灭了,只是用恨恨的眼光看着汤雨蝶。 “你再恨,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来当球踩。” “黄雪玲,胎教、胎教!”雨蝶无奈的提醒,她知道,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唤起她的伪温柔。 “你老公是谁?” “戚立辉。” “戚立辉?”雨蝶确实没想到。与戚立辉有纠葛的那两个月,她都安安静静的,这都事隔多久了,她蹦出来了。高原再缺氧,也不至于让一个人的反应迟钝了一年多吧? “你是不是要说不认识?” “认识。前几天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觉得他对你很有用是不是?你骗他说怀孕了,要他跟我离婚娶你。你根本就没怀孕。” “我本来就没怀孕,就算怀,也不会是戚立辉的。” “就是,要怀也是怀阿总的。”黄雪玲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插嘴进来。 汤雨蝶眼一瞪,警告她:“你再说一句话,我赶你走。”又才扭过头来问她:“我听戚立辉说过你,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的名字很特别,我只听一次就记住了。你叫山水,是吧?” “他什么都跟你说?” “说得不少。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打我,你应该感谢我。” “你抢了我老公,还要我感谢你,恐怕走遍天下,也说不过去这个理。” “如果不是我,你早已失去了戚夫人的身份,虽然你并不尊重这个身份,但你不想失去这个虚名。你老公以前在外面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猜想,正是他的荒唐,你才用同样的方式去报复他的。你想用这种方法让他回头。错了,你俩做的题不是一样的,你做的是减法,你以为他出轨十次,你出轨十次,相减就得零了,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重新来过。他做的是加法,两个十次的出轨,就是二十次,婚姻能包容二十次出轨吗?更何况,实际的结果比二十大多了。他跟你说离婚,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他早就对我说过离婚娶我的话。我拒绝了,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离婚。我也从未想过破坏任何的人家庭。所以,你应该感谢我,你一直想保有的你的家庭、你的婚姻空名,我让你如愿了。而且,他自认识我后,他断了与很多女人的往来。你是想仍像以前与无数的女人共享他,还是与极少数的女人分享他,这个帐,你会算吧?” 山水越听,脸色变化越快,终于,最后一丝强硬也软化了,近乎乞求的说:“你既然能让他听你的话,我求你,让他只爱我一人。” “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人,我不是神,我不能左右谁的情感。” “他听你的啊!” “那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在他认识你之后,确实变了很多,也很少提出离婚了。” “那你就该知足了。” “我,我想你能从我们之间走出去。” “我早已不在你们之间存在了。我跟他,只是一次的酒后乱性,可以说,我根本没有在你们之间存在过。婚姻是你两人的事,得靠你们自己把握。” “他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怀没怀孕。山水,有些话,不能听了就信,信了就冲动,了解清楚,否则,只有自取其辱。” “听到没?自取其辱!”黄雪玲大声强调一句,拉起汤雨蝶,“我快饿死了。汤总姐姐,你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你孙子啊!去吃饭了,不然,就出人命了。” 山水对着她俩的背影仍然愣着,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说实话,汤雨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她在想,再怎么说,也与他老公有过关系,从这一层来说,自己就是处于理亏位置,面对上门问罪的人家的老婆,不是应该羞愧、歉疚的吗?怎么倒像对方才是做错事的人,低声下气的受了自己一通说教。 汤雨蝶,你是越来越长进了?! 二百一十九、诸事不宜 汤雨蝶对自己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评价刚说完,山水又跟上来了。黄雪玲没好气的就吼过去:“你还有什么屁没放完?” “雪玲。”汤雨蝶无奈的制止,对山水说:“别理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是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如果是让我去要求戚立辉做什么,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相信你的话。我是请你把他的银行卡还给我。” “你找我要你老公的银行卡?”雨蝶想起来了,那天,戚立辉是拿过几个卡来要放她那儿,说是放家里不安全。可她已经当场就全还给他了啊,还多了一张感谢卡。现在山水来向自己要卡,是戚立辉故意骗她,让她来找麻烦,还是她猜的啊?反正没拿卡没是事实,具体经过步骤什么的,没必要给她解释。“戚夫人,你是不是又找错人了?你老公的银行卡,怎么可能在我这儿?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嫁给他,他也很清楚,我连那个念头都没有过一丁点儿。他是多么精明的人,他会把他所有的钱放在一个与他没有关系的女人手里?你还是去问你老公吧!” “他说只有你才有资格用他的钱,我在家里全找过了,一张都没有了。那不是给你了,还会在哪儿?我知道他这几年挣了不少钱。你不希望我离婚,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住他的钱。你还给我吧,要不,你留下一张卡,其他的给我也行。” “你真是为了不离婚,才想管住他的钱吗?”雨蝶持相当大的怀疑态度,“还是你想先拿走他的钱,然后再和他离婚?让他人财两空?你够狠的。” “卡真在你这儿?” “没有。” “他不会放到其他地方去。” “你老公会不会把他的钱放其他地方去,我真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他不放你那儿的原因了。戚夫人,奉劝你一句,你还想守着你的婚姻空名,真需要好好反省反省。如果你是冲着钱,也好好反省,因为,只有你把他哄好了,他才会把钱交你手里。” “你是怎么哄他的?” 汤雨蝶只觉和这种人再说下去自己会疯掉。索性刺激她:“我怎么哄的,你问你老公去。” “你还是与他在一起,是不是,他的钱就是在你儿?” 疯了,真的要疯了,雨蝶也不管有没有人围观、她的话会不会让很多人听到,不计后果的吼道:“是,我是和你老公在一起,怎么了?我就是打算给他生孩子,怎么了?他的钱全在我这儿,他说了,与你离婚,你休想拿到一分钱,他的钱是挣给我花的。满意了吗?满意了就找你老公去,别影响我的食欲。” 黄雪玲赞赏的伸出大姆指,“汤总姐姐,你就是牛。” 牛的代价呢?让人又多了茶余饭后的闲话。似乎流言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平息过,多就多吧;说不定,惹得戚立辉的纠缠。他到现在还没有放弃,经常闲得往公司跑,那就继续他跑,我拒绝;阿朵钦那儿,怎么解释?没有外人知道,他可以不计较,今天,那些话已经让很多人听到了,男人,把面子看得很重的。这才是她为刚才冲动后悔的原因。 雨蝶叹了口气,“雪玲,我没胃口了。” “我也没胃口了。你说,这天底下怎么就有这种人?” 已料到了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汤雨蝶过了下班时间,还在办公室待着,她实在不想回去后和阿朵钦吵架。虽然他说跟她吵架也是一种乐趣,但在这事上不可能吵得出乐趣的。 站到窗边看了看,不见这几天天天来接她的他和他的车,心想,这下看来真有事了。前几天才跟他说与戚立辉没什么,好像还很坦然的样子,今天人家老婆就来拦路要人要钱了,最气的是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偏偏还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说得那么大声。 可办公室也不是长久躲避之所,真不回去,万一他再误会我又做什么去了,就更说不清了。还是自个儿乖乖回家去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谁让自己理亏呢! 懒散着脚步正要离开,电话铃响起了。她笑了,这个时候只有阿朵钦会打办公室电话,她可以不接,他是提醒她该下班了,告诉她,他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今天,她想接。 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的心跌到了垃圾场,恶、烦!。 “雨蝶,听说今天有人找你麻烦了?” 怎么是这混蛋?雨蝶皱了皱眉,想发气,又觉让自己生气正是邹长林的目的。忍下,故意软软甜甜的说:“邹长林,你不是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我吗,怎么在事情结束大半天了才知道?这时候打电话来是看我有没有想不通,看我是寻死还是觅活?”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我真的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我一听说你有事就立即买了最快的票赶过来了,” “这么快就传出承市了?又这么巧让你听到了?邹长林,你是不是找了个人在监视我?” “天地良心,我没有,我只是会经常给一些朋友打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 “那就是很多了?你麻烦那么多人干什么,你到旭矿来吧,我拿根链子拴你脖子上,走哪儿都牵着。要是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你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咬的,是不是?” “这主意不错。雨蝶,骂也骂了,损也损了,气该消了吧?我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刚下飞机,还在通道里走着。不,我在跑。你还在公司啊,我来接你。” 真没见过这么皮厚的人,汤雨蝶不敢再跟他废话了,她怕她会忍不住了砸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和阿朵钦在一起,你敢来吗?” “别骗我,你真和他在一起,不会是这语气。说吧,是不是在公司等我?我很快就到。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你妈!” 汤雨蝶气乎乎的挂了电话。一拳捶在台历上,告诉自己,以后每天大清早的先看皇历,再决定要不要出门、要不要接电话。 可是,她不该把时间推到以后的每天大清早,她应该从此时此刻就看皇历。看了,也许就躲过了。 但她没看。 所以,一出公司的大门,就给一辆车拦住了。 汤雨蝶一掌拍在引擎盖上,冲着车里的人就吼:“戚立辉,你干脆冲过来轧死我好了。” “上车再说。” “不上。” “你不上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到哪儿。” “我回家,阿朵钦在等我。” “我跟去你家,正好和阿朵钦说清楚。” “你不妨试试。” 她料定他没那胆,转身向车库走去。 当她开着车出来时,看到他还在那儿等着,意外的踩了一脚急刹,车熄火,停在陡坡。 她的技术本来就不太好,此时又加上生气和紧张,一次次的拧着钥匙发动,都只听到呲呲声,发动机就是没反应。 今天真是诸事不宜。 发泄般的一脚踹去,又一个意外发生了:车竟然发动着了。她不管此时挂不了快速档,胡乱的一推,带着怪声倒是跑得挺快。 拐了两个弯,她才把速度放慢,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过了下班时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然,中午才看完戏的他们又要看一场戏了,接着,就有更多的人讲述她今天的辉煌。 气还松不了的!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戚立辉。 明天,一定记着让人给车库开几道后门。 跟吧跟吧,戚立辉,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 她笃定了他只是不甘心的跟一段路,在市区绕了两圈后,也就没多想,往她和阿朵钦的新家方向开去。 混蛋,竟然还跟着。 突然,雨蝶想起了,戚立辉应该还不知道她的新家,他会跟着,多半以为她是带他到什么地方后再跟他说什么。 不行,不能让他跟了,他跟去,事情只会更加说不清。 调转,向她住了几年的地方开去。 他也调转。 进了小区,到了单元门前,她停车,他也停车。她下车,他也下车。 “戚立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看到你老婆中午没把我整疯,你接着来?” “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 “我没想到的更多。”雨蝶很生气,也很想发气,可是,高分贝定会引来一群观众,她只好低声下气的说:“戚局,麻烦你、拜托你、恳求你,就当是做善事、积阴德,放过我吧!我都一中年妇女了,跟你走着也让你脸上无光啊。你看看你,多好的条件,你往人多的地方一站,保证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女生向你扑过来。” “我不喜欢小女生。” “那你就去找你喜欢的吧,这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小女生、大女生、老女生,你别只看着我一个。算我求你了。我不想你老婆下次来找我,将她的巴掌换成菜刀。” “我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明天就离婚,我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是行动自由的大活人啊!除非……?天啊,千万别是他要对她做什么! 喊住了要离去的他,开导着:“戚局,你冷静点儿,你老婆很爱你的,她来找我,是请我把你还给她。她一直在等你回头。还有,你的前程,你的前程让很多人羡慕,你还会高升的,别一时冲动,毁了自己。冷静点儿,找几个朋友打打牌。要不,我给你找几个人。” 她首先想到了邹长林,也没征求他的意见了,直接就打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声音自是很高兴,却听说是戚立辉约他打牌,想推,又知道戚立辉在她旁边,不推,心里又堵得慌。 雨蝶装作听不懂,大声说:“好吧,你快点儿安排,戚局等不及了。要不你先过来接他吧,反正你打几个电话就能搞定,开车也可以打电话的。” 戚立辉一点儿都不想去,他抓过她的电话,想说他不会去,可那话似乎很容易泄露出对他不利的信息,只得顺着雨蝶的安排对着电话憋气的说:“不用来接,说个地方,我直接去。” 看着他开车走了,雨蝶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好了,两个瘟神相互去瘟了,不会有时间来骚扰我了。 二百二十、情遭质疑 和新家相比,汤雨蝶更喜欢这个住了几年的地方,只是抬头看看这个家的窗户,已很亲切。 又有几天没回来了,上去坐坐。 锁只转动了半圈就开了,汤雨蝶愣了愣,难道又忘了反锁? 不是,是阿朵钦在里面。 心紧了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是进还是退。她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儿,那是阿朵钦在心情烦躁时才会抽的,看来,他知道了白天的事,也许,他还看到了刚才楼下尾随而来的戚立辉。 坦白,向他坦白一切。 深呼吸,问自己:你与戚立辉的事是不是早已成了过去?是。 你现在对戚立辉还有感情吗?没有,是从来都没有。 你自从与阿朵钦在一起后,有没有做过半点儿对不起他的事?没有! 你对阿朵钦的感情是真情还是迷乱?是真情。 那你心虚什么?谁没有过去?过了的事,就是结束了,为什么要让过去的事来影响现在的生活? 汤雨蝶,你完全没有必要心虚。 整理了心情,但仍是有些勉强的进到房间,果然,阿朵钦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脚跷到了茶几上,旁边的烟灰缸里又有十数个烟头了。见她进来,他没有任何反应。 “阿钦,你这段时间抽的烟太多了。” 他没有回答。 她更肯定了,他生的气与自己是有很大关系的。 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烟取下,摁灭,再打开所有的窗户,然后去泡了一杯清肺茶,坐到他身边递过去,但他没有接。 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把茶放到茶几上,将烟灰缸收拾干净,把烟和打火机拿走。 他仍没有任何反应。 没事可做了,就算有,汤雨蝶也没心情去做,她忍不住了,坐到他对面,她不相信,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来。 确实,他看出来了。她看到他的目光与自己交汇过,短短的数秒,她也看出他的犹豫和矛盾。 她以为他要开口问了,她也作好了思想准备,不管和盘托出后,是接受还是结束,她都尊重他的决定。 但他仍没有开口,起身,拿起外套,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他说他先回去,很明显,他是要一个人走。连事情的原委都不问,就直接宣判死刑? 他走过她的身侧,她固定了坐姿的视线里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苦涩的轻扬了嘴角,忍住满眶的泪水,表面平静的问:“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回去了?” 他的身子一颤,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的话,然后,又迈开了脚步。 门咣的一声,将两人分别隔在房屋的内外。 随着那声音不大、却直撞入心的关门声,汤雨蝶的眼眶再盛不下泪珠,一颗一颗的滑落,带着水痕,落在红色的裙摆上,晕染开,一点点,更加红艳,像血。 烟,能舒缓心情吗? 雨蝶把她刚收起来的他的烟取了出来,抽出一支,学着他的动作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小口,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连烟雾都没有半缕飘起来。用力吸,看着烟头的火星亮了,浓烟也顺着口和鼻飘到咽喉处打转,没来得及呼出来,她已经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咳得快要窒息了,总算安稳了下来。 苦笑,原来,抽烟是用一种痛苦去掩盖另一种痛苦。但是,真把另一种痛苦掩盖了吗?没有,反让痛苦加剧了。 掐灭了烟,端起他没领情的清肺茶,一饮而尽后,嘴里留下的回甜里又透出苦,又让她想起了和他的坎坎坷坷。 两人能到一起,太不容易了。以后的生活中,类似的事,也许还会发生,难道都是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以冷战开始、冷战结束?犯人被判了死刑,也有说几句死前感言的权力吧?她觉得必须得和他说清楚。如果他仍然觉得过去了的人和事会始终存在于两人的生活中,让彼此都锥心扎眼,那么,就尊重他的意思,各过各的生活吧!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汤雨蝶想好了,就向此时还是属于他们的新家而去。 家里没人。那就等,等到他回来。 阿朵钦从汤雨蝶那儿离开后,没有回家,心里烦躁气愤的他只想借酒麻醉。 当他在醉倒前的最后一刻,他忘记了醉酒的原因,满脑子里全是汤雨蝶的影像,好想好想她。 他还记得他是从哪儿离开她的,他还记得他走时没有理她,他还能判断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回去他们的新家。 拍门,没人理,自己开门进去,喊了无数次她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哦,很晚了,她睡了吧? 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灯也没开,凭着记忆到了床边,倒下。 醉成这样了,还感觉得到电话硌得腰难受,还知道拿出来放旁边。然后像念经一样叽哩咕噜的把心里的牢骚念出来:“雨蝶,老婆,你在生气?生我的气?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又生我什么气?是我生气才对,你,你要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姓戚的钱在你手里?有多少,是不是比我的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的钱有我多。雨蝶,你说,你为什么要他的钱?你喜欢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都不要,原来,你要的是钱。你要钱,我给你,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要他的?为什么,你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 他重复着同样的两句话,一遍又一遍。电话里有喊他名字的声音传出,他也听不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后来,响起了醉酒醉睡特有的粗重呼吸声。 房间里是没有人的,汤雨蝶当然也就没有在他身边,但他今晚无数次的拨过她的电话,又每次在刚拨又挂掉了,似乎已成了手碰到电话时的习惯动作,他在拿出电话的那一刻,又拨了她的电话,只是这是次他忘记了挂断。他的所有自言自语她自是全听见了。 “酒后吐真言。原来,你根本不相信我,你竟然是这样在想我!”生气的挂了电话。起身,看了看这个家,惨然轻笑。来到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自己的日用品离开了。 回到旧居,汤雨蝶第一件事是要拿出存着这套房屋房款的银行卡。 那是她在得知这套房子被他以她的名字买下后送给她,她拒绝不了,又因住了几年的地方有感情了,房权的名字也是自己的了,就决定了开一个卡存房款,以备在哪天与他要划清界限时,把房款给他。春节前刚好存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在背对着床的书桌抽屉里翻看着每一件物品,想想,还有什么是要还给他的。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了,他送的一切,都在新居里,她走时,一件都没有带。 身后传来梦呓般的声音,模糊,她却非常熟悉。 幻听?不像。 有股怪味儿?使劲吸了吸鼻子,烟味和酒味,刚才怎么没留意? 猛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冲到可以打开卧室最亮的灯的开关前。 果然,阿朵钦正弓着身体趴在她床上睡得呼呼的。 家里进了这么大个人都不知道,万一是歹徒,后果会怎么样?幸好是他,只是他这睡姿,我如果没看到,有个万一,我可能陪葬谢罪的心都有。 “阿钦,阿钦。”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又得从事超常规的体力劳动了。 翻身,一定得把这个大块头翻过来,醉酒后这样趴着,很容易窒息啊! 可怜的雨蝶,最愁就是伺候这个醉鬼了。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给他摆好了安全的睡姿。她喘着气靠在床头看着他,回想着第一次伺候这个醉鬼,也是让自己给气醉的;第二次,是他为了保护她,替她醉的;第三次,就是今天,醉酒又与自己有关。事不过三,三次了,真的就预示该完结了。 结婚证,还是领得仓促了,更不该为了解决某事去领,领了还不能让人知道。没人知道的婚姻名份,在突然的宣布中起到多大作用,她不似他的理解。 等他醒了,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吧! 不知坐着想了多久,阿朵钦醒了,过亮的灯光射得他睁不开眼,翻个身,把头埋下,伸手搭到她的腿上,嘴里不是太清楚的问:“雨蝶,你怎么还不睡?” “你睡醒了没?” “头好晕。” “喝酒不就是为了头晕吗?”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多了,不适应了。” “那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昨天……”他这才来想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想起来了,从他的动作变化,她知道他想起来了。她没动声色,等待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昨天谁送你回来的?” “准确的问,是谁跟着我回来的。” “是谁?” “戚立辉,他到公司来找我,我没理,他就跟着我到了这儿。” “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去我们的新家?而是带来这里?” “我知道你问这话的意思。阿朵钦,不用去想怎么问得含蓄。在你说你先回去的时候,任何话都没有了含蓄的必要。” 二百二十一、问心无愧 汤雨蝶的话,让阿朵钦看到了一把利刀,那刀不是刺向他,而是被无形的手举到他俩的感情红线上方。刀刃上闪动的光,正告诉他,只要落下,两人的感情就会一刀两断。 他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刀光一闪,她就从他眼前消失。刚从她腿上移开的手,重新越过去,握住她垂在另一侧的手。“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会再问。” “我想说。” “老婆,很晚了,先睡吧。” 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站在床边,就像和陌生人说话一样疏远:“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等你睡醒,我再说。” “我不习惯一个人睡。” 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被她又一次放开了。“我怕我会脏了你。” 他坐了起来,拍了拍仍是晕眩的头,皱眉,不知是头晕的缘故,还是她的话太刺耳,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指责:“雨蝶,你怎么这么说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结婚都结了三次,离婚也离了两次,在华天昊家里和他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现在,戚立辉要离婚娶我,她老婆说我怀了她老公的孩子,邹长林也说要娶我。这么多男人,与我都有关系,我还能不脏吗?” 确实,他很反感曾经拥有过她的男人,但那已是既成的事实,他无法去改变。很多次,他幻想时间可以回到多年前,让他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他对她的爱,不容许他把“脏”字用到她身上,但刻意的排斥正说明了他有过这样的定义。 所以,在她将一个个与她有关的男人说出来之后,他说的“我没这么说过”这句话在他自己听来,都像是在铁证面前心虚的否认,在听者听来,就是承认。 “我有自知之明的。”她早已认定了结果,再伤自己的话也能脱口而出,“身体脏了,如果还有干净的心,倒也有可以原谅的条件;但什么都脏了,还能更脏的拿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对金钱的占有,那真是无可救药了。对于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 “有些话,我是听了很不舒服,有些人,我见了也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会杀了那些让我不舒服的人。” “那你先把我杀了吧!如果没有我,每个人每句话,都会是你喜欢听的。” 她的话激起了他的怒气,声音一句高过一句:“我喜欢听的是什么?我喜欢听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跟我说真话,我喜欢听你跟我说,你除了我,不会喜欢任何男人,不会要任何男人的礼物,我喜欢听你跟我说,我昨天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误会。” “不是误会。”她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倒,笃定的望着他,说出与他所希望截然相反的话。“戚立辉的老婆确实来找我了,我本是挨她两耳光,黄雪玲替了挨了一下。那两耳光我应该承受的。因为,我与戚立辉上过两次床。” 他在戚立辉给她打了一晚电话、发了一晚短信的第二天早上,从她的态度里,他已肯定她和戚立辉没有那层关系,是他一厢情愿的痴缠,她始终给他的是拒绝,他是非常高兴、满足、骄傲和自信的。现在听到她亲口否定了他的肯定,只觉得戚立辉老婆的两记耳光,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扇向他他,给了他极大的耻辱。咆哮着:“什么时候?为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一次换一耳光,我并不吃亏。更不要说,我还怀着她老公的孩子,因为我,她老公要与她离婚,而且她老公的钱还全部在我手里。如果换作我,我也许还有更过激的行为。她来找我、骂我、打我,都是她的权力。” 阿朵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得出,他正在强压着怒火。雨蝶也清楚,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就不能超过那个限度,如果再刺激下去,自己怕是被他的怒火炸得尸骨无存。 “只是,她太莽撞了,没有弄清事实的真相,也没有掩藏好贪婪的居心,才自取其辱。我与戚立辉的关系是在一次上当受骗中发生,之后,我打算借他忘记我另一段感情,放任了一次,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段很短暂的混乱在一年多前就结束了。” “一年多前?”阿朵钦不是太相信,毕竟昨天他看到了他跟着她到了家的楼下。 “是一年多年前就结束了,信与不信,随你。”雨蝶没有跟他在这个时间问题上多作解释,继续说她要说的:“我以为结束了,与他就同路人一样,最多,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会遇到。前些天,他突然又在旭矿出现,就是我今年上班的第一天,那天签的合同签得那么顺利,原因是对方看在了他的面子上。于公司来说,是很有利的,我做不到不理他。” “做不到不理,所以,你就想与他旧情复燃?他整晚整晚的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还骗我说是其他人。汤雨蝶,你那天早上给我说得多么坦诚,你当时一点儿都不心虚吗?” “我为什么要心虚?就是现在,我一样不心虚。因为我与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那是在你之前,是你不能参与的生活。你说过,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去想,我们需要的是从现在起直至以后每一天的生活。我自认,我很用心的在做,而且我做到了。对戚立辉,我由始至终没有动过情,不会有你说的什么旧情复燃。那天,他是说过他要离婚娶我的话,我拒绝了。当时,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但是,没到你说的时候,我不能说。那天,他也确实拿了几张卡给我,让我替他保管。我没收。还另外给了他一笔钱,作为他帮了旭矿的感谢费。他老婆会来找我要钱,是因为她没有找到他的钱,以为在我这儿,跟你一样,以为我做了不应试做的事,会心虚,只要诈一诈,就会得到想到的。” “你在很多人前面承认了与他是有关系的,也承认你收了他的钱。” “是,我当实确实说了。你为什么不问问告诉你的人,我说那话是什么态度,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我承认,我当时说那些话欠缺了考虑。让你失了面子,我很抱歉。阿朵钦,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不会相信我气愤之下说的气话。” 他是了解她的,他是不相信她是那种人,但从别人嘴里说到他耳朵里,他认为性质变了。他宁可由她亲口对他说出来,哪怕再难听、再不想听,也好过从别人嘴里知道。“换作任何男人,听到别人说自己老婆与别的男人有什么,都不可能做到不怀疑。” “之前,关于我们的流言有多少,你都知道,但我们是不是如流言中一样,你更清楚。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不会辨别真假吗?我觉得,是你不想去辨别真假,因为你根本就是心口不一,你根本就不如你口里说的,相信我、不在意我过去是怎样的。” “我相信你。” “是吗?”汤雨蝶笑了笑,“今天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以为的那些事是没有的,我问心无愧。以后,我不会再为此解释一个字。如果你仍然相信别人说的,我也没办法。” “我相信你。” “信与不信,不是嘴里说了就算的。你还是想想清楚。夫妻在一起,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就没有必要在一起。反正我离了两次婚了,不在乎再离一次。” 说完,她走到书桌处,把那张卡放手里举起来,“这张卡,是你的名字,里面的钱,是在你给我这房子的产权证时,我开始存的。是按你当时买这房子的市价算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没有习惯接受任何人的馈赠。你的,我没习惯,别人的,更不会习惯。我不知道戚立辉那天的卡里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钱,因为,我从来都认为那是与我无关的。谁给我,我都不会要,自然更不会开口向谁要了。拿人手短,这话我从小就记得,我还有能力养活自己,我不需要靠男人。” “你说你没收他的钱,我相信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为自己辩白,我不是你认为的想要钱,才不收你的东西的。你送给我的,全在你的家里,我一件没拿。这套房子的房款,我现在给你,我就不欠任何人的了。” “你跟我算得这么清?” “这只是女人的自我保护,女人只有信自己、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尊严。” “我怎么让你没尊严了?” “没有,你没有,全是我多心多疑。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卡,我放这里,走时,别忘记了带走。你休息吧!” “你去哪儿?” “这是我的家,我不会出去的,我只是去隔壁房间睡觉,现在是半夜了。” “我们领了结婚证才几天,你就要和我分房睡?” “原来,婚姻真的不是我能拥有的。” 二百二十二、信任回归 在相邻的两间卧室里,两个人都失眠了。 阿朵钦的目光和怒气都集中在那张卡上,越看越想越生气,他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有汤雨蝶这种跟钱有仇的女人。别人是想方设法的要男人的钱啊房子啊首饰这些的,她不要不说,就连收下的,都还折成钱给还回来。如果他是嗜财的人,他会很高兴,但他不是,他认为,那是他对她爱的其中一种方式。她收下了,却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他,就如同拒绝了他的爱一样,他很难受。 气乎乎的走过去,拿起卡就折成两截,用力的在空中一甩,落地之后,又捡了起来甩在她书桌的正中,他要让她清楚看到,他不会要那钱的。 放下卡的那一刻。眼光瞄到了旁边的一个锦盒,不用打开,他就猜到里面很可能是一个玉手镯。 他是爱玉之人,自然对玉有比常人更强烈的亲近感。抓了把纸巾把手擦得干净净的,才将盒子拿起,小心的打开,果然,里面的手镯不负他所望。只是那莹润的白,他已知道是少有的羊脂白玉。再一次擦手之后,才将玉手镯拿起来。 在玉石的鉴定欣赏上,有句话为“灯下不观玉”,就是说灯的光谱、明暗会让人看不清玉的本色,看玉最好在自然光下,再加上昆仑玉特有的絮状纹,在灯光下更容易造成一些假像,形成误断。 但此时,阿朵钦顾不了那么多,他迫不及待的想看。拿到手里,凭着经验去感觉它的细腻圆润,确是好东西。他又就着灯光,他转动着玉,越看越爱不释手,再把最接近太阳光色的护眼灯打开细看。不得不为之感叹,如此成色的老玉,实在难得,就连最初遗憾的那团明显的絮状纹也在细看后意外的发现,那不仅没有破坏整个玉的价值,反而让瑕疵成为神奇,如飞舞蝴蝶的絮状纹正巧完整的包裹于镯身,紧挨着的水线正好充当了蝴蝶的触须,如果在自然光下,相信这蝴蝶与玉的融合更具美感。他感叹着,要不是亲眼见到,他根本不会相信有这么完美的巧合。心想,如果用梁祝的感人故事对之进行包装宣传,这个手镯的价值将无法估计。 把玉手镯拿在手里把玩了很久,突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她怎么会有这样极致的手镯?他知道,这样有市无价的极品,在店面里是不可能摆放出售的,而且,能买得起,同时又愿意买和舍得买的人绝对是少数。就是他,也得衡量衡量。 那么,这个手镯,她是怎么得来的? 阿朵钦告诉自己,不要去胡乱猜疑,她不是个爱财的人,她也不是个会拿自己去做交易的人,但眼前这件物品,让他不得不列举出很多个假设。他想一一否定,但每次刚否定掉,他又会想,也许原因正是被自己否定掉的这个假设呢? 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思索,手无意间碰到了她没关严的抽屉,拉开,即是一个很眼熟的首饰盒。那不是华天昊在婚礼上送的首饰吗?打开一看,果然是的。 他很清楚的肯定他亲手还给了华天昊,怎么又到了雨蝶手里?她没有听他的话,与华天昊偷偷见过面的?他再次送给她,她就收下了? 这里面还有她多少的秘密? 这一看,又看到了一套首饰,虽然没有华天昊的那套贵,但也上百万了。看那款式,应该不是她自己买的。是谁送的? 再看,没有了。 汤雨蝶,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说你不收任何人的礼物,这些怎么解释?你是在我面前故意装出的清高吧?是不是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嫌少了,你想放长线钓大鱼? 在隔壁的汤雨蝶心里很难过,但她没有哭,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误解、被人伤害。 她看着女儿的照片,轻声的说:“晴儿,妈妈是不是很失败?根本不配做你的妈妈?我把你生下来,却让你没有爸爸。我也没能好好的照顾你,让你长年跟着外婆。妈妈对不起你。你会怪妈妈吗?你想妈妈了吗?妈妈来接你,然后,妈妈再不离开你了,天天陪着你,就妈妈和你,好吗?晴儿,没有爸爸,妈妈会尽量给你多一份的爱。妈妈要学会真正的独立、自强、自信,你为妈妈加油,好吗?” 照片中的晴儿,调皮的搂着汤雨蝶的脖子趴在她背上,从她肩膀探过头,带着笑噘着嘴吻在她的脸。汤雨蝶感觉得出当时的心暖甜蜜,笑了。女儿,你就是妈妈最大的欣慰,有你,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算算时间,上次回崇市时办的护照应该办好了吧,那现在回去,拿到护照办签证就快了,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去接女儿了。 正好,从那个家带出来的衣物用品没取出来,省得进卧室去吵醒他。 对了,差点儿忘了房子里还有个大活人呐! 要不要告诉他我要走? 还是不直接说了,说的话,肯定免不了又会吵起来。就给他留个字条。他看到后要发脾气什么的随他去,等我回来,什么气都发完了,说什么也能冷静些了。 “阿钦,我离开几天。有些事,我还需要冷静的再想想,你也好好想想吧!如果我是你错误的选择,请你毫不犹豫的丢掉我这个错误。如果你真心想我们在一起生活,就不能再有猜疑和不信任。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看着手上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为她戴上的,她取了下来,继续写道:“结婚戒指,我先放下了,等你想清楚了,由你决定是把它丢掉,还是由你再戴到我的手上。” 轻轻的走到客厅,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全部移开,整个茶几上就只有她摊开平放的留言和取下的结婚戒指,然后轻轻的拉起从那个家带过来的行李箱,轻轻的打开门出去,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虽然,她所有动作都很轻,但还是没能躲过阿朵钦的耳朵。他在她打开她的卧室门时就听到了,他以为她会进他房间跟他说点儿什么,也想着怎样委婉的向她问那几件价值不菲的首饰从何而来。 算着时间,从她房间到自己房间往返十次都够了,她怎么还没有进来?之后,在防盗门的轻响声中,他知道了,她出去了。 天未亮,她会去哪儿?那次车祸之后,她对黑暗的恐惧一直都存在的,她害怕在晚上出门的。猛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春节前和她为女儿文文发生争吵的那天晚上,她也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出的家门,自己竟然气得什么都忘了,没有出去追她回来。她那天晚上被黑暗包围了多长时间?心里的痛和悔加剧了。 她真的走了吗? 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冲出卧室,来到她的房间,没有人,床上的被子铺得平平整整的,她没有睡过?她的衣服全在他今晚待的那个房间,她没有进去,那么,她什么都没有带就离开了? 来到客厅,只是扫视就看到茶几上显眼的纸和闪着金属光的小圈。将戒指握在手里,没有看留言,心已经纠了起来,他确定她真的走了。 她会去哪儿? 来不及细想,连外套都没有穿,只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去了。 一定要追回她,一定要。 凭着习惯,他向机场的方向开去。 但只驶出几公里,像是有突如其来的心灵感应,他觉得,她在火车站。找了个可以调头的缺口猛的一个180度旋转,向另一头的火车站而去。 果然,在售票窗口外看到了拿着车票正转身的汤雨蝶。 他的出现,她很惊讶。她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会追来,还这么快。 她的左手被他用力的抓住,当她使劲缩回时,无名指上多了个指环。 他满眼的柔情爱意,语气却很霸道的说,“再不许取下来了,我已经是按你的习惯戴到左手上了,你连说是换只手戴的理由都没有。” “你想好了吗?”举着被他戴上戒指的左手问他。 “很久之前就想好了。” “你没有想好,你没有看我的留言。” “是有张纸,好像也有字,我没看。我只看到你留下了戒指,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离开。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慢慢去看字,我怕来不及追你。” “一直在你身边,忍受你的猜疑,接受你的质问?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两人的相处,最需要的是信任。” “雨蝶,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正如你以前说的,男人有时太在意面子了。” “我最擅长的就是伤男人的面子。” “别这么说,你很顾我的面子了。我看到你抽屉里有几件首饰,你没跟我说,也是在顾我面子。” 她想起了,她忘记上锁的抽屉,不想一次忘记,就正好让他看到。但她很坦然。“我没给你说,你看到了,不生气吗?不怀疑吗?你没有全部毁掉吗?” “没有,你回去检查,全都完好无损。这就是我对你的信任,你会收下那下,自是有你的理由。你没有告诉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你做事都是很磊落的。” 这话,让她心有了暖意。她告诉他,他所见之物的来历:“有三个盒子,一个是玉手镯,是戚立辉送的,当时,我不要,他就要摔了它。因为很合我眼缘,我觉得那手镯是为我而现世的,实在是太喜欢,我收下了。另两个盒子,一个是华天昊在我们婚礼上送的,你还给了他,他又拿来给了我,我告诉他我会捐出去,他没反对。另一个是邹长林向我求婚用的,拒绝了求婚,他还是硬塞给了我,我也决定了捐出去。只是,近来没有时间去办理,就暂时放着了。这就是事实的全部,与你想要的答案如果有出入,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那玉手镯的价值吗?” “几十万应该值了。我正在存那手镯的钱,有了五十万,就给他。” “你认为那只手镯只值五十万?” “几十万一只手镯不便宜了。” “但那手镯绝对不是这个价,那是无价之宝。” “不可能,戚立辉说他买来也就几千块钱。” “他也可能一分钱没花。” 看他很正经的神情,她开始相信了,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可以去找专家鉴定。” “那我必须得还给他了。我没那么多钱给他。” “如果你喜欢,钱,我给。” “不,只是一只手镯,不值。” “但是,你值。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花再多钱,我也愿意。” “但我没那么多钱还你。” “那我买来借你玩,让你替我保管,行不行?再不行,你就给我写张欠条,慢慢还。” “我一辈子也还不了。” “这辈子还不了,还有下辈子。欠我的钱,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她笑了。 他也笑了。拿过她手里的火车票,撕了,甩掉。 “我的票。” 他一手拉过她脚边的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腰。“回家了,票用不上了。” “我可以退啊,好几百呢,用来还你手镯的盒子钱够了啊!” “盒子钱不用还,欠款你按玉手镯每年的行情调整价钱就行了。” “那我十辈子也还不清了。” “那我们就做十辈子夫妻。” 二百二十三、形势逆转 余子松代余兰起诉阿朵钦重婚的案子最终还是开庭了。 开庭这天,余兰娘家的人差不多全来了。阿朵钦这方只有五人,他、汤雨蝶、韦明扬、黄登明和黄雪玲。 当他们五人进入法庭时,除了被告席、审判席空着,其余的位置已让余兰的娘家人和与她娘家人有着七弯八拐关系的人挤得满满的。 “不好意思,他们全都要来。” 余兰起身向阿朵钦表示歉意,被坐在旁边的余子松一把拉她坐下,低声怒斥。余兰自是怯弱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阿文欣和阿乔辉不忍自己的妈妈受人欺负,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舅舅也不行。阿乔辉先站起来直呼其名:“余子松,你狗嘴里敢再吐一声对我妈不敬的话试试,看我不打掉你的满嘴狗牙。” “乔儿,不愧是我阿朵钦的好儿子。” 阿朵钦赞赏的话,余兰的默然无声,让余子松大失面子,老脸红了,狠狠的剜了那小子一眼,“小兔崽子,老子闲了再收拾你。” 阿乔辉毫不示弱的还击:“老乌龟,有种现在来,我要是怕了你,我就不姓阿。跟你说,我早就想找你算帐了,我爸妈的事,关你球事。” 余子松被气得不轻。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长辈,得不到晚辈的敬重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让他脸面扫地。但此时,他如果真对阿文欣出手,余兰定会因护子之心不受他控制,只得顺势将高举准备打阿乔辉的手改为了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余兰,你看你教的什么畜牲儿子。” “老畜牲……” 阿乔辉才开口,阿朵钦就已经上前朝余子松的脸挥出一拳,“我阿朵钦的儿子不是谁都配骂的。”同怒气展现的,还有阿朵钦凌厉的眼神,余子松看得心直打颤,动了动嘴唇,没敢发出声音来。他怕声音出来的结果,会是再挨一拳后趴地上找牙。 场面出现小小的骚乱,幸得法官一行及时进来,才稍稍安定。 “雨蝶姐,来我这儿坐。” 阿文欣对敌对方的亲热表现,激起余子松更大的怒气,恨不得将姓阿的全部掐死。 看着这阵势,如果不清场说不定会发生更大的骚乱。法官以涉及到双方隐私为由,象征性的循例问了问双方意见后,将无直接关系的人全清了出去。 一切都按法官之前告知阿朵钦的程序进行。双方律师的唇枪舌战虽很激烈,倒也是一方说罢另一方再开口。 看到一件件对阿朵钦有利的证据出现,余兰又总在被问后,模棱两可的点头或摇头。余子松坐不住了,不是看时间,就是把诉状东翻翻西翻翻。 阿朵钦这方已是胜券在握,气定神闲的等着法官宣布重婚罪名不成立。 哪知这时,一直安静的余兰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冲到法官的审判桌前,双手抓住桌的边缘,凄厉的喊了声“法官”,整个人开始向下滑,她跪下了,头和身子都侧靠着审判桌,除了泪水无声的流下,她就像是雕塑,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谁也不明白她为何有这举动。 “余兰!” “余姐!” “妈!妈!” 阿朵钦、汤雨蝶、阿文欣、阿乔辉同时喊了起来。 她的儿女上前扶她,被她甩开了手。他俩不相信他们的妈妈会拒绝他俩的搀扶,满眼疑问的呆住了。 余兰扭过头面向阿朵钦这方。她的眼里不再有之前的怯意和软弱,取而代之的是怒、恨、怨。这种眼光扫过了阿朵钦,扫过了汤雨蝶,也扫过了韦明扬,最后落在她的一双儿女脸上。“你俩是跟我还是跟他?” 阿文欣和阿乔辉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问,他们感觉到了异样,但是,作为人性常理,他们希望她的话不是他们以为的意思。阿文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跟你还是跟他?他,是指我爸吗?” “你爸?”余兰脸上浮现他们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含恨冷笑,用手指指向阿朵钦,问两姐弟:“他配做你们的爸吗?你们问问他去,他知道你们是怎么长大的吗?” “妈,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忍了这么多年,你们反问我怎么了?现在,是该还我公道的时候了。”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阿文欣的眼泪都急出来了,除了这话,她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文文,听你这话,你是不会帮你妈了。枉我辛辛苦苦养你二十几年。还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是为别人做了件贴心小棉袄。乔儿,你呢,你跟我还是跟他?” “我……”阿乔辉看看他爸,又看看他妈,做不出选择。 他的犹豫,余兰非常的不满。她以为,她最疼爱的儿子,应该会连考虑都不用就立即回答“我跟你”。可是,他犹豫了,犹豫的结果很可能与他姐姐一样。她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几近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说!” 谁都意识到发生的什么事了。 除了余子松余子柏两人嘴角扬起看好戏的笑意,其他的人,包括原告方律师都震惊得无所适从。 谁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法官不知道、陪审员不知道、双方律师不知道,汤雨蝶更是不知道,只有阿朵钦,他才有发言权,因为,余兰问的两人,也是他的亲生子女。 迎向儿子为难、询问的目光,阿朵钦已倍感欣慰,对他点了点头,尽量不给他压力,“乔儿,你长大了,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他的本意,只是解除儿子的为难,并不是要让儿子感动于他,哪知这话的结果,是儿子对他妈说:“妈,你不应该这样对待爸。” 余兰一向温柔的眼神变得可以杀死人了,她冷冽失望的说:“好,你们都跟他。养你们二十几年,是我应该尽的义务,现在义务尽完了,我也就没有用了。” 两姐弟同时申明:“妈,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我说的那样,你们就跟我一起揭发他的罪行。” “妈!” “不愿意是吧?不愿意就别叫我妈,我没有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后人。” 余兰回过头,不再理会她的儿女,面向法官,又是泪流两行。说出的话,却没有悲伤,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如雷贯耳。“法官大人,我知道你们和他的关系好,今天的审判不过是走走形式。你们的判决书早就写好了吧?” 确实,之前说过这话,是对韦明扬说的,还让他将话转告了她。这不是法官弱智,而是她在之前亲自向法官和审判员书记员表明过态度,说她是无奈之下才签了委托她哥哥起诉阿朵钦的委托书,还求他们一定要帮阿朵钦。他们提早告诉她,本是为了宽慰她,万万没料到,那话现在成了他们给自己挖的坑。 就那一句话,一旦传出去,后果就不堪想象啊! 法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审判席上下来,亲自扶起余兰,小声说:“嫂子有什么话下来再说好吗?” 余兰音量不减:“下来再说?你把他无罪的判决都出了,我说什么还有用吗?” “判决出了,也还有十五天的上诉期。” “上诉?上诉能翻案的有几起?官官相卫,同是法院的人,会不维护你们吗?上诉劳神费力不说,最后还是维持原判。” “你看,案子都审完了,你也在笔录上签字认可了,所有一切,都是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场合下进行的。现在签完字不到五分钟,你又要全部推翻,这不符合程序啊!” “是符合死板的程序重要,还是事实真相重要?为了程序,你们就可以隐瞒真相,不为受害者主持公道?你是执法者,你都不依法办事,法律还有何公平可言?” 这罪名扣得就大了,法官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他想解释,又怕一个不慎落人话柄,略带着请求的语气刚说“嫂子”二字,就让余兰的问话打断了。 “你没有判我和他离婚,是不是?我和他在法律上来说还是夫妻,是受婚姻法保护的,是不是?” 法官只好把在法庭上说过的话再拿出来说:“你们早已签了离婚协议,又有你们亲笔签字的公证书、委托书。离婚协议和公证书里都特别强调在约定办理离婚手续的时间之前,如有一方提出要离婚证,另一方立即配合办理。在此离婚协议签订后,任何一方均可另寻结婚对象结婚,若被指重婚,另一方要及时为对方澄清,并及时办理完离婚手续。” “写离婚协议时,我们还太年轻,想得不周全,也意气用事,你看不出来,里面有很多是气话,所以,很多条款都有悖法律。不是有规定,任何合同协议都要以国家法律法规为依据的吗?违返了法律的合同协议是无效的。” “虽然协议里有些条款可以说是无效,但你们双方都认可了,签字了,公证了,而你在法庭上也承认了。就说明,离婚,是你们两人很多年的意愿,并未受到强迫,离婚协议和公证书就都是有效的,是可以做为你们婚姻关系结束的合法证据,也能证明,重婚在你两人中任何一人身上,都是不存在。” “我不懂那么多推理出来的结论。我只知道,结婚证认明结婚,离婚证证明离婚。我们有结婚证就说明我和他还是夫妻,有受法律认可、保护的婚姻关系。他有两本结婚证,还不能证明他重婚?” “你已经明确的表示了,是你促成阿朵钦和汤雨蝶在一起的。” “你见过哪个女人大方到去成全老公和情人的?我是被*的,我不得不那样做。我忍受了多大的屈辱,你们能感觉得到吗?每一次,强迫自己说出成全他们的话,我都想捅自己一刀。离婚协议、公证书,你以为我想签吗?不,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是想给我儿子女儿一个名义上的家,才会签的。我以为至少可以换取一时的安宁,至少可以让儿子不受影响的上完大学。只有不到半年时间了,离儿子大学毕业不到半年时间了,他都忍不住?只是几个月而已,几个月而已……”说到此,她已号啕大哭起来,似要把心里积压的所有委屈、伤痛全都释放出来。 余子松这方仍是看好戏的态度,当然是想余兰闹得越厉害越好,自是不会去劝慰;阿朵钦已从意料转为了气愤,但余兰的数落,也不是无根无据,他没有话去劝慰;汤雨蝶本就有愧疚,虽然在此时,也气余兰,但那长久的愧疚一时不能转变,她害怕去劝慰;韦明扬,所有主意是他出的,是他实施的,余兰也一直参与着,她什么都知道,他没有理由去劝慰;阿文欣和阿乔辉,他俩对突如其来的逆转适应不过来,一边是爸、一边是妈,他们不知对谁劝慰;法官、陪审员在听过余兰的一番话后,心跳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生怕再沾上腥,避开还唯恐不及,又怎么敢主动近身劝慰。 整个法庭只有余兰一个人的哭声,其余的所有人都只能听着。 二百二十四、血泪控诉 十来个人都看着一个女人哭也不是回事儿呀!这传出去,法庭还有形象吗? 法官开口了:“原告的情绪太激动,不适合再继续庭审,现征求双方意见,延期再审,有没有异议?” 余子松当然不同意了。 阿朵钦也烦得只想尽快了结此官司,见对方不同意,也就顺着说了:“我也不同意延期。我有什么罪行,就让他们今天一次揭完。该坐牢该枪毙我都认了。” “阿钦!”汤雨蝶拉拉他的手,轻声的提醒他不要冲动。自己却站了起来,走向哭声渐小的余兰。 她对着她跪下了。 余兰立即止住了哭声,不相信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雨蝶还没有来得及捕捉那光的含意,就消失了。再看,只有恨。她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余姐,对不起。” “只有一句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说别的话。” “你是没资格说别的话。那么,你以为你给我跪下,说声对不起,你就对得起我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余兰的话余音未了,又给了所有人一个震撼:她在雨蝶的脸上落下了很清脆的一记耳光。 就连余子松都没有想到,他柔弱的妹妹也会有如此强悍的一刻。不置信的看着,脸色也有了些微的变化。说实话,余兰突然的倒戈,他之前也是不知道的,他想不到原因,但他乐见阿朵钦败。他正在庆幸老天也帮他。这记打在汤雨蝶脸上的耳光,告诉他的却是另一个心底生寒的信息:做了几十年的兄妹,她就伪装了几十年,现在,她向阿朵钦讨债了,下一个,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雨蝶只顺着余兰的掌劲偏了偏头,仍是跪得端端正正。 阿朵钦可以忍受余兰对他的谩骂、嘲讽、指控,但他不能忍受他最爱的女人受伤害。他以最快的反应几步跨到了余兰面前,抡起了胳膊。可是,在他看到余兰的脸时,他定住了,他下不了手,他对她也是有愧的。 高举的手垂下了,改为扶起雨蝶。摸着她的脸,问:“痛吗?” 轻轻的摇头,换来他的道歉:“对不起,我对她下不了手。” “阿钦,是我们欠她的。你先过去坐好,我想跟余姐说几句话。” 他怕她再受委屈,拉她一起过去。 余兰噌的站了起来,将他俩相牵的手甩开,看看他俩的手,又看看他俩的脸,挤出了一个比哭更伤心的笑。“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能回答吗? 场面又入僵局。 法官也不知道能怎么做了。这样的场面,是他做法官十几年以来第一次遇到。他已决定了,尽快了结此案,提前退休。 趁着安静,法官无奈的说:“既然双方都不同意延期,那就继续。原告、被告,请你们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原告和被告的两个子女,你们暂时退出法庭吧,有需要时,自会让你们上庭。” “不,我们不出去。”阿文欣和阿乔辉都很坚决的表示要留下来。 汤雨蝶也觉得让他俩面对最亲的人的血泪控诉太残忍,也跟他俩说:“小欣,我跟你和你弟弟一起出去。” “汤雨蝶,你怕看到我?你想逃避?今天的事,与你无关吗?” “余姐,我不走。”转而轻声对阿文欣说:“带着你弟弟出去吧!” “我们不会走的。我们长大了,我们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我们有权知道真相,我们有能力去判断谁对谁错。法官,请允许我们留下来。” 法官已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知接下来的庭审要从哪里继续,也不知道重婚罪会不会转变成别的什么罪,也许,有了他们的子女在场,他们在说某些话时会有收敛,至于会不会造成他们的心理阴影,他顾不得了,点点头“留下来吧!”接着又说了句此时此地此职的人不该说的话:“我也想知道真相,可是,我有能力去断定谁对谁错吗?” 所有人都坐在了该坐的位子上,法官有气无力的说:“本庭接的是重婚罪这起案子,与本案无关的,本庭不作任何处理。如果有其他需要诉讼的,请另提交诉状。” “我就说他的重婚罪。” 陪审员在法官的暗示下,替法官说:“原告,根据被告提供的证据和你的笔录,被告的重婚罪是不成立的。” “是吗?真的不成立吗?他有证据,我也有证据。我的证据绝对没有半点儿虚假。但他提供的证据,你们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你们知道离婚协议是什么时候签的吗?你们知道公证书是怎么来的吗?” 见场内没有任何回答,余兰开始了幽怨的低诉:“我没有她年轻漂亮,我没有她能干大方,我什么都不会,我只配做个老妈子伺候他一家大小。伺候就伺候吧,谁让我天生这命?都说母凭子贵,我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又一个人把一儿一女养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什么时候贵过了?没贵过也没什么,我还有个阿嫂的空名,我还有阿朵钦这个说起来很风光的老公。 就是这个风光的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我只要求他在儿子女儿在家时,天天回家,让他们可以天天看看到他们的爸爸,给儿女家庭完美的假相。看到儿子女儿的笑,我就满足了。 我以为他玩够了就会回家,我等他回家等了十几年,结果我才发现,二十几年的夫妻,敌不过他所谓一见钟情的狐狸精。 我都默许他们在一起了,他们举行那么隆重的婚礼不说,还不知廉耻的把婚礼录像放到网上去宣扬,连结婚证都领了。” 她把从崇市民政局取得的结婚证、登记表等的复印件和其他一些什么东西取出来,呈给了法官。 “他以为,只要是从民政局办出来的结婚证就是真的,他以为办到了结婚证,就证明了离婚协议、公证书是有效的、真实的。 那些真的是真实的吗? 是的,上面的字确实是我签的。 可是,你们知道我是在什么情况下签的吗? 我被他*迫着签的。不签,他就要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你们都知道,我做了二十几年的家庭主妇。我的工作就是给他打工,他给我发工资,可以说,他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 还有韦大律师。他真的不愧是大律师,就连关门了几年的公证处,他都有本事让他复活一个小时,为他出公证书。 离婚协议、两个公证书是同一天签字成形的,时间就在春节前五天。 法官,你在看到所谓的证据时,没有怀疑吗?你没问问是怎么来的吗?或者,出主意的不止韦大律师,还有你吧!” 已经扣了不少罪了,又扣,再不拿点儿威严出来,还没完没了了。因为这件事,法官确实不知道,有理自然气正,他自今天开庭以来第一次厉声警告:“原告,说话要有事实依据,否则,本庭会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对法官,还是不能太过份,余兰也深知这个道理,之前的话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压力,之后只能针对她要针对的人论事。 “对不起,法官,我刚才激动了,说错了话,我保证,之后不会了。” “原告,我再一次提醒你,你只需要就重婚一事进行陈述,其他与此案无关的就不要再说了。”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着造假了,他和她要做崇市今年第一对拿结婚证的人。在承市,他的知名度太高,骗不过去,就去崇市了,崇市太大,又没人认识,如愿了。两本结婚证都是民政局办的,同时拿手里多炫耀啊!” 原来余兰催他去和汤雨蝶领结婚证是这样打算的?! 阿朵钦后悔听信她的。但她那天说得多么的真挚,说的全是汤雨蝶的好,对他的尽是数落,说他不该不信任汤雨蝶,说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说她是真心对文文和乔儿好。让他早点儿去找她,向她陪个罪认个错,做崇市新年第一对新人。还说开庭时,肯定会说到她,虽然他给了她婚礼,但没有合法的证明,难免仍会被人说为小三,她的脸皮薄,会让她更加难过委屈。有了证就不一样了,她就能光明正大的陪他上庭,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是合法夫妻。 余兰的话挺有道理,他对她说的她会在法庭上说他俩的夫妻关系早不存在、他的结婚不是重婚的话深信不疑。而一直没给汤雨蝶结婚证,正是他最大的心病。他一听,心动得只想立即飞到雨蝶身边,和她一起去领取结婚证。 现在,曾经强烈的感动已经没有了,眼前的余兰是陌生的。阿朵钦压下怒意,像与路人说话般的疏远:“余兰,我欠你的现在全部还完了。” “还完了?你欠我的你永远还不完。成千上万的人见识了的婚礼、结婚证、你们的窝,都是你重婚的铁定事实。这么多年,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精神伤害?没有我为你解决了后顾之忧,没有我勤俭持家,没有我强忍着无人能忍的伤害不跟你闹,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说到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也想要钦宇?” “不应该吗?” “余兰,这是你的意思吗?” “那你以为呢?” 两人的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来往都是疑问反问,早已飘散出了火药味儿。 法官担心任其发展,要么控制不不了场面,要么就用强制手段得罪一大片人。他还想着提前退休后去阿朵钦那儿谋个差事,当然是别得罪他的好。 提前制止! 二百二十五、亲情绝裂 法官有些后悔当初自告奋勇的把这案子接下来,以为可以借此为自己的后路铺垫铺垫,现在才深刻体会到,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好处,自己在心理上就比对方矮了一截,连发个脾气,都得顾虑多多。 于是,他只得佯怒着拍响了桌子,“原告、被告,这是法庭,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按程序进行,问到谁谁再说。” 陪审员碰了碰他的手,小声说:“按程序,已经审完了。” 对呀,双方的笔录都签了,还审什么审?唉,对让他们给闹糊涂了。法官小声问陪审员:“你看现在这情形,能宣布庭审结束吗?” “再等等,反正笔录的字都签了,就让那女人说去,说起来,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哪知道会不会在哪天又合好,这些人,还是不要得罪。我们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如果原告是铁了心的要告倒被告怎么办?” “衡量轻重,当然是倾向于被告了。但我们不能肯定是不是铁了心要整被告。我们先听着,什么意见都不要发表,拖拖看。” 法官已没了主意,又问陪审员:“能行吗?” “行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在庭审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她说阿朵钦无罪,也没有任何人*她在笔录上签字。她是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她的言行都是她本人的意愿。就算她说之前的离婚协议公证书那些是被*签的字,在庭上没人*呀,她完全可以在一开始就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等到势成定局了,才来反悔翻供?” “你是说她这样做是有别的原因?” “不敢肯定,看看再说。” 看吧,也只能这样。法官的语气像拉家常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说,一个一个来,谁先说?” 余兰立即开口说她这些年来受的苦,一声声一句句,都指向阿朵钦的重婚,不止是和汤雨蝶,还有认识汤雨蝶之前和数不清的女人的钱欲交易。 顺着交易的话题,又说出他在生意中有阴暗交易,甚至涉黑涉人命。 阴暗交易,几乎每个企业都存在,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涉黑乃至与人命有关,着实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法官已开始意识到余兰正把大家引向更严重的罪行,如果在他的庭上让人说出来,还有证据的话,他是必须得上报,也通常会被安排受理此案。他可不想混乱的局面再次出现,他希望余兰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恨阿朵钦而虚构出来的。提醒着:“原告,说话要有证据,无凭无据,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被告,你有权对原告的指控进行辩解,也可提供证据为自己澄清。一旦证实是被污蔑诽谤,你都有追究当事人民事或刑事责任的权力。” 虽然余兰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谁谁谁收了贿赂,也没有说具体的说涉黑是哪些,但阿朵钦很清楚,她并不是凭空胡说。因为他偶尔会在余兰面前发牢骚,说生意上找谁办什么事时,向谁送了什么。也有说过生意上谁对他造成了阻碍,他想清除之类的话。他一直以为她是他最佳的倾吐对象,不论自己说什么,到她那儿就划上了句号。 所以,在今天之前,他对余兰是完全信任的。只是,他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在身边伪装了这么多年,是为收集他的罪证,然后对他给予致命一击。 来自最信任的人的出卖,阿朵钦从心理上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他有好多话想质问她、想骂她,甚至想揍她一顿。可是他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果可以,他只想把自己关进一间空屋里,去寻思看错人、信错人的原因,同时对自己进行惩罚。 雨蝶很想过去抱住他,给他安慰,可是,这是法庭。她只能老实待在听审席上。几次欲起未起的动作表现出心里的焦急和关心。 阿文欣伸过来覆在她手背的手,两人对视,很浅很浅的一笑,传递了一个信息,两人的心都是向着阿朵钦的。这让她有了些许的镇定。 韦明扬见阿朵钦不说话,也猜得到他的心情,直接就替他拿了主意:“法官,我受我当事人的聘用,是为他处理所有案子的专职律师。如果法庭受理原告所说的案件,我在此就原告不实的指控向法庭提出申请:请法庭要求原告提供对我当事人所指控的罪行的证据。因为,我当事人确实无能力为凭空捏造出来的指控提供证据。在此我请问一下,如果今天有几个别有居心的人来随便说几个罪名,明天又有几个有别的企图的人来随便说几个罪名,然后所有的‘罪名’都要我的当事人一一提供证据为自己澄清,那我的当事人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不是求着老天能掉下他可以提供的证据,就是耗在法庭应对无休止的诉讼。各位也知道,我的当事人的资产是比较庞大的,而当今社会,仇富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就是喜欢盯着有钱人找茬,有事没事想着怎么让有钱人去法院逛一逛什么的。法院需要受理的案子本来就很多,如果这些人无证无据的起诉你们也受理,那工作量大不说,还会把要案子都给耽误了,而最后的结果是浪费了时间、精力,再上受监察部门的气,下受老百姓的气。” 这理由是很充分的,会赞同的人肯定会很多,更何况,在余兰看来,法官本就偏向阿朵钦。她不能让法官听进去,但之前一直插不进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空隙,却又是在他说完的时候。说,总比不说的好,可是,说又拿什么理由去反驳。她的能力还是不足以应付的。只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韦大律师,你威胁法院!” “原告,我是说事实,还是威胁法院,法官和陪审员都能判断得出来。法庭是讲法律、讲事实的地方。法庭不会纵容无事生非的人让无辜的人受冤。” 该说的韦明扬都说了,法官更是没必要再解释或重复,话都不想问向余兰,只问向代理律师:“原告方律师对被告方的申请有无异议?” 原告方律师为难了,他认为申请是非常合理的,他想说无异议,但他的当事人明摆着针对被告,他再是赞同被告,甚至不满自己的委托人,也不能违背律师的职业道德。 “原告方对被告方的申请有无异议?” 法官再一次询问,等了三秒未见有人回答,立即以原告方默认为由要求谁指控谁举证。 “没异议就没异议吧。不就是要证据嘛?我既然敢说出来,我就是有真凭实据的。” “请把证据呈交上来。” “法官,你不是说告别的罪要重新起诉的吗?” 法官一愣,反应过来了。咳,今天在犯什么糊涂啊?连庭审的内容都给混乱了。 “法官,重婚的案子是审完了还是没审完?” 怎么又不是重婚的案子了?法官和陪审员都有点儿适应不过来。“原告,你清楚你起诉的是什么吗?” “清楚,交了诉状的是告他重婚。” “重婚案的庭审程序已经完了。因为有些问题还需要取证,本庭在取得证据之后再依据依法作出判决。” “我刚才在庭上说的话和之后交上的证据作不作为判决依据?” “我们会考虑的。” “怎么考虑?” “原告,法院审案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体现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提供的证据了?你们这是明显的偏袒包庇。他的重婚罪性质是很恶劣的,应该作为典型案例重判。” 法官懒得和她在言语上纠缠,合上了文件资料,准备在一句“庭审完毕“后离开。 余兰一声“法官,我还有话说。”,法官不得不将退庭的话再往后延一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今天的庭审已经结束了,也超出了庭审时间,再有什么问题,可以下来补充,也可以以书面形式向法院提出再审的申请,但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和有新的重要证据。原告,你明白了吗?” “重婚罪成不成立我就等着看判决书了。现在庭审结束了,我可以告他行贿、获取不正当利益、侵占他人财产、强买强卖、买凶伤人杀人的罪行了。” “庭审现场不接收诉状。你可以在退庭后分别到案件受理科处交诉状,到公安局经济犯罪科和刑事侦察科报案。” “谢谢法官的提醒,公安局对这些事的办事效率确实要高些。” 法官没理,宣布“退庭”后,离去。 阿文欣和阿乔辉再也忍不住冲到余兰面前。 “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爸呢?你很清楚,你今天说了多少谎话?你是我妈吗?” 女儿的话自是婉转些,儿子就没那么温柔了,他是直接用拿自己去伤她的心,冲着她吼:“你去告吧,我会把你所告的罪全部承认下来,我连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你,老死都没人送终。” “你……你……”余兰确实气得不轻。 阿朵钦冷眼看着,雨蝶心生不忍,小声对阿文欣说:“她毕竟是你们的妈妈,别让乔儿再说了,喊上他一起走了吧!” 二百二十六、真情真意 大半天的折腾,总算可以宣布暂时结束。 法官话都不想再跟任何人说,匆匆离庭。他已打定主意,过两天就请病假,这案子谁感兴趣谁接去,反正他是不想在下次开庭走着进去、躺着出来。至于原打算在阿朵钦的公司去混一美差,在计算过各种比率后,也彻底放弃了。 但他从接手案子后的详尽了解,他觉得阿朵钦才是受害人。他想帮他,只是,法庭上的他必须得顾忌太多,绝对不能再有如今天类似的惊心动魄发生。不然,受影响的不仅是自己,还会连累得阿朵钦多很多本可避免的麻烦。 不再掺杂个人的私利,法官整个人都挺得直了。 法官和陪审员的离去,被开庭最初清场出去等着听结果的余兰的娘家人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闹喳喳,无外就是不同问法的与钱相关的问题,重婚罪定没定,却没听到有人问。烦得余兰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阿朵钦看了余兰几眼,没有怒气,有的只是漠然,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搂着雨蝶的肩外面走去,从转身到走完长长的通道,都未回头再看她一眼。 阿文欣和阿乔辉也紧跟在他俩身后,从转身到走完长长的通道,也都未回头再看她一眼。 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出了法院,就上了阿朵钦的车,余兰感觉整个心都被活生生的搅碎。 痛增加了眼底的哀怨和仇恨。 阿文欣和阿乔辉说要跟他们回去他俩的新家。他俩当然是高兴他们去,可是此时,被儿女丢下的余兰就是孤苦无依了。 雨蝶又有些同情她了,真诚的对阿文欣说:“小欣,去看看你妈妈吧!现在,她身边对她好的一个亲人都没有。” “她不是我妈妈!是她不把我们当亲人的。我妈妈从来都是为我们着想,她不会说谎话,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雨蝶姐,你还痛不痛?” 阿朵钦早在他们说话时就开车了,他也气余兰。儿女没留下陪她,而跟自己走了,是他最大的欣慰。此时听到女儿问雨蝶痛不痛,他想起了在庭上,余半那一记用足了劲儿的耳光,又心痛了,而自己又没有为她讨回来,又是愧疚的,转过头去,同时将一只手从方盘上拿开也伸了过去,想以抚摸减轻她左脸的红肿。 “我没事儿,阿钦,你专心开车。” “你的脸肿了,会……” 话未说完,就响起了一声惊叫。雨蝶的眼前出现了车祸的影像,然后是红的白的黑的,再后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记忆还停留在车祸影像,随之就是深刻得怎么都忘记不了的成曦老总的死,她记得,就是在她看到一片红的白的黑的之后没有了的,刚才好像又看到了那些颜色,那么,该是属于我的吧?我不可能再像那次一样幸运。好吧,我认了,只要他们好好的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了阿朵钦和小欣? 害怕的闭上眼,跟自己说:刚才是眼花了,他们不可能在这儿。 “雨蝶。” “雨蝶姐。” 这是他们的声音!手上也有粗厚却不失温柔的大手传递着温暖,雨蝶惊得睁开了眼。“你们,阿钦,小欣……”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一把抱住他们,这感觉好真实。原来,自己和他们都不是刚才以为的那样。 高兴,反而放声大哭起来。“我以为、我以为……” 什么都明白的阿朵钦把她的手从他女儿身上拿开,将她独揽入怀,抚着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车也只是蹭了一点儿。” “倒是你,把我差点儿给吓死。不就冲出了一辆自行车,以我爸的技术完全可以避开,你突然叫得那么大声,我爸一惊,反打错了方向,把路边一棵树撞到了。我们都没磕着碰着,你倒完好无缺的晕倒了,吓得我爸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事故现场。我看要不了几天,铁定收到好多张交通罚款单。” 如阿文欣说的情景,她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愣愣的看着她,她也不像是说谎。 “文文,就你说得夸张,你看你把她吓的。她也不想的,你别说了。” 文文噘起嘴表示不满:“我哪是吓她了。爸,我今天终于亲眼看到,你真的好紧张雨蝶姐,我当时就感动了。妈跟我说你好爱好爱雨蝶姐时,我还……”好好的,怎么又提到妈了。她想闭嘴已经来不及了,他爸的脸已经拉长变黑。吓得她一吐舌头。 雨蝶从他的肩膀看到文文的神色,向后仰起头,正看到那一张臭脸,体谅的伸过手去拍了拍她的,又缩回举起把阿朵钦拉下的脸向上推,跟他说:“小欣不是在怪我什么。她也是想气氛轻松一点儿。你别对她凶,会吓着她的。你看这医院死气沉沉的,她被你吓着了,你再这样板着张脸,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躺病床上的人死了。” “胡说八道。” “是你让你误会的啊?别再板着脸了,也不许再怪小欣了。”在得到他的答应后,她又才对小欣说:“小欣,谢谢你。” “谢什么呀,你以后把我爸照顾好就行了。” “我也想,可是,总是你爸在照顾我。” “那也是应该的。我爸很会照顾人的,就是和我妈早就没爱情、不做夫妻了,还是很关心她的。” “姐,你不提那个人行不行?” 阿文欣懊悔得一拍脑袋,怎么尽说些不该说的话?向后挪了几步,靠墙思过。 汤雨蝶也是在阿乔辉出声后才发现他也在。他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的,虽然他在法庭的反应是不赞同她妈的言行,站到他爸这边,但他从来没有亲耳听到他说过会接受她的话,就是今天相见了,他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连正眼都没有瞧她。此时,自己被他爸抱着,他多半是看着刺眼的。从阿朵钦怀里完全挣脱出来,看着他的方向,跟他说:“乔儿,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我本是不应该要求你什么,但我还是想说,你妈妈把你养大是很不容易的,你不应该说那些伤她心的话,你去给你妈认个错吧!” “你以为和我爸结了婚,就是我妈了,就可以教训我了?我妈再坏,我再恨她,你也永远不可能是我妈。” 制止了阿朵钦的开口,雨蝶继续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代替你妈妈的位置。从你的话里,我听出来了,你只承认她一个妈妈,那你今天对她说的话,就是把你唯一的妈妈重伤了。然后,你又丢下她,跟我们走了,她肯定以为你不会认她了,你不认她,她当然也只能不认你了。不认你了,你再承认她是你妈妈又有什么用呢?去吧,去给你妈妈道个歉。不管她多么恨你爸爸,不管她会做什么,那都是大人的事。大人闹得再厉害,对子女的爱是不会减少的。你妈妈这时很需要亲人的陪伴。” “你是怕我知道了你们要怎么对付她,会去通风报信,才把话说得这么好听,骗我离开的吧?” “乔儿,雨蝶姐不是那种人。妈这前跟我们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 “妈是跟我们说过她很好,但是今天在法庭上你也听到了不一样的话,那你告诉我,妈说的什么话是真的?” “乔儿,如果你认为我是那种人,你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或是你爸。反正你爸也打算在你毕业后让你去钦宇,这学期你也不用去找单位实习了,就在钦宇,你的毕业论文不会少了素材。” 阿乔辉之前听她妈所说,后又见他姐对汤雨蝶的态度,在心里早就不排斥她了,只是,法庭上的突然逆变,他才有些动摇之前的认定,现在,听了她的话后,他对她的认可又回来了。因为年轻不肯服输,他嘴上仍是不承认。 雨蝶在心里轻轻一笑,也不再理他,问阿朵钦:“阿钦,我应该没有事吧?” “没有,医生说你只是太紧张了。雨蝶,是不是又想起了三年前那场车祸?” 她点了点头,“我看到你回过头来,前面就有什么横冲出来,我突然的很害怕,接着就好像看到了很惨的车祸场面。但我不确认是不是那时的景象,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我也怕,我死了会看到你们。” “又是心理作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怕,你是怕余兰在庭上对我俩的诅咒成真。” “嗯。我们确实对不起她,我真的怕有报应。” “谁对不起谁还说不一定呢?” 阿朵钦立即看向了阿乔辉,“乔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 “那你怎么突然说不一定是谁对不起谁?我和雨蝶一直是认为是我们对不起你妈。她怎么会对不起我们呢?” “今天在法庭上骂你们,还打了她,不就是对不起你们吗?” 是这样吗?阿朵钦微微的皱眉。乔儿这话是说得过去,那为什么自己会有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没说实话。他那句“不知道”回答得太快了。也是这句话,他怀疑余兰是受了谁的教唆,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那人绝对不是余子松,应该是余子松根本没法比的厉害角色。 那会是谁呢? 二百二十七、无尽疑惑 是谁,是谁? 阿朵钦在脑子里反复地猜测着,在纸上将好些个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一个个的划掉,揉的纸团丢得地上到处都是。 汤雨蝶走过去弯腰一个个捡起,放进塑料袋里。蹲在地上抬头问他:“阿钦,丢完了没?” 微愣的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拉她起来,“没丢完,也不能再丢了。起来吧,没得捡了。” “还好,你还知道我一个个的捡着累。阿钦,很晚了,再想下去,只会越来越乱。明天,我们把所有事从头开始梳理一遍。” “嗯。”顺势仰靠在汤雨蝶胸前,缓释着脖子的酸痛,也让她好好的为他按摩按摩沉重眩晕的头,似漫不经心,实却很在意的说:“文文和乔儿呢?一个都没有回他妈那儿去?” “没有。他们都不愿意回去。今天的事,太突然,太意外了。别说文文和乔儿接受不了,你、我,不也一样不愿相信今天在庭上的是余姐。” “是啊,谁都没有想到。你说,余兰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 阿朵钦心里的答案,就是与自己有关。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在婚礼之前,他从来都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对她有过伤害,那么长时间的认定,一时确实不容易被否认掉。他很想由谁说出其他的原因来。但雨蝶却把他最不想承认的答案给直接说了出来,她说:“我想是我俩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他只听到这句就摇了摇头,有点儿口是心非的说:“不是,她是突然变的。我和她生活了二十几年,我敢肯定,之前的她绝对是真实的,她是真心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心里却在说,她说的与我所想一样,那应该就是这样了。 汤雨蝶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他肯定了。“一个女人会真心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阿钦,跟你说实话吧,我并不是像我所说的那么宽容,我也是自私的,我也是有过嫉妒余姐的。我嘴上总说要你对余姐好一些,要你多关心她,不要和她离婚,但心里想的有很多时候都是相反的。特别是赶你回去陪她,你一走,我就后悔了,好几次都想把你喊回来。以前,我不接受你,也是因为你不会只是我一个人的男人,我不想你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抱我,就是余姐,我也不想。” “是吗?什么时候?”阿朵钦竟然笑了,突然转过身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近得除了他满眼的浓情,模样都看不清了,说话呼出的热气也像夏季暴风雨前的潮湿闷热直往她口鼻里钻,声音更是带着一种媚惑:“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 这动作色情太明显了吧?白天才被骂为狐狸精、小三,还挨了一记耻辱的耳光,这会儿又坐到还挂着别人合法丈夫之名的男人怀里,尽管这个男人已向所有人宣布了她是他的老婆,还有一本民政局发的结婚证,可先来后到的顺序和前婚未解除的关系,还是让她生出偷情的羞愧。 别过了头,挣扎着想从他腿上站起来,可惜力气在他面前,有和无都一样,他不松手,她根本不可能脱离他的禁锢。 而此时的他,在她表白了她为他有过嫉妒心理时,就激动得热血沸腾,挣扎时带来的身体磨擦,更像是加了一把火。 他可能在此时放开她吗? 她也发觉了自己不太妥当的动作造成的影响,伸出双掌抵在他胸前,尽量让距离远一些,用缺失了温柔的声音说:“阿钦,今天不合适。” “我记得你的不合适时间的,这几天,最合适了。” “我不是说这个。” “不许跟我说你还在害羞。老夫老妻了,还没学会怎么引诱老公,我得加强教学力度。” 一句“老夫老妻”,听得心好暖好暖,再想起今天在会被判他重婚罪的法庭上,他承认他俩的关系,坦言他爱她,让她的感动加剧,刚刚浅生出的如偷情的羞愧消失了。是啊,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这是应尽的义务,也是深深的情和爱。一感动,就顺着她的话想都没想就说:“不用教不用教,我会。” “那演示来我看看,要我怎么配合?” “我……”这才发现已经说错话了,改口也无用,那就干脆不改了,笑着认了,把撑在他胸上的手向上攀升,绕到颈后,距离自然被拉近,嘴唇很到位的与他的合上。 期待她下一步的引诱,但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他耐心不够了,以狠狠的一吻结束了最初的动作,向她提出不满:“老婆,你的引诱连及格分的一半都不到,改天,我找几张碟子,我们一起学习一边实践。” “你现在去找吧!” “等不及了,先自己摸索。” “我想看。” “看真人现场直播版。” “不看。” “不看就做。” “不做。” “老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该闭嘴了,不然,我会让你想闭都闭不了。” 他说着话,对她的引诱也是一秒都没有停止过。 成功每次都是属于他的,她也心动着他的成功,乐于与他一起致力于成功,这是她早就认定了的事实。 身和心本就累了一天,再加上这一场剧烈的运动,阿朵钦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但睡梦中的他,并没有放松,从他纠结的眉头,她知道他仍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轻轻的抚平,却是把他的烦转嫁到自己身上了,她困得头晕,但就是没有睡意。她在继续他之前的问题:是谁人、或是什么东西,让余兰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因为,对之前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理由,她认为最多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她不相信一直温柔、贤淑,宽容、大度、在她离婚案和女儿监护权案上都出庭让她获得最大尊重的余姐,会无缘无故的说变就变了。 还有庭上,余姐打她一耳光之前眼里快速闪动过的一丝光,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回想,她总觉得那丝光在传递某个信息,可惜,实在是太快,她不敢凭着猜测去认定。 还有乔儿说的一句话“不一定谁对不起谁”,似乎也带着某种暗示。 余姐是不是有着难言的隐情? 会是谁在*她吗? 雨蝶想起法官晚上悄悄送来一大摞起诉书和证据时的提醒:“今天在法庭上,余兰的反应有些奇怪。说她不懂法,她会说出一些比较专来的术语来,说她懂法,很多常识她似乎并不知道。在庭上,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她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为什么要等到把笔录的字都签了才来反悔。还有,我在退庭前明确的说了如果是告她所说的那些罪,是不能只给法院交起诉书,而是应该去公安局相关的科室报案,但她并不没有去其他地方,也没有按我说的正常程序递交起诉书,她把全部诉状直接交到了我手里,还说,让我先看看,不用登记了。太多,我也没看,全拿过来了,法院没有留底。你们好好研究研究,从起诉书里的事件入手,看提到的事,都有谁知道。” 也许这些里面就会找到答案。 只是,阿朵钦才看了几页,就气得不行。那样的情绪,根本不能找出答案,那就由我来替他看吧! 看看身旁熟睡的阿朵钦,她俯身轻轻的在他额头一吻,坚定的心语:“阿钦,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有你的理由,我会与你一起去解决。” 披衣起身走到阿朵钦睡之前坐的书桌边,把法官送来的一大摞起诉书和证据打开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跟自己说: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当作是看小说,一定要相信他,无条件无理由的相信他。 与阿朵钦一样,只看了几页,就把看之前对自己的告诫前两句忘记了。 里面提到的每一个罪都不轻,她很生气,那些明显的就是诬蔑、栽赃、嫁祸,为什么证据却有一定的说服力?她气得想一把火烧了这些让人烦的纸张。 冷静、冷静!冲到卫生间把脸浸进冷水里,在冷水里回想生气前看到的那几条罪状。 她不相信余姐会知道这么多,她也不相信,其中那些残忍的买凶伤人、对老人也强取豪夺的事是阿朵钦能做得出来的。 余姐为不会那么绝情! 阿朵钦不会那么残忍! 阿钦对余姐除了没有夫妻情感,但他对她确实是很好的。余姐就是再恨他,告他重婚,已足以解恨了。为什么,她还要把那么多的经济罪、刑事罪都扣他身上,如果一切属实,完蛋的不只是钦宇,还有阿朵钦的命,顺带牵扯出明着暗着与他有利益、权势关系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余姐她不可能不知道她递交的那些罪状的严重性。 难道余姐顾虑的事,比阿朵钦的身家性命还要严重? 比阿朵钦身家性命还要严重的事,会是什么事? 二百二十八、梳理事件 第一次在同睡后的早晨醒来不见汤雨蝶,阿朵钦噌的就弹了起来,却见她窝在椅子里睡得正香。 这样窝着也不嫌难受,还能睡得很淑女,他又怜又笑的盯着她细细欣赏。 长发散落垂下,却没有遮住脸,有几缕顽皮的贴在她袒露颈胸的白晳肌肤上,再从睡袍散开的领口钻进去,像指示路标,指引着看的人也想顺着路标前进。小腿全裸出来,有只大腿也露到腿跟。而睡袍裹着的身体里没有其他的遮体衣物,也是他非常清楚的。 太具诱惑力了! 他想恶作剧的把尽职束着她睡袍的腰带拉开,看看她会是什么有趣的反应。 手是伸出了,却是伸去把折过去的衣摆翻过来盖住她的腿。 他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诉状,还有她旁边书桌上分正反厚薄放置的两叠诉状。心里涌起感动。自己睡时已是半夜,她在那之后还看了那么多,还不是看到了天亮? 她太困了,不然也不会睡这儿。 想把她抱到床上睡舒服点儿,又怕弄醒了她。怜惜的在她身边席地而坐,看着她、陪着她,把她看过的诉状拿起来看,又发现还有几页记了不少问题的纸张。可见她看得多用心、多细致。 想到自己昨天才看几页就发了脾气,还说些赌气的话,而她看了那么多都没有发出声响惊醒自己,他觉得只要有她,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心自然也有了变化,对诉状里的诽谤、揭露等也没有昨天的激动了。 他的心好静、气好平,照着她的记录对应着按页去翻看。跟着她在纸上也作着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竟迎上了雨蝶带着笑着眼神。 “笑什么?” “你的表情挺丰富的嘛!” 没有接她的话,反问:“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没有啊!就是肚子饿了。” “我什么都没做。” “我去做吧!文文和乔儿肯定也饿了。” “要不,还是让于姨过来吧!这些麻烦事不知还要烦多长时间。我不想你太累了。雨蝶,如果这里面写的全是真的,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会。”没有丁点儿犹豫,她直接肯定的回答他。 “你不觉得我可怕吗?” “不觉得。我说了我很自私的,只要你对我好,你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都跟着当帮凶。” “傻老婆!”阿朵钦笑着把她从椅子上拉了下来,拥进怀里,“我竟然娶了你这个傻老婆,还说跟着我去犯法,犯了法是要坐牢的。为了不让我的傻老婆受苦,我要把这些罪名全洗清。” “我就说了,我的阿钦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不,我确实干过一些,只是没有这里面写的严重。这些东西,她手里肯定不止一份,她给法院交了一份,同样可以交到其他地方。” “我想,她暂时不会交的。” “为什么?昨天她没有交到公安局去,可能是时间来不及。说不定,现在,公安局已经收到了这些。” “不,我认为余姐再怎么也会把这周拖过去。我一直在想法官昨晚说的话,我觉得余姐是出于无奈,暗地里,她还是在帮你的。” “如果她有什么无奈,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解决的,她没必要用这个办法。这明显的就是想我死。没有深仇大恨,谁会做得这么绝?” “我不认为余姐想你死,你们毕竟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么多年,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了解?你不会以为一个人的伪装可以二十几年不露破绽吧?” “人是会变的。” “我们的婚礼太奢侈太张扬了,还被放上网,让那么多人看到了,当别人在她面前评论起来,换任何女人都难以接受,余姐会有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但她的本性很善良,我不相信那是她的主意。” “我也不相信是她的主意,我认为,是跟我有仇的人,见一直对付不了我,刚好有了我俩的事,就借此机会去教唆了她。” “余姐外表给人的感觉有些柔弱,但她很有主见、很有坚持的,她不容易受别人影响。” “你好像比我更了解她。” “女人的第六感要比男人强些。我觉得不是教唆,是被*无奈。” “*她什么?对她来说,只有文文和乔儿是最重要的。你也看到了,文文和乔儿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威胁,那还有什么威胁是有份量的?” “所以,我想去见见余姐,跟她好好谈谈。不管是被*,还是被教唆,我要知道是谁。” “我不想你去再挨一巴掌。” “不会的。” “总之,我就是不让你去。雨蝶,听我的,现在去问,不会有答案的。” “但是我们不知道是谁,会很被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这些都不是余姐一个人做得出来的。” “是啊,她一个人绝对是做不了那么多的。我昨晚怀疑了很多人,但始终不能确定是谁。” “那我们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从头开始重新梳理一遍。对了,还有安到你身上的所有罪,我们也好好想想,有哪些人知道。” “犯罪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阿朵钦说到此,有些感慨的说:“里面说到的罪,如果查起来,我的麻烦会不小,进去待个十年八年是很正常的。” “十年八年,也就是说,最严重的买凶伤人没有。那怕什么,想办法毁灭证据。” “有,买凶伤人的事我干过。” 雨蝶没有吃惊,很平常的说:“生意上,为了争夺利益,有不少人都会买凶伤人。这个罪可不小,你知道严重性,你就是发牢骚,也不会让余姐知道。” “肯定不能让她知道,其他人,更不能知道。” “既然她不知道,那是谁写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和教唆她的人在编故事吧!里面写的买凶伤人与我无关。给谁送了什么,送了多少,我可能会忘记,但这种事,我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要编造?她不会不知道,定罪的话,肯定会核实,没有做过的事,又哪能有做过的证据?” “没做过的事,也是可以有证据的。” “你说她伪造证据?” “不是她,她还没有那个心机,也没有那个能力,我想,是和我有仇的人,在借她报复我。雨蝶,是你的记录提醒了我。” “我也是看的时候,觉得有些事根本不是你的风格,就记下来,想跟你求证求证。我们现在就把里面提到的‘你的罪行’全都列出来,然后想想,哪些是编造的,哪些是真实的,再想想真实的事有哪些人知道。” “这可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我们还是先去吃点儿什么吧! 阿朵钦和汤雨蝶像闭关一样,把要用的东西全搬进了卧室,连一日三餐都是于姨送到房间,两人就没日没夜的梳理每一件提到的罪行和所发生过的事。 两人将各自所猜、所想、所知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列举、归类、关联、延伸,一会儿觉得好像接近了答案,一会儿又觉得背离得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么复杂? “阿钦,是不是你树敌太多,多得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你又没个笔记什么的,所有都靠回忆,真的很有难度呢?” “我还认为是你的爱慕者太多,想灭了我,好霸占你呢!” “那我们干脆把所有人都查一遍!”两人同时说出,又同时否认:“那么多人,怎么查?” 雨蝶建议着:“要不,我们从胡寅查起。” “为什么?” “胡寅是最恨我的人。她没能要回女儿,又被华天昊在生意上重创。他是没能力对付华天昊的,只能把所有的帐全算我头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有件事,我想问,就在晴儿从胡寅那儿要回来后,你是不是差点儿被车撞到?” “被车撞到?没有啊,晴儿回来后,我送她回到了干爹干妈那儿,来去都是坐车里。哦,是了,那天晚上,有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冲了过来,我以为肯定被压扁在车里,还好,只是擦破了车灯,冲到一侧的人行道边停下了。” “你认为是意外?你没怀疑过是谁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还不直接把我撞死?” “大货车是突然转向的,如果是失控的车,怎么还能转方向?” “说的也是。” “你想一想,当时,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晴儿回来了,我正高兴着,想的全是晴儿,根本没注意其他的。华天昊倒是问过我,会不会是胡寅。” “你怎么说?” “我不相信是他,他没那个胆。” “但是买凶杀人,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有经验?” 阿朵钦很坦然的承认了:“是,我有经验,不过没那么狠,是伤人,没有杀人。” “这话只能跟我说说,千万别拍着胸膛说什么敢做敢当,什么都承认了。” “我知道的,老婆,我不能去坐牢,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也不会让谁抢走晴儿。” “如果是胡寅的话,李原和可能也脱不了干系,他那种敢在任何人面前不要脸不要皮的无耻之徒,正是胡寅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需要。” “不管是不是,就从他俩人入手。他们都是伤害过你的人,所以,就算搞错了对象,我也可以当是替天行道了。” 二百二十九、故意挑事 重婚罪还没有最后定案,谁都以为此时的阿朵钦和汤雨蝶会低调到不会让人看到他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所以,当汤雨蝶每天都有半天时间出现在钦宇时,各种版本的故事又开始了。 凑热闹的人也来了。 邹长林竟然把花送到钦宇来了! 还当着阿朵钦的左右丞相说,阿朵钦和汤雨蝶的结婚证是无效的,说汤雨蝶早就收下了他的求婚戒指,他会选好时间去她家迎娶她。 对此,汤雨蝶很坦然的承认了:“我不仅收了他的钻石戒指,还有钻石项链、手链、耳环和胸针,一整套。” 听得左右丞相目瞪口呆。 邹长林当然得意了,炫耀着说:“听见了吧?定情信物全都收下了,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来告诉你们吧?如果你们实在不知道,说说也无妨。就是,她不是你们的阿嫂,她即将成为邹夫人。” “你明天来这里迎娶我吧!” “明天?迎娶?”邹长林根本没料到汤雨蝶会这么爽快的来这么一句,只以为听错了。 “来不及?” “是你说我明天来娶你。” “是这么建议的,如果来不及就算了。” “不不,来得及、来得及!” “那你去准备吧!记住,明早十点。” 黄登明和谢逸面面相觊,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与阿总又闹矛盾了?不是啊,早上阿总送她来公司的,两人还有说有笑。 邹长林还反应不过来,不知所措的站着,直到阿朵钦的左右丞相轰他,他才傻笑着离开。 黄登明迅速拉着汤雨蝶进到办公室,急切的问:“阿嫂,你不是疯了吧?” “没有,你听……” 他才没耐心听呢,匆忙打断:“你没疯,那阿总很快就会疯。你没想想后果吗?开玩笑也不是这个开法,会出人命的。不行,我们现在找阿总去。” “我会跟他说的。左丞相,放心吧,就是出人命,我也会挡你前面的。” “不出人命不行吗?阿嫂,算我求你了,阿大爷可以让人抢去钦宇,也不会让人抢去你。你当做善事,别惹火了他。” “那你不怕惹火了我吗?” “不怕。” “不怕?”汤雨蝶一向拿他没辙,认命的撇嘴,“不怕算了,我下班,回家。” “等我一下,我也去你家。” “你的阿大爷没在我家,你要找他,自己找去。” 汤雨蝶走了,阿朵钦的电话又打不通,好不容易问到邹长林的电话,又被告知明日的迎娶势在必行。 黄登明急得像放蒸锅里的螃蟹,横冲直撞的冲到谢逸的办公室,几把抓得他的文件到处都是。“老谢,还看什么文件。快想想办法,不然明天钦宇就会成为笑话了。” “你没给阿总打电话?” “要是他知道了,哪还用我烦?” “阿嫂肯定说不通,要不公司明天先放天假?” “放假,也放不了阿大嫂子的假。她要来,我们谁拦得住?” “放假了,就不会有员工来凑热闹了。” “员工不凑热闹,路上来来去去的人呢?你总不能封街吧?” “能少点儿就少点儿。现在找不到阿总,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 “好吧好吧!”黄登明也确实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先放假吧,也许晚上就能找到老阿。” 可是,把他打死都不会想到,阿朵钦竟然在听他说完后只说了句“公司现在是她坐阵,她要怎样就怎样,不用管。” 疯了,两人都疯了!不,三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邹长林,也是个疯子。 让他们疯去,不管了。可不到五分钟,他又开始想明天要怎样布署。 唉,天生的*心命! 失眠了整晚,天刚亮他就出门了,开车向阿朵钦家而去。他实在憋不住了,他要阿朵钦和汤雨蝶打消想法、取消行动。 然而,与昨天是一样的结局。 他非常怀疑这两人被什么附身了。 说了无数次不理,最后,仍是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 “我这是干的什么破事儿?人家老公老婆的都不急,我一个外人跟人屁股后瞎*心。” 公司放假了还真有好处,至少少了很多人的围观,不然,以邹长林的磅礴架势,还不把整个公司的人全引出来了? 雨蝶的衣着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头发也是上班时间里习惯的绾起来。黄登明一张脸黑得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此时,他俩正站在公司大门口,看向从远处缓缓驶来的迎娶车队。 “左丞相,给点儿笑脸吧!人家好歹喜气洋洋的来迎娶,就算你是我老爹,不舍得我出嫁,装也得装一下吧?” 他的脸拉得更长,脸色也更黑,气鼓鼓的说:“我笑不出来。我看那邹长林敢不敢走近,信不信我一脚就踹过去。” “不用踹。我赌你的脸一会儿比他笑得还烂。” “笑?汤总,我搞不懂你和阿总在搞什么。但这样做,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邹长林他不是善类。不然,不到三年时间,他不可能在承市混到现在的风生水起,就连戚立辉都忌他三分。你不怕引火烧身?你和阿总的麻烦还少吗?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 “反正麻烦不少,不在乎多他一件。” “唉,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我就陪着你们玩吧,大不了,把这条老命玩完了,大家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谢谢你!” “谢就算了。拜托你有啥事先吱会一声。要写遗书留遗言的,也是需要时间的。” “有些事我们也确定不了是在哪儿出的问题,能确定的是,所有事是冲着我和阿钦来的,来者不善啊!我们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我跟老阿的关系,还说什么连累?算是一家人了。 虽然公司的员工都放假了,但公司并不是处于无人区,邹长林那一长串宝马奥迪奔驰的招摇迎亲车队,早已引得不少路人的围观。加上他一路豪气地撒着红包,跟随而来的人更加多了。 有这么多人见证,汤雨蝶不可能反悔的,她今天铁定要成为我的邹夫人。 越近,他脸上的笑意越浓。 汤雨蝶嘴角也浮现了笑意,却是冷冷的。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学年轻小伙卖萌,一手抱着一束夸张的花,单手撑着敞蓬跑车的车门纵了出来,不可否认,身形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引得人群一阵喝彩,但是,没有之前红包的垫底,喝彩声肯定没有这么响亮。 单膝跪到了雨蝶面前,完全无视怒瞪他的黄登明。 花,汤雨蝶接下,交到了黄登明手里。 他伸出的掌心又是一枚闪烁的戒指。汤雨蝶没等他表白,毫不客气的拿下,对着阳光看了看。“嗯,挺不错的,应该可以卖个十几万吧!邹长林,我替灾区的孩子们谢谢你。” “嗯?”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没听清就没听清,只要自己知道眼前站的是她,是她昨天亲口说的让我今天来迎娶她的就行了。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你老婆了。” “来的都是你的亲朋好友吧?看这些车,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的。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以后有的是时间介绍。” 她没理他,走近了车队,笑着跟他们说:“各位在百忙之中赶来,小女子我只能在此说声感谢。你们能有邹长林这个朋友,是你们的骄傲。他是个好人。谁说商人就是满身铜臭?邹长林他绝对能将此定义否认。他说,一个人一辈子能用多少钱呢?我们随意的一个花销,都是可以帮助到很多人的。情系灾区,灾区的小朋友们都记得你们的。我宣布,募捐活动现在开始。” 什么?不是结婚吗?怎么是募捐活动? 所有的人都哗然了,从不相信到相信、再到疑惑、再到惊讶……反正什么样的反应都有。 邹长林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希望这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笑。走近她身边,轻声附耳问道:“喂,汤雨蝶,你不是在耍我吧?” “做善事,怎么是耍你?不信你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从旭矿大门里走出来几个人,两个大人推着一个透明的大募捐箱,三个红领巾学生怀抱红箱的。四个箱子上的“募捐箱”三个字,刺得邹长林眼冒金星。 当箱子经过她身旁时,刚从他手里拿过的戒指被她当着他的面,投了进去。 “汤雨蝶,你在做什么?” “往募捐箱里投,当然是募捐了。” 果然,邹长林的脸很黑很黑。 汤雨蝶如雪上加霜的又说出一件事来:“对了,邹长林,有件事我差点儿忘跟你交待了。你上次送我的那套首饰,我没想到拿到义拍会上,竟然高出原价三倍被人拍走。太出乎意外了。这是捐赠的证明,呶,写的你的名字,我可没有贪污哦。”说着,喊了抱募捐箱的一个孩子的名字。 有着阳光笑脸的小女孩过来了,向汤雨蝶行了个少先队队礼。 “向荣,你不是很想知道是谁助你们村盖学校的吗?我说了会让你见到,就一定会做到。这位叔叔就是了。” 非常标准的一个队礼,向荣眼含泪水的向邹长林表示谢意,还把另两个孩子也喊了过来,又是同时的队礼,再送上一幅说是他们村小学的几个同学一起画的画和感谢信递到了他手里。 纸攥在手里,添加了邹长林的怒火,只想手心窜一把火起来,把这纸烧成灰烬。 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心里纵是气得想杀人,脸上还得强颜欢笑。 而与他同来的充当着司机的那上些个什么总什么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们出的钱可真不少呢! 这就是有钱人的虚伪,心中千万个不舍,面子上还得装成很大方,生怕谁人的眼睛盯着自己,会拿谁捐的多、谁捐的少来作比较,生怕轻微的差距,就被别人比了下去。 每一个人,在向募捐箱里投钱时,都看了一眼邹长林,似在跟他说:“邹长林,你给我记着,今天你怎么戏弄我们的,改天,要你数倍的还回来。” 每一个捐了款的人,都在下一秒就坐进车里,调转车头离去。每离开一辆车,邹长林都会抹一把汗。 二百三十、事态恶化 邹长林在随他而来的所有车辆都离去后,恨恨的留下一句“汤雨蝶,你够狠”的话,离去了。 接受募捐的主办单位负责人看出了其中的异样,跟汤雨蝶表示了几句关心的话,带着一行人告辞了。 围观的人群在意犹未尽的谈论中散去了。 汤雨蝶在转身后,刚才的意气风发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昨天说让他今天来迎娶的话,只是她突如其来的想法,可以说是带着一种负气、藐视、渲泻的情绪,根本没有去想后果如何,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再不就是他敢来,就让他在众人面前失去面子。 没想到跟阿朵钦一说,他却没有表示异意,还说,正好趁此看他的反应。 直至那时,她都不确定他今天会出现,更没料到他会郑重其事的搞得那么正式。 之前,有过猜测他是胡寅的人,可现在看来,他应该与胡寅无关。以她所了解的胡寅,他会找人来捣乱,破坏她的婚姻,但他绝对不会让替他做事的男人来娶她。还有那价值不菲的首饰,他是不会舍得买给任何女人的,即使是她嫁给他、他最爱她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有送过她那种高价位的东西。 邹长林与胡寅很可能是没有关系的,那么,胡寅是不是用了其他人在暗地里对付我们,这人藏得太深?还是猜测错了,胡寅没有对我实施报复?又或者是邹长林以虚虚实实来混淆了我们的视听?再不然,他就是幕后的那只黑手? 想想又不像,邹长林来承市之前,听说也没在崇市待过,那跟自己就是没有仇的,承市在三年之前是没来过的,就是来之后,没有过联系,也没有得罪过他的印象,他对付我们没有理由的。那他就是受了别的什么人的委托? 邹长林的出现太蹊跷,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摔坏了脑子,第一次见到她就说他要娶她。虽然扯出那次机场的意外和持续两年的送花事件,让他的出现显得理所当然,但她总在疑问:如果那时就喜欢我,能只是默默的送两年花吗?也许会有那样内向的人,可是,那种行为绝对不是他这个直白得近乎疯狂的人做得到的。何况她根本不记得那时遇到的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次在机场,会不会是人为的巧遇? 是谁在人为?教唆余兰的会不会也是那个人?余兰的突然变化也是一样的蹊跷。 要从余兰身上着手,也要从邹长林身上着手。 独自思索着,黄登明在一旁咕咕哝哝的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就,就是进了办公室,早已在那儿看戏的阿朵钦用笑容和拥抱迎接她,她也是在被抱进了怀里,才反应过来。 “你应该是个凯旋而归的将士,笑一笑。” 看到他满脸的笑,不客气地推开,白了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看到他像个小丑在表演,我可乐了。” “我乐不起来,我都憋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昨天哪根筋疯了,想都没想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登明抓住了机会,赶紧的数落几句:“承认是疯了吧?我劝得嘴都成风干肉了,你们听进去了吗?现在后怕了?看吧,接下来,你的旭矿、你老公的钦宇都不会少了麻烦的。” 阿朵钦怕他的话吓着雨蝶,拍着他的肩膀满不在乎的说:“老黄,没事的,就一个邹长林,没多大气候。” 他可不像其他人,就是不赞同领导的话,嘴上也应和着。凭着多年的交情,他从没顾忌过,该说就说,想说就说,立即就给了反驳,“只是一个邹长林吗?到现在为止,你知道是谁在对付你吗?你连敌人都没搞清楚,又急着再树敌人。” 是啊,今天肯定是树了敌人了,还是个很有实力的敌人。雨蝶试探着问:“我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你们男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今天,我可是让他丢尽了面子。他当时的气,要不是没有那么多人在场,肯定杀都杀死我了。” “他还没那个胆儿。” 黄登明也跟着说:“我还在你旁边站着,能让他伤了你?” “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谁能保证一个骄傲的男人会不因激怒而冲动?” “你怕吗?” “不怕。”回答得倒是挺爽快的,“比起不明不白被人耍弄,不如轰轰烈烈的去弄清真相,哪怕惨死,也不做糊涂鬼。” 黄登明不知对这两人的话该赞还是骂,无奈的佩服:“你俩的臭脾气还真是天生一对。““没办法呀,这都是被*出来的。” “是啊,换我也不愿死得不明不白。” “胡寅和李原和离得太远,一时也不好入手,刚好他自己撞上来,就试探一下了,经过今天的事,他之后肯定会有举动的,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他是我们要摸的瓜吗?” “也许就是他呢?” “他?你说邹长林?这话你信吗?”又是不留情面的直接反驳。 “不是太信。” “这不就结了。你都不敢肯定,就莽撞行事。老阿,这不太像你的风格。我感觉你在这事上太急进了。你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漏掉一人。这样,会树更多敌人,最终,会比被人暗算更惨。” “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要抢时间啊,余兰列的罪状你是没看,真假都有,如果查起来,麻烦不是一般,你、我、还有其他很多人,都脱不了干系的。” “反正我也不是个干净的人,怕啥?” “不,我们都要很干净,为了我们爱的人,一定要干净。” 黄登明暗暗的打量着汤雨蝶的反应,并无异样。把阿朵钦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耳语:“你对她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汤雨蝶猜到了是什么,立即冲着他喊:“左丞相,不用偷偷摸摸的,我什么都知道,你以为我是很善良的人,我不会违法乱纪?只要不过,都是情有可原的。” “阿嫂,你确实不同于一般女人。” “你可以不把我当女人看。” “好吧,邹长林的事,交给我了,我去查。” “我去找余姐。” “找她干什么?我不同意。” “阿钦,对余姐,我始终不认同你说的,我总觉得她是有苦衷的。” “不管什么苦衷,也不能做得那么绝。” “一切等我见她之后再下定论,好吗?” “老阿,你不是说有两个人,不管与这次的事有没有关,都要对付的吗?你先去从那两人入手,看这些人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已经在查了。” “你做事,头脑一向都是很清晰的,你不会乱了步骤,不会感情用事。余兰所做的,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就目前来说,她确实是很关键的人,你不想见她,就让阿嫂去吧!阿嫂都说了,她也不是善类,不会受到欺负的。” 阿朵钦沉思了数十秒,抛出一句话:“我明天去崇市,你们要做什么,自己决定吧!” 第二天,把阿朵钦送到机场后,阿文欣立即拿出一套不同于雨蝶风格的年轻运动装让她换上,让她扮成自己的同学、朋友样和她一起去到了她家。 余姐没有给她好脸色,就连文文,也被冷言冷语的讽刺了几句。 汤雨蝶歉也道了,求也求了,余兰就是不松口,说不把阿朵钦告到身败名裂、财产尽失,她誓不罢休。 文文与她吵了起来,拉起雨蝶就走。走了几步,扭过头说:“我现在不会怪乔儿那天说的话过分了,因为,你比任何人都过分。” “文文,别激动,让我再说几句。”雨蝶从包里拿出那本余兰和丛蓉给她的书,“余姐,我不相信你是那么残忍的人。你给我的情绪调整疗程,每一页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爱心、宽容。” “爱心、宽容?我就是后悔对你们太宽容,你们才会一次比一次伤得我深。” “对不起,余姐。” “别说什么对不起,你们欠我的,我总会讨回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所以,你说对不起也是白说,别想我以后会跟你说对不起。” “余姐,这书,现在你比我更适合看。”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只是别人说对你有用,我就这样说了。如果你觉得好,就继续照着做。” “别人说这书对我有用?谁?” “你管是谁。” “我想知道还有谁会关心我。” “你是想全天下的男人都关心你吧?你还真把脸不要。” 充满了恨意的话很锥心,雨蝶怀疑自己之前的认可可能是错了,余姐确实变了,她心里只有了恨。但雨蝶没忘此行来的目的,忍下了气,追问:“余姐,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谁威胁你,*你这么做?我会帮你。” “我孤家寡人一个,谁能拿什么威胁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心软了,没那么容易。汤雨蝶,你等着下辈子去监狱里看你的阿钦,要不就等给他收尸。” “你交的那些罪证我都看了,你以为那些能告得了吗?” “我就知道你们与法院沆瀣一气,那些,不过是我故意试探的。之后会交到真正该交的部门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走吧!” 二百三十一、惊人发现 出了门,阿文欣靠在雨蝶的身边,有气无力的说:“雨蝶姐,我都说我妈变了,你不相信,还自己送上门去挨骂。老爸回来,我怎么向他交待?” “你就说我一个人去的,你不知道。” “你教我撒谎?雨蝶姐,你教坏小孩子!” “你都要结婚了,还小孩子?” “按辈份算起来,你是我妈呀,在妈面前,我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这话感动得汤雨蝶眼眶红红的,不知可以说什么。她更加坚定了为这个家万死不辞的决心。 “雨蝶妈,别感动得像是要对以身相许一样。你已经许给我老爸了,我不敢跟他争你的。” 玩笑话,也是感动。“文文,谢谢你。你还是叫我雨蝶姐吧,我永远不会取代你妈在你们心中的地位。” “难怪我爸那么爱你,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娶你。” “你们都把我美化了。我是个不祥的人,沾上我的人好像都会出事。” “谁会一帆风顺?有什么事都要赖你身上吗?雨蝶姐,你没有那超能力,就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等我爸回来,我就回我妈那儿去。我要看看她和谁有联系。说实话,我不相信我妈自己能想得出那些损招。” “乔儿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这样认为。但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说不知道。他脾气太犟,我没办法。” “不要去*他。文文,这事你也别管了,去准备婚事吧!” “现在哪来心情结婚。等事情了结了再说。我们又不急。” “但我和你爸都不希望把你们牵扯进来。” “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我做不到坐视不管。我也想找回原来的妈,我必须这么做。” 对于心理疗程,汤雨蝶从未有过怀疑,在今天听了余兰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只是别人说对你有用,我就这样说了。如果你觉得好,就继续照着做。”之后,她反复在推敲着这句话的意思。 余兰之前亲口说那个很有效的情绪调整疗程是她和丛蓉专门为她编制的,现在她又说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她又说是别人说对我有用,这个别人是谁?这本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对了,我记得当时说要给丛蓉打个电话道声谢,她让我不要打,理由是丛蓉跟她说,她并不想见我。 带着重重疑惑,汤雨蝶第一次从挑刺的角度去看那本疗程。整晚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看来,只有找丛蓉问问了。 她的到访,丛蓉很热情,不似不想见她,而丛蓉的答复,更让她很意外。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自从雨蝶的官司后,余兰也没有找过她。 当雨蝶把书交到她手里,跳着翻看了几页后,脸色大变,指着书问:“你说这是余兰给你的?” “是啊!”雨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解释着她认为好的原因,“这书挺好的,对我很有用。” 丛蓉不听她说好在哪些方面,有些急切的问:“你看了多久,照着做了多久?” “就春节那几天,后来没时间也就没有看了。” “幸好时间不长。” 心理情绪的调整,不是要长期进行的吗?她可是承市最好的心理医生,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不解的问她:“这书有什么问题吗?不可能的。我照着书里写的去做,挺有效的,我的心宁静了许多。” “还感觉到了什么变化?” “乐观了很多,把很多事也看得淡了。这不是好事吗?” “对,这书从初期来说,确实是不错的。正因为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能把人的思想麻痹、让警觉性降低,继续照着下去,会把人的思想、意志全给毁掉的。” 雨蝶很是怀疑她的话,看她的神情,又不似说假话。“丛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是很好的一本书啊!” “我的话,你可以不信。我现在给我老公打电话,我只是让他回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你一直看着我。等他回来了,你把书给他看,你听他怎么说。” “这书真有问题吗?” “你听过他的话后,我们再说,好吗?” 看她打电话,雨蝶把书拿起来,想找出为什么不好的原因,被丛蓉拿走,合上。“书,你也先别看了,这时,更不适合。他一会儿就回来,我们先聊点儿其他的。” 果然,郑医生看了那本书后,也是皱起了眉头,带着隐隐的愤怒问雨蝶:“你这书从哪儿来的?” “这书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书如果分段来看。我说的分段,是指一个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看其中一部分。确实能收到不错的效果。但以这种顺序合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最终的结果是毁灭。” “有这么严重吗?毁灭人?还是毁灭心性?” “心性毁灭了,人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了。” 一本书就有毁灭心性的能力?雨蝶仍不是太相信。但两个同时这样说,她也再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了。因为,丛蓉寸步未离她的视线,她也确实没有跟郑医生提前说过什么。 “我绝对没有危言耸听。汤小姐,这本书绝对是一个心理学高手做的。他所选的每一种情绪调整方法都是最有效的。” 汤雨蝶又不解了,“既然全是最有效的,怎么又会不好呢?” “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相生相克。就像有些食物,单独来吃,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但和某种食物混在一起吃,就可能是毒药了。汤小姐,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你是说,这书里的每一个好的方法混在一起,也就成了毒药?” “是的,这位高手在各个方法的顺序上排列得很巧妙,还把心理学禁忌的东西分步掺杂进去。如果只是看一看,问题倒不是很大。最怕就是照着一步步去做。因为在最初,它让人感觉是卸下了很久的重担,很放松。心情轻松了,警觉性也跟着松懈了,对书里的方法就会产生信任、依赖。自然会继续后面的步骤。后一步,会平静人的心绪,至此时,也还是好的。照着去做的人,根本不会认为这书有问题。但这时,就开始走向危险了。它接下来的,看似在让人看淡世间的名利诱惑,其实是开始用隐含的消极来侵蚀人心。最后,就好比所说的看破红尘、四大皆空,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人心在没有了寄托、追求时,就空了,最需要东西去填满,而之前经过的事已看淡了,潜意识里会排斥。而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才是最容易接纳的,比如仇恨。就像你说的余兰。” “我好像听懂了一点儿,也明白了一点儿。余兰是不是因为这本书变化的?” “从你说的来看,很像。她又给了你这本书,我相信,她是看完了这本书,也全都照做了。她的变化就是从这本书来的。” “郑医生,我想问一下,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向她灌输一些反面的东西。或者这样说,在她心空了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控制心神。”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首先,必须对要控制的人非常了解,甚至连她的心理活动和变化都要了解,能做到这一步的,肯定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人。” “她的生活很简单的,除了她老公和子女,就再没有关系密切的人了。” “她老公就是你现在的老公阿朵钦?” “是。但我们的婚姻,有可能不被法律认可。” “不,我不是问你们的婚姻。我只是确定一下。我肯定,阿朵钦不会是你想找出的那个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感情、财富来冒险。肯定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人。” “郑医生、丛医生,你们知不知道这书从哪里来?” “这书是不会由正规出版社发行的,小出版社又那么多,根本无从查起,而且这书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能做出这书的人肯定知道,一旦让心理学界的人知道了是谁,会群起攻之。所以,这一切,只能是暗地里进行。” “这个暗地里的进行,是不是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肯定的,不然,余兰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那她能治好吗?” “从理论上来讲,是可以治的。但我和丛蓉做不到。我们从没有试过在潜移默化中去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就是国内的心理学者们,也都对此是不耻的。会这样做的人,要么本身就是有极严重的心理疾病,要么就是对心理学特别痴迷的人。” “我相信是前者。李原和那样的人就能做出来。” 雨蝶紧随着丛蓉的话否定了:“他有这个心,但没这个力。” “他根本没主见。只要是比他强的人,放个屁,他在表面上也能恭维几句,暗地里,什么话都骂了。这种人,为了利益,连仇人也会帮。” “但他不可能经常接近余兰。” “我只是说像他那种败类会做的事。” “嗯,也许可以去找找他,听他怎么说。但我想,他肯定不会说的,郑医生、丛医生,我有个想法,你们给点儿意见,我想把这本书公布出去。” “公布出去?”两人对视一望,同时摇头否定。 “嗯,我想引蛇出洞。会不会挖出那个人来?” “这要书不能公布出去。这书里的内容看似简单,难就难在排序上,没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完美,一旦公布,肯定会有很多人研究、效仿,再加上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到时,会出很多乱子。” “这本书的威力这么大?” “一点儿不假。” “那确实不能公布了。” “这本书你拿回去放好吧,别看了。” “烧掉不更好吗?” 丛蓉很坦白的说:“换我是舍不得的。雨蝶,心理医生也是人,也会有怜惜的心。今天,我们能有幸看到这样的书,受益匪浅。当然舍不得了。我们还想哪天再学点儿什么时,找你借来看看。” “这没问题,谢谢两位的帮忙。” “汤小姐,我从目录上算了下时间,余兰看这本书的时间在两年半到三年之间,所以,你们今天的麻烦,不是突然来的,你们试着从两三年前的事着手。” “谢谢你们。等麻烦解决了,我和阿朵钦再来登门拜谢。” 二百三十二、报应现疑 时间还要往前推两三年?那这个幕后人也太可怕了。 两三年,认识阿朵钦有三年多了,也就是在我和阿朵钦认识后,幕后人才找上余兰的。这么说来,冲着我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在崇市得罪的人太多,以致我从崇市消失了,他们都还不放过我?但仅仅是因为被我的拒绝就花数年的时间来报复,也太不值了吧?他们一个个都是生意人,这笔帐不会算不过来的。 除非,是恨不得吃我肉喝我血的人。那就只有胡寅了。那这一切是不是他搞出来的? 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只要能让自己恨的人不好过,像他那类钱多又无聊的人,做得出这种变态的事的。李原和不就是替他做事了吗?这世上像李原和那种要钱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 两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找的谁在替他做事?这人,还真高,这么久了都没能让我们发觉。 胡寅,你他妈真不是个玩意!@#@#@#@,极少说脏话的雨蝶忍不住骂了几句。在手机上写下一句话,“看我不顺眼,一刀给个痛快才是男人干的事,花几年时间,绕着弯路来害我,吃饱了撑的?”,然后发了过去。 很久,不见胡寅回信息过来,雨蝶更加肯定了是胡寅。他心虚,所以才不敢回电话。 问问阿钦,看他那边有什么进展。 她把她所知的告诉了他,吓了他一跳。 他也把他刚得知的情况告诉了她,也让她非常吃惊。 李原和的评估师事务所已经被查封了,李原和也进了看守所。正等着审判,据说,随随便便都可以判个十几年。而他出事与胡寅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下,两人都确定了方向没有错,原来这一切真的是胡寅搞出来的。他的心眼实在是太小,李原和帮了他,他也对他下狠手,他会对付自己,是更自然而然的事了。 汤雨蝶虽对他俩都早已无任何感情,但作为旁观者,也是会有一番感叹的:“胡寅他可真够狠的。李原和再怎么也在法庭上帮了他,法院的判决也如了他的愿。只是最后因为别的原因让他的目的没达到,也不能把气撒他身上啊!” “管他呢!反正李原和不是好东西。他不对付他,我也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正好,李原和的事我省了,就剩下胡寅一个,对付起来轻松多了。” “胡寅也不是省油的灯。李原和疑心那么重的人,做什么都是各方面去想了想,也会被他害成这样。阿钦,你万事要小心,有什么决定和动作之前,我们多商量。” “我明天就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 “明天我来接你。” “想我了?那我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回来。” “不用这么急的。” “不,有些话我要跟你说,电话里不方便。” “阿钦,要不,我过来吧?” “那也行。我正在订票,改成你的就行了,明天换我来接你了。” 刚接到汤雨蝶,她就说想去看守所见见李原和。 阿朵钦佯板起脸,问她:“你是我老婆诶,不知道你老公我很不高兴你去见那混蛋吗?” 不以为然的主动抬高手去搂住他的脖子,像半吊着一样,了解的问:“你有这么小器吗?” “有啊,我本来就很小器的。” “大不了,我让你全程陪同了。” “算了,我不想见到他。”把她的手拿了下来,改成自己的手揽过去,很认真的说:“你一个人去,他说实话的可能性大些。我在场,反而会刺激他。他进去很多天了,听说没人去看过他。我买了两条烟,还有五千块钱,你带进去给他。” “嗯?” 雨蝶饶有兴趣的看得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解释着:“我是可怜他。看守所里我也待过几天,没钱没烟的日子不好过啊!” “那也是他活该。” “你不是已经不恨他了吗?” “不恨不代表就要对他好。” “他没多久好日子过了。他没有亲人,进了监狱,看他的人都没有。趁在看守所,还算自由点儿,就让他再抽几支好烟,吃几顿好饭吧!” “我爱的阿钦就是聪明大度理解人。” “少给我戴高帽子了。傻老婆,见了他知道问什么吗?” “不知道,等你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给,这只录音笔你带上,可以连续录音五小时的,你进去之前就开上。尽量多问。” “你也认为他被胡寅害进去,还有别的原因?” “问问总没错。我等你。” 进到看守所才半月的李原和,模样与离婚案开庭那天的样子差不多了,苍老、颓废,一双眼睛,比那天更加无采。 “你来看我的笑话?” “你有什么笑话让我看?李原和,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不能改一改你的多疑?”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看有什么能帮到你。我给你拿了两条烟,还有五千块钱,他们说检查完就会给你。” “你会这么好心?” “我进来,你说了三句话,三句,全是问话,你总在疑问与怀疑中生活,你不累吗?也许牢狱是比较适合你的,至少,你不用再去怀疑谁又要图你什么。” 深深的低下头,但雨蝶肯定他不是在反省。果然,他开口说:“我不想坐牢。我是被胡寅故意谄害的。” “你和胡寅不是很好吗?你又帮他要回了他女儿,他会谄害你?这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他嫌我向他拿的钱拿多了。” “你拿了他多少?” “多少?还不到他许诺的十分之一。他答应的给我一千万,最后,我拿到的一百万都不到,他还向我讨回。说我卑鄙,胡寅比我更卑鄙。” “他有多卑鄙,我早就知道了,谁让你见钱眼开,连平时的最小心谨慎多疑都没有了。” “是,我是疏忽了,我没想到他之前说的帮我竟然是害我。” “他是怎么害你的?” “我告诉你,你是不是能帮我?” 雨蝶冷笑了声,不屑的问:“李原和,你有资格要求我帮你吗?你忘了你是怎么害我的吗?我来看你,不过是同情你,我看不惯胡寅的卑鄙,至于会不会帮你,那得凭我心情好不好,你爱说不说。” “我说。” “先跟你说清楚,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帮你对付他。” “只要是他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我不知道从哪儿问你,你就捡你想说的说吧!” 从看守所出来,雨蝶对着阿朵钦展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怎么?逛一圈出来,对我是这表情?你不会以为是我把他弄去的吧?我还没来得及下手。” “当然不是了,就算信不过你,但我了解你啊。” “这话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不告诉你,自己想去。走了,吃饭去,我好饿。饿了,我什么都想不通。” “他说了很多?” “不多,没录满五小时。吃饭去,吃完饭,我们一起想。” 汤雨蝶确实需要时间消化李原和的话,他的话有太多疑问,也许,之后还需要阿朵钦一起听听录音,再确定自己的认为有没有错。 他自是理解的不出声打扰她。 他也没有带着她在餐厅里去吃饭,而是直接回到了家,简简单单的煮了两碗面条。 他总是能给她很轻松的氛围,让她没有顾虑,让她能在平心静气下把事情看得更透彻,可以像讲故事一样把事情讲出来。 “胡寅让他下面的人去找李原和对一组很庞大的资产做评估。他给李原和的理由是遗产继承,低了可以少交税。在他的授意下,李原和把价值做得很低。其实,他是利用那份评估报告一箭三雕。一边,装作无意的透露出去,造成那家公司的股价大跌,他趁低吸纳。那家公司自然会很快做出反应,当真实价值的评估报告一出来,股价一路飙升,连续几天涨停板,他立即抛售套现,身价翻了近一倍。而李原和,就被那家公司起诉。由始至终,胡寅都没有亲自出面。李原和就是说到他,也没能有真凭实据。倒是他说出的对方公司的其中一个老总的名字,刚好又有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钱。李原和就背上了行贿、利用职权出虚假报告、扰乱金融秩序、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等罪名。那个老总,也不能幸免。” “那个老总也是得罪过胡寅的人吧?”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是从胡寅公司跳槽过去的。当时胡寅表现得很大度,没有为难他不说,还以他公司违反了劳动合同要赔偿为由,给了他所谓的补偿金。现在又在为他疏通关系。他到现在都还感激胡寅。” “这人真够笨的,他还没看胡寅是在害他吗?” “他要是看得出,就不会被胡寅利用了。就连李原和在审讯中已经说出来了,他还是不相信,怪得了谁?” “很多年前的事,胡寅都不忘报复,他对付你,再正常不过了。” “我没那好欺负的。阿钦,我不明白的是,胡寅对李原和说过一句话,他说李原和骗了他,明知晴儿不是他女儿,却还以帮他要回女儿为由向他要那么多钱。” “李原和没问胡寅吗?” “他说,胡寅在他进了看守所后,去奚落他时说的,他当时很气,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他会不会听错了?” “我也这样问了,他说,当时胡寅就说过,这才是他报复他的最主要原因。他不可能听错的。” “姓胡的怎么会这么说?” “我也想不明白,李原和明明知道晴儿胡寅的女儿,他说他以前嘴上是胡乱说过,但他心里到现在都没有对晴儿是胡寅的女儿这件事有过怀疑。” “胡寅那话是从何而来?” 二百三十三、谁助了谁 “阿钦,我想去见见胡寅。” 阿朵钦不满的抱怨:“好几天不见老公了,怎么才一见到我就要去见别人?我对你没有一点儿吸引力了吗?老婆,我们新婚没多久啊!” 知道他又是故意在装可怜,但他的心情,她还是很顾及的,解释着:“我想快点儿把事情弄清楚。” “我知道的。”阿朵钦笑着拉住说风就是雨的雨蝶,“不急在这一时。你今天也够累的了,先休息吧,过两天再去。” “两天可以做很多事的。” “这两天肯定不会浪费的。” “好吧,都听你的。” 听她答应了,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雨蝶,我不想你再见他。” “还吃醋啊?” “算是有点儿吧!我就是不喜欢你见他。” “我是去问他。”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猜到了是他,你这时如果去问他,就等于告诉了他,我们会对付他,他就会有防范了,我们做起来也就困难得多了。” “他可能已经知道了。”雨蝶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头轻声说:“阿钦,我没想过这点,我之前给他发过一条短信去骂他。” 她把那天发的短信内容告诉了他,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谁让自己做错了呢? 他没有半句指责,只是轻言细语的说:“没关系,说了就说了,我们现在不要去找他了。我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他见我们没动动静,就会以为那只是你骂骂他出气而已。” “但愿吧,以后,我不会再冲动了,有什么事,我都会先跟你说的。” “我越来越喜欢我们的坦诚相待了。” 另一边,胡寅一直在思索一些问题:为什么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为什么比自己预计的时间提前了那么多?李原和为什么这么快就进了看守所?就连审判,也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进行?受影响的公司的股价应该再跌两天的,涨也不应该有这么大这么快的幅度和速度,是哪里计算错了吗? 不是,没有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助了我。 如果没有更大的利益,没有人会好心到帮助自己。如果说是为了利益才出手相助,那么,李原和进看守所半月了,为什么也没有人来向自己要好处。? 所以,那是不是真的暗助?他表示怀疑。 他更在想那人助他对付李原和是为了什么?和他有仇?有这个可能。那李原和已经出事了,他也应该站出来让李原和知道是他做的。但除了自己和汤雨蝶,没有人去看过他。汤雨蝶是绝对不可能帮自己去对付李原和的。她要么是逐个击破,要么是全都不理。 他想到了华天昊,他觉得只有华天昊的可能性最大了。在晴儿回到汤雨蝶身边后,他明确的跟他表示过,他不会放过他。为了给汤雨蝶出气,他也不会放过李原和。他应该是发现了他在对付李原和,以他的性情,当然不会让别人抢了他想做的事,所以他才出手。 对,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了! 李原和进去了,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要对付自己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那个疯子,为了汤雨蝶,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华天昊今时今日的能力,在崇市已无哪个企业能敌对。自己的实力虽然也不错,但和他比起来,还差得太远。要想对付他,必须得找人合作,不然,独自对付他就如以卵击石。可在崇市,惧于他和薛家的人太多了,谁敢冒这个险与他合作? 阿朵钦! 找阿朵钦去,他的财力物力都是很强的,只要他肯在经济上给予支持,我还怕他华天昊什么? 主意一定,也不管半夜的不适合,立即给汤雨蝶打去电话。 汤雨蝶和阿朵钦都被这半夜铃声吵醒。拿起来一看,雨蝶是冷笑:“我没找他,他倒自己先找来了。” 阿朵钦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半夜三更打电话来,他当他是谁啊?老婆,别理他,关了电话,睡觉。” 正要接电话的雨蝶认同了。“嗯,不接,管他什么事,他着急的话,明天自然还会打来的。” 被挂了电话,胡寅给气坏了。一遍又一遍的打过去,都被告知关机了。 “阿朵钦,老子有事才找你,你摆什么谱?等着瞧吧,等你帮我做完了事,我不让你也进去关几天,我就不姓胡!” 这世上还真有如此无耻的人。幸好,阿朵钦和雨蝶没有听到这话,不然,立即就会让胡寅好看。 第二天清晨,雨蝶的电话自动开机,立即接到了好多条同样的短信,都是胡寅要她联系阿朵钦的。 “阿钦,胡寅想见的是你。” “他见我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在短信里没有说。要不我问问?” “把他的号码给我,我去问。只要可以,你最好连他的声音都不要听。更不要说去见他了。” “你也别去见他了。我怕你冲动起来,会出人命。为他那种败类,搭上了自己不划算。你跟我说了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老死。” 阿朵钦的心又是一阵暖流,只想永远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事都不要去管,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享受着温馨,享受着柔情,但胡寅的电话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姓胡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阿总,我有事找你,很重要的事。” “对你来说重要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有关,我才会找你。” “呵,你是那么好心的人吗?直说,想做什么?” “我想与你合作,对付华天昊。” “我和华天昊井水不犯河水,我为什么要帮你去对付他?你自己和他有仇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有种自己做去。” “你不恨他吗?他对汤雨蝶可是从来没有死心。他两次都短暂的得到了她,但最终她还是跟了你,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虽然知道雨蝶和华天昊没什么,但他毕竟是男人,雨蝶也确实在他家住过,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自己的女人与某某男人有关系,任何人都不可能心情舒畅。阿朵钦的脸色变了,带着了愠怒,但他还是忍了。他知道,此时发脾气是很不明智的。冷嘲着说:“怎么?华天昊不放过你了?““他对李原和下手了,李原和已经在看守所了,汤雨蝶去看过他了。” “是,我送我老婆去看他的。他说他是被你陷害的。” “但如果没有华天昊暗中助我,我不可能这么快就让李原和进去的。” “哦,华天昊帮你陷害李原和?你太高估了自己吧?华天昊要对付谁,还不是小事一桩,需要借助你吗?胡寅,你别想为了你的私仇来利用我。” 说到此,挂了电话。那边的胡寅自然又是气得不行。 阿朵钦把电话向床的另一头一甩,侧过身背对着雨蝶躺下,又拉过了被子蒙住头生闷气。 “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她拉开被子露出他的头,又问了两遍,他才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接完电话这反应?胡寅说什么了?你生的什么气?” “没什么,我自找气受。” “我打电话问胡寅去。” 电话被拿下,阿朵钦长吁了口气,“他提到华天昊。” “我听到了。你不是回绝了他吗?你气什么?” “我……”说她与华天昊有过关系的话,怎么说得出口?他是知道华天昊不是正常人,他也相信雨蝶的话,相信她与华天昊没有那种关系。生气,只是胡寅的话,伤了他男人的自尊。为不存在的事去介意,迁怒于她,他觉得心中有愧。转过身来,紧紧的把她抱住,“老婆,我们回去,我把钦宇结束了,你也辞职,我们去旅游,喜欢哪儿,就在哪儿住下来。” “你怎么突然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不要问了。” “我是不想问。但是,阿钦,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不解决的话,到哪儿,都不可能过得快乐。” “是啊!”又是一声叹息,“不把胡寅这个混帐东西解决了,还不知以后会再发生什么事。” “我想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是向胡寅和李原和两人下手,刚好得知胡寅对李原和先下手了,我当然不想我要收拾的人被别人全经手,所以,我也做了点儿事。李原和犯罪的事太顺利了,胡寅猜到了是有人从中助了他一臂之力。他没有猜到我,只以为是华天昊为了帮你出气才会帮他。他又担心他以前也与华天昊结了仇,华天昊对付了李原和,就会对付他了。他想我与他一起对华天昊先下手为强。” “看来,胡寅做的坏事还真不少,不然,他为什么要怕华天昊?” “对华天昊,我也没有好印象,就让他俩狗咬狗去。我乐得看戏。” “华天昊是不是真的要对付胡寅呢?” “不一定。华天昊怀疑过胡寅想害他和你,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动静,他可能根本没把胡寅放眼里。” “那我们不是还得自己去对付胡寅了?” “也许胡寅会去惹华天昊,惹了,华天昊还不收拾他?”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行动的。阿钦,反正肯定了是胡寅,我们别拖了,早点儿把事情了了,清除了我们的麻烦,也找出让余姐性情大变的人,让余姐可以早点儿康复。” 二百三十四、合作遭拒 汤雨蝶没见过胡寅做事有这次的积极、坚持和下血本,在同一天的时间里,他从崇市专程跑去承市找阿朵钦。他们没在,又立马飞回来。连休息都没有,直接来见阿朵钦,最让他俩吃惊的是他竟然把他家祖传的翡翠手镯都拿了出来。 “阿总,我知道你喜欢玉石,昆仑玉,我不懂,随便买个,说不定钱花了,东西放你这个行家面前,还是笑料。但我知道翡翠在玉中是很有名气的,我这个祖传的翡翠手镯经过了鉴定,绝对不会辱没了阿总你的身份。” 阿朵钦只瞟了几眼,淡然的说:“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胡总,听我奉劝几句:玉这东西,很有灵性的,特别是祖上传下来,说不定附有你家老祖宗的祝愿或诅咒,有镇宅之用,别轻易的送人。说‘玉在家在,玉失家亡’也不为过。拿回家好好供着。” “我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汤雨蝶倒是把手镯拿了起来,转动着看了看再放回,嘲讽的说:“确实有诚意。胡寅,想当初,你胡家承诺的把这个手镯给我,结果,只是让我看了一眼,连试都没试,就被你收到了你的保险柜里。你今天竟然拿着这个来找你前妻的现任老公合作。你是变相的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是故意拿来刺激我?” 被人揭了老底,胡寅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讪笑着说:“雨蝶,你又不在意这个。” “是呀,连我一个穷人都不在意的东西,你还说不会辱没阿钦的身份。” 胡寅为之语结,说了个“这……”已经涨得脸通红。 阿朵钦对这话相当受用,嘴角隐隐浮现了笑意,心情大好,伸手揽住汤雨蝶,“你想要吗?想要我们就买下来。” 这话意,根本就没有把胡寅当成是来谈事的事,不过当他是上门推销物品的推销员。再看到他俩感情挺好的,他胡寅心里更不舒服,可眼下要求人家,只能忍气吞声强装笑脸,连离婚后还挂嘴边的“我的蝶儿”也从“雨蝶”变成了“你的夫人”,“阿总,看你说的,一只手镯谈什么买不买的?只要你夫人喜欢,拿去玩就行了。““那不行,我买给她的才是我的心意,别人给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对了,老婆,那只蝴蝶白玉手镯我让人看了,说不低于五千,我说给他八千,他说只要八千块钱。” “那就退回去吧!太贵了,我不想你浪费那么多钱。可是按他说的,只给八千块钱,又等于没给,我不能要。” “退是不会退的,难得你喜欢,我当然得买下来。大不了我把钱硬塞过去。” “八千万呐,就买一个手镯,我会心痛死。不要了,那么贵,就是买来,我也不敢戴。” 他们说的五千、八千后面是带万的?胡寅吃了一惊,再看了看自己拿出的那只翡翠手镯,价值已经不低了,他不相信昆仑玉会比翡翠值钱。但想起被公布的他俩的婚礼上那套被冠上了神话色彩的海星海螺贝壳玉石首饰给炒到了天价,也不得不相信大半。心里暗骂着:我kao他娘的,什么玉手镯一只就值八千万?这玉真是疯了。 他想着他所想,倒是没注意他俩接下来又说了什么。然后,在他反应过来时,发现两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他的心又遭受到了打击。 看看自己这只被作为了祖传之宝的手镯,可怜的在他俩如聊天一样的话中,变得越来越廉价。 那么自己,会不会花八千万把他们相中的什么玉手镯买下来送他们呢?答案是否定的。 很是后悔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自取其辱。可是除了阿朵钦,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有实力又和华天昊能算上有仇的人。暂时受点儿气吧,等我把他摆平了,再好好收拾你,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报仇的事容后再想,此时最好算算阿朵钦到底有多少钱,要用什么言语来把他拉拢。 “阿总,我这个手镯相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但这仅仅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等我们合作成功后,你想买多少个八千万的手镯都是轻而易举的。” “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没意思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有个对比的标准。阿总,我们的合作绝对利润可观。”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自己做?我的心很大的,我会分掉你大半的利益。” “没事,只要能打垮华天昊,多点儿少点儿我都无所谓的。” “是吗?” “你这也是在做好事嘛!你不知道,在崇市,华天昊的敌人太多了,谁都想他倒闭垮台。只是畏于薛家,都束手束脚的。” “与我有关吗?我的生意又没在崇市。他华天昊就是主宰了整个崇市,那也是你们的事。我看不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绝对有!阿总,请借一步说话。” 不等阿朵钦作答,雨蝶亲热的挽住阿朵钦的手臂,似笑非笑的问胡寅:“要避开我?胡寅,收起你的花花肠子。阿钦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你怕我揭穿你的谎言吧?” “怎么会呢?只是有些话,男人之间怎么说都没事,女人听到了会尴尬的。” “我什么没听过?又什么没见过?就是你与几个女人赤身裸体的床上,我不也见了,当时我尴尬了吗?我倒想听听,你说的让女人尴尬的话是什么” 话是刺了胡寅,但阿朵钦心里还是有一丝不高兴。哪个男人会高兴自己的女人看别的男人的身体?幸好他是是相信雨蝶的,也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拍着她的手与她商量:“老婆,别闹了,我就去听听他怎么说。” “我不看着你,我怕你被他带坏了。” “胡总,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去,是我老婆不让。我这人呀,什么事都不怕,就是怕老婆.” 胡寅心里那个气呀,憋得难受,却又无可奈何,还得继续耐着性子说:“华天昊那人心胸很狭窄的,他对付我,就因为雨蝶之前是我老婆,他对付李原和,也是这个原因。现在,你是雨蝶的老公,你想想,他会放过你吗?与其在他出手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是你谄害完李原和,又想害华天昊吧?然后等我帮你对付了华天昊,就轮到你对付我了吧?胡总,人不能太过聪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聪明反被聪明误。” “为什么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呢?” “因为你不是个让人相信的人。”雨蝶冷冷的替阿朵钦回答,不想再听他继续废话下去。 至此,他已确定,雨蝶的话能起到主导作用,只要说服了她,阿朵钦自然就会答应了。于是,又转了目标,开始劝说雨蝶了:“雨蝶,你说我不是个让人相信的人。华天昊就让你相信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争晴儿的监护权吗?是李原和来鼓动我的。而他,是受了华天昊的指使来找上我的。华天昊给他的报酬就是他办公楼的产权。” “他让李原和帮你得到晴儿的监护权,他又帮我要回晴儿,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 “有钱的人就是喜欢玩吃饱了撑的游戏。” “这话说得对,你就是这种人。” 胡寅的脸又是一红,但嘴上还得解释:“因为官司,你恨我了,你要要回晴儿,就只能去找他了,他想对你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 “我要是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对我做什么呢?” “可能吗?一个男人会无条件的帮一个女人这么大的忙?” “别把所有人想得如你一样卑鄙。我们不想和你废话了。” “雨蝶,我想问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 “问。” “晴儿是谁的女儿?” “我的。” “她的亲生爸爸是谁?” “胡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晴儿不是你女儿,任谁鼓吹,你不也不会到法庭和我争。没抢到晴儿,你就要我告诉你晴儿与你无关的话寻求安慰吗?” “是华天昊告诉我,说晴儿是你和他生的。” 雨蝶气得将面前的茶水向他迎头泼去,一字一句说得很有力:“胡寅,晴儿是我和谁生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否定晴儿,你就继续否认下去。你又突然来抢我女儿。就因为你的卑鄙行为让华天昊不耻,他才帮我要回晴儿,你又借此事把晴儿说成是我和他生的。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的人了。” “是华天昊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叫华天昊来,我们当面对质。” “你明知这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因为你不敢,那话,华天昊就不可能说,全是你捏造出来的。” “你始终不肯相信我的话。”胡寅深深的叹了口气,“雨蝶,以后,我可以来看晴儿吗?” “晴儿不是你女儿,你没必要来看。” “不,晴儿是我的女儿,是华天昊骗了我。” “华天昊没骗你,晴儿确实不是你的女儿。” 从雨蝶嘴里说出这句话,他又相信了,问她:“那晴儿到底是你和谁生的?是华天昊吗?” “你刚刚才说,晴儿是你的女儿,只一句话,你又否定了?我现在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晴儿是我和阿钦生的。不然,你以为我真是被你*得无处可去才去的高原?不是,因为阿钦,晴儿的亲生爸爸在那儿。”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亲生爸爸有乱认的吗?”阿朵钦给出的肯定,胡寅的怒火烧得把雨蝶泼到他身上的茶水都蒸发干了。 二百三十五、誓不罢休 几天后,胡寅又尾随他们到了承市。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不找阿朵钦,直接去找汤雨蝶,他觉得从汤雨蝶处入手,才是拉拢阿朵钦和他合作的最好途径。 “我的蝶儿。” 刚刚开口,就让汤雨蝶一阵恶心,瞪着他、摆着手,制止他再说下去。 但他是铁了心的要缠到雨蝶答应让阿朵钦与他合作为止,她的任何制止都是没有作用的。 “我的蝶儿,我一直都知道,晴儿是我们的女儿。我只是被别人挑拨了,才不承认晴儿的。我错了。我的蝶儿,你原谅我好吗?” “我已经非常明确的跟你说了,晴儿是我和阿朵钦生的。” “不是,你在说气话。我的蝶儿……” 汤雨蝶一巴掌拍在桌面,站起来冲着他厉声说:“什么你的蝶儿,你恶不恶心?胡寅,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我不想见到你,晴儿也不想见到你,阿朵钦,你认为他会喜欢你吗?所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五年的夫妻,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我只是想能看看女儿。我是她的亲生爸爸啊,你不能剥夺女儿享受父爱的权利。我只要一周接女儿去住两天就够了。”看到雨蝶气愤的眼神,他立即让步,“一周让我见一次,就一次,好不好?”雨蝶的神色像是要想杀人,他只好又让步,“要不,一个月见一次?” “一年一次也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 “你能确定晴儿不想见我吗?” “晴儿现在还小,她的事全由我作主。等他她长大了,什么都知道了,就是怪我,我也不会认为我现在的做法错了。” “如果你坚持,我会因为想念女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这是威胁我吗?我倒要看看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是不是杀了我抢晴儿? “现在还不知道。” “你尽管试试吧!胡寅,据我所知,你的身家刚刚涨了不少,但你还是不如华天昊。他帮了我一次,就会帮我第二次,更不要说还有我女儿的亲生父亲阿朵钦。你自认你有对付他们俩任何一个的能力?更别说,他们俩如果结成统一战线,你是怎么被挫骨扬灰的都不知道。” “你真要那么狠吗?” “我狠与不狠,与你有很直接的关系,你考虑吧!” 两天后,胡寅又来找汤雨蝶了。 这次,他很有“诚意”的要求复婚。 他说他一直都爱着她;他说她与阿朵钦虽然领取了结婚证,但那证会被法庭审判无效;他说他妈也后悔了,后悔赶走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她也亲自来道歉了。 果然,胡老夫人一身从未见过的朴素出现在她面前,丝毫不见那时的飞扬跋扈,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扑嗵的跪在她面前。 如果跪下的是胡寅,她可以当做没看到。可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在众目睽睽下给自己下跪,她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哪怕,当年她一次次用恶毒的语言辱骂她,拿起扫帚赶她出门。 “胡老夫人,你先起来。” “儿媳妇啊,我错了,我来给你道歉的,请你原谅我。” “你起来再说行不行?”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还耍上赖了,雨蝶冲着胡寅说:“胡寅,你是怎么当儿子的,让你妈来给我下跪?还不快扶你妈起来。” 胡寅根本就不在乎她妈是不是受了屈辱,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是她自己良心发现了要来求你原谅,又不是我让她来的,她想跪就让她跪好了。何况,她以前确实对你很过份,我都好多次看不下去了,跟她吵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老夫人,你听到了没有,这就是你儿子说的话。你为了他,你这样作贱自己值得吗?”雨蝶说着伸手去扶她,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还挺倔强的,拉起了半个身子,她又双腿软到地上。 “儿媳妇,是我错了,不关我儿子的事。” 到这时还护着她,雨蝶为她感到可悲。“你们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做着灰姑娘的梦,我跟你们本就门不当户不对,我不该嫁入你胡家。” “不,儿媳妇,我是来求你原谅我儿子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和寅儿复婚吧!我保证,他一定会很爱你的,他会对你和晴儿很好很好的,你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你的保证有用吗?你儿子听过你的话吗?胡老夫人,你对他再好,他也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妈。你别管他了。好好去过你的晚年吧!还有,请你别再叫我儿媳妇,我现在与你胡家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是阿家的媳妇。” “你永远都是我胡家的好媳妇,晴儿永远都是我胡家的好孙女,胡家的所有,都会是晴儿的。” “我阿家的一切,才是晴儿的。”来接雨蝶下班的阿朵钦早在人群里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适时的出现,让胡家母子措手不及。“晴儿是我和雨蝶的女儿。你们两是不是有病,在这儿来瞎搅和?你胡家的遗产没人继承了,就捐出去,我女儿还看不上你家那点儿家底。” 说话如此嚣张,胡老夫人从之前胡寅的描述里立即确定他是阿朵钦,只是她仍一个自己之的人的肯定。不用人扶,也不用谁劝,自己站了起来,指着阿朵钦的鼻子问他:“你就是阿朵钦?” “看你年纪大了,我不跟你计较,否则,就凭你这个动作,我就会让你的这根指头与你的手分家。” 胡老夫人吓得缩回了手,脑子里涌出的成堆问题,也不敢问出半个。 阿朵钦冷而狠的扫视了胡家母子,移动目光到了雨蝶身上,立即变得温柔,“老婆,我们回家,别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等一下,我还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 “不超过两分钟,很快的。” 阿朵钦没再反对,雨蝶对着胡老夫人和胡寅说:“你们今天来的原因和目的,我都知道,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们,阿朵钦是不会跟你胡家合作的,哪怕利润再丰厚,也不会。因为他从来不干生儿子没*的事。” 她的话,让阿朵钦都笑了。“老婆,你从来不说这么粗俗的话。”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对他们,这算是最文雅的话了。阿钦,我们回家吧!” 胡家母子两的脸色极其难看,但又不好发作,自己送上门来讨羞辱的,目的没达到,哪能前功尽弃。 对着他们离去的车影,胡寅眼里的恨浓烈得像看到了杀父仇人。 得不到阿朵钦的帮助,胡寅就没有与华天昊斗的勇气和实力。 拉拢阿朵钦,他志在必得。 连续三天,他都和他妈从早上八点就在旭矿的大门外苦候汤雨蝶,如果她不出现,他们连饭也不吃,就在花坛边站着、坐着、守着。 这个季节的高原,树叶都还没有发芽,太阳纵是再明晃晃的,一阵阵的风吹来,仍是给人冬天的寒冷。不吹风吧,太阳照在身上又是炽热的疼痛。还有高原特有的强紫外线和缺氧,才几天,胡家母子两露出的肤色,都被染黑了。 胡寅的胡须没有剃,衣服也没有换,这样的邋遢是汤雨蝶从未见过的;胡老夫人也因为不适应高原的气候,一天比一天憔悴、苍老。 汤雨蝶的心天生是柔软,怎么改也改变不了,明知这是两人的苦肉计,在看着两人的变化,心也不忍了。带他俩去餐厅,一边吃饭,一边将所有的事情都作个交待。 正逢汤雨蝶上了卫生间,阿文欣带着她妈也来了。走过胡寅这桌时,她停了下来,对着胡寅仔细打量着。 胡寅露出自以为的帅气迷人的笑,轻问:“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啊?” “嗯,我觉得你好眼熟。对了,你是不是跟旅游团去过内蒙?” “是啊!你和我在一个团里?” “我是导游啊!你的记性真差,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阿文欣装模作样的在回忆,然后惊喜的叫起来,“我记得了,你当时还跟我开玩笑来着,说如果我们能再相遇,你会满足我三个愿望的。” “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中国这么大,我们都可以遇到,这是不是就是叫缘份呢?” “是呢!”阿文欣嘴上说着,心里却把胡寅骂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明明是我在胡诌,你还说是,确实不是只好鸟,应该掐头去尾拔了毛丢垃圾堆里。嘴上却是很有礼貌的说:“哦,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妈。妈,这位是、这位是……” “我叫胡寅,伯母好。” 余兰板起一张脸,警告似的对他说:“胡寅,我听过你的名字,我也见过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我女儿就要结婚了,你别跟她套近乎,结婚了,她也不会再干导游了,你不会再遇到她,你所说的缘份到此为止了。” 胡老夫人一直不容许谁对她儿子如此说教,不满的说:“这位太太,话不能这么说。结婚了又怎么了,更何况她还没有结婚,我儿子有哪点儿不好吗?” “文文,我们走,别跟这种拈花惹草的贱男人和为老不尊的死老太婆废话。” “哦。”笑着对胡寅告辞:“对不起啊,胡先生,我妈就是这样。我们先走了。” 雨蝶看到阿文欣和余兰走出了餐厅,才从拐角处走出来。正好听到短信提示音,拿起一看,是阿文欣发来的:“雨蝶姐,我确定,我妈对胡寅没有好感,也没什么印象了。” 这也只能说明胡寅没有直接接触余兰,不能肯定他有没有找其他人。 二百三十六、再现疑团 在胡寅留在承市对汤雨蝶和阿朵钦分别劝说的日子里,他们是找了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但多天下来,并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没有和其他人见面。 在余兰身边的阿文欣也说余兰没有与什么人接触。只是在半夜,从她反锁了门的房间里,偶尔会听到她像是在和谁通电话,而且时间也挺长的。但她的通话记录里却查不到异常。那她就是用的另一个号码,至于那个号码是什么,文文也没有查到。 而再一次的让余兰见到胡寅和阿朵钦汤雨蝶坐一起的场面,她的目光只落在了后两人的身上,对胡寅,仍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雨蝶借李原和的性情,提到心理治疗方面的话,胡寅似乎对心理方面的问题一无所知。 难道之前确认的方向错了? 不是胡寅? 阿朵钦和汤雨蝶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再次进行梳理。但对胡寅提出的合作除了拒绝还是拒绝,同时也开始了对胡寅的报复性打击。 因为地域的限制,很多事情开展起来有些麻烦。阿朵钦把心一横,干脆就采用了以本伤人的办法。当然,他和雨蝶也是算了帐的,把亏的比例控制在多少个点以内。 正寻找着合适的入手点,就有人以短信方式向阿朵钦透露了胡寅志在必得的一块地,说他要用那块的作为吸引外资的诱饵,还告诉了那块有很大的附属价值和意想不到的隐含价值。 对于附属价值和隐含价值,阿朵钦并不关心,他也不相信会有,他关心的是胡寅对那块地寄予的期望,一定不能让他如愿。 于是在竞价会上,阿朵钦和胡寅首次公开对决。 随着一次次举牌,那块地的价格节节高升,数次之后,举牌的人少了,离场的人也不少了,最后只剩下胡寅和阿朵钦。 “阿总,你不与我合作,原来是想独吞。” “在商言商,我有那个实力,为什么要让你分一杯羹?” “可是现在的价格,根本无利可图,再举一次牌,我们都是输家。” “有利无利没关系,房地产我没有接触过,亏了,就当是交学费。” “我可以给你另一块地。” “这就好比上学要挑好学校一样,清华北大放你面前,你会去上电大吗?” “这么说,你宁可亏本,也要和我争下去?” “我只是在争取我想要的。胡总,要不,我俩比比,看谁亏的多?” “疯了,你疯了。”胡寅气得甩了叫价牌,拂袖而去。 地,自然是阿朵钦夺得了。 但随之而来的事,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办手续,两人预计的是不会低于一个月,但竟然有专人为他们办理,一路绿灯,从签土地转让合同到拿到地相关所有证明、批复等,只花了一周的时间。 最惊人的是,刚办完手续,就收到了政府的批文,明确写着他们刚得到的那块地由住宅用地规划为了商业用地。而他作为首批首要的开发商,又是外地企业进驻,另行附带了许多优惠政策。说是与各部门去联系落实。但联系的工作就没有开始,发改委的先开工再补手续的同意函到了;银行出具的享受很大金额的免息两年期贷款询征函到了;国税地税的三年免税的纳税减免批复到了。 这就是之前那条神秘短信所说的附属价值和隐含价值?这也来得太快了吧?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地价翻了几番不说,优惠政策带来的利润又是很庞大的数据。阿朵钦和汤雨蝶直接惊呆了,看着几份红头文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所以,汤雨蝶问了个近乎弱智的问题:“阿钦,会不会是谁伪造文件跟我们开玩笑?” 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摇着头回答她:“不像是假的,我想,也没有谁敢做假,我明天去这几个部门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先上政府网看看。” 一看,土地用途变更是真的。那么,其他的肯定也是真的了。雨蝶的心狂跳不已,傻傻的问:“政府网上都说是真的了,应试不会有假了,不用去问了吧?” “还是得问,不问我心里始终不踏实,太奇怪了。” 结果,被问到的银行信贷科科长和税务局税征科科长都奇了怪了,“不是你们自己申请的吗?” 汤雨蝶统一解释为:“哦,是这样的。之前是别人在办,走之前交待我说这些事还需要跟进,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刚来的外地企业,在本地都没有业绩,就可以拿下这么大的项目。汤总,你是本地人,你以后会负责这边的工作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吱会一声。” 差不多的献媚讨好话之后,雨蝶都是笑着回答:“以后还少不得要来麻烦你呢!”然后一张购物卡从她包里移到了对方的桌面上,在装模作样的拒绝中被对方放进抽屉,对方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落实了一切都是真的,阿朵钦和汤雨蝶却为这天大的好事高兴不起来,甚至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回到家里软软的瘫在沙发里。 不是身体累了,是疑惑太多了,心情也更沉重了,让他们心生疲惫。他们想不到谁会这样帮他们,也不知道帮他们的是敌是友。 “雨蝶,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你记得胡寅说过,李原和的事上是华天昊帮了他的吗?现在想起来,他的话并非胡说。因为我在帮胡寅一把时,我也觉察到了还有一只手也同时伸出来的。与现在的感觉很相似,只是上次不太明显,我没有在意。” “你是说华天昊?在你暗中帮胡寅对付李原和时,华天昊也暗中帮了胡寅对付他?” “可能,但我还不能肯定是他。我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让胡寅一个人把事做完了,就随便做了点小手脚。他来找我们合伙对付华天昊时提到的他以为华天昊做的事,正是由我做的。所以,我才跟你说他弄错了,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以华天昊的实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李原和不费吹灰之力,他有必要借胡寅的手吗?” “也许他和我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 “如果真是因为华天昊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一样,那么胡寅说的他会对付他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借我的手对付胡寅,之后再借谁对付我也是有可能的。” 汤雨蝶不认同的表示了反驳:“我想华天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对你的印象很好。他在把那套首饰又送来时说过,他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只是怕你嫌弃他。” 阿朵钦摇头笑着轻扼住雨蝶的脖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的傻老婆呀,你一点和都不了解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对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有好印象的,不在背后捅两刀算好的了,还说做朋友,天方夜谭。” “我不是他的女人。” 她的语气不悦,他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认错解释:“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哪个男人打我雨蝶老婆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谁敢啊?” “姓胡的不是说要复婚?连他的老娘、传家宝都出来了。” “所以你收拾他毫不手软。” 他没有丝毫犹豫,坦诚的说:“是啊。如果不是知道华天昊心理有病,我会连他一块儿收拾。” “越来越暴力了。” “这才是纯爷们,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胡寅这会儿怕是被你气得毁了他的家或办公室吧?当心惹急了的兔子要咬人。” “咬人?看他那几颗兔牙硬不硬了。这胡寅,也就是外强中干,才一个回合就举白旗了。他也太好对付了吧?不是说他前些天才在股市里挣了个车载斗装,反正是别人的人钱,他不拿来瞎折腾还放着烧阴间去?”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把钱当钱。” “没有这一举动,我们又哪能赚这么多?” “福兮祸所伏。我对此不是太乐观。” “祸兮福所倚。我倒挺乐观的。我是为了对付胡寅才去竞那块地的,我并没有打算在崇市拓展。现在目的达到了,又有意外收获,我不会贪心得再等天下掉馅饼,我决定见好就收,把地转手出去。” “放弃了不会可惜吗?” “你就让我目光短浅一次吧!” “我是不想你将来后悔,这个项目做好了,是名利又收。没准还给你混个副市长当当。” “你是不是嫌我像一土财主?” 雨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嫌弃他,也不会强迫他,微笑着说出他的想法:“房地产我本就没搞过,又是在陌生地与政府的人打交道,我自认我这方面能力远远不够。我还是搞我的矿,熟悉了,做起来轻松,我才有更我的时间陪老婆。” “但麻烦没有解决之前,陪我也不会轻松。你的罪行,随时可能出现在公安检察机关。” “是啊,挺让人头痛的。本来以为是胡寅,没想到,到头了才知道又搞错了对象。幸好,我本来就想收拾他,倒也不算白忙活了。” 二百三十七、是敌是友 虽然还没有确定真正的幕后人是谁,但胡寅的失败,阿朵钦着实还是乐了几天。 乐归乐,该做该想的事是不能松懈的。 “雨蝶,你说,在竞地之前给我发短信的人会是谁?” “我哪知道。” “你认为在崇市谁有这么大能耐?” “崇市也不小,要有这能耐一是要钱财多二是要关系硬,这样的人百十来个可能有吧?薛家就是,什么都占齐了。” “薛家就是华天昊的丈人家,对吧? “嗯。薛家最厉害就是薛老爷子。别看他七老八十了的一个老头子,市长、书记只要他一个电话,还不是他亲自打的,就恭恭敬敬的站到他面前来了。” “够嚣张的啊!” “所以我想,华天昊没能和薛妮离婚,百分之九十九是薛老爷子干涉了。” “太专横了吧?” “人家有专横的资本。” “那倒是。” “华天昊本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可惜最终还是没离成。” “这世上,名利权势的诱惑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了。我猜他借我们的婚礼被他的人造美女放上网提出离婚,不过是想从薛家得到更多的利益。” “有可能。” “就是,他把自身利益看得那么重,为什么要帮我获利?你也能算那笔帐,那些利润可是能让人拼个你死我活的。” “向你示好,想和你交朋友吧?” 阿朵钦怪怪的看瞅着她,别有韵味的说:“别告诉谁你是我阿朵钦的老婆,我怕别人误会我也是傻的。”雨蝶一脚踢去,他大笑着躲开,随即敏捷的将她扑倒。“你应该肯定的告诉我,华天昊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很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这么爱。” 事情真如他们玩笑话一样简单么?两人当然心知肚明。 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是不是华天昊,都得上门问问。 他俩的到来,并没有给华天昊带来意外。他就像是接待久未相见的好友,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在阿朵钦看来,他的笑像是给了谁恩赐、正等受恩人的致谢。 “华总,你知道我们会来?” “两位都是聪明人,肯定会想明白。” “哦,我们想明白什么了?” “那你们是因何而来?” “探望老朋友。” “你们能当我是老朋友,太让我感动了。” “其次,我们向你致谢。谢谢你让我们预计的亏损变成了超额盈利。” 华天昊笑而不答,他俩也笑而不语。只是这笑容在此时此刻就显得有些虚伪了。不过,虚伪也就这样了,谁都不想先开口,似乎谁先开口,谁就处于下风。 汤雨蝶是打破僵局的最佳人选。看他们暗恃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都不说话,很好玩吗?你们不说,我说。华天昊,你送我们的礼物让我们有太大压力了,总觉得是欠了谁十辈子也还不清的债。所以,我们商量了,决定把那块地原价转给你。” “那块地现在的价值可是你们买时的十倍了,你们也不看在眼里?” 雨蝶把话题挑起了,阿朵钦也就不用再装了,接过话就说:“就是因为这价值升得太快了,我担心我们的心脏承受能力不行。说实话吧,当时就想气一气胡寅,一冲动就接下了,接下后才发现我们对房地产根本不懂。与其放我们手里烂掉,不如让出去。这么好的事,当然不能便宜了别人,何况,你花了不少精力进去,给你,是最合适的。” “我如果想要那块地,谁都拿不走的。我是诚心想你们得到那块地,希望你们能在崇市站稳脚、好好发展。我是真当你们是朋友。阿总,你送给我的玉石,我留下了,礼尚往来,我也应该回敬你点儿礼物。” “那块玉石不又不值钱。” “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我这人活得挺可悲的,认识的人那么多,真正的朋友就只有你俩,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们就收下吧!还有,这也是我表示的歉意。我为薛妮因嫉妒心而把你们的婚礼录像放网上表示道歉。” “事情都过了,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不用道歉了。我们反而应该感谢你夫人。我当时就没有录像,现在有个带影带声的让我们回忆,非常好。” “地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我是不会收回来的。” “我们确实没有开发的能力。” 他俩人的坚持,华天昊让步了,“如果你们实在不想要,我给你们找个人合伙。” “不用合伙,你找个合适的人就行,我们全转过去。” “把我的心意全辜负了?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华总,你误会了。” “开玩笑的。这样吧,我联系一下,过两天给你们回话。毕竟那不是小数目,谁都要考虑一下的。” “行,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谢绝了华天昊的宴请,两人出门后,雨蝶就问阿朵钦了:“阿钦,我都说了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现在看到了吧?” “嗯,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他只是借我的手惩罚一下胡寅。那一直想我死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道,再继续观察吧!至少现在又排除了一个怀疑对象。手里的烫手山芋也成了香饽饽,只要不是华天昊接手,我们就挣上一笔。” 得知华天昊无害他们之心,阿朵钦的心情也大好,揪着她的鼻子笑称她为“小财迷”。 拍掉他的手,瞪着他说:“人家华天昊明摆的让我们挣钱,我们总不能像他说的,把他的好意全辜负了吧?再怎么,我们也得以现价的一半转出去吧,如果一分不挣的好死别人,换谁心里都不舒服的。没准,就和华天昊结下仇了。” “我又不怕和他结仇。” “你当然天不怕地不怕了,可是,明明能做朋友,干嘛要选择做仇人?” “说的也是。好吧,我听你的。到时转让的价格由你定。” “你的底线是原价,那么,到时多出来的,我俩五五分成。” “全给你。” “不行,本钱是你出的,你得有回报。我只想分得够我买那只手镯的钱就行了。” “按你说的现价的一半,可以买十几只那个手镯了。” 是哦,又把价弄错了,没办法,升值太快,还没反正过来。笑了笑,“呵呵,钱太多,我算不过来帐了。还是由你算帐吧!” “越来越发现,娶了你这个傻老婆的好处还真不少。连私房钱都不愿意多存点儿。” “我知道你给我存了的嘛!” “我只给你存了一块钱。” “一块钱也是钱。” “唉,这傻老婆确实傻到家了。” “走吧,回家了。回去后,你得好好检讨检讨,检讨你怎么得罪的人,搞得都不知道是谁在报复你。” 两天后,华天昊如约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最迟明天,就会有人跟他们联系的,并再三嘱咐他们,价格不能太低,还说了大堆低价转让会惹来的麻烦。 反正不是华天昊,高点儿也不会良心不安,两人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但是,来与他们谈转让的人,让两人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因为,来的人是胡寅。 阿朵钦和汤雨蝶话都不想和他说,起身就离去了。 偏偏这胡寅就得到了狗皮膏药的真传,紧贴着两人不放。从阿朵钦在崇市设立的临时办公地点跟到了他们家,被拒门外数小时仍不离去。 无奈之下,汤雨蝶只好打开了门。 “胡寅,竞价会上,一百万你都不愿再竞下去,现在,已经多了十几个亿了,就算我们给你折让,也比那时多出好多倍,你怎么还想要?一块地,能吸引来超额巨额的外资吗?” “我已经后悔一次了,我不想再后悔第二次。” “你先回去吧,我们再想想。” “想多久?” “明天,行不行?” “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我们还是在今天约见的地方。可以了吧?你回去吧!” 关上门,靠在门后背后,长叹了口气,“阿钦,你说这胡寅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竞价时多便宜呀,他放弃了,现在都疯涨成这样了,他倒一副倾家荡产也非买不可的样子了。” “他的帐算得精着呢!我们手里这块地,这么短的时间就升值了,而且是政府刚作出的决定,就凭这个利好消息,地价就只升不降,更别说还有那么多部门的优惠条件了。” “股市猛升几天,通常都会跌下来的。” “土地和股市的区别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但我也知道,只要与价值相关的,都有可能是泡沫。” “明智的傻女人。” “病句。” “病句还好,只要不是病得脑子坏掉就行了。小财迷,你前两天不是还跟我说要挣上一笔吗?姓胡的送钱到门口了,你还怕拿着烫手呀?你挣他的钱天经地义,那是他从你那儿骗去的,你不过是趁此机会取回来罢了。” “可是,他骗我的也没有这么多啊!” “又要视金钱如粪土了?” “没有,你都说我是财迷了,我在想,我有了那么多钱,我要怎么花呀?” “这也*心?” “要不,我把旭辉买下来?” “买旭辉?”阿朵钦的吃惊不亚于之前看到来要地的是胡寅,不相信的问:“旭辉现在不就是你的吗?你还怎么买?你买了,又把钱给谁?” “就因为白捡一公司,我心里不安,现在有钱了,我就要求心安了。至于买的钱,我想一部分给林大嫂和林枫,其余的就捐出去。” “随便你吧!反正是白捡的钱,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那我们给胡寅一个什么价啊?” “现价,一分不少。” “再怎么也打个九五折吧!” “打九四折吧!” “九三折!” “九二!” 两人就疯疯颠颠的降着喊,但那早已从商量变成了玩笑。 二百三十八、极度后悔 闹腾够了,两人才想起要问问华天昊,为什么是胡寅来买地。 汤雨蝶毫不客气的质问:“华天昊,你什么意思?明知我们刚刚打击完胡寅,你又让他高价从打败他的人手里买地。玩人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华天昊却是很惊讶的反问:“你说来买地的是胡寅?” “是啊,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找过胡寅。” “那他怎么找来了?” “你还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吗?明知这是挣钱的事,你说我会不会便宜他?” “话是有道理,可正如你说的,这么大利益,谁会让也去?” “我是告诉了几个人,问他们想不想接这块地。他们兴趣都有,就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可能他们刚好找到胡寅合伙,也可能是他们其中的谁说出去了。胡寅他不是前不久刚挣了不少钱嘛?” “算了,卖谁都是卖。给胡寅,我下手狠点儿,狠出来的钱给你买个纪念品。” “那我先谢了。” 挂了电话,雨蝶对着阿朵钦撇撇嘴,“不是华天昊告诉他的。我想是胡寅一直在留意这块地的动向,他听到了风声,自己找来的吧。” “管他呢!就像你说的,对胡寅就下手狠点儿。” 第二天下午,胡寅按时而至。 他很笃定他们会把地转给他,直接就问:“说吧,按原价的多少倍?” “你给得起多少倍?” 藐视的语气,把胡寅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多少倍我都给得起,那得看你们的货值不值。” “我们的地就是沼泽污泥臭水塘,一文不值,你可以走了。” 汤雨蝶抵触的话在他耳里听来,更不是滋味,要是换作以往,他很可能骂她几句后离去,但今时不同往日,那块地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没有那快地,已有意向的这家外企是不肯融资的,而之前的另一家也有拆资的可能。他很后悔把摊子铺得太大,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这块地能拿下,有了那么多的优惠政策,熬过两年,谁都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忍了忍,低声下气的对汤雨蝶说:“雨蝶,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把地让给我吧!” 以为她会故意刁难,不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价格能不能再低点儿。” “行,你说个价。” 胡寅喜出望外,开始了心中盘算。“雨蝶,你也知道,我在另一个项目上投了太多,现在也拿不出太多现钱。我按原价翻一番给你们。” “还有什么要求?” “雨蝶,你太好了。当初我怎么就像被鬼迷惑了一样,非得与你离婚?我们……”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阿朵钦还坐在这屋子里,万一惹了他,对事情也是无宜的。 又一声柔情的“雨蝶”被汤雨蝶无视。轻笑看着他,好像在质问他:当时坚持离婚的是我吧?你可是只想着拿着与我的结婚证去抱别的女人。要不是我拿你最想要的‘雨蝶’作为最后的交易,那婚在那时能离得了吗?现在说这话,也不脸红!雨蝶在心里冷哼着,脸上不露声色,平常的说:“直接说你的要求。” “我想分期付款。” “行,分几期?” 她竟然这么好说话?胡寅高兴得忘乎所以,得寸近尺的说:“这个项目的时间有点儿长,至少五年。但我那个项目完工最多再三年,我就按那个项目的时间算吧,只分六期,半年付一次。未付的款项,我按银行活期存款利率支付利息。这很合理吧?” 雨蝶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行”。 答应得这么爽快?坐一旁的阿朵钦再是玩,也不会听不到他侠的话的,他会没有一点儿意见?胡寅表示非常怀疑。但他此时的侥幸心理相当强烈。“既然都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签协议。政府那边的开工限令下来了吧?是不是要求尽快开工?我们就别拖时间了,不然对谁都不好。” “没关系的,你的那部份地影响不大,别的单位会先开工。” “别的?谁啊?” “你买下了地,就会和他们合作的。还怕不知道是谁吗?” “你已经答应了把地卖给我。” “是,我是答应了,我也没有反悔。生意,不是慈善。给多少钱买多少货,什么时候付款,什么时候取货,这是天经地义的。” 原来是这意图!胡寅最后一抹残留的笑容凝固在脸,数秒,才恍然的下了结论:“难怪你答应得这么爽快。” “当然了,熟人嘛,否则我不会拆零了卖,这样,手续办起来也麻烦。” “你够狠。” “如果你认为我狠了,你就别买了,我还指望着再升点儿值。看着地价一个天一个样,我真舍不得卖呢!” “你开个价吧!” “不用了,现在只是原价一倍的钱你拿起来都困难,我开的价,你肯定拿不出来。算了吧,一会儿还有人要来谈,对方是要整体接手的。” “是谁?” “谁也不可能给你这么低的价,你想知道了是谁,去跟他谈,让他也出你一样的价吗?” 胡寅恼了,“别那么多废话,说价,我不信你能超出原价十倍。” “就是说,你准备了原价十倍的资金来接地。胡寅,你是每一个占便宜、蒙混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啊!行,你说的不超过原价的十倍,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九点五倍。要就拿去,不要,立即走人,之后再反悔,翻一百倍也休想。” “九倍。” “九点五,半点不再少。” 零点五,可是个不小的数字,胡寅又心痛钱了,涎着脸无耻的说:“看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份上,你就再少点儿。” 不提这层关系还好,一提,雨蝶就来气,但她早已具有在胡寅面前不显露真实内心的本事,浅笑着问他:“女儿?你承认过她是你女儿吗?虽然她本来就不是你女儿,但那时,我们好歹还有婚姻的名份,你就算是继父、养父,也应该喊她一声女儿吧?所以,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我没加价已是很难得了。胡寅,你不配提女儿。你走吧,我不想把地转给你了。” 见汤雨蝶这儿的话说到了绝境,他又转向了阿朵钦:“阿总,你也是生意人,你知道我的价给得不低了。地是你的,你就不说句话?” 他怀疑阿朵钦玩电脑游戏只是装模作样,他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因为他刚说,他就回答了,只是,没有抬头的藐视,让胡寅提前知道希望不大。果然,他说:“我的、我老婆的,有区别吗?她想怎么处理那块地就怎么处理,我没意见。高兴了,分文不取也是可以送掉的,不高兴了,也是看她想怎么玩能高兴起来。” “你这么纵容她?” “这不是纵容,是爱。爱,就要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事,爱,就是让要她高兴。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话音一落,又埋头玩电脑了,那劲头,不亚于迷恋网络游戏的青少年。 胡寅真的真的后悔自取其辱,他很想时光可以回到竞价那天,他一定要与阿朵钦举牌到底。那个,再怎么举,能在现在价格上翻上一番就不得了了吧?可是,时光能倒流吗? 胡寅把心一横,宁可钱吃亏,也不能让自己再受气。果断的说:“九五就九五,汤雨蝶,你拟合同,我立即签字、划款。” “对嘛,这才像个爷们嘛!” 阿朵钦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胡寅恨恨的。可是此时,除了在心里骂骂解解气,又能怎样呢?“哼,你们就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念刚闪,不知怎么随着又闪现出数月前华天昊和另一个人说过的一句相同的话“汤雨蝶不是你惹得起的”。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胡寅突然没有了向他俩报复的信心,他想着不要再见到他们,他想全身心的扑到挣钱上面。 可是,这块地上受的窝囊气,能平息得了吗? 不能,就算是神,也做不到,更不要说只是胡寅这个凡人。 强压了数天,那股气不但没压制住,反而膨胀了起来,特别是他每看一次合同、每看一次实地,还有来自银行的贷款单,心中的郁结就增加一分。 忍,再忍,等土地手续办完以后,等外资进来以后,等项目开建以后。 一切都很顺利,胡寅很快把手续都办齐了,城建局还提供了规划设计图,附加值又一步得到提升,胡寅不再对多花近十倍的钱心痛了。他相信,失去的损失,很快就能回来。 于是,他加快了投建的速度。 当所有准备就绪,胡寅的心平衡了许多。不仅是因为短短三个月,完成了空地的规划、设计、组织、进场,还有很多利好的消息,房价地价什么的都在长。 咳,虽然被他们宰了不少,但如果他们不让出来,我连现在的利都没有,看现在的发展,还会增值不少。而且事也挺多的,跟他们斗,不仅浪费时间,还要花不少钱。算了,不理他们了。榨我那么多钱,拿去买药、买骨灰盒、买坟地。 诅咒完,心里更舒坦了。 哪知,就在诅咒完的第二天,他收到了政府的一个批文,气愤之余,又兴起了要报复他们的念头,但仅是想想,他已经没有报复他们的可能了。 二百三十九、突然变故 这天上午,胡寅吹着口哨进到办公室,和往常一样,得意的将腿往桌面一跷,等着秘书给他端咖啡进来。 随同咖啡放下的,是一份红头文件。 将咖啡送至嘴边,将目光落至文件上,然后,此两动作立即被另一粗暴的动作替代:咖啡连同杯子殁于非命。 “谁送来的?” 秘书胆战心惊的说:“是、是政府办公室主任亲自送来的。““他人呢?““刚刚上班就来了,等了一阵没见你来,说是有事就走了。” 胡寅狠声问道:“你是说我迟到了?” 秘书吓得赶紧否认:“不是的、不是的,我没那意思,真的,胡总,我真的没那意思。” “滚,立即从我公司滚出去。” “胡总……” “滚,立即给我滚。” 胡寅的咆哮在秘书的哭声消失后,反面更大声的嘶吼着。没多一会儿,整个房间像被飓肆虐过一样,很难找到完整的。 这不能怪胡寅的脾气太大,换谁都一样。那份轻薄的文件,足以将他庞大的企业摧毁。 胡寅声嘶力竭的吼出“为什么、为什么”之后,抓起文件冲出公司,冲向市政府,他要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政府对这样大的决定也能如此儿戏、出尔反尔? 市委办公室秘书阻拦没起到任何作用,胡寅已冲进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啪的一声,惊得市委书记本能的向后一仰。待看清不过是一张纸的威胁,提高了声音:“董秘书,叫保卫。” 胡寅的气更大了,拍着桌子吼:“叫保卫?奠基的时候怎么不叫保卫?老子请你们吃喝玩乐时怎么不叫保卫?” “你是谁我都不认识,再说,我从不去吃喝玩乐,你别胡说入道陷害我。董秘书,没有保卫吗?” “你最好叫来纪检、公安、记者什么的,我们就当面说说政府有多腐败!” “你不要污蔑政府。”睨了眼红头文件,市委书记问他:“你是这家公司的什么人?” 藐视的话,让胡寅差点儿吐血。 不知市委书记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记得他了,完全把他当成前来办事的一般人训话:“发生这样的事,我也遗憾,但作为政府,必须切合实际顺应民心、顺应民意。““之前的决定难道是几人暗箱*作的?” “请你不要无依据的随便下定论。” “一个开发区的整体规划说变就变,说停就停?” “这点,我们不得不得承认,我们太急进了,有些事情考虑得不周全。但我们的本意和方向都是没有错的,只是把时间提前了。” “什么叫不周全,什么叫太急进?提前时间,提前时间的后果就要我来承担吗?” “这件事,在本市来说,不是小事,我们会召开记者会,向公众说明原委的。” “只是向公众说明原委?我的损失怎么说?” “我可以给你承诺,那块地的所属权只要你不变卖转让,政府就不会干预,在正式启用后,再开始计算使用年限。胡总,别这么大气。还有,土地的价值对你来说,也是很熟悉的,土地不会贬值,过几年的价格肯定比现在还高。” “几年后,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我的钱全投下去了,银行的贷款只有三年,我拿什么去还?外商听到风声就要拆资,我又拿什么去还?” “银行那边,我们会去交涉,会把你的贷款期限延长,利率也会按最低的计算。” “你们的过错,还让我承担利息?”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样了。”想了想,又说:“这样吧,考虑到你的损失,我们会在开发区的规划正式启动时,给你一些优惠政策。” 从市委书记的话里,胡寅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会出现的场面。眼球在瞬间充满了红血丝,额头的青筋也暴了起来,拳头重重的砸在办公桌面,丢下狠话:“你们是要*死我?好,我会跟你们同归于尽。” “胡总,别激动……” 话未说完,门已被粗暴的甩上。 坐在转椅里,市委书记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摇头自言自语:“唉,胡寅,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要去惹一些不该惹的人呢?我想帮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胡寅又想起了华天昊和他曾经雇佣、却未下手的杀手的话“汤雨蝶不是你惹得起的”。 难道汤雨蝶的道法真有那么大? 好,我就去求她,哪怕给她下跪、给她舔鞋、叫她祖宗,都豁出去了。事态必须要挽回。 胡寅趁事情还没有公诸于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承市。在凌晨一点敲开了汤雨蝶和阿朵钦的家门。 他俩对他的到来很惊讶。“胡总,半夜三更,你来打搅我们夫妻俩,是什么意思?” 话刚问出,他对着他俩跪下了。 惊得阿朵钦搂着汤雨蝶躲开了。雨蝶皱眉问他:“你这是干什么?你没事吧?这个时候来敲开门跟我们下跪?” 阿朵钦也反感这阵势,厌烦的说:“起来吧,有什么进来再说。” “汤总,求求你,不要害我。” “我害你?” “你说雨蝶害你?” 两人都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来! “汤总,我知道我过去有些事做得很过份,侵占了你的财产,伤害了你。可这块地的转让,你什么仇都报了、什么气都出了,你就别再耍我了。这个项目上,我把命都押上去了,如果延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两人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喂,胡寅,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懂。你先起来,进来坐下慢慢说。” 两人都意识到出了很严重的事,不再对他有恨意,递上水,关心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胡寅耷着头,沮丧的说:“整个开发区的规划要往后推几年。” “为什么?” “你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知道?胡寅,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你还这态度,质问我吗?告诉你,你不来说,我们都不知道会有这事。我还在想,这是不是你杜撰出来让我退钱的。” “钱,我是想退,但此时,一两亿也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求你,让开发区的项目如期进行。” “胡寅,我的根根底底你还不清楚?我有那么大能耐吗?阿钦他就是在承市,也做不到,更别说是在崇市了,我和他加起来,也没有那能耐。” 他动摇了来时的想法,“真的不是你们?” “我说不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肯定是与你有关的人做的。” “我说胡寅,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与我有关的人,谁有那么大能耐?” “华天昊!” “华天昊?”雨蝶恍然笑了,直接揭他的底:“你和他有仇吧?你上次来动员了我们那么久,要我们和你一起对付他。现在你有了那块地,很忙,我们以为你死心了。没想到,你用这种招术来骗我们答应和你合作。胡寅,你太卑鄙了。请走吧,别打扰我们休息了。” “你们想想,华天昊真有那能力的。他和薛家……” 汤雨蝶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那也是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好,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华天昊对付了我,就会对你们下手。别到了你们后悔的那天,反过来怪我没有提醒。” “谢谢你的提醒。” 胡寅在失望中离开了。 过了几天,胡寅又给汤雨蝶打来了的电话,“雨蝶,求求你,帮我向华天昊求求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银行得知了项目被政府叫停,提前要我还款;外商放帐上共同监管的钱,也让银行冻结了,正向法院申请强制还款;那块地又没有人接手,银行也不要,外商*着我还钱,高利贷也*我还钱。”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政府只是把时间往后延一延,地价只升不降,银行和外商不会连这点儿眼光都没有的。” “我说的全是真的。雨蝶,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把地买回去吧,我不会让你亏的,你只要按我买的价的九成给我钱就行,所有手续的办理费用我全部承担。” 汤雨蝶按了免提,让阿朵钦也听了他的话,两人对视一笑,共同认可了一件事,那就是胡寅对高价买地不甘心,变着法想把钱拿回去。“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胡寅,你应该从事保险业,有你一个精算师,比其他保险公司的所有精算师加起来都厉害。” 不理会他继续说的话,雨蝶将电话挂了。 半夜,他又打电话来了。雨蝶没好气的接上,“胡寅,半夜三更打电话是不是想说又出人命了?你还有完没完?” “雨蝶,求你,别挂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忧伤、很颓废、很绝望、很幽远,她不忍挂掉,平心静气的说:“胡寅,你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再发展下去,你会和李原和一样的。” “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但愿吧!” “雨蝶,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晴儿,还有干爹干妈,如果还有机会,我很想可以向你们磕头认错。” “呵,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是该转性了,我稀里糊涂的几十年,回想起来,自己都惭愧。” “知道惭愧就好,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雨蝶,能不能给我传一张你和晴儿的照片?” “干嘛?” “我只是想再看看你和晴儿,我好想你们。” 不忍心拒绝,她答应了:“好吧,我挂了电话就传给你。” 二百四十、身故留谜 还在睡梦中,汤雨蝶的电话又响了。阿朵钦不满的先她抓过电话,就要关机。 “嗯,是崇市的号码,座机号。干爹干妈回来了?” “没说呀,打错了吧!” “我听听,说不定他们想给你惊喜呢!”刚接上,就惊讶得叫了起来:“他半夜还给我们打了电话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事啊?阿钦!” 阿朵钦没回答,继续对着电话疑问:“你们说的真的?确定?” 挂了电话,一脸的沉重。 “出了什么事?” “胡寅死了。” “胡寅死了?”汤雨蝶嚯的就坐了起来,拿过电话看了看,指着问:“这是哪儿打来的?” “公安局。” “公安局?”雨蝶不愿相信,“他几个小时前,还给我打了电话,你也听见了的。他还向我要了我和晴儿的照片,他说有机会,他还想给干爹干妈磕头认错。有机会,他说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阿钦,你说,他那时是不是就猜到了会死?” “不是猜,他那时就决定了。” “决定?你说他决定了死?他不是意外,不是被高利贷所杀?” “不是,他是自杀的,从政府大楼跳下来的。” “什么?你说他是自杀?怎么可能,他那么怕死。不会的,肯定弄错了!” “开始我也不相信。警察说,他一手攥着遗书,一手握着电话,电话屏幕上,是你和晴儿的照片,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是你的号码。” “他真死了?”雨蝶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然他与自己算得上仇人,但毕竟有过感情,也有共同的女儿,她柔软的心,从来不愿看到谁死亡。 眼眶红了,泪珠欲落未落。阿朵钦轻轻的抱住她,轻语着:“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趟?” “算了,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 他哪有不清楚她的想法,开解着:“我不会和死人吃醋的。雨蝶,人死为大,我陪你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为他做点儿什么。他能在死前跟你说想赎罪的话,在最后看你和晴儿的照片,给你打最后一个电话,说明他真的醒悟了。现在,人都死了,再大的罪,也不要去计较了。” “谢谢你。” 从生下来,就过着群星捧月的生活,胡寅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陪伴,没想到,如今却是孤单上路,连送行的人都只有寥寥十来个。而且这十来个人中,还有两个是来看谁能替他还帐的高利贷。 火化,没能顺利的进行。 阿朵钦一气之下,直接甩出一张卡,并说出秘码,才让胡寅的遗体变成烟雾升到天上,再把带不走的沉重装进骨灰盒,入土为安。 “胡寅,对不起,你来求我,我不该怀疑你是别有居心。虽然我到现在都坚信华天昊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但我也应该帮你去求求华天昊,我不该一口就拒绝了你。晴儿,确确实实是你的女儿,我说的不是,是为了气你。晴儿今天没来,因为她还在她舅舅那儿,我也不想让她这么小就看到这样的场面。等她长大了,我会带她来看你。” 一抷抷黄土,洒在了骨灰盒上。心里暗暗对他承诺:“胡寅,我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的。” 葬礼刚刚结束,汤雨蝶接到了满格的电话。本不善良言辞的他一着急就是蒙语,她只好猜测着:“是不是你老婆要生了?” “不是。” “那还有什么让你着急的事?满格,我听不懂,你说汉语。” “让我来。” 在阿朵钦的叽哩咕噜中,雨蝶看到了他的神情变化。 铁定不是好消息。 果然,他告诉她,胡寅死前给她寄了份快件,至于是什么,满格没有打开看,但他明天一早会坐早班机送过来。 “胡寅寄的是什么呢?会不会与他的死有关?” “不知道。那天警察明明在电话里说胡寅死时手里攥着遗书,我们到了后问,却说是我听错了。我肯定,我没有听错。所以,他的死肯定不只是表面看到这样简单。” “我也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对我们很熟悉,好像若隐若现,有几次,我都感觉到要见到了,但又总被别的什么给误导了。这个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祸事从来不单行,第二天去机场接满格,满格没到,阿朵钦却接到女儿的电话,她很焦急的告诉他,她妈不知从哪儿又弄了一套罪状之类的东西,她没能看到,也没能有机会毁掉。现在她被余兰反锁在屋里,余兰抱着那些出门了,并明确的说她是送去公安局检察院。 那些罪状,阿朵钦已经根据上次法官提供的材料做了全面的准备,但他保证不了是不是做全了。 “阿钦,似乎是同一人在对付我们和胡寅、还有李原和。” “很有可能,在得知胡寅死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我只是想不通,怎么会有同时恨我们几个的人?按说,我们和胡寅、李原和是仇人,这人要对付他们,就应该是与我们同一战线,为什么他要害我?我是说如果这人真的是同一人的话。唉,希望胡寅的东西对我们有用。希望能从里面找到答案。” “希望他寄的东西不是我想看到了。” “你是不是有了怀疑的对像?” “也许吧,还是等看了再说。” 当他俩从满格手里接到快递时,却成了两个。都是出自胡寅之后,只是时间相差五六个小时。 他怎么会寄两份呢?其实是可以用前一个未说完,后一个再补充说明来解释,但他们直觉的认为,这两份快件中是一真一假。 那么哪是真哪是假? 时间早的信封里面是一个优盘和手写的遗书。优盘里是存储的声音文件,音调里有着生气、有着激动、也在着失望,全是说的华天昊的坏话。给人的感觉是他和他有深仇大恨,连死都不放过他。 时间晚点儿的信封里有二十三页纸,不是手写的,就是打印出来后胡寅签的字。这里倒没有说半点儿与华天昊有关的话,就连遗书里也没有提到他,只是把他仅剩的财产转给了晴儿。 “阿钦,你看,这两份都是胡寅寄的吗?” “应该是吧,我看笔迹都一样。他之前很生气,把气发泄完了,感觉走投无路了,有了死的念头,死前,把什么都看开了,有了悔过之心,要做点儿好事,他就把那时还属于他的财产转给晴儿,这一切,都说得过去啊!” “是说得过去,但第六感告诉我其中必有一假。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的。” “那就去做做笔迹鉴定。” “没有政法部门出面,做不了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信给钱还办不了事。反正挣了他那么多我,拿他的钱,为他办点儿事,心也安点儿。” “好吧,试试。如果笔迹鉴定出来,是同一人话,那就没什么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事情将会更复杂啊!” “复杂就复杂吧,我现在脑子里也是一锅粥。说不定一复杂了,反到有了物极必反的作用。但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优盘里的话了。” “说实话,我也有点儿。” 于是,两人把优盘里的录音又从头开始播放。 “华天昊,一切都是华天昊搞出来的。他来跟我炫耀了、跟我示威了,他全说出来了。他说一切都是因为你汤雨蝶而起。汤雨蝶,你为什么要当众拒绝他?不就是让你做他情人吗?有那么难吗?你天生就是做情人的命。你以为你老老实实的跟我,我就会感动?你个笨蛋,我有多少女人,你数得过来吗?他华天昊不比阿朵钦好,你跟了华天昊,他哪还会对付我们?全是因为你,你害了我,害了李原和,接下来就是阿朵钦了,与你有关的男人没一个能有好下场。 汤雨蝶,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是华天昊,你还不相信,你真是个蠢猪。你以为华天昊是正常人吗?*他妈的一个变态。你就不相信吧,到时落个死无全尸,也只怪你自己蠢。 本来,我与李原和不会有半点儿关系,是华天昊让李原和来鼓动我的去法院和你争晴儿的监护权。然后华天昊又告诉我,晴儿是你和他生的。他说李原和早就知道这些,故意那样做,就是为了戏弄我。他说得像真的一样,我信了,把气发到了李原和身上。借我的手,他暗中出手相助,李原和也就毁了。 李原和本就不是东西,毁了就毁了,可是,跟着他的那几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我都觉得太可惜了。他们平白无故的也要做几年牢。 他说你们遇到过什么车祸,我发誓,那不是我做的,是他,是他做的,栽赃的我。不信,你问他去。不过,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他敢承认吗?他从来不敢承认,他只会在背后玩阴的。 还有你想不到的事。你知道我俩离婚是什么原因吗?那几个女人,也是他安排的。 我没有了生育能力,也是拜他所赐。他安排到我身边的女人,长期我给我小剂量的吃药,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正好我就会对他让李原和来说的话心动了。我有三份与晴儿的亲子鉴定报告,一份上说我和晴儿是亲父女,另一份上说晴儿是华天昊的女儿。你说,我信哪个?我自己又去做了一个,我确定了,晴儿就是我的女儿。 他做这么多,就是要你得不到幸福。他亲口跟我说的,你当众的拒绝让他脸面无光,他那时就发誓要得到你,然后把你遗弃,却又不让你离开他身边。如果你胆敢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不顾一切让你们都不好过。 阿朵钦现在的麻烦不少吧?让他麻烦去吧!汤雨蝶,你不会有事的,他不会让你有事。阿朵钦要不了多久也会跟我一样的。哈哈,他会此我更惨。汤雨蝶,你等着看好戏吧! 我会在天上陪着你看。 算了,该说的我说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还咒诅你做什么。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你能遇到阿朵钦,也是你的福气了。你就看吧,你们怀疑的我死了,你们的麻烦是不是还是不断。再提醒你们一次,是华天昊,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 二百四十一、主动承认 又听了两遍,阿朵钦和汤雨蝶对华天昊的怀疑加深了。 雨蝶很想上门去质问,阿朵钦拉住了她。“你怎么比我还容易激动?” “现在的原因很可能是我。一想到是我连累了你们,我能不激动吗?” “你现在去不过把他骂一顿而已。他有心要害我们,你骂了,他就会收手吗?绝对不会,反会激怒他的仇恨,变本加厉,也会有了防范。不如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面上当他是朋友,多往来、多观察,找出他的弱点,在出其不意中给他致命一击。” 方法是不错,可是,这不太符合她嫉恶如仇的性格,撇着嘴说:“有些憋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难不成要等十年?” “倒不会有那么长,但也不会是今天说,明天就能解决的。雨蝶,你确定了是他吗?” 摇着头回答:“不能完全确定。就像之前一样,我们只是先列出预定目标,再试探着出手,如果发现不是,就收手,如果是,就下狠手。” “之前的几人没好感,又多多少少有点儿仇,做起来没心理压力。可是华天昊不一样,你之前对他是烦,但后来改观了,他又帮了你的忙,你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你能下得了手?” “如果是真心帮我,我肯定下不了手。但如果这个帮,是建立在企图和更大阴谋的基础上,我手软了我就跟他姓。” “我的雨蝶老婆,你真是敢爱敢恨呀!你能存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我想,我得考虑要你辞职在家,由我把你保护着才行。” “我就这德性了,改不了。” “不要你改,只要我保护着你就行了。” 虽然,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他的心意,她很明白,那是真爱,让她愿意为他而改变的真爱。而且,他想归想,说归说,却也不会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所以,他说这类话,对她是没有压力的。 “等把事情解决了,我也许会在家当闲妻了。” “到时我也半退休,多陪陪你。” 他的话,总能带给她感动。而人一感动,不该说的话也容易说出来。这不,雨蝶想起那件有愧于他的事,她要坦白、主动交待。 “阿钦,有件事瞒你很久了,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了。” “如果不想说就不用说。” “与你有关,我要说,说了,你想骂就骂吧!” “什么事严重到要我骂你?” “我去做了手术。” “什么手术?你别吓我,你千万别告诉是与薛妮一样的手术。” “当然不是了,我做的是人流。” 在他记忆里,从不曾有过她因自己怀孕的蛛丝马迹。那就不是与自己在一起后发生的事。既然是以前的事,又何必计较呢?“过去就算了,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是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怀孕,觉得对不起我?不会的。老婆,我是想你给我生孩子,但能不能有是天意,我不会怪你的。” “我们有过,就是在岛上那时有的。在春节前我俩吵架的第二天,。” 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了,但未发作,默然的低下头。许久,才低声问:“我那天是不是很过分?” “忘记了。” 哪能忘记了呢?他很清楚,那次他确实很过分,伤她很深。她会说忘记了,就是对他的理解和宽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说,我根本不会知道。” “第一,这事是我俩的事,我不想瞒你;第二,我怕被别有居心的人拿这事这挑拨我们的关系。” “别人来说你任何的不是,我都不会相信的。” “你这么相信我?” “爱你就要相信你。” 看着她的眼眶红了,他没有停下,继续说:“雨蝶,你吃的苦太多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全交给我。” 雨蝶感动得抽抽泣泣的,“你很喜欢看我哭吗?” “让你一次感动够。我可不想你三天两头的哭。你哭起来好丑哇!” 她听着又笑了,半撒娇半耍无赖的捉住他为她抹泪的手,借他的手打了他几下,“现在才发现我丑?晚了,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记住,生生世世,不是我赖上你,就是你赖上我。” 她有些后悔那次独自的决定,她还是想为他生的,他也想要孩子,如果因为那次手术不能再有,是遗憾、是后悔、也是愧疚。担忧的说:“我的手术做得不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如果再影响到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会让我赖上你?” “我们被困岛上时,你不也说过你怀孕的机会很小?结果还是有了。别担心了,只要我们努力,肯定还会有的。等我们把事情忙完,把所有时间全用到怀孕生子上,我不信会不成功。不是还有被你和黄雪玲吹得神乎其神的帅妈医生吗?到时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身体,肯定能生出集我俩优点的儿子来。说不定还是双胞胎呢!” “一下生两个儿子,我可照顾不过来。” “还有我啊,真生了两个孩子,我退休在家当奶爸,加上干爹干妈,文文也说要搬来这个小区住,还有,你当成亲人的于姨,到时,七个大人,还照顾不了三个孩子吗?” 雨蝶幸福的笑了,她在想像十个人的大家庭,会是多么热闹的场面!还有黄雪玲和满格,也在这个小区的另一栋楼买了房子,黄登明是她的邻居。到时,他们肯定也会过来凑热闹。 “阿钦,你好有先见之明,把房子买得这么大。” “不大,我还想把隔壁的买过来打通。” 她佯怒的问他:“你是不是还想再娶个老婆,再生两个儿子?别以为我会让你娶妾进来和我一起住。” “我娶妾也只会娶汤雨蝶,再生儿子也只会让汤雨蝶给我生。谁让我赖上了你、你赖上了我呢?” “既然赖上了,那就必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况事情很可能是因我而起,我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转了这么大圈,就是让我对你的要求说不出拒绝的话?我确实说不出。可是,雨蝶,我是你老公,我是男人,这些冲锋陷阵的事,天生就是男人做的。” “不能有性别歧视。” “我要是歧视女人,我就不会娶你这个女人了。听我的话,旭矿和旭辉的事也不少,黄雪玲就要生了,至少两三个月不能帮你,你忙不过来。我全心去做别的事,钦宇的事,你有时也得看着。你的任务并不比我轻松。” “三家的业务都差不多,下面又有办事的人,我只要看着就行了,不会太忙。我是想到,崇市那边我比你熟,如果确定了是华天昊,在初期,我能起到比较大的作用。” “太累了你,我会心痛的。” “那累坏了你,我也会心痛的。” “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别说,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做事与夫妻相处是一样的道理,最需要的就是同心、有商量、相互关爱,他与她已经具备了。 字迹的比对有结果了,出乎他们的意料,并不只是是和不是的区别是,而是两个答案穿插得人糊里糊涂。 第二个信封的寄件人信息部份的字与前一个信封的出自同一人,第二个信封上的收信人信息的字迹与第一个信封的字迹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但肯定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第二个信封里所有手写的字,也确定出是两个人的笔迹。从这点上来说,第二封快件的可疑性大些。 但是,第一封信里的优盘,里面的录音却是经过了剪辑的。经过鉴定后,也发现在好几个截掉的声音尾部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很短,最多的也只有一个完整字的发音。这样明显的剪辑,很有可能是为了隐藏那个人。那个人是为谁呢?胡寅的话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发泄给汤雨蝶听的,他又怎么会精心剪辑?难道,第一封才是假的? 再不是,两封都是假的? 两人都想不通,这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啊! 从快件信封上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从内容里理解,华天昊的可疑是最大的。两人只好先回到承市,看余兰、余子松、邹长林、戚立辉几人的反应。 通过不同的人,装作无意、却是故意的在他们面前提到华天昊,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但可以确定的是,余子松和邹长林是认识华天昊的。邹长林认识华天昊有可能,但余子松绝对不可能认识华天昊,而且以余子松的那点儿长劲,如果认识华天昊,还不四处炫耀吗?他认识华天昊而不张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说出来对他有更大的利益,这利益定与华天昊有关。 华天昊能找上余子松,也就有可能找上余兰。那么,余兰的变化与华天昊有关吗? 他仅仅是因为被自己当众拒绝,觉得脸面无关,就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来,这人也太可怕了。但话说回来,他的婚姻,本就是极其变态的事。变态的事造就了他变态的心理,他做出再变态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二百四十二、谋划合作 两人正商量着要从何处入手,公安局的人找上门来了。公安局的人倒是认识,他们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但他们也不能完全置法律于无顾,该走的程序是必须得走的。 于是,阿朵钦还是被传唤去待了一天一晚。 最后,韦明扬以代理律师身份出现,提供了部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再为其办了一些手续之后,阿朵钦出来了,但因为举报人所述的案件都不算轻,也有一些未得到证实的证据,他被暂时限制了行动,除了承市,任何地方都不能去,还得保证随传随到。 两人的分工只好换过来。 但旭矿现在的性质是国有企业,阿朵钦是不适合介入的,最得力的助手黄雪玲又到了预产期,还有邹长林那个小人因为上次迎娶被当众羞辱,在合作事上千方百计的使坏,弄得汤雨蝶很是恼火。多次协商不成,想起诉,律师却告诉她,邹长林太精了,他全是以不可抗力事件为理由,又递交了书面报告,根本没法告他违约。至于没出好品质的矿,明知是他故意的,在法律上却不能怪于他。地下面的东西,谁看得到?得凭运气。 这窝囊气受得雨蝶决定通过国资委的关系,挂靠一家地矿测绘勘探院,自己公司出人才,自己公司出设备,为自己公司办事。只是这事又哪是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的?而且还得悄悄进行,否则,反会被邹长林起诉。因为合同中明确约束了在合约履行期间,甲方不得再签合作单位,也不得自组相同性质的勘探队伍。 原来,邹长林早就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事。这也怪她自己当时就一心想着与这家单位的合作,而这家单位的口碑一直很好,就没想过哪会让自己给遇上呢?那次是逞了一时的痛快,这痛快付出代价可不小啊! 和他讲和吗?不可能的,他的要求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而且以他与华天昊的相识,他是华天昊派来跟自己作对的人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就麻烦点儿一起对付得了。 要对付华天昊,只能从他的事业上着手,但他的企业产业几乎都在崇市,那就只能去崇市了。 去崇市,作为外地企业,想立即站稳脚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那块地竞价取得后,又以高价转让出,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去投机套现就开溜的角色,自己组建公司,首先在信誉度上就有了距离。 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当地有声誉、有实力的企业合伙,而这家企业必须不满华天昊,也敢于与他抗衡的才行。 那么就去了解吧,先去打听好华天昊的对手有哪些,看他不顺眼有又有哪些,对他不满的在哪些方面,然后再制订策略。 在雨蝶要去崇市的前一天晚上,阿朵钦不舍的拥着雨蝶感慨:“雨蝶,没想到我陪你去崇市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只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我保证我会每天给你打几个电话。” “只听声音,抱不到人,我睡不着啊!” “你不是都说了我们老夫老妻了吗?我在疑问,你怎么对我还没有生厌呢?” “又胡说八道。” 她笑了,“我会尽快办完事回来的。你这次不能和我一起去,下次就可以了。你只是暂时被限制了,公安局对那些证据也不是很相信。要不了多久,肯定能还你自由的。” “万一证据成真了呢?” “之前我们做的准备挺充分的,那些不会有问题,后来出现的,就如韦大律师说的,只要抓住其中几件案子的不真实,也是很容易就脱身的。” “我是担心这些事,会让人不相信我们,不会与我们合作。” “放心吧,王总他是个能看透大是大非的人,他为人也很正直的。如果华天昊为了成就他的垄断事业,王总肯定被他列入打压对象名单。他的理由还会是因为我,你信不信?” “就因为你去找过王总?” “对啊!以华天昊的心态,他说得出那种话来的。所以,我想去先过去打听一下,再去找王总,然后回来后再找郑医生夫妻俩咨询一些事。” 想想当时,王总虽然没有出手相帮,但也没有落井下石,反像长辈一样关心她,还无偿给她一百万,只是她没有要而已。在当时那种境况下,这是相当难得的。 果然,如他们的意料,王总这两年被华天昊处处打压。本来,以他商会会长的职位,还有一些企业联手抗衡华天昊,可是,因为薛家的从中干预,他现在连商会会长的职位都给挂上了“副”字,成了商会里有名无权的闲人。树倒猢狲散,跟着他应对华天昊的企业纷纷求自保,有的挂靠于华天昊的名下,有的干脆转让,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着。 王总父子是想继续下去的,无奈,华天昊财大气粗,又有薛家撑腰,双拳难敌四手呀!很多时候,都只能憋屈的忍着。 所以,当雨蝶上门把来意一说,王总父子是一百个同意。 对耿直、正直的人,说话也不用隐瞒了,汤雨蝶把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可是,王总,我不能保证会扳倒华天昊和薛家。如果我们失败了,承市,是他鞭长莫及的地方,我和阿朵钦可以全身而退,但你们的日子会更难过,甚至有可能在崇市待不下去。” “现在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如果再不搏一搏,要不了多久,不仅是我们王家,很多企业的结果不是成为他们的附庸就是关门。那样的话,就算他能容我们留下,我们也不会留下成为他的玩物。那时,离开是必然的。所以,我们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必须搏此一搏。” “如果在这场对对抗战中,会用到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我希望王总不要介意。” “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小王总摩拳擦掌的向她表态。“放心吧,汤姐,我爸做不了的事,还有我,我没我爸那么正直。” 其实小王总继承了他老爸的耿直正气,只是因为时代与环境的不同,他身上多了些适应环境的因素,他会变通,会偶尔打打政策法规的擦边球,如果不是华天昊的故意打压,王家的企业在他的经管下,至少是现在规模的几倍。 “两位王总,恕我直言,我知道你们现在最紧缺的就是资金,而我们手里,正好有一些闲钱,但我们没有关系,有些事情我们不是很清楚,所以,在合作上,你们负责所有消息的准确性和及时性,我们负责所有资金,至于怎么行事,我们双方商量。最重要的一点儿,这件事暂时只能是我们四人知道,我和阿朵钦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暗处。” 小王总立即认同:“这些我们能保证。刚开始,我们也不敢张扬,毕竟这事的重要性非比一般。” 王总的老脸红了,有些愧意的说:“汤总,当年你来求我帮助,一千万,我没有借给你。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才几年,却是你拿上亿的钱给我,让我能够改变窘境。我惭愧啊!” “王总,在商言商,我当时的那种环境,你不借我钱是对的。正如你所说,一千万,也只能撑一时,并不能解决根本,有胡寅存在一天,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害我,我的公司就是抓手里,也只会是个无底洞。树挪死、人挪活,没有了‘雨蝶’对我反而是件好事。我当时只是不甘心而已,现在什么都想通了。” “我总归是亏欠你啊!” “王总,别这么想了。这次我拿出来的钱,也是意外之财。是从胡寅手里而来,算是他当年对我所做的补偿;而促成这事的就是华天昊,也就等于他自己给我们提供了对付他的资金。这算是天意吧!” “汤总,你成熟了。” “是啊,成熟了,也多了些世故,多了些残酷。”想起这些年的经历,雨蝶心里还是也有太多的感叹,“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如小时候一样的幼稚天真,可是,这世道根本不容许我们无忧无虑,世事太残酷了,不得不成熟。” “我们会尽快把与华天昊和薛家有关的事情整理出来。汤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我听说薛家没有女儿,那个薛妮很有问题的。” 雨蝶心里一惊,看来这世界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她不想说出来,她觉得薛妮够可怜的了,她本身也不坏,她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她更不想拿这件事去威胁华天昊和薛家,那样,对薛妮来说太残忍。她反问:“小王总,你听谁说的?” “都是对他们不满的人说出来的,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我确实去查过,薛家有个小儿子叫薛花朵,十几岁时突然死了,之后不久就有了薛妮。她与薛花朵的户口信息除了名字和性别不一样,其余的都一样。” “这事我知道,薛家本来就想要个女儿。在他家小儿子死之前,刚好他家远亲有个小女孩死了爹妈,他们本就打算收养她,这下正好。因为想念死了的儿子,而他俩的岁数又差不多,就保留了名字和姓名之外的其他信息。” “可是她整过容啊!” “你想想,薛家想要女儿的事,有多少人知道?有了女儿,如果会被人说三道四,他薛家的面子放哪儿去?当然得通过整容让她变得更加漂亮了。更何况,像我这种没整过容的女人早被现代女性唾弃了。就是男人,整容的也不在少数了。小王总,你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王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以为可以从这上面做点儿文章呢!” “我早就想过,如果可以,我也就不用找你们合作了,对不对?” “嗯,是啊!” 雨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又纠结了,这才刚开始合作,就对他们说了谎话,万一有天,他们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二百四十三、限制自由 与王总的合作特别顺利,汤雨蝶在崇市也就只待了三天,她必须赶快回去,旭矿与邹长林的合作产生的矛盾和带来的损失,已经让国资委知道了,本来就有很多人等着看邓成荣的笑话,现在一出了这事,谁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任他有国资委的领导护着,但事实摆在面前,谁也不敢护得太过惹祸上身。 当雨蝶赶回承市,阿朵钦直接把她接去见邓成荣了。 邓成荣在见到他俩时想努力的挤出笑容,可脸上的笑抚不平深锁的眉头,愁容依旧。 这让雨蝶心里不安,开门见山的承认错误:“对不起,邓总,我疏忽了。” “老阿给我说了,再据我了解,这件事是早就有蓄谋的,躲不过,不能怪你。” “但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在旭矿身上,连累了你。” “汤总,你的能力勿庸置疑,我也知道你能很好的应对此事,公司的损失只是暂时的,总的来说,你给公司创造的利远远多过这件事的损失。但这些事不是我说了就算的,我实在没办法。必须对你做出处罚。” “我会引咎辞职,明天,我会把辞职信交给你。” “不是辞职,是要降你的职,降为副职,但总经理职位不会有人来,空缺着。也就是说,你明着降职了,其实职位权利没有变化,受影响的是年薪这一块儿,会比原来定的少10%。等事情过了,我会想办法给你补起来的。” “邓总,降职,我无所谓,钱多钱少对我来说,也不是重要的,我是担心我如果继续留在旭矿,你的麻烦仍不会少。我是个在私营企业待惯了的人,公私不分,经常会由着性子办事,现在这件事,与我的这种习惯是有直接关系的。以后,还有可能出现类似情况。其实,我已经打算把这些事处理完就辞职的,阿钦他也想我在家当个闲妻。” 受了罚还为他着想,邓成荣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他很想力保她、挽留她:“你不会是甘于待家里的人。你这样说,是安慰我的。但此时,我找不到人来接手旭矿。” “邓总,比我能干的人太多了。” “这我不否认,但信得过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啊!” “你就当帮我的忙,委屈一段时间。” “邓总,那你尽快安排人吧!我会把该教的都教给新来的人。” 这事就以这样给压下去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扩大了数倍的影响:有人写匿名信把省国资委给检举了。信中除了阿朵钦和汤雨蝶之外,谁的名字也没有提到,但言语明显指向省国资委的领导在包庇此事。按说,没有提及钱权交易黑幕的匿名信,通常都只是走个形势的问问,但这次写匿名信的人又将举报信寄到了市法院和省反贪污受贿局,还说,如果没有明确答复,就将此事公诸于网上。省政府不得不干预了。 一时间,国资委里从上到下紧张一片,连平时关系不错的人见面了也只是点个头,话都不多说一句;领导层的气氛更紧张,可以不说的话,一律不说,可以不出的门,一律不出,想请假,又怕被人误会心虚,硬着头皮上班,独自躲进办公室紧闭门,总之,每个人都在急于撇清关系,都想着把责任推到邓成荣身上。 邓成荣也是很恼火,尽管她有心护雨蝶,但如果自身都不保,还顾得过来谁?只是碍于阿朵钦的面子,很为难。 眼看*得紧了,若再不与他们划清界线,不仅是晚节不保,甚至有可能受牢狱之灾。跟汤雨蝶说吧,她很讲义气,也能说服阿朵钦。 果然,在邓成荣一开口,雨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主动说她要去省政府、省国资委说明情况,并将一切过错承担下来。 邓成荣内疚了,可是,此时的他又能做什么呢?只暗暗祈求能顺利过关。 汤雨蝶也把事情想象得很简单,以为说明了情况,再以辞职和不要今年的薪酬为代价,自己就可全身而退。 岂料,她才到g省的国资委就被请去了市公安局经侦科,被收了手机,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还未做笔录,又直接被隔离软禁。 事情很严重吗?还是有人陷害?这是她不曾经历过的,汤雨蝶心孤立无助生的害怕感。 但很快,她冷静下来,害怕感也消失了,他相信一直跟着自己的韦明扬自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确实,远远跟着她的韦明扬看到她进入公安局后很久没有出来,打她电话又被告知关机,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但时间太短,他又不能以一直跟随汤雨蝶为由进去要人;找人打听,又怕被人说为大惊小怪。没办法,只好在离公安局大门不远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已到了下班时间,还不见她出来,电话也仍然打不通。 他急了,直接进去了,以平民百姓的身份,但没有人承认有他找的人进了公安局。 你们就哄骗吧!我今天是还不能用律师的身份来问你们,明天,你们没有理由搪塞我了。 韦明扬心不太安的回去宾馆,在电话里把事情都告诉了阿朵钦,并向他保证,他会尽快让她出来。 汤雨蝶呢,在冷静之后,竟然变得乐观,想着趁此机会拉拢审讯自己的人,从他们身上套点儿话出来。因为她从他们态度上断定,他们肯定收了某人的好处,但他们对她的身份也是有所顾忌的,不然,他们不会只是象征性的在笔记上记下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让她慢慢的想有什么是要说而忘记了说的。 随后,他们对她的客气超乎她的想象,她受宠若惊的接受着女警如保姆般对她这个羁留人员吃喝拉撒的照顾。 是了,就跟她套近乎。 两人从对男人的认知到家庭、聊到孩子、再聊到婆媳关系,似乎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当然,雨蝶是不会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拿来当故事的。 晚餐,自是雨蝶出钱,让她去叫的外卖。 带着目的性,这餐在羁留室来说绝对算得上奢侈的饭菜充分发挥了作用。 雨蝶又以两个人吃不完为由,让女警把另几个人也叫来了,再要了几个菜和烟酒,羁留室的豪宴就开始了。 有意无意的,汤雨蝶提到她得到某人的帮助后给了那人多少报酬,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忘恩负义的人。 话没明说,但其间的意思谁都清楚。更何况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他们对她也透露了些许她想知道的信息。 第二天韦明扬以律师身份出现,他们也把她的情况说了个清楚,并把他的话也代给了她。还告诉了他们的难处,说他们不敢立即放人,因为市长已亲自过问此事了,要求必须彻查此事。同时劝慰他,她在这里只是暂时的。 韦明扬心里有底了,对汤雨蝶不太担心了。 他发现,对方的目的更趋于是让汤雨蝶远离是非。阿朵钦不也正有些意吗?那就让她在羁留室当休养了。 电话换了个神州行的号码回到了她的手里,e人e本也回到了她的手里,每天好好吃着,有人陪着聊天,如果不是行动被限制在这间房子里,倒也是过得很惬意的。 将目前的行势分析清楚,汤雨蝶反而松了口气。查吧,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她故意让国有资产损失的罪证来。从一方面来说,事态的明朗化,也牵制了对方的行动。 一连数天,都没有听到事情有什么进展,也没有发觉有其他的发展,就连承市那边,公安局检察院什么的也没有动静。 难道,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吗? 不可能的,这应该是静水流深。 果然,没几天,阿朵钦和韦明扬同时传来消息:在承市的法院里,阿朵钦和她又将作为被告站在法庭上。 起诉的人,竟然是邓成荣。 “怎么会是他呢?”雨蝶不相信,邓总会做那样的事,但他们不可能骗她。带着侥幸心理,试探着问:“你们弄错了吧?” “被他领导给*的,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会很麻烦。” “原来是这样。” “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对方明显就是对着我们来的,没有邓总,也会有张总李总什么的,万一遇到个黑心的,那不是更麻烦?”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阿钦,我想,下一步对方会在崇市搞点儿事出来。你被限制了行动,我也被限制了自由。在那边儿发生什么事,我们根本就顾不过来。” 韦明扬插言进来:“崇市那边我盯着的,暂时没有什么。我把所有事都捋了一遍,最可能就是在胡寅的死上做文章,你俩有可能会被牵连其中。” “不会是把他的死算我们头上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玩吧,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韦大律师,你倒是想办法让我们快点儿恢复自由身啊,我们的恩恩怨怨把你牵扯进来,又总是让你跑腿,我们很过意不去的。” “这时候了,你还开得出玩笑来。汤总,我真的很佩服你。” 二百四十四、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二百四十五、是真是假 冲到路上的邹长林伸手拦出租车,空车过了几辆,就是不见停,直到追随路人异样的眼光,他才发现,伸出的手正是那只血糊糊的。 “妈的,竟然痛都不知道了。” 把身旁的树当成华天昊,发泄的用伤手狠狠一捶,未受愤怒麻痹的意识让他疼得差点儿晕过去。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头脑才恢复了思索功能。 靠在树杆恨恨的望向华天昊的办公室,只想手可以无限的变长,把他从窗户拽出来抛高摔低的弄成一滩肉泥。可是,杀了他,又从哪儿去得知父母的骨灰的下落。眼下,还不能与之硬着来,忍,忍不了也得忍,等取回父母的骨灰,你华天昊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那时,哪怕赔上自己的命,也再所不惜。 我发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犹豫了许久,邹长林又回到了华天昊的办公室,很诚恳的向他道着歉:“华总,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正靠在沙发里闭目眼神的华天昊连眼都没睁,凭着声音懒懒的问:“长林,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说对不起?那边的事办砸了吗?” 他在说什么?邹长林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声“华总”。 此时的华天昊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睁眼后并没有谩骂,而是对他的伤手露出关心的神情,“长林,你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怎么了?他竟然问我的手怎么了?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他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伤手的神情。那不是装出来的。 “伤成这样了,你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吧?” 这话问得邹长林张口结舌。倒不是因为回答不了问话,而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华天昊会是这种反应。 “我问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啊?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扭头看向他的办公桌,立即瞪大了眼,电脑显示器完好无缺,怎么会这样?再回过头来打量华天昊。不对啊,他刚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难道说那一切并没有真的发生过吗?邹长林再次看看自己的手。的的确确是受伤了。邹长林不禁问自己:我的手怎么了? “喂,长林,我问你话呢,你的手怎么了?” 他真不知道? “喂,邹长林,你脑子也受伤了吗?问你半天都没反应。” “哦、哦,华总。” 华天昊有点儿不耐烦了,“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手怎么了?” “刚在楼下不小心给碰的。” “这么大人了,也不小心点儿。伤了就去医院,上我这儿来做什么?” 好吧,就算跳过了那一段记忆,但你让我回来的话你总不会忘记了吧?“不是你喊我立即回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喊你回来了?” 翻出电话记录,指给他看。 “我是给你打了电话,但我没叫你回来呀,承市那边的事那么多,你够时间处理吗?” 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邹长林很是疑惑,不知道是自己撞鬼了,还是他失忆了?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你在这边也没有车。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华总,这点儿小伤,没事的。我是来问问,我父母的坟有什么问题吗?” “你父母的坟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听说坟上出了点儿事,才赶回来的。” “没听说啊!我前些天还让下面的人去看过。难道是这两天出的事?走,我们去看看。” 这事儿他也忘了?他没有取走我父母的骨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机,确定两个上面显示的时间都没有问题。为什么我一个多两个小时里的记忆只有与他对仗的画面? 想起来了,他的脸,记得他掐我脖子时,我把他的脸抓破了。动了动脖子,与正常的一样,如果被他掐得喘不上气,为什么我的脖子不痛?他盯着他的脸又看了十来秒钟,也没有看出他脸上有血痕。不可能这么快就愈合得看不出一点儿痕迹吧? 他开始相信华天昊的话是真了的。那么,我头脑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些画面? 记起来了,之前去过寺庙,在寺庙里有过想揍那解签的老和尚的念头。肯定是这个原因,亵渎了神灵,神灵惩罚我了。 对,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 华天昊很不耐烦,吼着问:“邹长林,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因为在高原待久了,缺氧了,反应迟钝?” “哦,嗯,可能吧!”一边敷衍着,一边在想:他现在又要与我同去我父母的坟地,他说得那么坦然,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对我父母的骨灰做什么。如果我是因怀疑让他同去,我不是反倒小人了?还是自己先去看看吧! “还不走?我又不是没见过缺氧的傻子,你就装吧!” “华总,还是不麻烦你了。这点儿小伤没事儿,我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然后去看看父母就行了。” 华天昊没再坚持,说了声“随你吧!”,又坐下闭目养神,那举动,就是在逐客。 邹长林去了父母的坟地,大理石墓碑擦得能映出人像,草都被拔得干干净净的,还添了新土,碑前也有烧过的香烛纸钱,哪像是被谁打开过的呢?他悬着的心落到了原来位,感激的想:幸好那一幕不是真的,不然,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华总? 放心了,邹长林全身都感觉轻松,坐在地上靠着墓碑,把在其他人面前从不敢吐露的心语娓娓道来。 “爸、妈,是你们显灵的吗?你们在告诉我即将发生的事?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来接你们,然后我们去高原,再也不回来了。这几年,我利用华天昊让我为他办事的钱,顺便给自己也办事了,现在在高原我已经站稳了脚,将来的发展也会不错的。我不会再给华天昊办事了。爸、妈,你们不要骂我忘恩负义。我一直都记着他对我们家的恩,我为他做了这很多事了,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他开口,我也照做。爸、妈,我实在不想再做下去了。你们也想看到我成家立室吧?我也想呐!看到别人在我这年龄,孩子都上初中了,我就后悔得想给自己几拳。我到现在连婚都不敢结,更不敢要孩子啊,我就是怕报应落到孩子身上。我不知他还会让我干哪些不是人干的事,而且他太过喜怒无常,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太真实了,我到现在,心都还在发抖。我如果再不离开他,将来肯定无脸见你们。爸、妈,你们别怪我。我先走了,晚上,我来接你们。” 半夜,邹长林独自驾车到父母的坟地,跪拜、焚香、烧纸,再说了许多他因无奈而将二老匆匆搬离长眠之地的解释,才抡起铁锨开始挖土。 突然,心像是带着体温跳出了身体之外,他感觉无比寒冷,紧接着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整个人扑倒在挖出的泥土堆里,双手还伸在坑里面。无论怎么摸,存放骨灰盒的两个石室里都是空空的。 谁会想到,当年亲手放下的两个骨盒灰在看似有人打理照看的情况下竟然不翼而飞。 谁会对两个什么死于非命的老人的骨灰感兴趣? “华---天---昊---!” 凄厉的声音划破静寂的夜空,怕是连鬼怪都听得毛骨悚然。要不,怎么换来了电闪雷鸣。 这一晚,他从来没有过的清醒,也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把自己化成一粒仇恨的种子,泡在被雨水淋成稀泥的空坟堆里,发芽、生根、滋长,在天地还是一片漆黑时,结出随时会爆裂开的果实。 这是在黑暗与阴寒之地结出来的复仇之果。 不再去见华天昊,他知道见了也没用,就如昨天一样,明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事,他也能骗得他相信是产生的幻觉;明明就是他偷走了父母的骨灰,也将坟恢复得好好的,还装得若无其事的要陪他来看。 邹长林从胆怯到气愤、到疑惑、到相信、到感激、再到极度愤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的心境变化,他感觉到自己快疯了。 想把古代十大酷刑全用到了华天昊身上。可是,自己哪有那能力? 如果是接近他,出其不意的与他同归于尽,也是能做到的,但那样取不回父母的骨灰,自己死了,都无颜面对邹家列祖列宗;而且对华天昊来说,那根本不是惩罚,是解脱、是超渡。 不能便宜了他!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与他恨的人联手。尽管他恨的人于我也是有仇的。但仇恨的根源还是华天昊。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这么多年害她的人是谁吧?只要我将华天昊的一切恶行都告诉她,以她嫉恶如仇的性格,和她与阿朵钦现今的实力,他们岂会放过他?再加上我对他的熟悉和了解在旁助几臂的力,华天昊,你就等着被挫骨扬灰吧! 糟,有一点忘了,现在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想法,父母的空坟被我发现的事就不能让他知道。 带着满身泥浆离开的邹长林又驶了回来,拿起铁锨,回到坟场,一锨一锨的把挖出来的土再填回去。 二百四十六、因祸得福 邹长林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华天昊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回承市去,问他对近来的事有没什么特别的吩咐。他就是要看他会不会对昨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露出破绽。尽管他已经确定了昨天是被戏耍,但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总想能听到对方自己说出扇自己耳光的话,好像只有那样才解气。 但华天昊是只老狐狸,他能如他的愿说出那些话吗?不仅没说,连要他做什么事的话都一句不提,好像对他特别信任特别放心。“长林,你办事我还不放心吗?大胆去做吧,只要不违背大方向就行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狗屁! 他想直接用所知事实去质问他,但那样做,除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再无益处。 忍吧!带着些许的失望和浓厚的仇恨,邹长林回去了承市,开始实施他的复仇计划。 受限于父母的骨灰在他手里,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反叛之心,表面上,对他必须得如以往一样。 庆幸自己在把雨蝶害进公安局羁留室之前打点了的,让他们不要为难她。那时,还有点儿憋屈,现在非常佩服自己有看到后着的眼光,可不是吗?现在正好可以用这事实来糊弄麻痹华天昊,说那样做,是为了保护她,让她不要卷入是非,就是遵循了华天昊的意思,他也就不会怀疑他了。至于暗地里,要怎么做,就不是他华天昊能看到的了。再后来,自己出面让汤雨蝶脱身,博得她的感激,再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她也就不会拒绝了。 汤雨蝶,你以为你聪明吗?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和阿朵钦成为我的工具,让你们替我对付华天昊。到时,你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什么仇都报了。 邹长林越想越得意,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愿的发展着。 只是,他太过自我乐观了,完全忽略了他想利用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汤雨蝶还被软禁着,阿朵钦也不能离开承市。而崇市的王总传来消息,公安局把胡寅的死认定为他杀,在市政府的监督下成立了专案调查组,即将开始对与他有关的人进行调查。而阿朵钦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电话里,雨蝶就火了:“再怎么算也是我才够资格排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啊!胡寅把他的私有财产全给了晴儿,我是晴儿的监护人,相当于是我得益。我才有害他的动机吧?阿钦刚从他那儿挣了那么大笔钱,感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就算害,也是胡寅害阿钦吧?多半又是华天昊使坏!” “可能性很大。” “大不大,我现在都认定是他了。如果最后的真相与他无关,我也不会后悔我们的合作,我就当是给反垄断行动作贡献了。” 汤雨蝶的话,给了王总更大的信心,他也表明了他的决心,会不惜一切,把华天昊的势力给打下去。 当务之急,是要出去,再不能在羁留室疗养了,自己的待遇再特殊,行动的自由也是受限了,很多事处理不了,久了,外面的人还不知又有些什么话传出来。 “我想见负责这件事的省政府领导。” 汤雨蝶再一次对看守她的警察提出被拒绝过数次的要求。以为,又是拒绝,意料外的,痛快应承,反让她以为听错了。 “汤总,我来就是告诉你,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你要见的领导正在会议室等你。” 雨蝶很吃惊,“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你见了高副市长,你直接问他吧!汤总,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也不想,实在是没办法,请你多包涵包涵。” “没事儿,我都明白。” 警察压低了声音故做神秘的说:“有个姓邹的老板,你认识吧?” 第一个想到的是邹长林,但不知他提到姓邹的是什么意思,没弄清之前,不能随便认定,便装作不明白的问:“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姓邹的?” “与你这事儿有关的一个大老板,听说是他把这事揽下了。汤总,你这朋友很有义气啊!” 那就不是邹长林了,他那个除了好事不做,其他什么都做的人,是不可能帮我的。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呀,可又不好辜负人家的好意,敷衍兼客套的说:“是啊,我那朋友确实很好,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刚出羁留室,就迎上了想见她、她也想见的人。 “这位是汤总吧?比我想象的更加年轻、更加漂亮,不知道的,谁会相信你是那么大家公司的老总呢?” 半开玩笑半质问的说:“高副市长,您之前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吓人的老巫婆?不然,我几次要求见您,您都没同意。” 高副省长略微有点儿尴尬的哈哈两声。“汤总说笑了。我这个副省长啊,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光鲜。很多事情,顾了头尾,还要顾四肢,顾了四肢,又还要顾内脏,麻烦得紧啊!你都不知道,市里的几个领导,时时被人盯着,稍有差池,不只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所以事情没明朗之前,我只能起个督促作用,根本不敢见当事人呐!” “我开玩笑的,高副省长。”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我特来向你赔罪。” “言重了,高副省长,我们市民有配合政府调查真相的义务。” “汤总你太明白事理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这次这事儿,我们处理得有些欠妥,给你造成了不少损失。可是,政府靠的都是财政拨款,一分一厘都不敢挪作他用,所以,从金钱上来,我们没办法弥补。我代表政府和国资委来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要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我们会在不违反政策法规的前提下,给予你一些优惠照顾。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 “高副省长都开口了,我哪能拒绝呢?不过,眼下,旭矿的发展都挺顺利的,现在又是国字号企业了,你们自会多方考虑的,我就不提要求了。也许这事出了,我在旭矿待不下去了,如果我哪天自立门户,说不定还得来麻烦高副省长呢!” “没问题,什么时候有需要,就来找我好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违反政策法规,都可以商量。” “您看我像是违法乱纪的人吗?” “当然不像了。汤总,这事麻烦你回去跟阿总说一下,我的承诺,对他也是一样的。” “放心吧,我向您保证,他也会当这件事没发生的。高副省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怎么突然放我走了?” “是邹长林来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是邹长林?汤雨蝶想不通。他不是要向我报仇的吗,这次的事,就是他搞出来的,怎么突然又救我了?“他说什么了?” “他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证据,证明探矿的成本居高的原因,也证实了今年探矿成效不理想不是人为的。” “不是把阿朵钦也牵扯进来了的吗,那现在他还有没有事?” “他也没事了。说你们想侵吞国有资产纯属无稽之谈。现在有些人呐,就是仇富,歪曲事实,净给人添乱。” “高副省长,这也不能怪他们,我和阿朵钦做事是欠缺了考虑,才让人有机可趁。今后,我们会注意的,会把关系、利益分清楚些,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市上省上,如果有什么公益活动,还麻烦您通知一下。” “汤总,你真是深明大义的人。” “您过奖了,我只是发扬旭矿的开山老总成曦的遗风。” 汤雨蝶知道,这层关系现在是建立起来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在承市机场等待接机的人群里,早有阿朵钦在等着了,但她也看到另一个她不想见的人,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来接我的。 但事情总是与希望相违的。在她走向阿朵钦的时候,邹长林先一步站在了她面前。 “雨蝶,我是来接你的。” “滚!” 毫不留情的送给他一个字,也止不住他的嘴。“我为你做的事,你一点儿都不感动吗?” 没听到有人回答,只觉“嗡”的一声,他脑子瞬间的空白,再有知觉就是有热乎乎的液体流进了嘴里。“呸”的吐到地面,刺目的红色让他感觉到满嘴的铁锈味儿。想骂人,嘴不太听使唤。 但汤雨蝶的话,让他很欣慰,她在大声的指责阿朵钦:“阿钦,你怎么越来越冲动莽撞了?他说再怎么也不能出手啊!” 呵,她应该是知道了我的好吧?看来,事情会很顺利了。心里正偷笑,哪知,接下来的话,让他想撞墙。 “你用脚踹不就行了?反正穿了鞋,鞋子什么脏的东西都可以踩,你偏把手弄得脏兮兮的,等会儿回家了,你看我让不让你端碗吃饭?” “噗!”围观的人群里发出笑声,阿朵钦也快笑岔了气。“好好,老婆,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用手了。” 胡寅恨恨的穿过人群,消失了。 雨蝶挽起阿朵钦的手,轻声问他:“我是不是又过分了一次?” “我没觉得。” “这次要不是他,我不知还得待多久。” “算他良心发现吧!” “如果他不对我示爱呀求婚呀什么的,你会不会这么气?” “不会。实话告诉你吧,老婆,我就一小气鬼,谁想打我老婆的主意,谁要是对我老婆不敬,我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老婆是谁呀?” “我哪知道是谁,我问问去!” “你敢!” “为什么不敢,谁让你不承认你是我老婆的。” “那我去帮你问!” 两人笑笑闹闹的,特显恩爱。这一幕,被人录了下来,虽然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但只是那画面,就够刺激某人的了。 二百四十七、卑颜屈膝 邹长林也确实是个人才,能伸,也能屈,为了他的目的,在机场受到那么大的羞辱,第二天清早,他也能用诚恳的态度,带上丰盛的早餐上门去找阿朵钦和汤雨蝶了。 被扰了清静的阿朵钦赤着上身,非常不爽的瞪着门口的人,“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大清早的自己送上门,是不是昨天的一拳还没挨痛快?说吧,今天想挨几拳?” 邹长林指指自己的脸,“阿总,伸手也不打笑脸人吧?” 是的,他是在笑,只是脸上那瘀青在他的笑容里显得好滑稽。 阿朵钦忍不住笑了。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阿总,以前的事咱们就付之一笑吧!” 收起了笑,拉黑了脸,冷冷的说:“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不想因你成为杀人犯。” 邹长林一点儿也不恼,涎笑着说:“瞧你说的。阿总,我至于让你恨成那样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消除我们之间误会。” “没有误会,赶紧滚蛋,我不想你的血把我家给弄脏了。”说着,就要关门。 邹长林冒着手指被夹的危险,伸到了门缝里,“阿总,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你回房休息去,我带了早点,我去准备,你们睡醒了喊一声,我给你们盛上。” 趁阿朵钦为他的话一愣,他从门缝里挤了进去。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直奔厨房。 “邹长林,你给我滚出去。你有种再动我家的东西试试,我直接把你剁了做早餐。” “不动,我不动。”他像投降一样举起双手,诚恳的说:“阿总,你就当我是你家的佣人,佣人为你们服务是天经地仪的。” “我们请不起你。” “不用付钱的,我还倒贴伙食费。” “我没钱吃饭吗?还用你倒贴伙食费?” “谢谢阿总同意我留下来,我听你的,不倒贴伙食费。” 阿朵钦没想到随口一句话也让他钻了空子,气得又想揍人了,雨蝶的声音传来,让他想起这里是家里,不适合动手,否则会脏了自己的家。 “阿钦,你在跟谁吵架?” 邹长林听到她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要向声音方向冲去。被阿朵钦一把拽住,喝斥着:“你究竟想干什么?告诉你,这是我家,汤雨蝶是我老婆,你少打她主意,当心我下次对你不只是一拳那么轻松了。” 赶紧原地站好,摆手赔笑着:“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们说。” “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不惜自毁形象充当小丑?有句话怎么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汤总,你这话说的,我能是那种奸诈小人吗?” “说你是奸诈小人都高抬你了,你称得上人吗?要不,算你是个识实务的俊杰?” “不讽我几句就不解气?讽吧讽吧!谁让我犯贱呢!” 你不用犯就已经够贱了。“邹长林,别给脸不要脸,非得让我把你家上上下下问候个遍,你才肯离开!”其实,在她心里,早把该问候不访问候的全给问候完了。 不知他是不是带了层人皮面具,汤雨蝶的冷嘲热讽,阿朵钦的怒目相向,丝毫没影响到他的笑意,也没有打击到他的热情。他转身又跑向了厨房。 “邹长林,不准动我家的东西。” “我为你们备早餐。” “省了,我们不敢吃。” “怕我下毒吗?不会的,我哪会下毒呢?就算要下,也不会是现在的,你们放心。我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说完了再下毒?邹长林,这世上再难找出你这样无耻的人了吧?” “你们别这样看我啊!我这是在体现我的诚意,我是真心想帮你们。” “帮我们?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帮我们,还让你上门来求我们,我们可受不起,会遭雷劈的。你回去吧,哪天我们需要求你,会上门跪求的。” 换作很多人,都会走了吧,可这邹长林铁了心的要留下来,烦到他们答应为止。他知道,如果跟他们吵,会适得其反,只能耍无赖了。所以,对他们的话全都抱以笑脸。弄得阿朵钦和汤雨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邹长林,你也表演得差不多了,我们也看够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你们知道你们近来遇到的麻烦事,是谁做出来的吗?” “你啊!不是你成天没事找事的吗?这次国资委的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吧?你以为最后你站出来,把情况说清楚了,就可以当作事情没发生吗?我可是在羁留室度了好多天假的。” “他们没有为难你是不是?那是因为我之前打点了的。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劳神费力把我弄进去,让他们对我好,又自担责任把我弄出来。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想我加深对你的印象?” “我倒希望是我吃饱了撑的。”说着,很虔诚的鞠了一躬:“很多事都是我做的,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对不起。但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指使我做的?” “还会有人指使你吗?邹长林,你是个不可一世的人,你甘心受别人驱使?” “我不甘心,但我没办法。” “那说吧,我们倒想知道,谁有那么能耐。” 其实在阿朵钦和汤雨蝶的心里,早就猜到是华天昊了,只是不肯定他会不会也说是他。而且两人此刻的想法也不一样,阿朵钦是希望他说出华天昊的名字,让雨蝶最后一丝的侥幸都不复存在;汤雨蝶希望他说出的名字是别人,那样,她就可以不把事情做得太绝情。 果然,邹长林说的名字正是他俩人心中所想---华天昊。 他俩在心里都承认,邹长林的话可性度很高,但谁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因为,他们本身对他是排斥的,更不确定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汤雨蝶不屑的问:“你以为你的话我们会相信吗?” “信不信不是问我,是问你自己。” 这个回答确实高明,直触他俩心底,但表面,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邹长林,你应该知道我们和华天昊的关系是不错的,你不怕我们会把你说的话告诉他吗?” “你不是狠心的人。如果你忍心让我父母的骨灰消失,让他们的魂魄都飞灰烟灭,你就尽管去说。那是很伤阴德的事。” “你都知是伤阴德的事,华天昊更会知道,他不可能做出伤阴德的事。” “我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 “因为你不是让人信任的人啊!你说你是华天昊派来害我们的,就当你这句话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你的主子了,你连主子都出卖的人,信得过吗?从知道有你这个人开始,我就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打算娶你是真的。”说音刚落,收到阿朵钦警告的低吼,立即改口,“我那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我想让华天昊知道,他喜欢的女人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阿朵钦听得想动手了。了解他的雨蝶暗暗拉住他,示意他忍一忍,听他说下去。“还有呢?” “我对你做的过恶事也不少了,娶你,就当为自己赎罪。还有一个原因,我听你说你是天煞孤星,只有你这么命硬的人,才能镇住煞气,报应才不会降到我儿子身上。” “第一次知道我有当门神的潜质,今年过年我把自己的照片做成门神像挂门上。到时,我一定给你一张。保佑你儿子不替你遭报应。” “我连婚都没有结,哪来的儿子?就是给华天昊做了太多坏事,我一直不敢结婚生子。” “哦,你还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事儿?那你还打主意,让你儿子在我肚子里躲灾?”随着话音的结束,他脸上发出一声脆响,是汤雨蝶挥出的巴掌,还是重复在昨天留下的瘀青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邹长林,你可以滚了。” “我是来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的,你们就是这样对我?” 阿朵钦也抡起了拳头晃动着:“要怎么对你?给你生个儿子?” “我早已没有这个想法了。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 “那你说完真相了吧,还不走?” “真像还有很多,你们不听会后悔的。” “听了才会后悔。赶紧滚蛋,我不想在我家里动手。” “如果你打我一顿,能听进我的劝说,你就把打吧,我愿意承受。” 话说到这份上,阿朵钦反倒动不了手了。唉,遇到这种人真的无奈啊!只好推推搡搡的把他向门的方向推去,他一边移动脚步,一边高喊:“汤总,你两次离婚都是华天昊搞出来的,你们婚礼的录像也是他搞出来的,阿总的重婚也是他搞出来的,成曦的死,也与他有关。还有章余……” “你说什么?” 汤雨蝶冲了过来,揪住他衬衫的领口,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样子,看得他心里发悚。“汤总,你别激动。” “你给我一字不漏的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放手好不好?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说清楚的。我不忍心让你们一直被戏弄着,我也不想给他当帮凶了。” 阿朵钦扶着她到沙发里坐下来,抚着她颤抖的肩,安抚着:“雨蝶,别激动,先坐下来,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二百四十八、揭秘真相 现在,换作汤雨蝶紧张了,邹长林的那句“成曦的死,也与他有关”的话,撞得她晕晕眩眩的。 她很怕那是事实,抓紧阿朵钦的手低声问:“如果成曦老总的死也是因为我,那我……” 阿朵钦打断她的话,搂紧了她安慰着:“别胡思乱想,怎么可能与你有关呢,那是一场意外,谁都意料不到的意外。” “那不是意外!” 邹长林的话声音不大,却如响雷炸进汤雨蝶的耳里。 那明明就是意外啊?就连对成曦老总有过伤害之心的林总都说了那事是意外,成曦老总对我一直也没有其他想法,我跟成曦老总的关系,谁都知道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华天昊怎么可能恨上他,对他下手呢?而且我那时到承市才一年时间,他怎么就能把一切都布控好呢?难道从我离开崇市,他就让人尾随着,让我的背井离乡成为徒劳? 当邹长林一句一句的把经过说出来,两人不得不惊叹华天昊太变态、太凶残、太慎密。 这种被人耍弄摆布的感觉让汤雨蝶非常不爽,她连杀了华天昊的心都有了。但她极力控制着,她不能让邹长林得知她的真实想法。她猜测:要么是华天昊让他来探听虚实,故意这么说;要么就是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意图。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只能给他假相。于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问:“你不觉得你在编故事吗?” “编故事不可能编得这么像吧?” “有什么难的?你见过几本小说是完全真实的?完全不存在的事,都能写得像真的一样。更别说成曦老总的死都见报了,有了素材,你再打听打听他的行踪遭遇,想编得像模像样不是更简单吗?你想听什么版本的,我立即就可以给你编出来,还会比你编得更好。” “我说的是真的。” “有多真?邹长林,你会说真话吗?” “你对我有偏见。” 雨蝶直言不讳的承认:“是啊,我就是对你有偏见,你每说一句话,都都会怀疑你的动机。”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我不仅不相信这件事,你说的其他事,我也不相信。” “你真不相信?” “如果我应该相信而没有相信,你就该反省反省你为什么不能让人相信。如果我随便相信了一个不应该相信的人说的话,那该反省的就是我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不能相信的人说的话。相比起来,华天昊比你的诚信度高得多,他又帮了我不少,我就应试相信他不相信你。” 一连串的相信和不相信像是在念绕口令,把邹长林听得晕晕乎乎的。 阿朵钦听着也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可他最喜欢看到对雨蝶心怀不轨的人在她那儿吃瘪。心里那个乐呀,把雨蝶搂过来就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这动作不是更增添了打击人的力度吗? 邹长林想两脚把他们踹出去,可惜,只能在心里踹踹,在未取回父母骨灰、在华天昊没有倒下之前,他必须得讨好汤雨蝶和阿朵钦。 忍,忍得了常人不能忍的屈辱,才能成为人上人。只是,此时只是一味的忍好像也不行,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紧了反而坏事,得给他们一个考虑时间,他们都是聪明人,好好想想,自会想明白的。“阿总,汤总,我以前是帮华天昊做了很多坏事,你们不相信我,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我突然告诉你们那么多事情,你们也需要时间消化。我不打扰你们了,我改天再来。” “你改不改,都不用来了,没人想看见你。” 邹长林走后,他俩的耳根清静了,心却是静不下来,两人又都不想说话,各自躺椅子里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却一点儿不呆,在飞快的回想邹长林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讲的事实实在是太沉重了,压得雨蝶连坐起来似乎都很吃力。 雨蝶想的是邹长林的那些话有多少可信度。华天昊仅仅是为她当众的拒绝让他颜面受损,就兴起长达数年的悄悄报复,是不是太离谱了?几年了,发生的那么多事,竟然都是他一手制造的,是不是太恐怖了?而自己对他却从最初的仇恨转为同情转为感激转为信任,就算中途出现过的怀疑,也在与他说几句话之后就消除了。之后再次有依据的怀疑,若不是为了洗脱阿朵钦的罪,她仍会保持信任。现在邹长林提到的事,与胡寅在遗言、遗书里说的有很多相同的,她才终于完全相信太多事的真相是她不愿相信的事实。 阿朵钦想得更多的是雨蝶,他不希望那些事是真的。他很担心她,以他一个大男人都难以承受的事,她一个小女人如何承受得起。他要为她担下所有,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 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柔声的问:“雨蝶,你现在没有什么麻烦事了,辞职吧,我在事情了结后也把公司结束了,我们离开承市,离开是非,我们去旅行,旅行到我们老得走不到了,再找个喜欢的地方长眠。” “这话我们说过好几次了,到现在也没实现。阿钦,有太多的事,让我们放不下。” “嗯,如果不是我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在婚礼前就放下一切和你离开,也不会有那些麻烦发生。雨蝶,你怪我吗?” 抚着他的脸,很坚定的说:“我怎么会怪你?所有的事早就围绕着我设计好了。按说,是我连累了你,也连累了更多的人,要怪,也只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切都不会发生。” “应该说没有华天昊,一切才不会发生。不过,没有他*得你在崇市待不下去,我也不会认识你。” “你还感谢他不成?” “我不是会胡乱感恩的人。雨蝶,你相信邹长林的话?” “邹长林再坏,也不能拿自己的父母和后人来诅咒发誓。华天昊的心理不正常,他是有可能做出拿人家父母的骨灰来要挟的事。这种情况下,邹长林说的话难免偏激,所以,对他的话我不是百分之百相信,但我肯定了害我们的正是华天昊。” 华天昊,在阿朵钦心里早就肯定了,现在雨蝶也完全肯定,他做事不会再有顾虑了。 “你好久没见晴儿了,去看看她吧!” “现在我怎么能走?” “晴儿、干爹、干妈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我也想移民,体验一下当当外国人的感觉。你先过去,把房子什么的弄好,我随后过来就能直接享受了。” 这不是借口是什么?汤雨蝶哪有不明白,直接了当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要一个人对付他。” “登明老谢他们会帮我。” “我还比不上他们?” “他们和你能比吗?你是我老婆,他们给我当小妾都不可能。” 雨蝶嗔笑着:“废话,他们能给你当小妾吗?” 看着她的笑容,他也有了暖暖的笑,“我希望你天天笑。” “我希望天天守在你身边,喜怒哀乐、幸福痛苦一起承担。我还要看着你,防止你背着我娶小妾。” 又是让人感动的心意,他能不知道?实话实说:“华天昊太变态了,我怕他发起疯来会伤了你。” “我走了,他就不会伤我了吗?阿钦,只有把华天昊解决了,我们才安全,不然,就算我们去了国外,一样会有麻烦缠身。而且,我很自私的想保护晴儿、干爹和干妈。我把你当成冲锋陷阵的战士了,我想你与我并肩抗敌。” 同患难,才是更真更深的情,阿朵钦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再坚持,叮嘱着:“你得保证不孤军作战,不能让自己有危险,不能让他伤了你。” 多次提到的伤,她想起想忘却总也忘记不了的伤。那伤,压心里多年了,只要一触碰,仍是锥心的痛。也许,说出来,会有不一样的治疗效果。 语气掩饰不了的悲:“我早被他伤到伤无可伤。阿钦,有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连干爹干妈都不知道。” 他已经感觉出来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以悲相对,只会让悲伤叠加,不如用另外的方式来缓解。装作对新鲜事的好奇,问她:“你要告诉我吗?” “我想告诉你。” “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不过,听故事之前,让我先准备准备。” “听个故事还要准备?” “当然了,最起码也得给你泡杯茶、备上糕点,讲得渴了,可以润润嗓子;讲得饿了,可以填填肚子。我呢,就抱着你,听你讲。” 本来一件奇耻大辱、让人愤恨的事,有了阿朵钦的细心体谅,以为会流泪的汤雨蝶反过来安慰他了。 阿朵钦完全不敢想象那么残酷的事会发生在雨蝶身上,而且正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那样的打击没有谁能承受得了。他只是在事发数年后听来,也能流下心痛的眼泪。她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他不敢问、不敢想。 “阿钦,事情都过了,我已经没事了。我今天告诉你,是要让你知道,他对我再做的事,也不会比那件事更伤人了。就像你说没有他*我,我也不会来高原认识到你。我也用同样的推论跟你说,没有他对我的残忍,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坚强。放心吧,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就纵容你这一次,除去了华天昊,你就要做一个躲我怀里、任由我呵护、保护的小女人。” 二百四十九、以诚相待 邹长林这次真的很有诚意,在洗清了汤雨蝶让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之后,再次以实际行动让旭矿给国资委交了份高分答卷,按说,这是邹长林公司的功劳,但领导看事的眼光和角度就是不一样,他们只看利益属于哪家公司,所以,功劳归属于旭矿,而旭矿的主要领导邓成荣和汤雨蝶自然就成了有最大功劳的人。 一时间,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又再次涌现。只是,嫉妒呀恨的都只藏于心底,表面上还得营造一个和谐、友好的氛围。 邓成荣和汤雨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除了私下谈论,众人面前还得伪装笑容去接受口是心非的恭贺、奉承。 这让汤雨蝶的心很累。她正式递交了辞职报告,没想到,一纸辞职报告把省长市长都惊动了,以视查工作为由,专程来见汤雨蝶,给她做思想工作,请她留下来继续管理旭矿。 雨蝶知道,这次的辞职看来又成泡影了。但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有些话,要趁此说出来。 “高副省长、韩市长,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点儿斤两,哪配惊扰各位呢!先说文凭吧,我一个专科,还是混出来的;说管理,我在私企待得一身陋习,什么事都爱自作主张,又不服谁管。还闹出不少绯闻。看吧,前些日子,去趟省城,还没来得及领略省城风貌,就直接进了公安局的羁留室,一待就是半个月,虽然没受刑,可限制了人身自由啊!如果我继续留在国企,不是给政府的脸面抹黑吗?” “汤总言重了。对于上次的事,我们深表歉意。汤总的大度,让我们汗颜呐!” “是各位领导过奖了,我何德何能,确实难担此重任。” “汤总,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的破坏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些都是误会。” “误会多了,不是事实也成了事实。” “但旭矿确实离不了你啊!汤总,别辞职了,留下来吧!旭矿需要你。” 话,言过其实了,但领导强留的心意,她能感觉得到。而且省政府、市政府的领导都把自己抬到这个高度了,再是这理由那理由的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话意变软了,透着对目前职位的不舍和离开的无奈:“各位领导,这国企的领导不好当呀!时时都是穿着冰鞋拄着拐杖,再小心翼翼也难保不摔一跤。只是那半个月的羁留,现在心仍有余悸。我怕我哪天一睁眼,直接在断头台上了。” “汤总还在介意上次的事?” “不是介意,我想都不想不去想。可能时间太短的原因,我到现在还没能调整过来。”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的难处也希望你能体谅。” 我辞职,会对他们有影响?难不成有人说被羁留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冤案?不会!那件事从不同角度来讲,都是说得过去的,怎么指责,对政府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还是他们官做得越大,胆儿就越小?汤雨蝶想不通,向他们直言请教。 只见高副省长向韩市长点了点头,韩市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不会是让我留在旭矿的原因还有隐情吧?她感叹人生何处无陷井啊! 有了那次在公安局与高副省长如交易的谈话,没有外人在场时,雨蝶也就不用虚伪的跟他说那些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高副省长,有话你不妨直说。是不是某人指名点姓要我留下?” “差不多!” “谁?省长?书记?” “是谁,我先不告诉你了,我是惹不起啊!汤总,这是个机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很容易达成。” 看来这人的能力还真不小呢!那会是谁呢?她怀疑到邹长林,他是受华天昊指使,华天昊依靠薛家,薛家在崇市的势力是很大,但他们能把手伸到g省来吗?如果是那样就太恐怖了。如果不是,那么又冒了个什么人出来?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吃香了,知名不知名的大人物都围着我转了。 汤雨蝶苦笑问:“高副省长,你觉得要我留下来的人是好心还是敌意?” “应该是好心吧!恢复你原职、给你提高薪水,与你有仇的人不会便宜你吧?” “那倒是。” “可为什么是我呢?” “现在没其他人,我才说,你的职位、年薪,我可是羡慕得很呐!如果有人愿意用那么高的年薪聘我,我立马辞去副市长不当。你还问为什么。我十年的工资都没你一年的收入多啊!” “层次不一样啊,你们更注重的精神追求,哪像我们,掉钱眼里的市井小民。” 汤雨蝶摸不清让自己留下来的人的用意,只直觉的认为是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类型。不过,现在正处拜年的阶段,应该可以利用一下,到最后,就算给黄鼠狼吃掉,也不算亏得太厉害。 “高副省长,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我想明确一件事。” “你说吧!” “那人既然要我留在旭矿,是不是就得帮我解除后顾之忧啊?”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转达。” “好吧!高副省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接给你说吧!阿朵钦,你应该认识吧?” “你的老公,钦宇的老总,我见过几面,人很不错。” “人是不错,眼下遇到的事,更不错。他那些事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一些,挺麻烦的。可我不太相信他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来。” “是啊,所以,我想辞职,也有这个原因在内。我想有更多的时间帮他。万一他真有事,我也能好好陪他这段时间。还有他的钦宇,我也得帮他打理,如果我继续任着旭矿的老总,另一边又帮他,让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不指定哪天又到我头上。这之前,我只是在为旭矿做人力资源管理调查设计整理时,附带着给钦宇也做了。最后费用的结算,旭矿只承担了三分之一,钦宇承担了三分之二,明明是旭矿占便宜了,我却差点儿进监狱。” “那件事,我也没搞明白。你说那个邹长林,报案的是他,承认过错揽下责任,又让你脱身的也是他。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怀疑这次惊动你亲自出马留我下来的人,也是他。” “不是他,他还没那能耐。” “那诬陷阿朵钦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他一个人做不了。” “听你这意思,知道还有谁和他一起在做?” “不是。是因为我知道邹长林这个人,除了拿钱打点,也做不出别事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阿朵钦现在的事情,如果有人存心想陷害,莫须有的罪名也能害死人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所有事都是被冤枉的?” “绝大部分是被人陷害呢!气愤的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陷害。可能平时结的仇家太多,有些都忘记了。所以啊,高副省长,麻烦你给那人转告一声,让他再好好想想,我这个麻烦的女人,能为他打理好旭矿吗?” “能,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汤总,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 “有很多事想你帮忙呢!” “说吧!” “高副省长,你的心意很让我感动,我先谢过了。正如你所说,阿朵钦的事也挺麻烦的,有些还涉及到了刑事。先看留我下来的人能不能解决。如果他也不能,再请你出手相助。” “他搞不定的事,我更搞不定了。” “我对那人更好奇了。” “我会问他,如果他允许我说,我就告诉你。” “我更希望能告诉我那人对我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 职没有辞成,汤雨蝶还是得把旭矿管起来。邹长林也没有放弃对汤雨蝶的示好,加大了人力物力、日夜赶工,又探明了好几个矿带,而且运气好得全是高品质多金属矿。 功劳,又归于汤雨蝶和邓成荣。 雨蝶再不好意思对邹长林冷嘲热讽了。 邹长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再一次跟汤雨蝶说起华天昊所做的事来。 这一次,汤雨蝶认认真真的听进去了。 “邹长林,那你告诉我,告阿朵钦重婚,是不是你做的?还有现在的其他罪状,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们对余兰做过什么吗?” 邹长林脸上又浮起了贼笑,“汤总,你确实该与华天昊誓不两立,你就放心大的去对付他吧,保证你不会后悔。而我,只有个小小的要求,在你们的战争中,帮我要回我父母的骨灰。” “你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程序,将你父母的骨灰要回来。” “第一,我提供不了证据给法院;第二,我还不能惊动他,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背叛他的心,我只能借助你的力量了。”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我如果听你的,去和他斗,输了你也没有损失”。 “我会在金财上弥补你。” “换我在金钱上弥补你,你去替我对付他吧!” 到最后,邹长林仍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付华天昊。 二百五十、复仇决心 对付华天昊是肯定的,只是,现在不能让邹长林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听了那些消息后的真实反应,谁知他那家伙是不是替华天昊来探听虚实的。 憋了一肚子的愤怒,汤雨蝶回到家时里,就爆发了。 以为她发泄一会儿就没事了,但阿朵钦听到她说“之前,我只想的是与王总联手在生意上打击他,现在听到邹长林说了那些事后,我觉得只是那样,太便宜他了。我不会再心软,更不会手软。薛家,也得为他们的帮凶行为付出代价。”时,从她脸上看到了煞气,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提醒她:“你想过会有什么结局吗?会不会是你不能承受的残忍结局?” “再残忍的结局,也比不过他的残忍吧?胡寅死了、李原和也落得个疯疯颠颠,这两人虽然是自作自受,但没有他华天昊,他们也不会坏到那种程度,不坏到那种程度,就不会有今天可悲的下场。就算这两人不值得同情吧,那成曦老总呢,他有什么错?给李原和打工的几个毕业生有什么错?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你呢,你又哪里错了,哪里惹着他了?” 看到雨蝶越说越激动,阿朵钦知道,华天昊的所做所为已经触到她的底限了。他也相信了,再温柔、再通情达理的女人,恨意被激起,都是很可怕的。 他也从此时愤怒的汤雨蝶身上,完全理解了余兰的变化,她正是被自己触及了底限所造成的啊! 眼前的汤雨蝶,绝对不能步余兰的后尘,不能让她心里只剩下仇恨。 而消除恨的最好方法就是爱和分担。 握住她激动挥舞的手,随着她的节奏一起晃动,嘴里念叨着:“老婆,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神情,就像做错事的人是他,他正在认错。见她消停了,他搂着她坐好了说:“老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后面的事,让我来做吧!” “你被禁足了啊!”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解禁的。高副省长找我了,他说明天有个企业座谈专题会,让我找个人去参加,在会上把这事给提出来。” “我去。高副省长答应过我,他会帮忙的,我说出来,他没的拒绝的理由。” “不,登明去。” “他去?”汤雨蝶想了想,“也好,那种场合里,他以钦宇副总的身份发发牢骚都比说来得合适。高副省长说了要怎么做没?” “说了。他会在明天的会上询问各企业的发展中有没有困难需要政府协调。登明就趁此说出我被禁足,时间又拖得长,以致公司有些业务开展起来很不顺畅的事。他就以不能耽误企业的发展、影响本地的经济、税收、稳定为由,要求公安局对案情的核查一定要谨慎、求实、速度,不能听信传闻、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同时建议将限制令的范围扩大到全省和该公司业务涉及的其他几个省市。当然,对应的方法是:每次出差前,需要给相关部门交一份书面报告。” “嗯,这合情合理,又在众多人的眼皮下以讨论的形式通过的,任谁都不能挑出毛病来。领导不愧是领导。” “如果明天没有意外的话,后天,我就自由了。我一自由,这两个月来,一派男主内女主外的形势就该结束了。以后跑来跑去的这些事,让我来,不然,我会被人取笑的。我是男人嘛!” “别得意太早,你只是暂时的自由,你的案子还在查着呢!谁知华天昊哪天再给你加点儿伪证什么的,又不知有什么麻烦。” “我不怕伪证。” “你就是太过自信自大,老吃亏。” “放心吧,有的那点儿事都已经找不出证据了,没影的事更是不会有影。该做的都做了,可以先放一放,暂时不用去管了,让他们白费力气查去。我更感兴趣的是对付华天昊,这么长时间了,我要反守为攻。” 雨蝶笑了,因为她也是他同样的想法,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从邹长林的话听来,所有事的根源都在华天昊身上。只要把他消灭了,什么事都跟着消失了。” “直接找个人把他做掉不就行了?” “买凶杀人的罪还挂着呢,你想成真啊?” “那个最简单最快捷。” “不许有这个念头,不然,我先把你杀了。再说,简单快捷,能满足你的成就感吗?对他那种人来说,一刀毙命是幸福,我才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容易。我要正大光明的向他宣战,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让他倍受身体与心灵的摧残。” “呵,我的女战士,你比我还血腥了。” 汤雨蝶眉毛一挑,挑衅的说:“是啊,所以,你小心点儿,哪天你要是对我不好了什么的,让你见识见识更血腥的。你知道我想怎么对付华天昊吗?” “说来听听。” “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我不需要伪造证据。他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肯定能找到证据。我拿去交公安局、交检察院、交法院,只要能交的地方,挨个交。” “这好像不是你该做的事,也不符合你的风格吧?” “知我者,阿钦也。我们的原计划不变,还是从生意上打压他。这些罪证只是附带的,在他生意受损时,我们再交出去。” “落井下石?” “什么落井下石,说得真难听!我们是替天行道,把案子做成铁案。” “听你这样说,我似乎已经看到他的结局会是什么了,你听我说给你听:先判他个死刑,经历三两天的恐惧后,告诉他判错了,让他高兴高兴。高兴个三两天后又说重新判的是八百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牢里待着去。嗯,还有,年轻气盛时,在女子监狱给他一个单间,让几个身材惹火的女囚天天只穿内衣在他单间门前晃。老了,就流放宁古塔,啥事苦啥事累,就让他干啥。” 汤雨蝶听得“扑哧”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古代和现代的酷刑相结合。” “亏你想得出来。” “只想到这点儿,对华天昊来说还不够狠呢!”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看到汤雨蝶平静了许多,阿朵钦的心也稍微放下了。 复仇也需要有个好心态呀! 第二天的事情如预期的顺利,这让汤雨蝶的心情大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时,立即订了两人明天去崇市的机票。 明天,她要像个将军一样,向华天昊下战书。 但是在晚上,她就提前离开德市了,不是去崇市,而是一个人连夜坐火车去省城。因为高副省长打来电话,说她想见的人要见她。时间也是在明天,而且,只能她一人前往。 阿朵钦把她送到了车站,在下车时又拉住了她:“雨蝶,还是别去了。我担心又是个陷井。你上次去省上,刚到就给软禁了半个月,那人如果要帮你,不应该等那么长时间。现在,又让你独自去,我担心是他为放你走后悔了。” “应该不会的。如果他要对我做什么,又何必让我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更没必要让高副省长来帮我们。” “这道理我也知道,可是,太多的事在我们意外之外,我都不敢去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心中无底。雨蝶,我陪你一起去,你见他时,我在外面等你。” 她没有答应,只问他:“你有没有我们的行踪被人监视的感觉?” “有。” “就是不知道是谁?也许这次会有答案。高副省长一再强调那人要我独自去,就有可能是试探我什么,而我们又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万一惹了他,他不见我了,所以,我必须听他们的,一个人去。” “我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我这次带了三个电话。通常情况下,被收也只是两个,另一个,我用最小巧的,调好短信发送,见势不对,我立即发信息给你。”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 带着千叮万嘱,雨蝶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用阴魂不散来形容邹长林很贴切,雨蝶离开后的第一个早上,他又找上门来,把阿朵钦中睡梦中吵醒。 “阿总,汤总呢?” “你怎么总是喜欢大清早的来找人?找的人还是我老婆。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阿总,我有急事。” “说,什么急事?” “汤总呢?” “要说就跟我说,不然就滚蛋。” “你们是不是今天要去崇市找华天昊?” “关你屁事。” 没有汤雨蝶在场,阿朵钦的语气少了很多人情味。他甚至想激起邹长林动手,那样,他就可以有理由狠狠地发泄,但邹长林根本就没有计较。反是一副关心的样子:“你们现在不能去崇市。华天昊想对付的人已经对付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承市对你和汤总来说,是安全的,毕竟再强的龙也压不过地头蛇。而你们一去崇市,就不一样了,那是他的天下,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倒看看他怎么个为所欲为。”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必须有十足把握才能与他挑明,不然,就连对付他的心都不能让他知道。” “谁跟你是‘我们’?谁又告诉你,我们要去崇市对付华天昊?我老婆的娘家在崇市,我们有什么不能去的?就算是去见华天昊又怎么了?我们不能去看望老朋友?邹长林,你少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你跟华天昊有仇,是你的事儿,别把我们拉扯进去。” “你们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说的?” “不相信。你可以滚蛋了,否则,别怪我动粗。” 邹长林摇了摇头,留下一句“你们就等着后悔吧!”,失望而去。 二百五十一、神秘之人 汤雨蝶从火车站出来,正在路边等出租车,一辆v8牛白停到了她面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惊,阿钦怎么来了? 当她看了车号和开车的人,笑了笑,哦,这边喜欢这车的人真的很多啊!只是,这人我又不认识,干嘛停我面前,还对我笑。 “汤总,请上车!”开车的人已绕过车头到她面前来接她的行李了。 她没松手,生疏又不失礼的问:“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后排的窗玻璃落下,是高副省长正对她点头微笑。 人家堂堂副省长,昨天从承市回到省城已是晚上了,今天大清早的特意来接自己。她有些受宠若惊,乖乖的上车。嘴里一下子塞满了想问的话,又碍于有司机在场,她只能忍着。就连车穿过市区,上了高速,她都没问会把她带去哪儿。 既来之,则安之。 过了收费站不远,司机将车停下,下去,跨过隔离带,去了另一车道拦车。 “车坏了?” “没有,我来开。” “别,高副省长,你折煞我了。牛头我还是开过的,保证会安全把你送到要去的地方。” “不,你是贵宾,怎么能让你开车。何况,去的地方,岔路很多,你肯定不熟悉。” “高副省长,我要见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搞得这么神秘?为什么连你都敬他三分?为什么他住得这么偏远?” “所有的答案,等你见到他,他自会告诉你。” 汤雨蝶还想问,可是,之后的每句问话,高副省长似乎都没有听见。 车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让人窒息。雨蝶有拉开车门跳下去的想法。 车下了高速路,拐上了乡村土路。四周的景色倒是有着夏天的葱郁,带来的却是荒凉的感觉,目光所及,不见人影,也不见有房屋。 去见鬼吗? 将手插进长裙的兜里,握住那个最小巧的电话,那是她与阿朵钦单一联系的,是在她以为的危急时刻向他求救用的。他说过,只要从这个电话里发出信息,他会在第一时间飞过来保护她。想到这话,心里多了些许的踏实。 她没有去想如果没有人带路,要找到这地方相当困难的问题。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应付的,她需要的是他的精神支持。 车终于在飞扬的尘土中停下。入眼的是一座普通的土坯院落,只有一人高的院墙分布着宽窄不一的裂痕,墙头堆的枯草有些已散落在外,看上去有很残破。正对着的木板门不相称的宽大,足以让越野车轻松进出。 我见的人怎么住这种地方? 倒不是说这种地方不能住人,而是,这里住的人是让副省长都敬畏的啊! 他是谁?问了,仍是没有得到答案。 车轻缓的驶进了院子,她立即发现了异样。院内一角的草棚多了一道枯草堆砌的墙,从未放下的草帘看到里面停着的两辆白色的野越车,一辆是v8白牛,一辆则是纯黑的新款雷克萨斯越野。任何一辆,都足以建数十座这样的院落。 不敢想象外表破落的房屋里又会是什么样的异相。 汤雨蝶好奇的开门下车。被高副省长拉住了。“别下,有藏獒。等里面的人出来接,不然,我们进不去的。” 顺着他的手,没有看到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正要问,话被倒吸的凉气带回了肚子里。 天呐,是传说中的雪獒! 也许是来自皮毛的伪装,汤雨蝶第一次发现藏獒也可以如此的温驯。它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车,轻摇着菊花尾。那明明就是示好的动作。 她得出的结论,雪獒是可爱的,它不会咬人。 以前只在相关的报道里看到,认为是与恐龙一样早已不存在的物种,今生根本无缘得见。现在它活生生的在眼前,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她激动了。 打开了车门,脚还没落地,那家伙已冲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像要一口把她吞掉。车门关上了,它还对着车狂吠。那声音,震得雨蝶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吓着了吧?” 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么漂亮的家伙,原来是一魔鬼。” “藏獒只认主人,雪獒更有灵性,也更忠诚。““真是雪獒?不是说快绝种了吗?” “是啊,像这只种很纯的雪獒,有钱都极难买到。但有缘了,分钱不花,也能得到。” “这个没花钱?” “你要的话,不用花钱。” “我?”赶紧摆手,“我不要!倒给我钱我也不要。我怕被它一口吞了。你看它的头,比我的头还大,那爪子,比我胳膊还粗。” “当然不是这只了,雪獒除了从小养它大的主人,没有谁可以训住它。里面有只刚出生不久的。你可以拿去养。从小养就有有感情,它会只认你。” 虽然第一次见到雪獒,但对于它的价值,她不陌生,因为太震撼,一只雪獒小犬的价值就不低于千万。竟然有人像给出一只土狗般大方的“拿去“。雨蝶更加惊愕了。“高副省长,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都到了门口,还卖关子,我快急死了。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啊?” “出来了。” 顺着高副省长的眼光,雨蝶看到一个岁数与自己相仿的男人走了出来,个头不高,在一米七左右,身形适中,样貌,普通。从衣着上看是个有品味的人,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衣白裤白鞋,但以汤雨蝶对服装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一身皆出自国外某大师之手,特点就是价格贵得离谱。 这是谁呀?她肯定以前没有见过。 只见他站在破门口就没再移动脚步了,刚才还狂吠的狗欢快的跑了过去,对着他又是嗅又是蹭的。他只抚了抚狗头,就目不转睛的透过车的挡风玻璃打量着她,她也不客气的对望着。两人,似乎都想从对方眼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看不出来,干脆不看了,雨蝶把眼光落到了那条狗身上。在心里骂着:死狗,就因为他和你穿了一样颜色的衣服,你就温驯得像只小只羊羔了?你让他骑你背上去啊,这世上就有白狗王子了。 想着想着,不觉笑出了声。 “汤总,你是不是在想不该想的事?” “我不知道我此时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高副省长,要见我的人是这人吧?他的见就是让你天远地远的送我过来,然后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连话都不说?请恕我直言,这人是有病怕传染给我们,还是有洁僻,怕我脏了他身这的空气?” “汤总,你想多了。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见了,都得分神,一时反应变迟钝。” “高副市长,你就糗我吧!” 想下车,又惧于那条猛犬,开窗,那家伙也能扑上来,天窗,这个实用。打开,探出头去,很想发脾气,想了想,在摸清底细前,还是礼貌一点儿的好,强装出礼貌,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戏虐:“请问,是你老先生要见我吗?我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嗯,下来吧!” 说话的同时,却是拍狗头,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雨蝶没听懂的话,就见雪獒呜咽了几声,摇着菊花尾向车棚走去。 雨蝶心中升起被人戏耍的火气,走下车去,只见高副省长仍坐车里,没有下车的打算。 不是吧?堂堂副市长,只配给他当个司机? 为高副市长生出不平之意,加上自己憋的火气,就近对那人不屑的上下打量一眼,讽刺的说:“养神犬雪獒、驾尊贵豪车、穿奢侈名品,偏偏住荒野破屋,真称得上低调的张扬了。” 他没有恼,笑着说:“牙尖嘴利。确实有视金钱为粪土的风范,别说姓华的喜欢你,我对你都有点儿一见钟情了。” “打住。别当我是哄两句就晕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小女生。有话直说。” “不是你要见我的吗?” “是啊!既然你答应让我见你了,我想问的问题,你应该会给我答案的哦?” “这得看是什么问题了?” 没有委婉,汤雨蝶很直接的问:“为什么要我留在旭矿,为什么要帮我?” “我以为你会问我提到的姓华的是谁?会问我是谁?” “我更关心的是事,不是人。”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连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 “你不会说我们在上辈子是朋友、是夫妻,今生,你特意来找我的吧?” “我不编故事。” “既然不编故事,那就直接了当的说吧,你就按你的思路,说你想说的。” “你挺嚣张的。” “赶不上你摆的谱大。” “你不怕我什么都不说吗?” “除非你不想要回报。”汤雨蝶毫无顾虑的说了个透彻:“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从我身上,你肯定能得到你想要的,而别人,应该是给不了。如果你是耍我,不好意思,我不陪你玩了。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辞不了的职。” “闻名不如见面!汤雨蝶,有幸认识你。我的名字是薛志燚,从崇市来的。” 两人针锋相对的言语在他这句话之后结束了,汤雨蝶也从言语的上风变得无语。 她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她也能猜到他帮自己的意图了。 要不要接受他的交易? 二百五十二、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二百五十三、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二百五十四、正式宣战 再一次的拜见华天昊,虽然三人都带着笑容,但气氛有点儿怪异,怪在哪儿,看是看不出来,那是一种感觉,来自各自心里所怀的鬼胎。 “华总,早该来拜访你了,可是一回去,就给限制了自由。” “现在事情了结了吗?” “哪里了结了,还被查着呢!只是暂时让我自由,不知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郁闷得我想杀人。” “阿总,案子很严重吗?” “杀人放火、*掳掠,只要不是好事的,全往我身上扣了。” “阿总你就会开玩笑,有那么夸张吗?你在德市也是有势力的人,谁敢动你?” “谁都敢动我,我就一小老百姓。唉,比不上华总你啊,有钱有势有靠山。华总,我来投奔你吧!大树底下也好乘凉啊!” “越说越夸张了。” “一点儿没夸张,你都不知道,眼下的德市对我来说,太凶险了。随时都可能钻出新罪证来。也不知我上辈子跟谁结下了深仇大恨。” “知道是谁在陷害你吗?”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怪不得人家,我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挨,揩屁股的事,难啊!” “要不要我帮忙?虽然高原我不太敢去,但找点儿关系还是做得到的。” “不用了,免得把你也给拖下水。” “瞧你说得这么见外。我们又没有利益关系,不存在拖不拖下水一说。” “就是,阿钦,这么见外干嘛?人家华天昊可是真心想帮你。”雨蝶娇笑着看向华天昊,“你能帮忙当然好了。我之前就想找你了,他总说怕麻烦你。今天你自己都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阿钦的事麻烦你动用一下关系。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轻而易举的。只要以洗脱罪名,花多少钱都行。” 华天昊百分之百肯定他俩会拒绝,断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还一副全权拜托的样子。 他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脸色的变化想掩饰却又没能掩饰住,他非常后悔过于的自信。 帮,还是不帮?帮,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不帮,她又开口了,他不想拒绝。 他对她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爱,又想伤害,伤害,又会不忍。 在他的犹豫间,阿朵钦开口了:“雨蝶,你别强人所难。” “我哪有,他自己说愿意帮你的。阿钦,这事也拖这么久,很可能是我们的门路不对,华天昊的办法比我们多,就让他帮帮啊!大家都是朋友,不会笑话你的。” “我可以搞定。” “等你搞定,我怕我们都老得掉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显得一个因为男人的面子和不服输,始终不肯答应让人帮,另一个又把华天昊捧得很高,好像除了他,没人可以做得到。这两方面都让华天昊更势成骑虎。咬咬牙,强装笑脸,“看你俩争得激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不愿帮你们这点儿小事呢!” 雨蝶赶紧顺着他的话,把他再次推到虎背上,“看吧,阿钦,你这臭脾气,又引起误会了。” 误会,什么是误会?你俩今天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算了,既然她开口了,我又不忍心拒绝,那就答应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收拾他。装出大度的笑,“雨蝶,你别这样说,哪有什么误会。我是看你俩争得挺有趣的,热闹了。” “让你见笑了。” “我要是也能让人这样见笑,该多么幸福啊!” “你和薛妮不是合好了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她现在对你更好了。” “再好又有什么用?” 汤雨蝶不想和他继续薛妮的话题,像是想起了什么,把一个盒子从礼品袋里取出来,打开放到他面前,“知道你对茶具很有研究,我们特意去加工了一套昆仑玉茶具给你。只是,这个可喝不出你的茶道来。” 华天昊的眼光立即被吸引了。这套茶道用具太完美了。青玉、碧玉、墨玉和糖玉四种不同色的玉石,分别制就的两只茶杯、一个闻香杯和一个茶罐。茶壶和托盘则是取自同一块汇集了这四种颜色的玉料上,以白玉为底色,四色如烟如雾萦绕在壶身,乍一看,像飘缈的五彩云,实是不可多得的稀罕之物啊! “你们太有心了,也太会挑选礼物了,我想拒绝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就是要让你不能拒绝,这样,我家阿钦才能脱罪啊!谢谢你了,华天昊。” “你都说了,朋友嘛,谢来谢去的,多见外呀!” 又半触不触的提及到最近的烦心事之后,两人告辞离去了。 确定他们已经走出公司的大楼,强忍了许久的华天昊再也没有压制的自控力了,恼怒的抓起其中一只玉杯就掷了出去,清脆的声响,又让他心疼不已。 “汤雨蝶,我那么爱你,你还要带着他到我前面来故做恩爱,你为什么要刺激我?你不给我当情人,他呢,他能比我有权,能比我有势,你现在不也一样是给他当情人?我要让你们的结婚证马上变为废纸!汤雨蝶,这是你*我的,我对你仁慈不好吗?我越仁慈、越宽容、越爱你,你越不把我当回事了?你拒绝我也就算了,你不当我情人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连我爱你的心你都要践踏?你太伤我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汤雨蝶,我爱你,你必须要回到我身边。” 吼着,又一只杯子被握到了手里。幸好,冰凉沁心的感觉提醒了他,否则,铁定会让他气愤得继续做后悔的事,最后,更是后悔得想自己了断。 如果他能像那次见到汤雨蝶时,让全公司的人锁门放假,如果他能换个地方再发泄,接下来就不会是战火正式点燃的奠基。 他今天太失算了,之前承诺下雨蝶,会帮阿朵钦洗脱罪名,已是后悔不已,现在,被去而复返的阿朵钦和汤雨蝶撞见,他更是没想到。 他俩直接的推门而进,将他的怒气尽收眼底。而之前,他的嘶吼,也早全数听进耳里。 没有劝,只有冷眼冷嘲冷讽。 “华总,你好像爱错了对象吧?你要搞清楚,汤雨蝶是我老婆,你让他‘回’你身边,什么叫‘回’?你认不认识‘回’字?” 雨蝶装出一脸的茫然,在阿朵钦话刚说完时,也跟着问了:“华天昊,你不是说我们只能做朋友吗?你说你对女人根本兴不起兴趣,你要我到你身边干什么?你看到女人想行动又行动不了,你不郁卒吗?” “他敢对你有行动!” 面对阿朵钦的威胁之言,他怒吼着:“我有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 “别这么大的火,办公室都快要烧起来了,要不要我替你打119?” 华天昊用冒火的眼睛看着他俩。 阿朵钦的眼光落在他带来的礼物上,看都没看他的说:“华总,我送的这几块石头入不得你眼吗?要摔,就全摔了吧!” “阿钦,我都说了他看不上,你偏要送来,我们挣的得再多,对人家来说也是九牛一毛,这套杯子,我们当宝,人家就当一丢垃圾的破玻璃杯子。现在看到了吗?心痛了吧?” “不是你说的他就一杯具,送杯具给他正合适吗?” “我说的?那也是无心的话啊,你怎么就当真了呢?看吧,那么好的玉石被摔碎了,暴殄天物啊,会遭雷霹的。” “又不是我摔的,我也心痛啊!” 两人又是一唱一和的,华天昊的气呀,再膨胀一点儿,就会出人命了。 “阿朵钦、汤雨蝶,你们够狠,你们故意来羞辱我吗?死助理,你死哪里去了,什么人都放进来。” 阿朵钦替他所喊之人作了回答:“外面没人!华总,不近女色的人火气就是大,只能经常向员工发了,这么,他们被你发怕了,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痛呀,华天昊的痛处呀,被他俩无情的揭露着。 至此,三人都彻底摘掉了面具。 “羞辱我才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吧?” “对,我们今天来就是跟你说,我们已经知道从婚礼开始起的麻烦,都是你一手*控的。当初还把我们向薛妮身上引,借此嫁祸薛妮,闹离婚,原来是想从薛家得到更多的利益。真是处心积虑啊!” “你们怎么猜到我的?” “先别问,等我先说完。” “有屁赶紧放。” “华总,文雅点儿,你再怎么说,也是有光环的人物,注意形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收集的我的证据挺可观的,比我自己收藏的都全面。我想向你讨要一份,带回家写自传。” “废话少说!” 阿朵钦和汤雨蝶与他的暴燥相比,是绝对的平静淡定,脸上还有微微和笑意。“其实呢,我们该谢谢你。没有你对雨蝶的*迫,她不可能去高原,我也就不可能认识她了,说到底,我还欠你一份谢媒大礼。下次吧,我一定记得,你喜欢茶道,我就送你一套‘茶道六君子’吧!” 华天昊被他们刺激得满面通红、全身颤抖,玉石茶具已被全数摔碎。 汤雨蝶见差不多了,开始了质问:“李原和是你送进去的吧?胡寅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是。” “你还做了什么?成曦的死与你有关吗?林之和章余的失踪和你有关吗?戚立辉和邹长林与你有关吗?” “成曦他该死,他为什么要收留你?林之是个傻子,说什么就信什么。不,他不傻,他知道留下来不会有好下场,溜了,藏得我都找不到。邹长林,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章余呢?” “我不认识什么章鱼死鱼。” “戚立辉你不会不认识吧?” “他胆子不小,我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戚立辉是你的人?” “他是你的人。” 趁华天昊愤怒得失去理智时,汤雨蝶从他嘴里顺利的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够了,详细的原因不用问了。 场面静下来,华天昊渐渐的也恢复了理智,他反应过来了,他被他们套了话。隐藏在心里数年的秘密,只几分钟,全部说了出来。虽是恨,却也如释重负。 “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来想怎么做?” “怎么做是我们的事,我只是告诉你,我今天正式通知你,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我要为被你害的人讨个公道。” “你有那能力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非常感谢你的那块地,让我们挣得都没地儿放了,加上胡寅留下的遗产,应该够了吧!看在是你为我提供的复仇基金来对付你,我会很仁慈的。就像你爱我一样的仁慈。” 二百五十五、疑云重重 从华天昊的公司出来,汤雨蝶主动紧牵阿朵钦的手。 “你很紧张?满手的汗。”侧身细心的摸了摸她额头,确定她真的只是因为紧张。 “能不紧张吗?刚才你也见了,就像有个原子弹随时要爆炸一样。” “我还没有使劲刺激他呢!” “再使劲刺激的话,肯定就直接出人命了。阿钦,我刚才可是被你给刺激到了。多好的玉啊,就你说了几句话,让他全给毁了,我好心痛。我当时就想去把那碎了的玉也捡起来。” 以为她说的刺激是指他说话的不留情,没想到她只是可怜碎了的玉石,噗的就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财了?” “我是惜财。” “就是说我又浪费了,是不是?要达到目的嘛,总得付出代价。” “这代价太不划算了。” “只要我们目的达到了。大不了回去,我立即用玉给你做全套的锅碗盘盆,再弄件金缕玉衣穿穿。”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太奢侈,我怕被雷劈。”接着又是叹口气,转移了话题:“阿钦,我们今天好像做得有点儿过分了,其实,我们没必要揭他的痛处。” “不揭他的痛处,我们就不能得到肯定的答案了。之前,太多的猜测。也冤枉了不少人了,所以,就是邹长林说了,我们也一直怀疑着。今天他在被我激怒的情况下亲口说出来,可信度高得多。从现在看来,邹长林知道的内幕很多,我想我们可以再找他打听点儿情况。” “他会说吗?我们每次都把他弄得灰头土脸的。” “会,他肯定会。” 雨蝶想了想,也认可了,“也是,他想我们帮他。我们今天已经向华天昊宣战了。这个消息他很快就会知道。与其他从其他渠道知道,不如我们直接跟他说,让他感激。”想起华天昊的愤怒,雨蝶心里又有点儿不忍,叹了口气说:“阿钦,我感觉我们今天没必要向他宣战。” “不宣战不行啊!只有我们宣战,才能把他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他才不会去怀疑邹长林和薛志燚了。” “你真要帮他们?” “帮他们,也就是帮我们自己。华天昊对邹长林做的事,太无耻了,我想帮他一把。薛志燚,就当是和他的交易。其实,你也想这样做的?尤其是帮帮邹长林,对吧?” 知我者,阿钦也!雨蝶不得不承认:“我在你面前,就是透明的。” “是你允许我摸你的心。今天送给华天昊的东西,实在是太贴切了,他就是杯具啊!说是爱你了许多年,可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看阿朵钦说得挺炫耀的,雨蝶忍不住想打击打击他,“他怎么不了解我?他不了解我的话,不会主动说想帮我们的忙。” “他只是想帮你的忙吧?” “帮我不就是帮你吗?”看他微变的脸色,她笑着将后面的话说完:“他百分之百肯定我会拒绝,才说出那些面子话。他绝对没有想到我变了,竟然会答应。”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最受用的。她说:“我是因为你变的。” 他的脸色又立即缓和过来,嘴上仍说:“但是你今天在华天昊那儿说的‘就像你爱我一样的仁慈。’我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 “我那是讽刺他的啊!” “我知道是讽刺他的,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吃醋吃成这样,还真少见呢!雨蝶取笑他:“我终于发现,男人的心眼比女人还小。” “就你心眼大,我跟你讲我以前的老婆,你还一副关心的样子,我怀疑你就不爱我。” “关心你的过去,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呀!这么久了,你都感觉不到我很爱很爱你吗?” “我感觉迟钝,你说出来,我以后就按着这方面去感觉。” “很多很多,无时无刻,你要随时用心感受。以后别这么小气了,就算我在别人面前说你不太想听的话,你装也装大度点儿。我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雨蝶,以前,我完做得到,自从认识你后,我再怎么努力,我也伪装得很辛苦。以后换别的方式吧!” “以后我会注意的。” 坦诚相处,总让人很愉快,两人的感情也更真更深。 向华天昊宣战以后,阿朵钦和汤雨蝶就全力以赴了。只是邹长林那儿,还没有去。而邹长林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也不上门来找他们,就连电话,也只是工作的汇报,搞得好像她是他的老板一样。他似乎在用诚意打动着他们。他将他的得力手下放工地监工,他自己也三天两头的跑去督促,一个个好消息传来,加大了省里市里的重视度。甚至要她入党、上党校,兼个副市长的职。 汤雨蝶头大了,无奈的向阿朵钦发牢骚。 “阿钦,你说,那些矿石的报告是不是掺假了?那里矿的品质有那么好吗?你不也去过,那几座山看上去都不像有宝。” “这也难说,都是地下的玩意儿,外面哪看得出来。雨蝶,你在外面可别说这外行话。” “我知道分寸。在你面前嘛,当然是什么都可以说了。我再问一句外行话:旭矿是不是走狗屎运了?” “是啊,走得我都羡慕了。” “可我为什么感觉很不真实?” “现在市里省里都挺重视旭矿的,他邹长林再胆大,也不敢做这么多假出来。前两天我们不是去取了样化验嘛,确实没假。” “我只是发发牢骚嘛!你看些申请表、报名单的,是我能干的事吗?让我入党?入国民党还差不多,我干点儿坏事也就干了,祸害了国民党我也不内疚,让我入共产党,不怕我给共产党抹黑?” “你没那么坏。” “坏,坏,再找不出我这样的坏人了。” “坏人是华天昊和薛志燚吧?” “你怎么能把我的坏和他们的坏相提并论呢?他们已经坏到无可救药了。难怪之前怎么问让我留旭矿的原因都不说,就连华天昊也怪怪的打来电话说让我好好留在旭矿,说他会帮我。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我留在旭矿。” “说来听听。” “两人的目的都是把我推上政治舞台。我会是他们即将推出的又一个政治人物,表面光鲜,实则是替他们做事的工具。” “从这件事的表面来看,华天昊和薛志燚的关系没有破啊!他们仍会在同一件事朝同一个方向使劲,最好的发展和结局就是维持这种局面,为什么要决裂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 “华志燚让我们毁掉华天昊,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肯定有,我发觉我正被人利用着。” “你想当副市长吗?” “我是当副市长的料吗?他们太高估我了。我天生没长出勾心斗角的弯弯肠子,也没那么伟大的理想。” “确实,你从政的话,我天天都得提心吊胆,你那性子,不知不觉中就会得罪不少人,我真怕你一个不小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是呀,到时,连墓都是空墓。我明天就跟他们辞职去。我还不信了,这天下没有辞不了的职。” “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 “你不相信我的决定?” “不是不相信你的决定。”熟知她的阿朵钦将原因一一说来:“是你的心太软,又太守信。到时,他们拿成曦、林之来说事,邓成荣再出来给你说几句好话,说你答应了他至少再干两年的承诺,你又会豪气干云的说你不走了。” “唉,我也是担心的这点儿,你说,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做到了,你就不是我爱的汤雨蝶了。” “那我要怎么做嘛?辞职,不是你爱的汤雨蝶,不辞职,我担心把当下的事解决了,又会进入另一个陷井。” 除了华天量和薛志燚两人,还有谁知道真相? 高副省长,对他的敬重停止了。他就一听薛志燚的话的傀儡省长,他就算知道什么,没有薛志燚的同意,他也不会说出来。找都懒得找他。 去见邹长林吧,可是,他会说实话吗?他连薛妮的事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薛志燚的事。找他,有用吗? 更重要的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俩的疑心增加了不少,汤雨蝶都在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两人都会成疯子。 两人商量了好久,总算决定先不抱太大希望的找邹长林打听打听,顺便向他透露一下他们的打算,希望他在感动中,把所知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再由汤雨蝶单独去见华天昊和薛志燚。 殊不料,邹长林的态度变了。他好像不记得他对他们说过要报复华天昊的事,也不承认他父母的骨灰被华天昊拿来威胁他的事,甚至,他说他对华天昊只是有过数面之缘,他与他没有他们所说的那种关系。 “邹长林,你之前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的,拖着不给出报告,就是出,也是说矿差得没有价值,现在怎么这么卖力了?你别否认之前的事没做过。我这儿有你签字的报告。” “生意人能跟钱不过去吗?我开始那样做,是报复你对我的拒绝。后来想通了,那样没什么意思,就本本份份的做好本质工作了。” “你把我送进公安局,又自已去扛下所有事,也是你的本份?” “是我良心发现。我觉得我根本恨你不起来,我做不出伤害你的事。” 这是怎么了? 二百五十六、应对策略 汤雨蝶一怒之下,把要报复的人排个了个顺序:华天昊排第一,邹长林排第二,至于薛志燚,她非常理智的知道,自己对付他还是不够能力,那就暂且以第三的顺序搁置一边。看他在对待华天昊的事上是什么态度,用得上就用,如果他所谓的帮助变成阻挠的话,就拼个鱼死网破,把他的事捅到媒体去,自然会有很多人对那些花花事情感兴趣的,而且以他们有缝就能挖成地道的本事,看到时他的日子好不好过。 气发过了,汤雨蝶心情又恢复到大好,偎着阿朵钦问:“阿钦,我有点儿邪恶吧?” “你要是肯按这个办法,什么仇都报了,哪还用搞得这么复杂。我有时感觉你是没事儿找事儿。捏着王牌当废品。” “王牌总得留在最后嘛!我最担心的是王牌的威力太大,会伤及太多无辜。” “最无辜的就是你了,谁同情过你?” “你啊!你最同情我、最关心我、最爱我、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了。你一定不会背着我做不该做的事的哦!”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笑着应承:“我有分寸的,他们那件最恶心的事,我不会拿出去恶心别人的。” “但我现在想去找找人来恶心自己了。” 隐约猜到她的举动会是他不喜欢的,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带着警告的语气问:“你想干嘛?” “我要去见华天昊,我独自一个人去。也许,我一个人去,他会说些有用的东西来。” “我不想你去见他。” “又要吃醋了是不是?阿钦,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动心的。” “他对你一直有那乱七八糟的变态的什么感情,我不放心的是他。” “他对女人没兴趣的。” “身体上没兴趣,心理上呢,你能说也没有?就算没有吧,他总会在言语上说几句侵犯你的话吧?那我也忍受不了。” “我必须得去。有些事情我不弄清楚,心里憋得太难受。阿钦,还是我们一起去,只是这次,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答应。” “别小气了。我想,这次过去和王总父子谈谈,由他们牵线搭桥,让你以投资人的身份,去见见市长,再由市长引见接触薛家,想办法搞好关系。我会以他们上次帮我要回晴儿为由,上门去拜见薛家老爷子,我要让薛志燚也有所顾忌。” “听你说来薛志燚是很狂妄的,反而是薛家很多事都得依赖他。他会怕薛老爷子吗?” “他很怕他的秘密被他家的人知道。薛家最权威的就是薛老爷子了,薛老爷子疼的人除了他,就是薛妮。。如果薛老爷子知道是他把薛妮变成那样,他又是那种变态,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他还是很看重亲情的,他不会不怕。” “如果有这么严重,他会阻挠我们去见薛老爷子。” “他不会想到的。毕竟,我们之前不会提及这件事,突然的行动,任谁都防不胜防。” “可是,你想过没有,薛家不可能不知道我,他们会防范的。对你,他们会更加排斥的。” “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他们也许会防范你,也许会排斥我,但他们不会拒绝金钱政绩。” “我们那点儿钱,他们看得上眼吗?政绩,我们更没有,怎么给?” “我想还是从那块地入手。” “从那块地入手?”阿朵钦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雨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块地的规划延后,并不是因为什么民意,而是政府不敢从财政上动用那么大的资金。向民企开口,又会被指责带有强迫性。他们也怕激起民愤。更没有哪个民营企业有那么大胃口。联手合作吧,也没几家愿意投资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利益的工程。现在,那块地在政府手里,成了他们的烫手山芋。发展吧,没钱,不发展吧,地又荒置了,影响也不好。我们与政府协商合作,他们出地,我们出钱,先把这个开发区搞起来。”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这个动作的诱惑力没人抗拒得了,对急需政绩、民心的政府来说,他们求之不得。而这动静也会很大,会成为我们的保护伞,说话办事也会容易得多。雨蝶,我们还可以很轻易的卖薛家一个极大的面子。” “怎么卖?” “我们与政府的领导们接触时,不用明着提谁的名字,我们就把从那块地上挣的钱归功于投得地后的好政策就行了,说我们挣钱是沾了政策的光,他们都是明白人,懂的。然后再说,胡寅生前最想做的就是开发那块地,现在手里的那些钱是从胡寅那儿挣来的,我们就把那些钱投到地的开发上去。我们这样做,也算是告慰胡寅的在天之灵。但我们绝口不提胡寅的死与政府有什么关系的话。这样,政府的面子里子都有了,他们会很乐意的。” 他的话,雨蝶很认同,之前,她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她想听听他的想法。现在听了,赞许的说:“你够聪明的啊!” “老婆调教得好啊!” “少哄我了,说说之后怎么打算。” “考试我呀?好吧,我就说完,看你给打多少分。我想,在跟政府的人接触后,隔上一两天,我们就去拜访薛家。薛家的人是无处不在,我们跟市长书记那些人说的话,肯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们耳里,他们会有不明白的?所以,一切水到渠成。” “想得好乐观,事情能是想象的这样顺吗?” “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还想借此事看看薛志燚的态度。” “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做,只是,我不同意你去见华天昊。” “又生气了是不是?” “我有那么小气吗?我是觉得,这事找不找他都一样。反正他做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细节知不知道不重要。” “我想亲耳听到他说原因。” “原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他心理不正常做的事。” 雨蝶坚持着:“我也想听他说他怎么个不正常。” 华天昊的脸垂了下来,不悦的说:“你是想听他向你表白吗?” 雨蝶一听就来气了,干脆赌气的说:“是啊,我就是想听他说他爱我。” “那你听去。” “我现在就去。” 阿朵钦得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掷了出去,话也不说转身上楼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更生气了,抓起包就向门的方向走去,到了门口,也开了门、关上门,最后,却又将门开了,回到房里。 唉,为那些可恶的人争吵不值得。给他赔个礼吧!可是,今天明明是他先不讲理的,干嘛要我道歉。这样做了,还不增长了他的气焰?不行,要道也是他向我道歉。 消了多半的气,在沙发里坐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来,又慢慢的积了起来。自语道:“死阿钦,道个歉会死吗?我数十下,你再不来我道歉,看我以后再理你。” 数到一百,把自己都数睡着了,他不是没有来。 其他,他听到门响,已经出来了,刚出楼梯的转角,见她又开门进来,才不动声色的躲在那里看着她。 他想看她的反应是什么,他也有想过跟她道个歉,只是,他与她有同样的想法,他想,每次都是自己哄她,她才像今天一样的故意气她。再不止步的话,将来,自己怕是说句话都得看她的脸色了。作为男人,那可是丢人得很。 见她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说的什么,之后竟然睡着了,他觉得挺好笑的,一笑,也就不再介意是不是应该由她先道歉这个问题。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着熟睡的她,眼里无限的爱怜。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能保有今天的乐观的心态已是很难得的,我不是爱她吗?爱她就要连同她的坏脾气都爱。夫妻俩,有必要争个你强我弱吗?在外人面前,她可从来都是给我十足的面子,两人相处时,就是给她跪跪,也不算丢人吧? 我好像除了父母,还没有给谁跪过呢?现在要对她跪一跪吗? 跪就跪吧,刚说了,两人相处,没有丢人一说。 轻握住她的手,双腿跪下,低头在她仍噘着的嘴上一吻。 他肯定是故意的,就在这一吻下,她醒了。 面对近距离一个特大的面孔,汤雨蝶噌的就坐了起来,向后蹿远,看到是他,抚了抚受惊的心,又见是跪的大动作,惊得叫起来:“阿钦,你干嘛?” “向你道歉。” “道歉也不用这么隆重吧?快起来。” “你要不生气了我才起来。” “我没生气,生气的话就不可能睡着了。快起来。” “你答应我不去见华天昊。” 刚刚就是为这话吵架,他为这话引起的吵架道歉也要再次提起,确实是非常介意的。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何况他都下跑了,顺他的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听你,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快起来了,小气鬼。” 伸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住,顺势就扑到了她身上,把她重重压住,以示小小惩罚。 二百五十七、恶人相磨 汤雨蝶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出于尊重阿朵钦,珍惜两人的感情,她答应了不去见华天昊,她劝慰自己,因果真相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旭矿她已经不怎么上心了,差不多的事她都交给黄雪玲去处理,她想如果他们真不派人来接手旭矿的话,她就挂名,让黄雪玲干实的,在适当机会,把她推上去。再把满格带进钦宇,免得两人在同一单位容易因公事产生矛盾。 这样的安排当然很好,她也想趁此让黄雪玲不再沾染他们的事,过着平稳安定的生活。 但是,黄雪玲是个安份的人吗?没事她都想找点儿事出来,更何况现在是她的雨蝶姐有事。产假未满,她就回公司了,把手里的事情一理顺,就抱着四个月大的儿子来骚扰汤雨蝶了。 “雨蝶姐,前些日子,你要我好好养身体,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我听了,乖乖在家待满三个月,回到公司后,你又说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工作不熟悉了,行,我也听你的。又一个月过去了,工作咋样,你也看见了,现在你再没有理由把我撇开了。” “你要给孩子喂奶。” “没关系,反正你让满格从旭矿辞职了,他可以先不去钦宇,在家当奶爸。” “你想得出来。他怎么喂奶?” “我把奶挤出来放冰箱里,喝时热一热,再不,还有奶粉。” “不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儿子。我那时是没办法,才亏待了晴儿。你现在不一样,那些都是我的事,不能连累你。你帮我打理旭矿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旭矿的事也不少,够你忙的。” “旭矿没有你,在我眼里,屁都算不上。我才不管,我就跟着你。” 汤雨蝶真拿她没办法,但她还是要尽最大的力去劝她:“雪玲,邓总人很好,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还有,邹长林那王八蛋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你得通过旭矿帮我盯紧他。” “旭矿当家的还是你,我*不了多少心。邹长林那王八蛋,只盯是没用的,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不把他烦得把上辈子的事都吐出来,我就不姓黄。” “别去惹他,只要看着就行了。” “我知道分寸的。汤总姐姐,不管你怎么说,我是决定了,你不让我管你的事,我也要管。如果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做,到时出乱子了,你可得帮我收场。” “你把儿子带到半岁再来管我的事行不行?” “不行!我已经错过好多好多个月,让我再等三个月,我会疯掉的。你不说,我找黄登明去,我看他敢不敢再瞒我。我还可以找阿总去。我就不信,全都不告诉我。” “我怀疑你是黄登明的私生女。” 黄雪玲翻着白眼说:“给他当干女儿我已经很亏了,再给他当私生女,我不亏死吗?你看他,长得歪七扭八、呆头呆脑的,就是改良了基因也生不出我这么聪明漂亮伶俐仗义的女儿来?” 雨蝶听得笑了,“当心他听到了骂死你。” “当着他也这么说。汤总姐姐,你别推托我了,你推不掉的。” 汤雨蝶在她开口之时就知道怎么说都是白费力气,这不,又没辙了,只能答应。 “好,你等着听我的好消息。我现在就找邹长林去。” “你别去自找心烦。” “我会么?我儿子才那么一丁点儿,我才不会把自己烦死呢!雨蝶姐,你太善良太淑女,连骂人都骂得那么优雅。对付邹长林那种恶人,你不行的。恶人就需要恶人来磨,我这种恶人最适合。他之前是运气好,出现的时候我大着肚子,为了胎教我懒得理他,现在,哼,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雪玲,别去管他了。我们现在明确了方向,把他列入坏人名单,还愁收拾不了他吗?” “多知道些总没错的。放心吧,雨蝶姐,我这大半年的时间给憋坏了,正想找人发泄发泄。” “雨蝶,你就让她去吧!对付无赖,她确实比你厉害得多。因为她更无赖。” 不知阿朵钦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听到了她俩多少对话,才会有这句让黄雪玲刚得意得飞上天,又瞬间跌到地面的话。 第二天早上,邹长林在小区停车场的自已车旁遇到了黄雪玲这个煞星。 她抱着孩子,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打着招呼,笑*的告诉他,他要去他公司上班。 “我公司又不差人。” “差人,怎么会不差人呢?最差的就是我了。” “你在旭矿干得好好的,如果不出意外,汤总会把你推上总经理位置,你会看得上我这小庙?” “看不上我就不来找你了。邹总呀,你就给我随便安个什么位置就行,我要求不高,只要能让我带着孩子上班就行,工资只要够一日三餐就行。” “带孩子上班?” “是呀!就是汤总不答应我带孩子上班,我才辞职的。” “你辞职了?” “是啊。” “那我可不敢收留你,你还是找你的汤总去吧!” “你追汤总时,你可是拍着胸膛跟我说的,不管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你一定竭尽全力帮我的。你那么大家公司,只是容我一个小女子,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邹长林想不起来是不是说过,不确定的问她:“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黄雪玲的语气高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出行的人很多,邹长林住的又是所谓的高尚人文社区,能住这里的人都自栩清高、正直、高人一等,在人前装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黄雪玲带给他的言行举止,让他立即成了进进出出的人注视的焦点。 如果他们能停下脚步来围观,他倒不担心会有多大误会,但自栩为高尚的人是不屑做这种市井小民看热闹的事的,都只是匆匆一瞥,投下鄙视的目光给邹长林。最多就是有人停下车,放下窗玻璃,探出头来跟他说:“男人就做点儿像男人的事,一定要有责任心。” 意指何为,谁都明了。 邹长林的脸拉得很长,黄雪玲在心里暗自偷笑。 邹长林拉她到车的另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黄雪玲,我怕你了。你工作是为了养孩子是不是?你工资多少,我每月给你,你也不用来我公司上班。” “那怎么行呢?一分劳动一分收获,我不能做不劳而获的事,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有良心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黄雪玲绕到了车头靠坐着,楚楚可怜的望着熟睡的孩子沫眼泪,过往的人更鄙视邹长林了。 tmd,我还得在这儿住下去,你这一闹,我的形象尽毁,说不定过几天业主协会的就来跟我做动员工作,让我搬出这里。搬出是小事,只是,让人知道是被业会协会劝出去的,今后就人品就会受到怀疑,很多事办起来就不方便了。 黄雪玲,你够狠! 汤雨蝶,你够狠! 邹长林非常后悔没有在见她时就扭头离去。现在业主协会的人已远远的走来了。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知道来的人会演讲很烦很烦的长篇大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推开了挡住车门的黄雪玲,独自坐上去。 黄雪玲之前已经做了了解,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深化了可怜的模样,让邹长林从后视镜里看到也会觉得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内疚的错觉让他停下了车,又见业主协会的人越走越近,下车赶紧拉开后座的门,把她塞了进去,再赶紧回到驾驶位,轰着油门将车开离,对前来的人的挥手示停装作没看见。 只有两人加一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婴儿,黄雪玲的神情完全变了个样,得意的向后一靠,轻轻蹭着儿子的脸蛋,无视邹长林的存在了。 他想一脚把她踹下车,可是,人家再怎么也是哺乳期的妈妈,他没胆干那缺德事,只得强忍、强忍、再强忍,忍到可以比较温柔的跟她说话:“我说黄雪玲,你吃饱了撑的?” “没啊!”她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一本正经的说:“我都还没吃早饭。” “好,那我请你吃早饭,吃完了,你就乖乖的回去。” 她点头答应了,然后告诉他,她想去五星级的酒店里吃自助早餐。 “行,都依你,只是,你吃完就消失,别再在我眼眼前出现。”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邹长林的理解是她默认了。岂料,一进餐厅,他就后悔了---黄雪玲颐指气使的让他一次次的取这取那,分明就是故意让人误解他是来占便宜的,想付一个人的钱,吃十个人的量回去。 在就餐者和侍者异样的目光下,他终于忍不住了,将她递给他、让他再去盛食物的餐具摔到她面前。精致的骨瓷小碗与玻璃的碰撞发出的声音很动听,也很吸引人,还能起到惊醒婴儿的作用。 “黄雪玲,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理,只是抖着哄儿子。 “啪”一巴掌伴随在他的吼声里,“黄雪玲,你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用带着泪光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周围的人又窃窃私语了。如果这是大排档,没有拳头砸来,也会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 他这才彻底明白了黄雪玲在戏耍他。怒不可竭也只能内伤着。 当她折腾够了,才抱着儿子走在他前面。 而他,被侍者拦住,要求他赔偿损坏的碗碟。 遇到这种瘟神,邹长林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躲。 弃车吧! 黄雪玲似乎早料到他这招,只是赔偿这会儿时间,她就用踢车轮的方式让他的车不停的呜哇呜哇。 “老祖宗,我怕了你了,你想干什么,明说。” 她还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想谋份差事。” “滚。” “还没有学会,就算学会了,我也不会抱着儿子滚,我怕会伤了他。” “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儿子抱走。” 她将手中的儿子向他一送,“不用找别人,你抱走吧!” 他哪敢接呀,不过就一威胁的话。 只是,被威胁的反是他。黄雪玲的狠话是:“你就希望着我的后半辈子都耗你身上吧!” “姑奶奶,我知道你和汤总情如姐妹。你要是因为我之前对她的不敬来向我寻仇的,你大可不必,她什么仇都报了。” “都说了我只是来找工作的。” 有这么找工作的吗?邹长林真不是一般的郁卒。“我给你工资,你愿意去我公司就去,只要你远远的见到我就躲开,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很敬业的,一定会早中晚都向你请示汇报。” 这不就是直接说跟他耗上了吗?警告的说:“我现在跟你还好言好语,你别惹恼了我。” “你是我的老板,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惹恼你啊!邹总,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我见到你才不到两小时,你都发了一百分钟的火。气大伤肝呀!” 岂止是伤肝?我想死! 二百五十八、立场反复 为了黄雪玲能停止对他的纠缠、毁誉、激怒等等一切恶行,邹长林不得不投降,对她的提问一一作答。 本以为可以敷衍过去,没想到黄雪玲太精明了,时不时的逮住语病就是一顿轰炸,稍微一个不小心,该说不该说的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邹长林第一次发现女人能恐怖到这种程度,相比起来,那次被汤雨蝶的当众羞辱根本算不上什么。幸好那时她忙着怀孕生子,不然,自己很可能尸骨无存了。 他的想法又动摇了,他想和汤雨蝶面谈,想把自己目前的真实想法告诉她。 于是,他给她打了电话。却又不明说,东扯西拉了说到汤雨蝶烦了,才说明天去她办公室汇报工作,说是有好消息。 但第二天的汇报并不愉快,因为他汇报的不是工作,所以,他被汤雨蝶鄙视了。 “邹长林,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还是影视巨星,谁有那闲功夫来监听你的电话?就算真有人监听,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事让人听到?再算你有吧,你的性格可是杯弓蛇影,你能让人听到吗?还好意思说我出卖你,我都不知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出卖的。你别跟我说再说什么,赶紧的滚蛋,不然,我会直接录了下来拿去给华天昊。” “汤总,你不能卸磨杀驴吧?你让黄雪玲来我这儿打听到那么多事,打听完就踢了我?” “第一,我没让黄雪玲去向你打听什么;第二,听说是你自己主动说的;第三,你告诉黄雪玲的那些全是我早就知道的事,还比你详细,你那些废话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第四,我发现你这人两面三倒、出耳反尔、没有半点儿诚信可言。第五,连养你多年的主人,你都咬,你连狗都不如,我能浪费时间见见你就不错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 “是啊,那你还不离我远点儿?” 说完这话,汤雨蝶往办公桌后的椅子里一坐,拿起文件就将他的眼光挡住了。 “我为你旭矿做了不少事,要是没有我,你能得到市里省里的领导的重视吗?你知道那些矿的品质为什么那么好吗?告诉你吧,是我下了功夫的。” “啪”的一下,文件被汤雨蝶合上拍到了桌面,轻笑着:“果然不出我所料。邹长林,你胆子不小,敢做假。如果我把这事说出去,你说会怎样?” “你不会说的。” “你以为我很在意市长省长的器重?你以为我想捞个副市长当当?告诉你,我没兴趣。 “那是谁都拒绝不了的。” “要不要试试,我现在就去向他们坦诚事件的原委。”说着,拿起了电话,拨下了高副省长的号码。“高副省长,是我,旭矿的汤雨蝶……” 话刚说到此,邹长林压下了她的电话,挂掉。“汤总,你真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些假又不是我造出来的,我现在刚一发现问题,就立即汇报,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没有责任的。倒是你,洗干净了去牢里蹲着吧!” 电话响了起来,汤雨蝶从他手里抓过来,扬了扬,挑衅的说:“高副省长打来的。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 肯定得接,他是听说了高副省长特别看重她的,刚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挂了,现在又没人接听,没准他会以为她出事了,到时更麻烦。 “汤总,我们的事,都好商量。” “怎么商量?” “你先接电话吧!你就当我今天没来,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汤雨蝶白了他一眼,对着电话几句寒喧之后,挂了电话。“邹长林,我不屑在高副省长面前提起你。” “你从来就没有屑过我。” “这话说对了。邹长林,你在矿的事上冒着危险废那么多心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吧?用这功夫,你早就找回你要的东西了。” “没那么容易的。你别跟我说你想帮我。就算帮,你也没那能力,你不过就认识个副省长。你要知道,这个省长是g省的,他管不到崇市的事。你离开崇市太久了吧,不知道崇市薛家的权势有多大,也不知道薛家的姑爷华天昊有多大能耐吧?” “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初有人来求我,让我帮他,还说只有我做得到,也不知是哪个混蛋东西在放屁。” 邹长林的厚脸功练得相当的不错,不当她的话是在骂他,反说出堂而皇之的理由:“你如果能对付他,你当年也不会被*得走投无路来到承市。你那时还算是地头蛇都被他*成那样,现在,你一个异乡人,再强也只是纸老虎一只。我指望不了你了,我只能指望自己。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要与你划清界限,之后,我会做什么,你有个思想准备。” “我从没有与你在同一界,从来不怕你会做什么、我想,你买个凶来杀我,不得了了吧?我要是怕,就不姓汤。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去。只希望你别过两天去反咬了你的主人,来求我当你的新主人。” 本来是与她讲和的,怎么变成了这个局面?邹长林懊恼的暗暗掐了自己两下,但于事无补,他不能再一次反复,那样,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连狗都不如。 也许这就是天意,要他回到华天昊身边去。 认命吧! 沮丧的邹长林又去见华天昊了,他向他示好。 “华总,你对汤雨蝶那么好,她却正想着法害你,你不能对她还那样仁慈。” “只要她高兴,想害就害吧!” “但是还有个阿朵钦也在害你,他想独霸汤雨蝶啊!” 华天昊的脸色立即变得灰暗,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邹长林,就像狗护食时眼神,凶狠、示威、防范,吓得他倒退了一大步。 “心虚了吧?邹长林,你是不是要帮他?”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帮他。” “我是说汤雨蝶,你是不是在帮她?你最近做的什么事,我全知道。” “华总,你不是很爱汤雨蝶吗?你做什么事都不想伤她,我当然得对她好点儿。” 华天昊的眼里露出了凶光,探过身子,离邹长林很近,警告着:“不许你对她好,除了我,谁都不配对她好。我要她回到我身边,只能我一个人对她好。” 邹长林赶紧申请:“我会帮你让她回到你身边的。” “你帮我?”华天昊扭曲的脸上有着不屑的笑,“你别搞错了,你只是我的工具,没有我*控,你什么都做不了。” 耻辱,又是耻辱!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是善类?他又后悔来找华天昊了。 但现在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付华天昊或是汤雨蝶,只能联合他们其中一方来对付另外一方,但两方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华天昊,只把他当成为他谋事的工具,汤雨蝶只认为他是华天昊的狗,认为狗是不会咬主人的。 两两比对,他还是选择了当华天昊的工具,再怎么工具二字也比狗这一个字听起来顺耳得多。更有一点,这些年,他替华天昊做事已经成了习惯。继续替他以爱之名迫害汤雨蝶,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气。而且,在他身边越近,也许更容易取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吧! 对,我是为了我父母,才向华天昊委曲求全的。 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之后,邹长林极尽所有阿谀奉承讨好着华天昊。 汤雨蝶和阿朵钦按原定计划实施着,一切都很顺利。通过王总父子的关系,与崇市政府搭上了桥。主动的提出合作计划。 对于政府来说,在金钱和政绩上,他们都会选择后者,阿朵钦的此举不仅对崇市的发展能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对各位领导来说,更是绝佳的上升契机,就算他在条款中将利益分配侧重到自己身上,他们也不会有异议。毕竟,这是一件从未有人主动应承下来的重大事件,就是华天昊,连他们主动上门找他,并许以附加一些更多的优惠,他也只是推托、拖延。而阿朵钦,很大气的将政府的声誉放到首位,利益的分配也是合情合理,政府各位领导自然笑在脸上、喜在心里。 开发区的项目很快就奠基了。 奠基完毕的宴会上,阿朵钦在致辞里,感谢政府、感谢决定那些优惠政策的人。说他很理解这个项目的延后,是受客观因素的影响。但政府没有将优惠政策取消,承诺会于项目启动时同时启用。就是这点,让他很有信心,才决定来崇市发展。他还说,有实力的人,是不会在意项目延后几年的。 简短的发言,在不知内情的人听来,觉得是篇赞美政府的华章,但在座很多人是心知肚明的。 与优惠政策相关的人员,知道他所感谢的人是薛家。无形中,薛家的地位再一次得到肯定。 薛家的人因为项目的延后一事与政府有了点儿小间隙,一直找着修补的机会,此刻阿朵钦的感谢,让他们的关系重新闭合得密丝严缝。薛家的心里有着些许的感激,对华天昊很有好感。 一句有实力的人,不仅抬高了自己,也说明了胡寅的死,是因为他自身的实力不够,不能将此责任怪到任何人头上,更不能怪到政府。这一点,让政府的某些人汗颜。想想当初,是他们把他列为嫌疑人,现在人家以德抱怨,并只字未提所受的冤枉,还为政府说好话。如此的胸襟,实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将来,会有机会回报他的。 二百五十九、豪宴暗战 正如汤雨蝶和阿朵钦之前的意料,薛家很懂事,也很会看形势,见阿朵钦受政府如此器重,而他既有实力又有度量,自是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他们也深知,汤雨蝶虽然在这次的事件中很低调,但她的能力和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 要的就是这效果。 果然,不等阿朵钦和汤雨蝶登门拜访,薛家就发出了邀请。他俩当然是欣然赴约。 宴请地点定在了崇市最高档次的酒店,刚进酒店,雨蝶就附耳跟他说:“薛家都是以声势震慑人的啊!今天的场面肯定能把没见过世面、胆子小点儿的人给吓趴下。” “只要吓不趴你就行了。” “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薛家吔,崇市的神话啊!” “神话就是哄哄小孩子的,一戳就破。” “别把刚给的面子戳破了,以后还有用处呢!” 如两人所料中的隆重阵势,篮球场一样大小的房间虽是中式古典之韵,却是极尽奢华,只看那些桌椅上镶嵌和镂空的图案,就知道全来自纯手工,没有高深造诣的匠人绝对做不出如此的精细和精美。而现今,这样的手工匠人都快绝迹了。至于那桌椅的选材,没准就是阴沉木或紫檀那类最名贵的木材,只可惜,两人对此毫无研究。只在心里暗叹着,能在现代社会看到一件现代人纯手工制做的高档次古典家具实属难得,今天之行,就算是鸿门宴,也值了。 确实有着鸿门宴的味道。 薛家老大老二招呼着他俩进去之后,坐着的人没一个起身。他俩自是也不先与他们打招呼。 薛家姑爷华天昊瞪了阿朵钦一眼,想起身跟汤雨蝶打个招呼,无奈被薛妮紧紧挽住了胳膊。当着薛家人的面,他又不好把她的手甩开,只得讪讪一笑。 薛妮倒是笑得千娇百媚,但感觉不到那笑容是从人脸上展现出来的。 薛志燚,一脸的冷漠、高傲,就像不认识他俩一样。也是,他如何能表现出熟悉的亲切?那样,怕是有些事就掩饰不住了。 最摆谱的就是薛老爷子了,坐在同样奢侈的椅子里闭目养神,好像不知道他所请之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如此傲慢的态度,换作以往,阿朵钦定是扭头就走,但今天,他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没有半点儿生气,礼貌的称呼了一声“薛老爷子”,牵着汤雨蝶的手在一旁的长椅里坐下。只细心的问汤雨蝶累不累,要喝点儿什么茶,一会儿去什么地方买什么。 薛家的子孙们没想到老爷子会是这样的态度,更没有想到两人没有其他人的卑颜屈膝。 他们不知是该赞赏还是恼怒,若大的房间凝固着紧张的空气。只是薛家感觉这紧张更多来自自家。 薛老爷子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阿朵钦和汤雨蝶轻松浅笑的神情,着实一惊。要知道,在他没有任何表态之前,崇市不少高官富人也是垂手站立,更不要说有谈笑了。 此二人绝对不可轻视。 “人老了,瞌睡多了,听觉也不灵敏了。二位,还请包涵。” 刚睡醒的人能这么清醒、能这么声如洪钟的说话吗?阿朵钦在心里说,要装也装像点儿啊!嘴上却说:“无妨,薛老爷子,您老休息便是。” “无意的失礼可以原谅,故意失礼就该面壁思过了。”微微转头,威严的扫视他的子孙,责备着:“我只是睡着一会儿,你们就不会招呼客人了,如果我哪天死了,你们后事都不都不知道怎么给我办吧?” 薛家人自是个个不敢回答。阿朵钦解围的说:“薛老爷子,别动怒。他们也是不想打扰您老休息。” “咳,你还替他们说话。我有愧哇!” “您老别这么说。” “我那不成器的孙女,给你们带来太多的麻烦了,你们还让她保有了婚姻。小妮子,过来,认个错。” “我又没错。”薛妮不依的噘着嘴,黏着华天昊一动不动。 他俩哪有不知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话,此次前来也不是想听一声“对不起”,会介意吗?只说:“薛老爷子,事情都过去了。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您的孙女,我们当时都忘记了录像,要不是她,我们去哪儿找那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们确定那段录像是我孙女录的吗?” “当然了,您孙女亲口跟我们说的。” “不是,是华天昊。” 阿朵钦和汤雨蝶暗暗吃惊,薛家的子孙们也是一惊,他们都不明白他此时把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的真相说出来是何用意。 薛志燚开口了:“爸,你记错了,是小妮子。” 薛妮也赶紧附和:“是啊,爷爷,是我,与天昊无关的。” 华天昊只是冷冷的说:“老爷子,话不能乱说。” 跟着他们的话否认,应该没错,和稀泥,应该更好。阿朵钦果断的决定和稀泥:“薛老爷子,您对您孙女婿真好。我是想到您的孙女与华总是一家人,就只谢一个人了。是我失误,是我失误。华总,你别介意。” “哪里话。我们的关系,还用那么见外吗?” 人,就是这样的虚伪。 他挺佩服华天昊超高的演技,前不久才撕破脸面宣战,此时就可以同席而坐、举杯相祝,而且脸上的笑,真的能告诉在场所有人,他们的关系很好。 他也自己唾弃着自己。 但,戏还是得演下去。配合着让他恶心的华天昊演下去。 菜品很精致,但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那些不过是摆设。不知做这些菜的厨师们得知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这样对待,心底感受如何。 餐桌上,举一次杯就一个话题,从阿朵钦的重婚官司,到刑事罪证,再到被列为胡寅之死的嫌疑人,又到那块地的买卖合作等。阿朵钦和汤雨蝶都很淡定的用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敷衍过去。 薛家人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只是用这种气势去制造一种胁迫压力,想将他俩收于羽翼之下。 话题说得都差不多了,却没有得到他们预想的效果。 薛老爷子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是他有始以来遇到最难对付的人。在他的意识里,他认为人性的弱点就是钱权,没想到,他俩都对政治权力不感兴趣,金钱的诱惑更是没有吸引力。 那么,只能跟他们讲心了。 讲心?很有难度的,特别是当着子孙的面,他笃定自己不可能说得出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薛老爷子独自接见他俩。 接下来的话,才会是重点。于是,静等他的开口。 “两位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薛老爷子,过奖了。” “一点儿都不过奖。二位到崇市来,不会只是为了用胡寅的钱来成全他的遗愿吧?” “不是。我老婆的家在崇市,她故土难离,我就陪她回来发展。” “据我所知,你们的婚姻关系已经被法院判为无效了。” “但我之前的婚姻同样被判结束了。” “你还有官司缠身。” “不止是官司,随时可能被前妻分去大半财产,随时可能被刑事诉讼,也随时可能进监狱待着。” 阿朵钦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让人感觉不出他有丝毫的担忧。薛老爷子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多此一举的问:“你不担心?” “有人存心要害我,担心也没有用。” “你知道是谁在害你吗?” “知道,也不知道。” “此话怎讲?” “薛老爷子是明白人,不需要我作解释的。” 薛老爷子赞许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我知道是谁。” “哦,薛老爷子还在*心我们的事?” “无意中得知,就多关注一下。” “那薛老爷子的意思是帮我,还是将现有的证据变成铁证?” “与你为敌,是很不明智的。我真要将那些变成铁证送你进去,怕是你身边这个小丫头会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 “那是要替我们逮出那个人?” “不是,我只会将那些所谓的罪证变成伪证,让你不再受到骚扰,一心守着你的女人去发展你们的事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让那些罪证成为伪证,你们立即停下正在实施的计划。” “这恐怕做不到。我们与政府已经签订了协议,出示了担保,立了生死状,已由不得我们喊停就停。” “我指的是什么计划,你们很清楚。” 阿朵钦明知故问:“难道不是开发区的项目?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实施的什么计划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是您没说清楚。薛老爷,话不说不明。这里没有其他人,明说吧,薛老爷子,你要我们做什么?” “安安份份的搞开发区的项目,我会助你们在崇市占有半壁江山。其他的事,就不要碰了。” “只是开发区的项目,我们就搞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去搞其他的。” “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意思你们懂的。” “说实话,我真不懂。” 一直当听众的汤雨蝶开口了,很直白的给阿朵钦一句解释:“薛老爷子这样做,是要保护某人。” 被揭穿,没有半点恼怒,变相的肯定:“小丫头就是聪明。知道我保护的是谁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是谁啊?”阿朵钦装傻的问。 “薛妮!”看薛老爷子的神情微变,雨蝶确定自己猜对了。赶紧佯装惊愕的捂嘴、道歉:“对不起,薛老爷子,我一时口快。” “算了。你现在不说,回去了,你还能不给他说?你确实很聪明。”老眼一闭,又睁开,强忍着没让老泪流下来。“我也不瞒你了。小妮子的命不会太长,我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过几年。” 雨蝶惊住了,不相信的问:“薛妮命不会太长?几年?” “小妮子的事,你俩都知根知底。她现在用的药的剂量,已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一旦这个再失效,她会快速衰老,寿命最长不超过五年。” “只有五年?” “这还是最乐观的。” 阿朵钦正要问“现在的剂量什么时候失效”,了解他的雨蝶先他开口:“因为薛妮,你才容忍他的?” “是啊,我可怜的孙女,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点儿了。你们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我就知道你们的心是良善的。你们就当是可怜一个老人的恳求。一切等到薛妮走后吧!” 瞬间的苍老变幻,唤起了汤雨蝶的同情心。什么都不去想,就应承了。“薛老爷子,我们答应你。” “谢谢你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等我家小妮子走后,我会替你们做你们想做的事的。” 离开了薛老爷子,刚坐进车里,阿朵钦立即问她:“雨蝶,你真答应了?” “是啊,刚才你听到了的。” 微叹着摇头,“你太感情用事了。” “但薛老爷子看上去真的很可怜。薛妮的事,薛家人都是有着愧疚的,薛老爷是最疼她的,肯定比他们更难过。刚才你没见到吗?他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是个多么不可一世的人啊,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求过人。但为了他的孙女,他竟然向我们开口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能不答应他吗?” “是啊,当时那情形,别说你,我都看得心酸酸的。” “那我们是不是就任华天昊残害?” “当然不可能。既然薛老爷子答应会把我的所有‘罪行’洗掉,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搞工程,先强化自身的实力,一边收集华天昊的罪证,一边防范着他。只要他不过份,我们就先不理他。” “如果过份了,就把他收拾掉?” “是啊,我肯定不能让他伤害你。” 幸福的笑了,靠在他肩头,故意逗他:“他好像只是针对你的哦!他没有伤害我呢!” “伤害我就是伤害你,没有我了,谁来爱你?” “自大狂。” 两人正你侬我侬的,汤雨蝶的电话响了,她一看,递给了阿朵钦,“薛家老幺。”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你接,随便说我去哪儿,反正现在没在你身边。” “他不会相信的。”指指车外,那不是薛志燚的车还是谁? 二百六十、形势逆转 如他们之前所料,薛志燚关心他俩跟薛老爷子说了什么。 一路的追踪,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外。 “我只跟汤雨蝶说。” 傲慢无礼的态度,让阿朵钦很是不悦,拉住要下车的汤雨蝶,欲开车离去。他不得不妥协。 “你们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只说了该说的。” “什么是该说的?” “薛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借我的手呢?” 一秒钟的语塞,然后又是顺溜的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老爷子太精明了,我担心你们露出了破绽。” “放心吧,我们一直当作是第一次见你。” “老爷子有没有提到薛妮?” “提了一下。” “只是一下?怎么提的?” “就跟之前当着你们面提的一样,替她道歉而已。” 薛志燚又是一惊,不相信的问:“而已?老爷子从不向人道歉。” “你不当我是人就行了。” 汤雨蝶竟然用这么一句搞笑的话塞回去,阿朵钦听着是笑,薛志燚就微红了脸。但他拿她没辙,只好耐着性子说:“你们谈了很久。” “谈的其他的。” “谈的什么?” “薛先生,你想知道,你就去问你家老爷子。我答应了他的,什么都不会说。” 能问老爷子还来问你吗?薛志燚觉得跟她说话很费劲。“你确定你没有跟他提起我的事。” “我不是说了,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之前又不认识你,能提你什么事?” “好,我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我太低估了你们。你们的动作很快,竟然不需要我出手,连吱会一声都没有,就直接搭上了政府的关系,还惊动了老爷子。” “些许小事,不敢麻烦你。” “这都是小事,那你们的能耐大过天了。应该还有帮你们的人吧?” “崇市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谁帮我们?我不过走了狗屎运,无意中撞到市政府去。碰巧他们正说起这事,我一时没忍住,就接了话,发表几句废话,就成了。” 问了这么多,也没有问出一句有价值的话,薛志燚很有挫败感。他在想,明明处于弱势的他们,怎么反牵住了自己的鼻子?更过份的是,向来只有自己坐车里,别人站车外跟他说话,今天,竟然反了过来,从一开始,都是他站在车外说,他俩连个下车的动作都没有。 他很后悔没有阻止这一次的宴请。但说实话,老爷子决定了的事,能阻止得了吗? “薛先生,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告诉薛老爷子你的事的。薛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我不干那种缺德事。” 话不好听,却让人放心。 但阿朵钦的一句“不过,受到威胁*迫时,也不排除用缺德事来保护自己的行为。”,气得薛志燚对着他们离去的车影气急败坏的伸拳踢腿。 薛老爷子果然守信,很快,阿朵钦的数条罪状全部以受诬陷了结。只有是否构成重婚还在取证中,和确定此罪是否成立之后的财产分割问题。这件事,薛老爷子无能为力,余家咬得很紧,而几次开庭,关注的人也挺多的。如果强行撤诉,只怕会果更严重。但那些在阿朵钦和汤雨蝶看来都只是小问题。 得知此事,华天昊怒火冲天,将他无辜的办公室摧毁了。他气愤他多年煞费的苦心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不相信阿朵钦有那么大的能耐洗清罪名,他也不相信他们还能遇到比薛家更有势力的贵人。但他怎么查,都没能查是是谁出手帮的他。这让他感到恐慌。 再有,开发区项目的进展顺利,吸引当地企业的投资,吸引外商融资,吸引外地企业进驻,政府的各位领导已看到各自的前程一片光明,纷纷对阿朵钦另眼相待,只要有好事,净想着他。这不,崇市的旧城规划改造项目也交到了他手上。 自然而然的,他被推举为崇市商会的会长。 作为会长,就要有会长的风范。这点他做得很到位,名利双收的工程,他从不吃独食,而是组织相关企业公开竞标,将崇市房地产垄断的局面彻底打破。 竞标也与通常的不一样,明码定价,竞的是实力、信誉、安全、质量、工期。一切都遵循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根据各企业实实在在的能力确定分包单位。那些挂靠、借壳、围标的小企业和个人再不能参与到市政工程和大型工程里来这样的竞标活动,几次下来,实力、资质不够的小企业要么整合,要么另谋出路,再不就直接关闭。虽然此举有些残忍,但将崇市的房地产、建筑业给整顿了,对于整个城市的发展来说,是功德无量的。 华天昊感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他已经从商会的会长之位降为了有名无实权的副会长,以前被他打压的王总同样是副会长,却受到了重用,以前被他打压的有实力的企业也得到了翻身。 反是他,偷工减料的几起工程遭到了曝光,在现在形势下,以房地产为主的他很难再接到大工程了。接小工程吧,他不屑。那么转型,可转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曾是崇市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在半年时间内被外来企业给*得转型,是多么丢人的事啊,他宁可让公司倒闭。 偷工减料的事做得很隐密的,为什么会被人知道? 邹长林给了他答案。他说,那是阿朵钦他们收买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华天昊本就多疑,现在听邹长林一唆使,也不管他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也不问他是否知道是某一人。直接将他下面管工程的人全部叫来训话,要他们把“内奸”揪出来,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所以,没有一个人承认。华天昊一气之下,将他们全开除了。 一个公司没有项目经理、没有质量监督管理人员是不行的,他只好去招聘会上重新招聘。 随着招聘会的开幕,华天昊的华盛公司招聘的原因随即传播开来,一时除了好话没有,其他什么都有的话言话语阻断了前来应聘之人的念头,纵使一再提高薪酬,都无人问津。 试问:谁会去一家日渐萧条的公司?谁会去替公司背过?谁会去当老板的出气筒? 偏偏他的华盛与阿朵钦的钦宇的招聘现场位置是挨着的,这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门可罗雀,一边人门庭若市。 华天昊看着这场面,气得想将整个招聘现场给砸掉。 可惜,招聘现场不是他家的,就算是他家的,砸掉之后的后果呢? 一切的一切,让华天昊寝食难安。他决定去找薛家出手相帮,但汤雨蝶的手更快,先找上他了。 本来,在这时对付华天昊,是有很好效果的,甚至可以一脚把他踩到地下去。可是,他们答应了薛老爷子,不会正式对付他。 他们的做事方法也是得到了薛老爷子的认可,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以华天昊那么强大的实力,竟然也干偷工减料的事。 薛家对此事也是不耻。他们薛家能长期坐拥权势,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把握的尺度相当好,哪些能干、哪些不能干、哪些能干到什么程度,哪些边都不能沾,他们严格恪守,极少逾越。 所以,薛家直接给阿朵钦表态,拉华天昊一把,是仁义,不拉,是道义。反正华盛不会倒闭,华天昊不会死。 “但他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你家孙女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她只要能看到那个人活生生的在她面前,她就满足了。咳,我那孙女也真够可怜的,短暂的人生,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叹息着,挂了电话。 雨蝶在听到薛老爷子最开始那句话时,心喜若狂,以为可以提前付之行动了,激动之余说了句客套关心话,就换来了薛老爷子的长吁短叹。 这下,换作汤雨蝶长吁短叹了。 拿着报纸装模作样的阿朵钦糗她:“领会了什么叫‘言多必失’了吧?” “你还幸灾乐祸?”抓起靠垫就向他扔去,气呼呼的瞪着他:“我都后悔死了说那句话。” “现在后悔才好,不然,等你把事情做了,再后悔就晚了。” “我好想快点儿让华天昊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得到了惩罚,我庆贺还来不及,后什么悔?” “你是个重诺的人,你答应过的事,你都会去努力做到,如果你不问清楚薛老爷子,不得到他肯定的认可,你做了,会觉得有愧于一个老人的托付。你心里肯定又不好过。你不好过,就会来折腾我了,我不想被你虐待啊!” “我怀疑是你使的法术,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要有那能耐就好了。去吧,去找华天昊,劝他改过自新,赶紧把那几个工程的麻烦解决了,我可以把钦宇的自建工程给他。” “我去?”汤雨蝶指着鼻子问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你去。” “你不是不让我单独见他的吗?” “他此时没有打你主意的闲情逸致。走吧,我送你过去。” “万一他一气之下,把我给杀了怎么办?” “你怕吗?” “不怕。” “那不就结了,谁敢动你啊!华天昊他很珍惜生命的,要不,他怎么连高原都不去?” “他不是有心脏病、高血压什么的嘛!” “高原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人多了去了,不也一样好好活着?就他一个人是人啊?” “听你这话,你不是很情愿把钦宇的自建工程给他。” “肯定不愿意了。我是当日行一善。反正他的好日子也不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不知薛妮什么候死了。” 二百六十一、以爱为名 汤雨蝶曾经很想见华天昊,向他把一切问个明明白白。但今天站在他公司楼下,犹豫了许久也没挪动脚步。 那些原因,她已经不想问了,今天前来,只是纯粹的帮他。如果换作别人,定然会高兴接受。只是,他不是别人,他是不可一世的华天昊,一个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打击的华天昊。在这样的人的概念里,帮助,就是耻辱的代名词。 不去了吧?她又过不了自己那关。 终于,鼓起了勇气,汤雨蝶敲开了华天昊的门。 上次宣战的场面还记忆犹新,他会不会延续那天的愤怒? 没有! 他笑着迎向了她,亲热的抓起她的双手,高兴的说:“你终于来了!” 我?终于来了?他没病吧?认错人了?刚想到此,立即被否定了。 他喊出了她的名字:“雨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啊?”她惊呆了,不知怎么回答,也忘记了抽回自己的手。 “看到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雨蝶,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知道我很想你吗?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华总,你是不是说的另外一个雨蝶?”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他能意识到这话的怪异,如果他知道她抽回手并不是因为羞涩,他也许就不会再胡乱说话了。 “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雨蝶,我认识的就只有你一个汤雨蝶。” “华总,我今天来,是……” “不管你来做什么,我都欢迎。” “那好吧,我就明说了。你公司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你来帮我的?” “算是吧!” “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华天昊欣喜得有点儿激动。 “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没有你,我女儿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回到我身边。”心里却是很气的,想想,要不是他,胡寅也不可能来跟自己争晴儿,不争晴儿,自己就不会去求他。明明就是他搞出来的事,现在还要说成是人情。汤雨蝶非常的不平。不平,说话也就不会去考虑对方是否能接爱了。“华总,我今天来,是想还你一个人情。” “跟我这么见外干什么?” “亲兄弟还明算帐呐!总欠着你的,我也过意不去。” “那你想怎么还?我记得,当时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替你要回女儿,你就留在我身边。” “那个约定早就终止了。华总,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利益,才是你最重视的。现在,有些因素影响到你的利益了。我想从这方面还你的人情。” “我不缺钱。” “你是不缺钱,你现在缺人,你怎么冲动的一下子解聘了那么多管理人员?” “你来?好呀,我求之不得。” “我没那能力。我是给你找几个人,把之前出的问题弥补一下。华盛是大公司,只要稍加整改,不愁接不到项目的。” “你让我整改?为什么是我整改?你为什么不让姓阿的少搞点儿事出来?” “他那不是搞事。本来,我们以为你的胜算是最大的,没想到出了那些事。不过,那种事很多公司都是有的,大家都能理解。你只要做点儿事压下去就行了。阿钦给你留了工程的。” “他给我留?他会那么好心?他是想羞辱我吧?” “不是,他从没那样想过。” “你当然帮他说话了。你今天来,也是替他来羞辱我的吧?雨蝶,枉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这样回报我?” 不提“爱”字还好点儿,一提,汤雨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噌的就站了起来,毫不留情面的说:“华天昊,你根本不配说爱。从始至终,你都是在报复我。就因为我当众拒绝了做你情人的要求,你觉得太没面子了,你就想方设法的报复我。” “我是真的爱你,我怎么会报复你呢?” “你闭嘴,你根本就是个不知什么是爱的可怜虫。你给我的奇耻大辱,就因为你可怜可悲,我才原谅你的。我同情你的遭遇,我认为你是受害者,我以为是薛妮害了你。与在我明白了,你这人天生心性扭曲,我甚至猜测,是你*迫的薛妮,才使得她不男不女。” “不关我事,是她……” 他说到此戛然止住,听者都会理解为他是在指责薛妮,汤雨蝶鄙视的说:“自己做的事,让女人承担,你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是她让我做不了男人。你们都笑话我吧!”华天昊咆哮起来,但只这几句,声音又变得温柔,那温柔的言语,听得汤雨蝶全身打颤,不是吓的,是给恶心的。他说:“你认为只有跟你上床的才是男人?你以为那种男人是真的爱你吗?那是爱的你的身体。真正的爱,是纯洁的,不受肮脏的身体污染的,用眼神去交换,用心去感受,那才是至高无上的爱。” “你变态。”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一堆堆的肉,那有什么美感?” 汤雨蝶不知道还可以跟这人说什么,这个人,她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 离去,却不是那么顺利。 华天昊把门反锁,用身体堵上了。 “你让开。” “你不是来还我人情的吗?” “让开。” “人情都没有还,你就要走?” 她是可以伸手去推开他的,可是,她怕弄脏了手,会产生剁掉手的念头。很生气,尤其是听到一再说“人情”。 汤雨蝶发怒了。怒在语句,不在气势。所以,她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很刺人。 “华天昊,我说还你人情,不过是为了照顾你的虚荣心。我从来不欠你半分人情。因为你就不是人,你从来没有做人事。你说爱我,才要我做你的情人。承蒙你看得起,可惜我受不起。你不知道情人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吗?何况还要做你的无性情人,随时承受你的挑逗。除了你变态的老婆,没人做得到。” 他并不以为耻,反听得兴致盎然,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以爱之名,就可以给你的所作所为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以爱为名,你就可以去伤害无辜的人?华天昊,你是以爱为名,去实施你掌控人的欲望!因为你在少年时就被人掌控了命运、改变了命运。你憎恨命运对你的不公,但你对掌控和改变你命运的人无能为力,你就用同样的方式去施加到别人身上。你这样做,不过是在寻求一种变态的心理平衡。你害了那么多人,你平衡了吗?你永远不可能平衡。你受到的是你明知是谁却摆脱不了的掌控,但你施加到别人身上的,却是阴暗的、不敢让人知道的卑鄙行径,你永远不具备掌控你的人的心智、胆识,所以,你永远都是受别人的掌控的可怜虫。” “你知道是谁?” “要我说出来吗?我们可以去薛老爷子面前说出来。” “汤雨蝶,你太狠毒了!” “最毒妇人心。所以,你小心了。” 二百六十二、挑燃战火 汤雨蝶憋着一肚子气出了华天昊公司的大门,被迎面扑来的凉风吹得清醒了,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反将战火提早点燃了。暗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到阿朵钦,像认错的孩子一样,老实交待:“阿钦,我把事情搞砸了。” “意料之中。” “你意料之中?你意料之中还让我去?” “不让去你经历一下,你的同情心就会无限量的泛滥下去。” “有同情心不好吗?” “好,但用错了地方,反会祸害无穷。” “没有那么严重吧?” 没有回答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今天去见了华天昊的感受是什么?” 一问,立即唤起了她的怒气。“他就一变态得无可救药的疯子。你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不然恶心得你一个月前吃的饭都能吐出来。” 汤雨蝶激动的把华天昊说的那些恶心的话全转述字出来,越说越气。 阿朵钦没有安慰她,还在她说得累了的空楼里问她:“这种人会做什么事?” “除了好事不做,什么事都做。” “你这是气话。” “也是实话。”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任其自生自灭,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清除了那个变态,也是为民除害。” “薛老爷子那儿怎么说?” “是他自己不领情,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我附他身去控制他吧?我又不是鬼。” “薛妮呢?你不可怜她了?” “可怜个屁!我可怜她,谁可怜我?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外!我再不会去可怜谁了。” “睡一觉醒来想法又不一样了吧?” “不会了,这次我决定了。” 她的决定,阿朵钦暗暗舒了口气。 她也许仍会重生同情之心,但至少有了今天对华天昊进一步认识,说出了这番话,也不用担心之后的复仇太残酷,会与她产生过激的矛盾。 华天昊在汤雨蝶面前尽量的表现得平静,但内心却是极度的压抑,当她离开,他就将怒气集聚到一声“滚出来”里震耳的喊出来,只见邹长林慢条斯理的从里面的休息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质问的笑,似乎是在质问华天昊“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汤雨蝶将对你心狠手辣,你现在相信了吧?” 怒气十足的一拳砸在桌面,冲着邹长林怒喝:“把你那可恶的笑给老子收起来。” 他一点儿不恼,轻言细语的反问:“华总,看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华天昊揪住他的衣领问:“邹长林,你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华总,她恨不得杀了我,我怎么会和她有你所以为的关系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亲口说的。” “她亲口对你说?她为什么要亲口对你说?那是她要对我说的话!” “华总,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我去给她汇报探矿进度时,她突然问我是不是替你在做事,问我,你想干什么。” “他怎么知道你是在为我办事?” “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否认了,但她不相信,很肯定的说我是在替你做害她的事,说了好多人的名字,有的是你让我处罚过的,有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她说得多了,我一急就口快了,忘记了你的嘱咐,只一心想着替你辩解了。我说说你从来没有害过她,你是因为爱她,想给她更多更好的照顾,才会不让不能给她幸福的人靠拢她。她听了,不仅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要对付你,要把你怎么怎么的。” “真是这样?”华天昊心里已认可了他的说辞,嘴上虽是疑问,但已经松开了揪他的手。 “我可以和她对质。” “对什么质?你想我让她再骂一次?” “华总,你不能对她再万般容忍了。你今天也看到了,她对你是什么态度。华总,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命都没有了,你还怎么爱她?” “你要我不再爱她?你想得到她?” “华总,你别误会,我以前是对她有过非份之想,但我已经醒悟了,她不是我配得上的,而且,我也不能跟华总你争女人啊!我哪有那个资格。” “算你识相。”华天昊的语气有所缓和,“那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太强势了,这样的女人很难驾驭,只有把她的嚣张气焰打消下去,让她跌到谷底,才容易驯服。” “当年,她已经处于绝境,也没有答应我。要不是她跑去了高原,我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去替我守着。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不仅没把她身边的男人赶走,还让她嫁了两次。最可恶的,是你竟然还想监守自盗。” “对不起,华总,我知错了。我会用行动向你赎罪,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到最好。” “我就再信你一次,说吧,你想怎么做。” “首先不能放过阿朵欠,那么多的证据也扳不倒他,干脆找个人直接把他干掉。” “你这也叫办法?要是行得通,我还用那么费神?告诉你,他认识的杀手比我多得多。你趁早收起这想法,不然,才传出风声,你先被人杀了。” 这倒是邹长林没有想到的。 “他养了杀手的。” “可公安局也没查出来他雇凶杀人的事啊!”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太蹊跷了。” “要不要再告一次?” “再告?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公安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我们不去,让她老婆去。离婚女人,又什么都没有得到,心底的怨气大着呢!只要有人一鼓吹,她什么都肯干。” “谁去鼓吹?你吗?” “改变她心性的人。” “你知道得不少啊!” “我也是为了能给你把事办好。”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无意中听到汤雨蝶提过一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邹长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要坐以待毙?华总,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行了。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邹长林退了出来,心里暗笑。他知道,华天昊已经被他说动了,接下来,他肯定会有对付阿朵钦和汤雨蝶的行动的。 二百六十三、以耻换荣 邹长林的话让华天昊对汤雨蝶的感情有了变化,他开始为这些年为她付出的爱感到不值。他觉得邹长林的话很有道理,是得连着汤雨蝶一起收拾了才行,只要不要她的命,就可以把她收到身边。那时,想怎么做,都可以由着自己了。 但眼下的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薛家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他们至今未主动问一声。是他们故意不问,等着他找上门,还是他们已经撒手不管了? 华天昊想去问他们,可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薛家的主动关心,现在突然变成自己上门相求,他的高傲、他的自尊心都是不允许的。 让薛妮去探探口风吧! 当薛妮扭着小蛮腰、甩着玉葱手在他面前大发娇嗔时,华天昊明白了薛家的态度。 他们不会帮自己了! 那他们也不再在乎薛妮了? 华天昊点起了烟,狠劲的吸着,任薛妮独自表演。 许久,他掐灭了烟,抓起外套就要走。 薛妮拉住他,哀怜的问:“天昊,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 “我是你老婆啊!这么晚了。” “老婆?”华天昊目露凶光,瞪着薛妮,吓得她赶紧缩回手藏到了身体背后,胆怯的看着、听着他的训骂。“你有做老婆的资格吗?见到你,我只有恶心。你给我滚!” 她只差给他跪下了,道着歉:“天昊,对不起,我没能劝动他们帮你。我明天再去,爷爷明天回来,我找爷爷去,爷爷最疼我,他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你爷爷明天不会回来的。只有你这个白痴以为不帮我是你老爹叔叔们的意思。告诉你,是你爷爷。没有你爷爷的示意,他们不会连你的要求都拒绝的。” “你说真的吗?不可能的。” “没有不可能的。” 说着,他又向外走去。 薛妮的手伸了伸,不敢再拉他,看着他离开了自己在他转身时就模糊了的视线。 空旷的房间,静静的,静让人窒息。 出了门的华天昊,开着车疯狂的在城市里没有目的的转圈。 心里却是很矛盾的纠结着。他知道,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一个人了,但他极不愿去找他。找他,就得付出极大的耻辱,不找他,自己又会一败涂地。 去?还是不去? 最终,还是不愿成为失败者,他要保有人前的光鲜,为此,哪怕是付出高昂的代价,他也愿意。 紧急的刹车,因惯性趋前的身体被保险带拉得生疼,倒吸着凉气揉了揉痛的部位,最后粗重的叹了口气,猛的一脚油门,车向前飙去,然后像似飘移般调转车头,快速的向他极不想去的方向而去。他不敢慢下来,他怕稍微的减速,都会让自己改变主意。 崇市的边缘,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寂静让人心静无波,但华天昊的心却风急浪高。他很清楚,当他决定走进这看似静谧的夜色,就是接受了夜色包容的腐朽污垢。这一切,将在眼前这座看不到灯光的院落里上演。 手伸向院门,犹豫了数秒,还是轻轻的推开,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向前走了数米,又推开了一扇门。 光线在门的推开时泻出,又随着门的闭合而重新隔离。 屋里已有人在等着,见到他的到来,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知道我会来?” “小妮子今天回到薛家,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是你要他们不帮我的?” “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每个薛家人都有个共同的准绳,谁都不会去逾越。” “这次的事相比以前的某些来说,简单许多。” “后果却不简单,稍有不慎,整个薛家都得替你陪葬。” “别危言耸听。对你来说,只是几句话的事。” “也许。但凡事做最坏的打算,容易给人忧患意识的警惕。” “没有必要吧?你做事,从没失过手。” “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常胜将军。” “你可以创造这个神话。” “我很喜欢创造神话,但创造神话需要有动力。” 环境安静下来,静到从心跳声中听到彼此的心语。 两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睛里的信息在不停的流动。 又过了许久,华天昊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头也低垂着。 仍是没有言语,脱下外套,随手一丢,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过了几分钟,外面的人熄了灯,也走向了同一间房间。 从未紧合的门缝逸出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光线,还有不是很正常的呼吸声。 一辆车的灯光孤独的划破了天地间的黑暗,然而随着车的移动,划破的伤口又在身后迅速愈合。 开车的人心里阵阵寒意,不时的回头,好像身后的黑暗是一头巨大的怪物,追着、赶着、要把他吞噬。 心里越来越恐慌,逃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突然,车身一歪,车斜斜的开进了路旁的水田。 心更加的恐慌,想远离,想冲向并不遥远的灯光,却无能为力。将油门轰到最大,车轮也只能原地打转。 黑暗加深了绝望。 在人前不可一世的华天昊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但再多的眼泪,也洗不掉刚刚受的耻辱。 算起来认识他快三十年了,那时都还是孩子,两人做过什么,早已在华天昊的记忆里消失了。只记得某年他告诉他,他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他开始刻意的躲避,甚至娶了他的侄女,让他知道,他与他是不可能的。 以为一切都回到应有的轨道,却发现,那个轨道是他为他而铺设的专轨,他永远不能从这个轨道脱离,除非车毁人亡。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他也甘愿在专轨里行驶,只是他支付再高额的票价,他也从未让他上过车。 而两三小时之前,他主动的停下车,打开了车门,请他上车,让他掌管了整辆车。 车不再独属于自己。现在起,多了一个机长,他将对车进行投资,让车更好的运营,也让他失去了主控权。 二百六十四、废弃章节,勿订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改错改错,捉虫捉虫,清纯清纯~~~~~~~~ 二百六十五、疯狂报复 华天昊总算明白了,薛志燚根本没打算帮他,他只是给他无尽的耻辱,以报这些年被拒绝之仇。 突然,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汤雨蝶。领悟到,这几年,他对汤雨蝶所做,正是薛志燚对他所做的事。 只可惜,他的领悟不是正途的醒悟,他领悟到的是自己做得不够,不然,为什么他成功了,自己却没有成功。 是了,我被*入了绝境,所以,我只能向他妥协。而我,对汤雨蝶太过仁慈、太过包容、这样的爱是什么都得不到的,爱她,就必须想尽办法占有她、控制她。 我错了这么多年,再不能错下去了。 汤雨蝶、阿朵钦、薛志燚,你们都与我为敌,好,我把什么都豁出去,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华天疯狂了,全身心的投入到报复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凡是与开发区项目有关的建筑材料,要么是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要么就在运输途中翻车;甚至有人掉进混凝土搅拌车里出来一堆红色的混凝土;塔吊的臂在运行过程中突然断裂,高空坠下的吊运物砸断了脚手架,好几人因此坠落致死。 如此多的安全事故、质量问题,让整个项目不得不停下来调查整改。 而老百姓则对此赋以灵异色彩,说得煞有其事,很快,传遍开来,衍生出更多的版本。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开发区,立即开走,就是说要去告拒载,也没哪辆车会去。 一时间,政府各领导对阿朵钦的态度大为转变,即便是有人出来解释,说是报复性的人为事故,是冲着谁来,谁都下不了定论,不一定与阿朵钦有关。但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因为阿朵钦得罪了人才引来的这些祸事,要他承担所有的责任。 人就是这样的自私自利。阿朵钦懒得跟他们过多解释,只说:“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但愿你们还能保持现在的态度。”带着汤雨蝶离了崇市。 阿朵钦走了,王总也不管工程的事,带着老婆出国度假去了,参与建设的另几个公司的负责人以出差为名离开了崇市。公安局的介入、安监局的介入、还有建设局的介入,没有相关人员的配合,调查得不到进展,只好将整个开发区封锁起来,所有项目全部无期限的停工。 华天昊得意了,主动找到政府,说他愿意接下这一摊烂摊子。 按说呢,政府是求之不得的,但这个项目从土地开始,就没有安稳过,最开始就是胡寅为那块地没了命,阿朵钦带着胡寅的钱来投资,又出了这么多事,听说华天昊跟胡寅还是有仇的,万一真如老百姓传说的是胡寅来寻仇,那他接手后,只会出更多的事。 当然,作为政府,说出来的话必须是建立在无神论的基础上,他们以调查没有结束、前期完成工作没人办交接为由拒绝了华天昊的要求。 这是华天昊没有想到的阻碍。多次交涉,政府的态度都很强硬。不得已,他只好带着薛妮去了薛家。 薛老爷子似已洞悉所有一切,开门见山的问他:“开发区项目上出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 “不关我事。” “现在谁都不敢碰那个,你为什么要?” “我不服,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不怕胡寅的鬼魂缠上你?” “我不信那些。” “我信。” “你的意思就是不帮我了?” “薛家这些年帮了你太多,你早就该知足了。” “是你薛家欠我的。” “就算是高利贷,也早翻着番还清了本息。” “欠款清了,还有交易。” “威胁下的交易早失去了交易的原则。” “也就是不承认有交易。好,既然交易不存在了,我也就没必要再为你们做什么了。”微微侧身,拿掉薛妮挽他的手,冷冰冰的说:“薛妮,我们离婚,现在。” “不,我不离,天昊。爷爷只是跟你开玩笑,他不会不答应你的。你不能和我离婚。” “好,你让他把我要求的事做到,我就不离。” 薛妮都没站起来,从坐姿直接变为了跪姿,摇着薛老爷子的腿求着:“爷爷,你最疼小妮子了,你就答应天昊吧,就当是小妮子求你了,帮帮他嘛,就这一次,再没有下次了。你就答应了嘛,爷爷,那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一句话就行了。你一句话,就可以让小妮子幸福。” 薛老爷子痛心的叹着气,扶起他可怜可悲的孙女,语重心长的说着她根本听不进去的道理:“小妮子,你那是幸福吗?为了她,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是这些年,他怎么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为了他能跟你说几句你喜欢听的话,让你保有一个婚姻的空名,薛家做了很多违心的事了。要不是祖先们保佑,薛家早完了。这次的事,你不知深浅,爷爷不怪你。爷爷只想你说句实话:我们整个薛家和他比起来,谁的份量在你心里重一些。” “一样重。” “你只能有一个选择。” “不嘛,我都选。” “小妮子,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只能选其一。” “是不是我选了他,你们会伤心?如果我选你们,他也会伤心的。我不选。” 这个选择确实让人为难。但薛老爷子坚持要她给出答案。 看看爷爷、父亲、叔叔,再看看华天昊,犹豫了许久,抱住了薛老爷子。 薛家的人都松了口气,薛老爷子也欣慰得老泪纵横。“我的小妮子,不枉爷爷那么疼你。” 话刚说完,薛妮放开了他,轻声的说:“爷爷,你对我的疼爱,我只能用这个拥抱来偿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薛家,我心里,永远只有天昊。我会为他不惜舍弃全天下的人。” 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脸上的轻松还没来得及被惊讶替代就凝固了,都用那怪怪的神情望着她,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而她转身又挽住了华天昊的手臂,无限柔情的对他说:“天昊,不管你公司怎样,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被公司的事*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 之前说是薛家不帮他,他就会离婚,但薛妮的选择,让他改变了主意,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薛妮的言行,特别昌最后一句话对薛家的震撼,让他看到了生机,他知道,薛家很看重亲情。现在是拒绝,只要薛妮站在自己这边,他们自会因她继续为他做事。 他决定在家坐等期望的好消息,也谋划着怎么让阿朵钦走投无路,怎么让汤雨蝶陷入绝境。 想得越多,他越疯狂。 公司的事他撒手不管,刚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薛老爷子,在退休五年后,再一次坐到了华盛的董事长位置。才发现,华盛早已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尤其是近段时间,经华天昊的手,将公司的流动资金尽数转出,致使正进行中的几个项目因资金问题已经停工了。再过几天就是发薪日,空空的帐户如何能将工资发出? 薛老董事长算了算自己拿得出来的钱有多少,算来算去,按目前形势,那些不过是让华盛多苟延残喘三两个月。 华盛是他一手创办的,才传承到第二代就要关门破产,他是绝对的不甘心,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倾尽所有搏一搏。 意外在他看到他的私人帐户时发生了。 仅剩四位数的余额,让他的血液在瞬间沸腾,其中一股直冲脑门,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又躺在了才告别几天的病房。 “逆子、败家子、不孝子”这几个词在薛老董事长有意识时就开始反反复复念叨,直到华天昊出现。 看到身心受到重创而快速苍老的亲身父亲,他没有丝毫内疚,反问老父亲还有没有他不知道的帐户。 “儿子,收手吧!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再做了。” “你指责我?我是为了华盛,我不能做个失败者,我要拿回本是属于我的一切。” “不要了,儿子,如果命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你想我没命吗?” “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那你就帮我。” “除了这半条老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了。” “哼,这就是你说的疼爱?没人会帮我!你们都怕我成功,我不求你们。” 没有一声关心,华天昊甩门离去。 老人的泪水成线的流了下来,望向窗外的天空,痛且悔的低语:“夫人,我对不起你,我没把儿子教好。我以为,从小给他灌输利益高于一切更适应商场,也以为从来不让他经历失败是给他自信。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夫人,我们的儿子已经没有人性了,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夫人,我对不起你,我下来给你认错。” 拔开输液管的接头,让管子里的液体全流进身体,再把空空的管子重新接上,看着液体将空管里的气体压进身体,老人笑了。 变得困难的呼吸预示着死亡越来越近,老人挣扎着用颤抖的手再一次拔开接头,艰难的从接口处鼓吹了两口气,再用残存的意识和力气将空管接回去。 这一动作刚完成,老人仰面倒下。 液体追逐着管子里的空气,终于,一滴液体在滴壶处欲滴未滴,宣告与空气对血管进行追逐赛就此结束。 二百六十六、众叛亲离 华天昊站在他父亲的墓前发誓,他要用阿朵钦的血来祭祀父亲的在天之灵。 扭曲的面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更显出他已丧失人性。 从来对他都是千依百顺的薛妮也害怕了,第一次开口劝他收手。但此时,他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了。 “如果不是你薛家,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是你们薛家欠我的。别以为你家那老不死的老东西说不欠就不欠,你们欠的,十辈子都还不完。你还认为我做错了,告诉你,最没资格说收手就是你们姓薛的。” “天昊,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收手?” “你能做什么?你做得了什么?你以为你一句话,他们就必须做到?你以为你还是你薛家的宝贝?你早就不是了。在你第一次见到我之前,你就已经不是了。你知道我和最疼你的幺叔是什么关系吗?你永远都不可能想得到。” “我幺叔?” “你去问他吧?你去问他对你做过些什么?” “是不是我问了他,你就会收手?” “如果他告诉你真相,你不会劝我收手,反会嫌我做得不够!” “天昊,你越说我越害怕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不想再跟姓薛的人说半句话!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否则,你哪儿歪了哪儿折了别怪我。” 最后这句话对她的震摄是最有效的,她立即松手后退几步,在自以为的安全距离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谁见谁怜的眼神在华天昊看来,都是嘲笑、讽刺。 凶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独自离去。 墓前,只有薛妮跌坐在地,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流泪低诉。 开发区在建设过程中发生的事,怀疑的对象有不少,但总是拿不到有力证据,几番调查下来,也没有什么进展。而群众间的传闻越来越多,除了之前的灵异事件,又多了些对各部门办事不力的批判,甚至说是某些领导分赃不均什么的,总之,什么难听、什么影响大就说什么。 市领导们急了,多次让电视台播出他们视察工地、现场规划、发展前景等,也专门召开了会议澄清谣言。最后的结果却是被说成了欲盖弥彰。 也是,那么大的项目形同烂尾,只是用说的,确实没有说服力,除非原来的开发商建设单位全部回来继续开工。可是,这些单位像是约定好了集体消失一样,找去公司,没人,打电话,说在出差,回来的日子不定。找到王总,他干脆说邪灵作怪,他要在寺庙住到清除干净为止。时间呢,暂定九九八十一天,如果邪灵太厉害,就说不准了。让他们找阿朵钦去。 为此,某位领导还专程跑了一趟承市,人找到了,也受了阿朵钦和汤雨蝶的礼遇,就是一提项目的事,气氛就僵了。最后只得无功而反。 谁都不复工,这让市领导们头疼不已。他们深知,如果这事解决得不好,大家都回家种地摆地摊去吧! 无奈之下,只得对参与事件调查的相关单位再次施压,而且要求只能暗查,不能在民众中造成不良影响。 正在他们焦头烂额时,出现了一封神秘的举报信,内容大致是说那些事全是由阿朵钦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替胡寅向政府讨个公道。并且附了几份买凶付酬的交易记录。 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仅凭这点儿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们也立即把阿朵钦列为嫌疑人向领导汇报了。但因为他在此事中的重要性,不敢随意抓人,最后决定还是在开发区项目复工后,再秘密抓捕。 所以,好几天了,华天昊都没有看到他预期的结果。 对政府失望,对公安失望,华天昊复仇的疯狂再一次提升。他不再拐弯抹角行事,直接*着邹长林去炸掉阿朵钦的矿区、公司和家,让他一无所有后,再把他也干掉。交换条件就是将他父母的骨灰还给他。 邹长林不是傻子,他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面对华天昊的要求,他假意的应承下来。 看着手里小小的优盘,邹长林又有了去找汤雨蝶说出实情的想法。如果他们能配合,让他骗过华天昊取回父母的骨灰,他就把手里这个能致阿朵钦不判死刑也会是无期徒刑的证据交给他们。 但在临上机了,他却走出了机场。 自决定以来,一直在反复的想,反复的找理由让自己相信他们会配合,但最终,他不得不承认,此举是不可能实现的,去的话,仍是自取其辱。 回到家中,邹长林将两个优盘和两叠文件资料分别摆放,自问:为什么只想到从他们身上入手?为什么不想想与华天昊直接进行交易? 华天昊对邹长林的威胁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在邹长林跟他谈完交易条件后下车,他一踩油门就向他猛冲过去。 人行道上立即混乱了,惨叫声连续响起,他也因速度过快停不下来,直直撞破路旁餐厅的玻璃墙,又撞飞了几张餐桌后才停下。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了。 在他醒来时,只觉全身痛得要命,想伸手摸摸,才发现双手左右伸开,被什么给固定住了,脚,也有东西箍着。四肢的张开被绑,让他想起古装电视剧里五马分尸,而身体各部传来的疼痛,更像是酷刑正在实施。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惧,华天昊声嘶力竭的叫起来。 惨叫声引来了医生和护士,还有穿着警服的警察。 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被护士用病历记录夹“啪”的打在头上。 看到的是人,华天昊的恐惧有所减轻,对被打也能快速做出反应。他如平时骂员工一样的语气骂起来:“这是哪家医院?你他妈一个小小臭护士竟然敢对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我要让你在崇市都找不到工作。” 护士一点儿不怕他,反比他更凶的吼回去:“我今天要不是护士,我会拍死你。” “行了,小林,我们始终是医务人员。再是杀人犯,也轮不到我们行刑。” 医生的话,华天昊又吼了起来:“谁是杀人犯?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等你能活着出来,再告我吧!”医生粗鲁的对他这一翻,那一捏的,然后对警察说:“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那些人太仁慈,对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下手太轻了,不用处理,过几天就没事了。神智也清醒,你们随时可以带他走。” 他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了。努力回想,好像是出了车祸。“喂,我好像是撞车了,这里又是医院,你们凭什么把我绑起来?我全身都痛,你说我没事?撞车了会没事?我全身都痛,你这样就是检查了?我又不是没钱给你们。给我仔细检查清楚,给我最好的房间,给我找最好的医生来。他们警察要问笔录什么的,等我出院再说。” 警察带着怒气义正严辞的说:“华总,我们认识你。你往时嚣张跋扈我们只能干瞪眼,今天可不一样了,众目睽睽之下,你故意开车到人行道,撞死撞伤十几人,就是国家总理,也保不了你。” 他想起了昏迷前的所有,但他没有丝毫为此恶行后悔的表现,只关心他想做的事做成了没,“死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姓邹的?” 撞了那么多人,竟然没有半点悔过,警察也认为他太可恶,厉声说:“就凭你这句话,就得判你死刑。” “谁敢判我?” “别跟他废话了,带他去看守所。”另一位警察也是压制着怒气。 “你们凭什么带我去看守所?就算我有罪,没判刑前,也不能直接去看守所!你们……” 护士抓起一团纱布塞到了他嘴里,只听得到哼哼啊啊的噪音了。 二百六十七、仍未结束 华天昊闯下的祸,确实没人能保得了,两条人命丧生在他的车轮下,还有好几条腿,也被他的车轮碾碎。一切,都在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下发生。现在捕捉新闻的人也无处不在,手机的摄像和上网功能也足够强大,再加上快速的网络,新闻还没有来得及报道,网上的评论已经上万了。 这是一个恶性事件,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华天昊自己也承认了,承认他开车冲过去就是要撞死邹长林。但时至此时,他对那些无辜的死者、伤者仍没有半点悔意。他说,他只是冲着邹长林去的,明明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谁知车一上人行道,那些人就不要命的全扑了过来。对于他们的死伤,他最多只能算是过失伤人。还说,如果不是他们挡着,邹长林必死无疑。 做笔录的女警当场就拿起水杯泼了他一脸的水,外加一个卯足了劲儿的耳光。告诉他:“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活下的来的伤者中,最严重的就是邹长林了,双腿高位截肢,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已经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监狱,会让他的活动范围再一次缩小。因为他这些年为华天昊所做的坏事全数被抖出来,这就决定了他从医院出来就会进去。他余下的岁年里,很可能没有机会到监狱外面转动他的轮椅了。 华天昊进去没几天,王总就找到了政府领导,说现在华天昊倒了,再没人会打压他们,开发商们都表示,可以重新开工,只不过,他们要求政府把阿朵钦请回来。 这正中政府领导的下怀。之前的案子他可是最大的嫌疑人啊!他回来,工地能顺利复工,又可以抓他结案。 所以,王总一提,他们就答应了,与王总一道,去崇市给阿朵钦道歉、说好话,请他回去。 阿朵钦回来了,开发区的项目也全面复工了。闲下来的阿朵钦开始为没能亲手把华天昊送进监狱而遗憾。 汤雨蝶劝着他:“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是有善恶分明的,他不想好人为了对坏人实施惩罚而做违法犯纪的事。” “我是用的正当手段。” “只要是手段,就不可能真的正当。更别说在变态的人眼里,再正当的做法也是歪曲的。阿钦,反正这是我们希望的结果,自己少出点儿力,少些麻烦沾身不是更好?” “好是好呀,就是没有成就感。” “还没有成就感啊?市长书记的都亲自跟你道歉了。我那时搞个企业也多少有点儿知名度,可是好几年,都没能混得让市长正眼看几眼的。你来崇市才几天啊?你就知足吧!” “如果不是因为开发区项目与他们的仕途有密切关系,你以为他们会对低声下气的来求我?看吧,说不定再出点儿什么事,他们又是另一副嘴脸了。要不是当初我们和王总达成协议,我管他们是死是活。” “嗯,我也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雨蝶,我想,这个项目的一期搞完我就退出,把商会的会长让王总当去。”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我不做。崇市的茅坑屎太多,我怕蹲都会蹲一身臭气。反正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一直也是王总在处理,他比我合适多了。他这人也还不错,一期的投资,就当向他入股了,他不会亏待我们的。” “我不是担心投资的回报问题。” “那你担心什么?华天昊?邹长林?他们都那样了,还能做得出什么事来?” “我是在想薛家。” “薛家对华天昊的态度很明显,你也看到了。这次华天昊出事,他们可是没有出来说一句话的。” “这件事上,正如公安局说的,国家总理说情,也保不了他。薛家人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去触犯众怒?我是在想,华天昊跟薛志燚的关系太难说清,说是仇吧,他爱他爱了三十年,说是情吧,他又要毁掉他。像他们那种心理不正常的人,谁都猜不透。说不定华天昊一死,他又心痛了,又打起为他报复的幌子,向王总他们下手。” “老婆啊,你太杞人忧天了。以后的事,我们都看不到。他要怎么做,我们也管不了。” “王总是因为我们,才牵扯进来的。” “对他如果没有好处,他会愿意牵扯进来?” “不管怎么说,如果王总被薛家打压,我还是会内疚的。” “你不会是想为王总永绝后患,把薛家给铲除了吧?” “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有,把薛妮、薛志燚的事暴光就可以。” “我没那么缺德。” “那你就什么都别做。” “我想跟薛志燚谈谈。” “就算他现在答应了你,你能保证他以后不变?老婆啊,你是不是太闲了?闲就给我生个儿子吧!” “要生自己生去。还有好多事没解决呢!等真正闲了再说。” 就像是有预感一样,话才说完,敲门声响起了。 来的几个人都不认识,穿着平常的便服,出示的却是警察证件。他们要带走阿朵钦,说他与之前开发区工地的几桩人命案有关。 雨蝶立即火了,要他们拿出证据来,否则,休想把人带走。 阿朵钦反而冷静得多,交待了几句后,跟来人走了。 他们一走,汤雨蝶立即给薛志燚打电话,只说要见他。在见到他时,才把事情说出来。她要看他的第一反应和态度,以便确定这件事是否与他有关。但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当着她的面立即打电话打听是怎么回事。几个电话下来,他已经比较清楚了,拉上雨蝶就走。 “去哪儿?” “找市长去。” “找市长有用吗?” “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去接你们回来复工是一箭双雕。哼,比我还狠。” “那找市不是更没用了吗?” “有用。现在不方便从公安局看证据,我要从他那儿得到证据的详细情况,他见过。你有没有熟悉的好律师,有的话,打电话让他立即过来。” “事情很棘手吗?” “还不好说。有个律师做起有些事来方便些。” 从见到他起,她就很留意他的神情,那不是装出来的,她相信他是真的在帮她,就算不是,律师是信得过的人,来了也不会让事情变坏。听从了他的建议。“我现在给律师打电话。” “先别说什么事,等来了再说。” 在市长办公室里,汤雨蝶再一次见识了华志燚这个无冕之王的气势。 市长对他是有问必答。 当她听到所谓的证据就是以阿朵钦的名字开的帐户的转款记录,她肯定,那不是真的。 要不是来的路上答应了薛志燚只能听,不能开口问任何问题,也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她会直接驳斥。她也想让他要求市长去说阿朵钦是无罪的,让公安局放人。可她的理智告诉她,那是行不通的,反会让人认为她幼稚、无知,在判断她处理事情的能力时会大打折扣,会有很多不利的影响。 既然是伪证,那就很容易推翻了。她已经开始盘算要从何处入手。但他没有告诉蘖志燚她会怎么做,薛志燚也明白她对他的防备,只说:“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望着他离去的车影,汤雨蝶惊叹:这个薛志燚真是不简单,没人猜得到他心中所想。希望在阿朵钦的事上,他不是敌人。 有了薛志燚和王总的帮忙,很快澄清了此事与阿朵钦无关,至于是谁,却未能查出。正要放阿朵钦时,又有了新的罪证。 那是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邹长林交来的,除了阿朵钦的罪证,还有华天昊的。 正是从这些证据里,他们久查未果的开发区项目出的命案有了结果,原来一切都是华天昊雇人做的。诬陷阿朵钦的帐户也是他找人去开的。 面对每一件证据,华天昊都供认不讳,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他根本毫无畏惧,还笑着说:“只要你们拿得出证据来,我都会承认,反正就这一条命,你们让我知道我做的事越多,我会觉得越划算。况且还有阿朵钦和邹长林给我陪葬,这种幸福不是谁都有的。” 警察听到他话时就想揍他个面目全非,但碍于纪律不允许,故意拿话气他:“你还是独自上路吧!你不是刚承认了开发区的案子全是你做的吗?那被冤枉的人会立即无罪释放。另一个的罪也很轻的,他是被你教唆,你才是主谋,他最多就是三五年。三五年,一晃就过了,没有了脚,但那有什么关系?他还有手,还有轮椅代步,他还有钱,雇几个保母,想去哪儿都可以。” 华天昊果然受了刺激,站起来用拳头一下下的砸着桌面,吼着:“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没有罪。你们是不是没有掌握证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我有,我有他们的所有罪证。” 两警察对视一眼,交换了某个信息,不相信的说:“你那么恨他们,要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隔了这么多天,你才说,是不是传信出去,让人伪造的啊?” “你们不会辨真假吗?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吗?一群蠢猪!” 二百六十八、质疑罪证 当警察从华天昊说的地方取到证据,对邹长林的同情也少了很多。在他们肯定了邹长林会陪着华天昊上路,警察们个个都感慨,犯法的人都精明啊,做事密不透风,如果不发生内讧狗咬狗,就算怀疑,也很难找到证据。 但是从华天昊处取到的阿朵钦的那些犯罪证据就有问题了,有些跟邹长林提供的证据在时间上不一致。分别问两人,都说那些证据是真实的。而阿朵钦对所有罪状全都否认,再对他的行踪进行调查之后,明显很多疑问都是出在时间上。那么,除了时间之外的证据,是真还是假? 有些事情已过去太久,要找证据几乎不可能;有些,在承市的公安机关和检察院那次的调查中,已被排除了嫌疑;再把时间有冲突的排开,竟然还剩下数条罪。 看看薄薄的几页纸,再看看被排除掉的那一大摞,警察有了被愚弄的感觉,自嘲的说:“如果谁说让我做完做好这些事,就给我一个亿,我一定会带上你们几个,但是,这一亿,我们合起来也没本事挣到手。” “如果阿朵钦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周围的人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看不到的。从我们的了解来看,对他的评价,都在八十分以上。” “审问了他几次,他都回答得很肯定,就是用坦荡来说,也不为过。” 当然,也有持相反意见的:“成功的商人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这么多罪状,我不信他一条不沾边。也许他是装出来的?” 也有就所提出的不同意见进行分析的:“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他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谁都知道,做过的事,在印象里是最深的,就算想好一些话去掩饰,也难免有漏洞,能像他那样说得滴水不漏,我只能说我们遇到的不是人。” 也有玩笑的:“不是人,你还见鬼了不成?” “我肯定他不是鬼,鬼身上不会有一股子正气。就说房地产行业吧,经过他的整顿,我们也不用去替民工讨工资了。” 听着下属组员们越扯越远了,组长发话了:“喂,现在是说案子。你们要确定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做过犯法的事,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凭感觉去说这人像不像坏人。” “头儿,你好像也挺欣赏他的。” “去,那是工作时间以外。” 某人看了看表,举起来说:“早过了下班时间。头儿,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了。” “没看法,我只看证据。” “看吧,证据全在这儿。差不多让你全剔除了。” “那就把没剔除的那些再去查。” “头儿啊,这查都没处下手啊?” “再审。” “再审,我会视他为偶像的。” “那下次,就该我们审你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去做这件事。 那就只有拖着。但又能拖多久? 关心阿朵钦的人不少,过问他的事的人也多。他还是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开发区项目的中心人物,工程中的几桩意外都已水落石出,现在又以查他其他罪状为由不放人,已惹得很多人不满了。对政府不利的流言也开始了。说某些领导怕他功高盖主,得势了,就要杀功臣了;有些人说是某领导与他有私仇,想方设法的要把人往死里整;又说上次开发区停工的事,政府需要向上面的交待,得找个有份量的人来当替罪羊;就连他们为开工去接他来的事也给暴出来,更成为了是某些领导存心害他的依据。 政府给了公安局压力,公安局又将压力转到专案小组,专案小组一个个无奈的犯愁:按现在的证据定罪吧,不服的人肯定很多,万一在定罪后又确定他无罪,得挨全世界人的骂。如果放人吧,万一真的有罪,又要被追究办案不力、徇私舞弊等等责任。 怎么做都不讨好。 最后,他们竟然想到阿朵钦在承市时被查的事情,跑去那边向他们讨教经验。可是那次的事,承市的办案人员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真没罪,但案子是以证据全不属实结的案。他们能把实情说出来? 所以,得到的答案是,经过查证,才确定的是被人诬陷。 临走的最后一刻,去的人还不甘心,又问:“就算诬陷,也不可能一件真的都没有吧?” “四舍五入会做吧?”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我在说你刚才买东西,人家四舍五入,少收了你三块钱。” “啊?”刚才买东西了吗?反应过来了,笑了笑。 对方也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问题好像得到了解决,但回到局里,想法又不一样了。 他们不确定他们收到的证据在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万一查起来,说他们漏查了,再万一说是故意漏查的,那就会很麻烦了。 怎么做?怎么做? 总不能一直把人关押着吧?之后的流言传文会更多。于是他们以此为由向上级领导提出申请,然后在律师和王总出面担保下,同意了取保候审。 这一放,也有说法出来了。 问政府、问专案小组,问他们,是不是迫于舆论压力,自知理亏,不敢再做下去了,就放人了?问他们,人家是好人吧,查了这么,查不出来,还得只得放人吧? 就像他们之前的说法全都得到了证实一样。 一出来,阿朵钦就找上了市长书记,提出来要退出开发区的项目。 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让他退出呢?领导们都慌了,跟他打着商量说着好话。 “算命的说我与崇市相克,来一次,就得出一次事。以前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的。上次来投资,被怀疑成杀人犯。那次是为了私利,这次,我算是做好事了吧?怎么还是出事?开始是我说杀了人,好不容易刚澄清,又是别的什么大堆的罪又来了。看来,这不是因为做的什么事,确实与命理相关。我不敢在崇市再待下去了,我怕到最后,凡是世上有的罪,我一个人全犯了。” “阿总,玩笑了。” “命理相术可不是玩笑。你们是领导、是无神论者,我们小老百姓,从来都信奉这些的。” 他们当然知道很多生意人更信这类玩意,而且阿朵钦说出来,似乎又确有其事,他们实在不知可以用什么理由去劝他了。牵强的说:“但是现在事情没弄清楚,你也不能离开崇市啊!” “不离开,我什么事都不做,总可以吧?” “阿总,开发区的项目你再怎么也得挂个名吧?” “不挂。你们另选能人。” 汤雨蝶见该说的都说了,该摆的架子也摆得差不多了,开口劝着:“阿钦,市长书记都开口了,这个面子你总得给吧?答应下来,把开发区的事弄完再说。我也想留在崇市,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 “你不怕我再进去就是给枪毙?我不想你守寡。” 市长立即保证:“不会了,不会了,再不会凭来历不明的证据来骚扰你了。你放心吧!” “那我就陪我老婆再待一段时间。我的那些罪证,你们要查,就抓紧时间,我们做生意的,声誉很重要,我还靠这点生意养家糊口。如果查不出我犯罪的证据,可以把查的哪些告诉我律师,我律师自会给他们找出我没有犯罪的证据来。” 二百六十九、因果报应 二百七十、归于平淡 第二天的行刑,华天昊和邹长林都走得很平静。 华天昊在最后说的话是:这辈子该交待的事,我都交待清楚了,剩下的罪,该去阴间赎了。 邹长林留下了一张字条,是对汤雨蝶的感谢,感谢她替他将父母送回到家乡安葬。 薛妮,最痴情的女子,她在华天昊行刑的同时,自杀了。她在遗书里说:能与她最爱的华天昊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她不求死后与他合墓,只要把她的墓安排在他的后面,她能默默的在他背后看着他,就已足够。 她的死,对汤雨蝶的触动最大。她再也忍不住,在华天昊和薛妮的葬礼上,当众掴了薛志燚几耳光,她很想把他的罪恶公诸于众,但她终是忍住了。薛老爷子因为薛妮的离世,已经中风,剩下的日子只能在床上度过。薛妮的父母也在自责中辞去了所有职务。经过这一劫,薛家已像风中残烛,她不忍心再用一股劲风将残烛吹灭。只对薛志燚说:“华天昊是罪有应得,他用死为他自己赎了罪。像你这种执迷不悟的人,天天都会活在良心的谴责里,生不如死。” 崇市,确如阿朵钦胡诌时说的那样,只会带给他和雨蝶伤痛?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他们不再想留在这里。 汤雨蝶说,城市发展越快,看似越繁华,可是污垢总是在繁华后也越积越多,故乡的味道已经变了。这几年,习惯了高原的生活,喜欢上那里纯净的天空,离天更近,也不敢做坏事,因为老天会看得更清楚,会更快速的给予惩罚。 阿朵钦自是非常赞同。 不顾王总及其他单位老总的挽留,对市长的挽留也委婉拒绝,快快的办完了交接事宜,回去了高原。 随着华天昊的离去,他在高原制造出来的麻烦也一件件的消失。只有余兰受到的心理影响在短时间内难以消除或转变。 汤雨蝶辞职了,每天陪着她接受丛蓉的治疗。 终于有一天,余兰向汤雨蝶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余姐,自始至终,‘对不起’都应该由我来说。你的所有伤痛,都是我带给你的。同样是女人,我应该明白女人在遭遇小三侵入时的心情。我却天真的把你的隐忍当作我放纵的理由。对不起,余姐。” “不,雨蝶,你是个好女人,你从没有想过伤害我,你一直都为我着想,我和他早就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了孩子们暂时不离婚只是我的借口。你连这个谎言都相信了,一直不让他离婚。由此可见,你心太好,太善良了。他是个好男人,在最初,我确实想过成全你们。但是,正如你说的,哪个女人甘心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别的女人?明知只是个空名,也要霸占着。那段时间,我也很矛盾。后来,在我听到你们在领了结婚证后的录音,他说他这辈子最期待的一声呼唤,就是你喊他老公。我觉得我很可悲,那么多年,我喊了他多少声老公,他竟然都是不屑的。我才发现,我心中有恨,我能做出宽容的假相,心里,却想方设法的要让你们不好过。” “你从哪儿听到的录音?”雨蝶记得她和阿朵钦在崇市领了结婚证后说的话,只有他俩人,也没有录音啊,她是怎么来的,她很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儿得来的。” “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薛志燚?”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见过他几次。他每次说的话,总能让我心情平静,能想通很多事情。后来,都是在电话里了。他有时会给我寄几本书什么。” 从她的描述,雨蝶知道那就是薛志燚,加上之前华天昊给她说过,她在心里把他咒骂了几百遍。 “他后来还给我看了几段你们的录像,很甜蜜、很恩爱。在我的记忆里,我和他从来没有过。我就更恨你们了。” “余姐,然后那人就要你忍着、强装,在我们谁都没有防备时,做出最致命的一击?” “他也是想让我的心能放松一些。” 听她的语气,对那混蛋王八蛋狗东西还有感激之意,汤雨蝶只好在心里使劲的咒骂薛志燚,想着,改天去学学巫术,做个小人贴上他的名字天天扎。 “余姐,那你按他说的做了之后呢?” “确实痛快了一时,就是儿子和女儿的话让我心痛,之后再跟丛蓉经常聊聊后,我才明白,我那样做大错特错了。雨蝶,我跟丛蓉说了,她也说我出去走走能更好的调剂我的心情,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你要去哪儿?” “先走遍国内的名山大川,然后去再去国外。” “那不是要去很久?” “儿女都长大了,我一个人没有拖累,当然要多玩一段时间了。” “文文就要结婚了,你再怎么也在她结婚之后再走啊!” “文文也怀孕了。我带大她费了不少神,我可不想再在孙子身上再费神了。你比我年轻,精力比我足,带孙子的任务就由你去完成!” “我,带孙子?”雨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才三十岁出头,带孙子?而阿朵钦还说让她再生个儿子。天啊,那不是儿子比孙子还小? 唉,先别去想这个头痛的问题。“余姐,那你给他说了没?” “给你说不一样吗?” “你真的不多留几天?” “不了。” “好吧,我也希望你能开心。余姐,你坐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 当汤雨蝶拿着银行卡出来,余兰已经不辞而别了。 女儿就要结婚了,当爹的肯定不能落于女儿后面。再加上之前重婚罪搞得人尽皆知,而后又被宣布结婚证无效,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得到法律的认可。阿朵钦决定,要再张扬一次。 于是,一个简单却隆重的婚礼开始了。 婚礼设在承市的中心广场,没有奢华的布景,没有交换戒指那些繁文缛节,这场婚礼,意在宣布他俩的关系在今天得到法律的认可,是绝对的名正言顺。 曾经宣判他俩婚姻无效的法官被请来作证婚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人被请来现场颁证,公证处的也在现场对结婚证的真实性进行公证,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一些行政部门的领导,钦宇、旭矿、旭辉的所有员工都到场见证他们名正言顺的婚礼。 最感欣慰的还是雨蝶的干爹干妈,站在他俩身旁,笑得比他俩人更开心。 晴儿则是婚礼上最兴奋的,从婚礼开始,她不是让阿朵钦抱着,就是拉着她妈的婚纱裙摆钻来钻去。在主持人问她有什么话想说时,她对着话筒大声的问:“妈妈,爸爸说你要给晴儿生个弟弟,你快点儿生啊!不然,文姐姐的宝宝先出来,肯定会跟着我喊弟弟,我弟弟就吃亏了。” 阿朵钦爽朗的笑起来,笑得汤雨蝶在众多人面前笑不敢笑骂不敢骂。只得抱起晴儿挡住羞红了的脸。 --------------------------------全文完------------------------ 推荐新文《誓不嫁人》 《休想让我做小三》是去年的今天开的文,新文《誓不嫁人》就选在休文的周年生祭之日开文了。 休文我可是过足了后妈的瘾,把主角配角的心肝脾肺肾都虐了个遍。《誓不嫁人》这个文呢,我要当亲妈,让你们也知道,我其实挺温柔善良的。 以下为内容简介:信奉“老公是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所以,她发誓终身不嫁,那么,孩子呢,只能偷种了。 偷种生下的儿子要爸爸,怎么办?雇佣一个。 她对他说:“你不用扮演我老公,只要扮演好我儿子的老爸就行。我保证,不会占你半点儿便宜,工资奖金绝不拖欠。” 他对她说:“以后由我给你付薪水,你只要在我每次出去玩时跟着就行。当然,我会安排男人陪你,费用嘛,我全包。我保证,在你儿子面前继续扮演好老爸。” 某天,他发现感情变味了。她却说,嫁妖嫁鬼也不嫁人。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