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伪装清纯的一天[快穿]》 花妖要抢未婚夫(一) 泊络最近很忙,他在筹备跟自己未婚妻的大婚,一开始他们商量好明年三月办,但是直到前几天,未婚妻铃丁丁找上门来,想跟他商量着一个月后就大婚。 一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就太赶了。 可泊络和铃丁丁从小一起长大,也一直很宠着这个未婚妻妹妹,虽然有些难,他还是应了下来,即便只有一个月时间,他也要给对方最好的婚礼。 现在,他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一遍遍的规划用具场地以及人员,笔尖在重新盛满的砚台中轻点,柔顺的纸上划下一个个字,他准备的入神,但警戒心也没能落下。 外面的传来了急促熟悉的脚步声,他慢慢搁下手中的毛笔。 一个穿着深蓝色小厮服的少年跑到了门口,匆忙急切的敲了敲门:“宗主!宗主!” 泊络拿过一边的木块压在纸张上,“进来。” 他话音刚落,小厮大步冲了进来,一时也顾不上突起的门槛,差点一个踉跄脸朝地摔了下去,幸而泊络动作很快,只见刚才还在书桌后的男人眨眼就来到了门口处扶住了小厮。 小厮也没来得及道谢,只是道:“宗主!后山的那朵昙花开了!有一个,有一个......”他说的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刚才跑的过头了。 “别急,慢慢说。”泊络顺了顺小厮的背,一缕内力涌进了对方的身体,小厮只觉得刚才还沉重疲乏的身体瞬间就轻盈了许多。 “那昙花开了!变成了一个男人!”小厮大声道,眼中的不可思议怎么都掩盖不住,这花都成人了,怕不是修炼成精的妖怪。 泊络扶着小厮的手似乎僵硬了片刻,他放开小厮,声音平稳道:“不急,待我去看看。” “好,好。”小厮没有注意到自家宗主的异样,只是连忙带着人往后山去。 现在是子时,众人都睡了,宗门内也是一片寂静,唯有夜里的守夜人在巡视,刚才也就是后山的守夜弟子发现了这一异样,告诉了宗主身边的小厮,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泊络双手附于身后,瞧起来像是闲庭信步,实际上速度却完全不亚于在前面小步跑着的小厮。 两人没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后山的池塘,泊络老远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等近了,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月光下,黑色长发的男子静静的窝在水池里,柔顺乌黑的头发些许顺着脊背落入水里,些许顺着锁骨铺洒在胸前。 男子的睫毛很长,他似乎是被来人惊动了,本来凝视在水中鱼儿身上的睡凤眼,清清淡淡的瞥了过去,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半遮半掩的瞳孔,说不出的朦胧和温柔。 星星点点的月光点缀的他的半侧脸庞,像是给他的身躯笼罩上一层薄纱,水池倒映着美人,这里此刻宛若是他的仙境,而泊络和小厮才是那误入的凡人。 之沐江眼前被水汽遮盖,有些许朦胧,但还是能感受到来人注视过来的目光,他唇角轻轻弯起,薄红的唇带起的温柔弧度几乎让人醉了进去。 他慢慢从水中站起身,抬脚踏上柔软的泥土,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几近透白的肌肤向下滚落,一点一滴,划过胸膛划过腰身,然后是脚踝,直至没入土壤。 “咕咚。”小厮突然吞咽一声,声音大的立马把自己和泊络两人都震回了神。 泊络顿时面色就僵硬了,他匆忙对小厮下了道‘转身’的命令,快速的脱下自己的披风,急步上前,双手一挥动,带着绒毛的披风牢牢的掩盖住了之沐江赤/裸的身体。 炽热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冰凉的肌肤,泊络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心里像是有只兔子不停的四处乱撞,蹦的他心都要突出来了。 他眼神不敢乱飘,只是紧紧的帮对方笼着那件披风,明明已经到了温度骤降的十月,明明已经脱了一件披风,他还是觉得自己热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化掉。 “你....”之沐江开口了,纤细的手从披风下探出,他捧过泊络的脸颊,直直的盯着对方那双黝黑的瞳孔,轻笑道:“你是.....这一代天羽宗的宗主?”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泊络心中的火焰,他整了整神色,将对方捧着自己脸庞的手扒了下来,顺手拉紧了对方的披风,也防止对方的手探出来。 “是,我是天羽宗现任宗主,名叫泊络,只不过,我怕是不能履行跟你的婚约了。”泊络认真道。 之沐江的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怔愣,眼帘微颤,又是疑惑又是迷茫道:“为什么?” “对不起,你应该也得到上一位昙仙的传承,本来,你应该跟我成亲的,但是......”泊络看着眼前,虽然貌美,但也的的确确是个男人的花仙,难以启齿道:“先不说您是个男人,再就是,我违背了承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有未婚妻了。” 之沐江眨了眨眼,他凑上前,问道:“男人怎么了,为什么男人就不行了。” 泊络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刚刚才冷下的心又是砰砰的跳了起来,他牢牢的压住了之沐江的肩膀阻止了对方的进一步靠近,嘴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男人和男人是不能成亲’的话,转而道:“是我先违背了承诺,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他说出这句话竟然觉得有些许艰难,但他是有未婚妻的,他是有喜欢的人的,他想自己一定只是一时被眼前的相貌迷惑了而已。 “好罢。”之沐江轻叹一声,“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你若是跟你未婚妻情同意合我也不会拆散了你们,只不过这个婚约你不遵守了,保护我的承诺可还在。” “那是当然。”泊络连忙点头道,昙仙有了人身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被人知道昙仙修炼有了人身,没了天羽宗的保护,怕是很快就会被那些企图长生的人撕成碎片。 “那现在可否先让我跟你回去住下,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之沐江笑了笑,被遮盖在披风下的手,拢了拢披风。 泊络自知违背承诺在先,现在只要之沐江的要求不过分,当然都是会满足的,何况只是住下。 他带着对方往回去的路上走了会儿,低头瞧见那踩在湿黏土壤上却没有沾上半点赃物,被冻得清白的赤脚,不禁脱下了自己的鞋给对方套上。 在之沐江答谢时,才轻咳道:“没事,我有内力不怕冻,你刚有人身还是得小心着点。” 有了刚才的意乱情迷,接下来泊络的动作就克制多了,他带着之沐江找了个最好的客房住下,然后唤了些小厮过来伺候对方。 “今天也晚了,宗主便先去休息罢,有什么问题,明日再细说好了。”之沐江扶着床沿缓缓坐下,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动作,都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见泊络帮着他收拾了下房间,点了些熏香,之后像是想离开又不好开口的尴尬模样,便善解人意的先提了出来。 果然,泊络端着个脸,道了‘有事及时来找他’后就离开了,不过他转身后那背在身后不安的卷在一起的手却是没让之沐江看漏。 片刻后,他挥退了房间中的小厮,修长的指尖勾起门锁轻轻的扣了上去,然后才慢慢回到床边,此刻的姿态不负刚才那样优雅,倒是多了些慵懒。 ‘系统’ 他微微阖上眼,在脑中唤道。 这时,他的眼前从一片黑暗中跳出了一个面板,伴随着一句清晰的系统音。 ‘善人,有什么疑问吗?’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未婚妻还算有情,你们这个让我拆散人家这对有情人的任务,真的不会有损我的功德吗。’之沐江慢悠悠的道。 ‘善人,地府是不会颁布损阴德的任务的。’ 之沐江不知可否的轻‘哼’一声。 他现在为什么会来到这地方,又为什么会接到拆散天羽宗宗主泊络和其未婚妻铃丁丁的任务也是说来话长。 他本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生在有亲父继母和一个同父异母弟弟这样的家庭中的普通人,这转变就发生在他意外的死亡后,被阴差带到了传闻中的地府。 原以为自己会去的投胎的他,在地府鉴定他是意外死亡的九世功德善人后决定给他一些补偿,也就是现在这样,带着一个功能指南系统去往五个世界做随机任务,顺便多活一段时间。 先说这九世善人是怎么回事。他自从能力足够,接手父亲的产业后,就经常会捐款,或者为一些有潜力的科研项目提供资金,从他正式掌握产业的24岁时,一直到他死亡的27岁,他做了三年,如果没有意外死亡,可能会一直做下去。 但正是这意外死亡,让他知道,原来自己的前面九世,也经常做善事,积累了大量功德,成了有九世功德的善人,本来他这第十世应该过的美满幸福,要是还做善事的话,死后作为十世功德善人,可以获得地府工作人员的考核资格证。 他可以自行选择继续用功德投个几辈子好胎还是参与考核,考核成功他可以在地府工作,实现永生,考核失败,功德零清,然后被送入轮回道继续投胎,但好歹是善人,不会投太差的胎,只不过肯定是比不上原来的。 然而本该这样的流程却被这场意外打断了,他的第十世功德未满,但鉴于这是意外,地府给了他几个补偿方案。 第一个,是地府不消耗他的功德重新给他投个好胎,只不过这一次他自己还会不会做善事,圆满自己的十世功德就不一定了。 第二个,就是去做任务,用任务的积分替代功德,完成五个任务世界后,积分达标一样可以获取地府工作人员考核资格证,而如果没达标,也不会有什么惩罚,权当是对善人的补偿,然后重新送他去投胎。 但这个投好胎就需要向之前一样消耗功德了。 之沐江面对这两个选择,当然是选择了第二个,对他来说投胎和现在的他‘死了’没什么两样,意识存在那才是活着,他选择了去五个世界做任务。 而这些任务都是随机的,大到整合世界,小到拿到某人的毛发,这要看运气,他这次抽到的任务,就是破坏泊络对铃丁丁的情感,阻止两人成婚。 至于他现在附身的这具身体,就是修炼成人的昙花仙。 他附在了这个身体上,自然也就得到了这个身体的记忆,这个身体在前几十年都是生在池塘里,没什么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这昙花的先祖留下的传承记忆。 昙花每一任修炼成人的均是女性,除了之沐江,他是个例外,而第一任自然也是女性,当时还没有天羽宗,刚刚修炼成人的昙花和一个少年相遇相知,直到后面少年建立了天羽宗,她也一直陪伴在对方左右。 最后喜结连理,他们之间是一段佳话,在其中当然不乏挫折,比如修炼成人的昙花被传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少年和整个江湖为敌,直到后来武功绝世,世间再无敌手,这才慢慢找谣言的根,想斩破谣言,可惜,散播的时间太久,就算他在江湖澄清,拿出证据,还是有些人不肯相信。 直到后来天羽宗先祖也就是这个少年,逐渐衰老死亡,昙花都相伴左右,昙花是修炼成人不会老死,所以为了陪伴爱人,她自甘断绝生机,留下了一颗种子,让自己的后代不至于断绝。 而天羽宗先祖也对昙花情深意重,他要求宗门的历代宗主,只要宗门还在一天就必须要保护昙花的每一代后人。 并且在临死前,亲手将昙花的种子交给自己收养并抚养长大的继承人,要求对方保护好种子,随后也跟着昙花死了。 那继承人也就是天羽宗二代,从小在自己养父和昙花的教养下长大,对这颗种子也很爱惜,后来逐渐与种子有了情感,等种子成人后,两人也同初代宗主昙花一样,一个留下种子一个死去。 也许是因为每一任宗主的教导,之后的宗主均是情深意重的人,也都是和昙花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就有了婚约。 而前十几个宗主,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婚约,都是跟昙花生活在一起,直到离开人世,但在泊络这一代却出现了意外。 泊络也是被捡回来的,因为昙花无法生育,所以每个宗主的后人都是从外面挑来的,他们选人很慎重,每一个长大后都是个出彩的人物。 泊络也不意外,他才堪堪二十一岁,武功便独步天下,除了那些个隐世的老怪物,可以说是无人能敌。 可惜,他在十六岁的时候,他的养父也就是上一任宗主,因为意外死亡,与其相伴的昙花也伤心欲绝紧随而去,留下泊络一人。 当时江湖众人对没有宗主的天羽宗虎视眈眈,均是他以一人之力撑了下来,本来动摇的诸位长老,也在他的手段下安稳了下来。 在他举目无亲之时,江湖上的除去天羽宗的另一大宗,应灵宗,其宗主的女儿铃丁丁,是唯一愿意与他交往的人。 后来等天羽宗安定下后,铃丁丁也顺势向泊络表白,鉴于曾经的相伴,泊络也顺势接受了下来,并且向应灵宗提婚。 虽说应灵宗在天羽宗遇难时,非但没帮还有踩一脚的意思,但有铃丁丁在,泊络也就不再计较。 之后,两大宗门也相安无事的发展,也偶有互帮互助,直到之沐江的到来。 这些都是结合昙花的传承记忆和任务目标信息得出的结论。 但之沐江还是发现了古怪之处,他在这朵昙花的记忆里看到,铃丁丁曾在小时侯来过这池边,还在池水边扔过些东西。 以及,根据上一代昙花留下种子的时间,这一代昙花早该成人了,但是直到死亡都没能成人。 是的,死亡。 系统给之沐江的身体,只能是死亡的身体。 之沐江也是在昙花彻底失去生机后才来到这朵花上,他吸收了几天日月精华就有了人形,说明这朵花体内精华早已饱和,早就可以成形了,却迟迟没有,一直作为一朵普通的花待在池水里。 显然是有东西阻断了它的生长。 之沐江靠在床头,想着刚才泊络坚定的说着,‘自己已经有未婚妻’的模样,不禁轻轻点了点唇瓣,扯起一抹笑意。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 “先生,您起了吗?”大约巳时(早上十点),之沐江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平日里宗门的众人寅时(早上五点)就会起来或是练武或是干活,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晚都没个人影的。 这让被泊络安排给伺候之沐江的小厮有些慌,担心对方是出了什么事,此刻不免心急的敲响了房门。 房内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柔软的长发随意的散落点缀在白色的睡袍上,而这睡袍穿的也不严实,腰带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像是轻轻一碰就能下来,领口大敞,露出大片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和隐隐可见的肌理。 在门后的小厮骤然一瞧见这副场面,登时鼻血就想下来了,他连忙捂住带着酸意的鼻腔,往后退了两步,磕磕绊绊道:“先生,您起了,我们给您准备漱水和毛巾,宗主让我们跟您说一声,起了去他那一趟,他有事想和您谈。” 他说完就赶忙跑去隔壁间叫人拿洗脸水了,仿佛男人是吃人的猛兽一般,半刻也不敢停留。 之沐江见此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粗粗一瞧,温柔写意到了极点,但细看却又觉得空无,像是扯起的皮肉,没有半点灵魂。 他转身回了房间,看了眼胡乱卷作一团的被子,随意的往里扫了扫,给自己腾出一块空位,可以坐在床沿。 那小厮是想多了,他其实就是单纯的睡到了现在,要说他生前也的确是爱睡觉,但自从掌管了父亲留下的家业后,忙碌的工作让他在早晨没有多余的时间睡,现在没有了闹铃,自然是睡了个舒服。 不过,其实也跟这昙花的本体有点关系,这花的本体喜夜厌光,现在早上起来被光一照,多少有了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之沐江坐在床边,堪堪为自己换上了里衣,正琢磨着其他衣服,门便又被敲响了,接着几个小厮捧着水盆毛巾,杨柳枝和盐就进来了。 天羽宗是江湖上的宗门,虽然会找上几个小厮,但做的也不会像那些贵族子弟和大户人家那般精细,他们只带了东西来,帮人端着,或者做些别的杂活,像穿衣这样的细活就没去做了。 可偏偏,之沐江就是不知道这衣服该怎么穿,他可不会硬着头皮来,等漱完口,洗完脸后就直接问道,“这衣服该怎么穿,你教教我罢。”他拉住一个即将离开的小厮。 这小厮正是刚才开门的那位。 本来见了之前那景色,现在又在旁边服侍半天,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都要离开了,心里都要松气了,却是被突然拉住,心差点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小心的咽了口唾沫,心里暗骂,他可是喜欢那娇媚女人的,怎么现在见着个男人都受不了了!难倒是太久没下山见世面了? 虽然心里唾弃对方一个男人长得这样美,勾的他都快怀疑自己是断袖了,但该腿软还是得腿软,面上的态度那是一个周到。 不仅细致的讲解了衣服的穿法和暗扣,有些地方还亲手演示。 之沐江可不是笨的人,小厮大致讲一下就清楚了但奈何对方太热情,他脸上也就挂着浅浅的笑陪着听完了。 说了一通的小厮一抬头见美人听的这样认真,心里又是扑通乱跳,他这样的小人物哪里给别人这样认真对待过。 见小厮总算是说完了,之沐江道:“谢谢你了,现在宗主可有空,能否带我去瞧瞧。” 小厮自然是连忙点头,“当然,宗主一早上都在等着您呢。”说完就小步走在前给之沐江带路。 泊络的确等了之沐江一早上,在等的时间里,本是想继续筹备一个月后大婚的事宜,但是想到之沐江,脑子却是越想越乱。 说来,他是愧疚的,他知道其实每一代的宗主都是因为爱上了每一代的昙花,所以才给下一代定了下娃娃亲,一方面是知道昙花真的很好,不会背叛也重情,还有一身传承下来的超高医术。 另一方面就是私心了,他们信任自己眼光,觉得自己挑选的继承人不会差,而他们深爱昙花,自然也希望昙花的下一代能美满。 托付给别人吗?他们怕外人会伤害,所以只能托福给自己人,也就是下一代宗主,而订下娃娃亲是再好不过,他们相信自己的继承人会好好对待自己的未婚妻。 本来泊络也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一来他自己出现了纰漏,他在昙花诞生前已经有了未婚妻,二来,这昙花怎么到他这一代就成了个男人了? 泊络承认昨晚骤然见到对方的容貌,的确给扰乱了心思,但是现在已经整过那些念头了,再不会干扰他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待这昙花,本来对方应该成为宗主夫人,可以和他一起掌管宗门事宜,获得诸多权限,但现在宗主夫人已经有人了,就是他的未婚妻,铃丁丁。 那这昙花作为本来的宗主夫人该如何自处。 泊络想了一晚上也是想明白了,心里也庆幸对方生成了男人,他是注定不会跟对方在一起了,那对方生成了男人反而有了好处。 如果对方有野心,他可以提拔对方做宗门医馆的长老,然后在慢慢的给他分些权势,要是对方能力强,以后就是宗主位置也不是不可以,至于银钱的话,他可以跟对方共享自己的私库。 如果对方没有野心,他也会一直庇护着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满足,直到对方自己想要离开。 这些都是泊络想好的,他也准备等昙花过来后跟对方细细说明,也当是成全了前几代宗主对昙花的爱护之心,还有养父对昙花的一片心意。 然而没想到,这一等就是等了一早上,一直都没见对方的影子。 泊络便不免有些焦躁了,难不成对方昨晚看着没事,其实在暗暗气他毁约,所以不想来见他? 见午时都要近了,他有些耐不住,正想自己去看看时,敞开的大门外一个身影缓步向这走了过来。 男子身着水蓝色锦袍,尾处带着些许金色的纹路,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他的长发被草草束起,一条金边蓝条的丝带飘在脑后,脸上的神色在伞的阴影下看不清晰,却仅是这样也能让人在看到的一瞬间,好似被清泉浸洗过,心中一片清凉舒适。 等人近了,踏入门槛了,泊络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对方旁边,尽心尽力撑着伞的小厮。 之沐江温温的笑着,他接过小厮手中的伞将其合拢,轻声道了谢后,这才看向坐在书桌后的泊络。 “宗主。”他将伞置在门边,一边走向泊络,一边道。 泊络这才回过神,他眼神示意小厮离开,等对方关上门后,才离开书桌从旁边拿了两张椅子摆在一边的小圆桌旁,道:“先坐吧。” 之沐江依言坐下,“宗主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他的语气温和,也透着生疏。 此刻密闭的室内只有两个人,一字一句都显得极其清晰,听着对方唤自己的称呼,泊络不禁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本是我亏欠你的,你也不必叫我宗主,就叫我‘泊络’吧。” “泊络?”之沐江复述道,他说到‘络’字时,语调微微勾起,弄得泊络心头一颤,随即又笑道:“既然泊络这样说,那你该唤我什么呢?” “嗯?”泊络一时没懂。 之沐江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名字,不如泊络为我取一个?” “啊,嗯?取名?”泊络呆了片刻,不知怎么的莫名从谈事变成了这个。 “嗯,我的母亲留下我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了,还没能给我取个名。”之沐江道。 泊络听着,却是瞬间从这句话中抓到了重点,“你有从种子开始的记忆?” 之沐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他这样泊络就明白了,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些许,当时他的养父和昙花养母双双离世,他备受打击之下还要面对宗门里野心勃勃的长老和外界试图瓜分的各个门派世家,在这样的外忧内患之下,他根本无暇顾及养母留下的那颗种子,便随意的将对方留在了后山的池塘。 等后面事情安定下后,那种子已经在池塘生了根,他怕破坏对方根茎,也就不好挪动了,最后只是大致理了理池塘便没再管。 虽然养父总说昙花能成人,他的养母就是,但没亲眼看到总是抱着一份不真实,而那段时间混乱忙碌,之后昙花长成也没能成人。 所以泊络就没再在乎了,谁知道突然这朵花就成了呢,而且还有以前的记忆。 “抱歉,养父养母去世的时候宗门忙碌,我没能照顾好你。”他也知道自己以前把对方随意抛在后山池塘的事情不对,现在也直接道歉。 之沐江自然是不会计较,“无事,我以前也没什么意识,只是能记得些东西,那你准备给我取什么名。” 没想到又绕回来的泊络尴尬道:“我,我取名不行,不如我把那些书卷拿来,你看看喜欢什么字。” “也好。”之沐江应道。 正好现在也是在书房,泊络从书架上拿下十来本放在了圆桌上,他随手翻开几页推着书挪到之沐江面前。 谁知他的手还没收回呢,之沐江直接覆上了他的手背,轻轻收拢抓着,道:“不若,你闭着眼睛随意指一个吧。” 男人的手大部分都是粗糙的,特别像泊络这样,从小习武练剑,手上更是布满了茧子,突然有这样一只纤细却温暖细滑的手摸了上来,心里真是颤了一下。 要知道就算他和铃丁丁订了婚,那也是恪守礼节的,连对方的手都没怎么摸过,更别说别的女人的手了,至于男人,谁天天去摸男人的手! 现在骤然碰到这样一只手,不经常和人触碰的泊络,心里难免有些怪异,他强压下这奇怪的感觉,只当对方一个男人手却比女人还滑有些惊讶,面上强作镇定道:“取名字哪能这样随便。” 之沐江像是不知道他的别扭般,笑道:“你指出来的哪个字都是不错的。” 泊络指尖紧了紧,只觉得对方的手像是烙铁般烫的他发慌。 “好罢,既然你不愿我就自己瞧瞧好了。”之沐江总算是放过了眼前这个紧张的全身肌肉紧绷的人,他嘴上这样失落道,手却是慢悠悠的收了回来,顺带勾了本书。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之沐江是个同性恋,天生的,不过只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为了得到家里的产业,性向当然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当时是真真正正的谈了场地下情,一年后就分手了,然后也没再找,倒不是感情深,而是没再碰到喜欢的了。 至于现在眼前这个。 之沐江手微微撑住头,翻看着下面的书。 只是觉得有趣,随便玩玩罢了,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长得是真不错,偏小麦色的皮肤,可能是日久的光晒,皮肤有些粗糙,但也耐不住五官实在好。 凌厉的双眸,英挺的鼻梁,端的是一副偏偏少年郎的模样。 当然,一脸为难的表情也是有趣,不得不说,之沐江有点馋,他禁欲很久了,生前的时候忙碌,再加上自己也不是随便的人,一直没看到顺心意的。 除了那一年的男朋友,就再没有了,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禁欲了五年。 现在到了新世界,身上没有压力,性向不用遮掩,除了任务没别的事情,可不得找点别的乐子吗。 泊络,是他现在有点兴趣的对象。 不过这人可是有未婚妻的啊,瞧着似乎也对自己的未婚妻忠心耿耿。 想着自己接到手的任务,还有对方未婚妻铃丁丁身上的种种疑点,之沐江不禁笑了笑,也不知道最后会翻出些什么惊喜来。 花妖要抢未婚夫(三)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拒绝,但面对之沐江失落的神情,泊络心里还是升起些许歉意,他在对方找名字的功夫就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待着。 “那你便叫我之沐江吧。”手指慢慢点落在‘江’字上,之沐江抬起脸温和道,“有笔么,让我写写。” 笔墨就在不远处的书桌上,泊络几步过去将纸张笔墨都顺了回来,圆桌空间小,他整了几本书放在了地上,准备待会儿再收拾,然后将纸张铺在了之沐江的面前。 之沐江的字很好看当然只限于现代的钢笔水笔等,毛笔字除了小时侯练过几笔就没别的了,所以此刻写出来也是惨不忍睹。 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落在纸上,但好歹能看得清,至少泊络是看清了。 放下手里的毛笔,之沐江好像也被这字丑到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笑了。” 就这么一小段的时间,从昨晚到现在,他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哪怕现在出了丑,看着也让人舍不得开两句完笑,泊络嘴巴一动,不自觉道:“你要想学,我以后可以教你。” “真的吗?”半遮的睡凤眼微微睁大,之沐江欣喜道:“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称得上举手之劳的小事,被之沐江这么一说,让泊络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也不禁认真道:“当然,你以后有什么想学或者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既然都说到这了,泊络也顺便把自己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有关给之沐江医馆长老位之类的选择跟对方说了一下。 之沐江听完沉默了会儿,眉头轻皱,好一会儿后才慢慢松开了眉,“我暂时没什么想法,宗主可否等我待一段时间后再说呢。” “当然可以。”泊络连忙应下,“我已经吩咐了管事,你要是需要银钱或者别的,都可以直接去那边从我的私库里取。” “谢谢。”之沐江道。 “不,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泊络讪讪道,宗门里的人都是粗人,除未婚妻外他又很少接触女孩子,现在面对之沐江这样温柔的人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生怕语气重了会伤人。 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太阳,说道:“快要用午膳了,你要留下来一起吗。” “如果可以的话。”之沐江眨了眨眼,他看着泊络似乎镇定实则慌乱的些许小动作,心里想的却是别的,比如刚才对方起身时伸展的腰线。 据说练武的人韧性很好。 午膳也是在书房用的,到了时间点,几个小厮端了几盘菜进来,瞧着差不多是两个人的量,但之沐江并没有看到过泊络叫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 “你尝尝有没有喜欢的。”泊络对之沐江很热情,每个菜都往对方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点。 而之沐江也顺着都吃了,得到味觉的反馈后却是一言难尽,倒不是说这些菜不好吃,两荤两素还有个汤,不管是看着还是闻着都很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体质的缘故,他对入口食物的味觉极其敏感,特别是其中的膻腥气,蔬菜稍微好上点,肉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浓郁的腥气在口腔中炸开,近乎完全掩盖了调料的味道。 之沐江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一边的泊络没有注意到还在大快朵颐,江湖人吃饭豪爽,也快,他没两下就扫空了大半桌的食物,自己吃的差不多,停下筷了,才发现一动不动的之沐江。 “你不吃吗?不好吃?”他困惑道。 “嗯,腥气重。”之沐江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沫。 泊络一头雾水,他又尝了一口。 没有啊,味道还是很好。 这时,脑中突然一闪,想起来自己极少吃肉的养母,随即小心翼翼道:“不如,我再让膳房给你做一份?” “无事,给我煮几个蛋,弄两片藕吧。”之沐江也想吃好的,但这身体的感官实在敏感,只能先退而求次了。 说起来,这身体是有医术传承的,那么强的嗅觉味觉虽然对生活有些干扰,但在用药上的确是一大利器。 泊络听后自然是连忙吩咐下去了,也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急步走了过来,“宗主,铃小姐来了。” 他话音刚落,泊络便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踏着轻功疾驰而来,然后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泊哥哥!铃丁来看你了!”少女从泊络怀里探出来,满脸洋溢着笑容,仿若阳光一般令人迷眼。 “哥哥想不想铃丁。”她撒娇似的抱着泊络的腰,脑袋在对方的胸口胡乱的蹭了蹭。 “别闹。”哪想泊络却是斥道,他将人微微推出去些许,“我们还没成婚,不该靠的这样近,给人看到了不好。” “这里哪有别人。”铃丁丁瘪了瘪嘴,她无视了小厮,转头间看到了正坐于圆桌旁的之沐江。 男人静静的坐着,衣袖半掩嘴角,似乎在擦拭什么,眼帘微垂,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能将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铃丁丁瞧着之沐江愣了许久,直到泊络的介绍把她叫回了神,“这位是我的亲人,之沐江。” 亲人?铃丁丁眼中疑惑,她在泊络身边那么多年,除了对方那早死的养父养母,可再没见过别人了,何况是这样一个美男子。 这人怕是比她的镜笙哥还要美上几分。 “之沐江,真是好听的名字,你多少岁数了?”铃丁丁转头就抛弃了自己的‘泊哥哥’,小步挪到了之沐江面前。 之沐江抬眼看了看面露羞涩的少女,微微笑道:“今年二十七了。”这是他在现代的真实年龄,只不过泊络以为是瞎编来搪塞铃丁丁的。 二十七?铃丁丁不敢置信的又瞧了瞧对方那没有半点瑕疵的脸,这都快三十的男人了怎么看着才二十出头的模样? 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是对这样的老男人不屑一顾,但现在摆在她眼前的这张脸实在让她动摇,忍不住道:“我是应灵宗宗主的女儿,铃丁丁,是泊哥哥的未婚妻,你既然是他的哥哥,不若我也叫你一声哥吧。” 少女的眼睛很漂亮,圆圆的杏仁眼,睁大的时候里面像是盛满了星星,换做任何人怕都不会拒绝她,何况她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之沐江也没拒绝,甚至眼神更温和了几分,“当然可以。”他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看着对方,目光专注,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铃丁丁都觉得呼吸急促了几分。 两人又谈论了些话,大部分都是铃丁丁说,之沐江回答,他很有耐心,不论对方说什么都好好听,认真回答。 这样一副和谐的场面,哪怕是粗神经的泊络也不免感到了怪异。 他上前打断道:“铃丁,你今天突然过来,你父亲可知道?” “父亲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管我。”铃丁丁暗暗翻了个白眼,寻常人自己的未婚妻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开心的,换了泊络就这样一副态度。 所以她才一直对他看不上眼,不过也幸好对方神经粗,她的那些小动作才不会被发现。 “虽然这样,还是该跟自己父亲知会一声。”泊络无奈道,但显然也是习惯了铃丁丁的性子,他吩咐了一个下人去通知铃丁丁的父亲,然后转身道:“待会儿你玩够了我会送你回去的。” “泊哥哥你怎么总是这样,人家才过来你就说这种话,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铃丁丁生气道。 “我没有,只是我们还没成亲,你在这留宿对你名誉不好。”泊络道,铃丁丁已经无数次借着过来玩的名头,想骗他,让他留她下来,说是已经订婚不用顾及,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该守礼节,女孩子的名誉太容易被毁。 铃丁丁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来气,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才不会死皮赖脸的想跟泊络来一次!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查出来的结果,铃丁丁就心里不安,想勾着泊络来一次,谁想到这人油盐不进,明明是个江湖人却那么守读书人的礼节。 真是越想越气,铃丁丁登时脸就拉了下来。 泊络见状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书房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之沐江作为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也许泊络不会注意到,他却是看的清楚。 比起女儿家的生气,铃丁丁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反倒是焦躁更多一些。 焦躁?为什么焦躁? 之沐江无意识的抿了口已经冷掉的汤,却是瞬间被那怪异的味道呛回了神,他看了眼背对着泊络的铃丁丁,起身半蹲在对方面前,抚了抚她的脑袋,“好了,别和他气了,女孩子生气容易变老的,铃丁那么好看的女孩子可不能变老啊。”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美貌,铃丁丁天大的脾气都没了,何况这美男还这样安慰自己。 她轻轻咳了一声,“好罢,既然沐哥哥这样说,人家就不生气了。”随后站起身对着泊络气哼哼道:“你学学你哥嘛,别总是说些扫兴的话。” 泊络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 面对没认识几分钟就得来的一个亲密称呼,之沐江非常淡定,甚至还能温温柔柔的把铃丁丁哄出去玩。 书房里的食物被撤了下去,铃丁丁也走了,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泊络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铃丁是个好女孩,只不过性子比较直。” 之沐江对此笑而不语,只是不动声色道:“她不过是想你,刚过来,你就说要送她走,难怪要生气的。” 泊络沉默了会儿,有点为难道:“她......哎。” 察觉对方未尽之语,之沐江善解人意道:“有了什么难处,说给我听听吧。” 本来是不该说的,毕竟有损女儿家声誉,但是泊络实在苦恼,也的确心里憋了很久没地说,之沐江已经被他归到了亲人,也是刚成人不懂人事的花,说给他听听,应该没什么的吧...... “大概就在这几天吧,她经常从应灵宗跑来天羽宗,起初我也以为她是想我了,来找我,谁能想到她是来找我做那事的......”泊络对那种事也不可能说的太细,也不管之沐江知不知道就比一句带过,接下去道: “好几天了,每次来都想留宿,跟我一起......但我怎么能同意,还没成婚呢,虽然只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说起这个,我有时候都怀疑,她就是想做那事才提早了婚宴,本来我们是打算在明年三月的,一下就提前了四个月。” 之沐江耐心的听他讲完,他当然知道对方所说的‘那事’是什么了。 只见泊络话音刚落,想给彼此倒两杯茶水时,之沐江扯了扯他的衣袖,像是懵懂疑惑又像是抱怨道:“‘那事’是什么,她来留宿是想跟你做什么?你说说清楚罢。” 花妖要抢未婚夫(四) 面对之沐江仿佛自己没讲清楚,还想他帮忙想办法的控诉目光,泊络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让他怎么说? “就是....能生小孩的事。”泊络小心措辞道。 “像母亲结出种子一样?”之沐江皱了皱眉,好似不能理解,结个种子有什么关系,又为甚么不能结。 “.....不是。”泊络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歪到这上面来了,但面对之沐江疑惑渴求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心一横,勾过对方的脖子,凑过去跟人细细讲解起来。 反正对方也是男人不是?以后肯定要做这事的,还不如现在跟他讲讲清楚,免得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出了丑。泊络一边跟之沐江科普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工作。 总有种带坏小孩的感觉。 之沐江心里暗笑,耳边听着泊络磕磕绊绊的说,他还没什么反应,对方倒是自己把自己说红了脸,好不容易说完后,还一副解脱的表情。 “所以,你昨晚说男人和男人不行,是因为男人没有那个?”之沐江举一反三道。 却是让喝了口水想润润嗓子的泊络一口喷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之沐江,只觉得这样文雅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转而一想,也不能指望一朵花懂人理。 他只能绷着个脸斥道:“就是这样的,所以男人跟男人不行!不过你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不对,这类东西都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好吧。”本来还想为难为难泊络的之沐江见对方都已经红成猪肝的脸,心情一好便放过了对方,他已经憋笑憋得有些难受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正事的,从泊络的话里,大致也可以明白铃丁丁现在焦急的事了,她急着和泊络开荤,为什么?和泊络开荤有什么好处? 是为了早点成亲?但看她显然是更注重做那事,成亲反倒成了次要。 那单单是做那事有什么好?让泊络对她更喜爱?还是借此早点接手天羽宗的权利,或者,为了孩子? 脑中转过数个念头,之沐江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成算,只待去验证一下了。 既然系统发出这样棒打鸳鸯的任务,作为任务目标的泊络,他也知道了对方的阅历,没什么怪异的地方,那剩下的就是铃丁丁做过些什么,让拆散他们姻缘的任务不损阴德。 恐怕他们成了姻缘,还会害人。 想到泊络对铃丁丁的爱护,之沐江目光一转,给对方上起了眼药:“铃丁要是喜欢做那事你就随她好了,你那么喜欢她,一点小要求罢了,为什么苦恼。” “这事是私密的,不是说做就做,会损她清誉。”泊络认真道。 “那她怎么这样迫不及待,应该是信任你吧。”之沐江眼帘微颤。他说的这话不动声色的夸了泊络一把,显出对方是个好未婚夫,所以才能让未婚妻这样信任甚至愿意交付女子最看重的,但也隐隐透出铃丁丁很随便的意味。 泊络听了也莫名舒服,可他还是苦恼,“话是这么说,所以我才更应该克制自己。” “她都不克制不在乎了,你为什么较真,还平白惹她生气。” 听了这话,泊络感到了一丝怪异,他呐呐道:“她那也不是因为对象是我吗?” “你说的是,许是你对她好,她才这样放纵吧,会不会娇惯了些?”之沐江眉峰轻皱,有些为难道。 泊络想了下,似乎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太惯着,也不会这样随便,是有些宠坏了,应该好好教才对。 “有点难过。”之沐江突然叹气道。 泊络见此不禁停下了脑里的念头,笑出了声,“你一朵刚成人的花有什么烦恼。” 之沐江幽幽的撇了他一眼,遗憾的笑了笑,“本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的,现在你对人的这些好都成了别人的了。” 泊络一时无言,想扇那问出话的自己一巴掌,对此,也只能小心翼翼道:“这虽然不是了,我也把你当亲人,也还是会对你好的,何况你生成了男人,也不好和我成亲不是?以后你也会有喜欢的女孩。” “喜欢的女孩?”之沐江轻声道,他笑看泊络一眼,”那到时她也缠着我做那事,我岂不是要和你一样苦恼。“ “也....也不是所有女孩都这样,只是铃丁丁有些过了.....”泊络为难道。心里再次决定要好好跟铃丁丁说一通。 “好罢,那我便信你了,到时你可要好好教教我怎么对女孩好。”之沐江笑了笑,微微上挑的眼角无端的带了几分魅惑,他抬眼看向泊络时,泊络才注意到现在自己还勾着对方脖子,对方这样一抬头,两人脸都要挨到了一起。 泊络连忙松手退了两步,心跳莫名快了些许,他压下因为对方的话而有的些许不适感,故作轻松的应了下来。 “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没吃饱,我现在带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填肚子的。”他偏过头转移话题道,不过有了刚才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现在讲话显然亲密了许多。 之沐江也愉快的应了下来,他的确饿的有点难受了,只不过这点不舒服他刚才并没在意。 接下来还是要好好和那铃丁丁接触一下,恐怕下午或者晚上,泊络就会将人送走了,还是得抓紧时间才行。 两人之后去了膳食房煮了几个水煮蛋,又细致处理了些许蔬菜,之沐江就将就了用了,泊络也准备去找之前膳房的主厨。 之前他养母还在的时候,主厨不是现在这个,后来等他平定了宗里的骚乱后那主厨也因为年岁问题告老还乡了,现在看来还是得去找一趟人。 “对了,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比如我旁边那个院子就挺不错的,离我也近,有要紧事你也方便来找我 。” 对此,之沐江不无不应,换个地方罢了,而且能离泊络近一些那是再好不过。 倒是泊络,看多了之沐江这温柔随和的性格,有些担心这人以后会受人欺骗或者欺负了,虽然昙花会有传承,但应该也不会传些人伦琐事,可能以后还得看着点对方。 之后,泊络领着之沐江住进了新院子,顺便给对方把东西都置办好,然后讲解了一些宗门内的重要事项,他不可能一直和之沐江待在一块儿,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最后给对方留了个小厮,就准备离开了。 “泊络,能不能给我弄个药房。”在他走之前,之沐江突然想起这事说道。这身体传承来的医术可是个好东西,不能丢了,关键时刻还能用的。 “好,我会给你安排的。”泊络没多想就应了下来,说起来他养母就有一个药房,离这个院子也近,似乎是每一代昙花仙都会用的,到时候收拾收拾给之沐江用也不错。 等人都离开后,之沐江转身看了眼自己以后的住所,转身对小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起来这小厮还是早上叫他起来的那个。 “小人,小人叫顺才。”顺才不敢直视对方,低着头小声道。 “顺才。”之沐江念了一遍,似是要将其记住,但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却带了些味道。 听的顺才身子骨都软了半边,心里直哆嗦的念叨着,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那日后就麻烦你了。”之沐江笑道。 作为一个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武功的小厮,在这宗门里就是透明人的存在,被人呼来喝去都是轻的,有时候主人家不开心了还会被打骂,哪里碰到过这样温柔的主人。 也就光凭着之沐江的这几句话,顺才都恨不得为对方肝脑涂地。 “不麻烦不麻烦。”他连声应道。 “这院子不错,瞧着也舒服,不过一个人却有些无聊的,你可知道铃小姐在哪?”之沐江直奔主题道。 “铃小姐去后山打山雀去了。” 之沐江心里有了数,“那你带我去看看。” 这后山,昨晚之沐江诞生的池塘距离这不远,再后面些就有山林了,而铃丁丁此刻就带着些下人在那里抓捕动物玩。 当然不止是山雀,还有些小野猪,兔子,田鸡之类的,她不为了吃,真的单纯是玩或者说虐杀。 “这兔儿的眼睛怎得这样红,像是在瞪我一样。”铃丁丁抓着兔子的耳朵甩了甩,眼中满是厌恶,她随手把死掉的兔子抛到旁边的地上,对一边的下人吩咐道:“把它的眼睛挖了,看着就烦人。” “是。”下人一边应道,一边手脚麻利的扣出了兔眼睛,这才让看着的铃丁丁心中郁气散了些许。 一天没能跟泊络上床,她心里就一天不安稳,生怕那事情漏了泄,如果让父亲知道因为她耐不住寂寞,差点坏大事,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 铃丁丁这边想着泊络那顽固性子心里烦闷,这边又想到了之沐江那张脸,心里又是砰砰跳了起来,早知道这泊络有个貌美的哥哥,她何至于去找邱镜笙。 说起来,她跟泊络相交这么久,对方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 “你们待会儿回去后跟父亲说一声,去查查那之沐江。”铃丁丁对下人道,她不是自己来天羽宗的,是带着父亲的心腹下人一块儿来的,不然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到自己怎么对待这些动物,她可不能在泊络面前坏了形象。 这之沐江突然从天羽宗冒出来,在现在的紧要关头,不去查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查出来没问题,等助父亲完成大业后,要收个这样的男宠也不是不行吧。 光是想想,铃丁丁便觉得心头火热,还是第一次有个男人能让她仅仅见了一面就那样想得到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五) “小姐,有人来了。”察觉到不远处向这来的黑影,旁边的下从连忙对铃丁丁道。 “这地方也能来人?”该不会是泊络派人来找她的吧,铃丁丁心里厌烦,“你们赶紧把那些死的难看的藏起来,其他的规规整整的摆好。” 等全都收拾的差不多后,那影子也近了,看的也清晰了。 “铃小姐。”之沐江看着眼前呆呆的抬着头盯着自己的少女,温文尔雅的笑了笑,他真的很喜欢笑,笑起来也很醉人。 至少铃丁丁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沐哥哥,你怎么来了?”本来被打扰兴致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铃丁丁咽了口唾沫紧紧的凑上前去。 “之某有些无聊,便想来找铃小姐玩玩。”之沐江道,他的鼻尖几不可见的微微耸动,一股浓郁到近乎让人晕眩的血腥气冲入鼻腔。 他面不改色,状似无意的抬眼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被箭利射穿的小猎物工工整整的码在地上,但仅仅是这些并不应该有这样浓重的血气。 “当然可以,我在这块儿打猎,你看我猎到的,是不是很多。”铃丁丁欣喜道,她指了指那些小猎物,表现出女儿家的羞涩道。 其实哪怕光看数量不看体型,这猎到的也并不多,但少女这样说倒显得对方娇憨,平常人也不会直言数量不多,而是鼓励。 之沐江也不例外,“铃小姐很棒啊,之某就不会打猎,你可愿教教我。”他这话也不是虚的,他的确不会。 “咳,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看你好像没有内力,沐哥哥是不是不习武。”铃丁丁打量了之沐江一眼,说道。 “嗯。” 果然,听到了确定的回答,铃丁丁心情顿时又好上了几分,她就喜欢这样没武功的男人,这种男人可好掌控多了。 “那没武功可能打猎就有点难了哦,不过沐哥哥想学的话,铃丁会好好教的。”少女兴奋道,像是无意的抓过之沐江的手,将人往旁边的打猎弓箭上引。 之沐江也好似没注意一般,随着对方把自己拉去。 “要打猎的话就要先会用弓,你看这把可还不错,比较适合没练过的。”铃丁丁从仆从那堆弓箭里挑选了一只出来,顺便拿了个箭筐背到了身上。 “这外面可没什么猎物,沐哥哥跟我去里面吧。” 之沐江看了眼略显黝黑的丛林,担忧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打猎怎么能不去里面呢。”铃丁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她指示几个下人都留在原地,“就我们俩进去好了,你们在这待这儿。” “可....小姐。”下人很为难,他们可是奉了宗主的命令要好好保护小姐的。 “区区一个林子,出不了什么事,何况都来了那么多次了。”她不由分说的拉过之沐江就带着人往里面去了,后面的下人矛盾该不该违抗命令,一时也阻拦不及。 待他们回过神,铃丁丁早拉着之沐江跑进去了。 作为另一大宗门宗主的女儿,铃丁丁的武功自然是不错,只不过武功好,内力也高就是实战经验不足,但这也不碍着她自信。 要是平时入这林子都是有随从跟着的,但换了之沐江,她有心展现自己,又想跟对方独处,自然也就没让人跟来。 “沐哥哥,你待会儿先看看我怎么做的,然后你在跟着试试。”要说不会打猎的人肯定是不能一上手就直接冲着猎物,应该先慢慢学基础巩固,再拿小猎物练习。 但铃丁丁完全不管,她既不会教人,也懒得教,纯粹是想跟这人一起罢了。 而之沐江也完全顺着她来,乖乖的都应了下来,这态度让铃丁丁又舒服了几分,又好看又听话的人,谁不喜欢。 两人就一路聊进了林子深处,铃丁丁讲到兴头上几乎都忘了教对方打猎的事,她不是没遇到过顺她心意的人,比如那些下人,但他们顺着她的话总让她觉得太奉承了,不是真心的,但之沐江就不同了。 一个比她年长,又不攀附她完全没理由奉承她的人,对她说的话愿意认真听也愿意提一些小意见,还会鼓励认同她,这是她从来没在年长些的人身上感受过的,那些人只会责怪她教育她,哪里有之沐江半分好。 一番话说下来,铃丁丁对对方又是倾心了几分,只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沐哥哥,你说说,泊哥哥为什么总是教训我,明明我也是喜欢他才来找他的。” 之沐江轻叹口气,“许是他太喜欢你了,铃丁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他可能生怕毁你名声,才想劝你,但或许是他不会讲话,说的就好像在教育你似的。” “沐哥哥真的觉得我很优秀吗?” “当然。” 铃丁丁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是,她这样优秀,泊络疼她还来不及呢,就是那榆木脑袋不会说话,真是可惜了,虽然对方喜欢她,但显然配不上她啊,毕竟她这样优秀。 “哎,我都忘记了,我是来教沐哥哥狩猎的,怎么说多了就忘记了。”铃丁丁聊的爽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 之沐江笑看不拆穿,也乐的配合对方。 接下来铃丁丁特意展现自己一般的,在之沐江面前漏了两手,而之沐江也配合的在一边夸奖,只把铃丁丁说的飘飘欲仙。 她是没教之沐江多少,全是自己在打了,一边打一边求夸奖。 打累了就坐在一边的树荫底下喝随身带着的水囊。 “铃丁,听泊络说你们一个月后就要大婚了。”之沐江突然道。 听了这话,铃丁丁的表情不是开心,她无所谓的应道:“是啊。” “铃丁,我舍不得你跟他成亲。”之沐江语出惊人, “你这是何意?”铃丁丁震惊道。 “我觉得像铃丁这样的女孩子,不该挂上宗门夫人的束缚,到时,成了后院的人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原来只是这样?铃丁丁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失望什么,意兴阑珊道:“你想多啦,门派跟那些个世家可不同,就算我成了宗主夫人还是有很多权力的。” “铃丁喜欢那些权力吗?” “无所谓啦,反正父亲希望我成就成了呗。”铃丁丁无意道,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我最爱泊哥哥了。” 之沐江眼中划过一丝深意,继续诱哄道:“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铃丁丁面色骤然一红,她暗暗的看了之沐江一眼,也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你....我当然也很喜欢你啦,以后我和泊哥哥成亲了,你也是我的亲人了。” 她话音刚落,之沐江突然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沉声道:“那你不要那么早和泊络成亲好不好。” 铃丁丁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打乱了心神,一时间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目光紧紧的黏在了之沐江的眼上,她心跳加速颤声道:“为什么。” “因为我.....我.....”之沐江的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的指尖不动声色的搭在了铃丁丁的手腕上。 他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也弄得铃丁丁心里不上不下,秉着呼吸等着对方的回答,谁知好一会儿后,之沐江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转过头不再看着她也不再言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铃丁丁见此不罢休,她转而扣住对方的胳膊,急切道,难不成.....难不成这男人也对她倾心了?那她岂不是可以不废丝毫之力就得到对方? 想到此,铃丁丁呼吸急促,嘴唇都干涩了不少。 两人此刻都没注意到,丛林处轻轻响起的‘沙沙’声。 在铃丁丁看不见的暗处,之沐江缓缓蹙起了眉,到底是学武的人,何况下手还没轻没重,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掐青了。 但这也不妨碍他再次抬眼看向对方时控制自己的表情,却没想到这时,余光中一只细长的黑影突然从草丛中突袭了过来! 黑影是从他这边袭来的,如果他避开那旁边的铃丁丁势必会被攻击! 之沐江脑中飞快的转过两个念头,当机立断选择半抱住铃丁丁侧过了身! 下一刻,他的大腿上便骤然多了一份炙热的痛感,褐色的长蛇大张的嘴,尖利的牙狠狠的扎进了之沐江腿部的血肉。 在狠狠的咬上一口后,便头一转溜了。 这时的铃丁丁还在为自己被突然抱住而脸红,等发现不对时,之沐江的脸色已经不大妙了。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人,也没来得及查看自己的伤口,直接抽出腰间的带子在大腿上部狠狠的勒住,打了个结。 带子一抽掉,他外面的衣服也散了下来,精致的锁骨在此刻若隐若现,铃丁丁先是关注了这个,才在转眼间看到了之沐江雪白的袴上沾满了暗色的血迹。 她这时也顾不上对对方的贴身衣物遐想联翩,连忙惊呼道:“你受伤了!” 废话。之沐江暗暗道,面上维持着平静,“铃小姐,请你把刀具借我一下。”他说的有些急,现在要赶紧确认一下伤口是不是毒蛇咬的。 铃丁丁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小匕首递了过去。 匕首很锋利,之沐江轻轻一划便撕开了伤口处的衣布,清晰的双排牙痕印在肌肤上,他的面色登时就难看了,“铃小姐,希望你能赶紧去将泊络带来。” “这.....”铃丁丁一脸茫然。 “不要耽误了,这是毒蛇,请尽快带泊络过来。”之沐江的声音冷了些许,没有再维持表面的温和。 “我...我知道了。”铃丁丁连忙应下,慌慌张张的就动用上了轻功往森林外跑去,心里又是慌乱又是懊悔,早知道她就带上些药品了,现在之沐江受伤了,也不知道泊络会怎么说她。 要是之沐江知道了铃丁丁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尽快把人找来,而是想着怎么不被泊络教训,恐怕.....恐怕也没什么波动。 这女人能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跟别人搅合到怀孕,现在还能接受之沐江的撩拨,显然不是个有良心的。 是的,铃丁丁怀孕了。 这是之沐江在刚才多次和对方手腕触碰下确认的结果。 花妖要抢未婚夫(六) 泊络一直不肯碰铃丁丁,铃丁丁却怀孕了,还一心想往泊络床上爬,为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恐怕是想让泊络做这个背锅侠。 但刚才那一番话下来,铃丁丁显然对权势不感兴趣,对泊络和成为宗主夫人也不感兴趣,倒是那句,‘父亲希望’特别引人深思。 就算现在中了毒,之沐江脑子里还不忘转悠,反正现在不能乱动得等人,理一理思路刚刚好。 至于出事,他其实不怎么怕,哪怕那些人不靠谱,系统应该不会让他就这么出事的吧,应该...... ‘我要是任务没完成,不小心死了怎么办。’之沐江没忍住,戳了戳系统。 ‘按照规定,这个世界失败,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系统久违的机械音突然冒了出来。 之沐江:......啧 罢了,一个蛇毒,他觉得不会就这么出事的,倒是那铃丁丁,她既不喜欢泊络,又要揣着孩子嫁给对方,还是随着她父亲的意思。 泊络有什么可以图的,也就是这个宗门了。 那么想要得利的就不在铃丁丁了,而在于对方的父亲。 ‘叮!触发支线任务:查明铃丁丁肚子里的孩子。’正待之沐江要细想时,系统音再次冒了出来,这次很突然,直接打断了之沐江的思绪。 他皱眉道:‘支线任务?’ ‘根据积分制,每个主线任务完成后有100积分,支线任务有50,支线任务的触发依照善人主线任务的进程。’ 依照进程,之沐江两指尖微微搓了一下,因为他刚才探了铃丁丁的脉? 一路轻功去找人的铃丁丁速度很快,生怕耽误了,泊络没想到不过是跟对方分开了那么会儿,就出了事情,他连忙吩咐药房准备好药材,往胸口揣了瓶药就急急忙忙的跟着上山了。 他的轻功相比于这里的任何人都要好上不少,铃丁丁跟不上他,最后只能在林中指了个方向,让他先行一步了。 郁郁葱葱的树枝与自己擦身而过,泊络一边疾驰一边紧紧的关注着四周,直到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沐江!”他脚尖轻点,在之沐江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落到了对方的面前。 “泊络.....”之沐江唇色有些白,他见着泊络焦急的模样,颇为歉意的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 “你现在还说这些!”泊络把药瓶掏出来,塞了粒药丸到对方苍白的唇边,“先吃了这个,可以阻止毒性,待会儿回去让大夫给你看看是哪种蛇毒好煎药。” 之沐江的皮肤很凉,泊络的手指捏着药丸贴着他,炙热的温度让他感到些许舒适,他抿了抿唇,待嘴唇不那么干涩后,才微微探出舌头将那褐色的药丸含了进去。 本来还没多想,只是焦急想让之沐江吃药的泊络,在被那微热的舌尖触及到的时候不禁颤了颤,像是被电了般,匆忙的收回了手。 他收的很快,幸好之沐江反应也快,即使把药吃了进去,免得掉到了地上,他像是疑惑又像是埋怨道:“泊络.....” “咳。”泊络沉默着,没说话,只是不自在的偏过头咳了一声,随即若无其事道,“你现在不能走动,不若我背你回去罢。” “嗯。”之沐江也没再计较,软软的应了下来,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集中不了精神的样子。 等泊络蹲在他面前,露出宽阔的背时,他才回过神,慢慢悠悠的爬了上去,因为动作生疏,他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找准姿势。 还是泊络等他抓的差不多后,直接抬住了他的大腿站起了身。 突然的失重感,让之沐江的脸直接撞上了面前的后脖,他的手抱紧了泊络的脖子,低声道:“你.....你轻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后颈处,想到刚才因为自己的不知轻重,而导致对方撞上来的微凉脸颊,泊络的脸不合时宜的有些红了,他可以清晰的分辨,刚才触碰到他的,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唇。 不对,他在想什么! 泊络晃了晃脑袋,甩掉脑子里那些乱起八糟的念头,对身后的之沐江叮嘱道:“你抓紧些,我会用轻功。” 之沐江没回答,只是把脑袋轻轻的歪在了他的肩膀上,以示自己听见了。 泊络轻吸一口气,压下纷杂的念头,转运起内力,下一刻就仿若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的确,他刚才劝的没错,是要抓紧了。 反正之沐江是体会到了对方的速度,他无语的抱紧的了手底下唯一的热源和支柱,脸上什么表情都维持不住了,只把自己紧紧的埋在对方的后颈处,这热度和脸颊相贴时才会让他在这速度之下的冷风中好受许多。 他觉得自己就算没被毒死,也要被风刮死。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宗门内部,这次泊络没有把人带去书房,而是直接带去了卧室,大夫也早早在那里候着了,见人这样飞快的过来,顺带刮起一阵弄乱他胡子的风,也一脸淡定的上前给被放稳在床上的之沐江把脉。 布满皱纹的手指缓缓搭上之沐江的手腕,大夫沉吟片刻后道:“没大问题,宗主待我去煎幅药便好,估摸一炷香吧。” 泊络松了口气。 “不过.....”然而大夫话锋一转道:“这毒蛇的毒很烈,宗主您给他食用的那丹药恐怕不能完全压住一炷香,还得麻烦宗主将这毒吸些出来,您内力深厚沾上点毒无碍。” “好,那你快些去吧。”泊络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等人走了顺带把门关上后才反映了过来,吸/du?怎么吸,用嘴啊。 “你伤在哪了?”泊络硬着头皮道。 许是看出他的为难,之沐江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无碍的泊络,我能撑的住,就不劳烦你了。”之前他面色红润时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此刻面色苍白就是另一番不同的场景了。 至少泊络见了,立马就放下了那一丝芥蒂,他道:“不行,听大夫的,你伤哪了?我看看。”说着,他示意的掀了掀对方的衣襟。 之沐江连忙抓住散开的领口,脸上有了些许红润,他拉了拉下摆,支支吾吾道:“在....在大腿上。” 听此回答的泊络沉默片刻,随后任命的掀开之沐江所指的位置,下摆拉开,赫然是一处不停盛着血的伤口。 因为之沐江先前怕毒往心脉蔓延,下了劲在伤口上方系了个结,现在那处的血液不流通,呈现出一片青紫色,配合着那块污血显得尤为可怖。 泊络见了也歇了刚才心里繁杂的念头,他也没嫌弃,随意的用布料擦了擦污血直到露出牙印后,嘴唇便贴了上去。 柔软温热的唇紧紧的吸/吮着那两处血口,旁边放了个小茶杯,那些吸出来的毒血都吐了进去。 泊络做的很认真,所以他没能看到上方那人逐渐幽深的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血的颜色稍微正常了,泊络才停了下来,他抹了把嘴,又漱了口,只觉得舌头和唇都麻的要命。 “感觉好点没。”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吸的太久了,只觉得头有些晕。 之沐江在对方看不到的角落,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伤口,温声道:“好多了。”其实并没有好多少,毕竟他中毒时间短,又及时吃了药丸,被吸了毒,本身就不是很严重,但当然不能那样说了。 “泊络,你真好。”他目光满含侵略的盯着对方对他毫不设防的后背,口中却软声说着答谢的话。 “.......也没有,是铃丁丁又闯祸了,幸好你不计较。”泊络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讪讪道,想也知道铃丁丁和之沐江两人出现在林子深处不可能是对方愿意的,肯定是铃丁丁自己闲不住了,就拖着别人下水了。 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之沐江的目光又变得和之前一样,温润,平和。 可泊络不知怎么的,面对对方那专注的目光,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在着奇怪的氛围没有维持太久,大夫端着两碗药进来了。 不仅之沐江要喝,刚才帮着之沐江吸毒的泊络也要喝。 一般来说,普通人是不应该帮中毒者吸毒的,但鉴于泊络习武,内力深厚,这点毒对他没有大碍,不过药还是要喝的。 他喝药很爽快,跟喝酒似的,从大夫手里接过一口就灌完了,事后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之沐江,看着那碗黑乎乎泛着浓重草药味的中药好半天没喝一口。 “怎么了?快趁热喝了。”泊络奇怪道。 却没想之沐江还是好半天没动口,泊络以为他怕烫,拿过他那碗抿了一口,跟自己那碗的温度一样啊,“温的,不烫,就是碗壁摸起来烫了点。” 在这药送来之前,是有人力扇温了的。 像是被泊络逼的受不住,之沐江低声道:“这闻着就好苦。” 泊络一时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怕苦,“不苦的,一口喝完就好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怕这种苦。” “男人怎么就不能怕苦了。”之沐江斜睨了他一眼,明明该惹人嫌的表情,由他做来莫名有几分可爱。 可爱?泊络抖了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 “那我给你准备些糕点?”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准备好都要好些时候了,药都要凉了。”之沐江轻轻叹了口气,他嘴唇轻抿,“不如,泊络你喂我吧。” “为什么?” “因为泊络让我感觉很甜啊,你喂我,我看着你,就不苦了。”他微微眯了眯眼,开心的笑道。 ※※※※※※※※※※※※※※※※※※※※ 感谢在2020-12-06 10:43:06~2020-12-07 11:3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冷冽之夏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七) 泊络毛骨悚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太妙,就算他很少会接触些儿女情长的事也觉得怪异。 哪有男人给男人喂药的。 “不行,你这样太软弱了。”他硬声硬气道。 “为什么?”之沐江疑惑道,他不等泊络继续就直接道:“我很喜欢你,我看着你就很开心,因为把你当亲人吧,你给我喂药,我就觉得什么都不苦了。” 这一番话配上他不解的神情,似乎真的就那么回事。 这样一来,就像是泊络想多了,他无声的捏紧了碗,也对,他不应该见对方的外表就把对方当普通人看待,虽然对方也活了十来年,但其实心智不成熟,他只是朵花。 不是也有父亲喂自己孩子,或者兄长给弟弟喂药的吗。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我喂你就是一勺一勺的,很苦,你自己喝就一口的事,什么感觉都没有。” 之沐江笑了一下,不回答。 泊络任命的勺了勺药往对方嘴边凑去。 黑乎乎的中药贴了过来,带着直冲鼻腔的气味,之沐江面不改色的咽了一勺下去,接下来嘴边凑来一勺他就喝一勺,脸上表情却是再正常不过。 泊络质疑了,“苦吗?” “苦。”之沐江抿唇,感受了下舌苔上充斥的苦味,笑道,“但你喂我就没那么苦了。” 泊络老脸一红,“你别老跟我这么说,以后留着跟喜欢的人说。” 之沐江不再说话了,只是专心喝药。 一口一口的喝中药的确是一种折磨,但他不怕苦,他习惯了中药带来的苦味,以前还小的时候他身体不好,喝药那是经常的事,父亲忙于事业,母亲......应该说是后妈,后妈专心自己的孩子。 他那时也怕苦,但不能不喝,后妈迫于父亲也是会照顾他的,比如监督他喝药。 喝不下去就会被掰着嘴巴灌下去,灌下去吐出来,灌下去吐出来,周而复始,他总会学乖的,后来,后妈也很喜欢他..... 以前的些许片段在之沐江脑中划过,不留下丝毫痕迹,他目光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谁也想不到他刚才走了会儿神。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不带丝毫停顿,泊络也有心让之沐江‘知难而退’,勺药的速度特别快,之沐江也全接了下来,可后来还是急了些,撒了点药在胸前。 “......不是故意的。”泊络不好意思道,随后勺药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但本来都快见底了,勺两次就没了。 “你先休息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和晚膳。”泊络道。 这次之沐江也没再提出些什么,乖乖的就应了下来,下一刻只见泊络突然顿住,凝神皱眉了片刻,像是在听些什么,随后道:“铃丁来了,我去跟她说说,然后送她回去,这次真是太乱来了。” 没有内力的之沐江自然是不知道铃丁丁来了,但现在泊络不是说了吗,他在对方起身前一把拉住,阻止了对方的离开,“我有话同你说。” 泊络没在动了,眼神示意‘说’。 “铃丁她.....”之沐江眼神矛盾,却在纠结半天后缓缓松开了手,泄气道:“算了,还是待你回来再同你细说吧。” 他这断断续续的顿时就整的泊络心里不上不下的了,也导致他出去教训铃丁的时候更严肃了些。 没有人喜欢被人教训,何况铃丁丁这样的性格,她本来以前还有几分喜欢对方,现在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却是越看越厌烦,要不是为了得到天羽宗,她早就不贴过来了。 对着泊络的教训也是随口应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而泊络要说严肃,其实也没多严肃,说了两句后,就住了口,心里无奈,铃丁丁的不在意他不是没看到,毕竟都这样浮于表面了。 要是不说,这次之沐江都受了伤,被毒蛇咬倒还好,以后要是闯了大事该怎么办,可要说重了,对方恐怕还得难过闹脾气。他是既难受又矛盾。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安安静静的送着人离开了。 在他送人这段时间,之沐江去擦拭了身体包扎了伤口,顺便吃了晚膳漱了口,什么都解决了。 做完这些,本来他该回自己的院子了,却还是牢牢的坐在泊络的床上,等着对方回来。 等待的时间比预料中长很多,但好歹还是把人等了回来,泊络面上看起来很疲惫,阳光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一丝郁气。 之沐江静静的坐在床沿,在人进来后,站起身,为对方倒了杯热茶,“你这回来的有些晚了,夜里冷,喝点茶暖暖胃。” 泊络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么晚怎么还在自己房里,便已经顺手接过了茶,“谢谢。”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之沐江用白天泊络说过的话回道。 泊络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身上的郁气散了许多,他低头抿了口茶,恰恰好能入口的微烫,一股暖流顺着胃流向了四肢,身体都好似舒畅了许多。 “怎得回来这么晚,可是发生了什么。”见他眉眼舒展了许多后,之沐江轻而慢得问道。 这问话让泊络沉默了一下,本来不欲多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瞧着之沐江那好似关心得目光,还是在斟酌片刻后开口了。 “铃丁丁,我有点担心她。” 之沐江眼帘微颤,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怎了?让你这样烦心。” “这次她能害的你受了些小伤,下次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对自己很自信,有时候去做些什么都不肯带着下人一起,就连她父亲,也一幅放任她的模样。”泊络沉默道,毕竟是自己未婚妻,一开始还有些说不出口,但随后也说的顺畅了,他平时心大,不会将这些放心上,但现在突然来了一遭,旁边又有个亲近的人愿意听他讲他便说了。 其实单单这样的话,并不至于让他烦躁,刚才说的只是浅显的。 天羽宗和应灵宗两个宗门离的并不远,他本不该那么晚回来,而会这么晚回来,是他遇到了一个人。 天镜山庄的少庄主,邱镜笙。 对方也是个少年英才,近几年名声很大,比他小上两岁,跟铃丁丁差不多大。 他到应灵宗将铃丁丁带回给应灵宗宗主铃东尽时,那人正与铃东尽相谈正欢,铃东尽对对方的亲密态度,就是连他都及不上。 可据他所知,应灵宗和天镜山庄可没什么瓜葛。 之后,铃丁丁见到邱镜笙时,虽然看着和对方保持距离,但那显而易见的好心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铃东尽什么时候与邱镜笙交好,铃丁丁又什么时候和对方熟识,这些他竟是都不知道。 接着铃东尽便跟他介绍了一番邱镜笙,话里话外就是很看好对方,希望能让他去天羽宗从小做起,历练一下。 天镜山庄的少庄主来天羽宗历练?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天镜山庄势大,什么历练不能给,何至于来天羽宗,再说,从小做起?作为少庄主本该学习的是管理手段和驭下的手段,再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学造诣,不然学了什么手段都不管用。 从天羽宗底层开始历练,能历练什么?学习谋权上爬笼络人心? 少庄主不需要上爬,也不需要谋权,他的身份就代表着权,至于人心,这些驭下的手段,庄主难道不会教他吗,于其把精力耗费在别人身上,不如费在自家人身上。 这样奇怪处处透着诡异的请求,泊络当然不会接受,哪怕退一万步讲,对方真是来历练,那么拿他天羽宗的权势和人给他历练,凭什么? 让对方埋棋子,让对方有需要的时候让这些人反水? 天镜山庄与两大宗门一向没太多联系,两方一南一北,相隔甚远,就算对方的势力插不过来,泊络也不会同意任何有可能成为隐患的事情。 何况,在南边的天镜少庄主来北边本就是怪事。 可他这一拒绝,铃东尽的脸就挂不住了啊,虽然没有直说,却是话里话外提及他和铃丁丁一月后大婚的事,显然是想以此做威胁,敲打他一番。 泊络本身对应灵宗就没什么好感,当初对方就想在他养父养母去世的时候狠狠的踩他,但铃丁丁却是真心对他好。 那时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铃丁丁愿意跟着他帮助他,甚至为了他差点被铃东尽打断了腿,他一直记得对方的好,所以在彻底掌控天羽宗后也没再追究应灵宗想落井下石的事。 当初铃丁丁向他表白,他求娶对方的时候就发誓不会负了对方,现在铃东尽拿铃丁丁的婚事说事,他也就没办法只能受着了。 不过嘴上还是没有松口,天羽宗是养父养母留下来的,他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铃丁丁也对他气急,他离开前再没跟他说过半句话了。 这些个烦心事他当然是不会跟之沐江细说的,现在对方问了,就浅显的说了两句,谈了谈今天的事,好歹让心里好受些。 之沐江看泊络在说完后眉间的烦躁之色不见衰减,便猜想这大概不是泊络烦心的主要原因,说起来,他仗着是昙花的后代,泊络才会对他亲近几分,也的确不到任何事情都与他相商的地步。 既然泊络不愿说,那就他来说好了。 想到对方若是知道自己真心爱护想要娶的女子已经背着他怀了孕,之沐江眼中便充满了兴味,他嘴唇微动就想要说出自己无意中探了铃丁丁脉的事。 “泊络,你可还记得,你要离开时,我想与你说的事,今日下午,我........”但就在脱出口那一刹那,之沐江嘎然而止。 在泊络疑惑的目光下,他眼神微动,话锋一转,“是我主动去找的铃丁,也是我想她教我打猎的,不该全怪她。” 原来是这事,泊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铃丁丁老早和他说了,但之沐江不懂,铃丁丁还不懂吗,随从也没带,就直接拉着不会武功的之沐江进去了,要是碰到了猛兽该多危险。 “这事不怪你,不过你日后也离那些个地方远些。”泊络道。 之沐江自然是应了下来,只不过他的眼中满是纠结,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看的泊络有些急,“是还有事?” 被他盯着的之沐江微微低着头,一会儿轻轻应了一下,慢慢道:“你也知道我嗅觉灵敏,我今日去找铃丁时,嗅到了很重的血气。” 大概是猎物吧。泊络想道。 然之沐江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迟疑道:“不止是猎物的腥气,那些猎物我瞧了,都是小物件,就算我鼻子灵,也不该这样浓郁,那股血气很大,当时就冲的我头脑犯晕。” “我心里放不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瞧瞧。” 花妖要抢未婚夫(八) 是他急切了。之沐江在心里默默反省道,像铃丁丁怀孕这事,现在说出来未免太浪费了,既然系统让他切断泊络对对方的感情,那就该切的彻底才行,得找个更好的机会说。 铃丁丁也算是泊络在危难之时的一抹曙光,他贸贸然说出这事,就算最后验证了他是对的,泊络也不一定会彻底厌恶对方,恐怕只以为是对方意乱情迷下偶然犯的错误,相信铃丁丁稍做狡辩,就有了回转的原地。 像恶感这东西,还是要从小细节上积累,这样暴露出出轨这样的大事后对方就不会难以接受了,反倒有种这样的人犯下这样的事也难怪的感觉。 至少,要让泊络清楚没有‘救赎’光环的铃丁丁是什么模样,这之后如果对方还是喜欢铃丁丁,那...... 那就只能再想办法了。 对于后山那浓重的血气,之沐江心里有猜想,但也不能确定,还要先去看看,如果跟他所想不一样,那也不打紧,权当和泊络出来看风景了。 他就没想过泊络会拒绝,而事实是泊络的确答应了。 出门前,鉴于之沐江那看着就单薄的身体,泊络还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件毛绒披风给对方系上。 现在已是十月,夜里也有些冷了,如果刮了风皮肤会被刺的微疼。 之沐江小步跟在泊络身侧,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才出来没一会儿,脸上就被吹的冰凉,在室内堪堪养起的温度就这么没了。 “泊络。”他对大步走在前面的泊络道。 等对方回过头后,支支吾吾道:“你慢些,我冷。” 一头闷在前面的泊络这才注意到之沐江被吹的发白的唇,想起对方下午可是才受了伤,便道:“那我走你前面,给你挡着些。” 之沐江歉意的笑了笑。他这样一副模样瞬间让泊络想到了铃丁丁,两相一对比,只觉得之沐江真的很乖,也很礼貌。 两人到目的地废了一会儿时间,主要是之沐江拖了后腿,虽然泊络在他前面帮他挡着,但他下午被咬得那只腿却是在走了一段路后就隐隐发疼了起来,不得不减缓了速度。 来到林子前,之沐江在之前遇到铃丁丁等人得位置转了转,那股浓郁得血气竟然还是没有消散,不过相较于下午还是淡了许多。 他微微俯下身,嗅了嗅,一时间多种味道混杂着冲入了他得鼻腔,腥气,腐烂的、泥土的、植物的等各种气味。 片刻后,就是他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手虚虚的挡在自己的鼻子前,“在土里。”他话落后也没看身边的泊络,而是一边继续走着一边用脚尖去探,直到碰到一处怪异的突起处。 这的土壤很松软,也比周围的泥土微微高上那么些许。 他退开两步,从旁边寻了跟木棍,随意的搅合了一下,还是泥土,没有别的,但是他能闻到在翻土时,从里面溢出来的些许气味。 泊络见他动作,主动上前拿过了对方手里的木棍,“是这里吗?我来好了。”他话落就用力往下捣了捣,轻轻一翘。 一团粘稠着血肉的褐色皮骤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啪嗒’一下掉到了旁边的地上。 腐烂的臭气混杂着血肉气,纵然是早有准备的之沐江也被这气味激的干呕了一声,泊络见此也呆了呆,他又是往下挖了挖,一时间,愈多的或腐烂或新鲜的皮肉内脏被从那坑里捣了出来。 而泊络的面色也越加难看。 之沐江看他这架势,早早退开了老远,没办法,这具身体的嗅觉实在太敏感了,他根本撑不住,再近些,他真的要吐出来了。 这场景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吧,他当时到的时候就觉得那过于干净的场面和冲天的腥气不符了,怀疑埋了些东西,所以带着泊络来看了看。 但这数量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泊络的动作还没停止,一个坑挖的差不多了,他就学着刚才之沐江的动作去其他地方探了探,又是挖了几个坑出来。 这里面,有些骨头甚至.....不像是动物的骨头。 泊络越挖动作越大,他像是急于知道或者证明什么,突然手中的木棍抵到一个东西挖不下去了,他用力一翘,一块手掌般大的‘石头’骤然从里面蹦了出来,‘砰’的一声砸到了之沐江的脚边。 之沐江:...... 他小心的后退了两步,刚才差点就砸到他了! 而被这异动惊到的泊络也渐渐回过神了,只见之沐江一脸苍白无措的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旁边的一颗黑色的‘石头’浅浅的砸在了他的脚边。 “抱歉。”泊络气喘吁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下了繁杂的心绪。 “泊络,这些是......”之沐江轻声道,他慢慢走到泊络身边,也不嫌弃对方身上的汗气和刚才动作中沾染上的腥味,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轻轻的给对方擦了擦了脸上的汗,面露担心道。 也许是月光太温柔了,照映到之沐江脸庞时,淡黄色的光芒仿佛圣洁的能洗涤心灵一般,哪怕再这样全是赃物的环境中,也美的像是副画,是了,昙花本来就有月下美人之称。 泊络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之沐江,怀里的人很纤瘦,他轻轻一揽就能填个满怀,心里的烦躁像是发狂的牛在他胸腔中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的他只是紧紧的抱住了之沐江,越抱越紧。 至始至终在他怀里的人都没发声,直到他反应过来后才慢慢放开了对方,颓然道:“平时这里都不会有人来,只有她会来。” 之沐江知道这个‘她’指谁,但他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而果然,泊络也没在意他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道,“你刚开始说这里血气重,我也没想多,但这些坑挖下来,尸体却是比我想象中恐怖许多。 那些动物的皮肉是分开的,有的成了沫和那些土混在了一起,看不清,应该是被虐杀的,还有些.....人的。” 想到刚才看到的骨头,泊络的眉头缓缓拧紧,“之前,宗门里的确偶尔会有人失踪,但在江湖,寻仇的,劫杀的,本就多,都是看命,但现在看来,有些人是被宗门内部的人杀掉了。”他没有说‘铃丁丁’。 虽然他知道现在最该怀疑的就是铃丁丁,他知道对方,每次来天羽就喜欢跑后山‘打猎’然后带些猎物回去,一般也没其他人来了,但他还是不想在没完全查证之前,就确定是对方。 “要好好调查了。”既然泊络避而不谈那个名字,之沐江也顺了他的心意,的确现在也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证据也不能完全判定是铃丁丁做的不是? 打猎归打猎,虐杀就是另一回事了,何况,这里面还有天羽宗的人。 之沐江眼眸微微眯起,他伸手抹了把泊络脸上的汗,“你别急,我们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查,后山的这些......尸体,也要好好处理了。抱歉,我本来也只是闻到了气味,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怎么会怪你。”泊络叹气,心里烦躁不堪,只想现在就安排人手去查个清楚,他真的害怕,真的害怕是那个人做的...... 随即他又安慰自己,铃丁丁不过是经常来玩罢了,说不定是凑巧,也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呢,没有查清楚前,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之沐江露出安抚的笑意,他握了握泊络的手,温柔道:“先回去罢。” 泊络却是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算了,我没事,这里弄得太乱还是要先处理一下,倒是你,下午受了伤,先回去休息吧。” 何况晚上还见了这些尸体,应该也被吓得不轻了。泊络心里默默道,他见着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之沐江应该就受不了了,而且对方嗅觉敏感,这里就算是他都觉得臭气熏天,想来之沐江更是无法忍受。 都这样了,对方还来好声好气得安慰他,泊络心中本来升起得几分凉意顿时被暖回来了不少。 看向之沐江得目光也相较之前柔和了不少。 这里的味道的确重得之沐江想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得离开,而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干了,实在太难以忍受了,这样的臭气,如果不是晚膳吃的少,他早该吐出来了。 “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之沐江清浅的笑了一下,像是没被眼前的一切影响到一般,但他略显苍白的面色却是暴露了。 泊络轻轻应了下来,安抚的揉了揉之沐江的脑袋,随后送了对方一些距离后又转身回去了那片林子。 随着走的步子越多,两人的距离也越远,至少此刻黑夜中,之沐江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泊络的身影了。 他指尖微微挑了挑耳边的发丝,将其别在了脑后,嘴角温润的笑意越发肆意,柔软仿佛泛着水光的双眸,瞬间像利剑出鞘般冷厉。 这是与他在泊络前与众不同的另一副样子,之沐江,他惯会伪装自己。 想到刚才林中的那片尸体,他略带厌恶的皱了皱眉,倒是不怕这些,但的确恶心人,不过对他完成任务也算有利,他没想到铃丁丁会给他这样一大惊喜。 通过任务、自己的引诱以及分析猜想,他大致也知晓了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大胆,无论是虐杀的动物还是人,尸体统统都埋在了后山,也不怕给泊络抓到。 至于他那么确信是铃丁丁,一来他不信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二来天羽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三来就是铃丁丁的指甲了。 女孩子向来爱美,铃丁丁也不例外,这里没有指甲油,也有天然的植物染色剂,对方的指甲留的长,上面点缀着粉色的小花,美是美,却也掩盖不了那指甲缝那些许血丝。 如果只是不小心触碰,那可不至于十个指头里都有,何况这样长的指甲,要不是用力,可不会在深缝处留下什么血丝。 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一切真的都是意外,也不过是损失了点机会。 ※※※※※※※※※※※※※※※※※※※※ 感谢在2020-12-07 11:35:33~2020-12-09 15:2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昔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九) 其实昨天折腾的特别晚,反正之沐江回去收拾好自己准备睡觉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这光一照,他整个人便觉得慵懒了几分,困意飞速上涌。 昙花喜夜,这对之沐江来说其实有点难受,晚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清醒精神困倦,而早上的时候就是倒过来了。 不过现在也正好,他要睡了,这光照照反倒是让他睡得更舒服了,一觉便睡到了酉时(下午五点左右)。 待他醒来时,与睡前的太阳初升不同,现在是要降了。 他随意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那小厮没来叫他,大概是泊络去吩咐过了吧。 日将要落,小厮顺才搬了个草椅蹲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脑袋,显然是在这坐等了许久,就在他下一刻就要睡去时,身后的大门突然开了! 他一个咕噜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正要怒目而视时,一抬头就见男子担忧歉意的目光。 “顺才?你可有事?我没料到你在门后。”之沐江目露歉疚,他微微俯下身,作势要扶对方起来。 可顺才哪敢啊,让主人家扶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何况还是他开小差在先。 不等之沐江的手伸到眼前,顺才直接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道歉,“不不不,这哪里怪先生,是小人偷懒了。”嘴上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感叹这先生简直人太好了,对他一个下人都这么温和客气。 “没事就好了。”之沐江轻轻松了口气,温声道,随后他瞧了瞧后山的方向,转而问顺才,“泊络他.....现在在做什么。” “宗主一天都在后山,现在后山被看管住了,不能进。” “......原是这样,在我睡着的这些时间里,宗主怎么吩咐你的。” “宗主说,不要打扰您休息,等您醒后先用膳,若是有事的话就和后山看管的人说一声,会带您进去的。” 之沐江眼帘微颤,“那我先洗漱一番,用个饭罢。” 他话落后,顺才便赶忙去准备东西了。 后山处。 泊络满脸疲惫的看着已经全部挖出正在处理的尸体,他一晚上没休息,带着人把后山封锁后就在这处理各种事情。 等全部挖出后,便开始一批批的检查上面是否有遗留的痕迹,倒是找到了几块断剑和一些细细碎碎的东西。 这无疑是一个既恶心又麻烦的工作。 周围的下属还在忙碌,泊络也是亲力亲为,现在差不多到了用膳的时间,便勒令众人停下休息会儿。 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恶臭和腐烂的气息,好在众人也都慢慢习惯了,可在这样的环境下用餐还是有着些许不适。 之沐江来的时候众人正好在吃,而他也被这气味熏得一个踉跄,幸好跟在一旁带他进来的看管人扶了他一把。 “您没事吧。”那看管人看着之沐江纤瘦的模样,皱眉道。 他不是很清楚这突然出现在宗门里的男人是谁,但是光看相貌体型,就让他很不喜,这种娇生惯养的怕不是要跟宗主那未婚妻一样是个喜欢惹事的。 “没事,谢谢了。”之沐江捂了捂口鼻,眉心微皱,强忍着那恶心到极点的难受,说道。 看管的人质疑的瞧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默默在旁边带路。 泊络一身脏污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两三口就解决的食物盘搁在一边,此时正在休息,闭目养神。 之沐江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画面,他快步上前,唤道:“泊络。” 一晚没睡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被惊醒,泊络蓦然抬头看向已经到他近前的之沐江,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一直没注意有人靠近,然后才意识到,之沐江怎么来了? “沐江?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就是担心你,想过来看看。”之沐江在这环境下委实有些笑不出来,只能抿着唇,轻声道。 泊络却是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随即道:“你快些回去,这的味儿太重了。” 他的话刚出,下一刻就顿住了,只见之沐江拿着一条帕子,细细帮他擦着脸上的不明脏物。 这举动对他来说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他抬手想将对方的手拉下来,但在看到自己一手的黑褐色,对比对方的白净时,顿时也不好下手。 “这样瞧着就舒服多了。”之沐江眯了眯眼,好似愉悦的模样,那条帕子也被他慢悠悠的收了回去。 “扔了吧,多脏。”泊络讪讪道。 “不脏,回去洗洗就好了。”之沐江将帕子细细叠成方块,又在外面裹上一层布后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不嫌脏。 泊络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身上有多脏他心里有数,更别说刚才那帕子都黑了,只觉得之沐江也太温柔了点,万一以后被人骗了怎么办。 之后要好好看着点。 “好了,那你快些回去吧。”感到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泊络对之沐江催促道,待会儿翻动那些尸体,可就更恶心了。 “没事的,你去吧,我也没什么好做的,就在这看看你。”之沐江说道,目光中带着些请求的意味,弄得泊络根本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慢悠悠的在他刚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坐下。 本来留在上面的些许黑褐色,肉眼可见的沾染上了对方那白净的衣服。 泊络回到了那堆尸体前,剩下的不多了,再冲洗扒拉一些就全部处理完了,这里面的确有人的尸体,还不少,找出来的大量身份证明可以寻出来,跟那些人周围亲近的人或是家属通知一声,毕竟好歹算是天羽宗的一员。 至于里面浸出来一些形状似武器的铁块等还得鉴定一下,看看那些零件和哪宗门的武器相近,再就是有些新鲜尸体上的刀痕等。 不过他从昨晚待到现在,当然不全是处理检查这些东西,也是提早找了鉴定师傅还有自己的左膀右臂商量事情的。 现在那些鉴定师傅在距离这稍远点的地方看碎块,而他的心腹则是在跟他商讨完宗门事宜后跟着一起处理尸体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那些下人来处理。 泊络对这事情的态度很严肃,不允许出差错,现在后山挖出这些的消息也是封闭的,除了之沐江和他身边的小厮顺才,其他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在此。 见泊络回来了,一旁从尸体中扒拉出一块零件的心腹笑道:“宗主,我一段时间没回来,你这身边怎么多了个这样的美人。” “不要胡说。”泊络皱眉道,这人说是他的心腹,其实也有点朋友的感觉,是以前偶然遇到并救下对方一条命后给对方缠到了宗门,后来见其能力不错,也就留在了身边。 只不过这人有一个爱好,喜欢养男人,后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宋鸣见宗主这严肃的口吻不以为意,继续道:“宗主,我这昨天刚回来,就给你拉来干苦力了,你也不肯奖赏我一番? 我瞧着这美人就挺不错的,不若你送我吧,反正你也不喜欢。” “宋鸣!”泊络低喝道,“你要是再胡说小心我收拾你,他可不是你后院那些人,他是我母亲的后代。” 后代?那昙花的? 宋鸣也跟在泊络身边有三年了,也曾听说过对方的养父养母,此刻不禁道:“那昙花不都是女的吗?” 泊络闷声道:“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到了之沐江这一代就成男的了。” “哦,原来他叫之沐江啊。”宋鸣摸了摸下巴,不正经道:“你这样子好像很可惜对方不是女的嘛。” “闭嘴!”泊络气了,“我有未婚妻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会辜负铃丁丁的。”宋鸣无奈应道,心里却嘲笑,明明就不喜欢铃丁丁还整天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宋鸣到泊络身边的时候,铃丁丁就已经是对方未婚妻了,至于为什么会订婚,他也听过几耳朵,无非就是危难之中的白月光罢了。 在没见到过铃丁丁之前,宋鸣也以为泊络很爱她,但见了后,就发现了,泊络自以为喜欢铃丁丁,但实际上根本让人感受不到那种爱,相比之下,更像责任。 也许是因为铃丁丁帮助陪伴了他,所以他想以这种方式回报吧。 反正像他这样浪荡的人,是不会理解泊络那种责任心的,他要娶也是娶自己爱的,像这种恩也可以用别的报答不是。 不过,他想宗主如果爱过人,肯定也能去分清恩和爱,可偏偏宗主没爱过人,只接触过一个铃丁丁,就错把恩情感激当□□了吧。 要是对方以后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那可就有趣了。 以宗主的责任心自然还是会跟铃丁丁在一起,但这割舍爱的痛苦就不言而喻了。 宋鸣心里表示拭目以待,他可不是没有劝过宗主啊,可每次他说上铃丁丁半点不好,都会被赶走干苦力,心里那怨气,可是积攒颇深了。 “那话说回来,宗主,这昙花长得可真好看,如果我能让他喜欢上我,你是不是就不管了?”宋鸣笑嘻嘻的继续在老虎脸上拔毛。 “呵。”泊络冷笑一声,“你要是能处理好你后院那群莺莺燕燕的话。”后面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含着威胁的味道。 “好吧好吧。”宋鸣故作泄气的低声道,他开个玩笑罢了,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可是不可取的,何况还有宗主这座大山压着。 再就是,这昙花瞧着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可不像泊络,以他接触过那么多男人的阅历来看,这昙花可没表面上看起来温润风雅或是单纯,能在这片尸堆里维持温柔,这耐力和心机也是不浅。 而对方的目标也很显然是宗主。 想到此,宋鸣不禁笑了,这不有好戏看了?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一) “你是想跟宗主亲近吧,我劝你放弃,他那人对自己未婚妻认真的很,你就算使手段让他爱上你了,他也不会抛弃自己妻子的。”宋鸣晃着脑袋,假装苦口婆心的劝道。 对此,之沐江脸上笑意不变,他缓缓起身,轻抚着桌沿走到宋鸣面前,俯视着轻声道:“这就不劳宋先生费心了。” 宋鸣被他居高临下的看,感到很不自在,不自觉的也站了起来,“我也是好意,我碰过的男人可比宗主多多了,所以他看不出来。我就不同了,但我也不会拆穿你,就是好心劝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你这样的大美人,哪里愁找不到更好的。” 他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猥琐’的气息,倒是和泊络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泊络是怎么和对方结交上的。 “那宋先生觉得铃丁丁好吗?她好,还是我好。”之沐江另问道,他眼眸轻眯,眼角上挑,带着浑然天成的诱惑。 好吧,哪怕知道美人不能碰,宋鸣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啧,他怎么就没有这个艳福,怎么偏偏都找上泊络那个木头渣子了呢? “铃丁丁太骄纵了,那相比之下还是你好些吧。”宋鸣老老实实的答道,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铃丁丁,一方面是因为泊络的偏爱,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对方太能惹事了,总让泊络善后,想想泊络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天羽宗,武功还极高,总之,他就觉得铃丁丁配不上泊络。 “既然如此,宋先生何必担心我呢?” “那也是没办法,就算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泊络有了未婚妻就不会看你一眼的,你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跟他反目成仇就不好看了。”宋鸣刻薄道。 “宋先生这话可真让人伤心。”之沐江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诡异。 “这,忠言逆耳利于行嘛。该断就断,或者你要不看看我怎么样?”宋鸣一番话下来,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己。 “呵。”之沐江冷嘲一声,“宋先生怕是没照过镜子。” 刚刚还温温柔柔的大美人,突然换了个口气,宋鸣顿时呆了呆,转而气道:“你怎么能骂人!”这不就是说他丑吗? “宋先生刚才的口气也不怎么样啊,我还寻思着该让你怎么补偿我,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嘛。”之沐江勾了勾唇。 什么补偿? 在宋鸣一脸疑惑的目光下,之沐江突然伸手一勾,解了自己身上的带子,外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了下去。 然后是里衣,精致的锁骨缓缓从薄衣下露了出来。 宋鸣直觉不妙,理智告诉他快速远离,奈何他的眼睛不听使唤,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逐渐显露出的胸膛。 突然,之沐江猛地推了他一把,用力之大,他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好险才扶助桌子,正要气愤质问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直直冲到他面前,给他脑门来了一巴掌! “宋鸣!你是不是找死!我跟你说了不准动他!你左耳进右耳出?”泊络哪里想到自己才离开那么一小会儿,之沐江就差点惨遭毒手! 宋鸣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满脸笑意的美人,现在一脸苍白的抓着自己散开的衣襟,半遮半掩,yu漏不漏,仿佛遭受了摧残一样。 顿时,宋鸣眼前一黑,臭昙花!居然算计他! 泊络一进来就见宋鸣被推开,之沐江扯着半漏的衣服,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气急,这家伙后院那么多人了,他也警告过了,居然还敢盯着之沐江! 他也没想过自己冤枉宋鸣了,一来之沐江在他心里只是一朵‘不谙世事’的昙花,二来,宋鸣的前科实在太多了。 “草,我没有!是他自己脱的!”宋鸣捂着脑门骂道。 泊络哪里听他狡辩,何况还是这样‘倒打一耙’的话。立马又是给他脑门来了一下,转身连忙向之沐江看去。 “我没......”事。之沐江想这样说,但他嘴唇挪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咬紧了唇,低垂着头,默默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这样欲盖弥彰,反倒更显出宋鸣对对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宋鸣瞪大了眼睛,气道:“我根本什么也没做,他自己喜欢你!就想陷害我,让你同情他!” ‘喜欢你’这三个字在泊络耳边炸响,一阵说不出的心乱从胸口蔓延,他喝止道:“宋鸣!闭嘴!”下一刻直接点了对方两个穴道。 瞬间,宋鸣的声音嘎然而止,身体也动不了了,只有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泊络转身看向之沐江,正要安慰时,之沐江突然抬头,他微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泊络,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印子,他哑声道:“他冤枉我,他.....” 像是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慌乱样子。 宋鸣:md真会装。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早知道我不该留他下来。”泊络叹了口气,一边安抚的摸着之沐江的脊背一边安慰道。 “不怪你。”之沐江摇了摇头,“是他不好。” “对,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别怕。”泊络连忙对之沐江好一番安抚,许久后,对方心情才稳定了下来。 之沐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强笑道:“我没事了,泊络,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吧。” 他这样说,泊络才想到自己得那堆事情,顿时有些头疼,又急切想去做,又担心之沐江。 “我真没事的。”之沐江像是看出他的心思,再次道。 泊络沉默片刻,然后把之前药房的钥匙塞到了之沐江手中,“这是说好给你准备的药房,那我先去处理事情,你有事及时来找我。” 之沐江乖乖巧巧的应了下来。 他们两人说了多久,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宋鸣就在旁边呆了多久,他一边心里谩骂这昙花蛇蝎美人,一边心里担忧该怎么说服泊络,万一被揍死怎么办。 可恶!跟这昙花比,铃丁丁不知道有多好! 最后,宋鸣被泊络拖走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之沐江,而之沐江也慢悠悠的回以一笑,本来眼角可怜兮兮的红晕在此刻像是朱红般点缀晕染一般,很是一番魅惑,他嘴唇轻动,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宋鸣顿时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又是一黑。 草,美色误人。 作了那么一通戏,之沐江觉得神清气爽,他捏了捏手里的钥匙,后脚就跟着离开了房间直直的往药房走去。 刚才跟泊络说要出门,他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要做任务,总关在这宗门可不行,还是得出去看看,毕竟天羽宗和应灵宗极其的近,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消息。 不过这事也不急,也不是非要等泊络,他先靠着传承记忆,研制些药物再说。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之沐江直接将自己泡在了药房里,除了定时的用饭和清洁,也没再去做别的了,也没去找过泊络。 而这段时间里,泊络也很快分出了大量人手去调查,当然都是很隐秘。 六天后。 泊络坐在书桌上,听下下属的汇报,面色难看。 后山尸体的武器零件,已经确认,有一大部分是普通武器,还有些许是应灵宗特用的武器,每一个较强的宗门或是世家门派,都有属于自己的兵器房,而每个兵器房打造出的武器也都是各有特点。 之后在调查了一番后山的人员出入后,基本是锁定了铃丁丁,能这么容易查到还是因为对方真的没多少遮掩,估计也是没想到向来不管她的泊络会在之沐江的指引下突然去翻后山的土吧。 既虐杀动物也虐杀人,这让泊络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铃丁丁会做下的事,在他的印象里,对方只是个有点任性有点调皮的小女孩而已。 其实在调查四天后,就差不多确定了,但是泊络不相信,愣是把细节都调查到位,却没想到越是调查越是确定。 他紧紧的捂住了脸,心里乱起八糟的情绪揪成一团,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对宗门内死去弟子的愧疚,又是痛苦。 这让他该怎么办,一面是陪伴他的未婚妻,一面是宗门的无辜弟子,他不可能在明知道凶手的情况下,还看着对方好好的在宗门晃悠。 但是.....让他处理铃丁丁吗。 泊络的眼神有些恍惚,一方是他的私情,一方是对宗门弟子的责任,一方是私,一方是公。 宋鸣见着泊络这副样子,也有些无奈,虽然他喜欢整些有的没的,也喜欢在对方面前说铃丁丁的不好,哦,最近又加了个之沐江,但是他还是不希望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论泊络喜不喜欢铃丁丁,但对方都是泊络认可的,放在心里的人,现在自己重视的人做下这样和自己对立的事情,换做是谁恐怕都不好受。 泊络捂了捂脸,撑着额头,有些疲惫的说道:“另一件事调查的如何了。”是他父亲死因以及那枚玉佩的事。 下方的下属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人上前道:“宗主,没有任何线索。” 泊络又是失望又是意料之中,毕竟时隔多年了,就算有什么蹊跷恐怕也早被掩埋,他虽然最开始不敢置信,其实后来也慢慢接受了意外死亡的事实。 但现在,突然在那样浅显的、明显没多久的坑中挖出了父亲的玉佩,不得不让他再次怀疑起来。 泊络拿出玉佩细细的摩挲一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调查后山深处的小队撤回来一些,去调查应灵宗,重点是铃丁丁。”他最终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本来他不想怀疑的,但是...... 他不能百分百确定那埋了玉佩的坑就是铃丁丁做的,但现在显然对方有最大的嫌疑,哪怕他父亲的死不是铃丁丁造成的,也有很大可能和对方身边的人有关。 现在一切都还待证实,只要能找到些线索。 就在泊络和众人继续商量详细事宜的时候,一个小厮敲了敲门,在泊络的同意下进来后说道:“宗主,铃小姐来了。” 听到这名字泊络不禁皱了皱眉,他现在不想面对铃丁丁,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沉吟片刻后道:“让她自己去玩吧。” 小厮应下,在大门关上后,泊络对宋鸣道:“安排隐匿能力最好的影卫去跟踪一下。” “行,我去安排。”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二) 之沐江捧着手中制作完成的各种类型的药粉和药丸,轻轻的松了口气,他用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酸涩的眼睛,准备待会儿好好去睡一觉。 不得不说,昙花留下的传承的确深厚,这么多天他不眠不休的学习也只不过是弄清楚了些皮毛,草草能跟着配方做些药品出来,再多的却是不能。 光是记住学习辨别草药,就已经很耗费他的精力了。 虽然通过传承能够认出各种草药等,但是这些东西就像是铺在纸张上的字体,仅仅在于‘知道’的层面,而不能让人在一看到草药时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而真正要习得传承,就要融会贯通,把那东西完全印刻到自己得脑子当中,成为自己的知识,这样制作药品,辨别药草的时候,就不用去传承中搜索,直接就可以自己辨认并调配,效率会高上许多。 之沐江把各种药品用不同的包装装了起来,这里面有疗伤的、有致幻的、有迷药的,有些用瓷瓶装了起来,有些用蜡封了起来,以便藏在身体的隐藏处,应对各种情况。 等他弄得差不多后,终于走出了呆了好几天的药房。 “先生,您是饿了吗?”守在门外的顺才见状连忙走来问道。 之沐江清浅的笑了笑,“不是才用过午膳嘛,我这是学的差不多了,打算回自己院子住几天了。” 顺才听罢,心中欣喜,这几天之沐江在药房做事,睡也睡在里面,他作为对方的贴身小厮,自然是不能跑回院子的偏房睡了,所以这几天只能窝在药房旁草草搭出的小窝了。 这草草搭出来的,哪里有院子里的偏房舒服啊。 “这些日子也累着你了。”之沐江看了眼药房旁像个帐篷的小窝,显然就是顺才这几天睡得地方。 “不累不累,能帮着先生做事,就是小人的荣幸了。”顺才连忙道,这话也不是奉承,是真心的,跟在之沐江身边,对方从来没为难过他不说,还总是温声细语的关心他,真让他恨不得一辈子都伺候对方。 正当之沐江带着顺才回院子时,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叫喊,“沐江哥哥!”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之沐江淡定到转身,“铃小姐。” “沐江哥哥~”铃丁丁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她提起内力,一口气运着轻功气喘吁吁的跑到之沐江面前。 “铃小姐别急,你今天怎得来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吧。”之沐江面上温和的安抚道,心里却是有些烦了,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沐江哥哥,那天我害的你受伤了,然后泊络哥哥就一直生我的气,他都好几天没来找我了,今天我亲自来了,他还不愿见我,该怎么办呐。” 铃丁丁面上可怜兮兮的说道,心里却是不岔,也对之沐江有些不满,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要不是之沐江太弱被毒蛇咬了,泊络才不会不理她呢。 虽然她还挺喜欢之沐江的,但这也是在不干扰她嫁给泊络的情况下,想到因为这个泊络就冷落了她,铃丁丁就有些心慌,她的父亲是要合并两宗的,她的孩子是要继承这些的,怎么能够泡汤。 只要想到这个,铃丁丁心里就对之沐江有些埋怨。 她完全忘记了,当时如果不是为了护住她,之沐江完全可以躲开,才不会受伤,她也忘记了,泊络那天送她回宗门的时候,她的父亲是如何为难泊络的,而她又是如何甩对方脸的。 之沐江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能看穿她的想法一般,淡淡一笑:“铃小姐莫慌,泊络许是真有什么事情,他最近又是处理宗门事务又是准备一月后的大婚,多少有些忙了。” “大婚?真的是因为忙这个吗?”铃丁丁听到这个,就振奋了许多。 “当然。”之沐江眯了眯眼,“泊络这样喜欢铃小姐,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生气呢?何况,要是他真因为这种小事跟你生气,也是他过分了,毕竟当时的确是我不小心,完全怪不得铃小姐。” 这话铃丁丁爱听,听完想了想后也觉得有道理,就这样小一件事情,值得跟她冷战那么久吗?现在她上门道歉了都不理她。 而且,沐江哥哥说的没错,泊络这样喜欢她,应该也没有很生气吧,毕竟连准备婚宴的事都没忘呢,要是真生气了,就是对方无理取闹了。她也不用太担心了,到时再磨磨,对方肯定就理会她了。 “沐江哥哥说的是,那我现在再去找泊络哥哥说说。”铃丁丁听之沐江说完一通后,就放松下来了,连忙准备再去泊络面前说两句。 之沐江也笑着应下来了,看着铃丁丁离开后他的笑意越发灿烂了几分。 虽然他最近窝在药房里,但也知道泊络最近在调查后山的事,现在估计是调查出了什么,所以才不想见铃丁丁吧。 仅仅因为铃丁丁害的他受伤,泊络不至于不理会对方。 现在在泊络最不想见到铃丁丁的关头,铃丁丁若是好声好语的道歉,说不得泊络还会心软,但是现在呢? 听了之沐江一番话的铃丁丁,本来就觉得自己没错了,这下更是信心十足,恐怕就是道歉也是盛气凌然。 顺才小心翼翼的跟在之沐江身边,虽然之先生笑起来更好看,但他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阴森。 支开铃丁丁的之沐江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他将自己洗漱清洁后就窝上了许久没躺的大床。 整个人陷入被褥的时候,不禁舒服的低叹一声。 想到刚才的场景,心里默道,也不知道这铃丁丁是被保护的太好还是怎的,居然这样好驱使。 也是,毕竟大部分事情都是对方背后人的手笔,铃丁丁只需要讨好泊络就行了。 之沐江没再在这事上想太多,连日的疲惫让他躺下没多久就睡熟了过去。 “铃丁丁,我现在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玩。”泊络翻着手中的册子,冷淡道。 “泊哥哥,你别生铃丁的气了,铃丁知道错了。”铃丁丁连忙上前,抱住泊络的胳膊,撒娇道。 泊络压了压额头,轻吸一口气,“你觉得你哪里错了。” 铃丁丁转了转眼珠,“我不该带沐江哥哥去林子里的,害的对方受伤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泊络说不清是难受还是失望,他有些烦躁的挥开了铃丁丁的手,“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生气,我还有事处理,你出去吧。” 泊络从来没对铃丁丁这样过,往常两人要是有了什么小摩擦,也多是泊络先低头的多,这次难得泊络七天没来找他,铃丁丁便被自己父亲逼着来道歉了,哪想到自己难得低声下气的恳求,对方居然这样不领情。 “你嘴上说着不生气,但还是不理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一个月后的婚宴干脆算了!”铃丁丁终于憋不住了,气愤道。 狠话一撂下,她脚一跺,直接就离开了。 宋鸣站在门口闲的看鸟呢,突然大门被撞开,只见铃丁丁气冲冲的跑走了,也顺带吓走了他正看着的鸟儿。 他无言的看着铃丁丁的背影,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书房里探了探头。 泊络手中的册子已经搁下,他有些疲惫的捂了捂脸。 “咳。”宋鸣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关了门。 “宗主,你没事吧。”要说讽刺人,宋鸣可喜欢了,但安慰人,他就没什么经验了。 泊络没说话。 “这,就是女孩子家闹闹脾气嘛,你包容一下......”说一半,宋鸣就说不下去了,要真是闹脾气还好,但对方是杀人啊,而且还瞒着泊络,借着泊络的便利进出天羽宗,杀那些无辜弟子,并且目前还猜测对方跟杀死泊络父亲的凶手有关。 真是些糟心事。 “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拿婚宴的事说事。”泊络轻叹一口气,“她父亲是,她也是,但是当初说喜欢我的不是她吗,想嫁给我的不是她吗,我如她所愿,也愿意对她好,也不愿意辜负她,甚至毁了和沐江的婚约,为什么现在他们一个两个,总拿这事威胁我。” “现在她借着我的名头,进出天羽宗杀人.....”泊络喃喃道。 虽然听不懂,但宋鸣还是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听着,他知道泊络现在不是想要他说什么,而是想倾诉什么。 “你说,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泊络眼中闪过些许迷茫。 “这.....”宋鸣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在他看来,铃丁丁应该还是有点喜欢泊络的,但远远不到特别喜欢或者忠诚的地步。 “罢了。”泊络没再为难宋鸣。 见他这样情绪低落,宋鸣也不好受,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做作的昙花,试探道:“宗主,你可知道明天就是花灯节了。” 泊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宋鸣小小的咽了口唾沫,也不确定现在不合时宜的提起之沐江,泊络会不会更不开心,“你还记得你六天前答应之沐江陪他去外面玩吗?” 泊络愣了一下,显然是那么多天忙下来,把这事忘了,而最近之沐江也几乎没出现,更没提起过。 “反正现在手上的事情先让下面的去查,你明天带之沐江去外面逛逛?正好自己也散散心。”宋鸣提议道。 泊络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其实现在这关头他真没什么出去玩的心思,但一来他答应了沐江,二来也知道宋鸣是为他好。 “那宗主,我帮你去问问他吧,他最近好像一直缩在药房里,现在正好去看看。”宋鸣积极道。 “不行。”谁知泊络直接反驳了,他瞪了宋鸣一眼,“不准打他主意。” 宋鸣睁圆了眼,“我是帮你去问!你真当我色魔吗?见着个人就想往床上拐,而且上次那事真的是他陷害我!” “呵。”泊络冷笑一声,显然依旧不信,“我明天自己去问问他。” “行行行!你自己去!”深知自己好心没好报的宋鸣气的连声道。 “蠢货!” 应灵宗宗主主卧内,猛地响起一道‘啪’声。 铃丁丁捂着被打红的脸害怕的缩在了房间一角,她恐惧的看着自己面前暴怒的男人。 “铃丁丁!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让你去讨好泊络!你怎么做的?给他甩脸色?你还真干的出来。”气急的铃东尽扬起手又想扇铃丁丁。 铃丁丁全身颤抖,用力的往本就没空隙的墙角中挤去,试图躲避铃东尽的扇过来的手。 看她这模样,铃东尽到底是叹了口气,没再打下去,但口中依然骂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我告诉你!你不管觉得自己错没错,都要在他面前把姿态摆低了!” 铃丁丁低着头不敢说话。 铃东尽见状,压下了火气,他好声好语的说道:“那天我就是故意给他施威的,但是光有威还不够,还得有恩,而你就是泊络的恩,只要你连着父亲那份好好恳求他的原谅,他总会对你心软的,之后我再多打压几次,压低他的底线这样邱镜笙才更好进入天羽宗. 哪怕差一点,他的心腹也能进去,而现在呢?你跟泊络倔跟他置气,不管是父亲还是邱镜笙的计划都会受到影响,你到底懂不懂?” “父亲你说的是什么呀,难道不是因为我害的之沐江受伤,泊络才生气的吗?但我的确没错啊,是那之沐江太弱了。”铃丁丁见父亲的语气好了起来,不禁小心的说道。 而铃东尽却为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愣了,他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猛地质问道:“你不会连你为什么去道歉都不知道?” “......因为我害的他哥哥受伤.....”铃丁丁瑟缩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 ‘砰!’ “啊!”铃丁丁突然惨叫一声。 只见铃东尽红着眼,狠狠一脚踹到了铃丁丁身上! “废物!废物!你居然连自己去的目的都不知道!废物!”铃东尽顿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谩骂和殴打。 他知道铃丁丁那天害的泊络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哥哥受伤,但他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他让铃丁丁道歉,是为了那天他想强迫泊络收下邱镜笙道歉!而不是为了那个什么之沐江! 难怪泊络不理会!连为什么道歉都不知道,还跟对方说两句就翻脸。这种的谁会原谅! “啊!好痛!父亲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错了!我会去好好道歉的!”铃丁丁一边惨叫一边哭着求道。 铃东尽闻言,也停了下来,这女儿虽然蠢,但到底还是有些用,还不能打废了,“这次好好去找泊络,哪怕用上苦肉计,没了半条命,也要让他原谅听到了没!” “是.....是.....”铃丁丁颤颤巍巍的应道,她的面色苍白,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突然,一团血色慢慢从她身/下流出。 铃东尽见状也慌了一下,心里默道,不该啊,他把控的力道不至于把人打出问题。 “行了,我给你叫大夫。”但他依然端着脸说道。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看了一下铃丁丁的状况,把了下脉后,沉声道:“宗主,铃小姐这是怀孕了,您刚才这样的殴打会让她流产的,我现在赶忙开些药,您先用内力护一下她的孩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这孩子应该还能留下来。” “什么?”铃东尽眼前一晕,有些不敢置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铃丁丁明明和他说过,她还没和泊络上过床,那这个孩子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你这个不检点的蠢货!”铃东尽气的又要扇铃丁丁巴掌,他是让铃丁丁怀上邱镜笙的孩子!但不是现在! 铃丁丁现在已经晕了过去,大夫只能拦住铃东尽道:“宗主,再打的话,铃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就真没了。” 铃东尽眼睛气都红了,他喘了几口气强压下了心里的怒意,不知道邱镜笙知不知道铃丁丁有了孩子,如果知道了,他又弄死了这个孩子,他们的合作恐怕会出现裂缝。 “我知道了。”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三) 昏迷的铃丁丁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坐她床前的父亲,吓的又要缩起来。 铃东尽冷声道:“别动,我不打你,你现在好好跟我交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父......父亲。”铃丁丁心里更加恐惧了,她怀了孩子的事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别说废话,快点!” 被呵斥的铃丁丁连忙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总之就是她和邱镜笙一时没忍住就滚到了一起,然后忘记了避孕,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怀上了。 呵,好一个一不小心。 铃东尽心里冷嘲,面上却不显露:“邱镜笙知不知道。” “知道。” 果然,邱镜笙那么早哄骗铃丁丁怀上孩子,恐怕就是不信任他,想到此,铃东尽不禁冷笑一声。 “你想没想过到时和泊络怎么解释。” 铃丁丁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他那么爱我,我到时候随便骗骗就好了。” 铃东尽闻言不再言语,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才被对方气的头脑发热,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虽然这女儿是个蠢的,但好在也算听话,他让对方去道歉,应该是乖乖的道歉才对,怎么会耍起脾气来了? 他细细想了一番后,慢慢道:“把你去天羽宗时发生的全都跟我讲一遍,去了哪些地方,看到了什么,遇到过什么人,都说一遍。” “我....我想想。”铃丁丁颤声道,然后将从应灵宗去天羽宗路上的以及到达目的地后,所有的她记得的事情全说了。 等她细细说完后,铃东尽皱紧了眉,“你说那之沐江跟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之沐江具体说了什么铃丁丁哪记得清,只能说了个大概,不过听完后,铃东尽也了然了,“你也真是蠢,那之沐江是在捧杀你。” “啊?”铃丁丁一脸茫然。 “他将你说的越好,你就越不将泊络放在眼里,是也不是?”在铃东尽的目光下,铃丁丁小心的点了点头。 “你既不将泊络放在眼里,就算是求得对方原谅也自感高高在上,他也是算准了你的性格。”铃东尽沉声道,“这人什么来头。” 铃丁丁这下也懂了,原来她自以为之沐江在安慰她,实际是想让她自大,让她犯错!亏她之前还挺喜欢他,闻言也气愤道:“我也不知道,上次我去的时候他就在了。” “得去查查,要是对我们计划有碍......” 铃丁丁明白铃东尽的未尽之言,可虽然知道了之沐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她想到对方那张脸,还是特别心动。 “父亲,我.....我很喜欢他。”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咽了口唾沫缓缓道。 “你在这方面倒是积极。如果最后我们成了,把他废了给你玩玩也不是不行,但前提的是你得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谢谢父亲。” 约莫第二天卯时(早上五点),睡饱的之沐江总算是醒了过来,他这一睡就是睡了十几个小时,实在舒服。 现在已经十月,卯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不过不管是小厮还是宗门弟子们,都陆陆续续的开始起来了。 倒是顺才,平时习惯了自家先生快午点才醒,也跟着起晚了,现在还没醒。 之沐江也懒得去叫人起来,直接去了一边的偏房给自己漱口洗脸,因为没人烧水,他就直接用冷水了。 将自己打理好后,只觉得精神气好了许多。 至于收拾好自己去做什么呢?那自然是去找任务目标了,药房就算了,毕竟任务才是重点,传承医术学点皮毛能制点药就差不多了。 像泊络,现在这个点应该已经起了。 之沐江想了想,去了膳食房,他是会做饭的,但是只限于现代工具,古代的这些他恐怕短时间里是把握不好度的。 所以他直接跟厨子要了本来准备端去给泊络的食物,还有他自己的那份,向对方的院子走了过去。 泊络果然起了,之沐江来到他院子口时就瞧见了对方武剑的身影。 他也没打扰对方,带着一篮子的食物就往旁边树下的石桌走去。 不过,他不yu打扰泊络,泊络却是早早注意到他了,当下的这套剑招练完后,就朝着之沐江走了来。 他拿过一边的架子上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把脸上的汗珠,被汗水浸湿的衣物黏在腰腹上,显露出诱人的弧度。 之沐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在对方开口前,抢先道:“泊络,你练的真好。” “还.....还好。”上来就被夸的泊络讪讪道。 “你现在是练好了吗,要跟我一起用膳吗?我特意来找你的。”之沐江眯了眯眼,好似很开心的模样。 本来还打算再练会儿的泊络,“好,不过我先去冲个澡。” “我等你。”之沐江笑了笑,见泊络随手放下擦汗的毛巾,转身就往洗浴房去的时,他的目光凝视在了毛巾上,手指缓缓轻点了点唇瓣。 泊络的不像之沐江洗澡的时候用的浴桶,他是直接拿了个水桶和水瓢,勺了水往自己身上淋的,他不怕冷,也懒得烧热水,直接就用井水里打上来的冰水给自己冲澡。 几瓢水下来,身上的汗液就被冲的差不多了,他拿过一边的毛巾随手往自己身上擦,就在这时,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泊络不拘小节,也没想过自己浴房的门会被人擅自打开,所以既没有给门上锁,也不会给自己装屏风,现在就这样□□的luo/露在了人前。 “泊络,我看你毛巾脏了,想拿进来给你洗洗。”之沐江温和的笑了笑,似乎不觉得自己闯了别人的浴房有什么问题,慢条斯理的转身关上了门,然后从旁边的大桶里取了水洗毛巾。 “你.....”泊络愣了,随即脸涨的通红,他一把抓过旁边的浴袍将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郁闷的上前道:“你怎么突然进来了,我在洗澡!” 本来他应该生气的,但是看着之沐江那张好像不清楚状况的脸,半响生不起气来,只觉得无奈。 “唔,泊络很在意这个吗,我只是想给你洗洗毛巾。”之沐江举了举手里湿乎乎的毛巾。 “我可以自己来,而且别的地方也有水,你怎么非要跑到我正洗澡的浴房。”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你这里的房间,只看到你进的这间浴房,其他的也不知道哪里有水,见你的毛巾脏了,我也没事做,就想顺手洗洗。”之沐江往常一直挂着温柔笑意的脸,此刻很是平淡,泊络莫名觉得从上面看出了委屈。 他无言的捂了把脸,叹气道:“以后不能这样随意闯别人的房间,哪怕有事也要先敲门。” “好吧,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之沐江低落道,可随即又有些埋怨,“不过泊络明明也看过我的,我也没生气。” 泊络脸又红了,“你当时出来就是光着的,我不是给你裹披风了吗?”而且这跟看不看有什么关系,是不能擅自进来。 “那你也看了。”之沐江斜睨他一眼,搓了搓手里的毛巾,拧干后扔到了泊络怀里,“喏,你的毛巾。” 泊络接住扔来的毛巾,眼睁睁的瞧着对方跟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他这模样,整的泊络也不好再计较。 算了算了,都是男的,看一眼有什么关系。 用早膳时,泊络想起了昨天宋鸣说的话,便问了之沐江:“今天是花灯节,外面会很热闹,想出去看看吗?” “泊络不说,我怕是都要忘记出去了。”之沐江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 “......咳,最近太忙了。”泊络讪讪道。 “好罢,既然是泊络邀我,我怎么能不去。”之沐江也不再为难他,噙着笑应了下来。 商量好后,两人用完早膳就去收拾些东西了,也没别的,就是换套出去的衣服,带点银子什么的,当然,是泊络带银子。 之沐江这几天也学会了这时代衣服的穿法,在穿的空隙,把自己昨日配置好的各种药物塞进了衣服里。 有的直接放胸口,有的放在了略微隐秘的地方。 收拾好后,他便出了院子,泊络的速度比他快很多,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现在时间还早,那些街道边的小贩或是饭馆书斋却都已经开了门,只不过人较为稀少,约莫需要再过个几炷香才能热闹起来。 泊络带着之沐江,一面走一面给对方介绍各个店铺。 “那边是药房,我们寻常有需要的就会来这采购,你制药房里的药草也基本是从这里买来的。” 之沐江看了眼,默默记下了位置。 两人这样一说一看,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正午,泊络是没什么感觉,身体精力充沛的还能再去跑上几个来回,之沐江就不行了,他看着泊络还想带着他走下去,笑僵了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泊络,有些累了。”之沐江扯了扯对方的袖子,不好意思道。 闻言,泊络拍了拍脑袋,他忘了,自己习武不怕累,之沐江可不同,他四处望了望,“你饿了没?” “有点。” 泊络扫了一圈周围的饭馆,选了一家价格较高的,虽然他去的少,但味道的确不错的饭馆。 他们一进去,一个身着暗蓝色服饰的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您是要雅间还是.......” “雅间。”泊络直接道,顺便接了句,“随便上些招牌菜,要清淡去腥的。” “好嘞。”店小二就喜欢这样爽快的客人,引着人去了二楼的雅间后就去报菜了。 这家饭馆,只提供食不提供宿,所以空间宽敞,二楼的雅间更是弄得精细,里面还撒了些许香气。 里面的圆桌很大,之沐江挨着泊络身边的位置坐下后道:“委屈你了,要和我吃那些清汤寡淡的东西。” “无事。”泊络摆了摆手,他是更喜欢吃口味重的,但清淡的也不挑。 这家店菜上的很快,没多久就来了两道菜。 “客官请用。” 之沐江夹了块豆腐,豆腐里包裹着冬笋和虾仁,一口下去,香溢四溅,的确美味。 “怎么样?”泊络道。 “不错。”之沐江勺了口汤,鲜味在舌尖散开,回味无穷。 “以后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带你来。”泊络也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 后面的菜陆陆续续很快就上来,泊络的位置外面些,而之沐江是坐在窗边的,他尝菜的闲暇之余会望望楼下的街道。 等饭食进入尾声后,又上了壶茶水和点心,之沐江品了口,冲散了口中的油腻。 他轻捻一块糕点,小小的咬了口,甜腻的味道萦绕在唇齿间,他顿了一下,细细的吃完一块儿就不再吃了,转而看向窗外。 倒是泊络,吃甜食吃的很开心,几乎一口一个。 “你不吃点吗?”他自觉这的甜点实在不错,现在见之沐江看着外面发愣,便问道。 然而,此刻的之沐江却是在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穿着淡粉丝裙摆的少女挽着另一个身着青色服饰的男子走进了药房。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四) “沐江?”见之沐江没反应,泊络再次道。 “嗯?”之沐江回过神了,转而看向泊络,“刚才走神了,泊络与我说什么?” “这点心,你不来点吗?” 之沐江笑了笑,眼中的温柔仿若深情,“我看你吃就好了。” 泊络噎住了。 他忙喝了口茶咽了下去,呐呐道:“那我自己吃。”不过接下来他吃的速度远不及原来那样快了,只觉得在之沐江的目光下,吃一口都极其艰难。 可表面上看起来盯着泊络的之沐江,实际上思维早就出了九霄云外,他想着,铃丁丁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进了药房,还有,她身边的男子又是谁? 想到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她挽着的男子,就非常可疑了。 撇了眼低着头认真吃点心的泊络,之沐江温声道,“泊络,我刚才看到铃小姐了。” “咳咳!”泊络又噎住了,他抓过茶杯灌了一口。 “她怎么在这!” “不是灯花节吗?铃小姐出来逛逛也不稀奇吧。”之沐江故作茫然道。 “你....你说的对。”泊络眉宇间突然多了一股烦躁,勉强应了下来。 “不过,我刚才瞧见铃小姐身边有一男子,好像和铃小姐很亲密的样子,我没见过,那是什么人?”之沐江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的铃丁丁已经挽着那男子走了出来,他们都带着纱帽,很难看清面貌。 但对之沐江来说,虽然脸遮住了,但身形走姿以及一些小饰品,都是再眼熟不过了,所以他能一眼认出来。 泊络见状,站到之沐江身边,向对方望的方向看去。 一男一女两人都戴了纱帽,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认不出来,也不会注意,但现在之沐江说了,他也是越看越像铃丁丁,那对方身边的男人....... 泊络面色难看,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他没再盯着,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习武的人感官敏锐,要是看久了,怕是要被发现的。 “铃小姐是生病了吗?怎得去了药房?”之沐江面露担忧道。 “不知。”泊络本来的好心情,这下全被毁了,他有些烦躁的说道。 “不若,我去药房问问?” 泊络没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不想说。 见此,之沐江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 “算了!她的事不用管。”泊络在对方要开门的那一刻回答了。 “还是问问吧,如果铃小姐身体不适,泊络还可以去关心一番,这样想必铃小姐心中会欢喜的。”之沐江看似商量的口气,实则说完后就直接关上门往下面去了。 泊络阻止不及,心里也矛盾,最后只是叹了口,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原地。 铃丁丁现在是有了身子,有了身子的人哪里能乱喝药,何况身边还带着跟她举止亲密的男人。 之沐江眯了眯眼。 “师傅。”他走至店内,现在正是午膳的时间,店里人少清净,那师傅正整理药呢,就听到后面有人唤他。 是个俊气的男人。 “哎,你可是要抓什么药。”就算师傅活了些岁数了,也少见那么好看的男子。 “不是,刚才那位穿着粉裙的女子是在下的妹妹,我刚在外面等她买药一起走呢,结果药刚拿出来没走多远,竟然不知落到哪了,在下只能重新来取药了。”之沐江歉意的笑了笑。 “原是这样,我这药包的严实,丢了也是粗心了,那我再给你们配一份。”师傅说着,熟练的转身抓药。 同时还絮絮叨叨:“你这妹妹可是有了身子的,你做哥哥的可得好好照顾照顾,这药拿去好好吃。”店里没人,老师傅的话就比较多了。 等到之沐江交了银子,离开后才停了嘴。 然而走出药房的之沐江却是愣住了,他看着躲在药房外面色苍白的泊络道:“泊络?你怎得下来了?” “她怀孕了......”泊络眼中却是无神,他低声喃喃道,随即大步上前,狠狠握住了之沐江的胳膊,哑声道:“她为什么怀孕?” “我.....我不知。”之沐江被捏痛了,他暗暗皱眉,面上却是慌乱茫然道。 泊络狠狠的咬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之沐江,“你为什么不惊讶,我还没和她成亲,她却怀孕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也许是他们的动静有些大了,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看了过来。 之沐江面露难堪,他为难道:“泊络,你先别急,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可好。” 他这模样,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见此,泊络下手又重了几分,好一会儿后才忍下了心里磅礴的怒意以及几分恐慌。 铃丁丁可能背叛他了,难不成.....之沐江也背叛了他? 两人随意从旁边找了家茶楼,进了去,关好门后,之沐江还不待说什么,泊络连声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你知道铃丁丁怀孕了?她怀的是谁的?你早早知道了却瞒着我?你知道内情,所以铃丁丁去药房你这样关心,你跟铃丁丁什么关系!” 越是说到后面,泊络便越气愤慌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两个放在心里的人背叛,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泊络,你莫气,你先听我细说,我跟铃丁丁没关系,也没想瞒着你。”之沐江面露担忧,他小心的上前,抚了抚泊络的胸口,温声细语道。 “你说。”泊络重重的抓住对方安抚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之沐江吃痛,脸上却没显露出什么,他道:“我是早就知晓铃小姐怀孕了,但我以为那是她和你的孩子,你也知晓,昙花后代是有医术传承的,当初我在森林里无意中接触过铃小姐的手腕,摸出过喜脉,就知道这事了。 不过,我以为是你们虽未成婚,却早早的.......所以就未说什么,刚才铃小姐去药房,我的确是因为知晓她有身孕,才想去问问的,毕竟,我以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但你从不曾提起过铃小姐有孕,我也就以为你不想我知晓,就装作不知。” 他一番解释下来,泊络也渐渐冷静了,他沉默后说道:“我没跟她有染,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抱歉.....我不知道。”之沐江小声道。 泊络缓缓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有些泄气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手肘顶着桌子,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脸,仿佛全身蔓延着颓废。 之沐江眼帘轻颤,他坐在对方身边轻拍着泊络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 “我一定会对铃丁丁好的,这是我以前心里发过的誓.......”许是被突然的背叛打击到了,泊络突然有了把心中的事情一吐为快的冲动,“你还记得上次你从林里受伤回来的吗,当时我送铃丁丁回宗门......” 他将那天受到的羞辱,确认后山尸体是铃丁丁做的等等,都全说了。 说完后,他便沉默了。 之沐江也没说话,他打开了刚才从药房抓的药,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草药,“这里面是安胎药。” 也许那师傅的话、之沐江的话都只是口说无凭,但这安胎药却是证据了。 泊络深吸一口气,“那孩子,我怀疑是邱镜笙的。”要这样的话,那么对方堂堂天镜山庄少庄主想进入天羽宗也就有原因了。 铃丁丁带着对方的孩子进来,而他也进入天羽,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自然是谋图天羽宗。 还有铃丁丁的父亲铃东尽,想来也是知情的。 这时,父亲的玉佩和死因也跳入了他的脑海,一时间泊络只觉得头疼欲裂,他道:“罢了,我先去证实后再说吧。” “泊络,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之沐江轻叹,他突然转身抱住对方,轻声道:“我只能向你承诺,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开你。“ 双臂拦住他,温热的身躯贴靠上来。 泊络不禁颤了颤,只觉得心中五谷杂味,他回身拥抱住了对方,这是第二次他这样贴近之沐江,一次是在后山,一次是在现在。 对方总是在他最难过的时候,能让他停靠片刻。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竟然让泊络难得感到了恐慌,他强压下那奇怪的情绪,将对方搂得愈发紧了几分。 花灯节,本来该是很美好的一天,泊络却彻底失去了心情,就算夜晚到来,外面的花灯灿烂得仿若星空也无法拉回他的情绪。 他下午的时候找了天羽宗的分铺,调了些人手过来,现在已经去查了。 这种事情不会多难查,应该没几天就能出结果了。 “泊络,外面的花灯很好看,我买了两朵来,你瞧瞧。”他们晚上没回宗门,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下,在泊络坐在房中兀自沉默时,之沐江突然推门进来,他洋溢着笑容,拿着两朵雕刻精细的花灯。 “是好看。”虽然心情不好,但泊络也不愿扫了之沐江的兴。 “你不想出去,我就带回来给你看,这朵是给你买的。”之沐江塞了一朵到泊络怀里。 看着他兴趣盎然的模样,泊络心里歉疚,本来他应该是陪沐江出来玩的,现在却自己在房中丧气,还得对方来安慰他。 他摸了摸怀里的灯,说道:“我们去看河边吧,那里的灯更美。” “可是你......”本来开开心心的之沐江听见这话,却是迟疑的。 “本来今天就该陪你玩的,怎么能扫兴,走吧。”泊络不yu多说,直接拉过之沐江就往门外去。 然而,却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泊络哥哥!”铃丁丁站在门后,一副正要敲门的模样,见门突然开了,连忙开心的唤道。 她今天也是跟邱镜笙出来看花灯的,哪想到正好看到了泊络,让她想起了自己父亲昨天的吩咐,就赶忙过来了。 泊络的脸却是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将铃丁丁挥开,拉着之沐江就走。 “啊。”差点摔倒的铃丁丁险险的扶助了墙壁,回过神不敢置信道:“泊络哥哥,你怎么推铃丁。” 泊络没理她,也不愿看她一眼。 “泊络哥哥!”铃丁丁一心慌,她剁了跺脚便追了上去,匆忙的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袖,却是被泊络一个侧身避开了,“铃小姐,请自重。”他寒声道。 这下铃丁丁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泊络居然真的为那些事这样生气。 连忙说道:“泊络哥哥,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求你别生铃丁的气了,还有父亲,父亲之前也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你别生气了,理理我吧。” “铃小姐,你先勿要纠缠泊络了。”之沐江像是没忍住,好声劝道。 然而知道之沐江害她的铃丁丁就算挺喜欢对方那张脸,现在见他开口还是忍不住道:“你闭嘴!关你什么事!” 之沐江闻言,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沐江说的没错,铃小姐别再纠缠了,泊某受不起。”泊络见状,将之沐江往身边拉了拉,冷哼一声。 “为什么呀!泊络哥哥,我道歉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还有父亲,父亲也只是一时昏了头,我们都知道对你不好,知道错了!”铃丁丁急了,想到昨天挨的打,顿时没忍住哭了出来。 “泊络哥哥,你就原谅我吧,铃丁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了吗,你还要一个月后娶我,难道你是骗我的吗!求求你了,呜呜呜.....” 她这一闹一哭,本来只有几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这下大厅的人全看了过来。 “啧啧,这么美的姑娘都不珍惜,这男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呢?好可怜的姑娘。” “哎,你们看,这男的还牵着另一个男的呢,啧啧,那男的可真美,他们不会是断袖吧。” “怪恶心人的,是断袖还招惹人家姑娘。”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顿时就讨论开了。 泊络内力深厚,听力极好,自然把这些东西听了个清楚,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虽然对那些个事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但到底没查清,也没多少证据,泊络还没打算现在就跟铃丁丁摊牌或者了断,万一真冤枉了对方呢。 但现在对方这么一闹,周围的人议论起来,这就算了,骂他也没关系,但是骂之沐江?这跟之沐江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些人......说的什么污言秽语! “铃丁丁!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泊络冷声道,他上前一把抓起对方的手腕,“那你敢不敢让大夫给你诊脉!” 刚才还哭的激烈的铃丁丁顿时就停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泊络见状,也彻底死了心,对方这表现,哪里还用查呢? “我也不说你了,你走吧。”他颓然的放下了对方的手,在铃丁丁惶恐的目光下带着之沐江离开了。 随着两人离开了客栈,避开了后面的闲言碎语,也踏入了街道的喧闹之中,然而这样的喧闹繁华,这样拥堵的人群。泊络却有种从心底钻出来的孤独感。 “泊络,我会在你身边,不会背叛你。”之沐江捏紧了泊络的手,外面吵闹,他贴近对方的耳朵,再次承诺道。 “沐江......”泊络眨了眨眼,眼眶好似红了,他嘴唇微动,“沐江,我好难过。” 他觉得他所有软弱的一面似乎都展现在了对方面前。 “她为什么背叛我,我真的在努力对她好了。” 他的声音很小,之沐江没听清,但大概也能懂,他抱了抱对方,“泊络,你没有错。” 泊络闻言,拉下了之沐江抱着他的手,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道:“走了,我带你去看花灯。” “好。”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五) “镜笙!镜笙!” 房门被骤然打开,正看着书的邱镜笙厌恶的皱了皱眉,下一刻抬脸时,却带上了笑意,“铃丁?怎么了?” 铃丁丁满眼恐惧,将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随即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镜笙!泊络他发现了!” 而本来镇定的邱镜笙此刻也感到了一阵恐慌,他强自镇定下来,“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啊!”铃丁丁哭着说道,她简直不敢想,如果父亲知道了....... “你昨天去见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 “就......很冷淡,但完全没今天这样的!”铃丁丁颤颤巍巍道。 “我知道了。”邱镜笙深吸一口气,表面看着冷静,但实则心里已经恨不得弄死这个蠢女人了。 “这事得跟你父亲说一声,再商量对策。” “不行!”铃丁丁尖叫道,“父亲会杀了我的!” “那你说怎么办!”邱镜笙烦躁道,他父亲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的势力又不能随便动用,如果被他父亲发现端倪,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一来只得借助铃东尽的势力。 “你让我想想办法,我想想,我想想......”铃丁丁捂住脑袋,连声道,正在邱镜笙不耐烦时,她突然抬脸,眼中放光,“泊络这样的人,只要我跟他上过,他一定不会抛弃我!” “他现在恐怕恨不得弄死你,还跟你上?”邱镜笙嘲讽道,不过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你是想用药?” “对!”铃丁丁手指死死的捏着,“你手上不是还有药吗!给我!我知道他的房间,只要......” 邱镜笙听完后,点了点头,“也行,就这样吧,肚子里的孩子不用管了,让他把你弄流产说不定还能让他同情,到时候你回到他身边的机会也大一些。” 现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不成,就只能硬来了,虽然杀死泊络很难,但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对他们收下天羽宗就增加了不少难度了。 “好好好。”铃丁丁连连应下。 夜幕中星光璀璨之下,河中倒映的花灯更是妖艳了几分,烛火在其中摇曳,仿若婀娜的女子。 “河里的花灯的确美。”之沐江立于泊络身侧,他手里抱着一只灯,小心的将其点燃,他侧首看向泊络,唤了声对方的名字。 “泊络。” “嗯?”泊络有些恍惚,他看着一片灯景,光芒映照着身侧人的脸庞,本来烦躁的心里竟然在此刻觉得宁静。 “泊络,我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之沐江眨了眨眼,对着看着他的男子轻笑道。 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那种陌生的情绪再次油然而生,泊络不禁握紧了手。 他没回应,之沐江也没在意,他蹲下身,小心的把花灯放入了河里,看着它飘远。 “谢谢。”泊络看着蹲下/身的那人的发顶,嘴唇微动。 他的声音很小,之沐江没听见,等花灯飘远了,他才缓缓站起了身,对着身侧的人展颜道:“好了,灯也看完了,该回去了。” 泊络跟之沐江不是一个房间的,他们也没有必要或者关系亲密到要一个房间,本来鉴于铃丁丁刚才闹出来的那一出,他们是想换客栈的,但是花灯节,人口密集,客栈上都住满了人,没有多的房间了。 那么晚回宗门也不现实,两人只能回了原来的客栈。 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之沐江看着泊络进去后,跟对方道了声‘晚安’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着今天的种种,之沐江小小的伸了个拦腰,如果不出意外,主线任务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系统,任务是在全部完成后结算通知还是一旦完成就会告知。’虽然系统平时没有存在感,只负责发任务,但需要的时候还是随叫随到的。 ‘只要善人完成了任务就会立即发送积分。’ 之沐江挑了挑眉,他的主线任务还没完成,那也就是说,泊络还没有彻底对铃丁丁死心? 看他这样心灰意冷的模样,之沐江以为对方真的放弃了,没想到居然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就等对方自己去查出证据吧。 对此,之沐江没太放在心上,有他在,总不会让任务失败的。 他将自己打理一番,将将躺下就要吹灭蜡烛休息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这里的隔音还可以,寻常讲话是不会干扰到别人的,但如果动静太大,还是会对旁边房间的租客有影响。 刚躺下准备休息的之沐江,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重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走到墙边,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滚开!”一道不甚清晰的怒吼传来,再后面混杂着几道女声就没再别的了。 而墙的对面,是泊络的房间。 之沐江眯了眯眼,以泊络的能力,自然没什么刺客能威胁到对方,何况刚才那声暴呵完全不是面对袭击的,反倒是一种抵触和抗拒。 还有那细小的女声。 铃丁丁狗急跳墙了? 之沐江没有急,他从内衫里拿出一包药粉夹在指尖,这才小心的开门,像隔壁走去,他先是试探的敲了敲门,“泊络?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回应。 “那我开门进来喽。”他道。 却在手将要推上门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突兀的袭来,直接将他的两只手腕紧紧的抓住扣在了背后。 “什么人!”之沐江眼中闪过一道暗芒,随即面露慌乱的转过头惊呼道。 但还没来的急看清什么,身后人的另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双眼,他的手被桎梏在背后,眼睛被蒙住,一时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是谁?”之沐江颤抖道,指尖似乎不经意的动弹想要将那包药洒出,却是在下一刻整包药直接被夺了去。 “小玩意儿倒是挺多。”身后的人夺走药粉后嘲笑道,“你还是乖乖待着吧。” 他话落就手化作刃,就要劈到之沐江的后脖颈上!在要碰到那一刹那,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之沐江没动,他静静的站着站的笔直,直到身后的人缓缓松开了力道,倒下后,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药包里的确是能致昏的药物,不过这药包外也有毒。 他转过身看向倒在身后的男人,对方穿的倒是正经,也许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没有在衣着和脸上做任何修饰。 但此刻那捏过药包的手指,已经腐烂出了一块血红。 之沐江在手上擦过蜡,药包不会对他造成影响,但这人就不同,不管是小心谨慎的打掉药包还是拿走药包,都无用,前者散出的粉末有毒,后者接触的药包有毒,药包表层的药和皮肤相作用,迅速腐蚀了皮肤渗入了毒。 这是这世界特有草药制成的毒物,就是工序特别的麻烦。 撇了眼昏迷在地的人,之沐江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的场景比他想象中好上许多,不过一进去便闻到了冲天的香气,那股香气涌入鼻腔,瞬间让之沐江腿软了半分。 他皱了皱眉,没有给自己吃药。 房间里铃丁丁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上前看了看,对方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转,恐怕是被点了穴道。 而泊络呢,此刻正缩在床上,看着好像没动静,细听可以听到些许喘气声。 “泊络,发生什么了?”之沐江用担忧的口吻说道,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泊络意料之中的没有出声,他将自己紧紧的卷成一团,满脸通红冒着细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 之沐江眨了眨眼,轻轻推了推,触手便是炙热到烫人的温度。 反观泊络,难忍之下,突然一份微凉的温度靠了过来,顿时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般扒了上来。 之沐江推了下紧紧抱着自己,整张脸都埋到他锁骨上的泊络,纹丝不动,抓的很紧。 这么热情? 他表示很喜欢,不过现在不管是还在房间里的铃丁丁还是还开着的大门,似乎都不是适合放纵的时候。 “泊络,你抓的太紧了,先松开我吧。”他好声好气的低劝道,换来的是泊络在他的脖子上乱啃起来。 见此,他只能使了些劲,将人自己身上扒了下来,顺手点了对方的穴,顿时,刚刚还躁动不安的泊络瞬间就不动了。 有了昙花的传承,之沐江自然也懂了点穴的法,但是像他这样没内力的,根本控不了泊络多久,不过这点时间也够用了。 他把铃丁丁和门外的那个男子全都喂了药,然后拖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是真正的拖,一来他的力气不足以抱动一个成年男子,二来,他可懒得将人好好搬去,那多累啊。 做完这些后,之沐江才回到了泊络的房间。 对方现在又能动了,整个人痛苦的床上瞎蹭,待之沐江一锁好门,刚上去,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在他胸口胡乱蹭着却不得章法的男人不禁笑了笑,从袖中拿了瓶丹药出来,诱哄道:“泊络,先吃药,这样会好受很多。” 男人不听,还在瞎弄。 该说的也说了,之沐江直接将药丸压到对方唇边,看着浑身燥热的男人不自觉的含过微凉的指尖,顺便吞下了药。 没多久后,男人的力气就小了许多,至少之沐江可以较为轻易的推开他了,但铃丁丁的药物依然在他体内发生的作用,他还是紧皱着眉,一脸难耐痛苦。 而同样受到药物影响的之沐江现在也有些耐不住了,他抓住泊络的手与其十指相扣,低笑道:“泊络莫怕,我帮你。”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六) 泊络是在一阵燥热中醒来的,只觉得像是被什么蒙着,呼吸有些困难,身上又是闷的发热粘腻。 然而一睁眼,却是一片白皙中夹杂着几抹青色,在他面前的是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愣住了。 自己的怀里好像紧紧的抱着什么,细腻柔滑温热....... 再抬眼,面目沉静的男子紧紧的闭着眼,几缕发丝从对方的耳边落下,他呼吸轻慢,似乎还在熟睡之中。 泊络:!!!!! 他猛地爬起身,还来不及震惊,便感到后腰和私密的地方骤然传来一阵酸痛,没防备之下,痛的他差点直接趴了回去! “之沐江?”他不敢置信的低声喃喃道,随即一脸难受的捂住了有些许昏沉的脑袋,昨晚的记忆三三两两的涌了上来。 他回到了房间,然后是铃丁丁...... 后面就完全记不清了! 只感觉燥热和清凉相交替,其余的却是没有半点印象了,不过就算如此,现在眼前的场景也显然易见的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之沐江被他的动作吵醒了,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从困意中缓了许久后才慢慢睁开了眼。 一入眼就是泊络略微难看的脸色。 “泊络?”之沐江像是搞不清楚状况般,轻轻唤了一声。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已经猜到了,但泊络还是不信邪的问道。 这下,之沐江被他吼醒了,他睁着眼,眨了眨,这才缓缓坐起了身,柔软的被褥顺着他的xiong膛划下,露出些许淤青和淡粉色。 就算心里严肃的泊络见此也不禁红了脸。 “你昨晚......被下药了,我就.....就跟你。”之沐江无意识的摸了摸唇,支支吾吾道。 泊络听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头烦躁,“你为什么不把我关起来!” “抱歉。”之沐江面色白了,心里头却是想着,也不知道泊络对昨晚还记得多少,他喂对方吃的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便小心试探道:“昨天我进来,你就抓着我......我推不开。” 泊络对此没有反驳,只是满脸郁闷的搓了搓脸,之沐江见了,心里便有数了。 “我听到你房间有声音,就来了,门口有人把我拦住,我担心你有危险,把那人药晕了,进来后就看到了地上的铃丁丁,我先是把两人喂了药带去了我的房间,才来看你的情况,结果你就......就拉着我上了......” 既然泊络记不清昨晚的事,之沐江就乱说了,然而事实上,他的确能给泊络喂一把药然后将对方关起来,但是一来,他不清楚这chun药不发泄会不会有副作用,二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他给泊络的那颗药,不过是能卸掉对方一些力气,能让自己处于上位,后面的也全是水到渠成。 “我知道了。”泊络沉默许久,最后吐出一口气,没再理会之沐江了,直接起身去穿衣服,身上的粘腻和酸痛让他有些许不适,但并没什么大碍,相比练武受得伤不值一提,可心里的那股奇异的情绪,和烦躁却是不可忽视的。 他随意的套上衣服,丢下一句“我另开一间房收拾一下”后就离开了,幸而早上有些客人退了房,泊络下去的时候拿了个别房的钥匙,顺便要了一桶水和一套新的里衣后就去新房收拾自己了。 看着身上还算干净的外衣,泊络心里嗤笑,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外面的衣服没被弄脏,否则还怎么出来。 而此时,被‘抛下’的之沐江略显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微微闭上了眼,他可没泊络那般精力旺盛,现在身上累,精神也累,真恨不得立马睡去,这光一照,就更想睡了。 想到刚才泊络的纠结和‘无情’,之沐江还是强忍下了睡意,拉了拉被子靠在了床头,选择等人回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等到了下午过半。 他们醒来时已近午时,泊络洗完收拾好后,就直接去用膳了,没去找之沐江,一方面他一个喜欢女人的,突然被男的压了,他接受不了,另一方面,他还没彻底和铃丁丁了断就跟对方纠缠到了一起,他接受不了,或许还有别的但无论是什么心理,他现在都不想看见之沐江。 自己用了午膳后,他就去了原来之沐江的房间,现在正关着铃丁丁和邱镜笙的房间。 这两人还是昏迷着,显然之沐江下了大剂量。 泊络从天羽宗外铺联系上下属后,带了两个大夫过来,诊了下铃丁丁的脉,都确认是怀孕后,他让大夫配迷药的解药,先给铃丁丁服了下去,打算分批让两人清醒,分别审问,至于审问的工作就交给宋鸣了。 宋鸣可是昨天泊络交接天羽宗外铺的时候,就吩咐对方隔天过来的。 其实光是出轨,还不至于这样严肃对待,泊络还是没有忘记的,自己父亲玉佩的事情,本来他是不会这样将对方关起来审问的,现在铃丁丁杀害了宗门弟子,有了别人的孩子,还妄图对他下药,那他也不会顾及太多了。 只不过还是没打算做太绝,没用强度过大的刑罚强硬逼迫。 想到下药,泊络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说来,他早上离开后,就一直没见到之沐江的人影,对方也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即此,泊络有些担心。 他是暂时不想见到对方,但更多的可不至于了。 泊络去了自己房间,先是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之沐江?” 里面没声音。 他又敲了敲,提高了音量:“沐江?” 依然没声音。 泊络急了,直接道:“那我进来了。”话落,他直接推门而入,室内和午时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而之沐江也还完好的坐在床上。 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没恼对方不回应他。 “你怎么不出声,我以为你出事了。”泊络见之沐江半luo着,连忙先回身把门关上,这才说道。 之沐江还是不理他。 泊络见此,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踌躇道:“你还没用饭吧,我去叫小厮弄点水给你洗洗,然后下去吃点?” “你来干什么。”谁知只得到之沐江一句冷淡的回答。 “我......”泊络顿了顿,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见你没出来,就来看看。” “跟你有什么关系。”之沐江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还回来做什么,你既然这么恶心我还管我死活?” “不会的,没那么严重。”泊络呐呐道,他知道他这样直接走掉的确不好,可是,明明吃亏的是他啊,他喜欢女人,被男人压怎么好受,现在面对之沐江的质问,好不容平息些的烦躁又从心中窜起。 之沐江停顿了下,他偏过头,不再看泊络。 两人就这样静默许久后,之沐江又开口了,“我会收拾一下离开天羽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下泊络不淡定了,暴躁了,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能离开天羽。” “我会自己负责的。”之沐江淡淡道。 泊络烦躁的抓了抓头,大步上前,在床沿坐下,试图和之沐江讲道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离开,如果被人发现是你昙花化人,你会被吃掉的。” “你那么讨厌我,就算被吃掉,也跟你没关系吧。”之沐江转过头,他的面色很平静,脸色唇色却是苍白的。 “我没讨厌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泊络皱眉道。 “那你为什么走,还不是觉得跟我上床恶心?”之沐江嘴唇轻动,他眼睛微微瞪大,像是在极力遏制什么。 “你那么喜欢铃丁丁,所以觉得跟我就脏了自己吧,也对,毕竟她才是你的未婚妻。”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之沐江将‘未婚妻’几字咬的很重,他道:“而我,本来就不应该化人的。” 泊络慌了,想要反驳:“不是......” “就算我跟你先有婚约又怎么样,那只是上一辈擅自定下的,你又不喜欢我,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喜欢的是铃丁丁,想娶的是铃丁丁,跟我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意外罢了,就那么难以忍受?”之沐江笑着道,却再没了往常温柔的味道,很冷也很苦。 “我已经不喜欢铃丁丁了,我也没不喜欢你......我只是......太突然了,一时难以接受,我不会不管你的。”泊络被他弄的无措,顾不得许多的将人抱住,安慰道。 之沐江没说话,他也任由对方将自己抱住,仿佛卸力般靠在对方的肩上。 “对不起,我没有你想的那样看你,不恶心你,也不讨厌你,我就是,太意外了,想消化一下,也没想到离开会让你那么难过。”泊络认真的道歉,心里也有些愧疚,虽然是他吃了亏,但到底是他自己强硬拉着人上了床,沐江的力气根本就反抗不了,到了早上还直接将人丢下。 至于为什么他会在下面....... 难不成他本性喜欢这样?这个念头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泊络不禁抖了抖,连忙压了下去,不可能! 那为什么他在下面? 泊络连忙不再想了,他把之沐江脸上的泪抹去,“是我不好,我强迫你,早上还为难你。” 之沐江垂着头,将对方在他脸上乱抹得手拉了下来,带着鼻音轻轻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待会儿,跟我回天羽?”泊络小心问道。 回应他的又是之沐江的一声轻应。 这下泊络才松了口气,他摸了摸之沐江的脑袋,又认真的道了次歉,见对方轻轻的应着,不再说些刺人的话,才放心的去找店小二要水。 在店小二搬水进来的时候,他还记得把床帘拉上,等人离开后,才拿了条浴袍去叫之沐江,“沐江,水准备好了。” 他把浴袍拿给对方蔽体,自己搬了个椅子背对对方坐着。 之沐江在他转过身后,一扫刚才伤心的神色,脸上变得淡然多了,他没想到泊络回来的那么晚,但他也不会傻傻的坐那么久,中间还是午睡了会儿的。 不过身上一直黏糊糊的没清理,到底是不舒服,现在能洗了,顿时心里舒畅了许多。 他沉入浴桶中,先是掬了些水洗了把脸后才开始搓身体,不过刚浸入水里没感觉,一小会儿后他就感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 是昨晚泊络抓的。 那家伙野的很,不止把他背后抓的乱七八糟,腰都被夹的淤青了。 之沐江无言的看了眼在自己腰上极其清晰的痕迹,这就是占便宜要付出的代价么,不过他也挺爽的反正。 习武的人腰就是好,有韧性。 ※※※※※※※※※※※※※※※※※※※※ 之沐江:看起来我们都很苦情,其实只有你苦情,我还蛮爽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七) 仔细的将身上洗干净后,之沐江刚严严实实的穿好浴袍,就想到自己身后被抓的火辣辣的伤,心头一动,他将带子松开了些许,微微宽松领口,又将后面拉开了些。 头发就没怎么在意的,擦得差不多就好。 说起来这头发这样长,处理起来是真的麻烦。 “沐江,洗好了?”泊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去,男子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衣袍宽松的系着,可以看到领口敞开处露出的昨晚留下的痕迹。 泊络手指紧缩,他强自镇定的上前,给对方稍稍拢了拢,“我帮你弄干头发。”说着,他用双手附着于对方的后脑上,内力涌动,没一会儿头发便全干了。 干了后的头发,顺滑柔软,泊络不自觉的摸了摸,随即又克制的收回了手。 低头瞥了眼自己被拉好的衣襟,之沐江暗自叹气,他道:“你有药吗?擦伤口的。”其实他自己身上就有药。 “有。”泊络条件反射道,他从身上摸了摸翻出一瓶药膏,接着反应过来了,“你哪里受伤了?” “小伤,无碍的。”之沐江拿过他手里的药,冷淡道,“你背过身,我要上药。” 泊络见此也不好再问,乖乖的重新坐回凳子上。 刚穿好的衣袍很宽松,之沐江轻轻一扯就顺着肩滑了下来,他里面就穿了一条里裤,现在天气冷了,洗完澡的热气也散了些许,衣服一落就感到了些许冷意。 他两指并拢抹了些药膏,往背后还痛着的地方探去,但这样一来的确擦的费力,而且......泊络真的抓的很深。 就算这药膏不刺激,之沐江还是觉得疼。 “唔。”泊络安安稳稳的坐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痛呼,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可他还是立马反应过来了,忙转头看去。 入目便是一大片白皙的脊背,上面有数道还泛着红的划痕,在白色之中显得触目惊心。 “你转头做什么!”之沐江费力的想要抹药,余光瞥见转过头来的泊络,懊恼道。 “我听到你声音,好像很痛......”泊络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心跳快了几分,他也没再转回去,而是道:“我帮你吧,你这样不好弄。” 他一边说着,还不等之沐江回应就三两步到了对方跟前。 之沐江是侧着身坐在床沿擦药的,泊络便顺势坐在他露出脊背的那侧,“药给我。”他看着身前皮肤上一片毫无章法的血痕说道。 之沐江没说话,也没抵触,默默把药递了过去。 泊络不像之沐江那样抹一层药到指上,他直接挖了一大块出来,厚厚的敷在那些血痕上,平时他自己擦药都是没轻没重的,现在却是不自觉的卸了力道,轻柔的将药膏抹开。 “你那涂太薄了,不行,还得厚敷,这药没那么珍贵,多用点没事。”泊络道,之沐江没有回他的话,等他细细的擦了会儿,觉得两人这样闷着不说话太怪了,只好又道了一句,“你这伤哪里受的。” 这次之沐江开口了,“昨晚。” 泊络愣了愣,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洗浴时,指甲缝里隐隐的血丝,他当时也没当回事,毕竟不痛,但是现在看来....... “抱歉。”他歉疚道。 “无碍。” 两人又陷入的沉默,直到药抹好后,泊络想到隔间的铃丁丁和宋鸣,现在已经有一会儿了,不知道审的怎么样了。 “我有点事,先出去看看,你穿个衣服,待会儿我陪你下去吃点。”他离开前嘱咐道。 “嗯。”之沐江轻轻应下。等泊络离开后,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套上了衣服。 擦药这事,果然还是别人帮忙的方便。他一扫刚才冷淡的神色,嘴角勾起与往常那般温柔的笑意。 泊络去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疲惫,不过见到之沐江后倒是好了许多,“我刚才叫了小二把房里的水桶拿走,还吩咐了些吃食送进来,还是在这里用膳罢,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 他话落后,斟酌了下道:“你昨晚把铃丁丁和邱镜笙关在了隔壁,我今天就让宋鸣去审了,铃丁丁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邱镜笙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远没有昨天的失态。 也不知是心里早就明白,不过一直没得到对方的亲口承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已经没了那种灼痛的感觉,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本来她不松口的,就算证据都摆出来了,她还是没松口,还是宋鸣使了些手段给她逼出来的。”宋鸣可不像泊络,不忍心对铃丁丁下手,但是既然泊络吩咐了不要用过激的手段,他还是克制了些,用了点别的小手段。 “但是关于我父亲玉佩的事就问不出来更多了。”想即此,泊络心里越发觉得可疑,但关于这个铃丁丁却是怎么都说不知道。 宋鸣都惊讶了,他怎么不知道铃丁丁性格还这么硬。 其实铃丁丁心里也苦,孩子的事是已经藏不住了,但是关于泊络父亲的死却是怎么都不能说的,她要是不说,泊络还不一定拿她怎么样,但她要是说了,她父亲一定会杀了她的,她不想死! “邱镜笙也弄醒了,暂时也没问出些什么。”铃丁丁他是看在往日情分还有对方后面的应灵宗,所以没下死手,而邱镜笙也是一样的,天镜山庄的势力可不小,而对方也不是什么庶子而是少庄主。 随着泊络的一句句话落下,相应的之沐江脑中也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支线任务一已完成,50积分已发放。’下一刻,之沐江能感知到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进度条,标着50/500。 所以,五个世界达到五百积分就可以了?有自信第一世界就拿到200的之沐江觉得也不是太难。 听到这第一个提示音后,之沐江等着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可却在泊络讲的口干喝了口水后都没能响起。 这下之沐江不解了,对方都已经看清了铃丁丁,又是出轨对感情不真挚又是喜欢虐杀本性残忍,为什么还没有彻底放下对对方的感情? 之沐江一边听着耳边泊络继续说着的情报等物,一边思考。 “所以我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会更深入应灵,天镜山庄那边太远了,我的手伸不到,只能先从邱镜笙入手了。不过现在还能留他几天,等天镜的人找来也不迟。”泊络喝了口茶最后道。 也就在他话落后,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是店小二来了。 菜品被摆到了桌上,之沐江吃着,泊络偶尔夹上几筷子,毕竟他已经用过了,现在不想吃太多。 “泊络,我想去看看铃丁丁。”之沐江用完饭后,擦了擦嘴,说道。 然而泊络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想到了刚才之沐江生气时说的话,一时也有点不敢让他去见。 “你放心,我就想问上几句话,不会伤害她的。”之沐江冷声道。 “没有没有,我没担心。”泊络冷汗登时就下来了,“你要现在见吗?” “对,你把她带过来,我要单独跟她谈,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在外面听着。” 之沐江的条件泊络同意了,连忙去隔壁从宋鸣手下把铃丁丁带了过来,铃丁丁的状态看起来很差,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也满是恐惧,也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宋鸣对她做了什么。 “你出去吧。”见泊络把人送来后还呆立在门口,之沐江不禁开口道。 本来欲说些什么的泊络最后还是住了嘴,出去关上了门。 “铃小姐。”转头面对回铃丁丁,之沐江的脸上重新带回了笑意。 “之沐江?”这时铃丁丁连‘哥哥’也不叫了,她又是喜爱又是厌恶的看着之沐江,自从知道之沐江对她没好意后,铃丁丁就看他烦了,何况现在她还被泊络厌弃。 可就算如此,看着之沐江那张脸,她还是颇为垂涎。 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之沐江有一点意外,不动声色道:“看来铃小姐是知道了。”他说的含糊不清,铃丁丁自以为他说的是之前的事,愤怒道:“你还敢说!我那么信任你,你那时中毒我还帮你去找泊络,但你居然诱骗我!害的我被泊络厌弃。” “铃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之沐江眼帘轻颤,无辜道。 “你上次说的那些话!说.....说我很好,泊络不该跟我生气......”说到后面铃丁丁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只觉得怪异,虽然明知对方是故意捧她的,但要说是对方的错,确又很奇怪。 “那又怎么算是诱骗铃小姐呢。”之沐江叹气道,“之某是真心实意的夸你的,我真的很喜欢铃小姐,也觉得铃小姐值得泊络对你好,是他不识抬举了。” 他表情真挚,一时间也让铃丁丁有些动摇了,下一刻,之沐江连忙上前松开了束缚着铃丁丁的手腕的绳子。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铃小姐,这样美的手都勒出痕了。”他怜惜道。 “你......你不要假惺惺。”铃丁丁气不足道,“昨晚还是你药晕了我,又害的我被抓又害的计划失败!你是要害死我! 而且,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夸我,那你刚才说‘看来我已经知道了’又是什么!”铃丁丁越说越有底气,越说越气愤。 “铃小姐莫急,且听我慢慢与你说道。”之沐江抓住铃丁丁的手腕,轻轻的按摩了几下,纤细的指尖按压在肌肤上,铃丁丁不禁分了神。 “昨晚我见泊络房里有声,便想来看看,谁知一个人突然袭击了我,我将他药倒后,一进来便瞧见你和泊络都很怪异,发现是chun药后,怕你出事,便给你和泊络都喂了迷药,后来泊络先清醒了,就把你和那人都关到隔壁去了。”仗着自己早早把人药晕,之沐江开始颠倒黑白。 “这.....”铃丁丁皱眉觉得不对劲,之沐江却没给她时间多想,“至于我刚才说的话,我见铃小姐见我并不开心,便以为你是知晓了我叫泊络出来游玩的事。” “如果不是我叫泊络出来,就不会让他撞见铃小姐怀孕的事了,都是我不好。” 铃丁丁感到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觉得是我不对?” “不会的,铃小姐这样好,泊络根本不配,如果铃小姐另有更好的选择,我才放心。”之沐江像是颇为欣慰般说道。 被他一串甜言蜜语下来,铃丁丁有些头昏,这几天连番的糟心事早让她心里痛苦不已,又是父亲的殴打,又是泊络的抛弃,刚才还被宋鸣教训了,正是最难过的时候,此刻被之沐江一安慰,顿时就趴到对方怀里哭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父亲的忠告。 “沐江哥哥,你真好,谢谢你安慰铃丁.....呜呜呜......”她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之沐江胸前弄得一片脏。 之沐江面不改色,口中的温柔和面上的冷漠成了两个极端,他安抚的摸了摸趴到他怀里的铃丁丁,“铃小姐,之某觉得你开心就好了,既然你不爱泊络,又为何要嫁给他呢?” “还不是父亲!”铃丁丁叫道,“泊络以前还是个好的,后来越来越无趣,我就不喜欢他了,但我必须嫁给他,凭什么!” “铃小姐说的是,你的父亲真是太过分了。” 铃丁丁一听顿时有种卸了气的感觉,“那又能怎么办,我必须要听父亲的。”话落,她又厌恶道:“都是泊络!如果他不是天羽宗的宗主,我根本不用嫁给那么无趣的木头!还害得我怀的孩子没名分!都是他的错!要是镜笙是天羽宗宗主就不会这样了。” “是啊。”之沐江轻叹,仿若诱惑般低声道:“要是泊络跟他的父亲一起去死就好了,这样一来,铃小姐的爱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天羽宗了,而铃小姐也不用这样苦,一定能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铃丁丁闻言,心中也仿佛有团火苗窜起,她紧紧的抓住之沐江的衣服,“沐江.....沐江你说的没错,泊络就应该跟他的父亲一样一起死在那狼群里!当初就应该连着他一起杀死!不然我才不用讨好他,害得我不能跟镜笙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突然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不禁倒退了一步,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恐惧的看向之沐江。 对方的眼神很温柔,仿佛最致命的幻觉引人入坠。 “我....我刚刚瞎说的,太激动了。”铃丁丁强自镇定道。 “嗯?哪句瞎说的?”之沐江疑惑道。 见此,铃丁丁缓缓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没注意,也对,是她太敏感了。 可也就在她松口气的下一刻,之沐江轻笑道:“铃小姐是说,当初应该连着泊络一起杀死吗?原来,泊络的父亲是铃小姐害死的?” 铃丁丁骤然的抬头看去,突然尖叫一声,“不是!不是我!”不能被知道!不能被知道!父亲会杀了她的! 不不不对,铃丁丁冷静,你要冷静!这里只有之沐江一个人!只要对方死了!只要对方死了!就没人能说出去! 她活动了下自己已经解开束缚的手腕,转身飞速的夺过旁边桌上的筷子,将自己的内力全部灌入其中,狠狠的向之沐江的心口扎去! 之沐江也没想到她这样激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微微侧身避开要害,那根筷子瞬间便死死的钉在了他的胳膊上。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之沐江不禁低呼出声,他表情微微抽动了一下,迅速向后退去,铃丁丁见一击不成,就想抓过另一只筷子继续,却在这时,大门猛地开了! 一双手将后退的之沐江揽到了怀里。 “泊络!”铃丁丁瞪大了眼,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升起,她身体颤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之沐江你个贱人!你算计我!” 如果说她跟泊络之间的可能已经微忽其忽了,这下,是彻底不可能了。 泊络恐怕一直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否则对方怎么会那么巧的,在她要杀之沐江的时候闯进来!但她反应也很快,见势不妙,一声惊呼后立马就转身跳窗逃跑!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去追。”泊络沉声道,眼中情绪仿若黑雾般翻涌,像是顷刻就能迸发而出。 他话还没落,宋鸣已经赶忙带着人去了,天知道,刚才在一边偷听的时候他有多胆战心惊,一面想着这昙花真是会骗,一面想着铃丁丁一直以来居然是这样想的。 还有泊络父亲的死因....... 宋鸣不禁抖了抖。 “沐江。”泊络吩咐后就连忙扶着怀里的人向床边走去,他能感觉到对方全身都在抖,怕是痛极了。 泊络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抱着对方的手开始冰凉,心脏刺疼刺疼的。 血液渐渐染湿了他的衣物,感受到湿意,泊络急了很多,等将人扶着坐下后,连忙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他撕开筷子周围的衣布,伤口完整的浮现了出来,这只筷子近乎穿透之沐江的胳膊,可想而知,铃丁丁用了多大的力,她是真的想致之沐江于死地!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吧,都怪我。”泊络很慌,慌的帮对方止血的手都在抖,这比他自己受伤时还要令他害怕。 他明知道之沐江没有武功,为什么还放任对方跟铃丁丁在一房间! “泊络,好痛。”之沐江轻声道,他面色苍白,唇也失去了血色,这次的话可没掺半点假,他是真的快痛死了。 “我这有些药,你吃,吃了会好很多。”泊络又是安抚又是哄道,把药压到了对方的唇边。 “铃丁丁.....”之沐江却没有第一时间吃药,而是迟疑的说道。 现在听着这名字,泊络就厌恶的不行,他冷声道:“我会抓到她的。”眼中再没了往日的温情。 不管前面如何,他总还对铃丁丁抱有一丝感情,毕竟好几年了,何况那段最难的日子,他一直都记得,但是现在呢? 对方差点杀了之沐江!完全确定了跟他父亲的死有关! 自己差点娶了杀父仇人。 想即此,泊络心里便生出一股冷意。 之沐江见他这神情,微微闭了闭眼,脑中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主线任务完成,100积分已发放。’ ※※※※※※※※※※※※※※※※※※※※ 感谢在2020-12-10 23:01:12~2020-12-13 16:4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乐翻天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八) 以前练武,宗门被打压的时候,泊络没少受伤,处理起伤口来也麻利的很,可这对象换成了之沐江他反倒有些下不了手了。 “没事的,你拔吧。”之沐江道。 泊络手握再筷子上,轻吸一口气,许久后才突然道:“沐江,刚才,你是为了帮我试探铃丁丁吗?” 他不合时宜的话让之沐江愣了愣,也就在这分神间,泊络乘着他没注意,瞬间拔出那根筷子! 血珠迸了出来,之沐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弄得差点出了声,幸而他忍住了,只不过忍得有些艰难,整个人都抖了。 泊络连忙把准备好的药包压在了之沐江的伤口上,将人搂到怀里,“很快就不痛了,很快。”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安抚。 与面上可怜痛苦的模样不同的是之沐江心里的烦躁,他可从来没想过为了个任务受些痛的,也向来不喜欢也害怕疼痛。 这次受伤在他意料之外,他没想到铃丁丁这样冲动和激进,本来还想再暗暗引出些话来,看看能不能暂时策反铃丁丁。 因为在他看来,泊络16岁其养父出事的时候,铃丁丁也才13岁罢了,跟泊络养父的死恐怕没什么直接关系,这样一来,第一铃丁丁不算是泊络的直接仇人,第二铃丁丁现在在他们手上,只要好好配合就不会对她怎么样,第三,可以好好谈条件,给予对方一些优待之类的。 只要铃丁丁对她身后出谋划策的人没有很深的感情,只有利益挂钩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策反的。 至于后面如果查出跟泊络养父跟她有间接关系,那时恐怕对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就随便泊络处理好了。 总之之沐江想了很多能引诱铃丁丁的理由和条件,打算逼迫诱惑一起施压,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直接就给攻击了。 要是对方被泊络的人抓回来还好说,要是没能抓回来,让其回去通风报信了,就得不偿失打草惊蛇了。 都没套出多少,就崩了自己在铃丁丁心里的可信度,之沐江觉得真是太亏了。 像在铃丁丁背后策划的人,很可能是她父亲,这是之沐江早就猜想过的,现在也不过是肯定了点。 唯一得到的有点用的信息大概就是,铃丁丁看起来似乎特别惧怕她的父亲。 从对方的神情,还有得知暴露后激进的举动可以看出些许。 “我现在准备马车,带你回宗门再处理一下伤口,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那些事情就先交给宋鸣吧。”泊络道。 “......好。” 天羽宗虽然和应灵宗近,但以铃丁丁的经验,还是没能逃掉宋鸣等人的追捕,反倒是让邱镜笙跑了。 也是,对方毕竟是天镜山庄的少庄主,能有手段逃脱也不稀奇。 反观铃东尽这边,他一时半会儿没得到自己女儿被抓的消息,倒是查出了些别的东西,之前在天羽宗第一次遇到之沐江时,铃丁丁就有吩咐下属告诉铃东尽,让铃东尽去探探。 可那时铃东尽的心思更多在和邱镜笙的接触上,就搁置了这事,昨天发现不对劲后就立刻派人重点去查之沐江了。 之沐江是从后山池塘突然冒出来的,虽然知道的人少,但也不难查。 铃东尽顿时就明白了,难怪之沐江会突然出现,难怪对方会对铃丁丁算计,原来对方竟然是泊络原本的未婚妻,后山池塘的昙花! 并不是他不重视或者没想到这一层,而是每一代昙花都是女性,哪里料到,到了之沐江这里就成男的了。 何况,他明明好几年前就让铃丁丁在池塘下了毒,这花一直没枯萎就算了,怎么还成人了。 他正为这事苦恼的时候,直到深夜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和邱镜笙都没有回来。 “贱人!”铃丁丁被押到之沐江面前,她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大骂道。 之沐江此刻正半坐在床上,闻言眉头轻皱,手不禁抓紧了身侧人的手。 而正坐在他床沿的泊络感受到被握紧的手,冷声道:“铃丁丁,闭嘴,别逼我对你动手。” “泊络!”铃丁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大叫道:“你帮他说话!你疯了!他都是装的,我之前也很信他的!但你看他是怎么骗我的!你不是还在外面听着的吗!” “他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说的,既然都做了那些事,现在还怕说出来吗?”泊络道,他不是没注意到,之沐江似乎与他想象中有些不同,但现在在对方受伤,铃丁丁辱骂的关头,他显然不可能去在意这些。 不管之沐江是怎么样的,至少对方从没伤害过他,甚至还帮助他。 铃丁丁恨得眼睛都红了,她何止是怕,要是被父亲知道,她又该怎么死!如果不是之沐江诱骗她,她怎么都不会到现在这地步。 “铃小姐为何这样辱骂我,明明我未曾威胁过你,不过是夸了你几句罢了,明明是铃小姐自己说了出来,又怎么能怪上之某。”之沐江轻咳一声,手掌缓缓搭在自己受了伤得胳膊上。 既然铃丁丁都已经不信任他了,他也不必装了。 在泊络得身后,之沐江口吻真诚,话语和表情却是充满了挑衅。 他看着铃丁丁狼狈得模样,舒服的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充满嘲笑蔑视的笑容。 铃丁丁从没见过他这样一面,登时被气疯了,就想运气冲上来杀了他,这自然是被泊络阻止了。 就在她近乎碰到之沐江的那一刻,直接就被泊络点了穴道推回了原地。 “铃小姐于其这般,倒不如听之某仔细与你说说。”之沐江见此轻轻叹了口气,打了一棒后给个甜枣般的继续道:“之前说的那番话,有些也的确不是诓骗铃小姐的,之某觉得像铃小姐这般的人怎么会无故伤害泊络呢,想必都是被逼的吧。” 铃丁丁眼中的愤怒厌恶似乎凝住了,她好像渐渐安静了下来。 之沐江一边说一边观察铃丁丁的神情,想到铃丁丁之前提到自己父亲时的恐惧,他道:“想必这一切都是你的父亲做的吧,你也只是被逼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是跟铃小姐无关,泊络也不会为难你。”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泊络解了铃丁丁的穴道。 一解开,铃丁丁就匆忙道:“不!跟我的父亲没关系!跟他没关系!” “那又是谁呢?”之沐江面露苦恼道。 铃丁丁愣了下,刚要说些什么,随即立马止住了,冷笑一声:“我不会告诉你的。”上过一次当,她不会再上当了。 “为什么?铃小姐又不是罪魁祸首,只要铃小姐说的那人与你无关,泊络立马就可以放你走了,也不会伤害你。 但铃小姐隐瞒的话,莫不是的确是铃小姐的父亲,所以铃小姐说不出别的人,或者就因为是铃小姐的父亲,而铃小姐怕说出后,泊络因为你是对方的女儿而迁怒你?” 铃丁丁哑然,她支支吾吾道:“不是父亲....不是他,我不说的。” 之沐江叹气,“那这样一来,之某也救不了你了,既然铃小姐执意替别人隐瞒,那就要对你动刑了,如果那人和铃小姐无关,铃小姐又何必隐瞒呢?” “泊络不会对我用刑的!”铃丁丁尖叫道,她死死的看向泊络。 却见对方在她的目光下缓声道:“铃丁丁你该知道的,我重视我的父亲,他的死因我一定要查清,如果你不肯说,我也只能把你交给宋鸣动刑了。” 之沐江见此,又下了一剂猛药,他牵住泊络的手,歪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低笑道:“何况,铃小姐伤了我,泊络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铃小姐不会还以为泊络会爱你所以不忍心下手吧,但是现在.....泊络爱的人是我。” 他一句话下来,泊络和铃丁丁都怔住了。 “铃小姐以为昨日泊络怎得解的毒,当然是我帮的。”之沐江笑着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锁骨上的几个红印子几乎刺痛了铃丁丁的眼。 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 泊络的脸顿时红了,说不轻是羞的还是懊恼的,他连忙把之沐江的衣襟拉了回去,低喝道:“胡闹。” 他没想到之沐江会突然将这事说出来,真是......真是说不出的感觉。 然而旁观的铃丁丁却以为泊络脸红是羞涩的,把衣襟拉回去是吃醋的,她近乎眼前一黑!怎么可能!她跟在泊络身边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对方还喜欢男的! 顿时一种几欲呕吐的感觉从胃中升起。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这两个断袖!真是太恶心了! 这次她看向泊络的目光也带上了满满的厌恶,但紧接着又在之沐江的话下变成了害怕,“所以,铃小姐,泊络没有不对你动刑的理由,现在之所以还让你好好的,不过是他念着旧情罢了,您要是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对你心狠了。” 接着之沐江讲了几个残忍的刑法,其中就包括人棍,还有几个便是泊络也没听过。 铃丁丁的眼神变得愈加害怕。 “不过这些只是冰山一角,你要是把知道的都说了,保不准泊络就放过你了。”说到这,之沐江露出些许可惜的神色,“虽然我在劝你,但我却也再嫉妒你不过,谁让你曾是泊络的未婚妻呢?如果你泯顽不灵,倒是给了我收拾你的机会,想必泊络也会顺着我。” 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魅意,转头吻了吻泊络的脸颊。 脸上的温热的触感,差点让泊络跳起来,但他忍住了,他知道,之沐江是在刺激铃丁丁,但是......但是也很刺激他啊! 要命。 花妖要抢未婚夫(十九) 铃丁丁把自己知道的几乎都说了,当年泊络父亲的死就是她也不清楚详细的,只听说是有人在泊络父亲独自外出的时候就围攻了对方。 将人打晕后,喂了锁住内力的药物,然后扔进了后山狼群,等泊络父亲冲破药物的束缚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时的他已经危在旦夕,只有一口气撑着,最后撑到了泊络等人的到来。 看起来,泊络父亲有生存的希望,但实际上,连冲破药物束缚的时间都是在那些人的算计之中的,就是为了营造泊络父亲是意外身亡的假象。 其实要是当年查起来自然是会有漏洞,可那时随着其父死亡,宗门也乱了起来,哪里有时间也精力去查,等宗门安稳下后,痕迹也被扫光了。 至于策划这一切的人,铃丁丁自然是将其安在了邱镜笙的头上。 里面具体哪一步骤是谁的手笔她都不清楚,但总之把一切全安在邱镜笙的头上准没错。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和父亲都是无辜的,是那邱镜笙胁迫父亲,硬要父亲配合他,当年,他杀了你父亲,然后嫁祸了些证据给我父亲,致使我父亲有了些把柄在他手上,逼不得已的上了他的贼船,其实我父亲根本就不想的!是那邱镜笙图谋天羽宗!” 铃丁丁编造后卖起了可怜,“就连我,我根本就不喜欢邱镜笙,是他为了自己的计划,逼得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串话下来,之沐江似笑非笑的听着,显然是清楚铃丁丁的话真假半掺,而且他的系统提示音还没响呢。 况且,前面在客栈还说着自己喜欢邱镜笙,才多久就成被逼了。 不过,之沐江并没有揭穿,反倒是表现出了同情,“原来如此,铃小姐和你父亲都是受苦了,你放心,泊络为父亲报仇的同时,仗着往日的情分也会连你们那份一起的。” 话落,他直接对泊络道:“相公,既然铃小姐都招了,你就放她走吧。” 泊络没注意到后半句,只注意到前两个字,他毛骨悚然,“你叫我什么?” “相公啊。”之沐江笑道,“我们都有了那般亲密的关系,叫你这一声不过分吧。” 泊络:........ 他现在真想反驳,你是个男的!他也是男的!不能这样叫! 但看着眼前面露厌恶的铃丁丁,他强忍了下来,“好,我知道了,铃丁丁你走吧。” “真的?”铃丁丁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放心,你走吧,既然跟你无关,泊络也不会找你麻烦。”之沐江眼角轻佻,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 听此,铃丁丁自然是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她一口气跑出了天羽宗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深深的喘了几口气,见真没人来追她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脑中骤然闪过之沐江倚靠着泊络的模样,她又是感觉一阵恶心,眼中的厌恶之色越加的重。 她要尽快回去找父亲商量,势必要摧毁天羽!泊络不是最重视天羽了吗!她就要毁了!还有那之沐江,既然那么喜欢男人..... 铃丁丁眼中的恶意仿若渗了毒一般。 她专心往应灵宗赶去,却是没发现,此刻正悄悄跟在她身后的黑影。 “沐江,你过头了......”泊络有些烦恼的抓了抓头。 “激激她罢了。”铃丁丁一离开,之沐江的神色便变得冷淡起来,此刻泊络的话一出,语气更是疏远了几分,“铃丁丁这已经套不出什么了,她很怕她的父亲,于其逼她把真正的一切说出来,倒不如放她回去,把她的父亲套住。 毕竟她知道的也就那么点了。 我已经把药放在她身上了,只等她回去后把那毒药带给她父亲。”之沐江勾了勾自己的头发,随意道,至于这药,当然是刚才铃丁丁想袭击他的时候下的。 而他激怒铃丁丁,以及一开始不给对方捆绑也是为了这个。 一来方便不动声色的下药,二来放松对方警惕,三来有泊络在完全不需要担心。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泊络有些恍惚,只觉得对方自从今天开始的一连串行为,都颠覆了自己原本对他的认识。 想到铃丁丁说的那‘欺骗’两字,泊络心里便有了超出自己预料的心慌,他强压了下去,告诉自己,无论之沐江是怎样的,跟一开始是如何不同,对方也没有伤害过他。 可这样一来,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蹊跷。 比如,之沐江来了后,他的周围便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山尸体和玉佩,铃丁丁怀孕被发现,铃丁丁和邱镜笙出来被撞见等等。 现在看来......似乎一切并没有那么巧合,反倒是充满了之沐江的影子。 还有,泊络突然想起了之前宋鸣的控诉,一直说着之沐江是笑面虎最会骗人,他当时根本不当回事,还因为宋鸣说之沐江坏话,把人揍了一顿。 可现在...... 一旦有了疑点,以前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破绽。 一桩桩事情慢慢想来,泊络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在想些什么?”之沐江见泊络表情不对,心里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比较随意了,反正任务快要完成了,当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那时候宋鸣没有想qin犯你吧。”泊络没有说别的,只是问了这个,他总感觉,之沐江似乎早早就知道了铃丁丁和他父亲的死其中的隐情,一直在引导着他,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或者隐瞒着什么,只不过他不敢问,怕结果不能承受。 “你就不能相信你看到的吗?”之沐江没有正面回答。 “.......好。”泊络沉默片刻没再问别的了,铃丁丁已经别有用心了,如果之沐江也背叛欺瞒他呢?他不敢想,也不敢承受。 只要有一丝丝这样的念头,他便觉得很难受,心里像是要撕裂开一般,比当初得知铃丁丁背叛他还要难受。 那时他只是心里沉闷悲伤,但现在的话,不同,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刺入了什么般骤疼。 “你准备下吧,等你下属把人带回来,你该怎么审问,怎么处理,还有应灵宗该怎么办。”之沐江见泊络沉默的坐在他的床沿,就是不说话,便开口道。 “我知道了。”泊络被他的话拉回了神,“应灵宗好处理,铃东尽在宗门里不得人心,内部也斗得厉害,恐怕铃东尽没了,那些人高兴还来不及。 麻烦的是邱镜笙,天镜山庄上下整齐一心,就不知他们态度如何了,不过我听说天镜山庄庄主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也许可以跟其谈上一番。” “你打算直接去天镜?”之沐江道。 “如果这边能处理好的话,而且目前也不知道邱镜笙跟我父亲的死有多大瓜葛。”如果对方也是凶手之一,那么哪怕是得罪天镜,他也会杀了他。 之沐江点了点头,突然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没想到他突然赶人的泊络愣了一下,转头见对方微微闭着眼,面色也有些白,也是,对方今天刚受了伤。 可他暂时还不想走,总感觉想说点什么。 在泊络迟疑间,之沐江睁眼道:“还不走吗?” “我......”泊络顿了顿,没有离开,反倒俯身靠近之沐江,“沐江,你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什么?” 泊络抿了抿唇,有些羞耻的道:“你说,不会离开我,不会背叛我。” 之沐江愣了下,随即轻笑一声,“也许吧。” 这不是泊络想要的答案,他总感觉自己迫切的想抓住什么,却很无力,“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昨天?”之沐江的笑容温柔极了,吐出的话却让泊络心都僵了,“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之沐江点了点泊络的唇,柔声道:“刚才不过是跟铃丁丁做了通戏罢了,你且放心,日后我绝对不会再越界了。” 泊络瞳孔微颤,在之沐江收回手之前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我真没有,没有嫌弃你。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男人你才不离开我不背叛我。” “不然呢?”之沐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嗤笑道:“做你一辈子兄弟?上过床的那种?” “不是!”泊络瞪大了眼,他抖了一下,脸都憋红了,嘴唇轻颤了半天都没再吐出一个字,只是无力道:“不是的。” 看着他茫然无措,脸都羞红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之沐江觉得有点有趣,不过他面上还是维持着疏远的模样,“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是吗?好了泊络,别再打扰我了,我需要休息。” 说完,他也不再在乎泊络的反应,抽回了自己的手,缩到了被子里。 泊络心里的茫然久久不散,在离开了之沐江的院子去跟宋鸣商量事的时候偶尔还会走神。 “.......我大概就计划这么办,你觉得怎么样?”宋鸣对自己的计划侃侃而谈,话落后自然是征求自家宗主的意见。 然而等了半响没有回应。 宋鸣:...... 他烦躁的走到泊络面前挥了挥手,咬牙切齿道:“宗主大人,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走神了,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细说。” 泊络呆了呆,随即回过神来,“.....刚才想事情,你再说一遍吧。” “呵。”宋鸣冷笑,“宗主大人要是不稀罕听在下的意见,不若跟那群长老商量去吧。” 天羽的那些个长老哪里是能商量的,平时也很少镇守宗门,一般都去江湖上闯了,少数几个留在宗门内的也是野心勃勃,恨不得将泊络撤下来,哪里能是个商量的。 “再说一遍吧,这次我听着了。”泊络也知道自己不该公事的时候走神,此刻轻‘咳’一声,态度认真道。 宋鸣只得再说了一遍。 “.......拿下应灵就罢了。”泊络听完后皱眉道。 “为什么?大好的机会啊,应灵里面本就闹腾的厉害,但好歹有铃东尽压着,现在只要抓到铃东尽,失去了宗主的应灵必定四分五裂,到时最适合收入囊中,何况我们抓人还是占了理的,也算是个人仇怨,江湖上也说不得,只能是铃东尽自食其果顺便赔了应灵。” “虽是如此,我们天羽也是有几匹狼的,到时恐怕更乱,何况,哪怕我们对沐江的药有信心,我们的人也不一定能将铃东尽带回来,退一万步讲,我们将人带来了也是抓着一个攻其不备,等他的势力反应过来了,势必反扑天羽。 我的初衷不过是帮父亲追查死因和报仇,而不是为了应灵。 如果我们只要铃东尽一人的命,应灵不会干涉,但如果我们胃口大了,应灵的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内部闹得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外人有可乘之机。 我不敢拿天羽去赌。” 泊络严肃道,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只想守住父亲留下的天羽,为其找个好的继承人,如果要谈吞吃别的势力例如应灵,他并不想。 本来宗门内部就有长老在虎视眈眈再从外部收拢势力恐怕天羽也要乱。 他想要的根本只是报仇,他只要铃东尽! “应付他的势力已经要废些精力再加上应灵那群人就怕最后得不偿失。” 宋鸣听闻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他这个宗主啊,是真没什么野心,而且......有些优柔寡断了。 拿下应灵的确困难,但好好操作一番也不是不行,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多了些敌对势力,以及重整天羽宗,成功了,就直接扩大了一倍的势力。 可惜,宗主志不在此。 之沐江的药物很成功,那是种剧毒,本身做成药物的草药就是百年难得一见,就是几百年传承的天羽也仅有两株。 泊络在不清楚之沐江是否完全继承传承的情况下就直接给了一株,对他的确是不错了,好在之沐江也没辜负他的希望。 他调配药剂,压下了药物的毒性,只留了个麻痹神经的特性,虽然有些浪费,但别的药物可没有到光是气体就让内力高深的人晕眩的能力,在铃丁丁将其带到封闭室内挥发后,她和其父都昏了过去。 也正好让泊络混进去的人捡了漏。 幸好铃东尽是个谨慎的,跟铃丁丁谈事的时候周围人全都驱散了开来,才方便泊络的人潜入将人带了出来。 这些消息,都是在之沐江午时醒来后,泊络亲自来跟他说的。 “既然如此那是在好不过了。”之沐江抿了口茶,有些敷衍的道,“相信接下来宗主也自有成算。” 泊络低低的应了一声,踌躇半响后道:“审问铃东尽我会交给宋鸣,我得带些人去阻拦对方的势力,之后还会派一个心腹去和天镜山庄交接。” “挺好。”之沐江没领会他话说得要义,泊络最后只得自己提了出来,“所以我可能会离开些日子。” 扶着茶杯的动作不停,之沐江平静道:“那之某就祝宗主顺风了。” 本来想听之沐江讲些别的的泊络顿时有些失望,只觉得心里挠痒痒一般,但又想不出自己想听些什么。 之沐江茶水都见底了,见泊络还在自己面前满脸纠结,颇觉得好玩,不禁道:“宗主还不走,莫不是想等到夜晚时,跟之某共度良宵?” “没有!”泊络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跳了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了,连忙轻咳两下,沉声道:“我不过是觉得最近乱,提醒你小心些,现在说完了,我走了。” 他话落,迫不及待的就冲出了之沐江的院子,连轻功都用上了。 人走了,之沐江也终于放下了杯子,轻笑出了声,这时周围没了人,他笑起来反倒比往日的笑都要生动许多。 “可惜了,只是个任务世界。” ※※※※※※※※※※※※※※※※※※※※ 感谢在2020-12-13 16:45:42~2020-12-20 18:1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清 8瓶;慕昔 4瓶;31022203 2瓶;有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十) 对于泊络的提醒之沐江是完全没放心上的,而泊络本身也是随口一说,但无论如何两人都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摸上天羽宗,把之沐江绑走了。 要说会抓之沐江的除了铃东尽铃丁丁父女还能有谁呢,那自然是邱镜笙,可邱镜笙最近躲着天羽宗的追捕还来不及呢,铃东尽父女更别说了,自然就在天羽宗的地牢里。 那会是谁呢? 之沐江此刻眼睛被一条黑带蒙住,双手被麻绳牢牢的束缚在身后,而他的鞋却是被脱了,双足被人握在掌心。 男人粗糙的大手一边抚摸着揉搓着之沐江的脚一边垂涎道:“果然是美人啊。” 这一路来,之沐江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了,就算他再喜欢被人夸,现在也得厌了,何况还是这样恶心的声音。 他是在上床休息前被抓来的,身上只着了件睡袍,这些人显然是清楚了他昙花的真身,抓住他后先是点了穴,把他全身搜了一通,药包药丸什么的零零散散的搜了一通,然后还不放心的把他的手捆了起来。 这才被带到了马车上。 “大哥,别摸了,到时候让你玩个够,现在轮到你出去驾车了。”旁边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只见正摸着之沐江脚的男人咧开嘴笑了笑,“行,二弟,你看着他,我去换三弟。” 话落后,他颇为留恋的摸了把,这才离开。 之沐江此刻是被横着放在塌上的,阴柔男子在那被称为‘三弟’的男人进来前坐到了之沐江身边。 他抬起对方的下颚,仔细看了番,这才幽幽道:“的确美的很,勾的大哥都舍不得吃你,真是可惜了。” “怎么会,之某想必是不及先生半分的。”之沐江半点不慌,甚至还有心情接话道。 “哟,说话了?刚才怎么不跟大哥说上两句?”阴柔男子手从对方的下颚滑落,指尖轻柔的在对方喉结处打转。 “自然是你大哥太热情了,吓着我了,而先生就不同了,先生很温和。” “我?温和?”阴柔男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像旁边走进来的三弟道:“三弟你听见没,他说我温和。” 还不及那‘三弟’回答,他直接贴近之沐江耳边阴冷的笑了笑,“讨好的方式真的太低劣了,不过,我待会儿吃你的时候可以少折磨你一会儿。” 之沐江温和道:“谢谢先生,不过,在下能问问先生的姓名么。” “呵。”男人冷笑一声,“我名楼笑笑,你这昙花也才刚活过来没多久吧,大概是不知道我们三兄弟的名声。” “楼先生可愿与我说道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告诉你我的姓名已经是你的荣幸了。”楼笑笑刚才还好好的说这话,转眼间情绪急转而下,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将锋利的刀刃轻轻的按压在了之沐江的胸口。 冷意和轻微的刺痛感使得之沐江意识到了什么。 “你瞧瞧你这副样子,真是不讨喜,你应该跟我求饶,而不是聊天。”楼笑笑话落,手上微微用了些劲,刀刃便划破了之沐江的皮肉。 之沐江轻吸一口气,颤颤巍巍道:“楼先生......” “好了二哥。”旁边的三弟见状出声道:“你别玩出太多伤来了,大哥不喜欢。” 楼笑笑兴致被破坏,烦躁的皱了皱眉,“知道了,大概还有多久到地方?” ‘三弟’道:“还有一个时辰。” “啧。”楼笑笑不悦的把小刀甩在了地上,“你看着他,我出去透透风。”他对‘三弟’命令道,转身直接出了厢门。 这个三弟是个沉闷的,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也不说话。 之沐江在楼笑笑离开后对车厢里唯一的人出声道:“刚才谢谢你。” 三弟瞥了之沐江一眼,“不用谢我,不过是大哥不喜欢有瑕疵的玩物罢了,在二哥面前你还是安分点,免得到时候我也要挨骂。” “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我得看着二哥啊,警告你,再招惹二哥,吃你的时候我就多给你划上几刀。”三弟闷闷道,却掩饰不了话语中的阴狠。 “好歹你刚才救了我,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之沐江完全不吸取教训般的继续道。 好在这三弟似乎只要之沐江不惹他那二哥大哥不开心,就很好说话的样子,“唐六柳。”后面又接了句,“大哥叫楼峰笑。” “你的姓为何与你那两个大哥不同?” “我是大哥二哥捡来的。” 得了答案后,之沐江暂时没说话了,只是心里默道,怎么觉得这唐六柳似乎有些呆傻。 那大哥楼峰笑出去了驾了没多久的车就进来了,冲着唐六柳道:“三弟,该你了。”唐六柳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愣愣的就出去了。 要知道从天羽宗出来后就一直是唐六柳驾车,就刚才换了一班楼峰笑,没几句话的功夫就又换回去了。 “美人,刚才可是在套我三弟的话?”楼峰笑坐在之沐江身边就不安分,捧过对方的脚就又是摸了起来。 有内力的他坐在外面,里面的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算不得套话吧,不过是在下有些无聊了,就想聊聊。”之沐江温声道。 “没事,就算是套话也没关系,美人要是还想知道什么不妨问问我?刚才美人都不肯跟我说话,我以为美人高傲呢。”楼峰笑摸着脚腕就顺着小腿向上摸去,语气危险。 之沐江轻吸一口气,面上隐隐浮现一丝悲伤,“我是害怕.......我,我不过才成人几天,你们真的要吃了我吗?” “这是当然了,据说美人吃了能生死人,肉白骨,活人吃了岂不是更妙,说不得会长生不死。”楼峰笑眼中浮现贪婪。 “我....我知道了。”之沐江像是害怕的模样,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之后就不再说话。 楼峰笑见他不再说了,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摸着手上这截光滑的小腿,表情沉醉,痴迷。 对于只能被蒙着眼睛,还无法动弹的之沐江来说,这一路马车的确是非常艰难,就算一开始是装的,后面面色也是真的不好了。 本就被马车颠簸的想吐,还有个粘腻恶心的家伙在他腿上乱摸。 到了目的地后,楼峰笑把之沐江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到了一堆稻草上,接着抽掉了遮住对方眼睛的布条。 之沐江这才看清了眼前三人的面貌,根据距离声音和体型,他大致就将那三个名字跟这三个人对应上了。 而此刻他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处山洞,他躺在稻草堆上,前面有些木头堆在一起,唐六柳正用火石打着火。 “大哥,什么时候杀了?我已经等不及了。”阴柔的声音突然响起,楼笑笑直直的盯着之沐江,眼神像是能把人生生剥开般刺骨。 “你急什么,先留两天,让我好好玩玩。”楼峰笑对他的急切感到不悦,“而且现在这地方哪里适合享用,等明天到了新城再说。” “行吧。”楼笑笑咂咂嘴,“要我说还是应该连夜赶路,虽然出了天羽的范围,但不到别的城总是不安心。” “嘁。”楼峰笑不屑的笑了声,“放心,这里隐秘的很,天羽宗摸不到这儿来。”他看了眼逐渐升起的火堆,舔了舔肥厚的唇,“二弟,跟我出去打点猎来。” “不是有干粮了吗?” “想吃肉了。” “那让三弟去。” “我手痒,想见血,你不想?”楼峰笑深知楼笑笑的的德行。 而他这么一说,楼笑笑顿时也有些想了,他看了眼之沐江,点了点头,“行,不然我太想杀他了。” 两人也没问唐六柳的意见,达成共识后直接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之沐江在这两人离开好一会儿后,慢慢从草堆里坐了起来,他轻动了一下被困住的手,此刻已经僵的发麻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银光闪过,冰凉的触感抵上了他的脖颈。 “别动,不然杀了你。”唐六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之沐江近前,他眼神灰暗,闷声闷气道。 “我跑不了的。”之沐江苦笑道,“我的药被你们拿走了,手被捆了,还有你看着怎么跑的了。” 唐六柳闻言,刀依然稳稳的架在之沐江的脖子上,只要他轻轻一划就能溅出血来。 “我不跑,我一个人好生无聊,你与我聊聊天吧。”之沐江无法,只能躺回了草堆上,“你为何这般听你大哥二哥的话。” 见他配合的躺回去了,唐六柳也放下了手里的刀。 “因为是大哥二哥。” “那我能不能做你的大哥?”之沐江调笑道,“你也听我的话。”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大哥二哥对我好,不打我,给我饭吃。”只要之沐江不乱动,唐六柳都非常配合。 “这也算好吗?”之沐江看着眼前的男人,叹息道:“不过是给你饭吃罢了,这怎么算的上好。” “就是好。” 之沐江大致知晓了这人的性格,问了几句后就不再说了,安安分分的躺在地上。 过了很久,直到躺在草上能看到洞外若隐若现的黑影,之沐江这才有了动作,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把刀也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这次没有忌惮,而是直接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幅度,那把刀瞬间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口子。 唐六柳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刚刚还乖乖听话的人突然就有了动作,他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想到了大哥,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慌乱。 之沐江大声道:“你做什么!明明你说过你大哥最讨厌瑕疵品你为什么要划伤我!” “住嘴!”唐六柳心慌道,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之沐江,“你闭嘴!是你乱动的!” “我不过是腿麻了想站站罢了,明明是你想违抗你大哥吧!刚才说着最听自己大哥二哥的话手上却做着相反的事情!”之沐江的声音似乎带了哭腔,“你干什么!放开我!” 正往这回走的楼峰笑远远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呆了一下,接着急忙赶了过去!一进山洞就见唐六柳紧紧的压着之沐江,手掌牢牢的捂在对方的嘴上。姿态暧昧。 一直还没舍得下手的楼峰笑顿时就暴怒了,直接上前一脚把唐六柳踹开,“狗东西!你想死!”连三弟都不叫了。 被踹到角落的唐六柳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楼峰笑也没管他,急忙蹲下来看之沐江,一入眼就是对方胸口那道清晰的刀痕,本来完美的一片肌肤瞬间被破坏了美感。 这刀痕如果是楼峰笑自己玩的时候造成的,他会很兴奋,但如果他还没碰之前就有了缺口,会让他异常的愤怒。 他气的又过去狠踹了唐六柳几脚。 后面的楼笑笑来晚了几步,此刻见状连忙拦着,“大哥够了!别把他打死了!” “打死了才好!”被拦着踹不到人的楼峰笑恨恨道,只得停了动作,“你看看他干的好事!我还没玩呢!就有这么大伤了!” “行了大哥,你看他手臂上不也有伤吗?还有那身上的痕迹,不早就被人玩了?现在不过是多添了一道,有什么关系。”楼笑笑也不是对唐六柳多有感情,纯粹觉得为了一个‘食物’打对方,根本没必要。 而他这么一说,显然是有用的。 至少楼峰笑瞬间将愤怒转移到了之沐江身上,“二弟说的没错,你个不检点的东西!”他说着上前,一把抓起之沐江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头皮上的痛楚和胸口的痛楚刺得之沐江皱起了眉,低垂的眸子中闪着些许血意,但抬头看向楼峰笑的瞬间,眼泪却是就这么落了下来。 “为何要这么说,又不是我愿意的。”他低声道,嘴唇紧抿,似乎倔强的不想哭,但眼泪就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我根本不喜欢那泊络,是他强迫了我!他是宗主,我又没有武功,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没法子的,还得开开心心的,否则他少不得教训我。” 骤然瞧见美人垂泪,楼峰笑粗暴的动作稍微温和了些许。 “我从成了人后就没一天好过,宗主强迫我,却还有个未婚妻,我手臂上的伤就是他未婚妻做的,他自己和未婚妻决裂了,却是把我当了盾。” 看着之沐江这样可怜的模样,楼峰笑心里却是越加想赶紧享用了,不过嘴上难得假惺惺道:“行了,别哭了,看你也是被逼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算账了。” “谢....谢谢。”之沐江低声道。 楼笑笑在一边见不得之沐江好过,见自己大哥这样就不教训人了,不甘道:“我倒觉得你小心思挺多的,唐六柳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能无缘无故伤你?怕是你故意的吧。” 他不等之沐江说什么就对后面的唐六柳道:“把刚才的事情全部仔仔细细跟我们说一遍。” 捂着脑袋的唐六柳听了忙不迭的将刚才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包括那对话,真真是事无巨细。 听后的楼笑笑嘲讽的看了眼之沐江,“瞧瞧,我就说吧,唐六柳可不会撒谎,我看你是想勾引他放了你,结果没想到这木头渣子根本不理你。” 然而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之沐江毫无惧色,直接道:“没错,我一开始就想着这家伙像个傻子,想想法子骗骗他让他放过我,但是......” 就在楼峰笑要扇他的时候,他忽然话锋一转,偏过脸直视着楼峰笑道:“但我听到他后来的话却是嫉妒了,我虽然说着‘这哪里算的上好’,却是嫉妒他了。” 之沐江的苦笑道:“泊络平时没事就喜欢折磨我,我离开不了天羽,从不知道被人好好待是什么滋味,他在外人面前与我亲密,私底下就羞辱我,我.....我好生羡慕他,有这样好的大哥二哥。“ 这一番话说下来楼峰笑的气也消了大半,最后只是随手将人揽到怀里,怜惜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不痛不痒的警告道:“也算你诚实,我就不收拾你了。” “谢谢.....谢谢大哥。”之沐江脱口而出道,随即像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嗯?你叫我什么?” “对....对不起,我不过是太想要一个像你这般好的大哥了,就没忍住。”之沐江面上有些红。 楼峰笑见他这羞涩的模样不禁大笑,一边摩挲着对方的纤细腰,一边道:“嘴巴倒是甜的很,也行,在吃你之前,我也勉强让你叫叫。”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楼笑笑不悦道,就算之沐江刚才说了他的好话,他也没同情之意,更见不得楼峰笑居然就态度好了? “好了二弟,我自有主张,反正他都是要死的,让他叫几天何妨。”楼峰笑道,对之沐江的话开心之余,心里隐隐有些厌烦楼笑笑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他。 相比之下用憧憬的目光看着他的之沐江就可爱多了。 “是啊。”之沐江符合道:“你就不要老违抗大哥了,大哥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你这样根本配不上这样好的大哥。” 楼笑笑蓦然瞪去,阴冷道:“我剥了你的皮!” 之沐江登时害怕的往楼峰笑身后躲了躲,低声道:“我才没有说错,你干嘛要跟大哥对着干?莫不是不服气?就算你剥了我的皮,我也要说。” 他话还未落,数把薄刀便飞刺而来! 楼峰笑目光一厉,挥袖间将其全部打落,“够了二弟!” “大哥!快点杀了他!这贱人挑拨我们!”楼笑笑气疯了!他现在只想杀了之沐江,却是被楼峰笑拦着。 闻言,楼峰笑看了眼小心的待在他身边,紧紧的盯着他,目光充满信任的之沐江。 “二弟多虑了,一个快死的人能翻出什么花浪?何况他说的也没错,难不成二弟想违逆我的话?”楼峰笑冷哼一声。 顿时,楼笑笑像是霜打茄子般萎靡了些许,不敢反驳,但他的目光却像恶狼般死死的盯着之沐江,像是下一刻就能扑上去将人撕成碎片。 “行了,我二弟就这样,美人别怕。”楼峰笑见此也不再管楼笑笑了,直直的把目光投向了之沐江。 之沐江也温和的笑着,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晚的事情就此揭过了,之后也不再闹出些事来,之沐江也一直乖乖巧巧的跟在楼峰笑的身边,直到第二天再次出发。 “砰!”木门与墙壁狠狠相撞发出巨大的碰撞声,一个男人慌乱的冲了进来,一切的急切与心焦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达到了顶峰。 “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泊络冷声道,他双拳握紧,只觉得全身都在抖。 “奴才......奴才刚才才发现的!”顺才吓得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泊络紧闭双眼,在急促的呼吸两下后,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门框上!瞬间木头四分五裂,碎片刺进了他的血肉! “药房等地都找了?” “是......是,奴才都找了,所有人都问遍了。”顺才脸紧紧的贴着地,不敢动弹分毫。 泊络深呼几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说不定,说不定对方只是有点事情,只不过没找到,不要慌不要慌。 但就算如此,心里的烦躁和恐慌也几乎淹没了他。 何况是在昨天的那样一番对话后。 “去找!所有人将宗门内外全部仔仔细细的搜!其他暗卫,去山下!”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十一) 又是一天的车程,只不过这次一路上却是没有半刻是安分的,之沐江和楼笑笑之间摩擦出的火花也近乎到了顶端。 或者说只是楼笑笑一人的火花,之沐江只是委委屈屈的躲在楼峰笑身边。 “大哥!你要是还看重我这个兄弟现在就杀了他!”对之沐江厌恶到不行的楼笑笑在不知道n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挡在对方面前的楼峰笑威胁道。 楼峰笑眉头紧皱,他也被搞的很不耐烦了,此刻听着楼笑笑这话心里更是不悦,不过虽然不悦楼笑笑威胁他,但是到底是兄弟,没必要为了一个‘食物’而闹翻。 他最终叹了口气,看向了身后的之沐江。 之沐江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是知道了楼峰笑想做什么,不禁缓缓道:“如果大哥真的要杀了我泄愤的话,那我自然不会违抗,反正本都要死了,现在能让大哥少些忧虑那也算是有点价值了。” “你早该死了!”楼笑笑恨声道。 “够了!”楼峰笑头疼道,心里却舍不得下手,他本想等到了地方好好玩上几天,现在二弟气成这样,他只能草草的享用一下就杀了。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美人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楼峰笑很烦躁。 “停那前面的树后。” “大哥?”楼笑笑面露疑惑。 楼峰笑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实在想杀那待会儿便杀了,不过先让我玩完。”唐六柳驾着车子在前面停下。 “你带着三弟走远些,等我玩尽兴了再说。”他不由分说道。 既然已经逼着大哥早早把人杀了,楼笑笑这次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利落的转身拽过唐六柳便往林子里走去了,打算多杀些猎物。 “好了美人,现在就我们了。”虽然有些可惜,但现在能玩了,楼峰笑也有些迫不及待,他连忙就把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转手去扒之沐江的。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碰上沐江的衣襟时,被之沐江躲开了,“大哥且听我一说......” “还有什么事?”楼峰笑不悦道。 “大哥不若把我的绳子解开吧,我疼的厉害。”手被绑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满是青紫色,几乎没了知觉。 “不可能。”楼峰笑直接道,转而怀疑了起来,“让我解绳子?难不成你还想跑?” “怎么会,我没有武功,大哥又这样强,我怎么跑的了。”之沐江叹了口气,“不过是觉得绳子松了大哥能玩的尽兴些,到时这绳子......”他笑了笑,诱惑道:“想绑哪儿就绑哪儿。” 楼峰笑被他的神情迷了一瞬,想了想自己难不成还怕个没武功的?何况对方的手绑了那么久,估摸也废了,这绳子,的确该绑点该绑的地方了。 楼峰笑的眼中满是淫//秽之色。 绳子被解了下来,之沐江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已经没了知觉,他眼底的冷意顿时仿若淬了毒一般。 在下一刻看向楼峰笑时却是恢复了常态。 “大哥,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瞒着你。”之沐江迟疑般缓缓道。 “什么?”楼峰笑现在已经懒得跟他搭话了,开始扯他的衣服。 “昙花成人后活人食用的确可以长生不老,这不是传言,是真的。” 楼峰笑手上动作顿了顿,骤然抬头看向之沐江,眼中的贪婪几乎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吞噬。 “只不过。”之沐江话锋一转,“只不过是有条件的,我本觉得你们是要吃我的坏人,后来想着就算不被你们吃也要被别人吃,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大哥吃了好,如果是大哥,我甘愿死了,成全大哥的永生。” “很好很好!”楼峰笑急切道:“是什么条件。” 之沐江沉吟片刻,在楼峰笑几乎等不及时才道:“我一点血肉的能量是不足以让人长生的,只能多活上那么些岁数,只有吃了我全部的血肉才能永生。” “什么?”楼峰笑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那他就全吃了,第二反应是,对了,还有二弟和三弟啊! “你不会骗我吧。”楼峰笑质疑道。 “反正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骗你,何况我这样喜欢你。”之沐江流露出些许伤心,“我想你永远活着才告诉你的,你竟是不信我,那便随你吧,到时你和他们一起吃了,没能长生,世上也没第二个我了。” “这.....”楼峰笑矛盾了,要说这长生,他肯定是不会让人的,这长生是他的!三弟没关系,反正是个傻子,那二弟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武功比二弟高,不如他待会儿悄悄将人吃了,二弟就算知道了也打不过他。 可这样一来对方恐怕是要跟他决裂。 “如果......只有大哥你一人抓了我就好了。”之沐江道,“要是没有你那二弟和三弟你就不用这样苦恼了,我真怕他们会记恨你,要是他们眼红你长生,散播出去或是想杀你,我真的怕你出事。” 楼峰笑面色有些僵硬,他沉默的坐着,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要是换做他知道二弟独享了长生,肯定会恨得不行,想必二弟也是一样的。 到时要是真的散播出去,恐怕杀他的人数不胜数。 “大哥,活人吃了我,只能长生,可不会不死。” 在长久的静默中,之沐江的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楼峰笑狠狠的锤了一拳旁边的木板,冷声道:“那也只能杀了他们了。”话落他蓦然转头一把掐住之沐江的下颚,“你最好别骗我。” “自然不会,甚至......”之沐江眼角微挑,显露出一丝魅惑,“楼笑笑死了,到时大哥也可以玩的开心不是,之某愿意陪大哥。” “哈哈哈哈,好!”楼峰笑骤然大笑,又是突然收声,“待我去收拾了他们。”他的手留恋的摸了把之沐江的脸,抽出刚才的那条绳子重新将对方的手捆了起来,接着还不放心的点了穴道。 “好好呆着,别让我发现你做小动作。” 之沐江乖乖的眨了眨眼。 直到对方离开后,眼神才变的阴沉,这楼峰笑倒是谨慎手也要捆,穴道也要点。 可惜....... 之沐江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温柔的神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峰笑就回来了,他满身是血,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碎,瞧着很是狼狈,不过不管多么劳累,在看到马车得瞬间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现在美人是他的!长生也是他的! 其实刚才那一番战斗并不轻松,本来楼笑笑对他不防备应该很容易得手,谁想到被那唐六柳拦了一下。 第一下是突袭,被发现了,那自然就成了硬战。 本来唐六柳只是觉得不对,拦了一下,哪想到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就打了起来,帮哪边也没个准数,就愣愣的待在了旁边。 直到楼笑笑落入下风后,大吼一句‘唐六柳’,唐六柳这才反应过来去帮楼笑笑,可惜,楼峰笑见势不妙,直接拼着两败俱伤也把楼笑笑弄死了。 这下唐六柳又傻在了原地。 楼峰笑见此,也顺道把唐六柳杀了,他原是不想杀这三弟,毕竟对方也没威胁着他,但刚才,如果不是对方要帮楼笑笑,他也不会拼着受伤杀人,现在见对方呆愣,也起了火气,直接就杀了。 唐六柳的确是个傻的,自己大哥要杀也完全不躲,轻易就被楼峰笑砍下了人头。 把这两兄弟搜刮了一通后,楼峰笑就往回去了。 要说他杀了这兄弟,伤不伤心,那多少有点的,毕竟相伴多年,但是这些伤心在刚才楼笑笑对他反击的时候就消散一些了。 何况伤心有什么用呢,该杀就得杀,长生可是不能分享的。 对楼峰笑来说,在平日里甚至他能力范围的战斗中都会重视兄弟们,但真正关乎到自己的命了,伤心固然,却绝不会手软。 他回到马车里,见着乖乖坐在里面的美人,顿时把那些难过抛到了脑后。 “呼.....美人。”他颤抖着手狠狠的捏了把之沐江的脸,瞬间就在上面留下了个印子,发现美人没什么反应的确无趣后,便解了对方的穴和绳子。 之沐江笑笑,“大哥这就成了吗?真是太厉害了,那便让我好好奖赏您一番吧。”说着他双手缓缓摸上了楼峰笑的脸。 既然美人主动,楼峰笑也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花样,细腻柔韧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的摸索着,然而他还来不及露出享受的表情,便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马车之中静默片刻,在确定对方的确昏了后,之沐江狠狠的将人推到地上,声音之大,惊得束缚在不远处的马儿都不安的动了动。 “真是恶心到我了。”之沐江撩起自己的袍子,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 擦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下了动作,看了眼昏死的楼峰笑,之沐江唇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便让你来试试我的新药吧。” 楼峰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手脚也全被束缚住,他刚想用内力挣脱,却发现体内无任何气力,整个人瘫软着。 “谁!是谁!”他惊慌的大吼大叫道。 “吵死了。”之沐江软声道,像是在撒娇一般,可下一刻一把匕首便在楼峰笑嘴上划过,直接割下了对方的双唇。 楼峰笑痛的要大叫,之沐江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血淋淋的嘴巴大张着,却无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就是那痛也没了发泄的地方。 “你折磨的我真苦,瞧我的手,被绑成了这副模样。”之沐江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痕迹,哪怕是这样轻轻的触碰,也是一阵痛感。 啊啊啊。楼峰笑大张着嘴,血液些许流入了他的鼻腔,呛的他咳嗽起来。但他听清了之沐江的声音和话。 心里的愤怒几乎冲破胸腔,他的眼睛死死的瞪大,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人! 可惜他的眼睛被蒙了。 “你是不是奇怪你是怎么晕的?”之沐江也不在意没人回应,他轻轻笑了笑,端的是一副清风儒雅的模样。 却在下一刻道,“不过我就不与你说了,还是让你死不瞑目的好。” 之沐江自然是用药的。 这些人是在那天搜走了他的药物没错,却不是全部,毕竟这些药物与他来说本就是防身的,如果不够隐秘又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 他就连这身睡袍里面都有夹层,而有夹层自然也就有药。 其实如果不是没料想到会被人突然抓走,他还不至于这样受制于人。 本来缝制这睡袍的夹层时,也就是抱着应该不可能用到的心态,毕竟是在宗门嘛,一般睡袍也就在宗门穿穿,宗门有泊络和一干弟子,哪里这么容易有危险,所以这睡袍里的夹层只随手缝了包迷药和软筋散。 这迷药就是之前放铃丁丁身上的那一批剩下的。 而那些穿出去的衣服,里面的夹层才是多,而且个个都是极品剧毒。 没想到那些没用上,这睡袍的反倒用上了。 在刚才第一次被解开绳子时,之沐江忍着痛和麻,愣是凭着几乎没知觉的手撕开了袖袍里的夹层。 而第二次自然是用那沾满迷药的手贴近楼峰笑的呼吸口了。 总之,一切也算是顺利。 快点快点! 泊络心里嘶吼着,面上的焦急和慌乱显而易见。 他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分些人手保护沐江,也懊恼自己的自大,自以为宗门有他坐镇没人敢摸上来。 然而事实呢?沐江被抓走了。 那些人动作很快,早早出了天羽坐镇的城,幸而现在锁定了方向,只能尽力去赶。 想到之前自己的母亲在生前,也经常遭遇绑架截杀,好在他父亲武功高强,挡过一批又一批,致使后来没什么人敢侵犯。 怎么现在轮到了沐江,他就掉以轻心了呢。 “宗主,前面有岔路。”驾着马紧随其后的天羽弟子看着前面的路口,连忙对闷头急冲的泊络道。 这话把泊络拉回了神,他勒住了马,看了眼岔口,不过几息就道:“你们二人与我往左去,剩下的人全部去右。” 去右的人明显多出左边的几倍,泊络对自己武力有信心,但这些弟子不同,还是人多些好,免得最后找着人了,却打不过敌人。 队伍立马兵分两路向着两条道疾驰而去。 之沐江闲的无聊,就在楼峰笑身上扎洞,只不过没将人弄死,他还等着待对方回去试药呢,哪能轻易弄死。 不过这也要等泊络找来后才行,毕竟他的药是有时限的,要是药物失效前还没人能找来,也只能将人除去了。 其实如果不是不认路,之沐江也不想等着别人来找自己的。 想着,他出了车厢,往外面望了望,一片的郁郁葱葱,只有脚底下这一条近乎看不清的泥泞小路,这哪里能分得清方向。 但要是泊络找不来,他真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摸索回去了。 想到此,之沐江不禁叹了口气。 他转身回到车厢里,看着几乎被扎成窟窿的楼峰笑,抬手拉开了对方眼睛上的布条,解了对方的哑穴。 “杀.....了你.....杀.....”楼峰笑口齿不清道,他的嘴巴里呛满了血,像是个血洼,大张着嘴的模样可是真真正正的血盆大口。 然而见着这血腥的一幕,之沐江的眼角的笑意依然温柔,整个人如沐春风的仿佛不像刚折磨出一个血人。 “楼先生,现在莫要提杀我,您的性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之沐江好似惋惜道,“不过这也怪楼先生,您可真是个单纯的人。” 他这话自然是嘲笑楼峰笑容易被骗。 听出他的意思,楼峰笑气的想骂,却是被血堵着说不出话来,血液黏稠在他的嗓子处,难受得他想呕出来。 “可惜了楼先生的二弟和三弟,早早被先生杀死,不能挽救先生性命。” 听之沐江提及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二弟三弟,楼峰笑顿时尝到了悔恨的滋味,先不说那二弟,至少三弟就不该杀,那样听话的一条狗,留着也无碍,更何况要是留着,也不至于自己落得现在这步。 楼峰笑想着,要是自己这次能侥幸活下来,一定要折磨死这个贱人!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之沐江的刀刃移上了对方的下三路,挥刀间便将那物砍了下来,伴随着楼峰笑的惨叫,他慢悠悠道:“光顾着你那恶心人的手和嘴了,倒是忘了这玩意儿,又不能不剁,真是平白脏了我的手。” 说着,他抛下了那把小刀,从车厢的格子里重新拿了一把出来,“楼先生可得陪之某玩的尽兴了,否则一直等着泊络找来,之某可要无聊死。” 将近夜幕之时,泊络才堪堪踏上了那条近乎被野草覆盖的小路,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了人,这一路过来,又是遇到了不少岔口,他便把身边的两人分了出去。 然而在刚才又是有了岔口,一条大路一条小路,他选择了小路。 心里有是觉得那些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走明路,又觉得那些人会不会正是猜到他的想法选择了明路,总之最后泊络还是进了丛林小路。 现在外面已是黄昏,林子里被树木遮蔽更是阴暗一片,脚底下的路也被野草覆盖,一不小心就能走岔了。 泊络看着自己脚底下再次不小心偏离的轨道,无奈的摸索着反了回去,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约莫这样小心的走了有半个时辰多,他竟是在这片无人的黑暗中,看到了横在前方道路上的马车。 心里的预感呼之欲出。 他压抑住心里的情绪,一面担心不是自己料想中的那人而失望,一面想着为何没有动静。 泊络从马上翻身而下,取过旁边的几片树叶灌入内力疾飞过去,被灌入内力的树叶坚不可摧,直直的扎进了马车周围的土地。 但是马车依然没有动静。 泊络皱眉,艺高人胆大,他下一刻直接潜身而上,直直的蹿到了车子的面前! “何人?”熟悉的声音从半掩的车帘下传来,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拉开了帘子。 看着眼前念想了一天的容貌,泊络不禁直接扑了上去将人死死的紧抱在怀里,“沐江......”他眷恋后怕的低声道。 怀里的人静默片刻,半响后轻声道: “.....泊络?” ※※※※※※※※※※※※※※※※※※※※ 你们冷吗,我每天都好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我迟早成为半个冰冻美人,只有冰冻没有美人。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十二) 之沐江被突然的一个熊抱,整的愣了下,他的脑袋被对方压在肩膀上,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不过这声音,他还是熟的。 “抱歉,我来晚了。”泊络过了刚才的激动后,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对方,满含歉意道,可也就是这时,他感受到了一阵浓郁的血气。 刚才太过激动,眼里只有沐江,周遭的一切都没能注意,但现在不同了,他骤然抬眼看去,只见后面的塌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男人的嘴巴没了,两片嘴唇落在塌上,身上也是数不尽的窟窿,还有下面那处也是一片黑红,手掌也很是可怖,五根指头具是被砍落,全部被拢成一把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而男人呼吸虽弱,可显然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泊络惊疑不定道,纵是他见惯了各种死相,但活着被折磨成这样的看了多多少少让人有些胆寒。 随即泊络慌忙的去看之沐江的状况,“你有没有被伤着。”他没有怀疑之沐江,只觉得这人是被抓了沐江的人折磨的,担心沐江也受了伤。 这一看之下,也果然发现了伤口。 有细小的结了痂的,也有手腕上的青紫,最明显的当然是胸口处的一条长长的刀痕。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泊络只能喃喃的自责道,心里又是责怪了一遍,怪自己又让对方受了伤。 “无事。”之沐江眼神柔和道,下一句话却是让泊络疑惑,“我已经报复回来了。” 报复回来了?泊络先是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看了眼后面的被折磨的男子一眼,突觉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接着连忙在心里否定了,沐江怎么会这样残忍。 然而之沐江却是亲自打破了他的幻想,“便是他了,伤我的那人是他的兄弟,也已经死了去。” 泊络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那男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只觉得身体都不禁抖了一下。 之沐江见着觉得有意思,他摸了摸泊络的下巴像是逗弄一只小狗般道,“怎得了?” “你.....你怎么会......”泊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是责怪之沐江残忍伤人,毕竟是这些人绑人在先,还伤了沐江,什么结果也都是咎由自取,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他只觉得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去折磨一个人,就是沐江将这些人一刀杀了,他也不会这样震惊。 “你可是.....嫌弃我了?”之沐江好似怔了怔,随即苦笑道,“你可是觉得我残忍了?” 泊络呆愣着。 “既如此你何必来找我,反正我都可以好好活着,你来了还徒增你嫌弃。”之沐江偏过头,不再看泊络,“你可知道他们想怎样对我?他们是三兄弟,一人伤我,一人想杀我,而这人想辱我。” 之沐江眼角微红,“若不是我想法子让他们自相残杀了去,我此刻早已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今日中午就是我的死期。” 见他这样,泊络又有了前几日那无措的感觉,心里后悔刚才的表现,连忙将人抱住,低声安抚道:“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没嫌弃你,我嫌弃我自己。” “你别难过,你活着就好了,其他都没关系。”泊络连声道,生怕沐江伤心。 “那你可还怪我?” “不要胡说!你反击是应该的,他怎么死的惨都是应该的。”想着刚才沐江所说,如果沐江真的被辱被杀被吃,光是想想他就承受不住,那这人被怎么折磨也都不重要了。 只要沐江没事就好,就算.....就算沐江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又怎样。 许是泊络的安慰有了成效,之沐江不禁把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我.......我其实很怕,要是真的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还流了几滴泪。 一边半死不活的楼峰笑:妈的,真能装。 泊络心疼坏了,他很少安慰人,手足无措的擦着对方的眼泪,“不会的不会的,以后一定保护好你,你别怕。” “泊络......”之沐江低低道,他手臂拦上对方的脖子,缓缓靠近...... 心中隐隐明白之沐江想做什么,泊络抱着对方的手有些僵硬,但在那份柔软真的压上来后,他渐渐放松了力道。 一只手压上了对方的后脑勺,开始回应。 唇齿相交。 之沐江一边暗叹泊络的美味,一边抱怨对方的技术差,他牙都要被磕碰出血了。 等两人均是气喘吁吁的结束后,泊络看了眼怀里的人,像是后知后觉的偏过了头,满脸通红,不敢直视对方。 然而这一偏,也就又看到了凄惨的楼峰笑。 泊络的目光染上了些许复杂。 “我累了泊络,带我回家吧。”之沐江没理会泊络眼中的情绪,自顾自的把对方的脸掰了回来,笑着道。 “那......这人呢?” “也带回去吧。”之沐江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继续道:“正好给我试药。”他笑的温柔,却让泊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他们是三人,泊络一匹马是不够用的,所以还是用上了这马车。 这马车原本只由一匹马拉,现在那匹马正被拴在树干上,泊络将那匹马领了过来,跟自己的马一起绑在了马车上。 既然找到了人,泊络带着之沐江回去的路上,在经过据点时跟还在寻找的弟子们通知了一声,让他们回来,之后带着之沐江一路回了宗门。 可这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来了数波截杀的人,全被泊络斩与刀下。 这是之沐江第一次看泊络与人交手,战斗时的对方与平日完全不是一人,通身的厉气和杀气,利落的斩杀手段,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个跟人接吻都会脸红的人。 之沐江看的心里沸腾,特别是在对方一边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液一边向他走来时,那满眼的血气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化为绕指柔。 之沐江勾着泊络的衣领,扯着对方弯下腰来又是吻了一通,他眼中的侵略一闪而过,让一瞬间感受到危机的泊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有一就有二,这次的吻泊络接受的很自然,甚至有些许激动,刚刚杀了一通,现在正是平息不了血气的时候,之沐江送上门来倒是让他好好发泄了一番。 甚至克制不住的往对方脖子上咬了几个印子。 “泊络......”之沐江的声音有些许低哑,他扯了扯被泊络拽散的衣物,清雅的眸子此刻满是魅意。 他笑了笑,指尖点了对方的唇上,“我们还得赶路。”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将泊络浇了个清醒,一抬头,只见自己将人牢牢的按在车地板上,“抱.....抱歉。”泊络手指紧紧蜷起,满目紧张。 他知道自己现在该起来,但目光却是不受控制的黏在了之沐江身上,男人的长发铺在木板上仿若一副画卷,衣衫半开,肌肤若隐若现。 还有那被他啃得艳红的唇色。 “泊络?” 这一唤,泊络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连忙一个翻身爬了起来,顺手把之沐江也扯了起来,他拍了拍对方身上沾染的灰尘,连忙道:“对.....对,赶路。”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 之沐江温和的笑了笑。 开玩笑,在这里发生点什么的话他岂不是要在下面?还得等回去拿到药再说。 他可不信,虽然泊络看似有些接受男人了,但是愿不愿意在下面,可还不好说。 之后回去的路上,之沐江还是没忍住招惹了几次,但都及时止住了,两人的路程也没有多做耽搁。 对于这些来刺杀的人,泊络心里有数,无非就是邱镜笙和铃东尽的人。 不过现在这些人来刺杀他了,想来宗门那边也会有些麻烦。 他所料不错。两人是在第二天夜晚回的宗门,但本该寂静的只有鸟鸣,众人都该入睡的时候,宗门内却是光火明亮。 是内部弟子与人交战了。 泊络连忙把之沐江藏好,随手抓了个暗卫去照顾之沐江,自己转身就投入战局。 有他的加入,本就占了上风的天羽弟子瞬间对敌人形成了碾压的局势,招式大开大合间便是无数尸首落地。 好在众人也知道留些人问话,才没杀尽。 本来有人想跑,冲着之沐江这个方向想偷偷溜走的基本都被他身边的那个暗卫攻击了下来。 解决袭击的人,宗门内部这才慢慢静了下来,只有打扫尸体血泊,捆绑战败者的声音。 泊络没管这些,让别人去收拾,他直接回了之沐江跟前,瞧着还算精神的样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之沐江也理会,安安分分被带回了院子。 “那个绑了你的人,我把他收拾一下扔你药房里。”泊络丢下这句话就要匆匆离开,然而之沐江却是拉住了他。 “泊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之沐江轻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唇。 刚才还严肃紧张的泊络瞬间便垮了气势,他的脸有些红,眼神飘忽不定,顿了会儿后,这才像是赴死一样的捧住之沐江的脸亲了一口,亲完就直接溜了。 那速度,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之沐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眯了眯眼,“呆子。” 虽然泊络走的急,但是没忘记给之沐江留人,数个暗卫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特意去叫,根本就看不到影子。 之后的事情就没之沐江插手的余地了。 审问审查铃东尽铃丁丁父女,调查五年前事情余留的痕迹,寻找邱镜笙,联系天镜山庄,这一系列事情下来,折腾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天羽宗也是不安宁,因为身份的泄露,来捕杀之沐江的人数不胜数,幸而泊络有了之前的教训,早早就安排了起来。 而散播泄露消息的人大概就是铃东尽了,他在未被抓之前就吩咐了下属这事。 不过铃东尽铃丁丁父女现在还在地牢里,他们是好解决,可其身后的应灵宗却是难应付,虽然应灵宗内斗的厉害,巴不得这两父女赶紧消失,但面子总要的,可不能给外面留下应灵宗随意可欺的印象,所以也折腾的厉害。 然后就是铃东尽的势力,还真是不小,到了现在也还没除尽,遗留的躲在角落处,就等着机会,给泊络致命一击。 天镜山庄那边也联系上了,天镜山庄庄主的确是个清风高洁的人,在泊络摆出证据后,二话不说就把邱镜笙打断了双腿,囚禁了。 这还是对方并没有掺和进泊络父亲的死,但不管是谋图天羽还是使得铃丁丁怀孕那都有他的份。 泊络对这个结果也算满意。 “.......父亲武功高强,寻常的围攻也不一定能拿下父亲,但他身边十年的心腹却是铃东尽的人,当时母亲又不在身边,使得父亲被下了毒。 后来一些就和铃丁丁讲的没差了,的确是被下了封内力的药物丢到了狼群,邱镜笙未曾参与这些事,他是在这之后跟铃东尽谋划的,不出意外他是未来的天镜山庄庄主,我们这边并没有天镜山庄的势力,所以他想扩展过来,跟铃东尽合作无疑是省时省力,而铃东尽也看重他的潜力,和带来的一些珍惜兵器和药物等........” 一个多月忙下来,难得有了些空闲,泊络便来找之沐江,细细的跟对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之沐江本来是在药房试药,楼峰笑在前几天抗受不住药力,已经死了,一时间失去了这么个能实验品,之沐江正苦恼该怎么验自己的新药。 正好这个颈口泊络找来了,他也就暂且放下那些事,坐在对方身边的听着。 随着泊络说完这一件件事情,之沐江脑海中寂静许久的机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叮,支线任务二已完成,50积分已发放。’ 之沐江面上不动声色,口中还和泊络谈着,“邱镜笙的动作不大但也不小,可天镜山庄真这样放心自己的少庄主在外面那么多年?恐怕那庄主不一定如表面那般。” 泊络听了也沉思起来。 “你以后对上那人还是小心些吧,愿是我多心了。”之沐江道。 与他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系统音,‘善人,此世界任务已完成,免费赠送三天停留,若是善人想离开,也可立即离开。’ 之沐江挑了挑眉,在脑中交流道,‘免费赠送?那我若想在这一直留着是不是得付出什么?’ ‘是的善人,多留一年一积分。’ ‘那我若是延长任务时间岂不是可以不用积分就一直留着?’ ‘是的。’出乎意料系统这样说道,不过后面提醒道;‘大部分任务都有时效性,若是错过那个时间段,善人完成任务的几率将大大降低,在系统判定善人无法完成任务后,善人就可以自行选择是否离开世界。 继续留在世界一样需要扣除积分,若是善人没有积分会被直接弹出世界 。 不过也有小部分任务,是需要善人用一辈子时间去完成的。’ 之沐江听完沉默了,本来他还觉得第一个世界就到手200积分,剩下四个世界三百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 但是......如果他想留下呢? 一年一积分,看起来不多。 但是他若想留个六七十年,也差不多去了将近一半的积分了。 “沐江?沐江?”泊络好不容易说出了那句话,转头却见之沐江愣着在出神,显然是没听到他刚才所说,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对方。 “嗯?”之沐江难得一脸懵的看向他。 泊络顿时觉得心又跳了跳,好可爱。 他轻咳一声,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了一遍,“沐江,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 宋鸣:你这话我也说过。 楼峰笑:......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十三) 之沐江顿了下,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泊络等的心焦后才慢慢道:“你不是说,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的吗?” 这下换泊络愣住了,从脑海重翻出初见之沐江时说出的话,不禁懊恼的想钻到地缝里去,他那时还是喜欢女人的哪里能想到最后会跟沐江...... “........男人和男人的话外界是很难接受的,会让人非议,但是我不在意,沐江你呢?你若是不愿的话,也没关系......”泊络苦笑了一下,但也不想哄骗之沐江,只得实事求是的说了,要是对方不喜欢他,或者不想承担这份压力的话,就算了吧。 但如果沐江对他有感情,他希望能在所有人面前和对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想着自己的积分和任务,之沐江回道:“让我考虑一下吧。”话落,他站起身,随口道:“铃丁丁和铃东尽还活着吗?” 本来因之沐江前半句而有些失落的泊络在后半句立马回答道:“还活着。”他迟疑了下,“你若是心里芥蒂,我现在便可以除了他们。” 之沐江笑了笑,“铃东尽就算了,他是你仇人除了也是应该的,铃丁丁话大概还有机会吧,否则你也不会留到现在。” 提到铃丁丁,泊络的面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低声道:“不是,铃丁丁我会处理的,宗门的弟子不能白死,只不过想暂时留她一留,若是你想的话现在便杀了吧,我不想因为这个让你不开心。” “可我也不想让你因此心里难受。”之沐江叹息的摸了摸对方的脸,“我知道你对她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轻易抛下,我也不会逼你,要是你实在心软.....不如,就放她走吧。” “我真的不喜欢她了.....” 泊络无奈道,他对铃丁丁,的确已经没多少感情了,要是原来,也许他会为了对方跟那些被害弟子的家人们一个个求情补偿,尽力取得他们的原谅,哪怕很艰难也会尽力保下对方的命,但是现在不可能的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何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一定是要除掉铃丁丁父亲的,要是放走了铃丁丁,结合对方父亲那些不知道窝藏在哪里的势力,谁知道会不会对他和沐江以及宗门不利。 不过.....沐江该不会以为他还对铃丁丁有感情,所有不想跟他成亲吧。 之沐江见泊络陷入苦恼,也没再多说,而是转身离开了药房,往地牢走去。 近些日子,宗门里的弟子长老们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和泊络对他的重视,想到传闻中宗主与昙花仙的婚约,他们便猜想对方会不会成为宗主夫人。 可男男之间到底天理不合,一些远在外云游的长老们也是颇不赞同,门内的长老就更别说了,巴不得做文章把泊络拉下台来,但到底对方有实力压阵,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之沐江走在路上,时有弟子跟他问好,他也温和的应下,一路到了地牢入口。 几个内力深厚的侍卫镇守这里,对于之沐江要进去的请求,他们一时间也踌躇不已,一方面清楚之沐江对宗主的重要性,一方面没有宗主的命令,他们不敢放对方进去这样的重地。 “几位若是担心,不若派人跟着之某,要是宗主怪罪下来,几位大可以说是我要求的,断不会让几位担了责。”之沐江道。 最后几人还是放了之沐江进去,为安全,他们也派了个人跟着。 在他进去没多久后,泊络就到了。 “沐江刚才来了?”他刚刚在药房想着,等回过神才发现之沐江没了踪影,他以为对方是拿点什么,结果许久都没有人影,才确定对方的确离开了,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是的宗主,之先生现在还在下面,还未离开。”侍卫立马恭敬道。 泊络也匆匆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紧接着就往下面的路口走去,他跟着侍从路过几个转角,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铃小姐可知道,无论是你后山弟子之事还是你怀孕之事,都是我引着泊络发现的?” 这话中所含的信息让泊络瞳孔骤缩,练武人听力绝佳,他此刻距离之沐江还有好些距离,便慢慢停下脚步藏在了墙后,给身边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退下。 侍卫识趣的赶忙离开。 “你.....你应该去死!去死!”铃丁丁声音虚弱,显然是被用了刑,但到底有泊络这层原因在,也就没受太大的伤,至少还是很有力气讲话的。 她的声音满含怨恨,眼中的毒意仿佛要窜出来将之沐江撕成碎片。 那日回去后,她本计划着报复一番,却没想到在跟父亲商谈时便晕眩了过去,等醒来后就已经在此地了。 本来还不知怎么回事,等那些抓捕她的侍卫嘲笑了她一番后,她才知晓,那天表面相信她说着要放过她的之沐江,竟然在她身上下了药! 这怎能让她不恨不惊! “你天天装着张笑脸皮,就不怕哪天被人撕下来!”铃丁丁本就恨急了,现在知道了自己怎么被怀疑被发现,就越加怨恨。 之沐江依然温柔,让人看不出半点算计人时的阴狠,“铃小姐错了,该死的不是我,而是您的父亲。” 他半蹲在铃丁丁面前,看着这昔日的宗主未婚妻,此刻狼狈不堪满是伤和血口的被链条像狗一样栓了起来。 “铃小姐也别怨我,哪怕你不喜爱泊络,但凡不要这般和自己父亲算计他,我都不至于这样揭穿你。” “那又如何!他自己蠢!他被骗!是他技不如人,是他活该!而你呢!我又哪里得罪过你,你要与我作对!”落到现在这地步,铃丁丁早就不管不顾了,她愤怒道。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不期而至一抹熟悉的气味,之沐江并不意外,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的几分,他看着面前的铃丁丁,道:“铃小姐可还记得在数年前,您在池塘放下的药物。” 眼神疯狂的铃丁丁在骤然听到此事后直接愣住了。 “看来铃小姐是没忘了。”之沐江冷清道:“若不是我命大,怕是已经被铃小姐毒死在水池之中了。” “你难道不该死吗!”铃丁丁震惊于之沐江居然知道那时的事,口中依然怒吼道:“你就是个妖怪!成了精的妖怪!本来就该死!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我该不该死就由不得铃小姐说了,倒是铃小姐杀了我,怕是为了这宗主夫人的位置吧,真是歹毒。”之沐江也不生气,他看着恨不得扑上来撕碎他的女人,笑道:“可惜了,失败了,您说说您,怎得这样没本事,没了我这个阻碍,在泊络身边那么多年都没能让他爱上你。” “不!泊络爱....”我。铃丁丁这话还未说出,便被之沐江打断了。 “他不爱。”他道,“要是他爱你,就不会这样轻易被我勾走了心魂,你知道他如何说的?他要和我成婚,他说可以为了我杀了你。” 之沐江语言挑衅,哪怕音气平和也掩盖不了他话语中的得意。 铃丁丁被激的猛吐一口血,她深深的喘着气,那份恨意深入心腔,撞得她生疼,没忍住又是吐了口血出来。 “那铃小姐想知道我同意了吗?”之沐江不饶过对方。 大恨之下,铃丁丁骤然跳起,她五指成爪,拼着手臂被拉扯的畸形也要杀了之沐江! 戾气铺面而来。之沐江对此却是半点不慌,面色平静到了极点。 果然,下一刻,一道掌风猛然袭来,将铃丁丁重重的拍了出去! 一时间,血液仿若血水般漫天洒落,之沐江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抹去自己脸上的血珠,笑着对护在自己身前的人道:“泊络。” 泊络半响没有回声,他现在还回想着之沐江刚才说的话,脑中嗡嗡直响。 之前心里的害怕得到了证实,沐江的确知道铃丁丁和自己父亲的死因有异,而铃丁丁以前曾在水池投毒,想杀了沐江。 “真是如此?”泊络道。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查出,但这样的细节他却是不曾知道,原来他们为了算计他,便是还未成人的沐江都要杀死。 “嗯。”之沐江轻轻应下,他走上前,从后抱住泊络,将头靠在对方的脊背上,缓缓道:“那时我还没什么意识,但如今想来却是恐惧,若是被杀死在那水池之中,怕是再也遇不到你了。” 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表现并不一定真实,但泊络还是心疼了,但比心疼感受更大的却是懊悔和对自己的厌弃。 当初宗门再忙,好好照顾一颗种子也不是不行,他却是不负责任的将对方丢在了水池,后面又是不管对方又是悔婚。 泊络突然想到,之沐江那天的残忍。 对方现在的这样的性格,是不是也拜他所赐。 被自己的未婚夫抛弃在水池,差点被杀死,好不容易成人,还被退了婚,要看着未婚夫跟别人成亲。 泊络心里揪疼,其实比起铃丁丁,他更加过分,要是他好好照顾种子,铃丁丁也不会有可趁之机。 “泊络!”铃丁丁受了重伤,她死死的瞪大眼睛,嘶吼道:“你不要被他骗了,我是背叛你不错,但他也一样!当初在后山林里,他就勾引我!” 泊络身形微顿。 之沐江却是在泊络看不见的背后,对着铃丁丁扯起一抹笑,“铃小姐,我既早知你是我仇人又怎么会勾引你,不过是想借此摸摸你的脉罢了,若是铃小姐没有与人苟且,怕是不会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泊络深吸一口气,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手便将铃丁丁斩于刀下。 人头落地,鲜血四溅,他的手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剑。 一只手缓缓覆盖了上来,之沐江握着他不停颤抖的手,低声道:“别怕,你做的很好了,曾经她要杀我,我命大活着了,现在不过是还了回去罢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被逼迫就可以解决的。 铃丁丁是被铃东尽逼着不错,但是虐杀天羽宗弟子有人逼吗?早早出轨有人逼吗?而她杀死昙花的时候又是否有手软,背叛对她真心实意数年的泊络又是否心软。 昙花原身是真的死了,如果之沐江不来,那么天羽和泊络怕是都要遭殃。 然而之沐江想让泊络亲手杀掉铃丁丁,当然不是因为这些理由,他不是圣人,他很自私很自私,他是想,如果他要花着积分留下了,那泊络无论身心只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让泊络亲手杀了铃丁丁,让他亲手斩断,那是再好不过了。 哪怕泊络说过自己已经不喜欢铃丁丁,但是之沐江向来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离开了地牢,泊络有些精神恍惚的带着之沐江回了院子。 在送对方回去前,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之沐江知道对方问的是,他是怎么知道铃丁丁和铃东尽有问题的,“没人会想到一朵花会有意识,他们也不会瞒着花做什么。” 他给了个模糊的回答,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信息来源于昙花的记忆。 两人在院落前分开,彼此回了自己的房间,半夜时,之沐江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被惊醒,随即习惯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又是要来抓他的人。 不过泊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何况泊络本身就在隔壁,之沐江很放心的继续睡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果然消散,而之沐江早早的睡回去了,这时,一个黑影陡然出现在窗前。 他轻声翻进窗户,缓步走到之沐江窗前,凝视着对方的睡颜,他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直到外面微光升起,而他的眼神也逐渐释然,弯身帮之沐江掩好被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泊络有两天没来找之沐江了。 看着系统面板上,免费赠送的最后一天倒计时,之沐江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想也许泊络受不了他的转变,也或是受不了他的算计,总之,既然泊络接受不了,那他就要准备离开了。 要说多难受也没有,只是有些许遗憾,毕竟他还挺喜欢的,但也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正在之沐江坐在椅子上,回顾自己这段时间的任务时,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是宋鸣。 “喂,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他一脸疑惑的大步进来,丝毫不客气的搬了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架势,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之沐江面对这不请自来的人,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挑眉示意对方说。 “宗主这两天,都拉着我喝了两个晚上的酒了,他自己死不死不要紧,我快要被他折腾死了,喝醉了就一直念你的名字,问原因又不说。”宋鸣苦恼道。 之沐江眼帘轻颤,“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宋鸣质疑,“在我面前就别这副德行了,你是不是又折腾他了?我跟你说,泊络就是个死脑筋,你别老玩他,会玩坏的。” “在宋先生眼里,之某就是这样的人吗?”之沐江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哀怨,整的宋鸣整个人抖了抖,“你别!” 啧,这花有毒,但还是好好看。 “正经的,要不你去跟他好好说说?”宋鸣硬着头皮继续道。 之沐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宋先生这样要求,那之某就应了吧。”就当是离开前的道别好了。 他也没耍宋鸣,话刚落下,就干脆利落的去了宋鸣的院子。 泊络不在自己院子,他是跑到宋鸣那喝的,现在人还醉在床上,霸占着宋鸣主卧的床。 一开门就是冲天的酒气。 “你看看他这副样子,你忍心玩他吗?”宋鸣一脸可怜的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泊络,故作悲伤的说道。 之沐江没理他,只是道:“行了,你出去吧,别打扰我。” 既然他人都来了,宋鸣也不担心了,直接揽过在旁边候着的男宠潇洒去了。 木门关上,吱呀的关合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 之沐江缓步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离得近了,那股酒气就更浓了,他瞧着对方这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不过,对方这酒醉的模样倒是有点丑了。 心里调笑着,之沐江伸出手,指尖沿着对方的鼻梁一点点划下,直到点到那丰满红润的唇上,看他这一动不动,仿若任人拿捏的模样,之沐江心里有些痒,但是......这酒气他实在嫌弃。 想着,他转头看了看,只见一边的桌上摆了各式用品,宋鸣倒是贴心,水盆毛巾糕点等都准备好了,之沐江上前拧了把毛巾,往泊络脸上擦了擦。 接着就是等了很久,也不见泊络醒来,之沐江干脆脱了鞋袜,窝在了对方身边一起睡了起来。 等黄昏时刻,泊络才悠悠转醒,宿醉的后果自然是头疼欲裂,他捂了捂脑袋,运转内力化解体内的些许不适,等身体渐渐恢复后才在转身间发现躺在身侧的之沐江。 泊络愣了愣,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拍了拍额头,感受到疼痛才发现不是,顿时惊了,心里又是慌乱又是不好意思。 他见对方还在睡着,也不好乱动,只好乖乖的维持原来的姿势,他侧躺着,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开始还不好意思的眼神乱飘,久了就不由自主的像是黏上了一般。 之沐江清醒的时候时常笑着,看着就很温柔,性格随和,虽然泊络现在知道不是了,但潜意识还是觉得这是个柔软的人,可此刻睡着的之沐江,失去了平时的表情,反倒显得冷清的几分,薄唇清抿,无端的让人感到无情。 泊络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一手微微扶住对方的后脑勺,缓缓的映上了那略显薄凉的唇。 很凉,也很软,没有想象中的冷硬,像果冻一样。 泊络不自觉的沉迷了进去,直到眼前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那一闪而逝的冷意和戾气,让快要沉溺的泊络惊醒了过来。 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之沐江瞬间收敛了自己的神情,他眼尾轻佻,“泊络这是.......在占我便宜吗?” 暧昧的话让泊络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红着脸做不出回答。 明明以前跟铃丁丁的时候克制的很,为什么到了沐江这里,就.......就这样不受控制。 “唔,如果泊络喜欢,也不是不行。”之沐江笑笑,在泊络怔愣的目光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白皙的胸膛,圆润的肩,在顺滑的衣服下渐渐浮现。 ‘唰!’泊络眼疾手快的直接拉了回去,“不.....不行,得成亲了才行。”话都结巴了。 之沐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我们早都这样了,你担心什么?” “那次是意外,是我不好。”说到这个,泊络的神情瞬间严肃了,“以后不会了,成亲以后就可以了。” 之沐江无言,他好像突然懂了铃丁丁之前的感受了,不过,“原来泊络还想着跟我成亲?” “当.....当然。”说到这个泊络似乎有些气馁,“就是,你愿意吗?” “可是泊络那天与我提了,两天都没来找我,我以为你不愿意了。” “没有!”泊络有些丧气,他小心翼翼的向之沐江靠了靠,见对方没抵触后,才将人一把抱在了怀里,“我只是想消化一下那些事情,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什么都知道了,但我还是......很喜欢你。” 哪怕他能感觉到,沐江还瞒着他许多,也从来没对他敞开过心扉,但他觉得是他的错,是他的错造成了沐江对他的不信任,他想以后对对方好一点,再好一点,也许总有一天对方愿意对他坦白,愿意信任他。 这应该算是泊络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告白。 “也许你是有些不一样,但是你没伤害过我,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倒是我欠你良多。” “那你的意思是想补偿我?”之沐江的声音有些冷。 “不是!”泊络急忙回答,“报答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想跟你成亲,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 “像铃丁丁那样?” “不一样,我以前不知道.....不知道,我以为自己喜欢她,但我现在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想跟你成亲永远在一起的爱。”泊络很急切,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之沐江信任他,“对不起,我不能改变过去,就算是杀了铃丁丁也改变不了,但我对她跟对你,真的不一样。” 看他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停的重复,‘喜欢’‘爱’,之沐江沉默片刻,他道:“我今天,本来是想跟你道别的。” 泊络的一切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静止了一般。 两人安静许久后,他才道,“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我不想冷落你的,你别离开我,你不喜欢我,我不逼你,你不想成亲,我也不会逼你的......你做什么都行,别离开这里。”泊络越说声音越低,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以为他为铃丁丁苦恼痛苦已经是喜欢了,现在才发现那点情绪根本微不足道。之沐江要离开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刺疼,他感到害怕了,这是哪怕失去铃丁丁也不会有的情绪。 之沐江看着他眼中的隐含的乞求,突然想到自己刚到这里时看到的沉稳,意气风发的人,原来,对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突然的,他脑中划过自己五年前初恋的脸,当时他们分手时,对方也是这样的神情,在此刻似乎于泊络交叠。 “沐江.....” 听着耳边的声音,之沐江猛地回神,他微微皱眉把刚才的感觉抛之脑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扬起笑意。 “好吧,那泊络,前两天对我说的话我还想再听一遍。” 泊络微愣,片刻后眼中弥漫上期望,他小心翼翼道:“沐江,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嗯,我愿意。” ※※※※※※※※※※※※※※※※※※※※ 某天拿到了一副有六炸的牌,却在不小心按了提示当成四带两对打出去之后,我的脸遭到了队友的烂番茄攻击。 好朋友(不):我给你换了个备注。 我:? 好朋友(不):六带二怎么样? 我:今晚暗杀你。 花妖要抢未婚夫(二十四) 十二月的天很冷,但却也不能冷冻天羽宗的火热的气氛。 既然和之沐江成亲,哪怕是男人,哪怕是不合伦理,哪怕是惊世骇俗,泊络也依然宴请了所有该请的人。 正常男女婚宴的排场一样不少。 泊络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和目光,他只知道这是他应该给自己伴侣的,而江湖上,无论是因为天羽宗的地位还是承了泊络的清,或者纯粹是为了看个热闹,基本上收到邀请函的人统统都来了。 除了天羽宗云游在外的一些长老,他们觉得丢人,就没有过来。 历代天羽宗宗主虽然都是和一朵花成亲,但到底是女人,到了泊络这就成男的了,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他重情义,承了父辈留下的婚约好,还是说他古板。 总之,没多少人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这男人。 但不管私底下众人如何讨论,表面上都会做做功夫,整个婚宴也算是举办的顺利。 “沐江。”泊络在和之沐江喝下交杯酒后,情动之下便抱住对方吻了起来,醉人的酒气在两人的唇齿间流转,之沐江也配合着对方,嘴唇轻启,接受着对方小心翼翼的试探。 吻落。明明该是毫无内力的之沐江喘息才是,然而却是内力深厚就算在水中闭气数个时辰的泊络气喘吁吁。 他留恋般的在之沐江嘴角亲了亲,然后目光略微游离的看了眼身后的挂着红帐的床,“我们......上去?” 之沐江温温的笑了笑,拉着还在踌躇的泊络走了过去,两人齐齐在床沿坐下。 “你帮我?”之沐江手指搭在自己衣襟的纽扣处,轻轻的瞥了眼身旁的人。 这一眼看的泊络手都抖了,他看了眼那颗扣子,小小的咽了口唾沫,低着头为对方解了起来。 之沐江看他这模样就觉得好玩,为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会这么纯情。 “泊络,待会儿,你承受我,可以吗?”随着外面大红的婚服落下,之沐江也趁势贴了上去,手搭在了泊络的腰上,缓缓道。 泊络僵了一下,说实在,他不是很能接受在下面,但是....... 看着面前自己喜爱的人,想到对方露出失落的神情,他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虽然他不怕疼,但还是能感觉到应该很疼的。 让沐江疼,他舍不得。 “嗯,没问题。”泊络道,他抱着之沐江缓缓将对方压到了床上,手伸了进去,触摸对方的肌肤,他早就想这样放肆了,不过之前还没成亲,现在就不同了。 之沐江眯了眯眼,也顺着他,同时不动声色的把手里捏着的药丸塞到了枕头下,其实,就算泊络不想在下,他也准备好药了。 那天,他同意泊络之后,就先跟系统兑换了三年的时间,也就是三积分,不是他抠,而是他也不确定,泊络对他的感情会维系多久。 只要泊络一直对他不变,他也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对方寿终正寝,但若是对方变了,那他跟系统交换的积分,可就拿不回来了。 先跟对方处个三年试试吧。 之沐江摸了摸在他锁骨处乱拱的脑袋,手上用力,想要将人翻到身/下,哪想推了推,对方根本纹丝不动。 之沐江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一丝笑容,“泊络,放松些。” 泊络呆了呆,以为自己太重了,把对方压到了,连忙爬了起来,这下之沐江可以翻到他身上了。 “泊络,我帮你脱。” 第二天,泊络照旧神清气爽的起来练武,反倒是本来该舒服痛快的之沐江一脸难言的躺在床上摸了摸腰。 被榨干了,夹得好痛。 他暗暗看了眼在把剑舞得虎虎生威得泊络,心里懊恼自己这具身体的弱,以后还是得多锻炼锻炼才行。 其实这具身体相较于普通人来说并不弱,只不过对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就不够看了。 之沐江看了眼泊络的情况后,又接着睡回笼觉了,睡到了午时才爬了起来,而一醒来就直面泊络忧心忡忡的眼神。 “沐江,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他坐在床沿,帮之沐江掩了掩被子。 “没事,睡会儿就行。”之沐江无奈,往杯子里缩了缩。 “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之沐江赶忙道:“我有传承,自己清楚,就是做了那事而已,能有什么事。”这怎么可能叫大夫,他还是要脸的。 泊络听了,又看了看他疲惫的样子,心里叹气,幸好没让沐江承受,不然肯定更难受,至于他的话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你休息会儿,我去端些吃的。” 天羽宗的这场婚宴成了很多人酒后的谈资,大势力们对此表面没有表现,背地里什么说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至于普通人知道这事后,少不得要说上两句,对此啧啧称奇。 责骂的有,敬佩的有,厌恶的有,羡慕的有。 不过不管是泊络还是之沐江都不会在意这些,而那些人也不会拿着这些话到他们面前说。 被关在家中的邱镜笙听闻这事的时候,直接打杀了告诉他此事的人,又是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其父镇了下来。 “父亲!我要杀了他们!”邱镜笙恨声道,眼神充血的嘶吼着。 庄主略带冷漠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在这只有两人的空间中缓缓道,“是你技不如人,若是你有半点能成的趋势,就是天镜助你一臂之力又如何,将夺权的希望放在应灵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蠢材。” 话落,他袖袍一挥,便离开了,徒留邱镜笙断着两条腿在椅子上嘶吼。 在铃东尽的价值被榨干后,就已经被宋鸣除掉了,应灵那边也是好一番交涉才将对方压了下来。 不过这些个事都没有过多的打扰到泊络和之沐江,他们刚成亲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一起,很多不是特别重要或者困难的事情都抛给了宋鸣。 宋鸣被整的苦不堪言,他后院新来的男宠都还没宠幸呢,就得被拉出来干活。 等泊络跟之沐江过了蜜月期后,他才去帮着处理一些事务,在宗门内的,就陪在之沐江身边处理,宗门外的不危险的,就把之沐江一起带去。 一开始他们黏糊在一起,众人还会拿此事开开玩笑,说他们做样子,没多久可能就各娶各的媳妇儿了。 直到十来年过去,两人依然如此,江湖上也渐渐少了谈论,心里也默默承认了他们的感情。 在泊络二十七岁的时候,两人在外云游,碰到了个被狼群追着奄奄一息的小孩,泊络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救下了他,后来觉得那小孩品性不错,年龄也不大,根骨未定型,就收为养子,打算当成下任宗主养。 小孩的确品性好,根骨也好,悟性也极高,对着收养自己的夫夫也非常孝顺。 他姓泊,名繁之。 名字里有泊络也有之沐江,后来在小孩长到十八,泊络也将近四十时,便彻底甩手了宗门,将其全部交托给泊繁之,带着之沐江云游去了。 这么几十年来,之沐江的容貌从未有过变化,从诞生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而泊络虽然四十岁也看着跟二十来岁一样,但到底是比不上以前了。 他有时还会看着之沐江的脸落寞,自己在衰老,而爱人却依旧年轻。 之沐江顾及他的心情,便去学了易容,有传承底子在,他学起来也不算难,后来便时常画着妆容。 泊络也从开始的忧心到后面的释然。 等又是过了四十多年后,泊络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行了,但有他的武学造诣极高,身体强悍,内力深厚,别人已经卧在床上,他还是能走能跳。 而这时的之沐江依然和以前一样,但他从以前偶尔化妆变成了现在的每天都化,化成衰老的样子陪在泊络身边。 又是一年的十二月,外面雪花纷飞,之沐江热了些汤端到泊络床前,他将人扶起来,勺了一勺吹的温了才递到泊络的嘴边。 泊络顺着喝下。 之沐江看他乖乖的,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凑过去在他唇角吻了吻,“奖励你的。”他的声音苍老,是他用变声丸产生的效果。 “亏你对着我现在这模样也亲的下去。”泊络叹了口气,苦笑道。 “我喜欢。”之沐江道。 泊络愣了下,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突然道:“沐江,把妆容去了吧,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之沐江停下手里勺汤的动作,看着他,确定他是真的想后,才转身离开房间去弄了盆水,慢慢洗去脸上的痕迹,顺便吃了变声丸的解药。 等他回到房间后,泊络看着他于年轻时无二的样子,不禁落了眼泪,之沐江在床沿坐下,他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沐江,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 被握住的手微颤,之沐江看着几乎无力动弹的泊络,俯下身,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曾经可以紧紧抓着他的人,此刻哪怕拼尽全力握住他的力道已经能够让他轻易甩开。 泊络到底是老了。 “泊络,你爱我吗?”之沐江道。 “爱。”泊络哭着说,之沐江陪了他一辈子,但他不知足,他还想活着,他还想跟对方在一起。 他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平淡那浓烈的感情,此刻感受到身体骤然流失的力度,他痛苦不已,他的爱人还活着,他怎么能死,他想永远陪着对方。 之沐江轻叹,他没有嫌弃对方的面容,又是吻了吻对方的唇角,“你别怕,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泊络愣了下,他颤抖道:“不要,你不要死,你好好活着,你还会遇到喜欢的人。” 他的这回答让之沐江哭笑不得,恐怕是以为之沐江要随他一起去死吧。 “好了,别瞎想了。”之沐江道,揉了揉泊络华发,“喝汤吧。” 泊络到底没能撑过这个十二月,就算他万般留恋之沐江,他的身体也只能撑上几天就不行了。 “沐江,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们以前成亲的日子。”泊络颤抖的抓着之沐江的手,低声道。 “记得。” 泊络话落后就没有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落下的雪。 “泊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如果能跟你相遇的话,我信。” “那泊络,你别怕,我可以在你转世后去找你。” “不,那样你太累了。” “不累。”之沐江缓缓道,眼中的深意却是已经慢慢闭上眼的泊络看不到的了。 在生命的最后,他听到自己的爱人说,“我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心里的执念和痛苦在此刻慢慢放下,彻底陷入了长眠。 感受到身边的声息逐渐消失,之沐江凝视那苍老的面容许久,慢慢解开对方衣服的扣子,看着对方后背左上角那块不起眼的胎记。 他指尖点上那块胎记,缓缓摩挲着,许久后才道:“系统,我会在这个世界遇到原来世界的人吗?” ‘是有可能的,喝过孟婆汤的灵魂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地方获得新生。’ “知道了。”之沐江闭目片刻,随即道:“下一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