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王》 第1章 想请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求收藏) 初春,黎明时分,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之中。 两道马蹄声从远处的小路急促而来,马上分别坐着一名布衣老者,和一位锦衣公子。 二人的神情严肃,因为跑了一夜的路,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 这时,布衣老者看到不远的一颗桑树下,横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头短发的年轻人,脸色苍白,除了一件小短裤外,什么都没穿,躺在那一动不动。 布衣老者看到他,立马向锦衣公子报告:“王爷,前面有个人晕倒了……” …… 奔腾的声音在耳边停下,沉重的脚步声很快靠近。 李浪渐渐从昏迷中清醒,眼皮重若万钧,拼命想睁却睁不开。 他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待身体各处的疼痛传来,一些记忆才开始在脑海浮现。 几个小时前,和隔壁女生发生了超越友情的关系后,在不可抗力的因素下,从隔壁家的空调机上摔了下来。 一个人从三十层楼高的地方掉下,不可能完好无损,那现在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意识?——难道掉下去的时候,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他的嘴唇动了动,试着控制身体,可身体不受控制。 似乎有人在身旁蹲下来了,接着便是清凉的液体滑进喉咙。 这一丝清凉宛如那天上的甘露,李浪闭着眼睛,拼命地吸吮着。 很快,他就发现能控制身体了。 “哥,我……”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本要说些感激的话,但话到嘴边,便停住了。 因为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的那刻,他看到的不是充满现代气息的人,而是古装打扮的一老一少。 半蹲的老者腰间配了一把短剑,手上拎着一个皮质水壶,壶盖还没拴上,刚才应该就是用这个喂他喝水的。 锦衣青年站在一旁,正仔细打量着他,脸上诧异莫名。 李浪见这青年不单身材颀长,相貌更是俊美不凡,最重要的是,看他就好像在看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奇怪,这世上竟还有和他一样玉树临风的人。 他起先没有慌,而是把手抬起来,往衣服下伸去,熟练地摸进口袋,熟练地准备掏手机。 可口袋没摸到,手机也没有,低头的那刻,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服,光溜溜的。 天哪,我的衣服呢? 李浪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情,随后伸手摸了摸脸,摸了摸头发,摸了摸***,全身上下都确认了一遍—— 还好还好,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零部件一个没少。 只是脑后面顶了一个包,摸起来,好疼。 “汝是何人?何以出现在此?可是遇到歹人了?” 老者发出沙哑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李浪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老头的说话方式,他看着老者阴鸷的眼神,反应过来后,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我,李浪……” 简单干脆地回答完,接着又发出温暖的声音问道:“你们呢?这是哪?……你为什么跟我长得那么像?” 最后一句,是问那青年的。 “我是李延信,这位是许老头,对于仁兄所问的最后一件,我也不是很清楚……” 青年同样以温暖的声音回道,接着咳嗽几声,说:“此地的话,是大晋国都邯郸城两百里外的无名谷。” “大晋?邯郸城?无名谷?” 李浪的表情瞬间变得迷茫,什么情况? 他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陌生的树林,陌生的土路,左手边群山巍峨,天空碧蓝如洗,一轮红日初升,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温暖。 右手边,十几丈外,是一片片的农田,农田上古装打扮的农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了。 李浪观察了半天,没有电线杆,没有高楼大厦,连自行车都没有。 妈耶—— 他不敢相信,可晨风带来的寒冷,和地上石头子硌脚的疼,都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那大概就是穿越了? 不是吧……虽然李浪从小看网文长大,对穿越也充满着幻想,可一下子碰上,还真是无法接受。 而且他现在除了脸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往后可怎么活? 老天爷,我不想努力了啊。 青年拍了拍李浪的肩膀,忍住咳嗽,道:“仁兄……咳,仁兄,我想拜托你一事……” 李浪还没从穿越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说:“兄弟说笑了,我现在都自顾不暇,哪有空帮别人。” 老者喝道:“放肆!这是当今皇帝二弟,大晋国襄王殿下。” “什么,王……王爷?”李浪不敢置信地盯着青年,这小子居然是王爷?什么情况,这也太套路了吧,别人穿越当皇帝,他这穿越遇王爷,感觉有股浓浓的女频风。 青年瞧出李浪不信,便亮出一块椭圆形,正面刻字,背面雕龙的黄金令牌给他看。 李浪一时没有认清令牌正面的那几个繁体字,但他的眼睛很快被上面的一条四爪金龙吸引。 作为一个什么都懂一点的网络键盘侠,他知道龙在古代所代表的含义,那是皇权的象征,可不是什么人能够随便拥有的。 青年还真是个王爷。 李浪有些惊讶,不过不管对方是谁,又与他何干呢。 作为穿越者,首先要了解的是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时代,搞清楚自己在哪啊。 虽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礼节,但好歹也看过电视剧,李浪略微不好意思地抬手作了一揖:“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只是,敢问这位王爷,这晋国,是哪个晋?当今皇帝又是叫什么名字呢?” 青年还未回答,一旁的老者却沉声道:“放肆!陛下名讳又岂是你一小民百姓能够知道的?” 李浪后退一步,这人好凶啊,吼那么大声干嘛。 青年拉了拉老者,向李浪道:“皇兄李延昭……” “李延昭?”李浪郁闷了,作为一个古文爱好者,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皇帝,他哪个不认识。 可历史上确实没有李延昭这个人。 难道他穿越到的不是什么正经朝代? 李浪看着眼前的青年,心有不甘,再次问道:“敢问王爷,以前,有三皇五帝吗?” “……三皇五帝,自是有的。” 青年不知道李浪怎么突然问他历史问题,只是点了点头。 李浪继续问:“那秦始皇,刘邦呢?” 青年疑惑道:“始皇帝也有,但不知仁兄口中之刘邦乃是何人?” 居然没有刘邦…… 那怎么办?现在所处的朝代,不是他所熟悉的朝代,不能用以前学过的知识,预演将会发生的事。 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各方面情况,一切都充满着未知…… 完蛋! 镇定镇定镇定…… 李浪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慌乱。 事情很大,慌也没用啊。 他努力集中思绪,想了想,才意识到不管是不是正经的朝代,对于他而言,这穿越来,首先要面对的是怎么活下去。 对,活下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根据以往看网文的经验,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后,李浪把惶恐和不安踢去了角落,打算先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历史。 他看向青年,把头低了下来,道: “这位王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头不知道撞了哪里,脑后长了一个包,因此失忆,不知自己是谁,更不知从哪里来,是干什么的,所以,在这里想向你打听一些事……” 青年起初以为李浪是从某个寺庙逃出来的小和尚,不然这一头短发,解释不过去。 如今再看他脑后的一个大包,以及听他说的话后,方笃定道:“我观仁兄失魂落魄,胡言乱语的模样,心中便猜了八九不离十,你应该是从某座寺庙出来,得了失魂症的小师傅吧……我王府旁边便也有如仁兄这样患了失魂症的人,所以了解一些。” 居然还能这样解释,真是绝了。 李浪有些惊奇,他还想怎么让对方相信,可对方竟已经帮他想出了对策。 真是好人啊。 以后就假装自己是个和尚好了,正好能解释清楚自己的短发问题。 “失魂症吗?或许吧,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再说,所以在此冒昧问一下王爷,离这山谷最近的城镇,该往那边走?”李浪再次问道。 青年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深吸一口气,说道:“离这最近的只有邯郸城了,我可以助仁兄在邯郸城里找个还算不错的地方住下,可若我帮了仁兄,那仁兄能帮我吗?” “帮你?” 听到这句话,李浪警惕地看了一副病恹恹的青年一眼,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看,一脸奸笑的样子,准没好事啊。 “不能!” 他想也不想地指着自己吃饭的家伙道:“我现下除了这副平平无奇的皮囊外,别无长物,王爷,你与我长相相似,该不会对我的脸,别有图谋吧?”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青年失笑一声,眉毛微微一动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就看上仁兄了,想请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什么?“ 李浪后退一步: “如果我说不……” 话未说完,老者的短剑已经神出鬼没般地横在他的脖子前。 李浪的呼吸顿时为之一窒,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脱声:“……那肯定不行啦,你们是我的恩公,我李浪又怎能忘恩负义呢。呵呵……” 第2章 赶鸭子上架(上)(求收藏) “……” 老者没想到李浪的反应速度这么快,他收回短剑,重新站到青年后面,眼神注意刚才来的方向。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说的就是像仁兄这样的人……” 青年看着李浪,笑了笑说: “而今你一无路引,二无身份,还患了失魂症,若真的进了邯郸城里,必定要被守门的兵卒当做野人抓走,严重点,还可能被杀掉,在晋国,杀野人与杀野猪无异。 可你成为王爷后,不但没了杀身之祸,从此还能成为人上之人,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此绝妙机会,是我有意送给仁兄的,一般人怕连碰都碰不到,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短剑离开脖子的那一瞬,李浪只觉得自己刚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他惊魂甫定,喉咙滚动咽下了几口唾沫,稳定思绪后,才开始思考青年的话…… 现在,自己除了一张帅到惊动老天爷的脸以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从这无名谷出去,到那所谓的邯郸城,这段路上,就算不被坏人捉走,也会被野兽觊觎,而他野外的生存能力几乎为零。 青年的话,虽不可深信,但也毋庸置疑。 作为一个在这世界没有身份,没有家人和朋友,对这时代充满未知,而且还是非法入境的穿越者来说…… 顶替他人,确实可以解决许多即将面临的危机。 说起来,若不是老天爷看在自己长着一张代入感极强,足可毁天灭地的脸的份上,也不会连夜派锦衣青年,百里迢迢地赶过来逼良为王,好教自己能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 如此的阿q精神胜利法过后,李浪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 他心里知道,这冒名顶替,终归是九死一生。 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冒充达官显贵的前辈,他们前赴后继地加入假冒大军中,享受着以前没有享受过的日子,娶上以前没有能力娶到的女人,走上以前完全不可能走上的人生巅峰。 可到最后,大多数冒牌货都没有好下场。 而他这还是冒充一个国家的王爷呢,风险不可谓不高,难度不可谓不大。 拒绝自然是不可能了,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答应,怕要立马原地去世了。 李浪微微一叹,深感人生之不易,同时,也奇怪青年这样做的目的。 见青年还静静站着等待回答,他先拱手道:“好,我反正无处可去,你们还救了我一命,那我便为王爷效命吧……” 说完,又疑惑地问道:“只是王爷,你一个天潢贵胄,为何要我一个陌生人来冒充呢?” 青年望着远处绿油油的农田,叹道: “我虽为一国王爷,却也身不由己,时常有生命之危,为了能活得长一些,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舍弃王位,连夜从邯郸城里逃出来,今日遇到仁兄,见你与我相貌一般无二,便想着让你代替我,在邯郸城中活下去,以掩人耳目,让城里的人不再来寻我,也好让我能获得自由……” “原来如此,却不知是什么,让王爷连王位都不要了?”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美艳不可方物,却也杀人不见血的女人。” “女人?” 听到这句话,李浪略感意外地看了青年一眼,“王爷居然怕女人怕得连王位都不要了?” 这里是古代,女人不过男人的附庸,地位极低,历史上能骑到男人头上而青史留名的,十……二十根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 青年瞬间变了脸色,激动地道:“怕,当然怕,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厉害……” 李浪有些好奇:“哦?愿闻其详……” 青年缓缓地说:“这女人是当今皇后,也是我的皇嫂,她起先不过是我父皇宫里的才人,后面不知用了什么媚术迷惑住我皇兄,父皇驾崩后,几经波折,成了我皇兄的昭仪。 成为昭仪以后,她撕下柔弱可怜的外表,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先是陷害逼死前皇后,顺利成为我皇兄的后宫之主,接着又乘我皇兄卧病不起之时,牝鸡司晨,掌控朝政,残害忠良,诛锄异己,近两年来,几乎成为我晋国的女皇了。” 李浪听青年描述,心下骇然,这说的不就是唐朝的武则天吗?二十根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的女人啊。 “我皇兄已过不惑之年,可至今没有妃嫔给他诞下皇子,储位空虚便成了我晋国的第一等难题。” 青年吸了口气,接着说道: “既然没有子嗣能够继承大统,那只能从皇族宗亲里挑选合适之人。 皇兄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堂兄,以及一位皇叔,皇叔他还有两个儿子,他们六人和我便成了竞争这皇位的主要人选。 而那不会下蛋的母鸡,不知她在想什么,总之是不乐意我们这些人觊觎那个位置。 她为了控制我们以及群臣,建立了桃花卫。 这桃花卫,里头多为女子,她们权力极大,手段也极为残忍,一旦落入她们手里,就算铁块一样的汉子,也会被折磨得化成一滩铁水。 前年,我四弟便是被桃花卫诬陷,被那妖妇削去王爵,全家流放北地灵州,他在出发灵州前,就因羞愤自缢而亡了,唉,惨呐……” 听到这里,李浪不由感慨,当王爷压力也挺大,同时也大致搞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处境…… 在这个名为晋的国家,有七个皇室成员正在争夺皇储的位置。 而实际掌权的皇后却不希望他们成为储君,如今七个人中已经有一个丧失夺位的资格了。 那他呢,一个无名小卒,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却因为跟人家襄王长得一模一样,而被动地卷进夺位的漩涡里,未来的命运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呢。 只是想想还挺刺激,小说都不敢写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女皇诶…… 李浪心情复杂地感慨了下,接着便听青年说道: “我从小体弱多病,又因性情孤僻,很少参与朝政,结交大臣。 可就因排行老二,是最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选,所以皇后便每每借此千方百计地针对我,桃花卫那群女人更不舍昼夜地在我府门前监视,我想若我一直待在京城,怕不用等到病死,便会被她们给吓死了。” “王爷不容易啊。” 李浪感叹一句,又好奇地问道:“她们既如此厉害,那你又是怎么躲开她们的眼线,从邯郸城跑出来的呢?” 青年往左边走出一步,扬起头道:“自是用了瞒天过海之计,此中经过,在此无须赘述……” 说罢,转过头看着李浪,不知想到什么,低下头又道: “……我昨夜从邯郸城出来,谁也没告诉,就连最亲近的侍卫,也未通知,此刻他们怕已经知晓,出城来寻我了,按着时辰计算,估计马上要到。 而让仁兄代替我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你拖住他们,让我能够顺利离开此地,找个地方安心养病。” “诶,什么?” 李浪后退一步,惊讶道: “我代替你,没问题,可王爷,你不打算先教导我一番,再走吗?此时,我若出现在你府里的那些人面前,怕不需片刻,便原形毕露了。” 青年低着头,双手抱胸看着黄土路说: “我是实在没有时间,而且仁兄此刻出现在我府里的人面前,时机是最好的,何况,你不是得了失魂症?如此正好能在我府里那群人面前蒙混过关。 等我到了安全之所,便立马请人与你联络,到时让她细心调教你,慢慢帮地你恢复“记忆”,岂不更好?” “王爷这样说,好像是两全其美了,不过的话……” 李浪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缓缓地道: “待会儿面对你府里那群人时,光失忆怕是不够啊。 失忆只是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身边的人和事,可自身的一些小习惯、爱好、癖性,以及喜欢和害怕的人与物,记在心里的那些东西,都不会因为记忆的缺失,而发生变化。 所以,在和王爷府里的那些人碰面之前,我还是得先知道一下有关于王爷的言谈举止、性情癖好,也好让我在短时间内熟悉你,以为度过第一关而做充足准备。 当然,为了能达到以假乱真之效,除了刚才所说的外,我想我还需要了解京城中、皇宫里、和你府上的一些情况。 以及你交往过的朋友,亲近之人,仇恨之人,还有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呃,应该没男人吧?哈……总之,远远近近,各个方面,我都需要了解。” 李浪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青年只听得云里雾里,过了片刻,他的脸上才露出恍然惊讶之情: “唔,仁兄,你考虑得比我还深,懂得比我还多,真是令人意外。 我本以为的失魂症只是就单单忘记自己,和身边的人事而已,未曾想过这么多。 说起来,若不是仁兄一一罗列出这些,我怕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日后调教你的人,说清有关自己的情况了,可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把这些全告诉你,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嗯?” 青年刚表扬了李浪几句,只是话音刚落,忽然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个平民百姓,面对他时,是不是太过平静了点? 一个患了失魂症的人,怎么能如此条理清晰地列出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 而且他刚才对失魂症的描述,归纳总结,怕要比专门研究这个症状几十年的老神医都来得全面细致。 那样,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为什么要去了解? 他出现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是巧合,还是谁的刻意安排? 诸如此类,越想越觉得反常。 他可能在装傻。 或许是桃花卫的人,正打算套自己的话。 刚才,大意了啊。 想到这点,青年幡然醒悟,越想越怕,一股凉气从脊椎直接蹿到后脑勺。 鬼使神差地,他扭头过去,眼睛死死盯着李浪的嘴,沉声问道:“仁兄,你能懂这么多,一语说出失魂症的特点,想必以前看过这类病症的书吧?” “以前?” “是啊,若以前没看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王爷,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能想起来这些呢?” “我可以确定,我是失忆了。” 李浪毫不犹豫地给了青年一个肯定句,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这个脑回路完全跟不上啊。 一面暗暗吃惊于对方的反应,一面暗自责怪自己多嘴,作为一个失魂症患者,确实不该想起什么失魂症的症状。 可虽然自己是在假装失忆,只要不去承认,那对方也无法检测出来真假吧。 嘿嘿…… 心中乱的一批,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对青年嘲讽道: “但失忆了又如何?失忆就不该记住什么是失魂症吗?若这样,那我为何还能正常地和王爷交流?” “这……” “……王爷,你是不是对失魂症这三个字有所误解?有关失魂症的书,我以前或许真的在哪里看过呢?” “你……” 青年被反驳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他仍不放弃地反问道: “可据我所知,患了失魂症的人,大多都会变得呆呆傻傻,比如我王府隔壁坊里的张寡妇……” 李浪没等青年说完,讽刺地笑了笑,插嘴道: “王爷,你是什么时候有了“患失魂症,就是傻子”的错觉? 聪明人就算失魂了,也还是聪明人啊。” 青年发现自己这回反驳不过了,或许真是自己猜错了也说不定。 而且就算桃花卫的人,她们怎么知道我会想到让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冒名顶替自己呢。 应该是这样了。 为了缓解两人间尴尬的气氛,他失笑一声道: “仁兄,是我多心了,请你原谅,不过,我还真的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自卖自夸的人……” 第3章 赶鸭子上架(下)(求收藏) “呵呵……” 李浪依旧没有表情地笑了笑,心里却是大定,一场小风波总算靠着他这张扎心的嘴,萌混过去了。 青年以为李浪渡的第一关是王府里的追兵,殊不知对肉穿的非法入境者来说,要糊弄的人,往往是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人。 见对方已被忽悠得差不多,李浪赶忙转移话题道:“王爷,时间不早,不知道王府里的人什么时候要来,我们不如先谈一谈有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吧。” 青年也是刚回过神,暗笑自己多疑,听了李浪的话,才点头说道:“也好,不过仁兄,你罗列的情况有点多,一时半会儿我怕说不完,不如挑拣几个重点的,说与仁兄听?” “是的,过你府里追兵的那一关要紧。” “且容我三思……” 青年淡淡地说了句,晨曦照耀的山谷,一时静了下来。 他沉吟许久后,才仰起头道: “我虽贵为一国王爷,当今陛下二弟,身份尊贵,可从未在朝廷上担任过要职,行事也一向谨慎低调,不过是京城里的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又因身体孱弱,平时深居简出,只结识了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 当然,有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又有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他们虽是我的好友,可我从未与他们有过深入交流,仁兄以后碰到这些人时,也不需要理会太多,只当普通朋友便好。” 青年说完话,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咳。 原来是一个宅到没朋友的宅男。 李浪心领神会,学着对方样子,说话的语气,咳嗽一声道: “是,我知道了。” 青年见李浪学他有七八分像,两人面对面时竟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不禁会心一笑,继续道: “我十五岁时被封为襄王,至今已七年了,王府中有两个从皇宫里便跟我出来的宗卫,和一位管家,是我最亲近之人,对我忠心耿耿,也很熟悉我,所以仁兄碰到他们时,要小心了。” “唔,知道了,什么是宗卫?”李浪点了点头,又问道。 青年说:“所谓宗卫,就是由皇室人员来担任的侍卫,我府里那两个,一个叫白如玉,一个叫黑齿熊之,白如玉为人谨慎,黑齿熊之反而大大咧咧些,他们都是宗室里的人,也是我的侍卫统领,此刻估计都在那追兵里了。 除这二人外,府里的那位管家,他姓黄,名鹤,为人小气,喜欢斤斤计较,但王府也靠他才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里先让仁兄了解一下他们的性子,也是为你待会儿与他们碰面时心里有个底。” 李浪颔首道:“是。” 青年继续说:“京城的情况比较复杂,但只要仁兄少出门,那便可相安无事了。” “嗯,我晓得的。” “皇宫里,除我皇兄和那妖后外,就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妃子,以及一个有些傻气的公主。 皇兄和我一母同胞,自我母后仙逝,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从小把我带大,也最为熟悉我,若仁兄与他碰面,怕不用片刻,便要被看出端倪。 不过,万幸的是,那妖后自从我皇兄昏迷不醒,除了初一和十五外,便不许我们这些王爷进宫见驾。 今日是二月初十,看来仁兄这几天时间可以不用进宫,只需小心应付我府里的那三个人,便可以了。 就算到了二月十五,你进宫的话,她也不会真叫你见到皇帝,到时只是让你隔着一个屏风,朝皇帝问完安后,便可出宫了。” “好,那个……” 李浪听到这里,本想问一下,青年的兄长到底得了什么病,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说不定有办法治好呢。 可一听晋国皇帝最为熟悉青年,那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李浪只好把刚刚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说道: “……是,谨遵王爷教诲。” 青年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返身走出几步,正好看到他的骏马,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转头向李浪问道:“仁兄,会骑马吗?” 李浪从未骑过马,自然老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青年略微一叹,说道:“……可我会,我的骑术虽说不上精,但也能在马上拉弓射箭,看来,你日后还要跟我请的那位学骑马了。” “是。”李浪面上笑着点点头,心中想到的却是以后若要找机会逃走,会骑马是必不可少的,“……学骑马,不能耽误” 青年接着问道:“对了,不知仁兄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这么快就要拔刀了吗? 李浪道:“我喜欢咸的。” 青年摇着头说:“可惜我喜欢吃甜的,特别是蜂蜜,为了能吃到这个,我还特地建了一个蜂园,将邯郸城附近的养蜂人全都请来,帮我养蜜。” 尼玛,为了能吃蜂蜜,就自己建了一个园子,王爷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任性胡来吗? 李浪暗暗心惊,表面上却道:“是,我以后也喜欢吃甜的了。” 青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仁兄可对什么东西过敏?” 李浪想了想说:“桃子,我对桃子过敏。” 青年点了点头:“还好,我不怎么喜欢吃桃子,但仁兄以后也要注意点了,莫要触碰任何桃子。” “我知道的。” “那仁兄可会武功?” 李浪摆了摆手,如果他会,还能跟青年扯到现在? “巧了,我也不会。”青年笑了一笑,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仁兄的水性如何?” 李浪读书时曾经得过学校游泳比赛的冠军,他食指和大拇指做出一个包含宇宙的手势,谦虚地说:“就懂一点点。” 青年信以为真地道:“我的水性也是一般,看来仁兄与我还是有一样的地方。” “说一样,其实也不一样。” 李浪指了指自己说:“王爷你看,我身上不着寸缕,连头发都没有了,这风吹过来,可真冷啊……” 青年想了想,道:“这简单,仁兄既已失忆,他们若问起来,你就拿失忆当借口,让我府里的人自己猜去。” 李浪摇头说:“好像是个理由,但王爷你是否也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短裤?王爷的身材也与我一样吗?除此外,我头发都剪到这种程度了,地上竟没有留下一根发丝,到时候怕你府里的人要起疑啊。” 刚才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这时,青年才定睛从头往下看去,李浪的短裤,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有点像穿在自己身上的小裤,但材质、颜色和大小,却都千差万别。 自然,用途是一样的。 如此想的时候,眼睛正往上瞧去…… 入眼的是六块曲线流畅精美的腹肌,再向上是结实的胸肌,两条肌肉贲张的臂膀,身形健美,一股令死肥宅们羡慕嫉妒恨的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李浪以前为了吸引女孩子们的注意,时常去健身房,因此才能锻炼出如此令人垂涎三尺的好身材。 青年看到这里心中略微泛酸,养尊处优、体弱多病的自己确实不能和身体健康又热爱运动的李浪相比。 他说道:“仁兄的身体比我结实多了,一个人一夜之间不可能突然转变得这么快,必须要找件衣服给仁兄穿上,否则第一关很难过去,可我出门时,什么也没带,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浪单手摸着下巴,绕了青年一圈,仔细打量着对方身上淡黄的锦衣和头上笔直的长发。 青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浪眼睛一弯,笑了笑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怕王爷不答应。” “仁兄若有办法,但说无妨,我不会有意见的。” “我希望王爷能剪下几把头发给我。” 李浪指着青年的头发,接着手指往下移道:“还有你的这身衣服、裤子、鞋子、包括里面穿的中衣中裤,我通通都要。” “什么?” 青年怔住了,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一时接受不能:“仁兄,你这个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要我剪头发,脱衣服,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先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拿衣服来说,如果连里面贴身穿的中衣中裤也都脱了给李浪,那他穿什么? 光着身子,在带着寒意的春风里,策马奔腾? 嘶,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而且他本身体质就差,如果在马上受了风寒,外面不比王府,没有好医好药,恐怕等不到妖后下台,自己便要客死异乡了。 李浪见青年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心里担心他打起退堂鼓。 如果对方不愿意合作了,直接走人,那他李浪怎么办? 没有身份,没有路引,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野外的生存能力,除了帅,什么都没有了。 青年一走了之,那他李老爷恐怕真的要被人当做野猪杀掉了。 这可不行啊,我要活着,我要住上大宅子,我要漂亮的小丫鬟,我要三妻四妾,好不容易穿越过来,我要努力好好体验一把古代人的生活…… 所以,决不能让青年就这么跑了。 但又要怎么办呢? 换做自己,也不会把唯一的衣服脱给别人。 骑在马上果奔,那样子不就真的君子坦荡荡了? 李浪心乱如麻地想着,眼睛正好注意到背对着他的老者,目光一亮,突然来了主意。 “王爷,我有了。” 低头思考的青年被李浪这样一喊,抬起头疑惑道:“有什么了?” 李浪还没说话,站对面的老者突然感觉背脊一凉,下意识地转过身打量着李浪。 老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子好像在打他的主意。 李浪说:“王爷是接受不了头发被剪的痛苦,对吗?” 青年点了点头:“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随意毁伤。” 李浪道:“没想到,王爷还是个大孝子。 但是,王爷你失去的只是头发,头发可以再生,而我为了王爷,冒着杀头的危险,失去的将是整条生命啊。我且问王爷,人没了头,还能活吗?” “不能。”青年望着李浪,好像明白了什么,“仁兄都这样说了,我就剪下几把头发给你。可衣服呢?若把它给了仁兄,我穿什么?” 李浪笑了笑,指着老者对青年说:“王爷可以穿这位老人家的衣服啊。” “什么?” 老者大吃一惊,连忙道:“王爷,不要答应他。” 青年转头看向老者,看着他的布衣,有些意动,但也觉得略微不妥。 李浪见老者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很开心。 刚才这老家伙,吼我吼那么大声,他的短剑逼在脖子前时,那一股凉意,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他笑着继续对青年循循善诱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人家的布衣虽然破旧粗糙,容易刮伤皮肤,但这也是权宜之计,还望王爷能为了你的大计考虑,三思而行。” 李浪一语中的,戳中了青年的心思。 他从没穿过粗布麻衣,心疼自己的皮肤。 当然,拒绝李浪的意见,那就代表着放弃刚才说了大半天的计划。 对于李浪,他只是本着人尽其才,废物利用的原则。 对于偷梁换柱这个计划,也只是临时想出来,就算失败了,李浪被砍头,对他来说就好像九牛失去了一毛,没什么损失,无足轻重。 可若就这样地放弃,还是觉得可惜啊。 想通后,青年转头看着老者,说道:“老许,拿剪刀来,顺便把衣服脱了。” 老者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和青年的以为的不一样。 他可怜的是即将在马上果奔,而青年怜惜的竟只有自己的身体。 老者连忙道:“王爷,某今年七十有三,已然经不起折腾了,若没穿衣服,感了风寒,以后怕无法保护您的周全啊,请王爷看在我曾也为您流过汗,也为您流过血的份上……” “好了!” 青年摇了摇头,打断道:“老许啊,不就一件衣服吗,你以往的悍勇都到哪里去了?仁兄说的好,大丈夫不拘小节,别婆婆妈妈的,快脱吧。” 说着话,青年一面向李浪招了招手,一面率先走进了身后的小树林里。 “是,是……”老者无奈地低头抱拳答应,两只鹰眼在低下头的瞬间,愤懑地看着前面跟过来的始作俑者——李浪。 李浪跟着青年的步伐,在经过老者的身边时,拍了怕他的肩膀道:“老人家,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竖子,莫要高兴太早……” 老者嗓音压低,愤恨地说了句,就不再想和李浪说话了。 …… 对于古人穿的衣服,也就是所谓的汉服,李浪早就心向往之,只可惜身上的小钱钱,都用在了女人身上。 一件好一点的汉服,不说上万,也得上千,所以喜欢归喜欢,他每次都只能一边看着超限的蚂蚁花呗,一边扶着腰子,望汉服而兴叹。 如今真的穿上一件丝绸做的锦衣,李浪除了感到衣服所带给他的温暖柔滑外,还感到了一丝新奇。 “中夏礼服皆右衽。” 李浪换好衣服,走出树林的时候,两只手张开认真端详着…… 胸前左边压住右边的衣襟,心里想自己如今这个打扮,倒也算一个正统的汉人了。 “仁兄好像很喜欢这件衣服呢。”青年从李浪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头发丝,笑了笑说。 他此刻穿着老者的布衣,而老者正躲在树林里拿树叶做衣服。 李浪抬手一礼道:“多谢王爷赐衣了。” 青年摇了摇手说:“仁兄客气……” 说着,他看了一眼天色,对李浪道:“时候不早,不知仁兄还有什么想问的?若没有,我就先行一步了。” 李浪突然想到,他还没问清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呢,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虽然急着想知道这个架空时代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李浪表面上尽量保持着淡定从容。 他拱手道: “记得一开始,我就问王爷,历史上有没有刘邦和项羽,王爷跟我说没刘邦,却有项羽。既如此,我想再问一问,秦末时,是项羽统一了天下吗?” 没想到李浪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看来这人是真的失忆了,不然谁会问这种常识性问题呢。 青年叹气道:“霸王虽然勇猛无敌,但最后还是不免自刎乌江,统一天下的另有其人。” 李浪好奇道:“是谁?后面又怎么样了?” “后面,那个人建立了新朝,新朝四百年后,就是三国、五胡乱华、南北朝,和周朝了。” 青年见李浪一脸求知的样子,便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朝立国三百年,周太祖千古一帝,比之秦始皇都不遑多让,只可惜周朝末年,他的后代也因骄奢淫逸,将大周的大好江山断送给了别人。 不过那人也没能守住江山,在他之后,九州大地,城头频换大王旗,至今已两百年了,乱世还未结束。” “乱世?”李浪吃惊道。 青年说:“是,乱世,如今的九州,除了我晋国外,还有燕国、齐国、明国、楚国、宋国、秦国、凉国、巴国、蜀国,共有十国并存……” “十国?” 李浪听到这里,吸了一口凉气,他本以为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治世,没想到居然是乱世。 妈耶,乱世人不如狗啊,穿越难度又增加了。 青年顿了一顿,接着道:“我大晋以邯郸为都,尽占冀、并二州,而齐国都汴梁,燕国都北平,明国都江宁,楚国都襄阳,秦国都长安……各国的情况,一时半会说不完,但仁兄你只要知道,我大晋在十国之中,国力最强……” 就在这时,穿上树叶做的衣服的老者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打断了青年的话,“王爷,我们已耽误了不少时间,赶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追兵来了,走都走不了。” 自豪感爆棚的青年,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听了这话,心里一紧,赶忙向李浪道:“仁兄,我这回真的要走了,刚才所说的过于笼统,实在抱歉,还望你以后谨慎小心,为我瞒住那些人。” 一边说着,一边分了一半的头发给李浪,剩下的一半,自然是洒在待会儿要骑过的路边,以作为证据,蒙蔽住有可能赶过来的追兵。 还没吸收完刚才青年给的信息,李浪看了青年一眼,见人家已经向骏马走去了,连忙问道: “那不知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青年在老者的搀扶下,骑上了骏马,抓住缰绳,坐稳后,向李浪道:“那妖后不死,我就不能回来!” 接着,抬起手,郑重道:“仁兄保重!” 说完后,便攥紧缰绳,和老者一起策马疾行,迅速离开山谷。 “王爷也保重。”李浪朝青年挥了挥手,在他们后面喊道:“记得在路上多撒几把头发……” “知道了。” 青年举起手摇了一摇。 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李浪的视野里。 “真是的,就这样走了。”李浪慨然长叹,“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当作老天爷给我的一次机会吧……” 轰隆隆…… 就在这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远方的大道上尘土飞扬,模模糊糊的一些黑影组成一道洪流,正朝他滚滚而来。 应该就是王府里的追兵了。 李浪心中一顿,没想到他的王爷身份刚刚确定,便要闪亮登场了。 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好刺激,好兴奋啊。 明明前方危险重重,为什么我却这么高兴……好变态啊。 看着这群人慢慢靠近,李浪心里是激动无比,这种激动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偷偷吻住隔壁女生的唇。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本章说啊。 第4章 真假一王爷,黑白两侍卫(求收藏) 沉住气沉住气……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 第一次冒充别人难免心慌,李浪现在早已经心乱如麻了,但他仍不断催眠自己,不断的自己安慰自己。 第一关啊,这是第一关,是最难的一关,也是我一定要渡过去的一关,这关不过去,就没有什么日后了。 前方的人马卷着烟尘而来,李浪定睛看去差不多有三十来号人。 当这群人离他百步的距离停下来时,那颗砰砰砰砰乱跳的心,才在自己的强自镇定下平复了下来。 一干人挽住马的缰绳,马的嘶鸣声在李浪耳朵里回荡,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看。 心静下来后,李浪就在想,在他们面前,应该树立怎样的形象。 也就是立人设。 青年王爷是一个标准的古代宅男,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人交往,做事果决,一旦想法确定下来,就不会轻易改变。 为了活命,能下决心舍弃王爵,过上风餐露宿的日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为了偷梁换柱的大计划顺利进行,肯听人劝,剪头发,脱衣服。 算是一个狠人。 他虽不愿意说出自己是怎么逃出邯郸城的,但看起来也是个隐忍的人,为了能逃脱皇后的魔掌,肯定做过许多计划,经过无数次的试验过后,才选择最合适的一项执行。 只是的话,他丢下自己兄长,和王府里的人,不告而别,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如果因为他的离开,使得旁人遭受灭顶之灾,那他不就成了遭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想来青年王爷也知道这个情况,就不知他开始实施自己这个逃跑计划的时候,心里过不过意得去。 粗略的分析过后,李浪总结出了青年的性格,一个说不上成熟,但头脑精明、为人低调谨慎的狠辣果决之人。 而他李浪是一个轻浮放荡子,既然要冒名顶替青年,那就得掩藏自己男儿本色的一面。 对了,我还是个失忆症患者,这点不能忘了。 此时,已是上午,远处的青山、农田、溪流、绿树、碧草,还有蜿蜒而上的小路,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李浪右手握拳靠在嘴边,想着青年咳嗽时的样子,装出一副久病缠身的模样,低头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还没咳嗽几下,他就听到一个粗犷又带着些许欢喜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啊,我等可算找到你啦……” 李浪闻声拍了拍胸口,抬眼看去,只见一名浓眉大眼的黑脸壮汉下了马后,快步奔走过来。 这壮汉年近三十,铁塔一般,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浑身的肌肉一块块的,阳刚之气充斥在整个山谷之间。 李浪瞧他上来想要抱住自己,在快近前的几步距离时,迅速地侧身躲过。 被他那样的熊臂抱住,非死即伤啊。 壮汉见扑了个空,两只眼睛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李浪时,神情却是怔住了,因为目光对准李浪眼睛的那刹,他心底竟油然而起一股陌生感。 “王,王爷?” 此时的李浪,无论样貌、还是穿着,都与真王爷无二,只是一头短发,跟一双陌生又茫然的眼睛,让人不敢靠近。 难道因为头发,才让我觉得今天的王爷和往日不一样? 饶是壮汉的想象力再好,也想不到一夜不见的王爷,竟换了一个人,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王爷,您……您的头发呢?” 李浪略微紧张,第一关开始了。 他想象着古人的说话用语,组织了下语言,面无表情地道:“阁下是谁?为何叫我王爷?” “俺,俺老黑,黑齿熊之啊。” 黑齿熊之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李浪和他说话时,他的心里感觉到了一股疏离感,茫然不知所措下,急忙回身,向身后的人群喊去,“老白,快过来,有情况!” 名叫老白的青年人闻言快步走了过来。 李浪注意到这是一位眉清目秀、面如白玉的男子,他一身白衣,倒和穿着黑色劲装的黑齿熊之形成了鲜明对比。 记得青年王爷说过,他有两个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宗卫,一个叫黑齿熊之,一个叫白如玉,方才已经知道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叫做黑齿熊之,那这位面如白玉的白衣青年,多半就是白如玉了。 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李浪看着白如玉走进前,抬起手正要对自己躬身行礼时,就见他神情也同黑齿熊之一样愣住了。 黑齿熊之拉了拉白如玉的衣袖,凑耳边道:“你瞧,王爷是不是很不对劲?” 白如玉低声道:“王爷似乎不认得我等了,他的表情就好像住我们隔壁坊的张寡妇。” 黑齿熊之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是说那个患了失魂症,被火活活烧死的张寡妇?” 白如玉道:“对啊,你还记得那个张寡妇患病时的样子吗?” 黑齿熊之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儿子,连欠俺的十二文钱都他娘的给忘了。” 呃,你不说你不计较了? 白如玉意外地看了黑齿熊之一眼,然后努嘴向李浪的方向示意道: “老黑,我先前去问一问,你在旁边看着,若王爷有所异动,你就不要顾虑身份,给我当场拿下!” 黑齿熊之悲恸道:“这,诶,好,好……” 白如玉交代完,转头过正好看到李浪一脸懵逼地盯着自己,白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试探性问道:“这位朋友,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这我当然知道了。”李浪笑了笑,刚准备要说,表情却又很自然地怔住了,摸着后脑勺哎呦一声道:“啊,啊~好疼,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疼?想不起来了! 白如玉的脸色瞬间苍白,黑池熊之也不敢相信,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走到李浪身后,就看到李浪的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 那是李浪从隔壁邻居家的空调机上摔下来后,肿的一个包,此时正好帮助他蒙混过关。 “王爷,你这个包怎么来的?”黑池熊之惊呼一声。 李浪借机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在最后,我只听到两匹马的嘶鸣。” 黑白二人又对视了一眼,这时他们正好看到地上的两道马蹄印。 黑齿熊之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不是自己跑出来的吗?怎么还遇到强人了?” 白如玉突然指着前方的一处草丛,说:“老黑你看,那是什么?” 黑齿熊之见了,便走过去,抓起地上的一把黑色丝状物,惊讶道:“是头发。” “头发,谁的头发?”白如玉问了一句。 问完,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一齐说道: “王爷的头发!” 白如玉问:“王爷的头发为何会掉到草丛里?是谁剪了王爷的头发?” 黑齿熊之指着马蹄印远去的方向,愤恨地说:“是骑在马上的那两个王八羔子强人干的。” 这样骂你家王爷,真的好吗? 李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个宗卫在他的暗示下,搜寻到他要给他们的答案。 此时,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酸爽,可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故意引起黑白二人的注意。 性子较烈的黑齿熊之,回过头率先一步走到李浪面前,问道:“王爷,你还记得是谁绑了你,剪了你头发吗?” 白如玉跟上前,拍了一记黑齿熊之的后脑勺道:“笨蛋,王爷都失忆了,哪里还能记住这个。” 黑齿熊之听到这个,无奈叹道:“这样我们连王爷昨夜为何偷偷出城,怎么出城的都不知道了。” 白如玉没有理他,而是上前,和李浪道:“王爷,昨夜您出城后,我们先稳住了府里的下人,然后带着三十名兄弟乔装打扮,连夜出城寻您,可不想,过了一夜再见到您时,您竟然失忆了,您现在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 李浪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白二人,见他们情绪激动,便压了压手说:“我是忘了很多事情,但两位,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既不姓王,也不叫爷,只是一时失去了记忆,可你们也别想因我失忆就来讹诈我。” 黑齿熊之激动道:“王爷,俺们没骗你,你是我大晋襄王,当今陛下二弟,邯郸城第一美男子啊。” “呵呵,你这人还挺有趣的,什么话都敢说。” 李浪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道: “可我虽然暂时失忆,脑子里仍然记得一些事情,一些人啊。 比如我隐约记得,我曾很喜欢喝蜂蜜,便请人建了一个蜂园。 我隐约记得我有一个好兄长。 我隐约记得我有两个很好的伴当,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我也把他们当做了家人。 如果我真的是你们口中的那位王爷,那怎么会做出舍弃兄长,舍弃家人的事情来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王……王爷,你说什么?你把俺们当成什么?家……家人?” 黑齿熊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浪。 白如玉也被李浪的话给震惊到了。 昨夜,青年王爷突然离开王府的时候,白如玉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 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离开,但他知道襄王殿下的突然失踪,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什么样的灾难。 凌晨的时候,他还因此对王爷生出了一些怨怼。 可如今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是被触动到了啊。 那一丢丢的小怨恨,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李浪却在他们感动不已的时候,说道:“什么啊,我又没说你们,我是说我的蜜园,我的兄长,还有我的那两个好伴当啊,你们在这里自我感动些什么……” 当着别人的面,夸别人,还说别人自作多情的,这世间,也就李浪一个了。 第5章 李浪的目标(求收藏) 黑白二人看到李浪时,也就一开始有种面对陌生人的感觉。 可到底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和李浪无论外表,还是言行举止,都与青年王爷相差无几的缘由,就算有微小的差异,也可以用失忆这个万金油来解释,所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发觉什么破绽。 等李浪那一番包含青年一些重要讯息的煽情的话下来,刚才他们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早就抛诸脑后了。 黑齿熊之,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居然能从他的眼角里看到泪花,这让他李老爷感到十分稀奇。 自己说的话,有那么厉害吗?莫非有什么气运加成? 就在这时候,从感动中回过神的白如玉不想再拖延时间,轻轻一跃,迅速跳到李浪身后,和黑齿熊之一起对李浪形成一个前后夹击之势。 接着,他说道:“老黑,围住他!王爷这个失魂症已经不轻了,得带他回去看大夫。” 黑齿熊之抹了一把眼泪,向前一步,逼近李浪。 李浪见此,做出略微生气的表情道: “两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般强人所难,眼中还有王法吗?再不放我走,我就就就……就报官了。” 白如玉正色道:“王爷,今日我等无论如何都要把您带回去,您回去后也请不要再说什么“我不是王爷”这种话了。” 李浪面上做出疑惑的表情,“为何?” 黑齿熊之搭话道:“因为您患了失魂症,回王府后,若还这样,可能会像俺们王府隔壁坊的张寡妇那样,被活活烧死。” “我……两位,你们一直把我认定为晋国的王爷,万一不是呢?”李浪笑了笑问道。 其实问这句话是有自己的目的,一旦他被这两个人确认为王爷,那他们以后如果又起了怀疑,也不好意思轻率认定了。 “啊啊啊……王爷莫要再说胡话了,老黑都替你丢人。” 黑齿熊之大喊一声,和白如玉一起突然发难,他抓住了李浪的左胳膊,白如玉抄起李浪的右胳膊。 他们的手就像铁爪一样,将李浪牢牢锁住。 李浪当即大急,喊道: “喂喂,你们这样子逼良为王,真的好吗?万一我不是呢?万一呢?” 嘴上虽然如此说,其实也就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说起来,也是李浪的运气好,他和青年两人,体质上到底有很大的不同,可就因为黑白二人以前从未这样抓举过青年王爷,所以此刻他们抬着李浪回马队里的时候,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李浪被他们两人抬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正向他后退的小树林、黄土路,心中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随即松了下来。 第一关总算过了啊。 只是,被两个大男人这样抓着,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 羞耻? “属下等见过王爷。” 当李浪被裹挟到马队里的时候,马队中的三十名王府武士便赶忙一一抱拳,向李浪作揖。 只是看到李浪那一头的短发,这群人的心中都闪过一个滑稽。 李浪望着他们,觉得自己的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一个时辰前,还是意外掉落古代、不知所措的穿越客,一个时辰后,却被三十多个“金刚”猛男簇拥着,成为了一名冒牌王爷。 此时的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黑齿熊之放下李浪后,心情复杂地看了身边的白如玉一眼,问道: “老白,王爷的头发终归是个问题,你说该如何是好?” 白如玉的心情也同样复杂,“此时王爷若就这样回去,不但要被邯郸城里的那些人耻笑,恐怕还会传进皇后的耳朵里,若那时有御史弹劾,王爷的爵位怕要不保。” 黑齿熊之又骂了他家的王爷一句。 李浪瞧着他们火急火燎的样子,过了半晌还没有主意,才道: “两位,如果我能戴上一顶四周围着黑色纱网的斗笠,再换上一件寻常百姓穿的衣服,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到的办法,可虽然心中有了计较,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定是要等到别人愁得眉毛弯成一个“v”形了,才肯说。 黑齿熊之的浓眉顿时舒展开来,“好办法啊!” 白如玉却不以为然道:“王爷的办法虽然好,可我们要去哪找这样的斗笠呢?” 三十名王府武士中走出一个瘦削的武士,他说道:“两位大人,这附近有一个庄子,里面的庄主与我相熟,小人可为王爷,向他借一顶斗笠,和一套寻常人家穿的衣裳。” 当王爷就这么没品的吗?想得到一件东西,居然要叫人去借? 李浪望了这瘦削武士一眼,“买不行吗?” 他李老爷以为用买的话,逼格就很高了。 黑齿熊之笑道:“买?王爷,俺们直接和他说明身份,晾他也不敢不给。” 有权就了不起吗? 瘦削武士听了这话,当即不好说什么。 白如玉却责怪道:“老黑,我们此行本就乔装打扮出来,不想引人注意,你这样做除了横生事端外,怕什么也得不到。” 听了黑齿熊之和白如玉的对话,李浪才确定青年和他说的有关于这二人的性格,所言非虚。 白如玉教训完了黑齿熊之,接着跟瘦削武士道:“小七,就按王爷所说,劳烦你跑一趟,向那位庄主买一顶带纱网的斗笠,和寻常百姓穿的衣服来吧,记住,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瘦削武士高兴地抱拳一礼。 李浪却插了一嘴道:“能再买一辆马车吗?” 黑齿熊之理所当然地道:“王爷,我们有马。” “咳咳咳……咳咳咳……”李浪故意猛的咳嗽几下,指了指自己道:“我这样子,怕不好上马吧?” 黑齿熊之当即无语。 白如玉鄙视了黑齿熊之一眼,点了点头说:“王爷昨晚被人裹挟,赶了一夜的路,又受到惊吓,确实不好骑马了。” 还是这个面白如玉的人说话好听。 李浪松了口气,如果要他骑马,那真的得原形毕露了。 “小七,你再向那位庄主买一辆马车,无论多少价位,都先买了。”白如玉又向瘦削武士交代道。 “是。王爷,属下走了。” 瘦削武士说着,朝李浪拜了一拜,然后骑上自己的黄鬃马。 李浪在这时还不忘交代道:“记得买的马车,也尽量普通些。” “是。” 瘦削武士拱了拱手,便扬鞭策马而去了。 “穿上普通衣服,坐上普通的马车,可这样也不够吧?”被鄙视的黑齿熊之依旧忍不住想要说话,“王爷,老白,你们看,俺们人这么多,浩浩荡荡地回城,怕也要引人注意。” 李浪还没说话,白如玉就道:“可我们昨夜也是这般出来的啊?” 黑齿熊之说:“出来时,别人并不知道俺们要干什么,这进去,她们看到这样一辆马车,难免要起疑哦。” 白如玉道:“那你又想如何?” 黑齿熊之想了想,说:“不如让其他兄弟先回去,就俺和你暗中带王爷回城。” 白如玉琢磨了一下他的办法,随后摇头反驳道:“呵,答应了你这主意,若路上遇到歹人,我们势单力薄,到时又该怎么办呢?” 黑齿熊之笑道:“哈,天子脚下,哪里有那么多的歹人。” 白如玉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反正不会同意的。” “俺不要你同意……” 说着,黑齿熊之看向李浪,笑呵呵地道:“王爷,不知您如何看?”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 李浪心里吐槽了句,却也觉得黑齿熊之粗中有细,他刚才的话,提醒了自己,这么多人一起回城,的确太高调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白兄弟说的不错……” 黑齿熊之听到这句话,一颗黑头瞬间低了下去。 “……可既然已经买了马车,还有寻常人的衣服,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行踪。” 此刻的李浪再也不装了,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当然,是白如玉他们这些人要他承认的,他李老爷只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不费力就成为王爷,摆脱被城门兵卒当做野人杀掉的危险,从此过上骄奢淫逸的王爷生活,这感觉,真香啊。 话音一落,黑齿熊之的头颅又意外地抬了起来,“什么?王爷你说什么?俺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李浪笑着说:“我是说黑齿兄,你的办法很好,我觉得按你的来,没错,可我们也要谨慎小心些,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好,俺就说嘛,王爷会同意的,王爷会同意的……”黑齿熊之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性情。 李浪却很注意在场每个人的心情,他看了眼白如玉,问道:“白兄弟,你没有意见吧?” 白如玉立马拱手道:“属下不敢。” 李浪看到这里才发现当王爷还挺爽的,自己不论说什么,只要不太离谱,别人都不敢有意见。 …… ……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浪才等到出去买马车、衣裳和斗笠的瘦削武士,拉着马车回来。 在这段时间里,白如玉除了吩咐其他武士回去之后不要声张,更不要把王爷头发被剪的事情抖露出去外,还派了两个武士顺着马蹄印,去追寻“绑架”李浪的那两个强人。 那武士拉回马车后,黑齿熊之为了向白如玉证明回去的路上不会遇到强人,便又让这个叫小七的瘦削武士先行一步回府。 李浪对此倒无可无不可了。 不知名山谷离邯郸城有二百里的距离,差不多是后世的一百公里。 马车从山谷开始走,大概要三个时辰才能抵达都城,而且行驶速度完全取决于马的好坏、乘坐人数、车轮质量,以及路面的情况。 李浪他们大约是辰时六刻,也就是上午的八点半左右,坐上马车,从山谷离开的。 离开山谷,进入官道,一路上多是平地,然而没有减震装置的传统马车,仍把李浪颠了个七荤八素。 睁开眼到现在,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了。 但即使这样,两只眼睛依旧没忘记去注意车窗外那飘忽而过的绿树、远山、农田、以及小路、河流。 刚刚穿越到古代,事事都需小心,若想在这个世界活下来,那就得先了解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才行。 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心里在想些事情。 比如冒名顶替这件事。 这冒充王爷,九死一生。 不,是九十九死一生。 青年说的实在太笼统了,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兄弟什么时候过来调教自己。 京城里的情况太过复杂,李浪虽没有卷入晋国朝堂之争的想法,但他也不想无辜枉死在别人家的政治斗争里。 唉…… 想了这么久,李浪才发现,除身份外,自己竟没有一张能够保全自身的底牌,也就是资本。 不会武功,不懂经商,诗词歌赋这些倒是记得几首,似乎可以当作战略资源? 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连这个时代的文化、政治、地域、经济、民俗都不了解,胡乱来是要吃亏的。 况且,没有很深的文化底蕴,真正的读书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了。 叫你即兴写一首诗,即兴对一副对子,怕要立马露馅。 果然,文抄公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穿越过来后,李浪没时间去考虑过他的长期目标,因为冒牌王爷已经够他头疼了,长远的事情,等渡过这一大难关,再说不迟。 近期目标就是在邯郸城活下去,把头发养长。 活下去这三个字看似简单,但对他李浪来说,想要实现,怕十分难啊。 养头发的话,就相对简单了,一般来说,只要一年之内,你不剃头,那头发就会自然长到你的后背。 可这一年又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一直宅在王府吧? 那不现实。 记得青年说,每逢初一、十五,就要进宫一次。 今天是二月初十,离十五没几天了。 天…… 但李浪也没有办法弄到假发啊,因为他根本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唉,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再说吧。 理了理思绪。 李浪把近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在脑子里摆了一摆…… 先是想办法弄到假发,保证身份不被发现,摸清邯郸城中的情况,了解晋国以及其他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的特点,然后逃出邯郸城,寻找适合自己居住的地方。 需要了解的东西还挺多,主要因为这是架空的时代,不像正经历史那样,能够预判未来发生的事。 李浪叹了口气,上辈子的历史知识算是白学了,以后可有的忙。 而且,就算近期目标实现,逃出邯郸城后,适合生活的地方怕也不好找。 晋国肯定不能再待了,可长着这么一张帅到没朋友的脸,去哪里不被嫉妒呢。 我真是太难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行三人已经坐了近百里的路,快午时的时候,才在官道边的十字坡处,看到一家酒馆的酒旗子。 “哈哈,王爷,老白,俺们先在此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走不迟啊。” 豪气干云的黑齿熊之率先表态,他在离客栈百步的距离时,将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又扯起他的大嗓门介绍道: “好教王爷知道,这酒馆名为龙门酒馆,有鲤鱼跃龙门之意,进京的读书人都会先在此处喝一碗酒再走…… 酒馆老板姓蔡,人称老蔡,和俺相熟,一会儿进去,俺保证叫他拿好酒好菜出来招待。” 白如玉接话道:“老黑所言甚是,如今三年一次的春闱将至,王爷你瞧,路上这些读书人都是准备进京赶考的……” 说着,他便伸手一指。 掀开布帘的李浪,抬眼便看到官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读书人,他们或背着书箱,或提着包裹行囊,有的有小厮跟随,有的则成群结伴。 十年寒窗,都准备着最后一搏了。 在经过十字坡,他们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进刚才黑齿熊之所说的龙门酒馆里喝一碗酒解解渴再走。 就在李浪望着这群读书人的时候,忽然,眼睛的余光正好瞥见西北方向走来的一个书生。 若是寻常书生,他定不会多去注意。 可是,这书生虽然长得又黑又丑,但长眉下的一双杏眼,却十分的清澈明亮。 与他的脸蛋极不相称。 而且书生的腰很细,竟比他以前所交流过的女生还细。 最重要的是他平滑的喉头,毫无凸起,这不得不让李浪生起怀疑。 自然,有些男子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喉结,也是有的。 但这细腰书生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或许这身长衫之下,掩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ps:新书签约成功,合同已经寄了,有没投资的小伙伴,快点投资啦,正追读的大大们,也请留下你们的本章说啊。 第6章 真香(求收藏) 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女的,可长得这样奇丑无比的女子,还用得着女扮男装? 傻瓜才会劫她的色啊。 李浪再扫了一眼她那横看无岭侧无峰的胸口,才收起了男儿本色的性子。 暗暗自责自己不该看到女的就移不开眼,此时即将融入古人的世界,更应该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前面的酒馆,背靠大柳树林,环境清幽,大门边种着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枣树下又放置着四个雕花大酒坛,就算站得老远,也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许多读书人都走进了酒馆里,就连刚才那个黑丑书生也走了进去,酒馆的老板是一个白发的老头,他笑容满面地把这些人一一迎了进去。 “不对,这老头不是老蔡啊。” 就在李浪观察着酒馆周围情况的时候,黑齿熊之在前面突然来了一句。 听了这话,李浪心中一凛,突然想起这家酒馆名为龙门酒馆,这个地方又叫十字坡…… 不是吧,这么凑巧…… 莫非老天爷觉得他李老爷这次的冒险难度太过普通,冒牌王爷当得太顺利了,所以故意给他增加一点刺激? 又或是他以前欠下的情债太多,遭人嫉恨,穿越过后,受到诅咒,命运开始坎坷了? 越看这个酒馆,越觉得古怪,怎么观察了半天,酒馆的人,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注意到这点,李浪不禁身上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为了维持一个天潢贵胄该有的大家风范,他早就想夺路而逃。 “嘿嘿,或许这是他家的亲戚过来帮老蔡也说不定,王爷不知,老蔡他少年丧父,中年丧偶,到老啊,连唯一的女儿都嫁去了秦国,所以这酒馆只他一人守着。” 黑齿熊之补充了句。 但这并不能打消李浪心中的疑虑,人一旦怀疑起来,就会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咳,咳咳……” 李浪轻轻咳嗽了声,强装镇定,此时若说出任何退缩的话,定会大掉逼格,他李老爷也是要面子的…… “嗯,先进店吃点东西吧,赶了半天的路,肚子都饿了。” 听李浪这样说,黑齿熊之高兴的先一步下了车,站稳后才对李浪拱手道:“王爷,那俺这就先去给您备酒菜了。” 李浪不忘提醒道:“小心着点。” “王爷放心好了。”黑齿熊之哈哈一笑,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往酒馆而去。 在白如玉的搀扶下,李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他穿着一件普通长衫,头上戴着一顶底部较大的斗笠,斗笠四周围着足可遮住整个头的黑色纱网。 若不仔细观察,谁也注意不到他李老爷留着一个下雨不愁的大平头。 白如玉把马车牵到身后的树边,拴好缰绳,回身时,正好见到他家王爷面无表情地对着前头酒馆的酒旗子发呆。 他走上前,不禁好奇问道:“王爷,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浪回头望向他,说道:“马车拴好了吗?拴好了,就走吧。” “是。” 白如玉低头抱拳,接着便朝前,带着李浪一起往酒馆去了。 在他们径直往前,离酒馆不到五十步的时候,就听前头和白发老人交谈的黑齿熊之,惊讶地大吼了起来: “什么?你说老蔡不干了,前几天便把酒馆以一百两的银子卖给了你?” “是啊客官,老蔡说自从他女儿嫁到秦国,便一直想念她,他也担心女儿不习惯秦国那边的饮食,故而,便将这酒馆盘给了小老儿,打算去秦国重新开一家……” 白发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笑着点了点头。 黑齿熊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这样吗?” “没错啊。客官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跟小老儿进店,再详谈不迟。” 白发老人又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侧身,右手抬起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黑齿熊之没发觉到异样,只是道:“也好,你朝前带路。” “是是,客官请,客官请……” 白发老人一边请着,一边把黑齿熊之带进了酒馆。 二人说的话,李浪全听见了。 虽然对话内容上没有什么古怪,可不知怎么的,刚才在白发老人点头的瞬间,他的心中竟生出了一股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披在了老人的那颗头颅之上。 而且老人转身的瞬间,目光便注意到老人后脖颈的皮肤,和他下巴的皮肤有那么一点点的颜色差异。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酒馆真的有问题? “王爷,这是我们白家秘制的解毒丹,服下它,半个时辰内百毒不侵。” 恰在这时,身边的白如玉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交给李浪后,才说道:“方才听那掌柜与老黑的话,属下担心酒馆里有古怪,为了王爷的安全,还请您服一颗,以防万一。” 李浪意外地看了白如玉一眼,这家伙果然如青年王爷所说,是个行事小心的人。 可他李老爷生前也是一个体面人,怎么能在吃饭前嗑药呢。 只是,当面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大好吧。 何况,爱情诚可贵,面子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啊。 念头通达后,李浪便倒出一颗药丸,吞进腹中,笑了笑说:“……嗯,有薄荷的味道,真香。” 白如玉自然也吃了一颗。 待二人进入酒馆的时候,就看到赶考的读书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桌边。 黑齿熊之则被白发老人带到了一处靠近窗户的角落。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正好把黑齿熊之坐上长条凳的黑影映照到地上。 李浪左拐右拐,和白如玉一起来到黑齿熊之这张桌时,恰好听见白发老人向他介绍…… 自己姓萨名冲,原是本地人氏,从小在齐国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后,才带着孙女宛儿,落叶归根的事情。 “老萨,这是我家公子,你先去打三斤清酒,炒几盘菜上来,一会儿若有需要,再喊你不迟。” 黑齿熊之面朝窗户,一看到李浪,立马拉开左手边的长凳,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一边又吩咐白发老人下去准备酒菜。 “好,好,客官,且请稍等片刻,小老儿去去就来。” 白发老人一面答应着,一面回头正好看到李浪和白如玉。 白如玉,面白如玉,气质不俗,五官虽说不上精致,但组合起来却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黑齿熊之刚才也就略微指了一指。 所以,白发老人回头的那一瞬,还以为他是黑齿熊之口中的公子。 但当看清李浪的容貌时,才发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玉外……还有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白如玉再温润如玉,跟李浪站一起还是要逊色许多。 李浪的衣着虽然普通,但他的身上就好像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环,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他就那样站着,站姿说不上好看,但你就是挑不出错来。 白发老人愣了一会儿神。 李浪注意到他的目光,生怕被他瞧见自己的平头,赶忙压低了斗笠边沿,坐在了长凳上。 白发老人干笑一声,随后快步往东厨而去。 这时候,李浪身后酒炉子旁蹲着的一个青衣少女,在李浪坐下的那一刻,便端着木托盘,往他们这边走来。 少女体态婀娜,长相清秀,不过好像刚从事卖酒的生意,举止动作甚是生疏,她放下托盘上的一个酒壶、三个酒杯后,便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黑齿熊之拿起酒壶,笑呵呵地给李浪斟了一杯,坐在对面的白如玉看了他一眼,小声提醒道:“老黑,这酒馆有些古怪,你担心着点,先把药吃了吧。” 黑齿熊之听见要吃药,便立马不高兴起来,只是怕嗓音太大,传出去不好听,才低声道:“哪有饭前吃药的道理,俺就算死,也不会吃的……” “为了王爷,你还是吃吧。” “不吃!” 在黑白两人争执的时候,李浪正面无表情地想着事情。 他刚刚穿越到这,又有了一个冒牌身份,犹如突然中了五百万的人,看谁都像是歹人。 刚才和白发老人近距离接触的那刻,发现他步伐平稳,呼吸顺畅,说话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感觉像装出来的一样。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方会不会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呢? 这里离邯郸城就一百里的距离了,天子脚下啊。 什么样的人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在此行为非作歹的事呢。 而且偏偏是青年王爷偷偷逃出城的第二天。 偏偏在这条回邯郸城的必经之路上。 会不会有人知道了青年王爷的计划,又不希望青年王爷再回城呢? 越联想,可能性就觉得越高。 总有刁民想害孤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吃吧。” “我不吃……” “吃……” “我黑齿熊之就是死,从邯郸城楼跳下去……” 正在黑白二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浪的一只手突然搭在了黑齿熊之的手心上。 一颗药丸落在了黑齿熊之的手掌上。 接着,黑齿熊之便看到李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吃。” “是!” …… ps:今天写晚了,不好意思,本来这一章是存稿,我早就写好了,但当我拿出来准备发的时候,感觉氛围没写好,所以又磨了半天,抱歉啊。 第7章 对桌的那个馋哭了(求收藏) 黑齿熊之总算在李浪以德服人的眼神下,悄悄吃下了白如玉的解毒丹。 也不知他刚才的动作有没有被白发老人的孙女看到。 打草惊蛇可就糟了。 李浪假装不经意间地转过头去,就见那位名叫宛儿的青衣少女正在酒炉子旁一心一意地摆弄酒器。 好像没有去东厨通知她祖父的意思。 或许她正在按兵不动,准备一会儿等白发老人回来,偷偷告诉他,让他改变对付自己这边的策略? 那样就更危险了。 该怎么办呢? 被动的等待肯定不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先下手为强是想过,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动手,那样显得有些傻逼。 可不做准备总不行吧。 李浪想了想,目光注意到桌子上的清酒,若要放倒一个人,蒙汗药这些最为有效,刚才他吃下白如玉的解毒丹,所防的不也正是对方给他下药吗。 但这蒙汗药虽然是杀人越货必备的经典东西,可李浪他没有啊。 我没有,并不代表别人没有。 李浪看了一眼正盯着酒杯发呆的白如玉,身体凑过去,隔着一层黑纱,问了他一句。 白如玉听到这个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小声地说:“回王爷,属下身上没有蒙汗药,但有一包含笑两步倒……” 李浪:“含笑两步倒,什么意思?” 青年:“字面意思。” 李浪喜上眉梢,道:“给我。” 白如玉却说:“可是王爷……” “别可是了,我知道分寸。” 李浪这时闻到红烧鸡块的味道,意识到白发老人从东厨那回来了,赶忙打断了白如玉要出口的话。 白如玉不敢违拗李浪,便将他的那包药粉偷偷塞到李浪手中。 “三位客官,让你们久等了。” 白发老人端着木托盘,从李浪他们身后走了过来,将托盘上的红烧鸡块、香菇炒青菜、山羊肉,以及一碟热腾腾的大馒头放到了他们桌上。 菜肴放好后,白发老人躬了下身,舔着脸笑道:“几位慢用,小老儿先下去了。” 老人走后,李浪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禁食指大动,从穿越过来,他可是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啊。 “咕噜……” 你看这盘红烧鸡块,肉质细嫩,咬上去肯定口齿生津,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炒食了,他李浪一开始还想靠炒菜在古代人面前露一手呢,现在的话却只能把那想法当一个笑话了。 “咕……咕……咕……” 还有,你看这碟山羊肉,分量多足啊。 “咕……咕……咕……” 还有这碟子上的大馒头,36d啊。 “咕……咕……咕……” 哪里来的鸽子叫? 李浪转过头,黑齿熊之那双铜铃一样眼睛正盯着那盘山羊肉死死不放,可叫声不是从他这传来的。 他又看向了白如玉,白如玉夹起了一块鸡肉,但随后又放下了。 不过,声音也不是从他这来的。 “咕……咕……咕……” 声音好像是从正对面过来的。 李浪转回头,目光正好对上一双充满饥饿和渴望的眼睛。 那是一双杏眼,是那个黑丑书生的杏眼。 她居然坐在了我的对面。 刚才在店外,李浪也只是远远瞻望,没看清对方容貌,只觉得她又黑又丑,除了那如柳的细腰外,一无是处了。 可如今这样细看,才发现对方的五官还算过得去,不是太丑。 正眼巴巴盯着那盘鸡肉的黑丑书生,好像注意到了李浪好奇的目光。 她双颊一红,赶忙收回眼睛,随后两只柔若无骨的手端起了自己空荡荡的桌上仅有的那一碗清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瓷碗遮住了半张脸,幻想自己正喝着一碗浓香入味的鸡汤,却突然听到了对面传来的牙齿咬碎鸡骨头的声音。 噶吃噶吃……噶吃噶吃噶吃……噶吃噶吃噶噶吃…… 黑丑书生心里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听,可那双大大的杏眼还是忍不住从瓷碗里偷偷露出来。 可恶,他怎能这样吃东西,多难听啊。 此时的李浪,一手微微掀开黑纱,露出下巴,一手用筷子夹起一块又大又肥的鸡肉,送进嘴中,咬到骨头的时候,并没有吐出来的想法,而是故意放大了咬碎的声音。 但就算这样没形象地吃着,除了声音大以外,也无人能指出他的其他不是,因为看一个美男子半遮半掩地吃东西,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啊。 黑齿熊之见李浪开始动筷子了,自己这边自然不会再客气,和桌子上的那盘山羊肉确认过眼神,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白如玉就比较斯文,夹了一根青菜,细嚼慢咽。 “咕咕……咕……” 闻着对面菜肴的香味,还有听着那令人舒坦的咀嚼声,黑丑书生肚子的叫声更加大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眼前的这碗“鸡汤”顿时没了味道,好像在喝清水。 就是在喝清水啊。 吸了吸眼泪,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哽咽一声,随后她便将碗里的清水喝得一干二净。 李浪看着对面那黑丑书生委屈要哭的神态,忍不住想笑。 其实白发老人把菜送来的那刻,他就想动筷子了。 不管菜肴里有没有被下过其他东西,吃了再说,不吃干嘛进来呢,不吃怎么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开始动筷子的时候,李浪还想矜持一番,维持一下晋国襄王该有的风度。 可一看到对桌那女扮男装的假小子,一副馋他鸡肉的样子。 便想着,戏弄她一番,也挺好玩的。 谁叫她碰到了他的枪口上呢。 李浪隔着黑纱,朝黑丑书生笑了笑。 这时他便见到刚刚下去的白发老人,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壶酒来,朝店里的读书们说道: “各位客官,各位公子,这是小老儿从齐国千里迢迢带过来的鲁酒,今日小店刚刚开张,便想着将此酒拿出来,献与各位,一来愿小店生意兴隆,二来也祝各位此次春闱,能够鱼跃龙门,金榜题名啊。” 还别说,这老头挺会说话的,这番说辞下来,店里面的诸生顿时兴奋起来: “今日有幸,多谢掌柜好意。” “鲁酒啊,我要,我要……” “喝完一杯,可否再喝三杯?” “司兄,斯文,要注意斯文……” “斯文能当酒喝否?”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出来,酒馆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白发老人也跟着哈哈一笑,压了压手,便开始给每一桌的读书人斟上他的鲁酒。 而他的孙女宛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走到了大门边,一副准备关门的样子。 李浪看到这里,心中一凛,要开始了吗。 对方的动机很明显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8章 易容术(求收藏) 当白发老者在给每一桌的读书人斟酒时,李浪正在考虑该用迷药好,还是直接叫黑齿熊之和白如玉上。 白发老者并没有切实地害人,旁边桌子上有些人倒到酒后,就直接喝了,但到现在人也没事。 所以,叫黑白两个人上影响有点不大好。 凡事还得靠自己。 待会儿等白发老者来他这张桌子敬酒时,便骗他把自己手上的这包迷药吃下去。 等我放倒了老者,在他身上搜寻证据,到那时凡事都好说。 当然,对方若是歹人还好,若不是歹人,冤枉了好人,那他这个襄王的名声怕要变臭。 可那又怎样,要责怪的人,是晋国王爷李延信,跟他李浪有什么关系。 心里打定主意,李浪觉得这样做虽然有点自私,但无论结果如何,他自身的利益都能达到最大化。 来了来了来了…… 很快,老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不过,老者并没有到李浪这边来,而是拿出一个杯子,把酒斟给了李浪对面的那位黑丑书生。 同时的又给她一碟小菜下酒。 黑丑书生略显局促地站起身道:“掌柜的,小生不会喝酒。” 老者笑了笑道:“公子,请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吧。” 方才,黑丑书生进店,向老者表示自己只想讨一碗水喝,当然她可以付钱的。 白发老者非但不收她钱,还将她请进酒馆,稍作休息。 此时,老者都这样说了,黑丑书生即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当着老者的面,用袖子遮挡住自己,扬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好,公子海量!” 白发老者见这样,才笑逐颜开地离开黑丑书生的桌子,转身看向了李浪。 李浪在这时正好想到了如何把“含笑两步倒”给老者吃下。 “三位客官,到你们了。” 老者脸上挂着笑容而来。 此时,李浪三人的酒杯都已经空了。 白发老者将酒给他们满上,并客气地说:“请三位尝一尝,看这鲁酒是否合你们的口味。” 黑齿熊之大咧咧地笑道:“多谢掌柜好意。” 白如玉也举起杯子,朝老者点了点头。 “掌柜的,今日既然是贵店开业的好日子,怎么能只有我们喝酒,你也应该喝一杯才是……” 李浪笑着站了起身,接过老者的酒壶,他的指甲盖上已经沾了些“含笑两步倒”的药粉。 老者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随后便见他拿起黑齿熊之的空酒杯,倒满一杯后,递到了他的身前。 “这位公子说的好,掌柜的你也应该喝一杯。” “对,掌柜的,喝一杯。” 这时候已经有读书人开始起哄了。 老者看着身前的酒杯,嘴角略微抽搐了下,顿时有种吃了屎的感觉,但明面上又不好拒绝,只好接过杯子。 他想了想,忽然举起杯子,对众人道:“各位,既如此不如大家同饮此杯!” 这老头是在骗这些读书人,都把酒干掉,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李浪一副看穿了对方心思的模样,但他并不着急,因为老者已经成功服下了“含笑半步倒”。 当所有人手里的杯中酒喝完,店内的气氛便达到了高潮。 然而没过多久,一干读书人都忽然觉得眼前开始发花,有重影了。 摇了摇脑袋,众人只感到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只想瘫坐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糟了,这酒有问题。” “掌柜的……” 头一次出远门的读书人成功遭受了踏入江湖后的第一次毒打。 而有江湖经验的读书人,想要反抗,想要逃走,却无能为力。 黑丑书生早就晕倒在了酒桌上,当然,她是被酒醉晕的,还是被药迷晕的,不得而知。 “哎呀,倒了倒了倒了……” 李浪见此,十分感激自己刚才的决定。 虽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却也学着东倒西歪的书生们,趴在了酒桌上。 黑齿熊之本想反抗,却在白如玉的眼神示意下,倒在了桌上。 过了好一会儿,当酒馆重新归于安静的时候,白发老人才吩咐孙女宛儿将酒馆大门关上。 而他自己则走到了李浪桌子前,冷冷地道:“哼,三位,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们没事。” 李浪听到这个,却没有醒,就好像学校幼儿园小孩子午睡的时候,有老师过来说睡着的孩子请举个手,你还真举手那样,他此刻怎能醒来呢,或许对方也是在猜他李浪到底有没有被迷翻。 “晋国襄王李延信,别人不认得你,我可认得。” 这时候,白发老者的声调突然变了,从刚才的苍老,变得浑厚有力。 第一个从桌上起来的是黑齿熊之,他晃了晃脑袋,疑惑地指着老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俺家王爷的身份?” 老者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慢悠悠从桌上爬起的李浪,问道: “襄王殿下,我萨冲自问做事向来谨慎,十分完美,从未失手过,你们如何看出我有问题的?” 李浪整理了下斗笠,深刻牢记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很装逼地道:“呵,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事,你以为你做的很好,可在我的眼里,却是错漏百出。” “哦?是这样吗?”老者半信半疑地道:“那你告诉我,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现在谈这个还有何意义?”李浪道:“萨掌柜,你埋伏在此,是专门为了等我吗?” 萨冲点了点头:“没错。” 李浪:“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萨冲:“哼,我原话返还给你,王爷你现在谈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必是邯郸城里的人吧?” “无可奉告!” “看来你打算在这解决掉我们了。” 李浪低语问了一句, “没错。” 萨冲笑了笑说: “方才真的好险,若不是宛儿告诉我,三位已对我产生怀疑,我怕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你们既已服下自己的解药,还要喝我那杯药酒,是不是想让我以为你们已经不醒人事,一会儿好从我的口中探寻到秘密?” “呵呵,随你怎么想了。” 李浪见他终于发笑了,转移话题道:“既然萨掌柜不愿意告诉我们雇佣你的人是谁,那我就不再去问了,但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实面目呢?也好让我们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谁的手里?” 黑白二人听到这话,本想起身表示自己这边还有一战之力,对方一老一少而已啊。 李浪却朝他们压了压手。 “哼哼,也好……” 而这时,萨冲已经不再假装了,“让你们看看我的易容术。” 第9章 麻烦配合一下,走两步(求收藏) 易容术! 李浪猛地睁开眼,看向萨冲:“你说什么?易容术?是那个可以改变人容貌的易容术吗?” “没错,看来王爷也听说过。” 萨冲说着,随后只见他伸出两根指头,揭起下巴和脖子连接处的一层皮。 当皮被一层层掀开的时候,那张皱的跟菊花似的老人皮不见了。 头上的白发,原来是用假发做的。 此刻,也被他拿了下来。 下一刻,一个长满黑发、憨态可掬的头呈现在了李浪三人面前。 白如玉见到这个头,对萨冲惊呼道:“你莫非就是齐国的百面星君萨冲?难怪起初听到这名字时,我觉得那么熟悉。” 李浪转头望向白如玉:“什么百面星君?” 白如玉脸上露出敬仰的神情,说道: “他是齐国最有名的大骗子,曾假冒过齐国的地方太守,在任上五年都没被发现。 也曾以齐国朝廷钦差的名义,进过齐国的前线军营,用他当太守时搜刮来的金银,犒赏已经半年未发军饷的三军,导致齐军士气大振。 那年我晋国正与齐国交战,我晋军本处于上风,就因他的那些金银,使得攻守易势,打了败仗……” “啧,萨掌柜也是一位大侠啊。” 李浪震惊无比,目光灼灼地盯着萨冲,心里对他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可是前辈,冒牌货里的活祖宗,妈耶! “哼,什么大侠,我不过一个小人物罢了。” 萨冲说着,看了一眼李浪: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我精心布置的伪装都被你襄王一眼就给看穿了,当年就算再厉害,又有何用?” 李浪就看看,他不说话。 白如玉却惋惜道: “萨大侠聪明绝顶,过目不忘,又义气深重,常和人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只可惜,你不为齐国皇室所容,那年假冒太守,假冒钦差之事,也使得齐国的朝廷上下颜面无存,所以你被齐国皇城司抓捕后,便从此消失不见,再也没在江湖出现过了。 不过,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你的传说。 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我晋国的土地上,突然出现。” 萨冲不答。 而李浪听完白如玉的话,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不是,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话是他说的?” 这不是我靖哥哥的至理名言吗?难道萨冲是个穿越者? 可怎么看也不像啊。 白如玉知道李浪患了失魂症,于是解释道:“非也,回王爷,此乃五百年前,大周太祖跟一位侠士说过的话。” 李浪惊讶非常:“大周太祖?便是那位统一南北朝,结束三百年乱世的大周太祖?” “然也。”白如玉点了点头,“大周太祖的这句话,从他说出口后,便被后来的江湖人士奉为圭臬。” 我的天,这信息量…… 李浪有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还好长着一张面瘫脸,再惊讶,隔着黑纱,谁也看不出来。 他心里想道:这位大周太祖,或许是位穿越前辈,只可惜自己和他相隔了五百年,不能一堵他当年的风采。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而应是萨冲的易容术。 自己同为冒牌货,自然想要得到对方的技术。 一旦得到易容术,那日后逃离邯郸城,逃离晋国的可能性就将大大增加。 而且,他如今留了一个古代人欣赏不来的平头。 这个头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以后总不可能一直带着斗笠吧。 五天之后,二月十五,便要进宫见他名义上的兄长。 所以,得尽快想办法解决平头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弄到一顶适合自己的假发。 刚才亲眼看着萨冲脱掉他的白发,李浪这心里不知有多兴奋。 或许他的易容术里,有提过怎么做假发。 因此,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秘籍。 “好了,这些闲话,此时又有什么好说?”萨冲这时候目光冷冷地盯着李浪道:“襄王殿下,你是准备自己了结呢,还是让我帮你一把?” 白如玉见状,面色一白,和黑齿熊之一起上前一步,对李浪焦急道:“王爷快跑,此人极度危险,我和老黑怕不是他的对手。” 萨冲见此,再次哈哈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就凭你们,也能阻止得了我?” 就在这时,李浪突然问了一句,“萨大侠,都这么久了,你的身体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吗?” 说着,他看了白如玉一眼,按理说刚才萨冲笑了好几下,可那“含笑两步倒”的药性还没发作。 这就有点奇怪了。 莫非还要再让他……走两步? 萨冲这时疑惑道:“襄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浪:“没,我就礼貌地问一下,你真没事吗?” “没事啊。” “没事,没事你要不就走两步呗……” “什么?” 萨冲被李浪的话弄得一脸懵逼,可他的战斗经验丰富,马上反应过来: “你难道在拖延时间? 嘿,好教殿下知道,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邯郸城还有一百来里,而我刚才迷倒全店的人,也正是不让他们给你报信,所以襄王殿下,你还是安心引颈就戮吧……” “不是啊,我真的只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请你走两步给我们看看。” 听到这话,萨冲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李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莫非,你给我喝的酒里有问题?” 忽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一直被忽略的事。 “没错,明人不说暗话,我在你酒里下了含笑两步倒。”李浪悠然地笑了笑,“你刚才不是笑得挺开心?所以麻烦配合一下,走两步。” 卧槽,无情! “好阴险!” 萨冲看着自己的双腿,刚才,李浪硬要他喝下那杯药酒,起初还以为那只是为了试探他敢不敢喝自己的鲁酒。 可没料到,这小子不单单在试探,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给他下毒了。 竖子,彼其娘之啊! 脸上的嘲讽之色瞬间消失,心中一凉,换之的是疑惑与迷茫。 李浪却对白如玉和黑齿熊之道:“两位,萨大侠名满江湖,他千里迢迢,从齐国而来,而你们就这样干站着,算是待客之道吗?还不帮他走两步……” “是!” 说毕,黑白两人低喝一声,一齐冲向萨冲。 萨冲看着渐渐靠近的两个人,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宛儿,快走!” 萨冲下意识地大喊一句,但还没听到青衣少女的回应,就见黑白两道影子一上一下地朝他攻来。 两条腿很自然的向后退了两步。 可当第二条腿悬空时,却不敢再踩下去。 只踩了一步的萨冲,就见一条白又长的大腿朝他下盘扫来。 接着,一团黑又粗的影子直接砸向了自己面门。 李浪淡定地站在桌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位同行,这位前辈,名满齐国的大侠,阴沟里翻船,被自己手下制伏。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第10章 反套路(求周一的推荐票啊) 春风从大门外徐徐而入,龙门酒馆重新归于宁静。 堂堂易容术大师,齐国传奇般的人物,就这样在白如玉和黑齿熊之两个大男人的左右夹击下,败下阵来。 受“含笑两步倒”的药性影响,当他躺倒在地的时候,便不醒人事了。 之后,黑齿熊之在店内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一根绳子。 他将昏迷的萨冲绑了个结结实实,而他这种富有艺术性的绑法,李浪以前在某些岛国的视频里见过。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黑齿熊之,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是位绳艺奇才。 白如玉在萨冲被制伏后,便快步赶到大门口,阻止了想要逃跑的青衣少女。 李浪暗赞一句黑齿熊之的绳艺后,也跟了上去。 那位名叫宛儿的少女见状,强烈的求生欲驱使她立马跪了下来,用力抽泣了几声,哽咽道:“几位大爷,我爷爷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萨冲五十多岁的样子,居然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孙女了,李浪不禁感叹古代人生孩子就是早啊。 “小姑娘,别挣扎了。” 李浪拍了怕宛儿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黑齿熊之已经找来了一根绳子,小姑娘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绑得结结实实。 白如玉这时突然走到李浪身前,朝他下拜道:“王爷,我等身为护卫,让您陷于险地,真是罪该万死。” 黑齿熊之在朝宛儿嘴里塞紧一块布条后,也同样向李浪下拜。 “呃,两位啊……” 李浪没想到黑白二人会搞这么一出,真是被吓到了,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实在接受不了别人一直朝他下拜的事情。 封建主义害死人啊。 而他此刻,正在考虑要不要搜一下萨冲的身体,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易容术相关的秘籍。 怎么说这种吃饭的手艺,总要编纂成书,流传给后代吧。 可李浪,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也正维持着一个天潢贵胄该有的大家风范,所以又怎能做出这等亲自去搜别人身体降低逼格的事呢。 有失体面啊。 犹豫了片刻,李浪方轻轻咳嗽道:“两位,你们还是先搜一下萨冲的身体,以及这间酒馆吧,看看有没有萨冲和那个幕后主使的书信留下,还有也看看酒馆里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是!” 黑白二人点头称是,在将萨冲和他孙女捆在一起后,才开始分头行动。 黑齿熊之去了后院,而白如玉则在萨冲身上摸索。 很快,白如玉就摸出了几两银子、一包铜钱、一条汗巾、几个瓶子、两张路引,和一个木盒子。 他将它们摆在酒桌上,请李浪过目。 李浪站在桌边,随便扫了一眼上面的东西,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拿起木盒。 打开木盒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色的丝绢,丝绢下面藏着一本线装书籍,书籍有些陈旧,幸好上面的字是李浪认识的楷体。 “易容功法,欲练此功,必先……唔。” 他翻开了第一页,只是稍微瞄了眼右上角竖立的一排字,便将书籍收了起来。 还真是易容秘籍。 刚出山谷的时候,李浪就想着怎么给自己攒底牌。 而今想瞌睡了,老天爷就给他送枕头。 这易容术便是李浪第一张,也是非常好的一张底牌了。 果然,帅气的男人,运气总要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 心情虽然激动,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木盒子,云淡风轻地对白如玉道:“这木盒里的东西颇有蹊跷,我想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白兄弟请你帮忙先收着吧。” “是。” 白如玉恭谨地接过木盒。 这时,黑齿熊之从酒馆后院走出来了,他向李浪报告:“王爷,里头空无一人,没搜出什么……” 听到这里,李浪才稍微松了口气,没出人命就好。 要知道萨冲是专门在此等他的,谁晓得在李浪到这里之前,他萨掌柜有没有动手杀过人。 一旁的白如玉不忘问道:“王爷,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救醒店里的这些书生?” 解决了危险,又获得秘籍,李浪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早点离开此地。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晕倒,不救醒确实说不过去。 “白兄弟,我身上就一瓶的解毒丹,这里这么多人,一时怕不够用。” 李浪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白如玉却道:“属下身上还有两瓶甘草丸,店里的这些人应该够的。” 听到这个,李浪也不再啰嗦,“好,只是我们在此已耽误不少时间,所以速度要快一点,还有,不要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是!” 白如玉点了点头,拿出两个白瓷瓶,分了一瓶给黑齿熊之。 随后,两人便又开始行动了。 而李浪手里正攥着解毒丹,走到那黑丑书生桌前。 他仔细看着这黑丑书生,不明白对方女扮男装的原因。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 “喂,醒一醒,醒一醒啊……”李浪在黑丑书生的脸上拍了好几下,试试看能不能将她拍醒,这样也可以节省一颗丹丸。 黑丑书生长得比较清瘦,嘴唇发白,身上的蓝衫又脏又破,包袱瘪瘪的,里面怕是没什么东西。 眼睑肿胀,应该有很多天没睡过好觉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香蕉你个巴拉,出门在外不知道多长两颗心眼啊。 李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面心疼白如玉的解毒丹,一面捏开那书生的嘴,将解毒丹送了进去。 手从书生的嘴边移开后,李浪发现他的两根手指头沾了一层薄薄的、黏糊糊的黑灰。 而同时的,黑丑书生嘴角两边的那一层黑明显淡了许多。 原来也是易容的。 又是一个前辈。 同道中人啊。 有可能她既不黑,也不丑呢。 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瞧到她的真容,才将自己打扮得旁人不敢接近。 李浪如此想着,随后掀开纱网,俯身下去细看…… 只见这书生把自己的手臂、脸蛋、耳朵、脖颈都涂抹上了黑灰,从外面看上去,确实黑丑无比。 就在这时候,服下药丸的黑丑书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脸上浮出极度警惕的神色。 当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时,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黑丑书生当即受了一惊,下意识地甩手往李浪的脸上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浪一开始早就注意到她的动作,当巴掌过来,他已经闪电般地出手…… 两只手掌碰在一起,啪的一声,在安静的酒馆里,发出清脆响亮至极的声音。 李浪看着黑丑书生,得意一笑…… 想打我吃饭的家伙? 想像那些网络小说里的套路那样,和我产生牵扯? 呵呵,没门。 黑丑书生吃痛地收回手,裤子摩擦着长凳,身体拼命往后退去,声音里害怕又慌张:“坏人,你……你想干什么?” 第11章 平平无奇李君子(求收藏) 甘霖娘啊,女人就是麻烦。 李浪心里疯狂吐槽。 但他倒也没有和这黑丑书生干一架的意思。 李浪甩了甩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才碰撞的瞬间,黑丑书生疼,他也疼。 可他虽然疼,却因为避免了一场形象上的危机,心里有一点点的舒爽。 放下斗笠边的纱网后,他淡淡地道: “还好吧?看看身上少了什么没有,没事的话,我可走了……” 黑丑书生干瞪着他,没有说话。 李浪自然不会去等什么回答,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其他桌子而去。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想要过来说什么,却被他阻止了。 服了解蒙汗药的丹丸后,酒馆里的一干读书人,慢悠悠地转醒过来,他们中的很多人依然处于懵逼状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李浪压低帽沿,和黑白二人站在大门边,远远地望向他们,笑呵呵道: “各位现在都还好吧?歹人已被我和我身边的两个伴当制伏,此地不会再有危险了,不过,你们还是看看自己身上少了什么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而去,当看到绑得结结实实的萨冲,顿时身躯一震。 虽然萨冲卸下了伪装,可身形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只要细看就能分辨出他就是刚才的白发老人。 又呆了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 进京赶考,一路上也算太平,可却在这临近京城的酒馆里,遭受了无妄之灾,还真是令人郁闷和后怕。 可到底是有惊无险。 一干读书人看到李浪,才把郁闷和后怕抛之脑后,一股感激之情很快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他们纷纷站起身,向李浪下拜: “谢恩公救命之恩,谢恩公救命之恩……” “谢恩公救命之恩,谢恩公救命之恩……” 又拜…… 古代人可真是有礼貌呢。 不过他们也因为自己,才被萨冲迷晕。 那要不要告诉这些人实情呢? 李浪脑海里纠结了许久,想了想觉得如果此时不告诉,以后他们从别处知道,心中产生怨怼了,总是不好。 君子坦荡荡呢。 “各位,无需向我下拜,都先起来吧。” 李浪摆了摆手,吸了口气,最终指着萨冲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贼子是被人所雇,为我而来,而诸位反倒受我连累了……” “诶?!” 身旁的黑齿熊之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以前的王爷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脑子被撞一下,人就会变得豁达? 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白如玉也同样很惊讶,此时的李浪敢作敢当,颇有一副王者风范。 而那些读书人听了这话,却都沉默下来,相互看了看,酒馆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他们不好意思怪李浪什么,但心底总有点埋怨。 “起初,我也不知他要害我,只是进店时,觉得这酒馆有些古怪,因而多了一分心思。” 李浪打算把实话进行到底,反正他没偷没抢,不怕什么: “……不料真的被猜中,这厮想对我不利。 而用药迷倒诸位,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一来,诸位乃是读书人,心中自然有股浩然正气,他是不想你们中的人前去给官府通风报信。 二来,诸位出门在外,身上带有财帛,而他正想害了我后,趁机劫走你们的东西。 所幸,我事前有所准备,他害人不成,反倒被我给制住。 如今说与诸位听,并非希望你们能对我心存感激,而是不想让你们与我产生什么误会。” 李浪一番赤诚地说完,一干读书人都不好意思责怪什么了。 而且刚才的实话里,还恭维了他们一番,此时被戴了高帽,书生们除了倍感汗颜外,已经无话可说。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以前,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为了追到李浪,学过这方面知识。 而李浪耳濡目染后,自然也了解一些了。 “恩公胸怀坦荡,我们又怎敢有所误会。” “是啊,天有不测之风云,恩公又怎知这贼子在此埋伏呢。何况,就算恩公不来,此贼见财起意,说不定还是要害我们。” “恩公大恩大德,我等铭感五内,可恩公前恩公后的,我等连恩公的真容都未见过,传出去怕要被人笑话。” “诶,是极,不知能否一睹恩公真容呢?” 听到这里,李浪心中一凛,他们该不会想借机记住我的容貌,以后来寻仇吧? 古代的道路滑,古人的心思也复杂。 而读书人的心思就更复杂了。 李浪庆幸自己一直戴着斗笠,见这群书生一脸期待的样子,便看了看远处正盯着自己的黑丑书生,随意道: “真容?嘿,我的长相平平无奇,没什么好看,若掀开这斗笠,怕要污了诸位的眼啊。” “这……怎么会。” “恩公,我观你气质不俗,绝非平平无奇之辈。” “客气了客气了,反正我不给你们看……” “……” “那……恩公,总能告知我等你的姓名,这日后也好让我等知道自己是谁救的。” 李浪觉得被他们这样缠着,终究不是一个办法。 想了想,胡诌了一个姓名,道: “好吧,实话和诸位说,我姓谢,名……靓仔。” “什么?” “谢靓仔?” “恩公就叫这个的吗?好奇怪的名字。” “怪者不怪,名字父母取的,我也无能为力,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无期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浪已潇洒转过身。 而黑齿熊之和白如玉,各自扛起了萨冲跟萨冲的孙女宛儿,先李浪一步,往门外走去了。 只是,当李浪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书生仍不放弃地道: “谢恩公啊,相逢一场,你真的连面都不给我们见吗?” “……呵,你我不过路人,相逢何必要相识呢?” 李浪站在门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话间,大风从酒馆外涌入,卷起李浪的衣袍,此时整个人看起来飘然洒脱,就差给他李老爷一个bgm了。 酒馆里的众人一听这话,呆愣愣地站原地,嘴里喃喃着: “相逢何必要相识……这句话,妙啊。” 李浪没等他们有所反应,装完逼留下一股神秘感后,便飘然而去。 只是就在这时,坐在桌边的黑丑书生却将李浪的背影,还有刚才他所说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对刚才朝李浪的那下意识的冲动,感到羞愧。 “谢靓仔,谢恩公吗?” 她低语了一句,目送着李浪沐浴在阳光里,渐行渐远的身影。 虽然李浪声称自己长得平平无奇,可她作为唯一见过李浪真容的人,可以确定…… 那张如玉雕一般完美无瑕的脸,也算平平无奇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人敢称自己长得好看了。 求收藏。 第12章 邯郸城(求收藏)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官道、马车、坐在马车上的人,全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马车的车厢内捆着萨冲和宛儿这一对祖孙。 李浪因嫌车厢太挤,便叫了黑齿熊之进去守着。 而自己则坐在车厢外的车沿上,静静地看着白如玉赶车。 晚风习习,远处的农田上,三两个农人带上他们的黄犬,正往家里而去。 若换平时,李浪定会对此做一番感叹,可惜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 远处,巍峨的邯郸山下,一座高大的城池正朝他缓缓而来。 李浪知道那便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晋国国都,邯郸城。 是骡子是马,总是要拉出来溜溜。 他虽然骗过了身边黑白两个宗卫,却不一定能骗过邯郸城中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还有她手底下的桃花卫。 李浪对邯郸城的一切都不熟悉,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不管如何,他都打算先按兵不动,住进王府,专门等那位前来贴身调教自己的人来了再说。 高耸的城墙越来越近,到了城门口,便见到一面李字大旗,在自己的头上飞扬。 “原来是襄王府的白统领,失敬失敬……” 城门口的兵卒,拦下了李浪的马车,早有准备的白如玉第一个跳下车来,将代表身份的玉牌拿给他看。 王府的马车,兵卒自然不敢多加阻拦,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偷偷喵了一眼戴着斗笠的李浪,和马车车厢里的情况。 当李浪进了城门,行驶在的便是邯郸城三十八条主要街道之一的朱雀大街上。 邯郸城的布局有点类似于隋唐时期的长安城,它也是由一个个被街道分割的坊组合而成。 铺着平整青石板的街道两边都是高高竖立的坊墙和坊门。 李浪很难看到林立的商铺,和电视剧里面那些站在街头的小贩。 而看到最多的则是来来往往巡察的武侯,他们差不多就是后世所谓的城管了。 路上的行人匆匆,很多人都贴着墙根在走。 也有乞讨而生的乞丐,在别人厌弃的目光下,寻找着可能向他施舍的善人。 李浪正坐在马车上,马车虽然普通,行人见到了它,却也是躲着走。 这一幕幕的场景下来,李浪不禁感慨,还好遇到了青年王爷,不然他就算通过了城门口兵卒的那一关,怕也很难度过穿越而来的第一晚。 “我要好好活着,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抓紧老天爷给的这次机会,好好活下去啊!” 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时候马车过了朱雀大街,往襄王府的方向而去。 邯郸城北面坊墙里,坐落着许多非常气派的府邸,这些府邸所在的坊,正是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要官员的家。 而这些坊的周围,武侯的人数也最多。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马车就快要到襄王府的时候,却被三个骑着骏马的宫装女子给拦了下来。 当中的一个向李浪他们喊了一句,便策马走了过来。 白如玉见到她,额头上冷汗直冒。 李浪似有所感,待他看清眼前这位女子她额头眉间处的一朵桃花时,便已了然。 她们怕就是桃花内卫,晋国最厉害的特务组织了。 白如玉拿出玉牌,向宫装女子挑明了身份。 宫装女子则一眼看向李浪,问道:“阁下也是襄王府的人?” 李浪表面淡淡地道:“是。” 宫装女子问:“可否摘下斗笠,让我们看一看?” 李浪说:“我怕摘下来,你们会自惭形秽。” “哈哈哈哈哈……”宫装女子身后的两个伙伴,捂着嘴,口里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宫装女子不怒反笑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快点脱下斗笠,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诶,胡姑娘,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如玉刚要开口,可话到一半,便被李浪给阻止了。 斗笠自然不能摘。 摘了,他的平头就要被所有人知道,第二天可能会成为全邯郸城的笑话。 李浪掀开了黑纱,露出一张玉雕般的脸。 “好美哦。” 宫装女子身后的两个伙伴,看到这张脸后,立马面红耳赤,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双腿更不自觉地发软,要不是在桃花卫里锻炼出了坚强的意志力,此刻恐怕要立即从马上摔下来了。 宫装女子却是见过这张脸的,所以抵抗力比她的伙伴要强上一些,只是奇怪道:“襄王殿下,你怎么这般打扮?” “姑娘,我们认识?”李浪却突然问了一句。 这一句,倒把宫装女子给问住了,“襄王不认识我?” 李浪道:“我应该认识姑娘吗?” “……” 宫装女子顿时无语。 白如玉这时推了推李浪,“王爷,她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胡仙儿。” 狐仙儿? 李浪这才开始正经打量起了眼前这位叫胡仙儿的女子,她的身材极好,柔美的五官因为眼睛上的两道眉毛,而显得英姿勃发。 宫装女子也正在打量着李浪,当她发现李浪的眼神不对时,便向白如玉问道:“你家王爷到底怎么了?” 白如玉道:“王爷他……他可能失忆了。” “失忆?”宫装女子回过神,的确,刚才一见到李浪的真容时,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陌生感。 她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失忆了?” 白如玉如实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晚王爷突然失踪,当我们在无名谷找到他时,便就这样了。” “是这样吗?” 宫装女子横了李浪一眼,“你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偶尔能记得一些事。” 李浪注意了下措辞。 白如玉这时道:“我带王爷回来,正是要请大夫,给他看一下。” “不用请了,我立马回宫禀告皇后娘娘。” 宫装女子说着,便带上两个还在花痴中的伙伴,往皇宫而去。 李浪见此,心中一凛,没想到自己一进城就遇到桃花卫的人了,也不知一会儿将要面对怎样的场景了。 ps:看完帮忙收藏一下。 第13章 机心(求收藏) “这姑娘可真是直性子啊,连车都不查看一下,就直接走了。” 李浪看着飘然而去的胡仙儿,随意调侃了一句。 白如玉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李浪说:“嗯,我才刚进京城,便遇见桃花卫的人,你说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 白如玉想了想,不寒而栗,“王爷是说,聘请萨冲的幕后黑手就在桃花卫里?” “嘘,白兄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谈吧。” 李浪小声道。 “是。” 白如玉便重新上了马车,驾车往襄王府而去了。 李浪坐在一边,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高大坊门,和一座座从他身边经过的飞檐走壁,心里在琢磨: 青年王爷昨夜偷偷出城,知道的人不多,既如此,那萨冲又是如何了解他的行踪,从而在酒馆里埋伏的? 肯定有内鬼。 也不知是王府里的人呢,还是其他地方的。 “不好!” 这时,他看着头上的斗笠,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严重的问题。 专心赶车的白如玉不由转头问道:“怎么了,王爷?” 李浪说:“白兄弟,若我在府里还戴着斗笠,传出去是不是会被人笑话?” “或……或许会觉得很奇怪吧。” “刚才那位姑娘说去宫里找皇后,若皇后请了太医过来,那我定然不能戴着斗笠见他吧?” “那是自然。” “若待会儿还有什么圣旨传来,那我戴着斗岂不又失了礼数?” “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头顶上这个东西总不能戴一辈子,要想个办法蒙混过关才是。” “可王爷的头发被那两个强人剪走,此事若传出去,对王爷的名声怕也不太好啊。” 白如玉也是一脸的纠结。 “该怎么办呢?” 李浪左手握拳,靠近嘴边。 也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看着自己的左拳,想起青年王爷咳嗽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了办法。 “王爷,王府到了。” 就在这时,马车走到一处富丽堂皇的高大豪宅前,白如玉向李浪曲手一指。 李浪抬眼看去,一块写着“襄王府”的匾额进入他的眼帘,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了起来。 王府的门子看到白如玉,本要下来迎接,却听到李浪说: “车上还有人,从后门进吧。” 白如玉惊讶道:“王爷确定要走后门吗?” “怎么了?” 李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呃,没什么,属下听令就是。” 白如玉不敢违拗,只当李浪因为失忆,连自己的家有多大都给忘了。 马车从王府前门出发,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王府后门。 这一段路过来,不禁让李浪目瞪口呆。 马车行驶的速度虽然有些慢,但好歹也走了十二三里的路,那青年王爷的家,该有多大啊? 如果一个人住,收拾起来又该有多麻烦? 突然间,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 李浪不禁感慨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马车停下的时候,黑齿熊之从马车里探出头,招呼着守在后门的四个护院,吩咐他们将车里的萨冲祖孙俩抬进王府的柴房。 李浪在白如玉的带领下,走进后门。 “咳咳……” 一进门,没走多久,一座巨大的湖泊展现在了李浪眼前。 湖泊周围,无数的亭台楼阁,掩映在苍翠润泽的树木山石里。 府邸里优美的景色,不禁让李浪感叹,什么叫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一个人肯定不能打理得过来这么大的庭院,必须要两个人。 就在这时,湖泊对面,也就是前院方向,有一艘小船行来。 船上站着一个圆脸穿着米黄色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见到李浪的时候,向他招起手来,“王爷,王爷……” 白如玉在一旁提醒道:“王爷,那位便是黄管家。” 黄管家,姓黄名鹤。 李浪想起了青年王爷跟他说过的话。 “咳咳咳……” 这时,李浪又开始咳嗽起来。 白如玉不由担心道:“王爷,你怎么样了?” “没事,白兄弟,我以前睡在哪里?” 李浪摆了摆手,只是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白如玉指着北面道: “我们在西门,王爷你看那边,那一座最高的红房子,便是您的住处了。” 恰在这时,小船在李浪这边的湖岸上停了下来。 黄管家卷起裤角,往李浪这跑来。 一边跑,一边嘴上不忘说道:“王爷,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听闻你得了失魂症,便让太医院的首座孙太医,亲自过来一趟,还有桃花卫的胡姑娘、徐副统领,都来了。” 说完后,黄管家本打算亲自搀扶李浪上船。 可谁想当李浪听到皇后娘娘,还有桃花卫这几个字时,咳嗽声不但不减,反而更加猛烈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王爷,您别咳了,到底怎么样了?” 白如玉搀扶住翻起白眼正要往地上倒的李浪。 李浪紧紧握白如玉的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一边咳,一边趁机凑近对方的耳边,说道:“行吧,我摊牌了,我真的好难受,白兄弟,把我带回我睡的地方,记住不要让人看到我的平头。” 说完最重点的一句,便倒在白如玉怀里,昏迷过去。 “王爷……王爷啊……” “老白,我们该怎么办?孙太医他们还在外头等着呢。” 白如玉没料到,胡仙儿刚走不到半小时,就带着人过来了。 可这也太神速了吧? 不过,王爷你咳嗽晕倒的时机也很神速啊。 白如玉想了想,向黄管家道:“王爷这个样子,恐怕无法见客,不如你请孙太医,和胡姑娘她们,到王爷的卧房来?” “这样?也只能这样了……” …… “孙太医可是一个神医,整个邯郸城都传着他的名声,你家王爷的这个失魂症,他一定有办法的。不过呢,姓白的,你为何要放下帷幔,把你家王爷藏起来,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还怕见光吗?” 花香满室的房间里,坐在圈椅上的胡仙儿,眉眼如画,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叽叽喳喳的声音,宛如莺啼。 她宫装下的一双绣鞋…… 一荡一荡, 一荡一荡, 一荡一荡的,让人看了心里也跟着荡漾。 一位身材不弱于胡仙儿的女子,坐在她的对面,向白如玉问道: “你家王爷昨晚怎么突然不见的?你真的不知?” 她轻柔婉转的媚音,能带给男人无限的遐想。 白如玉摇了摇头,站在帷幔下,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来我一会儿得亲口问一下你家王爷喽,嗯哼~” 帷幔里头,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椅子上,一面摸着胡须,一面用三根手指轻轻点着对面躺在床上的男子的脉搏。 “唔?王爷你这脉搏跳的有点快啊。” 第14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求收藏) 李浪躺在一张架子床上,一顶大红色的纱帐将他和孙太医两人隔开。 他表面紧张地问道:“太医,我还有救吗?” 孙太医按着李浪伸出纱帐外的手腕,摇了摇头说:“王爷,你这脉象虽然还是那样虚弱无力,但跟以前比,已经好转很多了。 但是,你除了左手外,哪里都不愿给老朽看,那老朽又该如何判断王爷是不是得了失魂症?” “呃,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李浪假装苦恼道。 孙太医笑了笑,认真地说:“王爷,讳疾忌医啊,老朽愿以行医五十载的医品保证,绝不将王爷身上的秘密抖露出去。” “当真?” “当真!” “皇后和我皇兄那若是问起,也不告诉?” “……”孙太医踟蹰了一会儿,随后坚定道:“也不告诉!” 李浪的脑子转了转,刚才听外头的胡仙儿说这孙太医是太医院的首座,名声在外,那么他的话确实可以相信了。 于是,他坐起身。 突然,红色的纱帐里钻出了一个平头。 孙太医当即吓了一跳。 “什么嘛?我要看,我要看……” 胡仙儿一直注意帷幔内的情况,这时正一脸期待地想起身去看,却被白如玉挡在身前。 “王……王爷,你的头?”孙太医吃惊不小。 李浪同他说道:“嘘……太医,替我保密啊。” “唔,好……”孙太医点了点头。 “多谢了。” 李浪重新坐回床上。 孙太医抱着他的头研究半天,随后又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沉思许久。 胡仙儿等得有些不耐烦,站外面焦急地问道:“太医,他到底有没有病?” 李浪朝外头望了一眼,觉得这个叫胡仙儿的女孩,有点烦人。 不过,从她第一时间便为自己找大夫的行为上看,这直肠子的丫头,以前跟青年王爷应该很熟。 孙太医放下李浪的手腕,帮他重新放好纱幔,随后从内室走了出来。 卧房外,胡仙儿、白如玉等六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孙太医想了想,才说:“王爷没有其他大的毛病,就是因为从马上摔下来,脑后肿了一个血块,老朽刚才看了,若等血块散完,这失魂症应该就能好。” “也就说,他还是有病。” 胡仙儿心直口快,口不择言。 李浪听了气得想打她的屁股,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孙太医捋了捋胡须,接着便在房间里的书案上书写起来,不到一会儿,一张方子写成。 他把方子交给白如玉,说:“我在这给王爷开了一副安神醒脑的方子,白侍卫你们以后只要按着上面这个方子抓药,按时给王爷服用,便就行了。” “是。” 白如玉恭敬地接过药方。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副统领开口问道:“孙太医,襄王就单单患了失魂症,没有其他的吗?” 被她这样质问,孙太医有些生气,但多年来养成的涵养,让他能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讲话,“是,王爷患了失魂症,徐姑娘,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个还不够吗?” “不敢,我只是在想待会儿该如何向皇后娘娘复命。” 徐副统领摆了摆手,接着向帷幔里的李浪说道: “襄王殿下,皇后娘娘和陛下听闻你从马上摔下来,坏了脑子,心里无比担心,所以请你明日务必进宫见驾。” 什么? 妈耶…… 不是初一、十五才进宫吗? 这样子,我很为难啊。 李浪内心慌的一匹,但这一天来遇到情况,使他足已能够淡定地应付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淡然地说道:“好,知道了,还请这位副统领回去跟我的皇兄还有皇嫂说,臣弟一切平安,请他们勿要挂怀,明日一定进宫见他们。” “是,王爷的话,我一定会转达清楚。” 徐副统领轻轻一哼,接着拍了拍胡仙儿的肩膀,突然道: “还有一件事,皇后娘娘十分担心王爷的安危,特地派仙儿护卫你的安全,仙儿她虽然刚入桃花卫,但武功不俗,做事还算熟练,想必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什么?” 李浪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这个麻烦还真是意想不到中的意想不到,也太意外了吧。 “咳咳……仙儿姑娘,她怎么说也是皇嫂的亲侄女,黄花大闺女,和我住一起,恐怕不大妥当吧?” 他猛得咳嗽几声,想了个好点的说辞,拒绝道。 “略略略……谁要和你住一起。” 胡仙儿朝帷幔内的李浪吐了吐舌头,“姑妈说,我只要在你出门的时候,随身跟着你,保证你不遇到危险,就可以啦。”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了。 李浪心里咯噔了下,嘴上却不显露出心迹,“呵,那真是有劳胡姑娘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徐副统领这时候说:“好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李浪巴不得她们赶快离开自己的视线,“如玉,请代我送送孙太医、还有胡姑娘,和这位徐副统领一程。” “是。” 白如玉点了点头,而后朝孙太医他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随我来。” “王爷,老朽告辞。”孙太医朝李浪一拜。 “我们也告辞了。” 胡仙儿和徐副统领也向李浪拜了拜。 等孙太医三人跟白如玉走后,李浪闻着这重新归于安静的空气,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情复杂无比。 白如玉送走孙太医他们后,很快便折返回来。 他欠身向李浪道:“王爷,晚膳在哪里安排?” 刚才闹了半天,竟不知这夜已经深了。 “白兄弟,你也辛苦一天了,先下去吧,我暂时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李浪看着架子床对面窗户外的那一轮寒冷的明月,一时间思绪万千。 “是,王爷也早些休息。” 白如玉见李浪沉默下来,也知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王爷肯定累着了,便不敢多说。 等白如玉走后,整个房间又重新安静下来。 四周围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他回头往帷幔外看去,总感觉那团黑暗里,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李浪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特别来到这个世界后,白天来不及想那么多的事,此刻,在安静之下,恐惧、不安、悲伤、思念、迷茫、死亡、自怜,所有的东西,全都涌上了心头。 他穿上鞋,往帷幔外走去,本想点亮桌案上的蜡烛,却找不到可以点火的工具。 清冷的月光照进窗户,把桌案上的一张白纸照亮。 李浪也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地捏起刚才孙太医放下的毛笔。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用了这个时代的字体,写下一首静夜思。 此时,倒也不管这算不算抄袭别人的诗作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暂时也没想到自己的笔迹和青年王爷的笔迹有很大不同。 他只是望着桌上的白纸,眼眶湿了。 然而, 下一刻, 一把冰冷的刀子横在了他的脖子前,立马将他带回了现实。 接着, 他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道空灵彷如在云端的女声,“襄王殿下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是在等我?” “你……你是谁?”李浪浑身一个激灵,一只手已经迅速地将刚才的白纸收进手里。 “哼,我是桃花卫的人。” 第15章 明月 片刻之后,李浪转过身,被对方拿刀抵在了后面的墙上。 转身的瞬间,在月光下看清对方清冷的脸时,李浪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见过如此倾城绝色的容貌。 就算他曾鼓掌过无数的小姐姐,就算他浏览过无数女明星的……照片, 但她们若想跟眼前的这位相比,那简直就是萤火虫和皓月争光辉,不自量力了。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藏在所穿的夜行衣里,柳腰纤细,竟不输于在龙门酒馆里认识的黑丑书生,两条结实的长腿,充满了力量感,胸前微微鼓起的衣服,令人无限遐想。 李浪先打量了她的身材,随后看了下她的腰、腿,最后才往上,目光重新回到了对方精美的脸上。 一双眼眸如秋水一般,若不是目光过于冰冷刺人,李浪一定会想办法和她今晚就入洞房的。 “看够了吗?”对方冷冷地道,手上的刀又逼近了一寸。 “不,哦……” 李浪举起双手,摆出一副很从心的样子,可嘴上却突然问道:“敢问姑娘家住何处,芳龄几何,姑娘的生辰八字可否见告啊?” 对方道:“你还真的不怕死?” 李浪说:“我是怕的要死。” 对方不怒反笑道:“那你为何还这般疯狂找死?” “咳……”李浪咳了一声,想了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能死在姑娘手里,我相信我的灵魂也会得到升华的。” 对方紧紧闭上美目,被李浪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李浪这样马蚤的人了。 可她这样子就好像在无声地邀请,但李浪知道如果自己会错了意,可能真的要原地去世了。 对方不想再和李浪瞎扯淡。 她突然睁开双眸,死死盯住李浪,冰冷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冒充襄王?” 李浪心里瘆得慌,但表面依旧坚强道:“姑娘说笑了,我就是襄王啊,如假包换。 何况,你不知道吗,今天傍晚,也就是一个时辰前,你们桃花卫的徐副统领,和胡仙儿姑娘都来看过我了,她们都未对我产生怀疑,怎么到了姑娘这,会有如此一问?” 女子冷哼道:“哼,就是徐副统领派我来的,她刚才在王府时,并未收到消息,等回去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襄王,为了逃出邯郸城,逃脱皇后娘娘的控制,使了一个金蝉脱壳、李代桃僵之计,他让你假冒身份,安住我们的心,是也不是?” 李浪听得冷汗直冒,咽了口唾沫。 女子从衣领里拿出一个盒子,对李浪道:“这里面养了数十种的虫子,它们见人就咬,人的皮肤一旦被咬中,便无药可医,到最后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停!我招,我招……” 李浪惊惧看着对方手里的檀木盒,有些害怕,“我原名李浪,身长八尺有余,性别男,爱好女……” 女子美目一冷,喝道:“说重点,不准贫嘴!” “……” 李浪干笑一声道: “是,是那个王爷叫我来冒名顶替的。 他说自己体弱多病,享受不了荣华富贵,便叫我来一步登天了。 他让我当假王爷,也是想安住你们皇后娘娘的心。 他还说,他还说,他还说……” 女子道:“他还说什么?” 李浪说:“他还说,你们的皇后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什么!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空气突然间尴尬地安静下来。 女子被李浪的话惊得嘴巴张大: “你还真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反抗都不反抗吗?” “反抗有用的话,你就不会站在这了。” “那站哪?……无耻!” “嘿嘿,实不相瞒,我已经想好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了。” “无耻!” “姑娘,要不我弃暗投明,跟你们桃花卫干了?听说你们里面的人很厉害,我喜欢折磨人,也喜欢被人折磨,所以,我想进桃花卫……” “闭嘴啊!” 女子被李浪的骚话弄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栗。 李浪这时却突然问道: “姑娘,那你们是怎么收到消息的?想必是我们这边的人里出现了叛徒。” 女子冷哼道:“这点就不劳烦你这个冒牌货操心了。” 李浪却再问道:“那萨冲在酒馆里的埋伏,也是你们安排的吧?” 女子握紧小刀,向李浪说:“你的话有点多,现在可以死了。” “先别杀我啊,那个真王爷还说要派人来调教我,那个人可能就在路上,我要戴罪立功。” 李浪继续说道。 这时,那女子却突然喊道:“我就是那个来调教你的人!” 什么? 李浪吸了一口凉气,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过来调教我,怎么可能…… 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刚才还嘈杂的空气,此刻重新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一会儿后,女子用刀拍了拍李浪精美的脸,“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很能说,继续说啊。” 李浪咽了口唾沫:“咳,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呵,好,你这个叛徒,我这就告诉你姓名,也教你死后去了阎王殿,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 女子美目似欲喷火,吸了一口气后,才脱口道: “记住了,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原……明月是也。” “明月,你叫明月,太好了,哈哈,太棒了,明月,明月,明月,哈哈哈……”李浪这个时候攥紧手里的白纸,突然笑了起来。 明月疑惑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这么高兴干嘛?” “干啊……咳。” 李浪咳嗽了声,突然说道:“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啊。” 明月说:“死鸭子嘴硬,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来?” 李浪拿出手中已经被他揉成不像样子的纸团,道:“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明月迅速接过,两只手把纸团张开,当她看清纸上写的内容时,低声念了出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长眉紧皱,明月一脸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第16章 明姑娘,我又记住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刚才若不是你自报家门,我都不敢把这张纸拿出来见人。” 李浪举起头望向面前的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庆幸自己的运气好到爆。 “不对,我以桃花卫的身份来试时,还没动什么手段,你就全部都对我招了,那时的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而且你还想跟我一起出卖我……像你这样的人渣败类,留着还有什么用?” 明月的脑子也不傻,立马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句话怎么接? 李浪想了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目光灼灼地望着明月道:“明姑娘,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的错?” “是啊,你太美了,美到犯罪了,你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你让我的魂儿都跟着丢了,不是你的错,还是谁的错?” “哼,油嘴滑舌。 登徒子…… 你以为你这样的话,我会信?” “自然还有其他的……” 李浪说: “方才,你假扮桃花卫,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没有暴露?既然暴露了,那我便不再做无用的挣扎,我只会寻找机会好好活下来,留着有用之躯,告诉前来与我联络之人,这里很危险。 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听了李浪的话,明月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却说不出来,莫非还真是她的错? 李浪见对方懵住了,连忙转移话题,朝明月拱手道:“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刚才的不算,明姑娘,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李浪,一个失忆者,以后还望明姑娘能多多指教。” 对方狡猾如狐,对她又出言轻薄,明月心里自然很不喜欢他了。 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她也不可能现在就杀了李浪,那样对青年王爷无法交代。 于是,她也朝李浪拱手道:“太原明月,刚才也说过了。” 李浪点点头,对明月笑了笑说:“明姑娘你真是棒,我才刚到,你便来了,今晚姑娘到这,是想要跟我说说有关王爷的事情吧? 只是……说完后,是否要留宿呢?” “你! 呼~ 先等我一会儿……” 明月有些生气,但她发现跟李浪生气,只会涨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于是,呼出一口气后,便不去理会。 接着,她走到窗户外,伸手往外拿进来了一个很大的包袱。 李浪看了不禁好奇问道:“明姑娘,王府大院深宅,房屋众多,王府正门,和侧门又都有护院跟门子把守,王府之内也有武士巡逻,请问你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裹,不被人发现呢?” “为何要和你解释?” 明月依旧冷淡地回应着,显然,她很厌恶李浪。 但李浪的脸皮又岂是盖的? 能被对方三言两语就打消的,就不是他男儿本色的李老爷了。 “明姑娘,这么多东西,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重不重,要不我帮你提吧?……噗。” 一面说,一面手已经顺了过去,可当快碰到包袱上的结时,明月便立马松开手,整个包袱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往下掉,而李浪的两只手也跟着下去,啪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好重啊,你提起来怎么那么轻?”李浪吃力地把包袱提起,放到了桌案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这弱不禁风的身体,竟比他一个男人的力气还大。 莫非,她使用了传说中的内力? 明月并没有理会,而是安静地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放着许多画卷。 接着,她又从腰间取出火折子,将书案上的蜡烛点亮。 顿时,烛光填满了屋子。 “这位是你皇兄,也是当今皇帝李延昭,他的性子是…… 这位是你皇叔,成王李显。他这个人…… 这三个从做右至左,分别是你三弟,你皇叔李显的两个儿子,他们的话…… 这女子乃是……” 明月一边在桌上摊开一幅画卷,一边向李浪介绍画上的人,以及他们性格、爱好、年龄,跟青年王爷的关系。 当桌案上摆满画后,她才重新对李浪郑重其事道: “听说你明日要进宫面见皇帝,那就先把画上的人物记在脑子里,以免进宫时,见到人不认识,失了礼数,被他人耻笑。 等看完他们,我再让你看我后面的东西。” 李浪拿着蜡烛,从右到左地扫了一眼,发现只要看那么一眼,画上人物,不论五官、身形、还是名字、性格,都能立马记在脑海里,不会忘掉。 莫非,这神奇的过目不忘的本领,是穿越者自带的福利? 李浪笑了笑,很快对明月道:“明姑娘,我记住了。” 明月看了他一眼道:“光记一个名字有什么用?我要你把他们的样子全记住。” “我没骗你,我确实全记住了。” 李浪说着,立马背对书案,将皇帝李延昭,到皇叔李显,还有他的三个兄弟,等等的这些人,从外貌,到性格、再喜好全都说了一遍。 背的时候,不单没有一个出错,语气还十分连贯,就好像早就认识这些人似的。 这样看一眼就记住了? 怎会如此? 明月实在不敢相信,“你以前有见过他们?” “绝对没有。” 她见李浪一脸得瑟地说着,心里不爽,接着,故意拿出一张皇宫地形图来,刁难道: “这是襄王亲自画好交给我的,他在皇宫长大,对皇宫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所以你必须要记住这画上的亭台楼阁,一草一木,乃至于一座宫殿上挂着几盏灯笼,也得记清楚了。” 李浪这回认真地低头去看,只是看了不到一会儿,抬起头来,对明月道:“明姑娘,我又记住了,若不信,我把它画出来给你看?” “怎么可能?”明月这回是真的站不住了,“那你画啊。” 李浪拿起毛笔,在桌案上铺开的一张白纸上,迅速地将晋国皇宫的地形图以相同比例,分毫不差地给明月画了出来。 他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明月站在边上,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吃惊地看着李浪,像在看一个怪物。 直到此时,她才重新审视李浪,不再以登徒子的身份对待了。 可明月姑娘这个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认输,就算李浪是个天才,她也不能轻易服软啊。 明月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幅画卷。 第17章 新目标,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下一幅…… 下下一幅…… 下下下一幅…… 下下下下一幅…… 当李浪以最快的速度将明月姑娘包袱里的画卷全都记住后,明月姑娘才确定…… 眼前这个色眯眯盯着她脸看的男人,不仅仅是个怪物,还是一个妖孽。 “好了,不用看了。”明月收起桌案上李浪正在看的一幅画有晋国朝廷官员履历表的画卷。 画卷被收回的那刻,李浪抬起头望着明月,不解地问道: “明姑娘,或许我的措辞不够严谨,但你们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晋国朝堂,上至皇帝,下到官员,他们的容貌履历,你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浪又说出了几个没听过的新词,但对于他提出的问题,明月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最冰冷的语调说道:“与你无关。” 李浪吃了一个闭门羹,他发现自己和明月姑娘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美妙的误会,不然人家怎么那么讨厌自己。 如果晋国有印象分这个说法的话,那一开始李浪在明月心里的印象差不多是-1000,而当李浪表现出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时,印象分便提升为-999。 所以,李浪想让人家明月理你,任重而道远啊。 明月把画卷从桌案上一一收回包袱里,而李浪就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十分享受地看着她。 似乎注意到了李浪灼灼的目光,明月瞪了他一眼道:“别看了。” “可我肚子饿,都半天没吃饭了。”李浪委屈地道。 明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肚子饿,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浪一本正经地讲道理摆事实:“秀色可餐啊,你就是我最好的食物。” “无耻!”明月气的浑身发颤,有好几次想提刀跳过去砍了这个口里花花的家伙。 但她每一次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忍住,不敢动。 忍,忍,我现在不能杀他,我现在不能杀他,留着……日后再杀。 她心里给自己这样说,然后把包袱用力打了个结。 接着,又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十分淑女地在李浪的对面坐下,对他道:“你给我的印象很不好。” -1001呢,就在刚才分数又低了。 “我知道,但姑娘在我心里的印象很好,好到可以当妻子的那种。” “若不是为了完成襄王交代的任务,我现在就能提刀过来杀了你。” “哦。”李浪会心一笑,接着道:“却不知是什么任务?应该不止调教我这么简单吧?” “你很狡猾,也很无耻,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 明月双手抱胸,只见身上的夜行衣,在她的动作下,变了形状。 “多谢夸奖啊。” “我没夸你,真是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又好色又无耻的人了,好讨厌的。” “……好,好可爱啊,你生气的样子,明姑娘,我发现我在你面前,完全不用掩饰自己。” “现在说正事!” “难道男欢女爱不是最正经的事?” “……” 气了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此次过来,襄王殿下与我说:若李浪难以骗过黑齿熊之、白如玉,还有管家黄鹤,那你明月就要配合他,想办法杀了这三人,或将他们远远贬离。 若李浪不但可以蒙混过关,还能骗过桃花卫那群人的眼睛,那便说明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明月你过去,就要执行我给你的第二个任务了” 听到这里,李浪不禁好奇,“什么任务?” “诛胡氏,兴李氏!” 晋国的皇后姓胡,这诛胡氏说的自然就是杀光胡皇后家里的人了。 李浪听到这里,好笑道:“王爷的理想还挺远大,可事实很残酷啊,我听说那胡皇后把持朝政,晋国朝廷的六部,她们胡家便已经染指了两部,而王爷这边一部都没有。” 明月说:“你说的没错,我当初也是这样和王爷讲的。可王爷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试试就试试,可试试就逝世啊。 青年王爷还如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浪那样,将他视为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因为反正逝世的又不是他。 李浪说:“那王爷他打算怎么做呢?可有什么计划?” “刑部,王爷说若想扳倒皇后,第一步就是要拿下刑部。”明月道:“如今,六部之中,礼部为皇叔李显掌控,可其实礼部里没有几个官员愿意听他的,他李显差不多已经被皇后架空了。 而户部和吏部,都已落入皇后手中。 只有这个刑部,因为有几名强硬的老臣在,皇后她一直没办法得到,可落入她的手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里,李浪奇怪地问道:“那兵部呢?兵部可是掌管全国武官选用,以及全国兵籍、兵械、军令的地方,她皇后竟也没有弄到手?” 明月道:“如今掌管兵部的人,是当朝太师李延护,也是你现在的堂兄。 他从小便跟在光武帝身边……” “光武帝是谁?” “就是襄王的父亲,已经驾崩好多年了,你别打岔。” “哦。”李浪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月继续道:“李延护战功卓著,当年光武帝立太子时,若不是许多老臣阻拦,都想立他为储君了。 可此人似乎只爱兵事,对皇帝之位不感兴趣,光武帝驾崩前,就把兵部和兵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浪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晋国大部分的兵权一直在他李延护手上,可这也不对啊,既然他李延护手握大权,怎么会容忍那个皇后在他李家的头上拉屎呢?” “住嘴,不懂什么叫斯文吗?口吐粗言秽语,怎么能扮好王爷?” 明月鄙视了李浪一眼, “李延护此人说起来也很古怪,手上有权,却一点都没有造反当皇帝的心思,当年光武帝驾崩,新皇登基,他为了表忠心,竟将手上的兵权交了出去,你说奇怪不奇怪? 而当今陛下,乃是一位仁慈君主,当年,一些心腹臣子主张杀了李延护,可他却不忍心,除了收回兵权外,依然让李延护统领兵部。” “我听懂了。”李浪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她皇后为什么没对李延护下手呢?” 明月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懂,只是听王爷说,当年李延护和皇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嘶…… 李浪感觉晋国宫廷里有一场很不错的好戏正在开演。 他笑了笑,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拿到刑部,王爷他那可有什么办法?” “王爷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给了我们大致上的方向。”明月道:“一切都得靠你去争取,而我虽没什么本事,但也会鼎力协助的。” 李浪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帮青年打败皇后? 可不说失败,万一真成功了,那胜利果实也是要被他青年王爷得到吧。 而他李浪却将一无所有,有可能还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时候,他非常想让那个皇后好好活着了,那样他就能一直享受着有钱人的生活。 可他的身份,跟皇后的身份,还有两者之间的利益,都是不可调和的。 除非……征服之? 突然间,李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 明月见李浪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觉有些失落,也有些奇怪。 “没什么,对了,我这头发怎么办?” 李浪反应过来,突然摸起头发,熟练地转移话题。 第18章 又多了一张底牌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李浪三寸不到的大平头,在灯光下,分外惹眼。 对于李浪的这个头,明月虽然已经听青年王爷提到过,可当直观具体地看到的时候,还真把她给吓了一跳,“这个还真是个麻烦,不解决的话,你明日根本出不了门。” “明姑娘,你会做假发吗?”李浪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他忽然想起萨冲的那本《易容术》还在白如玉那里,没有拿过来。 明月想了想,脸色微红地摇头说:“抱歉,这我不会。” “报什么歉,这和姑娘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浪叹了叹气,突然说道:“白天,我不是在城外的龙门酒馆遇到了一起埋伏……” 明月抬起头看他,“嗯,这我知道,埋伏你的人叫萨冲,是齐国有名的骗子,他如今被你抓了,此刻应该被关在王府的某个地方了吧?” 李浪说:“明姑娘,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还从他身上得到了……呃。” “得到了什么?”李浪话说到一半,弄得明月姑娘不上不下。 “没什么……” 李浪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白痴。 居然被美色迷昏了头,连不该说的话都差点说出来了。 又不熟悉明月的深浅,哪里能什么话都讲呢。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明月也就不问,但李浪的头发问题,确实急需解决。 她心底想了想,忽然美目一亮:“既然那萨冲在王府中,你可以去找他帮忙,这人可是易容高手,没什么难得了他的。” “喂,是我抓了他,他哪里还会帮我的忙。” 明月给的建议非常得好,李浪也感激有这么一个能和自己一起想主意的人,心中一暖,但他也知道这个意见的可行性非常低。 明月瞧李浪眉头紧锁,终于不再嚣张了,不由的得意一笑。 接着,她便拿出刚刚吓唬李浪的一个小盒子道:“方才不是和你说了,我这盒子里养了数十种小虫子……” “你还来真的,我以为开玩笑呢。”李浪意外地笑了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后却道:“可萨冲,他也算一个英雄,一个侠客了,那样的人,怎会屈服于你的虫子呢?” 明月说:“是人就有弱点,就有他的软肋,只要找到他的软肋,我们就好办了。” 李浪想了想,忽然记起了萨冲在昏倒的最后一刻,喊了他孙女的名字。 “他孙女宛儿,是萨冲最紧要的人,可从她身上下手……”李浪说着,却又犹豫道:“可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孩子……” “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既然对我们有用,就不能放过她。” “可王府这么大,晚上还有巡逻的护卫,柴房那还有黑齿熊之把守。” “糊涂,你不是王爷吗?” 明月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便将手上的盒子交给李浪:“把它拿着,男人不能婆婆妈妈的……” 没想到居然被她教训了。 李浪内心笑了笑,接过盒子的时候,又问道:“该怎么用?” “打开盒子,将虫子倒到那女孩的衣服上就可以了,并和她说明虫子的厉害,你不知道,女孩子是最怕虫子了,特别是那种黑的大虫子。” “就这么简单?可你这里面的虫子,不是见人就咬吗?如果萨冲的孙女被咬死了,以后恐怕难从他口里知道些什么。” “只要你少倒一点上去,再去找点雄黄粉,不就妥了。”明月道:“不过,虫子用过一次后,便会死掉……” “知道了。”李浪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明月看着李浪戴上一顶斗笠,走出房门。 大晚上戴斗笠的,也就李浪一个了。 然而,李浪刚走出所睡的这间院子的大门口没多远,就见前面有个白衣男子手里捧着木盒子,在月光下,朝他而来了。 此人,正是白如玉。 白如玉看到李浪,惊讶道:“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刚才听路过的巡逻护卫说,您这里好像有动静,所以我便飞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李浪也非常惊讶,他连忙朝身后看了看,见那明月已经关紧了房门,他也马上将院门关上,随后走下台阶,对白如玉道: “白兄弟,明日我就要进宫见皇兄,和皇嫂了,可这头发一直是一个问题,因此我刚打算去找那萨冲,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做一套假发出来。” 白如玉看着李浪说:“唔,这也正是我要找王爷的。” 说着话,便把手里的木盒子捧了出来,说道: “王爷你看,这是你白天交给属下的木盒,属下还帮你保管着呢,那萨冲既是个易容高手,盒子里说不定有制作假发的方法。” 这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我李浪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李浪内心欢喜,接过盒子,对白如玉道:“那还真是多谢白兄弟了。” “王爷以后千万不可这样说,真是折煞属下了。” 白如玉朝李浪拱手。 李浪却不以为意,他走到前面的假山旁,将盒子放在了一块石头上,迅速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书册。 书册上面的字,排版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对于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李浪来说,一时还适应不了。 还好,他很快就翻到了如何制作假发的页面上。 “原来如此……”他看明白且还记住了页面上的内容,随后又将书册跟木盒原封不动地交给白如玉。 白如玉奇怪道:“王爷,你这是?” “白兄弟,你继续帮我保管。” “那这上面可有记载如何制作假发?” “有。”李浪颔了颔首,却问道:“不过,我问你,这王府里可有会针线活的人?” 白如玉想了想,道:“有四五个小丫鬟,她们的针线活做的不错。”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假发的制作手法,而后你将我告诉的,与她们说,让她们连夜帮我做一顶出来。” 话音一落,便在白如玉耳边说出刚才那张页面上的内容。 白如玉听后,问道:“……王爷,其他都好办,可又该去哪里给您找头发呢?” “若我请那几个丫鬟剪掉她们的头发,她们会不会愿意?”李浪却突然问道。 白如玉摇头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们可能会不愿意。” “那你就拿钱,给她们的爹妈。”李浪道:“若她们的父母同意,我们不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了?!” “是,这真是个好办法,属下这就去办。” 白如玉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 “记住,叫她们一定要保密!” “是,属下知道了。” 李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着怀里那个没有用出去的小盒子,高兴不已。 又多了一张底牌了,又多了一张底牌…… 待会儿见到明月姑娘,就直接说用小盒子,从萨冲口中了解制作假发的手法就可以了。 而这小盒子便不用还给人家了。 第19章 枯燥无味 仔细算了一算,除了这个小盒子外…… 还有白如玉的解毒丹一瓶,不过上次因为救了酒馆里的那群读书人,解毒丹用得差不多,瓶子里就剩下一颗了。 药倒萨冲的含笑两步倒,剩小半包,这也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底牌。 易容大师的《易容术》一本,只可惜还没时间去看,而且有些地方看不懂的话,还得去问萨冲,那老前辈若脾气一上来,不愿意教他,也是一个麻烦。 但总算,这回不用去吃萨冲的闭门羹了。 除了上面这四个外,他的脸也是一个重要底牌,他是靠脸吃饭的男人。 不过的话,现在李浪最缺的是一张能走出邯郸城的路引,以及离开晋国的通关文牒。 征服当今皇后,李浪是想过,但这个难度有点高啊。 他很想干,可至少也得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而帮青年王爷打倒胡氏,就更不可能了,李浪才不会那么傻。 但是,想要弄到路引跟通关文牒,又谈何容易呢? “唉,我太难了。” 夜色里,院子前的假山旁,李浪抬头望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而当他准备回屋子里告诉明月事情已经妥了的时候,突然想到此地离柴房有些距离,而逼萨冲就范,怎么可能那么顺利,那么快呢。 此刻回去,明月必定起疑。 李浪站门外磨了片刻,转过身正好见到白如玉那只剩一个白点的背影,“我不如跟上,看看他是怎么说服那些丫鬟心甘情愿剪掉自己头发的,这样也可以磨掉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李浪轻笑一声,赞了自己的机灵,随后便快步跟上白如玉的脚步。 襄王性格孤僻,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就算睡的地方,也没安排守夜的人,府里的人,一旦忙完手头的事情,到了夜间,除了几个值班巡逻的,便都回到住处安寝了。 而他们住的地方,便在王府的西面。 也不知洽谈得如何? 当李浪到达王府西面,丫鬟婆子们住的院子时,便听到里头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院子前的两个门子,看到李浪,刚准备下来迎接,却被李浪压低手,拦了下来。 随后,他走进院子,只见前面的回廊下,站着六个被白如玉从房间里请出来的丫鬟,她们的姿色算是中等。 而身边站着的几个眼神略凶的中年妇女,跟几名仆人打扮上了年纪的男子,应该就是这几个丫鬟的父母了。 白如玉背对着李浪,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李浪白天看看到的那个管家——黄鹤。 白如玉先把情况说了一下,而后问丫鬟们是否愿意剪掉自己的头发,给王爷做假发用? 有丫鬟道:“王爷的命令,奴婢们不敢不从,可剪了头发,不就变成尼姑了吗?这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 “是啊,白大哥,我们可以不剪吗?” 其他几名丫鬟,委屈地应和道。 “可以给钱。” 白如玉早知道会这样,便把李浪的意思跟他们说了。 这时,管理王府账目的管家黄鹤在旁边插嘴道:“一个人剪一次头发,能得三十文钱。” 妈诶,剪头发还有钱赚,晋国的三十文钱,就相当于后世的三四十块了,如果是李浪,他肯定干。 “不行,我们虽为奴婢,但也是有原则的。” 一名穿着红袄子的丫鬟被她父母推搡了下,立即摇头开口道。 黄鹤听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混账,你们不过是王府的奴婢,狗一样的东西,还跟我谈原则?王爷叫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那就打死吧,反正我们就算是死,跳进王府的湖里,也不会剪的。” “是啊,晋人有气节,我们死也不剪。” “黄管家,你可别吓坏了孩子,她们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可我们知道,当今皇后娘娘,体恤天下女子,也包括像我等这般为奴为婢的,若你执意要无故剪走她们的头发,我们就告到皇后娘娘那,请她裁决。” 一个穿着绿色大袄子嘴唇很薄的婆子,一脸鄙视地对黄鹤道。 “放屁,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还管你们?” 黄鹤嘴上虽如此说,可心已经虚了,前段时间,京城里就有一个侯爷被家里奴婢告强啪未遂之罪,而丢爵位的例子在。 这种事情,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完全不可能发生,可它就是在这个时代发生了,谁也没办法问指责,也没办法阻止。 后世的史学家研究到这,也只能得出现实比小说还魔幻的结论。 她们不就想要钱吗? 故意哄抬物价而已。 藏在柱子后头的李一旦,早已看穿了一切。 他走上前,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拉走了白如玉和黄鹤。 “王爷,这群贱人,不打不行。” “王爷,她们不同意,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两个忠心耿耿于青年王爷的人,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李浪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头朝黄鹤勾了一勾,问道:“王府的库房在哪?” “什么?不行啊,不能让她们得逞。” 黄鹤摆了摆手。 李浪却执意叫他交出府库的钥匙。 黄鹤不敢违拗李浪,他心疼地拿出一把金钥匙,李浪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青年王爷的全部家产。 接着,他便把钥匙给了白如玉,要他从库房里取一些五十两面值、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来。 当他进邯郸城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国家以铜钱、银子,还有银票作为主要的流通货币。 白如玉也是一脸不解,头发能值多少个钱,居然要用上银子了。 心里这样嘀咕,但还是去库房里取银票了。 待他重新回来,李浪便带着黄鹤和白如玉返回了丫鬟婆子们住的那间院子。 刚才的那些人,还站在那,李浪过去的时候,她们的眼神里充满着惊恐和不安。 当李浪对她们一番攀谈交心的时候,丫鬟们虽然因为害怕和被李浪美色所迷而有所意动,可她们的父母却依然坚持了刚才的原则。 “王爷,我们虽是您的奴仆,但也是晋人,娘娘说……” 啪! 话没说完,一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砸到对方脸上。 反正花得也不是自己的钱。 面瘫的脸轻轻一笑,好像早就看穿了这群人的想法,李浪对丫鬟们道:“把头发剪了,这些银票就归你们。” 丫鬟们当即就蒙圈了,而她们身后的父母,却跪下来捡起地上的银票。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婆子们好像早就料到会如此,可这时李浪却拿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摆在了那穿着绿袄子的婆子眼前。 见钱眼开的婆子看到这银票,眼睛都绿了,“王,王爷,你想做什么?” “一百两的银票,想要吗?” “想……想……”绿袄婆子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浪笑了,这时,他看到白如玉腰间挂着的宝剑。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拔出剑来,往前砍去。 “想的话,我可以给你,不过,从今往后,我一看到你,只要这剑锋劈下,你不论何地,不论何时,不论做什么,不论有没有看见我,必须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东西,以最快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到达我的身旁,而后双手高高举起,夹住我的剑锋。” 什么? 什么? 什么? “这,这……这奴婢做不到啊!奴婢看到王爷,肯定能第一时间赶来,可若只有王爷看见奴婢,而奴婢看不见王爷呢?” 绿袄婆子想象了那个诡异的场景,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若不答应,我立刻杀了你!” 李浪的脸上杀气腾腾。 “是……是……” 听到这个,绿袄婆子在求生欲的引导下,屈服了李浪的淫威。 李浪笑了笑,把银票砸到了绿袄婆子的脸上,心道:青年王爷看似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他一点也不会管教下人,还得靠我来,呵呵。 “谢王爷不杀之恩。” “谢王爷不杀之恩。” 绿袄婆子收起银票。 这时,她就见李浪走到其他、刚才蛊惑丫鬟们不要听李浪的话的婆子下人面前,把剑砍下。 一干婆子下人浑身一个激灵。 李浪以同样的问题问她们:“你们是要银票,还是要死?” “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啊!” 她们害怕得跪倒在地,然后双手高高举起,拖住李浪的剑锋。 李浪满意得点了点头,而后也把银票丢到了这些人脸上。 之后才走到丫鬟们的面前,说道:“我的头发就拜托各位了。” “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一定按照王爷的指示来。” 一干丫鬟也跪倒在地,十分畏惧地望着李浪。 而李浪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他收起了剑,对跪倒一片的丫鬟婆子们道:“那好,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是,是。” 丫鬟婆子们都站了起身,而后往房间中而去。 李浪站在回廊下,看着她们的背影远去,这时,他突然把手上的剑,往下一砍。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那个绿袄婆子,她起身回去的时候,就一步三回头地瞧着李浪手中的剑,待看到李浪把剑往下劈砍,便忙不迭,不顾一切得飞奔过来。 而其他婆子下人见绿袄婆子往回奔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暗道一声“苦也”,在众目睽睽下,就跟着绿袄婆子一起,飞到了李浪面前。 白如玉、黄鹤,院子外,院子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只瞧刚才还很嚣张的婆子和下人们,此刻一个个双手高高举起,夹住剑锋。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李浪意外地看了一眼这绿袄婆子,这人还挺机灵。 随后,他又扫了一下回廊底跪着的一干人,心道: 我一没法力,二也没下诅咒,可这群人就像着了魔一样,朝我而来,十分听话地夹住剑锋。 我这样戏耍她们,或许是因为手中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杀大权。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枯燥乏味且无聊啊。 第20章 新的一天 其实李浪根本不会杀人,他最多就杀过鸡。 而刚才对这群婆子放的狠话,自然也只是吓一吓她们。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招令她们百分百过来空手接白刃的损人办法,还挺好玩的。 将剑还给白如玉,李浪便十分开心地往住处而去,此刻在西院一闹,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等,既然得到了青年王爷的府库,怎么也得弄几个奇珍异宝,放在手里玩玩啊。” 心里如此想着,当白如玉、黄鹤两人跟他出来的时候,李浪便问他们道:“库房里面可有什么珍珠宝贝?” “倒有一颗夜明珠。”黄鹤对库房里的东西一清二楚,李浪问的时候便脱口而出,可当说出来时,心里就后悔了,刚才李浪那用银票砸别人脸的样子,帅是帅,可那些都是钱啊,虽然不是他黄鹤的钱,但他也替王爷心疼,如今听王爷这样问,他就怕李浪又要闹出什么幺儿子了。 李浪却满意地笑了起来,对白如玉道:“帮我把夜明珠拿过来。” “王爷,那夜明珠放在库房十多年了您都没动过,不知如今想拿出来做什么呢?”黄鹤当即就急了。 李浪本着玩别人的东西一点都不心疼的想法,没有搭理黄鹤,而是给了白如玉一个“你快点给我去”的眼神。 白如玉心领神会,很快就从库房回来。 黄鹤看着那颗夜明珠,流下了伤心欲绝的泪水,而李浪则开心地把这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手里把玩,试一试古代王爷枯燥无味的生活。 到了所住的院子,他让护送自己的白如玉先回去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明月立即上前问道:“可都妥了?” “你放心,今晚妥了。” “那好,若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告辞了。等你过了明日那关,便来平乐坊的百花楼找我。”明月说着,便提起包袱,准备越窗。 李浪想了想,忙问道:“百花楼,那是什么地方,青楼吗?”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明月再一次有种想提刀砍过去的冲动,“那是一家酒楼,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你去了,向店里的老板娘说认识我,她便会带你来找我了。” “哦,真好……”李浪突然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女神不是来自烟花之地就好,酒楼,多有仙气啊。 “不过啊,我觉得叫百花楼这个名字有点难听了。”李浪突然来了一句。 明月不解道:“为何?” 李浪说:“因为就算有一百朵鲜花,也不及明月姑娘你这个大美人漂亮啊,我觉得叫明月楼更合适。” “住……住口!” 明月知道李浪又在对她口花花了。 本想说他无耻下流,可人家到底也是在赞美自己,女孩子最喜欢听赞美的话了,何况是一个美男子在赞美,她无法拒绝这样的赞美,所以才吐出了“住口”这两个字。 这时候,李浪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对明月道:“对了,我已经被桃花卫的人盯上了,她们明日起便会派一个叫胡仙儿的姑娘,名义上保护我,实则是监视我,所以,若我去找你,可能要被她发现。” “胡仙儿?” “是,她好像跟王爷很熟呢,王爷以前和她什么关系,我之前怎么没听王爷提起过呢?” “我也不大清楚,王爷也没说起过这个人,应该是个不相干的。”明月站在窗户上,回头看了李浪一眼,继续道:“我这里也没法子帮你,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好吧,那姑娘慢走,晚上睡前记得一定要念我的名字,一百遍啊一百遍……” “住口!”明月走前,还是忍不住吼了李浪一句。 “……” 明月一走,李浪重新把窗户关好,确定房里没有其他人后,才吹灭蜡烛。 上了床,他回忆起今天遇到的每一件事情,此刻倒也再没有刚才悲秋伤春的想法了。 想的事情有很多,直到眼皮越来越重,他的意识才开始模糊…… …… …… “襄王……” “襄王啊,日晒三竿,该起来了……” “襄王殿下,今早还要进宫见皇后娘娘,和陛下呢,你不要硬赖在床上。” “孙太医,襄王殿下怎么半天都叫不醒,该不会得了失魂症,导致早上起不来吧?” 二月十一,天气晴朗。 胡家姑娘胡仙儿,一大早便带着孙太医来到了李浪房前。 可她拍了半天门,都没见李浪的回应。 孙太医哈欠连天,李浪醒不醒关他什么事,李浪进不进宫见皇帝,又关他什么事,他觉得自己很无奈,今天正好轮到他休息,却被这个叫胡仙儿的姑娘,从家里硬拉过来。 他十分不解胡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听了她的话,便道:“或许,王爷昨晚累着了也说不定……” “他昨晚干嘛了,会累着?”胡仙儿竟认真地问起来了。 孙太医当场栽倒。 “啊~!啊~~!,啊……”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啊”声,李浪在胡仙儿的叫声里,苏醒过来。 “这麻烦的姑娘,好吵啊,这么吵,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了。” 李浪一面吐槽,一面自己穿上衣服。 当他掀开帷幔的时候,就见桌案上放了一顶假发。 “应该是白如玉放的吧,这假发看上去挺精美的,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没有骗我。” 李浪戴上假发,走到铜镜前,发现有了长发的自己,显得更加俊美了。 “襄王,你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出来啊。” 胡仙儿令人烦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来了来了,催命呢。” 李浪稍微收拾了下,便打开房门。 一开房门,就见不止胡仙儿,许多人都站在了外面等他。 有孙太医,有白如玉,还有昨晚见过或没见过的丫鬟。 “呃,你们这干嘛呢?” “奴婢们伺候王爷更衣。” 一干丫鬟端着手上的东西,走进李浪房间。 李浪看着她们,还有屋外等候的胡仙儿,便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冒险又翻开了新的篇章。 第21章 她觉得你可怜了 “王爷,你脉象平稳,已经与正常人无异。” 襄王府,王爷住的北院里,孙太医在李浪洗漱过后,摸着他的手腕,顺了顺胡须道。 “有劳太医休沐时还过来看我。”李浪刚才从白如玉那了解到情况,孙太医今天本来休息,是胡仙儿硬拉他过来的。 对于胡仙儿李浪实在看不懂,昨晚听明月说青年王爷和她不熟,那为何现在这样殷勤地对待他呢? 搞得李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胡仙儿算是李浪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为他着想的人。 虽然胡仙儿是把李浪认作青年王爷,搞错了对象,但这也不能阻止李浪对她产生的那一丢丢好感啊。 可为什么呢? 难道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了? 馋我的身子? 就在李浪自我陶醉的时候,孙太医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客气了。” “太医,你和胡姑娘请先去前院,等我用了早饭,便来寻你们。” 本来李浪打算请孙太医和胡仙儿一起共用早餐,可又想向白如玉打听一下有关胡仙儿和青年王爷之间的事,所有也不矫情,直接故意支开了她们。 “好好,那老朽也不用等,老朽今日本来休息啊,呵呵,如此,便告辞了。” 孙太医儒雅随和地朝李浪拱了拱手,先一步走了。 “好吧,那你快点,姑母这会儿估计已经下朝了……” 胡仙儿,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脸就像剥掉的鸡蛋壳一样光滑,她提着手中的剑,嘴中发出如黄莺一般的声音,对李浪轻轻说了一句,便潇洒转身,跟着孙太医出去了。 李浪望着她酷酷的背影,转头对站在身后的白如玉道:“白兄弟,我以前和这位胡姑娘很熟吗?” “……不是很熟,她姑母是王爷的皇嫂,所以也就一般熟吧。” 白如玉说着,见下人们拿着早饭进来,便朝前走去,将早饭放到李浪桌上。 李浪见早饭当中有一杯蜂蜜水,想起青年王爷喜欢吃甜的,便笑着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对白如玉道:“那你能跟我说说,我和她之间的事吗?” “这个……属下不敢。”白如玉面色纠结道。 李浪心中一凛,笑了笑道:“但说无妨,我不会怪罪的。” 白如玉想了想,才注意了下措辞,说道:“是,王爷以前和武国公家的种姑娘有婚约,可种姑娘,种姑娘她……” “她怎么了?”李浪好奇地看了白如玉一眼。 “她在您的新婚之夜,和一个穷酸秀才私奔了,而胡姑娘当时跟种姑娘是闺中蜜友……” “噗……” 白如玉的话未说完,李浪一口蜜水便喷了出来,他想放声大笑,却为了注意形象而生生忍住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青年王爷也有今天。 新婚之夜…… 啧…… 爽啊!干得漂亮! 绿了绿了,王爷绿了,王爷绿了。 李浪心底打算下次碰到明月,请她帮忙送一顶绿帽子给青年王爷,以表自己对他的敬意,并嘱托他多吃青菜,多看看春天的颜色。 “王爷,你怎么了?”白如玉看李浪状似疯魔的样子,心里有点慌。 李浪赶紧恢复到刚才的状态,轻咳一声,尴尬笑道:“没什么,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难怪我对她没印象,呵呵,不过,种姑娘私奔,跟胡姑娘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胡姑娘她…… 可能, 或许, 大概,只是看王爷被人始乱终弃,还是在新婚之夜,所以觉得您有些可怜吧。” 白如玉尴尬道。 她单纯得觉得我可怜? 李浪有些无语。 好吧,还以为有其他什么秘闻呢。 比如胡姑娘暗恋王爷,比如胡姑娘用计离间王爷和种姑娘…… 可从那胡仙儿的性子看来,也不是这种富有心机的女子。 李浪稍微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这合乎情理,之后,他便快速地解决掉了早餐。 …… …… “过了一夜,你还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没有呢。” “好吧。” “……” “……” 一条从王府出发,去往皇宫的长街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内,李浪以葛优躺的姿势坐在车厢里侧,闭目养神。 坐姿虽然很差,却没人能从礼仪方面指出他的不是,就好像他的这种坐姿,是最标准的一样。 胡仙儿依车窗而坐,把剑倚在她和李浪之间的角落上。 她低下头,偷偷瞧了闭目想事情的李浪一眼,做了一个害怕畏惧的表情。 以前,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个男人,要不是因为皇后姑母,两个不在一条直线上的人,也没机会产生什么交集啊。 因为小种的事,还有皇后姑妈对李氏的打压,他以前倒挺讨厌我的,如今,我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他又怎么看我呢? 挺麻烦的欸,我为什么要遇上这种麻烦事? 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辆车里,总感觉怪怪的。 头好疼啊…… 心里在苦恼着,却见李浪回应了一句后,再也不说话了。 从此去皇宫,有很长的一段路,胡仙儿觉得很无聊,很尴尬,很局促。 可李浪除了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做。 他好像睡着了,他有病,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胡仙儿只好转身,悄悄打开车窗一条足可不让外面的风刮进来吹到李浪的缝。 她从缝隙里看出去,看窗户外各种各样的行人,还有不同的坊门、坊墙、飞檐走壁。 以前和姑妈坐在车里,她会大呼小叫的,然后被姑妈一顿笑骂,此刻只能安静得像个淑女。 渐渐的,她也觉得困了,然后斜靠在窗户边,意识模糊起来…… “王爷,皇宫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赶车的白如玉向车厢里的李浪喊了一句。 李浪睁开眼睛,终于到了么,也不知一会儿怎么和那皇帝皇后相处,皇宫里不会设了什么陷阱专门等他吧? “知道了。” 李浪刚准备起身,却见一旁的胡仙儿睡得跟猪一样,嘴角还流了很长的口水。 心里呵呵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可爱像太阳。 眼睛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宝剑,那是胡姑娘的剑。 李浪笑了,提起剑,就往车外走去。 车外头已经有专门的太监等着,他们见到李浪,便纷纷朝他行礼。 李浪象征性地抬了抬手,然后在白如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马车一震晃动,胡仙儿从梦中醒来。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胡仙儿懊恼得拍了拍脑袋,“到了吗?到皇宫啦?” 接着,她便向四周看了看,“咦,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宝剑就这样突然不见了,难道我把它忘在了王府,还是自己家里? 不应该呀,不应该呀! “你是说这把剑吗?我已经帮你拿下来了。” 这时候,车下的李浪举起手中剑,朝她摇了摇。 “哎呀,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下?你是在玩我吗?” 胡仙儿略微气愤地跳下马车,然后用力夺过李浪手中的剑。 生气地跺着脚下的青砖道:“哼,坏蛋!” 第22章 进宫了 古语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浪一直觉得这句话没有说错,当用到恩将仇报的胡仙儿身上时,就更为贴切了。 晋国的皇城,有点类似于他那个世界隋唐时期的长安皇城。 李浪跟胡仙儿在一干太监的带领下,走近皇城。 当经过朱漆的大门时,正午的阳光照在门面上,一抹血色在李浪眼前一闪而过,让他的心跟着紧张起来。 今日,他正装打扮,身穿金色朝服,头戴金冠,可因为进宫,搜查严格,很多保命的东西都不能携带,底牌一少,心中的底气便也跟着少了。 好在,藏在裤腰带内的明月姑娘送的那个小盒子,在宫门口被守门的千牛卫搜身时,竟没有教他们搜到。 他一边暗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一边小心着皇城周围的情况。 “南宫才人好。” “胡姑娘好,襄王殿下好。” 当李浪和胡仙儿被太监们领着,往皇帝寝宫而去的时候,路上正好碰到一群宫女朝他们而来。 居首的那位俏丽女子,见到李浪和胡仙儿时,身体微微一低,朝他们两人福身问安。 胡仙儿也福了下身,非常有礼貌。 李浪也是有模有样地朝前拱了拱手。 眼前这名俏丽女子,李浪在明月给的画卷里见过,此人乃是当今皇后的贴身秘书,人称大晋內相的南宫蓉,南宫才人。 她长得十分漂亮,有着不弱于明月的容貌,和不输于胡仙儿的窈窕身材,看画像时,感觉还没什么,此刻朝她上下扫了一眼,就觉得一股书卷之气铺面而来,是位俏丽端庄的女文青。 “襄王殿下当真失忆了吗?”南宫才人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下李浪,随后才确定道:“殿下看我的眼神很陌生,看来传言非虚,是得失魂之症了。”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他,也觉得陌生呢。”胡仙儿跟着点了点头,“孙太医说,襄王的脑袋坏掉了,后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血块,只有这血块消去了,他的失魂症才能好。” 你的脑袋才坏掉了,你全家的脑袋都坏掉了。 李浪对胡仙儿无力吐槽,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抽她一顿屁股,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南宫才人这时捂住嘴,惊叹道:“上天定会帮殿下度过这一难关的。” “借才人吉言。”李浪很客气地抬手道。 南宫才人却突然问道:“你们进宫,是来见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吗?” 胡仙儿道:“是啊,怎么了?” 南宫才人说:“皇后娘娘下朝时,神色匆匆,带着几名宰辅去了议政殿,听说是关于我大晋跟南方宋国之间的战事。” “哦,我记得此次攻宋的主帅,是云侯云业对不对?”胡仙儿笑着问道。 南宫才人点了点头:“仙儿也知云侯?” 胡仙儿颔了颔首:“那当然,他的女儿云秀,便是我堂兄未过门的妻子呢。” “云秀,云七姑娘吗,好久没见她了……” “嗯,云家的人,深居简出,很少跟朝廷里的人打交道。” “这也是他云侯明哲保身之计。” “才人知不知道,云秀不单人美,腰也好细啊,邯郸城,不,放眼整个天下,就没见过像她那样只堪盈盈一握的腰了。”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东拉西扯,没完没了,李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跟空气差不多了。 当然,就算是空气,他也是那团最靓的空气。 “咳。” 一声咳嗽,李浪在两个女人之间,插了进去,说道:“那皇嫂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南宫才人此时才注意到李浪,她对刚才的失礼,略觉羞愧,不禁脸红道:“娘娘与宰辅们商谈国事,可能要很久……” “那今日的见面……”李浪暗示了下,能不见就不见,能拖一天是一天啊。 南宫才人说:“娘娘走之前,吩咐过了,若王爷进宫,就让我带你们去陛下寝宫。” 还是要见面啊。 李浪心中一叹,对南宫才人道:“那就有劳才人带路了。” “是。” 南宫才人微微福身,接着转头,带着李浪他们,往皇帝寝宫而去。 当经过一段玉阶下时,便听见玉阶上传来的两道欢快的声音。 “哈哈,喆哥哥,快来追我啊。” “公主别跑,当心摔着……” 李浪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十八岁左右的男子,正追着一名十六岁的宫装小姑娘在跑。 两个人喜笑颜开的样子,就好像一对相恋的情侣。 这对男女,待见到玉阶下的李浪一行人时,都停住了脚步。 南宫才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朝玉阶上的两个人福身道:“南宫见过果公主,见过胡小侯爷。” 傻公主李果,今年十六岁,李浪在明月姑娘的画卷上看到过,她是皇帝李延昭唯一的孩子。 而她身旁的那位,则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也就是刚才胡仙儿口中的堂兄,吏部尚书胡维之子,户部侍郎胡缠之侄,虚阳侯胡喆。 “仙儿见过公主殿下,堂兄好。”胡仙儿第二个朝玉阶上的两人福身。 而玉阶上的果公主,看到李浪的时候,便立马向他福身行礼道:“果儿见过小皇叔,听说小皇叔患了失魂症,果儿心里很害怕,也很担心,望皇叔能早日康复……” “咳,借公主吉言了……” 李浪干咳了一声,皇叔就皇叔,为什么要加个小呢,真是的。 只是话音一落,玉阶上的胡喆,却朝李浪使来了一道不屑的目光,嘲笑道:“呵,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的襄王殿下,听闻你患了失魂症,可我怎么看,一点都不像啊,莫非是装的?” “你谁啊?”李浪突然问道。 “你不是认识我?”胡喆笑容渐渐凝固,随后冷哼道:“襄王何必装作不认识?” 李浪确实认得胡喆,可这人既然有婚约在身,居然还勾引他的便宜侄女,这就有点渣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渣男。 于是,笑了笑,淡淡地道:“我又非你父,为何要认识你?” “李延信!”胡喆怒视于他,朝前走了一步。 自皇后掌控朝堂,胡家便跟着鸡犬升天,而胡喆作为皇后的亲侄子,又有一定的手段跟能力,深受皇后器重。 朝中无人敢惹他,他也因此变得蛮横霸道,就算是李浪的皇叔李显,他都不放在眼里,此刻被李浪羞辱,怎能咽下这口气。 可就在胡喆要对李浪破口大骂时,刚才伸出去的那只脚没注意,居然踩空了。 接着,玉阶下的李浪只听上面传来的“啊”的一声,胡喆整个人失去平衡,突兀地快步向他疾走了下来,然后,在一干太监宫女,果公主、南宫才人、胡仙儿眼前,啪嗒一声,朝他李浪跪下。 果公主:“……” 南宫才人:“……” 胡仙儿:“……”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空气中透着一股尴尬。 李浪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会儿胡喆,酝酿了好久后,才抬了抬手,向胡喆道: “哎呀,虚阳侯,你这是作甚?我又非你父,何须对我行此大礼呢……” 第23章 觐见 听到李浪贱贱的话,胡喆顿时就不乐意了,刚才自己的脚怎么就扭了呢,怎么就踩空了呢,最重要的是怎么就不偏不倚的在李浪脚边跪下了呢? 好羞耻。 好难受。 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师长,从来就没有跪过别人。 此刻,居然在他以前最看不上的人跪下了,胡喆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虚阳侯,你还跪着干嘛?我可消受不起,快起来吧。” 李浪心中一乐,他也没料到刚刚对方明明语气不善地和他说话,可突然就像受到天谴那样,从玉阶上奔了下来,朝他跪倒。 难道他觉醒了什么金手指? 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像他这样帅气的男人不应该被人羞辱,羞辱他就要遭天谴。 后世的史学家们研究到这,也得出了和李浪差不多的结论,李浪李老爷的气运,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好了。 “你……你是不是用了妖法?” 胡喆还跪在地上,想起来,却硬起不来。 李浪淡淡地说:“虚阳侯,你怎可无中生有,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呢?” “堂哥,你快起来,别在这胡言乱语,丢人现眼了。”胡仙儿快步走过去,将胡喆搀扶起来。 胡喆起身后,满心的怨气,却为了维持自身形象,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瞪了李浪一眼,随后往太医院的方向一瘸一拐的去。 “小皇叔,果儿先去看一下喆哥哥。” 果公主向李浪告了下辞,便跟上去了。 胡仙儿投给了李浪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后也跟上了。 “胡小侯爷平时心高气傲,经常说自己这一生不弱于人,竟不想今日在王爷身上栽了跟头……” 李浪望着胡喆胡仙儿远去,正奇怪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小侯爷了,这时却听南宫才人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李浪并未理会什么小侯爷,转过身,对南宫说道:“我确实不认识他啊,刚才什么都没做,一个没关系的人,突然对我冷言冷语,我今日也真是倒大霉了。” 南宫才人抿嘴笑了笑,“哼哼,王爷看来是忘了,以前的您,经常与他争锋相对,只是那时,你每每被他欺负罢了……” “是这样吗?他欺负我了?” 李浪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想道:青年王爷以前被这个什么阳委侯欺负,如今自己意外地扳回一局,也不知他要怎么谢我。 南宫才人顿了一顿,才再问道:“王爷……你是真忘记小侯爷了?” 李浪和南宫才人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才说道:“才人,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一定要记得他的仇一样,你那么希望我和他打一架吗?” 南宫才人的眼睛眨了眨,这回真的是笑得不顾仪态了,“哼哼哼哼,哼哼哼,王爷真是个有趣的人。” 笑容灿烂,心里也有了一股轻松,襄王殿下虽然失忆了,可脑子变得比以前聪明,也懂人情世故多了。 “我有趣的地方,还多着呢。” 李浪说了一句,随后看了看天色道:“才人,此时她们都走了,只留下你和我,不如请你带我一段,你知道,我对这皇宫不熟悉。” “是,不过,我和王爷明明认识,此刻却要像陌生人一般的说话,还真奇怪呢。”南宫才人目光亮亮地望着李浪道。 “看来我以后得和南宫才人多多深入交流才是了。” 想要攻略皇后,那就从攻略她的贴身秘书开始。 南宫才人羞涩地望了俊美的李浪一眼,低下头问:“要怎么交流呢?” “呃……” …… …… 离了刚才的玉阶,李浪才从南宫蓉的口中得知,胡喆胡小侯爷最近在竞争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他十分馋那“父子同在朝,一门两侍郎”的美名。 这与李浪的目标一样,看来以后跟他小侯爷还要起一些冲突了。 “敢问才人,我皇兄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何到如今还躺在病榻上呢?” 路上,李浪问起了晋国皇帝李延昭的病情,这不是在客套,而是李浪迫切需要知道的。 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大事,治好皇帝虽然有被发现的危险,但到时却也有可能救他李浪一把。 南宫才人皱了下眉,面露思索之色,想了想后,才说道:“听太医说,陛下是积劳成疾,又因感了风寒,从前年便有了乏力、盗汗、咳嗽这些症结,身体也日渐消瘦。” 听这症状,有点像肺痨啊,这种炎症在古代可没得治,李浪听后了然,自己这边确实没有办法治疗,除非送皇帝老哥到后世,在后世链霉素和磺胺联合用药就可以治疗肺痨了。 只可惜,李浪穿越过来,开局一条裤子外,什么也没有。 或许,五百年前的那位穿越前辈,统一南北朝三百年乱世的大周太祖有办法呢。 可他就算有药,五百年了,特效药也得过期啊。 “王爷,陛下的寝宫到了。” 就在和南宫蓉聊得火热的时候,前面一座威武的宫殿出现在了李浪的眼前。 这便是当今皇帝李延昭住的大明宫了。 守在门口的一名老太监用小步快走了过来。 南宫才人向李浪微微福身:“王爷,大明宫到了,陛下就在里头,皇后娘娘正商议国事,可能有事吩咐我,那我……便先告辞了。” “才人走好,方才和你聊了一路,心情非常愉快,希望以后有时间,能再和你好好畅谈一番……” 李浪很有礼貌地向南宫蓉拱手道。 “王爷见外了,我,荣幸之至……” 南宫才人脸色一红,朝李浪眨了眨眼,便转身往议政殿方向去了。 李浪望着对方走路时一扭一扭、一扭一扭的腰肢,心里面笑了一下。 随后才在老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大明宫。 “殿下,陛下尚在睡梦之中,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不能醒。” 李浪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他和皇帝的龙床隔着一面屏风。 向里头禀报的老太监很快走出来,向李浪报告。 “无妨,等我皇兄醒来再说吧。” 李浪表面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如擂鼓,从进皇宫到这,似乎太过顺利了。 “咳咳……是二郎吗?” 正在这时,屏风内的皇帝醒了,他好像听到李浪的声音…… 李浪心里咯噔了下,“是,皇兄,臣弟来了。” “客气什么,快进来啊……” 第24章 兄与弟(下周一求打赏冲下签约榜啊) “二郎,二郎啊,快进来啊……” 李浪转过屏风,就看看见一张苍白老态的脸正望眼欲穿地往屏风外头看。 晋皇李延昭,今年五十岁不到,却已经满头白发,当李浪的身影从模糊变得清晰的那刻,靠在床沿的手,便抬起来向前方伸去,“二郎啊……咳咳……” “皇兄……”李浪一时手足无措,代入了襄王这个角色之中,酝酿了下感情,随后便快步走到晋皇的床前,握住那只略显无力的手,接着便在床沿坐下。 晋皇眼巴巴地盯着李浪的眼睛,盯着李浪的眉毛,见对方伸过手来,便紧紧地将其用力握住,生怕自己握不住一样。 仔细打量了李浪好一会儿,晋皇才道:“二郎,你变了,你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从马上摔下来,失忆了?” “皇兄啊,你怎么看?” 李浪不敢多说话,情感这东西,没有基础的话,不是说酝酿就能酝酿起来的,就算代入他自己的亲人,也很难将这床上的陌生人当作亲兄长啊。 幸好失忆是个万金油,言多必失,李浪机智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晋皇点了点头,随后叹道:“李氏皇族,生下来命就不好啊……” 生在帝王家,至少不用担心吃饭问题,李浪觉得没什么不好,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让对方把话说完,自己再找时机插几下嘴。 晋皇继续道:“我们的父皇,他十岁的时候,晋国爆发四姓之乱,他在哀宗的死命保护下,逃出皇宫,奋发图强。 十五岁时,以幕僚身份,混入四姓之首的贾家。 二十岁,成功取得贾氏信任,到了三十岁,一个人掌控整个贾家,积攒够自己的势力,娶到贾氏一族唯一的嫡女,接着突然在新婚之夜,杀掉妻子,杀死岳丈,带领晋国旧部,反叛贾氏,屠灭四姓,成功复国。 光武帝的勇武,我们做儿子的,望尘莫及啊,所以我一直不敢懈怠,一直在向父皇学习,就怕被人在背后戳我不配继承这个位置。 还记得我们的母亲吗?她与父皇,虽是贫贱之交,却感情甚笃,母亲一力支持他复国,我十岁时,便被母亲送到父皇身边,可惜我那时并不能与父皇相认,每日只能远远望着他跟贾氏嫡女谈情说爱,一开始我是恨父皇的,母亲为了不让贾氏嫡女看到,便躲进了深山老林,可我却不敢把这事告诉母亲。 当复国之后,父皇将母亲接到皇宫,立为皇后,那时我才稍微原谅了他。 你生下来时,母亲便去世了,那年正是父皇东征西讨最紧要的时候,而你却因缺少父母关爱,而养成一个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的性子。 我本以为你生在帝王家,便不用像我们这代亡国之人背负那么多的东西,可以快乐些,少受痛苦,可谁曾想你从小体弱多病,好几次都差点死去,父皇并不怎么疼爱你,幸好有我,我记得你最喜欢跟在我身边。 那年,我还是监国太子,每当我下朝时,你便兄长前,兄长后地叫着,跟着老三、老四一起围着我转,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啊。” 一个饱经沧桑的皇帝,突然间回忆过往,到底想表达什么? 李浪不清楚,只是一时无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时候,晋皇突然咳嗽起来。 李浪连忙端起床边的一碗药来,说道:“皇兄,该喝药了。” “咳咳……不用了……”晋皇说着,又深情地望了一眼李浪,“从前,都是我喂药给你喝,如今倒反过来了,呵呵,告诉你,我可没有你那么好骗啊……” 李浪:“……” 晋皇握住李浪的手腕道:“二郎,我摸着你这脉搏,好像比以前有力多了。” 李浪想了想,说:“或许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 “你竟敢在我面前,说年纪大了?” 晋皇笑骂一句,继续道:“咳,听说种家那个女娃子,跟一个穷秀才跑了?哈哈,跑了就跑了,这说明她有眼无珠,二郎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待我病一好,便亲自给你选一门亲事,定叫你满意,咳咳……” 李浪:“种家那位,我早已把她忘了……” 晋皇道:“忘了就好,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跟别人争,所以我很多事,都没有去找你,就是希望你这一生能一直当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逍遥王爷啊。” 没想到这个皇帝竟能将自家兄弟保护得那么好,绝无仅有啊。 李浪熟读历史,翻遍史书也很难找到一位,跟眼前这个晋皇一样有温情的帝王了。 听完他的讲述,李浪有些感慨。 晋皇见李浪的眼睛发红,嘲笑道:“哭什么,父皇说过,我李家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决不能像女人那样,哭哭啼啼,婆婆妈妈。” “是,我记住了。”李浪道:“皇兄,你别再说话了,应当保重龙体,要不……先躺下休息吧。” 晋皇突然握紧李浪的手,“我觉得我时日无多了……” 李浪赶紧道:“皇兄,不可如此说。” 晋皇道:“我李氏子嗣艰难,或许跟父皇杀戮太多有关,他当年屠灭贾氏一族时,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 所以,我继位后,便以宽仁待人,就是希望能减少杀戮,给李氏积福……咳咳。” “皇兄,休息吧。” “不,我还要说,我就怕我没说够……咳咳,咳咳咳……” “别说了,我现在就给你叫太医……” 李浪见晋皇咳得有些不成样子,心里便慌了。 “喂,快点传太医啊。” 李浪喊了一句。 这时,便见晋皇在床上猛拍自己的胸口。 “二郎,你在哪,不要离开我……咳咳,不,你快走,我不想见你了……” 就在李浪吩咐门外的太监去找医生的时候,晋皇突然在床上胡言乱语起来。 李浪很担心,待会儿不会因为自己跟皇帝,多说了几句话,便被人诬陷吧。 其实刚才的话题,也不是他带头说的啊。 正在这时,晋皇痛苦得呻吟起来。 门外头,走进来了许多人,胡喆、胡仙儿都在其中。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陛下今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襄王,娘娘说过不准外人靠近陛下的,你怎敢如此?” 不是我要进去,我根本没动。 李浪感觉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可这不是最重要的,若床上的晋皇因为他的进入,而突然驾崩,妈耶,后果不敢想象。 第25章 皇后驾到 晋皇咳嗽了一会儿,便晕过去了。 从外头进来的太监宫女们,越来越多,本来很宽敞的大明宫顿时挤满了人。 “陛下怎么了?” “王爷进去不久后,陛下便咳嗽得不行,此刻已经咳晕过去了。” “陛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啊。” “王爷为什么要进去?娘娘不是说过午休时刻,不准别人打扰陛下?” “谁知道呢,不过,王爷也不是别人啊……” 平日里,胡皇后对大明宫的管理很严,为了保证四周围的清净,连一只鸟叫声都不能有,此时闹哄哄的宫殿,和以往的形成鲜明对比。 “谁允许你们在此喧哗?还不快点去议政殿请皇后娘娘……” 站在门口的胡喆,向叽叽喳喳的太监宫女们喊了一句,随后便跟着一起来的太医院太医们转进了屏风里。 “父皇,父皇,嘤嘤嘤,你怎么样了,不要丢下果儿啊,嘤嘤嘤……”晋皇唯一的公主果儿,早就跑到了晋皇床前,嘤嘤嘤地哭起来。 “公主殿下,请先让太医们看一下吧……” 胡喆在后面劝着,转头时正好看到站在床边的李浪,登时对他怒道: “襄王,你干的好事!” 这句话说出口,龙床边数十双冷漠、疑惑的眼睛都聚集到李浪的身上。 刚才的玉阶上,胡喆因为李浪在公主、南宫才人、胡仙儿面前大出洋相,心中愤恨不已,到此时算是真的与他李浪翻脸了。 李浪挑了挑眉,胡喆已经走过来,想要揪住他的衣领,可下一刻,却被一双玉手给抓住了手腕。 “堂哥,你闹够没有?” 抓人的正是早已进来的胡仙儿,她低声喝道,接着顺手一拉,便将胡喆拉离了李浪老远。 李浪对胡仙儿投以感激的眼神。 胡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胡仙儿,低声责问:“堂妹,你什么时候帮着外人说话了?” 胡仙儿道:“谁有理,我就帮谁,如今陛下病危,你还在这大声喧哗,是想气死陛下吗?” “可是,堂妹……你,你先放开我……”被胡仙儿抓着的手腕有些疼,胡喆挣扎了几下,哀苦求道。 李浪看了胡喆和胡仙儿片刻,叹了口气,不去理会胡喆,而是直接对龙床边上的所有人道: “都这个时候了,除了太医外,所有人全部都出去……” 说着,看了胡仙儿一眼,“……你和我也出去。” 胡仙儿点了点头。 胡喆却道:“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浪想了想,淡淡地回了对方一句:“因为在场的各位,都没我的辈分大……” 胡仙儿:“……” 胡喆:“……” 果儿公主:“……” 李浪见所有人都被他回得说不出话来,便叫起床边的果儿公主,向屏风外走去。 走出屏风的时候,果儿公主娇弱地问李浪道:“父皇能醒来吗?” “一定能的。”李浪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向从他后面走出来的胡仙儿说:“仙儿姑娘,麻烦你出宫一趟,把孙太医给请进来。” “好。” 胡仙儿认真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喂,堂妹……”胡喆本想叫住她,可对方早就跑没影了。 也不知今日的堂妹被谁灌了迷魂汤,居然对他爱理不理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陛下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殿门外面传来了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同时,有一道酥媚入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道声音,差点把李浪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什么样的女人,能发出如此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呢? 两只眼睛好奇地望向门口,只见一道穿着凤袍的曼妙身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皇后驾到!” 当这女子踏进大明宫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朝她下拜: “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胡皇后抬了抬手,目光在殿内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宫殿中唯一一个没有朝她下拜的男子身上,“襄王,你来啦?” “见过皇嫂。”李浪站在屏风发呆了片刻,听到喊他后,才反应过来。 他此刻生恨自己见到女人走不动路移不开眼的性子,可对方实在太漂亮了。 青年王爷曾赞美她美艳到不可方物,李浪以前没感觉,如今见到真人,只想说他青年王爷总结得真……到位啊。 如果说明月给人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空灵之美,那这位皇后带给他的就是一种娇柔婉转的妩媚之美了。 “虚阳侯,陛下怎么样了?”胡皇后的目光只在李浪的身上停留片刻,就转头问向站在李浪身边的小侄子。 胡喆立马禀告道:“陛下现在还昏迷不醒,几位太医已经进去了,而我堂妹也出宫去找孙太医过来。” 胡皇后点了点头,突然美目一冷,看着眼前一名老太监,低沉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娇媚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老太监就是刚才接待李浪的那人,姓雁。 雁老太监见状,立刻跪下来道:“老奴万死,方才襄王进入宫殿后,说要见陛下,老奴拦着他,可他却把老奴推开,直接走向了龙床,这才把陛下吵醒……” 卧槽,这雁太监有毒。 李浪就知道今天进宫,过于顺利了,清楚了自己的体质,知道肯定有个大麻烦在等着他。 可没想到这麻烦居然应在了雁老太监身上。 胡皇后目光冰冷地看向雁老太监:“无故污蔑亲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罪。” 雁老太监说:“老奴知道,老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会去冤枉王爷啊。” 胡皇后把目光转向李浪,“襄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浪静静地看着她,无话可说。 胡皇后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雁太监话里的真假,便吩咐身边的徐副统领将老太监带下去。 这时,屏风里头的太医们走出来了。 胡皇后望着他们,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一干太医统统跪下来,脸上带着凄容道:“臣等万死。” “万什么死,你们若想寻死,本宫早可以杀你们千百遍了,快告诉我,陛下到底如何了?” “陛下,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了……” 轰! 这句话恍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胡皇后的身上。 身体往后一倾,身后的南宫才人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并宽慰道:“孙太医还没来,他的医术最灵,或许有办法……” 胡皇后看着她一会儿,而后冰冷地瞪向李浪,“襄王,你就那么急着见你的兄长?” 第26章 周太祖的遗物 晋皇病重的消息,在大明宫里炸开,宫殿中所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看着质问李浪的皇后娘娘。 李浪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晋皇李延昭虽然是与他没什么相干的人,可他一旦死了,那自己这边也就玩完,对于胡皇后的问题,他只能耸了耸肩回道: “我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没想清楚,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处于畏惧的状态,怎么可能急于见皇兄呢,皇嫂若觉得我撒谎,大可以去查。” “你以为本宫不会吗?”胡皇后扫了李浪一眼,这时才发现今日的襄王与往日的那位大有不同。 以往的那位看见自己时,总是强装镇定,畏惧的神态早已写满脸上,而今日的襄王,目光平静,面对自己,眼神里没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无奈和无语。 真是奇怪,莫非是失忆了,导致性情大变? 他如此镇定,难道那雁老太监真在撒谎,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娘娘,孙太医和胡姑娘到了。” 就在胡皇后和李浪产生对峙的时候,大明宫的宫殿外头,守在门口的宫女望着外头跑进来的两个人儿,向里头报告道。 “孙老头,你快点,快点啦。” “散架啦,散架啦,你再这样拉我,我这把老骨头就真的要散啦。” 孙太医今天也真倒霉,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胡仙儿从家里给拉出来。 胡姑娘风风火火的性子,他心里估计小妮子这辈子没人敢要了。 胡仙儿刚才以最快的脚力冲出大明宫,又以最快的蛮横从宫廷侍卫那“借”到了一匹最快的马,她骑着最快的马,以最快的时速赶到孙太医的府邸,之后以最快的语言交代完了宫里发生的事,在最后以快于孙太医的反应速度,将他带到大明宫来。 “襄王,我把人带来啦。” 李浪还没瞧见人,就听见胡仙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才看到香汗淋漓的胡仙儿,拉着孙太医的手腕,跨过门槛,朝他傻乎乎地笑。 “嘿,姑母也在呢……”胡仙儿的脸上挂着笑容,当发现胡皇后的时候,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孙太医赶紧向胡皇后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孙太医,快,快进去看一下陛下。”胡皇后见到孙太医,激动得浑身颤抖,早就把李浪的事,忘在了九霄云外。 孙太医点了点头,直接往屏风里面而去。 胡皇后,跟几位太医也进去了。 胡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很不淑女地往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可屁股刚要碰到凳子的时候,却被从后面而来的人拉住了胳膊。 “襄王,你站我后面干嘛?” 胡仙儿回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李浪。 李浪看着她红扑扑煞是可爱的脸,说:“刚做完剧烈运动就坐下去的话,会伤身体的。” “哦,这样吗?”胡仙儿恍然地张大了嘴。 李浪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喝。” “谢啦。”胡仙儿喝了口水,随后拍了怕胸脯,略微歉然地对李浪道:“我没耽误事吧?” 李浪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做的很好。” 正和果儿公主聊天的胡喆看到这边的一幕,心里略泛醋味,走过来对胡仙儿道:“堂妹,你怎么能和一个外姓男子这么熟络。” 胡仙儿瘪了瘪嘴说:“要你管,是姑母叫我贴身保护襄王的……” “好,我回家告诉叔父。” 胡喆气得重新走了回去。 胡仙儿回头指着李浪说:“都怪你。” 李浪摸了摸鼻子,笑着没有说话。 目光望向格挡住自己和皇帝的屏风,心急如焚。 “孙太医,陛下他还有救吗?” 过了一会儿,孙太医从屏风里头走了出来,胡皇后跟在身边,焦急地问道:“太医,你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陛下这个病,一定有办法的吧?” 孙太医皱紧了眉头,含泪道:“唉,实话跟皇后说吧,陛下这个病,老朽也是束手无策了。” “不,不……”胡皇后目光望向屏风里面的皇帝,绝望又悲凄地说道:“陛下正春秋鼎盛,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他是个仁君啊。” 孙太医叹道:“娘娘,肺痨之疾,从古至今,都是一个绝症,老朽翻遍医书,以及前人所记载的手札,都没有相关治疗的经验,所以还请娘娘节哀顺变……” “陛下,陛下……”胡皇后掩面哭泣,宫殿里的人,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到此刻也觉得要变天了。 李浪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除非有特效药,可他上哪找去。 这时,刚才一直默默不语,看着李浪和胡仙儿聊天的南宫才人,突然对孙太医说:“太医,我记得周朝时,有人也得了肺痨之病,到后面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好了……当然这可能只是我道听途说的罢了。” 听到南宫才人的话,胡皇后灰暗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芒。 李浪也同时目光一亮。 “呵……”孙太医想了想,望着南宫才人道:“才人说的乃是周太祖救周太宗的事吧?听说当年周太宗也是患了肺痨之疾,周太祖遍访天下名医,却全都束手无策,可突然有一日,周太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个铁箱子,箱子里竟藏有仙药,太宗服下那药后,身体便痊愈,恢复如初了。” 说完,孙太医又摇了摇头道:“可是,不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我们又要去哪里找寻周太祖的那个铁箱子呢?” 胡皇后这时却道:“铁箱子吗?宫里面正好藏着一只,那是我大晋太祖从周朝皇宫里得来的,听说那物件,本该随周太祖下葬,可太宗舍不得,便留了下来,传递至今。” 孙太医眼睛也登时一亮。 可胡皇后却又道:“但太医不知,那铁箱子,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几百年来,就没有人能够打开,听宫里的老人说,铁盒子上刻有蝌蚪文,只有认识那些蝌蚪文的人,才能打开铁盒,继承周太祖的遗物。” 李浪听到这里,略微感到了激动,心里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穿越者前辈留下来的遗物,蝌蚪文,该是什么样的呢? 第27章 你怎么这么熟练? 片刻之后,大明宫的宫殿外,四名太监抱了一个长五尺,宽也五尺的铁箱子进来。 当箱子放下,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投了上去。 胡皇后指着六个面没有一点缝隙,只中间留了一个斜向下的凹槽的箱子道: “孙太医请看,这便是本宫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周太祖遗物。” 孙太医朝前望了一眼,“该如何把它打开?” 胡皇后指着那个凹槽道:“太医,这箱子藏着机关,想打开只有从斜槽里那些凸起的蝌蚪文入手了。” 李浪这时站在胡皇后的后面。 他把目光移过去,注意到这哪里是什么蝌蚪文,明明是排成六排的汉语拼音: 【fuqiangminzhu】 【wenminghexie】 【ziyoupingdeng】 【gongzhengfazhi】 【aiguojingye】 【chengxinyoushan】 从上面的文字上看来,这位穿越前辈也是个从心向往和谐的人。 孙太医顺了顺胡须问了一句,“几百年来,竟无人能懂上面的文字吗?” 胡皇后摇了摇头叹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李浪很想跟她们说,他认识,可他为什么认识?如果这些人追问起来,自己非要露馅不可。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那些字,是用什么技术刻上去的?”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去学。” “这可能是项古老技艺,如今八成失传了。” “蝌蚪文,这谁能懂呢。” “肃静!” 南宫蓉低声喝了一句。 孙太医摸了一会儿胡须,向胡皇后提醒道:“陛下脉息微弱,给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胡皇后皱眉道:“此刻就算能召集天下读书人,恐怕也无人能解上面的文字。” “姑母,侄儿早年学过一些蝌蚪文,或可一试。” 这时候,站在果儿公主身旁的胡喆开口说道。 胡皇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喆儿竟也懂蝌蚪文?” 胡喆笑了笑说:“是。” 果儿公主看到这一幕,跳起脚笑道:“喆哥哥真博学。” “皇嫂,臣弟也愿意一试。” 正在这时,李浪竟也拱起手来,向胡皇后表明了态度,“臣弟刚才也见这蝌蚪文亲切,想来以前是从某本书上看到过,此时我皇兄危在旦夕,为了救他性命,也为洗清臣弟的冤屈,希望皇嫂能给臣弟一个机会。” 胡皇后还未答,一边的胡喆却冷言冷语地道:“襄王,我还以为你失忆后,改了性子,却不想还和以前一样,总喜欢跟我争,可你应该知道,你从来就没争赢过我,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蒸你个蛋,我只想救自己的命。 李浪挑了挑眉,淡淡地道:“虚阳侯想差了,我只是想救皇兄。” 胡皇后这时打断道:“好了,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解了这蝌蚪文的秘密,否则……” 说着,停顿了下,叹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 胡喆跃跃欲试,上前一步,他为这个箱子早就做了很多的准备。 周太祖的遗物,别人不清楚,可他这个经常来往于宫内的人却很清楚,也知道上面的蝌蚪文长什么样,该怎么破解它。 他为什么想去知道,因为他深知皇帝的病情,如果姑母打算救皇帝的话,肯定离不开这个箱子。 为什么他能知道?因为他曾经秘密让人挖过许多周朝三品以上大官的墓,从一位曾为周太祖宰相的官员墓里,得到了一本保存完好的手札。 手札上面记载了周太祖当年打开这个铁箱子的具体操作步骤。 所以他坚信,这次的竞争,自己这边必胜。 他也深知襄王李延信的为人,他李延信就算真的看过蝌蚪文,可对他来说,也无关痛痒,因为箱子上面的根本不是蝌蚪文,而是周太祖自己创造的文字。 哼哼,和我斗,还差得远呢。 胡皇后和孙太医让出地方来,胡喆上前一步,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伸出手触摸着箱子,感受着箱子给他带来的冰凉触感,紧张得无法呼吸。 我一旦打开箱子,就能成功在姑母面前表现一番,引起她的注意,而我救活了皇帝,就是大晋国的功臣,那刑部侍郎的位置,也必将顺理成章的为我所有。 父子同在朝,一门两侍郎的美名,终于要达成了。 胡喆深吸了一口气,收拢思绪,而后眼神往斜槽上面的文字而去,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右上角的第一个字母。 宫殿内除了一脸释然在看戏的李浪外,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收紧了。 咔! 按了第一下,没有反应。 手札上记载,要从上往下,从右向左地按完。 所以,胡喆一点也不慌,接着再: 咔咔,咔咔咔,咔咔…… 终于,所有的字母都被他按完了。 “姑母,请稍等片刻,一会儿这箱子就要开了。” 胡喆信誓旦旦地对胡皇后说道。 胡皇后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片刻是多少?” “就是现在了!” 胡喆一脸期待地看着箱子。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上去了。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箱子纹丝不动。 两分钟过去了,箱子还是没有动。 三分钟过去了,箱子仍旧没动。 胡喆的笑容僵在脸上,四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可箱子仍然静静地躺着。 整个宫殿透着一股尴尬,而一炷香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 胡皇后看着胡喆道:“这就是你跟本宫说的……片刻?” “姑母,我,不应该啊,难道哪里按错了……”胡喆皱着眉头思索。 他正准备再按一遍,却被胡皇后拦了下来,“够了,陛下可等不了你的片刻。” 说着,朝李浪看了一眼,“襄王,到你了。” “不,姑母,再给侄儿一次机会吧。” 胡喆不肯认输,他不敢相信从别人墓里挖出的东西会有假的,他不信啊。 可从没有确认过,没有检验过,谁知道墓主人是不是也弄错了呢。 “好。” 李浪听到胡皇后酥媚入骨的声音,心脏不由得一抖,竟莫名的兴奋起来。 他的搓了搓手,竞争无处不在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可我这个对手,明显弱了一点,刚才还以为他准备拿出什么杀手锏,没想到对方只是个打酱油的。 “慢着!” 正在李浪准备在众人面前装逼的时候,不甘心失败的胡喆突然喊了一句慢着。 胡皇后冷冷地看着他道:“虚阳侯,又怎么了?” 胡喆解释道:“这箱子乃是周太祖之物,谁也不能保证再按错一次,会发生什么。” 那你刚才还准备再按一下? 李浪满脸鄙夷地看了对手一眼,说道:“我绝对不会按错。” 胡喆道:“你凭什么保证?” 李浪说:“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如果我失败了,就不要这个王爵,当一个平民百姓。” 真是找死啊。 胡喆心里一乐,等的就是李浪这句话,他说道:“襄王,这可是你说的。” 李浪道:“是我说的,空口无凭,我还可以立字据。” 胡喆摇了摇头说:“不用你立字据,这么多眼睛看着,谅你也不敢在皇后娘娘还有大家面前耍赖。” 众人听了这话,都奇怪地看着李浪,襄王殿下这是在干什么,这么笃定自己能打开箱子? 胡仙儿和南宫蓉,都投给了李浪一个担忧的眼神。 而一旁的胡皇后却一眼看穿了李浪的心思,襄王他这是以退为进,想要跳出她的手掌心啊。 李浪这时却对胡喆说道:“若我成功打开了箱子,那虚阳侯又该如何?” “我,哼,我随你处置。”胡喆想也不想,嘲讽地回应。 李浪道:“我也不要虚阳侯怎样,只要我成功打开了箱子,你必须叫我一声……” 见李浪话到一半,没了声音,胡喆不禁瘙痒难忍,“叫你什么?” “叫我爸爸。” “哈哈,好好好,有意思,叫就叫,若我不叫,我就是狗娘养的。”胡喆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在晋国,爸爸已经和爹爹的意思差不多了。 而叫李浪爸爸,岂不是认对手作父了?若是传出去,胡喆的名誉怕要受到很大的损失。 胡皇后复杂地看了李浪和胡喆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李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练地对斜槽上的字母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按了起来: 【富强民主】 【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 【公平法治】 【爱国敬业】 【诚信友善】 当他按完,众目睽睽之下,几百年都未能打开的箱子,竟奇迹般地动了。 妈耶—— 轰天, 怎么可能……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手指恐怖如斯啊。 胡皇后和孙太医都看呆了。 胡仙儿跟南宫蓉大吃一惊。 而胡喆的身体却在发抖,“不可能,不可能啊,几百年来,多少聪明人,多少智者,多少绝世天才,比你厉害不知几十倍几百倍的人都无法打开的箱子,怎么就被你打开了,而且你还这么熟练,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怎么能这么熟练!” 胡喆正在无能地狂吼。 而李浪却淡淡地回道:“虚阳侯,叫爸爸……” 第28章 扶朕起来 “爸爸——” 宫殿内安静了许久,才爆发出一道果断干脆又含着屈辱的低吼声。 胡喆知道此刻的自己若不当机立断,定会被姑母瞧不起,刚才这一声不是为李浪喊的,而是为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刑部侍郎喊的。 宫殿内的一干太医、太监、宫女,都面面相觑,尊贵的虚阳侯何时有像今天这样屈辱过,失忆后的襄王殿下,他今天的发挥有点超常啊,一群人顿时对李浪肃然起敬。 “喆哥哥,小皇叔,不要欺负喆哥哥啊……”果儿公主听出了胡喆的不甘,她从屏风那边跑过来抓住李浪的衣角说。 李浪顿时无语,明明是对方挑衅在先,他这个便宜侄女,胳膊肘倒往外拐了,对方可是渣男啊。 但他到底也能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爆发出来,而是摆出一副好叔叔的样子,对果儿笑了笑道:“公主别多想,我是在跟你的喆哥哥开玩笑呢。” “哦。”果儿点了点头,又转头望向胡喆,“喆哥哥,你是在跟小皇叔开玩笑吗?” 这句话问得真是哭笑不得。 胡喆的怒火立马翻涌上来,可瞧见一张冰冷的脸后,满心的怒气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往肚子里咽,讪讪地对果儿道:“是,襄王说的没错,我们在开玩笑呢。” “襄王,不曾想你倒还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读懂蝌蚪文,真令本宫刮目相看……”冰冷的胡皇后第一次认可了李浪。 李浪并不骄傲,只是朝屏风里面的方向拱手道:“不敢,也是我皇兄洪福齐天,令我记起这部分的记忆来。” 其实说起来,刚才还是有点危险的,因为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那几十个汉语拼音里还夹杂着其他的拼音字母,在混淆李浪的视觉。 还好他的眼睛够尖,一下子就发现了盲点。 若有人问他为什么能读懂蝌蚪文,李浪表示他这是选择性记起什么来了。 胡皇后这时略微激动,娇躯有些颤抖,她如今虽然对整个晋国朝堂有了一定的掌控力,可还没到能篡权夺位的那一步,所以,现在的晋皇还不能死。 她向孙太医道:“太医,上天保佑,箱子终于打开,还请你看一看,里面的是不是仙药?” 孙太医点了点头,走近了铁箱子。 李浪正站在他的边上,只见脸上带着激动、紧张与期待的孙太医伸进手去,竟从黑乎乎的箱子里,掏出一个葫芦来。 孙太医手中托着葫芦,走到胡皇后面前,“娘娘,微臣刚伸手进去,只感觉四周围冰凉凉的,掏了一会儿只掏到这个红色葫芦。” “那里头的是不是仙药?”胡皇后看了一眼葫芦,有些好奇。 孙太医也不清楚,他也很好奇,于是,他打开葫芦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圆粒形一半白一半红的药丸来。 “这是何物?”皇后问道。 孙太医摇了摇头,皇后问他,他又该问谁。 等等…… 孙太医把药丸贴近眼睛,发现上面竟也刻着蝌蚪文。 他惊喜非常,对胡皇后道:“娘娘,微臣虽不懂,可襄王肯定懂,上面之文字,也是蝌蚪文无疑啊。” 现在的李浪已经成为了蝌蚪文权威砖家。 胡皇后不免再次看向李浪。 孙太医将药丸递到李浪面前,问道:“王爷可知,此为何药?” 李浪确实看见了药丸上的英文,但那不是汉语拼音,他怎么认识。 想了一想,虽然不清楚这药是否过期,有没有用,但它也是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通之后,李浪说道:“此乃吃枣药丸。” “哦?吃枣药丸?”孙太医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王爷果然学识渊博,非同一般,此药形状与颜色十分奇异,绝非凡间所能炼制,定是仙药无疑,可它能否医治陛下的肺痨呢?” 一旦有人说能,就得承担相应责任。 胡皇后想了想,道:“不如令人先尝一颗,看看是否有中毒之象。” 尝仙药,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可也有一些担心药丸有毒。 李浪心里却道:药不能乱吃,何况这还是抗肺结核的药。 这种药丸本身就含有毒素,正常人吃了,不管是谁都要出现不良反应,到时这群人又不愿意给皇帝服用,那可就不好了。 反正刚才已经忽悠了他们,不如再忽悠一次。 于是,他赶紧上前道: “不可,皇嫂,太医,此乃仙药,是上天赐给周太祖的仙药,几百年来,只有周太宗这种真龙天子服过,又怎能轻易给寻常人服用呢?那是对仙药的亵渎啊。 何况这药若只是专治肺痨之疾,而常人服下,出现异常,那莫非就不给皇兄吃了?这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听李浪讲得头头是道,孙太医点头说:“王爷所言有理,那我们就马上将这吃枣药丸送给陛下吧。” “可若陛下服了之后,病情非但不见起色,反而加重了,又要谁来担责?”忍气吞声的胡喆,这时突然问道。 “闭嘴!” 胡皇后这是第一次呵斥她的小侄子,不知怎的,她此刻竟有点厌恶这个经常在自己眼前晃悠的侄儿了。 胡喆登时闭嘴不言。 李浪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目不斜视。 孙太医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便将药丸送进屏风里面的龙床上。 胡皇后跟着孙太医进去了,其他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想见识一下仙药的神奇。 胡喆为了刷存在感,自然也跟上了。 胡仙儿、果儿公主担心皇帝安危,便也进去了。 只有李浪留在了外面,那么多人进去,他也不想去凑热闹。 反而,刚才打开的铁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么大的一个箱子,里面除了那葫芦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 不会吧,穿越者前辈一定给他留了一个大惊喜。 李浪走近铁箱子,把头慢慢伸了过去…… …… …… 晋皇躺在床上,服用过药物一会儿后,意识苏醒,紧闭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刚才好像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此刻醒来,不禁觉得脑袋有点空白,“朕,朕这是在哪啊?” “陛下……” “陛下,你可算醒了。” “吾皇万岁……” 当一阵阵嘈杂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时,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原先的那张病床上,视线转移到床沿,正好看到坐在床边哭泣的胡皇后,还有她身后一干焦虑的太医们。 他惊喜交加,身体感觉到呼吸顺畅,喉咙也不咳了。 这一刻,他的眼睛亮出光芒,那是对生的极度渴望的光芒。 “二郎呢?” 醒来的第一句,竟是襄王。 胡皇后反应过来,指着外头道:“襄王,在外面呢。” 晋皇道:“他怎么没进来?” “那我去叫他。”胡皇后刚要起身。 晋皇却叫住她道: “不,朕要起来看他,快,扶朕起来……” ps: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追读,看到这章的大佬们,请在这一段加个1吧。 第29章 刚才也是你给我带的路 “同行你好,我叫周毅,是从二十二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了,而我建立的朝代也灭亡了。 却不知她坚持了多少年,不要一百年不到就被别人篡位了啊,那样可真给穿越大军丢脸了呢。 言归正传,不管你是可爱的男孩子,还是漂亮的小姐姐,都希望你能善待这片土地,善待这片土地上的人,这是我作为一个开国君主对你由衷的愿望。 你手上这个铁箱子是我穿越时带过来的,除了那一葫芦治疗肺痨的药外,箱子里还有一个夹层。 夹层中,我放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太过超前,所以就没想留给我的后代,而是留给和我这样不幸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有缘人。 放心,我这个箱子它是用二十二世纪的高科技研制出来的,至于是什么高科技,说出来你也不懂。 总之,放进箱子里的东西,只要保证它的封闭性,不管过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都不会坏就是了。 对了,穿越回古代最爽的是什么?当然是造反当皇帝,收服一堆美女建造自己的后宫了,这叫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嘻嘻,那年,我过来的第一天,就立下了如此宏伟远大的梦想呢。 如果你是小姐姐,就当我上面的话没说,并向你道声歉。 不论如何,希望你也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最后,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世界存在着一个很可怕的组织。 我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创立者是谁,只知道这组织名叫新月,在新朝末年就已经存在了。 新月推崇阴谋诡计,喜欢挑起战争,我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把他们削弱到无法影响我的国家为止,可他们依然存在,这点我是知道的,所以希望你也小心点吧。 祝你好运,我的同行。 周毅,某年某月某日留。” (……请点击本段,展开剩余的页数——箱子里的物品清单。) 大明宫的宫殿内,当李浪从铁箱子中拿出一封用汉语拼音写出的信的时候,脸上的震惊之色,再也难以掩饰。 写信的人就是大周太祖无疑了。 只是这新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李浪不是很懂。 就在这时,晋皇在胡皇后的搀扶下,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李浪来不及看信封后面的内容,收好信,目光投向了晋皇,下拜道:“皇兄,你终于醒了。” 晋皇笑着道:“刚才听皇后说,你看得懂蝌蚪文,还解开了周太祖留下的秘密?真是令人意外,你救了朕一命啊。 不过,朕记得你以前从未见过什么蝌蚪文吧?” 李浪的神色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狡黠,“唔,不瞒皇兄,那是很多年前,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有个从西域来的老道士饿晕在我的王府大门前,我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把蝌蚪文教给了我,这个是我刚刚才想起来的……” 总不能一直拿失忆当借口,这借口用多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在装傻。 哦? 晋皇疑惑地看了李浪一眼,而后指着他的手说:“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周太祖的手札,里面记载了……”编一个谎话是编,编两个谎话也是编,这个铁箱子既然是周前辈送给他的,那李浪必须要想办法把箱子弄到手里不可。 这也算一大底牌了 他想了想说:“……是有关于这个箱子的秘密。不过这上面有一些内容晦涩难懂,还需要臣弟进一步的了解不可。” 什么? 晋皇似乎明白了李浪的意思,他点头笑道:“那不如就把这箱子让你带回王府?皇后,你不会反对吧?” 胡皇后站在晋皇身后,摇了摇头说:“臣妾不敢。” 一旁的胡喆却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蝌蚪文,而是周太祖创造的文字,虽然不清楚襄王怎么认识周太祖的字,但若这铁箱子落到李浪手中,那箱子里周太祖留下的宝贝,他可一个也别想得到了。 不能让李浪得逞。 胡喆这时拱手道:“陛下,娘娘,这个箱子乃周太祖之物,天下豪杰谁不垂涎?若送到襄王府中,臣担心会给襄王带来祸事,还是留在皇宫较为安全,臣谅那些宵小也不敢进皇宫明抢吧。” 晋皇也不去看胡喆,直接对皇后道:“这就是皇后的侄子吗?倒挺不一般。” 胡喆听了冷汗直冒。 胡皇后瞪了胡喆一眼,随后道:“臣妾立马吩咐人将箱子送去襄王府。” “谢皇兄,谢皇嫂,吾皇万岁……” 宠弟狂魔是什么感觉,李浪今天似乎体会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晋皇没看出来自己是个冒牌货,青年王爷说过,晋皇是最熟悉他的人啊,别人就算长得再像,也无法模仿。 但是,如今这个样子,对李浪来说是最有利的。 待李浪谢完,孙太医出于医者父母心,拱手道:“陛下,您刚刚服下仙药,转危为安,可仍不能掉以轻心,襄王既已见过,还请您继续回床上躺着吧。” “你这老家伙,总不让朕舒服。”晋皇对孙太医颇有怨言。 李浪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他抬手说:“那臣弟便不打扰皇兄休息,先告辞了。” 晋皇道:“二郎啊,你回去后好好养病,奖赏的事,日后再说。” “治好皇兄,是臣弟的本分,不敢要什么奖赏。” 李浪谦逊地一说,随后走到孙太医身边,提醒道:“太医,周太祖的手札上说,葫芦里的仙药,一次两颗,一天三次,饭后服用,服用前后半个时辰内,莫要饮酒。” 孙太医现在对李浪是敬佩之至,他抬起手说:“是,多谢襄王,臣记下了。” 李浪笑了笑,转向晋皇和胡皇后的方向,“臣弟先告辞了。” …… …… “还真是有惊无险,一会儿就去找明月,好好跟她说今天发生的事。” 李浪踏出大明宫的时候,大呼了一口气。 “襄王,请等一等。” 南宫才人也跟着出来了,见李浪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笑了笑说:“陛下需要安静,娘娘就让我们下来了。” 说着话,又细声细语地道:“襄王,你不是失忆了?宫里的环境不是很熟悉吧,是否需要我给你带路呢?” 有点意思啊。 她想干嘛? “真是有劳才人了,刚才也是你给我带的路。” 李浪哑然一笑。 随后,便和南宫蓉走在了一起。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就在这时,胡仙儿从后面跑过来,“喂,襄王,你怎么把我弄丢了。” 见对方气呼呼地过来,李浪举起手说:“哪里敢?我见仙儿姑娘和你姑姑站在一起,就没好意思喊你走。” 其实,李浪根本没想叫她,因为待会儿去见明月,带着一个桃花卫的人,不是暴露了。 胡仙儿扫了一眼李浪跟南宫蓉,“吼,我明白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第30章 恩公 “什么意思?”李浪瞅了一眼口不择言的胡仙儿,“仙儿姑娘,你可不要张口就来,我和南宫才人什么也没有。” 才人才人,虽然宫廷女官,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女人。 李浪虽有那点心思,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感情总要慢慢培养,不能操之过急。 幸好,这条路上,就他和南宫蓉、胡仙儿三人,不然被第四者听到,传进皇后或皇帝的耳朵里,那他李浪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然而,胡仙儿的脑袋上突然有了很多问号:“我没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急于解释?” “我,不是……”李浪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南宫蓉尴尬地眨了眨眼,转身朝李浪说道:“襄王,既有胡姑娘在,那我便先告辞了。” “那好,才人一路慢走,我们改日再聊。”李浪对南宫蓉拱了拱手。 南宫蓉微微福身道:“那就改日吧。” 李浪目送着南宫蓉远去的背影。 胡仙儿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人家都走远了,你还色眯眯地看。” “我只是在看,但没有色眯眯地看。”李浪提醒对方用词不恰当。 胡仙儿哼的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一样。” “呵,女人。” 李浪不想和对方胡搅蛮缠,继续朝前走。 胡仙儿跟在后头,突然,李浪转过头来,问她道:“你那个堂哥……” “我堂哥,他怎么了?”胡仙儿怔了一怔,反应过来道:“他那人比较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人,我对他刚才的表现,向你道歉就是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李浪摇了摇手指头,“他不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和我那小侄女走那么近。” 果儿公主虽然已经到了碧玉年华,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十五六岁,可因为小时候发烧脑袋出了一点问题,所以表现得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李浪担心胡喆接近果儿,是不是别有所图。 胡仙儿摊了摊手说:“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关系本来就很好,襄王你这是多心了,而且你不知道云家的那位云七姑娘,就是云秀,可比公主漂亮多了,堂哥怎么可能舍云姑娘不要,而要李姑娘呢。” 云秀,云七姑娘很漂亮? 行吧。 李浪不再多嘴,眼看着宫门口就在眼前,他忽然对胡仙儿道:“待会儿你先走,我就不回去了。” 胡仙儿一脸的好奇,“想去干什么?带着我一起啊。” 李浪说:“我想乔装打扮一下,到集市上逛逛,或许可以因此记起什么来。” 胡仙儿是桃花卫的人,想摆脱她谈何容易,不如将她带去,这样一来,也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到时候会有一点麻烦,但胡仙儿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属于比较好应付的女孩。 胡仙儿听完后,有点兴奋地点点头:“好啊,我也要去,姑母要我跟着你的,你不能丢下我,而且刚才我还为你,不顾一切地把孙老头带来,人家现在可能还生我气呢,我虽然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 对方上钩了,而自己若要走,白如玉那关也得过。 李浪看着她,说道:“行,我带上你,不过,待会儿我府里那个白如玉反对的话,你可得帮我说话。” “成交!” 胡仙儿为人爽快,这一点李浪不得不承认。 当两个人出了宫门,到刚才停马车的地方后,李浪向白如玉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白如玉果然反对,好在有胡仙儿,她以理服人地道:“姓白的,你的武功,比我如何?” 白如玉拱手说:“不敢与胡姑娘相比。” 胡仙儿拍了拍胸脯说:“那不就成了,有我在,你家王爷不会有事的。” 李浪看着那平平无奇的一片,心里道:别再拍了,再拍真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襄王府的马车很大,自然也备了一些可能需要的衣服。 当李浪换好衣裳,跟胡仙儿一起往东市而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的一点。 和煦的阳光洒在青石板铺成的朱雀大街上,到了下午,整条街道已经热闹非常。 李浪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扇子,扇叶哗地打开,摇了几摇,风度翩翩的样子,足可迷倒众生。 胡仙儿打扮得简简单单,素净的衣裙,反而把她的身材衬托了出来。 明月姑娘百花楼所在的平乐坊,就在东市的隔壁,李浪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直接走过去,总得装作无意间地经过,无意间地想进百花楼喝一口酒。 他们从横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出发,往东而去,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邯郸城最热闹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不骑马?”胡仙儿一路上一直问这个问题。 李浪还没从明月那里学会骑术,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道:“走路有助于健康。” 胡仙儿疑惑问道:“什么是健康?” 李浪无语地回道:“就是睡觉贼香,身体倍棒的意思。” “哦。” “嗯。” 砰! 东市本就比其他坊市热闹繁华,两边商铺林立,人来人往,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 当李浪正给胡仙儿解释什么叫做健康时,不小心和对面走过来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他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就见那名又黑又丑的书生直接被李浪撞倒在了地上,手上的一袋米也洒落一地。 该不会是碰瓷吧?李浪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就听对方道了一声歉,“大哥,对不起啊。” 黑丑书生捂着额头,睁开眼看清李浪的面貌时,一股熟悉感涌过心头,登时就愣住了。 “谢,谢恩公?……”她小声确认了下。 一旁的胡仙儿却疑惑地看着李浪,“谢恩公?你们认识?” 说完,又看了一眼黑丑书生,立即捂着嘴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咳……”李浪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腰比他见过的女孩子还细的黑丑书生,“……世界可真小啊。” 那黑丑书生看到胡仙儿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赶忙起身蹲下,伸手去捡掉到地上的米粒。 胡仙儿一面奇怪打量着她,一边也蹲下去帮忙。 李浪见状,自然也跟着蹲下去了。 三个人蹲在地上,捡了一个下午的米。 第31章 云秀(求收藏) “谢……谢恩公?” “靓仔恩公……” “谢公……” “谢你个大头公,快看看米袋的重量对不对,少了的话,我让胡姑娘给你补。” 东市的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黑丑书生局促地看着李浪在打米袋子的结。 她愣了半晌,组织了会儿语言,发现自己怎么称呼都不对的时候,李浪已经将米袋重新打好了结,交到她的手上。 胡仙儿听见李浪的话,跳起来想打人,但瞧着眼前这位黑丑公子一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样子,心里表示李浪这个仇,先记下了,日后再打吧。 黑丑书生一边接过米袋,一边羞涩地向李浪道:“谢~谢公子昨日在龙门酒馆的救命之恩,我那时刚醒,什么也不知道,所以难免……” “没事没事,我不记仇,而且你也没打到我,其实如果我是你,当时醒来早就踹对方的命门了……” 李浪随意地摇了摇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方既然开了口,道了歉,说明也是个明辨事理的,那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接着,想到刚才她对自己的称呼,李浪想了想,说:“我叫李浪,什么谢靓仔,那不过是哄骗那些书生的假名,你以后就不要叫我谢靓仔了。” 一旁的胡仙儿鄙视地看了李浪一眼,刚才出门的时候,襄王跟她说出门在外,记得用假名,这样以后有人寻仇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而李浪这个假名,便是襄王一开始就想好准备公之于众的。 哼,一套一套又一套的,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 黑丑书生笑着做了一个我早就知道这个名字是假的表情,向李浪道:“那李公子……李恩公?” “呃,别什么恩公,公子啦,咱们既然能连续碰到两次,就说明有缘,佛祖曾说过: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而我们不单摩擦过,还互相认识了,想必前世啊,我们俩也是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 既然都这么熟络了,干嘛还那么客套呢,你叫我李浪,或者浪哥,我都没有意见的。” 李浪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他总是碰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胡仙儿心里对李浪疯狂吐槽,跟一个男人说这样肉麻的话,不嫌恶心吗。 不过那个佛祖曾经曰过的,听起来虽然直白无比,但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了一阵触动,既如佛祖这个说法,那她和李浪在前世不也是……天天回眸喽? 对于李浪平易近人的态度,黑丑书生倒是始料未及,而李浪给她的感觉也有些特别,跟以往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 佛祖说过的话,佛祖有这样说过吗? 黑丑书生想了一想,道:“我叫云秀……” 秀字拖了下音,她赶忙警惕地望了李浪身旁正盯着她脸看的胡仙儿一眼,“……七” 担心对方没能记住自己名字,云秀便再度开口道:“云七。” 七这个音,她用了重声,努力掩盖刚才的失误。 “呵呵,云兄好。”李浪还以为她叫云修七,此时听清后,笑了笑指着身边的胡仙儿道:“她叫许仙……” “不,别听他瞎说,我是胡仙儿……” 胡仙儿噘着嘴,瞪了李浪一眼。 来这前,她说也想用假名,而许仙这个名字是李浪为她量身定制的,因为胡女侠曾说过她喜欢那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许仙许汉文,不正是顶天立地的草莽英雄嘛。 然而,当她面对云秀时,不知为什么,胡仙儿心底竟生出一股熟悉感,觉得对方早已认识自己了,所以不想欺骗。 云秀愣了一会儿,才朝胡仙儿说:“仙儿,仙儿姑娘好。” 只是这时李浪也在回瞪胡仙儿,两人的视线之间好像有火花闪过,这弄得云秀好不尴尬。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刚才还要我帮她取名字,现在居然是这个态度,李浪对胡女侠很不爽,很想打她第三顿的屁股,可自己又不打不过人家,前两顿屁股还没补偿回来呢,只能哼的一声,心里表示: 这顿屁股我李某人先记下了。 两人激情对视了好一会儿,胡仙儿才觉得自己理亏,她败下阵来,赶忙揉了揉眼睛,“不和你玩啦。” “哦。” 李浪也同时感到眼睛有些干涩,但他终究还是赢了。 “李兄,你们的感情好像很好呢。” 像对冤家。 这是云秀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李浪才不想和胡女侠产生什么感情。 “没有。” “不是……” 这时候,李浪和胡仙儿倒是异口同声,想到了一块。 李浪看着云秀,转移话题地说:“云兄,你昨晚是怎么进城的?” “我,我……” 云秀低着头,小声道:“我昨晚到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城门都关了,只好在树林里过了一夜。” 这得多惨啊。 李浪心里一叹,想到一个弱女子女扮男装,不知赶了多少的路,受了多少的怕,身上臭烘烘,不能洗澡,没有东西吃,还没地方住,想要进城时,城门居然关了,只能露宿野外。 这…… 他想着要不要和皇兄招呼一声,以后关门的时间调得晚点。 云秀抬起头看着李浪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所幸没有遇到危险,李兄无需为我担心。” “云兄,你如今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李浪接过了对方手上的米袋,从刚才他就发现云秀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提米袋的手也略微下沉,显然已经好多天没吃上正经饭了,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 云秀摇了摇头,本想拒绝,可却被对方蛮横的手夺去米袋。 她只好无奈地指着前方道:“那边有一个破庙,我就暂时安居在那了。” “那我们走吧。”李浪笑了笑,又对胡仙儿朝前面的早点铺努嘴道:“那边有家铺子,去帮云兄买点馒头过来。” “哦……”胡仙儿点了点头,没有走出去几步,就突然回身朝李浪吐了吐长长的舌头说:“买来,也不给你吃,略略略略略……” 李浪瘪瘪嘴,“我才不想吃你的馒头。” 云秀跟在李浪后面,不好意思地道:“怎么能让李兄破费,你对我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呢。” “嘿,我这人施恩不图报。” 李浪嘿嘿地笑着,突然问道:“云兄啊……” “嗯?” “你来京城是干什么呢?” “我……” “别傻站着,我们边走边说。” “唔,哦……” 第32章 得罪桃花卫,会怎么样(求收藏) “等我爹。” 云秀低头看着李浪的鞋跟走。 李浪停住,转过身看她:“唔,云兄,你的话我有点听不懂,当然,如果是秘密不便告诉的话,那我也不追问了。” “无碍的。”云秀抬起头看了看他,微笑地说:“李兄是我恩公,我没什么不好对你说,我爹是晋国征南大军中的一员,此刻正和宋国打仗,而他如果打赢了仗,势必要先回京城,如今我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我一个孤苦无依,而我除了死读书外,什么也不会,所以便想着进京投靠我爹了。” 原来如此,古代式的啃老啊。 李浪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你爹没在京城置办房子吗?” 云秀摇了摇头说:“我爹在京城没有房子。” 应该还有一些话,云七没有说出来。 可他现在是外人。 李浪不好再问,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你一个人从老家过来,也真大胆,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云秀心情复杂,叹了口气道:“倒是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往北的马队,他们想抢夺我身上的财帛,我为了活命,谎称是京城某位国公的族人,口里说愿意把包袱里的钱财都赠予他们,只求他们能饶过我一命。他们听了我的话,信以为真,除了抢走我包袱里的东西外,没有做任何事情。” 秀啊。 李浪赞许地看了一眼云秀,难怪昨日在龙门酒馆,她的包袱瘪瘪的,原来被人抢劫了。 “咦?那你失了财帛,身上怎么还有钱买米呢?”李浪提起手上的米袋,好奇一问。 云秀低下头,摸了摸她的细腰,红着脸说:“我出门前,把一些银票、铜钱都藏在了这里,那群人只注意到我的包袱,并未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我去,那么细的腰,就算别再多的银票和铜钱,也看不出来啊,这可真是秀无可秀,蒂花之秀。 李浪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喷涌而出,“哈哈,云兄,你可真是聪慧过人。” “李,李兄,你过奖了。” 云秀偏过头,平生第一次被人夸奖,不禁有些腼腆,头低得更深,快要埋进衣服里了。 “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这时候,胡仙儿双手抱着装满馒头的纸袋子走了过来,她把馒头分给了云秀一个,云秀起初很客气地摆手想要拒绝,可肚子已经非常实诚地叫唤起来。 李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云兄,吃吧,不吃怎么有力气等你爹。” 云秀矜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香味打败了她的铁骨铮铮。 热乎乎的大馒头,放在手心,不仅身体感受到了温暖,一颗心也暖洋洋的。 她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对李浪和胡仙儿道:“多,多谢李兄,还有仙儿姑娘了。” 李浪点点头。 胡仙儿塞给了李浪一个最小的馒头,却问云秀道:“我的馒头好吃吗?” 云秀咬了一小口,点头道:“好吃,真香。” “好吃就多给你一个……”胡仙儿笑着又分了一个馒头到云秀手中。 云秀两只手各拿着一个馒头,连忙摇头说:“多了,仙儿姑娘,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说着,见李浪吃得少,她本想把手上那个完整的大馒头递给李浪,但看到自己的手又黑又脏,都把白馒头给染黑了,怎么能给人吃呢,于是便又自卑地缩回手来。 李浪早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呵,我还没吃够呢,你嫌多,就给我吧。” “诶,李兄,不要,那很脏啊……” 云秀话未说完,她的馒头便被对方抓在手中了。 李浪一边咬着云秀的馒头,一边笑着说:“这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这句话,本不该出自一个王爷之口,但当李浪吐出来的时候,竟没有人觉得他那么说有什么不符合身份的。 “呦,我当是谁呢,是你这个黑丑小儿……” 就在李浪啃着馒头时,街角处忽然拐进来了十几道的人影。 云秀看到他们,脸色一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人影之中一个刀疤脸的壮汉,对云秀说道:“你这小儿,居然骗我们是什么国公族人,还将钱藏于身上,幸好我们昨天便全都打听清楚了。 今日,也是你的不幸,竟让我们在东市遇到,说吧,想怎么死?” 李浪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问云秀道:“他们是谁?” 云秀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几个抢走我财物的人。” 刀疤脸这时注意到了李浪还有胡仙儿,问道:“他们两个是谁?” “我刚刚.交往的朋友,但此事与他们无关。” 云秀扯了扯李浪的衣服,“李兄,你们快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刀疤脸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之色,“这女娃娃真漂亮,把她卖进花楼,肯定能得个好价钱,而这小子,小白脸一个,定能被烟花场所的那些老爷们喜欢,嘿嘿,黑丑小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李浪看着他们,确认性地问道:“就是你们抢走了云兄的财帛?” 刀疤脸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李浪指着胡仙儿问道:“你刚才还想把她卖进花楼?” 刀疤脸得意地说:“没错。” 李浪哈哈一笑。 刀疤脸的脸上露出一丝怒色,“小子,你何故发笑?” 李浪不怒反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就出言不逊,想把她卖进花楼?” 刀疤脸说:“管她是什么人,卖了再说。” 李浪好意提醒道:“她是桃花卫的人,知道得罪桃花卫,会怎么样吗?” 刀疤脸怔了一怔,“什么桃花卫?我没听过。” 李浪把目光投向了胡仙儿,“仙儿姑娘,这群人好像没见过世面,缺少江湖的历练啊,你告诉他们,得罪了桃花卫,会怎么样?” 胡仙儿的柳叶眉倒竖,早就怒不可遏,只见她手往腰间一带,一支穿云令箭飞向了天空。 咻! 砰! 很快,四面八方有铁蹄声在响动。 数十支的人马不知从哪里卷着烟尘围拢了过来,马上之人多是女子。 东市上不管路人,还是商贩,都纷纷逃窜,显然很害怕这群人。 她们看到胡仙儿的时候,都将马停了下来,朝她拜道: “仙儿,我们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仙儿姑娘,不知有何吩咐?” 胡仙儿看着怔在原地的刀疤脸,和他的十几个弟兄,对身后骑在马上的桃花卫道:“姐妹们,他们对我出言不逊,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 轰! 刀疤脸听了这话,仿佛遭到了雷击,他连忙跪下来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围观的路人,目睹了胡仙儿跟桃花卫的风采,不禁瑟瑟发抖地躲进角落里。 云秀看了,也觉得无比震惊。 只有李浪云淡风轻地啃着馒头,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第33章 安居邯郸,桥边姑娘 “荒唐!” “太荒唐了!” “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胡仙儿还是本宫的侄女吗?” “居然用我的人,帮他李延信?” “胳膊肘拐得也太快了吧!” 傍晚时分,大晋皇城,皇后娘娘住的坤宁宫内传来了一阵阵怒吼又带着威严的声音。 波澜壮阔…… 胡皇后对胡仙儿的肆意胡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可她的声音实在太媚,就算是不问缘由的生气,也没有人认为她气的不对。 徐副统领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向皇后禀明了刚才突然发生在东市的一场骚乱,“娘娘,这也不能怪仙儿,是那群人出言不逊在先,属下已经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关进桃花卫,就等您的处置了。” 她的声音也同样娇柔婉转。 “还处置什么?杀了就是。” 胡皇后拍了拍胸口,重新坐下,已有宫女送上来了茶水。 她喝了一口茶,却因为身体还在颤抖,溢出的水滴不免从碗口流入她的抹胸里侧,边上的宫女吓得赶忙拿出手帕帮她擦拭。 “本宫自己来……” 胡皇后夺过手帕,然后看着徐副统领说: “以后换一个人,在襄王身边监视。” “是。”徐副统领又问道:“那不知换谁?” 胡皇后看着她,想了想道:“就你了。” 什么? “我,我吗?” “是,仙儿是未出阁的女子,大晚上的也不好在襄王那睡,而你从今晚开始,就一直给本宫盯着他。” 徐副统领的内心惊讶无比,愣了半晌,才回应道:“是,臣一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襄王今后若有任何异动,臣定第一时间报知娘娘。” “嗯,你办事,本宫放心。” 胡皇后点了点头,随后望着坐在宫殿西侧的虚阳侯胡喆。 “喆儿,明日刑部侍郎的人选就要定下来了,你好好准备,到时若有人跟你竞争,本宫也会站你这边的。” 听了这话,胡喆喜出望外,“侄儿多谢姑母的栽培了。” “嗯,不过,你不要高兴太早……”胡皇后话锋一转,说道:“刚才在大明宫,陛下接见了几位宰辅,听他的意思,好像有意让那襄王接手刑部侍郎这个位置……” “就他?” 胡喆冷冷一笑,“姑母又不是不知,他李延信不学无术,连书都没读过几本,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所以陛下提议他当那刑部侍郎,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 胡皇后说:“可你刚刚在大明宫,不还是被他给压过一头?” “我……” 胡喆捂着胸口,“姑母,那不过是旁门左道,登不了大雅之堂,更何况刑狱之事,又不是请客吃饭,他李延信懂个屁的刑狱啊。” 胡皇后点了点头,却又提醒道:“万事小心。” 胡喆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道:“姑母放心,我绝不会再败给那个废物一次了。” …… …… “阿嚏……” 好像有人在背后偷偷说我帅。 云秀暂时安居的破庙前,李浪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原来,仙儿……仙儿姑娘你是那,那桃花卫的人啊……” 云秀吃完一个馒头,又喝过一碗水,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便不好意思让李浪再帮她提米袋。 接过米袋后,她看着站在佛像下亭亭玉立的胡仙儿,意外又带着点害怕地问了一句。 胡仙儿笑着说:“你好像很怕桃花卫啊?其实桃花卫一点都不可怕的,里面的那些姐姐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最喜欢待在那里了。” 云秀点点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刚才……刚才真多谢仙儿姑娘了,也多谢你让我重新拿回了那些被抢走的东西。” “别再说谢了,你这公子,一点也没有男人的样,倒像个大姑娘,如果你的脸白一些,我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胡仙儿插着腰说:“……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眼熟,这说明我们前世就是天天回眸的好朋友啊,所以再说谢,我可就生气了。” 胡女侠快人快语,云秀脸色一红,也不再矫情,低下头说:“是……是。” “我说云兄啊。”李浪这时打量了这间不大也不小的破庙一眼,问道:“既然财帛都回来了,你还打算在这里住吗?” 云秀看了佛像一眼,摇头说:“我准备去找房租赁,就不知邯郸城的房价要几何了。” 刚才在东市,胡仙儿以理服人,那群抢劫的马贼们在她的裙子下,心甘情愿地将身上的财物用双手捧了出来。 然而属于云秀的那部分,也没有多少,统共加起来,不过两百文钱的样子。 而在邯郸城,你想租一间不错的一进院子,起码要交三百文的押金。 邯郸城,居大不易啊。 “去胡家牙行吧。”胡仙儿看了一眼云秀,“胡家牙行,是我爹开的,也是京城最大的牙行,你进去,只要报我的名字,他们就能给你找到一间不错的院子了,而且租金也只收三成·。” 三成,就是每个月要交九十文。 这便宜简直不要太大。 可云秀却摇头道:“这,这怎么能行……” 胡仙儿双手抱胸,“你再这样矫情,我可就生气喽。” “云兄,就听仙儿姑娘的吧。”李浪意外地看着胡仙儿,没想到对方是个富婆。 他对云秀道:“你去仙儿姑娘的牙行租房子,起码没人敢蒙骗你。” 胡仙儿点了点头,把手一招,对李浪云秀道:“快点走吧,都傍晚了,一会儿坊门关上,可哪里都去不了啦。” “唔,哦,可,可以后我赚到了钱,一定会归还的……” 在胡仙儿的威压下,云秀仍然觉得不能随便占别人的便宜。 胡家牙行,在东市最北的位置。 当李浪三人到的时候,牙行掌柜便热情地递过几张图纸,放到胡仙儿面前道:“所有好位置的院子,都在这了,你们随便选一个就行。” 图纸上面,除了画有院子外,还备注了院子的具体位置,大小,和其他的相关信息。 “就这个了。” 李浪看了看,选了一个靠近水边,旁边有小桥,远离闹市相对安静,又离他王府近一点的院子。 云秀身材苗条,又那样的腼腆安静,这样傍桥而市,依水为家的院子,最适合她了。 桥边姑娘…… 不知怎么,李浪突然想起了这首歌来。 “热闹点的地方不是很方便吗?”这边,胡仙儿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浪。 然而,云秀却略微欢喜地道:“李兄选的院子,我很喜欢。” “行吧,你喜欢就好。”胡仙儿点了点头。 掌柜的见院子选定,笑了笑,却突然说道:“几位,院子选好了,一切也就都好办,不过现在已经是傍晚,衙门都放衙了,东市的坊门也即将关闭,所以不如请这位云公子,先在客栈里住下,明日再来?” “也只能如此了。” 胡仙儿点点头。 李浪本想把这细腰的云公子带回王府,可想想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感情要慢慢培养的吗。 云秀低着头问道:“那,那我现在,就去客栈吗?” 胡仙儿点着头说:“当然,我们送你去吧。” “那,那多谢……” “你还说谢?” “哦,唔,哈啊……” “哈哈哈……” 李浪真的被胡仙儿跟云秀两个人弄笑了,一个动,一个静,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快乐。 第34章 大危机,明月晚上要来(求收藏) 给云秀在东市找到一间不错的客栈后,坊市的街鼓便敲响了起来,这是要关门的节奏。 日渐西沉,东市大街上的行人愈来愈少。 客栈门前,云秀郑重地向李浪胡仙儿下拜:“今日,若没有李兄,和仙儿姑娘,我恐怕都不知道该如何在邯郸立足了,在此再……再三谢过二位。” 胡仙儿双手抱胸,“你又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跑到李浪面前,给了他一张纸,纸上写道:我晚上来。 李浪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条揉成一团。 纸团上秀丽的字,除了对他日思夜想的明月姑娘,还能是谁呢。 “什么东西?” 胡仙儿只瞥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李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嗯,与你无关啊。” 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啊…… 你快滚好不好,与你无关…… 那个种家姑娘,我早忘了,你不用天天假惺惺地跟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好心啊,我的事也与你无关…… 这句话,以前经常出现在胡仙儿和襄王李延信之间。 每次都是李延信决绝又很大声地用这四个字,朝胡仙儿无能狂吼。 如今当李浪说出这四字,胡仙儿顿时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不高兴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 “唔,好,你别生气,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嗯?这,怎么回事……” 李浪懵逼了,胡女侠她不应该先无理取闹一下,然后我再编一个谎言骗她吗?难道她哪根弦又搭错了? 云秀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小心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李浪叹了口气,不知哪里惹到胡仙儿了。 不可理喻,就不理喻了。 他看着云秀,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面值一两的银票来,对她道: “云七兄,你晚饭还没找落吧,明天住进新居,还要置办些家具,生活用品总少不得,所以这个钱,你先拿着……” 他不敢给多,怎么说双方也刚认识,给太多,对方反倒要起警惕之心了,会怀疑李浪是不是看出了她什么。 一两银票,换成铜钱,差不多七八文的样子,不多也不少,也很符合他李老爷贵族公子出手阔绰的身份。 当然,给得确实少了。 然而,云秀愣了一下,回过神立马拒绝道:“不要啊,不要啊,李兄,你帮我太多了,这钱我不能要。” 对于从小养在深闺里,足不出户,没和几个陌生男子讲过话的云秀来说,李浪的热情,她有些不能适应。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李浪蛮横地硬塞进她的手里。 云秀被他这样突然霸道的语气,弄得都想哭了,“我以后会还的……” “随你便吧,时候不早,你吃罢饭,就先上楼泡个热水澡,我们先走了。” 李浪说着,云秀忙闻了闻她的袖子,好多天没洗澡,确实很臭了呢。 胡仙儿回过神来,看着云秀说:“告辞了,晚上睡个好觉。” 云秀连忙抬手道:“李兄,仙儿姑娘慢走。” 目送李浪胡仙儿远去,见胡仙儿离开时,没有先前的神采了,心底不禁替她担忧。 …… …… 离开东市,走上朱雀大街,往襄王府方向去的时候,胡仙儿好像有心事,闷闷不乐,不像刚才那样嘻嘻哈哈的。 李浪不清楚缘由,也不敢去问,两人就这样背对着夕阳,并排静静地走着。 街道两旁,坊市的街鼓仍在咚咚咚地敲着。 正在这时,前方驶来了一辆马车,赶车人正是白如玉。 马车边上跟着一个骑在马上英武不凡的女子。 见到她,李浪和胡仙儿同时愣住了。 徐副统领,她怎么突然出现? 徐副统领看到了胡仙儿,“驾”的一声,催马前行,到了胡仙儿身边停下,对她说:“仙儿,娘娘说你以后不用再跟着襄王了。” “为什么?”胡仙儿抬头不解的问道。 徐副统领笑着回道:“娘娘的命令,哪里还有为什么。” “哦……” 胡仙儿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李浪一眼,对他说:“抱歉,今天,又打扰到你了……” 说着,便乖乖地躲到了徐副统领身后。 “喂……”这女孩,心里都想些什么啊,李浪搞不懂。 下一刻,徐副统领突然对李浪道:“襄王殿下,仙儿一去,就是我来贴身保护你了,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什么?” 李浪跟胡仙儿同时怔住了,已经知情的白如玉做出一个替李浪担忧的神情。 徐副统领道:“怎么,很惊讶?我晚上还要住进王府,还请王爷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这也太霸道了吧。 我皇兄不是醒来了吗,她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明目张胆。 李浪顿时无语,胡仙儿因为和那个青年王爷还有交情在,好糊弄,这个徐大统领就不好搞了。 他想了想,问道:“咳……王府中有白如玉,和黑齿熊之,已经足够,徐副统领你过来,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娘娘说你府里的那两个宗卫,连你前晚无故失踪于王府,都不清楚,留着又有何用?不如早日辞了他们,让我们桃花卫的人来贴身保护你,才是正经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如玉正在旁边,他很生气,可对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这边无法反驳。 徐副统领顿了一顿,又再说道:“而我的话,丈夫在北疆战死都好多年了,孤身一人,也不怕什么风言风语,能陪着王爷这样的美男子,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王爷也请放心,有我在,一只蚊子都别想靠近你。” 声音这么好听,原来是个寡妇。 李浪吞了吞口水,无奈地道:“那还真是劳烦徐副统领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里在想下次见到皇兄,一定要请他劝服胡皇后,不要再给他这里塞女人了。 “不劳烦,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徐慧,王爷以后叫我慧儿便行。”徐副统领娇柔婉转地说着。 李浪心中狂汗,明月晚上便要来了,我该怎么通知王府危险,她不要过来呢。 第35章 今日明月登我,他日我必登月(求收藏 东市,某客栈的厢房里。 舒舒服服洗完澡,出浴的云秀坐在客房中的梳妆台前,此时的她已经卸下了脸上那一层薄薄的黑灰。 橘黄的灯光照在瘦削的俏脸上,从镜子中看去,好漂亮的,简直就像仕女图中走下来的女子。 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 解开束缚后,胸前的衣服开始鼓胀,盈盈纤腰只堪一握,两腿修长,含苞待放的身段诱人遐想,如果李浪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会产生第一次见到明月时的那个想法。 只是,此时的云秀一点也没有欣赏自己美丽身材的心情,脸上尽是悲伤,眼眶里流淌着泪水。 “奶奶,娘,姨娘,妹妹,弟弟,二叔,二姨,三叔,还有绿儿,绿儿我太对不起你了,我……我一定会等爹回来,为你们报仇的……” 云秀哽咽地说着,声音也不再故意压低,而是清脆娇柔,惹人怜爱。 张开手中一直攥紧的银票,脑海里闪过一道帅气的身影。 “这一路上,虽然坎坷波折,有几次差点就被他们杀了,但还是好人多……” …… …… “阿嚏……” 襄王府门前,李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又没理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总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说我帅? 心里如此想的时候,徐副统领已经跟了上来。 白如玉给了李浪一个我们该怎么办的神情。 李浪云淡风轻地道:“咳,给我们的徐大统领找一间别致的客房,寡妇门前是非多,人家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哦,是。”白如玉好像领会了李浪的意思,便先一步进王府安排客房了。 “哼,还真费心了,襄王殿下。”徐副统领其实也是第一次在别人家睡,略微有点不适应。 李浪好奇地问道:“大统领,却不知皇嫂要你在我府里住多久?该不会一辈子吧,那样我不如禀告皇兄,把你娶进门,当个小妾。 寡妇嘛,只要你武功好,我不挑的。” “妄想!” 徐副统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微微发颤,“最多一个月,王爷若没有什么危险,娘娘就会把我调回去了。” 李浪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猾,“如果一个月零一天,我又遇到危险,大统领是否又得过来伺候我呢?那样还是把你娶进门少麻烦些啊。” “你……” 油腔滑调,油嘴滑舌。 居然想把我收为小妾,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这种想法的? 我又怎能如他所愿。 明天还是让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吧。 徐副统领被他调戏地有点受不了了,她忍住了想要爆发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说:“到那时,肯定不会是我。” “呵呵,不要乱插旗嘛。” 李浪会心一笑,恶心对方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随即,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徐副统领请进王府。 “前面的可是襄王殿下?” 正在这时,一道空灵又好听的女声传来。 明月姑娘头上插着木钗,穿着素洁的衣裙,手里抱着小小的酒壶,款款地从西面的巷子拐了出来。 虽然打扮朴素,可依然不能掩盖住她的美丽。 李浪看了心里一紧,用眼神暗示她赶快走。 然而距离太远,明月根本没看清,她还是直接走过来了。 徐慧见到明月,便一步走下台阶,好奇地问李浪道:“襄王,她是谁?” “她……” 李浪内心焦灼,眼瞧明月就要近前,突生一计,笑了笑道:“她是百花楼的明月姑娘,专门给我送酒的。” “送酒?”徐慧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天色已晚,坊丁都把坊门关了,她还送什么酒?” “自是家中秘制的百花酿。” 明月彼时已经看到了徐慧,心中也是一凛,走近前的时候,朝李浪下拜道: “前些天,襄王殿下在我们百花楼预定的一壶百花酒,一直没有叫人来拿,我姐姐说:王爷日理万机,怕是忘了。所以今日赶忙叫我送过来。 也怪我一时贪玩,忘了时间,真是该死该死,所幸酒还是送过来了。 一会儿回去后,定要被坊丁大叔骂一顿了,但这位姐姐放心,我还是可以回去的。”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徐慧还没说什么,李浪已经爽朗一笑,抓住明月的手腕,猴急似的直接往王府里带。 如果换做平时,明月定会一脚踹过去,你个登徒子,居然想趁机占我便宜。 可此时,桃花卫的人站在这,她是一动都不敢动,手腕只能那样被李浪肆无忌惮地抓在手里。 在白如玉、徐慧,以及王府下人们的目瞪口呆下, 李浪带着明月,直接进了王府大门。 从大门一路经过前厅,中心湖,各种亭台楼阁后,到了他的住处,明月姑娘的手就一直被他这样攥着。 明月眼神冰冷,有种杀人的冲动,她死死盯着李浪的手,可此时,既不敢生气,也不敢动,因为徐副统领犹如一只跟屁虫,一直跟着他们。 到了房间,李浪看着门口的徐慧,暂时放下他在明月手上的安禄山之爪,和满腹的心思,对徐慧笑道:“徐副统领,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此刻,白如玉应该已经为你准备好厢房了。” 说完话,心里非常焦急,今天发生的事,得马上跟明月汇报。 特别是那个老皇帝,居然被他给救醒了,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啊。 可这个碍眼的电灯泡杵在这,李浪根本无法和明月交流。 必须想个办法,让她走, 现在走, 马上就走。 徐慧狠狠地瞪了李浪一眼,视线又转移到明月身上。 虽然怀疑对方的身份,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竟有着不输于皇后娘娘的容貌。 “襄王,人家姑娘都把酒送到了,你怎么还不放她离开?” 听了这话,李浪想了想,笑着跟徐慧说: “呵,你不知这位明姑娘,精通一种按摩之法,我以前去她们的百花楼,就经常被她服侍。” 无耻,下流! 明月剜了李浪一眼,眼神冰冷,怒意已经涌上心头。 徐慧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浪又道:“客房里肯定已准备下酒菜,大统领还是请移驾别处,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越这样说,越说明有鬼。 徐慧冷冷一笑,哪里还肯离开。 她坐在了房间的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笑着道:“哼,明姑娘的技艺?我今天倒想看一看了。” 没想到对方真不走,你不走,可别怪我使下三滥的手段了。 李浪笑吟吟地说道:“好,大统领喜欢待在哪,就待在哪,你喜欢看,喜欢听,我不阻止。” 说着,便拉起明月的手,推开右手边的帷幔,走了进去。 徐慧看到这一幕,心中早已猜到李浪想要做什么,啐了他一口,“无耻,好色之徒!” “你干嘛?” “权宜之计……” 一进帷幔,明月便亮出腰间的短刀,横在了李浪脖子前。 李浪感受着刀锋带来的冰冷刺骨,没想到明月姑娘这回真的被他给惹急了。 他赶忙道:“松手,松手,外面那个还在呢。” 明月收起刀,接着便见刚才还坐在圈椅上的徐慧,已经站起身,影子悄悄往帷幔这边靠。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啊。” 李浪已经脱掉鞋袜,趴在床上,做出一副邀请的样子。 “我要怎么做?” 明月一脸懵逼。 李浪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我受点苦,你踩上来,踩我的腰,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这样,这样能行吗?”明月是第一次上别人的背,心里有些抗拒。 李浪当即大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快来啊。” “好。” 明月见徐慧的影子已经站在帷幔边上了,便也不再矫情,脱了鞋袜,便踩上了床。 “啊!别那么用力啊,腰都要断了。” “唔……” “啊——” 外间里,徐慧站在帷幔下,耳朵很快就听到了帷幔内,那充满暧昧的声音,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此刻真的是浑身难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在上面?” “别说话,我现在很舒服。” “混蛋!” 床榻在吱呀吱呀地摇晃着,如今又听到这个声音,孰可忍是不可忍啊! 徐慧握紧了拳头,用力剁了一下地板上的青砖,“襄王,我告辞了!” “要不进来一起啊?” 对方要走,李浪是求之不得,可不马蚤一番,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徐慧没有说话,回应他的只是一个狠狠关门的声音。 李浪心中一喜,转头看着背上的明月,“人走了,下来吧。” 然而,此时的明月早已进入状态,只见她的眼神充满着狎戏。 “喂,你想干嘛?”李浪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他现在有些害怕,后悔还来得及吗? 明月道:“你刚才叫的不是很舒服吗?” “喂,不是啊。” “我就让你再舒服一点!” 明月把力量集中在两只脚心,回想着刚才李浪拉住她手腕,趁机做小动作的一幕幕,怒意上涌,对着李浪的后腰,一脚便踩了上去。 “亚麻跌!” 李浪痛苦地闭上眼睛,张开口咬住了枕头,心中想到:今日明月登我,他日我必登月。 第36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试水推很关 “什么?陛下还真被你救活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明月吃惊的声音在回荡。 “娘子啊,你夫君救活皇帝,也只是个偶然,关键在于人家竟没认出我是个冒牌货,这就有点怪了。” 李浪扶着腰子,从床上爬起,和明月一场大战后,现在的他想硬起床来都很难了。 刚才他把今天发生在皇城的一切,除了周毅穿越者和箱子的秘密,还有南宫才人对他似乎怀着什么不良动机外,全都汇报给了明月听。 明月想了想道:“或许陛下就是没认出你,也或许……” “也或许他认出我来,可不想拆穿?” 李浪穿上鞋子,掀开帷幔往外头走去,坐在圈椅上,回过头对明月道: “因为我是个意外,皇帝的目的可能也和襄王一样,想靠我制衡皇后呢。不过这些都是猜想,如今这个情况,也对我最为有利了。” “你很聪明,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能得到娘子的肯定,为夫甚是欣慰。” “……” 明月没有接话,等李浪不再说后,才开口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宫里的线人说陛下有意让你接手刑部,下午已经跟几个宰辅聊过了。 皇后那边自然是推出那位虚阳侯来。 对方也是青年才俊,而且他姑母实力雄厚,朝堂上基本都是她的党羽,你成功的可能很渺茫,但机会只这一次,好好把握。 若刑部再被胡家掌控,那陛下就基本被架空了,而王爷想要扳倒胡家的想法,也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刑部?” 救了老皇帝,居然就获得进入刑部的机会了,这也来得太轻松了吧。 李浪感到有些意外,听了明月下面的话,他点头道:“我尽量吧。” “王爷说:府中的白如玉、黑齿熊之、还有那管家黄鹤,你跟他们接触得越久,就越容易暴露,为了以防万一,要我帮你除掉他们。” 明月走到桌子旁,给李浪倒了杯水,在李浪视野看不到的地方,手里打开了一包粉末。 那是青年王爷叫明月控制李浪而用的药粉。 “那就不必了,我才刚到这,很多东西都不了解,需要他们从旁协助,有些事,也需他们去干。 何况,这三人挺听我的话,无缘无故就死了,对我乃至于对王爷来说,都是一大损失,我想那也不是王爷想要见到的吧。 娘子,你回去告诉王爷,若我扮得好,就没人能看穿,若我扮得不好,就算不熟悉他的人,也能看出来,所以,还是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李浪挥了挥手,随意地说着。 “好,听你的吧。” 她叹了口气,手上的那包药,最终还是没有倒进杯子里。 明月将茶杯递到李浪面前,说道:“不过,下次不准再叫我娘子了。” “谢娘子……好,别生气,下次一定不叫,下次一定啊。” 李浪接过杯子,贱兮兮地笑着。 “唉……” 明月又是无奈一叹,这是摊上什么人了。 她决定下次李浪再对她出言不逊,就把药粉全倒进去。 这此……就算了。 “对了,不知王爷的字迹是怎么样的?还有他的学识如何?” 李浪放下茶杯,想起中午在大明宫时的情景,当时跟胡喆打赌,说要立下什么字据,可后面想想,自己的字跟王爷的字,根本不一样。 要不是运气好,胡喆也没和他立什么字据的想法,他当时恐怕就要露馅了。 明月想了一想,略感尴尬地说:“王爷不喜欢四书五经,以前经常被那些翰林院学士骂作……骂作……” 最后的几个字,明月始终不好意思开口。 李浪追问道:“骂作什么?” 明月面色一红,艰难地吐出字来,“不学无术,废物一个。” 原来是废物开局。 李浪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月道:“但王爷的字迹秀美,你想模仿的话,可以从他以前临摹的字帖里入手。” “哦,好,我知道。”李浪看着房间书案上的几幅字帖,点了点头,心中有了逼数。 这时,明月好奇地问道:“你现在还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李浪怪异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出于关心…… 明月本想说这句话,却又害怕李浪待会儿自作多情,让她又生起杀意。 于是,她顿了一顿,说出了一个不想说的话:“你记忆过人,又认识字,说话也是一套一套,遇到达官显贵,天潢贵胄,心里竟一点害怕也没有,应付自如,非一般人可比。 这也说明你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出生,想必是哪个世家走丢的公子。 我们调查了你的来历,却无从下手,你就好像凭空出现似的。” 娘子想多了,这是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所建立的个人优秀品质。 李浪笑了一笑道:“我就当明姑娘在夸我了,但实话与娘……姑娘说,我确实什么都忘了。” 听到这话,明月便不再问,只是道:“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明日之事,你好自为之。” “那我送送你。” …… …… 李浪亲自送明月去了大门口, 回到房间的时候,脑子还在想明日的事情,该如何选择? 皇帝被他救活之后,晋国朝堂似乎变成了皇帝的大明宫,和皇后的坤宁宫,两宫之争的态势。 那我李浪又该如何从中取利呢。 从明月姑娘刚才给的信息上看,皇帝和青年王爷希望我拿下刑部,从而达到削弱皇后势力的目的。 而我一旦做了,不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我不做,皇后若完全架空了皇帝,那我这个王爷也就当到头了。 需要制衡啊。 所以,李浪思前想后,觉得最应该做的就是既不能让皇帝痛快,也不能叫皇后舒服。 刑部是要拿下,拿下刑部让那胡喆吃亏,让胡皇后吃亏。 而下一步呢,就是消极怠工了,让皇帝知道他李浪的实力也就那样。 皇帝难受了,那他李浪制衡两宫的目的也就达到。 等他日后,寻机会弄到路引,和通关文牒,便逃之夭夭,哪里还管他们家的事呢。 不过,消极怠工归消极怠工,也不能太过明显了。 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我李浪可真是个天才。 李浪心里笑了一笑,确定好方向后,却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击败胡喆呢? 靠运气,那简直是无稽之谈啊。 可狱讼的事情,他从没接触过,不熟悉啊。 “我不是有周毅老前辈留下的铁箱子嘛。” 李浪拍了一下手,他决定去问问白如玉,皇嫂答应送他的箱子,到了没有。 第37章 刑部尚书是个狠人(求收藏啊) “箱子夹层还给我设密码了呢,密码是:xxxxxx。” “没想到穿越前辈带过来的东西这么多……” “这个是什么?” “铁箱夹层里的这个小箱子……” “唔,居然是法医用的解剖箱……” “周前辈以前是个法医吧?只可惜我不会用,也没有其他相关狱讼的东西了。” 周太祖的铁箱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襄王府。 当李浪问询白如玉时,白如玉便吩咐人将箱子送进王爷房间里。 李浪让白如玉和府里的下人都下去,自己一人待在房间中,研究箱子里的东西。 还别说,周太祖给他李老爷留的不是一般的多。 有已经恢复出厂设置,却还能用的华为手机,以及二十二世纪高科技制成的太阳能充电器,有了这宝贝,李浪以后就可以在古代用手机玩单机游戏了。 没出息…… 李浪只把法医解剖箱拿出来,便将铁箱重新关上了。 虽然不会法医的知识,可留着也是有备无患。 “行了,就这样吧,接下来,我应该去王爷的书房,熟悉一下这个时代各国的国情,各国的区域分布,以及最近发生在各地的战事,等等这些,都是为我的逃跑计划做准备啊……” “对了,王爷的字迹,也是我急需模仿的,幸好我以前是个书法爱好者,对模仿他人字迹,可以说已经和约小姐姐一起学英语那样,轻车熟路了…… “说多不如去做,知易行难啊……” 李浪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放了襄王以前写过的字帖,他仔细研究了会儿,找到对方书写时的规律,还有一些落笔和收笔时的小动作后,便开始执笔,模仿了起来。 模仿完一两张的字帖,又找出了几本有关于这个世界地理与历史的书籍。 他翻开第一本史书,果然这个世界正如青年王爷所说,已经和他认知的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新朝后面有三国、两晋、五胡乱华、南北朝,可他们,与他李浪知道的那个三国魏晋南北朝完全不一样。 到了周朝,出现了如大唐时期的繁华,诗人也是辈出。 只可惜,没有李白,没有杜甫,连白居易也没有。 反正他熟悉的诗人词人,一个也没在这个世界出现。 周朝灭亡后,九州大地分崩离析,两百年乱世,却也出现了许多了不起的词人。 当然,苏轼、李清照、辛弃疾这些大家,一个也没出现在这个世界。 隐隐的,李浪好像听到了有人推棺材板的声音。 咳咳…… 或许可以把他们的诗词搬运出来,当做我以后的底牌啊? 这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没人知道。 李浪心中一喜,现在,他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些历史名人全都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于是,他兴奋地翻开了下一本书。 下下本书…… 下下下本书…… 下下下下本书…… 下下下下下本书…… 一个时辰过后,房间中的烛光还在摇曳,而李浪已经趴在案上,昏昏睡去了。 “我怎么能睡着呢?现在,四周围都是危险啊。” 重新醒来后,李浪对自己很是无语。 他看了看窗户外面清冷的明月,心中一叹,今天也够累了,我明天再努力吧。 他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心里叫自己明天一定要早起。 随后,意识才开始模糊…… 二月十一,李浪穿越来的第二天,就这样被他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 二月十二,天气晴朗。 邯郸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皇宫门口,李浪抬头看着天色,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早朝,难免有些激动。 只是昨晚说好的早起,却还是没有做到,早上是被白如玉给摇醒的。 他觉得很没面子,说好的努力奋斗呢,怎么就败给了懒癌? 唉…… 徐副统领正跟在他的身后。 李浪看见胡仙儿从宫门内出来,他朝胡女侠打了声招呼。 胡女侠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便独自走了。 “她这是怎么了?双目无神,好像被人教育了。” 李浪随口问了一句。 徐副统领没有搭话。 这时候,他远远的看到胡喆带领着一干皇后党羽往这里来了。 党羽中有很多三品以上的官员,如此可见皇帝想要削弱皇后有多么的艰难。 “呦,那不是我们的大功臣,襄王殿下吗?” 走近跟前,胡喆的语气不是很好,他身后的官员们也摸着胡须朝李浪指指点点。 天才总是备受瞩目啊。 李浪如此想到,随后咳嗽了一声,呵呵笑了一句。 胡喆见状,问道:“李延信,你无缘无故,为何发笑? 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心底害怕了吗? 哼,放心,我们不会以多欺少的,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废物,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了,还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哈哈哈……” 他身后的一干官员顿时笑了出来。 “咳咳……”李浪咳嗽了声,随后在一干狠狠盯着他的眼神里,说道:“我是笑……笑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有这么多歪瓜裂枣出现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甚是烦人。” “嗯?襄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叫歪瓜裂枣?” 三品以上的官员,对李浪的话无动于衷。 而胡喆,和他身后几名七品的官员十分不解,感到李浪好像在骂人,不由得有些生气。 “呵呵,我只是想说……” “想说什么?” “在场的各位,长得都没我俊俏,你们父母给诸位这个样子,诸位无法选择,可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李浪笑了一声,便往皇宫里走去,留给了胡喆他们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 “可恶!” “无耻……” “不要脸啊。” “俊俏能当饭吃吗?he~tui……” 进了宫门口,身后胡喆那群人还在叽叽喳喳,李浪觉得有些无语,他们看我不顺眼,嫉妒我,就不会先藏在心里,然后在我背后偷偷阴我吗? 这么明目张胆,真是有恃无恐啊。 也别说,他们还真的有恃无恐。 只是这群人,当我的对手,我的逼格都掉了好多。 无语啊…… “听说了吗?陛下有意让襄王去刑部。”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希望虚阳侯进刑部吗?如今,怎么又变成了襄王?” “如果他们两个争起来,殃及的将是你杨尚书啊。” 进入皇城后,没走多远,李浪就见到前面十字路口的一座宫灯边上,有几个官员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有关于他和胡喆竞争刑部的事情。 当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约莫六十岁的红袍官员,听到周围人的话后,眼皮跳了跳。 他心里想到胡喆和襄王都在竞争自己的刑部,而他不论得罪了谁,两边都不能讨到好。 一边感叹刑部是六部之中麻烦事最多的部门,可如今最麻烦的事,却要降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边又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独善其身? 正在这时,他看到路口正前方驶来了一辆华盖马车。 车速很慢,和寻常人跑步时的速度差不多。 杨尚书闭上眼睛,纠结了一会儿,想到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时,突然睁开眼,心中一狠,深吸了口气,当马车经过身前的那一刻,一咬牙便扑了上去。 驾车的太监十分遵守皇城里的交通规则,他一不酒驾,二不超速,三持证驾驶,还十分注意礼让行人,特别是那些达官显贵,朝廷官员,只要撞到一个,他就得一命呜呼。 所以,谨慎稳重从心的他,驾车的时候,一直注意马车的左右前后,有没有行人。 这么苟的性格,理应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事,因为他总能避开麻烦。 然而,正当经过一群三品左右的大官的身边时,一道红光朝他而来。 我去…… 那太监当即大急,吁的一声,拉紧缰绳。 可马还是没有拉住,马头直接撞在了那道红光上。 “杨大人。” “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撞车了……” “不是吧……” 几名刚才还在和杨尚书聊天的官员,看着从马头摔下来,躺倒在地的杨尚书,一个个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 “尚书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老骨头都摔碎了吧。” “快,别愣着了,请太医啊。” 几个官员乱成一锅粥。 驾车的那位太监早就吓得往太医院跑去了。 他一面跑,一面想,当官的果然都是狠人啊,比他这个切掉烦恼根的太监还狠啊。 而晕倒的杨尚书呢,只见他嘴角微弯,一副我终于解脱了的样子…… 我受伤了,我就不用卷入两宫之争了,我可真聪明啊。 “比狠人还狠。” 站在远处的李浪,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也是惊讶无比,震惊非常,他在想自己还没进刑部呢,就这个样子了。 那以后, 以后的事,不敢想象啊。 希望这件事,对自己的名声不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虚阳侯竞争刑部时,杨尚书还不是这个样啊。” “襄王一来,杨尚书就出事了。” “真是扫把星啊。” 宫灯下的几名官员,背对着李浪,如此说道。 李浪:“……” 第38章 勇气(求收藏) 什么叫背锅,这就是背锅。 李浪非常无语,而这时身边的徐慧竟也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李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徐慧想了想说:“襄王,昨晚思前想后,我觉得一个寡妇住在王府确实不妥,所以,也不劳您亲自向陛下要我,我决定我待会儿立马跟娘娘提,以后也不再派人去你襄王府了。” 听到这里,李浪真想找块馒头撞死。 不过,应该是因为昨晚,他和明月在床上干的那事,让人家徐副统领害怕了,觉得我是个老色批, 因此而知难而退了。 呵呵…… 李浪还想再见识一番桃花卫的小姐姐们呢,如今只能摊了摊手道:“好吧,随大统领的便,不过,你能决定吗?” “我会想办法说服娘娘的,先告辞了。” 徐慧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向李浪拱手过后,便快步离开了。 唉…… 我李浪怎么变得这么神厌鬼憎了。 如今徐慧一走,李浪只能孤身一人去皇帝的议政殿了。 议政殿中,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今天是他近两年来头一次上朝。 待召集的朝臣们都到齐,胡喆和他的一干党羽也进来,以及李浪也在众朝臣疑惑的目光下进门后,他才开口道: “众卿,朕已有两年没上朝,诸多国事都交给了皇后,对朝中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在此问一问诸位,如今六部之中,还有哪个位置空缺?” 群臣中有个紫袍老者上前道:“陛下,如今刑部的右侍郎之位空缺。” 皇帝点了点头道:“张宰辅,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所谓的人选,早就在上朝前商议好了,如今只是走走形式而已。 张宰辅想了想道:“襄王和虚阳侯,皆可胜任。” 张宰辅说完,身边的红袍中年出列道:“不可,宰辅若举荐虚阳侯,下官无话可说,可襄王殿下,他从未参与过朝政,如何能胜任如此要职。” “是啊,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红袍中年的话刚落下,便有许多臣子出班,晋皇看着下面整齐划一的队伍,脸都黑下来了。 张宰辅这时笑了笑,说:“康大人,说的好像虚阳侯就懂狱讼似的。” 胡喆听到这个,本来高兴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张宰辅顿了顿,接着又道:“何况,你又没有试过,怎么不知襄王殿下不行呢?” 你试过? 李浪抬头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晋皇看到这里,笑着点头道:“张爱卿所言有理,就让他们两个在刑部比试一番。” 张宰辅接着晋皇的话,问道:“那请问陛下,该如何比试呢?” 晋皇想了想道:“如今刑部之中可还有什么陈年积案?” 刑部左侍郎出班回道:“陛下,如今邯郸城中正好有两件大案,还未抓到真凶。” 晋皇目光一亮,“哦,是哪两件大案?” 在晋皇询问的目光下,刑部左侍郎便将近期轰动整个京师的两个大案说了出来。 一件是发生在邯郸长乐坊万玉楼的连环杀人案: 万玉楼是一家青楼,一听名字就可以知道这不是一个怎么正经的地方。 而最近青楼里的花娘,经常在夜间被人杀害,尸体被抛在河边,死状极惨。 可凶手至今没有找到,这也给长乐坊乃至整个邯郸带来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另一个则是发生在城西杂货店的无头尸案: 城西杂货店,店主是三个兄弟,其中的老二便在前天晚上死在了杂货店的后院外头,而其中的老大在老二死后便消失不见。 县衙的人怀疑是老大杀了老二,畏罪潜逃。 只是,在认尸的过程中,老三和老大的媳妇起了争执,老大的媳妇指着死者的尸体说这不是老二,而是她的浑家——老大。 可老三却指着尸体说这就是他的二哥,畏罪潜逃的确实是老大…… 城西杂货店属于平安县管辖。 长乐坊属于永安县管辖。 两个县衙对这两起案子,都无从下手,凶手至今没有抓住,为了尽快破案,他们便通通报给了刑部。 晋皇听完刑部左侍郎的汇报后,点头说道:“如此正好,就让襄王和虚阳侯各负责一个案子,谁先破了自己负责的案子,那谁便为刑部右侍郎。” 皇帝金口玉言,话一出口,就没法改变了。 刑部左侍郎却又问道:“那该谁负责长乐坊的案子,谁又负责城西杂货店的案子呢?” 胡喆出班说道:“臣愿意负责长乐坊那个案子,无头尸案较为简单,就让给襄王了。” 皇帝把目光向李浪投去,“襄王可有意见?” 能加入刑部,这实在太幸运了。 刚才那宰辅姓什么?张宰辅啊,记住他了。 不过,无头尸案,我从来没接触过啊。 但就算没接触过,也要拿下,因为这是我通往胜利的敲门砖,是通往皇嫂坤宁宫的敲门砖。 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李浪没有意见,直接道:“臣弟愿意负责无头尸案。” 晋皇点头笑道:“如此便好,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众人从议政殿退出,胡喆看向李浪:“没想到襄王殿下居然能从容不迫地答应下这个无头尸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即使你有办法破了此案,也没有人会从旁协助你。” 李浪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对胡喆道:“看来我儿,已经给为父增加了办案上的难度,而动了些手段了。” “没错,从今日起,邯郸城中没有一个仵作,一个推官愿为你襄王所用。你就等着认输吧。” 胡喆说完,突然发觉了不对劲,“你刚才叫我什么?” “儿子啊,虚阳侯莫非忘了,在大明宫时,称呼我为爸爸的事了?” 李浪爽朗一笑,周围的朝臣还未散完,听到这句话后,不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胡喆。 胡喆顿时面红耳赤,愤怒无比地道:“李延信!” 李浪却话锋一转地道:“虚阳侯,我们不如打个赌?” 胡喆略感好奇地道:“什么赌?” 李浪说:“赌我们谁先破了自己手上的案子。” 胡喆听着无比地兴奋:“好,那赌注呢?” 李浪道:“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叫对方爸爸。” 胡喆开心地笑了出来,“哈哈哈,李延信啊李延信,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就跟你赌了,谁输了,就叫对方爸爸。” 不过,你这回铁定得叫我爸爸,因为京城中已经没人愿意帮你,没有,一个都没有。” “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浪说完后,很干脆地转身而去。 胡喆在他身后不忘问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赌呢?” “一个女人。” 第39章 起风了 李浪从议政殿出来后,被一个小太监叫去了皇帝住的大明宫。 皇帝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单独讲。 当到大明宫的时候,晋皇正在吃药。 晋皇看到李浪的身影,便立马叫身边的太监宫女们退下,而单独招呼他上前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李浪快步走过去,坐下去的那刻,就听晋皇试探性地问道:“二郎,今天早上在朝堂的事,你是不是很惊讶?” 一点也不惊讶,我早就准备好了。 李浪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是,臣弟今天进宫上朝,一点准备都没有呢,但是,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本分。” 晋皇略感安慰地点头道:“我的二郎,终于长大了。” 李浪笑着说:“人总有长大的一天,何况最近发生在臣弟身上的事情那么多,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不懂事呢。” 他表面谦虚,其实暗地里是骂青年王爷不懂事,为了活命,抛弃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的皇兄。 晋皇道:“我叫你去刑部,也确实为难你了,可我也没有办法,今天早上朝堂上的情形,你也看见了,皇后的势力实在太大……” 下面的话,晋皇没有说透。 李浪却是听懂了,他说道:“皇兄,臣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晋皇点了点头,叹气道:“此去刑部,虚阳侯他们定会对你百般刁难,你若真断不出案子,我也不勉强。” 李浪两只眼睛充满自信地道:“皇兄,臣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晋皇略感意外:“哦,莫非二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李浪说:“是,不过也得要臣弟看了卷宗,才能知道……” 晋皇心里不知在考虑什么,只是仔细打量了李浪一会儿,才让他离开。 李浪被皇帝看得浑身不自在,怀疑是不是被对方看出什么来了,走出大明宫后,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坤宁宫中。 胡皇后听了徐慧有关于昨晚李浪跟明月之间的报告后,眉头紧锁,“那女子到底是何方人物?” 徐慧道:“臣也不知,但是娘娘,若臣一直守在襄王身边,就很难打探出那女人和襄王的关系了。虽然她看上去只是个卖酒女,可臣一看到她,就觉得非同一般,所以恳请娘娘收回昨日的命令,让臣能暗中观察她们,借此也可探出襄王背后的秘密。” 胡皇后听到这里,想了一想,才点头道:“也好,一直跟着,对方自然不敢有动作,换为暗处,确实妥当,不过,除了那女子外,你叫我收回成命,真的没有其他私心?” 徐慧决绝道:“臣指天发誓,一切都是为了娘娘。” 正在这时,胡喆从外面进来了。 胡皇后朝徐慧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 徐慧缓缓朝宫殿大门退去,正好跟进来的胡喆擦肩而过。 胡喆走到胡皇后面前,朝她下拜后,便细说了早上发生在议政殿的事情。 “哼。” 胡皇后发出一道哼声,这个声音里虽然带着不屑,却有一股异样的魅惑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很难有男人能够把持住。 如果是李浪,早就扑过去,狠狠抽她一顿了。 胡喆向胡皇后说道:“那李延信不自量力,还与侄儿打了个赌,在晋国,就没见过像他那样嚣张的人了。” 胡皇后说:“喆儿,你安心办案,无须理会他,陛下想让襄王掣肘本宫,真是想多了。” 胡喆称了一声是。 胡皇后看着他,突然叹道:“只可惜你已经和那云家有了婚约,不然本宫就将果儿许配给你了,你们两个本就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啊。” 胡喆知道胡皇后的意思,胡皇后是想让他娶果儿公主,然后一旦他们生下男孩来,就让孩子姓李。 而这孩子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晋国皇位的继承人。 他们胡家便也因此能与李家共天下了。 只可惜,当年,在胡家还不像如今这般有权势的时候,为了能上位,便舔着云家老太爷的鞋子,跟现在征南的云大将军的女儿云秀定了婚约。 想反悔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胡喆想到这里,干咳一声道:“世事难料,姑母又何必叹气,云秀是个好女子,侄儿也不想辜负她啊。” …… …… 刑部衙门。 刑部左侍郎赵义回到了刑部,一路上刑部的官员们都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赵大人好。” “尚书大人受伤了,以后我们都要仰仗赵大人了。” “见过赵大人。” 赵义的脸色有些难看,当他走进某处班房的时候,刑部四个衙门的郎中都在那等着了。 这四个衙门,便是刑部下面的刑部衙、都官衙、比部衙和司门衙了。 四个衙各司其职,而那刑部衙就是负责这两起案子的主要衙门。 当那四个郎中看到赵义的时候,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道:“见过侍郎大人。” 赵义挥了挥手,叫他们坐下,叹了口气后,才说道:“告知诸位一件事,襄王跟虚阳侯,下午都要来我刑部了,以后大家办事,都要小心些。” 这句话一处,在场的人纷纷色变。 刑部衙的郎中道:“不是说只一个虚阳侯要来吗?怎么又多了个襄王?” 赵义摇了摇手说:“这叫两宫之争,我们这等蝼蚁只要不被波及便好,王郎中,特别你的刑部衙,最近的那两件案子,襄王跟虚阳侯都要过问,你得多一分小心了。” 其他三部的郎中纷纷投给刑部衙一个同情的眼神。 “是。”刑部衙王郎中面色发白,突然问赵义道:“对了,敢问侍郎大人,尚书大人是怎么受伤的?” …… …… 杨尚书的府邸。 受了伤的杨尚书正躺在塌上休息。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当朝宰辅,张希文。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棋盘。 张希文在棋盘上落了一颗黑子,而后说道:“老东西,你的骨头倒还挺硬的,那马车居然没撞死你?” 杨尚书落了一颗白子,笑道:“这世上撞死杨某的马,还未出生呢。” “呵,你为了躲避储位之争,倒还挺聪明的。” “聪明个什么,这叫明哲保身,老张啊,你说陛下能赢过皇后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唉,起风了啊。” 张希文的话音一落,只见棋盘上的一片落叶被风卷起,往空中而去。 两个白发老人,一起抬头仰望。 第40章 钞能力,得加钱(没人看了吧,就我一 一个时辰后,李浪回到了王府。 他从库房里取了十几张不同面值的银票,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后,便又坐上白如玉的马车,风风火火地去了明月姑娘所在的百花楼。 离开府邸时,管家黄鹤一面心疼,一面不解地问他:“王爷,你拿那么多的银票,还有金银珠宝做什么?” 议政殿外,胡喆跟李浪说只要他去了刑部,接手无头尸案后,邯郸城中就不会有一个仵作,一个推官愿意来帮李浪断案了。 既如此,李浪别无他法,只能去找明月姑娘,怎么说人家所属的某个组织,连皇宫里都有他们的线人,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惊喜。 而钱能通神这个道理,李浪心里非常懂,所以带着钱去见明月姑娘,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至于这个想法,自然也没跟黄管家说了,他在对方幽怨的目光下,离开了王府。 明月姑娘所在平乐坊,离襄王府也不是太远,马车上了朱雀大街,而后再往东南走了没多久,便就到了。 平乐坊只是普通的坊市,热闹程度自然没法跟东市相比。 百花楼在进平乐坊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的位置。 李浪下了车后,便让白如玉在外头等着,自己独自一人进了百花楼内。 百花楼作为酒楼,客流量好像不是很多,李浪进店一瞧,眼前四五张的桌子,坐满的不足一桌。 “客官,请问你是进店喝酒吗?”酒店的老板娘,金钗布裙,长相普通,不是那种李浪能提得起兴趣的类型。 李浪向她交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老板娘听后笑道:“明月在后院呢,您要找她的话,直接进去就是。” 酒楼后院,一块宽敞的空地上,明月姑娘穿着花色的衣裙,正弯着腰,背对着李浪往一个酒坛里面,取酒呢。 李浪第一次看到明月后面这样诱人的明月, 顿时,他便生起男儿本色的心思,肃然起敬,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正打算给那明月,刺激一下的时候, 却见对方突然转身,一瓢花香四溢的酒便泼在了李浪脸上。 李浪抹了下脸,无不郁闷地说:“什么嘛,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 明月双手抱胸地道:“呵,你刚才明明就是想偷袭我。” 不,我只是想登月。 李浪摆了摆手说:“好了,不谈这个,我们谈一谈刑部的事吧……” 当李浪将早上发生在议政殿的事情说完后,明月皱起眉头说道:“这胡喆可真不要脸,居然为了赢你,作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李浪道:“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是我,我会做的比他更过分,比他做的更狠。 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月亮,对方都不让全邯郸的仵作推官协助我了,你可认识什么懂验尸的人?不需要多厉害的,会剖尸就行。” 会剖尸就已经很厉害了,他李老爷不懂,这个时代,会解剖尸体的仵作,没有几个,就算有专业的,可冶炼技术没到位,并不能冶炼出后世的那种专门用于解剖尸体的刀具。 明月看着他,想了想说:“倒认识一个以前曾做过仵作的朋友,可她已经不干验尸这个行当好多年了。” 李浪思忖了片刻,道:“我们可以说服他。” 明月摇了摇头,“不行的,这人的爹很固执,而她又很听她爹的话。” 李浪拍了拍胸口说:“放心,我这人有钞能力的。” 明月疑惑道:“什么能力?” 李浪挥了挥手,“别管什么能力,我肯定有办法说服他们,你知道我说服别人的能力是最强的。” “我不知道,先走吧。” “行,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棒的。” …… …… 明月带李浪去的是一家药铺。 “明月,你怎么来了?” 药铺的老板姓宋,看到明月的时候,便笑逐颜开地迎过来了。 明月看着宋老板,对他笑道:“采唐呢?” 宋老板道:“采唐啊,她在后面呢。” 说话间,就进药铺后头走出来一个手里拿着糕点的女子,那女子先喊了宋老板一声爹,而后惊喜地看着明月,“明月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明月看了李浪一眼,对宋采唐说:“采唐,我和这位李公子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 宋采唐疑惑地扫了明月跟李浪一眼,随后道:“好吧,你们跟我到后面来。” 当到了药铺的后院,除了李浪的身份外,明月便告诉了宋采唐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宋采唐这时却说:“城西杂货店的那起案子我听说过,可明月姐,你应该知道,自从我过了十六岁的生日,我爹便不再让我去当一个女仵作了,他担心我再干下去,以后找不到婆家。” 原来是个女仵作,李浪这次是头一回见了。 明月问宋采唐道:“那你的意思呢?” 宋采唐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我爹说得对,验尸这个本事,是我师傅教的,但我也要为我的幸福考虑。” 一旁的李浪插嘴问道:“你爹这个人很讲原则吗?” 宋采唐不明白李浪为何会这样问,只是点头道:“我爹他挺有原则的。” “你很听你爹的话吗?” “父母之命,不敢违背。” “那好,我这就去说服你爹。”李浪说着,拿出一叠银票,看了一眼明月,“我去了啊。” “嗯。”明月这时对他笑了一下。 其实这只是礼貌性地微笑,可李浪却看得心花怒放,趁明月抬头看他不注意时,用银票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 在对方露出生气的目光,却又不敢发作时,一溜烟地就跑了。 “这个混蛋!” 明月看着李浪往药铺前面走去的背影,生气得跺了跺脚,而一边的宋采唐看到这一幕,瞬间感觉手里的糕点不甜了。 …… “宋老板,你女儿精通验尸,我想请他去刑部帮忙,你看可不可以?” 药铺的前台,宋掌柜正拨弄着算珠,李浪过来的时候,直接在柜子上丢了一叠十张面值十两的银票。 宋老板这一生,也很难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他看着李浪,两只手在哆嗦,“咳,采唐她虽懂得一些验尸之道,可还没嫁人呢,得加钱……” 第41章 案情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李浪以前不信,今天算是信了。 当宋老板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银票时,便对李浪换了另一副嘴脸,“这位公子,采唐她就拜托你了。” 李浪笑着道:“放心,借你女儿一用,用过后肯定保证完璧而归。” 宋老板点了点头。 李浪不再啰嗦,再次去了后院。 后院中,明月听了李浪的汇报后,惊讶得张大了嘴。 宋采唐更是惊呼:“李公子,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说服我爹的?” 李浪笑了笑道:“钞能力,是一种我身上自带的能力,这能力一出,无人可当。” 明月在路上就已经听李浪解释了这个能力,这时见李浪嚣张,不愿意他嘚瑟,便道:“不就有几个钱吗?有钱很了不起吗?”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李浪向明月道:“月亮,我不会吹灰之力,便成功说服了对方,你,你快夸夸我,你就说…… 浪浪你好棒啊,我好喜欢你。” “呸!” 明月只回应了一声,随后对宋采唐道:“采唐,你爹都同意了,那你可愿意帮我们?” 宋采唐看着他们,想了想后,叹道:“刑部里有那么多本事高强的仵作推官,两位为何要找上我呢?” 李浪道:“因为你会剖尸啊,在这邯郸城恐怕很难找到像宋姑娘这样,懂剖尸的人了。” 宋采唐被人夸奖,脸上不禁微微一红,说道:“行,我跟你们去,不过,因为近几年来,我退出了仵作这个行当,所以手脚不免生疏了,而且我爹为绝了我验尸的心,连我师傅当年留给我的剖尸刀具都送铁匠铺融掉了。” 李浪却在这时候笑了笑说:“姑娘放心,我车上正有一个专门用于剖尸的箱子,里头工具一应俱全,包准不会让你失望。” 他所说的正是周太祖留下来的遗物。 刚才出门前,便想着一会儿肯定有用,就算没用也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便一并带过来了。 宋采唐听见这个,略感好奇:“李公子你家里以前也干过仵作吗?” 李浪摇了摇头。 宋采唐又问道:“那公子,你难道是刑部中人?” 这小姑娘问题实在太多了,她也不是自己感性趣的那种类型。 李浪不耐烦地说:“来不及说了,宋姑娘赶快跟我走,你一旦去了刑部,就知道我是谁了。” 宋采唐见对方一脸焦急,便不再耽搁。 当他们三人出门的时候,白如玉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 “采唐啊,你这次出门注意安全。” “知道了,爹。” 宋老板跟女儿交代了几句,便重新回店了。 马车内,李浪问明月道:“月亮,你要跟我一起去刑部看看吗?” 明月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在百花楼等你的好消息。” 李浪突然小声道:“我出发前,你能亲一下我吗?” “你说呢?”明月意外地看着李浪。 “可以。”李浪很有自信心地说。 “滚!”明月没好脾气地道。 “那抱我一下总行了吧?”李浪趁别人没听到,循循善诱地说:“我为王爷办事,冒着生命危险,可你从不给我一个奖励,这样会很打击我的自信心的。” 卧槽,无耻! “别在车里说这些话!” 明月有些无语。 李浪说:“好,那我们去车外。” “……” 明月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着话,她便下车了。 李浪看着她下去的背影,心里打下一定要追到她的想法。 烈女怕缠郎,烈女怕缠郎。 李浪他就不信了,自己这样一个俊俏美男,还追不到一个烈女。 以前,可是一群女孩子倒追他的,如今到了古代,竟然反着来,真还有些感慨呢。 宋采唐便是在这时上车的。 车内,李浪给她看了早就准备着的法医解剖箱。 打开这个箱子后,宋采唐无比惊讶。 李浪这时已经叫白如玉赶车,往刑部衙门去了。 …… …… 当马车到了刑部,接待李浪的是他在议政殿时见过的刑部左侍郎,赵义赵大人。 李浪朝他拱手道:“见过赵大人。” 赵义也向他抬起手,“下官见过王爷。” “你居然是王爷!” 这时,李浪身后刚下马车的宋采唐,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浪。 赵义注意到她,问李浪道:“这位姑娘是?” 李浪介绍说:“这是我专门请来验尸的女仵作,宋采唐宋姑娘。” “女仵作……”赵义惊呼一声,他从没听过女仵作这三个字,心里在想襄王殿下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李浪道:“虚阳侯他们到了吗?” 赵义回过神来,“哦,侯爷他们早就到了,可……” 李浪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什么?” 赵义回道:“侯爷下朝后就往这边来了,他一进刑部,便带走了刑部衙里所有的仵作推官,往长乐坊而去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 李浪笑道:“无妨,赵大人,你先带我去刑部衙吧。” 赵义点头称喏,接着便引着宋采唐和李浪,往衙门内而去。 只是在路上,他狐疑地看了宋采唐一眼,心道:王爷叫这女子过来,可真是胡闹啊。 他似乎对宋采唐能剖尸的信心不是很大。 而对李浪能破案的信心也很小。 刑部衙,李浪见过了一些衙门官员,左右看了看,奇怪道:“赵大人,刑部郎中呢?” 赵义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道:“郎中他中午如厕时,掉进粪坑,幸好有人路过,不然就淹死了。” 卧槽,无情。 李浪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去撞马车的杨尚书。 太狠了。 而这刑部郎中比杨尚书还狠啊,简直是狼灭。 刑部衙的官吏经过李浪身边时,都投向他一个奇怪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扫把星。 李浪干咳一声,对赵义道:“事不宜迟,赵大人还是带我到停放城西杂货店老大的停尸房吧。” “好,下官这就带王爷去。” 赵义带着李浪去了停尸房,可到了门外,李浪却不敢进去了。 我一个美男子,见的都是美女,见这样的尸体,有点不好吧。 而且对方的头都被砍下来了,看了后,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咳咳…… 赵义见李浪站在停尸房外磨磨蹭蹭,不禁奇怪问道:“王爷,怎么了?来都来了,不进去吗?” 李浪抬头看了看天,而后说道:“赵大人,我就不进去了,尸体的事情,就拜托给这位宋姑娘便好。” “她?是。” 赵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知道李浪必败,但他也不会说出口,因为自己只是一个蝼蚁,既不想得罪李浪,也不想开罪虚阳侯。 他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把宋采唐送进停尸房中了。 宋采唐手里提着解剖箱,刚才在路上和李浪讨论了一下案情。 原来,那天晚上,死者老二和老三,都吃过他们大嫂的鸡肉,只有老大没有吃到嘴。 只要剖开死者的肚子,看一下胃里面有没有鸡骨头,就能知道死者是老大,还是老二了。 李浪看着他们进去,便又退回到了刑部衙的值班房内。 “王爷,这位是城西杂货店的老板娘,徐氏,这位便是老三陈达了。” 因为今天李浪要审案,赵义一早便叫衙役去城西杂货店将徐氏和老三陈达带了过来。 “王……王爷?” 徐氏跟陈三没想到自己的这件案子会惊动王爷,便一起跪下道:“小民(民妇)见过王爷。” 李浪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仔细打量了那徐氏。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见这徐氏,虽然已经四十岁了,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里有一股媚态,是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的类型。 再看她身边的老三陈达,瘦骨嶙峋,精神不振,好像被抽干精血的僵尸。 “大人,宋姑娘剖尸成功,死者确实是杂货铺的老二陈过……” 就在这时,刑部左侍郎赵义捂着嘴,忍着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幕恶心的场景,从停尸房走出来了。 他见到李浪的时候,高兴不已。 “哦,是这样吗?” 李浪看着他,接着又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徐氏和陈达…… 第42章 王爷的快,世所罕见啊 刑部衙门的公堂上,刑部左侍郎赵义高居公案之后,李浪正坐在他的边上。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官衙衙役,左上角处站着的正是刚验尸完毕的宋采唐。 而中间跪着的,正是杂货店的老板娘,与她的三叔陈达。 当那徐氏听到宋采唐所说,死的人不是她丈夫,而是老二陈过时,神色便惊恐不安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几位大人,我丈夫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们三个兄弟也非常友爱和睦,怎么可能杀死二叔,畏罪潜逃呢,他不会杀人啊,他连鸡都没杀过。” 赵义没想到李浪找来的这个叫宋采唐的女子,居然真的懂剖尸,而且刚才在停尸房里,看她剖尸时,只感觉这姑娘的手法熟练快捷,不像个刚入仵作一行的新手,倒像一个从业多年的老司机了。 城西无头尸案的案情能有这么巨大的进展,也多亏了她啊。 当然,如果没有襄王的引荐,宋采唐根本不可能进这刑部来。 襄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找出如此神人来呢。 他先肃然起敬地看了李浪一眼,而后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二人,还不将那晚的情况,如实与本官招来。” 陈达说:“那天晚上,用过晚膳后,我一直在书房算账。” 赵义道:“可有人证?” 陈达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更半夜,哪里来的人证呢。” 赵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眼睛又看向了徐氏、 徐氏颤巍巍地道:“那天晚上,民妇收拾完碗筷,没多久便上床睡去了,一点也不知道后院中的情况。是三叔听到动静后,便赶到院子外,喊醒民妇的。” “是啊,大嫂说的一点没错,那晚我算账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渗人的喊叫声,起身出去看时,便看到二弟的尸体躺在地上,而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两个人居然都不清楚后院发生的事情,而老大陈进就是在那时候,将老二陈过给杀了,而且还割掉对方的头颅,成功逃离城西,至今下落不明。 可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这对亲兄弟,反目成仇,还把对方的头颅割下呢。 赵大人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突然,他又拍起了惊堂木,对案下的徐氏道:“是不是你将你的丈夫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 徐氏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这个民妇怎么敢,怎么敢啊,嘤嘤嘤,我丈夫不会杀人的,嘤嘤嘤,我也不敢藏我丈夫啊,嘤嘤嘤……” 赵大人还没动怒呢,徐氏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让整个案子都不好继续审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浪突然对案下的陈达问道:“那晚案发时,你大哥,和你二哥,没发生什么冲突吗?” 陈达摇了摇头,“大哥、二哥,他们的关系很好,不可能发生冲突,就算有冲突,也不可能杀人啊,王爷,大人,二哥会不会被别人所杀,而我大哥也是被那歹徒抓走的?” 李浪道:“你现在就别来混淆视听了。” 陈达道:“王爷,我,我没有……” 李浪笑了笑说:“那好,我再问你,那天晚上,你二哥是穿什么衣服,你大哥又是穿什么衣服?” 陈达想了想道:“大哥穿的是棕色的长衫,而二哥穿的也是棕色长衫。” 这句话,和死者身上衣服的颜色完全相同,可谁能想到陈进和陈过,那晚上居然穿同一个颜色的衣服呢,也难怪当初徐氏会认错了人。 李浪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跟你大哥都谈了些什么,他身上可有奇怪的地方?” 陈达道:“那晚,我跟我大哥谈论了些今日杂货店进货的一些事情,也没有觉察到大哥他有什么样的异样。” 李浪问道:“既如此,你那天晚上,可有和你大哥产生肢体上的碰撞?” 陈达摆了摆手,“绝对没有,我一向尊重大哥,视他为父。” 李浪又问道:“你二哥呢?你二哥那晚上,可有什么异样?而你可有和他发生过肢体上的接触?” 陈达不明白李浪为什么一直强调肢体上的接触,他思索了片刻后,才道:“我二哥喜爱干净,有很严重的洁癖,一般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行。” 他说的这句话,跟先前给官府的供词正好对上。 李浪听到这里,咧嘴一笑,忽然又向陈达问道:“陈达,你刚才所说的话,可都属实?可有欺瞒?” 陈达拱手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 李浪道:“那好,你既然确认,就先画押。” 说话间,早有书吏将刚才记录的审案过程,以及陈达说过的话,摆到陈达面前,要他签字画押。 陈达看到这里,感觉没有哪里出错,便在纸上盖了一个红手印。 书吏将纸张呈到李浪面前。 李浪这时却对前面的宋采唐说道:“宋姑娘,将你刚才在陈过身上采集到的指纹,呈上来。” 采集指纹? 公堂上的人听了一脸懵逼,就连侍郎赵义,也听得云里雾里,刚才怎么没见李浪说啊。 而案下的陈达却心里一个激灵。 “是。” 这时,只见宋采唐从手上的法医解剖用的箱子里,那出一张淡黄并且薄薄的纸来。 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只见纸上印着几十个形状不一的黑色指纹。 宋采唐摊开纸说道:“诸位,指纹断案,自古有之,可我们办案时收集到的都是明显可见的指纹,而那些不可见的指纹,却很难提取到。 而今,襄王殿下给我的箱子里,有一包黑色的粉末,襄王告诉我,此物名为磁性粉,只要将它洒在死者身上,死者的衣物上,那些不可见的指纹,便能显现在我们面前。 我便是用了这种药粉,才凶手在陈过身上留下的指纹照葫芦画瓢,给印了下来。” “什么?什么?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听到宋采唐的话,陈达如遭雷劈,像看鬼一样地看着李浪。 他身边的徐氏,神情也不太好。 李浪很喜欢别人这样畏惧地看着自己,他对宋采唐道:“很好,宋姑娘,刚才这个陈达已经将自己的指纹留在了纸上,那你便拿着我手上这张纸,跟你手上的黄纸做一个比较,看是不是一样?” “是。” 宋采唐答应一声,便走到李浪跟前,将刚才陈达画押的纸拿了过去,和自己的黄纸一一比对了。 “这倒很有趣,本官也来比一比。” 公案上的赵义,竟也不顾礼仪地走下案来,跟宋采唐一起比对指纹。 片刻不到,两张纸的指纹便已对好。 宋采唐向李浪,还有赵义道:“王爷,大人,指纹已经对好,若无纰漏,此案的真凶便已现行。” 赵义此刻瞳孔睁大,怒不可遏,向陈达大声吼道:“好你个奸猾的刁民,这张黄纸上,十个指纹里,便有八个是你的,你说,你还想怎么狡辩!还不与本官从实招来!” “大人,我,我……”陈达这回真的是想撒谎也很难撒了,他的脸色越来越绝望,到最后才咬牙道:“大人,大,大人……小人,小人也是色迷心窍啊!” 恐慌感支配了自己,陈达很快便将队友徐氏给卖了。 徐氏脸色苍白的看着陈达,看着宋采唐,看着赵义,看着李浪,随后放声大笑:“你个没用的男人,若我早知你如此胆小,当初也不会委身与你……” 说出这句话之后,徐氏和陈达便肆无忌惮地开始数落起对方,仿佛当初的海誓山盟,当初的情情爱爱都已经随风而去似的。 但很快,他们也将案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原来,正所谓四十岁的女人如老虎。 徐氏和陈达的事情概括起来,就那十个字:大嫂请自重,大嫂请自动。 两个人偷情一时爽,一直偷情一直爽。 到后面东窗事发,被老二陈过发现。 二人自然不能让陈过活在这个世上了。 那天晚上,徐氏先和陈达做掉了从杂货店出去的老大陈进,抛尸荒野。 而后做了一碗鸡汤,给陈过喝下去。 待他被鸡汤里的迷药迷倒时,便割下他的首级,假装成被陈大杀害的样子,也是老天爷作孽,陈过陈进两人那晚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这对奸夫**便借此,以来混淆视听。 只可惜李浪拥有周太祖留下的遗物,剖尸的箱子里留有能显现出不可见指纹的磁性粉,如此便将真凶陈达和徐氏给纠了出来。 当徐氏和陈达做完笔录,便被衙役给带下堂去,关进监狱,等待秋后处决。 “王爷,短短半日,你便将困扰刑部近一个月的案子给破了,此等神速,世所罕见啊。” 离开公堂后,刑部县衙的廨舍内,刑部左侍郎赵义对李浪真的是赞不绝口了。 李浪笑着说:“这也多亏了宋姑娘,我对剖尸可是一窍不通啊。” 任务完成后,宋采唐早已经回去,向明月汇报。 赵义此时看着空荡荡,只有李浪和自己的廨舍道:“王爷,莫要谦虚,你确实是我见过断案最快的人了。” “呵呵,却不知虚阳侯那边怎么样了……” 第43章 打脸 就在李浪以最快的速度,完美破掉城西杂货店无头尸案的时候。 长乐坊,万玉楼,虚阳侯胡喆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们做的很好……”胡喆看着四周围站着的邯郸城最厉害的仵作推官们道:“就按刚才所说的,画影图形,把这个凶手给我找出来!” 原来,当李浪在刑部问案的同一时间里,胡喆利用全京城最厉害的办案高手以及仵作推官们,层层推理,层层深入,也将连续杀害万玉楼花娘的凶手确定了下来。 现在知道的是,那个凶手,长得骨瘦如柴,贼眉鼠眼,一副猥琐的样子,左边的下巴还长了一颗大黑痣,很容易确认。 刑部衙门的衙役拱手说:“是,小人们这就下去。” 胡喆身边的一名书吏说道:“侯爷,此次我们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找出凶手来,襄王那边一定想不到,而我们只要将那凶手拿住,那侯爷就能坐稳刑部右侍郎这个位置了。” 胡喆冷哼笑道:“哼,他李延信,本侯从来没放在眼里,不就比我俊美一点吗?还有什么,其实,他一无是处!” 书吏点头道:“也是,就凭襄王一个人,也想破案,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啊。” 胡喆道:“他只不过运气好,救活了皇帝,可那样便得意忘形,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与我作对,真的是愚蠢又无知啊。” 书吏赞同道:“不错,如今的襄王只是一个光杆司令,巧妇难对无米之炊,侯爷你此刻就算没这么快找出凶手,也不用担心会败给他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不败给他,才这么快查出谁是凶手的吗?”胡喆睨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为了向皇后姑母证明我的本事……” 那书吏额头冷汗直冒,“是,是,侯爷英明,侯爷断案如神。” 胡喆冷笑道:“哼,你可能不知道,那李延信早上还跟我打赌,说谁先破案,那对方就要叫他爸爸……” 那书吏听到这里,做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哈哈,如此说来,他襄王殿下,竟要叫侯爷你爸爸了?” “哼,低调,低调……” 就在这个时候,被胡喆安在刑部,监视的李浪动静的一名官员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看到胡喆的那刻,猛得跪下,口中念道:“侯爷,王爷,王爷他……” 胡喆此时刚刚破了万玉楼的连环杀人案,心情非常得好。 此刻见这官员气喘吁吁的样子,便大发善心地将他扶起来,“许大人,不要急,不要急嘛,我知道你是来告诉我那李延信在刑部衙门中,是如何发火,是如何无能狂怒的样子,但你不要急,我们先把气喘允了再说。 许大人摇了摇手,“不,不是啊……” 胡喆点了点头,“好好,李延信他没有无能狂怒吗?那肯定是气急败坏地知难而退了吧,哈哈,好,你先喘会儿气,待会儿再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来人啊,给许大人看茶,看座。” 刚才的书吏在一旁帮腔道:“没错,好消息总要留到最后,慢慢听,那听起来才舒服啊。” 待下人抬了一张椅子,又倒了杯水给那许大人时,胡喆开心的笑容已经绽放出光彩来了。 然而,许大人并没有落座,也没有喝茶,而是抚着自己的胸口,等气息顺畅后,拉着胡喆的手,可刚要开口,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胡喆看着他道:“李延信什么时候离开刑部的?” 许大人咽了口唾沫说:“刚刚不久,王爷和赵大人谈完天后,便和身边的人离开刑部了。” 胡喆看了看天色,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李延信,倒还挺能忍的。” 书吏在旁帮腔道:“是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了,破不了案,承认就是了,何必赖在刑部不走呢,下官想我们的那位左侍郎赵大人,脸上肯定也很不好看。” 胡喆同意道:“那个姓赵的,跟刑部杨尚书,同穿一条裤子,为我皇后姑母所不喜,哼,你就看着吧,等我当了刑部右侍郎,便找理由将他和杨尚书一起赶出刑部。” 那书吏下拜道:“侯爷英明,下官相信侯爷一定能实现这个愿望的,而且这之后,胡家就是父子同在朝,一门两侍郎了,侯爷您肯定也能为天下人所传颂的,下官一眼便看出侯爷乃天之骄子,日后肯定要做宰相的,在此,先替侯爷贺,替侯爷道喜了。” 胡喆低下头,又突然狂笑了起来,“哼哼哼,哈哈哈哈……你不要这样说,我会骄傲的,哈哈哈……” “不是啊,不是啊,襄王是破了那个无头尸案后,才离开刑部的。” 就在胡喆放声狂笑的时候,刚才的许大人冒着生命的危险,直接将他刚刚在刑部看到的事情,告诉给了胡喆听。 话一说完,胡喆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可两只眼睛顿时失神,整个人都快石化、火化加风化了。 尼玛, 怎么可能, 完全不可能啊。 他李浪身边已经没有仵作了,没有推官了。 那谁给他验的尸? 是谁给他分析案情的? 就算他能推理出死者的身份,也不可能推理出谁是凶手啊。 不可能, 一定是我听错了, 一定是的…… 胡喆抓起那位许大人的衣领,怒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人害怕得发抖,“侯爷,侯爷啊,我跟你讲啊……” 当许大人把他刚才在刑部衙门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胡喆说后,胡喆的脸上一阵阵的抽搐, 好像有人在他脸上打了好几巴掌似的,一张脸不禁一阵红一阵白。 陡然间,想到了周太祖的遗物,他说道:“是那个,一定是那个东西,啊啊啊啊,当时就叫姑母不要赐给李浪,她偏偏不听,姑母误我啊,姑母误我啊!” 许大人颤颤巍巍地道:“那侯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快点把连环杀手给我找出来,只要我们今天能抓住他,那就不算输。 连环杀人案,比无头尸案,要困难得多,只要我们抓住凶手,我们就不会输,就不会输……” 胡喆说着,朝身边的书吏还有许大人,无能地怒吼道: “快,快啊,找啊, 把他给我找出来啊, 我不能输,我绝对不能输啊,我不能再叫李延信爸爸了,不能再叫他爸爸了啊,快,快,快去啊——” …… …… 李浪离开刑部之后,便直接坐马车,出发往东市而去了。 当他到了昨晚跟云秀分别的客栈时,便听客栈的掌柜说:“云公子吗,他天一亮便退房了。” “哦?那好,我知道了,打扰掌柜了。” 李浪点了点头,他知道云秀现在去哪里了,所以也不再问,对白如玉道:“我们去长乐坊。” 长乐坊的万玉楼,正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不过幸好的是,云秀租赁的那座院子,离万玉楼很远很远, 所以,凶手是不可能去他那里的。 重新坐在马车上的李浪,如此想到。 第44章 泡 “云兄弟,原来你在这……” “李兄,你,你怎么会来?” 东市热闹的大街上。 马车没有走多远,李浪便看见低着头,一只手提米袋,另一只手背包袱,走在街上的云秀。 他叫白如玉将车停下,自己大声喊住了云秀。 云秀惊喜地看着对方。 李浪却朝她招手道:“快点上车,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面对李浪的热情,云秀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慌忙地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啊,我自己可以走过去的。” “像个娘们。”李浪嘴角一弯,跳下马车,伸手夺过对方的米袋,往车上放,另一只手大胆地抓住云秀的手腕,往车上拉。 男女授受不亲啊。 可他并不知道我是女的,唔,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云秀内心慌乱,想挣开李浪霸道的手,却怎么样也挣不开,自己好像突然失去力气似的,任对方摆布。 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对方那只大手的温暖和有力。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抓着,这不禁让她的一颗芳心突突突的,犹如小鹿乱撞。 把云秀拉到车前,李浪站她后面,坏坏笑道:“是你自己上车,还是我从后面……推你上去?” “我,我,我我……”云秀紧张得面色通红,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我……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云秀局促不安地爬上马车,这么高的马车,爬上去有些吃力,可一想到李浪推自己屁股的场景,便努力摇了摇头,不能被他推啊,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李浪在这期间,自然很绅士,什么都没做了,他可不敢吓坏这只温顺的小绵羊。 在吃掉这头小羊之前,他要慢慢地调教她。 当云秀进了车厢,李浪已经跟着她的屁股,小心地钻了进去。 两个人在车厢内,白如玉在车厢外。 马车重新动了。 车内,云秀把头低得很深,想了片刻后,才大胆地低声问道:“那个,那个李兄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对人好,从来不需要理由,我也不图你其他的东西……” 李浪霸道总裁似的回了一句,而后端起车厢内的一叠糕点,递到云秀面前,“来,吃点……” “不,不用啊,我有馒头的……” 云秀拿出包袱里的一个冷馒头,那是昨日胡仙儿买的馒头里剩下的一个,胡仙儿当时准备将它扔了喂狗,可云秀却说自己还饿,便把那馒头留了下来。 李浪眼见着云秀已经咬掉了两口馒头,便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伸手夺了过来。 云秀愣愣地看着他,“李兄,你,你……” 李浪假装生气地道:“馒头都冷了,吃坏肚子,你待会儿把屎拉到我车上,我怎么办?” “啊?我,这这……” 云秀不知道该说什么,顿时满脸胀红。 李浪咧嘴一笑,重新指着白糖糕说:“糕点里有糖,可暂时补充能量,你吃一点,待会儿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不,不用啊,我……” “你再不吃,我就不让你下车,让你跟我坐一天一夜了。” 马车外人来人往,云秀被对方硬挤进来的热情,弄得想要哭泣,最后只得像只温顺的小羊那样,张口咬住对方举着的糕点,往肚子里咽。 李浪很满意地看着云秀,之后对车外的白如玉道:“如玉,你对这里熟,把我们带到最好的酒楼,我要吃最贵的菜,喝最美的酒。” 白如玉一点也不知道李浪为什么对一个黑丑书生这么好,好的似乎就像一对刚陷入热恋中的情侣。 自然,作为手下,他不敢多嘴,点头在外面喊了一声是后,便驱车往目的地而去了。 东市的醉仙楼,是整个坊市,乃至于整个京城最好的酒楼了。 当李浪硬拉着云秀上楼的时候,就有酒楼的小二,将他们引到接待贵客的包厢。 包厢里,李浪要了全酒楼最好的酒菜。 当所点的酒菜,摆满了一整桌,云秀看得下巴快要掉了。 李浪心里其实也是很惊讶,他今天是头一次花别人的钱,泡自己的女朋友。 可当这么多菜摆在眼前,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了。 但他仍能沉住气,对云秀淡淡地道:“快点吃,一会儿我们还要去你的住处呢。” “唔,哦,我吃……” 此时的云秀已经被李浪调教得没有脾气。 李浪单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她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样子,便感觉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云秀觉得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李兄,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干……” 李浪咳嗽一声,知道对方不懂梗,于是笑了笑道:“没啥,就觉得你脸上的这一层黑有点不真实。” “什么?怎,怎么会……” 难道被他看穿了什么? 云秀心里紧张,便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却不知李兄是做什么的?出行有马车,随身有护卫,连桃花卫的人都认识,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我的小绵羊,你这话题转得有点让我措手不及啊。 李浪想了想,去掉一些暂时不想告诉的秘密,将一部分实话,说了出口,“嗯,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是吃公家饭的,刑部知道吧,我以后就是刑部的侍郎了。” 无头尸案已经被自己破了,刑部侍郎的位置也就唾手可得。 就算对方耍无赖,李浪也不怕,因为他会比对方更无赖的。 “你,你是朝廷的人?” 云秀虽然心里做了准备,但从李浪口中听到后,还是稍微有点震惊。 李浪点了点头,吩咐身旁的白如玉道:“如玉,云公子今天乔迁新居,生活上的用品一件也没买,你现在就去找几个人手,将需要的,无论多少价格,统统都给我买来,我要最好的。 当你买齐全后,便送到云公子的新居去,并叫上几个手脚利落干净的,将云公子的新居上上下下打理一番, 钱不是问题。 一会儿,我和云公子过去的时候,新居必须家具齐全,必须整整洁洁,干干净净。” 白如玉想也不想地点头称是了。 李浪看着对方远去,心里想到,有钱人就是能这样的为所欲为啊。 不过,他花青年王爷的钱,泡自己的女朋友,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合适呢。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香就行了。 云秀这时站了起身,“李兄,你不用这样的,我有点受宠若惊。” 李浪摆了摆手笑道:“云兄,你先坐下,我做的这些全因为你我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何况你父亲在南方,为国征战,我这个吃公家饭的人,如果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心里恐怕过意不去呢。” “可,可是你这样子,我日后怎么报答啊?” “我不图你的报答……” 我图你的身子。 这是李浪没有说出口的话。 第45章 新居(二合一) “白又长,按照长乐坊周围百姓的描述,那个杀人犯,好像往这边来了。” “黑又粗,你能确定吗?他来这里干嘛?远离闹区,莫非是在躲避我们刑部的追捕?” “算了,不管了,诶,你看前面,靠河边的那落院子,居然租出去了。” “真的啊,好家伙,这可是长乐坊最好的一进院子了,临近水源,环境优美,鸟语花香,布局也不错,离闹市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地段之好,令人咂舌,哪个有钱人租的,租金肯定不菲啊。” 长乐坊的一座无名石桥上,两个刑部差役你一言我一语的,站在石桥上,仔细打量着前面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 他们人如其名, 一个面白如雪,脖子特别长, 一个脸黑似炭,脑袋像根粗粗的棒子。 “黑又粗,走,我们前去问问,是谁租的房子。” “好,也提醒他们注意,最近那个连环杀手好像有在这边活动的迹象。” “可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说了,那他们会不会突然不租了,若真如此,牙行的人,会不会把我们给剥皮了。” “白又长,你怕啥,我们是衙门的人。” “可黑又粗你别忘了,京城所有的牙行,都是他胡家开的,得罪了胡家,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吧,那我们待会儿就给他们一些暗示,暗示……你懂吗?” “这我哪里懂。” “呵呵,待会儿看我眼神行事。” 两人下了桥,便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院子里,白如玉正指挥着雇佣来的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将新家具摆放妥当,一些旧的门窗门帘,如果可以换,都换成新的,反正他李老爷,不对……反正是他青年王爷有钱。 白如玉本想再亲自买一些菜蔬鸡鸭鱼肉的,可李浪却不同意,买菜这种事情,他想亲自做。 跟云秀一起买菜,一起做菜,那样才有生活感,那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李兄,东西都给你拿,会不会太沉了?” “不会,我觉得没什么,这么一点还不够我一手拿的,我还可以拿得更多。” “唔,你的力气真大啊。” “我大的地方,可不止这力气呢哦。” “嗯,嗯?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 东市的大街上,李浪和云秀并排走着,此时的他们,步伐相同,犹如一对刚从集市上采买完货品,往家赶的夫妻。 东市离长乐坊不远,就算远,对两个互相看上眼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秀的两只手空荡荡的。 而李浪的一只手上却提满了东西。 云秀朝李浪眨了眨眼睛。 李浪干咳一声,“没什么意思,我是说,我的头也很大。” 云秀仔细打量着他,随后认真地摇头笑道:“李兄的头,一点不大啊。” 李浪坏笑道:“哈哈,日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我的头很大了。” “嗯?哦,好吧。” 云秀眯着眼睛,轻轻地笑了笑,笑容灿烂,而后却又道:“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李兄真是个怪人。” “怎么会,我怎么会是怪人呢,我明明是个正经人。” “不,李兄就是个怪人。” “行吧,你高兴就好,你高兴,我就算不是人也没关系啊。” “咯咯咯,李兄真有趣,我从未听过别人跟我讲过这般话……” 两个人经历了一些事情,共同患过难,又因为李浪无微不至的关心,如暖男般的呵护,让云秀慢慢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再加上,李浪本身就是那种帅到没朋友的人,对女性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除此外,他李老爷的攻略也很给力,像对方这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人,只要拼命对她好,在她落难的时候,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轻轻拉一把,那对方就会渐渐沦陷,对你死心塌地的。 而云秀此刻,已经日渐沉沦于李浪的美色,和李浪对她的好。 只要,李浪以后再加一把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这种场面了:云秀请自重,云秀请自动,云秀请自己动。 当他们到了云秀租赁的地方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白如玉此时守在院子外的大门边上,帮工们都已经回去了。 李浪帮云秀推开大门的时候,没有一点灰尘落下,仿佛进了新家一般。 院子两边的墙下,种了两颗红杏树。 二月份,红杏花开,一枝红杏出墙来。 此时,一阵一阵的香风扑来,让人心情大爽。 到了这,云秀算是真的兴奋了,这是她自从家族被灭,一路躲避追杀以来,到过的最舒心的地方。 竹篱搭建而成的院墙高耸,可以防止盗贼,也可以防止一些猫狗野兽进来,精致小巧的四合院,很适合一个独居女士的居住要求。 院子中间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洒了很多水,看来刚才那些帮工,用过井里的水了。 井里有水,做什么都方便。 “别傻站着了,我们先进去做饭吧。” 李浪推了云秀一把。 此时对李浪的推搡,云秀倒不像先前上马车时,那样抗拒了。 这是属于李浪的进步。 云秀疑惑地看着他,“李兄也会做饭?” 青年王爷,他是不会做饭的。 李浪以前有女朋友给他做饭,给他送饭,所以自己也不是很会。 他笑了笑道:“不会,可以学啊,我这人的学习能力特强,学啥会啥,没有学不会,只有别人教不会。” “咯咯,李兄,你还真是说什么都不脸红。” 云秀听了,顿时觉得李浪的脸皮有点厚。 他身后的白如玉更是满头黑线。 白如玉实在看不下去,王爷你要在别人面前装逼,但也不能糟蹋粮食不是。 他赶忙说道:“王爷,你和这位云公子先坐一会儿,属下给你们做饭吧。” 李浪也明白自己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待会儿做出黑暗料理,可真就贻笑大方了,他把菜交给了对方,云秀杵在那,看他的笑话。 李浪耸耸肩,对云秀道:“走,去看看其他地方。” 李浪带着云秀看了院子的正房偏房,还有厕所、厨房。 等到厨房的时候,李浪问道:“云七兄,你会做饭吗?” 云秀摇了摇头,老实道:“我不会。” 话音一落,心里便对自己道,云秀云秀,以后一定要学会做饭啊,不然怎么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夫君。 李浪这时却说:“那看来我还得给你请一个厨娘了。” 这怎么能行。 云秀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啊,已经让李兄破很多的费了,不敢再叨扰,在等我爹的这段时间,我会想尽办法找到赚钱的路的。” 还跟我客气,看来是我攻略得不够啊。 李浪摇了摇手指头说:“你刚来邯郸,人生地不熟,去哪里找工作呢?被人骗了,怕还要帮对方数钱。 而且,再瞧瞧你的身子,瘦得跟竹竿似的,也没人要你啊。” 云秀受到很大的打击,可仍坚持道:“可我认字,当个教书先生总可以吧,或者,帮人写信。” 李浪故意道:“你长得这么黑,这么丑,不怕吓跑那些学子吗?还说什么帮人写信,有人敢上门,那才见鬼喽。” “什么,不是啦,我……” 云秀羞得满脸涨红,她纠结道:“可是,可是我如果不想办法赚到钱,谁养我啊。” 李浪倚在厨房的门边,云淡风轻地道:“我养你啊。” 云秀听后,感觉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李浪见云秀愣住,怕对方尴尬,想了个说辞道:“咳咳,大不了等你爹回来,我找他要钱就是了。” “哦,好像也可以哦,咯咯。” 云秀很老实得点了点头,随后,笑靥如花。 接着,两个人又去院子外的其他地方看了看,当他们回来,白如玉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前厅的饭桌上,李浪和云秀在用饭的时候,白如玉一直给李浪使眼色。 李浪觉察到了,和云秀招呼了一声,便带着白如玉去了院子外面。 李浪问道:“如玉,怎么了?” 白如玉把今天见到那两名官差的事情经过,告诉给了李浪听。 说完经过后,才道:“王爷,到最后那两名官差,向属下暗示了,那个万玉楼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好像有在这附近出现的踪迹。” “不是,虚阳侯,他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抓到凶手?也太慢了吧。” “王爷,你断案快,但不能代表别人也跟你一样断案如神啊。” “行吧,可那凶手一日没有抓住,我也一日不得安宁。” 听到白如玉刚才的述说,李浪心头一紧,可得保护好我的小绵羊啊。 看了眼正在屋内用饭的云秀,他对白如玉道:“如玉,从今晚开始,你就派我们府里最优秀的武士,给我守在这个院子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报给我听,若果真出现状况,也无须向我汇报了,直接干预就是。” 白如玉点了点头,却突然道:“王爷,属下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又不敢问。” 李浪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你是在问,我为何对里头的云公子那么好吗?” 白如玉道:“唔,王爷恕罪,属下只是觉得你对待云公子,有些不同寻常,只是属下脑子笨,一时无法形容出那个不同寻常之处来。” 他肯定以为我有什么不良癖好了。 李浪想了想,笑着说:“如玉,你能有这个疑问,很正常,实话跟你说吧,云公子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出了岔子。” 白如玉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很重要的人,是跟王爷你与虚阳侯之争有关吗?” 云七跟虚阳侯,八竿子打不着啊,李浪心里如此想。 但见对方能往那方面脑补去,那自己也无需再去饶舌了。 “咳咳……”李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咳嗽了声,随后说道:“没错,你猜的一点也没错,这位云公子,跟那个虚阳侯,是有大干系的人,呵呵,你可得给我保护好他了。” 听到这个,白如玉便把刚才怀疑王爷“某方面取向是不是有点不同”的这个想法,抛诸脑后,拱手道:“是,属下一定会保护好云公子的。” 呼,还好王爷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原来,云公子跟那个虚阳侯有很大的关系啊,真是没想到,王爷连这都了解,实在太厉害了,神通广大啊。 “如玉,你现在就去准备吧。” “那好,王爷,你在此等候,我先下去招呼兄弟们来此了。” “嗯,一路小心啊。” 李浪点了点头,目送走白如玉后,回身正好看见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云秀。 云秀见到李浪严肃的神情,心里一突,站起身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浪觉得有关安全的事情,还是要跟人家姑娘交代的,也好让她能多一颗心眼。 “附近的万玉楼,最近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刚刚听我的护卫说,那个杀手可能来到这附近了,也怪我,当初就不该选这个院子。” “这怎么能怪李兄,李兄当时怕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案子发生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不过既如此,你自己要小心了。” “嗯,你就要走了吗?那我送送你,碗筷我待会儿自己洗就好了。” 李浪看着她,突然道:“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你陪我,那你睡哪里? 云秀笑了,感激道:“多谢李兄,可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放心,我虽然一个人,但也知道危险,晚上会加倍小心的。” “那好,我先走了。” “我送送李兄。” 云秀将李浪送出院子。 李浪在大门口,对云秀道:“云兄,祝你晚上睡个好梦。” 云秀点了点头,“李兄也是呢。” “那我可真走了,一个人可别怕鬼哦。” “才不会呢,慢走哦。” 云秀目送着李浪在晚霞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叹道:李兄,真是个正人君子呢,和他在一起,好有安全感。 当远处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才回过身,将大门关上锁好。 走回了前厅的圆桌旁坐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想刚才在东市大街上,跟李浪交谈的点点滴滴。 就在这时,在云秀收起碗筷,往厨房方向去的时候,院子外的一座小山下,一对猥琐至极的眼睛正往院子里看。 “咦,这小姑娘,女扮男装,好有意思啊,嘻,万玉楼的那些小娘子,我都尝过了,就没尝过这种类型的,她的朋友都回去了啊,哈哈,夜幕降临,又到我行动的时候了……” 第46章 秘密 二月十三。 半夜。 三更。 在小山上等了好几个时辰的苗人奉,终于等到了山下小院子里的云秀将烛火吹灭。 他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先小步走下山。 刚才就已经确认过,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连条狗都看不到。 院子的大门被门闩关得很紧,想从外面进入,根本不可能。 可苗人奉,作为一个专业的采花大盗,没有什么门,是他开不了的。 他拿出一把小刀。 过了一会儿,门闩便被刀子移开了。 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往云秀睡的房间而去。 云秀睡得很死,从外面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苗人奉深吸一口气,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动静后,便从衣服里拿出一根竹管。 竹管里藏着迷烟。 捅破一层窗户纸,把竹管的另一头送了进去。 呼~ 张开嘴,就是那么轻轻的一吹,便见有白色的东西,从管子里出来。 过了片刻。 确认里面的可人儿已经被他的迷烟迷晕后,便用小刀,移开了插紧的门闩。 苗人奉进去了。 他发现今天的行动,要比以往顺利许多。 长乐坊,我不能待了,干完这一票,我便离开这里,离开邯郸,去别的地方再逍遥自在。 心里如此想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美人儿,我一眼便看穿你了,白天那个公子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没留人家过夜,真可惜啊,难道你是专门为了等我吗?嘿嘿,来,让我摸摸你……” 苗人奉掀开床上的被子,而后伸手摸上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不过,苗人奉摸着摸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一些东西,又好像多了什么。 “她的胸口平平无奇,还特别坚硬,像个男人。” “她的小腹,虽然平坦,但上面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怎么回事?” “我苗人奉,阅女无数,今天莫非看走眼了?对方真是个男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再往下摸摸……” “唔……” “兄弟,你摸到了什么?” “锤子。” 苗人奉精神一振,“谁在说话?” 床上的人坐起身,一把便抓住苗人奉刚刚摸他衣服的手。 屋子内,火光亮起。 苗人奉见到一张如美玉雕琢的脸,“是你!” 李浪看着他,“是我,我等你很久了,还好没放弃,终于等到你。” “不可能的,你不是已经走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在观察这间院子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能知道的。” 苗人奉一脸的不敢相信,想要睁开李浪的手,可从房梁上跳下来的白如玉,已经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自信的人,一般要被人打脸,至于我们怎么出现的,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结果已经摆在这了。” 李浪站起身,眼神死死盯着对方,“而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不照实回答,会死得很难看。” 听到这里,苗人奉浑身冰凉,看向李浪:“你想知道什么?” 李浪道:“万玉楼的连环杀人案,是你做下的吗?” 这个绝对不能说实话。 苗人奉想了想说:“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快把我放开,我只是一个入室行窃的小偷,罪不至死啊。” 李浪点头道:“很好,你能这么说,表明你是个勇敢的人。” 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 苗人奉略微心虚道:“你,你什么意思?” 李浪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欺骗我的人,到最后总要见到自己的脑浆。” “不,不是……”苗人奉听李浪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虚张声势的样子,反而有一股霸道隐藏在其中,他有点慌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认识一下,刑部准侍郎——李浪。” “什么,你是刑部的人?怎么可能,刑部什么时候有这么俊的官了。” “呵呵,你再夸我,我也不会把你放了。”李浪转头对白如玉道:“把人带下去,不能让他跑了。” 白如玉兴奋道:“是,公子,这下子,我们可就赢定了……” “不要高兴太早,至少要等真正胜利了,再去庆祝一番。” 李浪摇了摇手,对于此次能抓住苗人奉,并不意外。 苗人奉无言以对地被白如玉架着,突然道:“好,我承认,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李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道:“很好,能承认,说明是条好汉,只可惜已经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苗人奉却说:“不是,我卖给你们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你们必须饶我不死。” 李浪道:“我不喜欢跟人讲条件,我对你的秘密,也不敢兴趣呢。” 白如玉喝道:“少啰嗦,快点走。” 苗人奉挣扎道:“不,这个秘密,你们一定想知道,那些人,那些被光武帝杀光的人,他们都回来了。” 李浪道:“等等,你什么意思?” 苗人奉向李浪那走了几步,“嘿嘿,饶我不死,我就告诉你。” 李浪冷冷地盯着他,“那你就不必说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被威胁。” “如玉,把他给我看紧了,不要让任何人抢走。” “是。” 白如玉将苗人奉带了下去。 一路上,苗人奉边走边喊:“他们回来了,无辜枉死的冤魂要回来了,你们晋国很快要完蛋,很快要完蛋啦,哈哈……” 屋内,李浪看着苗人奉的背影远去,心里嘀咕,他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跟想要杀他的萨冲有关? 突然,他想起了那天老皇帝跟他讲过的晋国历史。 被光武帝杀掉的人。 会是什么人? 四姓之乱…… 老皇帝一生,可能杀过很多人,但这四姓之乱存活下来的人,一定会想要卷土重来。 也就是说,是这四个姓氏的后裔,回来报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李浪以后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敌人在暗啊。 “李兄……” 正当李浪陷入沉思的时候,云秀从柜子里走出来,有些害怕地握住了李浪的手腕。 李浪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对方,说道:“不用怕,有我呢。” 云秀朝李浪眨了眨眼睛,问道:“话说回来,李兄你是怎么偷偷折返回来的呢?” “傍晚,我们一起在这院子走的时候,我发现院子的北面,有一个小洞。” “吼,李兄喜欢钻狗洞……” “什么狗洞,我从不钻狗洞,我只钻……咳,我那也是事急从权,呵……”李浪亲密地拍了一下云秀的脑袋瓜,笑骂道:“我一心为你,你居然骂我是狗……” 这突然的亲密,让云秀有些措手不及,脸色一红,她鼓着腮帮子道:“哦,对不起嘛。” 李浪道:“对不起就完了?” 云秀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想干嘛?” “干……” 第47章 爸爸 天亮了。 白如玉驾着马车,李浪穿着金色的朝服,坐在马车内。 如果说,昨日的他还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拿到刑部右侍郎这个位置,那今日的他,就敢说十拿九稳了。 一天内,连破两个案子,就算狄仁杰在世,也不过如此,虽然后面的案子,有云七一半的原因在。 “如玉,昨晚那个采花贼送进刑部后,刑部里的人,都有什么反应?” “他们起先都不敢相信,等我述说经过后,一干值班的人,全都目瞪口呆了。 王爷,王爷你说,你说……我们这回算是在别人面前,一鸣惊人了吧?” 今天的白如玉,有点兴奋,有点激动,襄王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成功过。 以前要么被虚阳侯打压,要么被朝中的权贵排挤在贵族圈之外。 而今日…… 算是扬眉吐气了吧。 王爷可真棒啊。 白如玉如此想着。 然而,马车内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啊~啊?一鸣惊人?算了吧,我没做什么,都是你还有那位宋姑娘的功劳。 对了,虚阳侯那边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这点属下并不清楚。” “哼,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让他叫我爸爸。” 李浪揉了揉眼睛,话题一转道:“整整一个晚上,被那家伙搞得,都没睡好觉,我先眯一会儿,到了皇城,再叫我啊。” “是。” 白如玉挥着马鞭,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是在替襄王高兴。 晋都的皇城,依旧那样的热闹。 上班点卯的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最近的新闻。 昨天下午发生在刑部的事情,大抵也成了他们上朝前的谈资。 “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 “轰动整个京城的城西杂货店无头尸案,被襄王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便给破了?” 一名蓝袍官员正伸手拿出袖子里藏着的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愣,他这一愣,糕点便掉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老许,你怎么知道的。” “嗨,邯郸城里,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对面的官员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蓝袍官员凑近耳朵过去听。 当他偏头的那一刻,正好看见李浪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李浪从车上下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刑部左侍郎赵义从对面走了过来,惊讶地对李浪道:“王爷,听说三更时分,你又抓到了万玉楼的连环杀手,采花贼苗人奉?” “啊?原来他叫苗人奉,丁当茂跟他什么关系?真是有趣的名字呢。” 李浪有口无心地感叹了一句。 赵义却道:“哈哈,王爷真的是令下官刮目相看,抓了那苗人奉,这是走了虚阳侯的路,让他虚阳侯无路可走啊。” 李浪在白如玉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听了赵义的话,笑道: “赵大人,我们以后应该就要一起共事了,还望你能多多照顾我这个新人。” 赵义笑着说:“岂敢岂敢,王爷的手段根本不像一个新人,莫要在下官面前如此了。” 说完这话,赵义抬眼就见虚阳侯从斜对面带着他的一班党羽走过来了。 他的脸色立马一变。 李浪也注意到胡喆他们。 此时胡喆的表情有些难看,就好像一大早出门踩到狗屎那样的难看。 他应该知道消息了。 李浪笑了笑,面无表情地向胡喆招手,“虚阳侯,好啊。” 他的这声好,宛如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李延信?他们早上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把那个采花贼抓到了?”胡喆气呼呼地说道。 “那个苗人奉,嗯,抓到了呢。” 李浪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虚阳侯似乎对这个案子,一筹莫展,我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这叫助人为快乐之本。” “放你娘的屁,谁需要你的帮助了。” 胡喆气愤地道:“我手下的人,已经知道凶手的模样,只是一时没抓到而已,被你捡了狗屎运。” “嘘,儿子,说话小心点,什么叫放我娘的屁,我娘是谁?先太后啊,就冲刚才这句,我都可以参你一个不孝之罪呢。” 李浪双手抱胸,摸了摸下巴,突然道:“不过呢,养不教,父之过,也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你这便宜儿子,肆无忌惮地对你祖母口吐芬芳啊。” “什么?李延信!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胡喆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他喜欢打压人,他喜欢看到别人畏惧自己的神情,他更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可今日,又栽在了这襄王手上。 已经第二次了。 到底怎么回事? 李浪淡定道:“虚阳侯,过分了啊,哪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直呼其名,可是失礼啊,而且你还欠我一声爸爸呢。” 艹。 胡喆很想给李浪一个巴掌,可到底没有底气打过去。 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们,都围拢了过来。 如此多的人,让胡喆更加难堪了,此刻的他,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浪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既然得罪了对方,那我便得罪到底了。 因说道: “虚阳侯,愿赌服输,我昨日连破两案,莫非我们的虚阳侯,想赖账不成?当初是你和我定下的赌约,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你痛快一点吗,扭扭捏捏,倒像个大姑娘。” 卧槽,无情。 胡喆不知道该怎么接,低着头在酝酿感情。 周围的官员都在窃窃私语,他们大多数人都听说了,昨日虚阳侯跟襄王殿下的那个爸爸之约。 起初,本要看襄王的笑话,谁知今日有这么大的反转。 官员们脸上都有吃瓜看戏之色。 “都要早朝了,是男人,痛快一点。” 李浪的脸上也有点不耐烦了。 说起来,对方十八九岁的样子,在后世,还是个孩子。 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哪有次次被人侮辱的经历。 李浪心里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可对方明显缺少社会的毒打,别人既然不敢教育他,也只能李浪自己来。 “爸爸——” 胡喆酝酿了很久,终于还是喊出这个可耻的称呼。 围观的朝臣们看得目瞪口呆。 “再叫一声,我没听清呢。” “爸爸——” 卧槽! 围观的朝臣们,目瞪口呆后又目瞪口呆。 虚阳侯,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啊。 叫了两声爸爸。 襄王殿下,你是魔鬼吗? 虚阳侯如今被羞辱了,肯定要找回场子的。 襄王殿下,不简单啊。 干得漂亮! 他们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敬李浪是一条汉子。 李浪笑着点了点头,“好,乖,找你姑姑去吧。” “艹,李延信,别得寸进尺了,你终有一日要栽在我的手里。” 胡喆说着,便带上他的党羽们,灰溜溜地逃了。 李浪在他的后面喊道:“拭目以待啊,儿砸。” 第48章 南宫才人的示警 晋国皇城,大明宫。 下了早朝的李浪,一路跟着晋皇回到他的寝宫。 刚才在议政殿,李浪成为刑部右侍郎的新人选,已经没有人再有异议了。 即使那些皇后的党羽,想要多说什么,可仅仅半天便连破两个惊天大案的功劳摆在这群人面前,他们实在没有底气去争辩,去污蔑。 何况,李浪还救活了皇帝,这可是泼天的功劳啊。 “二郎,两年不见,你真的变了,这几天,你给朕带来了多少的惊喜,快,快坐下来,跟朕说说,你是怎么破了那个无头尸案,又是怎么破了那万玉楼的连环杀人案的? 对了,这期间,你没受什么伤吧?快给朕看看……” 等到了寝宫里,晋皇亲切地拉着李浪的手,叫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无碍的,多谢皇兄关心。” 对于晋皇的关心,李浪只是客套地笑了笑,随后便跟他说起了昨日的事情。 上午的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照在两个坐在窗户下聊天的人,十分温暖舒适。 当晋皇听说了采花贼苗人奉跟李浪讲的事情后,他狐疑道:“二郎,这该不会只是对方在虚张声势吧?” 李浪手里捧着一杯茗茶,摇头说:“皇兄,依臣弟看来,这不是空穴来凤,你还记得臣弟先前,跟你说的那个萨冲吧?此人本乃齐国的易容大师,一代大侠,却为了取臣弟的性命,甘冒危险,在酒馆里埋伏。 你说,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晋国的边缘人物,哪里得罪他了,要他如此千里迢迢地过来杀我?” 晋皇觉得李浪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李浪继续道:“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晋皇摸着胡须问:“那会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呢?此人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请到那位导致我晋军大败齐军的高人。” 李浪道:“臣弟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却不敢现在就跟皇兄说。” 晋皇道:“嗯,那萨冲一直在你的府邸,可有从他身上套出什么话来?” 李浪摇了摇头,说:“那萨冲守口如瓶,不过臣弟自有办法,而且我们手中又多了一个苗人奉,臣弟就不信,两个人的骨头都那么硬。” 晋皇笑了一笑,“那二郎,你有什么办法?” “臣弟想将苗人奉,和那萨冲关进两个四周都封闭的牢房里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内,他们还不招,我就关两个月。 如果两个月还不招,那我就把他们关一辈子。 皇兄放心,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待不了多长的时间,即使他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即使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受不了那不见日月,不知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李浪凑过去,在晋皇耳边说了自己的办法…… 晋皇听了半天,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若那样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不用半个月,一天都得疯。 他以略微畏惧的眼神,毛骨悚然地看着李浪,“二郎,你这法子,从哪里学的?” 李浪没想到他这个在后世很普遍的刑侦办法,居然让晋皇那么害怕。 他笑着说道:“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皇兄莫非觉得此计不可行?” 晋皇道:“可行是可行,却有些狠了,杀人于无形啊,桃花卫也不敢如二郎这般,朕很担心二郎会因此走上歧途。” 这个皇帝,有点白莲花啊。 难怪他能对自己的兄弟那么好。 李浪笑道:“皇兄放心,我只对那些想要坑害李家之人残忍,心底也知道分寸的,不然为何不对那二人动用大刑呢?” 晋皇点了点头,却又担忧道:“朕听闻,今日早朝之前,你羞辱了虚阳侯?” 没想到晋皇会突然问这个。 李浪道:“是,昨日虚阳侯与臣弟定下了一个赌约,谁能先破案,那对方就要大叫他一声爸爸。” 原来如此。 晋皇点点头,却说道:“鲁莽了,二郎,你如此羞辱人家,就不怕他胡家对你加倍报复吗?” 李浪道:“臣弟自然怕,可既然干上了,就不能退缩,胡家的手段,臣弟没见过,但那个虚阳侯,臣弟却一点都不虚他,对方已经败在臣弟手上两次了。” “两次而已,莫要骄傲。”晋皇说,“皇后跟桃花卫,她们还没开始有动作呢。” 这些女人,确实麻烦。 李浪颔首道:“臣弟知道,如今最关键的便是揪出委派萨冲他们的幕后黑手,此人不除,我李家恐永无宁日啊。” 晋皇道:“嗯,如今刑部交到二郎手中,二郎放手干就是。” “是。” 李浪答应了一声,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后,他才向晋皇告辞,离开了大明宫。 …… …… “襄王殿下,襄王殿下……” 出了大明宫,一路向西。 当李浪快到宫门口时,却听到声音后女声传来。 李浪回头一看,只见斜对面的宫灯下,藏着一个神色慌张的俏丽女子。 他意外地道:“南宫才人,你怎么来了?” 南宫蓉一脸的紧张,两只眼睛注意着周围,在确定安全后,便朝李浪招了招手:“襄王,你快过来啊。” “哦,好。” 李浪微微点头,接着便蹑手蹑脚地往她那里去。 “才人,出什么事了吗?” 李浪跟南宫蓉一起蹲在墙角下。 南宫蓉对他说:“刚才,娘娘在坤宁宫中大发雷霆,说襄王羞辱娘娘家两回,实在太过分了。” 李浪呵呵一笑:“那是虚阳侯自找的,我可没主动招惹啊。” 南宫蓉朝李浪眨了眨眼睛,却道: “王爷虽然没有去主动惹麻烦,可虚阳侯此人,气量狭窄,目中无人,乃真小人,他刚刚又败给了你一次,宫门外,又被王爷给羞辱了,不说父子同在朝,一门两侍郎这个美名,再也无法达成,就说被王爷羞辱一事,他也会怀恨在心……” 李浪听她说了这么多,好奇地问道:“才人,你是在给我示警吗?” 南宫蓉幽怨地看了李浪一眼,“王爷,我都这样了,你还明知故问?” “呃……”李浪望着对方精美的脸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双方静默了一会儿。 南宫蓉想了想,才道:“王爷,刚才在坤宁宫,虚阳侯都对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李浪摇了摇头,“不知道,那虚阳侯到底说了什么?” 第49章 刑部之难 南宫蓉望了李浪许久,接着又低垂眼帘,小声地道:“这些话,我原本不该说的……” “才人……” 李浪也发觉,这个皇后身边的秘书,似乎对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态度。 两宫之争开始,作为胡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没想着帮胡皇后对付皇帝这边的人,却避着皇后的耳目,单独跑过来找自己。 这就有点奇怪了啊。 见对方久久不语,李浪心想她该不会是沉迷自己的美色,所以才前来投靠的吧? 应该不大可能。 他李老爷有自知之明。 咳嗽了一声,李浪试探性问道:“是啊,才人乃皇后身边红人,何以向我这个李姓之人,吐露秘密呢?” 南宫蓉叹了一声,说道:“因为我受过李家的恩……” 好像有瓜啊。 李浪惊讶地看着她,“愿闻其详。” 过了片刻,李浪才知道发生在南宫才人身上的事情。 原来,南宫家当年犯了贪污的大罪,南宫蓉的父亲畏罪自杀,母亲也跟着去了,南宫蓉本该沦落为官妓,是晋皇将她安排在皇宫做事的。 “照才人如此说,皇后娘娘怎么肯让你待在她的身边?” 李浪听完,有些疑惑地问道。 南宫蓉解释道:“陛下救我一事,皇后娘娘并不知道,当然她是不是真不知道,我也不得而知,当年只推说是我父亲的友人,上下打点,才免了我充为官妓的大罪。” 居然这么隐秘。 原来如此。 便宜皇兄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虽然李浪觉得他有些圣母了,可从结果看来,也亏得他的圣母,才让自己捡了南宫蓉这个大便宜啊。 他笑了笑道:“才人高义,我一定会替你保守住秘密。” 南宫蓉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其实,我除了报恩外,还有一点私心。” 嗯? 有情况。 李浪道:“不知是什么私心?” 南宫蓉说:“虚阳侯,他不是个东西。” 李浪:“呃……” “咳,话有点扯远了。” 南宫蓉似乎不想告诉李浪,她在胡喆身上遭遇过的事情, 而是转移话题道:“方才,坤宁宫中,皇后娘娘怒骂虚阳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被王爷你三番两次的羞辱。 虚阳侯说:他李延信不过是运气好,请姑母再给侄儿一个机会。 娘娘说:本宫给你机会,谁给本宫机会?他李延信运气好,你为何没有这个运气?如今刑部已落入襄王手中,我们手底的牌,便少了一张。 虚阳侯听了那话,信誓旦旦地说:姑母放心,那襄王就算当了刑部右侍郎,他也干不长的。 娘娘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虚阳侯道:刑部有很多我们的人,只要姑母发声,让那群人罢官,他李延信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在刑部立足了。” 啧…… 李浪吸了一口凉气,“那皇后娘娘答应了?” 南宫蓉看了看周围,摇头小声道:“娘娘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到后来,虚阳侯便起身告退了。” “唔,多谢才人示警。”李浪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来,“这颗珠子虽小,却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才人不要推辞。” 南宫蓉面露难色,“这个我怎么能拿,若被娘娘发现,我怕我以后无法再在娘娘身边待着了,娘娘对我等的管束很严的。” “你说的也对,是我唐突了。”李浪没有再去强迫对方的意思,只是道:“但才人对我李家的大恩,我实在无法报答啊。” 南宫蓉用玉手捂住李浪的嘴,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微红地摇头道:“说什么报答,王爷只要能记住我的好,便行了。” 什么? 这句话,什么意思? 居然用手捂住一个未婚男子的唇。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诶,引人犯罪啊。 李浪感受着对方温润带着香气的手心,心中微微一荡。 下意识地想用舌头去舔,但感觉不大妥当,便忍住了。 南宫蓉深情地望了李浪一会儿,随后便迅速抽回手掌,偏过头柔声细语地道:“时候不早了,王爷,我把我该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才,才人……” 南宫蓉说完话,便躲也似的跑开了,李浪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嘴里还留着对方的温度,留着对方的体香,心里在想,这个南宫才人应该不单单报恩那么简单。 或许是看上自己了,不单看上自己的容颜,还看上了自己的才华。 从最近几件事情上来看,他李老爷才貌双绝,世所罕见啊。 嗯,一定是的。 她南宫才人,赌他李浪,能推翻胡皇后,当上皇太弟。 呵呵,不论是谁,总是要站队的。 李浪不知道南宫蓉站自己这边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但还是很感激对方能冒险过来,告诉自己这个重大的消息。 正当李浪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往刑部而去的时候。 刑部衙门中。 刑部左侍郎赵义,正焦灼得来回走动。 一名主事上表了辞呈说:“大人,下官无法跟襄王一起共事,所以上表了辞呈,希望您能同意。” 跟在他后面的几名小官员也同时说道:“我等也是一样。” 赵义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襄王殿下,他连破两案,为人也从未摆什么架子,怎么就不好共事了?尔等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 逼宫啊。 还逼一个国家的王爷。 太胆大包天了。 那名主事,和他身后的官员们却说:“我等自然知道,我等是铁了心不想与襄王为舞的。” 尼玛,肆无忌惮啊,有恃无恐啊。 这肯定是胡家给他们的勇气。 赵义清楚这些个人跟胡家的关系,可人群中也有几个是被逼迫的,他能看得出来。 可就算看出来了,也没办法阻止。 他只能急着跳脚道: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其他的官员们在隔岸观火,吃瓜看戏。 刚才的主事,把辞呈放在赵义的公案上后,便带着身后的人,退回了精舍里。 只等赵义签字了。 如今,刑部衙门,没了杨尚书,又走了一个刑部衙的主事,若这些人再走,那刑部就没人可用了。 这群人,太坏了。 赵义看着公案上那一叠的辞呈,气不打一处来啊。 “赵大人,怎么了?” 恰在这时,李浪下了马车,因为事先从南宫蓉那知道了消息,所以便明白刑部衙门肯定要出事,因此快步赶来了。 赵义看着他,略微松了口气,指着公案上的辞呈道:“王爷,祸事了。” 第50章 逐个击破,分化瓦解 这次辞官的是都官衙的主事,以及所属下面的一干小官员。 当赵义向李浪汇报完刚才发生的事情后,李浪坐在了公案边,翻开一个官员的辞呈,问道:“那都官衙的主事叫什么名字?” “他姓麦,叫麦牙唐。”赵义站在李浪的对面,拱手小心说道。 麦牙唐,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李浪看着赵义,问道:“他们都因为我,才走的吗?” 赵义的额头冷汗直冒,“王爷,这群人胆大妄为,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李浪挥了挥手道:“赵大人放心,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不被妒忌者为庸才,他们不过是看我太过优秀,不好意思与我为舞罢了。” 卧槽,这有多么不要脸。 赵义无语,对李浪道:“王爷,如今尚书大人,跟刑部衙的郎中纷纷请假休息,衙门中的人手本就不够,如果那都官衙的主事,和他身后的那批官员再走,下官担心刑部衙门要运转不过来了。” 李浪用手指点了点公案说:“赵大人所言有理,如今正是朝廷的用人之际,这些人走了,谁来做事?不过的话,任他们胡来,以后有官员纷纷效仿,也是一个问题。” 赵义点点头,无比同意道:“王爷所言有理,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这其实就是类似于员工和老板之间的斗争了。 而员工们表面上看抱成一团,可只要晓之一部分人以理,动之一部分人以情,诱之一部分人以利,那他们这样的同盟,很容易瓦解的。 李浪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笑着问道:“赵大人,我能否先看一下这些官员的履历呢?” 赵义好奇道:“王爷,你莫非有了办法?” 李浪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现在连这些人到底怎么样的,都不了解,如何谈解决这次的辞官危机呢。” “是。”赵义敬佩地朝李浪拱了拱手,而后道:“关于他们的履历,都在下官的书房里,王爷且随我来。” “好。” 李浪颔首,接着又道:“记得还要把都官衙的郎中大人叫上,他熟悉那群人,对我们很重要啊。” 赵义抬手道:“是。” 李浪走下公案,刚准备起步,却突然转头,朝对面一干静静看着他和赵义的官员们道:“诸位大人,今日之事,对刑部来说,实乃丑闻,还望你们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否则对刑部的名声不好。” 对李浪的名声也不好啊。 上朝的第一天,刑部尚书碰瓷了。 进入刑部的第一天,刑部衙的郎中掉厕所了。 新官上任的第一天,都官衙主事以下的所有官员,集体辞官了。 尼玛,这叫什么事嘛。 他李浪难道还真是个扫把星不成? 以后也别叫襄王了,直接叫李一天更好。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群人,搞臭自己的名声。 那一干官员作揖道:“谨遵王爷教诲。” 李浪点点头,新官上任第一天,便遇到一个大麻烦,还真令人头疼。 当他跟着赵义一起去刑部左侍郎的书房时,同一时间,麦牙唐他们所在的班房内。 麦牙唐正在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他身边一名姓吴的官员,对他说道:“大人不用担心,我们背后有虚阳侯,就算那个襄王真把我等辞了,我等也有去处的。” 麦牙唐点点头,说道:“我并非怕他襄王,而是在想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 吴姓官员说:“大人放心,我们这一帮人,都支持大人,也都支持虚阳侯,无论对方耍出什么手段,我们都是一条心的。” “是啊,我等与大人你是一体的。” “休戚与共。” “休戚与共!” “如今,我们与大人,与虚阳侯,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怕那个没有任何为官经验,没有任何势力支持的废物王爷吗。” 班房内的官员们纷纷表态,虽然言辞中十分大逆不道,可他们却无所畏惧。 麦牙唐听了这群人的话,刚才还不太足的底气,瞬间充盈起来。 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正在这时,班房外的一名衙役朝里头喊道:“吴大人,赵大人请您去他的书房。” 来了来了,到底还是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吴姓官员看着麦牙唐道:“大人,赵大人此时把我叫去,你怎么看?” 麦牙唐脑子转了转,眼中露出精光,“此乃张仪连横破六国之计,他襄王想通过谈话,将我等一一分化,一一瓦解,逐个击破掉啊。” “用心歹毒。” “蛇蝎心肠!” “那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毒计,下官自然就不会中计了。”吴姓官员信誓旦旦地道。 麦牙唐却道:“怕就怕那姓赵的,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啊。” 为官多年,麦牙唐凭着敏锐的直觉,便闻出了赵义叫吴姓官员过去的目的。 吴姓官员却道:“大人,想我吴忠铁骨铮铮,又岂能被那姓赵的三言两语就给击破?您放心好了,有虚阳侯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下官都不会屈服于那姓赵的,也不会屈服于襄王。” “很好,很好……” 麦牙唐感动地点了点头,对吴姓官员道:“吴大人,我在这等你的好消息。” “嗯,大人,下官先走一步。” 吴姓官员眼睛里充满着自信,朝麦牙唐拱了拱手后,便跟着门外的衙役出去了。 麦牙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笑道:襄王啊襄王,这回看你怎么办。 …… …… “吴忠吴大人,你在刑部为官多少年了?” 当吴姓官员到了赵义的书房时,李浪并未在场,只有赵义和吴忠的老上司,都官衙郎中孙河在。 吴忠看着这两名上峰,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心虚,可虚阳侯给的勇气,还是叫他勇敢地上前一步,说道: “回禀两位大人,五年了。” “五年……”赵义摸了摸下巴,叹道:“吴大人,你在我刑部五年,也算老人了啊,为何要走呢?我刑部对你一点也不薄吧。” 一旁的孙河搭腔道:“是啊老吴,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令堂已经八十岁了,腿疾还没好吧,听说是年轻时就落下的? 如果你此时走,哪里还有钱去给你母亲抓药治病,我知道,你是个清官,家里没什么钱。” 对于他们的话,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吴忠想了想道: “呵,多谢两位大人的关心,家母最近身体已经硬朗许多,家中还有些钱财,不至于饿死,至于我辞官之事,实乃因为人各有志,还请两位大人能够通融。” “呵呵,我们可以通融……”赵义笑了笑,跟身旁的孙河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后,问道:“可你所谓的人各有志,是因为襄王吧?” “随大人怎么想,反正我这个刑部令史已然不想干了,望两位大人通融。” “呵,我们通融,我们通融,可啊……就怕有人不通融。” “什么?”吴忠眉头一皱,“谁?” 谁敢不通融呢? 正在这时,屏风后蹿出一个白发老者,他如疾风一般跑来,到了吴忠跟前,对着他的脸,一巴掌便甩了过去,“你这逆子……” 吴忠捂着脸,惊讶道:“爹!” 对方怒不可遏地道:“还敢叫爹,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51章 选择 “想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就是让你做这不忠不孝之事吗?” “你娘把你取名为忠,就是希望你能忠君报国啊。” “当年,你娘为了供你读书,多少辛苦都不怕,那次上山挖野菜,摔下来,摔断了腿,嘴里都没敢喊一句疼,还不是怕你伤心,担心影响到你的学业。” “你这逆子,要不是孙大人告诉我,你今天要辞官,要舍弃掉多年来的努力,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今日,我不把你打死,如何对得起含辛茹苦将你带大的亲娘呢。” 亲爹的话,犹在耳畔。 当然,后面那顿打,并没有发生,被孙河和赵义两个演员拦住了。 当吴忠朝原路返回的时候,已经没了先前的傲气。 反而黯晦消沉,显得十分沮丧。 都官衙主事麦牙唐还在等他的消息,在看到吴忠拿着辞呈,从门口进来时,激动地抱住对方的手腕道:“吴贤弟,怎么样了?” 吴忠看着麦牙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麦牙唐把吴忠手上的辞呈接过来,摊开看,意外地道:“没有答应,赵大人他们没有答应,没答应你怎么就将辞呈拿回来了呢?吴贤弟?” 吴忠没有说话。 麦牙唐追问道:“你不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吗?” 吴忠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主事大人,下官这回不能走了。” “为什么?” 麦牙唐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句。 吴忠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拱了拱手,便惭愧地又转身往大门而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麦牙唐还在喊着。 吴忠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门口。 “为什么啊!” 麦牙唐的心底十分不甘。 这时候,门口又有衙役走过来了,他对房间内的一名长髯汉子道:“徐大人,赵大人叫你过去。” 站在门口的麦牙唐转身看着被叫到的人,“徐明!” 徐明抬手对麦牙唐道:“大人放心,我不是吴忠。” “嗯。” 麦牙唐热泪盈眶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看着徐明跟着那名衙役走出门口,意气风发地往赵义书房的方向去了。 “大人放心,徐大人是一条汉子,定不会被赵大人说服的。” “是啊,我们人这么多,赵义不可能将我们一一击溃的。” 麦牙唐的眼神还在房间外,他身后的支持者们纷纷过来,给他打气。 “唉,但愿如此吧。” 麦牙唐说完。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便见到徐明垂头丧气地折返回来,这个样子,很像刚才回来的吴忠。 而他的手中也同样拿着一份刚才递出去的辞呈。 “徐明,你?” 麦牙唐有点紧张,有些害怕,有点不想去相信。 可越害怕,越不敢相信,越不想发生的事情,便就发生了。 徐明看着麦牙唐,有苦难言,咬了咬牙,只好朝他拱手道:“对不起了,主事大人,我暂时不能离开刑部。” “什么,我不听,我不听……” “抱歉,徐某也深感遗憾。” 说着,徐明头也不会地往外走去。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刚才赵义孙河二人跟他说过的话: 赵义:“徐明是吧,听说你儿子欠了胡家五千两的赌债?” 孙河:“喏,这是王爷送给你的一些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啊。” 徐明决然道:“不,两位大人,我徐某人,不吃嗟来之食。” 赵义:“呵,我们知道徐大人的操守,知道徐大人的骨气,所以……可以加钱。” 徐明:“……” 孙河:“徐大人不知,王爷手上还有一本教人怎么戒赌的书籍……” 徐明:“……” 赵义:“是啊,刑部中的人谁不知,令郎嗜赌成性,可你一直没办法将他教育好呢。” 孙河:“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们很同情徐大人你啊,也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给你加一倍的钱还不够,王爷说,可以加两倍的……” “唉……” 徐明走出麦牙唐的班房后,一想到自己即将获得那数不尽的钱财,脚步便加快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麦牙唐失魂地坐在圈椅上,两只眼睛已经没有了光芒。 “程大人,赵大人叫你过去。” “刘大人,赵大人有请……” “武大人,赵大人叫你……” 房间中,支持麦牙唐的官员们被赵义一个个地叫走了。 他们走之前,信誓旦旦。 回来后,却都无奈地朝麦牙唐拱手告辞。 “不要走啊,不要走……” “求你们了,你们不能背叛虚阳侯,不能背叛胡家啊!” 每一次有官员过来,麦牙唐都握紧他们的手,可每一次,那些人都没能留下来。 就算用言语威胁,也没有效果。 他们就好像被襄王灌了迷魂汤一样。 房间中,官员越来越少。 麦牙唐刚才还充盈的底气,也越来越少。 终于,当仅剩麦牙唐一人时,就见赵义和孙河一起并肩走了过来。 他们的手中还拿着一份辞呈。 麦牙唐看着他们,顿时慌了起来。 他发怒道:“你们,你们,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孙河看了他一眼,促狭地笑道:“麦大人,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麦牙唐道:“一点也意外,一点也不惊喜,我早就猜到你们会这么做了。” 孙河笑道:“猜到了又如何,猜到了,他们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主事大人,王爷叫我给你带句话。” 麦牙唐看着他,“什么话?” 孙河似有感慨地说:“在利字面前,没有什么坚不可摧的城墙。” 赵义接着孙河的话,严肃道:“都官衙主事麦牙唐,你寻衅滋事,目无王法,王爷同意你的辞呈了,赶快走吧。” 什么? 不不不…… 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麦牙唐的心里在疯狂地怒吼。 可事情既已这样,他也无法挽回啊。 他抢过赵义手中的辞呈,用力推开他们二人,而后夺门而去。 当到门口,撞上了从外面经过的吴忠。 吴忠赶忙赔礼道歉,“主事大人,我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啊……” 麦牙唐给了他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随后推开他的手,夺路而去了。 吴忠愣愣地看着麦牙唐走远。 赵义和孙河从他后面走来,同时叹气道:“这个麦大人,其实也挺能干的。” “只可惜误入歧途。”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第52章 我很专一 “快,把铁门上的那扇小窗户也给我封上,三边的墙壁都贴上稻草,不能让犯人企图撞墙自杀。” “四周既要保证封闭,不透光,也要保证有足够的空气,让人可以呼吸。” “粪桶也不能留下,犯人若想要把自己淹死,那可就糟了。” 刑部的大牢里,一名捕头正指挥着一群牢卒,布置李浪交代给他的两个密闭黑暗的房间。 这两个房间自然是给苗人奉,和萨冲准备的。 此时的李浪,正站坐在不远的圈椅上,一边休闲地喝着茶,一边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忙上忙下,忙前忙后。 辞官风波,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出面,如果双方在交谈的过程中,对方突然吐了一口唾沫过来,那他李老爷这英俊的面容,岂不是要受到污染了。 那可不行,脸还是要保护好的,这是吃饭的家伙。 所以,躲在幕后才是最好的。 李浪看着两间密室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心里计算着白如玉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刚刚他走进牢房时,就吩咐人家白如玉前去王府,将萨冲一并提过来。 “王爷,属下回来了。” 念着白如玉,白如玉便到。 李浪站起身时,正好见到他和黑齿熊之一起向自己下拜。 而他们身后捆绑着的正是被黑布蒙住头的萨冲。 萨冲好像听到李浪的呼吸声了,他大喊道: “姓李的,你要个男人,就把我一刀两断了,别这么磨磨唧唧的,告诉你,就是死,我一个字也不会吐露出来给你的。” 他依旧那样的强硬,嘴上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浪脸上了。 李浪爱惜地摸了摸脸颊,虽然那样看上去有些娘,但他的动作就是那样的标准,旁人无法挑出毛病来。 甚至,还有几个捕快,学着李浪的样子,东施效颦。 李浪朝萨冲笑了笑说:“萨大侠,没想到你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萨冲没有直接回答,闻着周围环境的气味不对,便问道:“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孙女呢?” 李浪说:“令孙,我已经将她妥善安置,放心,只要你能将幕后主使说出来,我立马完璧归赵。” 萨冲冷哼道:“想得美,你若将宛儿杀了,我正好不用活。” 果然,这萨冲的命门就在他孙女身上。 可李浪从来没有虐待一个女孩子的想法,所以前几天也没想过要用青衣少女逼萨冲就范。 这个萨冲既然如此嘴硬。任何话在他面前都没有用了。 李浪不想浪费时间,便挥了挥手,对身边的黑白二人道:“将他送进左边的那个房间,黑齿兄弟,你依然在这里守着他。” “是。” 黑齿熊之点了点头,便和白如玉一起将萨冲带到李浪指定的房间去了。 “姓李的,姓李的,你听着,我就是死,死在这里,也不会告诉你幕后主使是谁的。” 萨冲的怒吼声,一浪接过一浪,不禁让李浪觉得很烦。 “大人,苗人奉带来了。” 正在这时,两名衙役押着苗人奉,走到了李浪面前。 李浪看着苗人奉道:“你现在还不愿意说吗?” 苗人奉高昂着头颅,说道:“只要你放过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交代,可你若不答应,哼,我,一个采花贼,也是有底线的,从不做亏本买卖。” 李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在我面前,不管是谁都会放下他的矜持。” “放屁,我就不会,我也不信!” 真吵啊。 李浪向面前的两个衙役也挥了挥手,叫他们将苗人奉带到右边的那个房间。 苗人奉此时已经注意到,他将要进去的房间,里面的墙壁都被黑布包着,黑布下面全是稻草,地上也铺满了稻草。 见到这个场景,他不禁有些慌了。 下意识地朝李浪大喊道:“喂,你要把我关在什么地方,里头为什么那样布置?” 李浪在他身后淡淡地道:“嗯,好地方啊,让你能静一静,仔细思考我问题的好地方,苗先生,我们一个月之后,再见吧。” “为什么是一个月?”苗人奉想了想,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可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把我关进这样的鬼地方,我就能无条件地将知道的都告诉你吗?哈哈,不可能的,妄想!告诉你,你就算把我关三个月,关上一年,我苗人奉也不会招的。也不会招的。” 那就拭目以待呗。 李浪目送着苗人奉一步步被关进他设计好的密室里,心中冷笑。 随后,他又向牢房里的狱卒们交代了几句,嘱托他们一日三餐一定要给那两个人备足,不能饿了他们。 当然,不管他们在里面说什么,骂什么,都不要回应。 房间外头,除了送饭时的声音外,也不准发出任何声响。 如此,正是要给萨冲和苗人奉制造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想想看,人一旦被关进了小黑屋里,四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那样如此十天半个月之后,能不疯已经算他牛逼了。 李浪交代完事情后,便走出了脏臭的牢房。 踏出刑部大牢的那一刻,有小吏从外面走过来道:“大人,外头有个姑娘找您。” “谁啊?”李浪想了想,没有多说,就跟着这个小吏走了。 等到刑部衙门的大门口时,就见到一个诱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明月,你怎么来了?” 李浪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可大庭广众之下,他李老爷还是非常注意自己形象,没有露出男儿本色的样子。 走上前,喊了一句。 明月回过头,微笑道:“大人,百花楼新出了一种百花酿,您要去尝尝吗?” 这样有点刻意啊。 李浪笑了笑,对身边的小吏说:“我和这位姑娘到外面走走,你就先回去吧,跟我身边的那个叫白如玉的家伙说一声,我在平乐坊的百花楼。” “是。”小吏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四下无人时,李浪走下台阶,亲切地问道:“你干嘛来了?” 明月说:“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来看看你吗?” 李浪点了点头,笑道:“行啊,天天来……都行啊。” 说着话,刚想用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却见明月拍开了他的手,用警惕地目光对李浪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李浪道:“明明是你前晚动脚在先,怎么能指责我现在动手呢,何况动手的是我的手,跟我本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太好色了……”明月脸色羞红,啐了李浪一口。 不好色的男人,都绝种啦。 李浪摊了摊手道:“你这话从何说起?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 “清白,你还有清白吗?” 明月点着手指头说:“桃花卫的胡姑娘,坤宁宫的南宫才人,长乐坊女扮男装的云七,还有那个徐副统领,哼,你是看到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还挺多,可你若知道我还想征服那位皇后娘娘,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啊。 李浪心底一笑,指着她道:“你在调查我?” 明月拍了拍手:“还需要调查吗?像你这样花心的男人,我见得多了。” 李浪摇了摇头说:“我哪里花心了?我明明很专一的。” 明月愕然地看着他,“油嘴滑舌,你哪点专一了?” 李浪说:“我哪里不专一了,我就单纯喜欢漂亮的,难道还不够专一?” 卧槽,无耻! 明月瞪大了两只杏眼,看着李浪:“果然,和你斗嘴,就别想赢。” 第53章 明月的要求 李浪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嘴笨舌的人。 但对于明月姑娘的指责,他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女人的身上往往长着两张嘴,他李浪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既然有理说不清,就不如选择沉默。 于是,李浪一路上就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在呈口舌之便。”明月看着李浪,问道。 女人就是这样的麻烦,当你搭理她的时候,她会觉得你很烦,当你不搭理她的时候,她就要反过来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明月,就是这种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了。 李浪呵呵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明月你为什么要出言污蔑我。” 明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那哪里是污蔑,讲的明明就是事实,说吧,刚才提的那几个女人中,你要选哪个做你的李夫人呢?” 李浪看了看她,好笑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李某自然全都要了。我不单要她们,还要你明月做我的李大夫人呢。” “呸!”明月羞恼地看着李浪,“谁要做你的李大夫人了。” 说完,她又觉得刚才的话多余,便气鼓鼓的加快了脚步。 李浪跟上道:“明月,别争,大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反正啊,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迟早都要追到你的。” “闭嘴啊!” 明月实在受不了李浪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 当她看到路边的一家面馆时,便先走进去了。 李浪本着烈女怕缠郎的中心思想,也跟着她往面馆里而去。 “两位客官,你们要吃什么面?” 当李浪和明月在一张桌子面对面地坐着时,就有店小二上来询问。 李浪看着明月,问道:“你要吃什么面?” “我要吃……”明月还没从羞恼中恢复过来,看着李浪淡淡地道:“随便什么面吧。” 李浪点了点头,可他也不熟悉这家酒馆都有什么面啊,于是向店小二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面,上两碗来。” “小店最有名的乃是卤肉面,不知二位客官可吃得习惯?” “就它吧。”李浪看了明月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异议,便向店小二说道。 “好嘞。”店小二点点头,便下去了。 等店小二走远,李浪向明月道歉道:“咳,明月啊,刚才我的话是不是有些让你不好受?” “知道你还问。” 明月低着头,指尖摩挲着桌上白色瓷杯的边沿,委屈地道: “我听宫里的线人说,那虚阳侯在胡皇后那,信誓旦旦地讲,要叫刑部的一部分官员提出辞呈,向你施压,为此我不顾危险地赶过来,本想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可谁想,可谁想,你,你居然……哼。” 李浪哈哈一笑,心中却是一暖。 明月带着怒意地看他,“你笑什么,再笑,我以后都不帮你了。” 虽然知道自己只有一身武力,没办法全方位帮到李浪,可她脑子里一直有那么一个想法,就是只要站在对方身边,那就算帮忙了吧。 只要他有需求,明月也会尽自己的力量,挺身而出的。 可刚才再一次被李浪那样浮浪之语羞辱,哪个女孩子忍受得住呢。 李浪摆了摆手说:“主要还不是因为你太漂亮,你也知道,我这人很专一的,就喜欢漂亮的女人,想娶你为妻啊。” 不管对方态度如何,李浪就是这般死性不改。 “你你你……” 明月真是被气得无言以对,“好,好,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啊。” 李浪贱兮兮地笑道:“姑娘,过奖啦。” 明月道:“哼,你真那么想娶到我?” 李浪目光一亮,突然间精神就来了,“明月,你什么意思?” 明月想了想,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吗? 李浪内心狂喜,笑道:“什么机会?” 明月沉吟了许久,过了一会儿后,才说: “嗯,只要你能打败皇后,扶持李家,让襄王殿下登基为帝,那我便认你为夫,答应嫁给你,怎么样?” 卧槽,卧槽,卧槽,多么惊人的消息,多么惊人的改变啊。 可是…… 帮那个只会躲在幕后搞小动作,逃跑时连自己大哥都不敢去通知的废物,登基为帝? 怎么可能。 可明月都这样说了,这是李浪唯一能名正言顺娶到她的机会啊。 不可错过? 那该怎么办呢? 既不想青年王爷什么都不干就摘取胜利果实。 又不想白白错过明月给的这次机会。 两难啊。 难怪古人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我李浪就是要做一个全都得到的男人。 不如先答应下来, 登月后,再说? 好办法啊。 反正我李老爷,不要脸这么久了,怕啥。 李浪脑海里灵光一闪,笑着说:“可以,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反悔啊。” 明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却抬头坚定地说道:“本姑娘像是那种会轻易反悔的人吗?” 李浪一直盯着她的美目看,点头道:“像!” 卧槽,无情! 明月又再度无语了。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上来了两碗面,放在李浪他们的桌上,说道:“两位客官,面齐了,请慢用。” 李浪朝他点了点头,此刻心情大好,吃啥都香了。 他夹起一根面条,放进嘴巴里,一脸幸福地咀嚼着。 而明月却因为刚才那一番冲动,看着碗里的卤肉,一时没有精神去吃。 “怎么,面不好吃吗?”李浪见明月没有动筷子,便好意地询问了一句。 “什么?”明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用你管。” “你以后就是我娘子了,我怎么能不管你,既然你吃不下……” 李浪笑了笑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为我家娘子,分担了。” 说着话,就见他把自己的筷子伸到对方的碗里,在明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她碗中的卤肉夹到自己的碗里来。 “哎呀,卤肉浪费了,多可惜啊,行吧,就当是你看我最近表现不错,给我的酬劳了……” 一块卤肉,两块卤肉,三块,四块,五块…… “你怎么可以这么的无耻!” 明月眼睁睁地看着李浪将她碗里的卤肉一块块夹走,眼睛都急红了。 “还真是小气呢。”李浪放下筷子,对明月说道:“不就吃你几块肉吗,反正以后连你本人都是我的了。” 明月欲哭无泪地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呢,你把肉都夹走了,我吃什么?” “呵呵,我可是很体贴人的,既然你有了食欲……” 李浪故意吊胃口地说着,突然就见他把堆满卤肉的面碗推到了明月面前,“就把我的面给吃了吧。” “而我就吃你的这碗面好了。” 同一时间,他又将明月的那碗面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随后,贱兮兮地笑着:“怎么样,这回不生气了吧?你可是占了大便宜。” 明月看着李浪刚才这一来一回的骚操作,心中触动,顿时睁大了美目,“你,你怎么……” “怎么了?感动了?” “我没有……” “嘿嘿,死鸭子嘴硬。” 第54章 我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这么多肉,我怎么吃得完啊。” 明月吃进去几口面后,苦恼地看着碗里的卤肉,想吃又怕吃不完。 李浪抬头看着明月漂亮的眼睛,建议性地问道:“要不,你再分点给我?” “不要。” 明月回答得非常干脆,自己吃过的面,不管是碗里,还是汤里,都留下了口水,分给李浪,那不就是和他间接亲吻了? 这可不行啊。 不能让他喝我的汤,也不能让他吃我的面。 总之,就是不能让他尝到甜头。 明月很了解李浪就是个色鬼,为了不让他得逞,便红着脸,又重新夹起一根面条,塞进嘴里。 李浪看到这一幕,坏坏地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好好吃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粮食是老天爷送给我们最宝贵的礼物,可不能轻易浪费,浪费可耻哦。”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明月瞪着李浪,狠狠咬了一口卤肉,空灵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骄傲。 李浪笑了,看美女吃饭如果是一种享受的话,那他现在算是处于享受之中了。 明月姑娘傲娇的样子,还真可爱呢。 “你以前有像现在这样,跟别人一起出来吃面吗?”李浪打算趁现在多多了解一下明月。 明月正低头吃面,听了李浪的话,摇了摇头。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复,李浪意外地道:“呃,你没有朋友吗?” “朋友?什么是朋友?”明月抬起头,看了李浪一会儿,眼神里有些落寞,随后却坚定道:“我从小就跟在我师父身边,她不让我见外人,所以我自然也没有朋友喽。” “这样啊。”李浪点了点头,心道明月姑娘可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往呢。 他想了想,笑着问道:“我失忆了,在这个地方也没有朋友,你是唯一一个对我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我能成为你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吗?” “什么……啊?”明月惊讶地望着李浪,没料到对方居然提出这个要求。 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这话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该怎么接呢? 明月没有想好。 李浪见对方只是犹豫,没有拒绝,便趁热打铁道:“这样,如果我这回能让萨冲和那个苗人凤开口,那你就答应做我的朋友,怎么样?” “咦,唔……”明月踟蹰了一会儿,说:“你倒挺有自信,不过,不是我打击你,先不说那个采花贼,就说名满江湖的萨大侠,他可不是那种能轻易妥协的人啊。” 李浪笑道:“放心,用不了几天,最多半个月,他们就要崩溃了,到时候,什么话我都能问得出。” “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做什么了?”明月好奇地问道。 “没有做什么,只是请他们静一静罢了。”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李浪才将怎么把萨冲与苗人奉关进小黑屋的事情,讲与明月听。 明月听后,有些后怕地看着李浪,“你这个办法,从哪里学来的?” 李浪仍拿失忆当借口,“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某本书上看来的吧,可你也知道,我的失忆,到现在还没好。” “嗯,才几天啊,你要慢慢调养。”明月信以为真,关心地说了一句,而后对李浪刚才的问题,答道:“哼,若你真的能叫他们开口,我也不多说,认你这个朋友便是了。” 答应得可真痛快。 李浪放下筷子,把一只手伸过去说:“那好,一言为定,在这之前,我们先握个手吧?” “握手,什么是握手?” “咳,这个是我最近才想起来的,握手嘛,是我家乡遇到朋友时的一种礼节。” 说那么多,李浪其实还是想耍流氓,这是个老色胚了。 “……”明月看着眼前的那只大手,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是改日吧。” 明月的意思就是等萨冲他们把秘密吐露出来后,再和李浪握手。 听明白了意思,李浪点了点头,“行,那就改日。” “延信兄。” “李兄啊,你怎么在这……” 这时候,两道男子的声音,从李浪身后传来。 李浪一听到声音,便转头过去,就见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是青年王爷口中的普通朋友。 李浪扫了一下二人,脑海里便出现了那晚明月要他看的画卷。 画卷上就画有这两个人的信息。 “啊,原来是孙兄,和陶兄啊,你们怎么到这了?”李浪站起来,朝他们拱手道。 这二人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安静坐在桌上吃面的明月身上。 他们望了明月一会儿,对李浪问道:“延信啊,这位如仙女般的姑娘是谁?” “敢问芳龄几何?” “姓名可否告知啊?” “莫非是延信的新欢?” 瞧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明月的眼神居然和他一样,李浪顿时不喜,但有碍于他们是青年王爷的朋友,只好淡淡地道:“明姑娘是我在百花楼门口.交的朋友。” “原来姑娘姓明,幸会幸会。”其中一名书生朝明月拱手道。 明月却不想见到他们,于是在将碗里的面还有卤肉吃得一干二净后,便站起身对李浪道:“我先走了,日后再聊。” 李浪点点头,问道:“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了。” 明月回答的很干脆。 李浪只好遗憾地拱手目送明月离开。 当明月的身影消失在面馆门口,那姓孙的书生便拍了拍李浪的肩膀道:“延信啊,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找我们?” 李浪回过身,呵呵笑道:“这几日,身体不大好,容易忘记事情。” 面前的两人听到这个,顿时震惊道:“那你还好吧?” “我,还行吧。”对于两个陌生人,还是男人,李浪实在没有继续和他们聊下去的欲望。 我要想个办法摆脱他们。 正当李浪陷入沉思的时候,面馆门口出现了胡仙儿的身影。 不过,此时的胡仙儿,没有往日的那种飒爽英姿,而是手里托着一个酒瓶,像个女酒鬼一样,漫无目的、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 “诶,是她,怎么又是她,胡家的那个千金。” “延信兄,你方才是不是又骂她了。” “这可不好,人家怎么说以前也向你表露过真心。” “是啊,你最后虽然拒绝了人家,但对方好像一直不死心呢?” “什么?” 李浪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好像在说小品相声的人,指着外面的胡仙儿问道:“我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第55章 英雄救美 “我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当李浪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书生道:“看来延信兄,你还真的忘记一些事情了。” “那你就快说啊。”李浪有些不耐烦,他实在不想跟这两个人耗下去了。 要不是为了扯清楚他和胡仙儿之间的关系,也不会站到现在。 书生摇了摇头,叹气说:“其实这些还是延信兄以前跟我们一起聊天时,你对我们谈起过的。” 原来他们也是听青年王爷说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 李浪好奇地道:“那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呢?” 这样的交谈也有点奇怪。 书生想了一想,组织好语言后说道:“这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延信兄刚被种家的姑娘抛弃,意志十分消沉,时常进京城的酒楼借酒浇愁……” 微风吹进酒馆,李浪静静地站在书生对面。听他讲起青年王爷那一年被绿的事情。 大概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他才终于弄明白了情况。 原来,在那姓种的姑娘跟秀才逃婚后,胡仙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跟着借酒浇愁的青年王爷后面。 青年王爷几次发现她,但都没有指出来。 到有一次,青年王爷喝醉酒,刚好跟五个从赌坊里输了钱的混子撞在一起,差点被他们给打死时,胡仙儿便及时出现,救了青年王爷一命。 只可惜青年王爷并不领会她的情,还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可怜我,你们是不是都在可怜我?” 那时无能的怒吼声很大。 胡仙儿却当作没听见,用手把青年王爷搀扶起来后,对他说道:“种姐姐跟那个秀才走了,日后可能后悔也说不定,你再这样消沉下去,被日后回来的种姐姐看到,又算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啊!” 青年王爷甩开她的手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是胡家的人,最好离我李家的人远一点,不然我会忍不住打你的。” “那你就打我好了,如果这能让你出气的话。” 胡仙儿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青年王爷当场就愣住了。 半晌过后,他才开口问道:“自从那娘们跟穷秀才私奔,逃离了邯郸城,你便日以继夜地守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什么?不会就单单因为愧疚那么简单吧?” 这回轮到胡仙儿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青年王爷见她半天不说话,便冷笑一声,推开了她的肩膀,自己往前走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酝酿感情许久的胡仙儿向他大喊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 听见这个,青年王爷又怔住了。 胡仙儿大胆地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了,李延信,还记得小时候,我掉进湖里,你光着身子跳下来救我时的样子吗,那时的你,真的好有男子气概,当时我堂哥胡喆都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就你敢跳啊。” 李延信听到这里,抬头向天大笑道:“真是可笑,你这也算喜欢上我了,呵呵,胡家的伎俩已经只有这么点了吗?居然派一个小姑娘,向我使美人计? 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我早就忘光了,你也无需再提,无论如何,我的事,都与你无关,而我也从未喜欢过你,你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呵呵,哈哈哈……” 大笑几声过后,青年王爷便扬长而去。 大街上,只留下埋头痛哭的胡仙儿一个。 听到这里,李浪唏嘘不已,那个白痴废物王爷,居然能遇上这么好的姑娘,简直是踩了狗屎运啊,只可惜碰到好的皮囊,他却不懂得珍惜,白白让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 李浪心中一笑,对书生道:“原来如此,孙兄你不说,我都快给忘了。” 姓孙的书生道:“延信兄客气,咦,那胡姑娘好像被几个地痞缠上了。” 书生的声音带着惊讶,李浪转过身去,就见面馆对面的大街上,胡仙儿被几个地痞流氓团团围住。 那群流氓见到胡仙儿天姿国色的样貌,顿时起了歹心。 有个地痞道:“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被你家夫君给抛弃了,要不陪本大爷玩玩?” 胡仙儿怒喝道:“滚开!” 只可惜她喝了许多酒,此时的怒喝一点都没有对地痞们产生效果。 一干地痞被她这样娇弱的声音喊着,顿时起了兴趣。 他们将胡仙儿包围住,胡仙儿正想使出她的大长腿,将这一群人踢走。 可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此时的她,脸色潮红,晕晕乎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对于这群地痞,她现在不得不慌了起来。 右手边的地痞见状,招呼身边的人道:“这小妮子没力气了,大家不用怕她,一块上啊。” “上啊,上啊……” “上啊,上啊……” 地痞们推搡着。 胡仙儿自然不甘心被他们侮辱。 “啊——” 她怒吼一声,却被对面的地痞一脚揣在了肚子上,整个人飞到了身后卖鸡蛋的摊位上。 顿时,摊位上的所有鸡蛋全被胡仙儿的身影砸了个稀巴烂。 卖鸡蛋的小贩,早已逃之夭夭了。 胡仙儿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地痞们见状,露出贪婪的眼神。 “嘿嘿嘿,小姑娘,你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胡仙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引颈就戮。 然而正当一只脏手靠近自己的衣领时,一只漂亮的靴子出现在了眼前,一个帅气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一脚踹开了对面痞子的脏手。 而这倒身影的主人,正是刚从面馆跑出来的李浪。 “喂,怎么是你,快走啊,你打不过他们的。” 胡仙儿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却依然叫李浪先跑一步。 心地善良啊。 李浪心中一叹,却对眼前的地痞们,指着胡仙儿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地痞们看完,冷笑道:“我们哪里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野种。” “野种?你们居然骂她是野种?”李浪好笑道。 地痞们疑惑不解,“骂她野种,又怎么了?” “怎么了?” 突然,李浪对站在一干地痞身后的几名女子问道:“辱骂桃花卫,该当何罪?” 锵! 地痞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有拔剑的声音。 在这附近巡逻的几个桃花卫,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正好看见被人欺负的胡仙儿。 此时,李浪一问,她们便拔出手中的剑,并把剑架在了这些地痞的脖子上,并说道: “侮辱桃花卫者,杖五十,侮辱胡家之人,去势……” 几名地痞怔怔地看着这陡然发生的一幕,反应过来后,一齐跪倒在地,向胡仙儿哭喊道:“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 第56章 那个来了 “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 大街上,胡仙儿的样子有些狼狈。 李浪伸出手,作了一个想要拉她起来的动作。 胡仙儿看着眼前的大手,犹豫了会儿后,摇摇头拒绝了。 男女授受不亲,大街上她不好意思跟一个外姓男子拉拉扯扯。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胡仙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经过刚才的事,酒已经醒了。 只是衣服上的沾了蛋液、蛋壳,外加一身的酒气,让她看起来就像个没了家的可怜孩子。 “不用客气。” 李浪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天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叫你也不应,以前那个精神饱满的胡女侠,去哪里了?” “我,我……”胡仙儿张了张嘴,可不知说什么好。 李浪看她精神不振,心中一软,问道:“是因为我吗?那天晚上你回家后,是不是被你姑母教训了?” “与,与你无关。” 胡仙儿委屈地吐出了以前青年王爷经常吼她的四个字,不知怎么心里生出一股异样,随后偏过头看着李浪道:“我回家了。” 要我送吗? 李浪本想说出这句话,可当看到胡仙儿身后的桃花卫,便及时止住了嘴。 那名桃花卫将身上的红袍子脱下,披在胡仙儿的肩膀上。 胡仙儿转过身,没走几步,便回过头看了李浪一眼。 “云七她,嗯,她昨晚刚住进了你帮他租到的那个院子里,她很喜欢也很满意那院子呢,叫我要好好谢谢你,所以……你今天有空吗?” 李浪不安地问了一句,想到这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儿,因为他而变得意志消沉,便感觉有些负罪感。 何况,对方一直将自己当做青年王爷。 青年王爷由于种姑娘逃婚一事,对她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李浪以为这不是胡仙儿的错,而胡仙儿也因那件事情而耿耿于怀。 李浪觉得自己有必要替青年王爷消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于是,在胡仙儿准备回去的那刻,李浪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将她约出来,看看能不能解开她的心结。 “啊?”胡仙儿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李浪解释说:“如果有空,我们一起去云七那看看吧,怎么说她刚来邯郸,什么都不熟,我们也算她在邯郸城新认识的朋友,当然,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勉强。” 胡仙儿听明白后,也不矫情,莞尔一笑道:“好啊,那你等我吗?” “嗯,等你啊,就在我后面的这家酒馆等你吧。” “唔,好,你就在这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胡仙儿随口答应了,当说出这句话,精气神好像恢复了点。 李浪目送她走远,当倩影消失在视野里后,他才转身回到刚才的面馆。 面馆里,青年王爷的那两个朋友还在。 李浪和他们没营养地聊了几句,对方好像感受到李浪要赶人走的态势,便一同歉意地说自己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听到这里,李浪也是借坡下驴,等送走他们,便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吃了面,吃了一些面馆里的点心,到了下午三点,也就是申时初刻的时候,才见到穿着一身干净衣裙的胡仙儿,在大街上骑着马往他这边而来。 “让你久等了。” 胡仙儿到了面馆门口,便翻身下马,和李浪打了一个招呼。 李浪先去柜台,结了账后,才重新回到面馆门口。 他仔细打量了胡仙儿一会儿,叹道:“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嗯,这是什么典故?” 听到这句话,胡仙儿十分不解。 李浪走出面馆,笑道:“呵,这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读到的故事,你要听吗?” “哦~这样,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胡仙儿高兴地点了点头,此时在家里洗过澡,又换了一身清爽干净衣裙的她,已经和刚才被地痞们欺负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了。 精气神都恢复过来后的胡女侠,元气满满,脸上的胶原蛋白,让人看了想要上去亲一口。 李浪舔了舔嘴唇,而后道:“那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面馆所在的坊市,离云秀所在的长乐坊不远。 一路上,李浪除了跟胡仙儿讲起《丑小鸭》这个在这世界还未出现过的故事外,还给云秀买了几件小礼物。 胡仙儿也为云秀买了礼物,可她并不清楚对方的喜好,只能挑一些常见的东西。 二人身上的东西放在了马背上。 下午的阳光正好,当他们走到云秀家旁边的那座小桥上时,已经到了下午的四点钟了。 “那里就是云公子住的院子吗?” 站在小桥上,胡仙儿指着远处一落别致的小院问道。 “是啊,不错吧,我给她挑的。” 李浪点了点头,这时他注意到院子外的大门,是虚掩的,也没有看到云秀的身影,当即大急,心道:她该不会又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想到这点,也没有心思招呼胡仙儿一起过去,一个人直接往前快步走了。 “等等我啊。” 胡仙儿在李浪的身后喊了一句,随后也牵着马跟上了。 “云七,云七,你在吗?” “云公子,我们来看你了……” 院子的大门被打开,胡仙儿在院子外拴好马的绳子后,便跟李浪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进了院子后,李浪和胡仙儿先是喊了一会儿,见没人答应,对视了一眼,便同时点头,往院子的正房而去。 正房的大门也是虚掩的。 李浪到的时候,恰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一阵阵哀苦的呻吟声。 他听了,顿时头皮发麻,大白天的,谁会在房间里呻吟, 又呻吟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要呻吟。 突然,他预感到有自己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便急不可待地把房门打开。 按理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进人家的屋子,总要敲门的。 但此刻,已经不能拘泥于这等小结了。 胡仙儿见李浪如此急躁,也跟着他而进了。 “云七兄!” 进了房间,李浪一边大喊,一边对整个房间做了一番扫视。 云秀睡的正房,说大也不大,当李浪把目光投向床上时,就见衣裳完整的云秀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哀苦地叫着。 “嗯,疼,啊嗯……” “哎呦,嗯,嗯……” “云七兄……” 李浪走到床边。 云秀早就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此刻无法起床迎接的自己,只能红着脸干瞪着从屋外进来的李浪。 她的额头满是大汉。 胡仙儿走到床边,指着云秀,焦急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浪还没回答,云秀便咬着牙,努力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先去客厅等我一下。” 胡仙儿关切道:“你这样怎么叫没事,我现在就把孙太医给你抓来。” 什么? 正站一旁关注着云秀状态的李浪,听到胡仙儿的话,便觉得有些无语。 胡女侠快人快语,救人于危难之时,可孙太医到底哪里惹到她了,怎么三番两次就想去抓那小老头呢。 “不用了,不用叨扰别人……” 云秀听了胡仙儿的话,吓得脸色惨白,因为她这不是病,而是一个生理特征啊。 如果胡仙儿请的大夫过来,给她一把脉,那她岂不是露馅了。 “不要,不要啊……” 第57章 多喝热水 只可惜,云秀的呐喊声胡仙儿并没有听到。 在她的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跑出房门外,依如那日在大明宫火急火燎救皇帝的情形。 胡仙儿甩出房门,直奔大院,而后快速解开马的缰绳,骑上去火速往孙太医的住处而去。 正房里,李浪看着远处房门口卷起的烟尘,嘴角抽了抽。 那个胡仙儿还是回来了啊。 其实,他刚才想阻止来着,可胡女侠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李兄,仙儿姑娘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 云秀原本就是皱着眉头说话,此时见对方早已跑远,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听了她略微责怪的声音,李浪转过身,笑着回道:“她这人就是这个性子,云兄,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只是这病,这病……” “嗯,这病怎么了?” 李浪阅女无数,在刚才就已经明白床上的云秀,哪里是得了什么肚子疼的病,分明是亲戚来了。 此时,他故意一问,不禁让云秀大窘。 “我,我……”云秀的脸颊微微发烫。 “你怎么了?”李浪已经靠过来了,走到床前,做出要抚摸对方肚子的手势,并“好意”地问道:“要不我帮你揉一揉?我的手艺可是很厉害的。” “唔,不,不要啊……”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 云秀奋力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帮忙的,也不需要大夫来看,它……它过几天,自然会好。” “唔,是这样吗?” 李浪这才作罢,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问道:“那以后还会反反复复不?” “这,这个……”云秀实在找不到词语来解释,也无法回答李浪的疑问。 “要不,我现在去给你烧壶热水吧。” 李浪见云秀已经羞涩到难以抑制的田地,如果他再问下去,对方可能直接撞墙而死了,于是想了片刻后,他便岔开了话题。 “喝热水?”云秀眼巴巴地望着李浪。 李浪点头说:“是啊,喝热水,你不知道多喝热水,可以治百病呢。” 云秀如好奇宝宝般地问道:“这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呢?” 李浪说:“不管哪本书,你喝了就知道。” 说到这里,先伸手帮云秀把被子盖好,随后便快步地往厨房而去。 云秀藏在被子里,看着李浪远去的样子,心里甜甜的。 李兄,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当李浪重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水壶,水壶里冒着热气,显然他把刚烧好的热水全倒进里面了。 李浪走到房间里的桌子边上,给云秀倒了一杯热水。 云秀躺在床上,看了看李浪的动作,羞愤欲死。 李浪倒好水后,便快步走到云秀的床边,把热水递到她的眼前,说道:“快,刚烧好的,也已经用冷水把它弄温了。” 云秀的眼睛眨了眨,随后接过来,对李浪道:“李兄,唔,多谢了。” “客气啥。” 喝了一杯后,肚子带来的痛楚还真神奇地减缓了些,云秀看着李浪道:“我能再喝一杯吗?” “当然。” 李浪笑了一笑,又给云秀倒了三杯。 这期间,胡仙儿便拽着孙太医的胡子,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了。 “姓李的,云公子,我把人带来了。” 还没见到胡仙儿的影子,便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李浪在云秀喝完热水后,放下杯子,对她道:“这个仙儿,可真不省事。” 云秀只是干笑一声,正苦恼如何避过孙太医那关。 男子和女子的脉搏有些差别,如今正在亲戚来的期间,如果被对方瞧出来了,那怎么办? 被李兄知道了我是个女儿身,一直在欺骗他,他会不会生气? 要跟我绝交,我又要怎么办? “胡姑娘,你再这样,老朽就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太欺负人了……” 正在云秀苦恼之时,一个白发老头一边怨念地对胡仙儿抱怨,一边踏进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云秀时,便疾步走了过来。 “原来,李公子也在呢。” 事前,胡仙儿便跟孙太医交代了李浪隐去真名的事情。 医者父母心,孙太医自然不会计较太多,当他看到床上的云秀时,立马直接进入主题。 “公子,请伸出右手,让老朽把一把脉吧。” “可是……” 云秀看着孙太医,眼睛转了一转,说道:“可是刚才我喝过李兄给的热水后,便觉得浑身舒坦,肚子不再疼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疼,但云秀为了伪装好自己,便开口撒了谎。 胡仙儿从孙太医后面走过来,说:“热水又不能治病,怎么可能喝一口,肚子就能不痛呢。” 一旁的李浪这时不答应了,他说道:“喝热水可以治很多病,你不知道吗?” 胡仙儿怔了一怔,随后笑道:“骗谁呢,如果喝热水就能治百病,那还要大夫干嘛?” 李浪指着她,道:“这就是你读书少,见识浅的表现了吧,多喝热水,可以保证肠胃健康,可以排毒养颜,一杯热水下去,还能预防风寒,有些女孩子那个来了,它还能舒缓那个带来的疼痛感呢。” 孙太医接话道:“李公子所言非虚,喝热水确实好处多多,热水又名太和汤,女子葵水初至,喝下它,可稍微缓解疼痛。” 胡仙儿听明白后,脸上刷的一红,向李浪啐一口道:“呸,无耻,下流!” 话音一落,便捂着脸跑出房门,迈出去的时候,差点被脚下的门槛绊倒、 云秀听到李浪的话,也赶忙提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虽然这样子,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李浪刚才的一方说辞,让她好尴尬啊,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诶……” 李浪看着她们一个个的,顿时无语,她胡仙儿怎么就光骂他李大爷一个呢,孙太医不也说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话。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太医,说得,而他李浪只是个普通人,就说不得,如果说了,那便是耍流氓? 呵呵。 李浪沉默了下来。 孙太医看了看他,随后给了对方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李浪道:“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是先看一下这位云公子的病痛吧。” 孙太医走到床前,云秀已经将被子捂紧。 孙太医道:“公子,讳疾忌医啊,不管你有什么病痛,告诉给老朽便是,老朽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对治肚子之痛,还是略有心得的。” “不,不用啊,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云秀在被子里,小声地说道。 孙太医摇了摇头说:“喝热水虽可以暂时缓解疼痛,但那不是永远的,公子若想药到病除,还需要老夫来啊。” 来亲戚,你还有办法治好,好你个孙太医,真把你给能的。 李浪看着孙太医,又看了看被子里的云秀。 心里想到,如果云秀被孙太医看破身份,那绝对要出乱子的。 而他此刻如果出手帮忙,云秀会不会怀疑自己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 如果是的话,那云秀不就要怀疑自己接近她的真实目的了。 这可不行,女扮男装的乐趣,他还想继续下去。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暧昧的气氛了。 所以,要像个稳妥之法,既不让孙太医把住云秀的脉,也不能让云秀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她…… 第58章 我们又不是外人 “太医,你跟我来一下。” 在云秀陷入窘迫的时候,李浪一把将孙太医拉到了屋子外面。 云秀躲在被子里,露出两只漂亮的杏眼,看着李浪将孙太医拉出屋外。 屋子外头。 孙太医奇怪地看了李浪一眼,“王爷,你这是何意啊?” 李浪说:“不瞒太医,云七兄他的肚子疼,是打娘胎起就带来的顽疾,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两天,所以他刚刚才如此不愿意给你看啊。” 孙太医却惊讶道:“嘿,竟如此怪症,这倒引起老朽的兴趣了,有所谓讳疾忌医,云公子这病,不能放弃啊,王爷,老朽甘愿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得说服云公子,让老朽给他治病。” 越这么说,孙太医越想一探究竟。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掩饰。 李浪听了头皮发麻,也不想再说其他谎话了,于是,在见孙太医又准备进去,赶紧拉住对方的手说道: “太医,你可真是,没见那云公子是一个腼腆的人吗,你如此鲁莽进去,唐突了人家,就算你把自己的医术说得天花乱坠,可对方不愿意,也不能强人所难啊,医者父母心,这我懂,可还希望太医能照顾到别人的想法。” “什么?” 孙太医望了李浪许久,而后泄气道:“那你让胡姑娘火急火燎地拉老朽到这里来,干嘛呢?” 呵呵,又不是我叫的。 但李浪不能这么说,孙太医或许以为是自己吩咐胡仙儿将他带到这里的。 来都来了,也不好让对方丢了面子。 李浪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笑着说: “是这样,今日是里头那位云公子搬进新居的第二天,我和仙儿是他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他单独一人在京城,无依无靠,为了能让她感到温暖,我们便买了些菜,到她家里来,以为庆祝他的搬家之喜啊。 而太医你,上回不单医治了我,还救了我皇兄一命,除此外,也为我隐瞒了假发一事,我心中感激,所以本就想要叫仙儿把你请过来。 却没想云公子太突然肚子疼了,你也知道,仙儿这人就是个急性子,把你请过来时,肯定没说清楚情况吧,哈哈,还望海涵……” “那也叫请吗?”孙太医瘪了瘪嘴,而后听李浪说要请客,笑问道:“那你们三个,是谁做菜啊?” “这自然……呃。”李浪发现自己和胡仙儿,还有云秀三个,都是不会做饭的,所以这菜买回来,也是白瞎啊,“……那个孙太医。” “呵,老朽看出来了……”孙太医从李浪的表情了解了大概,摇头笑道:“王爷,你该不会想叫我来下厨吧?” “呃,当然不是……”李浪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只不过他没往这方面想。 “莫非还要王爷亲自下厨?”孙太医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 “有何不可呢?在这里,我隐姓埋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襄王了。” “呵呵,你们年轻人真会玩,老朽在这先多谢王爷美意了,可惜,老朽还想多活几年,所以,既然里头的云公子不愿意让老朽一致,那老朽只好先告辞,告辞了……”孙太医一听李浪他们要自己做菜,赶忙溜之大吉。 李浪不急不忙,在孙太医身后挥手道:“太医,你慢走啊,来都来了,要不先喝点酒。” “不不,不用了。”孙太医赶紧向李浪摇了摇手,头也不回地朝院子外面而去。 没想到就这样轻松地把人给赶走了。 也不用暴露了云兄弟的身份。 自己的异装癖又能得到满足了。 李浪觉得他可真是个人才。 胡仙儿跑到院子外,冷静了会儿后,才重新走进来。 跨进门槛的那刻,正好和孙太医擦肩而过。 她见孙太医像看到鬼一样地躲着自己走,便疑惑道:“太医,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啊。”孙太医瞅了她一眼。 胡仙儿问:“云公子的病治好了吗?” 孙太医说:“问王爷去,别问我……” “喂……” 孙太医话音一落,便疾步跑了,胡仙儿喊之不及。 “孙太医干嘛走了,是你赶跑他的?” 胡仙儿一面走进院子,一面望着已经走远的孙太医,问站在门口的李浪道。 “是他自己走的,与我无关啊。” 李浪无辜地看着胡仙儿。 胡仙儿回过头,想起屋子里李浪说过的话,俏脸羞红地看着他,吐了吐小香舌道:“哼,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因为我还没原谅你呢,要讨厌你一会儿……” “嘿……”李浪无语了,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方才明明是她先开口询问的啊。 胡仙儿在跨进云秀房间的门槛的前一刻,又突然回过身,对站在她后面的李浪说道:“记住,先别跟我说话啊,我怕你待会儿跟我说话,我就讨厌不起来了。” “呵……” 李浪见到这样一幕,顿时怔住了,这叫胡仙儿的女孩儿,刚才这句话,还有回头的那个表情,也太可爱了吧。 即使对方语气不好,自己竟也气不起来呢。 因为仙儿姑娘可爱得让李浪想太阳。 屋内。 云秀等了许久,也不知道李浪和孙太医说了什么。 当她看到胡仙儿跟李浪一前一后地进来时,便问道:“刚才那位大夫呢?” “你很想见他啊?”李浪故意玩笑道,“如果你想见他,我现在就叫仙儿,把人家给再请回来。” “又不是我赶走的,我才不想去呢。”胡仙儿两手抱胸,嘴上虽然如此说,可裙子下的两条大长腿已经做好了再次夺门而出的准备。 “不,不用了,其实我也没病,肚子疼这个,熬一熬就过去了……” 云秀抬起头看着李浪她们,随后道:“李兄,仙儿姑娘,你们先坐,闹了半天,我还没给你们倒一杯热茶呢。” 说着话,就想从床上爬起来。 李浪赶忙道:“你先歇一会儿吧,今天我和仙儿过来,一是来看看你住在这里习不习惯,二也是念你孤身一人,又不会做饭,所以一起买了一些菜一些肉,打算借你的厨房,给你烧几道好吃的菜呢。” 云秀感动地道:“这怎么好意思。” 李浪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又不是外人。” 第59章 美好的一天 “但是,君子……远庖厨啊。” “远你个大头鬼,君子要都那样,全得饿死。” 李浪也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 跟云秀说完话后,就和胡仙儿一起,将两人在集市上采买回来的蔬菜鱼肉一起送去了厨房。 厨房位于院子的东面。 李浪到的时候,云秀也从床上爬起,跟了过来。 李浪走进厨房,将蔬菜鱼肉这些放在灶台上,转头看着门口正盯着他瞧的云秀,问道:“你不在床上躺着,跟过来干嘛?” 云秀眨了眨眼睛,腼腆地说:“我虽然不会做菜,但不知可否给你打个下手呢。” “当然可以。” 李浪直截了当,指着灶门说:“我要烧一锅热水,刚才给你烧完水后,灶门里面的火苗早熄灭了,既然你想帮忙,就不如去帮我们烧火吧。” “好啊,我出门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烧火了。” 云秀苦涩地笑着,随后便走到灶门前的小凳子上坐下。 先往灶门里放几根白如玉先前给她劈好的木头,接着往木头上放引火的杂草,最后拿两块灶台边上专门用于生火的石头,敲击了几下,待火星冒出,杂草便被点燃。 很快,灶门里火光四射,光芒照亮了云秀黝黑的脸庞。 “你很能干啊。”李浪站在灶台边上,称赞道:“我本以为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现在一看,却是想岔了,你不但坚强,还很厉害。” 云秀笑着对他说:“我这就当李兄在夸我喽,以前从来没有人夸过我呢。” “那好,以后我天天夸你,日日夸你,云兄真棒,云兄真能干。” 李浪一边调笑地说着,一边又转身去了身后的水缸,舀了一瓢的水,刷的一声,倒进锅里。 云秀听着李浪对她的夸奖,高兴地低下头,心中甜滋滋的。 “咕咕咕咕咕……” “哥哥哥哥哥哥……” “咕咕咕咕咕……” “哥哥哥……” 胡仙儿的人影没看到,却先听到了她逗弄一只鸡儿的声音。 李浪转过头,只见门口处,胡女侠她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抓住一只母鸡的翅膀,提到李浪的面前说:“我去杀鸡了。” 母鸡在她的手上胡乱拍打着翅膀,可因为胡仙儿的手劲太大,鸡儿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仙儿女侠的魔掌。 李浪看着这一幕,笑道:“你会杀吗?” 胡仙儿骄傲地道:“我连人都杀过,何况杀鸡?” 这话说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而且,杀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浪他自己也不会,只好对胡仙儿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可别鸡没杀成,将自己给弄伤了。” “怎么会呢……”胡仙儿高昂起头颅,突然道:“对了,你别和我说话啊。” “呵呵……” 李浪懒得和她说话,回过头走到一条专门用于和面的桌案上。 “哎呀,鸡跑了,鸡跑了……” “鸡啊,鸡啊,鸡啊……” 正当李浪和面的时候,胡仙儿大呼小叫叽叽喳喳的声音又从厨房外传了进来。 “仙儿姑娘,她这是怎么了?”云秀坐在小凳子上,疑惑地朝外面看了看。 李浪不耐烦地拍了拍手。 走出门口时,就见一只头没砍全,吊在脖子上的母鸡,在院子中乱窜。 鸡毛乱飞,鸡血一地,胡仙儿提着菜刀,在慌乱中追赶。 那只母鸡还没飞出篱笆,便被从身后飞来的菜刀,插进了对面的篱笆墙上。 现场,惨不忍睹。 胡仙儿在后面揉了揉手,生气地说:“都知道自己要成死鸡了,为什么要跑……” 这叫什么话。 李浪听了想打她一顿屁股,他怎么也没想到胡女侠杀鸡,是直接剁掉鸡头的。 可一次性没剁成功,鸡儿太惨了。 “喂,你看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呀。” 胡仙儿捡起地上已经一命呜呼的母鸡,对李浪幽怨地说道。 李浪摇了摇头,无语地看着她,倒也没有和对方计较的意思,只是说道:“好好的一只鸡,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哼哼……”云秀依在门边上,轻轻笑了一声。 李浪抓住胡仙儿送过来的母鸡的翅膀。 胡仙儿道:“你说我不会杀鸡,那你会吗?我看你也是个绣花枕头。” “绣不绣花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李浪自然没有杀过鸡,但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此时被胡仙儿看扁,心里自然不好受。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边上的云秀,问道:“热水烧好了没有?” “唔,哦,烧好了……”云秀指了指灶台。 李浪估计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便指挥身旁的胡仙儿道:“喂,你去将锅里的热水盛出来,我要就着热水拔毛了。” 胡仙儿迟疑了一下。 李浪喊道:“快去啊。” “哦,我错了,你不要凶嘛。” 胡仙儿吐了吐小舌头,便一转身,绝尘而去。 此时,满院子里都是鸡血的味道。 李浪皱了皱眉,看着胡仙儿的样子,却安心道:这小女孩,心结应该已经解了。 云秀从厨房里端出一只盛了热水的瓷碗出来。 李浪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云秀,问道:“肚子感觉怎么样了?” 云秀红着脸点头说:“刚才还很痛,可仙儿姑娘那一闹,注意力都被集中过去了,所以也不觉得有多痛。” 李浪满意地点了点头,也真没想到,胡仙儿杀鸡这件事,还能给云秀带来分心的效果。 如此也算一举两得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 李浪他们炖鸡,和面,炒菜。 虽然三个人都没学过做菜,也都没正经做过菜,可他们……李浪、云秀、胡仙儿,一男两女,其乐融融,即使什么也不会,却也觉得快乐,宛如一家人一般。 或许这就叫,男女搭配,干啥都不累吧。 等他们吃碗面,喝完鸡汤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 …… 与此同时,一处秘密的宅子里,一个头上带着面具的男子却很生气地砸碎了手中的玉如意。 他对身前跪着的一干黑衣人道:“又失败了?” 黑衣人们一齐羞愧地道:“属下等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那面具男冷笑道:“责罚有用的话,你们都已经是尸体了。” 当中一名黑衣人道:“可属下也没想到那个云秀居然懂得女扮男装。但可喜的是,我们已经知道她此刻正在邯郸城中……” “女扮男装……”面具男气得握紧了拳头,听到后面的话,却意外道:“哦,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属下等不敢欺瞒大人。” “好,很好,既然已经在城里了,就不怕她会跑掉,汝等,赶快给我找到她,要在官府的人知道前,解决掉她,听明白没有?” “属下,听明白了。” 第60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日薄西山,京城的胡府内。 胡喆回到府中,心情无比郁闷。 在将手上的面具交给一旁的下人后,就见刑部的麦牙唐坐在书房内,正等着他。 “什么风把我们的主事大人吹来了?今日,是不是要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胡喆一边快步走进书房,一边爽朗地笑道。 麦牙唐看到胡喆,却是猛得朝他跪下,大声道:“小侯爷,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胡喆惊讶地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莫非你们的罢官被那李延信驳回了?不可能的,他李延信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麦牙唐摇了摇头,说道:“并非驳回,而是那李延信用了奸计,将我们这抱在一起的一群人一一分化,到最后只有我一个被辞退了啊。” “什么?怎么可能,你给我说清楚了……” 当胡喆听完麦牙唐的话,不敢置信的表情尽写脸上,他愤怒地拉起麦牙唐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麦牙唐委屈地说:“小侯爷,下官也不想啊,可那襄王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明知有坑,也只能往下跳啊。 如今下官丢了官位,还请小侯爷给下官做主。” “我,我又有什么办法……”胡喆生气地握紧了拳头。 正在这时,书房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中年男子,左边的一个正是胡喆的亲生父亲吏部尚书胡维,而右边的那位却是胡喆的叔叔,户部侍郎胡缠。 二人见到跪着的麦牙唐,跟生气的胡喆时,一同问道:“喆儿,怎么了?” 胡喆走过去,先见礼后,才禀明了原委。 吏部尚书胡维听后,对跪在地上的麦牙唐笑道:“麦大人,既然刑部不能要你,你以后就来我吏部吧。” 麦牙唐一脸感激地说道:“谢尚书大人栽培之恩,谢尚书大人,以后下官麦牙唐,就是胡家门前的一条狗了。” 胡维摇了摇头,却道:“这个李延信,以前没看出他有多么厉害,怎么如今才几天啊,就三番两次,办下了如此之多的惊天动地的事来?都已经夺了我们喆儿的风头啦。” 身边的胡缠哀声叹道:“刑部啊,这几年来,我们插了多少人进去,可居然半天不到,就被那李延信给全锅端了,唉……” 刑部下午的辞官风波中,那些跟麦牙唐抱在一团的人,多是胡家的人,如今被李浪这一搅和,胡家不单难以掌控刑部,这多年的谋划也化为一场空。 胡喆听到这里,羞愤欲死,他对胡维和胡缠道:“爹,二叔,你们放心,他李延信嚣张不了几天了。” 胡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喆儿,你又有什么办法,可不要再弄巧成拙了。” 胡喆道:“爹,你就放心好了,前面几次,是他李延信运气太好,也是孩儿大意轻敌,而这次,哼,孩儿铁定不会失败的。” 胡缠看着他道:“哦,侄儿,快说说你的办法。” 胡喆阴险地笑道: “爹,二叔,你们也知道刑部历来是六部之中,事情最多的,如今,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便要开始,京城的治安自然成为了朝廷要抓的重点。 可是,若李延信上任之后,治安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坏了,而刑部的案子也跟着多了起来,那他刑部是不是要受百官的责难了呢。 到时,只要爹和二叔再请几个御史,参他李延信几本,说他难以胜任侍郎之职,哼,到时候就算老皇帝再偏袒他李延信,也无法保他了。” 听了侄子的办法,胡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却又问道:“侄儿,你的计划很好,可你打算怎么做呢?” 胡喆扫了一眼胡维和胡缠道:“不瞒爹和二叔,我这几年来,结识了一些江湖人物,这些人非常厉害,不是那个废物李延信能对付得了的。而我呢,打算藏在幕后,让他们出马,把他刑部搅得鸡飞狗跳,天翻地覆。” “如此,虽然阴险,但倒也有趣。” 胡维说着,却担忧道:“不过,江湖草莽,这些人可不是好相处的,喆儿,你要小心为上啊,不要打不成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胡缠搭话道:“是啊,你若想做,二叔和你爹,都不拦你,可千万要记得,我胡家不能被那群人所牵连,不能被他们拖下水。” 胡喆点点头说:“这点,孩儿有分寸的。” 胡维看着胡喆,露出老父亲般的关爱,语重心长地道:“你如今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无论做何事,第一步,就是想好退路,此乃孙子兵法所说的,未虑胜先虑败。” “嗯,父亲,你放心吧,孩儿都记住了。” 这时候,胡维突然叹道:“若你能跟公主成亲,就好了,只可惜当初为了胡家能在朝廷里立足,你祖父千方百计地跟如日中天的云家订下了婚约,若没有那一纸婚约,你如今就是当朝驸马了。” 胡缠在一旁接着遗憾道:“没错,喆儿若成了驸马,娶了果儿公主,生下孩子来,那我们就一定会想办法让这孩子成为储君,若这孩子成为储君,那我胡家,就可以与李家共天下了。” “嘘,爹,二叔,你们又在这感叹什么,事情既已发生,孩儿并不后悔,能与云家结亲,对我胡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喆儿,还真懂事啊。” “呵呵……” “爹,二叔,孩儿这就下去准备了,此次,定叫他李延信……吃不了,兜着走。” …… …… “云公子,你有没有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啊?仙儿姑娘,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 “唔,是外面那个喂,刚才在来这的路上跟我说的。” “什么叫喂,我没有姓名的啊?” 吃过饭后,云秀跟胡仙儿坐在云秀的房间里说着话。 李浪则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天上刚刚升起的明月。 这时,他听到胡仙儿的话,便略作生气地走了进来。 云秀眨了眨眼睛,问李浪道:“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第61章 讲故事 房间里,胡仙儿坐在桌边,手里捧着茶。 云秀坐在床上,手里放着热水袋,那是李浪专门给她准备的。 当然,来亲戚了,光靠热水肯定不够。 李浪他还打算明日去药铺里,抓一些调养女性身体的药材来。 自然,到时候云秀若问起他抓药缘由,李浪就把锅甩到孙太医身上。 “梁山伯与祝英台啊……” 当李浪走进屋内,便看着云秀道:“那是个流传在两晋时期的故事,云七兄没有听过吗?” 听了李浪的话,云秀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南北朝,跟李浪那个世界的南北朝相差很大,梁祝的故事自然也没有在这个世界写出来了。 李浪仿佛记起了什么,尴尬地咳嗽一声后,便开始和云秀讲起了梁祝两人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故事,既是在明示,也是在暗示。 过了一会儿。 当云秀听完,立马想到了自己,她不也正是女扮男装吗? “李兄,你……”云秀疑惑地看了李浪一眼。 李浪假装无辜地问道:“怎么了?这故事是不是太过伤感了,那好,我换一个。” 女人来亲戚的时候,给她讲故事,这样能让她分心,也有助于她度过亲戚来的这段艰难时刻。 李浪虽有暗示她,自己已经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但也有想让她能沉入一个故事中,减缓亲戚来了,所带来的痛苦。 云秀看着李浪,心里不清楚对方是否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思前想后,这些天下来,可以看出,李兄是个好人,对自己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企图。 对方或许识破了她的身份,可对方很有可能只是看破不说破。 嗯,李兄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不用担心什么。 云秀笑了笑说道:“嗯,好啊。” 又要讲故事了。 胡仙儿摆正了坐姿,做了一个认真倾听的表情。 李浪想了想说:“那我就跟你们讲一个《越女》的故事吧。” 所谓的《越女》,那是李浪当年在某点上看网文时,看到的一本女频小说。 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人公,穿越到春秋时期,成为了越国公主的故事。 在跟云秀和胡仙儿讲起时,李浪自然而然地就略过了穿越这件事情。 “这越女,本是越国的公主,他的未婚夫是晋国的太子…… 那一天,正是她出嫁的日子,可当快要到晋国领土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打劫了越国送亲的车队,越国公主在混乱中昏迷过去。 当那群歹徒杀光迎亲的队伍后,就有一个公子哥,从不远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那群歹徒对这公子哥毕恭毕敬。 昏迷中的公主,清醒的那刻,便听到那群黑衣人称呼那个公子为太子殿下…… 再之后,公主便清楚袭击送亲车队的主谋,便是自己的丈夫,晋国的太子了。 在那群人走后,越国公主苏醒过来。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有个越国剑客路过,送给了她一套易容的宝贝,那公主有了这宝贝之后,便开始了她的复仇之路……” 故事讲到这里,才起了一个开头。 可当李浪正准备往下讲的时候,白如玉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公子,原来你在这,让属下好找啊。” 白如玉打断了李浪的话。 李浪看了看他,笑道:“倒是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白如玉赶忙道:“公子这话,真是折煞属下了。” 说着,他指了指天空道:“天色已晚,公子还请跟属下回府吧。” 确实,故事讲着讲着,连时间都给忘了。 这时已经到了晚上的六点,天已经黑了。 李浪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对云秀道:“云七兄,我明日再来看你啊,你晚上好好修养身体,记得多喝热水。” 云秀看着他,此时正沉浸于刚才的故事里没有出来呢。 越国公主,被夫家杀害,获得了一位不知名剑客手里的易容术。 这越说,怎么越像自己呢。 李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在暗示我? 咳咳…… 云秀见对方还站着,等待自己的回应,连忙站起身道:“那我送送李兄,和胡姑娘吧。” 胡仙儿却泄气道:“什么嘛,故事讲到一半就不讲了,不上不下的,可真难受啊。” 云秀看着她,笑道:“仙儿姑娘,你可以在路上,听李兄慢慢讲啊。” 胡仙儿看了看她,却摇头道:“才不呢,我要和你一起听,那样才快乐啊,如果就我知道了下面的故事,而你不知道,我会有负罪感的。” 胡女侠的三观还挺正的。 李浪看了看她,而后又看了看云秀道:“都别争,我肚子里还有好多故事呢,我们来日方长。” 云秀点了点头,而后亲自送走李浪和胡仙儿。 院子外面,已经停好了马车。 李浪和胡仙儿上车后,还跟云秀道了别。 “我们走了。” “晚上做个好梦。” “多喝热水啊。” “嗯,知道了,你们慢走……” 马车开始向王府的方向而去。 云秀站在门口,朝他们挥了挥手,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视野里,她才重新回去,把门关好。 当她往屋子里走的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在想李浪是不是识破自己的身份了。 若是识破了,那他为何跟我讲《越女》的故事呢? 他莫非是在暗示我,屠灭我云家的人,是我的未婚夫? 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但也讲不通,因为李浪不可能知道她家里的事情。 云秀带着疑问,很快上了床睡去了。 院子外面,有襄王府的武士,在小心守候,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宵小再次闯入了。 …… …… 与此同时,正当李浪的马车往王府而去时。 某处荒废的宅院里,那个面具男又出现了。 院子里,几个江湖人士朝他下拜道:“见过大人。” 面具男问:“萨冲救出来了没有?” 江湖人士摇头说:“前几天还关在王府里,今日好像被带去了刑部的牢房,那个襄王身边的护卫十分厉害,我等怕有去无回,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面具男摇头道:“你们啊,居然怕他的护卫……对了,刚才说,萨大侠被带进了刑部大牢?” 江湖人士道:“是,想必萨大哥一直守口如瓶,那襄王未能从他口中知道半点秘密,所以急了,打算对他动刑。” “哼哼哼,真是个废物,他以为萨冲是个什么样的人,动刑?哼,给他一百年,也别想从萨冲嘴里套出东西来。” 面具男对李浪可是极尽嘲讽。 跪在地上的江湖人士却说:“可萨大哥一日不救出来,对大人的威胁就多一日,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将他营救出来啊。” 面具男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今晚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做……” 第62章 乱象横生 二月十四,清晨,天气晴朗。 当了侍郎后,自然就得过上天天上班打卡的日子了。 不过李浪作为王爷,又是刑部衙门的第三把手,位置仅次于刑部尚书和刑部左侍郎的人物,什么时候上班,住不住在衙门里,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他现在只要早上去点个卯,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找云秀、明月、胡仙儿她们玩了。 “啊~啊~~啊!上班啊,穿越还要上班……” 用过早饭后,李浪便打着哈欠上了王府的马车。 他揉了揉眼角,正在这时,看到胡仙儿从不远的街道骑马过来了。 她怎么来了? “喂,早上好啊。” “我没有名字啊,你叫我喂……” 胡仙儿噘着嘴,李浪看着她那两条藏在裙子下的大长腿,觉得自己待会儿可能要有罪受了。 大早上就惹胡女侠生气,确实不大好啊。 可是…… 李浪做出一个无语的表情道:“还不知道是谁昨晚叫我喂的呢。” 话音一落,胡仙儿便从马上飞身而起,跳到了马车上。 一阵抖动后,她用胳膊撞击着李浪的胸口,说道:“跟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你算什么男人。” 两个人近在咫尺,李浪闻着胡仙儿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味,心猿意马了一会儿后,才扭动了下身体,说道:“行吧,好男不跟女斗,我还要去衙门呢,就不跟你计较了。” 胡仙儿重新跳回马上,趴在马脖子上,对李浪道:“一起啊。” 李浪看了看她秀挺的琼鼻,问道:“一起?你姑母同意了?” 胡仙儿又坐直了身子,果断地说:“不需要她的同意。” 这女孩儿,好像因为昨天自己帮了她一把,又解开了她的心结,变得有些黏自己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呢,还是好事。 也好,上班路上,有美人相伴,这是多少单身上班打工狗求而不得的,他李浪就是这么的优秀。 “好啊,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 能从襄王嘴里说出这句话,胡仙儿有点意外。 李浪笑着说:“是啊,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呢,是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胡仙儿怔怔地看了李浪一会儿,随后才道:“呵,不知怎么,我突然希望你的记忆不要那么快恢复了……” 李浪看着胡仙儿明亮的大眼睛,想了想,说道:“你是担心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吗?” “我,不是啊……” 胡仙儿看着他,顿时不语了。 李浪接着说:“放心吧,就算我恢复记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你,真的吗?” “嗯啊。” 李浪笑了笑,两个人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才分开。 白如玉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吃太多的早饭,心里总觉得还差一口。 可如今,见到李浪胡仙儿这一幕,忽然觉得那一口饭已经吃进肚子里去了。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上啊。 咳…… 白如玉的眼睛扫了李浪和胡仙儿一眼,说道:“王爷,时候不早,我们该上路了。” 李浪听到这话,才赶紧钻进车厢。 胡仙儿则调转了马头。 白如玉坐在车上,催马前行,现在的他,对刑部衙门,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正当他们经过一个巷口时,有三个瘪三模样的人从右边的巷口跑了出来。 他们的身后是追赶这三人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一边追,一边喊道:“杀人啦,杀人啦,前面的大爷,快拦住他们……” 胡仙儿闻言,眉头一皱,和白如玉一起跳了到半空。 然后给前面的两个瘪三,一人一脚。 倒在地上的瘪三揉着胸口,大骂道:“是哪个没长眼睛的,敢撞你大爷……” 白如玉喝道:“大胆,这乃刑部右侍郎的马车。” 对面的瘪三听闻,赶忙爬起来,正准备往拔腿而逃。 却被白如玉一脚压得死死的。 胡仙儿将第三个瘪三也捉了回来。 很快,三个瘪三被白如玉和胡仙儿,以及赶来的妇人围住。 李浪掀开车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大早上的,就有杀人案了,他李浪的运气也实在太背了吧。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请为民妇做主……” 追赶瘪三的那个中年妇女,一听白如玉喊车上的李浪为刑部侍郎,便赶忙朝马车下拜,重重地磕头道: “今日天刚交鼓,这三人便闯入民妇家中,杀了我的男人,还杀了我的孩儿,大老爷,请为民妇做主啊。” 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发生这种事情了。 李浪皱了皱眉,觉得这种事情在大街上办,不是很好,于是对白如玉道:“如玉,将这三人一齐带去刑部。” “是。” 白如玉答应了一声,便转头对跪在地上的瘪三们道:“你们快给我走……” 瘪三们见遇到了对头,不是对手,哪里敢不应,只道自己今天认栽了。 胡仙儿扶起了中年妇女,对她道:“大娘,不用担心,车上那位是真的青天大老爷,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中年妇女起身拱手答谢道:“多谢夫人仗义出手,多谢大老爷秉公执法……” 什么……夫人? 胡仙儿愣了一愣,咳嗽了一声,红着脸对中年妇女道:“大娘,我和他不是夫妻……” “啊?”中年妇女看了看胡仙儿,又看了看车上的李浪,说道:“真是该死,老妇人有眼无珠,刚才只见大老爷和姑娘你,郎才女貌,犹如天生地设的一对,还以为是一起出行的夫妻呢,该死,该死……我这就跟你们一起去衙门,为我的丈夫,还有孩子讨回公道。” 胡仙儿呵呵一笑,刚准备押着瘪三,还有带着中年妇女一起去衙门时,却听李浪对中年妇女道:“大娘,你快上车来,与我详细谈谈案子的经过。” 李浪这是难得的勤奋啊。 中年妇女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摇头道:“老妇人,怎么敢与大老爷同车。” 李浪道:“别墨迹了,快上车吧。” 老妇人见此,只好跟着李浪上了马车。 白如玉一边牵着马车的缰绳,一边和胡仙儿一起,押解三个杀人犯前去刑部。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比往常慢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达刑部的大门。 这个时候,刑部外面,却也是人来人往,好不忙碌。 车厢里的李浪一边听中年妇女讲述发生在她身上的案子的经过,一边看着车外,奇怪道:“大早上的,就这么忙了吗?怎么回事啊……” 第63章 开始 “无头尸案,王爷,昨晚在城西又发生了一起无头尸案啊。” “凌晨时分,县衙的捕快来报,在城北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城南的小树林里,无端端地出现了几具被火活活烧死的尸体……” “哎呀,太乱了,太乱了……” 刑部衙门里,一大早所有的刑部官员都到场了。 一般来说,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官员们不可能全部都来的,可就一个晚上,整个京城连续发生了好几次恶性事件,京城里人心惶惶,这也让刑部衙门的人,顿感压力山大,一个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公堂上,刑部左侍郎赵义向李浪讲述了从昨晚到现在,发生在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几起案件,说完后整个人都要傻了。 实在也太巧合了,所有案件好像事前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发生。 太巧了啊。 赵义的唾沫星子横飞,在场的官员们无不心惊胆战。 李浪蹙起眉头,联想到自己早上在巷口遇到的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心中觉得这几起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他问道:“赵大人,这些案子的凶手是不是都没有抓到?” 赵义点了点头,“若下官抓到他们,也不用在此叨扰王爷了。” 李浪再问:“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赵义点了点头道:“是啊,真是急死下官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满堂的官员,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下去好好查案。” 一干官员唯唯诺诺,朝赵义和李浪拱手后,便快步下去了。 李浪这边,想了想说道:“要不先这样,我早上也碰到了一起杀人案,赵大人,不如想审我的这个?” 赵义意外地看着他:“什么?王爷在来刑部的途中,遇袭了吗?” 李浪摇了摇手:“不是我遇袭,而是抓住了三个入室杀人的凶徒。” 说着话,就叫白如玉将那三个地痞押了上来。 赵义见状,便走上了公案上。 李浪跟在他后面,坐在一旁。 当那个中年妇女也上堂后。 赵义才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啊?” 中年妇女道:“民妇张荣氏,乃是本案原告。” 赵义扫了张荣氏一眼,而后望向她身边的三个地痞,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地痞们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地说道: “小人张三。” “小人牛二。” “小人王五。” “我等都是平溪坊坊民。” 赵义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为何杀害张荣氏的丈夫,还有她的孩子?” “这……” 三个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另一边的张荣氏却道:“大人,我丈夫向来老实本分,从来不与别人发生争执,我们家也没有仇家,这三个贼子,无缘无故闯入我的家中,还请大人给民妇做主啊。” 赵义想了想,喝道:“来人啊,动大刑,本官就不信了,大刑之下,还有不招供的人。” 正在这时,案下的一名捕快突然上前道:“启禀大人,小人观察了这三人许久,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平溪坊的人。” “什么?竟有此事?” 赵义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看向案下的三个地痞:“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四姓回来复仇了,你们都得死。” “四姓回来复仇了,你们都得死。” “四姓回来复仇了,你们都得死。” “噗……” 赵义的话刚落下,案下的三个地痞突然唱起了让人听不懂的歌谣来。 而后一个个好像事前吃过什么药似的,竟然一齐七窍流血而亡了。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啊。 公堂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 公案边的李浪,握紧了拳头,想起了苗人奉对他隐瞒的事情。 “啊——” 张荣氏是第一个叫出声的。 这一叫,公堂上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赵义当即站起身,大喊道:“快叫大夫过来!” 很快,衙门里的大夫就过来了。 他跪在三个已经七窍流血而死的人身上,研究琢磨了半天,才向赵义回复道:“大人,他们是吃了一种按时发作的毒药,若不能准时回到给他们毒药吃的人身边,就会在定好的时间里发作,毒发身亡啊。” “什么?” 赵义的表情无比震惊。 李浪看到这里,想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他对赵义道:“赵大人,根据案下这位大夫所说,定是有人唆使这三个假冒地痞的凶犯,故意到处行凶,伤害无辜百姓。” 赵义点了点头,无比同意。 李浪接着说:“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案子,都是在一夜之间就爆发出来,我怀疑它们都和那个幕后主使有关啊。” 厉害了。 赵义举起大拇指,说:“王爷所言及是,可是他们都死了,该如何抓出这个幕后主使者呢。” 听到这里,李浪也陷入了沉思,随后却道:“赵大人,请你跟我一起去后堂……” “是。” 有些事情不能搬到明面上说,赵义一听李浪的话,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当他们一起到了后堂。 李浪便问道:“赵大人,我问你,我昨晚关押的那两个人,现在如何了?” 王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对于昨晚苗人奉和萨冲一同被关这件事,赵义一直都放在心上,他说道:“回禀王爷,那萨冲的骨头还真硬,一晚上了,一个屁都没有放,而那苗人奉却不同了,下官见到你前,就亲自去了牢房一趟,王爷可知,关押他们的牢房里,传出了什么样的声音吗?” 李浪摇了摇头,他只记得临走前,要求看门的狱卒,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就算给苗人奉送饭,也不能和他搭话,连放一个屁都不行,如果对方故意挑事,也要忍在肚子里。 赵义说:“那苗人奉,别看进去前骨头那么硬,一旦没人搭理他,让他活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下时,都快把他给憋疯了。 每当有人经过他的牢房门口,他便问: 官差大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官差大哥,你和我说说话啊。 官差大哥,我草你令堂……” “唉,他啊,都快被憋疯了。” 听到这里,李浪摇头道:“这才一个晚上,还不够,继续关,赵大人,此人对我们抓出那个幕后黑手绝对有帮助。” “是,下官明白。” 赵义说着,却一脸害怕地看着李浪,襄王殿下真是可怕啊,比魔鬼还可怕…… 第64章 丧心病狂,苗人奉太惨了 二月十八,天气晴。 这几天,李浪什么都没做,就偶尔去一下长乐坊看望看望云秀姑娘,增进一下双方的感情。 王府一半的武士都守在她家附近了,倒也不用担心有好色之徒,前去拜访她的家门。 除此外,他就是在安静地等着刑部大牢里的消息。 已经四天,他估摸着苗人奉应该快崩溃了。 当他离开王府,坐上马车,走上朱雀大街,而后转入刑部衙门,走进刑部大牢时,赵义便黑着眼圈从远处走了出来。 四天来,京城发生的案子越来越多,京城的人心也越来越乱。 人心惶惶,朝廷里就有不少人在参李浪和赵义,参他们刑部衙门办事不利。 赵义对此,有苦难言,明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可就是无法抓出那个人来。 除了施压给下面的官员,和平安县、永安县两个县衙的知县外,别无他法。 没日没夜待在刑部衙门里,受到的煎熬不是寻常人能比,可就这还会被手下的官员戳脊梁骨。 他,太难了。 当他见到李浪的时候,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也硬挤不出来。 大牢门口,他抬手说:“见过王爷。” 李浪指着牢房的方向,问他道:“怎么样了?” 赵义摇头道:“头一天和第二天还有声音,后面两天,那苗人奉就没再出过声了,就算有狱卒送饭进去,也没听里面有何动静传来。” 李浪眉头一皱道:“他是个江湖人,性子强,该不会受不了那个罪,咬舌自尽了吧?” 赵义目光一亮,担忧道:“不会吧。” 李浪挥了挥手,“先不管那么多,我们进去看看。” “是。” 当赵义引着李浪往那两间封闭的牢房而去,到了那两间封闭的牢房门前时,便吩咐守在门口的人,将大门打开。 守门的狱卒畏惧地拿出钥匙。 很快,大门被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苗人奉?苗人奉?” “苗人奉,我们来了……” 狱卒喊了几声,可黑暗的牢房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李浪心中一凛,吩咐身边的狱卒们道:“你们几个快进去看看……” “是。” 五个狱卒不敢怠慢,一起举着火把进门时,就见苗人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两位大人,这个人晕倒了……” “哎呀,他好像撞墙了。” “太惨了,惨无人道啊,大人,苗人奉的腿好像被自己亲手折断了。” 什么? 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个意外。 李浪赶紧道:“快,快叫大夫……” 一个采花贼,亲手断了自己的腿,这是糟了多大的罪孽,才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啊。 当五个狱卒将晕倒的苗人奉抬出牢房的时候,他们看李浪的眼神都变了,从先前的敬畏,到如今的害怕。 “唉……” 李浪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造孽啊。 …… …… 原来,苗人奉关在封闭牢房的第一天起,就有些不舒服了,第一个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 他很烦,很难受,当有狱卒打开牢门给他送吃的时,就会奔出来,想跟狱卒打招呼,就算被对方踢两脚,那也是一种享受啊。 可后来,他就发现,狱卒们从不与他讲话,就算骂他们,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那群狱卒竟也如木头一般,一个字都不吐出来。 苗人奉是不知道,如果这些狱卒说话的话,那当月的俸禄就没了,可若他们一句话也不说,李浪还给他们加工资,所以这群人就算被侮辱了,也不愿放一个屁啊。 苗人奉在第二天的晚上,便被逼得有些精神病了,他选择了撞墙,以头抢地,到后面采花贼的瘾发作了,可四周封闭的,上哪里去找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在最后只能左手右手一个加速度了。 到后面,折断了腿,也不是自己想的…… 当苗人奉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周围站满了人。 有李浪,有赵义,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慈祥却没有胡须的老人。 那个老人见苗人奉醒来,便对他说:“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啥?” 苗人奉不懂了。 李浪给了他一个充满惊喜刺激的答案: “苗人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下面血流不止,我和赵大人都很担心你的伤势,大夫说腿断了,不及时解决,以后会留后患的,于是我出于好心,马上人找来了宫里面刀术最精湛的公公……” “什么意思?”苗人奉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尖,但此刻更关心李浪后面的话,“然后呢?” 刚才那个慈祥却面白无须的老人道:“我奉襄王之命,亲自帮你解决了烦恼根……” 苗人奉这才感到下体一凉,他抬起头瞪着李浪。 李浪摸了摸头发,笑道:“你不用感激我,我这人做好事,从不求回报的。” 尼玛,日你令堂啊。 周围的人,包括赵义,都以看魔鬼的眼神看着李浪,还好自己没跟他是死对头,作李浪的死对头,太惨了。 苗人奉要发狂了,可这里全是李浪的人,他现在没了下面,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啊。 他没有办法,想要哭泣,却找不到地方哭。 命根子没了啊,以后采花大盗还怎么采花。 妈诶,这是人干的事吗。 苗人奉恨恨地看着李浪,“你为何对我如此?” 李浪摊了摊手,有些生气地道::“你狗咬吕洞宾啊,明明是自己玩坏的,还要怪我。” “我……”苗人奉无语凝噎,“那你们想怎么样吧?” 来了,进入主题了。 李浪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苗人奉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道:“我不说,本来想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今我连命根子都没了,不如一死百了!” 啧…… 李浪道:“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本……” 苗人奉哼了一声,“我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 李浪淡淡地问道:“好吧,你就是还想回到那个肮脏又黑暗的牢房喽?” 黑暗的牢房。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这辈子都不要回去了……” 一听到牢房二字,苗人奉的脸立马变得苍白。 “那你还招不招,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若不招,就死在里面吧。” 苗人奉抱着头颅,害怕得看着李浪,“好,我招,我全招,除了我听到的,我还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你……” 第65章 耸人听闻,云家灭门 “你看到的?什么东西?” 李浪一个眼神,叫房里面除了赵义以外的其他人,都下去了,自己则坐在苗人奉的对面,看着他说道:“苗人奉,快点说吧,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算你狠,我这就告诉你,我知道的秘密。” 苗人奉咬了咬牙,心下一狠,说道:“这个秘密也是我半年前的一个晚上无意间在一座破落的院子里听来的,当时,我正抓住了一个漂亮的小花娘,本想和她找个地方,做一次鱼水之欢,可不想那院子里早就有人占着了。 占住院子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从哪里来。 我只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自称什么四姓后裔,所谓的四姓就是被晋国光武帝屠光的那四姓了,你应该知道的。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半年后,直到二月初三那晚,我才听那个面具公子,吩咐一个叫萨冲的人,前去邯郸城外的某个酒馆埋伏,说是要杀一个人……”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青年王爷了。 苗人奉的话还没说完,李浪听了就一震心悸,按苗人奉的描述,那个面具公子就是萨冲的幕后主使者了。 而他们也早已知道青年王爷会在二月初九这个晚上出走。 如此说来,青年王爷身边,确实有内奸了。 也不知道内奸会是谁? 明月吗? 不可能,女神怎么会做内奸呢。 他认真地看着苗人奉道:“你继续。” 苗人奉顿了一顿,继续道:“萨冲这人,我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声,可这样的人,居然匍匐在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面前,我不禁对他们的行动目的产生了好奇。 于是,从此以后,我仗着轻功绝佳,旁人注意不到我,便每晚都到他们的院子里,偷听他们要做什么,直到有一晚,我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后,才明白,那个面具公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什么秘密?” “那是二月初五的一个晚上,面具公子问几个江湖人:都准备好了吗? 江湖人道:按公子的吩咐,还有公子给的云府地形图,弟兄们已经准备就绪。 那公子道:很好,叫弟兄们初六晚上就行动,记得全部都给我杀光了,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云府?哪个云府?” 苗人奉看了看李浪道:“还有哪个云府,正是如今在南方征战的云大将军的云府啊。” 什么? 李浪的眼睛露出一丝不妙:“你快说。” “好,我说……”苗人奉喘了口气,继续道:“他们去云府,要干什么,为何说不留活口,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在初五这晚上,跟着这群人一起出了那座院子,一起出了邯郸城,往西而去,你知道吗,邯郸城往西走上五个时辰,是什么地方?” 李浪道:“就是那个云大将军的云府?” 苗人奉点了点头说:“没错,我跟着他们,在初六的上午到达了云府东面的一座小山上。 那云府背靠大山,面朝大河,整座府邸端的是大气磅礴,不愧是一个侯爷的府邸。 听说当年,晋光武帝准备起兵复国的时候,是他们云家先站出来,背叛四姓的。” 背叛四姓? 李浪听到这个,想起刚才苗人奉说那个面具公子是什么四姓之后,便问道:“他们去云府的目的,该不会是为当年的事情,报仇吧?” 苗人奉道:“你猜的一点没错,他们正是准备那样干的,二月初六,那本是云家老太君的寿诞,那天晚上,云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啊,热闹到了三更半夜还未结束…… 只可惜,当寿宴结束,云家的人各回各屋,各找各奶的时候,云府外面,突然杀进来了一拨黑衣人。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群江湖人了。 他们见人就砍,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君,下到未满六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啊。” 大约花了半盏茶的时间,苗人奉才将整个云家灭门案,说了个清清楚楚。 李浪还沉浸在其中,一旁的赵义突然站起身问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云家的人全被杀光了?” 苗人奉点了点头,说道:“丧心病狂啊,我一个采花贼,平时也就偷偷人,像那群人那么疯狂的,还是第一次见,灭人满门啊,还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赵义不知想到什么,问道:“你可以确定,那群人真是什么四姓之后?” 苗人奉道:“我如今拿这个骗你,还有什么意思?反正,到最后,当那群人走时,还在云府的大门上留下了:杀人者,四姓之后也,这八个血字。” 啧…… 听到这个,赵义立马摊在了椅子上。 李浪看了看他,疑惑地问道:“如今已是二月十八,云府出了这样的事,都没有人报过来吗?” 赵义勉强撑起了力气,回道:“王爷不知,云府自老侯爷开始,行事就相当低调,很少跟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交往啊。 二月初六,云家老太君的寿诞,可就算她已经八十高寿了,也没有请京城中的权贵,去到他们府上祝寿。 老太君固执,皇后娘娘和陛下每一年也只好派宦官前去贺寿。 如今云家遭此劫难……” 说到这里,赵义脑子里想了想,赶紧跟李浪道:“王爷,我们得马上进宫禀告娘娘,还有陛下知道啊。” 李浪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我记得,皇后娘娘和他们云家有婚约的吧?” 赵义说道:“是,虚阳侯和云大将军的独女,从小便定下了娃娃亲。”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个面具男就不是虚阳侯喽。 李浪刚刚还以为是虚阳侯胡喆在暗中搞鬼,可如今看来,根本不可能是啊,哪有夫家暗中派人前去女方家,将女方的家人全部杀掉的道理。 双方既然结下了姻亲,云家在南面征战,也是给皇后这边的势力,增添功绩值啊。 虚阳侯就算再傻,也不会去害云家的人。 李浪对赵义道:“事不宜迟,赵大人,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你去宫里报信,而我这就派人,跟我一起去云府看看……” 第66章 隔壁老李 “是。” 赵义点了点头,看着李浪突然道:“王爷,还有一件,就是那群人藏匿的地点,我们应该早些派人前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大人说的有理,可他们是一帮会武功的江湖草莽,刑部里的三班衙役前往抓人,恐怕要有去无回啊。” 李浪叹了口气。 赵义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下官这就去请五成兵马司的人,让他们带着兵马弓弩,将那个院子全部给团团包围了,下官以为……功夫再强,也怕弓箭啊。” “有道理。” 李浪微微颔首,转而走向床上的苗人奉,问他:“那座院子,在什么地方?” 苗人奉眼睛转了转,说:“就在城东的永中坊里。” 说着,他又看了李浪一眼,丧气地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杀死我,我别的不求,就请求你们在我死后,烧一些漂亮的姑娘下来,对了,我比较喜欢熟妇、尼姑……” 尼玛,这小子,死到临头的居然还色心不改。 李浪看了看他,却说道:“苗人奉,你本来该死,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将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如今,你对我们还有用,再加上你方才吐露实情,对我们的破案也有很大帮助,所以,对你,我们要特殊对待,你的生死我也得呈报,将由陛下决定,所以,你先在这里好好待着,安心养病,等我们抓住了那个面具公子,还需要你上堂指认呢。” 听到这句话,苗人奉眼睛猛的一亮,生死由皇帝决定,是不是还有生的希望? 他可是为朝廷立了功啊。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浪,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个,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戴罪立功,知无不言,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李浪好笑地反问道:“苗人奉,你下面都没了,还想活着吗?” “想,当然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苗人奉看着李浪道,“只要你能救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啊。” 李浪摆了摆手说:“我的身边可不需要像你这样的采花贼,而且你是生是死,现在还没确定呢,谈这个还早,我们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去皇宫,去云府,将扰乱京城的那帮江湖人抓住,所以不跟你闲扯了,在这里安生待着吧。” 说罢,李浪叹了口气,从刚才苗人奉的描述上来看,他的轻功确实不错啊,不然,面具男他们怎么就没发现他一直跟着他们呢。 有点像《笑傲江湖》里的田伯光啊,人家后面不也被去势了吗。 但是,把他带身边,简直就是一顶随时要触发老王剧情的绿帽子,李浪表示他死也不会将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等等,王爷,我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苗人奉愣了一会儿,突然对李浪道。 李浪看着他,说道:“什么?快点说,我们这边时间紧迫。” 苗人奉道:“初六那晚,云家的人都被杀光后,却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李浪目光一亮,问道:“谁?” 苗人奉道:“云大将军的独女,年芳十六的云秀姑娘,我当时在前厅,也不大清楚,只是到后面那群江湖人,大开杀戒之后,搜寻有无漏网之鱼时,一个熟悉云府的江湖人,报告给了那个从后院出来的面具公子,说云家大小姐失踪不见了。 当时,面具公子问他:云秀怎么会消失不见?他刚刚还把对方给强上了。” “什么?竟有此事,那个面具男不单杀光云府上下的人,还强了人家的姑娘……” 丧心病狂啊。 那可是虚阳侯的未婚妻啊,居然被人强了,日后,自己是否要送给虚阳侯一顶绿帽子呢? 他现在正在给人家虚阳侯办案,也不知道日后,虚阳侯是否会感激他。 苗人奉话未说完,李浪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了一想,随后道:“你继续说。” 苗人奉点了点头,继续道:“是,那个江湖人说:大人所上的女子,并非云秀,乃是她的丫鬟,一个名为绿儿的女子。” “绿儿?”李浪看了看苗人奉,说道:“你是说那个叫绿儿的,使了一个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之计?将她家姑娘,从歹徒的手上,救了出去。” 苗人奉道:“王爷所料不错,只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云秀最后去了哪里,初六晚上,那群人漫山遍野地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云秀的踪影,我在想她可能掉落山崖,或者被野兽抓走了。” “很好,你能告诉我这个,又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李浪向苗人奉点点头,随后心里想那个叫云秀的女子,是否逃出生天了。 对方是征南大将军的女儿。 又是虚阳侯的未婚妻。 身份尊贵。 李浪知道,虚阳侯得到云秀,就相当于得到了云家的支持。 她胡家在朝堂上虽说呼风唤雨,可军队里的人,结交到的却很少,云家正是他们胡家结交的军队人物里,最重要的一家了。 得到云家的支持,那他们胡家在朝堂上就算是站稳了脚跟。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李浪觉得虚阳侯不可能是凶手的原因,对方不可能白痴到屠杀自己的盟友啊。 话题扯远了。 李浪在和苗人奉说完话后,便回身又对赵义道:“赵大人,时间得要抓紧了,我们不烦兵分三路吧。” 赵义拱手道:“是,我这就去安排人……” “走,我们一起吧……” 李浪跟着赵义走出房门。 到了房门外,赵义一边吩咐人看好苗人奉,一边又亲自上马,带着几名书吏,一起到五城兵马司那借兵。 云秀,云秀,云秀…… 正当李浪带着十几个衙门里的官差,走出刑部衙门,坐上停在大门外的王府的马车,准备往西而去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姓云,她也姓云。 她叫云秀,她却叫云七。 云秀,云七…… 这个秀字,正好七个笔画啊。 【云秀,云七姑娘吗,好久没见她了……】 忽然间,李浪想起了二月十一那天,第一次进宫时,胡仙儿和南宫才人的对话。 当时南宫才人正好说到云家的那个独女,云秀云七姑娘…… 一开始,李浪并没有认真听,就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他还以为这个云七姑娘,是云家排行第七的姑娘。 可此时想来,或许是自己猜错了,人家只是按照笔画来给自己取外号的。 若是这样,那云七兄弟岂不是…… 我去…… 我隔壁老李的名声,怕要实锤了。 第67章 祝英台是怎么暗示梁山伯 但是,如果云七真是云秀,我该怎么办? 让,是不可能让了,既然是未婚妻,那他还有机会,就算是对方的妻子,他也要撬走啊。 车厢里,李浪想了许久,马车已经离开刑部衙们,走上了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依然如往日那样的热闹,只因最近发生在邯郸城的事情比较多,所以街上的武侯也多了起来。 当经过长乐坊的坊门前时,李浪叫住了驾车的白如玉。 白如玉奇怪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马车停下,十几名捕快,还有两三个跟马车一起来的仵作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李浪掀开车帘,对白如玉道:“今天还没见云七呢,我先和她告个别。” “王爷?”白如玉奇怪地转过头去,邯郸城离云府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今晚怕要在云府那边休息了,可现在李浪居然想去见一见云秀,这就有点奇怪了。 可对方到底是主子,白如玉见李浪已经走出车厢,也不敢再问,只是扶住李浪从车上下来后,说道:“王爷,我们时间紧迫啊。” 李浪走出车厢的那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着白如玉说:“此去云府,少不得要有人勘验尸体,跟随而来的仵作有点少,如玉,你去平乐坊,找到明月姑娘,叫她再请那位宋采唐姑娘来这里一趟,跟我们会合,等她到的时候,我就差不多出来了。” 诶? 王爷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白如玉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在叫住捕快们在马车周围等候,白如玉前去平乐坊找明月姑娘的时候,李浪已经进了长乐坊。 等他走到云秀所住的那座小桥边,正见云秀拿着木桶,在桥下浣洗衣服。 “你怎么来了……”云秀一边拿着棒槌在捶衣服,一边偏过头看着李浪,笑了起来。 这些天,云秀的肚子好得差不多,也因为李浪的细心照料,使她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心情倒也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李浪走下小桥,看着云秀,说道:“就过来看看你。” 云秀说:“最近世道不太平,几天来附近都发生好几起案子呢,你是刑部的大官,想必很忙吧,所以,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无须天天来看我呀。” 对于李浪的身份,云秀只知道他是刑部的官员,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不希望我来吗?” “没有啊。” 云秀努力地摇了摇头。 随后。 李浪望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云秀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微微一红,站起身擦干净手上的水后,摸着自己的脸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 “有什么?” “有点可亲……”李浪咳嗽了声,说道:“云七兄啊。” “嗯。” “今日,往西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那里发生了一起灭门案,我作为刑部侍郎,必须过去看一看,所以未来的几天,我可能不在邯郸,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去胡家,找胡仙儿……” “往西?灭门案吗?”云秀心中一凛,呼吸有些急促了。 李浪道:“是啊,前几天我们不是抓了一个采花贼吗?他当时支支吾吾,不愿意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们。 是我找到了办法,将他的嘴给撬开,就在刚刚,他告诉了我们一个惊天的秘密,往西很远的一个大户人家,初六那个晚上,被一群恶人灭了满门,一家老小都没有放过。 这户人家,身份比较尊贵,案子既然已经发生,我作为侍郎,不得不去啊。” 西面?大户人家?灭了满门? 云秀越听,身体越加得颤抖。 李浪深知告诉对方这些,无异于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可若他不告诉云秀,怎么让云秀知道,自己正帮他们云家沉冤昭雪呢。 “咳咳,说出来你可能认识……”李浪接着道:“你爹爹不是在南方打仗吗?” 云秀低声地问道:“嗯,怎么了。” 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凄苦。 李浪心疼地说:“那个大户人家,现在的主人便是此次攻打宋国的征南将军,云侯云信。” “云侯……”云秀的眼眶发红,都快哭出来了,她问道:“是什么人干的?你们查清了吗?” 李浪道:“是一群江湖人,为首的一个带着面具,称自己是什么四姓之后,他们灭云家满门的原因,就是当年云家第一个投靠光武帝,背叛四姓。” 云秀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你是说他们是为了复仇吗?” “没错。”李浪点了点头,“这群贼子丧心病狂,最近京城如此骚乱,也是他们引起的,刑部已经知道了那群人落脚的地方,正派人联络五城兵马司的人,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 云秀望了李浪好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些应该都是机密吧,只是……李兄,为何要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讲这些呢?你,你今日百忙之中跑过来找我,该不会就是要跟我讲这个吧?” 李浪不清楚,云秀既然已经成功逃脱那群江湖人的追杀,作为公侯之女,为什么不去刑部衙门报案呢,至少也可以跟胡仙儿透透气啊。 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云秀对胡仙儿似乎抱着一股敌意,或者说有意疏远她。 双方可是姑嫂关系啊。 李浪想不通,听了云秀的问题,思索了片刻,发现这个问题没法接,只好把皮球踢了过去,问道:“是啊,怎么了?” “呃……” 这么直接吗,怎么不编个理由,蒙混过关。 云秀惊异地看着李浪,心想他今天特地跑过来,跟自己说这些,肯定是猜测到了什么。 她问道:“李兄啊。” 李浪看着她的眼睛道:“嗯。” 云秀偏过头,问道:“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李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说:“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秀低下头问:“那你还记得……当时祝英台是怎么暗示梁山伯她是女子的吗?” 第68章 我有一个朋友 长乐坊的坊门边上,几名刑部的捕快聚在一起聊天: “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老李,我们不如先进前面那家客栈等一会儿吧,这样子站着,好傻啊。” “诶,你们看东面过来的那个骑在马上的姑娘是谁?” “是胡家的那个小娘子,胡仙儿,这几天一直围着王爷转。” “她怎么来了?” 胡仙儿骑在马上,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她刚听说了云家的事,从刑部衙门出来,打算追赶李浪的时候,却看见长乐坊坊门下停着的马车。 她驱马上前,指着几个正愣愣看着她的衙役们,问道:“李延信呢?” 李延信,那可是王爷的名讳,这小丫头居然敢直呼王爷本名,哼哼,果然,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啊。 一干衙役一边想着,一边拱手道:“禀告胡姑娘,王爷从衙门出来后,一直往西,没有片刻停留,只是到了这个长乐坊,他先叫白如玉白统领,去找一个叫什么宋采唐的姑娘,而后自己进了这长乐坊,好像要去寻一个叫云七的公子哥。” 衙役们回完话,公瑾地站在一边。 “现在这个当口,他去找云七干嘛?” 胡仙儿不明所以,但想到事出有因这四个字时,便觉得不如先去找李浪,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便对衙役们说:“好,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 “胡姑娘,走好……” 衙役们目送着胡仙儿骑马走进长乐坊,渐渐远去的身影。 同一时间,石桥之下,当李浪听到云秀的问题时,心里哪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他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捡起地上的木盆,对云秀道:“都在这站半天了,你的腿不酸,我的早酸了,我们不如一边回去,一边谈吧。” “啊?唔,好……” 云秀很顺从地跟在了李浪后面。 一路上,云秀一直在等李浪的回答,可李浪就是不说,双方一直沉默着,等到了院子外面,推开大门的那刻,他才转头说道:“云兄啊……” 云秀心里藏着心事,见李浪突然止步,差点从后面撞到了对方的身上,她倒退一步道:“嗯……” 李浪笑着说:“刚才你问什么来着?” 这种话,云秀怎么好意思再问。 所以,她只是紧紧盯着李浪,选择了沉默。 李浪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问祝英台怎么暗示梁山伯的……” 云秀低下了头,道:“嗯。” 李浪想了想,说:“祝英台当时和梁山伯已经情投意合,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终于要说出来了吗。 云秀发出蚊子般的声音,道:“是……是啊。” 李浪接着道:“可那梁山伯是个愣头青,当时祝英台用水上的两只鸳鸯暗示时,他没有听懂,当祝英台用砍柴的一对夫妇暗示时,梁山伯还是听不懂,你说梁山伯是不是太傻了。” 云秀道:“好像有一点。” 李浪反问道:“那你觉得祝英台傻不傻?” 云秀意外道:“李兄怎么会如此问?” “因为梁山伯虽然笨,但祝英台更笨啊……” “怎么会,她怎么笨了?” 李浪放下了木盆,眼见四下里无人,便上前一步,身体贴近了云秀。 “李兄,你……你想干嘛?” 云秀慌乱地往后退去,很快身体便退到了一颗大树下面。 李浪见时机成熟,放出了自己的本性。 他拉起云秀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了一下,问道:“如果当时祝英台向梁山伯做出这样的动作,他会怎么样?” “啊?” 云秀的脸当即就红了,手也很迅速地抽了回来。 今日的李兄有点特别,不像以往那样淡定自若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别的东西。 李浪的动作,顿时震惊了云秀的三观。 李浪知道把对方给吓着了,于是道:“云兄,你刚刚为何无缘无故地问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事情了?” “啊?我,我……” 云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吱吱呜呜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也女扮男装,也和一个男子成为好朋友了,可是……” 话越到后面,声音便越小了。 李浪听了,心中大乐,可以肯定自己在云秀心底的地位了啊。 他再度上前一步,把云秀逼到了树下。 “别再,别再过来了……” 云秀摇了摇手,屁.股贴在树上,身体能感受到树干的硬度。 她看着李浪,眼神中闪着慌乱。 李浪一只手搭在云秀耳边的树干上,形成一个壁咚的姿势。 脸更是贴近对方的耳朵,在云秀的耳朵边吹气,悄声地问道:“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你自己吧?” “我,唔,嗯……噢……” 李浪在她的耳边吹气,云秀感觉自己都快软下来了。 可很快,她的身体便激灵了一下,因为她感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揽住了自己的腰,往对面的身体撞去。 是李浪的另一只手。 “喔……李兄,你……不要啊……” 云秀挣扎了一会儿,可李浪身上的男子气息,令她神魂颠倒,浑身发软,被对方揽住,怎么样都挣脱不开了。 “四处无人,云七兄,你就跟我摊牌吧,秀儿——这才是你的本名,是不是?” 他温柔地问道。 对云秀的细腰,李浪在龙门酒馆的时候,就已经垂涎三尺。 此时握住,便再也不舍得放开。 还别说,腰真的好细啊。 远观虽好,但亵玩更爽啊。 双方既然已经进了一步,成为朋友了,李浪自然想着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了。 何况,刚才对方都已经拿梁祝来比喻了,李浪哪里还不明白云秀的意思。 时常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此时的神女既然有心了,他这个假襄王岂不是要梦想成真了。 嘿嘿…… 好直接…… 云秀看着李浪,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适,就是紧了点,喘不过气来。 她小声地道:“嗯,我是叫云秀,云七只是我的假名。” 李浪手一用力,假意生气道:“好啊,你真的在骗我……” “你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有意的……” 第69章 你们在干嘛 “云秀……” “嗯。” “云秀……” “嗯啊。” “云秀……” “李兄,你到底想干嘛?老叫人家名字……” 云秀的脸贴着李浪的胸口,心脏在扑通扑通得直跳。 李浪揽着对方的细腰,正打算往上移动,却被云秀的一只小手给挡了下去。 李浪借机握住她的手。 可手很快又被云秀给挣脱了。 云秀的腰真细,身体也真软,香香的,只可惜不能乱动。 李浪叹了口气,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什么?哦,我就说,那天那位大夫过来,你千方百计阻止……” “不阻止的话,你不就暴露了。”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暴露?” “因为我只想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你好坏哦。” “天地良心,我一点也不坏,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想保护好你啊……” 李浪直接了当,没有一点矫情地说着情话。 这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简直就是过于大胆。 骂他登徒子,都不为过。 可是,云秀却觉得靠在李浪身上,非常有安全感,被人喜欢着,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或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吧。 云秀如此想着。 当初,龙门酒馆,见到李浪的第一眼,云秀就发现她的那一双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如果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的话,云秀对李浪其实也算见色起意了。 “那李兄,你喜欢我哪一点呢?”云秀见机问道。 李浪没有一点掩饰地回答:“喜欢你的色啊。” 云秀挣脱他的怀抱,说道:“我长得这么丑,你居然说喜欢我的色,看来李兄的喜好,与别人很是不同。” 李浪道:“你应该洗把脸了。” 云秀惊讶地道:“没想到,你早就看穿了。” 说着话,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这时,只见一层的黑灰被云秀抹了下来。 李浪看着露出来的两撇雪白的肌肤,两手抱胸道:“啧啧,女孩子就应该以真面目见人。” 云秀有苦难言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终于进入主题了。 “秀儿……” 李浪问道:“你能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算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戳穿,还处处保护自己,对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云秀点了点头,叹道:“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 李浪压了压手说:“没事,我可以慢慢听的。” 云秀担忧道:“如果你的人等急了怎么办啊?” 李浪道:“不用管他们,你的事,才是最急的,才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 骚话太多,云秀听了有些招架不住,她直接将那天晚上所见到情形告诉给了李浪听。 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李浪终于了解了这次云家灭门案具体经过。 和苗人奉所描述的差不多,只是到了云秀这边时,出现了一些令人不忍去听的情况。 云秀说:“那群人开始杀人后,我正在后院的绣阁里,跟我的贴身丫鬟绿儿一起绣花,当我们听见了喊杀声,都害怕得不得了,在最后,是绿儿叫我换上男子的衣服,从后院的小门逃跑的,而她为了堵截追兵,让我有逃跑的时间,便穿上我刚脱下的衣服,安静镇定地坐在房间里……”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云秀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对不起祖母,更对不起绿儿,我太没用了……” “绿儿是吗?”李浪跟着蹲下,抱住她说: “你怎么会没用,你已经很厉害了啊,你口中的绿儿,我虽没见过她的样子,但可以知道,那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她李代桃僵,代你而死,而你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一直等着你爹回来,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 你没有辜负她,只要日后帮她报了仇,我相信那位绿儿姑娘,也会含笑九泉的。” “嗯,我知道,我一直这样在做,如果不是为了给她们报仇,我早就自行了断了……” 云秀点了点头,呜咽地哭泣着。 “不要说这样的傻话……” 李浪把她抱得更紧了,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带给对方稍许的安慰。 而云秀在李浪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想把这些天来受到的委屈都哭出来。 过了许久,云秀不再哭泣了,李浪才小心地问道:“秀儿,我问你,你们云家不是和胡家是姻亲关系,为何你进京城后,没有去找他们,也没有跟胡仙儿相认呢?” 听到胡家两个字,云秀的身体便微微颤抖。 “怎么了?”李浪发觉到了一丝不妙。 云秀说:“我当时换上男装时,并未走远,很快就看见一个面具男,走进了我的房间…… 面具男走进房间后,就对房间里假扮云秀的绿儿姑娘……” 李浪见云秀想把话讲下去,但又不忍去说的样子,便插嘴道:“讲重点啊。” 云秀努力地点了点头,说:“我那时躲在房间外面,房间里除了传来绿儿痛苦的声音外,还有那个面具男对绿儿说的一些话。” 李浪问道:“他都说了什么话?” 云秀说:“他说:云秀啊云秀,你以前三番两次求你爹,回绝我们的婚事,如今还有什么要说的?” 什么?我去—— 李浪看着梨花带雨的云秀,震惊地道:“不会吧,傻子才会做那样的事……” 云秀道:“李兄,你是不是猜出了什么?” 李浪道:“是,我猜出来了,那个面具男的身份,只能是他了……” 云秀认真地看着他,摸着李浪的脸,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些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李浪抱紧了云秀,脸贴着对方的脸,说道:“放心,我信,我会给你,给云家讨回公道的。” 云秀却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李浪道:“事在人为,我一会儿就要去云家了,你要一起去吗?” 云秀看了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你们在干嘛?” 正在这时,胡仙儿站在石桥上,正好看到李浪这边的一幕。 两个大男人抱起来,这叫什么话嘛。 胡仙儿一脸懵逼,快步往院子而去。 第70章 名正言顺 “你们在干嘛?” 胡仙儿在石桥上大喊了一句。 李浪和云秀宛如惊弓之鸟,赶紧分开了。 “李浪,你在干嘛呢?” 胡仙儿疾步走了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浪站直了身子,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道:“一会儿要去云家,未来几天就有可能见不到云秀了,所以,我是来跟她告别的……” “什么啊,你们就是这样告别的?” “你听我解释。” “解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孰轻孰重吧,云秀云公子,案子办完,日后也可以见的啊。” 胡仙儿理所当然地说着,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云,云秀……” 云秀此时头发散乱,刚刚跟李浪抱了那么久,衣服也有些不整齐了,再看她委屈的样子,还有哭得红肿的双眼,哪里像个公子哥,分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吗。 胡仙儿大吃一惊,看着躲在李浪后面的云秀,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是云秀,怎么可能,你是哪个云秀?” 李浪道:“还能是哪个云秀,自然是征南大将军云信的女儿,云家的千金,云秀云七姑娘了。” “什么?啊?” 胡仙儿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晃过神,她两步并做一步地跑到云秀面前,漂亮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对方,“云秀,你真是云秀吗?” 此时,既然已经被李浪说破了身份,云秀也不再矫情,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胡仙儿道:“仙儿,我是,怎么,稍微打扮了下,你就认不出来了……” “不,不是……先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啊,哈哈,你能从那群歹人手中逃脱,真是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哈哈哈……” 胡仙儿的脸上带着喜悦,但心底还有许多许多……许多许多的不解。 她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又是怎么到邯郸的?一路上一定很艰难吧,呜呜呜……云秀啊云秀,我可想死你了,我担心死你了,你来都来了,为什么看到我,要假装不认识呢?我们可是很好的姐妹啊。 你真是把我给担心死了,呜呜呜……” 胡仙儿说着说着,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 下一秒,更是直接将云秀给抱住了。 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 胡仙儿一上一下地跳着。 衣服有些浮动…… 李浪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没眼看,没眼看啊。 云秀也感到很悲凉,她呜咽地说道:“不是我不想认,有些事,我不好说……” 胡仙儿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胡家是你的另一个家啊。” 云秀挣开了胡仙儿的手,说:“云家才是我家,仙儿……” 李浪知道云秀有些话不好开口,于是在她后面,帮忙接话,转移话题道:“云姑娘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仙儿啊,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 听到这句话,胡仙儿转过头来,用手戳了一下李浪的胸口,心底不知怎么,竟生起了一股醋意。 她说道:“哼,你刚才抱她那么紧干嘛?她可是我胡家的人……” 呵呵,这么早就认人了。 李浪心里一笑,随后摊摊手道:“我说胡女侠,我也刚刚知道云七兄就是云秀姑娘,方才她的情绪很激动,我不那样安慰她,那又要怎样安慰呢?你教我啊……” 云秀抬头怪异地瞧了李浪一眼,刚才李兄是为了安慰我吗?可我为什么感觉他是想趁机轻薄我?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但刚刚在树下,他的手真的有从腰间,往上面滑的动作呀。 胡仙儿道:“那也不能抱着啊,男女授受不亲。” 李浪轻轻摸了下胸口,说道:“那你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 “我那是……”胡仙儿被李浪堵住了嘴,发现说不过对方后,便转头对云秀道:“秀儿,我们不理他,跟我回胡家吧,姑姑她们若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的。” 云秀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住得挺好,就不去叨扰你们了?” “什么?你们?还叨扰。”胡仙儿懵逼了,以前的云秀不是这样的啊,一定是因为云家被灭门的事情,让她谁也不敢去信了,一定是的。 心中这般想着,接着,胡仙儿说道:“那好,可你住在这,也不安全啊……” 恰在这时候,李浪插嘴道:“她以后可以住进刑部衙们啊。” 这是李浪早就想好的。 云秀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那一直住在这个院子,显然不妥了。 让她住进什么胡府,李浪不仅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更担心自己的头上会不会绿油油的。 住进王府,不单云秀不好意思同意,胡府的人,恐怕更不可能同意了。 对云秀,不能操之过急。 而请她住进刑部衙门,名正言顺啊。 名正言顺地让胡家无话可说。 名正言顺地执行他的泡妞计划。 名正言顺地将云秀吃进肚子里…… 嘻嘻…… “刑部衙门?” 云秀和胡仙儿一同转头看向李浪。 李浪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地说:“是的,秀儿姑娘如今已经成了苦主,我刑部理应照顾她的周全。 而她住进刑部,一来刑部能保证她的自身安全,二来刑部也可以随时向她了解案情的经过。如此一举两得,我想秀儿姑娘,是不会拒绝的。” 说着,便深情地望了云秀一眼。 “去你的衙门吗?那我住在哪里?” 对于李浪的提议,云秀想了想,非常有道理。 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再待在这,那个人怕要派人过来了,若住进衙门,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过来杀人吧。 刑部衙门,除了办公的地方外,还有许多供给刑部官员住的地方。 尚书住的院子,左右侍郎住的院子,四大郎中住的院子,各部主事住的院子,等等等等…… 李浪想起他当上刑部侍郎后,至今没有住过刑部右侍郎的院子。 于是说道:“你可以住我那。” 胡仙儿拍手称赞道:“对啊,住你的院子正好啊。” 云秀却望了他一眼,“住你那?那你住哪?” 她只知道李浪在刑部当官,却不清楚他的身份。 李浪眼睛转了转,说道:“我自然有住的地方,而我一般也不住在刑部。你去了刑部衙门,那里自然有人保护你,我也会请专人来伺候你,你就不用担心会被人骚扰了。” 云秀想了一想,说道:“李兄所言极是,多谢李兄了。” 李浪见对方同意,便又问道:“那好,住处既然已经定了,你是先准备准备去刑部呢,还是跟我一起回家看看?” “回家……”云秀低下头,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胡仙儿看着她,心里不知有多疼:云秀太可怜了,我一定要为她,还有云家报仇。 云秀思考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字,说道:“事不宜迟,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先跟李兄回我家看看吧。” 李浪点了点头,“也好……” 胡仙儿接着说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李浪看了看她,“你去,不是添乱吗?” 胡仙儿却一边抱着云秀的胳膊,一边对李浪带有敌意地说道:“云秀去了,肯定要和你同坐一辆马车,哼,我是怕你把我胡家的媳妇给拐跑了。” 她想到的自然是一男一女在马车上的那种事情了。 从刚才李浪和云秀的动作上,胡仙儿就有点担心她的堂嫂,要被李浪拐跑了。 而如果自己也坐在车上,那就不会发生什么了,因为那种事情,两个人可以做,三个人肯定不能做,肯定清清白白的啊。 李浪笑了一笑,“呵呵,胡女侠,你想得可真多。” 第71章 第一次修罗场 云秀孤身一人来到邯郸,身上的东西更被歹徒抢走了,确实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而她在要出门前,也只是稍微整理了衣服和头发,连男装都没有换下,仍旧女扮男装,跟着李浪还有胡仙儿一起走出了大门 从住的院子离开,经过石桥,一路上,胡仙儿一直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快要到长乐坊的坊门时,李浪忍不住,耸了耸肩问道:“你干嘛老这样看我?” 胡仙儿看了看他,却问道:“你除了认识我们两个姑娘的外,没有认识其他的姑娘吧?” 与你无关…… 这句话,李浪差点就要说出口,可一想到青年王爷和她的关系,便不好意思再说了。 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就认识你们。” “大人,属下可等到你了。” 白如玉看到李浪,便从马车边赶紧跑了过来,对他拱手作揖道:“宋姑娘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多时。” “宋姑娘?”胡仙儿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马车,正好看见从车里探出头的宋采唐来,问道:“她又是谁?” 云秀同样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李浪。 李浪的额头冒出大汗,他瞪了一眼白如玉,这小子,捣乱吗?还想不想要加工资了。 白如玉无辜地看了李浪一眼。 李浪指着宋采唐,刚要想要解释。 就听胡仙儿插嘴道:“你该不会想跟我们解释,那位姑娘是来帮你查案的吧?” 李浪怔了一怔,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一声,而后望着胡仙儿说道:“你很聪明,还真被你猜对了。” “呵呵……” 胡仙儿给了他一个瘪嘴的表情。 “爱信不信。” 李浪又担忧地看了云秀一眼,“云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啊。” “我想的又是怎样呢?我又误会了什么?” 云秀朝李浪眨了眨眼睛。 “仙儿,我们走……” 随后,她拉着胡仙儿的胳膊,不理李浪,径直往马车而去了。 李浪揉了揉眉心,看着两人走去,便上前在她们后面说道:“等等我啊。” 突然,他有一种被人如小狗般丢弃的感觉。 白如玉在他旁边道:“王爷,这位云公子,怎么变成姑娘了?她也要和我们同去云家吗?” 李浪郁闷得看了看他,说道:“如玉啊,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讨人喜欢。” “我……” 白如玉不明所以,感觉自己很委屈。 宋采唐从车上跳了下来,正好跟胡仙儿还有云秀碰了一个照面。 “两位姑娘好。”宋采唐身体微微一福,多年的仵作经验,和做女人的经验,让她一眼就认出了云秀是女扮男装。 随后,她便绕过两个女的,走到李浪跟前,下拜道:“王爷,我可把你等来了。” 李浪刚要跟她说,周太祖的那个解剖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就在车上。 然而正在这时,却听对面的云秀吃惊道: “王爷?” 胡仙儿跟着点了点头,借机道: “嗯,他是王爷哦,秀儿,当初可不是我要骗你的,这家伙总喜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是他要我帮忙隐瞒他的真实身份。 他很坏,他根本不叫李浪,而是叫李延信,乃是当今陛下的胞弟。 嘿嘿,意外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这回知道了,什么叫男人都是大骗子, 秀儿啊,以后记住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身上往往都长了一个坏东西。 而他,就是大骗子,大坏蛋中,最会骗人最坏的一个了,你以后离他远点。” 胡仙儿这是借机让云秀认清李浪的本质,想要帮她的堂嫂拉出李浪这个大火坑。 她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干你啊,胡仙儿。 对于胡仙儿的火上浇油,李浪表示胡女侠的屁股肯定又痒了,他日后一定会打得她屁股红肿。 当然,想法是好的,但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允许啊。 来日方长,这顿屁股,先记下了。 李浪看着云秀,感觉自己这回真的身处在修罗场里。 怎么办啊。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决然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有意的。”胡仙儿在一旁拱火道。 这有点让人讨厌,但可以确定,胡仙儿是故意的。 两个人的立场不同啊。 云秀给了李浪一个“你欠我很多解释”的眼神。 这个样子,可把李浪给吓坏了。 然而,下一刻,云秀却道:“我懂,多谢王爷对我的照顾了。” 云秀一开口,李浪便喜出望外,可听见对方后面那句不冷不热的话,心又凉了半截。 云秀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宋采唐,说道:“我听说城西杂货铺的无头尸案,就是姑娘破解的吧?那位名满京城的女仵作,也姓宋……” 马车边,一男两女,火药味十足,宋采唐表示自己很无辜。 当听到云秀的问询时,才摸着脸道:“怎么,名满京城?怎么敢当,嘿嘿嘿,案子最后还是王爷自己破的呢……” 云秀却一脸肃然地看着她,微微下拜道:“宋姑娘,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什么,你的家人?你该不会是?”宋采唐吃了一惊,好像清楚对方的身份了,她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云秀又再次向宋采唐拜了一拜,拜完后才在胡仙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胡仙儿灵动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同爬进车厢。 宋采唐目送着她们上车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转身对一旁的李浪道:“对了王爷,明月姑娘在我来之前,叫我跟你说……” “什么明月?” “什么姑娘?又有姑娘了?你看,他就是个坏东西。” 宋采唐的话还未说完,李浪还未回应,刚进车的两个女人都一齐探出头来。 胡仙儿幸灾乐祸的脸上,带着一股醋意。 云秀的醋味就更浓了。 李浪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女人一多还真麻烦啊。 叹了口气后,他打断了宋采唐的话,说道:“哪里有明月啊,天上一个大太阳,宋姑娘啊,你还没睡醒吧?” “唔,好像是吧……” 宋采唐会心一笑,赶忙捂住了嘴。 “哼,一定有问题……”胡仙儿说了一句,接着向宋采唐挥手道:“宋姑娘,快上车。” “好。” 宋采唐应喏一声,熟练地爬上马车。 李浪正准备跟上去,却听胡仙儿朝他喊道:“车子已经有三个人了,都挤满了,你不要再插进来啦。” 李浪却不搭理,硬着头皮,挤进了三个女人坐着的车厢。 车厢外,站在一旁的仵作还有捕快们,十分艳羡地看着这边,窃窃私语道: “王爷的艳福,可真不浅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多女人围着。” “别想,学不来的。” 第72章 玉佩呢? 胡仙儿虽然百般阻难,口上说不要,但李浪还是很轻松地进去了。 当然,三个人的车厢本来就挤,李浪能顺利进入,是因为胡仙儿和云秀都能容忍他的大小。 李浪坐在车厢的最里面。 胡仙儿跟云秀坐在左侧。胡仙儿把云秀紧紧抱住,显然两个人的姐妹情是非常深的。 宋采唐坐在右侧,正兴奋地摆弄着李浪送给她的解剖箱。 二月十八的正午时分,马车从长乐坊出发。 邯郸和云家有着几百里的路程,马车就算再快,也要到傍晚才能到。 与此同时,皇宫的坤宁宫中、 穿着宽松衣袍的皇后娘娘,正坐在桌案边。 屁股下的蒲团被她挤压出了形状,美妙的身姿在袍子里若隐若现,丰润白皙的玉手正拿起一副画着人物的画,仔细研究。 像她手中这样的画,桌案上还有十几副。 这是宫廷画师,专门给皇后娘娘画的,然而,画上的既不是美人,也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个俊俏的公子哥。 当然,这肯定不是她在选什么面首,胡皇后虽然一手遮天,但还没大胆到如此地步。 画上的公子们,要么是京城中的膏粱子弟,要么就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年轻官员,他们这些人出生不同,经历不同,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至今还未娶妻。 皇后娘娘这是在给别人选夫婿呢。 而这个正主,正坐在她的左手边,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胡皇后抬起头,美目看向了对方,发出娇媚的声音笑道:“果儿,这个叫秦天河的才俊,长得也算玉树临风,与你十分相配呢。” 正主就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孩子,果儿公主。 其实她并不是胡皇后所生,而是一个已故的皇妃,那皇妃生下果儿后,便因失血过多而亡了,果儿公主便一直被胡皇后抚养。 她虽然在八岁时被发烧烧坏了脑袋,但如今十六岁了,长得是亭亭玉立。 果儿公主揉了揉手上的绣帕,摇头道:“我不喜欢,母后喜欢,就给母后好了……” “放肆,这是你对母后该讲的话吗?”胡皇后有些生气。 坐在果儿公主对面的虚阳侯胡喆,抬起手说道:“姑母,考察一个人是否能当驸马,光光看脸怕还是不够。” 胡皇后放下手上的画,说道:“我不是正在挑吗?” 这一边,果儿公主生气地站起身道:“母后,你不用挑了,我非喆哥哥不嫁的。” 又是这句话。 胡皇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斥责道:“喆儿已经和云家有了婚约,果儿你难道想做别人的二房吗?” 果儿瘪瘪嘴,重新坐下,没有再说话。 正在这时,南宫蓉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胡皇后本就被果儿弄得有些生气,如今看到南宫蓉,见她在自己面前失了仪态,就更加生气了。 衣袍在波澜起伏。 她发出威严又酥入骨髓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还有一点才人的样子吗?” 南宫蓉却顾不得喘气,朝胡皇后说道:“不好了,皇后娘娘,我刚才在陛下的大明宫中听说了云家的事。” “云家?”胡皇后突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妙,她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这样问的时候,果儿公主正呆呆地看着食案上的茶杯。 而对面的胡喆假装紧张地望着南宫蓉:“才人,云家怎么了?” 南宫蓉道:“云家,云家被别人灭门了,这个消息,若非我亲耳听到,我也不敢相信,也不敢直接对娘娘说啊。” 胡皇后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回事,快与我细细说来。” “是。” 接着,南宫蓉便将她在大明宫看到的听到的,都一股脑说给了胡皇后听。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胡皇后才弄明白了情况。 正午时分,一身是伤、刚刚剿灭一群江湖人的刑部侍郎赵义,骑着一匹快马,从那座荒废的院子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门口,他请求觐见皇帝,当得到晋皇的首肯,进了大明宫后,便直接将今天从苗人奉口中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了皇帝。 除此外,还说了他们刑部兵分两路,一路是襄王去云家,另一路是自己联合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块剿灭那一帮江湖人的事情。 说完这些后,还跟皇帝提了一下,最近在京城里为非作歹、惹得京城动荡不安的人,大概也是这群江湖人了。 好在已经将他们抓获,有可能还有漏网之鱼,可他们刑部已经撒开网,开始捕抓了。 晋皇起初听到这个消息,还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派人去叫南宫蓉过来。 南宫蓉将那边听到的消息,说给胡皇后听后,这才拍了拍胸口,稳定心神。 胡皇后听完,想了许久,才问道:“那赵义所说的面具公子,可否抓到了?” 南宫蓉摇了摇头说:“赵大人派兵去的时候,未见面具公子的身影。” 一旁的胡喆站起身说道:“姑母,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速请姑母将羽林军调拨给我,让我能和赵大人一起将这帮胆大妄为的强人一网打尽。” 羽林军,是拱卫皇宫的禁军,本该在皇帝的手里,可这两年来,羽林军早就落在了胡皇后手里,而里头的,也全都是胡皇后的人了。 对面的果儿公主这时候说:“喆哥哥,你干嘛要去,云家被灭门了,那你不就可以娶我了?” “住口!畜生,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胡皇后目欲喷火,指着果儿道:“给我回你的银月阁去,面壁思过,没我允许,今晚就不准吃饭了。” “哼,走就走,反正我非喆哥哥不嫁。” 果儿公主撅着嘴地离开座位,而后连礼都不行了,径直往宫外而去。 胡皇后气得发抖。 胡喆对她说道:“姑母,果儿公主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骂她了。” 胡皇后道:“十六岁了,还叫年纪小吗?” 说着话,便拿出一块虎符来,那是调动羽林军的虎符。 胡皇后让身边的宫女,将这块虎符交给了胡喆。 胡喆咳嗽了一声,接过虎符后,说道:“那侄儿先下去准备了……” 胡皇后点了点头。 胡喆从位置上离开,快步跟上还没走远的果儿。 当他从南宫蓉身边经过时,南宫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虚阳侯胡喆,跟果儿公主的身高竟差不多的……矮。 坤宁宫外。 果儿公主没跑多远,就见胡喆跟了过来,她停了脚步,脸上还带着一些委屈,问道:“你来干什么?” 胡喆道:“公主殿下,姑母她刚才也是在气头上,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果儿道:“谁要往心里去了,云家的事,我也不想啊,我不过说出了心里话,母后便对我凶,我恨死她了。” “嘘,不可这样说……” 果儿公主拉了拉胡喆的衣服,突然拉起他别在腰间的玉带,问道:“我去年送给你的玉佩呢?” 玉佩? 公主怎么想一茬,说一茬。 胡喆看了看他的腰间,随后无奈地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前几日丢失了,可能是被小偷给偷走了,也说不定……” 果儿公主看着他,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我阁里还有一只,它们其实是一对的……” 胡喆喜上眉梢:“那多不好意思,先谢过公主了。” 第73章 一定要给她报仇 傍晚时分,李浪一行人终于到了云府的大门外。 还别说,云家所在的位置真的非常偏。 他们从邯郸城出发,不知走了多少里的路,当马车要踏进云家方向的官道时,两三百里的路下来,四周围没有一点的人烟。 一路而来,都是些杂草绿树,群山河流。 真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了。 云秀给出的解释就是当年那位跟随光武帝背叛四姓的云家老太爷,一来想图个清静,二来也不想卷入以后的朝堂斗争中,所以才在这群山环绕的地方,建起了云府。 远离纷争,老太爷想的很好,可他就没想过,在这样交通不便的地方,出个事,你连官府都不好找。 这不,正当李浪一行人赶到云府的时候,当地的县太爷才带着一干县衙的县丞、捕快、班头、仵作等等衙门的人,还有县尉,以及县城里的兵卒,总共两百来号人,从当地的县衙,极速跑了过来。 云府所在的县,叫做泰昌县、 县令姓钟。 云府门前,钟县令向李浪作揖道:“下官不知王爷亲临,真是罪该万死。” 李浪看着府门前那几个江湖人留下的血红大字,问钟县令道:“县令大人,云府出事,你们县衙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钟县令看着东倒西歪的大门,还有大门两边躺了一地,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摇头叹道:“下官该死,到傍晚才知道云府出事。 可也因为云侯他们一家,很少到县城来,就算来,也是隔了十天半个月,下官这边是真的不知道云府的事情啊。至今,也没有人到县里报案。” 李浪见他言语恳切,便也没有过多得刁难对方,只是叹道:“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首要的是抓出凶手。” 钟县令点了点头,“王爷所言甚是。” 李浪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府门前的一干尸体道:“钟县令,你让你县衙的仵作,跟着我带来的仵作们,先进府里勘察一下现场,其余的捕快、班头、兵卒,进府里搜索,看是否还有贼人藏在府里面。 一旦仵作们将尸体检验完毕,就找人寻个风水宝地,将他们安葬了吧。” 钟县令见李浪指挥若定,不禁心生敬佩,拱手道:“是,谨遵王爷的安排。” 说着,他便开始组织人手。 李浪这时看了一眼车上已经哭成个泪人的云秀,又对钟县令道:“对了,云府小姐的闺房,你们先别进去。” 钟县令不解道:“这是为何?” 李浪说:“没有为何,办你的事去。” “是,是……” 钟县令走了。 李浪回头对车上的云秀道:“你是要下来,还是在车上等着,里面都是你的家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进去的好。” 云秀重新回到云府,她已经被毁的家园,心痛不已,正在车上哽咽地哭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浪叹了口气,对云秀身边的胡仙儿道:“你留在这里陪她。” 胡仙儿伤感得点了点头,“嗯。” “李兄,我不给你们添乱……但可否在你们要下葬我祖母、姨娘、叔叔、弟弟、妹妹她们时……让我能祭拜一下他们?” 云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地吐出自己的想法。 李浪郑重地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不过我们时间紧迫,也不能马上给你的家人办一个隆重的葬礼……” “这一点,我懂的……”云秀感激地看着李浪,说道:“我只想在他们下葬时,拜一拜他们,葬礼的话,等我爹回来,再办不迟。” 还真是懂事啊。 李浪走上前,用手抹了抹云秀脸颊上的泪水,在胡仙儿惊讶的目光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嗯。” “王爷……” 宋采唐戴着古代的那种纱制口罩,背着箱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提了提后背的箱子,对李浪道:“王爷,我这就去帮忙吗?” 李浪却拉住她,说道:“帮什么忙,我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呢。” 宋采唐怔了一怔,“什么?” 李浪道:“把箱子里的指纹照相机拿出来。” “哦。” 宋采唐一番的捣鼓,才把刚刚李浪教她用的一个铁疙瘩,从箱子里取出。 李浪问道:“刚才教你的,可都会用了?” 宋采唐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我已经学会了,不过,这铁疙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浪戴上口罩,故作高深地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跟我一起去云姑娘的闺房。” “哦,哦……” 宋采唐连忙点头答应。 云秀跟胡仙儿目送他们远去。 李浪以前从来没有进过凶案现场,如今踏进云府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些悸动。 古代千金小姐的闺房,李浪也从未踏足过,今晚还真是别开生面了。 他和宋采唐经过前厅,往后院而去时,一路上,云府的摆设依如半个月前的那样,四处张灯结彩。 只可惜,红色的绫罗绸缎,早已经淡去了颜色。 四周围尽是被乱刀砍死的尸体,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死气沉沉,宛如修罗地狱。 当他们到达云秀的闺房时,只见闺房的大门敞开,里头的各种精致的摆设依如云秀离开时那样,没有动过分毫。 但墙壁上的蜘蛛网,还有摔在地上的花瓶,地上的血渍。无不告诉站在门口的两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除了这些外,屋内最显眼的不过于那具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女尸。 “嘶……” 李浪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女子,就是云秀口中的绿儿了吧,真是个勇敢的姑娘,替主而死,这死相太过难看了。 李浪心中虽然敬佩,但到底还是不敢再看。 这一边,宋采唐也皱了皱眉,她戴上箱子里的一副白手套时,便问道:“王爷,我现在就进去吗?” 李浪不是法医,进这种命案现场,除了占地方外,一无是处。 听了宋采唐的话,便点头道:“你去吧,记得先拍照取证,再检查尸体。” “我知道的。” 宋采唐点了点头,想起那个叫云秀的女子,在车上哭泣的样子,心底除了生起一股同情外,也有了帮对方将凶手抓出来的想法。 宋采唐进去后。 李浪就站在屋子外面,打量着云秀所住的地方。 “王爷,我在这位姑娘的口中,发现了一块玉佩……” 过了半个时辰,闺房内,宋采唐已经将整个屋子都搜查了一遍。 当她开始检查地上的女尸时,就发现女尸的口里紧紧咬住一块玉佩。 尸体僵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尸体的嘴巴掰开。 拿到玉佩后,又用手轻轻地把绿儿姑娘的眼睛重新合上。 出门前,又给对方盖上了衣服。 唉…… 一边感叹绿儿的可怜可敬,一边踏出房门,将手上的玉佩呈给李浪看。 李浪仔细看着白手套上面那个白色的玉佩,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说道:“这一定是绿儿姑娘从那凶手身上摸出来的东西。” 宋采唐看着他,说道:“王爷是说,这是绿儿要交给我们的证物。” 李浪点头叹道:“没错,这玉佩定是绿儿在被对方那个时,从对方身上摸出来的,她心里想这东西可能很重要,可能也无关紧要,可不管重不重要,都是从凶犯身上得到的,是证物啊。 她心里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这块玉佩留住,留给能替她伸冤报仇的人。” 宋采唐感慨地说:“如果那个凶手作案之后,发现身上少了东西,定会回来寻找,这位绿儿姑娘,为了不让对方找到自己遗失的玉佩,便含在口中……” 李浪接话道:“嗯,凶手返回后,在房间搜寻了许久,定也在绿儿身上摸索过……” 宋采唐说:“只可惜,他的这块玉佩本来就小,含在口中,谁也不知道。而且绿儿姑娘的死相那么难看吓人,肯定也把对方给吓到了。” “是的,这是她好不容易留下的证据啊。”李浪转头看向屋内已经安然睡去的绿儿,朝她拱手道:“绿儿姑娘,我们一定会为你,还有云家报仇的。” 一定会…… 第76章 大义灭亲胡女侠(第一更) 从云秀的闺房出来,李浪和宋采唐便离开云府,径直往外面的马车而去。 云府里,县衙加上刑部衙门的几十名仵作也已经将云府一百多具的尸体处理完毕。 接着,捕快、班头、衙役们才将这些尸体,不分老幼,不分尊卑地停放在云府外面的空地上。马车里,云秀看着外面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家人,心如刀绞。 钟县令正指挥着衙役们,把这些腐烂的尸体埋葬到云府后山的空地上。 大概花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枉死的无辜者葬进了土里。 云府后山,已经变成坟地的空地上。 黑夜笼罩之下,北风呼啸,寒鸦乱叫,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好像亡魂在不甘地哭泣、呐喊。 换上一身孝服的云秀,跪在最中央埋葬着云家老太君的坟墓边,哭泣地说着自己逃离云家后,一路上的遭遇。 还有在邯郸城遇到李浪、胡仙儿,并受到他们照顾的事情。 而今云家的案子已经被朝廷受理,希望她们在九泉之下,保佑李浪能够早日抓出凶手,为云家报仇。 李浪和胡仙儿,还有宋采唐则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云秀悲凉的哭声,垂下头,感叹着这凄惨的一幕。 “那个绿儿姑娘,葬在哪里了?” 胡仙儿听说了绿儿为主而死的事情,感动不已。 李浪指着云家老太君边上的坟包,说道:“就是那了,绿儿姑娘虽然只是个丫鬟,身份低微,可为了救云姑娘,竟选择李代桃僵,舍身饲虎,她的大义,她对云家的恩情,足已葬在老太君的身边,这个也是云姑娘的意思。” 胡仙儿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你们刚才可有从绿儿姑娘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正要跟你说这个呢。”李浪说着,从手里拿出一块方帕,帕子里藏着一块圆形雕着玉龙的小玉佩。 李浪把玉佩放到胡仙儿眼前,问道:“这好像是宫中之物,我失忆了,记不大清,你可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胡仙儿望着那块玉佩,好一会儿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这个,这个不是……” “不是什么?”李浪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他已经知道真凶是谁,可依然故意说道:“仙儿姑娘,你把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们,这对案子很重要。” “不,我不能,我不相信,不可能的啊……” 胡仙儿惊恐地摇了摇头,随后慌乱地跑了。 “喂,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是不是有数?……”李浪在对方的背后喊了一声。 可胡仙儿早已经跑远了。 李浪叹了口气,和旁边的宋采唐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采唐说:“那位仙儿姑娘,一定知道些什么。” 李浪道:“可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强逼,这块玉佩既然是宫中的,我明日一早就进宫问皇帝便是。” 云秀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被李浪拉了起来,送回车上。 车里,胡仙儿缩在一个角落里,害怕地看着从车外爬进来的云秀。 云秀望了望她,刚刚听李浪说了关于玉佩的事,也知道胡仙儿逃跑的原因。 这块玉佩显然就是那个凶手,也就是胡仙儿的堂哥、云秀的未婚夫、虚阳侯胡喆身上所佩戴之物了。 云秀叹了口气,走到胡仙儿的座位边,抱住她说:“你不要怕……” 胡仙儿紧紧挨着云秀,不敢置信地说道:“我不相信,堂哥怎么可能杀人,他可是你的未来夫君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云秀叹了口气。 胡仙儿说:“会不会是别人从他身上偷的,然后不小心被那个凶手拿到了。” 对于胡仙儿的异想天开,云秀不想多说什么。 李浪和宋采唐静静地站在马车外,等里面的两个女子说完话后,才重新坐回车内。 本来说要在这个泰昌县过夜的,可看着帕子里的玉佩,李浪只想着早点将那胡喆绳之以法。 所以,在和泰昌县的钟县令告别后,就连夜叫白如玉驾车,往京城赶了。 五百里的路,就算马能坚持,人也坚持不住。 李浪一干人,赶了两百里的路后,才在路上的一家客栈休息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他们重新上路。 二月十九,晴。 李浪他们在邯郸城的城门开启时,便在城外等候了。 也不管洗漱不洗漱,在叫刑部衙门的人将云秀还有宋采唐带去刑部侍郎的院子后,李浪便和胡仙儿一起去了皇宫。 早朝的时间快要开始了,皇宫的宫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当李浪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时,一干官员都围拢了过来。 云家灭门的消息,早已在昨晚不胫而走了。 官员们怀着不同的想法,问着从车上下来的李浪: “王爷,云家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全家人都被杀了?” “凶手抓到没有?” “云侯正在南面,跟宋国打仗,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战事恐怕有所不利啊。” “听说云家的那位姑娘,幸运得逃出来了,王爷可有找到她的人?”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好不烦人。 李浪叫白如玉将他们轰走后,才喘了口大气。 对面,刑部左侍郎赵义走了过来,朝李浪拜道:“王爷,昨晚的行动,还算顺利吗?” 李浪点点头,说:“一切都好,也没遇上什么强人,你呢?面具公子可有抓到,可从那群江湖人身上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赵义摇了摇头,指着脸上的黑眼圈道:“问了一夜,那些人都是硬骨头。” 李浪道:“什么硬骨头,把他们都关进小黑屋里。” “嘿嘿,是个办法。” 赵义会心一笑,想起来李浪对付苗人奉的办法。 “呦,那不是我们的刑部右侍郎,断案入神的襄王殿下吗?” 正在这时,李浪左侧的方向,胡喆带着一干羽林军,威风赫赫地走了过来。 李浪看到他,立马火冒三丈,强压住怒火,表面淡定地说道:“说曹操,曹操到啊。” “李延信,你什么意思?”胡喆走到李浪的跟前,质问道:“听说云秀在你的手上?快把她交出来,她可是我胡喆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我不知道……”李浪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我只知道云姑娘是本案最重要的证人,也是苦主,所以把她安排在了刑部衙门居住,我想这没什么问题吧?” 胡喆怒道:“她是我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李浪笑着,对胡喆道:“虚阳侯,昨晚我在一位可怜的姑娘身上得到了一块玉佩,那东西好像是宫中之物啊,就不知虚阳侯认不认识了?” 玉佩? 胡喆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李浪道:“明人不说暗话,据传那块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我正怀疑虚阳侯呢。” 胡喆道:“放屁,我怎么可能杀人,二月初六的晚上,我正在醉仙楼和一群朋友喝酒,根本无法脱身啊,你不信,可以去问醉仙楼的掌柜,还有我的那帮朋友。” “是这样吗?”李浪笑了一笑,“原来虚阳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胡喆哼声道:“反正,你不要血口喷人,云秀是我的未婚妻,云家又和我胡家关系紧密,我为何要杀他们,为何要灭了他们的族呢?” “胡喆!” 李浪还没搭话,一直躲在马车里的胡仙儿突然钻了出来,大声地向胡喆喊道。 胡喆看着她,惊讶地道:“堂妹,你昨晚去哪里了?让叔父好找。” “胡喆!” 胡仙儿愤怒地望着胡喆,身体发抖。 下一刻,便在马车上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到胡喆上空,一脚便踹到了对方的胸口上。 胡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胡仙儿直接踹到地上。 他捂着胸口,不解地问道:“你干嘛?我可是你哥。” “我没有你这样的堂哥。” 胡仙儿生气地道。 干得漂亮! 李浪站在一旁,一边暗赞,一边瑟瑟发抖,胡女侠的腿功可真了得,刚才那一下,差点就大义灭亲了。 第77章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第二更) 虚阳侯也真是悲催,每一次和李浪起争执的时候,总是落于下风。 前两次,被逼着叫对方爸爸。 这一次,李浪还没出手呢,他就倒下了。 看热闹的朝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也不敢给这个如日中天的胡家独苗听到。 在估计这早朝快开始时,便一窝蜂地往宫门里而去。 议政殿。 晋皇坐在龙椅上。 李浪和赵义,跟着一干朝臣一起走进殿中。 胡喆则在身边党羽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晋皇看到李浪,喜出望外,他问道:“二郎,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吗?昨晚怎么样了?” 李浪便将昨晚在云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晋皇讲了个清楚。 听了半天,晋皇才叹道:“云家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幸好老天保佑,给云家留下了一颗独苗。” 李浪道:“陛下,如今那位云姑娘住进了刑部衙门,臣弟已经叫人买了几个听话的丫头,给她使,一日十二个时辰,也有人在她住的院子外巡察,所以,她的安全,您就放心好了。” 晋皇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合朕意,二郎干得漂亮啊。” “臣弟不敢当。” 李浪自谦地说着,突然看向对面的胡喆,对晋皇道: “不过,虚阳侯觉得云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应该回他的胡府,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只是臣弟觉得没有哪里比刑部更安全了,而且云姑娘是本案的重要证人啊,她也愿意住在刑部,所以臣弟斗胆,违拗了虚阳侯的意思,还请陛下恕罪。” 晋皇一眼便看穿了李浪的心思,他笑了笑,对胡喆说道:“虚阳侯,二郎行事鲁莽,可说的却也有道理,不知你是否同意他这样做呢?” 胡喆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不行,不是臣不同意,实在因为云秀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此住在别人的地方,恐怕以后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而住进我胡家,我胡家也能很好地保护她,她不同意住进来,也不过是受到了某个人的蛊惑。” “呵呵,没有人能蛊惑云姑娘,你不能,我也不能。” 李浪很大胆地道:“虚阳侯,昨晚我从一名丫鬟的尸体上,搜到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好像是宫中之物,似乎和你虚阳侯有关啊。” “朝堂之上,还请襄王慎言。”胡喆道:“你说的那块玉佩,我从未见过,也从不知道,我只知道二月初六,乃是云家老太君的寿诞,可老太君他老人家,并不喜欢热闹,所以也没叫我们去。 而我当晚,便去了醉仙楼,和一群朋友喝酒,这个,我刚刚已经跟你襄王说过了吧,若你实在不信,可以去查。” “我自然会去查的。”李浪道:“若我查出了什么,还望虚阳侯到时候能配合我们刑部啊。” 胡喆哼了一声,说:“那自然,我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还会惧你襄王?” “好了。”晋皇打断了他们的话,对李浪道:“二郎,把你说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朕叫人去查。” 李浪欣然应允,拿出玉佩后,就见龙椅旁边的一个老太监走下台阶,亲手捧了过来。 胡喆看着李浪手上的那块玉佩被老太监拿走的那刻,心里在突突地乱跳。 那老太监接过玉佩后,就先向晋皇一拜,把玉佩捧到他的面前。 晋皇本要叫老太监下去查,可一看到这块玉佩,忽然有了印象,他问道:“这块玉佩怎么有点像果儿的那块?” 胡喆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太监答道:“应该是果儿公主的没错,却不知如何落在了外边,启禀陛下,不久前,果儿公主将这块玉佩送给了虚阳侯。” 轰……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 宫殿中的朝臣,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胡喆。 胡喆尴尬地笑了一声,而后对晋皇道:“陛下明察,公公手上这块玉佩,可能真的和公主殿下送给微臣的很像,可微臣的玉佩从未丢失过啊,不信您看。” 说着话,便将玉带上的玉佩亮了出来。 晋皇和朝臣们,一齐把目光投了过去。 果然,一模一样啊,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喆趁机说道:“我的玉佩一直戴在身上,襄王殿下含血喷人,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这回轮到晋皇糊涂了,他问身边的老太监道:“果儿的玉佩有几对啊?莫非有一对一模一样的?” 老太监摇了摇头,“这点老奴也不清楚,老奴这就去查宫中有关玉佩的档案。” 晋皇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道:“把果儿叫过来,朕要亲自问她。” “是。” 老太监答应了一声,便捧着玉佩下去了。 胡喆心中大定地目送老太监远去。 李浪在对面看着胡喆的表情,心道:他果然有所准备。 不到片刻,果儿公主就在一班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议政殿。 果儿朝晋皇盈盈一拜道:“果儿见过父皇。” 晋皇露出了慈祥的表情,向果儿招手道:“女儿,到父皇身边来。” 果儿公主高兴地跑了上去。 晋皇待她到了跟前,便问道:“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在众目睽睽之下,果儿公主将玉佩捧了起来,眼睛亮亮地说道:“这不是我送给喆哥哥的那块玉佩吗?” 听果儿公主这么一说,所有人又开始怀疑起虚阳侯了。 胡喆却不紧不慢地拿出身上的玉佩,对龙椅边上的果儿道:“公主殿下,你看,你的玉佩在这。” 果儿公主眼睛又是一亮,“诶,我的玉佩,父皇,那块才是我的玉佩呢。” “朕被你们弄糊涂了。”晋皇眉头一皱,问果儿道:“好女儿,你阁里有多少这样的玉佩啊?” 果儿公主眨了眨一双单纯的眼睛,想也不想地说道:“就一块啊。” “你确定就一块?” “就一块,果儿不敢欺瞒父皇。” “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一块? 那另一块哪里来的? 一干朝臣,还有晋皇都十分不解。 只有李浪眉头一皱,看了看演技不到家的果儿,还有对面的虚阳侯,心里早已看穿了一切。 老太监很快也回来了,他向晋皇跪拜道:“老奴该死,记载有关果儿公主阁里玉佩的那本档案,昨晚居然被猫溺给玷污了。” “哪里来的猫,怎么这么巧?”晋皇狐疑地看着老太监,而后又狐疑地看着身边的果儿,还有下面的胡喆。 是啊,怎么就这么巧。 李浪已经知道了一切,果儿跟虚阳侯都在演戏呢,而宫里的猫,怎么就那么巧得在记载果儿公主玉佩的档案里,放水了呢。 呵呵…… 他不想再让晋皇为难,从回邯郸的那刻,对用玉佩把胡喆拉下水,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他有他的办法,这个办法足以将胡喆绳之以法。 心里想了一想,才出班说道:“陛下,想来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可不管怎么说虚阳侯的嫌疑最大,所以让云姑娘住进胡府,是不大可能了。” 晋皇点了点头,向胡喆道:“虚阳侯,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胡喆委屈道:“陛下,臣是无辜的啊,胡家与云家,乃是世交,臣为何无缘无故地派人灭他们家的满门呢?” 晋皇却对刚才的一幕很不爽,他不再和对方胡搅蛮缠,说道:“不论如何,云家的那个女娃子就住在刑部衙门好了,一旦案子水落石出,朕定让二郎,完璧归赵,给你胡家一个交代。” “是,臣遵旨……”胡喆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一局,他完全处在被动之中啊。 晋皇说完胡喆,又对李浪道:“二郎,案子你好好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来,朕也允你可随时随地召人去你的刑部,不管是谁。” 天呐…… 这句话,明着跟李浪说,其实是在敲打胡喆。 皇帝老哥对我还真好呢。 他这是在给我放权啊。 “谢陛下,臣弟一定好好破这件案子,给她云家一个交代。” 李浪听了晋皇的话,心里大爽,按晋皇的意思,只要传唤,他胡喆不能不来了。 胡喆的脸色铁青,他只想现在去找皇后姑母,找她商量办法。 晋皇看了看他们两个,随后道:“除了云家的事外,今日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一干文武没有说话。 朝臣之首的张阁老出班回道:“陛下,如今征南大将军正和宋国交战,我们这边最好写信一封,告诉他,他家的案子正在查,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也请他在南边安心打仗,切莫为此而分了心。” 晋皇点了点头,说道:“张爱卿所言甚是,不过这信还是朕亲自来写吧。” “陛下圣明。” “陛下的亲笔信,定能安住云侯的心。” 文武们拍起了马屁。 晋皇挥了挥手,说:“若没有其他事,就下朝吧。” 说着话,晋皇便站起身,带着公主果儿,在一干文武的目送下,离开了议政殿。 随后,朝臣们也各自散去。 李浪正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胡喆在身后叫住了他,“李延信,你最好把云秀交出来。” 李浪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嫌疑那么大,我不敢啊。” 胡喆看着他道:“你没有证据,我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李浪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着,径直往宫殿外而去。 胡喆在李浪的身后喊道:“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我胡喆还怕你不成?没有证据,你就扳不倒我,若你一味地想要栽赃陷害与我,我也有手段让你不好过的。” 李浪只是摇了摇手,没有说话。 第78章 奇怪的人(第三更,求订阅) 胡喆放出那么大的狠话,其实心里很虚,在见李浪已经离开,朝臣们都走光之后,便快步离开议政殿,往坤宁宫而去。 皇后姑母可能会因为云家一事,对自己大发雷霆,可她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姑母,肯定有办法救自己的。 一路上,经过无数的宫殿,路上有宫女或太监向他打招呼,胡喆都没有心情去理会。 脑海里预演着待会儿该怎么面对胡皇后,该怎么和她解释关于自己认识那些江湖人,还有结识四姓后裔的事。 这样害怕又担心的想着,两只脚不知不觉便快了起来,不到一会儿,他便走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胡皇后已经支开了宫殿中的其余宫女、太监,连南宫蓉也被她支开了。 她独自一人,坐在蒲团上,一脸冰冷地看着从外面小步跑进来的胡喆。 徐副统领守在胡皇后身边,脸上也同样冰冷。 “侄儿胡喆,见过姑母……” 胡喆一上前,便屈膝下拜,身体发抖,眼泪也很自然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拜了三拜,说道:“侄儿大祸临头,求姑母救我……” “救你?虚阳侯,你让我怎么救?勾结叛逆,屠灭云家,这我能救吗? 虚阳侯啊虚阳侯,你是想造反吗? 你是想置我胡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告诉我…… 是谁给你的勇气! 是谁给你的胆子! 让你这么做的!” 胡皇后怒不可遏,气得是连身上沉甸甸的赘肉都在发抖了。 她猛得一拍桌子,宫殿里回荡着她那娇媚中带着威严的声音。 议政殿发生的事,她已经听南宫蓉说过。 胡喆眼睛一眯,坚决地摇头道:“侄儿冤枉,侄儿冤枉啊!” 胡皇后冷笑道:“事到如今了,你还给我装傻?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徐慧,把你知道的告诉给我们这位胆大包天、交游广阔的虚阳侯。” “是。” 徐副统领走到胡喆面前。 胡喆抬起头看她。 徐副统领说:“二月初六当晚,醉仙楼中正举行一场诗会。 虚阳侯胡喆受友人邀请,出席了那场宴会,可后面那个虚阳侯并未回到胡府,而是在和友人们告别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你调查我……”胡喆惊惧地看着徐慧。 徐慧道:“桃花卫除了监视京城中的达官显贵,王侯将相外,自然还有保护胡家上下老小安全的职责,卑下只不过出于虚阳侯的安全考虑,并未有监视您的意思。” 胡皇后咳嗽了一声,说:“不用理他,徐慧,你继续……” 徐慧点头道:“二月十八下午,虚阳侯从坤宁宫离开,追上了前脚刚出宫殿的果儿公主。 虚阳侯跟果儿公主一同回到银月阁,他便向果儿公主提起,自己的玉佩是如何不见的,希望果儿公主能替他隐瞒玉佩丢失一事。 果儿公主因被虚阳侯迷惑,欣然应允。 到了晚间,又和他一起去了记录宫中玉器的档案阁,找到那本记录果儿公主阁中玉佩的档案后,便在上面倒下了早就准备好的猫溺……” “画蛇添足,欲盖弥彰,虚!阳!侯!……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胡皇后大声地吼道。 胡喆此刻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趴在地上,哀求道:“姑母,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侄子,我做这些也都是为了胡家好啊……” 胡皇后冷笑道:“为了胡家?呵,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是怎么个为胡家好了? 云家不单跟我胡家是世交,当年云家老太爷还处处帮过我们,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恩人,就是这样帮助胡家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啊,姑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胡喆激动地道: “云家虽然对我们有千恩、有万恩,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挡住了我们向前一步的路啊。” “什么?” 胡皇后不解地道:“他们挡住了我们什么路?” 胡喆接着说:“果儿公主,果儿公主,她今年刚满十六,正是婚配的时候,若胡家能将她娶进门,那以后生出的孩子,就有李家一半的血统,有了那一半血统,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把龙椅,而我胡家不就可以跟他李家共天下了吗? 这个共天下的想法,您和爹爹,还有二叔不是经常在侄儿的耳边说起? 侄儿耳濡目染,如今所作的这些,也是为了能实现你们当日的梦想啊。” “大胆!”胡皇后捡起桌上的一块砚台,直接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砚台砸中了胡喆的脑袋。 胡喆晕乎了一会儿,嘴上仍说道:“你们不说,侄儿便不会惦记。 可你们日日说,夜夜说,就算是说者无意,听者……也有心啊。” 有心,就想要去做,有心,便想要完成他们的想法。 胡喆一直把胡家的事业装在心底,所为的也不过是让胡家成为晋国的主宰者,统治者。 所以,当他说出心中的想法,说出心中的执念时,胡皇后便无法再对他生气了。 胡皇后震惊地看着他,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说道:“喆儿啊喆儿,你的心是好的,可你误入歧途了,知不知道?” 听自己姑母终于换了称呼,胡喆有些感动,也有些感慨。 他叹了口气,随后才点头道:“侄儿知道,侄儿哪里不知,云家的那位姑娘,听说她温柔大方,宜室宜家,是个好女子,有算命的算过,说她有旺夫之命。 天下间,哪个男子不想娶到这样的女人呢。 可是,当我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时,便无法再回头了啊。 姑母啊,姑母…… 侄儿仰慕你,也想为胡家出一分力…… 灭云家,杀李延信,几年前,还将当朝的四王爷给逼死,都是侄儿干的。 侄儿一开始也很害怕,可当做了,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心里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咱胡家,便做得更加兴奋了。 哈哈,哈哈哈……” 胡皇后见他状若疯魔的样子,长叹了口气,问道:“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跟那群叛逆勾搭上的?又是怎么认识那群江湖人?这些,全给我细细道来。” 胡喆振作了下精神,随后才道:“认识他们,认识萨大侠,都是一个偶然……” 胡喆一边说,一边回想起当年的具体情况。 当年他被放到外地当官,正好在一座破庙中,碰上一起杀人事件。 被杀的人中,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年轻人。 而这个人正是四姓的后裔。 萨冲等江湖人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和他在破庙碰面的。 可等萨冲到了破庙,那个人的头颅早就被割掉了,而萨冲便阴差阳错地误以为胡喆就是四姓的后裔。 将他认作了主人。 从此,萨冲以及他手底下的一干江湖人士,便为胡喆所用。 胡喆当时也暗叹自己的运气好,竟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么大的一帮助力。 胡皇后听完后,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喆儿,你该不会落入什么人的圈套了吧?你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绝对不会,绝无可能啊……” 胡喆信誓旦旦地说道:“萨大侠他们豪气干云,所做的也不过是为当年死在光武帝刀下的亡魂报仇罢了。” 胡皇后道:“那如今京城中,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胡皇后这是打算让桃花卫,和羽林卫,将那群江湖人,还有四姓的后人,一网打尽,好让胡家能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啊。 胡喆摇头道:“其实也没多少人,加上萨冲,就五十多个人左右,昨晚已经尽数被我,还有刑部衙门的人抓去了,其余的一些漏网之鱼,也不足为患。” 胡皇后望了胡喆许久,随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胡喆道:“姑母救我……” 胡皇后说:“救你?谁来救我,救胡家呢?你们欲盖弥彰,多此一举,你以为他李延信没了玉佩做证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要知道周太祖的遗物,那个铁箱子,还在他的手上呢。” 胡喆听后,突然想起当初李浪破掉城西杂货铺无头尸案时,所用的办法。 他紧张道:“姑母救我,姑母救我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我是胡家唯一的男丁了,二叔不能生,三叔只有一个女儿,我若死了,那胡家就绝种了啊。” 胡皇后悲戚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哪里不知道,可如今,又能如何呢?” 说着话,想了一想,才道:“喆儿,你这就出宫,先回胡府,我会安排人,尽快将你送出邯郸城的。” 听到这里,胡喆突感自己有一线的生机了。 他再次下拜道:“谢姑母救命之恩,谢姑母……” 胡皇后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胡家,你可是独苗啊,你死了,我如何跟你父亲,还有二弟他们交代?唉,先下去吧,我今天肚子疼……” “是。” 胡喆乖乖地向胡皇后拜了一拜,而后跟着徐副统领离开了坤宁宫。 …… …… 与此同时,正当胡喆被胡皇后质问的时候,李浪已经离开议政殿,快要走出宫门了。 刑部左侍郎赵义,正在宫门口等他。 赵义朝李浪道:“恭喜王爷,我们这一局赢定了。” 李浪的脸上挂着笑容,他握住赵义的手说:“现在高兴还过太早……” “见过襄王……” 正在这时,宫门外不远的地方,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面如朗月,文质彬彬的青年书生。 那个书生好像认识李浪。 可李浪却不认识他,他看了一眼赵义。 赵义却惊喜地道:“苏先生,是太师大人身边的苏先生啊……” 李浪见他一脸敬仰的样子,心里便更糊涂了,他赶紧回想明月叫他看的那一些图画。 奇怪的人,进皇宫不用穿正装,穿朝服吗? 他怎么就一件白袍便敢进宫了? 第79章 奉旨抓人(第四更) 好嚣张啊,眼前这个人。 不过,一副人物的画像在脑海闪过,李浪终于想起这个书生是谁了。 太师李延护的军师祭酒,有麒麟才子之名的苏长卿苏先生。 他今天刚满三十。 可谓是个传奇人物。江湖上有传言,得苏长卿者,得天下。 他当年以布衣之身进邯郸城的时候,就受万众瞩目。 如今的晋皇、还有李延信的二叔李显,都曾想招揽过他。 只可惜后面,他甘愿委身在只喜欢兵事,只喜欢打仗的太师李延护身边。 对他的选择,朝廷乃至这个天下都众说纷纭,有人传苏长卿这是自甘堕落,也有人说他想跟李延护一起谋反。 但以李延护那种对朝政不闻不问的态度,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后面那个传言不可信。 而今十多年过去,也没出现李延护起兵造反的事情。 苏长卿则一直跟在李延护的身边,在北方的边疆,为他出谋划策,打击草原上的胡人,削弱北方的燕国。 因为和李延护一起远离朝堂,所以逐渐淡化出人们的视野。 可正所谓哥不朝堂,但朝堂却一直流传着哥的传说。 苏长卿这次的回京,定然又要掀起一场大浪了。 李浪吸收完一波信息后,在对方走上前时,拱手笑道:“原来是苏先生,久仰大名,先前我脑子受了点伤,很多人很多事都忘记了,所以刚才……还请勿怪。” 苏长卿看着李浪笑了笑,发出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道:“不敢,襄王的事,小生也听别人提起过,人的记忆很奇怪,但小生相信襄王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浪客套道:“借苏先生吉言,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下次有时间,来我王府做客啊,” 苏长卿道:“好啊,王爷相请,小生一定会去……” 对方肯定也是在跟他客套。 李浪呵呵一笑,他再是传奇,也和自己无关。 “那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先生,下官告辞。” “两位慢走……” 苏长卿目送着李浪远去, 当李浪和赵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时,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脸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身后的一个太师府官员悄声说道:“先生,襄王殿下,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苏长卿点头道:“是啊,人失忆后,性情大变,以往的襄王看到我时,哪里会这么客气,这个襄王……有点意思。” 身后的官员又说:“襄王自从失忆后,便在京城办了好几件大事,解开周太祖的秘密,救活当今陛下,又破了邯郸城的两起命案,如今成为刑部右侍郎,他的本事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大开眼界啊。” 苏长卿无不同意道:“没错,比起我们暗中扶持的那位,可要厉害多了,他是个异数。” 身后的官员问道:“那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苏长卿道:“我们给了对方刀,对方不会用,反而受制于人,如今还能如何,就让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这边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了。” 身后的官员同意道:“先生所言极是。” 苏长卿突然问道:“萨冲那里通知了吗?” 这句话,如果被李浪听见,定会吓一大跳。 原来,胡喆遇到萨冲,利用萨冲手中的力量,都是这位苏先生设的一个局。 身后的官员靠在苏长卿的耳边说道:“已经让我们的人,在送给萨大侠的饭里,塞了纸条,萨大侠一旦发现纸条,今日就会反水了。” 苏长卿担忧道:“老萨可是关在了密闭的小黑屋里,如何看见纸上的内容?” 官员笑道:“不需要看,萨大侠只要吃到那张纸条,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苏长卿笑道:“哼哼,有点意思,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官员问道:“先生,你说襄王殿下一旦拿到十足的证据,将如何?” 苏长卿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这个襄王定会去胡府拿人的。” 官员又问道:“进胡府,就算襄王进去了,可胡府的人,会给吗?” 苏长卿摇了摇头,说:“这谁也不知道,就看襄王的本事了,我们只是给了他一把钥匙,怎么开门,还要看人家的……” …… …… “阿嚏……” 坐上王府的马车,快要到刑部衙门时,李浪又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总有人在背后偷偷说我帅……” 他心中吐槽,却见宋采唐已经站在衙门的门口等候了。 李浪和赵义一起下了车,就见宋采唐跑了过来。 李浪问她:“宋姑娘,云秀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宋采唐本来有急事要说,可听李浪这么一问,便先答道:“王爷,云姑娘奔波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睡去了。” 李浪点了点头,又问道:“昨晚你在云府拍的那些照片,可都取了出来?” 周太祖的那个指纹照相机,拍照之后,可以立即取出照片,只可惜交卷不是很多,昨晚在云府用掉之后,所剩无几了。 宋采唐说:“我正要跟王爷说起这个呢,你那个所说的照片,我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更将凶手的指纹确定了下来,如今只要王爷将有嫌疑的人,叫过来比对便可以了。” 李浪和赵义对视一眼,一同笑道:“宋姑娘,干得很好。” 宋采唐笑了一笑,突然说道:“对了,我这里还要跟两位大人说件大事。” “什么大事?”赵义看了看他。 宋采唐说:“就在你们上朝的时候,狱牢里的萨冲已经开口,愿意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了。” 赵义喜出望外地道:“哦,真的吗?” 宋采唐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啊。” 赵义转头对李浪道:“王爷,这太好了,只要萨冲愿意说出幕后主使,那对方就算再狡辩,也不能不认罪伏法了。” 李浪怔了一会儿,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但对方可能真的因为关在小黑屋太久,关怕了。 不管如何,对方能开口,再好不过。 他说道:“先去牢房看看。” “是。” 三个人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到了关押萨冲的那间密室时,就见萨冲蓬头垢面的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凳子上。 赵义道:“萨冲,你愿意说了?” “哎呀,大人,总算把你们等来了,我愿意说,我什么都愿意说啊。” 萨冲转过了身,只见他比起以往,憔悴了许多。 赵义笑道:“那好,那你就说吧。” 萨冲道:“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姓什么,家住哪里,我只知道的是他长什么样,当初他骗我们说自己是四姓后裔,后面才被我们发觉不对,但当我们想要杀了他时,对方却说愿意跟我们一起造反。 听他这样说,我们才愿意跟他干啊。” “原来如此,真是丧心病狂,那萨冲,你可敢跟那个人,当堂对质?”赵义问道。 萨冲爽朗地说:“当然敢。” 赵义笑道:“好,那你说出对方的样貌来,本官马上叫人画影图形。” 萨冲却摆手说:“不需要大人麻烦,我也懂得画画。” “哈哈……” 赵义笑了笑,马上吩咐人将笔墨纸砚拿来。 当萨冲画出那个幕后主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当见到幕后黑手的真实样子,对于赵义他们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王爷,还真是他,抓他有名了。” 赵义拿起画卷,对刚才一直默默不语的李浪说道。 李浪看着上面画着的胡喆,萨冲的反水肯定有猫腻,但如今抓住胡喆要紧。 他说道:“那好,我这就进宫去请圣旨。” 赵义糊涂道:“王爷,早朝时,陛下不是说过,从今以后,无论王爷要传唤谁,都可以直接叫对方过来,如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李浪好笑道:“抓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啊,何况对方还是胡府的独子,你说我去,他们就愿意放人吗?” 赵义想了想,摇头道:“肯定不愿意。” 李浪道:“所以要请圣旨,只有圣旨,才能将他请出来。” 赵义道:“王爷厉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李浪说:“我现在就进皇宫,你带着刑部的人,去胡府外面守着,绝对不能放走一个人。” “是。” 赵义朝李浪抱了一拳,说道:“王爷慢走,一路小心啊。” 李浪点了点头,独自走出狱牢。 走出狱牢后,便抬头看了看天空。 请圣旨,抓人…… 突然间,他感觉这几日来,和胡喆的斗争,可能要有个结尾了。 第80章 李延信的毒誓,和我李浪何干?(第五 从刑部衙门出来,坐上王府的马车,重新往皇宫而去。 大约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皇宫外面。 到了宫门口,就见守门的禁军走过来问他:“王爷,你怎么去而复返了?” 李浪说道:“我有急事求见陛下……” “襄王殿下……” 守门的禁军还没答话,就听宫门里传来了南宫蓉的声音。 南宫蓉走上前说:“殿下是要去大明宫吗?” 李浪点了点头,笑道:“南宫才人,近来可好啊。” “都好……”南宫蓉笑了笑说:“王爷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快进来吧,我给你带路。” 有南宫蓉在,禁军们便不好阻拦,要知道除非上朝时间,和每月的初一、十五,李浪这样的王爷,是不准进宫的。 李浪对南宫蓉非常感激,跟她走在去往大明宫的路上的时候,就抬手对她道:“南宫才人,每一次都是你帮我带路啊。” “能帮王爷带路,是我的荣幸呢。”南宫蓉眯着眼睛笑了一笑。 很快,他们便到了大明宫外。 李浪上前一步,对守在门口太监说道:“我要见陛下,还请公公通融一二。” 那小太监见是李浪,哪里敢怠慢,说道:“请襄王在此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李浪和南宫蓉在宫殿外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刚才那名太监便跑了出来,说道:“陛下请殿下和才人进宫见驾。” 皇帝老哥虽说是经常见,可这一次,李浪却感觉有些忐忑。 晋皇正坐在塌上,端着茶,在宫殿里午休,见李浪跨过门槛,和南宫蓉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时,便笑道:“二郎来了,快,坐……” 李浪坐在了皇帝对面,南宫蓉则站在他的身后。 晋皇看到南宫蓉有些难受,因为对方是皇后的人,如今李浪在这,肯定有要事要商谈,南宫蓉站在这,定要泄漏机密。 但对方既是皇后的人,他又如何好赶走呢。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对李浪道:“二郎,你找朕有什么事?” 李浪这次来,自然是为了抓捕胡喆一事。 上朝时,皇帝说过他李浪可以随时传唤京城中的任何一人,可没有圣旨在,他可不好去胡府啊。 李浪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道:“案子已经有了眉目,虚阳侯的嫌疑还是很大,臣弟希望能从陛下这讨到一张圣旨,让臣弟能够去胡府请虚阳侯到刑部一趟。” 晋皇明白李浪的意思,胡家的势力太过庞大,想要用正常程序去请胡喆到刑部,怕是不行,而圣旨是最有效的了。 可人家南宫蓉正站在李浪身后,晋皇纳闷他襄王就不担心南宫蓉跑去坤宁宫,禀告皇后。 那皇后若叫人封了宫城,不让李浪出去,那不就糟了吗。 晋皇有点纳闷,但见南宫蓉只是站着,没有任何行动,便更纳闷了。 他不清楚怎么回事,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好,朕这就给你拟旨……” 说完这句话,晋皇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转头看向南宫蓉道:“南宫,你来替朕拟旨吧,一会儿写好旨,也不用回去跟皇后说,直接陪襄王去一趟胡府,等襄王接走了虚阳侯,再回来。” 嘿,朕可真聪明,如此一来,南宫蓉就不能回去打小报告了。 晋皇笑了一笑。 什么? 南宫蓉先是一愣,而后微微躬身道:“是,南宫遵旨。” 对南宫跟他一起走,李浪很惊讶,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抱拳躬身道:“臣弟谢陛下圣恩。” 当南宫蓉写完圣旨后,晋皇在上面盖了自己的印章,他抬头看了看李浪,又露出担忧的神情,说道:“二郎,一切小心。” “是,臣弟告退。” “南宫告退。” 领到圣旨,李浪就不用像往常那样出宫坐车了,而是和南宫蓉一起坐在宫里给准备的车里,在禁军开道,宦官前后相随下,去的胡府。 胡府的位置,和襄王府差不多,都处在内城较为热闹的坊市里。 到了胡府的时候,胡府门前已经站了一排的羽林军,还有皇后的桃花卫。 这么大的阵势,对方明显做了准备,知道李浪要来啊。 徐副统领正守在大门口,见到前面走过来的一群披甲带刀的侍卫时,大吃一惊,走上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禁军的一个统领认出徐副统领,便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李浪和南宫蓉从车上下来,他对徐副统领笑道:“大统领,别来无恙啊。” 徐副统领见到李浪,心底有点复杂,她拉过对面的南宫蓉,问道:“你怎么来了?还和他一起?” 南宫蓉在徐副统领的耳边道:“是陛下让我来的,还要我跟襄王一起将虚阳侯带去刑部。” “什么?”徐副统领又吃了一惊, 李浪拿出了圣旨,说道:“大统领,我手上可有圣旨,你是要让我站在外面,宣读圣旨吗?” 徐副统领额头冒汗道:“臣不敢,请襄王和才人一起进府吧。” 李浪笑了一笑,对南宫蓉非常绅士地道:“才人先请。” 南宫蓉摇了摇头,“殿下请……” “才人请……” “不,是殿下请。” “好吧,那我就先进去了。” “……” 李浪第一个踏进了胡府,有圣旨在,没人敢阻拦。 徐副统领跟在他们后面,她对身边的胡府管事道:“还不下去通报。” 胡府管事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了。 有了圣旨,就什么也不怕了,哪里都去得,李浪在胡府走了没多久,快要到前厅的时候,就见前厅里走出来两个中年男子。 李浪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这两个人正是胡皇后的同胞兄弟,胡维和胡缠了。 胡维带着二弟快步上前,对于李浪,他选择了无视,只是朝南宫蓉抬手问道:“不知南宫才人到访,所为何事啊?” 李浪咳嗽了一声,寻找存在感,而后说道:“胡大人,我们来此是要带走令郎的。” 南宫蓉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襄王所言极是,是陛下让我们带着圣旨来,是想请虚阳侯去刑部一趟,对一下口供,还望胡大人不要阻拦。” 胡维紧张地看了一眼李浪,目光很快离开,又看着南宫蓉,说道:“才人这是什么话,下官怎么敢阻拦刑部办案呢,要不你和襄王先在前厅等候,犬儿正在后院休息,我这就让人去叫他过来。” “也好……” “这可不好啊。” 南宫蓉话音刚落,李浪这边却不同意了。 胡维生气地望着他,说道:“襄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浪淡淡地道:“我等得,案子等不得,我手上的圣旨更等不得啊。” 胡维的脸一阵的抽搐。 胡缠在胡维身后,说道:“襄王殿下,我大侄儿根本无罪,你分明是借手中的权力,在排除异己,栽赃陷害。” 李浪笑道:“胡侍郎,你这是在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啊,信不信我明日上朝参你一本?” 胡缠看着他,捏紧了拳头。 胡维拉了拉胡缠,对李浪说道:“襄王殿下,我二弟从小就溺爱犬子,再加上最近云家出了那样的事情,京城都在疯传,说是犬儿灭了云家满门,流言蜚语,有时候可以杀人啊,所以我二弟怕犬子跟你走后,有去无回啊。” “呵呵……”李浪笑道:“怎么会,胡大人放心好了,我们找令郎只是想问他几句话而已。” 胡缠道:“襄王这话,可是当真,不会伤害我侄儿?” 李浪好笑道:“胡侍郎,你这话,难道要我发誓不成?” 胡缠道:“好啊,那你就发誓啊。” 尼玛,这个胡侍郎,可真不要脸啊,李浪表示自己只是客套一下,可谁想对方竟当真了。 可要论起不要脸,谁能比得过自己呢。 李浪失笑一声,随后严肃地道:“好,那我就发誓,我李延信指天发誓:我前来胡府,只是想带虚阳侯胡喆到刑部问几句话,今日并不会伤他一根毫毛。 若虚阳侯到刑部后,今日有任何损失,李延信日后生孩子没pi眼……” 生孩子没pi眼? 这个誓倒挺毒的。 胡缠摸了摸胡须,说道:“襄王,刚才的誓言,可当真?” 李浪道:“自然当真,我李延信,言而有信。” 说着话,心里嘿嘿一笑道:发誓的是李延信,跟我李浪何干,而我强调的是今日不会伤害他,不代表明日啊。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第81章 突变 胡维也没有办法,李浪都发那样的毒誓了,他还能怎么样。 可是,要对方把自己的儿子带走,肯定不行。 该怎么办呢? 前厅外,胡维和胡缠相互看了一眼,唯今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兄弟之间感情深,就连对方想什么都知道。 胡维和胡缠相视一笑,两个人好像想到一块了。 他对李浪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襄王啊。” 他笑得好假,有问题。 李浪看着他,也投对方以微笑:“怎么了,胡大人?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令郎?” 胡维说:“襄王带着圣旨,屈尊见犬子,于礼法不合啊,就算襄王愿意,下官等却不敢答应啊,下官和舍弟还怕明天有御史参我们失礼之罪呢。” 李浪哼了一声,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胡维说:“我让舍弟在前厅陪着二位,下官亲自去将犬子带过来。” 李浪狐疑道:“如果令郎不肯呢?” 胡维道:“他不会不肯,王爷带来的可是圣旨啊,他若不肯那不是抗旨不遵吗。何况,就算他不肯,下官绑也把他绑来。” 都已经这么说了,李浪不再坚持,点头道:“那就有劳胡大人了。” “嘿,王爷先和才人在前厅用茶。” 胡维叫胡缠把李浪和南宫蓉带进了前厅,自己便快步往后院而去了。 李浪坐在前厅内,端起一杯茶来,突然眉头一皱,说道:“这茶里该不会被人吐了口水吧?” 南宫蓉坐在他的对面,刚要端起茶杯,听到李浪这句话,脸上的神情顿时怔住,随后便将茶杯放下了。 胡缠嘴角抽了抽,笑着说道:“怎么会,王爷多心了。” 李浪笑道:“不敢不小心啊,虚阳侯对我可是心存芥蒂,早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 “喆儿就是小肚鸡肠了些,他年纪小,还是个孩子,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 胡缠的脸上赔笑,心里却道:襄王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哼,让他先得嘚瑟一会儿,保住胡喆这根胡府独苗要紧。 胡府后院。 胡维推开了胡喆的房间。 胡喆正在房里乱丢东西,地上的碎杯子、破掉的花瓶,倒翻的架子,全都是他的杰作。 胡维看着他,说道:“人家已经寻上门来了,你在这里干生气又有何用?” 胡喆看到胡维进来,立马拉住他的手说道:“爹,孩儿快不行了,你救救我啊。” 胡维一巴掌打了过去,喝道:“这还不是你自找的……” “爹,你打我,你从没打过我……”胡喆捂着脸,委屈地说:“好,你就打死我吧,我也不活了,这就去找那个李延信,让他一刀杀了我。” 说着话,就要往门口而去。 “站住!” 胡维在他身后喊道:“你这不成器的,要不是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早就一刀杀了你,也不用他李延信动手了。” 胡喆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抗旨不遵吗?” 胡维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只有用那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胡喆意外地看了胡维一眼,话音一落,就见对方拍了拍手掌。 “啪啪……” 很快,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除了脚步声外,胡喆隔着几扇门,还能听到有人在念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外面那人一直念着这首诗,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胡喆奇怪地听着,因为他发现外面那个人的声音,和自己的好像。 很快,那个念诗的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胡喆看呆了,因为当眼前的人转过头的那刹,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和对方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容貌外,身形也是一样,甚至身上的疤痕也是一样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胡喆知道自己是胡维唯一的儿子,他恐怕要猜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孪生兄弟了。 是啊,太像了。 除了对方呆滞的眼神,像傻子一样地对着自己笑,就没有其他不同了。 胡喆愣了愣神,转头看向胡维:“爹,这是怎么回事?” 胡维长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我的一个秘密,他的来历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将代替你,去见李浪,就是了。” “傻子,快进来,见见你哥哥……”胡维朝门外的人招了招手。 门外那个人走到胡喆身边时,便欢快地鼓起掌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胡喆一脸懵逼。 胡维解释道:“他自从被我带进府里,我就天天训练他,让他模仿你,模仿你吃饭,模仿你睡觉,连你怎么睡女人的,我也让他模仿。” 什么? 胡喆震惊地看着他爹:“爹,为什么?” 胡维生气道:“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逆子…… 我早知道你喜欢惹是生非,在朝堂上无法无天,连一些三品以上的官员,你都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像你这样,迟早要出事啊,老子这是在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万一来得这么快,这么急啊。” 胡喆面露惭愧,苦着脸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对面的傻子竟条件反射地学起胡喆的动作,还有声音。 胡喆诧异地看着他。 两人面对面,就像在照镜子。 胡维哈哈一笑道:“真的很像,非常像啊,喆儿,你再说几句狠话,让他学学……” “爹,都这个时候了……” “快!” 胡喆瘪了瘪嘴,将对面的傻子当做李浪,大声喊道:“襄王,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走的……” “襄王,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走的……” 胡喆怒目圆瞪,对方也怒目圆瞪。 神情、声音、微表情,做得可谓是十分逼真了。 “很好,很好,喆儿,快跟他换衣服,快……” 胡喆明白了胡维的意思,立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胡维则走到那傻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愿不愿意为你哥哥而死?” 说着话,便给对方一颗好吃的糖。 “糖,糖……”傻子笑呵呵地拿着糖,吃进嘴里,然后对胡维一点一点地点着头。 胡维看着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 …… 前厅里,李浪转着手里的杯子,对坐上的胡缠道:“胡侍郎,这等得有点久啊,胡大人该不会跟虚阳侯一起跑路了吧?” 胡缠摆了摆手,说道:“绝无可能,你就等着好了。” 李浪放下杯子,说道:“你们该不会对我用了缓兵之计吧?” 胡缠笑了笑道:“绝无可能……” 李浪想了想说:“你们该不会找了一个冒牌货,来偷梁换柱吧?” 尼玛,这襄王,诸葛再世吗,这么会算。 胡缠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冒:“襄王不要乱猜。” 李浪看了看他,笑道:“呵,我也就随便猜的,胡侍郎不要紧张嘛。” 话音一落,就见前厅外面,胡维带着虚阳侯胡喆走进来了。 李浪刚要起身相迎,宣读圣旨,却见那虚阳侯突然狂性大作,对李浪喊道:“李延信,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说着,就见胡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朝面前的柱子上撞去。 砰的一声。 顿时,脑浆迸裂。 倒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彻底死去了。 胡维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地嘶吼道:“喆儿,喆儿啊,喆儿啊——” 卧槽! 胡缠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往外面跑去。 李浪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南宫蓉更是把头别了过去,不敢去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不可一世的虚阳侯,高高在上的虚阳侯,满肚子阴谋诡计的虚阳侯……就这死了,就这样死了? 第82章 任你处置 胡喆就这样突然的死了,这任谁也没有料到。 胡维趴在胡喆的尸体上,哭得很伤心,声泪俱下,显然不是用来骗人的。 胡缠站在他的身后,握紧了拳头,接着转头看向李浪,怒汹汹地道:“襄王,你这回高兴了吧,我侄儿都死了,被你逼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李浪看了看他,说:“胡侍郎,切莫无中生有,凭空想像啊,我哪里有逼虚阳侯了,刚刚的一切,我也没想到,我也不想的啊。” 胡缠咬了咬牙说:“不是你在朝堂上,拿出那块玉佩,说是我侄儿掉在云家,说他是杀人凶手,他会被陛下猜疑,被朝臣们冷眼相待,被皇后娘娘狠狠责骂,从而怒急攻心,撞柱而亡吗?” 尼玛,他撞柱子,关我什么事。 李浪刚要反驳几句,趴在尸体上的胡维却站起来,大声对胡缠道:“别吵了,二弟,给我送客!” “可是大哥……是,小弟这就送客……”胡缠悲从心来,转头看向李浪他们:“王爷,才人,我府里死了人,不好再接待你们了,还请二位离开胡府,不然我就叫家丁,来赶人了,死者为大,就算你们手里拿着陛下的圣旨,我也不怕,大不了,到皇后娘娘那评理去……” 胡喆死了,再让他到刑部衙门已然不可能。 而且现在若到胡喆的尸体旁,采集他的指纹,胡喆的父亲,和他的叔父,恐怕会当场打死自己的。 李浪想了想,为今之计只有先撤出胡府再说了,他抬手做了一礼,说道:“胡大人,胡侍郎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我先告辞了。” “不用你假惺惺,滚啊!”胡缠朝李浪大吼。 李浪身后的南宫蓉也吓了一跳,她上前一步说:“胡大人,蓉儿先告退了。” 对于南宫蓉,胡缠倒没有像对李浪那样对她无礼,只是说道:“还请才人回宫禀告家姐,喆儿……喆儿他已经上路了……” 不是应该说“已经去了”吗,这糟糕的台词。 南宫蓉点了点头,对胡维胡缠他们做了一个福身的动作,才和满脸疑惑的李浪一起,踏出前厅,往外面走去。 胡府外头,徐副统领刚收到胡喆怒撞柱子的消息后,就赶忙跑了进来。 她正好和李浪南宫蓉擦肩而过。 她拦住李浪说:“你逼死了虚阳侯?” “不是我,”李浪看着她,摇了摇头。 徐副统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此事,我一定会禀告皇后娘娘,襄王,你就等着被娘娘蹂躏,被我们桃花卫报复吧。”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论你们用什么手段,我也不会屈服,也不会怕你们的。” 李浪平静地看着徐副统领,可心底却慌得要命,如今胡喆虽然不是自己杀的,却也因他而死。 桃花卫,胡皇后自然不会绕过他了。 可两边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李浪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赤果果的威胁自己。 桃花卫里面的女子,功夫都很深,铁杵进了桃花卫,都可以磨成针,对于她们的手段,李浪还是有点害怕的。 但就算害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说道:“大统领,我们拭目以待吧。” “哼。”徐副统领哼了一声,就直接往前厅跑去。 李浪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南宫蓉跟在他的后面,一直默默不语。 等两个人走到了去往皇宫的车上,坐上马车后,在马车内,她才问道:“王爷,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蹊跷?” 李浪坐在她的对面,马车比较狭窄,能闻到对方身上传过来的香味。 听了南宫蓉的疑问,他说道:“才人也觉得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 南宫蓉点了点头,大胆地道:“嗯,虚阳侯就算真的杀了云氏全家,可皇后娘娘和胡家两位大人,定会一力将他保下的,无须像刚才那样,撞柱而亡。” 李浪道:“是啊,不瞒才人,我觉得虚阳侯并没有死。” “什么?”南宫蓉眨了眨她漂亮的大眼睛,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亲眼所见,虚阳侯就是当着我们的面,撞上那根柱子的啊。” 李浪道:“才人,你相信直觉吗?” 南宫蓉看了看他,“直觉?” 李浪说:“是啊,直觉,我觉得虚阳侯没死,他用了替身。” 南宫蓉笑问道:“那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大难临头?所谓的替身,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啊。”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李浪自信满满地看着对方。 南宫蓉见李浪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那赌什么?” 李浪眼睛转了转说:“暂时还没有想好……嗯,不如这样,若我赢了,才人便承诺和我做一件事。” “是否违背道德?” “绝对不违背道德,我只做最正经的事。” “好,我答应了。” 南宫蓉想了想,道:“若我赢了呢?” 李浪笑了笑说:“若才人赢了,我任才人处置。” 南宫蓉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任我处置?王爷,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如果把你一口吃了,你也答应吗啊?” “哈哈,才人你原来是个会吃人的妖怪?”李浪笑了笑,随后道:“好,如果才人赢了,我就平躺着,任你张口来吃。” 南宫蓉抿嘴笑了一会儿,才道:“不和王爷贫嘴了,咦,我看前头就要到刑部了,我们就在这分别吧。” “这么快吗?”李浪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马路,说道:“那我就先下车了。” 李浪叫停了马车,刚准备下去的时候,转头对南宫蓉道:“刚才在胡府,多谢才人帮我说话。” 南宫蓉怔了一怔,随即笑道:“举手之劳,何况我也是奉了皇命,王爷无须放在心上。” 李浪担忧道:“你回去后,皇嫂那,不会为难你吧?” 对于胡府发生的事,南宫蓉早就想好了说辞,她说道:“王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浪点头道:“那好,才人,我们改日再聊吧。” “好,改日。” 第83章 传信 李延护的太师府里。 刚离开皇宫的苏长卿,回到太师府后,就看见一个全身都被一件黑袍挡住的人走了出来。 苏长卿意外地看着他,说:“老许,你怎么回来了,宗主他让你过来的?” 对面的黑袍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苏先生跟我去偏厅说吧。” 苏长卿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人便坐在了偏厅的圈椅上。 黑袍人发书沙哑的声音,说:“苏先生,你离开太师,孤身一人从北境回来,想必有什么急事吧?” 苏长卿喝了一口茶,惊讶道:“你不是跟在那个人身边,怎么还来问我?胡皇后被襄王给弄得都快绝后了,我再不回来,我们安插在胡皇后身边的人,恐怕就要跟着遭殃,我得统筹安排一下。 对了,那个萨冲,我打算让他以后跟着襄王,你看如何?” 黑袍人说:“我没有意见,苏先生智谋百出,算无遗策,连他们胡家都在你的算计里,那个襄王不足为惧啊。” 苏长卿摇头道:“胡家才是不足为俱,他们在朝中的势力,本来很大,如今被那李延信一搅和,局面就有些不同了,何况,胡皇后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军队的支持,可那胡喆居然为了他们胡家能和李氏共天下,愚蠢到屠灭了整个云家。 要知道云家在军中的势力,是可以和我们的太师平分秋色的,如今胡喆将云侯,将整个云家推到了李延信那边,你说他蠢还是不蠢。 而那个李延信却不同了,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其他,我调查过了,自从他失忆开始,胡家便步步走错,步步失策。对了,你不是跟在他身边吗?他有这样的变化,你怎么不告诉我?” 黑袍人咳嗽一声,停顿好一会儿后,才说:“我如果告诉先生,那个李延信,不是真的李延信呢。” 什么? 什么? 什么? 苏长卿猛得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阴鸷的眼神,道:“你好像在瞒着什么?” 黑袍人道:“不瞒先生,那个人只是一个意外,他不过是李延信在城外无名谷捡到的一个替身……” “居然是这样……”苏长卿深吸了几口气,重新坐下来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黑袍人说:“除了我,还有天驱个女人外,就没有别人了。” 苏长卿问:“天驱?他们乃我新月的大敌,老许,你跟我说说邯郸城里,有多少天驱的人啊?” 新月。 如果李浪听到这两个字,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所谓的新月,就是周太祖当年想要灭掉,却灭不掉的组织。 新月的人,推崇战争,喜欢阴谋,渴望权力,对众生冷漠无情,觉得只有战争,才能给整个天下带来和平。 黑袍人说:“就一个叫明月的,先生知道,他们天驱,人本来就少。” 苏长卿高兴地拍手道:“好啊,在我新月面前,天驱不足为惧,只要等那假王爷干掉胡皇后,那太师他的大事便可成啊。” 黑袍人摆手说:“先生,不要高兴得太早,那假襄王,孤身一人,虽然有点运气,可又要如何扳倒胡皇后? 那胡皇后虽然失去了刑部,失去了胡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何况,那云家虽说以后不可能跟胡家走在一起了,但难道他云信就会跟李延信走到一块?凭什么?” 苏长卿点了点头说:“如此说来,我们后面要做的就是拉拢云家了?可你要知道太师和他云信,向来不对付。” 黑袍人道:“来日方长,我相信太师为了晋国的统一大业,会愿意跟他云侯合作的。 对了,我不日就要回那假襄王身边……” 苏长卿诧异道:“那李延信,由谁来看住?” “他得了重病,暂时还跑不了。” 黑袍人道: “先生放心,有我在,那假襄王就成一个提线木偶为我们所用了,而天驱的那个女人,除了武功好点外,一无是处啊,这几次的事件,还不都是那个假襄王出力,那明月不过是站在他的后面,帮了一点小忙。” 苏长卿点了点头。 随后外面有人走进来,报告说:“先生,那个胡喆逃跑了,跟着他的兄弟们问,我们该怎么办?” 苏长卿和黑袍人对视一眼,黑袍人道:“这个胡喆,必须死……” 苏长卿点了点头,吩咐报告的人,说:“把胡喆逃走的消息,还有逃跑的路线,告诉给刑部的衙门,告诉给我们的襄王听。” 报告人点头道:“是,小人这就下去。” …… …… 李浪回到刑部的时候,正好碰到赵义。 赵义先前一直在胡府外守候。 两个人跨过衙门的门槛时,李浪便问他:“赵大人,你在外面守着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从府里出来?” 赵义摇了摇头,问道:“王爷,那胡喆真的死了?” 李浪道:“有些蹊跷,我怀疑他用了替身,只可惜在他们家里,我也不好上前去确认。”嗖…… “王爷小心,有刺客,保护王爷……” 正在这时,一把小刀不知从什么地方射了过来,直接插进了大门边的柱子上。 赵义以为有人要行刺,赶忙护住李浪,并叫衙役们,保护在他们两人周围。 李浪却注意到了柱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小刀,小刀的尖端插着一张纸条。 有机灵点的衙役早就注意到,便用力从柱子上拔了下来,送到李浪面前。 李浪和赵义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此时蹊跷。 接着,李浪就打开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了好几行字,大体的意思就是胡喆没有死,他逃跑了,他往城东跑了,身边还跟着几个江湖人。 赵义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李浪,激动地问道:“王爷,这……这是真的吗?” 李浪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对方明显是要吸引我们去城东。” 赵义道:“如果这是对方的圈套,我们该怎么办?” 有可能是胡喆的圈套,要知道他从来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李浪如此想着,但不去肯定不行,他说道:“去,但去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第84章 抓捕(第三更,求订阅) 万事不可急,稳字最重要。 李浪拿着书信,和赵义一起进了衙门。 宋采唐早就在公堂等候,她看到李浪二人进来,便问道:“人带来了吗?” 李浪摇了摇头,赵义上前跟宋采唐说起了胡府的事情。 宋采唐大吃一惊,说道:“云姑娘已经醒来了,我要不要去告诉她?” 李浪道:“不用急,让她好好在后院休息,胡喆一事,还没有定论呢。” 宋采唐疑惑地看着他,“王爷,此话怎讲?” “有人在门外射过来了一把刀,刀上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胡喆没有死,而是用了替身,自己则偷偷跑走,往城东方向去了。” 李浪将手上的纸条交给了宋采唐,而后对她身后的白如玉道:“如玉,你回来了,我时常让你带在身边的那个小木盒子,可还带着?” 在李浪出宫的时候,白如玉并没有跟着,而是直接回了刑部衙门。 而李浪口中说的那个木盒子,里面装了他进京城后,所有的底牌。 有白如玉的解毒丹、含笑两步倒,还有明月送给他的那个装了十几种毒虫的小瓶子。 白如玉从怀里掏出木盒,送到李浪面前,说道:“回禀王爷,属下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李浪接过盒子,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黑齿熊之呢?” 白如玉说:“老黑他正在牢房里,看着那萨冲呢。” 自从抓到萨冲后,一直是黑齿熊之在守着他。 李浪道:“我一会儿要去城东,你跟黑齿熊之一起和我去吧。” 黑齿熊之的捆绑技术很牛逼,李浪觉得逮捕胡喆,没有用上大黑熊的绳技的话,简直就是一大损失。 白如玉自然明白李浪的意思,虽然去城东很危险,但他知道今日的襄王,已经不是往日的襄王,今日的襄王,不再惧怕危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这时,他开口劝的话,那就永远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了。 襄王失忆后的种种动作,他就看出来,王爷是个有野心的人。 以前的他,跟在王爷身边,只想守护好王爷,现在的王爷,已经卷入朝堂的斗争之中,那他就不能拖后腿了。 白如玉郑重地抬手道:“是,属下这就去通知老黑。” 等白如玉下去后,李浪便对赵义他们道:“不管这纸条是胡喆故意送来的,还是其他人有意为之,就算那里真的有圈套等着,我们也都必须去。 不过,在去之前,大家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吧。” 宋采唐看完纸条,和赵义一同点头,而后三人就在公堂里商量了起来。 等商量完,定下计划,李浪便带着白如玉和黑齿熊之先一步往城东而去。 …… …… 一个时辰后。 城东的一处密林里。 胡喆脱下身上脏臭的衣服,扔到身侧的草丛里。 跟在他身后两个的桃花卫,还有几个江湖人都在环顾周围,有没有危险靠近。 当他和那个长得一样的傻子,换好衣服后,便从胡府的密道逃走,一路乔装打扮,这才混出了城。 桃花卫是皇后派给他的人,而身边的那几个江湖人,是胡喆在路上碰到的,他并不知道萨冲已经叛变,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一颗棋子。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想萨冲,想这群江湖人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呢。 只要逃出京城,他就会去胡家在东面的一个据点,待上一段逍遥自在的时间。 “站住!” 正在这时候,前面的一颗树下,闪出来了一个人。 胡喆愣了一愣,待看清来人时,才松了口气,说道:“仙儿,你怎么在这?” 来者正是离开皇宫后,就不知去向的胡仙儿。 胡仙儿手里提着宝剑,对胡喆道:“我从你出皇宫,就跟着你了。” 胡喆摸了摸袖子藏着的匕首,疑惑道:“可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从胡家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吱吱吱…… 这时候,胡仙儿所站的树上,爬下来了一只松鼠。 胡仙儿道:“早上,我把你踢了一脚,就趁机在你身上洒下我秘制的粉末了,而树上这只小松鼠,能顺着气味,找到你。” “你还好意思说早上?”胡喆恨恨地道:“堂妹,还没出阁呢,胳膊肘就往外人身上拐,你说吧,你干嘛挡住我的路,难道你想将我捉回去,送给你的情郎?” 胡仙儿脸色一红,争辩道:“你胡说什么,他不是我的情郎。” “我没说谁,你脸红什么,你心底知道我在说谁。”胡喆看着她,不耐烦道:“快走开,别挡路。” 胡仙儿道:“我问你,龙门客栈那里,真是你设下的埋伏?云家果真是你灭的?” 胡喆道:“你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胡仙儿对李浪,还有云秀,十分自责,她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所以才跟着胡喆出来,想从他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她说道:“你不告诉我真相,就别想走了。” 胡喆大吼道:“疯丫头,疯丫头啊,你耽误的时间了,好啊,我这就告诉你,没错,萨冲就是我派的,他李延信在龙门酒馆遇到埋伏,也是我安排的。 云家是我叫人杀的,动手的那一晚,我还亲自参与了,那个叫绿儿的姑娘,是我亲自上的,我虽然与那云秀订了娃娃亲,可我从没见过她啊,不然也不会搞错了对象。 可是,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还想把我抓回去,给他们杀了。 胡仙儿,我告诉你,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姑母不会放过你,我爹不会放过你,二叔也不会放过你,连你的好爹爹,瘫在床上的三叔,也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是胡家的独苗,我不能死。” 胡喆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靠近胡仙儿,袖子里的匕首已经慢慢抽出来了。 胡仙儿亲耳听胡喆说后,身体不禁一阵颤抖,“不可能,我不相信啊,胡喆,李延信失忆一事,也是因为你吗?” 胡喆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继续靠近胡仙儿,说道:“是啊,是啊……我全承认了,你满意不满意?” 说着话,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胡仙儿跟前,双方的距离不过咫尺,他见胡仙儿眼眶迷糊,满是泪水,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便心下一狠,直接亮出了手中匕首,往胡仙儿的胸口插去。 “仙儿,小心!” 李浪彼时已经坐着马车赶到密林。 当他见到胡仙儿找胡喆对质时,便悄悄跟了过去。 此时,见到胡诌手里的匕首,哪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一边惊喜于这么快就发现对方,一边担心胡仙儿遭遇不测,便在胡喆亮出匕首的那一刻,将手里藏着数十种毒虫的瓶子,狠狠砸了过去。 第85章 众叛亲离(第四更,求订阅) “仙儿,小心!” 胡仙儿听到李浪的喊声,才回过神。 多年在桃花卫磨练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反应过来,等胡喆明晃晃地尖刀靠近胸口的那一步,她便迅捷地往后面翻转过去。 “李延信,是你……” 胡喆转过头,先是一愣,当看清那个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身影时,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斑驳的树影,照在李浪的脸上、身上、衣服上,此刻看去,帅到令人妒忌。 胡喆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人,就算对方化成灰,他也认得。 李延信啊李延信,是你害得我失去刑部侍郎的位置,是你害得我被千夫所指,是你害得我被姑母责骂,是你害得我如今狼狈的像条丧家之犬。 “啊啊啊,李延信,我要你死……” 胡喆大喊着冲过去,下一刻,就看到一个黑色的瓶子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侧过身躲过。 再下一刻,就见那瓶子碎在地上,很快一堆虫子从瓶子里钻了出来。 很快,瓶子周围的树叶都被虫子们吃光,地面也变得乌黑无比。 这些全是毒虫啊。 胡喆看到这一幕,后怕不已。 他冷汗直冒,后怕不已,回过头看着李浪:“李延信,你好阴险。” 李浪却意外地说道:“好一个胡喆,你还真的没死。” 胡喆看着他,一言不发。 李浪继续道:“胡府里那个撞柱子的傻子,是你的兄弟吗?你们也太狠了吧,为了自己能活命,居然伤害一个傻子。” 他说出这样的话,主要是同病相怜,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冒牌货,别人的替身。 看到同行被人利用,被人害死,还傻乎乎地帮忙作假,物伤其类啊。 胡喆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胡府里出了叛徒?” 这回轮到李浪不说话了。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是谁说出胡喆的行踪。 胡喆看着他,突然狂笑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来了又如何?李延信啊李延信,今日你是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话,便吩咐身前的江湖人一起上去,将李浪干倒。 “你们一块上!” “啊啊啊,保护侯爷,保护侯爷啊。” “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 几个江湖人,手握长刀,气势汹汹。 然而, 下一秒。 “杀”的一声喊过后…… 他们居然,全都跑了。 什么? 卧槽! 怎么回事。 胡喆愣了愣神,往他们逃跑的方向嘶吼道:“喂,喂,你们怎么回事,喂!” 李浪宛如看智障一般地看着他,说道:“胡喆啊胡喆,什么叫众叛亲离,这就叫众叛亲离,你今天,完啦!” “啊……啊……啊……” 胡喆不甘心地叫着,看到眼前的两名桃花卫时,便吼道:“你们给我上,姑母要你们保护我的,给我上啊。” 两名桃花卫握住手中的长剑,有些畏惧地看着李浪,和他身前一黑一白的两个侍卫。 虽然不敢上,感觉自己打不过对方,但最终两个桃花卫还是一块冲上前去了。 嘭! 嘭! 两声闷哼。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一人一个。 两名桃花卫竟连反抗都不反抗,直接被对方踢飞了出去。 “侯爷,你快跑啊,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 两名桃花卫倒在树丛里,不醒人事。 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们在演戏,明目张胆的演戏啊。 “你们都是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胡喆激动地喊着,随后又重新把目光放到李浪身上,问道:“李延信,你敢跟我决斗吗?是男人,就来跟我一对一啊。” 李浪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笑道:“傻子才一对一,真男人,都是一起上。” 黑齿熊之和白如玉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起向胡喆冲过去。 “来啊来啊来啊,一起来啊……”胡喆疯狂地笑着,而后便朝黑白两人冲了过去。 胡喆根本不会武功,只因为这两天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才导致整个人发狂起来。 黑齿熊之白如玉两人,本以为对方很容易被自己手到擒来。 但是,下一个呼吸,两个人便活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胡喆也同时停下来了。 因为有一个身影,刚才从他身后跳了过来,正是差点被胡喆杀掉的胡仙儿。 李浪望着胡仙儿,说道:“仙儿,走开。” 胡仙儿一脸纠结的看着李浪,问道:“襄王,能放过他一条生路吗?” 李浪却道:“白莲花啊,他刚才都要杀你了,你还帮他说话。” 胡仙儿哽咽一声,表情痛苦地说道:“李延信,算我求你了,他是我胡家的独苗。” 胡仙儿恨不恨胡喆,肯定恨。 但她为什么站出来? 就是因为胡喆是胡家独苗,再恨也要保住他啊。 李浪一脸纠结地看着她,说道:“你走开。” 胡仙儿道:“我不走……” “小心!” 李浪大喊一声。 因为胡喆正一步步逼近胡仙儿,竟然屈着手臂,做出一个横刀的动作,他这是要偷偷拿刀架在胡仙儿的脖子上,以求有逃跑的生机啊。 李浪这次喊迟了。 胡喆的速度很快。 只是的话,胡仙儿早有准备。 在李浪喊出声,眨眼的瞬间…… “堂妹,就让我再利用你一次吧……” “胡喆,不要怪我没给你求情。” 胡喆把刀往胡仙儿脖子上架去。 胡仙儿早有准备,在和李浪说话时,眼角的余光便一直注意着胡喆被阳光照到树上的影子。 她是个纠结的姑娘,但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当看到那个影子横着刀往这边来时,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胡仙儿的心,已经凉了。 对胡喆已经失望透顶了。 这样的人,配继承胡家的香火,配被她胡仙儿保护吗。 他不配…… 刀光闪过。 下一妙,胡仙儿便灵动地侧过身,身体做了一个美妙的回旋。 急着,又抬起她那条令人欲罢不能的大长腿,直接往对方的裆部踢去。 “唔……” 胡喆吃痛一声。 感觉有东西碎了。 他无比痛苦地呻吟着。 他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黑齿熊之和白如玉已经扑上去,将他死死按住。 “不,不,不……” 胡喆看着两座巨山压了下来,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了。 第86章 宁愿(第五更,求打赏啊) “李延信,你不能杀我,你不敢杀我,我姑母是当今皇后,手上握有生杀大权,连皇帝都畏她三分。 我爹是尚书,我叔是侍郎,朝堂上都是我的人,你一旦杀了我,他们会对你群起而攻之的,你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令人意外的是,李浪坐上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后,第一次开堂审案,面对的居然是他以前的竞争者,虚阳侯胡喆。 胡喆是被白如玉和黑齿熊之扛回来的。 此时,他们已经身处在刑部衙门的大堂里。 刑部衙门的壮班衙役正整齐划一地站在两边。 赵义坐在李浪的身边。 胡仙儿因为和胡喆的关系,不便出面,而是走到了后院,去看望云秀。 宋采唐则拿着手上的几张照片,还有萨冲的口供,以及萨冲画出来的人物画像,停在了胡喆的跟前。 胡喆身后,站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是按着他肩膀的黑齿熊之,和白如玉。 “虚阳侯……” 李浪端坐在公案上,一拍惊堂木,喝问道:“你对勾结叛逆,制造京城混乱,埋伏暗杀襄王,屠灭云氏一族的罪名,可还有什么疑问的?” “李延信!” 胡喆猛的抬起头,看着公案上的李浪,说道:“你没有证据,我不会承认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以为可以胡搅蛮缠吗?” 李浪冷冷一笑,随后看了眼底下的宋采唐,说道:“宋仵作,给我们的虚阳侯看一下证据。” 宋采唐蹲下身子,想要抓起胡喆的手腕,让他的手指按进身边的印章红泥里。 胡喆见此,自然知道对方想比对自己的指纹,和她照片里的指纹是否一样了。 虽然他不懂什么是照片,但他知道若自己按了这个红印,就等于直接承认了。 “我不要,我不要……” 胡喆挣扎了下,但还是被身后的两个男人给死死压住了。 宋采唐成功地提取到胡喆的指纹,然后比对了一下照片里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她数完了两种指纹的纹路数量。 随后禀告李浪道:“大人,虚阳侯的指纹,和照片上面凶手的指纹一模一样,可以确定,入室强上绿儿姑娘的,正是此人了。” 胡喆恶狠狠地看着宋采唐,骂道:“放屁,你这是什么东西,照片?听都没听过,你们想用这种东西,蒙骗世人,蒙骗朝廷,用这种东西,来杀我?简直痴心妄想,我只要不承认,我就没干过杀人的事……” “好了,虚阳侯啊,不要再说了……”李浪看着胡喆,愈发地冷笑,说道:“宋仵作,再让他看一下萨冲的画像。” 宋采唐点了点头,接着便将手上的画,展开给胡喆看。 胡喆看着上面的画,直接摇头道:“这上面的人是谁?他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只要我不承认,我就不是杀人凶手,只要我不承认,我就没有勾结过叛逆。” “你这样掩耳盗铃,有意思吗?”李浪十分无语。 “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姑母,你们不能审我,审也要三司会审啊,我大小也是个侯爷,你们一个刑部衙门,哪里有资格单独审我?” 胡喆在做最后的怒吼。 看到他这样胡搅蛮缠,李浪恨得咬牙切齿,他问身边的赵义道:“审问侯爷,真的需要三司会审吗?” “王爷,这个……依照我朝律令,公侯、三品以上官员,确实需要三司会审,才能定罪。” 赵义在李浪耳边,无奈地说道。 这样可不行。 如果审着审着,审到最后,死刑改死缓,死缓再改无期,尼玛,秀儿的仇谁来报,自己的仇,又谁来报呢? 李浪再问道:“就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赵义尴尬一笑:“不知王爷想要什么特殊情况?” 李浪说:“就是可以先斩后奏,先杀后审的情况。” 赵义摇了摇头:“哪里有这种情况,若有这种情况,那司法还不乱套了?” 李浪想了想,问道:“如果我先斩后奏呢?” 赵义听明白了李浪的意思,赶紧摆手道:“王爷,万万不可啊,你若真杀了虚阳侯,朝廷虽不会治你什么大罪,但也可能会请陛下罢了你的刑部侍郎之职。” 原来如此,杀一个胡喆,就单单丢了乌纱帽啊。 李浪笑了笑,这买卖,太划得来了。 他站起身,看向了黑齿熊之和白如玉,说道:“两位兄弟,帮我好好按住虚阳侯。” 李浪和赵义刚才的对话,虽然小声,但胡喆却听了个真切。 他心下一凉,惊恐慌张地问道:“李延信,你想干嘛?你……你该不会真的要自己动手了吧?” “你不能杀我,你没有权力杀我啊……” 胡喆奋力地挣扎着,可被黑白两人制住,他真可以说是动弹不得了。 李浪走下公案,每走一步,胡喆便越加惊恐一分。 直到李浪走到了胡喆面前,胡喆才哀求地说道:“李延信,不,襄王,求你放过我吧,爸爸,不要杀我,你要杀我,至少也要然我见我爹,我姑母他们的最后一面啊。”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李浪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了下四周,想找一下哪里有刀。 他看到前头的一名捕头身上别着一把捕头刀,便走过去,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将刀拔了出来,随后,拎着刀走到胡喆面前。 “不,不要……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 胡喆撕心裂肺地喊着。 李浪却不为所动,而是拿着刀,在胡喆面前晃来晃去,好像在寻找一个切入口。 刀光闪过,胡喆哽咽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爷,慢着,刀下留人啊。” 赵义见状,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下来对李浪道:“虚阳侯虽然该死,可你乃是千金之躯,用侍郎之位,杀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啊。”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对视一眼,他们心里也明白赵义的意思,于是一同劝道:“请王爷三思。” 李浪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问道:“我该如何,他才能一刀毙命?” 赵义白如玉黑齿熊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料到,李浪李老爷,居然连人都没杀过。 还是宋采唐出来,和李浪说道:“像杀鸡那样,横他一刀。” 说着,便在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一个横刀的手势。 咦,那样太慢了,过程好残忍。 虽然对胡喆残忍,他心里很痛快,可李浪不想那样子啊,因为他会有心理阴影的。 于是,问宋采唐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宋采唐没有答话,一边的赵义说道:“王爷,虚阳侯说到底也是个侯爷,怎能用捕头刀,将他杀死,刑部里正好有龙、虎、狗三把铡刀……” “呀,还有这好东西,快拿出来啊,老赵你这人,就是爱藏私……” 李浪听了赵义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然而赵义心里却后悔,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在他示意下,衙役们很快把三口铡刀,搬了出来。 这三口铡刀,很像包青天里的那三把啊。 李浪看了,倍感亲切。 他叫白如玉和黑齿熊之将虚阳侯往狗头铡上面放。 赵义阻止道:“王爷,不可啊,虚阳侯至少是个侯爷,虽然不能用龙头铡,但也不应用狗头铡啊。” 两个人居然在讨论胡喆用哪一口刀的好。 胡喆看了顿时虚脱,没了丝毫的力气。 李浪叹了口气说:“好吧,老赵,拗不过你,就用虎头铡吧。” 听得这句话,黑齿熊之和白如玉便把胡喆往虎头铡的铡刀下带去。 “不要,不要啊,不要啊,爸爸,爸爸,爸爸……” 胡喆的脖颈被放在了铡刀的底座,他能感受到底座带给自己的冰凉和死亡。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李浪却按住他的头,回想着自从穿越而来,遇到的一切。 龙门酒馆,差点被杀。 玉阶之下,被对方争锋相对,冷嘲热讽。 侍郎人选初定,对方直接召集党羽,在他上任的第一天,提出辞呈。 这都是什么事啊。 李浪自认为,他从没有针对过谁,也不想跟别人交恶。 穿越到这,本来就害怕,成了别人的替身,只想低调地活着,攒够底牌,好让自己有机会逃出邯郸城,逃出晋国,从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可就是手上这个人,处处找自己的麻烦,处处在想和自己过不去。 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难道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帅? 李浪自嘲了一会儿,随后想起了云秀,想起了那个李代桃僵的绿儿姑娘。 绿儿姑娘,坚强啊,为了给他们留下凶手的证据,将玉佩含在口中。 这些可爱勇敢的女孩子,本该快乐地活在这个世上。 却是眼前这个人渣,夺走了她的幸福,夺走了她的生命。 人渣啊,不能再让你出来害人了,我也要用你削弱皇后,削弱胡家。 只有用你的头,我才能活得更长久啊。 想到这里,李浪用力拉起胡喆的头发。 胡喆吃痛地抬起头,说:“李延信,你不能……” “我宁愿丢了官位,也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李浪便将铡刀的刀锋对准胡喆的脖子,一刀按了下去…… …… ps:第一卷终于结束了,明天写感言。 第87章 你们俩,要不要住我家? 刀光闪过胡喆双眼的刹那,胡喆不禁回忆起了从前。 可能每个面临死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吧。 一生就这样结束,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得到姑母的肯定,得到父亲他们的赞许,自己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啊。 后悔吗? 不可能,胡喆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只能说,惆怅吧。 既生喆,何生信呢。 刷…… 一刀过后,公堂上再也无人说话。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松开了自己的手,胡喆的头颅滚落在李浪脚边,他的身体则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后,才完全死去。 一股血腥味直扑李浪的鼻腔,他难受得放下满是血污的铡刀,扭过头,对赵义道:“赵大人,我先下去了,后面的事,交给你来。” 说完话后,李浪直接朝外面而去,第一次杀人,先不说恶不恶心,他的两只手现在还是抖的。 至于后面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怎么说,对方也是胡家的独苗,死在自己手上,就代表着整个胡家因他而绝后了。 胡皇后和胡家上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罢官免职已经算最轻的了。 但不杀胡喆,削弱胡皇后的势力,便无从谈起。 若问李浪害不害怕,他肯定害怕,谁也无法预料后面会怎么样。 可问他后不后悔,李浪则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后悔。 “王爷,虚阳侯的案子下官已经梳理完毕,不知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半个时辰后。 公堂里,宋采唐和几个仵作将胡喆的尸体重新缝合了起来。 赵义将这个案情写在了卷宗上,在送进皇宫前,准备先请李浪过目。 李浪从外面缓过神,回来后,便看了上面的内容一眼,说道:“赵大人,你这样写不行啊。” 赵义诧异道:“哪里有问题吗?” 李浪说:“真的虚阳侯已经死在了他们胡府。 而我们审判的这位是假虚阳侯,这个假虚阳侯,正是那勾结四姓后裔,作乱京城,屠灭云家,埋伏襄王的罪魁祸首啊。 我们刑部接到线报,才得知了这假胡喆的下落。 追捕他时,正好遇到了假虚阳侯要杀胡仙儿姑娘。 好在英武非凡的襄王殿下先一步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在对方想对胡姑娘行不轨企图时,及时制止了他。 俊美不凡、貌似潘安的襄王殿下急中生智,与假虚阳侯斗智斗勇,最后成功将其抓获。 期间经过,你也应该一一写明,一千个字少不了的。 最后啊,襄王殿下又将假虚阳侯带回公堂,绳之以法。 他为帮云家报仇,为京城百姓的安宁、为挽回胡家的声誉,功不可没啊,应该受到嘉奖,应该受到肯定。 但襄王殿下,本着为百姓服务的崇高宗旨,并不想要什么赏赐 只愿皇后娘娘,还有胡家不要把好人当成坏人,寒了襄王的一颗拳拳之心便好。” 卧槽,无耻! 无情啊。 赵义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李浪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除了这个外,赵大人,卷宗上还有一个地方要改。” 赵义一脸懵逼,看了看他,问道:“哪里,王爷你说。” 李浪指着卷宗的末尾处,说道:“你看你们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襄王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亲手用虎头铡砍了虚阳侯。” 赵义问道:“这又有什么不对?” “你改一改,不要这样写,改为……” 李浪在文字上画了一个圈,说道: “杀虚阳侯者,非襄王也。”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赵义瞪大眼睛看着李浪,李浪却摇了摇手说:“案子已经办完了,刚才一阵恶心,我现在要洗澡,后面的事情,就统统交给赵大人了。” “喂,王爷……” 赵义无奈地看着李浪远去,李浪说的很对,卷宗肯定要改的,胡府已经承认那个撞死在柱子上的那位,是虚阳侯胡喆,而公堂之上,被处死的人,自然就是冒牌货了。 杀死一个冒牌货,根本不用什么三司会审,襄王也不用担心会被御史弹劾了。 胡家的针对肯定少不了,但依照李浪的意思,让对方吃哑巴亏,还挺爽的。 当然,至于李浪刚才说的一些不要脸的内容,他肯定不会写进卷宗里。 玉树临风就了不起吗?玉树临风,貌似潘安能当饭吃吗? 赵义心里一酸,随后回到公案上,开始修改卷宗。 …… …… 刑部衙门,右侍郎所住的院子内。 胡仙儿站在回廊下,一脸纠结地往公堂的方向望去。 穿着一身孝的云秀,则站在她的后面,说道:“想要看,就去看啊。” 胡仙儿回过头说:“他好歹是我堂哥,我虽不想救他,但更不想看着他被处刑,我担心自己忍不住会上前为他向李延信求情。” “你向我求情,我也不会答应啊。” 话音一落,李浪便从外面走了过来。 胡仙儿看着他,心中一凛,问道:“案子审完了?” 李浪道:“审完了。” 胡仙儿的身体在颤抖,两只眼睛盯着李浪的嘴唇,问道:“那他呢?” “他已经去见云家的人,向他们赔罪了。” 李浪一边说,一边看着身后穿着孝服的云秀。 此时的云秀,已经换上女儿装,脸也变得如暖玉一般,洁白无瑕。 想要俏,一身孝,说的就是云秀如今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选错啊。 李浪现在就有想跟对方发生些什么的冲动。 胡仙儿听了李浪的话,后退一步,惊慌失措地说:“你还是把他给杀,我该怎么办,完蛋了,胡家我回不去了。” 云秀上前一步,抱着她,安慰道:“仙儿,这不是你的错。” 胡仙儿摇头说:“我没有后悔,他罪该万死,可是秀儿,我以后是不是就无家可归了?我背叛了大伯,背叛了姑姑,更背叛了云家啊,从此后,我就是个没家的人了。” “谁不是呢。”云秀抚摸着胡仙儿的头发,说道:“我也没有了家,可这都不怪我们,是那个始作俑者,仙儿,都是他咎由自取,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嘤嘤嘤,可我就是想哭啊……”胡仙儿环住对方的脖子。 云秀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们都无家可归了,要不……”李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要不住在我家吧。” 第88章 胡皇后吐血,李浪见明月 傍晚时分,晋国皇宫的坤宁宫内。 胡皇后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胡喆终于被救走了,心里面的一块大石也跟着落地。 胡家为胡喆准备的那个替身,她早就知道。 她为胡维一早就有这样的准备,感到十分欣慰。 此时,她正坐在塌上,跟坐下的两名兄弟敬酒。 胡维和胡缠,在胡府还在操办那个假胡喆的丧礼时,便先一步进宫了。 儿子虽然没死,但丧礼还是要照做,这是给外面那些人看的啊。 “喆儿现在已经出城了吧?”胡皇后轻轻问了一声,脸上的喜悦,使她更加光彩照人。 胡维拱手说:“大姐放心,喆儿有桃花卫的人亲自护送,绝对出不了事情。” 对面的胡缠却叹道:“只可惜,让那李延信看笑话了。” 胡维笑道:“二弟,切莫沮丧,那李延信没有证据下,逼死了胡家的独苗,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明日二月二十,早朝的时候,我会当庭弹劾他襄王李延信,说他滥用手中职权,威逼害死同僚一事。 到时候,不止我出列,还有许多同僚也将出列弹劾,那时候,他李延信就不单单丢官那么简单了,轻则遣送他回封地就藩,重则请皇帝,将他贬为平民,哼,有他好果子吃的。” “咯咯,我还把他李延信当作我们胡家日后大敌,此刻想来,今日过后,他将如蝼蚁一般。我也还真是多虑了……” 胡皇后听后大笑,此时,衣服里的山谷,别有一番壮丽景色。 胡维道:“咳咳,大姐,注意仪态啊。” 胡皇后说:“事到如今,就让我舒服一下吧,喆儿一走,我们三人的一块心病,便也去了。” 胡维和胡缠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南宫蓉轻快焦急的脚步声。 她是从大明宫回来的。 胡皇后一直让她在大明宫,服侍皇帝,一来表明她胡皇后并没有把皇帝忘了,二来也是为了能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 胡维胡缠二人,见到南宫蓉时,脸上带有怨恨,恨她在胡府时百般为襄王说话,可胡皇后对南宫蓉依然宠幸有加,他们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了。 南宫蓉走到胡皇后跟前,将手上的一份卷宗递到胡皇后的面前,说道:“娘娘,这是陛下叫我转交给您的刑部卷宗。” “什么卷宗?我不是说过,以后不管什么事,让他自己决定就好了吗,省得总有人说我把持朝政。” 胡皇后瞥了一眼南宫蓉手上的卷宗,话音一落,便接了过来。 一边心里犯着迷糊,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一边眯起她的凤眼,仔细看卷宗里的内容。 凤眼只是扫了一遍,她便读完了卷宗上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正是赵义修改过的,有关假虚阳侯,勾结叛逆,谋害襄王,杀光云家,栽赃嫁祸胡家一事。 看完上面的内容,胡皇后瞬间脑袋空白,四肢发凉。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啊——” 瞬间,她下意识爆出了尖叫。 坐下的胡维胡缠都懵逼了,他们站起身,问道:“娘娘,怎么了?” 胡皇后缓过气后,跟他们说:“喆儿,喆儿的行踪被泄,已经为李延信所抓,被他斩首在刑部公堂之上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喆儿,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未来,胡家的独苗,就这样死了? 不可能啊,不敢相信啊。 胡维把胡皇后手上的卷宗接过来,和胡缠一同看。 看了第一遍,又看第二遍,看完第二遍,他们又看第四遍,第五遍。 卷宗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字,字迹娟秀,可见赵义这个左侍郎,他的书法着实不错。 可这一叠卷宗,他们只读出了“杀胡喆者,非李延信也。”九个字啊。 “李延信,李延信——我艹你令堂!” 胡维和胡缠,同时吼了出来。 怒吼声,在大殿里回荡。 正在此时,如遭雷击久久没有反应的胡皇后,突然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娘娘,皇后娘娘……”南宫蓉大叫。 “大姐……” “姐姐……” 胡维和胡缠看到这一幕,也乱起了阵脚。 徐副统领却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道:“还不去请太医,皇后娘娘吐血了……” “皇后娘娘吐血了……” …… …… “住王府?” 刑部衙门的右侍郎院子里。 云秀听了李浪的话,面色一红,好像想到了什么事。 胡仙儿两手叉腰地说:“我们才不住你的王府,死也不去,你想得美。” 嘿嘿,能不美吗。 不说胡仙儿,就说云秀,他李浪这是第一次见对方穿女装。 看她娇嫩的脸蛋,雪白的脖颈。 再看她“s”型的身材,还有她只堪一握的细腰,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爱不释手啊。 酥入骨髓的胡皇后,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明月,再加上这样一个绝美的大家闺秀,李浪觉得如果能和她们同躺在一张床上,一定很幸福,幸福到爆啊。 “喂,你直勾勾地盯着云秀看,想干嘛呢?” “想……咳咳……” 李浪咳嗽一声,回过神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去我家里,那你们住哪?” 云秀看了看这间院子,说:“这里也挺好,可如果不能住,我就住回原来的院子去。” 胡仙儿抱着云秀的胳膊说:“秀儿去哪,我去哪,秀儿睡哪,我就睡哪……” “啵……” 说完话,突然在云秀的脸上亲了一下。 “住口!” 李浪没来得及制止,胡仙儿就这样亲了上去。 百合啊,尼玛,那脸是给你亲的吗? 李浪看了柠檬不已。 云秀也被胡仙儿突然的这一下,给吓到了。 胡仙儿说:“怎么?是不是很羡慕我能亲亲,而你不能啊,哼,色狼……” 李浪被胡仙儿弄得没脾气,似乎有她在,自己就别想接近云秀一步了、 站了许久,和她们说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的腰有点酸了,于是说道:“行吧,你们不愿意去,就在这里住下,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李浪现在打算去平乐坊,见一见明月。 东方不亮,西方亮,云秀既然被胡仙儿给把持住了,那他就只能去找明月,攻略之。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月上柳梢头,李浪约明月于黄昏后,明月说过,只要从苗人奉嘴里弄出消息来,她就愿意和自己谈朋友。 如今,连胡喆都被自己给弄死了,功劳恐怕要提升好几倍了,嘿嘿,就不知道她待会儿要怎么奖励我。 听了李浪的话,云秀刚想要说什么,或者打算送一送李浪,却被胡仙儿拉住,她扬起头说:“不送啦。” “没要你送……” 李浪凶了胡仙儿一眼,而后重新走出院子。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云秀扭了一下胡仙儿的腰间软肉,说道:“仙儿,你刚才怎么那样对他。” “怎么,心疼了?” “我哪有……” “没有?那就好了,你问我为什么那样对他,因为我虽然感激他救了我们,但却不想让他尝到任何甜头,他就是一条大色狼,秀儿,你小心着些,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 云秀的两只眼睛眨了一眨,笑道:“被迷惑的,恐怕另有他人吧、” “他人,谁啊?”胡仙儿看了云秀一眼,突然说道:“秀儿,我现在觉得好闷,反正晚上也没事情,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啊,去哪里呢?” “听说今晚平乐坊有花灯节,我们去那边玩玩吧。” “那里……坊门关了,怎么办啊?” “怕啥,有我呢,大不了住客栈啊。” “平乐坊,那里有个百花楼是不是?” “怎么,想喝酒?” “嗯,突然间想喝了。” “好,我带你去,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啊。” 第89章 猜灯谜 “明姑娘,你终于出来了。” 二月十九,平乐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花灯节。 李浪回府,作了一番精心打扮后,便坐着王府的马车,往这边赶。 今晚的他打扮得更加帅气,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熟妇,看到他的绝世美颜,而走不动路。 她们的哈喇子流了一路,李浪都看到有女人为他而腿软晕倒的。 唉,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当他到了百花楼,就在楼下等着明月从楼上下来。 今晚的明月也格外漂亮,李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之后,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激动不已,很想晚上跟明月发生些什么。 明月走下楼梯,看着他说道:“你这样色眯眯地看着我干嘛?” “干……” 李浪上前一步,咳嗽一声说:“你没有色眯眯地看我,怎么知道我色眯眯地看你呢。” 明月剜了李浪一样,娇嗔道:“你又来了,每次都这么不正经,好讨厌。” 刚才这个眼神,虽然有嗔怪的意思,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把李浪看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了。 这就是在给他抛媚眼啊。 明月,我的月亮,我一定要登到你,和你快乐地鼓掌。 李浪心中狂吼,但他知道明月的为人,明月的深浅,今晚想要上垒,估计不可能了。 “走,我带你去看花灯,你说过只要我完成了目标,你就和我谈朋友的,现在我不单让那苗人奉开口,还杀了胡喆,你说这个功劳,你怎么奖励?和我谈朋友吧。” 这个时候的李浪,无比挚诚。 明月看在眼里,不知想到什么,小声说道:“你就这么想和我交朋友?” “当然,你不是缺朋友,孤身一人吗?我也一样啊,我们都是独在异乡的异客,应该相互扶持。” 明月听到这句话,眼眸微微一动。 李浪继续说:“可是,我想的远不止这些……” 明月看着他:“你还想什么?” 李浪闻着明月身上醉人的香味,说道:“我还想和你生孩子,连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 男的就叫李小明,女的就叫李小月,当然,如果你想,两个孩子可以跟你姓。” “噗嗤……呸,我不想……” 明月心中一阵触动,可还是骄傲地啐了一口,而后走出门去。 李浪的话,虽然听起来是那样的轻浮,一副浪荡子弟的样子,令人十分讨厌。 可明月却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欺骗自己。 他喜欢自己,能被这样优秀又俊美的男人喜欢着,被他一浪又一浪地进攻着,哪个女人经受得住呢。 虽然知道他喜欢的只是自己的色。 可是,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人,像李浪这么喜欢自己过了。 以前,在明家,作为一个庶女,经常被嫡母欺负。 逃出家门,被师父收留,也被同门疏远。 如今在天驱里,做着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勾当,能被一个男人这样喜欢着,心里面不知不觉竟有些触动了。 感到一丝温暖。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太俊了。 烈女怕缠郎,更怕俊俏的缠郎。 明月的心有些乱了。 出了百花楼后。 明月紧张不已地走在前面。 李浪却当她依然如以往那样地冷着自己。 但他的斗志从来没有消失过。 夜幕降临,平乐坊却灯火辉煌,街道两边逐渐热闹了起来。 当两个人经过某座廊桥,明月的脚步忽然停住。 李浪在后面低头想着事情,幸好及时刹车,不然自己非得撞在她身上不可。 顺着明月的视线,李浪偏过头,正好看见了廊桥下面顺着河流飘过的河灯。 李浪笑道:“怎么了?明姑娘,你想家啦?” “没有,我没有家……”明月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对李浪道:“你不是说要和我谈朋友,怎么还明姑娘,明姑娘的叫着?” 有情况。 李浪吸了口气,想了想说道:“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明月姐?明姐姐,还是月妹妹,明明?月月?或者……我的月亮?” “呸,又在贫嘴,没个正行,还是叫我明姑娘吧。”明月嫌弃地瞪了李浪一眼。 李浪插着腰,好笑地气道:“嘿,要我叫明姑娘的是你,不要我叫明姑娘的也是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烦,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嘛,嘛,嘛,怎么样嘛?我就这样了,你爱干不干……”明月哼了一声,这一回她又被李浪给弄笑了。 李浪抄起了手,假装凶狠地说道:“好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看我今晚不打烂你的屁股。” “那你就来啊……” 明月轻笑了一声,而后快步跑下廊桥。 李浪兴致勃勃,今晚的明月和以往的不同啊,怎么回事?难道晚上可以上垒? 他舔了舔嘴唇,随即跟了上去。 二人很快下了桥。 没跑多远,就见河边有一处猜灯谜的小摊。 明月停住了脚步,看着摊子上的字谜。 摊主见有顾客前来,连忙上前招呼,指着灯上的字谜说:“姑娘,只要你能猜中上面的任何一个字谜,那猜中字谜的那盏河灯,便可直接拿走,若猜不中,请留下铜钱三枚。” 李浪正要上前偷偷抱住明月的腰,却见对方回过头来问道:“李浪,你懂猜字谜吗?” “猜字谜?”李浪看了一眼摊位上的一盏花灯。 花灯上面写道:“头戴红顶子,身穿白袍子——猜一同音的花草树木。” 明月念了一下,说道:“这字谜肯定是一头鹅。” 摊主笑道:“姑娘猜得一点没错,可惜,我要你猜的是和鹅同音的花草树木。” “是个莪字,上面一个草,下面一个我,摊主,我猜的可对?”李浪的眼睛转了转,立马猜出了答案。 摊主笑了笑,把那盏花灯从架子上摘下来,捧到李浪眼前,说道:“这位公子,猜的一点没错,这盏灯,便是你的了。” 李浪摸了摸下巴,接过灯,在明月面前显摆道:“怎么样,本公子厉不厉害,棒不棒?” “呵,嘚瑟……”明月看了眼李浪手上的花灯,想要,又不好意思要,随口道:“有本事,你把摊主架子上的花灯,都猜出来啊。” 李浪扫了一眼架子上所有的花灯,以及上面的灯谜,笑道:“这有何难。” “呵,口气不小。”明月嘴上这样说,心底却有些期待。 李浪指着一盏花灯道:“林子旁,字一半——这是个李字。” 摊主笑了笑,接着又把李浪猜中的花灯拿给他。 “从善如流——是一个浪字。” 没过多久,李浪又猜中了一盏灯来。 摊主取下花灯的时候,笑容依然满面,可他的笑容却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 明月诧异地看着李浪,“没想到,你还挺行的。” “那当然。”李浪自豪地双手抱胸,“也不看看你相公是谁。” “谁是我相公,别胡说。”明月扭了一下李浪的腰,这样子,好像在打情骂俏。 摊主无辜地吃下一碗狗粮后,却满头大汗地看着这对男女,感觉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嘿,大家快来啊,前头有人在猜灯谜。” “好厉害,他猜中好几个出来了。” “来了来了……” 很快,周围游玩的人便聚拢过来了。 李浪和明月对视了一会儿,重新上阵。 摊子外面,围了一圈的人。 在李浪猜出下一个灯谜的时候,就有人在议论说: “这位公子好像是带着他的娘子出来的。” “这猜灯谜,他猜一个,中一个,可真能干呢。” “我如果有他这样的实力,也能抱得美人归的。” 我才不是他的娘子呢。 明月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小脸都红到了耳根。 她目光看着李浪猜灯谜入神的样子,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比以往更俊了三分。 这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前面不远处提着花灯走来的两个女子。 第90章 普通朋友,渣男本渣 “有水泡好茶——是一个切字。” “摊主,你家的灯谜快被我猜完啦,嘿嘿,你不会生气吧?”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摊位上五十多盏的花灯已经被李浪猜出一半。 此刻,花灯太多,李浪的两只手都快要拿不下了。 站在李浪左边的摊主脸色铁青,看得咬牙切齿,可对方怎么说也是客人,不能说对方是来砸场子的,不然自己就是输不起啊。 他想了想,只好走到李浪右手边的明月面前,说道:“这位姑娘,管管你家夫君吧,我这是小本买卖啊……” “他不是我夫君……”明月早就注意到慢慢朝这边靠近的云秀和胡仙儿,为了不让李浪为难,赶紧否决道:“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摊主诧异道:“普通朋友?呵呵,我看他的眼里都是你啊,普通朋友能为你猜下我摊子上的所有花灯?骗鬼呢。” 明月目光闪烁,坚定道:“是普通朋友。” 这话里好像透着一股悲凉。 本来拉近的距离,突然又变远了。 李浪听了不是滋味,看了明月一眼,见她一脸担忧的样子,便以为是这个摊主在为难一个小姑娘,于是转头看向摊主,指着剩余的花灯,说道:“你这些花灯多少钱?” 摊主好奇道:“怎么,你想买?” 李浪道:“当然,我不当要买你的花灯,还要买你这个人,专门给这位姑娘做花灯。” 哪有这样的道理。 摊主又被塞了一记狗粮,生气道:“小子,好大的口气,买我的花灯,还要买我这个人?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是啊,有钱就是能够为所欲为,你开个价吧,这里有五百两,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李浪从衣服拿出了一叠面值五十的银票,摆在了摊主面前。 周围的人看到李浪这么豪爽,许多女子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有钱人家的公子啊。” “为一个姑娘,买下了整个摊子,还买下了摊主,如果我是那位姑娘,非他不嫁啊。” “是啊,我也是,他好潇洒,做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每天被他这样宠着,哦,我受不了了,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月这群柠檬的话语,羞得是面红耳赤,赶紧阻止道:“不要这样子。” 云秀和胡仙儿已经混进人群里了,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呢。 她们二人的醋意已经写满脸上。 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暗示他。 李浪拍了拍明月的手腕,明月见此赶紧错开了手。 李浪拍了个空,觉得好没意思,对一脸懵逼的摊主道:“怎么样,你愿意卖身与我吗?” 摊主想了好一会儿,看了李浪一眼,艰难摇摇头说道:“我好歹也是有尊严的人,家里还有妻儿,怎能为五百两而折腰……” “一千两,我买下你的妻儿,你们也不必为我家做什么,只给这个姑娘做花灯就行了。” 周围的女子,已经从柠檬进化为柠檬精了。 这样的公子哥,给我们来一打,多好啊。 铁骨铮铮的摊主听到李浪最后一句话后,便走到明月面前,说道:“姑娘,那我便听这位公子的话,以后只给你做花灯了。” 周围的路人,一片哗然,你刚才的尊严呢? 明月一边拼命地给李浪使眼色,一边说:“你不用这样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么多灯笼,我拿回去,放哪里?” 李浪笑着说:“花钱买高兴啊,你爱放哪里就放哪里,把它们踩着玩,也挺有趣的,解闷。” 踩灯笼,解闷? 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啊。 周围的路人,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觉得新奇。 可见李浪已经买下了整个摊子,便觉得除吃狗粮外,已经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于是一个个的都纷纷散去。 这样子,让藏在人群中的云秀和胡仙儿都暴露了出来。 明月心中一苦,说道:“可这么多的灯笼,我一个人怎么带回去?要不,带回去给你认识的那些姑娘吧?” 李浪当然知道明月是在指谁,云秀和胡仙儿,还有南宫蓉,这些人明月都知道。 他笑着说道:“不用给她们啊,这些灯笼都是给你一个人的,你爱踩就踩,爱烧就烧。” 明月见李浪还在死亡的边缘疯狂靠近,当即大急。 而一旁的摊主瞧李浪和明月竟还腻味着,略微有些不耐烦,转过头时正见云秀跟胡仙儿,便问道:“两位姑娘,你们是来买花灯的吗?不好意思,灯都已经被这位公子买光了。” “不,我们是来踩灯笼的。” 云秀还未开口,胡仙儿先声夺人。 话音一落,李浪就注意到了一丝不妙,两道凛冽像要吃人的目光,投在后背,他只感觉脊背发凉。 他干瞪着眼睛,表情丰富地看着一旁的明月。 明月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李浪一时不敢转过头。 可胡仙儿已经拉着云秀走上前来了。 一步,两步,三四步…… 李浪的心跳也跟着一步,两步,三四步…… emmm…… 李浪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起摊主的独轮车,在摊主诧异的目光下,看也不敢往后面看地对明月说道:“这么多东西,带不回去啊,我帮你推回去吧。” “站住!”胡仙儿叫住了李浪。 李浪当即就愣住了,他慢慢转过身,慢慢转过身,慢慢转过身,在看清胡仙儿和云秀的身影时,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一声:“哎呀,你们怎么来了?” 呵呵,呵呵…… 心跳在加速,完蛋了,这回完蛋了…… 胡仙儿在他周围走了一圈,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车上的灯笼,问道:“这么多灯笼,就不能分我们一个?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刚才有说这样的话吗?”李浪干脆否定道。 胡仙儿冷笑一声,“没有吗?” “有吗?”李浪不敢跟胡仙儿对视,而是看向后面的摊主,征询道:“我刚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摊主一脸鄙夷地看着李浪,他此刻已经知道眼前这挥霍无度的家伙,是个什么德行了。 脚踩两条船,这回出事了吧。 哼,活该…… 心里如此想着,但对方好歹也是自己的东家了,于是只好违背良心地说道:“是,公子刚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想必是姑娘听错了。” “哼,那你告诉我,她是谁?”胡仙儿直接指着明月。 明月赶紧道:“这位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是吗?”胡仙儿转头看向李浪。 李浪瞧着明月说完这句话后,一脸可怜的样子,当即心疼起来。 他看了看胡仙儿,又看了看等待答案的云秀,说道:“当然……不是了。” 说完这句话,心里就在想,完了完了,这回鱼和熊掌都要飞了。 可如果说是普通朋友,又得伤了明月的心,伤害一个女人的心,他办不到啊。 然而,明月这时却站出来道:“李公子,你不要乱说话啊,我和你清清白白……” 说罢,便看了一边的摊主,孤独又坚强地说道:“唉,这位大哥,麻烦你跟我一起把这些灯笼送到百花楼吧。” 摊主自然没有意见,将独轮车抬起来后,便和明月一起往百花楼的方向走去。 明月在走之前,眼睛闪着泪花,目光闪烁地对李浪笑道:“刚才,多谢李公子了……” 李浪看到这一幕,一颗心都随明月而去了。 妈诶,他发现自己此刻就是个渣男诶。 第91章 你的嘴唇沾了点白 看着明月落寞的背影远去,李浪心里不是滋味。 回过头,又见云秀和胡仙儿一脸疑惑的表情,他不禁叹了口气。 女人一多,好像真有点麻烦了。 胡仙儿问:“刚才那位姑娘好漂亮的,你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李浪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只是道:“就像我跟你一样,普通朋友。” “那个……” 胡仙儿还想刨根问底。 云秀却拉着她的手,摇摇头,转而向李浪温柔地问道:“你朋友都走了,你是去送她呢,还是陪我们逛一会儿街?” 还是秀儿会给自己场子下啊。 李浪心中感激,此时明月已经走远,他哪里还有跑过去的道理。 于是,说道:“自然是陪你们逛街了,前面有家不错的臭豆腐店,我带你们去吃臭豆腐吧。” “好啊。”云秀笑靥如花。 胡仙儿瘪瘪嘴道:“谁要吃臭男人的臭豆腐。” 她嘴上这样说,当李浪把两个人带到那家小摊上的时候,吃得最多,拿得最多的那个,却是她。 只能用真香来形容,我们的胡女侠了。 李浪和云秀两个女孩子一起在平乐坊逛了一会儿,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他给这两位美女都买了一些小礼品。 胡仙儿总是口头上说不要,要起来的时候,比云秀还狠。 云秀总是很淑女地跟在这两人后头。 当他们准备离开平乐坊,往回走时,却在平乐坊的坊门口,碰到正四处寻找胡仙儿的胡缠。 胡缠看到胡仙儿,当即大怒道:“你个不分轻重的野丫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别人鬼混?” 说完这段话,当看见李浪,气更不打一处来,“襄王,你怎么在这?” 李浪一边吃着臭豆腐,一边笑道:“原来是胡侍郎,我下午杀了那个假胡喆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嘿嘿,不用感谢我……” 艹! 胡缠有怒不敢言,眼光瞥到云秀时,心里更是愧疚。 虽然他讨厌李浪,但他也为胡喆所做下的事情,感到惭愧啊。 他只是朝胡仙儿发火道:“还不跟二伯回去。” “哦。”看到胡缠的时候,胡仙儿顿时没了先前的生气。 她和云秀说了几句,又偷偷瞧了眼李浪后,便跟着胡缠回去了。 云秀对李浪笑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人了。” 李浪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你害怕?” 云秀好奇地问道:“我怕什么?” “没什么……”李浪耸了耸肩,女人的心思还是不要猜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一路上,夜色下,李浪和云秀静静地走着。 白如玉在不远的地方,跟着他们。 这几天下来,他算是摸清楚,他家的王爷好像惹了许多桃花债。 这种情况,自己最好不要出面,不然遭殃的只能是他这种小兵虾米。 云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李浪都没有机会和她搭上话。 “好快,没走多远,衙门便到了。” 等到刑部衙门的后门时,云秀便停住了脚步。 李浪看着她说:“我本来想请你到我王府里去住的,如今仙儿被她二伯带了回去,你一个人住着,不孤单吗?” “孤单什么?” 云秀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 李浪问道:“你刚才这一路,都默默不语的,在想什么心事呢?是想你爹了?” “有点想他吧,李兄,你帮了我云家大忙……” 云秀嘀嘀咕咕的,刚要说完,却被李浪打断道:“还跟我这么客气呢。” 李浪双手抬起云秀的脸,两只手揉搓着对方的脸皮,这样突然的亲昵,弄得云秀有些尴尬,有些局促,更有些脸红。 心跳在加快。 云秀说:“李兄,你……” 李浪问道:“你肯定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吧?” “我,我没有……” 云秀想推开李浪放在脸上的手,但又觉着这样被他捧着,心里好舒服的。 想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李兄,刚才那个姑娘……” “她叫明月。”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怎么了?” “我……”云秀看了看李浪,说道:“刚才看李兄的样子,很在意那个姑娘吧?我已经到衙门了,你不如现在就去找她吧?” 李浪笑嘻嘻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秀当即就急了:“你快去啊,我刚才看那姑娘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想必有什么事吧……” “你怎么总替别人考虑,你呢?”李浪笑问道。 这句话问出来,太渣了。 云秀不知所措,说道:“我,我……” “秀儿,你知道我喜欢你,放不下你,我和那个明月姑娘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啊。”李浪突然一把抱住了云秀。 他知道云秀的性格,比较软弱,既然已经渣了,不如一渣到底。 云秀想要挣开李浪的怀抱,可就是用不上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呜咽地说道:“我,我,只要李兄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秀儿……”李浪分开了两人的怀抱,含情脉脉地盯着对方。 云秀看着他,芳心狂跳,过了好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再说下去,便道:“你……盯着我,干嘛啊,说话啊,再不说,我就回去了。” 李浪虽然渣,但从相识开始,一路而来,他就知道云秀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的姑娘,不能辜负。 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也挺快乐的。 何况,刚才云秀的话,真让他大感宽慰。 如此通情达理,有大妇风范的好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李浪没有说话,直接低头吻了下去。 “怎么,唔……” 云秀没想到,在这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人的时刻,李浪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如此的大胆。 被吻住的那刹,云秀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都僵硬了。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她一个大家闺秀,还没准备好啊。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猛的用力挣开,喘了好几口气说道:“你,坏蛋!” 李浪笑呵呵地说道:“你的嘴唇沾了一点白,我只是帮你吃掉罢了。” “你,哼哼哼……我不跟你说话了……” 云秀摸着被肿了的嘴唇,快步往衙门的后院跑了进去。 第92章 处罚 “秀儿,你还没走吧?” 云秀飞快跑进衙门的后门,把大门的门闩插上时,李浪就跟上去,嘴巴靠在门边,悄声问道。 云秀的呼吸有些急促,她背靠门闩,现在心烦意乱,不想说话。 李浪咳嗽一声,说:“我知道你没走,秀儿,答应我,做我的王妃吧,我改日就去向你父亲提亲。” 提亲,王妃? 这可是云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变化得好快,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李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王爷的生活真美好,王爷的生活真得很香,他不想离开这里,更不想离开这些美人。 虽然现在是个假王爷,但却有着转正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实现的话,难度非常大。 不说真王爷在外面还没回来,就说胡家那群人后面会不会调查出他的身份,也很难说。 可他真的很想继续当这襄王啊。 “我,我们在一起……我爹他可能不会同意……” 李浪在外面等了许久,里头才传出来声音。 他听了,心动不已,想了想笑道:“秀儿,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事情就由我来,我走了啊。” 李浪说完这句话,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云秀等了许久,才缓缓拉开门闩。 开了门,李浪的人影早就没了。 她呆呆地望着前方,心头如小鹿乱撞。 …… …… 路上,李浪摸了摸鼻子,今晚真的很开心,穿越到这总算亲到了一个女人的嘴。 对于浪子李浪来说,一直没能尝到女人的滋味,真是太难了。 白如玉见到他,便牵着马车过来问道:“王爷,我们现在要回府里吗?” 李浪本想趁云秀和胡仙儿都不在,去百花楼看一下明月姑娘,但见天色已晚,才感到现在真是又累又困,哪里都不想去了呢。 于是,朝白如玉点了点头,坐上他身后的马车上。 回到王府,一切都很安静。 李浪在自己的房间里呆坐了一阵子,才回想起自己该考虑自己怎么做下一步了。 他坐在书案边上,拿起笔计算着这几天来,自己的得失。 杀了胡喆,算是和胡家彻底翻了脸。 李浪的目标,是搞定胡皇后,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然而,现在做的,岂不是与当初的愿望,背道而驰了? 其实不然,李浪心里有九百九十九种对付女人的办法。 像胡皇后这样厉害的女强人,不能用对付其他女人的方式,对付她。 李浪要做的是,先要和对方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 打击她,打败她,将她拥有的势力一一瓦解。 而后在她陷入绝望,陷入孤苦无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顶她一下。 这期间,自然不能向对方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让对方对你产生依赖,那种舍你其谁的依赖,就像吃了毒品一般的依赖。 如此,当揭开身份的那一刻,对方才能对你由恨转爱,对你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掉啊。 李浪觉得自己的计划实在太妙了,绝无仅有啊。 太妖孽了。 当然,这个计划虽然完美,实施起来还是相当困难的。 李浪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直到自己扑在桌案上,呼呼睡去。 到了第二天,二月二十,他一大早便坐车往皇宫而去了。 对于李浪亲手用铡刀杀死胡喆一事,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开了。 宫门口,许多的官员,看到李浪的马车的那刹,都纷纷围拢过来。 里头不乏胡家的党羽,但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指责李浪的不对。 因为,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卷宗上李浪杀死的那个人,不是真的虚阳侯,而是一个冒牌货。 这让胡家的党羽们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了。 就算胡维和胡缠在早朝时,说李浪害死胡喆,也不敢承认刑部衙门的那个胡喆,是真胡喆。 承认的话,不就表面胡喆真的和四姓之乱的人有勾结,胡家想要密谋造反吗。 若是那样,胡家恐怕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 因为谋反,是大罪,是死罪啊。 所以,他们不敢承认。 但,就算这样,胡维和胡缠也必须为胡喆报仇,为整个胡家报仇。 他们在早朝时,就这样对皇帝提出,襄王李延信,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带着圣旨来到胡家,扬言要抓走虚阳侯去刑部问案,导致虚阳侯因为惊吓过度,而自寻短见,希望皇帝能够罢襄王刑部侍郎的职位,责令他在家好好反省思过。 “胡家两位爱卿,请节哀顺便……”龙椅上的晋皇,他今天的心情比往日好得不要太多,但脸上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胡喆死了,胡家就相当于没有了后人,就算他胡维胡缠后面还能生出崽子来,但那已经不足为患了。 如今,对方已经如此,他倒也没有当面嘲笑人家的意思。 晋皇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襄王办事心切,急于给邯郸百姓,还有云侯一家一个交代,这点想必胡家两位爱卿能够理解吧?” 下面,李浪摸着鼻子,胡维和胡缠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晋皇见此,继续说道:“何况,襄王去胡府,也是朕的意思,莫非逼死虚阳侯,也有朕的责任吗?” 胡维胡缠听到这句话,赶紧下拜道:“臣等不敢,只是希望陛下能还给胡家一个公道。” 晋皇说:“两位请起,朕又岂是那种赏罚不明,是非不分的昏君? 襄王虽然没有过错,但也确实急躁了些,虚阳侯虽非他所杀,也因他而死。 所以,朕决定责令襄王在家好生待上一个月,以后也不用去刑部做事了。 刑部的事依然交给赵侍郎掌管,等杨尚书的头疼病好了,再交还与他不迟。” 群臣之中的赵义听到这句话,赶忙出班领命谢恩。 谢完恩后,赵义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挺替李浪鸣不平的。 襄王殿下,虽然偶尔胡闹了些,可他的本事,他赵义却是看在眼里。 这样一个说话随意,做事又十分果断的好同事,好王爷去哪里找啊。 但他赵义人微言轻,只能默默在李浪的背后支持了。 然而,赵义不知道的是,晋皇原本就没有想让李浪永远在刑部待着的意思。 李浪贵为王爷,对晋皇来说,可是有大用,他还想着让李浪在六部走一个来回,好好打压一下胡皇后的势力呢。 如今,胡维和胡缠站出来叫屈了,他也只好顺水推舟,卖给这两个人一个人情。 另一边,李浪对于晋皇的处罚,没有半点的不快。 胡喆被他杀了,罢免自己的官职真可以说是不痛不痒了。 当下朝的时候,李浪便以最欢快的脚步往宫外而去,仿佛今天晋皇没有处罚他,反而给他升官嘉奖了一样。 胡维和胡缠,却是脸色铁青,儿子的尸首还在衙门,不敢取出来。 而他们还要给那个假儿子举行葬礼。 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啊。 第93章 老许回归 太师府中。 苏长卿起了一个大早,黑袍人昨夜便睡在了府中。 两个人一同用过早饭后,才知道了李浪铡刀杀胡喆的事情。 苏长卿摸着胡须道:“这小子,倒有几分本事,你们家的襄王还真是找对人了,如此一来,胡皇后吃了那小子一个哑巴亏,如此也算对胡家造成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了吧。” 黑袍人道:“先生不要高兴得太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正是胡家准备要反击的时候,暴风雨虽时可能降临。” 苏长卿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到他的身边?” 黑袍人想了想,说:“今天就回去,那小子再不管束的话,我担心他会给太师大人造成一些不小的麻烦。” 苏长卿放下茶杯,说:“有你在,那小子应该会听话,冒牌货始终是冒牌货啊,不过,你此番前去襄王府,要做的总共有三点。 其一,从那小子口中探出周太祖到底留下了多少的秘密?什么指纹照相机?什么神药?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过。 这小子身上肯定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如果有机会,就给我好好审问他一番。 不单要问清他的身份,还有问清周太祖的宝箱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那些有何用途,该怎么用。 如果你全都查清了,对太师,对我们新月,都有很大的裨益。 其二,通过他将萨冲救出来,萨大侠可是我新月不可多得的人才,万万不能死在晋国人的刀下,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叫那小子,将萨大侠保护下来。 其三,就是把找时机,将那个叫明月的女子,给干掉,此女武功高强,有心机,必定会成为我新月在邯郸布局的一颗绊脚石。 只有杀了她,我新月才能更好的在京城立足。” 听完苏长卿的话,黑袍人点了点头,随后吃了口糕点,便对苏长卿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时候不早,我就先去一趟百花楼,和那个女人会和了,你要我做的事,就放一百个心吧。 周太祖的秘密,萨大侠的命,还有那个明月的命,我都会帮你要回来的。” 苏长卿站起身郑重地道:“老许,一路保重,那小子表面上看平平无奇,却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他总能遇到旁人遇不到的运气,转危为安,反杀对手,而你虽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肯定很畏惧你,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为了王爷那个位置,而下手干掉你。” 黑袍人笑道:“先生放心,晾他也没这个胆子,我如今还是天驱的人,那明月还是我的同袍,若我死了,明月必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有明月在,我绝对不会死。” 苏长卿说道:“不要高兴太早,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啊,对了,还要阻止那小子跟云家的人联姻,让那小子离云家的那个孤女,远一点,以后最好就不要联系了。” “是,先生,我知道了,我先告辞了。” 黑袍人和苏长卿告别后,直接往百花楼的方向而去。 …… …… 半个时辰后,百花楼二楼的一个雅间里。 李浪正和明月面对面地吃着东西。 “昨晚,你回来后,一切都还好吧?”李浪喝了一口酒,关切地问道。 “呵……”明月看了他一眼,冷笑地说:“你还真是个大忙人,昨晚刚哄好你的小媳妇,现在下完朝后,就立马过来哄我了?” “你也知道我一下朝就过来了啊。”李浪笑眯眯的。 明月侧过脸去,对李浪刚离开皇宫就马不停蹄地来百花楼,她的心底还挺感动的。 但是,不能给对方任何的甜头。 明月还是说道:“太无耻了,你一个人同一时间交往多个女人,也太花心了吧。” “我哪里花心了。” 李浪说:“明月啊,我早就说过了,我这人很专一的。” 只喜欢漂亮的。 明月顿时无语。 她听李浪说起过,如今再听,真想跳过去打他一顿。 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 明月自嘲了一会儿,随后道:“不论如何,我也不会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李浪道:“别啊,我接近云秀,是另有目的,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妻子了,不能反悔……” 明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目的,你不就馋人家的身子吗?” 李浪说:“我馋她身子,只不过是你看到的表面罢了。” 明月道:“你还有什么目的?” “自然是为了襄王的夺位大计了。”李浪说:“我一旦拿下云秀,那日后云家势必要站在我们这边。 我打听过了,云大将军在军队里的势力,和那位太师李延护是平分秋色的。 胡皇后她们也一直忌惮于云将军在军队中的威信,所以就算云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声音,也不敢对这个盟友落井下石,也会极力讨好对方。 一旦我拿下了云家,就是给襄王拿下了将门里一半的人啊。” 李浪所的好像挺有道理,明月想了想,却道: “我知道云侯这个人,他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却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就算胡家背信弃义,他也不大可能会来支持一个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靠山的襄王。 他不傻,就算你和他的女儿媾和,他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什么叫媾和,多难听……” 李浪的一口酒差点喷到对方的胸口上。 他放下酒杯,说道:“就像上次那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明月哪里不明白李浪的意思,她好奇地道:“你难道想和我赌,云侯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当然,就算他一开始不同意,我也会说服他同意的。” 李浪信誓旦旦地说道。 明月道:“你难道想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比如……” “呸,你把我李浪当成什么人了……” 明月的话,刚到一半,李浪就立马插嘴打断了。 明月笑道:“哼,我还没说什么,你为何急于否认。”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要在云大将军回来前,跟秀儿生米煮成熟饭吗。” “无耻,亏你还说得出口。”明月啐了一口道。 李浪说:“放心吧,寡人虽然好色,但也知道强扭的瓜虽解渴,但不不甜啊,我就算想和秀儿煮饭,人家秀儿也未必肯。 我的策略,有很多,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总之呢,我会用最正经的方式,争取云侯的同意,争取他的支持。 怎么样,明月,答应跟我打这个赌吗?” “好,我和你干,但是赌注呢?” 明月想了许久,才同意了李浪的想法。 李浪看了看她红红的嘴唇,说道:“如果我这次赢了,你就让我亲一口……” “呸,休想!” 明月红着脸,道:“换一个,你这个太无耻了。” 李浪道:“反正你心里清楚,我肯定不会赢的,你又在怕什么呢?” 明月的身体在颤抖,虽然她并不清楚李浪的藏得有多深,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每一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所以,就算说服云侯,是千难万难的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李浪,是她见过的人中,意外性第一的人了。 明月思索了一会儿,说:“不论如何,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个我无法办到的要求,你的赌注,已经超越我的底线了。” “好吧,好吧……”李浪摊了摊手,说道:“我们换一个,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若我赌赢了,你就给我抱一下,放心,我就抱抱,不干其他的。” 明月听了,满脸的羞红。 可这个赌注,明显比上一个要好的太多。 “好,可,可以……” 明月咬了咬嘴唇,艰难地下了决定。 随后,又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嘿嘿,我就给你抱一下……” “呸,你抱我,和我抱你,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我抱你,那是牺牲你的色相,而你抱我,是牺牲我的色相啊。” “呸……” “呸啥呸啊,你的口水都进我嘴巴里了,我们这可是隔空亲吻喽。” 李浪坏坏一笑。 这时候,楼梯口却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道非常熟悉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是? 李浪突然回忆起在那个无名山谷,碰到青年王爷,还有那个布衣老者的情形。 是他? 李浪心里咯噔了一下。 明月道:“老许,老许回来了……” 第94章 杀意 “明姑娘,别来无恙啊。” 雅间里,黑袍人脱下他的袍子,朝明月微微一笑。 明月怔了一会儿,笑道:“许久,你不在王爷身边,怎么回邯郸来了?” 老许,姓许,排行老九,所以一般人都叫他老许,或者许久。 李浪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者,心中不免奇怪,他也很迷糊,并不清楚对方这次来此的目的。 许久正是李浪那天在无名谷碰到的那个布衣老者。 许久对明月道:“是王爷让我回来的,他担心京城的局势会出现什么变化。” 明月恍然道:“原来如此,可你回来,又能做什么呢?” 许久说:“听说那个名满江湖的萨大侠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抓下了,此刻正在刑部大牢内?” 萨冲不单是大侠,还是重犯,因为谋害王爷,勾连四姓,不日就要被处斩了。 一旁的李浪说道:“没错,不知许老先生想要说什么?” 许久道:“萨大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王爷以为此人可用。” “喂喂,对方可是四姓的人,如果放了他,不就是在和自己作对,形同造反吗?”李浪无语地大声道。 “关你屁事。”许久冷冷地回了一句过去,显然他并没有把李浪放在眼里。 来了来了,到底还是来了。 我到底是个冒牌货,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提线木偶啊。 李浪心里又郁闷又气,总感觉心口有个东西,让自己十分难受。 明月见李浪的神情不对,便说道:“老许,不要这样,李浪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人了。” “他算什么东西,不过长了一副和王爷一样的容貌,还有其他长处吗?”许久不屑一顾。 明月却很不爽地替李浪争辩道:“李浪身上的长处还很多,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如今你这样说话,只会冷了他的心。” 明月好啊,她就像冬日里的一把火,温暖了李浪虚弱的肾。 对于这个叫许久的老头,李浪心中明白,先前自己坑过他一次,这家伙记仇啊。 “他的长处?哼,我看他的长处全在于怎么迷惑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吧?”许久依旧看不起李浪,他对明月道:“明姑娘,你要小心,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住了,这小子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要瞎说啊,我可能是个大萝卜,但肯定不花心,我很专一。 李浪没法反驳。 明月看着许久,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久说:“这小子千方百计接近云家的那个姑娘,所图甚大,我们不得不防。” 所图甚大? 明月不是很理解,她想了想,说道:“老许,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刚刚李浪便和我说了,如果他能娶到云家的那个小娘子,那襄王就算和云家搭上了线,日后对王爷的夺位大计很有帮助。” 许久哈哈一笑道:“呵呵,明姑娘,你还说自己没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住了?” 明月皱眉道:“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李浪也望着许久,想看看这老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许久道:“娶云家小娘子,和云家搭上线,明面上看是在帮王爷找到一座大靠山,实际是在给自己的以后铺路呢。”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明月大吃一惊,看着许久道:“你是说他在给自己找后路,而不是真的想帮王爷?” 李浪听到这里,连忙道:“许老先生,你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许久冷哼道:“谁是小人,谁是君子?你的心底到底有没有藏着鬼,只有你自己知道。” 许久的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看得李浪心里发慌。 李浪吞了一口水,说道:“呵,也亏你能想到这里……” 许久道:“怎么,被我猜中,心虚啦?” 明月望着李浪,一脸的不敢置信。 李浪说:“我哪里心虚,分明是你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我接近云秀,就是为了襄王好,怎么可能为什么自己的未来而铺路呢?如果云家知道我是个冒牌货,你以为云大将军会为了我这个小角色,而背叛大晋,许先生所言,真是小人之言,滑天下之大稽啊。” “你……”许久被说的无话可言。 李浪继续道:“从进门开始,许老先生就处处针对我,要我放萨冲,要我抛弃云秀,抛弃云家,这怎么瞧着都不像王爷身边的人,而像一个卧底呢?” 这句话,直指人心,许久听完,心里咯噔一下,细细想着刚才真的是太过焦急,差点就暴露了。 他说道:“哼,我不是,你不要瞎说。 我对王爷忠心耿耿,对天驱也是忠心耿耿。 你以为凭你的花言巧语,就能将自己的嫌疑给洗脱吗?说吧,是不是一直在准备着怎么逃离邯郸,怎么摆脱这个假冒的身份?” 没想到这样子就争吵起来了。 对于许久的问题,李浪选择闭嘴。 许久得寸进尺,说道:“怎么,说不出话了?果然心虚,果然并没跟我们同一条心,明姑娘,你要小心这个人了。” “够了!” 明月大声地喊道,她看了看李浪,对许久说:“他或许有逃跑的心,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而他接近云秀,或许不像对我们说的那样,可也不能否认,他是在为王爷做事。” 言简意赅,不偏不倚,明月啊明月,你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你还是在信任我啊。 李浪望着明月,心中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又像那黄河泛滥…… 许久见此,知道不好再说,再说下去,这个叫明月的天驱,或许真要怀疑自己了。 要小心,不能暴露。 于是,许久换了一个话题道:“可救出萨冲,是王爷的主意,你不信,可以写信给他啊。” 也确实,许久出门前,就一直在蛊惑那个青年王爷。 青年王爷被他说动,动了用萨冲的心思。 明月听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看向李浪,哀求性地问道:“这个,可能难为你了,李浪,你有办法救出那个姓萨的人吗?” 听到明月这样恳求的语气,显然她很听那个青年王爷的话,也算是被对面这个老头给胁迫了。 妈了个巴子,这个叫许久的家伙,一来就和自己作对。 说话用语,都是那样的不客气。 还欺负我的女神。 李浪见许久在欺负明月,也在欺负自己,就气打不一处来。 但听见女神的恳求,自己也不好不答应。 “是,救萨冲,我倒有一些办法……” 他看了看明月,给了对方一个真诚的眼神。 方才明月处处在为他说话,李浪的一颗心都快融化了。 这是个好姑娘啊,我一定要泡到手。 而对于许久,李浪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明月惊喜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李浪,道: “你真的有办法?其实,我还是反对去营救萨冲,可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也别无他法,如果你没有办法,不用逞强的,我会去跟王爷解释。” 我李浪什么时候需要让自己的女人,站在前面了? “放心,我真的有办法。” 他安慰完明月后,便面无表情地看着许久,说道:“事不宜迟,不如请许老先生,跟我走一趟?” 许久道:“哼哼,走就走。” 目的已经达到,许久便先一步离开了雅间。 李浪在和明月说了几句后,后脚便就跟上了。 “一路小心。”明月对李浪担忧地道。 “放心,你知道我的分寸啊……” 李浪说着,目光望向门口还未走远的许久,脸上的杀意已经掩藏不住了。 第95章 淡定的李浪 “你难道想用什么龟息丸,或者像胡家那样,也来个偷梁换柱?” 走下二楼楼梯的时候,许久扭头看向身后的李浪,不解地问道。 李浪停在楼梯上,说道:“这个我现在无可奉告。” “王爷,你下来啦,这位是?” 正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白如玉从酒楼外走了进来,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萨冲。 许久见到白如玉,立马对李浪换了一副脸色,说道:“王爷,快些下来吧。” 呵,这人果然善变啊。 李浪冷笑一声,突然向许久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不过是旁门左道,什么龟息丸,什么偷梁换柱,都上不了台面啊,我贵为王爷,自然要用最正的办法,最有效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少嘚瑟。” 许久给了李浪一个凌冽的眼神,但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白如玉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问道:“王爷,这位是何人啊?” 看来,白如玉并不认识许久,这也证明了那天青年王爷出走时,王府里没有人知情。 李浪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编了一个理由,说道:“这位是百花楼的伙计,以后就是王府的人了。许久,此人乃我府中的侍卫统领白如玉。” 许久换了一个脸色,对白如玉道:“原来是白侍卫,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他?” 白如玉仔细看了一眼许久,不明白李浪的用意,怎么让这样一个老头子进府里呢,府中不缺人啊。 他不明白,可也不敢问,只是抬手道:“是,多多关照了。” 他们对面的李浪,这时候说道:“如玉啊,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王爷,怎么又要进宫了?”白如玉不解地看着他。 李浪说:“自然是有事,你不需要多问。” 白如玉点了点头。 许久不知道李浪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现在也无法控制对方的行动。 李浪看着他们,又算了一下现在的时辰。 从下早朝,到现在,已经快午时了。 白如玉还没用过饭,这个叫许久的糟老头怕也是一样。 于是, 在上车之前,他又请酒楼的老板娘,包一包饭团给他。 老板娘不明所以,但见这位公子哥经常来百花楼关顾,和她的干妹妹明月关系又那么好,便很自然地包了一些饭团让他带走。 然而,李浪只取了其中一个,叫白如玉付了酒钱才走。 当上车时,将手中的饭团交给了白如玉。 白如玉云里雾里地问道:“王爷,您?” 李浪爬进了车厢,说道:“你在外面守一天了,肚子都饿了吧?我现在要进宫,也没别的给你吃,就将就一下吧。” 原来如此。 白如玉听明白了。 顿时感动地说:“多谢王爷,其实,属下一点都不饿。” 许久也看明白了,心中冷笑,这是在收买人心啊,可笑,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不过这姓白的,好像还真被这冒牌货给感动了,真是好笑啊。 李浪没有说话,而是催促他们道:“我要办正事,你们快点赶车啊。” 白如玉把饭团收好,随即跟许久爬到车上,驾车而去了。 明月站在二楼的围栏边上,眼神关切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念道: 李浪,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逞强,失败了,还有我呢。如果你真成功了,我就让你抱十下,又何妨呢。 不知怎么,明月对李浪渐渐生起了情愫。 情愫的产生,或许是因为李浪多日来的软磨硬泡吧,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何况李浪还是个十分英俊的缠郎。 他对明月是那样的真诚,就差把衣服脱光,坦荡荡地对她掏心窝子了。 但这个情愫,她并不想在李浪面前表现出来。 她只想在李浪的背后,默默支持他,顶他。 …… …… 晋国皇宫外头,李浪下了马车后就让白如玉他们在宫门外等着,哪里都不许去。 白如玉无有不应,现在正是用午饭的时候,恰巧李浪给了他一个饭团。 许久身上却什么也没有,赶了一路,马车虽然行驶在四平八稳的路上,却也把他的肚子给颠出饿来了。 此时,看了看身边拿着饭团的白如玉,对李浪道:“王爷,你能快点吗?” “急什么急?” 李浪还没说话,白如玉先开口了,他瞪了许久一眼,说道:“没有一点规矩,主子办事,你一个做下人的,有资格催吗?” 李浪心中暗笑,给白如玉点了666个的赞,随口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放心,我很快就出来了,很快的……” 是啊,很快的,正到饭点,先蹭饭吧,蹭皇兄的饭。 李浪灿烂一笑,而后自己一个人进宫去了。 “二郎啊,你怎么来了?用过饭没,快坐下,陪朕一起吃吧。” 当李浪走到大明宫,就见皇帝正在饭桌上吃饭。 他来的正是时候。 皇帝招呼李浪不用行礼,到他身边来。 李浪在皇帝的对面坐下,和他共用一张桌子。 小太监给李浪准备了碗筷。 李浪端起碗,回想着明月告诉他的青年王爷吃饭时的样子,脑子过了一会儿画面后,便开始动起筷子来。 “好久没和二郎一块用饭了。” 晋皇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感慨了一句,随后笑道:“你破了云家灭门一案,又让京城的百姓重新归于安定,功不可没。可朕因为胡家,将你罢免,你的心里有没有怨恨朕啊?” 李浪吞了一口汤,而后摇头道:“皇兄,臣弟没有任何怨言,你就放心吧。” “哦……”晋皇舒展了眉头,说道:“朕罢你的职,其实另有用意,二郎,你不可能一辈子在刑部待着吧?如今,你在刑部做出了成绩,那朕就要让你去其他部,走一走喽。” 李浪心里咯噔了一下,晋皇这样让他行走于六部之间,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不清楚,也猜不透。 晋皇接着问道:“那你中午过来,就单单陪朕吃饭吗?” 李浪看了看他,说道:“自然还有一件事,只求皇兄能够答应。” “你无论说什么,朕都答应。”晋皇放下筷子,笑道:“是为了云家的那位姑娘吗?” 李浪意外道:“皇兄听说过她?” 晋皇莞尔一笑,“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朕的?那个叫云秀的丫头,一早就和你在城外认识,是也不是?” 李浪点了点头。 晋皇又道:“你今天进宫,是想向朕求婚,叫云侯,把他家的女孩儿许配给你吗?云侯还在和宋国打仗,此时怕回不来啊,不过,朕给他的书信,已经寄出去了。” 李浪惊讶了,他说道:“嘿嘿,不是这件事。” “什么?还有其他事情?”这回轮到晋皇惊讶了。 李浪看了碗里的饭道:“皇兄,此时不急,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后,臣弟陪你在宫里逛逛,边走边说啊。” 晋皇意外地看着李浪,他这个二弟,平时不是挺风风火火的?怎么如今,变得这么淡定了。 在李浪用饭的时候,宫门外头,等了大半个时辰的许久正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受。 “咕咕咕……” “哪里的鸽子在叫?” 白如玉不解地看了一眼许久。 许久想了一想,干笑道:“白侍卫,我能否去外面的小店买些东西吃。” 白如玉看了看他,当即喝道:“这怎么能行,王爷一会儿就要出来了,你若不在,难道要我们等你吗?” 许久敢在李浪面前耀武扬威,那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冒牌货。 可白如玉是正儿八经的侍卫,他可不敢将对方得罪。 可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啊。 许久赔笑道:“我很快的。” 白如玉不答应,说道:“皇宫旁边,哪里有卖吃的?别骗人了,王爷就要出来,你就再忍一忍吗。” 忍你妹啊。 许久十分无语,这李浪刚刚说很快出来,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人怎么还不出来。 好不耐烦啊。 竖子,说好的很快呢。 第96章 苗人奉的自我救赎 “皇兄,吃完饭去外面多走几步,对身体有好处。” “朕的身体,朕知道……” 大明宫外,李浪用过午饭后,便拉着晋皇走出宫殿,和他一起散步。 晋皇踏出宫门口,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叹口气说:“二郎啊,这样的天气,朕以后看到的次数怕是不多了。” “皇兄胡说什么?你还可以活一万岁呢。” 李浪看着晋皇苍白的脸,笑了笑说道。 晋皇摇头笑着说:“所谓的万岁,那不过是哄骗自己的鬼话,你有见过哪个皇帝活过一万岁的。” 对此,李浪没有话讲了。 晋皇目光移了下来,看着李浪,继续道:“说吧,你今天找朕,到底所为何事?” 李浪把晋皇扶下玉阶,想了想说道:“皇兄,你还记得胡喆,还有和他一起的四姓之后,以及那群江湖人吧?” 晋皇下了玉阶后,左右摇摆了下身子,随后道:“听说过啊,不是都被刑部衙门的人给一网打尽了?连虚阳侯都死了,此事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吧……怎么,你莫非有其他发现?” 李浪点了点头,回道:“是,皇兄觉得,虚阳侯此人如何?” 晋皇想了想道:“不过仗着皇后撑腰,虽小有本事,但肚量太窄。” 李浪笑了笑说:“既然肚量太窄,如何能让四姓之人服软,如何能叫那个名满天下的萨冲服从于他呢?他们之间,恐怕不单单因为胡喆答应给四姓的人报仇那么简单吧。” 晋皇看着他,笑道:“怎么?二郎心中莫非有什么猜测?” 李浪道:“猜测不敢说,只是前几日,那个什么齐国大侠跟臣弟说,他想弃暗投明,投降臣弟,不想再帮四姓的人做事了。 臣弟一开始十分欢喜,对方乃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啊,有他相助,对我晋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可回头一想,臣弟抓住那胡喆前,给臣弟通风报信的人还未找到,难道那个真是什么热心百姓不成?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其二,处理虚阳侯勾结叛逆一案,是不是过于顺利了,臣弟担心,这是有人故意暗中帮助臣弟,他想的不过是让臣弟和她胡家斗个两败俱伤,而后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晋皇的眼睛眨了眨,望着李浪道:“二郎,你这都是怎么想到的?或许,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李浪小声说道:“皇兄,人心险恶啊,我们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晋皇问道:“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二郎,这句话虽然过于浅显,可听起来却别有味道,这话是你说的?” “呵,臣弟也忘了是谁说的,但这个并不重要,皇兄,今日来,臣弟只是想求您一件事。” 李浪看着晋皇,将心中的想法吐露了出来,“臣弟想向皇兄讨一道口谕,让臣弟能直接将那萨冲从牢房里给带出来,让他跟在臣弟身边,臣弟也好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啊。” 晋皇道:“哦?二郎,你莫非觉得那萨冲投靠你,是别有目的?” 李浪点了点头。 晋皇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继续道:“可以,你拿着这块玉牌,可以在刑部提走任何一人。” 李浪小心地接过牌子,对晋皇抱拳道:“多谢皇兄,臣弟一定会抓出那个幕后黑手的。” 晋皇点了点头,一只手搭在李浪的肩膀上,说:“万事小心,朕永远是你的后盾。” 听了这句话,李浪心中一暖。 晋皇却突然说道:“二郎啊,其实朕也有事情想要找你,如今你已经离开刑部,朕正考虑该把你安排到哪个部去行走呢。” “皇兄何必着急,臣弟刚离开刑部还不到一天啊,容臣弟歇息几天,再说不迟吧。” 李浪笑了笑。 晋皇点头道:“好,朕其实也未考虑好,如今,你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去吧。” “是,臣弟告退。” 李浪拱了拱手后,便从大明宫离开。 晋皇看着李浪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着怎么一步步将李浪扶上自己现在这个位置。 从皇太弟,到皇帝,都挺难搞的。 晋皇叹了口气,拿出一直藏在怀里的一块留有好多血迹的方帕。 “朕的时日真的不多,二郎啊……” …… …… 李浪在大明宫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到宫门外的时候,就见到一脸愤懑的许久。 他也不看对方的脸色,而是对白如玉说道:“走,我们去刑部。” 白如玉没有说多余的话,在李浪坐进车内后,就直接驾车离开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 刑部衙门。 赵义带着从皇宫而来的李浪,走进了刑部大牢。 赵义问道:“王爷,您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李浪走进牢房,对赵义道:“我今天奉了皇帝口谕,专门来提走萨冲的。” 说着,他便拿出手中的玉牌。 见玉牌如见皇帝,赵义赶紧下拜,而后带着李浪走到了萨冲的牢房门口。 正在这时,萨冲的牢房门口,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那人一见到李浪过来,便赶忙上前下拜道:“喂,王爷啊,你要救我,我还不想死呢。” 李浪低头一看惊讶道:“苗人奉,你怎么在这? 苗人奉道:“我怎么在这,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啊。” 李浪好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呢?” 苗人奉指着牢房里头的萨冲,不答反问地说:“那个姓萨的,说你会饶他一命?” 萨冲这时从牢房内探出头来。 李浪看着他说:“没错,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能放他,为何不能放我呢?我虽然喜欢采花,但从未跟人造过反啊。” 苗人奉两只眼睛泪汪汪的,说得是情真意切。 李浪望了望萨冲,对苗人奉道:“他对我,自有用处,可你呢?” “我,我,我……”苗人奉紧张地道:“我也有用,我也有用,我会武功,能为你做事……” 李浪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 “你一个采花贼,除了轻功好以外,一无是处。 萨冲他是弃暗投明,我们还可以从他口中知道更多有关于四姓的秘密,而你,不单玷污了那些姑娘们的清白,还杀了人,真是死有余辜。 我李浪,就是死,从刑部大牢原地死去,也不会饶过你的。” 萨冲一脸冷淡地看着苗人奉。 苗人奉看了看李浪,他心里十分不想死。 咬了咬牙,对李浪道:“我有一个你不能拒绝的理由,我,我还有一次抢救的机会啊,你要给我这次机会啊。” “什么理由?什么机会?”李浪好笑地看了一眼苗人奉,随后道:“你快给我走开,我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饶过你的性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赵义见李浪对苗人奉一脸厌烦的样子,便吩咐身边的衙役道:“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将这人带下去。” “不,不要啊……” 苗人奉被两个衙役抓住了手,而后拖往他的牢房。 李浪看着远去的苗人奉,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个疯子。 可正当要起步时,却听见没走多远的苗人奉,念起经文来。 “襄王,肾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啊,你听我说,我身上有本你一定想要的秘籍,你快放了我啊……” “肾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肾时,不足剩有余……” “这是双修秘籍,就问你,够不够换我一条命的?” 苗人奉在远处大声的吼着。 可很快就被衙役们堵住了嘴。 李浪停下箭步,看着苗人奉的方向,正好跟对方的眼睛对上。 放了他,能得到双修秘籍。 可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啊。 我李浪,也是要面子的人。 怎么办呢…… 第97章 刁难 “肾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鼓虚肾时,不足肾有余,其意博,其里奥,其曲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后裂,变化之由表,死生之罩彰……” 苗人奉背诵秘籍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牢房中的狱卒,还有赵义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李浪快步走了过去,饶有意味地看着地上的苗人奉。 抓着苗人奉两只手的狱卒把手拿开。 苗人奉就直接往李浪的小腿抱去,他仰起头,看着李浪,说道:“王爷,双修秘籍,乃我采花贼行走江湖,小鸟医人必备的书籍啊。 这个功法简单易学,您若使了,必能龙精虎猛,夜夜笙歌。” 李浪瘪了瘪嘴,这小子在乱改成语啊,什么小鸟依人,他完全听不懂。 可对方明显是用这本秘籍在换自己的命。 要不要答应呢? 萨冲武功高强,假意归降自己后,自己也不好控制他啊。 有这苗人奉在身边跟着,倒也不失为一个助力。 李浪想到这里,只好真香了。 他低下身子,对苗人奉道:“我饶你一命,并非因为你的那什么臭秘籍,而是念你坦白从宽的态度,又有帮官服破案的功劳上。 总的来说,我是看你还真是个人才,才饶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 苗人奉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浪继续道:“我饶了你,可以后被我发现你又在作为非作歹的事情,那我必定不能再饶你了。” 听到这里,苗人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说道:“王爷放心,我没了下面,哪里还有再搞事的心思,以后就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了。” 李浪表面淡定地转过身。 苗人奉拍了拍屁股,跟在他的后面。 李浪走到萨冲的牢房门前,对身边的衙役道:“把他的牢门打开。” 牢门一开。 萨冲便走出来,看着李浪,说道:“王爷,你肯放我了?” 自从那天收到上头人的指示,萨冲就一直等着这个机会。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得把他放出来。 居然走正道,我还以为这个襄王打算对他来一个偷梁换柱呢。 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因为萨冲一直关在牢房里,并不知道李浪的真实身份。 李浪望着他,心里猜到了刑部外面那个许久,可能不单单是青年王爷的人,他或许另有身份。 不过,眼前这位萨大侠,或许不知道实情。 所以,两个人一定不能见面。 如此,是为了防止他们暗中勾连。 如今,放了萨冲,虽然知道此人只是假意投靠,但李浪却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他求教易容术的事情了。 李浪笑道:“是的,萨大侠反水,供出主谋,让邯郸的百姓重新得到安宁,让云家的冤魂能够得到昭雪,实在功不可没。 我已经从皇兄那请来口谕,你今日就不用住在牢房,从此就是我晋国的一份子了。” 萨冲高兴地拱手下拜道:“是,我一定会一心效忠于王爷,还有晋国。只是,不知王爷要怎样安排我?我孙女呢?她在王府,可还安好?” 对方出狱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自己的孙女。 这个杀手不太冷啊。 李浪笑了笑道:“令孙一切都好,而萨大侠,你虽然已经归附晋国,可暂时还不能离开刑部半步,你依然在我们的怀疑之中,我会让赵义赵大人给你安排一个清静的院子,你就先委屈住在那几天吧,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你的情况,再还你自由之身。” 萨冲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道:“一切听王爷安排就好了,我绝无怨言。” 李浪点了点头,和赵义说了几句后,便带着兴奋的苗人奉离开刑部大牢。 和苗人奉一起走出大牢的那一刻,目光往云秀住的院子瞅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虽然已经不再是刑部右侍郎了,可赵义跟李浪说,他可以让云秀一直住在侍郎的小院里,直到李浪派人来接。 李浪叹了口气,本想去看一看云秀的,但外面的许久,实在令他暂时失去了与云秀耳鬓厮磨的想法。 先解决许久,再来找她吧。 今晚就要解决,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膈应。 李浪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目光从刚才的无奈,变得十分坚定了。 李浪重新迈开步伐,等到刑部大门时,正好见许久迎过来。 许久先看了一眼李浪身后的苗人奉,随后才看了看他,走进前低声问道:“萨冲呢?” 李浪笑了笑道:“哦,我虽然已经放过萨大侠,可萨大侠身上有太多嫌疑,不如先在刑部待着,等嫌疑洗清后,再说不迟。” 白如玉狐疑地往这边看,他奇怪于王爷为何对这个刚来的家伙,如此低声下气。 他上前道:“王爷,我们回府吗?” 说话间,注意到了苗人奉,顿生警觉。 “忘了说了,这家伙以后就是我们王府的人啦。” 李浪指着苗人奉,接着颔首道:“走,我们这就回去。” 苗人奉笑嘻嘻地看着白如玉,说道:“白兄弟啊,我们别来无恙……” 白如玉听李浪这么说,知道他有自己的安排,便没有再问,只是淡淡地朝苗人奉道:“哦,别来无恙。” 随后,他便带着李浪还有苗人奉,往马车而去。 还没迈开步伐的许久冷眼看着李浪远去的背影,跟上他的脚步前,冷哼道:“小子,别得意,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心里打定主意后,许久便也跟着他们上车了。 …… …… 李浪心情复杂,等回到王府,就支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书。 就算是许久,也用借口叫他在外面待着,不许到他的房间来了。 当然,到了吃晚膳的时候,还是有人要进来给他准备吃的。 王府的晚膳很丰富。 李浪让人将饭菜摆到自己的房间来。 白如玉一脸心事地守在他的旁边,看李浪吃饭。 李浪端着碗,见白如玉在,有些吃不下,便道:“如玉啊,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可以下去了。” “王爷,我……”白如玉欲言又止。 李浪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了,从衙门离开,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如玉纠结了很久,才开口道:“王爷,那个许久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让他进我们王府?虽然这种事,我一个手下,不该问那么多,可我还是替王爷担心啊。” 李浪对此早就有说法了。 他想了想,道:“许久,他是我在外面买来的一个帮手,这个人你别看他年纪大,可很忠心,我一直让他在外面住着,给我办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你没见过他,也不奇怪啊。” 白如玉恍然,随后又问道:“那苗人奉呢?他可是采花贼啊。” 李浪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已经被没收工具的采花贼,还是采花贼吗?我不过是看在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打算留下他的。何况,我刚刚收了萨冲,此人的来头,依然深不可测,咱们身边,总要有个轻功好的人,监视他吧?” 白如玉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他说道:“王爷思虑之深,属下望尘莫及,方才,是属下多虑了。” 李浪重新拿起筷子,说道:“我知道你的好心,也不算多虑。” 正当李浪准备开始吃饭,一道愤怒、具有穿透力的怒吼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毫无疑问,能发出这么大声,犹如老虎咆哮的人,只能是王府里那个浓眉大眼的黑齿熊之了。 李浪和白如玉相互看了一眼,一同古怪道:黑齿熊之怎么了?朝谁发那么大的火呢。 李浪带着白如玉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院子的大门外,黑齿熊之和许久怒目而视。 李浪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齿熊之一见到他,便告状道:“王爷,这鸟厮好不讲理,俺不过打算进院子,和你汇报一些事情,可他却在门外阻拦着,不让俺进来。” 许久淡淡地道:“难道我说的不对,王爷刚刚吩咐过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你未经王爷同意,便想进院子里,那不是不守规矩吗?” 王府之中,能不受规矩束缚的就三个人,管家黄鹤,侍卫白如玉和侍卫黑齿熊之。 黑齿熊之自然就是那个不受规矩束缚的人,如今被萨冲如此一说,心中难免有了怒气。 他黑脸涨红,大声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以前……” “你以前怎么了?”许久冷冷地笑道:“以前王爷纵容你们下人,可以在王府里肆意胡来,那是因为王爷当时有病在身,王府中又少了能够管教你们的人,如今王爷的病大好了,又将我调了回来,哼,从此后,哪里容得你们,在府里撒野?” “哇呀呀呀呀……”黑齿熊之气得咬碎钢牙,要不是李浪站在许久的身后,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然而,许久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反而气定神闲地回头看着李浪,说道:“王爷,这样目无尊卑,不守规矩的的侍卫,你还不将他贬离王府,更待何时呢?” 白如玉当即怒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许久冷冷一笑,说道:“白侍卫,你也很嚣张啊,这个王府,难道已经不姓李,反而跟你们姓了?” “我……”白如玉顿时无言以对。 许久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不说话的李浪,说道:“王爷,你看该怎么处置他们?” 他的眼神里透着杀意,也给了李浪一个信号,要他将黑白两人一起贬离王府。 这一开始,也是青年王爷的意思,只是李浪一直没有执行罢了。 李浪只是咳嗽了一声,对白如玉和黑齿熊之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以后不管是谁,没我允许,都不准进这个院子。” “王爷,不……” “王爷,我们……”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目瞪口呆,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今天的王爷,到底怎么了? 突然间,好像不认识他了。 许久淡淡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还不下去!” 唉…… 白如玉叹了口气,走到黑齿熊之身边,说道:“王爷,我们先下去了。” 李浪无奈地对他们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周太祖留给自己的遗物里好像有个杀伤性极强的东西,便没有多说什么,举步往院子里而去了。 许久对李浪刚才没有直接将白如玉和黑齿熊之贬离,心里很生气,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请自己进院子,便直接跟了上去。 黑齿熊之古怪地看着许久,问身边的白如玉道:“老白,我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我能掐一下你吗?” “住手!” 白如玉移开了一步,重新道:“老黑,我也不知道。这里头怕是有什么古怪。”‘ …… …… “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个人贬离王府,这可是王爷的意思啊。刚才,我给你的大好机会,你怎么就不好好珍惜?” 房间里,当下人们撤了饭菜,只留下李浪和许久二人时。 许久关上门,大声地责问起了李浪。 李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许老先生,你淡定些,刚才你也太突然了,我为了你一个外来人,而赶走两个贴身侍卫,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吧,如果传入桃花卫的耳朵里,恐怕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许久的脸上阴晴不定,又问道:“你明明知道那萨冲是王爷指定要的人,为何还把他放在刑部?” 这句话问的有意思。 李浪试探性地问道:“许老先生,你好像很在意那个萨冲啊?他是王爷指定要的人,可也要在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后,才好送到王爷身边吧?那样才算安全。 不过,你如此急于将他放出来,莫非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被李浪这么一问,许久立马心虚地回道:“哪里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我只是急着给王爷办事罢了。” 这就是在解释了。 解释就是掩饰。 杀他有名了。 李浪走到书案前,书案边正好放着周太祖给他的铁箱子。 许久也注意到了箱子,便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周太祖的遗物了,一直没给王爷捎过去。却不知王爷如今住在何处,我很久没有见他,倒怪想念的。” 李浪一边解释,一边问起了青年王爷的行踪。 如果他能知道青年王爷现在在哪里,那自己就悄悄找上门,将对方干掉,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王爷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受人摆布,犹如一个提线木偶,实在令人不爽啊。 许久看了看他,冷笑道:“你如此急于见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哼,王爷,你现在就别想见到了,先告诉我箱子里的秘密吧,搞快点!” “好,好,我这就告诉你……” 李浪说着,一手打开了箱子。 第98章 破绽 “这长长的东西叫做什么?” “这叫千里镜。” 当李浪从铁箱子中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时,许久就立马夺了过来。 许久纳闷地看着手里的东西,问道:“千里镜?这是什么意思?” 李浪解释道:“字面意思,你只要把眼睛对准那头的小孔,往外面望去,就能看清千里远的东西,所以才叫做千里镜啊,这正是周太祖当年行军打仗时,必备的东西,他有了此物,千里之外的敌人便无可遁形了。” “真有这么神奇吗?” 许久一边怀疑,一边按照l李浪的说法,将千里镜小孔的方向对准自己的眼睛。而后当目光顺着千里镜的镜筒,向前看去时,就见前面的窗户陡然放大了许多倍。 这把他吓得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他身后的李浪,正冷冷地盯着许久的背影在看。 手中更是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消音枪,是周太祖的贴身之物。 刚才李浪从铁箱子中拿出那个千里镜时,就将这把枪偷偷藏在了袖子里。 当年周太祖就是用这把枪度过好几次的危机。 李浪虽然不确定许久是不是四姓的人,不确定他是否是出卖王爷,告诉萨冲王爷行踪的那个内奸。 但,他的出现,真的打乱了李浪许多的计划。 这个人的态度也很不好。 一来就阻止自己和云家的往来,二又挑拨他和明月的关系。 这种人,到底还是留不得的。 杀了他,杀掉青年王爷,不也是自己想要做,而没有时机做的事情吗。 如今对方送上门来。 虽然要承担一些风险,但李浪不得不做。 “呵呵,这玩意儿还真不错。” 许久话音刚落,转过身体的一瞬间,就见李浪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指着自己,他当即吓了一跳,大声道:“你想干嘛?” 说完这话,浑身一个激灵。 他虽然从未想过李浪有一天会向他动手,可这种可能也不是不会发生啊。 他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李浪,你冷静点……” 虽然他不明白消音枪的使用,但能从那个黑洞里觉察到一丝危险。 “这是周太祖贴身的暗器,里面能放出火蛇,眨眼睛就可以将一个壮汉击毙。” 李浪笑了笑,解释了一句,随后问道:“许老先生,我也问你一个问题,王爷现在在哪里啊?” “这个你无须知道。” 许久想了想,李浪这个样子,没有骗他的理由。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说道:“李浪,你不过是一个替身,应该知道反水后,将要面临的处境吧?” “处境?许老先生,我杀了你,又有什么样的处境呢?”李浪说:“不过是要面对明月的质问,我可以直接跟他说,你是四姓派来的人,想要暗中刺杀我,却被我反杀了。” 许久一面注意着房间的情况,伺机冲过去,将李浪干倒, 一面又好笑道:“一面之词,你以为明月会信吗?你,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放下手里的棍子,我可以既往不咎……” “一面之词吗?许老先生,你才是一面之词吧。 你身上的破绽实在太多了,从你跟我还有明月提议将萨冲收为己用时,就已经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李浪目光灼灼地说道: “释放萨冲,将他收为己用,这是一个多难的事情。 对方乃是名满江湖的大侠,王爷又如何知道他就会来投靠? 老先生,你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好了些? 就算这只是一个巧合吧。 可你一见到我,只是要我想办法将萨冲从牢房里营救出来,却从没有问过我如何说服萨冲归降我们。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啊。 就好像你一早就知道那萨冲要反水一样? 所以,老先生,你是如何知道萨冲要反水的,你莫非在来见我们之前,已经说服了他?呵呵……” 听着李浪最后的分析,许久都快疯了。 是啊,他怎么知道萨冲要投降? 他应该知道吗? 不,他不应该知道。 而碰到李浪还有明月二人时,第一时间不是问怎么救出萨冲,应该问的是怎么说服萨冲啊。 许久的瞳孔陡然瞪大,可恶地看着李浪,说道:“是我自作主张了,是我自作聪明了,你还真是个人才,连这么细微的事情都能察觉到,你很优秀,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李浪道:“你承认了就好。” 他其实也只是猜测,可如今对方都这样说了,就不用再纠结下去。 他重新看向许久,问道:“所以,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王爷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四姓的人给控制住了?” 李浪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如果青年王爷被对方控制住,那他的身份也要败露了。 “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许久的肩膀就微微一沉,而后突然跳了过来。 他刚刚跟李浪对质的时候,就在准备着这最后一搏了。 如今猛得跳过去,他可以确定李浪绝无任何还手的余地。 李浪气定神闲,早就注意到了许久的动作。 砰砰…… 许久冲了过来,李浪消音枪里的子弹也发射了出去。 只这刹那,胜负已分。 许久闷哼一声,身子从半空跌到地面,惊骇之下,就要挣扎起身,却见李浪又连发了几枪,在他的身上。 不到一会儿,许久的眼神便暗淡下来。 李浪蹲下身子,叹道:“我早说过,这东西能发出火蛇,一个壮汉可以瞬间放倒,你一个老头怎么就不信呢?” “啊……啊……” 许久痛苦地挣扎着。 李浪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追问道:“告诉我,你的同伙是谁,多少人,他们都在哪里?明月身边还有没有你们的人?” 许久只是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想从我身上知道东西,死了这条心吧。” “嘿嘿……” 李浪看了他片刻,笑道:“你虽然不开口,但不代表别人不开口啊,那个萨冲是你们的人吧,如今他已经投靠了我,我若用计让他开口,是不是可以抓出幕后主使? 你是可以不说,但我可以借你的名义,让萨冲说啊。” “可恶,混蛋,混蛋!” 听着李浪的话,在地上的许久胸膛起伏着,他现在要被李浪气疯了。 因为自己的倏忽,导致了萨冲的暴露。 后面的,该怎么办啊? 许久怒目圆瞪,可很快他就没气了。 第99章 家暴 依附明月所在的组织,一直做青年王爷的替身,长此以往,对李浪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浪想的不过是翻身鱼肉把歌唱。 许久本就是该死之人,他起初还不知道安排什么理由杀死对方,杀死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月解释。 许久和青年王爷,都是李浪要解决掉的人,对于明月,李浪他想拉拢过来。 所以,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将这二人干掉。 可如今,令自己意外的是,这个许久居然是青年王爷身边的内奸,四姓的手下。 或许,他也效忠于某个组织。 李浪不知道四姓的后裔们藏在哪里,更不知道他臆想出来的组织存不存在。 但他能预判的是,地上的许久,肯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他们了。 除此外,青年王爷的行踪可能也被他们给知道。 他们有可能派人前去抓青年王爷,也说不准啊。 这样一来,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就棘手了。 要尽快从萨冲口里探出四姓的秘密。 要尽快通知明月,青年王爷有危险。 果然,虚阳侯只是被他们给利用了。 李浪吸了一口气,随后冷静地蹲到许久的身边,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探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下来。 许久虽然死透了,但身体还有余温。 搜索了一会儿后,果然被李浪搜出一块令牌来。 令牌木质,顶部雕刻了精美的花纹,背面刻着一轮弯月,而正面却刻着“新月右护法”五个大字。 新月?右护法? 还真的有个秘密组织啊。 李浪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感觉新月这两个字不知怎么,感觉那么的熟悉。 许久居然是对方组织里的右护法,挺牛逼的啊。 也不知道这个右护法在他们组织里有多大的权力。 若自己拿着这块令牌,能撬开萨冲的嘴吗? 李浪如此想着,又开始摸起尸来,许久的身份令他挺意外,他现在却想看看能否从许久的身上,搜出有关青年王爷的下落。 只可惜,除了刚才那块令牌外,李浪已经摸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他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望着萨冲的尸体,开始酝酿起情绪…… “你安心去吧,我的目标却还没达成呢,你的组织,还有你真正效忠的人,都得死!” 李浪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放开嗓门大声呼喊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 震耳欲聋,丝毫不亚于黑齿熊之方才在院子外大吼的音量。 …… …… 一直在外给王爷办事的许久死了,听说他是四姓逆党,一直潜伏在王爷身边。 王爷对他信任有加,可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在刚才,那个许久将要对王爷做出不利之事时,王爷当机立断,动用了周太祖留下来的宝贝,将那许久一招撂倒。 当呼喊的声音从王爷住的院子里传出来时,府里的白侍卫还有黑齿侍卫,以及那个刚来的苗侍卫,一齐冲进了屋内。 随后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逆党许久,和一脸淡定的俊美王爷。 当李浪杀死许久,大喊出来,把府里的人都吸引过来之后,便有了上面的那一番八卦传闻。 许久不过是王爷身边的随从,身份低微,连父母家人亲朋好友都没有。 他还是逆贼党羽。 他的死,对任何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况且,他还想行刺王爷。 这样卑贱的人,李浪就算杀他十次,官府也不会怪罪,朝廷也不可能追究,反而还会叫好。 刑部里的人,现在大多都以李浪为尊了。 就算他已经不再是刑部右侍郎,可刑部没有一个人敢跟这位杀死虚阳侯胡喆的王爷,对着干啊。 更何况,刑部尚书到现在病还没好,刑部现在可是赵义当家。 而赵义又是李浪的忠实拥护者。 因此,当命案发生后,刑部的人就快速赶了过来。 他们将许久的尸体从王府搬回衙门,以等日后的验尸结论。 对于许久的身份,他们也会进行深一步的调查。 李浪只不过被刑部派过来的推官询问几句话后,便继续他的王爷生活了。 “老白,备车,我要去趟百花楼。” 王府前厅。 当李浪让人送走过来询问案情的刑部推官后,便和身边的白如玉交代了一句。 白如玉站在他的身后,奇怪地问道:“王爷,如今世道不太平,你刚刚被刺,现在还要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李浪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危险不危险,你王爷我向来能逢凶化吉。” 说着话,就径直往府外而去了。 白如玉朝一旁的黑齿熊之摊了摊手,随后无奈地跟了上去。 百花楼外,李浪让白如玉停好马车,自己便独自一人往楼里而去。 等他走进后院,走到明月的闺房时,并未见到本人。 他不知道明月去了哪里,心里担心是不是被潜伏在她身边的内奸骗到什么地方去了。 出于安全考虑,立马问了酒楼的老板娘。 可老板娘给的答复却是,明月只是出门送酒了,很快就会回来。 李浪心里藏着事,寻思着先在明月的闺房等待比较恰当。 于是,他就坐在明月房间中的桌子旁,沉思了一阵。 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没几下,就见明月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眉头皱得很紧,显然有事。 李浪站起身,还没去问,却见对方那条大长腿突然朝自己踢了过来。 “李浪,你干的好事!” 明月一进门,便不由分说,抬脚直接朝李浪的胸口而去。 李浪被踢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了地上,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缓过劲后,他抬头望着明月,问道:“你干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明月眉毛倒竖,不答反问道:“许久是不是你杀的?背叛我们,知道是什么罪吗?” 她脸上尽是怒气,但更多的是悔恨。 悔恨自己过于信任李浪,悔恨自己不该将不该有的情愫,放在这个叛徒身上。 李浪捂着胸口,看着她,大声道:“你错了,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解释……” “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想让我听你的一面之词吗?” 明月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两只拳头握紧,直接朝李浪呼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李浪从没学过武功,就算学了,也不是明月的对手。 于是,下一刻,他便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都已经被对方撕烂了。 “家暴啊。” 李浪仰躺在地上,看着骑在自己身上,威风凛凛的明月,此刻的自己已经放弃任何抵抗的想法了。 如果抵抗有用的话,现在两个人应该互换身份,而不是她骑自己。 明月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浪艰难地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木牌,说道:“姑奶奶,你能不能等我把事情说完,再动手啊,可冤枉死我了……” 当明月看到李浪手上的那块木牌,眉头一皱就,发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100章 疗伤 二月二十,傍晚时分,大晋皇城坤宁宫中。 桌案旁边的胡皇后依然坐在她的那张蒲团上。 蒲团被她的屁股挤压出了形状。 桌案下,跪着一个面若冠玉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见到胡皇后时,不禁觉着有些紧张。 胡皇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答道:“外臣乃成王之子,端阳郡王李延师。” 原来,跪着的这位正是李浪皇叔成王李显的大儿子,李延师。 李显膝下共有儿子两个,一个叫李延师,一个叫李延照,两人都差不多二十四五的年纪,也都被当今的皇帝敕封了郡王。 胡皇后笑问道:“成王最近的身体如何啊?” 成王李显,六十八岁的高龄了,虽然官拜礼部尚书,可一直养病在家。 李延师道:“多谢娘娘关爱,家父虽然旧疾复发,但太医说只要他细心调理,不久之后,就能下床了。” 坐在李延师侧方向的胡维说道:“我记得成王告病回府,已经有大半年了吧,这病怎么还不见好?” “病嘛,哪能立马就见好的。” 李延师说着,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胡皇后问道:“端阳郡王,本宫听闻你已经成婚很多年了,还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李延师点了点头,斟酌了下语句后,说道:“是,外臣娶的是武安侯家的千金,如今成婚已有五年了,长孙是在前年出生的,我父王把他取名为李思炎。” “李思炎?真是个好名字。” 胡皇后微微颔首,突然说道:“如今陛下已年过半百,膝下又无子嗣,朝中大臣们为此也都伤透了脑筋,端阳郡王,你可知本宫今日召你进宫的目的?” “什么?”李延师听见这个,哪里还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听了胡皇后的问题,只能先选择沉默了。 胡皇后倒也不矫情,单刀直入道:“这件事,本宫本想和你父王商量的,奈何他身上有疾,只好将你召进宫了,本宫想见一见你的长子,不知是否方便呢?” “什么?什么?” 李延师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看着胡皇后,身体颤抖地问道:“娘娘,你该不会是想?” 胡皇后的眼睛眨了眨,对李延师点头道:“没错,本宫想,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明日早朝时,本宫会让这位胡大人,以及朝中一些官员向陛下提的,怎么说储位不能一直空着啊。” 李延师想了想,随后道:“娘娘,此事干系重大,不是外臣能够做主的,还请让外臣能回王府,先禀告我的父王。” “嗯,这事确实要老王爷首肯啊。” “是,外臣告退了。” 李延师也没料到,今天,胡皇后突然叫桃花卫的人来到他的成王府,为的居然是这样一件事情。 出大事了。 当他从皇宫离开,便立马驱车往成王府而去。 成王府中。 年近七十的成王爷正在院子里练剑。 瞧他虎虎生威、龙精虎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久病在床的老人。 进门后直接往院子而去的李延师一见到他,立即大声叫道: “父王,父王,出大事了,那不能下蛋的母鸡想把我们的炎儿送给皇帝当太子……” 正在把剑舞出一朵花来的李显,一听到这话,手中的剑立马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 …… 与此同时。 百花楼的后院,明月闺房中。 明月看着李浪递到眼前的腰牌,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新……新月?”明月一把夺过李浪手中的木牌,问道:“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个?” “是从那许老头衣服里搜到的。”李浪仰躺在地上,看着明月,无语地说道:“那许老头早就有问题,你难道就没瞧出来吗?” 说着,便将方才在王府,对许久的一番分析,说与了明月听。 明月听后,不敢置信地呆了一会儿。 却见李浪抱怨道:“喂,你就这样让我干躺在地上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 明月绝美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情,她赶忙走上前,伸手打算要拉起对方。 李浪这时却不干了,他躺在地上,说道:“不行,我起不来了,你抱我到床上吧。” “什么,要我抱你?” 明月看着这身长八尺有余的男人,顿时感到有些无助。 她虽然身材高挑,又有武功伴身,把李浪抱到床上,不费吹灰之力。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会惹嫌疑。 如今还要亲自去抱他,那日后岂不是永远都扯不清了。 李浪见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你要搞清楚,是谁把我踢成重伤的,哎呦,我的肚子哦,我被你踢成这样了,你如果不想办法,我今晚就不走了。” 李浪像无赖一样地说着。 对于他这般的无礼,明月却觉得是自己理亏在先。 “好,我抱你,可有言在先,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 明月纠结了很久,才对李浪松了口。 李浪笑道:“放心,我本人绝对不动手,也不动脚。” 明月听他如此说,便蹲下神,两只手展开,一头一屁股的,竟真将李浪整个人抱了起来。 按说,李浪就算长得再玉树临风,也有一百多斤了。 可明月抱他,竟真不费什么力气。 然而就在明月将李浪抱起来的刹那,他居然伸出两只手,环住了明月的脖子。 明月这时大羞道:“你干嘛?不是说不对我动手动脚的?” 李浪闻着对方身上的香味,贱贱地说:“我动你的脖子,哪里动你的手,动你的脚了?” 卧槽,无耻! 明月气得娇躯一震。 恨不得将李浪重重摔在地上。 可一想,李浪因为她而受伤,所以这心底便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她很自责。 只能一边忍住李浪的无礼,一边王子抱地把李浪往床上送去。 明月把李浪抱上了床。 这段路上,李浪一直含情脉脉地盯着明月瞧。 就算上床了,也不忍将目光移开。 明月松开他后,就走到一边的柜子前,拿出一瓶治伤的药膏,丢到了李浪的肚子上,说道:“自己涂。” “不,我手动不了了,要你涂。”李浪无赖地说道。 明月好笑地问道:“刚才你环住我脖子时,手怎么还能动?” 李浪说:“可是我的腰直不起来了,你刚才那一脚,直接踢到我的小腹,好像还往下了,那个地方,我看不到,你总要帮我涂啊,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你,你……” 明月气得发抖。 月兔都快跳出来了。 可到底,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她叹息一声,自己打的人,死也要处理好。 李浪看着她走近身,心里别提多爽。 明月跪在李浪的床边,脸颊羞红地帮李浪宽衣解带,随后用手解开李浪中衣上的纽扣。 从上往下,从左到右,她每做一个动作,心便不安地跳动一下。 当到最底部时,明月终于吐出了口气,将李浪的中衣分开。 刚才下手还真有些重了,李浪精美的六块腹肌上,有许多块的淤青。 明月一时不忍,十分内疚。 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可很快,当余光不小心瞥到一个地方时,凤眸便立马变得锐利起来。 明月的目光直视李浪。 李浪无辜地道:“不是我的原因,它自己动的……” “呸,下流!” 第101章 谋划(上一章是98章) 明月红着脸,跑了出去,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跨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 李浪怨念般地看着小李浪,狠狠拍了一记,心里道:让你不争气,让你不争气…… 随后,过了好一会儿,明月才从外面重新走了进来。 彼时,李浪也很不好意思地从床上爬起。 其实,刚才他并没有被明月踢得有多狠,只不过装出来,想骗一骗对方的同情心罢了。 只是没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糗事。 明月走进房间后,便一直默默不语。 李浪见她要把倒在地上的桌子搬起来,便走上前帮忙了。 明月和他一块将桌子搬正,之后便吸了一口气,说:“刚才,我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 李浪摇了摇手,却道:“刚才的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明月啊,老许这件事,产生的后果很严重啊。 王爷如今住在哪里?会不会被那老许给出卖了? 四姓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疯子,我很担心王爷的安危,你能告诉他在哪里吗?我们是否要马上派人前去通知。 还有,除了老许外,我们这个组织里,是否还有其他从四姓混进来的内奸呢?你不可不查啊。 明月,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加倍小心。” 李浪一边说,一边十分关心地向明月建议道。 明月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说:“王爷那边,你就放心好了,他时常在一个地方待一阵后,就立马换地方,所以就算许久将他的位置告诉给新月的人,他们也别想立刻就抓住他。 当然,我们内部确实要好好调查一番了,我这就修书一封,给我们的宗主。 混进来这么一个人物,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李浪,多谢你了,是你让我们天驱免遭灭顶之灾的。” 确实,许久的叛变,给天驱带来了十分大的麻烦。 而对于李浪来说,明月的话中交代了青年王爷时常换地方,居无定所,这倒叫他挺头疼的。 想要解决这个正牌,看来还挺难啊。 李浪叹息一声,笑了笑说:“我们什么关系,你天天把感谢、对不起挂在嘴边,多生分啊,我们现在也算躺过一张床的交情了。” 呸…… 明月刚要啐李浪一口,却是生生忍住了。 她为李浪没有背叛天驱,没有背叛王爷,更没有背叛自己,而感到高兴。 随即,便说道:“李浪,叛徒的事,交给我了,如今你正好过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李浪搬了一张凳子先给明月坐下,而后自己又搬了一张,坐在她的对面,说道:“好,你说吧。” “据宫里的线人回报,今天下午,陛下把张阁老召进皇宫,好像在商讨一件大事。而那个胡皇后,却突然召见了成王李显的长子李延师……” 明月一边说着,一边见李浪手腕上的淤青,心下不忍,懊悔于自己的冲动,而后便又拿出药膏,叫李浪将手臂放在桌上,亲手帮他涂抹。 李浪见到了明月温柔的一幕,一颗心都快化了,他赶忙把手放于桌上,卷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说道:“有劳明月了。” 他本想再调皮一下,可感觉那样有些冒犯人家的温柔了。 明月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这些天来,你入主刑部,打压胡家嚣张的气焰,又亲手杀了虚阳侯,这一切已经让胡家元气大伤,王爷说你李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的话,胡家吃了一次亏后,后面可能会有很大的反扑,所以你要小心点啊。” 李浪看了看她,问道:“叫我小心的,是王爷,还是你明月呢?” 明月疑惑道:“这有区别吗?” 李浪笑道:“这当然有了,如果是王爷的意思,我只能请你帮我谢谢他,还有谢谢他家的列祖列宗了。 如果是你的意思,我会开心好几天,不吃饭都不打紧。” 听到这话,明月嗤笑一声,看着李浪问道:“你这叫什么话?谢王爷就够了,为何还要谢他的全家?” “也就随便谢谢。”李浪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月突然傲娇地偏过头,说:“我不告诉你……” 李浪见状,整个人都要被明月给融化了。 我的月亮,你傲娇的样子,实在让我想立马把你就地正法啊。 突然间,明月想起了一件事,回过头说道:“对了,虚阳侯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就真的要把他当作一个冒牌货,丢到乱葬岗去?” 对于胡喆的尸体,李浪早就有所打算。 他想通过尸体,接近胡皇后,想偷偷跟胡家做一笔交易。 可这种事情,是不能和明月说的。 这可是他征服胡皇后的第一步计划啊。 于是,李浪换了一个说辞道:“除非他们找人来赎,不然赵义那边是不会把胡喆的尸体交出去的。” 明月听此,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再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之后,李浪便离开了百花楼,往刑部衙门而去。 还好刚才明月打他时,没有用打脸。 否则,外头等待的白如玉见到,肯定又要引出不小的麻烦了。 当李浪坐上王府的马车,到刑部时,天已经黑了。 赵义坐在公堂的公案边上,见到李浪时,便立即迎了下来,笑道:“王爷,这么晚了,不知你来有何贵干?” 李浪看了看他,小声问道:“胡家可有人过来找你要虚阳侯的尸体?” 赵义看了看两边,随后点头道:“此事,正打算择日找王爷说呢,不想你现在就问起来了,是的,胡家的人,三番两次偷偷找过我,说想用重金买下虚阳侯的尸体啊。却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虚阳侯的尸体?” 李浪开门见山说:“卖啊,不过,一切听我安排。” 赵义见李浪神秘兮兮的,知道他心里有自己的计划,便不好再问,只是点头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李浪笑了笑,从公堂离开后,便直接去了萨冲所住的院子,连云秀那里都没想去坐一下。 而他这么晚去找萨冲,并不是急于用手里的木牌,问出四姓余党们的下落,而是想学习易容之术。 从公堂离开,没走多少路,跨过一个月亮门后,萨冲所在的院落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看着守在门口的衙役,拿出早就带在身上的易容术秘籍,心中笑道:“以往,不好向萨冲讨教易容术的事情,如今正可以名正言顺地学习了。” 他笑着,随后便快步地往院子里走去。 至于学易容术的目的,自然是想乔装打扮一下自己,然后去胡府,把胡喆的尸体送回去。 这个送就有点意思了。 他假扮成一个跟胡家,跟襄王不相干的热心人。 重金买下虚阳侯的尸体,而后让胡家欠给自己一个恩情。 从而,用假身份接近胡皇后,慢慢地征服她。 嘻嘻…… 李浪对自己这个计划十分满意。 第102章 本宫想见一见梅长苏 胡喆的死,对京城的许多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这位虚阳侯生前,坏事做绝。 仗着有胡皇后撑腰,目下无尘,对京城的百官,不论你品级多高,他都敢对你拳打脚踢,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 如今他一死,许多与他攒下了仇恨的官员,虽不敢明目张胆地庆贺,但也有很多人,约了几个好友,在二月二十的这日晚上,去酒楼喝酒唱歌,有的甚至还要通宵达旦,以感激老天爷终于把那目中无人的家伙,送入了地狱。 然而,对于胡家来说,二月二十这一天无意于是一场灾难。 夜晚,胡府门前,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 胡府的管家倚在门边,打着瞌睡。 正在此时,有一伙儿人抬着一副棺材走到了胡府门前。 一阵冷风飘过,惊醒了管家。 胡府管家奇怪地看着朝他而来的人,与几个门子一起走下台阶,疑惑地问道:“喂喂喂,你们谁啊?为何抬着棺材到我府门前?” “这位大爷,我们是受了梅公子之命,将你们老爷最想要的东西给带来了。” 送棺材的队伍里,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抱拳对胡府管家说道。 胡府管家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了,他心底以为这群人是故意来府门前捣乱的。 于是,和身边的几个门子说道:“你们几个,将他们给我轰走。” 几个门子正要上前。 那为首的人立马拦住道:“这位老爷,事关重大,赶走我们是小,耽误了你家大人的事,是大啊。” 胡府管家见他说话没有半点虚掩,想了想便道:“你们在这给我等着,我回府禀告老爷了,再与你们算账。” 为首之人点了点头,笑道:“诶诶,你走好,我们就在这等着。” 说完话,却没有叫身后的人将棺材放下的意思。 胡维进宫陪胡皇后说话了,而胡府里现在管事的正是侍郎胡缠。 胡缠从胡府管家那听说了门外的怪事后,便匆忙赶出来。 待看见门口的棺材时,有些生气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棺材里的又是什么?” 为首之人见到胡缠,赶忙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了过去,随后道:“要我们送棺材的那位公子,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交代我等,待遇到了胡府的老爷,就将这张纸条交给他便是。” 胡缠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接过纸条,翻开一看。 只见纸条上写道: 世叔容禀,小侄乃胡公子生前好友…… 纸条上的字,俊秀飞扬,一看就让人不自觉地赞叹对方的书法水平高超。 等胡缠看到纸条上说自己这边已经花重金将胡喆的尸体,从刑部讨回来,并存放在棺材中,不到胡府不准放下棺材时,胡缠顿时热泪盈眶了。 他身体颤抖地指着棺材,立马吩咐人道:“快,快将棺材接进府中,快啊!” 胡府管家看出胡超的焦急,但还是不忘问道:“老爷,这棺材里到底有什么啊?” “不要问的,别问!”胡超瞪了胡府管家一眼,而后抬头看向府内那一副停着假胡喆尸体的棺材,咬了咬牙道:“一会儿,把这棺材停在大堂内,并叫几个心腹,与我一起换棺材。” 换棺材? 胡府管家听不懂了,但却赶紧依照胡缠的意思,去办了。 胡缠手里紧紧攥着纸条,当看到末尾的落款时,便在嘴里念道: “梅长苏,梅长苏,喆儿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能人了?我在京城也从未听说过如此能人啊,居然能说动刑部衙门的人,那赵义,乃油盐不进之人,居然能被他说动了,此人真是厉害,我得马上进宫禀告大姐还有大哥啊。” 等胡缠将真假胡喆的尸体调换过后,便连夜坐轿子进了皇宫。 …… …… 坤宁宫中。 胡皇后在送走成王李显的长子李延师后,便对下面的胡维说道:“大郎,你看成王会答应我们吗?” 胡维摸了摸手里的玉牌,说道:“扶持他的孙子,成为储君,我以为只有傻子不愿意做啊。成王虽然年老体衰,可脑子仍精明着呢,如今我们正好需要他们,他们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胡皇后对这句话无比赞同,她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我刚才观察那个李延师,见他虽然对我十分恭顺,可眼底仍藏着一分愤怒。” 胡维看了看她,问道:“娘娘是担心成王一家,不好控制吗?” 胡皇后点了点头。 胡维骄傲地笑道:“娘娘大可放心,成王在朝中虽然有些势力,但到底不如我们胡家,我们胡家看得上他的孙子,是给他成王面子,若他有任何的异心,又岂是我们的对手。” 胡皇后听到这里,不知怎么总感觉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是了,当时胡喆也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李延信不足为惧。 对于成王一家,桃花卫的人只能在外围监视,从来没有一个能打入成王府的。 所以,胡皇后才担心成王这个人,不好控制啊。 思虑至此,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好探究的了。 恰在这时,门外的宫女前来报告,说侍郎胡缠请求觐见。 胡皇后和胡维奇怪地对视一眼,随后叫那宫女将胡缠请进宫来。 胡缠走进来后,胡皇后便问他:“二郎,你不在家中好好安排丧事,进宫所为何事?” 胡缠激动地说道:“娘娘,你可清楚刑部那个赵义百般刁难与我们,不肯将喆儿的尸体归还一事?” 一听到胡喆的名字,胡皇后便叹息一声,随后道:“我哪里不知,那赵义实在可恨,若不是因他最近为朝廷办了几件大事,不好立马处置于他,不然,我早就让桃花卫,还有朝中的几个大臣联合弹劾他了。 只是可惜了喆儿,二郎啊,若真的说不动那个赵义,本宫打算让桃花卫的人出马……” “不,不用了……” 胡缠打断了胡皇后的话,随后将刚刚发生在胡府门前的怪事说给胡皇后听。 胡皇后听完,诧异道:“喆儿的友人?姓甚名谁啊?我怎么从未听过?” 一旁的胡维也跟着道:“是啊,我也从没听喆儿提起过。” 胡缠道:“娘娘,臣弟也为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只是知道此人姓梅,名长苏,本是齐国的客商,曾受我们家喆儿的恩惠,此番进京,正好听说了喆儿的事情,便花重金,将喆儿的尸体,从衙门买了出来啊。” 堂堂虚阳侯,尸体还需要别人来买,胡家虽然是京城的第一大家,可竟被李浪给折磨到此,也挺令人唏嘘。 胡皇后突然问道:“他一个外人,怎么知道衙门里的就是我们家喆儿?” 胡缠看着胡皇后说:“娘娘,满京城谁不知道啊……” 胡皇后尴尬了,脸色一红,却问道:“那个梅长苏,叫人送来喆儿尸首后,就没再说什么吗?” 胡缠想了想,说道:“倒有一个,说是等到后日,定会登门拜祭。” 胡皇后微微颔首,长叹一声后,才道:“今日二月二十,喆儿是昨日被那李延信杀死的,而二月二十二,胡府就要把喆儿下葬了,二郎……” 胡缠拱手道:“臣弟,在。” 胡皇后说:“二月二十二那日,本宫要乔装打扮,出宫送一送喆儿。” 什么?皇后娘娘要出宫? 胡维赶忙道:“娘娘,您虽疼爱喆儿,可他到底是小辈啊。” 胡皇后看了胡维一眼,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担心喆儿消受不起我的送别吗?大郎,你这就错了,喆儿说到底也是我胡家的独苗,送送他,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本分,何况,那个梅长苏不是也要去吗?我正想到那天会一会这个人呢。” 胡维听此,方明白胡皇后送胡喆是假,见梅长苏是真啊。 第103章 见面 当胡皇后打算二月二十二这天出宫的时候,李浪这时已经回到了王府。 王府,他所住的院子里。 李浪正躺在床上想事情。 刚刚在刑部衙门,跟萨冲学习了一下易容术。 学了大概有一个时辰。 萨冲的易容天赋确实牛逼。 花了没多少时间,他便给李浪做好了一个按照胡歌样子来的人皮面具。 李浪戴上它,在加上本就不俗的外表,高贵的气质,他假扮的梅长苏,真可以用以假乱真来形容了。 梅长苏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当李浪扮成梅长苏后,走衙门时,竟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萨冲再教了李浪,怎么改变自己的眼神,和改变自己说话的声音。 等学会之后,他便信心十足地离开衙门,回府去了。 “梅长苏的样子,我已经搞好了,身份也做好了,除了路引外,我就差给他找个住处了。” 李浪如是想着。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等到了二月二十一这一天。 他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叫上了白如玉,和他一起四处找房子。 梅长苏不远千里,从齐国而来,想要在京城落脚,总要寻个院子。 而这个院子又不能离王府太远,因为梅长苏总要恢复身份的啊。 “如玉啊,你看那里,那座院子,你看怎么样?” 李浪站在一家可以俯瞰自己王府周围情况的酒楼上。 当他发现一座院子,虽然和王府不是一个坊市,但却只有一墙之隔时,立即兴奋地叫白如玉往那边看去。 白如玉一脸懵逼,他并不清楚李浪为什么心血来潮地想要买院子。 但见他如此问,便将目光往前方注视过去。 看了半天,才说道:“王爷,只要你满意,属下这就去找这院子的牙子,让他卖给我们。” 李浪摇了摇头说:“此事,你们不能出马,去把苗人奉叫来。” 白如玉看了李浪一眼,问道:“王爷?你难道是想让苗人奉买下那座院子?可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照做就行了。” “是。” 白如玉略微拱手,随后便下去了。 对于征服胡皇后一事,李浪谁也没告诉,就连白如玉也没有让他知道。 让苗人奉出面买院子,正是为了能给自己打掩护。 待院子买好。 李浪让人将屋子打扫干净后,又是一天过去了。 当时间到了二月二十二,也就是胡喆死后的第三天,他人就要下葬的时候,李浪还真的来了。 二月二十二,清晨,胡府门口摆满了各种纸人纸马等丧事要用的东西。 胡府的亲戚,也早就从其他地方赶了过来。 胡府门前,可谓是一片雪白,凄凄惨惨戚戚。 李浪是带着苗人奉一块来的。 白如玉等王府的人,他是一个也不敢带啊。 披着名贵的狐裘,套着蓝色的披风,里面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此刻看去,还真有几分梅长苏的样子。 胡府守在门口的管家看到他,见李浪走上前,却也不像前几日对待那群抬着棺材的人那样无礼。 而是笑着脸地走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公子,你们是?” 李浪非常有礼貌地抬手自报家门,一口东北口音,表情略微悲伤地对管家道:“在下梅长苏……” 话音未落,胡府管家便睁大了眼睛,说道:“你就是梅长苏梅公子吗?我家大老爷,二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胡府管家不容李浪多说,便拉着他的手,一起往胡府走进去。 苗人奉一副小厮打扮,这一番陪着李浪,自然是为了守卫他的安全。 胡府的大堂,胡喆的灵柩便停在那里。 灵柩下面,都是胡府亲戚。 因为胡喆没有孩子,所以为他哭灵的人,都是他的一些小辈。 哀乐在大堂里奏响。 各种白幡白幔挂满了胡府。 李浪跟着胡府管家进前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令人唏嘘的场景。 胡维胡缠两兄弟,正在大堂和胡府的亲戚们聊天,当他们见到胡府管家领进来的一个年轻后生时,心中都不免猜疑对方的身份。 胡府管家很快将李浪带到了胡维胡缠的面前。 李浪见到他们,立马抱拳行礼道:“侄儿梅长苏,见过两位世伯。” 梅……梅长苏? 胡维和胡缠相互对视一眼后,便站起来道:“你就是帮了我胡家大忙的梅公子?” 李浪点了点头,说道:“不敢,那不过举手之劳,胡兄之死,在下也是痛心疾首,在下从齐国而来,本想改日来求见一下胡兄,没成想他竟遭此横祸了。” 在李浪说话的时候,胡维仔细打量了他,见对方长得一表人才,心底不禁十分喜欢。 他拉着李浪的手,说道:“梅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与我到内堂来。” 说着,便拉着李浪的手,想要往里面引。 李浪却不急不缓地道:“且慢,请容小侄祭拜完了胡兄,再和世伯商谈其他事情吧。” “好,好……” 胡维听了李浪这话,见他情真意切的样子,心里大为感动,哪里会去怀疑李浪是否对胡家怀有其他心思呢。 李浪很郑重地在胡喆的灵前拜了三拜。 在祭拜的过程中,心中对胡喆说道:虚阳侯啊虚阳侯,我杀了你后,又要开始把你家搞得鸡犬不宁了。 你以前可能不知道我的目的,行,如今我通通告诉你,没错,我摊牌了,我要征服你的姑姑,让她在我膝下承欢。 愿你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并保佑我的计划能够圆满成功。 呼~~唔~~ 当李浪祭拜完,把手上的香插进灵牌前的香炉上时,一阵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吹动了白幡。 白幡在阴风里猎猎作响。 天空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咒骂李浪,却拿他无可奈何。 胡维见李浪祭拜完了,便问道:“贤侄啊,我刚才见你嘴唇蠕动,不知对我儿说了什么话呢?” 李浪叹了口气,说道:“无非是说一些我对胡兄的思念之情,愿他在天有灵,让我能帮他报仇,又能让尚在人世的亲人,能够一生无灾无难。” “梅公子,你说的真是太好了。” 胡维感激涕零地拉着李浪的手,两个人虽然认识不到半个时辰,可不知怎么,胡维越看李浪,就越发的喜欢。 胡缠在一旁说道:“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下午,喆儿就要出殡,我们先请梅公子进内堂休息吧。” 胡维听此,点了点头。 李浪却也不推辞,知道胡维他们肯定有要事跟自己说,便将计就计地跟他们进去了。 第104章 狐狸 李浪被胡维拉进了内堂。 胡维一边让李浪坐下,一边叫人下去准备热茶。 李浪坐在圈椅上的时候,看不见的地方,正好有一双凤眼在紧紧盯着他。 胡皇后一大早就出宫了。 而此时正和南宫蓉、徐副统领一起,坐在内堂一侧的房间里,注视着李浪呢。 热茶很快捧了上来。 李浪接过茶杯后,呼了一口气,而后才斯文地喝了一下。 放下杯子,才问道:“世伯,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想必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吧?” 胡维坐在他的对面,他的身边坐的是胡缠。 胡维听了李浪的话,点头道:“是啊,不瞒贤侄,我们对你的到来,心底很感激,对你能将喆儿的尸体从衙门那带到胡家,真的感激到无以为报啊。 可是,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说动那个赵大人的呢?” 胡缠在胡维讲完,顺便插嘴道:“贤侄不要起疑心,我等并未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真的单纯好奇? 李浪不明所以,只是道:“不瞒两位世伯,我和那位赵大人以前是旧识,只是我并不清楚他和胡兄的恩怨,若是因为这个,而让两位世伯不高兴了,小侄只能在此深表歉意了,我这就告辞。” “别走啊,来都来了……” 胡缠上前拦住打算起身的李浪。 胡维在旁说道:“贤侄误会了,没想到你和那位赵大人是认识的,难怪他会同意将喆儿的尸体交给你,对了,贤侄啊,你又是如何知道胡府死的这个不是真喆儿,而衙门那个才是呢?” 李浪想了想,说道:“我了解胡兄的脾性,他断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自寻短见的,待问清楚了原委,果然如我所猜想的。 只是未曾想到他竟会死在了那个襄王手上,唉……” 叹气一声,便惹来了胡维和胡缠的沉默。 李浪看着他们,说道:“世伯,襄王李延信杀了胡兄,听说是因为胡兄和叛党勾结,此事是真的吗?”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只了解到这么一点的事情,他连胡喆勾结叛党这件事情,都没能确定真假。 可见,这个年轻人,是个好忽悠的。 胡维和胡缠相互望了一眼,想到梅长苏认识赵义,可能还认识其他人,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于是,说道:“假的,什么勾结叛逆,什么屠灭云家,全都是那个襄王李延信无中生有,凭空想象,信口胡说的。” “什么?无耻啊!” 李浪气得站起身,说道:“我看胡兄也不像那样的人啊,他乃当今皇后之侄,身份尊贵,何必跟那群叛逆结交。 何况,我听说胡兄与云家有婚约在身,而云家又一直和胡家交好,如此一来,胡兄又怎么可能去杀害他们呢。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就说嘛,两位世伯,前晚,那赵义和我说起这个案子时,我就和他说,胡兄一定被人陷害了。” 胡维听得面红耳赤。 胡缠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胡喆确实太丢人了。 然而,见李浪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心底不知有多高兴、 这年轻人虽然样貌不凡,但人却有点傻。 不过也对,胡喆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要不是真实发生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胡维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贤侄啊,我们胡家和他襄王素来有仇,他不过听信了几个人的谗言,又拿到了一些微不足道,旁人看不懂的证据,便将喆儿给害了,当今陛下乃是他的兄长,喆儿被害后,陛下只是免了他的官职,罚他在家闭门思过,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追究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浪握紧了拳头,作出了一个十分生气的神情,说道:“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世伯,你们就没有请旨,叫人重审?” 谁敢重审啊? 襄王对外宣称,杀的人不是虚阳侯,而是一个和虚阳侯长得很像的人。 外界对胡家的指责,都是因为不信襄王传出的话。 他们不信死在衙门的人,是假的虚阳侯。 可胡家如果敢闹的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胡维又叹了口气,却换了另外一个说法道:“贤侄不知道,我们胡家向来与人为善,而那个襄王,以前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不知道突然怎么开了窍,竟十分运气地救了皇帝。 救了皇帝后,便备受赏识。 而此人呢,得志便猖狂啊。 丝毫不将胡家放在眼里。 我们的喆儿,是个很优秀的人,从不惹是生非,对那个襄王也是敬而远之。 可谁想,喆儿不惹他,他反而过来惹喆儿了。 此人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可肚子里啊,全是坏的,坏透了。 他就是小人一个,容不得他人比他强,比他厉害。 恰好因为最近的事情,有几个证据指向了喆儿,那襄王便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喆儿给诬陷了啊。” 李浪听了重重拍了一记桌子,“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两位世伯,你们也是朝中要员,怎么就没出手阻止?” “阻止?” 胡维眼见眼前的年轻人就要被他们给拖下水了,便说道:“怎么阻止?没人肯帮我们啊。贤侄不知道,别人都说我们胡家在京城里家大业大,其实说起来,我们啥也不是。 再加上,我们的喆儿,他为人耿直,是个刚烈之人,所以不免在朝中得罪了一些官员。 他们想让喆儿死啊,唉……” 胡维拍了拍胸口,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不要脸啊。 李浪将这一切,将他们刚刚在房间里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 随后,过了好一会儿的样子,李浪方问道:“世伯啊,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将那个什么废物襄王给打下去吗?” 二月二十的时候,听明月说起胡皇后把成王的长子李延师召进宫里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见不得光的交易。 今天,正好用梅长苏的身份,套一套他们的话啊。 然而,当李浪问出这句话时,胡维和胡缠却警觉地相互看了一眼。 胡维是一只老狐狸,并没有把成王李显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道:“我们没了喆儿,心都已经凉了,哪里还去想怎么对付襄王,只要他不来对付我们就好了。” 老狐狸啊。 李浪心中想着,却说道:“不瞒世伯,小侄这里倒有一个好办法,就怕你们不肯……” 胡维和胡缠两个眼睛一亮,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后生,还真是个热心肠的。 这回,就连小房间里的胡皇后都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此人是喆儿的好友。 竟为了喆儿,用重金买通刑部的人。 又肯为喆儿出头、 想必不是什么别有企图的人啊。 胡皇后如此想着,此时,就见李浪在胡维和胡缠的对面坐下,说起了他的办法来。 第105章 以女许之 “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胡维期待地看着李浪。 一旁的胡缠也不禁竖起耳朵来听。 小房间里,胡皇后更是正襟危坐,只等李浪后面的话了。 李浪看着他们,想了想说: “我只是一个外人,本不该多嘴,朝政之事,也更无法插嘴,可听了两位说的,不禁这个襄王,恨之入骨啊,此人以后若当了皇帝,恐怕贵府要遭灭顶之灾,而此人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对于整个晋国来说,也不是好事。” 胡维胡缠两个点了点头,继续听李浪说下去。 李浪顿了一顿,接着说:“然而这个襄王,我也派人打听过,此人虽没有什么本事,但运气极好,总能逢胸化吉,当今晋皇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所以想要扳倒他,怕是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胡维胡缠听到这里,全都竖起耳朵。 李浪说:“晋皇已经年迈,体弱多病,膝下无子,既如此他以后只能从皇室宗亲里挑选合适的继承人,而那襄王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浪说的句句有理。 胡维和胡缠听后,都自动地点了点头。 李浪道:“史书上兄终弟及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襄王当上皇太弟可以说是人心所向……” 胡维突然插话道:“贤侄啊,你料的一点不错,若襄王李延信当上了皇帝,那我胡家就真的要遭受灭顶之灾了,可他正受陛下宠幸,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说着,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李浪看了他一眼说:“世伯无需焦急,虽然扳倒襄王确实不易,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胡缠见李浪说解了半天,一直没有进入重点,便不耐烦道:“贤侄,你且说说自己的办法吧。” 李浪笑了笑说:“只要世伯联合皇后娘娘,跟宗室中的一个威望比较重的人,结成同盟,让他献出府中的子弟,来当皇后娘娘的养子,如此,胡家便有与那襄王决一雌雄的机会了。” 胡维和胡缠对视一笑,李浪口中的办法,他们早就在做了。 胡维摸了摸胡须说:“不瞒贤侄,我们已经与成王李显联系上了,他昨天就命人将他府里的长孙李思炎送进了宫里。” “原来如此……” 李浪惊喜地看着胡维。 记得前些天,明月从宫里的线人那知道,胡皇后召了成王之子李延师进宫,却不知为了什么事。 今天一听胡维这么讲,李浪才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呵呵,你们当着对手的面,把自己的盟友出卖了,把你们心里的目的说出来了。 如果你们知道了真相,不知要怎么哭了啊。 李浪心中一笑,表面惊讶道:“世伯,你是在玩弄小侄吗?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谋划,何须再教我费这唇舌。” 他佯装生气,做了马上起身要走的动作。 胡维却赶忙将他揽住,说道:“贤侄误会了,我们绝非纯心作弄你,而是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轻易说与人听啊,而今我与我家二弟,见贤侄对胡府,可谓是用心已深,一片赤诚,我等又怎敢诓你呢。” 胡缠跟着说道:“是啊,贤侄请坐下。” “呵,只是希望世伯不要寒了小侄的心,因为小侄对世伯,乃至对你们胡家,真是一片赤诚,毫无私心啊。” 李浪重新坐下去。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胡维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贤侄啊,我们如今与成王结成同盟,有他在,外加我们胡家,谅他襄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李浪怪异地笑了笑。 胡维接着道:“贤侄不知,三月初五,乃是我晋国三年一度的春闱之日。而过几日,朝廷便要选出一位科试主考官,然而,除了科试主考官外,依我晋国惯例,还需要一位皇子或者皇族之人陪监……” “皇亲陪监?” 李浪对于这个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胡维颔首道:“是啊,这些都是惯例,而陪监的皇子或者皇亲,大多为皇帝重视之人,此人若成为陪监,那必定有很多的官员,乃至学子,想要前去巴结。 如此,可扩通这个皇子或者皇亲的人脉。” 李浪隐隐约约好像听出了胡维话里的意思,他问道:“世伯,你难道是想说,几日之后,皇帝会打算让那个襄王做陪监吗?” 胡维想了想,点头道:“恐怕是的,所以,这正是我们要争取的地方,陛下虽然偏心,但也知道想要说服朝臣,让襄王成为陪监,那必须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和二弟不知道到时陛下会怎么做,但我们这边却早已有了准备啊。” 李浪呵呵一笑,问道:“却不知世伯你们都做了怎样的准备呢?” 胡维弯起了眼睛,对李浪道:“就是一旦陛下有意叫襄王陪监,那我们就会出班反对。 这几日,我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大臣,人数可以说是空前的多。 就算陛下百般不愿意,但也不好违拗群臣之心吧。 我们除了反对襄王做陪监外,还会请陛下让成王之子李延师当陪监。 此人乃是皇孙李思炎的亲父,他一旦做了陪监就是在给李思炎造声势,攒人脉啊。 对以后,立李思炎为皇太子,有很大的助力。” 你这是在逼宫啊。 你胡尚书想的可真多啊。 李浪心里一阵鄙视,表面上却恭贺道:“那小侄在此先恭贺两位世伯了,一旦那襄王没法当上陪监,就算他的运气再好,日后也不是胡家的对手啊,如今还未到时间,而我却很期待啊。” “哈哈哈,谁不是呢,李延信他啊,这回肯定输了。” 胡维和胡缠也一同笑了出来。 李浪这时却道:“两位世伯,既然你们已有了办法,那小侄也就不再多说,我在京城找了一处院子,我在那里静候世伯们的佳音。” “什么?这就要走吗?” 胡维表示还想留李浪下来吃饭。 李浪却说:“打扰了世伯们的清静,小侄本就罪该万死,此刻再不走,就真的耽误你们的事了。” 胡维见李浪执意要走,只好说道:“罢了,贤侄,请先留下你的住址,以后我也好登门拜谢啊。” “岂敢,岂敢……” 李浪客气地推辞一番,却没有隐瞒他现在住的地方。 将住址说清后,他还真的就走了。 现在已经从胡维胡缠的口中问出了两个很重要的秘密。 得赶快回去告诉明月啊。 此时,他们虽然没看破自己的伪装。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胡维很稀罕李浪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侄子。 因为胡皇后还在小房间里,他不好亲自相送,而是让胡缠将李浪亲自送出门去。 李浪对胡维拱手道:“小侄先行告辞了。” 胡维点了点头说:“贤侄慢走。” 李浪走后。 没多久,胡皇后便从小房间推门而出了。 胡维转过身,看着她,问道:“娘娘,你感觉此子如何?” 胡皇后颔首道:“有些少年心性,说话有点直接,人长得还挺好看。” “哈哈哈……” 胡维很同意地点了点头,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对胡皇后道:“大姐,这个梅长苏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而且又长得玉树临风,和他交谈,我心甚喜,我打算,我打算……” 胡皇后看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样?” 胡维道:“我想留住他,此人和赵义想熟,说不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胡皇后再问道:“你要怎么留呢?” 胡维道:“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大姐不知,刚才我们府里的小丫鬟捧茶过来时,这梅长苏就一直盯着小丫鬟的细腰看,可见此人也是个好色之徒。 我打算将仙儿许配给他,也好让他成为我们的家人,以后也为我们所用,你看如何?” 第106章 陪监之选 “将仙儿许配给他?老大,这位梅公子,我们才认识一天啊。” 胡皇后说着,不过她打心底也喜欢这个梅长苏。 对方除了有血性,人也聪明外,还长得一表人才。 五官清秀,让人看了就不想移开眼。 胡皇后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了。 可当见到梅长苏这张脸时,竟觉得自己那颗沉寂许久的芳心,竟开始骚动起来。 对方真的很迷人啊。 虽然有点襄王李延信的影子。 当然,这个影子,胡皇后的理解是,好皮囊总是千篇一律…… 胡维听了胡皇后的话,笑着说:“我自然知道与这个梅长苏认识不够久,还不能看出此人的深浅,但有一点可以知道,他是一心向着我们胡家的啊,把仙儿许配给他,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这个,也要问一问仙儿同不同意啊。” 胡皇后虽然表面上飞扬跋扈,但她却一直为女人说话。 胡维瘪了瘪嘴,知道胡皇后的意思,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天来,仙儿胡闹的那些事,若让我问她的意思,她肯定不同意啊。 哼,只要我和三弟说清楚了,谅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敢违拗父母的意思。” “唉……” 胡皇后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胡仙儿一直跟襄王走的很近。 但胡府,和襄王府之间的战争,胡仙儿想嫁给襄王,那简直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的。 胡皇后在最后,才说道:“好吧,大郎,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也不要威逼太甚,我担心仙儿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咳咳……好,小弟心里清楚,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 …… 在胡维和胡皇后聊天的时候。 李浪正好跟着胡缠一起出门而去。 “喂,站住,你是什么人?” 正当李浪从前院离开,穿过一个回廊时,回廊的一侧却传来了一道女声。 李浪回头一看,只见朝他走来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胡仙儿。 胡仙儿自从被胡维叫回胡府,几天没看到,竟有些消瘦了。 李浪看了,不禁一阵心疼。 他向来最疼惜女孩子了。 然而,此时的自己,是梅长苏啊。 不可能认识什么胡仙儿的。 于是,回想起那天晚上,萨冲教自己的,乔装打扮后,遇到熟人时,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吸了一口气后,李浪便狐疑地看着胡缠,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胡缠见到了胡仙儿,脸上立马变得不好看了,他说道:“贤侄不知,她是我三弟的闺女……” 说着,对胡仙儿道:“仙儿,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内院待着,跑出来干嘛?外头这么多的客人,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胡仙儿对胡缠的话,好像视若罔闻,她直接走到李浪跟前,前前后后地打量着他、 李浪被她看得十分不舒服,赶忙退后一步,拱手道:“在下梅长苏,见过胡姑娘。” “梅长苏?” 胡仙儿打量着李浪,说道:“你叫梅长苏,你不是那个?” “谁?” 李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姑娘是把我认错为谁了吗?” “呃,我……” 胡仙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刚刚她从回廊的另一头过来,看着李浪的背影,觉得十分熟悉。 可当看清他的脸时,却觉着十分陌生。 所以,此时李浪问起来,她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了。 胡缠看了她一眼,随后对李浪道:“贤侄,我们不用理她,你赶快随我出府去吧。” “嗯,好,好……” 李浪点了点头,逃也似地跟着胡缠继续往外走。 然而,走了没几步。 胡仙儿别扭地看着李浪的背影,突然大声叫道:“喂,李浪……” 李浪听到这个喊声,差点就要回头。 还好,萨冲教给他许多如何应付熟人突然叫出他人名的办法。 如今,胡仙儿这样喊,他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还加快了步伐。 胡仙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而后心里在想,自己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不对啊,他的背影,分明就是襄王的背影啊。 李浪出了胡府,很快就带着苗人奉往梅长苏住的院子而去。 虽然自己的伪装做的很好,可保不准胡府的人给他来个偷偷尾随啊。 不能露馅了。 胡仙儿是认识苗人奉的。 还好刚才,苗人奉在送李浪进府后,就去外头等着了。 待李浪到了自己买下的院子后,就卸下伪装,然后叫苗人奉用轻功,拉住自己翻过墙,带回王府而去。 胡府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 没想到胡皇后已经勾结了成王。 李浪并不了解这个王叔。 但他知道,一旦成王和胡府联结,那他李浪的处境确实危险了。 科举的陪监吗? 李浪想到这个,心里就打算一定要拿下陪监这个职位来。 …… …… 时间过的很快。 二月二十六之后,又过了三天。 当时间到了二月二十九时,皇宫的议政殿里,晋皇又开始了一日一次的早朝。 这一天,似乎准备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浪本来被闲置在家,却也被晋皇给召过来了。 晋皇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低着头的臣子们,说道:“朕昨日收到礼部呈上来的折子,说是春闱将至,请朕选出一个主考官来,诸位臣工,你们以为谁人合适啊?” 这种事情一直是皇帝乾坤独断,朝臣们哪里敢多嘴。 他们说道:“一切全凭陛下裁决。” 晋皇点头道:“刑部左侍郎赵义,你们看如何啊?” “我?” 赵义一直默默无闻地站在一边,他怎么也没料到晋皇居然让自己当主考官。 这个,历来也没有叫刑部的官员担任主考的先例啊。 何德何能,有些受宠若惊啊。 此时,朝臣们也是一片哗然。 晋皇看出他们的疑问,于是说道:“赵大人,刚正不阿,听说他的学识也是极好的,何况,主考官一职,看的不正是这个主考是否行的正坐得直吗。” 显然,晋皇已经不打算改口了、 朝臣们哪个好再有意见啊。 就连台下的胡维胡缠,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因为,他们等待的是晋皇对科举陪监的选择。 他们的对面,成王之子李延师也正紧张地听着晋皇后面的话呢。 在确定下来主考官的人选后,晋皇才开口说道:“按照往年惯例,除了主考官外,还要从皇族中选出一名陪监来,诸位爱卿,你们心中以为谁比较合适呢?” 第107章 晋皇的骚操作 “陛下,臣觉得鲁王还行。” 一名臣子出班禀奏。 所谓的鲁王,正是襄王的三弟。 一开始,青年王爷就和李浪说过,他有兄弟三人。 皇帝李延昭,他李延信,然后老三李延平,老四便是那个被桃花卫暗中害死的那个。 鲁王李延平,此时正站在李浪的身后。 他长得比较瘦弱,平时就喜欢研究诗词歌赋,喜欢作画作诗,很少参与朝政。 今天,是被晋皇邀请了过来,本来没有他什么事的。 刚才那个提意见的大臣说:“鲁王学富五车,待人温和,听说他跟进京赶考的那些学子关系十分的好,所以臣以为,让鲁王当陪监学子们肯定也放心。” 所谓的陪监,以前都由皇子担任。 而出任陪监的皇子,可以有机会笼络一批参与科举考试的官员。 所以,这也是历来皇子们争夺皇位的重要机会。 而愿意参与陪监之选的皇子,或皇亲,大多都是对皇帝宝座有心思的人。 晋皇听了这个朝臣的话,不由意外地看了他家三弟一眼,鲁王莫非也有争夺皇位的心思? 让别人来帮他说话,自己躲在了幕后。 晋皇心里琢磨了会儿,不置可否,只是道:“很好,鲁王李延平且上前来。” 李延平听了这话,不急不缓地走到朝堂的中间。 晋皇看了看他,又问道:“除了鲁王,你们还有推荐的人吗?” “陛下,臣觉得端阳郡王李延师也可参加此次陪监之选。” 胡维见李延平都出来了,他早已急不可耐地将李延师推了出来。 晋皇把目光投向了李延师,恍然地点头道:“如此,也请端阳郡王出列吧。” 李延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了。 就在李延师走出来的瞬间,晋皇又问道:“除了他们外,爱卿们还有其他人选吗?” 一干朝臣都选择了沉默。 等了一会儿,晋皇才开口道:“朕觉得襄王李延信也适合参与科举陪监一事。” 说着话,就让李浪也走出来了。 一时间,议政殿的正中央站了三个皇室成员。 作为宰辅的张希文道:“陛下,鲁王、端阳郡王,外加襄王殿下,你打算用什么方式裁决出谁适合做这个陪监呢?” 胡维站在他的身后,生怕晋皇偏心选了襄王,赶忙补充道:“陛下,选择陪监事关重大,还望陛下能够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这么露骨的话,晋皇心知肚明胡维的意思,他看着张宰辅道:“不知宰辅有什么好办法?” 张宰辅没想到皮球会踢到自己这边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呵呵,老臣想了想,倒有一个好办法。” 晋皇道:“哦,宰辅有什么办法呢?” 张宰辅笑了笑道:“不如这样,先让人写下三位王爷的姓名,而后将写有姓名的纸条放进盒子内,由陛下随机抽出其中的一张纸条,命人当众念出来,陛下看如何呢?”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晋皇的眼睛眯了眯,又问向朝臣们道:“列为臣工,你们觉得张宰辅的意见,如何呢?胡维胡爱卿,你怎么看?” “这个……” 胡维的眼睛转了转,觉得张希文的这个提议没有丝毫问题,不就是抓阄吗,一切全凭运气。 他说道:“臣没意见。” 其他朝臣们也抱拳道:“臣等也没有意见。” “那好,来人啊,笔墨纸砚伺候……” 晋皇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抬了文房四宝过来。 这时候,正在琢磨事情的胡维突然眼睛一亮。 他想到襄王这个人运气十分的好,抓阄这种事情,全靠运气,襄王的运气既然如此好,那他被抽中的概率就很大了。 必须要阻止他啊。 必须要把陪监牢牢抓在手里。 于是,他自告奋勇地上前道:“陛下,臣请为三位王爷写名。” 晋皇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胡维的意思,他点头道:“那就让胡爱卿来吧。胡爱卿办事踏实,为人公正,朕还是很信任你的。” “咳咳,多谢陛下抬爱。” 胡维听此冷汗直冒,可仍走到桌案前,提笔开始写下了李浪他们三人的名字。 当然,他在写的过程中,并没有让人前来观看他是否写的正确,有没有替别人作弊。 何况,有晋皇刚刚的话在,也没人好意思上前啊。 人家晋皇都觉得胡维为人公正了。 你们谁还有意见? 很快,三张纸条都写好了三个王爷的姓名。 胡维将纸条揉成一团后,就请玉阶下的小太监送给晋皇。 当胡喆离开桌案,回到原本站着的位置时,不经意间瞥了李浪一眼。 那个眼神,非常不屑。 仿佛在告诉李浪,你输定了,因为我在纸条上写的名字里,没有一个是你的。 李浪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对方。 不一会儿,盒子便送到了晋皇面前。 晋皇笑了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伸出两根手指,伸进盒子中,抽出了一张写了名字的纸条来。 一干朝臣仰着脖子,看着晋皇手中的纸条,就等他念出名字了。 胡维的一颗心也紧张起来。 李延平,李延师两个人也十分紧张。 就只有李浪云淡风轻地看着晋皇,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 然而,过了许久,晋皇仍没有念的意思。 他看了看下面的胡维,问道:“胡爱卿,朕信任你,不知你是否信任朕呢?” “这……” 没料到晋皇会说出这句话来。 胡维懵逼了一会儿,立马说道:“臣怎敢怀疑陛下……” 晋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而后在众朝臣期待的目光下,念出了纸条上的名字,“是二郎,襄王李延信。” 什么?这不可能。 我刚刚就只写了李延平,和李延师的名字啊。 一个信字都没有写。 胡维一阵头皮发麻,说道:“陛下,你确定吗……” 晋皇笑了笑道:“既然胡爱卿不信任朕,那你就将盒子里的另外两张纸条念给大家听嘛……” 说着,便命人将盒子重新递还给胡维。 “这,这这这……” 胡维捧着盒子,心里哪里不明白晋皇的意思。 尼玛,自己坑死自己了啊。 胡维懊悔不已,此刻盒子里剩余的两张纸条,肯定没有一张写着李延信的名字。 若是这样,那晋皇手上的纸条自然就写着李延信的名字喽。 显然,胡维已经看清了晋皇的险恶用心。 可是,他不敢反驳,也不敢指出晋皇的不是啊。 然而,晋皇却不耐烦地看着他,对胡维前面的张宰辅道:“张爱卿,请你帮胡爱卿将盒子里的纸条念出给大家听,莫要说朕信口雌黄,寒了臣子的心。” 张宰辅笑了笑,点头道:“遵旨……” 第108章 住口 “鲁王李延平,端阳郡王李延师。” 张宰辅虽然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可声音却很洪亮。 议政殿里,所有人都听清楚他所念出的人名了。 晋皇怪异一笑,看着底下的胡维道:“怎么样,朕还是值得胡爱卿信任吧?” 说着话,便将手中的纸条重新揉成一团,放进衣袖中。 “臣……不敢。” 胡维吃了一个哑巴亏,哪里还敢造次呢。 “既如此,陪监的人选便就这样定了。” 晋皇继续说道:“今天是二月二十九,离三月初十,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赵义,二郎……” 李浪和赵义一同抬手说:“臣在。” “监考一事要好好准备,往年经常出现一些考生作弊之事,十分影响科举考试,你们一个做了主考官,一个当了陪监,都要给朕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宵小之辈,有机可乘了。” “臣等遵旨……” 李浪和赵义一同下拜。 这一幕,看得胡维和李延师的脸都绿了。 晋皇说:“若无其他事情,就请襄王和赵义,还有几位翰林院的学士,以及张宰辅留下,与朕共同商春闱考题一事吧,其他人都可以下去了。” “臣等告退。” 其他朝臣向晋皇做了一礼后,便纷纷退去。 胡维也是叹了口气,而后和李延师一起往宫殿外而去。 晋皇站起身,让李浪和赵义他们跟着他去御书房。 御书房中。 晋皇偷偷将手中的纸条塞到李浪手里。 李浪展开字条一看,只见刚才晋皇念的这章纸条上,并不是他的名字。 瞬间,他就明白了晋皇的意思。 今天一早,晋皇让人召他进宫,去议政殿议论科举的事情时,就事先和他说过了,今天的一切,全看他晋皇的操作。 所以,方才议政殿里,李浪一点都不着急。 就算胡维暗中使鬼,有晋皇在,他哪里还能上得了天呢。 晋皇走到御书房的桌案前,用手指点着桌面,问道:“几位大学士,科举的考题,你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臣等已经准备好了几个题目,还请圣心裁决。” 一名发须皆白的大学士将手中的一个纸扎送了过去。 晋皇看着手上的纸扎,点头道:“嗯,这些都是你们出的考题吗?那就让朕好好斟酌了。” 李浪伸长了脖子,凑过去想要看看古代科举考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晋皇对此没有任何阻拦。 只见上面的考题,从春秋战国,再到秦新三国,五胡乱华南北朝,再到前面的周朝。 各个朝代都有囊括。 晋皇在每个朝代上都做了标记。 而后看着那位白发学士,说道:“春秋这些国家离得太远,周朝是最近的,而且周太祖能解决南北朝的三百年混乱,真乃一代英雄,此次的论史,就以周朝为题吧。” 白发学士点头道:“是,微臣遵旨。” “史论已定,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晋皇说着,将目光往纸扎的下一页翻去。 原来,古代靠科举不是就考一篇文章就够了。 它还要考吏治、边关、外交、奏折的书写,策论,税收,等等方方面面的东西。 李浪面上没有去问,等看着晋皇将每一科要考的考题确定下来后,才知道在古代靠科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惊骇非常的时候,又听晋皇对主考官赵义道:“赵爱卿,你知道春闱考试,不是一天就能完成,在此期间,考生的饮食休息,你都要安排好啊。” “这个臣知道。” 赵义点了点头。 李浪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这一场春闱,要考多少天呢?” 晋皇还未回答,赵义先开口代皇帝答道:“襄王殿下,科举一场下来,总共需要八天七夜。” 李浪惊讶道:“什么?八天七夜?” 这也太长了吧。 高考只需要三天左右就能考完。 古代人一个科举考试,竟要这么长的时间。 真是耸人听闻、 赵义点头说:“是的,第一场史论,共有五题,时间是三天三夜,第二场的策论、律法这些,也是三天三夜。而到了第三场的时政,就需要两天一夜了。” 李浪听完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科举的难度。 这不单考验一个人的学识,还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力啊。 难怪都说科举考试是真的鲤鱼跃龙门。 晋皇见李浪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二郎啊,今日让你来御书房,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开始熟悉朝政。 科举乃是国家最重要的一件事。 每个做君王的,都很重视国家选才的大事啊。” “是,臣弟记下了。” 李浪郑重地拱手道。 房间里的其他人看在眼里,一下子就清楚了晋皇打算历练襄王,打算让他继承大统的想法。 大概花了一个时辰,晋皇才将这次春闱考试的题目确定下来,并把题目用封泥封好,而后放进准备好的竹筒里。 当李浪从御书房离开,走出皇宫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李浪他哪里也没去,就连明月那也没有去。 回到王府稍作收拾后,便直接往刑部衙门走去了。 他此行是要找云秀玩。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她,也不知道她是否想念自己呢。 从王府出发,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刑部衙门。 等李浪敲响云秀院子外的大门时,就见云秀一身朴素的仕女打扮,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李兄……” 云秀走上前,眼神热切地看着李浪。 但她又不敢太过靠近,眼前这个男人有点急色。 每次见到自己,都喜欢动手动脚的。 自从上次,他吻了自己,便再也没有见面了。 李浪看着云秀道:“秀儿,我们是不是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云秀懵逼地眨眨眼,道:“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浪走进一步,说:“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自从上次在后门一别,你说说看,有几个秋天了?” “咯咯咯……李兄真爱说笑话。” 云秀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李浪见四下无人,便突然上前抱住云秀,说道:“我不单爱讲笑话,我还爱……你啊。” “不要,放开我啊……” 云秀扭捏了几下,但越这样,就越感到李浪身上的坚硬。 很快,她不敢动了。 李浪贴着她的耳朵说:“秀儿,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干嘛呢?” “谁说是我躲你,明明是你日理万机,把我给忘了。” 云秀吃味地说着。 李浪笑道:“我最近确实有些忙,但到底还是不敢忘了我们家的云秀啊。” “哼哼哼,李兄……” 云秀这时抬起了头。 李浪也深情地望着她。 很快,两张脸越靠越近。 马上就要亲起来了。 “住口!” 李浪今天过来,本想找云秀泄一泄火气。 然而正在这时,一位穿着甲胄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一声喊叫,立马惊醒了云秀。 云秀离开李浪的怀抱,抬头看去,不禁惊喜地喊道:“爹!” 李浪看了看云秀,又转头看了看中年男子,吸了一口凉气地道:“爹?” 中年男子瞥了李浪一眼,而后道:“谁是你爹?” 第109章 一年之约 李浪没想到云秀的亲爹,云侯云信居然从晋国和宋国在南方的战场上跑了回来。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云秀的思念之情便奔涌而出,快步跑过去,环住了云侯的脖子,“爹……” 刚才院子里的空气本透着一股尴尬的气氛,如今云秀的这一声喊,打破了这股沉寂。 “唉,女儿啊……” 云侯叹息一声,拍着云秀的背,说道:“女儿,你受苦了。” “咳咳,云侯,你好啊……” 李浪跟上了云秀的脚步,走上前问候道。 虽然心里想娶云秀为妻,但现在叫人家爹,确实不是时候啊。 “他是谁?” 云侯指着李浪,问云秀道:“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作势要打人的样子。 云秀赶忙阻止道:“爹,不要,他是我们云家的救命恩人,多亏了李兄,才让女儿知道谁是凶手,也是他抓住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你说的凶手,可是虚阳侯?” 云侯哽咽地问道,有些不敢置信。 当他收到皇帝的书信,以及从京城过来的消息时,整个人呆坐在军营里三天三夜,才想着赶回来,看一眼女儿,确保她是否万无一失。 云秀垂下眼帘,点头说:“是他,就是他了……” “可恨啊,可恨啊!!” 云侯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柳树上。 一人环抱的柳树,竟被云侯直接给砸出了一条缝隙来。 李浪看在眼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云侯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那他这个小身板,岂不是玩完了? 嘶…… 云侯说:“我云家待他胡家不薄,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 云秀两眼泪汪汪地道:“他是为了尚公主,觉得我们云家是累赘,是他的绊脚石,所以不除不快啊。” “可恶,可恶啊!” 云侯抱着云秀的肩膀,说道:“女儿,我现在就去找胡皇后评理去,我现在就去。” 说着,便要出发。 “爹。”云秀看着云侯。 李浪在这时阻止道:“云侯且慢,朝廷官面上,屠杀云家的不是虚阳侯,而是跟他长得很像的叛逆,此刻你去了皇宫,怕要碰一鼻子灰了。” 听到这句话,云侯的脚步停下了。 他转过头看着李浪。 云秀拉住云侯的手说:“是啊,爹,我们已经报了仇,胡家的事情,以后就不要管了。” 云侯看着女儿,叹道:“唉,秀儿啊,苦了你了。” 云秀低下头说道:“有李兄在,女儿虽苦,但感到很安全,爹爹不用担心我,等办完我们家的丧事,就回军营去吧,虽然,虽然女儿舍不得你……” “秀儿……” 云侯咬了咬牙,看了看云秀,又看了看李浪,他刚才在外面走进来时,就见李浪这小子竟敢大胆地抱住他的女儿,行龌龊之事。 可他的女儿,非但不反抗,反而整个身体都挤在这男人的身上。 仿佛,对李浪的轻薄,视若无睹。 任这个男人摆布。 任这个男人的捉弄,和调戏。 真是可恨啊。 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对别的男人有了安全感。 云侯略微醋味地对云秀道:“他到底是谁?” 云秀奇怪地道:“爹爹不知吗?他便是襄王李延信啊。” “什么?是你?李延信……” 云侯惊讶地看着李浪,他没想到帮他云家的人,居然是襄王。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时常听闻襄王李延信,不喜欢女色,可以说看到女人,整个身体都不舒服。 可眼前这个人,就是一条大色狼啊。 云侯虽然感激李浪对云家的恩情,可对方已经在拱自己家的白菜了,所以,如何能对他使出好脸色呢。 “哼,多谢襄王,女儿我先带走了,以后我会让人送上礼品,答谢你对云家的大恩大德,到时候,我也会登门拜访的,不过,还请你离我女儿远点。” 云侯冰冷地说着,显然他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李浪还未说什么,云秀便说道:“爹,女儿已经与他私定终身了,你不能拆散我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你们就不能成亲,秀儿啊,跟爹回去。” 云侯拉着云秀,不管对方如何不情愿,就硬是把她给拉走了。 “云侯且慢……” 李浪哪里忍心让云秀离去,他又是一声大喊,叫住了云侯。 云侯看着他,笑道:“王爷,你还想怎样?想和我女儿成婚,哼,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李浪道:“那你如何才能同意我与令千金的婚事呢?我与秀儿,是真心相爱啊,海枯石烂,都不会改的。” “李兄……” 云秀听到海枯石烂这四个字,顿时整个人都想扑过去,抱住李浪了。 她转过头,对云侯道:“爹,我此生非李兄不嫁……” 云侯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女儿啊,你不要被他给迷惑,此人,我一看就知道,他花心的很,以后背着你在外面养女人,你愿意吗?” “这个,这个……”云秀眼睛瞬间流出了泪水,犹豫了一会儿后,坚定地说道:“只要他能真心待我,外面女人再多,女儿也愿意。” “什么?”云侯只是把自己的假设说出来,可不想自己的女儿竟这样地说,真是太傻了。 李浪听到了云秀的真心话,心疼不已,他说道:“云侯放心,我对云秀是真心的,只要你同意,我们立马成亲,我让她当我的王妃,若日后背叛了她,天打五雷轰,生孩子没pi眼啊。” 天打五雷轰,没pi眼,这可是很毒的毒誓了。 赌上了一个人的未来啊。 云侯听到这个,也深知女儿和襄王之间的纠葛。 他心里想:女儿都被他又搂又抱了,清白已毁,也罢,同意他吧,可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家人都没了,我不能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想及此,云侯看着李浪道:“襄王殿下……” 李浪看着他道:“嗯,云侯请说……” 云侯道:“只要你一年之内,能扳倒胡家,我就同意你和我女儿的婚事,你看怎样?” “什么?一年之约?” “对,一年之约,哼,扳倒胡家谈何容易,可胡家不倒,我如何敢将秀儿许配与你,你就说吧,能不能办到?” 其实,云侯说出这个约定时,心里也没底。 因为,胡家那就是一颗参天大树啊。 想要撬动这颗大树,谈何容易。 而襄王一来没有任何势力支持他,二来自身也过于渺小,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扳倒胡家,那不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吗? 这个约定,云侯本来不想说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女儿啊。 他见李浪好半天没说话,便道:“如果襄王觉得难以做到,那你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别来纠缠我的女儿。” 说完,就又拉起了云秀的手腕。 “爹,我不走……”云秀挣扎着。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浪,突然开口道:“好,一年就一年,云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若我办到了,你可不能食言。” “什么?你小子……”云侯呵呵一笑,“口气还挺大,扳倒胡家?行,我其实很讨厌你,但这一个,我却很 第110章 云侯感动,我云家欠你 “事在人为,只要云侯能恪守信用,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浪成竹在胸地说着。 “哼……”云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随后看向云秀道:“秀儿,跟我回家。” 云秀却问道:“爹啊,你这次从战场回来,真的不要紧吗?” 云侯看了看她突然笑道:“哪里还有什么战场,宋国都已经被我打下来了。” “什么?” “云侯,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云秀和李浪同时不敢相信地看着云侯。 云侯刮了一下云秀的脑袋瓜,说:“还不是为了你,当时,我收到陛下的亲笔信,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啊,而后,又从京城来的人那打听到我们云家被灭的消息,对此,我怎能不急,我急得头发都白了。 可当时我晋军和宋国正打得难解难分。若我这个主帅突然走了,势必要动摇军心,所以……” 李浪看着他,“所以?” 云侯不再打哑谜:“所以,我就不再跟他们玩了,直接莽一波过去了。 虽然有点冒险。可没料,效果还挺显著。 女儿,你不知道宋国的都城濮阳,已经被你爹给攻下来了。 从此以后,这个天下就没有宋这个国家了,哈哈哈……” 云侯自豪地笑了出来。 原来,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进刑部衙门,一点都不怕朝廷怪罪,是因为晋国与宋国的仗已经打完了。 三军主帅,突然离开军营,一旦被发现,轻则免职,重则杀头啊。 可这一次,云侯不止打完,还打了一场大胜仗,连人家国家的首都都被攻克了。 当然,这一切源于云侯出于对女儿的担心。 父爱如山,父爱可破城,父爱能灭国。 李浪听到这个,不禁有些感慨。 这时候,云侯又补充道:“不过啊女儿,我们攻克宋国后,抓了许多的俘虏,俘虏中的一些兵将,我担心他们后面要哗变什么的,所以,一万多人,都被我下命令给杀了,杀俘不祥,还是一万个活生生的生命,我很担心陛下会借此怪罪我。” 云秀望着他,担忧地问道:“爹,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嘿嘿,傻女儿,还不是为了能早点见到你,大军现在还驻扎在宋国的土地上,我是急着回来,想了许久后,才下的这个决定。 宋国刚灭,那群降兵,不好收服,很可能会复叛,我走后,可不想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过,乖女儿,你·不用怕啊,就算皇帝怪罪,大不了我以后不打仗了,军权他可以收回去,但我的侯爵却可以保住,以后我们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远离朝堂纷争好不好啊?” 云侯用他那蒲扇大的手,轻轻揉着云秀的脸庞,一脸关爱地说道。 父爱如山,云侯杀俘虏也是为了云秀。 当然,杀俘虏也不单单是为了早点见到女儿吧。 要知道,一个将军攻灭一个国家,那就是滔天的功劳。 后面势必要官升三级。 也势必会遭人妒忌。 可能连皇帝都要防着他。 所以,云侯为了明哲保身,便出了如此一个下策。 这个就好像历史上秦国王剪攻打六国时,总要向秦始皇讨要田地、金银一样。 都是为了保全自身。 李浪如此想着,对云侯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云秀问道:“爹,我们以后住哪?” 云侯说道:“我暂时在馆驿住下了,乖女儿,我们先住在那,等我进宫见了皇帝后,再和你回家,好好祭拜一下你奶奶他们,可好啊?” 听到这个,云秀顿时就哽咽了起来,“祖母,娘亲,爹,我想她们……” “唉,乖女儿啊……” 云侯重新搂紧了云秀。 李浪看在眼里,建议道:“云侯,刑部衙门的这座小院子,平时没有人住的,你和秀儿住在这里,可不比馆驿差啊。” “秀儿?那是你能叫的吗?” 云侯说着,打量了一下云秀所住的院子,随后摇头道:“这是他的地方,我们不住……” 云秀着急了,说道:“可是爹……” “这怎么是我的地方呢?”李浪说道。 云侯看着他,说:“你不是刑部右侍郎?这个院子也是右侍郎的院子啊,不是你的地方,还是谁的?” “云将军,这个你可就搞错了,襄王殿下因为虚阳侯的案子,在几日前,被陛下革了职,如今已不再是什么刑部侍郎了。” 正在这时,赵义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听了衙门大门口的衙役的话,听说有一个穿着将军盔甲,头发已经半白的中年男子,不顾衙役们阻拦,闯进了后院。 当时,赵义一听,便叫衙役们不要打草惊蛇,自己一个人往后院而来。 正巧听到云侯说这座院子的事情。 虽然李浪丢了刑部郎中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革职。 但,赵义偏偏往严重的地方说去,为的就是让云侯愧疚。 果然,云侯听到这个,心里立马七上八下的。 他是个将军,三军统帅。 同时,也是个义气深重的人。 他重新看着李浪,眼里闪过泪花:“刑部侍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襄王殿下,为了这个位置,你一定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 “呵呵,还好吧,没付出多少。”李浪摸了摸鼻子,回想起争夺刑部侍郎时的情形。 似乎,自己没用多大力气,侍郎这个位置便轻易就拿到了。 是的,很轻松啊。 云侯瞧他说的那样轻松,可心底还是细细品味了一番。 没付出多少,这个意思就是说——付出了很多喽。 争夺侍郎之位,他听人提起过,虚阳侯当时对这个位置势在必得啊。 想要从胡家手上夺到这个位置,不可能那么轻松。 襄王的付出,他怕是难以想象。 可襄王为何这般谦虚呢? “难道说……” 突然,云侯想明白了一件事,也对李浪有了重新的认识。 眼前这个襄王是个十分豁达的人。 而自己刚才处处针对,算什么好汉呢。 “襄王殿下,你对我云家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忽然间,云侯屈膝跪到了地上。 “侯爷,你这是做什么?” “云侯,快起来啊。” “爹……” 云侯突然的这一下,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弄懵了。 李浪将云侯扶了起来,心中在想这个未来的岳丈,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云侯站起身后,却又说道:“襄王,是我云家害了你丢掉侍郎之位,我云家欠你的,日后,必十倍报答你……” 李浪打断了他的话,说:“云侯,不要这么客气,我和云秀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云侯道:“不,我云家欠你,是我云家欠你,你和我女儿的婚事,我依然不同意……” 尼玛,这可真是一根筋啊。 李浪被云侯的话,秀得头皮发麻。 第111章 考题泄漏? 云侯的固执,世所罕见。 李浪却也明白人家的难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以及日后的幸福,那还当什么爹呢。 所以,李浪对征服皇后,削弱胡家的愿望变得更加迫切了。 对于襄王这个身份也更加依赖。 当他离开刑部的时候,云侯安置好了女儿,便直接去了皇宫。 他今天刚回来,还没进宫报到呢。 灭掉宋国的捷报应该比他早一步送进了宫里,他此刻进宫非但没有危险,反而可能还要受到皇帝的嘉奖。 至于杀了一万俘虏的事,云侯并不放在心上。 “爹,你真的要走吗?” 到了下午四点,在云侯出发的前一刻,云秀出门来相送。 云侯疼爱地看着她说道:“乖女儿,好好待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云秀担忧道:“可是爹,我们已经和胡皇后闹僵,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云侯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放心,胡皇后还是个明事理的人,此事他们胡家理亏在先,只要我们不生事,他们就不敢生事,何况,我也不怕他们生事,因为我云信,除了你以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女儿啊,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 云秀点了点头,目送云侯远去。 当云侯的视线消失在视野里时,云秀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担心云侯在皇帝面前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妙的事情。 这时想起来李浪,李浪可是皇帝的兄弟,刚才就应该叫住他,请他帮忙,和爹一起进宫面圣的。 “我现在就去找李兄,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帮忙。” 想到这点,云秀便又回屋,女扮男装,从院子出去了。 …… …… 李浪在告别云侯他们后,便先回了一趟府,而后就往明月的百花楼而去。 云侯答应了他和云秀的婚事,如此说来,他和明月之前的那个赌约,又是自己赢了。 那样,明月就要抱一抱自己了。 如此绝妙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啊。 待李浪坐着王府马车,到了百花楼时。 百花楼的老板娘便热情地对他说道:“哎呦,李公子,你又来了,我们家明月正在楼上的雅间等你呢。” 李浪笑着点点头,而后跟着老板娘一起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共分内外两间,珠帘轻垂,细纱飘拂的豪华包厢。 斜坐在红木凳子上的美丽女子,不是明月是谁。 “明月,我来了。” 李浪解下披风,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后跟明月对面而坐。 笑着问道:“这几天我都没来看你,百花楼里可有什么新出的酒吗?” 明月从桌子上取过一壶来,给李浪倒了一杯,说道:“喏,你要不要尝一尝。” “哈哈,好,我喝一口看看味道。” 李浪端起酒杯,正要品尝。 却听明月说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了?” 李浪想了不想地道:“明月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说着,一口饮尽了酒。 明月啐了他一口,说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老许一事,王爷那边已经起了警惕,他来信说,以后没事情,就不会派人到京城联系我们了。 而宗主他也表示,京城之事全权委托于我,凡事我都可事急从权。” 李浪心里可惜了一下,按明月这样说,想要杀掉青年王爷,就更不容易了。 明月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李浪道:“我早上听人说,陛下已经让你当这次科举的陪监了?” 说到这个,李浪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 “可不是吗,不过的话,明月,今日早朝,我还是遇到了些许麻烦。” 说着,李浪就将李延平,还有李延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明月听到这个便担忧道:“没想到,成王李显,还有三王爷李延平,他们都搅进来了,看来京城这里的水,要越来越浑了。” 李浪吃了一颗豆子,说道:“不止他们啊,还有那个躲在幕后的新月,明月啊,你们天驱神通广大,对于京城里的新月,有线索了没有?” “没有,许久死后,宗主大肆调查了天驱内部的所有人,还有跟许久有接触过的人,可是这几日来,没有任何线索,那个躲在背后,跟许久联系的人,就仿佛从人间消失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明月可惜的说着。 李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对了,忘记跟你说件事,云侯回来了……” “什么?”明月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回来做什么?他可是三军统帅,私自回京,不怕皇帝怪罪吗?” 李浪赶忙压了压手,说:“你先别激动啊,听我把话说完。” “行吧,你说……” 明月重新坐下,等待李浪的解释。 正在这时候,他们听见隔壁包厢里传来两个学子讨论的声音。 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位兄台,三月初十马上要到,此次大考的考题,可否出来了?” 比较阴柔的声音回道:“这位仁兄不知,此次考题,由皇帝亲自出的,十分隐秘,主考官也与往日不同,那主考乃是刑部侍郎,皇帝并没有从礼部,或者吏部中选啊,而此人向来油盐不进,是个狠角色,所以想从他身上知道考题的内容,恐怕很难。” “哎呀,怎么会是如此?真是急死人了,往常,不都是几个翰林院学士出题吗?这次怎么就变卦了?我手上还准备了几万两的银票呢,皇帝出题,我们就别想知道考题的内容了。” “嘿嘿,仁兄放心,我这里有门路,不出今晚,考题就能出来了,只是这种事情,乃是杀头的重罪,所以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单人介绍,若想要此次科考的题目,就看你舍不舍得手里的银子了。” 对方抓住他的手说: “兄台说笑了,小弟家中其他没有,银子管够啊,说吧,多少银子一道题?” “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你们也太黑了吧,那十多道题下来,不得十万两了?” “仁兄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阴柔的声音笑了笑,说着:“何况,我们这也是掉脑袋的买卖,所谓收益越大,风险越高,这可是周太祖的至理名言。” 第112章 秀儿,是她先抱的我 声音沙哑的男子听到这个,无奈叹道:“好吧好吧,就当这些钱打水漂算了,只要能让我中了进士,我爹高兴了,多少钱,我也愿意啊。” 阴柔的声音道:“哈哈,仁兄爽快,走,我这就带你去我们那里,一起等晚上的消息吧。” 隔壁房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声音。 李浪和明月相互望了一望,一起小心地打开房门。 很快,就见两个书生打扮的人,从二楼下了楼梯,快速地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明月的眉毛挑了挑,看着李浪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泄漏了考题?” “怎么可能,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浪走进房间,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后,说道:“考题的事情,陛下中午才确定的,而且题目是我皇兄出的,题目也是被封在了密闭的竹筒里,所以除非有人打开竹筒上的封泥,不然,这天底下,谁也别想知道考题的内容。要知道,连我都不知道考题的题目呢。” 明月关上门,坐到李浪对面,问道:“那刚才我们听到的难道是两个神经病的呓语?” “肯定不是呓语……” “那会是什么?” 李浪想了想说:“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明月道:“什么想法,别卖关子了。” 李浪道:“我问你,如果你是买考题的人,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在酒楼谈论买题的事情吗?” 明月摇了摇头。 李浪接着道:“既如此,那他们两个为何会在我们隔壁,谈论这个呢?” “你是说……不好!百花楼被人知道了!” 明月忽然明白了李浪的意思,她猛得站了起身。 一脸的惊慌与害怕。 “先别自乱阵脚。” 李浪压了压手,道:“看来,你也猜到了,刚才那两人的谈话,十有八九是说给我们听的,我可是这次科举的陪监,事关重大啊,若考题真被泄漏了,我和赵大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明月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说给我们听呢?还有,他们是谁?怎么会知道百花楼。所出的计策,也太过直白了吧。” 李浪无比同意道:“是啊,很直白,若不是仔细思考,我们也瞧不出啊。” 说着,又摇头道:“不过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他们目无王法,打算用假考题,来骗人钱财吗?” “有这个可能,而且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情。” 明月好像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李浪好奇地道:“什么?” “栽赃嫁祸……”明月吸了一口气,说道。 李浪似乎明白了她的话,问道:“你是说我虽然一没泄漏考题,二也没有卖题,可是知道考题的,也就只有我和那位赵大人,因而如果他们的这个事情发酵的话,最终受到伤害和指责的,也将会是我们?” 明月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头道:“没错,你很聪明,这也正是他们狡猾之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们知道。” 说着,明月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对李浪道:“李浪,如果三月初十那天,买了考题的考生知道自己买错了题目,会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就算有才华,也写不出文章来,这样对他们,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了,你得马上阻止。” 李浪看了明月一眼,问道:“你是想让我阻止他们?” 明月颔首道:“对,此时,事情只是刚有了萌芽,我们应该将这事早些处理下去,这样,对你对王爷的名声,都有好处。” 李浪却没有当回事,说道:“无需如此,就让他们卖假考题吧,如果那些买了考题的考生,发现题目是假的,做不出文章来,那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行。 在朝里当官,如果连心理素质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呢。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反而是对考生们的一种考验。” 明月听了这话,不再阻止,只是道:“你是下定决心了?” “嗯,下定决心了。”李浪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的话,却不知是谁在暗中捣鬼呢?” 明月道:“难道是桃花卫的人?她们一定知道了我的行踪,有可能现在就派人过来搜查了,不好,我要马上带着大姐离开。” 她口中的大姐,就是楼下的老板娘。 李浪却道:“他们未必知道了你的秘密,知道了百花楼的秘密,明月,刚才那两个是不是桃花卫,还有待探寻,或许,是新月的人呢,你要知道,老许可是我们中的叛徒,他有可能已经将这里,还有你,都给出卖了,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要尽快搬走,百花楼已经不能久留了。” 明月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说着,便要出门而去。 李浪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道:“你等等……” 明月奇怪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李浪说:“还记得刚才我要和你说的吗?云侯已经从南方回来了,他不单一个人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很大的消息,这个消息,你听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明月道:“那你倒是说啊。” 李浪走到她面前道:“宋国已经被灭了,云侯以后恐怕要水涨船高。” “什么?” “你说什么?” 明月后退一步,说道:“不是,晋国和宋国的战事,不是一直在焦灼中?” 李浪道:“可能是因为云秀吧,总之,宋国已经没了,云侯也回来了,还有啊,还有一件事情,有关我们之间的赌约。” 明月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就是你说的,只要云侯答应了我和云秀的婚事,那你就要抱我一下。” 李浪笑了笑,说起了下午在刑部的事情。 云侯已经答应了李浪跟云秀的婚事,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李浪必须扳倒胡家。 明月听到这里,扬起头说:“怎么?你们的婚事,不是还没定下来吗?你没有扳倒胡皇后,就不能算吧。” “哎呦,等扳倒胡皇后,你就要嫁给我了,到那时,这个赌约,还能叫赌约吗?反正,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你必须抱我一下。” “你这人,就这么喜欢别人抱吗?”明月扭捏的说道。 李浪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是啊,抱一下,又不会少你一根头发。” “你……” 明月咬了咬牙。 而后纠结了许久,见李浪贱兮兮的看着她,最终吸了一口气,伸出双臂,慢慢走过去。 下一刻, 她便环住了李浪的腰。 她抱我了,她抱我了,这是多么重大的一步啊。 虽然上次也被明月抱过,可那一次不算数。 李浪在明月抱上来的那一刻,也抱紧了对方。 一边感受着对方身上的体温,还有香气,以及柔软的身体,一边问道:“月亮,你放心,我就抱抱,什么也不干的。” “大色狼!” 明月吐槽了一句。 然而,正当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 女扮男装的云秀突然间站在外面,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喂,你们在干嘛?” “卧槽,秀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是她先抱的我。” 第113章 刺客 “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云秀红着眼睛,说罢便夺路而逃,快步从二楼往楼下而去了。 酒楼中的人见到一个娇嫩的公子哥从楼梯跑下来,都不觉有些奇怪。 明明是个男的,可为何脸红的像个娘们,瞧他娇滴滴的样子,再看他吹弹可破的皮肤,哎呦呦,不论性别,任谁都想上去亲一口呢。 只可惜,云秀跑下楼后,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秀儿,秀儿她一定误会了什么。” 李浪在云秀跑下去的时候,已经奔到了门口,眼睁睁看着云秀消失在视野里,不禁有些自责。 “还不快去追,谁叫你平时就一副见到女人走不动路的样子,还是收敛一下本性吧。” 明月站在李浪的身后,略微责怪了他的不是,而后说道:“云姑娘,是个很重要的筹码,对我们以后扳倒胡皇后,非常重要,所以你务必要把她拿下。” 这话听的有点奉旨泡妞的意思。 然而,听到这话的李浪,回过头说:“云秀不是筹码,她和你一样,都是我要娶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明月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开口。 李浪也就不管她了,先和云秀解释清楚要紧,于是,他也疾速地向一楼跑去了。 明月站在楼梯口,目光看着李浪远去,当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啐了一声道:“呸,大色狼,没女人难道就活不下去了?还全都要,谁给你的脸啊。” 确实,对于李浪来说,女人就是他的命,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没有女人,就算给金山银山,给他皇帝的宝座,给他万里河山,他都不要。 醉卧美人膝,是他毕生奋斗的理想。 却说当李浪出了百花楼,四处观看,哪里有云秀的身影。 还好,白如玉从李浪进百花楼起,便一直和王府的马车一起,等在楼外。 他刚才看见了云秀哭着脸走出来的样子,心里便知道自己家这位王爷,肯定因为桃花债太多,惹了人家姑娘不高兴了。 他赶紧上前,对焦急的李浪说道:“王爷,云姑娘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 白如玉指着西边的一条大道。 李浪往前一瞧,接着点头道:“很好,如玉啊,我去找她,你别靠太近。” “这个,属下自然懂……” 白如玉无语地答应了,随后便拉起马车,跟在李浪后面。 李浪从西面的大道上追去,没到半日就瞧见了低头默默啜泣的云秀。 他两步并做一步跑了过去,拉住对方的手,说:“秀儿,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你那天不是说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吗?” 云秀甩开了李浪的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此时的云秀,眼眶都红了,李浪看了心疼不已,他说道:“我们现在确实是普通朋友。” 云秀好笑道:“普通朋友?你都把她搂在怀里了,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还是普通朋友吗?” 妈诶,这回真的翻车了。 李浪说:“秀儿,你下午不是跟你爹说过,只要我真心待你,就不管我外面是否有其他女人了?哼,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好啊,你这就怪我了?怪我了?” “你这个人,平时说话轻浮孟浪,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我也是傻,居然会落尽你的套里,李兄,我们从此再也不见面了。” 云秀气得胸口鼓鼓的,说出绝情的话后,便直接夺路而走,不再和李浪说话。 李浪跟在她的后面,又说:“秀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口无遮拦,最喜欢的就是沾花惹草,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长着这么一张俊俏的脸,难免招蜂引蝶啊,你以为我那么想招惹外面那些女子吗,分明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云秀道:“好啊,你好不要脸,你这意思也就是说,我也是厚着脸皮,看上你的喽?”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在这里可以保证,除了明月外,我以后绝不再主动招惹其他女孩子了。” 李浪自知刚才的话不对,赶紧解释。 可云秀岂会再听他的话了。 她直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这个方向正好是去皇宫的方向,她打算在宫外面,等云侯从宫里出来。 李浪便一直跟在云秀的身后,等她愿意跟自己说话为止。 正当他们走过一条小巷子时,李浪的身影忽然定住了。 因为前面的一颗大榕树下,春风拂过的草丛里,藏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身上被杂草覆盖住,要不是李浪眼尖,根本瞧不出来。 这时候,一道光芒从草丛里闪来。 biu~ 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草丛里破空而出,直接朝他们而来。 这声音是什么,李浪不知道。 他只是当发现草丛里那个人的嘴稍微一动,便在声音发起时,瞬间闪开。 靠近云秀的那只手,也顺势地将云秀拉到了一边的墙上。 还没等云秀在震惊中,说出什么话来,就见李浪又开始拉着她躲闪起来。 一闪,再闪,三闪,一连三闪。 飞箭陆续而来。 寒光过处,直教人全身发毛。 幸好,飞箭没有射中人,全射在了墙上。 不到一会儿,他们的身形已在七丈开外。 对方见连续几箭都没能射中李浪,便站起身,直接朝李浪扑了过来。 “李兄……” “别怕,有我呢……” 云秀躲在李浪的怀里,此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居然有人光天化日行刺当今王爷。 李浪抱住云秀,手心在发汗。 眼见着对方过来,便把云秀往巷子口一推,说道:“快跑,叫白如玉快来!” “李兄……” 云秀也不迟疑,收敛了情绪后,便往巷口而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就见那个黑衣人已经到了李浪跟前。 李浪看着他,强作镇定,问道:“你是谁?派你来的人又是谁?” 黑衣人眼睛一眯,笑道:“这个我怎么会告诉你,襄王殿下,你今日死定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李浪好笑道:“你什么意思?要不就让我叫一下破喉咙?” “哈哈哈……” 黑衣人三笑过后,没有多说,直接朝李浪扑去。 第114章 我想喝水,口水也行啊 小巷子里,李浪和黑衣人对峙。 他正在和对方耗时间。 当见对方扑过来,眼睛的余光正好注意到右手边的墙壁下,立着二十几根的竹竿。 下一刻, hua~ 李浪一用力,便将竹竿掀了下来。 哗啦啦…… 二十多根竹竿,像水流一样,往下倾泻。 黑衣人眼睛微眯,往后退了几步。 待见李浪在竹竿下来时,人就已经跑了,便轻哼一声,纵身一跃,翻了几个跟斗,便跳到了李浪的前面。 黑衣人眼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刚才那个女子已经前去报信了,此刻不解决眼前这个人,今天的任务势必完不成了。 夜长梦多。 于是,提了一下丹田里的气,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大吼一声,直接向李浪的下盘刺去。 李浪见状,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武功,不是对方的对手,可却还拼命地躲避着。 嘶…… 第一刀,只是擦伤了手,他算是躲过去了。 黑衣人没刺中李浪,却刺到了李浪身边的墙上。 铿的一声。 半把刀埋进墙里。 黑衣人没有放弃,用力收回刀后,见李浪受伤,便再次暴起,此刻的李浪,在他眼里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迫不得已的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刀,直接向李浪刺出了第二下。 可是,握紧刀柄的手只伸出一半,刀锋的光芒便永远停在了半空。 怎么回事? 黑衣人感觉到胸口一凉。 惊愕地往下瞧去…… 只见,在他的胸口有一柄透胸而出的长剑。 他看着那柄长剑,又绝望地看着李浪,随后扭过头去,想要看清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是你……你不是在百花楼吗?” “明月!” 李浪兴奋地喊了一声,他的女神就是他命中的贵人啊。 明月在李浪走出百花楼之后,忽然想起刚才隔壁房间里那两个书生的谈话。 既然这二人是有人故意安排在百花楼的,那她就不禁担心背后之后,除了安排这两个书生外,是否还安排了其他人? 于是,出于顾虑,当李浪还没走多远,明月便持着长剑,从酒楼的二楼跳出去,尾随李浪,在房顶上,若即若离地跟着。 在她见到李浪和云秀在街上纠缠时,一股醋味生起,本想扭头回去,可不料,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飞刀钉在墙上的声音。 她转身回来,正好见到了李浪被黑衣人追杀的一幕。 待见李浪被对方刺了一刀,哪里还能忍住,虽然她表面上对李浪冷冷淡淡,可心底早已将他当作自己人了。 此刻,看见李浪的左手手心有血流出来,在刺穿黑衣人的心脏后,便惊慌地扑到李浪的身边,颤声地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一句话出口,李浪的心便暖了好几下。 明月这是在关心我啊,被她这样关心,就算左手断了又有何妨? 在左手和女人之间,李浪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女人。 “我,我没事……” 刚才也算从鬼门关踏过,李浪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可能看到明月及时出现,心里的害怕早就被欢喜掩盖住了。 “都流血了……” 明月焦急地看着李浪,而后拿出手中的金疮药,涂抹到李浪的手心上。 李浪趁机握住她的小手,揉搓了一会儿,眼神热切地说道:“月亮,你什么时候让我亲一下……”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好事……” 明月埋怨地踩了李浪一脚。 李浪吃痛地大叫一声,“你谋杀亲夫啊。” 明月不再理他,李浪既然能这样活蹦乱跳地说骚话,就说明他受的伤不深。 于是, 见李浪还不撒手,就用力地拧了一下他手心上的伤口。 “哎呦……” 这回真的好疼,李浪又吃痛地叫了一声。 明月得意地看着他。 很快,她便听见巷口处,传来了白如玉还有刚才那个云秀的声音。 “她来了,我走了。” 明月叹了口气,眼神略微有些失落。 在将装着金创药的小瓶子送给李浪后,便飞身上墙,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这个巷子。 “李兄,李兄!你没事吧!” 明月前脚刚走,云秀便飞扑到李浪身边。 李浪先叹了一句,还没和明月说上几句话,人家就走了,好可惜啊。 可当看到云秀,就计上心头,有了诱惑她回心转意的办法。 “秀儿,我不行了,幸好刚才有个侠客路过,救了我一命,但是,我刚才受了这刺客一剑,也不知道怎么,虽然涂上了那位大侠送的金创药,可是,身体感觉好软好难受,所以,你送我回家吧。” 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也没解释自己口中的侠客姓什么叫什么,如今又往那边去了。 便顺着云秀的方向,直接躺到了云秀的肩膀上。 随后两眼一闭,十分无赖地将人家姑娘赖上了。 “唉,喂,喂,醒醒啊,李兄,浪哥,浪哥,你醒醒啊……” 云秀六神无主地看着李浪,摇晃着他,可对方好像昏死过去一般。 还好,白如玉已经跑过来了,他对云秀道:“云姑娘,不如先将王爷抬到车上吧?” “也,也好……” 云秀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白如玉接着却问道:“那不知姑娘,愿不愿意随王爷回府呢?” 他的这句话问出,在云秀看不到的地方,就见有一根大拇指正朝他比划。 而这根拇指,自然是假装昏迷的李浪的了。 云秀听到这个,更加不假思索了,“我当然要送他回去了,他刚才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白如玉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请姑娘跟王爷一起上车,有你在,王爷也算有人照料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对云秀哀悼了一声。 唉,这个云姑娘,太容易被骗了。 云秀和白如玉一起抱着李浪,爬上了车内。 在李浪上车后,云秀也事急从权地爬了进去。 白如玉在外面赶着马车。 云秀便在车里照顾李浪。 她看着李浪发白的嘴唇,还有血迹未干的手心,一颗心都紧张了起来。 她现在十分自责。 方才,要不是自己执意和他怄气。 要不是自己执意往这个小巷子走。 也不会遇到歹人啊。 浪哥啊浪哥,秀儿对不起你。 云秀此时如此念叨着。 眼泪早已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泪水打到了李浪的脸上。 “水,水,我想喝水……” 李浪感觉演得差不多了,便动了动嘴唇,说要喝水。 可是,车上哪里有水呢。 云秀摩挲着李浪俊俏的脸庞说,“你忍一忍,到了王府,我们就有水喝了。” “秀儿,秀儿,你没离开我,真是太好了……” 李浪睁开了眼睛,一眼就见到泪眼婆娑的云秀。 他心里一紧,是不是自己演得过头了,害得人家姑娘伤心。 他立马伸出右手,用掌心擦了擦云秀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的小脸。 还别说,这手感真好。 好想亲一口啊。 云秀痴情地看着李浪,她并不知道李浪坏坏的心思,只是说道:“不走了,我哪里舍得离开你……” “那样,你选择原谅我了吗?” 李浪激动地说着,而后又循循善诱地道:“我知道,我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是我,我是真心爱你的啊,秀儿。 你应该清楚我的心意, 等胡家倒了,我让你做我的王妃可好?一辈子,都在一起……” 云秀纠结了许久,吃吃地看着他说道:“只要你不抛下我,我就跟着你……” “秀儿,秀儿,你……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心里好愧疚,我怎么会抛弃你,我这辈子偶抛弃谁,也不能抛弃你啊……” 李浪激动地说着。 云秀却破涕为笑地说道:“我喜欢你,就那么重要吗?” 李浪把云秀的手握得紧紧的,说道:“重要,非常重要,你就是我的命啊。” “没个正经……” 云秀握紧了李浪的手,啐了一口,嘴上虽然如此说,可心底却暖洋洋的。 接着,才无奈地说道:“我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碰到你这样一个冤家。” 李浪仰起头道:“秀儿,我……” 云秀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说了,你不是口渴吗,还说这么多话,这里离王府还远着呢。” “是啊,我口渴……” 李浪看着云秀红红的嘴唇,坏笑一声道:“秀儿,你知道车上哪里有水吗?” “什么?车上有水?在哪里?” 云秀懵逼了一会儿,她刚才四周围都看遍了,哪里有水。 李浪继续循循善诱地道:“来,你低下头,我就告诉你……” “什么?” 云秀不疑有他,立马听话地低下头来,“你告诉我啊……唔……” 李浪在她的脸非常靠近自己时,便偷偷伸出左手,到了她的后脑勺上,然后就是轻轻地往下一按。 云秀瞪大杏眼。 李浪成功喝到了水。 不到一会儿,云秀整个身体都软了,直接躺在了李浪身上。 眼神迷离。 李浪两只手环住她的细腰,看着她道:“秀儿,我还想喝,口水真解渴……” 云秀动情地重新覆了上去。 李浪他…… 闭上眼睛…… 手慢慢往上…… 轻拢慢捻抹复桃…… 第115章 拉手就要做王妃吗,万恶的封建社会 二月二十九,华灯初上的时候,马车停在了王府前。 白如玉下了车,请车厢的李浪和云秀下来。 此时,李浪半躺在车里,怀中依偎着衣衫不整、秀发凌乱的云秀。 方才,一路而来,云秀没少被李浪吃豆腐。 她瞪了李浪一眼,阻止了他得寸进尺的想法。 李浪看着她,问道:“已经到王府了,你还没告诉我,从刑部衙门偷跑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云秀回避着李浪想要吃了她的目光,说道:“还不是为了我父亲,他立了功,难免要遭别人妒忌,又私自杀了那么多俘虏,我担心他在宫里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应知道,我们云家这回和胡家算是反目成仇了。” 李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进宫看看,好让我和云侯之间,有个照应吗?” “可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李浪突然坐直身体。 云秀羞涩道:“你有让我说的机会吗,这一路上,又摸又亲的,我,我的清白算是毁在你手上了……” “你我心意相通,算是同道之人,我摸了你,你可以摸回来啊,我不反抗的……” 李浪嘿嘿笑了句,接着拉起云秀道:“先跟我进王府,换一件女孩子穿的衣服,而后再跟我进宫吧,现在太阳才刚刚下山,一切还来得及。” 云秀埋怨地看了李浪一眼,随后跟着站起身,问道:“我也要进宫吗?” “是啊,你和我进宫,见一见皇兄……”李浪说。 云秀吃了一惊,说道:“见陛下?我吗?这怎么可以,我什么身份,于礼不合吧。” 李浪拉着对方的手,温柔地说道:“你是我的王妃,怎么就不合了。” 云秀听到这句,怔怔地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跟着眼前这个心底认定的男人,出了车厢。 在两人洗完澡,换好衣服后,便又一起重新坐上马车。 马车向皇宫而去。 马车内,李浪看着一身仕女装的云秀,点头道:“不愧是我的王妃,我就喜欢看你穿仕女装的样子。” 云秀小脸一红,低下头去,“好看,也不给你看。” 这样的娇羞,美艳不可方物。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总算有个女人可以碰了。 我太不容易了。 李浪情难自禁,握住她的手,作势想要亲过去。 云秀伸出手,掌心堵住李浪的唇,摇头道:“我刚化好的妆,一会儿还要见皇帝呢。” 李浪笑了笑,说道:“好,等见完皇兄,我们再亲个够。” “呸,色狼……” 云秀口里啐着,心中却美滋滋的。 等到了皇宫。 宫门口。 李浪向守在门口的侍卫一打听,才知道云侯已经进宫很久了。 也不知他和皇兄谈得怎样。 李浪向侍卫表示,他要进去。 侍卫看了看李浪,又看了看躲在李浪身后的云秀,摇头道:“王爷可以进,可这位姑娘,没有圣旨下来,是不允许进的。” 李浪指着云秀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侍卫点头道:“小人当然知道,她刚才说过了,她说自己是云侯的女儿,可是……” “什么云侯女儿?”李浪在对方可是前,打断道:“她是我的王妃,我这就要带她进去见皇兄,怎么,你还要阻拦?” “王……王妃?” “那,那还请两位进宫吧。” 年轻的侍卫一脸惊讶,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李浪和侍卫说完话,便拉着云秀的手,直接往宫里去了。 云秀看着李浪的大手,大囧道:“宫里面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怕什么?你可是我的女人。” 李浪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看得云秀心中一荡。 二人走进皇宫,一路上,都能碰到对他们投以奇怪目光的宫女太监。 云秀对这样的目光有些不适应。 当李浪仍明目张胆地拉着。 正在这时,前头走过来了个宫装女子。 女子看见李浪,就快步走过来,然而发现他身后的云秀时,却停住脚步,身体微微一福道:“见过襄王,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云秀云姑娘了吧?” 李浪也看见了对方,笑道:“原来是南宫才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南宫蓉瞧着李浪和云秀紧紧握着的手,心情复杂地说道:“我作为娘娘身边女官,也有夜晚巡视宫中安全的职责。” “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才人了,我和秀儿还要去见皇兄呢。” 李浪笑了笑,拉着云秀又重新起步了。 “是,恭送襄王。” 南宫蓉点了点头,当云秀经过自己身边时,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喊着一股醋意。 云秀跟着李浪的步子,在和南宫蓉对视的一瞬间,也发觉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有过,是当李浪紧紧抱住明月时,那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她一边走,一边心里想,莫非这个南宫蓉跟李兄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会吧,南宫蓉可是皇帝的女人,李兄再怎么好色,也不会不顾伦常吧? 晋皇是在大明宫接见云侯的。 李浪他们到的时候,正巧云侯还在大明宫里。 外面守候的太监见到李浪,便请他和云秀在外面等候,自己赶忙快步向皇帝报告了。 宫殿中,晋皇正和云侯面对面地谈论宋国那边的战事,见到外面的太监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太监说:“陛下,襄王来了。” 云侯一听,心想这小子这么晚了来干嘛? 晋皇却说:“肯定有事,快把二郎叫进来。” “是,不过……”太监答应了一声,可随后又踟蹰了。 晋皇疑惑道:“怎么了?还不快去?” 太监说:“除了襄王殿下,外头还有一个女子,想要见您。” 晋皇更糊涂了:“女子?谁啊?” 云侯心底暗道不妙。 太监看了一眼云侯,说道:“是云侯之女,她是被襄王带进宫来的,一路上,襄王一直拉着那位姑娘的手。” “什么?”云侯大吃一惊。 心里狠狠地骂着李浪:臭小子,不是说好一年之约,可恶啊! 晋皇却饶有意味地看了云侯一眼,说道:“朕记起来了,前些天,京城大乱,有叛贼杀光了你云家,是二郎主持公道,帮你杀了凶手,还京城一个太平的。” 云侯干咳一声,笑道:“是啊,这个臣知道,臣在进宫前,就已经很好地谢过襄王了。” “哦?你们见过了?”晋皇舒展了眉毛,说道:“朕听说二郎和令爱的关系很好,没想到居然都牵手了,云爱卿啊……” 晋皇目光炯炯地看着云侯,他一直在思考怎么给李浪找一个势力大点的靠山。 如今,他看着云侯,才发现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侯注意到了晋皇灼热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道:“陛下,请吩咐。” 晋皇收回目光,笑道:“你刚才说想要辞官?” 云侯点头道:“是,臣出于私心,杀了一万俘虏,于国家不利,陛下,不免了臣的官位,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安定宋国啊,宋国如今刚刚归入我晋国版图,需要一个长期的安稳才行。” 晋皇这时却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一个难得的帅才,朕如何能同意你这个要求,爱卿,朕打算封你为宋国公,替朕永守宋国安宁,可好啊?” “什么?什么?” 云侯一脸的惊讶。 皇帝刚才可没有让他当什么宋国公,刚才两人谈了半天,他似乎已经同意自己的辞呈了。 似乎,因为李浪的到来,才让皇帝改变了主意。 晋皇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侯心中不禁百转千回。 晋皇这时却对一直等待的太监道:“你出去,叫他们进来吧。” 说着,又转头对云侯道:“真是成何体统啊,我家二郎,让云侯难做了,可是的话,他牵了你家姑娘,这已经算玷污她的清白了吧。” 云侯听着,额头冷汗直冒。 晋皇继续道:“如果……朕想让令爱做我李家的儿媳,不知云爱卿可愿意吗?” “什么?臣……”云侯一时说不出话来。 晋皇道:“怎么?你不同意,那朕只好砍断这小子的手了。” 第116章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打断李浪的手,那自己真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侯满头大汗,说道:“臣不敢……” 晋皇欢喜道:“那就是说你同意我们两家的婚事喽?” “这……” 云侯一脸的纠结。 正在这时,李浪已经拉着云秀的手,从宫外进来。 一走近晋皇所在的软塌。 李浪便下拜道:“臣弟见过皇兄。” 一句话说出口,眼神还朝云侯眨了眨。 云侯气不可遏。 晋皇却道:“二郎,你干嘛一直攥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传出去成何体统?” 李浪笑了笑,朝晋皇说道:“皇兄,我今晚冒昧前来,正是想向你求一件事情。” 晋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云侯,说道:“哦?什么事啊?你难道没看见朕正和云侯商量国家大事吗?” “呵呵,原来云侯也在呢。” 李浪朝云侯一拜,而后说道:“此事也正好和云侯有关,臣弟先引荐一个人给皇兄,秀儿,还不见过陛下。” 云秀一听,在云侯诧异的目光下,向晋皇拜道:“云秀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李浪继续道:“皇兄,此女乃是云侯之女……” 晋皇仔细打量着云秀,随后看着云侯,点头道:“好,快起来,来人啊,赐座。” 云秀望着云侯,有些踟蹰,在当云侯朝她点点头,表示首肯后,方才坐下。 待云秀坐下。 晋皇看着李浪,问道:“人家的闺女,你怎么带进宫来了?” 面对晋皇的明知故问,云侯只能选择了沉默。 李浪道:“皇兄不知,臣弟先前在城外的龙门酒馆,和云姑娘不打不相识……” 这个打,说的是当日,李浪差点被云秀掌掴一事。 云秀听到这个,不禁窘迫地揉了揉手心。 晋皇意外地看着云秀,说道:“什么意思,朕听得云里雾里,二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朕讲清楚了。” “是。” 李浪略微躬身,随后便说起了自二月初十开始,和云秀认识的点点滴滴。 晋皇安静地听着,待听到紧张的地方,不禁替李浪和云秀捏了一把汗。 一旁的云侯从李浪的讲述中,才明白为何他的女儿会对这个除了脸好看点外,一无是处的襄王,死心塌地。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在遇难的时候,碰上这么一个不仅帅气逼人,还处处帮助你的人,他心里肯定也会对对方产生好感的。 除此外,也心疼女儿这一路来的遭遇,更气胡家,也气自己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然而,当李浪讲述的时候,云秀还是有些害怕地看着云侯,生怕李浪说错了什么,惹得云侯不高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讲完所有事情后,李浪才说道: “臣弟和秀儿,结识以来,就一直形影不离,心意相通,臣弟爱慕云秀,云秀也喜欢臣弟,所以,今日正好云侯从南方回来,臣弟想借此请皇兄为臣弟做主。” 晋皇看了他一眼,道:“做什么主啊?” 李浪说:“请皇兄赐婚,让云侯将他女儿许配给我,做王妃啊。”、 “王妃?呵呵……” 晋皇望了望云侯,笑道:“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啊,就算朕答应,可也要云侯答应为先啊,朕总不能强人所难,对吧二郎,你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可解渴啊。 李浪心里皮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云侯,说道:“还望云侯成全。” “这……” 这是在逼宫啊。 云侯瞧了李浪一眼,对晋皇道:“陛下,我女儿与襄王之事,我如今才知道,只是的话,我全家人都被奸人杀害,秀儿还在守孝之期,此刻若与襄王成亲,怕与礼法不合啊。” 古人最讲孝道。 一般来说,家里的至亲死了,作为人子的,要守孝三年,而在这期间成亲纳妾的,就要视为不孝了,那样会受万人唾骂,百官指责的。 李浪也深知这其中道理,他眉头一皱,一时间还没想清楚怎么说。 晋皇却在他的对面,说道:“守孝三年这是应该的,不过,这和你家姑娘做我李家儿媳,不冲突吧?” 晋皇嘿嘿一笑,显然已经认定云秀做李浪的王妃了。 云侯见晋皇执意如此,哪里再敢违拗。 他已经和胡皇后闹掰了,此时晋皇和襄王才是他唯一的靠山。 他心底明白,晋皇是在给襄王找靠山,而他不一是在找能依靠的势力吗。 如今,自家女儿已经和襄王绑在一起,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再说什么。 认命吧。 云侯心底叹息一声,随即站起来说道:“是,只要过了三年守孝期,臣就立马安排秀儿和襄王殿下完婚。” “爹!” 云秀本来低着头,小脸通红地听着李浪、晋皇还有云侯三人的对话,此时亲耳听到从云侯口里说出的话,心底不禁一阵欢喜。 李浪见势,更是下拜道:“多谢云侯成全。” 一旁的晋皇干笑一声,说道:“你还叫他云侯?该改口了,小子。” 李浪笑了笑,拱手道:“是,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殿下客气。”云侯也向李浪拱了拱手,他的心底还不是很愿意的,想了想后,向皇帝说道:“陛下,不过的话,臣与女儿已经一年未见,此行若去宋国,不知可否把她带在身边,三年之后,再还给襄王吗?” 尼玛,这老头子想带云秀走。 李浪怎能答应。 云秀一时也犯难了。 晋皇气定神闲地说道:“朕能明白云爱卿的爱女之心,可是的话,宋国刚刚平定,那边乱啊,不如先让云姑娘住在宫里,哪里也不去,你看可好?” 晋皇刚刚封了云侯为宋国公,一来是因为云侯有能力镇住宋国那边的势力,二来也是为了给李浪铺路,寻一个厉害的势力。 可是的话,云侯若带了云秀走,他难免会有另谋出路的想法。 晋皇心底表示不得不防啊。 而将云秀留在宫内,不单可作为人质,还能让李浪近水楼台先得月。 云侯哪里不懂晋皇的意思,面对这两个兄弟,他只好认栽了。 云侯叹了口气,道:“是,臣遵旨。” 第117章 请梅长苏,梅公子 晋皇见云侯如此,心底不禁一阵舒服。 将云侯这个军中老将送给李浪做靠山,起初晋皇连想都不敢想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晋军中,云信可是作为能和太师李延护平起平坐的人。 李延护守卫晋国北边和西边的边界。 云侯进攻晋国南面,和东面的地盘。 两个人可谓是将晋国的军权分成了一半,是晋国南北两根擎天柱啊。 而云侯,一开始是胡皇后那边的人,他对胡家是绝对的忠诚。 如今却因为胡喆一事,让两家闹掰。 云侯一家虽然被屠戮干净。 但被杀的全是云侯的亲族,而一直忠心在云侯身边的将领谋士,却一个都没有事。 云侯家族的一些男丁,也在军中为云侯所用,有几个云秀的堂哥,还是百里挑一的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果这些人以后能为李浪所用,为李浪所有,那,那李家的复兴,指日可待。 往后的事,大有可为啊。 虽然我可能不能看得太久远,我的时日不多了。 但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李家。 晋皇怔了一怔后,欢喜不已。 眼睛有些模糊。 突然抬头一看,想对那位已经被李浪砍掉脑袋的虚阳侯,发出由衷的感谢。 是他,导致了这个局面。 二郎的运气,太好了。 有云侯在,胡家就不敢乱来了。 有云侯在,太师李延护那边,也可以放下一半的心。 虽然,他知道李延护不像那种会造反的人,要造反他早造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延护是拥有军权的人,在军中的威望也非常高。 想当年,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才没夺权。 要为二郎防着他啊,要防着。 晋皇欢喜过后,又叹了口气,看了眼对面的李浪,心道:“二郎虽然气运极好,平时虽然好美色,但行为举止,倒有一副王者风范,他有帝王之姿啊。 只是,他从未管理过朝政,也不懂军事。 我的时日不多,不可能帮他面面俱到,也要尽自己所能啊。 科举一事后,就想法子让二郎训练一支新军吧。 正好云侯也在,我就让他安排人,给二郎建一支新军出来。” 晋皇看了看云侯,又看了看李浪,打定主意后,便道:“二郎,云爱卿,朕有些乏了,若没有其他事,你们就先退下吧,朕一会儿就让南宫蓉给云姑娘收拾出一间不错的宫殿来,绝对不会亏待朕这好弟媳的。” 好弟媳。 云秀一听这话,便红着脸,立马起身下拜道:“民女多谢陛下。” 云侯也在一旁感激道:“若秀儿能在宫中,老臣也就放心了。” 晋皇看着云秀,笑道:“你现在还自称民女吗?” “我,我……”云秀的呼吸有些喘不过来,吸了口气后,才道:“是,臣妾知道了。” 李浪看了看,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送一送秀儿,还有岳父大人。” “不牢王爷了。”云侯对李浪的态度依旧冷淡。 也是,怎么说李浪三年后,就要拱他家的大白菜了。 辛辛苦苦养成的大白菜,居然被眼前这个除了俊俏外,一无所有的人,拱了? 谁不生气呢。 他说道:“襄王,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再过几日,不是就要春闱了?想必有很多事要处理吧?秀儿,迟早是你的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尼玛……这个。 李浪听此,不知道该说什么。 晋皇在一旁大笑道:“云爱卿所言极是,二郎,且收收心,回王府去吧。” 说着,他便做出一个狡黠的表情。 李浪十分无语,和云秀对望了一会儿后,才无奈地一个人出宫而去。 …… …… 云秀要住进宫里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南宫蓉第一时间就给云秀安排住的宫殿。 皇宫很大,住得起宫殿的人又不多,想找一处合适的宫殿,十分方便。 云侯并没有想和云秀住一起的意思,他是边疆大臣,住在皇宫,有些不合礼仪。 待云秀的住处被南宫蓉安排妥当,床褥被子都铺好后,他又和自己女儿说了几句话,才在太监的带领下出了皇宫。 而南宫蓉,在让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守在云秀所住宫殿内外,吩咐他们随时听云秀的命令后,便快速地往坤宁宫而去了。 她知道,此时的坤宁宫怕不要太热闹。 云侯从南面打胜仗回来,进宫第一时间没有去拜见皇后,而是去见皇帝。 而最后,襄王的到来,直接敲定了云家和李家的婚事。 这一切的一切,对胡家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当她趁着夜色,回到坤宁宫时,就见宫殿内外透着一股死气。 四周围都很沉默。 胡皇后坐在软塌上,眉头紧锁,呼吸有些急促,往下看去,只见衣服里的波澜比起往常又大了许多。 南宫蓉不禁感慨,皇后娘娘真不愧是全晋国,山谷最大,竹笋最尖的人了。 南宫蓉记得胡皇后衣柜里,有一件镂空的黑色丝制肚兜,性感无比,一直放在柜子里,从没有拿出来穿过。 如果她穿上那件肚兜,想必天下间所有的男子都要为她倾倒吧。 穿上那件肚兜,就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也会情不自禁想要去把玩她的波澜。 收敛思绪后,就见胡皇后下首,坐着的是尚书胡维。 胡维的头也是低着,看到南宫蓉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南宫蓉朝他回了一礼后,便对胡皇后道:“娘娘,我刚从云姑娘那回来。” 胡皇后望着她,道:“她们怎么说?就没有来坤宁宫的意思吗?” 南宫蓉摇了摇头,小声地道:“从始至终,云侯没有提过娘娘一句,也没有来这里的意思。” 胡皇后叹气一声,向胡维道:“大郎,你看此事,我们该如何?刚才已经有人跟我说了,陛下他逼着云侯,将他的女儿嫁给襄王,云侯迫不得已,便答应下来。 你……应当知道,一旦云侯和襄王成了亲家,那我胡家以后不但损失了一条臂膀,还难以动得了他襄王了。” 胡维叹了口气,说道:“娘娘,事急矣,早朝时,又被襄王夺走了陪监之职,到如今,臣真的没有办法了。” 胡皇后看着他,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不知怎么,胡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对胡皇后道:“娘娘,你还记得那个叫梅长苏的后生吧?” 胡皇后听了,点头道:“自然记得,不过此人比较神秘,平时待在家里,深居简出,连桃花卫的人都调查不出他的底细,你如今提起他来,什么意思?” 胡维想了想,说道:“娘娘,梅长苏此人,有些能耐,我们虽然不能深信于他,可却能和他一同谋划未来啊。我和老二,已经说服老三,让仙儿许配给梅长苏了。只要他梅长苏成了我胡家的女婿,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他背叛胡家了吧?” “这么快吗?” “是,明日,我就派人去梅长苏的住处,叫他过来,一起商量婚事。” “仙儿同意了?” “这个,还轮不到她同意不同意……” “唉,胡家的事,都是你做主,你决定就好,可不要委屈了仙儿,对于梅长苏,你安排一下,让他进宫来见我,也好一起商量对策吧。但此事隐秘,切不可传出去,让皇帝那知道。” “是。” 胡维点了点头。 第118章 梅长苏准备进宫 李浪出宫的时候,正在考虑科举的事。 宫门口,白如玉问他是否要直接回王府。 李浪却道:“先去刑部衙门吧。我有事找赵大人。” 白如玉看了看他,没敢多问,点头道:“是。” 刑部衙门里,公堂内,灯火通明。 左侍郎赵义正在忙活春闱的事情。 最近的他,可谓是福星高照,官运加身。 不仅和李浪一起处理好了一件又一件令人犯难的大案要案,还被皇帝提拔为今年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这么大的荣耀,使得赵义身价也变得水涨船高,许多平时和他没有什么交集的人,都纷纷来找他,说要和他交个朋友。 许多平时不待见他的官员们,也对他变了脸色。 然而,为官清廉的赵义,并不在意这些人。 也自然而然地推辞了所有的邀请。 他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喜欢埋头做事,不喜欢喝酒应酬。 如今,就算成为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也依然兢兢业业地埋首案前。 在别人已经躺在女人怀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时,他作为工作狂,依然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当李浪下了马车,走进公堂时,就见到这么一幅场景。 赵义在公案上奋笔疾书,额头上的汗水都滴到了纸上,却浑然不知。 李浪看了,笑道:“赵大人,还真勤奋呢,百姓们有像你这么样的一个好官,真是他们的福分。” 谁这么没大没小地叫唤自己呢? 赵义被人打断了思绪,有些烦躁,正要准备叱责时,却看到了李浪。 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一变,笑道:“原来是王爷,这么晚了,来此何事?” 说着话,他便从公案上走了下来。 请李浪在一边的圈椅上坐下,而后又叫人送来热茶和点心。 在茶点送上来后,李浪拈起一块糕点,说道:“赵大人,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找你,为了的乃是春闱一事。” 赵义坐在他的身边,点了点头后,就等着李浪后面的话了。 李浪吃了一块糕点后,又喝一口茶,才将今天在百花楼遇到的事情,告诉给了赵义听。 赵义越听,心里越是惊,然而很快,他却说道:“王爷不知,此事下官也已经听人说了。” 李浪怔了一怔,说道:“赵大人,怎么回事,你竟也听说了?” 赵义点头说:“是啊,夜深时分,衙门里的一个书吏,在花楼里喝酒时,听隔壁房间传来买卖考题一事,当他听完,就忙不迭地跑回衙门,找我来了。” 李浪顿了一顿,端起茶又抿了抿说道:“这群人是什么人,赵大人可调查清楚了?” 赵义手指发抖地摇头说:“若我能查出来,也不会坐在这了,不瞒王爷,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下官惭愧,不能马上抓出这卖考题的主谋。” 李浪放下茶杯,却说道:“可是,这考题是今天上午才从陛下那出来,而且,陛下将考题保护得很好,那个幕后主使是如何知道考题的内容呢?” 赵义摆了摆手,说道:“王爷,这个事,我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显然,对方是在针对我们,不过的话,这个幕后主使,并不是重点啊。” 李浪看了看他,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赵大人你想说的是那些考生,如果这些考生知道自己买的考题是假的,那这次春闱就怕要出大乱子了。” 赵义无比同意地说道:“是啊,王爷,我们该怎么做呢?是否要我去通知五成兵马司的人,去抓捕那些偷卖考题之人?而后在京城里张榜告示,说最近所传出的考题,都是假题,要考生们切勿被骗子欺骗?” 赵义的意思,李浪听懂了。 通过官方渠道,能很好打击那些明目张胆偷卖考题的人。 而如果他把假考题一事,用公告的方式,说给考生们听,就算日后春闱时,有考生用了假考题,那也与他李浪无关了。 如此也可以轻松解掉对方的借刀杀人之计。 李浪点了点头,对赵义道:“赵大人言之有理,有些事,我们要重新部署了,既然对方已经动手,那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今晚你就拟一份公文,明天发出去,给贡院那边,让那边的人,通知京城学子,考题在皇帝手中,外面传的都是假题一事吧。 好教考生们不要上当。” 赵义抬手道:“是,王爷,先下手为强,不过的话,如此一来,幕后主使就很难抓到了。” 面对赵义的担忧,李浪爽朗笑道:“这个人,迟早要落网的,先照顾好考生们才重要。” 赵义很敬佩李浪这种大气的风度。 其实,不告诉考生们是最好的,那样可以将计就计,把作弊的考生们一网打尽,从而审问出幕后主使。 但是的话,李浪深信自己能够揪出幕后主使,并不需要通过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来解决麻烦。 至于他的自信从哪里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李浪和赵义告别,离开刑部衙门,就直接往王府而去了。 因为自己只是一个陪监,很多事情不需要插手,再加上如今已是没有官职在身。 所以,第二天,李浪到了日上三竿,块中午时,才从床上起来。 在他去前厅吃早饭时,一直守在梅长苏院子里的苗人奉走过来报告说:“王爷,大事不好了。” 李浪吃了一口豆沙包,说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苗人奉道:“今日一早,胡府的人过来了,往常王爷不在那,小人就推说您出去办事,还未回来,然而这一次,胡家的人找王爷,明显有事,小人先将那人的请帖留下,这才来找您的。” 李浪听了,心下一惊,猜测着胡皇后他们找自己,肯定是因为他夺了李延师的陪监之位,对方在科举方面已经不能做什么了,于是想问问梅长苏后面该怎么做? 哼,正好我也要见他们一见。 看看贩卖考题的是不是胡府的人。 他放下了豆沙包后,对苗人奉道:“好,你先回去,我吃过饭后,就和你一起去胡府。” 第119章 进宫 到了下午,李浪的心情无比愉快。 要去见皇后了,终于要去见他的小目标了。 想想看吧,他有多久没见皇后了。 上次的话,好像还是来到邯郸城的第二天。 初次与她见面,是在大明宫中。 李浪和她确认过眼神后,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要征服的人。 当初的目标未曾改变,而今也正一步步地朝这个目标前进。 皇后啊皇后,我要蹂躏你,我要让你跪在我膝下唱征服。 李浪带着这样的心情,乔装打扮后,才跟着苗人奉一起去了胡家。 胡家的胡维等李浪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当听到门子向他禀告外面有个叫梅长苏的人,请求见老爷时,他便喜悦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样喜悦的心情,就好像听说自己儿子死而复生一样。 当他跑出门外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了李浪。 李浪被这老头子突然间的热情,弄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取向正常,不然以为这个糟老头,想要老牛吃嫩草呢。 胡维放下李浪后,便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贤侄,让你受惊了。” 李浪咳嗽了一声,拱手道:“无妨无妨,今早小侄还未起身,听我身边这位伴当说世伯叫人来请我,于是我在梳洗打扮过后,便直接来贵府叨扰了。” 胡维笑道:“贤侄何必用叨扰这一词,老夫将你当作儿子来看待,贤侄以后就不要跟我生分了。” 李浪点头道:“是,是,却不知世伯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胡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皇后娘娘想要见你,还请快些和我坐马车进宫见驾吧。” 李浪惊异道:“娘娘要见我?” 胡维拉起李浪的手说:“是啊,时候不早,不要再耽搁了。” “是,是。” 李浪跟着胡维进了皇宫。 皇宫的路,自己虽然天天走,可现在的身份是梅长苏。 所以在马车里,李浪不禁得装出一副第一次进宫的样子。 他对胡喆说:“我早听说大晋皇宫,比其他国家的皇宫气派,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胡维听此,笑道:“贤侄过奖了。” 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的侍卫,见到是胡维,便没有前去阻拦,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车里的情况,问明梅长苏的身份后,就把他们给放行了。 马车一路向皇宫而去。 等到坤宁宫时,李浪下车后,不禁暗叹:来了来了,我来了。 在进了坤宁宫中,就见一位穿着风袍的美艳女子坐在前面的蒲团上。 此女,不正是自己午夜梦回时,每每遇到,一起管鲍之交的女子吗。 李浪怔了一怔后,才下拜道:“草民梅长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胡皇后仔细打量着李浪,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眼前这个少年了。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朗帅气。 若不是因为他即将要成为胡家的女婿,自己倒想将此人养在身边,当一个说话的也好。 胡皇后对梅长苏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在人家自报姓名后,就叫人给他搬了一张椅子来。 李浪和胡维一起并排而坐。 胡皇后对李浪说:“常听大郎提起,说喆儿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叫梅长苏的英俊少年,如今一看,果然不同一般。” 李浪拱手笑道:“娘娘过奖,世伯也过奖了。” 胡皇后接着道:“对于你将喆儿的尸体,从刑部大牢买回来一事,本宫还不知怎么谢你呢。” 李浪笑着说:“娘娘严重了,胡兄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有难,我不能相帮,他的尸体,我若都没办法送还给你们,我还配做他的兄弟吗。” 胡维一旁赞道:“贤侄义气深重,令老夫佩服啊。” 胡皇后道:“好了,大郎,我们进入正题吧。” 李浪听此,不禁正襟危坐。 正在此时,他在宫殿里扫了一眼,目光转过东南方向时,不禁和站在那里的南宫蓉碰了一眼。 两人没能确认眼神,李浪便急忙将目光收回了。 若被南宫蓉认出来,那可真就不好了。 胡维这时说道:“贤侄,今天找你来,乃是想要和你说一说襄王一事。” 李浪看着胡维,道:“襄王?他又怎么了?” 胡维把知道的情况,如实禀告,“实不相瞒,那襄王已经成了本次科考的陪监。” 李浪早已知道,故意惊讶道:“竟然有此事,世伯前几天不还信誓旦旦……” 胡维叹了口气,又说道:“不止如此,那襄王还勾搭上了征南大将军云侯的女儿,云秀,就在昨晚,皇帝已经向征南大将军求婚,那大将军云侯哪里敢违拗皇帝的意思,自然只能答应了。” 李浪道:“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那襄王到底何许人也,居然这么厉害。” 胡维道:“我也很奇怪,但此时并不是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贤侄啊,我们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下面的话,我们该如何做呢?” 李浪看了看他,笑道:“世伯,你问我一个外人,恐怕不大好啊。” 胡维摆了摆手道:“我们可从未把你当作外人,何况,你不是一心想要解决了那襄王,为喆儿报仇吗?” 李浪点了点头,却道:“是这个意思,不过世伯,我最近听闻世面上有人在卖考题,那难道不是你们的计划吗?” 胡维摸了摸胡须,疑惑道:“竟有此事吗?” 正在这时,胡皇后身边的徐副统领道:“是,最近京城之中,确实出现了许多卖考题的人,不过的话,他们卖的都是假考题,今早贡院就发出通告,提醒考生们注意了。” 胡维明白地点点头,随后道:“但此事,与我们胡家无关。” 李浪了然道:“我还以为是世伯做的呢,没想到不是,既如此,看来另有其人了,就是不知那人是谁。” 胡维胡皇后相互看了一眼,胡维摇了摇头,显然他是真不清楚卖假考题的事情。 胡维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桃花卫的人,会下去查的。” 徐副统领道:“大人放心,娘娘放心,我已经叫人下去盯紧那些卖假题的人了。” 李浪看了看徐副统领,对胡维道:“世伯,既然我们科举一事,已经落了下风,不如就从以后的事情入手吧。” 第120章 藏在柜子里的…… 胡维看着李浪道:“贤侄,此话何解?” 李浪道:“科举虽然对晋国来说是一件大事,但对世伯你们来讲,却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襄王作为陪监,虽能借此笼络一些朝廷中人,然而,却很难接触到核心的那一批朝臣,因为他们都站在胡家这边啊。” 听到这么舒服的一句话,胡维不禁点头赞道:“贤侄分析地十分有理,却不知下面该如何做呢?” 李浪对这个就不是很懂了,他瞎猜道:“当今陛下让襄王和云家结成姻亲,这已经很明显表示出皇帝想立襄王为皇太弟了。” 说出这句话之前,李浪早就猜出了皇帝帮他向云侯求亲的原因了。 这老皇帝看来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假襄王的。 胡维和胡皇后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道:“贤侄所言有理。” 胡维担忧道:“那襄王原本是无本之木,就算再怎么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可如今云家的人已经加入到他的阵营,那确实有些麻烦了。 贤侄不知,今天早朝,皇帝因为云侯灭了宋国一事,还封他为宋国公,几日后便要启程,去宋国的地盘镇守了。 有云侯在,对襄王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啊。” 李浪道:“世伯所言不错,所以我们下一步就要想皇帝会怎么做,让那襄王能更进一步呢?” 胡维摸了摸胡须,道:“帝王的心思不好猜,能猜中,老夫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练兵。” 这时候,敏锐的胡皇后突然开口,她似乎觉察到了晋皇下一步的动作。 李浪听了心中一惊。 练兵? 皇帝要让他练兵干嘛? 他又不懂军事。 胡皇后见李浪懵了一脸她的逼,笑道:“贤侄不知,陛下若想要让那襄王当皇太弟,势必要让他接触军事,如今晋国和宋国的战事刚刚结束,正是训练新兵之时,若那襄王能练出一支精锐出来,投到战场上,如果给他一次打仗的机会,大胜之后,皇帝势必能立他为皇太弟了,就算有朝臣反对,陛下也能拿出襄王的功绩来,叫那些反对的人闭嘴。” 原来如此,皇兄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浪感慨了一番后,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很有道理,那如今世伯你们就应该从这方面着手了,不知要如何做呢?” “这个……”胡维摸了摸胡须,看这胡皇后道:“此事过于突然,若非娘娘提醒,我还不知道呢。至于该如何,怕要和成王李显他们商量了。” 胡皇后点了点头,此事,也是自己猜出来的。 襄王以后要练新兵,此事若是真的,成王他们恐怕比胡皇后更急。 李浪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可惜,本以为用这个假的身份,能够探听到许多探听不到的东西,可如今对方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呢。 他笑了笑,说道:“既如此,娘娘和世伯还是要和那位成王好好商量,可不能再像这次这样了。” 胡维点头说:“这是自然。” 李浪道:“世伯啊,我听说那襄王他并不懂兵事,我觉得胡家虽然输了一场给他,可下一场,肯定能赢。” 他这是在给胡维立flag呢。 胡维笑道:“承贤侄美言了。” 李浪笑了笑,接着说:“天色已晚,若没有其他事,草民就不打扰娘娘还有世伯了。” 这是打算要走啊。 李浪自然要走了,卖考题的不是胡家,而胡维他们明显还没做好后面的准备。 待在这里久了,迟早要露馅。 然而,正当这时,胡维却拉住李浪的手,说道:“贤侄不急,除了襄王一事外,我们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李浪疑惑了,“却不知是什么事呢?” 胡维笑了笑,说道:“是件大喜事。” “大喜事?” “是啊,不过啊……”胡维看了看李浪,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不知贤侄,是否有家室了呢?” 李浪听此,心中一紧,感觉好像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他摇了摇头说:“并未娶妻。” 胡维再问道:“那你家中可订下了亲事?” 李浪再度摇头,笑道:“通通没有,莫非……世伯你打算和我说一门亲事?” 胡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实不相瞒,我想把我的侄女胡仙儿许配给贤侄为妻,不知你是否愿意?” “胡仙儿?” 李浪故意慢了半拍,问道:“可是那日,我和胡缠胡世伯一起在院子外碰到的女子?” 胡维拍手道:“正是她了,不知贤侄怎么看?” 李浪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田地。 他这个梅长苏演得还挺好嘛。 心底一阵高兴,怎么说胡仙儿做自己媳妇,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啦。 他笑了笑,说道:“世伯,这有些突然,我孑然一身,倒没什么意见,却不知仙儿姑娘什么意思了。” 胡皇后意外又赞许地看了李浪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会为女孩子考虑,还挺君子的吗。 胡维却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就够了,还由不得她胡来,贤侄放心,我已经说服了她的父亲。” 李浪怔了怔,说道:“这有些不好吧。” 却说这时,门外有个宫女跑进来报告道:“娘娘,不好了,仙儿姑娘听说了已经将她许配给别人的事,便从宫外跑进来,想要和那个自己要嫁的人同归于尽了。”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胡皇后一拍书案,衣服里…… 山谷荡漾出美好的风景来。 胡维站起来道:“疯丫头,真是疯丫头,不过,娘娘啊,你也知道仙儿的性子,我们要不先把贤侄藏起来吧,不要让她看到,否则,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大郎说的有道理,蓉儿……”胡皇后点了点头,对南宫蓉道:“先将梅公子,藏到本宫的偏殿里。” 南宫蓉反应过来,点头道:“是,这位公子,且随我来吧。” 南宫蓉对梅长苏没有任何的好感,她应了胡皇后的话后,就随便将李浪带到一个偏殿中。 李浪也是惊愕,胡仙儿真是个风风火火的疯丫头啊。 他也不矫情,便跟着南宫蓉走了。 南宫蓉将李浪带进的是一处存放书籍的偏殿。 李浪进去后,南宫蓉便在门口道:“梅公子,你好生在里面待着,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啊。” 李浪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这位姑娘了。” 南宫蓉笑了笑,不再理他。 李浪关好了殿门,就听见外头吵嚷嚷的声音。 胡仙儿显然已经来了。 可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样子。 非一刀看死自己不可啊。 李浪一边想躲在殿内,无济于事,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藏匿自己的地方。 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发现这里不过是一个狭窄的藏书室。 有很多书籍都摆在架子上,琳琅满目。 李浪没有心情去看,这时候,目光却瞥见了书架旁的一个大柜子。 这么大的柜子,应该可以藏人。 如果胡仙儿闯进来,没看到人,就算可能来搜这个柜子,可只要在里面反锁了,她也不敢直接砸吧。 心里如此想着,一手便打开了柜子大门。 然而,进入眼帘的,并不是和书架上一样的书籍,而是一件见女式的衣服。 李浪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藏在柜子里…… 不是藏书的地方吗? 莫非那些宫女,在做家务时,不小心皇后的衣柜,放到了藏书的侧殿来? 皇后的衣服? 嘿嘿…… 李浪仔细瞧了瞧,上上下下比划了下。 不管是贴身穿的,还是外面穿的,不管是穿上面的,还是穿下面的,都与胡皇后的尺寸差不多啊。 李浪心里激动不已。 兴奋地直接钻进了衣柜之中。 嘿嘿…… 第121章 投怀送抱 “仙儿,你太放肆了。” “姑姑,把那个人交出来,我知道他就在这。” “放肆,你快给本宫回去,好生待着!” “我不!你们把我随便塞给一个陌生人,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知道我同不同意吗?你们如此逼我,还逼迫我爹同意你们这个混蛋主意,真是可恶啊,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罢了。 姑姑,我看错你了,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人的,你们快点把他交出来,我一剑砍了他。” “放肆,放肆!” “姑姑,你除了说放肆,还会说别的吗?好,你们既然不交出他,我也不说什么,反正,这门亲事,我不会同意的,你们再逼我,我就去尼姑庵里出家……” “仙儿,回来,你给我回来!” 宫殿里,吵吵嚷嚷。 躲在侧殿柜子中的李浪,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胡仙儿会突然闯进来。 他此刻左看右看,柜子中的女子服饰,让自己大开眼界了。 这一件件的衣服,制作精良,十分性感。 衣服里藏着一股桃花的香味,还有奶香,李浪仔细嗅嗅,是胡皇后身上的味道,没有错了。 这时 “这件金色肚兜,竟然是用金线缝制而成,中间都是空的,简直就是一件蕾丝肚兜啊。” “啧啧啧。不行啊,这届的皇后不行啊,心思太飘了,看上去端庄文雅,没想到竟是这样风骚。” “太合我的口味了。” “呸……” “不敢想啊,都要流鼻血了。” 只是白天不好意思穿出来见人罢了。 真是闷骚。 此时,就好像触碰到胡皇后的肌肤一样。 李浪心中一阵荡漾。 然而,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梅公子,梅公子,我是南宫蓉。” 南宫蓉在外面敲门。 李浪听到后,赶忙从衣柜里出来。 而后,将刚才有些乱的衣服、肚兜这些,统统摆放整齐,放到原位上。 所以,他没有注意。 李浪见一切都跟刚才的一样,便关好了柜子的门,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便正了正神色,恢复到梅长苏该有的样子。 他打开门时,外面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吵嚷了。 南宫蓉看着他,眼睛眨了眨,说道:“梅公子,皇后娘娘要我亲自送你出宫。” 李浪看了看她,问道:“南宫姑娘,我是和那位胡维胡大人一起进宫的,我们难道不用一起走吗?” 南宫蓉摇了摇头,说道:“娘娘还要和胡大人说一会儿话,梅公子,此刻就快些跟我走吧,不然待会儿那位胡仙儿姑娘再折返回来,事情怕要遭啊。” 李浪点头道:“是,一切听从娘娘和南宫姑娘的就是了。” 说着话,他便和南宫蓉一起从后门走出了坤宁宫。 出宫的时候。 李浪走在前面,南宫蓉走在后面。 不知怎么,李浪每次都以梅长苏的身份问她,下一个路口该如何走时,南宫蓉说出路线后,总是摆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这个笑容看得李浪毛骨悚然。 因为,他发现身后南宫蓉的那双眼睛,好像看透了自己。 莫非,她看出自己是谁了? “王爷……” 果然,当李浪经过一处没有人的廊坊时,南宫蓉突然从身后喊住了他。 李浪自然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而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从后面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一具温热的娇躯从后面抱紧了自己。 李浪大吃一惊,说道:“南宫才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认错人了。” 南宫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认错的,王爷虽然改变了容貌,还有声音,可你身上的味道,我却能闻出来。” 狗鼻子啊。 李浪心里吐槽,嘴上仍说道:“不,你认错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快些放开我……” “不,王爷,我已经认出你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南宫蓉看着他,笑道:“王爷,你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顾忌?” “我……” 她这个来的有点快,有点猝不及防啊。 拒绝好像已经不大可能了。 李浪看着南宫蓉,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 南宫蓉深情地看着他,说道:“王爷乔装打扮,接近皇后娘娘,想必是在谋划什么大事吧,南宫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却想着扶王爷几把。” 李浪听了,感动不已,已经明白南宫蓉对自己的情义。 两个人的脸慢慢靠近。 片刻之后…… 他说道:“才人对我的情义,我铭感五内,日后必有厚报,不过,我接近皇后的原因,暂时还不能和你说。” 南宫蓉点了点头,说道:“以前,王爷问我,为何总三番两次出手帮你,那时,虚阳侯未死,我也不好将一切告诉与你,如今倒无所谓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自知胡家并不是良主,我也看出来陛下一心想要王爷登上皇位的意思,所以,早点投靠你,没有什么错的吧。” “南宫才人……” “王爷,我们都已经那样了,你还这么叫我吗?” 南宫蓉娇羞地低下了头。 李浪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说:“蓉儿,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那样?我们哪样了?” 李浪贱兮兮地说着,随后头颅又低了下去。 第122章 梦 “娘娘,仙儿姑娘已经出宫了,而那位梅长苏梅公子,也已经被南宫才人送出宫去,您放心,两个人出宫的时间,错开了很久,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会在路上碰到。” 一名从外面回来的宫女,向胡皇后报告了一下她想知道的事情。 坤宁宫中。 胡皇后听完她的汇报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方才,胡仙儿突然进来,真是令她头皮发麻。 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竟然疯癫到了这种地步。 直接出手,就要砍翻梅长苏。 这样的女儿,怎么教育出来的啊。 胡家可没有如此这般的奇葩。 胡皇后看着胡维,说道:“仙儿,你回去后,一定要让她爹好生管教,当然,也不能逼她太甚,物极必反,她与梅长苏的婚事,暂时拖一拖吧。” 胡仙儿刚才的样子,还真有些渗人。 胡维上前,拱手道:“是,小弟记住了。” 胡皇后道:“为今,最最最重要的就是科举之后,皇帝有可能安排襄王训练新军一事了。” 胡维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会尽快和成王李显他们商量,让他们拿出一个办法来。” 胡皇后道:“大郎,你觉得若皇帝真的让襄王练兵,他真能练出一支精锐来吗?” 胡维想了想,后摇头道:“这自然不可能,虽说他李延信有些运气在身,可是此人从未参与过战争,也从未上过前线,打过仗,如果要他在刑部断案,还行,可要他训练出一支军队,还是一支精锐的军队,那简直是无稽之谈,完全不可能了。” 胡皇后看了他一眼,说道:“所以,他若真要训练出一支军队来,该怎么办呢?” 胡维的精神陡然一震,“娘娘你是说,皇帝会让云侯过来帮他练兵?若是如此,那他李延信就真能练出一支兵了。” 胡皇后道:“所以,我们到时候就鼓动朝中的大臣,请求皇帝,不能让云侯的任何一个人,加入襄王练兵的队伍中去。” “对……” 胡维点了点头,明白胡皇后的意思,随后道:“娘娘,你的意思,我晓得,到时候就看我们的吧,不过,襄王那边,我们有人阻止,而成王呢?” “成王他们自然也要参加练兵,让那李延师练吧,此人以前也在军中待过,对付李延信,可谓是绰绰有余。” 胡皇后信誓旦旦地说着,随后看了下天色,叹了口气说:“大郎,被仙儿闹了一天,我也乏了,你就先退下吧,往后的事,还没确定呢,等过了科举再说。” 胡维拱了拱手,道:“是,小弟告退。” 等胡维走远了,胡皇后看着身边的宫女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沐浴更衣?” “是……” 宫女们答应了一声。 胡皇后在让人准备热水后,忽然想到她这几个晚上一直穿着睡觉的金丝肚兜。 穿上那件肚兜,虽然有些羞人,但冰凉的感觉笼罩在胸口,真的能让整个人的火气都消去大半。 原来,自从晋皇重病以来,胡皇后就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居住在坤宁宫中。 两年多来,没有做任何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心中难免寂寞,难免空虚。 总想找个东西,来堵住这种寂寞感,这种空虚感。 可作为仪态端庄的皇后,她并没有像唐朝的武则天那样,圈养面首,以供自己的快乐。 而是一直忍者心中的悸动,一直忍者那股骚动的心。 为此,还吃过几次药,但总算无济于事。 还好,有人从西域带过来了一批金丝,这些金丝不知用了什么材质,反正只要金丝戴在身上,心中的那股旖念,便可跑出九霄云外,而自己也能安稳地睡好觉了。 后来,她便拿这些金丝,给自己做了一件特大号的肚兜。 从此,便用这件肚兜,掩盖自己的孤独寂寞冷。 这时,胡皇后吸了口气,问身边的人道:“本宫的衣服可都准备好了?” 身边的宫女想了想,突然跪下道:“娘娘,奴婢该死,昨晚上,因为搬运一些东西,竟把您最重要的衣柜,落在了偏殿里,奴婢这就叫人一起去搬。” 胡皇后疑惑道:“偏殿?哪座偏殿?” 那名宫女在四周看了看,接着就指向了刚才李浪待过的偏殿。 胡皇后顺着宫女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满脸通红。 “那,那里,那里面,刚刚梅长苏进去过啊……这个……这个……” “应该没事吧,只是本宫的衣柜,方才仙儿也没闯进去啊,应该没事的,我看梅长苏也不像那么胆小的人,总不可能怕仙儿,怕到躲进衣柜里吧。” 胡皇后如此这般地说服自己后,便道:“那还不给本宫拿出来,本宫待会儿洗完后,就要就寝了。” “是,是……” 宫女们不疑其他,很快就往偏殿去了。 胡皇后吸了几口气,感觉脸颊有些烫。 虽然,不再去想,虽然,也料到梅长苏绝无可能走进她的柜子中。 但是的话,身体的某处总有些敏感。 热汤很快准备好了。 外袍脱下。 她捧着令旁人艳羡的……走进浴桶中。 浸泡了一刻钟后,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得到了舒缓。 元气恢复许多,她将自己娇躯的每一个角落都洗得干干净净。 接着,又用上了这个时代才有的名贵香水。 香喷喷的一个人,从桶里站起来。 早有宫女准备好了浴巾,慢慢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擦拭干净。 “娘娘,肚兜……” 有宫女拿来了胡皇后每晚都要穿的金丝肚兜。 “嗯……” 胡皇后点点头,正准备让对面的宫女用肚兜裹住自己时,却发现肚兜的表层沾了一些奇怪的水。 她不禁皱眉。 那宫女也发现了异样,赶忙跪下道:“女婢该死,想必是刚才进来时,不小心碰到水了。” 胡皇后叹了口气,不去计较,说道:“擦干净后,给我穿上吧。” “是。” 宫女答应了声,便走了过来。 清凉的肚兜裹在身上。 不知怎么,今天肚兜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有些不同。 可很快,困意上涌。 胡皇后没有再管。 直接上床睡觉了。 不到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在胡皇后睡下后,坤宁宫又重新归于安静。 连回来的南宫蓉都没有进来打扰胡皇后的清梦。 夜,静悄悄的。 宫女们吹灭了蜡烛。 整个坤宁宫重新陷于一片黑暗。 然而,就在这时,睡去多时的胡皇后突然辗转反侧起来。 “嗯,怎么睡不着,怎么感觉有人压在我身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梅……梅长苏……我怎么会梦到他?嗯……” 第123章 “徐慧……” “在,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梅长苏这个人,你调查清楚了吗?” “是,梅长苏,富家公子,齐国汴梁人,喜欢四处游玩,半个月前,正好来我们晋国邯郸城,碰到了虚阳侯被杀一事。后面,用重金买出虚阳侯的尸体,送还胡家,而后便在京城的平乐坊买下了一个院子,深居简出。” “就这些了?” “不知娘娘还想问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梅长苏来得蹊跷,你给我盯紧他了。” “是,娘娘,您是对他有什么怀疑吗?” “我……” 三月初一,被梅长苏折磨一夜的胡皇后,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召来桃花卫的徐副统领,询问有关梅长苏的事情。 当徐副统领问胡皇后是否对梅长苏起怀疑时,胡皇后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昨天晚上,她连续做了七个梦。 每个梦都和梅长苏有关。 每个梦里,她和梅长苏在不同的场景里,发生了不可细说的事情。 可以说,自己在梦中被梅长苏蹂躏了整整七次啊。 每次的自己,犹如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 这种奇耻大辱,是她有生以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这一度让她怀疑,梅长苏是不是对自己用了什么妖法? 当然,胡皇后并不是迷信的人。 她把昨晚的原因,全都归咎于自己太久没碰男人了,昨天见到一个长得非同寻常的俊美男子,心底的某处便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对于梅长苏,倒也不是怀疑,而是一种好奇,怎么说对方很有可能要成为自己侄女的丈夫了。 咳嗽一声吼,胡皇后说道:“也并非对他有什么怀疑,凡是慎重一些才对,徐慧,你就和我说说这几日,那梅长苏待在自家院子里,都干了些什么?他院子中有多少人?男男女女,都要给我说清楚。 虽然梅长苏喜欢待在家里,可他院子里的下人,总不可能和他一样都待在家中吧?” “是。” 待在屋外的徐慧说道:“回禀娘娘,那梅长苏待在家中后,都是紧闭房门,我们桃花卫的人,很难知道他在房中做什么?” 大白天,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能做什么? 胡皇后也挺疑惑,难道这个梅长苏真的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徐慧继续道:“至于他院子里,没有多少个下人,除了娘娘知道的那个经常守在梅长苏身边的跟班外,院子中就两个看们的大爷,还有一个厨房师傅了。” “就这些?” “是,不过,属下想那梅长苏,只是游玩到此,也没有长期在京城居住的打算,所以院子中人少也是正常,何况,他如今没有离开邯郸,也全因为胡家,因为娘娘,所以,他深居简出,怕也是因为不想跟京城的人有太多的瓜葛吧。” 听徐慧这样说,胡皇后倒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接着,她又趁机问道:“对了,你上次说给襄王府里送酒的那个百花楼明月,后来调查得怎么样了?” 明月?什么明月? 徐慧很懵,但很快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女人,当初,徐慧为了摆脱李浪,随意编了一个理由…… 没想到,胡皇后还记着。 幸好,她这几天听说了那个百花楼被卖掉的事情。 于是,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回娘娘,那明月,属下查访许久,或许是属下当初疑神疑鬼,过于敏感了,如今这么多天来,并未从她身上查到什么,不过的话,近日,百花楼的老板娘,由于个人原因,已经将那百花楼给卖了,而那个明月,好像进了襄王府……” “哦?竟有此事?” 胡皇后有些意外,随后说道:“此女听说她长得也十分美丽?” “是……” 徐慧说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明月时,被对方美貌折服的景象。 胡皇后说:“依我看,此事不简单,此女也不简单,你还是要给我牢牢盯紧了。”“是。” “还有,昨天梅长苏和大郎说的话也听到了吧?偷卖考题,京城之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吗?徐慧,用桃花卫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躲在背后的人给我抓出来。” “是,是,属下告退……” “嗯……” 交代完后,胡皇后看天色还早,又重新穿上那件金丝肚兜,躺回了床上。 由于昨晚的闹腾,弄得她现在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只感觉浑身发软。 除此外,她还感到自己躺着的床单有些湿润。 明明昨天刚换了件干净的,却被自己给弄脏了。 …… …… 把床单弄脏的人,又何止胡皇后一个。 三月初一的这天早晨,李浪从床上醒来时,也发现自己的床单脏脏的。 “都怪明月,都怪明月啊!” 他的心里在呐喊…… 昨天傍晚,当李浪带着南宫蓉的初吻,从皇宫回到梅长苏的住宅,再从住宅回到王府时,就见背着包袱的明月,站在王府门前,一直等着他回来。 原来,自从上次百花楼那两个读书人,故意在李浪他们隔壁谈论贩卖考题的事情后,明月出于安全考虑,就让一直带着她的大姐,卖掉酒楼,回乡下去住。 而她自己自然依旧守在京城,守在李浪身边了。 不过,百花楼被卖了后,总要找个地方。 明月思前想后,才决定暂时住在李浪这边,如此相互之间也有一个照应。 对于明月的到来,李浪自然欢喜不已。 他还跟人家来了一场蜡烛晚餐。 虽然没有红酒,虽然没有牛排,但对面的明月,秀色可餐,李浪吃的是津津有味。 除了和明月共进晚餐外,他还让下人给明月姑娘安排了一间离自己院子很近的院落。 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当明月用过晚饭,和李浪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往她住的院子而去。 这期间,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的话,她太分了。 吃过饭后,居然跟王府的丫鬟们说,自己要洗澡。 洗澡倒也罢了。 这丫头,洗澡的时候,居然不关窗户。 不关窗户啊。 要知道,李浪住的地方是全府最高的。 他还有一个周太祖留下来的2082年的望远镜。 当他用这个望远镜,往明月的院子里看,准备瞧瞧对方睡下了没时,却见到明月坐在浴桶里,背对自己的场景。 太过分了,伤风败俗啊。 这一届的女人,太飘了。 李浪为了护住明月的清白,只能加大了望远镜的倍率。 可是越是这样,鼻血便留的越快。 幸好,明月什么也没发现。 等她洗完澡,关上窗户后,李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脑子里全是明月的影子。 可又不能飞过去,把人家怎么样。 到最后,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第124章 会试开始 三月初一,到三月初九的这些天,李浪可以说自己过的很轻松,但其实,每天都过的很辛苦。 他每晚都要拿楼梯,爬上自家院子的房顶,而后找个隐秘的位置,拿出望远镜,往明月洗澡的地方看。 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洗澡就洗澡,为啥要开窗户? 这不是给别人制造偷窥你的机会吗? 三月初一。 李浪用过饭后,先是进宫和云秀你侬我侬了一天,随后便直接回府,深夜时分,爬上了他那熟悉的房顶。 同一时间,明月依然坐在木桶里,窗户依然是开着的。 每次看到明月圣洁的后背,李浪总是热血沸腾。 受不了了,明天一定不看。 到了三月初二。 李浪又进宫陪了云秀和皇帝一天。 而梅长苏依然待在家里,没有出来。 至于胡家提亲的事情,李浪用了借口,谢绝了。 胡维他们也因为胡仙儿的一闹,暂时搁置了梅长苏和胡仙儿的婚事。 到了晚上,他又准时的爬上房顶。 熟练拿出望远镜的那一刻,才发现,他家的明月,身材实在太火爆了。 背影,美丽的背影,不可亵玩但好想玩的背影…… 使得他,又流着鼻血从楼梯爬了下来。 这个女人,有病啊,我下次就算是死,从房顶上摔下来,死掉,也不会再看你洗澡了。 三月初三,上巳节。 李浪在上午好好陪了云秀,过这个古代的情人节。 两个人,在云侯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宫里溜出去,到了一片近水的草地上,滚了一天。 当然,李浪虽然和云秀,对男女身体的构造,进行了一些实质性的探讨,但却一直没有深入。 李浪觉得,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当得到自己的时候,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不知道,男人最喜欢的就是深入骨髓的探讨? 和云秀过完这个时代的情人节后,到了傍晚,送云秀回她的宫殿后,就去偷偷私会了南宫蓉。 两个人在确定下关系后,如干柴,如烈火。 李浪也和她,对人体的构造进行了些探讨。 但出于担心被人发现,两人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过于深入。 深夜时分,当李浪回到王府时…… 明月又在深夜的时候洗澡了。 李浪依然守在那里,一边谴责,一边拿出心爱的望远镜。 当鼻血再次涌出时,便骂骂咧咧地从房顶退下去了。 三月初四。 李浪的精神有些萎靡,气血不足,因为昨天的情人节,研究的东西太多,身体好像被自己掏空了。 但他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爬上了房顶,熟练地拿出早就藏在衣服里的望远镜。 然后,熟练地往明月的屋子瞧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月那么爱干净。 可她再这样洗下去,自己只能向苗人奉求教怎么制作肾宝片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持续了好多天。 虽然每一次都叫自己不要再看。 可是,王境泽的真香定律,谁又能逃脱去呢。 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腰子快不行了。 直到三月初九的这一天晚上,李浪才叹了一口气,他的鼻血没再流了,腰也不是那么酸了。 因为……明月在这一天,洗澡时,竟把窗户给关上了。她这个举动,让李浪大为生气。 明月啊明月,你什么意思吗? 你这个女人,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你以为你洗澡的时候,会有人偷窥? 放屁! 告诉你,王府最大的就是我,王府里,也没人敢去偷窥你啊。 你分明是在践踏我们之间纯洁的友情。 在亵渎我对你的一颗拳拳之心。 女人。 不要太过分了。 李浪再度骂咧咧地从房顶退下去。 不过,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自己的两只手,也可以放假了。 做人,真的太难了。 时间终于到了三月初十,也就是春闱的日子。 这一天的早上。 王府前厅的饭桌上。 李浪的脸上不大好看。 明月望着他,问道:“怎么了?你这几天的气色,有些不大好啊。” 明知故问,你不知道我是因为谁气色不好吗? 李浪悲愤地说道:“没什么,这几天的精力,有点不够用了,可能是营养跟不上吧。” 明月见状,立马将碗里的一杯奶递了过去,她说道:“我常听人说,多喝奶,对身体好。” “谢谢啊……” 李浪奸邪地笑了笑,心里道:我更想喝你的…… 这时候,明月突然道:“以后,不准用那个东西来看我了……” “噗……” 李浪正在喝奶,听明月这么一说,嘴里的奶,立马喷到了对方了脸上。 明月被李浪喷了一脸,立马用手抹干净。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在此刻明月冰冷的眼神下,李浪可能已经死了一万次啊一万次。 李浪立即求饶道:“月亮,我不是故意的。” 但明月又岂能听里里的解释。 渣男,你这个不是故意,是哪个故意啊? 故意偷窥,还是故意喷我? 但眼下,这里是王府,明月只是客居,和李浪还没有确定下来关系。 虽然王府的人都知道,被李浪带回来的这个姑娘,不单漂亮,怕还和自家王爷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就算如此,明月也不好意思冲过去打人。 只能把李浪的仇暂时放在心里,日后再报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浪见明月只是生气,只是干瞪眼,便开心地说道:“好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上房顶了。春闱就要开始,我先去贡院啦?” 明月没有说话。 李浪耸了耸肩,而后自顾自地跟白如玉一起走出前厅。 “自己注意安全!” 明月在李浪踏出前厅门槛的那一刻,还是提醒对方注意安全。 “诶!” 李浪听到这个,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总站着一堆男人。 而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站着一排的女人。 李浪相信,明月就是自己身后那一排女人中的一员。 能听到她这般关心自己的话,李浪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浪走出王府的时候,街上比起往常,热闹了好几倍,因为,三年一度的会试正式开始了。 第125章 会试风云 三月初十,三年一回的春闱终于开始了。 贡院门口,汇集在京城的考生们都聚在门口,他们手里提着篮子,正在排队准备进考场,进入那个能够叫他们鲤鱼跃龙门,改变自己一生的考场。 不论你是富贵无比的公子哥,还是只能住在寒窗里苦读的穷书生,一旦走进了这道门,就暂时和以前的一切隔绝,没有任何的身份区别了,你只是一个想要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鲤鱼而已。 李浪此时正站在贡院最高的楼台上,看着在大门口排队的考生们。 他的身边站着主考官赵义,还有十六名担任监考官的从户部挑选出来的官员,他们不论品级,还是官位,都能和赵义平起平坐。 而这些官员的上司,就是胡家现在的家主,胡维了。 也就是说,除了李浪和赵义外,现在所站着的人,大部分都是胡家的人。 此时的赵义,比起往常更加得紧张了。 这是他的第一仗,如果说李浪来此当陪监,是为了能和更多的大臣交流,那他赵义就是正在慢慢地往高位上爬。 一个刑部左侍郎,官职虽然不小,但能接触到科举这种大考,那简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这一次,他不禁给自己家族争光了,还给整个刑部争光。 那位伤病已经大好,即将上任的杨尚书,昨晚还拉着赵义的手,一口小赵一口小赵,亲切地叫着。 这令赵义不禁感叹,决定自己仕途的关键时刻,终于要到了,他一定要将这场春闱圆满办下来。 李浪在观察完那些考生们排队的情况后,便问身边的赵义道:“赵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所说的自然就是那天晚上,跟赵义彻夜长塘的事情了。 赵义拱手答道:“王爷,这几天来,我已经让贡院的人将外面倒卖的试题是假的的消息,公布了出去,一开始考生们都不信,如今看来,相信的似乎已经有五六分了。只是剩下的那些坚信自己手里的考题是真的的考生,下官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浪摇了摇手说:“尽人事,听天意,赵大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那些不相信贡院的人,就算这场考试考砸了,也不能怨我们啊。” “王爷说的是。”赵义点点头,接着道:“时候不早,下官先下去和其他官员商量一些事情,而后等时辰一到,我们就可以放考生进场了。” 李浪点点头说:“赵大人,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也挺好。” “是。” 赵义下去了,和其他监考官们,一起去了迎接考生们进来的廊坊下。 李浪依然站在楼上,不到一会儿,就看见贡院的大门洞开,考生们有秩序地鱼贯而入。 这样一副场景,李浪以前参加高考时,也曾遇到过,只是当时,他不是监考老师,也是这群考生中的一员。 想到如今,自己竟穿越,成了一个陪监,不禁有些感慨。 当李浪从楼上走下去的时候,春闱的第一场考试便就开始了。 各个号房,传来了翻阅试卷的沙沙声,李浪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迎接考生们的廊坊下,问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赵义,道:“赵大人,我记得考生们要在这贡院里待上九天八夜吧,那他们的伙食是怎么解决的?” 赵义见到李浪,立马站起来,答话道:“回王爷,这个伙食,自然是学子们自带了。” “自带?” 李浪想了想,九天里,这些考生不可能带足食物的,也就是说外面总得有人给他们提供食物。 如此一来,会不会出现有人作弊的情况呢? 貌似,古代对作弊的惩罚力度很强大,可是对作弊的防范,却不如现代啊。 李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赵义。 赵义听到这个,却皱起眉头,没有马上同意。 这时,赵义身边的一名监考官出来说道:“回王爷,往常都是考生们自带,这是惯例啊,而且贡院这里,也不可能马上给这上万的考生准备丰富的伙食。” 这话,显然是拒绝李浪的提议了。 赵义望着刚才说话的监考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底自然明白李浪的意思,可现实,贡院确实很难马上解决考生们的吃饭问题。 李浪却皱了皱眉,问道:“这次春闱,朝廷给了贡院多少经费呢?” 听到这个,除了赵义一脸懵逼外,其他陪同的监考官们,都面如土色。 然而,还是有人站出来了,那人说道:“王爷,你不过是陪监,并无职权命令我们该做设密码,不该做什么……” “你们……”李浪顿时无语。 赵义因为人微言轻,就算是主考官,也无法帮到李浪。 对此,心底不禁感到羞愧和自责。 李浪看了看有恃无恐的监考官们,突然大笑起来。 一干监考官疑惑地看着李浪,问道:“王爷,你何故发笑?” 李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往考生们考试时的号房去了。 赵义满头大汗地跟了上去,刚才李浪吃瘪,自己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十分汗颜。 而他身后的那群监考官们,却幸灾乐祸地看着赵义和李浪远去。 “原来,我们这位襄王,不过是一个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啊。” “就是就是……” 对于他们的冷言冷语,李浪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他走进号房,看到周遭考生们居住的情况时,不禁皱眉问道:“赵大人,春闱大考,可是有关朝廷的门面,怎么能让考生们住进这么狭窄的小屋子里呢?他们住的地方,恐怕连伸腿都难啊。” 赵义见此,摇了摇头,说道:“王爷,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考生们也确实辛苦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古以来,参加科举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就连下官,曾经也住过这样狭小比猪圈还不如的屋子里。 特别是夏天,这里头臭烘烘的,根本没法住人。 您也知道,春闱大考,一考就要九天,九天里,考生们吃喝拉撒,都在这小房子中解决,难免会有恶臭传出。 可是的话,官场上也有一句话,就是如果学子们连这点臭,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为官,怎么造福一方百姓呢?” 李浪笑道:“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啊,赵大人,四下无人,我问问你,朝廷给贡院这次春闱的经费,到底有多少?” “这个,这个……” 赵义吞吞吐吐。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考生大叫了一声:“假的,我果真买了假的试题啊!” 喊完后,那考生便晕倒了。 李浪和赵义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一起往那边而去。 第126章 浑水摸鱼 紧接着,又有许多考生失态。 他们站起身,口里直呼骗子,更多的人则大呼小叫,状若疯癫。 赵义见状,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啊。 他这时候已经安排贡院里的衙役,去维持秩序,将那些公然在考场上大声喧哗的考生们,带出号房。 李浪看到那些被衙役们一个个带出牢房的考生们,心里不禁感叹,还好自己和赵义先前已经以官方的名义,警告过这些人,外面买来的考题,都是假的。 如今这些考生,心里就算有再多的苦,再多的怨,也不能怪到自己,怪到赵义,以及怪到朝廷上来了。 只是,这些人也怪可惜的,偷买假的试题,就算被骗子们骗走乃至骗光了身上的财物,也不能免除身上的罪责。 至少要做几个月的牢房了。 除此外,还有可能后面的几年,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而科举考试,对于这些学子,更对于那些寒门学子来说,是最有机会改变自己人生的时候,可一旦犯了错误,走上了不归路,那就算孔子在世,也救不了他们了。 在看见衙役们已经将那几个喧哗的考生抓出来后,李浪便对赵义道:“将这些人关在我们刑部的衙门里,好生看管,务必从他们口中探出母后卖考题之人。” 赵义看了看他,点头道:“是,下官知道的。” 李浪补充道:“我觉得,这些考生,作为读书人,连寒窗十年都能忍受过来,所以,刑部衙门里的牢房,我担心还不够寒冷,也不够刺激。 所以,你就将他们关进以前关押过萨冲和苗人奉的牢房。 让他们住进那里,我就不信了,不能从他们嘴中知道一些重要的东西。” “是。” 赵义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眼前十几个学子,叫他们身边的衙役,将他们给带了下去。 李浪望着作弊学子们的背影,说道:“唉,十年寒窗,真该把他们冻死啊,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还配当读书人吗?” 赵义没听懂李浪的梗,却听懂了李浪后面说的话,他说道:“王爷,你不必如此,不管在那里,都有一些喜欢投机取巧之人,这样的人,就算他通过了第一次的考验,也很难长久下去。 何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上,做坏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浪对赵义这一番的言论,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他突然对赵义说道:“赵大人,不论如何,这次科举考试,朝廷给贡院发放下来的经费,必须要给我调查清楚,到了晚间,我要细看的。” 赵义见李浪的神色坚定,便点点头说:“是,下官一定帮王爷将记录朝廷经费的册子,送到王爷手中。” 赵义口上如此说,心里却担心那些户部的官员会开口阻挠,怎么说在晋国,贡院是户部管辖的地方。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就算是一套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啊。 但是,襄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他也这般关心考生的伙食问题,和住房问题,心底不禁感激这位王爷起来,所以,不论前面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他赵义也将一往无前。 怎么说,我也是主考官啊。 作为主考,我的排面呢? 赵义心里冷笑,随后想到自己家刑部的老尚书,也算和户部尚书平起平坐的人了,到时,可以找他想办法啊。 却说这时候,李浪好奇地走到一旁学子的号房前,望了望那学子桌案上的考卷。 学子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李浪。 李浪压了压手说:“你考你的,不要和我说话。” 学子顿时无语。 但见对方很快就走了,不禁替自己松了一口气。 能进这考场的,自然不是什么简单身份的人。 而进考场,又不用考试的,除了监考官外,就是衙役了。 所以,这名学子猜测眼前这位俊俏到没天理的男子,定是监考官中的一员。 也不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有没有引起那个监考的怀疑呢。 一边心中嘀咕,一边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与此同时,李浪离开刚才那名考生的位置后,又去了其他考生的号房。 他仔细看着每个考生桌案上的试卷。 这间贡院里,有上千间的号房。 李浪自然不能每一间都看过去了。 他只是随便扫了一两眼,却能一下子就记住这些考生们考卷上写的内容。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这个奇特的地方就是,总有那么一两个考生写的内容,文章词句,无论从行文上,还是结构上,总是那么的相像。 当然,这或许也因为考试的题目是一样的,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类似。 可是,如果有人在这场科举考试中舞弊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先前,现在严防的是卖假试题的那些人。 可也要防住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啊。 李浪疑惑于考生们的试卷。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才重新回到了贡院专门给他李浪,他这个襄王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赵义叫人拿着一叠的报表,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报表,自然就是那些朝廷发放给贡院的经费的数据了。 这可是赵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多少嘴皮子后,才从那些户部监考官手里,拿到的账本。 李浪见此,拿起了这些账册,和赵义一起进他的书房,一块研究。 “一件被子,居然一百五十文钱?这也太贵了吧?” 李浪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说过要好好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系统,了解这个世界的民风民俗,经济生活,所以他对京城的物价,以及朝廷采买生活用品时的物价,还是有稍许了解的。 而这一件被子竟然要一百五十文,确实贵了太多。 赵义看着李浪,说道:“可是,这账册上的所有出入,都写得很详细,王爷,或许是那采买的官员,过于愚笨,被那奸诈的商人可欺骗了也说不定啊。” 李浪摇了摇手,说道:“你看上面的总额,此次春闱,朝廷给了贡院五万七千八百两……可是,赵大人,这些银子,你见着了吗?你该不会说考场上,这些考生盖的被子,加起来,就要五万多两吧?” “这,这不可能……” “既然那不可能,也就是说,我们喝的那些茶,吃的那些糕点,要值这个价喽?” 赵义摇摇手道:“这也不大可能。” 李浪方道:“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人浑水摸鱼,贪污了朝廷发放的银钱。” 赵义望着李浪,说道:“可是,账册上的出入写得明明白白,我们又该从哪里下手呢?” 李浪见此,仔细看了账册一会儿后,笑道:“很明白吗?我看一点都不明白,这账册里藏着很大的纰漏啊……” 第127章 一群笨蛋 就在李浪和赵义一起研究贡院有关朝廷发放的经费的账册。 同一时间,胡府里,胡维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今天,虽然是晋国一个非常重大的日子,春闱。 但,和他这个户部尚书,没有太大的关系。 能得一个时间,在家中喝喝茶,看看日落,吃吃点心,胡维也是乐于其中。 痛失爱子后,胡维对京城的局势,已经变得没那么关心,整个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现在的他,除了想搞死李浪外,已经不在乎以后谁来当皇帝了。 给成王李显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胡家已经绝种了啊。 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胡皇后叫他再娶一房妻妾,可自己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就算是宝刀未老,但他也不想背叛自己的结发妻子啊。 唉…… 胡维看着天上的晚霞,叹了口气。 自己的大姐,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爬上了皇后那个位置,眼看着胡家就能和李家共天下了。 可现在,一个襄王意外的出现,让如日中天的胡家,跌落神坛,失去半壁江山,成为需要和别人合作才能存活下去的状态。 皇后大姐,她辛苦啊。 为了胡家,她没少出力。 可自己这边,太不争气了。 科举陪监这个名额没有拿下,大姐不知道心里怎么生气呢。 这几天,自己也不敢进宫去看她。 只是听说,最近的她,好像从上个月的三十开始,到今天的三月初十,总是夜不能寐,总是被一个噩梦搞得要死要活。 夜晚要换好几次床单。 听说是因为噩梦,流汗太多,把床单都弄湿了。 皇后大姐不肯告诉太医们,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 太医们束手无策啊。 皇后大姐太不容易了啊。 而自己呢,真是不敢去看她,没脸啊。 听说,皇后大姐最近喜欢起了兔子,喜欢养那种特别大,一次能吃掉好几根胡萝卜的兔子。 依胡维看来,这肯定也是皇后大姐为了能分散自己注意力,才做的手段啊。 胡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根胡萝卜,心里在想,以后找个时间,给皇后大姐送一车的萝卜进去,让她好好用。 感叹完大姐,他又感叹自己家里来。 自家的二郎,不能起来,不能生孩子,太可惜了,至今还是个保住了童子之身。 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奇耻大辱啊。 这个秘密,自己是死,也不会乱传的。 而自己的三弟,下半身瘫痪,除了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女儿外,什么也没有了。 比二郎还惨啊。 我胡家,怎么就这么惨呢。 不知怎么,胡维越想就越加悲天悯人起来。 此刻的自己,恨不得辞官还乡,做一个富家翁。 但一想到自己儿子的仇,那心底的怒火,又生了起来。 报仇啊,我一定要报仇。 正在这时,胡家二老爷,吏部侍郎胡缠,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了。 他一看到躺在躺椅上的胡维,便上前道:“大哥,贡院里的那些人有求于大哥。” 贡院里的监考官,大多都是户部的人,所以也是他胡维这个户部尚书的人了。 听到这个,胡维立马坐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胡缠把主考官赵义,将贡院账房里纪录有关科举时,朝廷发给贡院的经费的账册给拿走了,说是正在和襄王一起查经费上有没有什么漏洞。 “我当是什么呢……” 胡维笑了笑,想起来贡院那档子事,他作为户部尚书,为了笼络人心,自然养了一些喜欢贪图小便宜的官吏,而在晋国,贡院是归户部管的。 而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朝廷便有一大拨的款项,拨发给户部。 如此,也正是那些官员们贪小便宜的时候。 对于朝廷发给贡院的那点小钱,胡维没有看在眼里,而手底下的那些人,却因为胡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让自己有机可乘,所以对胡家,对胡维,十分的忠心。 想到这里,胡维笑道:“我记得杨琪他是一个做账的好手吧?放眼整个京城,乃至整个晋国,不,应该说,放眼整个天下,就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把账本做的仔仔细细,让旁人查不出任何漏洞来。” 胡维口中的杨琪,正是方才在贡院那边,和李浪怼起来的官员。 杨琪是户部侍郎,也是胡维最得意的门生。 他以前是一个账房先生,后面通过自己的机遇,一步步往上爬,从官府的小吏开始,坐上了户部侍郎这个位置。 杨琪的一生,也算一个传奇了。 胡缠听了胡维的话,点了点头,却又担忧道:“可是,大哥,杨琪虽然是一个做账的人才,但那个襄王,也是个棘手的人啊,他每一次总能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来,他总能给我们带来意外,所以,我觉得,不得不防啊。” 胡维见状,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回去跟杨琪说说,就说我说的,叫他们这次放下从朝廷里贪的小便宜,不要被那襄王给抓住把柄喽。 告诉他们,该收手时,就收手,钱嘛,赚不完的。” “是,我这就下去跟他们说。” 胡缠点点头,便又往外头而去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胡缠才在掌灯之前,到达了贡院门口。 接着,他便在门子的带领下,走向了杨琪他们所在的偏殿。 此时,春闱的第一场考试已经结束,考生们正坐在号房里休息,或者看书。 胡缠到了偏殿时,杨琪他们正在交头接耳着。 杨琪一见到胡缠,便把他拉进来,问道:“胡侍郎,尚书大人怎么说啊?” 胡维开门见山道:“我大哥,叫你们最近小心点,这一次朝廷的款项,就不要拿了,我们要让那个襄王无机可乘,让他找不到抓住我们的把柄啊。” “没想到尚书大人,畏襄王如老虎啊。” 这个时候,那个叫杨琪的监考官突然大笑起来。 周围一干监考官们,也大笑道:“尚书大人真是老了。” “是啊,是啊,他难道把我们的杨琪杨神算给忘了?杨神算做的账本,没人能破。” “对,对啊,尚书大人过虑了,而且哪有吃进嘴里,又吐出来的道理?” 胡缠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十分无奈。 这群白痴啊。 真是一群笨蛋! …… 与此同时,贡院的另一间偏殿,李浪所在的地方。 李浪正和赵义一起算账。 赵义看着李浪正在摆的一列列表格,心里直犯迷糊。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王爷,你这个是什么?这样也能算账吗?” 李浪说:“赵大人,我这个叫收入支出记账法,很实用的,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朝廷给贡院的款项对不对了。” 第128章 借贷记账法 收入支出记账法? 赵义听了有点懵逼。 李浪忽然想到,他刚才好像搞错了一个东西。 就是收入支出记账法,并不是自己纸上画的这种。 不过,反正对方也不懂。 李浪便笑道:“刚才,是我说错了,这不是什么收入支出记账法,而是一种周太祖时期用过的借贷记账法。” 一搬出了周太祖,就什么事情都能解释过来了。 赵义听到这个,不禁肃然起敬,说道:“周太祖真是一个能人,一代奇才啊,他似乎无所不能,会断案,会做这种记账法,可是,这种记账法,为何下官从未听闻呢?” “哦,是那样的,周太祖这个记账法,本来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后面兵荒马乱之下,自然就不小心遗失了这个好办法了……” 李浪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其实,周太祖的铁箱子里并没有提到什么借贷记账法,这个办法,是李浪自己记起来的。 只是本想用周太祖来蒙混过关。 却不想,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 李浪连忙道:“时间紧急,赵大人,我们快点开始吧。” “是,”赵义点了点头,随后认真地听李浪讲解有关借贷记账法的使用方法。 李浪很细心地在纸上画上了表格,仔细地向赵义说明了借贷记账法的使用。 借贷记账法是一种以“借”、“贷”为记账符号,以“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为记账规则的一种记账方法。 这时,只见李浪先在白纸上,画出一个表格,左边的表格写了一个借字,右边的表格写了一个贷字。 然后,再从一叠账册里拿出一本,按照借贷记账法的规则,把借贷的货币物品,全都按照分类,填写进去。 赵义看了大半天,总算明白了借贷记账法的妙处。 他想了想,不禁赞道:“王爷,这个办法,若实施下去,这天下间,就恐怕没有算不清的账目了。” 李浪拿着笔,点头道:“是的,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只要能善于发现,就能找出它的规律来,而这借贷记账法也是这样,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如果借贷不相等的话,那这个账本就一定有问题了。” 赵义听了,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话,加入李浪的查账大军中。 两个人,十多本的册子,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都快要到亥时了,才将所有的账本全都梳理清楚。 梳理完账目后,李浪不禁站起身,摇了一摇腰子,放松了下绷紧的神经。 而赵义在将所有的表格收起来后,就发现这表格里的账目,竟藏着许许多多不对的地方。 有借必有贷,可这表格里的数据却借的多,贷的少。 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赵义赶忙对正在喝茶的李浪说道:“王爷,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了?”李浪走了过去。 赵义指着账目上的一个地方,说道:“王爷你看,贡院这次向朝廷申请了三万两的银子,用于修缮贡院里三四千座供考生用的号房,可是的话,无论是石灰,木头还是瓦片的用度,都没有达到这三万两的数目,除此外,贡院在购买的这些木头、砖头,都已经大大超出了这些东西,所拥有的价值。” 李浪点了点头,就见表格上写到:一根木头,竟然要五十两银子。 他是看过晋国的物价,就算百姓家盖房子用的房梁,一根也用不了五十两这么贵啊。 这群人,是在盖宫殿吗? 忽然,他想起今天在逛学子们考试的号房时,就见那些号房,不论是砖块、还是钉子,或者房上的瓦片,都非常的破旧,一点都没有翻新的样子。 尼玛,这样一说,贡院的人,不是在明目张胆的贪污吗? 还有那些发放给考生们晚上用的蜡烛、夜壶,表格上全都写明要买全新的,但是的话,李浪今天见到的那些蜡烛、夜壶,都不像新的,反而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旧东西,以次充好。 “王爷,我们不能再忍了!” 赵义是个刚烈之人,他看到这些条目气得直拍了一记桌案,“下官作为主考官,怎能容忍这些蛀虫,在下官的眼皮底下豪横,这群吃公家饭,却做着小偷的硕鼠们,必须交给我们刑部,绳之以法。” 李浪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想了想,却说道:“赵大人,我真是没看错你,不过的话,你先冷静一下。 此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首先,我只是一个陪监,并无监察贡院那些官员的职责,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由赵大人自己出马。 除此外,赵大人最好还是将此事,写成一本奏折,在明日的早朝,送到陛下面前,由陛下裁决,我们才能将那群人一网打尽啊。” 听到这个,赵义无比同意,“是,王爷所说有理,刚才下官也是头脑发热,竟想直接将那群人给绳之以法了,哈哈,不过,不论如何,那些人迟早也要进我们的刑部衙门,走一圈的。” 李浪见状笑了笑。 随后,两个人,又分析了一会儿表格后,便各自回去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三月十一的时候。 李浪还在贡院提供的宫殿里睡觉。 而赵义一大早,便写了一份奏折,准备在早朝时,送到了皇帝面前。 议政殿里,群臣聚集。 作为主考官的赵义,本不该出现在这的。 而他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作为户部尚书的胡维,今天早起时,眼皮一直在跳,当他看到赵义的时候,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在晋皇还没出来前,他走过去,问道:“赵大人,你不在贡院里好好休息,到朝会上来,做什么?” 赵义刚强地说道:“自然是有事禀告陛下,胡尚书,难道我做什么事,也要你来管吗?也要向你汇报吗?” “你!” 胡维气得身体发抖。 赵义不再看他。 正在这时,晋皇出来了。 在一干朝臣们,向晋皇跪拜后,赵义就将手里的奏本呈献了上去。 胡维看着那张奏折,还有附带的账本,心里突突的。 他推了推身边的胡缠,问道:“二弟,昨晚,杨琪他们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胡缠看了看他的大哥,叹气道:“哥啊,我们难了……” 什么? 胡维捏紧了拳头。 正在这时…… 晋皇看到赵义的奏折,以及他和李浪弄了一个晚上才出来的借贷记账法的账本后,气得就将账本摔到了胡维面前,“胡爱卿,不要说朕不给你胡家面子,看看你户部的人,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ps:嘤嘤嘤,今天订阅好高啊,有多少大佬看到这一章节了,请叮一下,可以吗? 第129章 监察百官 “陛下,这些都是有关于这次贡院在此次春闱时的花费情况,上面一页页的表格,是襄王殿下用了周太祖的借贷记账法,才列出来的,如果陛下觉得这些表格里的内容有误,大可以再让户部的神算子过来验证一番。” 此时,赵义在晋皇将手中的奏折丢给胡维的时候,趁机说出了自己刚刚在路上一直酝酿的想法。 “借贷记账法?” 晋皇看了赵义一眼,问道:“你是说你给朕的这些叫表格的东西,是二郎从周太祖的蝌蚪文那,学来的什么什么法?” 赵义点了点头,说道:“是,臣不敢欺君,” 见此,晋皇又拿起手上的报表,仔细地看。 然而这时候,有御史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襄王殿下,他只不过是春闱科考的陪监,并无权察看贡院里面有关科举考试的账册啊,他这是越俎代庖,臣要弹劾他。” 这个御史说完话,又有人站出来道:“是,柳大人说的不错,臣附议。” “臣也附议,襄王殿下这是僭越了,请陛下严厉斥责襄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一样……” 没想到,李浪检查贡院账册的举动,居然会引来这么多人的举报。 他们的这个举动,倒让被皇帝砸了一脸奏折的胡维大大松了一口气。 晋皇此时正在看报表。 为李浪说话的赵义,看不过去,说道:“不,陛下,这怎么能算僭越呢?襄王殿下,他是本次科考的陪监,所谓的陪监,不正是监察考场的秩序,以及考生们的生活吗?如果那些参加科举的学子们,因为一件破旧的棉被,而冻死在号房里,或者因为蜡烛过于短小,而使自己看不清试题上的文字。 如此,对学子们的春闱大考,岂不是有很大的影响?” 赵义的这句话说话,立马有人站出来反驳说:“但是,赵大人,不管你说出什么来,襄王殿下,确实没有查看贡院账册的权力啊。” “是啊,是啊……” 又是一堆人附和,赵义感觉自己十分无力。 “咳……” 正在这时,一声轻轻的咳嗽在殿堂里响起。 只见那个姓张的宰辅,站出来道:“你们不要争了,不就是因为襄王殿下没有权力查看贡院账册吗?陛下,你看该如何是好啊?” “嗯,二郎的这个借贷记账法很好……” 晋皇赞叹了一句,随后听到张宰辅的话,笑道:“刚才诸位爱卿说的挺有道理,二郎作为陪监,确实没有查察贡院账册的权力……” 听到晋皇讲出这一句话,有一个御史喜悦地道:“是,陛下圣明,不管是谁,不论他坐在了什么样的位置,都必须做到各司其职,而不是越俎代庖,臣以为,此时襄王的手抓还没伸得太远,不如请陛下立马罢了他的陪监之职,另选他人吧。” 这个御史,晋皇的话就说到一半,他就给打断了,而后插进自己的观点。 然而,晋皇却不置可否,笑了笑说:“爱卿这话不对,既然二郎没有查察贡院账册一权,那朕今天,现在,马上就给他这个权力,不就好了吗?” 什么? 这,这……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刚才还在编排李浪的御史,顿时面红耳赤。 感觉被皇帝打脸了一样。 有许多站在胡家立场的官员,立马走出来说:“陛下,还请三思。” “是啊,陛下请三思。” 一堆官员站出来反对。 他们发现,自家这个皇帝,太宠爱襄王了,简直就是一个弟控啊。 而且,他刚才说出这句话,已经很明显想要立襄王为皇太弟,为储君了。 这可不行,万万不行啊。 一干投靠胡家的官员,如临大敌。 一个个都上前请皇帝三思。 晋皇还没说什么呢,他们就见开始唱反调,这仿佛早就安排好了的。 晋皇心中一笑,说道:“朕的主意已定,诸位臣工也不比再说什么了,来人啊,拟旨,从今天开始,襄王李延信有监察百官之职。” “是,奴婢这就誊写圣旨。” 一名太监站了出来,拱手道。 随后,他便下去拟旨了、 待太监将圣旨写好。 晋皇就再问道:“列为臣工,你们此刻还有什么异议吗?襄王从这一刻开始,还有没有调查贡院经费的权力了?” 这……这…… 官员们说不出话来。 皇帝,你太无耻了啊。 有权就了不起吗? 好吧,有权确实了不起。 一干官员们无奈地下拜道:“是,臣等遵旨……” 晋皇见状,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赵义,说道:“赵爱卿,从账册上看,此次贪污大笔朝廷拨给贡院款项的人,都有谁呢?” 赵义看了一眼一旁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胡维,对晋皇说道:“陛下,这次贪污的官员中,有户部侍郎杨琪,还有户部下面的一些郎中、主事,不过的话,除了这些人外,臣觉得还有一些人,一直沉在水下,如果不能好好彻查一番,是查不出那些人来的。” 晋皇听完,点头道:“你既是这次春闱的主考,又是刑部侍郎,那好,那朕就赐你全权查察此次贡院贪污一事,无论你查出的官员,官位有多高,资历有多深,都不要给朕放过了。” 听到晋皇这句话,胡维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简直就是在指桑骂槐啊。 还好,贡院那里,自己没有沾到任何油水,也不想去沾贡院的油水。 赵义在等晋皇说完话后,便抬手庄重地点头道:“是,下官一定会把事情做的妥妥当当。” 胡维看到这里,心里只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杨琪感到可惜。 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他的二弟,吏部侍郎胡缠,却是满头大汗起来。 …… …… 当议政殿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查察贡院贪污一事的时候。 李浪正好起来,今天是春闱的第二场,现在的他,本该在考场上,继续像昨天那样巡逻。 可是,刚刚起床时,接到苗人奉跑过来告诉他的消息。 原来,南宫蓉竟乔装打扮,从皇宫出来,直接往梅长苏的住处而去。 听苗人奉的意思,南宫蓉来梅长苏府邸,是代替皇后,试一试梅长苏这个人的深浅。 一听见这个,李浪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贡院那群考生的事情。 反正,有赵义在,自己做个看戏的更好。 而且,贡院和女人,这两个东西,要李浪选择一个的话,那他自然直接选女人了。 因为,不论什么,都没有女人重要。 对于李浪来说,女人是他毕生一直要追求的…… 第130章 宣旨之前 对于李浪来说,鱼水之欢,最为要紧。 他先和贡院的人,胡诌了一个理由,便带着白如玉,一起离开贡院。 等到了王府,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后,就让苗人奉带着他,从几天前就挖好的,通往梅长苏院子的地道里钻了进去。 当然,明月住在王府中,李浪如果乔装打扮,很容易被明月发现。 一旦被明月知道了自己扮成别人的样子,偷偷接近胡皇后,以图谋背叛青年王爷的事情的话,肯定要被明月扒掉一层皮。 幸好,王府这边,密道的地点,在王府的书房里。 李浪回府后,明月先是问他回来做什么,他只是说想看一会儿书。 当然,这个理由漏洞百出。 可是,李浪就真的去了书房。 明月对此,虽然有怀疑,却无法看出什么端倪。 在等了好一会儿,李浪才关上书房的大门,和苗人奉一起进了密道。 走过密道,另一头,便又是梅长苏的书房了。 苗人奉打开暗门,走到书房内后,便把在密洞里的李浪,带了出来。 接着,他说道:“王爷,南宫姑娘,正在前厅等候。” 李浪拍了拍衣服,说道:“好,前头带路。” 今天的南宫蓉,普通的仕女打扮。 李浪从书房过来,走进前厅时,正好见到她背对着自己,身体曲线形成一个优美的葫芦形。 那样的身段,令李浪有种想从她背后,拥住她的冲动。 然而,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挑明,但在外人眼里,还不是那么紧密的。 于是,他咳嗽一声道:“咳……不知是什么风,把南宫才人召来了?” 南宫蓉转过头,看见李浪,就是此时的梅长苏,笑道:“梅公子,我可等到你了。” 说着,便对身边两个作丫鬟打扮的桃花卫,吩咐道:“两位,你们可以先在外面等候,我奉了娘娘的旨意,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梅公子商量。” 两名桃花卫,出宫前就听徐副统领的吩咐,要她们一路上都得听南宫蓉的安排。 所以,当南宫蓉说出这句话时,她们便没有疑惑什么,福身一礼后,便都退下了。 李浪也让苗人奉退了下去。 随后,南宫蓉却看着李浪道:“梅公子,我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妥帖?” 嘿嘿,这小妞子,这时候了,还想用这话来编排自己。 李浪趁四下无人,走上前一把就揽住了南宫蓉的腰,然后往自己身上一抱,南宫蓉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这样子,算不算妥帖了呢?现在,我们两个的身体,可都妥帖了呢。” 只听她惊叫的一声,脸红道:“啊!梅公子,你太大胆了,难道就不担心,我……我到娘娘那告你的状吗?唔……”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身体却任李浪的摆布。 李浪摸着南宫蓉的脸颊道:“才人,分明是你靠上来的,怎么就叫我大胆了呢?” “你好坏哦。”南宫蓉抿嘴一笑,娇羞地看了李浪一眼。 李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南宫才人,去我的书房,我在那里,有个宝物给你看。” “什么宝物,很有趣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去看看了,娘娘这次让我出来,就是想看看梅公子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好东西,如今几日来,娘娘都被恶梦困扰,辗转反侧,或许你的宝物,能救娘娘一命呢。” 南宫蓉自从和李浪确定了身份后,就已经了解了李浪的目的。 她不禁有些感慨,眼前这个襄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想盘算自己的嫂子。 真是…… 胆大妄为(gdpl)啊。 不过,既然已经选了眼前这个男人,南宫蓉倒也不后悔,打算帮李浪几把。 李浪说道:“放心,我这个宝物,非常有趣,肯定能救娘娘的命,不过的话,有没有效果,总得有人先为娘娘尝试过才行啊,若没有人尝试,就直接给了皇后娘娘,她用过后,若不满意,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南宫蓉笑了笑道:“你是让我先尝试一下吗?也好,如此也能对梅公子,知根知底了。” 说着话,两个奸夫**,便一起往院子的书房而去了。 …… …… 与此同时,皇帝的圣旨,正好从皇宫而出。 当宣旨的太监,在贡院没找到李浪时,便一起去了襄王府。 这一路上,宣读旨意的太监,坐在大轿子里,前后左右,都有骑着高头大马的皇宫侍卫守着。 他们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从贡院出发,往王府去时,威风凛凛,一路上都是围观的人们。 “你们看,我听我在宫里当差的侄子说,皇帝让那个襄王殿下,从今天开始监察百官。” “监察百官?老哥,这是啥意思啊?” “所谓的监察百官,这一般只有当朝宰相,像我们的张宰辅,才能拥有的。而一个亲王,能拥有这样一个殊荣,那就说明皇帝很喜欢他,打算给他那个了。” “给他哪个?你说清楚啊。” “嘘,这话,我可不敢乱说,反正,我们这位襄王,这几天来,为我们百姓办的事,还少吗?” “对啊,我记得上个月,京城的两个大案子,都是那个襄王破的。还有上个月月底,那个襄王又破了一起四姓密谋造反的案子啊,办的相当好,街坊邻里,都说我们这个襄王,是个办实事的好王爷呢。” “嗯,这就对了,反正,如果这位襄王上位,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呢。” 一干路人议论纷纷。 而宣读圣旨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襄王府的门外。 有侍卫上前,和府外的门子,说明来意。 门子见到了皇宫的仪仗,哪里敢耽搁,立马就跑进去,报告给白如玉他们听了。 而说巧不巧,明月在那个门子跑进来时,刚好和白如玉他们谈论王府的一些事情。 门子说明了来意,神情非常紧张。 明月和白如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说道:“我去找你们家的王爷,你叫王府里的人,准备准备,迎接圣旨。” 白如玉看了看明月,心底也大致清楚眼前这个姑娘,在自家王爷心里的分量。 于是,点了点头,先一步和门子,一起出去了。 明月则是往李浪刚才所进的书房而去。 第131章 我们在玩蛇 和白如玉交代完后,明月就去了李浪所在的书房。 李浪今天突然从贡院回来,令她感到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这个从来都不读书的人,今天居然想着去书房看书了。 这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而且,一进去,就是大半天。 出都没有出来过。 连厕所都没上,茶水也没要。 真是太奇怪了。 这样,也难怪明月会起疑。 就好像,一直很顽皮的孩子,突然变得安静,变得爱学习一样。 李浪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敢告诉自己的事情。 明月带着疑惑,从白如玉那离开,走到书房门口时,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现在,这里是他李浪的王府,我作为客人,不能太过蛮横地撞门进去。 要给男人一些面子。 明月站在门口,如此想着,随后便上前一步,拍了拍门,说道:“王爷,王爷,宫里来人了,请你出来接旨啊。” 叫了一声,明月本等着李浪的回应。 可十秒钟过去了,房里没有任何声响,就好像房间中根本没人一样。 明月对此,不禁更加疑惑了。 出于礼貌,她又敲了敲门,喊道:“喂,你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快点起来,宫里的人都来了,你必须见一见。” 然而,又等了片刻。 还是没有回应。 明月此时,不禁从怀疑,变成担心了。 这李浪,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越这样想,心里便越着急。 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闭,掌心朝前,用力推了一下书房的门。 书房的门,好像被关死了,明月的第一推,没有任何作用。 见此,明月不免有些焦急。 不管三七二十一。 她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王爷,王爷!” 踏进房门,她一边叫嚷着,一边却注意道,房间里,除了满架子的书,以及桌子,和其他普通摆设外,哪里有李浪的影子。 那么,李浪人呢? 明月更加懵逼了。 她在书房四周,找了一个遍,确实没有李浪的人啊。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明月咬了咬嘴唇。 正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面前的一个书架,好像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书架的四个角边上的灰尘,确实有移动的样子。 明月见状,便走过去。 一面推着书架,一面心里开始怀疑李浪这个人,他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心底藏着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 很快,书架竟然被明月给轻轻松松就推动了。 书架一边发出难听刺耳的移动声,一边往右边移动。 下一刻。 一个暗门便出现在了明月面前。 这个暗门很明显就是最近刚建起来的。 因为上面的装修还很新。 泥土是新的,大门是新的,就连门上的钉子也是新的。 明月咽了一口唾沫,闻到了一丝背叛的滋味。 她眉头一皱,拿出藏在怀里的小刀,随后又是一脚踹开了暗门。 暗门里,黑乎乎的,狭窄得只能容纳一个人。 明月拿出了火折子,先试探了一下洞里的空气后。 确定里面没什么危险,便慢慢往里头走进去。 狭窄的小洞,周边长了一些浓密的小草,洞内两边的墙壁,也是十分湿润。 先是走了一段小路,然后发现地势是往下而去的。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在某个位置的地下。 明月走了没几米,上了高坡后,就见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 不,那不是一道的亮光,而像是竖着的光。 她拿火折子一照,只见前方也有一个和李浪书房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木门。 到了啊。 这小子,是不是不背着她,偷偷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出现背叛王爷的迹象,我又该怎么办呢? 心底如此想的时候,身体已经靠近了木门。 本想一脚踹开木门,可里面突然传来了李浪和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爷,你的宝物,我看着有点害怕……” “怕什么,一点都不可怕,你一会儿就知道他的有趣了……” “不,不要嘛……哎呀,你看,都弄出血了。” “那个,不小心的,疼么?” “嗯,第一次都流血了,能不疼吗?” “那好,我帮你吸出来。” “这个混蛋!” 房间里的女子,委屈地说着。 谈论的内容又极其暧昧。 明月站在门口,顿时面红耳赤。 身体在发颤。 这个男人,原来背着自己金屋藏娇。 难怪,今天一回来,就直接往书房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月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她发现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了。 可很快,里面又传出来了调笑的声音。 显然,李浪和里头的女子,玩得很欢快。 我又岂能让他们这么开心? 明月如此想着。 一点也不相等,能否从里面两人的谈话里,听出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她心底醋海翻腾。 把力气都集中在右边修长的大腿上,一用力,就只听碰的一声,踹开了暗门。 “你们在干嘛?” 明月气冲冲地踹开,刚踏进暗门里的房间,就见到房间里的摆设,和李浪王府的那个书房差不多。 所以,这里也是一间书房没错。 她的眼神只是稍微瞟了一眼这个房间的布局,而后就直接瞄准了两个坐在桌案边上的身影。 那两个身影,正是李浪,还有跟他一起进来,衣服有些不整齐的南宫蓉了。 然而,就算衣服不整齐,两个人竟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或许,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完全没有深入。 当然,李浪就算想深入,南宫蓉也不肯啊。 她待会儿要回宫,一旦和李浪深入探讨,耽误了时间,那是要被皇后怀疑的。 所以,刚才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就开始研究李浪所说的宝物。 当明月踹开房门,低吼一句的刹那。 她手里正攥着一条橡皮蛇,怔怔地看着暗门前的明月。 绿色的橡皮蛇,一看就知道是周太祖的遗物。 李浪拿出来,就是想让南宫蓉带进皇宫,给胡皇后解闷。 当然,除了这条小蛇外,李浪还给胡皇后准备了其他好东西。 此时,明月却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只是见到李浪发怔的神情,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说道:“你们,你们在干嘛呢?” 李浪怔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们,我们在玩蛇啊。” 第132章 胡皇后的礼物 我们在玩蛇啊。 李浪惊讶地看着明月。 其实,心底有些害怕。 还好,刚才该玩的都已经玩过了。该研究的地方,都已经研究过了。 虽然没有上垒,但是南宫蓉和自己耳鬓厮磨的时候,悄悄和自己说过,等有时间,去她的住处,两个人可以玩一天的蛇。 当然,这个蛇,并不是南宫蓉此时手上的蛇了。 明月还没回话,南宫蓉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问李浪道:“王爷,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从密道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南宫蓉的眼睛,在李浪和明月的身上瞅了一瞅。 还好,她没有叫李浪为梅长苏,虽然自己知道李浪正在扮演梅长苏这个角色,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并不知道李浪扮演梅长苏的事情。 何况,李浪和自己亲的时候,人皮面具都已经脱了,再叫他梅长苏,显然不合适。 “我,我……” 明月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停顿了几秒后,她只能反问道:“王爷,这个姑娘,又是谁?” 此刻的明月,也没有直呼李浪的真名。 两个女人,都为李浪藏起秘密。 李浪对此有些感慨,某一刻,他感觉自己以后怕要一直用襄王这个名了。 想到这里,李浪笑了笑说:“还没介绍,南宫才人,她是宫里的才人,是我皇兄的身边人,也是我的朋友……而这位姑娘,叫做明月,是我的普通朋友。” 李浪同时向明月和南宫蓉介绍起了对方。 在了解双方的身份后,明月和南宫蓉相互见礼道: “明月姑娘好……” “南宫才人好……” 明月福身过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浪,目光里,似乎在问,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和你李浪那么亲密,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李浪自然注意到了明月的目光,他朝明月吐了吐舌头后,就听南宫蓉在说:“哦,既然是王爷的朋友来了,那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刚才,从王爷这取经,取了不少进肚子里呢,这会子,我先告辞了。” 说着话,便吐了吐灵巧的舌头。 刚才,这,可是让李浪欲仙欲死了。 李浪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先送一送南宫才人吧?明月,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谁要等你……” 明月虽然嘴上这样说,一屁股却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她倒要听听李浪待会儿要和自己怎么解释了。 李浪笑了笑,随手便和南宫蓉往屋子外而去。 顺手,在明月没看到的地方,他戴上了那个人皮面具。 出去的时候,南宫蓉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她看着李浪,笑了笑说道:“王爷,那位姑娘好像在吃我的醋呢。” 南宫蓉,不单嘴巴厉害,眼睛也很毒,一眼就看出了明月的态度。 李浪摸了摸鼻子,说:“她就那样的人,哄一哄就好了,南宫啊,你待会儿进宫后,就听我的,把那些东西,交给皇后,嘿嘿,好好治一治她的那个夜不能寐之病。” “是,那我可先走了……” 南宫蓉给了李浪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刚刚,在和李浪逞口舌之欲的时候,交代了近几天来,胡皇后在床上辗转难免的事情。 其中,南宫蓉多次提到,胡皇后在梦里一直叫着梅长苏的名字。 当时,南宫蓉一直站在寝殿的门口,自然什么都听见了。 李浪听到这个,倒也不明白胡皇后为什么会这样。 他思前想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现在是三月初,正是春天的日子。 春天嘛,动物们开始寻找伴侣。 而胡皇后,可能也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身体的邪火一直压不下去。 历史上,不也有一个女人,身体的邪火压制不下来,压榨身边太医的事情出现吗。 没错,那个人,就是武则天了。 而胡皇后,正是和武则天差不多的人。 喜欢权力。 一般,喜欢权力的人,生的孩子也就越多。 比如康熙,再比如乾隆。 而历史上的武则天,别看她是一个女的,她武则天的后宫,所养的男宠,和历史上的其他皇帝家里的后宫,也不遑多让啊。 所以,李浪得出了胡皇后夜不能寐的真正一面。 那他为什么一见到梅长苏,就开始彻夜难眠呢? 李浪对此,倒没想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因为这妇人久居宫中,没见过几个帅哥,看见自己的易容出的人,就从心底发出了雌兽,对雄兽的呼唤。 反正,不管如何,要让胡皇后爽了先。 为此,李浪特意给胡皇后准备了周太祖留下来,全新的会自己动的棒子,还有一些不可说的东西。 他事先,教会了南宫蓉,而后才把这些东西给她的。 南宫蓉走的时候,李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恨自己不能变成南宫蓉手里的东西。 等回过头,看着书房的方向。 又觉得一阵头大。 他不知道明月是怎么发现书房的密道。 还有,明月为什么会进密道来。 待会儿还要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唉,真烦啊。 李浪一边苦恼着,一边往书房而去。 明月正坐在书房里喝茶。 看到李浪笑嘻嘻地走进来时,便偏过身子,不去理会对方。 李浪舔着脸,笑道:“明月,你怎么知道有那个密道的?” “哼,你倒是藏的挺深。” 明月偏过身子,不去理会。 李浪走到她的面前,说道:“明月,我的月亮啊,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和那个南宫蓉,就是普通朋友,清清白白那种。” “你这句话,上次也和云秀说过,而对象却是我……” 明月一眼就拆穿了李浪的把戏。 李浪干咳了一声,道:“好,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和那个南宫蓉,确实暗通款曲了,刚刚在书房里,你来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可说出来的事情,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王爷啊。” “什么?” 明月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帮王爷?李浪啊李浪,我看你是在给自己铺路吧?” “不,不,不是啊……” 李浪心里咯噔一下,拉着明月的手,说道:“天地良心,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为了你明月,若有违初衷,必定遭五雷轰顶。”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老天爷说道:老天爷啊老天爷,我李浪的初衷是什么,你应该明白的,刚才的誓言,不作数不作数…… 第133章 大危机,监察百官后的影响(二合一 李浪看着明月,眼睛里流露出了真情。 明月却对李浪的话,半信半疑。 李浪继续说:“明月,接近南宫蓉,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其实,是她先接近我的啊?” 这句话,就好像再说南宫蓉勾引的他。 其实也对。 南宫蓉第一次见到李浪时,就十分亲切。 李浪要大明宫,南宫蓉给他带路。 走的时候,那小蛮腰还在李浪的面前一扭一扭的。 风骚十足。 诱人犯罪啊。 当时,李浪就看出来了,南宫蓉这个女文青,早就看上自己了。 明月听到这句话,不禁看了李浪一眼,“就凭你?为什么?” 李浪笑道:“因为我俊啊,京城满大街,你找找看,能找出来一个比我还俊的男人吗? 月亮啊,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 女人看到我,根本走不动路。 不用我勾引,她们就会自己送上门了。” 明月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自己离开百花楼后,李浪并没有邀请,而自己便住进了王府。 那岂不也算自动送逼上门? “啊呸!” 明月啐了一口,脸红道:“我才不是……” “对对,你不是,你不是,如果谁说你是,我就跟他急……” 李浪表面笑呵呵地道。 心里在想,月亮啊月亮,我啥时候能将你骗上我的榻呢? 嘿嘿嘿…… 明月不再和李浪斗嘴,而是打量了一下这间书房。 想了想,说道:“你在自己书房里打了一个密道,通往这个院子,怎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 “那个,明月啊,你这让我怎么说,难以启齿……” 李浪做出一个很尴尬的表情。 明月一眼就读出他的意思,“金屋藏娇,背着我,和其他女子亲亲我我?” 李浪见状,哈哈一笑,说道:“你急了,你急了……” 明月拍了拍桌子,娇羞道:“我哪里有急,你别血口喷人。” “我看是你血口喷人才对。” 李浪看了看她,说道:“我置办这间院子,可全都是为了你,还有王爷啊。” “又来了。” 明月有些听不进去李浪的话了。 李浪说:“” 正在这时,密道里钻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如玉。 他方才在王府,请宣旨的公公在前厅休息后。 自己便马不停蹄得往书房里赶。 他也很自然地看见了密道。 当钻进密道,走到这一边时,却看见王爷和这位明月姑娘,打情骂俏。 这可苦了自己这只单身狗了。 他抬起手,笑道:“王爷,原来你在这呢,害小人好找。” 李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月,奇怪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都往这边跑了?” 对于李浪的疑问,明月十分无语。 她没有回答,而是给了白如玉一个眼神,做出一个你来讲的表情。 白如玉抬起手说道:“王爷不知,陛下的圣旨来了,这会子,宫里的公公正在前厅等候呢,大家都在等王爷过去。” “什么?皇兄,皇兄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 李浪有些疑惑,“皇兄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何必搞这么大的阵势呢。” “别啰嗦了,快点走!” 明月有些不耐烦,直接吼了过去。 李浪捂着耳朵,飞快地往书房暗门里的洞口跑进去。 白如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明月十分无语地摇头。 不过,皇帝的旨意,明月已经听说了,心底不禁对李浪刮目相看。 这个男人,有时候,虽然很让人无语,但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监察百官。 这已经离那个储君之位,只差一步了。 想当初,王爷只是让他冒名顶替自己,可从未有想过,李浪会走到这一步啊。 这个男人的身上,藏了好多秘密。 渐渐的,明月对李浪开始了好奇。 前几天,青年王爷又叫人给明月送了一包控制李浪的粉末。 此时,粉末正带在身上。 可明月,看到如此多才的李浪,到底舍不得在他身上施加任何伤害。 监察百官啊,下一步,就是当皇太弟了。 李浪的进步,可谓神速,从他来京城开始,短短一个月,便改变了众人的感官。 从一个闲散王爷,跳到了万众瞩目的襄王。 如此巨大的变化,让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就连李浪,当他走出密道,回到王府,接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的。 王府前厅。 宣读圣旨的太监,朝李浪笑了笑,小声地道:“王爷啊,在这里奴婢先恭贺王爷了,还有,陛下还赐给了你一些斧钺汤镬,这些啊,可都是按照太子,储君规格来的啊,王爷,可千万要多多感念圣恩。” 什么斧钺汤镬,李浪没听懂,但太监后面的话,他听明白了。 晋皇老哥,就和宋太祖赵匡胤一样,是一个宠弟狂魔。 听说,宋太祖赵匡胤,在宋太宗还是亲王的时候,就经常送他一些超过王爷规格的东西,以示对宋太宗的宠爱。 如今,宋太祖对宋太宗的事情,发生在了李浪身上。 李浪敏感五内,虽然和晋皇,不是什么兄弟关系,可他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啊。 李浪真的感动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太监,将手里一直珍藏的夜明珠送了出去。 这颗夜明珠,当时是打算送给南宫蓉的。 但,三番两次,都没有送出去。 如今,遇到这样的场景,受到这样的恩泽,李浪如何能不给这太监奖赏呢。 “太贵重,太贵重了……王爷,奴婢怎么敢呢?” 宣读旨意的太监,心里欢喜得紧,想要又不好意思要。 也确实,李浪给的礼,实在太重了。 然而,李浪却笑了笑道:“一点也不重,公公,你就收着好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也请求公公在陛下面前,说几句我的好话,也请公公替我谢谢我皇兄,来日我再写一份奏折送到御前。” 太监笑眯眯地收下了夜明珠,而后点头道:“王爷可真是一个妙人啊,你的意思,奴婢一定会转达到的。” 李浪点了点头。 接下圣旨后,又请前来传旨的一干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喝了王府里上好的茶水后,才放他们离开。 等传旨的一干人走后,李浪便让人将圣旨收回去。 白如玉走上前,向李浪表示祝贺。 李浪摆了摆手,看着他道:“贡院的事情,可以着手了,如玉啊,我这就起身,你准备一下马车吧。” 见李浪如此急于公事。 白如玉不禁感动,这样热心于朝政的王爷,以后肯定能不负众望,成为皇太弟,从而登基为帝,统领整个晋国的。 这样有进取心的王爷,襄王府有救了啊,王爷他,值得追随啊。 白如玉自我感动了一会儿,便下去准备车马了。 当李浪有了监察百官的权力,整个晋国朝堂就好像经过了一次特大地震一样,所有听到消息的官员,都震惊不已。 特别是贡院这边,地震的震感尤为强烈。 待李浪坐着马车,在贡院门口,碰到赵义时,就有户部侍郎杨琪,带着一干户部的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对李浪道:“襄王,您一大早去哪里了?我们等候您多时了。” 李浪望着他们,笑了笑,道:“我也等诸位很久了,只是刚刚王府里有一些事情耽搁,嗯,我们闲话少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公事公办,为了学子,为了大晋的科举,我和赵大人在昨晚连夜查了一些贡院有关这次科举的账册,账册里有一些纰漏,可能需要诸位中的几位大人,配合调查了。” 配合调查?杨琪听到这句话,头上的汗水都已经渗出来了。 他带头说道:“是,是,我等听王爷的吩咐就是。” “嗯。” 李浪点了点头,说道:“考试还在继续,诸位且先进贡院去吧,配合调查一事,等赵大人有了具体安排,会派人通知各位的。” “是……是……” 杨琪等人目送着李浪从车上下来,而后跟在李浪的后面,重新走进了贡院大门。 …… …… 与此同时。 李浪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这个消息,还在传递。 太师李延护的府中。 一代军事,麒麟才子苏长卿捏着手里的一枚棋子,叹道:“那个小子,还真是一个异数啊,当初许久就是太过轻敌,才会遭那小子暗算,唉……” 叹了口气后,便问身边的人,道:“那萨冲,我们的人还没办法联系上吗?” 身边之人摇了摇头说:“属下该死,那襄王实在太过厉害,而那赵义听了襄王的意见,萨冲所在院子内外的下人丫鬟,全是他赵义的心腹,我们的人,没办法混进去啊。” 苏长卿听到这个,摇头叹道:“不能再让那个冒牌货有任何可乘之机了。 你下去,跟下面的兄弟们说,将襄王是一个冒牌货的消息,传扬出去。 一定要让满京城,乃至整个晋国的人,都知道。” 身边的人听到这个,立马点头道:“是,属下记住了,属下这就去做。” 苏长卿点了点头,目送着眼前的人远去。 按照许久给的信息,那个襄王是个假货,这是没有错的了。 他还记得,最近刑部之中,有一个能辨别一个人是不是被人冒充的什么什么指纹照相机? 那还是周太祖的遗物呢。 是那个假襄王鼓捣出来的。 这个假襄王,还用照相机,破了云家灭门的案子,看穿了真假胡喆。 这个假襄王还说过,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指纹是不一样的。 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人的指纹,永远都不一样,冒充不了。 哼,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一旦,襄王是一个冒牌货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轩然大波啊。 然后,当事情发酵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时,再让人叫这个假襄王,和真襄王的指纹进行核对。 对方有可能已经能很好地模仿真襄王的笔迹了,还有神态动作了。 可真襄王的手印,他的指纹,这个假襄王是永远都模仿不好的啊。 只要两个人的指纹不一样。 那这个很厉害的襄王,一旦被查出是一个西贝货,从此就会名声扫地,甚至还要被晋皇关在狱牢里,暗中处死。 从此,晋皇也别想再重振李家了。 而胡家那边,被这个厉害的襄王一鼓捣,已经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还有,他们竟然找成王李显合作。 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苏长卿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心中笑道: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说起来,我这个渔翁,还没怎么出力,胡家那边,襄王那边,都立马要倒了。 这可真是有趣,有趣…… 想到这里,他又起身向北方摇敬道:太师大人,你就看好了,看我怎么掌控京城这个局势的。 心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又冷笑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真的不愧麒麟才子的美名,他如今的表现倒也像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子房了。 …… …… 皇宫的坤宁宫中。 胡皇后一听到李浪监察百官的消息后,立即将自己的两个兄弟,胡维胡缠。 还有成王的长子李延师,请进了宫里。 当他们几个人坐在坤宁宫中时,现场的气氛有些衙役。 胡皇后抱着怀里的兔子,说道:“好了,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成王之子李延师,一直未敢说话。 胡维抬起手说道:“事已至此,娘娘,我们更应该安排好下一个步骤了。” 胡皇后听此,说道:“大郎,你继续说。” 胡维道:“虽然那襄王已经被皇帝赐给监察百官的权力,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储君,也不是一人之下的皇太弟啊,就算他成了皇太弟,我们也还有机会的。” 李延师道:“胡大人,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襄王,如今可谓是如日中天了,前段时间破了四姓之乱的案子,如今又一举将贡院里的贪污大案给破获了,他的功劳,可比我多得多了,我在这真的有点不敢和他比啊。” 胡维笑了笑道:“郡王,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微风呢?是,那李延信,在办案,还有算账的手段上,都很厉害,比我的得意弟子杨琪还厉害。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相当皇帝,可不单单要懂这些啊…… 做皇帝,制衡百官,而在我晋国之中,有一个传统,就是当储君的,一定要会打仗。 要知道,我们现在身处乱世之中。 虽然,我们晋国很强大,但现在九州大地,还未统一,需要一个能统一天下的人啊。 所以,晋国在选储君时,总算把军事这一项列入考核的项目中。 可,据我所知,那个襄王李延信,他可从未接触过兵事,也不懂怎么练兵,更不懂打仗了,所以,这个正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地方。 一旦那李延信,不能练出一支皇帝满意的军队来,而我们这边却能练出来,那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所以,不要灰心啊,我的郡王爷。 还有,除这个以外,你别看那个襄王,如今如日中天的样子,可其实,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寥寥无几。 除了刑部的人,还有一些兵部,和云侯走的比较近的官员,还有谁愿意和襄王结交呢? 还有谁?” 第134章 胡皇后的完美计划(二合一,四千字 “是的,胡大人说的不错,朝堂之上,真正支持襄王的人,确实不多。” 李延师点了点头,李浪虽然已经是如日中天,无人能比了,可是真正支持他的人,还真寥寥无几啊。 胡维继续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大有可为啊,只要等到陛下宣布要立襄王为皇太弟时,我们就纠结支持我们的大臣们,一起出班反对。 当然,到时候,陛下肯定会不舒服,他一心想要立襄王为皇太弟,那心里又怎么能舒服呢。 所以,到时候,我们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而叫陛下心服口服的,只有从正面打败襄王。 而那襄王,他根本不懂兵事啊,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我记得郡王爷,你当年也是领过兵的,对不对啊?” 李延师闻言,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那襄王,他现在和云侯结成了亲家,这云侯,可不好对付啊,到时候,我想云侯可能会派出他手下的人,暗中帮助襄王。 这云侯可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我虽然也领过兵,打过仗,但完全不是云侯的对手。” 胡维听此,压了压手,笑道:“郡王爷,不要忧虑啊,那云侯虽然厉害,可到时候,我们可以请陛下,公平对待我们,不要拿云侯插手,那郡王爷,如果这样,你还没有胜算吗?” 李延师满意地点头道:“若是这样,那我这把肯定赢了啊。” 瞧着李延师胜券在握的样子。 胡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抱着怀里的兔子,说:“事已至此,郡王,你就下去好好准备,到了陛下提出让襄王领兵之时,大郎这边自然会给你说清。” 李延师站起身,激动不已,拱着手说道:“是,那臣就先告退,在家中等娘娘,还有尚书大人的好消息了。” 胡皇后点点头,而后让手底下的宫女,将李延师送出了宫。 胡维见四下里,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和胡皇后聊了一会儿后,便也和胡缠一起离开了皇宫。 当他们二人踏出坤宁宫的那一步,南宫蓉正好从外面进来。 南宫蓉跟胡家两个兄弟,打了一个照面,而后走进宫殿,向胡皇后下拜道:“娘娘,您叫我送给梅公子的食盒,我已经送到了。” 胡皇后看了看她,颔首道:“嗯,那梅公子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南宫蓉上前一步,说:“回娘娘,梅公子说多谢娘娘送给他的点心,点心里面,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娘娘你的小包子了。” 胡皇后喜出望外,但不露声色地道:“哦,你说他喜欢吃我的包子?” 南宫蓉颔首笑了笑道:“是啊,梅公子当时捏着娘娘包子上的那颗紫葡萄,放在嘴里舔呢。” 胡皇后听到这个,羞涩地笑了起来:“他那么喜欢吃本宫的包子吗?咯咯咯,那可真好呢,以后,本宫要多送包子给他吃。” 南宫蓉似笑非笑地道:“是,梅公子说娘娘包子上的紫葡萄,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呢。” 胡皇后被南宫蓉给说乐了,突然注意到南宫蓉的嘴唇,不禁奇怪地问道:“蓉儿,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哦,哦……” 南宫蓉捂着嘴,想了想说:“是,在梅公子那的时候,梅公子见我给他送吃的来,他也送了齐国的特产给蓉儿吃,那些特产都是海鲜一类的,好像叫什么黄鳝。 蓉儿在吃的时候,那海鲜的边沿极为尖锐,蓉儿不小心被它给碰到了,所以才会成现在这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宫蓉的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 而她吃的哪里是什么海鲜,明明是地上走的东西。 胡皇后却脸色一变,看着南宫蓉,问道:“怎么,蓉儿你居然在梅公子那,吃独食了?竟把本宫给忘了吗?” “这,这,娘娘你误会蓉儿了……” 听到胡皇后的话,南宫蓉自然做了些准备。 她立马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拿了过来。 接着,又让人将包裹拆开。 很快,包裹里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南宫蓉将这些东西一一介绍给胡皇后听。 一边说的时候,一边还道:“梅公子见娘娘对他如此关心,便想着孝顺一下娘娘,这不,他刚好从齐国带了一些特产过来,叫我把这些好东西都留给娘娘玩呢。” 李浪送的东西里,很多都是周太祖留下来的一些小玩意,当然,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他还让苗人奉,快速飞到萨冲所在的院子,从他那拿了一些真的齐国特产。 所的东西里,最重要的是一个会自己动的小棒子。 南宫蓉自然知道李浪的心思,她首先将那个棒子挑选了出来,送到胡皇后的面前。 接着,说道:“梅公子听说娘娘最近晚上睡不好觉,于是便让蓉儿拿了这些东西给您,这些东西里面,唯独此物最为有趣,娘娘你看,您只要按一下这个小小的红色按钮,这棒子竟能自己动起来,您说有趣不有趣啊?” 南宫蓉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帮胡皇后按起了胡皇后手里的小棒子。 小棒子在按钮的作用下,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看着棒子的动作,不知怎么,胡皇后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有趣,真的有趣……” 胡皇后满意地点头,随后看了看南宫蓉,说道:“难得梅公子有心,下一次请他进宫,和本宫好好聊一聊这些小东西的用法。” 胡皇后一边说话,一边将这个会自己动的小棒子,收进了衣袖里。 南宫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后点头道:“是,蓉儿明白,若没有其他事情,蓉儿便告退了。” “你也在梅府玩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下去吧。” 胡皇后嗯了一声,便让南宫蓉下去了。 南宫蓉微微福身,就一步步往后退,接着才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这时候,收起棒子的胡皇后,问身边的徐副统领,道:“偷卖考题的人,可有结果了?” 一旁的徐慧,刚刚被胡皇后手上的小棒子给震惊住了,还没回过味来。 等听到胡皇后的问题,走了一会儿神后,才说道:“是,娘娘,我们桃花卫的人,可谓是无孔不入,而那偷卖考题的人,属下已经有眉目了。” 徐慧说着,就将这几天桃花卫明察暗访的经过,告诉给了胡皇后。 胡皇后听完,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徐慧看了一眼周围。 胡皇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让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了。 下一刻,徐慧才开口道:“回娘娘,我们的人暗中查访,发现那些卖考题的人,最后下脚的地方,是一间染坊。 那染坊虽然看起来,和京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们没什么关联。 可当属下严刑拷打了染坊老板后,那老板才对属下说,这染坊幕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胡皇后来了兴趣,问道:“到底是谁?” 徐慧吸了一口气,才大着胆子说道:“太师府的那位麒麟才子,苏长卿,那染坊老板的东家,正是那苏长卿的一个手下。” “苏长卿……” 当胡皇后念出这三个字时,不禁想起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她笑道:“早就该猜到是他的,哼,李延护,他们倒也耐不住性子了。” 徐慧点头道:“是,娘娘,他们这是不是在浑水摸鱼,打算在我们和襄王相争的时候,来一个渔翁得利呢?” 胡皇后道:“哼,当年他不造反,如今却靠着一个苏长卿,就想将朝堂的局势,搬到他们那边去,简直是想得美啊。徐慧,你下去安排人,在那个染坊守着,一旦有人进了李延护的太师府,无论怎么样,都给我派桃花卫闯进去,将那苏长卿给本宫抓出来。 哼,此人自视甚高,可我就不信了,他进了我们桃花卫,还能活着回去?” “是,娘娘,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徐慧抱拳之后,便也快步下去了。 与此同时。 胡皇后看着远去的徐慧,心中正打算把这几天来,一直谋划的事情付诸于实践。 她拿出手中的那根小棒子。 想起了梅长苏,也想起了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 和成王李显他们合作,很明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因为,成王李显他们始终是外人啊。 可自己膝下,又没什么孩子。 不过的话,她前几天,刚看了桃花卫对梅长苏的调查。 这个叫梅长苏的人,无父无母,连家族都没有,可以说出身于齐国的寒门。 而他此次来晋国的邯郸,也是除了几个心腹跟班外,没有其他人了。 因为这份调查。 胡皇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梅长苏,就好像老天爷送过来给自己的礼物。 他不论生死,都没人会去计较。 这个人,如果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人会去关心。 如果,我把梅长苏骗进宫里来,成为自己的面首。 让他为自己生孩子。 之后,就再把梅长苏囚禁在桃花卫里。 以供自己日日享用。 那不是很好,很完美吗。 反正,仙儿也不喜欢这个梅长苏。 我这样也是在帮我的侄女啊。 那样的话,自己就有孩子了,就不用借别人的孩子了。 当然,胡皇后不会傻到直接和梅长苏媾和。 这种事情,只能暗中慢慢来。 她打算这几天先去皇帝的寝宫。 她知道晋皇现在深恨自己。 想当初,自己和他也是因为利益关系,才结合成为夫妻。 如今,夫妻的感情不但淡了,还成为了仇人。 叫他来坤宁宫明显不合适,就算自己愿意,他也不会来的。 那我就在大明宫住几天。 也好为梅长苏的事情,做一个铺垫。 老皇帝,身体已经不行了。 我要抓紧时间。 这个叫梅长苏的人,长得还可以。 和他生出来的孩子,肯定难看不到哪里去。 虽然担心和他生出来的孩子,以后看起来不像李家的人。 可是,我可以让桃花卫来控制晋国上下的舆论啊。 这个计划很完美。 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我在大明宫里睡上几天。 故弄玄虚。 等我和梅长苏有了孩子,那朝野上下必定会以为是我和皇帝的孩子。 到时候,什么襄王,什么成王,什么太师李延护。 都没有用了,统统都没用了。 我的孩子,才有资格继任大统啊。 我的孩子,才能保证胡家的万世太平啊。 其他人,都滚一边去吧。 胡皇后如此想着,两只凤眼眯起来,十分有威严。 此刻,自己的野心,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胡皇后,不单有宽广的胸怀,还有宽广的胸怀。 随后,她才站起身,往后殿而去。 李浪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扮演的梅长苏,已经成为胡皇后眼中的猎物。 他还天真地送胡皇后一些有情,又有趣的生活用品给人家呢。 可人家,早就把梅长苏的身份调查的一清二楚。 只等将梅长苏软禁。 此刻的李浪,正坐在刑部的公堂上。 他的身边,依然是刑部左侍郎赵义。 赵义坐在公案前。 公案之下,跪着的是户部侍郎杨琪。 赵义看着他,怒喝道:“大胆杨琪,你不但贪污朝廷颁发给贡院的科举款项,还暗中收买考生的贿赂,将本次科举的题目,私自卖给了他们,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经过一番调查后,李浪和赵义才发现,贡院这群监考官里,除了有一些人贪污了此次朝廷给春闱用的款项外,竟然还有人偷偷卖给考生考题,配合他们的考试。 难怪,李浪第一次进号房的时候,就发现许多考生试卷上的答案,相差无几。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但如今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后,才恍然大悟。 而眼前的这个户部侍郎,人称神算子的杨琪,竟然就是那卖给考生考题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然,他买的考题,全是真题,是他事前用监考官的身份,偷偷看过的。 和外面的那一拨卖假考题的人,显然不是一路。 “是,对于赵大人的话,罪臣无话可说……” 当赵义问询台下的杨琪时,对方竟然也不狡辩,也不哭诉,竟直接认罪了。 赵义叹了一口气。 以前,常常有人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杨琪相互比较。 每一次,自己都比不过对方。 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成了审问杨琪的主审管。 赵义叹了一口气后,问道:“好,那你和我说说,除了你自己外,还有人参与你卖考题一事吗?” 请假一天 脑子里的剧情有点乱了啊,让我要捋一捋。 鸽了鸽了…… 第135章 胡皇后的邀请 科举贪污案不用一天的时间,就给赵义和李浪告破了。 户部侍郎杨琪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当他签完押,便颓然地被捕快们送去了刑部大牢。 赵义在审完杨琪后,对李浪拱手说:“王爷,如果没有你的那个什么借贷记账法,我恐怕很难将贡院这个案子给迅速破获,在此,我还是要谢谢王爷啊。” 李浪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如今,罪魁祸首已经抓了,贡院里那些参与贪污的监考官也被抓了,如此,便可还学子们一个公道,也可以给朝廷和陛下交差了。” “是啊。” 赵义点点头,说:“还有八天,这次的春闱便结束了,王爷,我们再坚持坚持,一定要给这次的学子们有一个交代,也对朝廷有一个交代啊。” 李浪点了点头。 赵义还真是一个为民请命好官啊。 赵义这时又高兴兴地说道: “王爷,我们能如此迅速破了贡院贪污案,那些考试的学子们势必会对王爷您感恩戴德,而这些人,其中必有中进士的,也有头榜的前三名,他们以后肯定也能站在王爷这边啊。 这些人只要好好培养,日后定能成为王爷,成为大晋的有用之臣。” 李浪看着他,不置可否地道:“赵大人,这些事,还没下定论呢,你想的未免有点多,你刚才说的这些学子,谁知道日后对我是否感恩戴德呢。 我做事,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只管自己心里舒坦,便好了。” “是,下官受教了。” 赵义点了点头,随后和李浪一起去了贡院。 后面的几天,三月初十到三月十九,李浪一直住在贡院里,虽然他不用考试,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还挺让人感到无聊空虚的。 不过的话,因为他和赵义迅速地破了科举舞弊案,和贡院的贪污案,让整个科举的考试氛围,和考试环境发生了大变样。 考生们用上了全新的被褥,全新的尿壶和马桶,还有全新的蜡烛、墨水、毛笔。 李浪在让人打开贡院库房的那一刻,就见库房里的笔墨纸砚、被子尿壶等等这些生活用品,可谓是堆积如山啊。 但很多都是放着没有用掉,有一些物品,看着连包装都没有拆。 可是,杨琪那些人就是不给考生们用。 他们把这些用朝廷钱买来的考试以及生活必需品,以高于买进的价格,重新卖出去,赚中间的差价。 而这些卖不出去的,竟连给考生们用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真是一群人渣,一群败类啊。 当李浪叫人将这些生活物品,考试用品,分发给学子们时,号房里,那些学子看李浪和赵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一届的主考官,还有陪监,太棒了啊。 李浪除了给他们原本该有的东西外,还吩咐贡院的人,给考生们准备早中晚的三餐。 考生们知道这个后,本来感动的心,变得更加感激涕零了。 当然,赵义这个李浪的忠实拥护者,在给考生们分发被子、尿壶、文房四宝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这些东西,全都是李浪这位襄王爷,给他们争取过来的。 春闱后面的八天里,许多考生都将李浪视为再生父母,恩公了啊。 没有他在,此次的春闱就和以往一样失去了最根本的公平。 没有他在,考生们连基本的伙食问题都难以解决。 李浪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考生虚弱的心。 在李浪待在贡院的九天里,胡皇后那边也没有闲着。 她正在谋划自己的大事。 在三月十一的这一天,她就带着人住进了大明宫,皇帝的住处。 而晋皇身体虚弱,没几个日子好活了啊,自然不会和胡皇后睡在一起。 大明宫里,偏殿很多。 胡皇后选择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偏殿,住了下来。 她把很多生活起居要用的物品也搬了过来,俨然一个从娘家许久未回的小媳妇。 晋皇对皇后的举动,十分不解,但他也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他要尽快安排他的弟弟,襄王李延信的储君之位了。 对于胡皇后入住大明宫,他自然也不好正面赶对方走,那传出去会说他堂堂一代帝王,惧怕一个妇人,也会将皇帝皇后夫妻不合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有伤皇家体面啊。 所以,晋皇和胡皇后,在三月十一,到三月十八这一段时间,就开始着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模式。 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胡皇后见到晋皇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 晋皇见到胡皇后的时候,脸上更没有表情了。 双方似乎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直接回自己的寝殿。 冷战一直在持续。 连饭都没吃到一起。 然而,宫外头,却不知是谁传的风声,说皇后和皇帝,重归于好,晋国就要天下太平了。 当然,这种传言,也就外面不知道情况的百姓们传传,真正知道事情的人,都不会去信那个,大家只是在猜,胡皇后这些天为什么要去皇帝的宫里,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对于胡皇后的秘密,没人知道,可能就只有桃花卫的人知道了。 等到了三月十九这一天,科举大考就此落下帷幕。 李浪也从贡院回到了王府。 他自然也听说了胡皇后的事情,这些天没机会进宫,听明月告诉他说,胡皇后这些天有些异常。 李浪点了点头,打算到三月二十,进宫去看看,去问一问南宫蓉。 这南宫蓉,现在也算自己的情人了,她是胡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从她身上除了能获得一些身体上的安慰外,还能知道许多胡皇后的秘密。 然而,就在三月十九的傍晚,一直在梅长苏院子里守着的苗人奉,突然从苏府密道里,钻到王府的书房来。 他见到李浪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李浪,胡皇后今晚想见梅长苏。 彼时,李浪正坐在书房内看书,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地看书了。 当听到苗人奉的话,心底不禁诧异道:“什么?这么晚了,要叫梅长苏进宫?我们这个皇后娘娘,她到底想干嘛?” 第136章 准备 此时,已经是三月十九的傍晚,宫门早已关闭。 胡皇后早已从大明宫搬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坤宁宫中。 而就在她搬出来的第一个晚上,突然叫一个陌生男子进宫,从王府去宫里,天都已经黑了。 在这么黑的天理,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宫,该不会商量什么坏事吧? 李浪心中疑惑,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苗人奉看了看他,抱拳道:“王爷,此次过来的是桃花卫的徐副统领,您若不过去,不但小人难做,那徐副统领,可能还不愿意走了。” 徐慧? 她可是胡皇后身边的红人,胡皇后的狗腿子,桃花卫副统领啊。 虽然不知道正统领到底是谁,在哪里。 可这个徐副统领,几乎统领整个桃花卫了。 居然让一个这么有权势的女人来接人,想必怕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非,我的身份已经被她们发现了? 发现的可能不止梅长苏这个身份,或许,连我本人这个冒牌身份也被发现了? 这样可就真的要糟了啊。 李浪心里不禁一阵担忧。 他看了看天上的夕阳,对苗人奉道:“那好,你先回去,就说我要沐浴更衣,才好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苗人奉看了看李浪,随后点头道:“是,小人这就回去。” 说罢,苗人奉便从刚才来的密道里钻了进去。 李浪看着苗人奉消失的背影,心里面好像有十五个水桶吊着,七上八下。 他想了想,快步往自己睡的院子而去。 那里,有周太祖留下来的遗物。 去皇宫这件事,李浪没敢和明月说,所以当他经过明月的窗前,只是驻足了一会儿,并没有停留太久。 自然,前去皇宫,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他很担心桃花卫的人已经查出自己的秘密了。 要知道,桃花卫的人,是无孔不入的,谁能保证你没有被她们发现呢。 所以,此次皇宫之行,凶多吉少啊。 李浪在离开明月所住的院子时,对身边的一直跟着自己的白如玉说:“我有事情马上要进宫,子时之前,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带着明月姑娘,赶快走。” “走?” 白如玉懵逼了,他看着李浪,问道:“王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那个苗人奉,刚刚从隔壁院子里过来,都和你说了什么?” 李浪想了想,却道:“不是我不愿意和你说,而是这件事情,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白如玉指了指自己,道:“连属下也要保密吗?王爷,我可是你的心腹啊。” 李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往自己院子去了。 李浪住的院子中。 他打开周太祖的箱子,箱子里除了藏有周太祖的遗物外,还有从白如玉那得来的一些宝贝。 有在龙门酒馆使用过的解毒丹、含笑两步倒。 本来解毒丹只有一颗,含笑量不到也所剩无几了。 但,这么多天来,李浪还是向白如玉要了一些。 只有自己有了足够多的底牌,才敢进皇宫这个虎狼之穴啊。 周太祖的宝贝,比白如玉的,自然要多得多。 一把消音手枪。 虽然不知道这手枪,进宫的时候,会不会被没收。 可带在身上,总能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手枪外,还有一个望远镜。 这个望远镜,上个月还用来偷窥过明月的洗澡过程。 皇嫂凶猛。 李浪表示还是把这好宝贝带在身上吧。 手枪、望远镜有了,周太祖还给李浪留下了一个变声器。 这个变声器,可以让一个男的模仿出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那种不同型号的女人。 虽然,他不知道周太祖当年为什么会带这些东西穿越。 可鲁迅曾经曰过:存在既合理。 所以,李浪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带在身上就是了。 这几天,在贡院监考的日子里,李浪还抽空去了一趟刑部,和萨冲学习如何更好得变声。 他的变声水平虽然有很大提高,但一些技巧方面还需要人家易容大师来指导啊。 学会变声,又有了变声器这个好宝贝。 如今的李浪,可以说已经做足了双重的保险。 林林总总的,李浪带了很多宝贝在身上。 待确定至少可以保住自己性命后,才从院子离开,往书房而去。 回去的途中,又走到了明月的楼下。 明月打开窗子,正好看见了他。 李浪朝明月摇了摇手。 明月道:“这么晚了,还去书房看书呢?” 明月什么也不知道,李浪压根就没想告诉对方任何事情。 他笑了笑说:“是啊,我热爱学习,你要和我一起吗?” “呸,我才不要呢。” 明月啐了一口。 李浪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往书房走了。 白如玉跟在他的身边, 明月站在窗户前,夕阳下,看着李浪的身影渐渐变小,心底生起一丝不妙来。 她想了想,便直接下了楼梯,悄悄地跟上了。 等李浪到书房的时候,李浪跟白如玉道:“如玉,你在书房里守着,不论谁进来,都不要开门,我现在要求隔壁的院子,可能子时之前能回来,若是回不来,就按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做。” “什么?王爷……” 听李浪的话,感觉他好像在交代后事,白如玉不禁担忧地看着他,问道:“王爷,你现在是万金之躯,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你和属下说,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属下能不能帮你做?” “这件事,你还真不能代劳啊。” 李浪笑了笑,打开密室的暗门后,直接钻了进去。 白如玉想要上前阻拦,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月此时已经走到了书房外,书房里的话,她自然没有听到,可也不需要听,她是直接纵身一跃,跃过那堵高墙。 同一时间,皇宫大内里,胡皇后控制的羽林军,正守在各个宫门口。 晋皇站在大明宫外,疑惑地看着这些本该属于自己的兵士。 坤宁宫中,本来值班的宫女,全被换走了,而代替她们的,则是胡皇后最信赖的桃花卫。 嘴巴已经好了差不多的南宫蓉,看着这一幕的场景,心里十分迷惑,不知道胡皇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37章 搜身 在李浪进入密道,到了苏府书房的时候,苗人奉正在书房内等候。 苗人奉看见李浪,拱手道:“王爷,我已经将那徐慧请进了院子的前厅,我和她说:我家公子听闻要进宫见驾,于是为了不冲撞娘娘,先行沐浴更衣,还请副统领恕罪。 那徐慧听了我的话,竟没有任何反感,没有不耐烦的话说出来,反而叫公子好好洗一洗。” 这样就有点奇怪了。 李浪狐疑了会儿,他在王府已经洗过澡,这时候只要换件衣服便可以出门了。 等他披上梅长苏的那张人皮,出现在徐慧面前的时候。 整个人十分清爽,看上去就像刚刚沐浴出来的一样。 徐慧喜上眉梢地看着李浪,随后又在李浪的周围转了好几圈。 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仿佛一个在挑牲口的农妇。 “她把我当种猪了吗?这样看我?” 李浪被她看得不自在,不由得道:“徐副统领,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么晚了,叫我何事呢?” 徐慧听到李浪的话,收回目光,笑了笑说:“自然是好事了,我家娘娘想和公子谈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多大?” “几万两总是有的,娘娘记得公子你是一个生意人。” 李浪点点头,笑道:“可是的话,谈生意也没必要这么晚吧?明天不可以吗?我记得,晋国这时候的宫门好像都已经关了,我一个外人,这时进宫,怕有些不太好,而且宫里的人若问起来,我也不好说啊,我还是觉得明日再说的好。” 李浪显然有些不想进宫,今天徐慧在他身上打量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胡皇后,对自己,对这个梅长苏的身份,怕是别有所图,怕不是谈生意那么简单。 徐慧听到这里,笑了笑说:“梅公子别多心,娘娘请你进宫,自然有公子的好处,而这次进宫与往日有所不同。” 听到这个,李浪更加诧异了,“什么不同?” 徐慧道:“公子这次进宫,将坐我们桃花卫的马车,我们桃花卫的马车,进宫不限定时辰,也不会有人敢上来阻拦,公子可以畅通无阻地走进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里。” 李浪看了看徐慧,说道:“看来,娘娘这次和我干的生意,还真有点大啊。” 徐慧抿嘴笑了笑,随后说:“这是自然,我们娘娘定不会亏待公子的,不过的话,这笔生意十分秘密,不得告诉别人,也不能让有心之人看到,所以皇后娘娘这才命我过来,亲自接送公子呢。” 李浪点了点头,抱拳道:“呵,那还真的多谢徐副统领了。” 徐慧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李浪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道:“梅公子,虽然你今晚进皇宫,可以不接受别人的检查,但在离开这苏府前,你还需要让我检查一遍。” “什么?” 李浪坏笑道:“副统领阁下,你说的这个我懂,不过的话,我到底是男子,你一个女人,还是个寡妇,摸我一个大男人的身体,传出去,怕不大好吧?” 这时,徐慧却诧异道:“梅公子怎么知道我是寡妇?” 李浪说道:“南宫才人,是她告诉我的。” “多嘴的丫头。”徐慧向皇宫的方向吐槽了一句,接着才道:“梅公子放心,检查你的身体,是每个桃花卫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你即将要见的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而我们就是这个女人身边最信得过的护卫。 搜你的身,虽然可能会引来别人的风言风语,可是为了皇后娘娘,我徐慧还是敢舍掉自己的名节的。” 李浪道:“副统领义气深重,可是,我也很在意自己的名节啊,我这人有洁癖的。” 徐慧脸色一红,皱起眉头,“梅公子,你……” 徐慧有些想不通,眼前这个男人竟然那么在意女人去摸他? 真是奇怪啊。 李浪笑了笑,摇手道:“好了,也不打趣副统领啦,我这就给你搜,也好让副统领能安下心来。” 没想到对方只是在开玩笑。 徐慧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笑,随即道:“公子放心,我只是走一下形式,并不会乱摸公子的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嘛? 李浪内心一笑,他倒愿意这个徐慧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 可梅长苏的人设,高冷,所以,自己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轻浮。 两人说了半天,李浪这才张开双手,让徐慧上来搜身。 徐慧作为桃花卫的大统领,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身体没搜过,可站在眼前的这个俊朗公子,却让她靠近对方的时候,心里有些局促,有点害羞。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直跳。 而李浪,在对方的两只手上来时,虽然心底痒痒的,却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徐慧的手在李浪的身上摸索着。 从衣领,到两只臂膀,然后是两肋,接着是下腹。 她的两只手,软的像棉花。 真不愧是寡妇,手摸在身上,不知怎么,李浪的心中一阵荡漾,感觉对方在揩自己的油水。 要不要反抗一下? 算啦,对于这种事情,李浪一直是放弃主动,连女人请自重这句话都不愿意说出口。 让她自己动好啦。 当然,激动归激动,表面上还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梅公子,他的身材可真好啊。 徐慧一边摸,一边心中暗赞。 李浪看了看她,有些忍不住说:“搞快点。” 徐慧立马收回了眼神。 当从衣服往下时,却摸到了一块不成形状,却很短小的棒子。 徐慧按住了棒子,看向李浪,正色地问道:“梅公子,这是什么?” 李浪往下看去,失色说道:“哦,这个啊……” 李浪拿出了藏在衣袍里的手枪。 这个时代,没人见过火器的样子。 所以,李浪随便编了一个东西道:“烧火的棍子,是一个齐国的手艺人做的,我在齐国的时候,看到这小东西,怪有趣的,便买了下来,一直放在身边。” “烧火棍?” 徐慧有些不敢相信,出于对胡皇后的保护,她再次谨慎地问道:“这真是烧火的棍子吗?” 李浪说道:“是啊,那个手艺人说这时烧火用的棍子,副统领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齐国问问。” 这个时间了,根本不可能派人去什么齐国。 徐慧看着李浪手里那支手枪,看着手枪上部那黝黑不见底的枪口,心底不知为什么,仿佛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根烧火棍,很危险,李浪不能带进宫去。 出于杀手的本能。 徐慧看着李浪,委婉地问道:“公子进宫,什么不好带,为何要带着这根烧火用的棍子呢?不如,把它留在家里吧?” 第138章 我美吗? “把我这个烧火棍留下来?” 李浪惊讶地看着徐慧。 徐慧笑了笑问:“不可以吗?” 李浪道:“呃,不是不可以,只是的话,徐副统领,你是在怕什么吗?” 徐慧惊愕了一下,回过神后,说道:“我哪有怕什么。” 李浪说:“既然这样,还是让我带着吧,其实这个烧火棍,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些特别值得纪念的意义。” 徐慧好奇问道:“什么纪念意义,能说给我听吗?” 李浪摸了摸脑袋,为了能将这把防身用的手枪带在身上,必须要想个对方没法拒绝的理由啊。 他想了没多久,脑海里灵光一闪,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根烧火棍,本来不是我的,是以前一个和我很要好的姑娘买来的。” “姑娘?”徐慧有些惊讶,问道:“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 李浪很自然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她已经死了,这根烧火棍是她留下来给我的唯一纪念。” “居然是这样……” 李浪撒谎从来不打草稿。 可徐慧却听进去了,她顿了一顿,说道:“好吧,我也不想让公子回忆起伤心的事情来,公子也真是个多情种子呢。” 李浪笑道:“呵呵,让徐副统领看笑话了。” 徐慧说:“那好,你的身我已经搜过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现在就和我一起上车吧,时间有点紧。” 时间有点紧? 李浪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还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了。 如今既然已经谈到这一份上了,李浪也已经没有了退缩的后路,只能迎着头皮向前冲了。 思考了一会儿后,因为徐慧不准李浪的跟班,也就是苗人奉跟着,所以,李浪在和苗人奉交代了几句后,便和徐慧一起,上了她停在门口的桃花卫的马车。 马车从梅长苏的院子出发,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达皇城。 而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如今是三月十九,天上一轮月亮,虽然不是很圆,但依然能照清楚皇城,和皇城下的青砖,以及一辆从远处而来的别致的马车。 李浪坐在车里,心里十分紧张。 一路上,徐慧没有和他说半句话。 这样,让李浪担心不已。 解毒丹,在离开梅长苏的院子前,就已经服下了。 一颗解毒丹,可以维持一个时辰的药效。 而刚才在路上,已经费了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从皇城外,到坤宁宫面见皇后,这一段的时间,他必须把握好。 要么趁机再服下一颗解毒丹,要么在半个时辰内,就和胡皇后谈完生意,顺利离开皇宫。 李浪对于找机会服下第二颗解毒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从上马车开始,人家徐慧就一直盯着自己,想搞点小动作,根本不可能啊。 除了解毒丹外,李浪还有一包含笑两步倒,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刚才徐慧搜身时,一直没有找到。 为什么作为桃花卫最厉害的人物,没能搜到呢,因为这个地方,是徐慧不敢去搜的。 李浪自知此番孤身一人进宫,凶多吉少,所以做了很多的准备。 除了解毒丹,还有含笑两步倒外,刚才和徐慧吵了半天的手枪,也藏在了衣袍里,手枪里的子弹,也被自己填满了。 虽然不知道,进宫后的情形会如何,可李浪已经做了自认为十分足的准备了。 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近,李浪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徐慧坐在他的对面,笑道:“梅公子,不用紧张啊,马上就可以见到皇后娘娘了。” 李浪面无表情地朝徐慧笑了笑,随后做了两三次的深呼吸。 桃花卫的马车,进入宫门的时候,竟然真的没有人过来检查。 这倒让李浪震惊不已了。 果然,胡家的势力还是太过庞大,整个皇宫几乎是被胡皇后控制住了啊。 那胡皇后只是不想和皇帝闹翻脸。 如果,真的闹翻脸,很可能会出现李浪不敢想的大危机。 自己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啊。 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前头一座巍峨的宫殿便呈现在了眼前。 那里,就是胡皇后的寝宫,坤宁宫了。 李浪以前来过一两次,当时来的时候,心里也很忐忑,当时,是作为梅长苏的身份进入这的。 害怕被人瞧出来。 而今晚的害怕,比从前更甚了。 自己的两只眼皮都在跳。 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财富,还是灾难了。 一切全靠老天爷的意思了。 当李浪在徐慧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后,就有两个宫女迎过来,对徐慧道:“大统领,我们已经再次等候多时,娘娘说,若梅公子到了,就请他立马进殿。” 李浪望着眼前这两个宫女,心里更加不安了,因为这两个宫女,长得虽然漂亮,可看起来十分陌生,不是他以往见到的坤宁宫宫女啊。 虽然自己见过的宫女,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但眼前这两个宫女,非但没有宫女的样子,身上好像还隐藏着一股杀手的杀气。 她们该不会是桃花卫假扮的吧? 这坤宁宫今晚,怕是什么鸿门宴了。 李浪想到这里,额头不禁流出了细细的汗水。 这时,徐慧对两名宫女道:“嗯,让两位久等了,这位便是梅公子,如今我已经把人带来,现在,我们就和你们一起进殿吧。” “是。” 两名宫女,低着头,转过身给李浪和徐慧带路。 徐慧先走一步,李浪表面淡然地跟着。 下车以后,一路上,李浪所见到的宫女,越来越陌生,没有一个眼熟的。 坤宁宫的灯火通明,李浪的一颗心却仿佛堕入了黑暗。 今晚的坤宁宫有些安静,似乎是一种诡异的安静。 李浪有点想退缩了。 直到他看见守在门口的南宫蓉。 “南宫,你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徐慧见到南宫蓉的时候,先一步上前问道。 李浪见南宫蓉先是给了自己一个别人不可察觉的眼神后,才笑着走到徐慧面前,说她自己在这的原因。 看到南宫蓉在,李浪的心还真稍微安宁了一些。 这时候,就听南宫蓉道:“徐姐姐,今晚娘娘叫我早点歇息,可是的话,她不是刚从陛下那搬回来吗,我想着,可能还有一些事,需要我来做吧,我担心娘娘若想到我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她肯定要生气了,所以虽然今晚不是我值班,我也想着出来看看,看看娘娘是否有需要我的地方呢。” 徐慧拉着她的手,笑道:“难得你有心。” 南宫蓉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她指着李浪问道:“咦,徐姐姐,梅长苏梅先生这么晚了进宫,所为何事啊?” 徐慧拉住南宫蓉的手,朝身边的一名宫女使了一个眼色,接着朝李浪说道:“梅公子,我和南宫才人还有一些事情要说,你和这位小宫女先进殿吧,娘娘就在里面等你呢。” “什么?” 李浪紧张地看了一眼徐慧,而后偷偷瞥了一眼南宫蓉,下一刻,迅速地回道:“好,刚才一路上,有劳副统领了,我这就先进去,不打扰二位了。” 徐慧点了点头,福身目送李浪离开。 南宫蓉站在徐慧身后,担忧地看了李浪的背影一眼。 李浪跟着身边的宫女,踏进坤宁宫的大殿时,根本没有见到皇后的影子。 他不禁好奇又心慌地问道:“娘娘呢?” 那个小宫女看了看他,没有丝毫感情地发出声音道:“娘娘就在里面,你跟我来就好了。” “我……” 尼玛。 李浪这时真是后悔已经来不及,根本没有机会赢了。 只能迎头而上。 他说道:“好吧,那还劳烦你带路了。” 宫女点点头,随后带着李浪继续往里面走。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胡皇后就寝的偏殿。 偏殿的大门紧闭,但李浪站在外面就能闻到很好闻的花香。 殿门两边,站着六个宫女,她们虎背熊腰的样子,让李浪好生的害怕。 有些想退缩了。 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刚才带路的小宫女,和守在门口的宫女说了几句,那宫女便点点头,然后和对面的宫女一起打开殿门。 殿门里,灯光昏暗,和灯火通明的外面形成鲜明对比。 胡皇后请自己走进她睡觉的地方,想要干嘛? 李浪的心有些不安,但竟生起了一股期待。 但这种期待,很快又被理智给压下去了。 不可能的,胡皇后不可能会想做那种事情。 “梅公子,你还在想什么,皇后娘娘就在里面,她等候你多时了。” 带路的小宫女见李浪还傻愣愣地站着,不禁开口催促了一句。 正在这时,偏殿内,传出来了一句十分销魂的声音,“梅郎来啦,为何还在外面站着,快进来啊。” 尼玛,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听了后,感觉整个骨头都快酥了。 李浪吞了吞口水,见前面守门的宫女好像打算过来将自己驾进去,便压了压手说:“两位,我这就进去……” 两名宫女见李浪识相,看了看他,和那带路的小宫女,一起露出不可意会的笑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浪显然以及明白了胡皇后的意图,已经明白胡皇后想要和自己谈什么生意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后,便大步往寝宫而去。 死就死吧,大不了做一个快活鬼。 心里如此想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全部踏进了寝宫。 而门外的两名宫女,在李浪进去的下一秒,就关紧了大门,显然是不打算让李浪出来了。 李浪咽了一口唾沫。 接着,他才开始仔细打量胡皇后寝宫里的布局。 寝宫里,摆满了鲜花。 花香四溢,让人不禁神清气爽。 昏暗的灯光,很好的制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 正在这时,当李浪把头往右边的方向望去时,只见珠帘之内,有一张宽大的绣床。 绣床之上,躺着一个穿着有些不一样的人儿。 李浪咽了咽一口唾沫。 这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皇后啊。 今天的她,打扮的有些大胆。 平时的凤袍不穿了,只是穿了一件低矮的紫色内衣。 内衣里还衬着一件李浪以前看到过的金丝肚兜。 金丝肚兜啊,那让李浪魂牵梦萦的金丝肚兜。 除此外,胡皇后横卧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十分让人容易浮想联翩的姿势。 实在太大胆了啊。 这时,只见胡皇后伸出一只手来,问道:“梅郎,我美吗?” 这个…… 李浪看到这一幕,除了身体表示尊敬以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很早以前看到的《西游记》。 《西游记》的女儿国剧情里,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心向佛的圣僧,被女皇邀请进她的宫殿。 女儿国的女皇当时也是这样的一副打扮。 只是,那个女儿国国王看起来端庄典雅,虽然穿得有些让圣僧意动,可是的话,和今晚的这位胡皇后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今晚,这个胡皇后,打扮的这么大胆,她到底想要干嘛? 我该怎么办,要答应吗? 这娘们,该不会想找他取经的吧? 就在李浪胡思乱想的时候,胡皇后已经从床上下来,她光着脚丫,踩在有地毯铺着的地面上。 迈着轻盈的脚步,向李浪走了过来。 平时,李浪没见过胡皇后的真正身材,因为被凤袍挡着啊。 如今,这么一看,不禁让李浪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一旦和她发生了什么,肯定要被识破身份的啊。 镇定,镇定,我一定要保持镇定啊。 就在李浪心猿意马,心慌意乱的时候,胡皇后已经掀开珠帘,走到了李浪的跟前。 李浪看着胡皇后的样子,呼吸不禁停滞。 而胡皇后走到李浪身前的时候,便托起李浪的下巴,再次问道:“梅郎,我美吗?” “娘娘,我……我……” 李浪有些紧张,他感觉自己当初的目标好像已经快要实现了,因为这个目标就在眼前啊。 可不知怎么,看着眼前的胡皇后,他又觉得自己离目标非常远。 似乎因为这个,根本不是自己的目标啊。 胡皇后见李浪不答,却也不生气,再起张开小嘴,发出酥入骨髓的声音,问道:“我美吗?” 第139章 娘娘,我们做个游戏吧 “娘娘请自重。” 对于胡皇后的突如其来,李浪有些遭受不住。 梅长苏的人设,高冷、装逼、面瘫脸。 所以,此刻的李浪,眼睛和心中虽然都有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可表面上,还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胡皇后走上前,火红的嘴唇,令人垂涎欲滴。 雪白的脖颈,更让人想走上去咬一口。 李浪的目光也就停留在此片刻,便不敢往下面看了。 胡皇后说:“梅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你那是喜欢吗?分明是馋我的身子。 李浪心中腹诽,记得南宫蓉在梅长苏府里的时候,和他说过,胡皇后那几天每个晚上都在做着春天的美梦,而那梦里,总是叫着梅长苏的名字。 这种状况,李浪以前也遇到过,他以前也经常梦见明月,梦见云秀她们,而他每次梦到她们自然而然也喊出了她们的名字。 李浪推己及人,已然明白胡皇后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想和自己来一次灵魂上的交流经验。 李浪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娘娘请自重,我不是已经和令侄女胡仙儿胡姑娘有了婚约了?” 听了这话,胡皇后笑道:“梅郎,我家仙儿不喜欢你,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只是我们一直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罢了。” “原来如此……” 李浪点着头,心中在想胡仙儿八成是喜欢自己的,而胡家自然反对他们俩的婚事了。 李浪继续道:“可是,娘娘,就算仙儿姑娘不喜欢我,我也无所谓的,我和胡家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仙儿姑娘的事情,而有所改变。 不过,您今天这样却是为了哪般?您贵为一国之母,难道不应该顾忌自己的名节吗? 我本以为娘娘召我进宫,有什么大生意要谈,没成想居然要叫我落进您的无底洞里。 算了吧,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请娘娘放过我,让我回去吧。” 胡皇后笑了笑道:“梅郎啊梅郎,你还真是个傻小子,老实人呢。” 李浪心知今天必然栽在这个胡皇后手里了,但他表面上还是做出了拒绝的姿态,“还请娘娘放过我,也放过自己,不要强人所难了。” 胡皇后道:“我今晚叫你过来,就是要让你好好服侍我,什么名节?只要别人不知道,那我的名节,不就还在吗?” “娘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浪对胡皇后的话,还真是大吃一惊了。 别人不知道胡皇后和自己苟且。 也就是说自己日后必须守口如瓶。 可是,胡皇后怎么保证自己守口如瓶。 无非是将他囚禁起来,或者用其他手段,不让他离开京城。 李浪给梅长苏的家庭背景里,安排的是无父无母,没有亲族,孤身一人,来京城游玩的。 若是如此,桃花卫那群可怕的娘们,更可能是将他囚禁起来。 反正,京城之中,除了胡家,几乎没有人知道梅长苏的存在。 他死,或者不死,没有人会去关心。 越是这样,前面一个的可能性就更大。 胡皇后这几天做的梦里,每每都有自己的场景,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但很显然,胡皇后已经对自己垂涎三尺了。 她想要把我榨干啊。 李浪心里一阵后怕,还好他出门前做了一些准备,身上藏了一些底牌。 这时候,胡皇后说:“我什么意思,这还需要说吗?你现在已经是我嘴中的肉了,外面有我的人在把手着,你现在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李浪的目光从胡皇后的脖颈,往下瞧去。 身上有底牌,暂且不慌。 胡皇后想吃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一口将对方吞掉呢。 此时,乃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李浪心中暗笑,他现在才不想叫破喉咙呢。 只是的话,现在的自己,脸上还是要做出一番纠结的表情。 最重要的就是,如果真和胡皇后发生了什么,那对方势必会来摸自己的脸。 可他现在,正包着一张人皮。 若被胡皇后给摸了下来,看到自己的真容。 那他李浪今天,还真的就是牡丹花下死,而且还是惨死那种。 因而,在和胡皇后水乳交融前,必须要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至于如何做呢? 李浪一时还真没想到。 沉默了一会儿。 胡皇后也在等待着,她并不着急,反正有大把的时间。 而且,刚才都已经摊牌了,自己这样一个尤物站在这里,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呢? 虽然梅长苏看起来,高冷无比,但胡皇后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定能将这高大的梅长苏,斩于马下。 李浪想了许久后,突然笑道:“好好好,皇后娘娘既然这么青睐于我,这是我的荣幸啊。” 胡皇后见他改变了态度,不禁笑道:“怎么,梅公子想通了?” 李浪试着伸手摸向胡皇后的脸。 胡皇后竟也真的将脸凑了过来。 光滑犹如剥了鸡蛋壳的脸庞,还真是有手感。 李浪想了想,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神,说道:“娘娘,你如此看重我,我又怎能辜负娘娘呢。” 胡皇后笑道:“那好,梅公子,那我们……” 见对方就要抱过来了,李浪赶紧用手按住胡皇后的肩膀,说道:“慢着,娘娘……” 胡皇后晃动着身体,“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别磨蹭了,快来啊。” 李浪没想到胡皇后这般的焦急,他说道:“娘娘,我们不如来玩一个游戏吧?” “你这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告诉你,梅郎,你如今哪里都去不得,也没有人会来此救你了。” 李浪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的话,娘娘想和我做成一件大好事,如果就这般直接,是不是显得太没趣味了。” 胡皇后听懂了李浪的意思,笑道:“没想到啊,梅郎竟然如此有趣,那好啊,你想和我怎么做呢?只要你说得出,我做得到的,我都愿意配合你。” 呵呵…… 李浪笑了笑,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条红色的汗巾,对胡皇后说道:“我想用此物,蒙住娘娘的眼睛,让娘娘看不到我。” 胡皇后李浪手里的汗巾,说道:“这样怎么行,我还想好好看一看梅郎的样子呢,你把我的眼睛给遮住了,那我岂不是什么也感受不到?” 李浪握住胡皇后纤细的手,说道:“怎么会,没有眼睛,娘娘可以用身体来感受我啊。” 李浪这句话一开口,胡皇后哪里还不懂对方的意思。 胡皇后给了李浪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梅郎,你好坏啊。” “哈哈哈……” 李浪大笑起来,然后将红色的汗巾,包住胡皇后的眼睛。 胡皇后见李浪已经愿意,此时此刻,便也就任他摆布了。 “包好了没?” “好了。” “好了,那我们就……” “娘娘,要不先……” “别等了,你这个人,还真是墨迹……” 第140章 模仿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雨打芭蕉心未凉,春风已度玉门关。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后世的两个小时之后。 刚才还十分热闹的房间,重新归于安静。 李浪躺在凤床上。 胡皇后正躺在自己身边。 脸上的红晕没有退去。 眼睛紧紧闭着,方才遮住胡皇后眼睛的汗巾已经被李浪取了下来。 胡皇后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弯度。 一脸酒足饭饱的样子,李浪不知道胡皇后有多久没这么吃饱喝足了。 怕是有很多年了吧。 凤床的一边,放着一根长长的绳子,还有一支已经熄灭的蜡烛。 地面上,各种衣服裤子乱丢一地。 而刚才还放得好好的桌子,椅子等等这些,也都翻倒在了地上。 整个寝宫,杂乱不堪。 可以想想,刚刚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腥风血雨啊。 空气中,一股奇怪的香味,还在弥漫。 李浪吸了一口气,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此刻,他早已进入了贤者模式。 穿越而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 在今晚,终于打响了穿越而来的第一仗。 上了一个大本垒。 完成了他的一个小目标。 舒爽了一会儿后,刚想要起身,发现整个腰都要断了。 一下子,竟不能直接起来了。 这娘们,太厉害了。 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啊。 李浪瞥了胡皇后一眼,有些害怕,有些畏惧,自然,也有些迷恋。 还好,对方再厉害,最终还是败在自己的手上。 此时的胡皇后,已经吃下了李浪早已给她准备好的含笑两步倒。 当然,至于怎么让胡皇后心甘情愿地服下,如何哄骗胡皇后,李浪便不想细说。 总之,此时的胡皇后,怕要睡上五六个时辰,才能转醒。 李浪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捡起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 而后,走到桌子上,喝了一口茶水。 叹息一声地看向大明宫方向。 事后,感觉有些愧疚,有些脸红。 怎么说晋皇对自己还不错。 进邯郸城的一个多月来,要不是晋皇在暗中帮助自己,他恐怕连胡喆都干不过。 没有晋皇,就没有如今的他。 晋皇给他开的挂,放的行,实在太多了。 虽然,晋皇只是把他当作了亲兄弟。 可是李浪觉得,晋皇对自己还是有恩有义的。 自然,他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可自己如今这样,不是明目张胆地将晋皇,他的好兄长,给绿了吗。 唉,不该啊,下次不会了…… 李浪心里打定了主意。 胡皇后虽然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吧。 是胡皇后动手在先,他李浪是无辜的,是被胁迫的。 他希望,亲爱的皇兄,能选择原谅自己。 然而,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感觉有点贱啊。 胡皇后本来就是自己的目标。 何况,如今只是用梅长苏的身份。 他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来。 如果,亮出自己的身份,第一个杀死自己的,怕就不是晋皇,而是胡皇后了。 不能让胡皇后知道真相,自然,也不能让皇兄知道真相。 这个真相,只有到了必要的时候,才能让胡皇后知道。 当然,这个“必要的时候”,李浪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两个人摊牌的时候吧。 而这个摊牌的时候,怕又要等很久了。 李浪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没有错的后,才走到盛有水的脸盆前,用胡皇后的贴身毛巾,将自己的全身都擦拭一遍。 擦干净身上每个零部件的污秽后,便开始将衣服袍子穿戴整齐。 并且,将刚才擦身体的毛巾,盖在了胡皇后的脸上。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李浪才穿好衣服。 现在的速度,比起以往,可要慢了许多。 主要现在的他,一点精力都没有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 穿戴整齐过后,他在房间里打量了一下,戴上梅长苏的面具,心里在想怎么从这房间出去。 这个寝宫,四处封闭,外面有桃花卫的人在把守。 既然她们已经将梅长苏当作猎物看待,自然不会放自己走。 那得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啊。 李浪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床上的胡皇后。 突然,心生一计。 他转过头,看向门口,咳嗽了一声,用手指捏住嗓子。 “咿咿呀呀呀……”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李浪试了好久,大概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女孩子尖锐的声音,练了出来。 这个,可是他在萨冲那学了将近半个月才学来的声音模仿技术。 当然,胡皇后的声音,和一般女子的不一样。 胸怀上的不同,造成了不同胸怀的女子,发出的声音,有所不同。 你看,从充满活力,到成熟有韵味,从胡仙儿,到胡皇后,每个女子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而李浪已然能熟练运用了这种声音模仿技术。 如果他能重新回到后世,可能可以去那些制作动漫的公司,当配音,做男声优了。 “咳咳,外面还有人吗?” 李浪用胡皇后的语气,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娘娘,不知有何吩咐?” 李浪捏着嗓子,说道:“嗯,蓉儿现在在哪里?” 李浪一开口就说要找南宫蓉,是有他的目的的。 因为南宫蓉,是唯一能将他安全带出宫的女人。 外面的人听了胡皇后的话,不假思索地说道:“是,南宫才人正在外面的殿里,奴婢这就去叫她。” 李浪道:“好,快一点……” “是。” 很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李浪重新走回凤床,用被子将胡皇后的身体遮住。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南宫蓉略微紧张的声音,“娘娘,南宫来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声音里,显然有一丝焦急。 这焦急明显是朝李浪来的。 李浪知道,南宫蓉这是担心自己在这寝宫中的情形。 他笑了笑,重新捏住嗓子,用胡皇后的语气,说道:“嗯,本宫乏了,蓉儿啊,你这就秘密送梅公子出宫吧,记得,出去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许别人跟着……” “这个……哦,好,是是……” 南宫蓉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大喜。 李浪又说:“好了,梅公子已经准备好了,本宫要休息,你们把梅公子带出去时,不要来打扰我了,本宫要睡觉……” “是。” “奴婢们遵旨……” 扮成桃花卫的宫女们,异口同声地答应。 下一刻,李浪就见到寝宫的大门,被外面的宫女们打开了。 他第一眼就见到南宫蓉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他走上前,对南宫蓉笑了一笑。 南宫蓉见他安然无恙,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便也放下了。 李浪担心被桃花卫的人看出破绽,便迅速走出屋子,对两边的人,说道:“你们快点把门关好,莫要让娘娘着凉了。” 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头的声音,早就将外面的宫女们折磨得不成样子。 如今,见到李浪,宫女们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好像大灰狼见到小白兔的那种眼神。 当然,她们不敢放肆。 在李浪走出门口后,便迅速关上了寝宫大门。 南宫蓉看着李浪,眼睛眨了眨,她不知道胡皇后为什么会放过李浪,可李浪已经出来了,她也不再去计较什么。 只是说道:“梅公子,请随我来……” 第141章 出宫 李浪回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副晋国最美的山河图后,便信步踏出了胡皇后的寝宫。 和刚才进来时相比,除了脸色有点白,人看起来快虚脱以外,此刻的李浪,倒和以往的没差太多。 守在宫门口,冒充宫女的几个桃花卫女子,见李浪居然能活着走出来,不禁由衷地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实力的。 李浪看了看她们,笑道:“娘娘已经睡去了,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我明日再来看望娘娘。” 明日还要来,这个公子厉害啊,他难道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吗? 在几个假宫女意外地看了李浪,而后点头道:“是,奴婢们知道,梅公子放心好了。” 李浪点了点头,便转身和南宫蓉道:“南宫才人,还请你带路了。” 南宫蓉仔细打量了李浪一会儿,随后点头说:“是,请公子跟我来。” 李浪跟着南宫蓉,走出了胡皇后的寝宫。 当他们走到外面,准备走出坤宁宫的时候,徐慧徐副统领竟直接挡住了他们。 徐慧意外地看着李浪,桃花卫里,就她知道胡皇后的计划。 她看着李浪,好奇地问道:“梅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李浪道:“怎么?我和娘娘谈完了生意,难道不能出来,不能回家吗?” 徐慧被李浪的一句话堵住,她看了看南宫蓉,有南宫蓉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蓉看着徐慧,笑道:“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拦住梅公子?徐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啊?或者,有什么事,瞒着我和娘娘?还是其他什么?” 面对南宫蓉的提问,徐慧十分无语,这个才人妹妹是不懂,还是装傻充楞。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娘娘请梅公子进宫,并没有说让梅公子走的意思啊。” 李浪还没回答,南宫蓉便笑出来说道:“徐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信,大可以去娘娘的寝宫问一问,刚才就是她叫我亲自送梅公子出宫的。” 听到南宫蓉这句话,徐慧有点惊讶,她看着南宫蓉,好奇地道:“真的?” 南宫蓉认真的点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徐姐姐,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再进去问问别人,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你。” 徐慧看了看南宫蓉,又看了看李浪,说道:“好,我去问,为了谨慎起见,还希望两位能在这里等我。” “是。” “好,不过,徐姐姐,还请你快一点。” “我知道。” 徐慧和南宫蓉对视一眼后,便径直往寝宫去了。 南宫蓉看着徐慧的背影,有点担忧地望向李浪。 李浪笑了笑,说:“放心,胡皇后已经睡去,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南宫蓉有点不敢相信,问道:“那刚刚?” 李浪捏了捏嗓子,说:“刚刚是我在说话。” 他的声音说的很低,只有南宫蓉能听到的那种。 南宫蓉惊讶地看着李浪,沉默一会儿后,才说道:“王爷,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哈哈……” 李浪笑了笑,这时正好看见徐慧去而复返,于是赶忙嘘了一声。 徐慧走过来,脸上做出了无功而返的表情,有点丧气地看着李浪,说道:“娘娘已经睡熟了,我不敢去打扰她……” 李浪和南宫蓉齐声道:“我们没有骗你吧。” “嗯。” 徐慧很无语地点点头,她不知道胡皇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看着李浪说:“既然要出宫,只有坐我桃花卫的马车,你才能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出去,不然,你是出不去的。” 没想到啊,竟然还真的来了专车接送,真把我当做胡皇后的面首了吗? 李浪心底笑了笑,抬手对徐慧问道:“好,这到底还是又要劳烦徐大统领了,那不知你是否要和我们同行呢?” 对于李浪的问话,徐慧摇了摇头,说:“那就不必了,我还要照顾娘娘,娘娘一会儿如果醒了,找不到人,南宫妹妹又不在身边,定会生气的,她生气了,对谁都不好。” 李浪见此,也就不再客气了。 他笑了笑说道:“那好,徐副统领,那我们就明天见了。” “明天见。” 徐慧点点头,和南宫蓉说:“把梅公子送回家后,记得早点回来,娘娘片刻都离不开你你应该知道的。” “是,我知道。” 南宫蓉也略微颔首。 然而,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还是对胡皇后,还有徐慧,有气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信任我,但对于绑架梅公子这件事,事前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出来,不还是不信任我吗? 哼~ 南宫蓉怄气地在心底哼了一声,随后才走向李浪,说道:“梅公子,时候不早,快和我出宫吧。” 徐慧望着他们,也说道:“是啊,梅公子,请快一点出宫吧,宫里面人多眼杂,不要被外人看见了,以免有损皇后娘娘的声誉。” 那你们还让我进宫,让我进胡皇后的龙潭虎穴? 呵呵…… 李浪心底蔑视,表面上却道:“是,那我这就告退了。” 李浪和南宫蓉并肩往外头走去。 徐慧不放心他们两个,便吩咐身边的一个桃花卫,一起跟上。 桃花卫的马车,停在坤宁宫的玉阶下面。 马车的装扮很漂亮,很符合女孩子的审美。 李浪几个时辰前,从梅长苏院子离开时,并没有过多注意,这时见到,心中不禁一叹。 和南宫蓉先后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见一直跟着徐慧的一名桃花卫,在车夫上车后,也爬了上去。 徐慧的意思,好像是让这桃花卫护送梅长苏安然回家,也护送南宫蓉安全回宫里来。 可其实,李浪知道那徐慧的心思,不就是找人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吗。 李浪看破不说破,在和南宫蓉一起钻进车厢后,便从车窗里探出头,对徐慧道:“多谢徐副统领的招待了。” 徐慧看了看他,露出笑脸来,说道:“公子无需这般客气。” 李浪道:“客气还是要的,对了,一会儿如果皇后娘娘醒了,请徐副统领告诉她,梅长苏已经走了,刚才的这场生意,如果娘娘满意的话,可以再来梅长苏的院子,来找我,我梅长苏随时恭候娘娘。” 哼,这人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 徐慧冷冷地看了李浪一眼,不明白胡皇后到底为什么要放了梅长苏。 按照梅长苏现在的这句话,莫非娘娘和他又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交易? 徐慧想不通,但也不想去想来。 她抬起手说:“好,梅公子的话,我一定会传达到的,时候不早。梅公子还请早点出宫吧。 出宫后,买点补身体的东西补一补,我看公子现在脸色煞白,看来身体有些虚弱啊。” 那还不是拜你家皇后娘娘所赐。 李浪笑了笑点头道:“多谢徐副统领的关心了,梅某这就走……” 徐慧抬了抬手。 李浪重新坐回车内。 下一刻,桃花卫的马车便从坤宁宫起步,往宫外而去了。 徐慧望着马车渐渐走远,在马车消失在视野之后,才重新折回坤宁宫中。 李浪坐在车厢里,南宫蓉坐在他的旁边。 李浪看着窗外的夜色,心底叹了口气,这次进宫,还挺顺利,可以说有惊无险了。 而能这么顺利地出宫,可以说多亏了老天爷,老天爷对他的照顾实在太多了,自己的运气也真是好。 “王爷……” “嘘!” 南宫蓉等待了许久,见马车都要到宫门口了,便忍不住叫了李浪一声。 然而,李浪却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外面。 外头坐着桃花卫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来监视他和南宫蓉的呢。 南宫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于是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李浪看了看她。 南宫蓉也看着李浪。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着小眼。 很快,李浪便笑了出来。 南宫蓉也笑了。 虽然不能在车厢里说话,可李浪很快就想到和南宫蓉交流的办法了。 他把南宫蓉的一只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摊开她的手心。 南宫蓉不明白李浪想要做什么,只能任他摆弄了。 在把南宫蓉的手摊开后。 接着,李浪就用右手的手指,在南宫蓉的手心里写起字来。 “我们就用这办法沟通吧。” 这是李浪在南宫蓉手心里比划的意思。 南宫蓉见此,点了头。 李浪继续在她的手心里写起字来,“今天傍晚,那个徐慧亲自来找我,要我进宫……” 南宫蓉意外地看了看李浪,而后也在他的手心里写起字来,“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她们都瞒着我,对不起,如果我实现知道,早就想办法找人通知你了。” “嗯,没事啊,我这不是平安无恙吗?何况,你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来找我吧?宫里面都是桃花卫的人,你想派人来找我,还得担心会不会被人瞧见,还要担心派的人靠不靠谱不是?” 南宫蓉满脸的自责和委屈。 而李浪却很善解人意。 南宫蓉被李浪的话说通了,也放松了一些神经。 接着,她继续在李浪的掌心里写道:“你刚才进去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后来你和娘娘都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李浪见南宫蓉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显然她已经把他放在了心上。 心中不禁一暖,李浪摇了摇头,在南宫蓉的手心里写道:“我进皇后娘娘的寝宫后,和她做了一些我一直想做的事,不过,是她先找我的,我可不是自愿的。” 南宫蓉噗嗤一笑,李浪的话好贱,这还是人话吗? 她在李浪的手心里写道:“你们可是叔嫂,以后传出去了,陛下要怎么看你?” 李浪笑了一下,在南宫蓉手心里写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我皇兄的女人一样。” 南宫蓉脸色一红,责怪地瞪了李浪一眼,而后在他的手心里写道:“那好,这个我不说了,你这个日后要怎么办?” 日后? 李浪想了想,在南宫蓉的手心里写道:“这个梅长苏的身份,以后就不能要了,我刚才骗徐慧,骗桃花卫的那些人,说皇后娘娘叫你送我出宫,其实这些都是假的。” 南宫蓉嗔怪地看了李浪一眼,在他手心里用力写道:“好呀,你拿我当挡箭牌,我以后怎么和娘娘交代?” 李浪笑了笑,在她手心里写道:“你怕啥,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送我出宫而已,她们以后就算有所怀疑,可也没有证据来找你啊,你又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她们啊,不敢对你如何的。” 南宫蓉点点头,在李浪手心里写道:“那你以后这个梅长苏的身份,怕是不能要了。” 李浪叹了一口气,在南宫蓉手心里写道:“是的,当初我扮成梅长苏的样子,就是为了接近皇后娘娘,如今我和她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个,那哪里还敢留着这个身份啊。 我一回去,就让人把梅长苏的院子跟王府院子的那个密道给堵上,如此,她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你好坏哦。” 南宫蓉在李浪的手心里写道:“那皇后娘娘今晚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李浪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腰子,在南宫蓉手心里写道:“哪里,明明是她赚到一笔大钱,却还可以赖账了。” 对于李浪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南宫蓉很是讨厌。 但说起来,这也不是李浪的错啊。 她幽怨地瞪了瞪李浪,写道:“好,都是你的理,不过的话,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被娘娘瞧出什么。” 眼前这个南宫蓉,虽然是倒贴过来的。但对自己还真的没话说。 李浪感激地点点头。 这时,在两人用手说话的空挡里,从皇宫离开的马车,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梅长苏的院子门前。 一路上,因为桃花卫这个招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此时,马车停下,外面的车夫向里面的李浪和南宫蓉说道:“两位,梅府到了。” 李浪听到这个,不舍地看了南宫蓉一眼。 南宫蓉也很不舍地看着李浪。 然而,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梅府之内,前厅里,一个绝美的女子,手里正握着一柄长剑,眼神清冷地望着大门口…… …… ps:上一章被和谐了,这一章四千字,今天开始我一天两章,一章八千字,以防和谐。 上一章,解除屏蔽的请求被拒绝了一次,下一次要等到四十八小时后了,我太难了,哈哈…… 第142章 李浪的解释 既然已经到家了,李浪便也不再说什么,和南宫蓉两个像对狗男女一样地对视一会儿后,他就快步地打开车帘子,跳下车去。 南宫蓉自然不用下车,她在车上,向李浪说道:“梅公子,你累了一天,还请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累了一天? 早点休息? 养精蓄锐? 哈哈…… 南宫蓉明显话里有话,刚才一路上还很幽怨地看着自己。 虽然南宫蓉是第一个和自己产生一些关系的女人,但她和云秀不一样,是属于地下情人的那种。 所以,关系自然也不能被曝光。 所幸的是,南宫蓉并不需求什么,只是希望李浪以后登基,能给她一个名分。 对于这样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女人,李浪哪里会不同意她的要求。 这以后胡皇后那边,还需要她帮忙里通外合呢。 李浪说道:“是,多谢南宫才人的关心了,也请你一路小心,回去后,代我和娘娘转告,我对娘娘的感激之情。” 真是不要脸啊。 南宫蓉心里好笑,自己怎么碰上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 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天色已晚,梅公子,我先走了,我们明日再说。” “明日再说。” 李浪笑了笑。 当他走到梅长苏府邸的屋檐下,就见桃花卫的马车已经开始动了。 南宫蓉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向李浪招手告别。 同时,李浪也伸出手向她挥了一挥。 等桃花卫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李浪这才叹了一口气。 有惊无险,终于从皇宫出来了啊。 他看着皇宫的方向,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用梅长苏的身份接近胡皇后,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的话,今天也算占了大便宜啊。 李浪回过身子,抬头看着梅长苏府邸的那块匾额。 今晚过后,梅长苏就不在,从这个人间消失了,而这块牌匾自然也将不复存在。 世间已无梅长苏。 李浪叹了口气,扶着腰子,这腰子还真的挺疼的,不行啊,我以后的梦想是一个晚上和七个,就胡皇后一个,我就过不了关,那怎么能行呢。 必须要增强自己的腰力。 男人,就是靠腰活着的啊。 这时候,他不禁想起了苗人奉,还有苗人奉的那本双修秘籍。 “嘿嘿,只要我修炼了苗人奉的秘籍,一个晚上十个,怕也不在话下了。” 李浪心中一爽,接着看了看大门,忽然间不觉有些奇怪。 按照往常,苗人奉应该已经出来迎接自己了,今天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李浪瘪瘪嘴,心想苗人奉可能已经睡着了。 这个好色的家伙,自从切了以后,人就变了很多。 不像之前那么好色了,好像对绣花这类的东西,开始产生兴趣。 李浪也不去管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又不是真王爷,哪里需要别人来开门了。 他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推开梅府的大门。 这时候,只见梅府四周围,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还好,天上的月亮一直照着自己,也照亮了他回屋子的路。 李浪走在月色下,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正在他望着月亮的时候,却看见前厅里竟也坐着一个月亮。 绝美的明月姑娘,手里握着宝剑,目光清冷,看到李浪的时候,本人并没有立马起身,但颤抖的身子,已经表明了她现在很生气,十分生气,相当的生气。 而此时,李浪的人皮面具还没有摘下来。 李浪看到了明月,不禁有些尴尬,他有些不敢摘掉面具,因为不敢面对明月啊。 可是,当他准备返身回去的时候,明月却叫住了他,“站住!” “姑娘,我有错门了,不好意思啊,告辞……” 明月叫站住,李浪自然不会傻傻的就站住了。 他的脚步没有停,继续往前走。 恰在这时,只听咻的一下,身后传来了一道破空的声音。 在李浪眨眼的瞬间,刚才还在明月手里的宝剑,此时已经狠狠地插在了离李浪不远的青砖上。 青砖顿时碎裂成几块。 长剑虽然停下来了,可剑的气势并没有停。 李浪的喉咙下意识地动了一动,额头上汗水流出来,心中一紧,不敢再动了。 “跑啊,你跑啊,你再跑啊……” 彼时,明月也从前厅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好笑地喊道。 李浪此时当然不敢走了,再走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笑嘻嘻地转过头,看着明月说:“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然而,明月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伸手过去,在李浪的脸颊上,用两根手指直接撕开了贴在李浪脸上的人皮。 人皮一掉,李浪那英俊非凡,犹如白玉一般的脸庞,便映照在月光之下,和明月争辉。 李浪见被拆穿了把戏,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一笑,“呵呵,月亮,晚上好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明月没有说话,此时,李浪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杀气了。 等了好长时间,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李浪实在忍不住了,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明月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深更半夜,盯着一个美男子看,不要钱啊?” 这一次,明月没有被李浪逗笑,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假扮别人,你傍晚和那个桃花卫副统领,进宫去又是干什么了?花了两个时辰,现在都快子时了,你才回来,说!你们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面对明月的质问,李浪心里计算: 如果说我去白嫖了,明月肯定要一剑杀了我。 可是,既然明月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又知道他去皇宫的事情,那就没办法用其他借口来蒙混过关了啊。 明月见李浪默默不语,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便说道:“我知道,你很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冒充别人,会不会被发现,到时候人头落地,就完蛋了。 我知道,你也担心王爷他有一天会不会把你这个冒牌的偷偷杀了。 所以,你一直在给自己找一条生路,找一条可以摆脱王爷,摆脱我们的生路,是不是?” 李浪刚想好一个说辞,可却被明月突然间的我知道三连给弄晕了。 他看着明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明月说话的时候,鼻腔里带着哭泣的声音。 显然,这个声音并不是失望于李浪背叛自己,背叛王爷,背叛她的组织。 而在于自身对李浪的一种关心。 明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既然说过要和你成亲,日后你就我的丈夫了,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丈夫,平白无故被人杀掉呢。” 李浪见她吐露真情,整个眼眶都红了,心里不是滋味。 他想上前去拥住明月,但又怕这样唐突了对方。 李浪动情地说道:“月亮,你说你保护我,可是的话,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如果那位王爷下令,叫你来杀我,或者给我下毒,你做还是不做呢? 你做的话,我就死了,你不做,我们的襄王就会认为你背叛了他,他会不惜一切地派人来追杀我们,到时候我们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容身的地方。” 襄王李延信,就是横在李浪和明月之间的一堵墙啊。 不把墙推翻,李浪和明月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明月看着他,说道:“所以,你就选择自己开辟一条生路来,你选择和胡皇后,和胡家他们合作?” “合作?” 李浪笑道:“那你就错了,我从未想过和任何人合作,既然我已经上了这条船,既然我已经有了这个身份,怎么可能再和胡皇后她们合作,跟她们合作,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一旦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只会比现在更被动。” 明月看着他,说道:“也就是说你没背叛王爷?” “谈不上背叛,我只是在做利于自己的事,我只是一直在做扳倒胡家的事,而我用这个身份接近胡家,本来就是想用另外一种方法,从胡家身上获得一些重要的秘密。 从而找出能一举打败胡家的办法。 只不过今晚,我遇到了一些意外。” 李浪摊了摊手,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明月看着他,有点疑惑:“意外?” 李浪道:“是啊,今晚胡皇后派桃花卫的人来叫我进宫,你知道是要干嘛吗?” 明月愣了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浪说:“那胡皇后看上我了,想让我做她的面首。” “什么?” 明月有些惊讶。 李浪道:“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那个王爷,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我不会背叛他的。” 明月道:“我知道,我不会随便把你的计划,跟别人说的。” 听到别人这两个字,显然,明月已经将青年王爷还有那个组织,当做了别人,而把他李浪当做了家人。 李浪笑了一笑,说道:“难为你了,明月。” 明月不好意思地道:“什么叫难为?你一直在做事,而我只能躲在你的背后。” 李浪弯起眼睛,笑道:“有你站在我背后,默默支持我,就比什么都强了。” 明月看了看他,说道:“那么,你今晚是怎么出来的?那胡皇后把你当做面首,就如此这般轻易放过了你?” 李浪笑了笑把发生在皇宫的事情告诉给了明月。 当然,他觉得和皇后打本垒打这件事,就不大好告诉对方。 他编了一个故事,比如,自己是如何先稳住胡皇后,接着如何骗她喝下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含笑两步倒,最后又用从萨冲那学来的变声术,骗过外面门口守着的桃花卫,以及桃花卫的副统领徐慧。 这些故事讲起来,竟比自己直接和胡皇后一起打棒球还刺激。 在最后,当明月听到自己安然无恙,以完璧之身,离开皇宫,回到梅府时,她竟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像已经沉浸在李浪编造的谎言里一样。 然而,故事说完没多久,就听明月说道:“不对你一个色狼,大色狼,居然在面对美食时,会无动于衷,这样很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李浪听到这里,心虚地大笑道:“哈哈,我好色,我承认,但也要分场合的啊,那种情况下,如果真和那个皇后发生点什么,那我岂不是要永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我的月亮,我才没那么傻啊。” 明月听了李浪的解释,半信半疑,说道:“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不过的话,你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先通知我一下的好。” 李浪道:“这个我知道,下次一定。” 明月纠结了一番,又说道:“至于那个皇位,我觉得……” “月亮啊,我不会背叛王爷的,刚才那个,只不过是你的假设,而我也只是在你的假设之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浪打断了明月的话,他实在不想跟对方在谈这个话题了。 明月被李浪的话给弄迷糊了。 也对,刚才是自己先猜疑对方背叛王爷的。 可李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扳倒胡家,那就和自己这边的目标一致了。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终于,明月被李浪蒙混过关了。 她说道:“好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出来,肯定不是胡皇后她们想要的吧,不用等到明天,她们可能就派兵过来梅府,抓人了。 这个时候,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家来抓嘛?” 李浪听到这个,心里腹诽,要不是你明月在这里兴师问罪,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李浪说:“好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那胡皇后此刻怕已经醒了,桃花卫的人,说不定马上就要过来了呢,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我让老白,黑齿熊之,苗人奉他们把密道堵住。” 明月点了点头,和李浪一起飞快地往王府的方向而去。 李浪跟在明月的后面,心里冷汗直冒,还好明月的脑子有点笨,他三言两语就过关,也是奇迹呢。 …… …… 就当李浪和明月离开梅长苏的府邸,坤宁宫中,胡皇后的寝殿里,胡皇后被人喂了一口水,竟不用等四五个时辰,就醒来了。 而这喂水的人,正是桃花卫的副统领徐慧了。 ps:第二更送上,八千字了今天,大佬们求订阅,虽然最多就十来个人在看,唉,太惨了…… 第143章 世间已无梅长苏 胡皇后悠悠醒来,有点发愣地看着四周。 徐慧徐副统领带着一干桃花卫的女人,跪在床边,她们的额头上有汗水冒出,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 当徐慧进入胡皇后的寝殿时,她发现胡皇后居然中了一种类似蒙汗药的东西,导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堂堂皇后娘娘居然被人下毒了,这个人如果趁机伤害了皇后,那不是与刺客没什么两样吗? 可守在外面那些假宫女,居然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竟让皇后这样昏睡了一个时辰。 这样的手下,不杀不罚,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徐慧也难辞其罪,因为搜梅长苏身的正是她自己。 可以说胡皇后的性命,差点毁在了桃花卫的手里。 此刻的徐慧,眉头皱得紧紧,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胡皇后,心里害怕至极,低头道:“娘娘,是臣过于大意,识人不明,让那宵小暗害了您,臣刚才已经让桃花卫的人迅速去往梅长苏府邸,希望能一把将他抓回来见娘娘,臣也好将功补过,亡羊补牢。” 胡皇后听到徐慧的话,方才回过神,她转头看着徐慧,又看着满屋子跪成一片的人,方说道:“那梅长苏,是怎么逃出去的?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宫吗?” 胡皇后依稀记得,与李浪在一起的那一个时辰,对方可是说愿意当她的男宠。 可如今,对方竟然说走就走了,简直就是拔……无情啊。 还有,对于桃花卫,她早就交代过不准放了梅长苏,但徐慧好像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一名假宫女道:“娘娘,当时是您要我们放梅长苏走的,您当时还叫南宫蓉南宫才人,亲自把他送出去。” “我?怎么可能……” 胡皇后凤眉一蹙,看向了徐慧。 徐慧立马说道:“是,小薄荷说的没错,不过,娘娘既然被那贼子迷晕了,如何能醒来告诉我们叫我们把他给放了呢。” 胡皇后听到这里,脸色一红,其实,她虽然中了含笑两步倒,但晕倒并不是全因为药物。 说到底,还是被梅长苏晕了,怎么晕都是晕啊。 胡皇后咳嗽一声,身子紧了紧,伸手在床上摸索,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金丝肚兜不见了。 那件金丝肚兜,不说外形的好看,就说上面秀的一头凤凰,也是只有她胡皇后能拥有。 如今竟然不见了。 一定是他拿的,可恶…… 胡皇后的脸上,愤怒和羞涩的表情相互交替。 徐慧这时想了许久,才说道:“娘娘,那梅长苏从齐国来,定是用了什么变声术,才把我们给骗了的。” 听到徐慧这句话,胡皇后愤怒地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这就去!” 徐慧紧张地抬手后,就迅速退下去了。 正在这时,南宫蓉从外面进来了。 她跟准备出去的徐慧碰了一个照面。 徐慧看着她,问道:“南宫妹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宫蓉看了看她,想起刚刚回来时,在街上看到的桃花卫,心中已然知道李浪的事情败露了。 但她的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地对徐慧说道:“是啊,徐姐姐,我将梅公子送回府之后,就直接坐车回来了,路上那么多的桃花卫,她们是去做什么呢?” 徐慧看了看她,说道:“去抓梅长苏!” 南宫蓉明知故问地道:“什么?去抓梅长苏?为什么?” “现在不是回答你的时候。” 徐慧道:“娘娘已经醒来了,她需要人照顾,你先进去吧,一会儿可以问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徐慧所谓的急事,当然是去抓捕梅长苏了。南宫蓉在徐慧准备离开的瞬间,连忙叫道:“徐姐姐!” 然而,徐慧并没有停下脚步,回应南宫蓉的只是一道快步离开宫殿酷酷的背影。 南宫蓉见无法拖延对方,只得收起心,往寝宫去了。 寝宫之中,胡皇后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转身时,正见南宫蓉从外面进来,于是问道:“蓉儿,那姓梅的,已经回他的府里了吗?” 南宫蓉点头道:“是.” 胡皇后再问:“他回府后,就没有离开?” 南宫蓉怔了一怔,说道:“娘娘,我送梅公子回府后,就直接回来了,他后面有没有离开,我并不清楚。” 胡皇后听到这个点头道:“嗯,这件事,我已经听徐慧说过了,梅长苏从坤宁宫逃跑,欺骗徐慧她们,并不是你的错。” 南宫蓉下拜道:“多谢娘娘体谅。” 胡皇后说:“嗯,先叫人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刚才疯癫一场,胡皇后现在一想到李浪背叛了自己,就感觉浑身都难受。 她必须用洗澡沐浴的方式,忘掉那个男人,洗掉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迹。 只可惜当时忘记喝一些避孕的药汤了…… 可当时想的,是让自己怀上孩子啊。 可恶的梅长苏…… 南宫蓉见自己又躲过一劫,连忙道:“是,娘娘,我这就下去准备。” 就在南宫蓉下去给胡皇后准备热水的时候,同一时间,王府的书房里,李浪看着从密道里钻出来的苗人奉,白如玉,还有黑齿熊之,问道:“怎么样了,密道可都堵上了?” 这个时候,书房中,除了李浪外,还有一旁站着的一干王府武士,他们都是襄王李延信最信任,最亲近的武士,而今为李浪所用。 苗人奉第一个站起来说道:“王爷,多亏了黑白这两个兄弟,以及其他王府的武士,密道修建的时候,花费的不少的力气和时间,可这要堵住封死的话,有这几位兄弟在,就非常容易,非常快了。” 李浪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二十来个王府武士,说道:“辛苦兄弟们,今晚的事情,你们都必须烂在肚子里,不准说出去。稍后去找黄鹤,要奖赏吧。” 武士们点头承诺道:“是,这些都是小人们应该做的,而且,请王爷放心,就算借给小人们十个胆子,小人们也不敢胡乱将王爷的事情说出去。” “很好,这样子很对。” 李浪满意地颔首,然后就让他们先下去了。 黑齿熊之在这次堵死密道的行动中,干的最为卖力。 他出来的时候,差点走不动路,是白如玉将他从洞里拉出来的。 李浪看着眼前这两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护卫,满意地点头说:“白兄弟,黑齿兄弟,你们两个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在王爷面前,我们不敢谈辛苦二字。” 白如玉第一个表起了忠心。 黑齿熊之也下拜道:“俺也一样……” 二人说罢,便先下去洗澡了。 李浪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道:“这两个对青年王爷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一旦我挑明了身份,这两个铁哥们肯定会第一个朝我下手,背叛我啊,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是正宗的王爷。” “王爷,这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小人也先下去了。” 苗人奉见李浪沉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土,开口问道。 李浪转头看向他,点头说:“倒是把你给忘了,好,苗人奉,你就先下去吧。” “是。” 苗人奉也在后脚走了。 待书房里,仅剩自己一个后,李浪叹了口气,这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件金丝肚兜。 这肚兜正是胡皇后之物,是他从胡皇后寝宫里“借”过来,留作念想的东西。 “怎么说也恩爱一场,总要让我从你那拿点东西,让我能时时刻刻记住你啊。”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用这个肚兜,让你回忆起我们的过往……” “皇后娘娘,嘿嘿嘿嘿……” 李浪往皇宫的方向贱贱地笑了笑,随后便将这件肚兜藏在了一个盒子中,又把盒子放在了书柜里的一个暗格里,藏起来。 正在这时,明月从外面进来了。 她打开书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李浪站在柜子前,偷偷摸摸的样子。 她便问道:“你在干什么,藏了什么东西?” 李浪听到明月的声音,赶忙回过身,笑道:“没什么东西,我没藏东西啊,话说,梅长苏的府里,现在怎么样了?” 被李浪转移了话题,明月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再问了,只是说道:“就在密道封好的那一刻,桃花卫的那群人就赶到了,她们也不敲门,而是直接一脚踹开了梅长苏府邸的大门。” “唔,那还真是好险啊,她们这些人,也真是不懂礼貌……” 李浪惊呼了一声,走到明月面前,准备将她手上的望远镜拿了过来,说道:“你看完了,现在轮到我看……” 明月却在李浪右手下来的前一刻,躲了过去。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望远镜,刚才就是用这个清楚地观察梅长苏院子中的情形。 望远镜,可以说是一个比仙术还厉害的神器了。 在明月的认知里,就没有一个东西能像望远镜这样,将千里之外的人或者物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仙术。 可这个望远镜却给她带来了全新的体验。 望远镜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所以,她又怎么舍得将望远镜还给李浪。 明月说道:“房顶太危险了,你现在是千金之躯……” 什么? 这丫头,明显是想将望远镜据为己有。 李浪笑了笑说:“什么千金之躯啊,你不知道,王府的房顶我上过无数次,有好几次,我就是用这个望远镜,看你在房间洗……” 澡字还没说出口,李浪就发现自己失语,发现自己多嘴了。 他连忙捂住嘴,转过身去。 明月听出了不对劲,眉头一皱,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用这个望远镜干了什么?” 李浪的话,其实明月全听见了。 她一边质问,一边回想李浪用这个望远镜偷窥自己时的情形,不禁红染双颊,啐道:“呸,大色狼!无耻!” 听到这个,李浪却双手抱胸无辜地说:“这哪里能怪我呢?明明是因为你洗澡的时候,不关窗户,如果你关上窗户了,我会去看吗?荒谬!” “强词夺理!不和你说话了!” 明月生气地夺门而出,然后一脚飞上了书房的房顶,刚才她就是从上面飞下来的。 李浪跟了出去,对房顶上的明月说:“喂,望远镜还给我啊,那是我的东西,还有,你也是我的,我看了你,怎么就叫无耻了?明明是很正常的夫妻生活嘛。” 世界上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的,也就只有李浪一个了。 李浪见明月不搭理自己,只好自个儿找了一个长梯子,架到了房顶,自己从下面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到房顶的时候,伸出手对明月道:“你还不拉我一把。” 明月此时,正用望远镜往梅长苏的府邸看去。 并没有搭理李浪。 李浪无趣地从梯子上下来,爬到了明月身边。 这时候,虽然没有用到望远镜,他却也能看见,梅长苏的院子中,火光冲天。 拿着火把的桃花卫们,化作点点火光,将梅长苏府邸的每个角落,搜索了一个遍。 这时候,明月惊呼道:“徐慧,那个副统领来了。” 原来,徐慧从坤宁宫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地往梅长苏府邸这边赶了。 李浪坐在王府书房的屋顶,看不清徐慧的样子。 “你快把望远镜诶我。” “好吧,就给你看一小会儿……” 明月也觉得一直让李浪什么也看不到,不大好,就将望远镜还给了李浪。 李浪接过望远镜后,就拿着它,往梅府的方向看去。 有了望远镜,他就能清楚的看见梅府的样子了。 这时,只见那徐慧走进大门后,开口问负责这次搜查的负责人道:“怎么样了?梅长苏人呢?” 那个带头的负责人尴尬地说道:“回禀大统领,姐妹们搜了近一个时辰,却什么也没搜到,那个梅长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跟着他一起的随从、下人们,也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第二更突然不想写了 今天就一更,四千字,还行啦,休息看书,就这么痛快决定啦! 今天请假一天 刚在作家后台发现,我的积分还可以再换一张请假条。 不换白不换,不用白不用。 请假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所以今天的我又鸽子精了。 明天端午节,我先祝大家端午安康吧。 今天鸽了啊…… 第144章 海捕梅长苏 梅长苏不见了,他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 徐慧这回是真的急死了,梅府已经被她们翻了个遍,却还没找到人。 她带着桃花卫一百多号人,大晚上的,只能挨家挨户得查。 等到了天亮,才硬着头皮进宫请罪。 坤宁宫里,睡得不算太安稳的胡皇后听到徐慧的报告后,顿时有了精神,勃然大怒,“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的?” “这一切,这一切全是臣的疏忽……” 徐慧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她忙了一夜,连觉都没有睡,又累又饿的,一大早还有受胡皇后的满腔怒火,可以说,自己真的太可怜了,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将得到的情报,说给胡皇后听:“娘娘,臣……臣虽然没找到人,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臣在梅长苏的卧房里发现,梅长苏的床榻,一直是崭新的,从来没有被翻动过,睡觉过的痕迹,梅长苏的厨房,也从没有人做过饭,仿佛从来没有人在那院子里住过一样……” 徐慧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震惊了胡皇后的神经。 胡皇后瞳孔骤然放大,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的事情,她颤巍巍地抬起手,问道:“你是说……你是说……梅长苏从来没有在梅府住过,那么,他平时又住在哪里?” 胡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徐慧和她倒也是心有灵犀,回答道:“是回禀娘娘,这点臣也不知道,不过,虽然梅府的其他地方都是崭新的,仿佛没有人动过,但梅府的书房,臣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蛛丝马迹?你快跟我仔细说来。”胡皇后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开始怀疑起来梅长苏的身份。 徐慧说道:“那书房里,没有其他特别的,就有一处墙角,被人挖过,然后,最近又被人用新土重新封上了,臣认真查过了上面的痕迹,那泥土被封起来的日子,不会超过三天。” 桃花卫的人,屡屡在李浪面前落下阵来,可她们的能力也不是盖的。 苗人奉能将密道那么快得封上,却很难能让别人发现不到这个密道口。 “被人动过手脚的墙角?” 山谷里又开始一场波澜壮阔的美景了。 胡皇后道:“徐慧,说出你的怀疑。” “是……” 徐慧抬头看着胡皇后说,“臣怀疑,臣怀疑那个墙角里面以前可能是通着一个密道,因为墙角那新土的大小,正好可以容纳一个躺着的成人……” 密道,密道? 徐慧作为桃花卫的副统领,有多年的办案经验。 胡皇后并不怀疑她的判断,她想了想,问道:“你是说,那梅长苏,可能是从密道里逃跑的,躲进密道后,又叫人将密道给堵上了。” “是,臣昨晚命人将那墙角砸开,里头确实全都是一些松动刚填上去的新土,只可惜臣只是挖了梅府的墙角,后面密道延伸的方向,臣就不得而知了。” 胡皇后说:“梅长苏,他是齐国人,在京城中,不可能有什么亲朋好友……” 徐慧点头道:“是,娘娘说的没错,所以,臣怀疑,这个梅长苏,他就是京城里的人,或者他是京城某个家族里的客人。他通过送还虚阳侯尸体这件事,刻意接近胡家,接近娘娘,所为的,一定是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人白漂了…… 胡皇后突然有一种耻辱感。 反被人利用了…… 胡皇后深恨这几天来所构思的计划,如果当初没有昨晚那个计划,她也不会被人占便宜了啊。 徐慧说:“娘娘,此事,臣还要一步步下去查,但请娘娘放心,臣现在虽然没抓到那个梅长苏,但只要给臣以时间,臣一定能将他给揪出来的。” 胡皇后想了想,问道:“那梅长苏府邸周边,都有什么人住着。” 梅长苏府邸发现了密道,虽然密道的另一端延伸到了哪里,但只要细心查探,去周围的房舍里去查,就不难查出真相了。 梅长苏能够从刑部大牢里弄出尸体,那他所在的势力,必定和刑部的人有很紧密的关系。 而能够打通这条密道,能够买下一座院子,能够面对皇亲国戚而面不改色,那就说明梅长苏,以及梅长苏他所倚靠的势力,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而他接近胡家,接近自己,肯定也是因为朝廷上的事情。 从这几个方面,就可以筛除很多不相干的人了。 徐慧也同时想到这里,她回答说:“这个,臣还没来得及下去查,但请娘娘放心,臣一定会把那个梅长苏抓出来的。” 胡皇后颔首道:“嗯,徐慧,你一晚上的也辛苦了,现在先让人画影图形,把梅长苏的画像贴满整个京师,京师以外的地方,也不能放过,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一旦有人阻拦你们查案,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徐慧想了想说:“娘娘,如果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呢?” “那样的话,更要杀了,一切的后果,自然由本宫来担着,你不用怕。” 胡皇后的话,顿时给了徐慧莫大的勇气,徐慧顿首道:“是,娘娘,臣现在就下去,命人安排。” 胡皇后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只能将希望全放在了徐慧和桃花卫的身上。 她拥有无上的权力,又掌控着京师里的羽林卫,和桃花卫,根本不担心有人敢忤逆她。 要不是碍于皇帝,她肯能早就将襄王给抓紧桃花卫里了。 如今,竟然有人把算盘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胡皇后怎么能忍受这口气呢,她看着徐慧走出坤宁宫的背影,心中打定了主意,一旦抓到梅长苏,就将他碎尸万段。 …… …… 就在胡皇后打算将梅长苏碎尸万段的时候,李浪却正喝着豆浆,迎接美好的一天。 昨晚,有点激烈,有点过火了。 王府前厅里,李浪在喝了一口豆浆后,就感觉后腰还是在隐隐地疼。 “不行啊,这可不行,才一个,我的目标是一次搞定七个,妈诶,我太菜了。” “不,不对,不是我太菜,是对方太猛了。” “她一个,顶七个啊,这谁顶得住啊。” “我还是很强的。” 李浪心里如此想着,这个大色狼,昨晚幸灾乐祸地看着徐慧幸恹恹从梅长苏府邸出来。 当然,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看着站在一边的苗人奉,说:“密道封了之后,桃花卫的人势必会怀疑上我们,虽然梅府,和我的王府,不在一个坊里,可两间院子,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过不了几天,桃花卫必然要派人过来搜查的,所以,你要尽快将我们王府书房的那个破洞,给补起来。” 第145章 外国使节(来了,你们想要的公主) “是,王爷。” “等一等……” 苗人奉听到李浪的话,正准备下去。 李浪在下一刻却叫住了他。 苗人奉看了李浪一眼,问道:“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李浪想了想,突然笑嘻嘻地说道:“不用做什么准备了,就让她们看到那个墙上小洞又怎么样呢?” “可是王爷,一旦她们将事情查到我们头上,那我们王府不就要遭殃了?我记得桃花卫用刑很重,一旦她们搜查到这里,王爷自然不可能被带走,我担心的是王府里的兄弟们。” 苗人奉一时间没有跟上李浪的脑回路。 李浪说道:“我的手上有胡皇后想要的东西,她如果敢动我们一根汗毛,那我就和她玉石俱焚,不就是名声吗,谁怕谁啊。” 苗人奉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这些天也不要轻易露面。” 李浪说的正是那件金丝肚兜。 可肚兜的事情自然不能和苗人奉说起。 苗人奉见此,便不再去问,而是点头道:“是,小人这几天会藏起来,只要王爷需要小人,小人就会立马出现。” 说完话,苗人奉便下去了。 明月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刚才正好听到李浪和苗人奉的谈话,在走进前厅的那一刻,问道:“你手上有胡皇后的什么东西?” 李浪吃下了一个肉包,看了看明月,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件女人看了脸红,男人看了想笑的东西啊。”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不说就不说喽……” 明月一屁股在李浪的身边坐下,自从昨晚和李浪表白过后,她就不大在意李浪在她背后偷偷做了什么。 现在的她,非常苦恼,出现了选择性困难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在于,自己该站李浪这边,还是站青年王爷这边。 李浪在偷偷摸摸地搞事,明月因为私人的原因,并没有和青年王爷那边说起。 青年王爷要明月用药物控制李浪,可她一直没有做。 她现在真的太苦恼了。 李浪吞下肉包后,看了看明月,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我们的明月姑娘皱起这么深的眉头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爬上,京城后面的那个邯郸山,挺不错的,我身上还有周太祖留给我的照相机,我们带着照相机爬山,欣赏一下邯郸周围的美景,岂不美哉。” 李浪这时候还有心情去欣赏美景,明月可没有这个心思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我估计要回那个人身边,汇报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要离开你几天了。” “他吗?” 明月在王府,并没有说破李浪的身份。 李浪听到青年王爷,心中不禁一紧,说道:“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 明月不解地看着李浪。 李浪笑了笑说:“就是,你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给他听吧?” 明月摇头说道:“当然不会,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李浪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愧是明月,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明月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对青年王爷太过忠心,李浪在想他必须拿出一个计划,拿下明月。 明月站起身说道:“刚才我进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如今,说都说完了,我一会儿就走,我去他那,可能要好几天的功夫,这几天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照顾好自己啊。” 李浪点头说:“你放心吧,有苗人奉,和黑白两个侍卫在,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那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明月屁股都没有坐热,就直接起来,往外面而去了。 李浪望着明月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 三月初的科举大考刚刚结束,批改试卷这些,都是由主考官赵义他们来做,李浪她倒是落得个清闲了。 然而,他连一天的清闲时间都没有,本以为今天可以在王府闲散一天,可明月的前脚刚走,外面就有从宫里来的太监,过来传唤了。 那太监在白如玉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前厅。 李浪看到他,刚准备起身迎接,那太监却道:“襄王,不用起来,奴婢过来,只是宣读一下陛下的口谕。” 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连礼节都免了。 但是,李浪还是站起来了,他问道:“陛下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那太监道:“陛下请襄王现在就进宫,和奴婢一起做马车走吧。” 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又要使唤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李浪擦了擦,先进后院换了一套衣服后,便跟着那名太监上了皇宫开出来的马车。 “这位公公,不知陛下叫我进宫,所为的是什么事呢?” 李浪坐在车上,随手给了对面那个太监一个红苹果。 “多谢王爷的苹果,奴婢姓薄,王爷叫我小薄子就行了。” 薄公公并没有拒绝李浪的好意,接过苹果便说道:“陛下请王爷进宫,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刚刚他召来了宫外的云侯,好像和他商量什么兵事上的事情,而这个,奴婢不懂,也不敢懂,所以王爷问奴婢,也是白问啊。” 李浪点了点头,接着脑子里在想皇帝召见自己和云侯,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几天,云侯刚和云秀主持了他云家的葬礼。 当时,不仅一些和云侯关系好的官员去了,就连正在监考的李浪也去了。 作为灭了一个国家的侯爷,不对,现在是宋国公了。 作为一个公猴,家族的葬礼自然很隆重了。 可是,因为胡家的原因,到场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并没有太多。 但云国公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而今,云国公办完葬礼后,即将远行,去往刚刚占领的宋国主持大局。 这时候,皇帝叫云国公进宫,必然有军机大事要商量。 可将自己这个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王爷,召进宫,干嘛呢? 难道陛下要我和自己这个未来岳父叙叙旧,爬爬山,顺便拍个照留念一下? 不是很清楚啊。 李浪叹了口气。 “哎呦喂……” “前面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下了?” “回禀公公,前头好像是两家使节起冲突了,把我们的马车阻在外面,小人也没办法啊。”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闹哄哄起来。 薄公公吓了一大跳,问了车夫,才明白怎么回事。 李浪这时也收回了思绪。 一名在外头保护马车的宫廷侍卫,骑着马过来说道:“回禀王爷,回禀公公,是秦国的长公主,跟凉国的三王子在街上起争执了。” 李浪知道,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非常乱的乱世,除了晋国以外,周边还有很多不同实力的国家并存。 比如刚刚被灭的宋国,比如萨冲他们所在的齐国。 而刚才这个侍卫口中的秦国公主,和凉国三王子,应该就是在西部的两个国家秦国和凉国的皇室了。 第146章 解围(四千字) 朱雀大街,分东南西北四条大道。 此时,东面秦国使节的车队,准备往西而去。 而西面的凉国使节,准备往东而去。 两家互不相让,就这样堵在了路中央。 这样,也堵住了从南往北的皇宫车队。 来往围观的人群很多。 维持治安的武侯,站在路边,上又不敢上,走又不好意思走。 “王爷,那位秦国长公主,名叫秦华,乃是当今秦国皇帝的长姐,她奉了秦国皇帝的命令,和秦国使节一起,专程从秦国出发,来恭贺我们的陛下龙体康复。” “而那凉国的使节,和那位三皇子殿下,也有着和秦国一样的目的,都是过来恭贺我们陛下的。” 马车上,李浪听着身边薄公公的汇报,转而问道:“哦,那个秦国公主,叫做秦华吗,还真是个好名字,那她婚配了没有?” “啊?” 薄公公注意到李浪的目光,只见李浪的两只眼睛一直在那位身材窈窕的公主的身上打转。 一时间没有跟上李浪脑回路的薄公公,干咳一声,说道:“奴婢听说,秦国的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已经二十有二,可至今还未寻到如意郎君……” 也就是说我有机会了? 李浪色心不死,看了看薄公公,笑道:“哦,我没有其他意思……” 薄公公这时想到了皇宫里的云国公,笑道:“呵,奴婢懂的……” 李浪又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些使节都是同一时间来的吗?除了这秦国和凉国的,还有没有其他国家?” 薄公公想了想,说:“有,殿下前些日子在贡院,自然不清楚京城里发生的一些事,咱们陛下自从苏醒过后,就有许多国家派遣使节过来恭贺,除了这秦国和凉国外,还有南方的楚国,东方的齐国,东南的明国,以及北方的燕国,能来的大国,大多在这一个月里都来了,而陛下也命人给他们安排了馆舍。” 李浪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又问道:“其他国家,也有派出这么漂亮的公主吗?” 襄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眼珠子永远停在女人身上啊。 薄公公感慨一句,说道:“除了秦国外,其他国家,或派使节,或派皇子,很少有公主前来的,这位秦国公主,她有一些特殊,如今秦国新皇刚刚登基,而新皇之所以能够登基,也全靠了他的这位姐姐。 秦国的军权,有一半落在了这位秦华公主身上……” 还是一个领兵的公主呢,厉害了。 李浪心中一赞,问道:“那这个秦国公主,和对面的凉国三皇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过节?这是当然……”薄公公回道:“王爷不知,秦国和凉国,是西面两个最强大的国家,这两个国家,为了一争雌雄,经常斗个你死我活,双方一年之内,发生的战争,不下百余次,可以说日日都在打仗了。 而那位凉国三皇子,不单是凉国的皇室,还是凉国的兵部侍郎,和秦国经常交锋的,正是这位三皇子所带的军队。” 听完薄公公的讲解,李浪豁然开朗。 这时,只听马车外的宫廷侍卫报告道:“回王爷,秦国使节和凉国使节,在十字路口相遇,两家因为以往的恩怨,此时竟不肯让出一步,让对方想走。” “知道了。” 李浪点了点头,接着和身前的薄公公一起下了马车。 马车外,十字路口,两家使节的马车将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周围,围观的路人,都看着路口中央的一男一女,相互指责。 秦国公主秦华说道:“好狗不挡道,你们先退后三步,让我们的马车过去。” “绝无退后可言。” 对面长得还算清秀的三皇子说道:“在战场上,我凉国就从未怕过你们秦国,如今到了这里,我们如何能避让尔等?” 秦国公主说道:“好一个不能,那么,你是想打架喽?” “打就打,又不是没打过,谁怕谁啊。” 凉国三皇子跃跃欲试。 “慢着!”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子哥来。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许多男子见到他,不禁感到自卑,而许多女子看到他,两只脚都快软得走不动路了。 而此人,正是从马车上下来的李浪了。 秦国公主注意到了李浪,看着他的一身锦衣,以及如玉一般的外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世间,还真有如此英俊无比的人。 而对面的凉国三皇子,却抬手作揖道:“不知这位仁兄,是什么人?” 凉国三皇子,对秦国长公主,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看到了李浪那一身的打扮,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而且李浪又长了这么一副令人羡慕的脸皮,自己自然而然生起一股,想和李浪亲近的冲动。 李浪还未答话,身后的薄公公却走出来道:“两位,这位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襄王李延信是也。” 一听到襄王的名号,凉国三皇子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秦国长公主也不免再仔细打量了李浪一眼。 她们还没进邯郸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李浪的名声。 救活皇帝,争夺刑部侍郎的位置,一天内,秒破两起影响京城的大案子。 剿灭四姓的余孽,为征南大将军平冤昭雪。 而今又在春闱中,抓出一大批的贪官,让晋国的学子,能够拥有一个相对公平的考试环境。 晋国的这位襄王,自从晋皇苏醒以来,可谓是水涨船高,成为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了。 襄王,如日中天,将不可一世的胡家狠狠打击了一下。 秦国和凉国的人,自然有所耳闻。 如今见到真人,秦国长公主只是朝李浪远远地抱拳说:“襄王美名,秦华在秦国时,就听人说过,大家都在说晋国的襄王殿下,长得一表人才,如今一看,确实如此。” 能被这样的大美人夸赞,李浪自然高兴,但他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凉国三皇子却看着李浪,说道:“襄王殿下,我也是久仰你的大名,我这一进邯郸,本想登门拜见,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你……” 说着,他看到了远处的皇家马车,吓了一大跳道:“没想到啊,秦华,你们挡住襄王她们的路了,赶快给我退后三百步。” 听到凉国三皇子的话,秦华自然也把注意力朝南面去了。 她很快也注意到了李浪她们的马车。 自己是客人,挡住主人前进的车马,还是皇宫的车马,确实不应该。 秦华本来想命人将车马退后,可是下这个命令,竟然是凉国三皇子。 他叫自己退,自己就退吗? 如果这件事情,传到秦国之中,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轩然大波呢。 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以后的史书上,怕会这样写道:某年某月某日,秦国使节路遇凉国使节马车,凉国三皇子责令秦国公主退后三百步。 虽然尊重晋国,是她秦华应该做的,可是听从凉国三皇子,是她玩玩万万做不到的事情啊。 凉国三皇子的话音刚落下,秦华不禁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同时的,跟随她身边的秦国使节们,也十分尴尬。 秦华等人向李浪投以请求的眼神。 然而,李浪连看都没有看秦华,和秦国使节一眼。 注意到对方的冷漠,秦华的面色有些复杂。 这时候,李浪笑着对身边的凉国三皇子道:“这位殿下,还不知你高姓大名呢?” 三皇子笑了笑说:“忘记介绍了,马乃我凉国皇姓,襄王应该知道,而我就叫马孟奇。” 三皇子的话说罢,李浪身后的薄公公在李浪耳边说道:“这位三皇子殿下,在凉国被封为康王。” “原来是康王殿下,久仰久仰……” 李浪十分热情地握住康王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握住对方手的样子,好像两个人是认识许久的好朋友。 三皇子有点诧异,惊喜地看着李浪,问道:“襄王殿下,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声?” 李浪注视着三皇子的眼睛,说道:“当然了,康王殿下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我在晋国就时常听人说起过,我皇兄,也经常要我向你学习呢。” “居然是这样,哈哈哈……” 三皇子是一个愣头青,被李浪这样轻轻拍了一下马屁,竟高兴地大笑起来,他拉着李浪的手说:“晋皇抬爱了,襄王也抬爱了,孟奇当不起这个虚名啊。” 李浪说道:“康王殿下,你我一见如故,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你。” “是吗?” 三皇子高兴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以前也出使过晋国,当年,自己是和虚阳侯胡喆对接的。 而今,晋国朝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虚阳侯死了,胡家也衰败了。 他一开始还担心怎么跟新晋的,如日中天的襄王接触。 可没想到,对方一看见自己,竟然直接说出这般话来。 如此,他心中哪里不高兴呢。 他拉着李浪的手,笑着说道:“我与殿下,也是一见如故啊。” “既如此,还在这里和一个女人纠缠做什么? 不如与我同乘一辆车。你我在车上好好交流一番,你看可好?” 李浪见三皇子上钩,立马拉住对方的手,往皇宫的马车上带。 三皇子一下子被李浪给弄懵逼了,他还想看秦国使节和那秦华的笑话呢。 李浪拉住他的手时,三皇子站在地上没有动。 李浪回过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上车啊。” “上车?” 谁能想到,见到襄王的第一面,对方竟然直接叫自己上车。 三皇子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李浪顿时沉声道:“怎么,康王殿下,你不给我面子吗?我可是拿你当朋友了啊。” 听到李浪的这句话,三皇子顿时吓了一个哆嗦,这可是有关于两国邦交的,不可不慎重,不过上个车吗。 “呵,刚刚你太过热情,我有些走神了,还望襄王殿下见谅啊。” 三皇子笑了笑,随后便跟着李浪的脚后跟,和他一起上了皇宫的马车。 皇宫的车马在这里,围观的人群当然要避让了。 而当李浪上了车后,就叫外面的车夫催马前行。 马车开始启动,自南往北地走。 跟随的宫廷侍卫,在两边给马车开道。 正当看见凉国停在前面的马车时,李浪突然对三皇子说道:“康王啊,你都和我走了,你家的马车停在那干嘛?不如跟我们的马车一起走算了。” “这个……呃……” 三皇子坐在车厢里侧,看着外面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凉国使臣,以及凉国的车马,想了想才无奈道:“好吧,我这就叫他们跟上。” 这才对吗,这样,我的秦国小媳妇就不用给你退让啦,不用被你欺负啦。 李浪点了点头,心中得意。 接着,当皇宫车马经过十字路口,往皇宫方向去的时候,凉国的车马也跟着走了。 凉国的车马一走,十字路口顿时通畅了许多。 李浪在一段小路上,一直和三皇子说话,秦国使节那边,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十字路口处,秦国公主秦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晋国皇宫的马车走了,凉国的车马也跟着他们走了。 而自己这边,不仅不用退后三百步,给晋国襄王让步,而且前方刚刚被凉国堵住的道路,此时竟也可以走了。 她看着身边的秦国官员,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秦国官员想了想说:“公主殿下,这位襄王好像在帮我们。” “帮我们?” 秦华疑惑道:“可是,他刚才明明和那凉国三皇子很亲近啊,连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 秦国官员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道:“公主,或许是襄王有意化解我们与凉国的矛盾,他也不想让秦凉两家,在他晋国发生矛盾,若我们与凉国起了冲突,他们就不知道该帮谁了。” “你这么说,倒也讲得通。” 秦华微微颔首,目光往李浪所座的马车看去。 秦国使臣道:“公主,方才明明是凉国那个三皇子,故意挡住我们的去路,要不是他,也不会发生这场争执。 是这位襄王殿下,给我们解围的啊,日后,我们应该多多感谢这位襄王殿下。 而且,如今他正是皇帝当前的红人,老臣以为,公主以后应该多多去襄王府,拜访他,如此也能促进秦国与晋国的邦交。”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的话……” 秦华看着远去的马车,心底那股异样突然又生了起来。 所谓的异样,就是刚刚和凉国三皇子起争执的时候,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屁股看,而那目光似乎就是从这辆马车而来的。 所以,盯着她屁股看的人,又会是谁呢? 第147章 练兵 晋国石元州的襄平镇。 这里,原本是燕国和齐国的交界处,十年之前,晋国打败了燕国,掠夺了此处地方。 而这个襄平镇,在当初也因为晋军到来,化为一片白地。 襄平镇经过十年的发展,原本被烧掉的村子,被勤劳的人们重新建立起来,而今的襄平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热闹。 正在这时,小镇外走过来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柄长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眼神凶狠,让人看了不敢接近。 有个胆大的人走过去,问他:“喂,小子,你是哪里人啊?” 年轻人蓬头垢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向了一处长满青草,已经破败不堪的院子。 他驻足在院子前,看着满院的杂草,以及因为大火被烧成废墟的房屋。 这间院子,是在十年前被大火烧毁的。 其实说是被大火烧毁,不如说是因为兵灾。 而今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过来修缮。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房屋,眼眶有些湿润了。 显然,这间院子,和他的关系匪浅。 很快,年轻人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睛里冒出了火光。 火光宛如当年烧毁他家房子的火光一样。 “十年了,我又回来了,爹,娘,我在山上跟着师傅学习武艺,学习带兵打仗的道理,而今我回来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李延信,李延信!我一定要杀了你,到如今,你也二十多岁了吧。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的爹娘,为我的家报仇的!” 年轻人的手紧紧攥着长枪,脸上写满了风霜,和仇恨。 十年之前,晋军主力,在太师李延护的带领下,所向披靡。 燕国的军队,被他打得丢盔卸甲,仓换而逃。 而正在那时,有一个年纪仅仅十二岁的皇族成员,跟着太师李延护一起出征。 那人,正是李浪所代替的襄王李延信了。 李延信当时,才十二岁,那时候,是他第一次带兵。 自然,李延护不可能让他去上战场,而是让他带了百人的晋国兵卒,在战场的周围转转。 不过,李延护在李延信走之前,再三交代,带兵就带兵,除非遇到危险的情况,不然,不准随便使用手上的一百亲兵。 李延信并不喜欢李延护,自然也不会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那一天,正好带着兵,来到了这个襄平镇。 当时,这个镇,是属于燕国的领土。 可是,驻守在襄平镇的燕国守兵,恰好被前线的燕国统帅,调到了战场去,襄平镇因此处于没有兵丁的状态。 李延信从探子那得到了这个情况,便下令,跟随的一百亲兵们,一齐向镇子杀去。 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通通成为了襄王李延信第一次带兵立功的功绩点。 他带着亲兵,进入襄平镇后,如入无人之境。 他见人就杀,见鸡就砍,年仅十二岁,就表现出了暴戾的一面。 要不是燕军,在后面赶来,他李延信可能要将所有襄平镇的人杀光了。 年轻人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当时,他是被自己师傅,带离这里的。 而今回来了,连他父母家人的尸骨都没能找到。 他只能朝着自家的院子拜了三拜,这才重新往南面而去。 此时的他,准备去南方,去南方的邯郸城,干一件大事。 “喂,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哎呦!” 刚才搭讪的人,走上前,本要搭住年轻人的肩膀,可自己的手,却被对方从内向外发出的力气,给震伤了。 搭讪的人,讨了一个没趣,看着渐渐走远的年轻人,啐了一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 “这个人,和年轻时的木秀长得好像啊。” 正在这时,有一个老人从搭讪的人身边走过,他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远去的年轻人,嘴里说道。 搭讪之人看着老人,说道:“你指的是这个院子原来的主人,木秀?” 老人道:“是啊,我记得当年,木秀一家人,包括木秀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木吉,全被大火烧死了,可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对木秀家扣头呢?他扣头的样子,好虔诚,莫非是木家的远方亲戚?” “谁知道,一个神经病……” “如果是什么远方亲戚,十年了,怎么现在才来呢?” …… …… “襄王殿下,我真的有事,不能陪你进宫啊。” “来都来了,干嘛要走呢?” 去往皇宫的宫廷马车上,和李浪尬聊了半天的凉国三皇子,终于忍不住,打算在进宫之前,就下车去。 前几天,刚见过皇帝,如今再叫他进宫,他实在不知道和皇帝说什么好。 用什么理由进宫呢? 眼前这个襄王有点自来熟,可凉国三皇子表示,他并不想和襄王太过亲近啊。 他知道如今的晋国朝堂,虽然是晋皇主持朝政,但有一大半的权力,都落在了坤宁宫的那位皇后娘娘手上。 两宫之争,他凉国三皇子早有耳闻啊。 在晋国的权力之争,还没分出胜负前,他不想站任何一方势力的队伍。 如果就这样被李浪兴师动众地带进皇宫,他凉国三皇子,担心那位皇后娘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以为自己加入了晋皇阵营,这可就不大好了啊。 凉国三皇子握住李浪的手,说:“襄王殿下,你的热情,我实在消受不起,可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情,要不这样,改日,我做东,请你襄王到邯郸城最大的酒楼,喝一个痛快,今日,我真的有事,你就当我是一个屁,给放了吧。” 李浪听到这个,哈哈一笑道:“可是,我和康王你,真是一见如故,不舍得你离开……” “襄王,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求你放我下车。” 凉国三皇子苦苦哀求。 李浪笑了笑说:“我喜欢你活着的样子……” “……” 凉国三皇子怔了一怔,随后站起身道:‘真不行了,我还有书信要写,襄王殿下,我知道你的好心,我也把你当作一个朋友了,可今天,真的不行……’ 说着话,凉国三皇子便让外面的车夫,将马车停下。 李浪看了看他,随后叹气道:“好吧,只要康王殿下知道我的心意就成,既然你不想和我进宫,那我们改日再聊吧。” 凉国三皇子如蒙大赦,点头道:“好,改日,下次一定啊。” 凉国三皇子下了马车,往自己凉国的马车上钻后,李浪这辆宫廷马车才重新上路。 坐在车厢里的李浪,望着凉国使臣远去的马车,心里不禁觉得这个凉国三皇子有点可爱。 坐在他对面的薄公公问道:“襄王殿下,方才,你为何要帮秦国的人呢?” “嗯?薄公公,你何出此言啊?” 李浪回过神,被问得有点心虚。 薄公公道:“方才的事情,奴婢都看在眼里了,这位三皇子殿下,分明是想让秦国那边的人下不来台,当时,我们只要作壁上观就行了,其实不需要插手的吧。” 这个人可真多嘴啊。 李浪想了想说:“薄公公,你该不会以为我因为想要将那个什么秦国长公主,收进我的襄王府,才去帮忙的吧?” 难道不是吗? 薄公公没有开口回答,却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李浪突然笑道:“薄公公,你真的是多心了,方才那样的情况,我们晋国真的应该做什么壁上观?如果,秦凉凉国,真的在我们邯郸城里,撕打起来,事情闹严重了,又该如何收场呢? 我做的这个,可全都是为了将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啊,这一切,都是为了晋国,可没有半点的儿女情长在内。” “这,是,是奴婢看错王爷,还请王爷勿怪……” 薄公公还是被李浪的话,给说服了。 “没什么,邯郸城的人,都把我看成只知道女人,不知道江山的王爷,其实啊,这是大错特错。我爱美人,但我也更爱晋国的万里河山啊。” 李浪笑嘻嘻地跟薄公公讲着话。 其实,他还是原来那个只爱美人的李浪。 “殿下,公公,皇城到了。” 就在说话的时候,皇宫的大门口已在眼前。 接着,马车进入宫门口,直接往大明宫而去。 当到了大明宫的时候,李浪在薄公公的带领下,才到了皇帝办公的书房。 彼时,晋皇和云国公在书房里等待李浪多时。 当他到的时候,晋皇不禁好奇问道:“怎么,路上遇到什么情况了?” 李浪知无不言,将刚刚在朱雀大街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晋皇听。 晋皇听后,点头道:“秦凉凉国,素有恩怨,二郎这个做法,是十分对的。” “是,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本分。” 李浪说话的时候,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云国公。 自从上次,和云秀一起,办完云家的丧事后,就没见过这个老头了。 他发现,才过几天啊,云国公头上竟有百分之八十,都长起了白发。 失去亲人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啊。 这时候,晋皇看着李浪,说道:“二郎,今日叫你进宫,你可知所为何事吗?” 李浪把目光从云国公的头上收回来,对晋皇道:“臣弟不知。” 晋皇看向云国公道:“云国公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宋国,在走之前,我让他留下了一本练兵的兵书给你。” “兵书?” 李浪的目光,又重新投在云国公身上。 他记得自己扮做梅长苏时,听胡皇后分析过,晋皇在春闱考试过后,很可能要自己这个襄王开始练一支属于自己的亲兵了。 如今,被晋皇这么一说,恐怕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晋皇这时道:“是啊,如今我们大晋,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正旺,可是就算赢了,也损耗了我晋国的兵力,所以,朕想让你帮朕练出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来,二郎,你能否办到啊?” “陛下,你这个……” 利欧路挠了挠头,说道:“我从来没带过兵,你就算给了我这本兵书,我也不一定能带出带出一支精锐出来啊。” 精锐? 一旁的云国公听到这个,心里不禁好笑。 眼前这个襄王,自己的准女婿,好嚣张啊。 可他并不看好。 但是,不看好归不看好,自己还是要出一份力的,怎么说也站在皇帝这个阵营了啊。 晋皇笑着说:“朕不要你带出一支对精锐的兵来,你只要给朕训练出一支可以打仗的兵就行了。” 就在这时,云国公将怀里的一本练兵用的兵书,亲手交给了李浪。 这本兵书,是他根据以往的军事前辈,以及自己行军十多年来的经验,编制而成的一本练兵兵书。 这本兵书,囊括了各种练兵之法,是所有带兵打仗的将军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宝物。 如今,李浪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 他得到这个东西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叫人刊印出来,卖出去发财。 当然,想法也就想想而已。 他拿着手上的兵书,说道:“可是,空有兵书,陛下难道是让臣弟纸上练兵吗?” 晋皇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让你去羽林军里挑选几个会练兵的将军,到时你让他们帮你选兵,练兵……” “羽林军?那可是皇后的人啊。” 李浪很大胆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晋皇却道:“就算这样,难道还不许朕在羽林军里,挑几个人出来?朕一会儿就下一道圣旨,谅那羽林军的人,也不敢抗旨不尊啊。” 晋皇看起来,并不畏惧皇后。 这个当然。 可是,李浪还是担忧羽林军的人会不听话。 只是皇帝已经拉下脸面,做到了这一步,李浪还真的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抬手道:“是,还请皇兄放心,臣弟一定能练出一支精兵出来的,不管前面有何凶险,有何困难,臣弟都能勇敢度过。” “呵呵,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心甚慰。” 晋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明日早朝,朕就颁下圣旨,命兵部的人,发下文书,让你在邯郸城周围开始募兵,还要他们给你提供兵器、帐房、弓箭等等练兵要用的东西。” “多谢皇兄,不过的话……” 李浪想了想,将那天在坤宁宫胡皇后和胡维的讲话,用自己的方式说给了晋皇听。 晋皇眉头皱起来,狐疑地说道:“皇后她们,也要练兵?二郎,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浪点头道:“是啊,这只是臣弟的一个猜测。” 云国公这时候说道:“陛下,襄王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要想个完全之策,那成王之子李延师,在军中也是有一点名声的,是个打仗的好手,若皇后那边派出李延师来带兵,和襄王一比雌雄的话,臣担心襄王,不是他的对手啊。” 第148章 招兵 晋皇听到这个,不禁陷入了沉思。 胡家的势力过于庞大,而成王之子李延师确实是个练兵好手,同时他也是个打仗的能手。 当年,他率领晋军,和秦军在黄河一带交战的时候,就用计将秦军的主力从黄河对岸骗了过来,从而在黄河边上埋伏杀掉。 二郎有从军的经验,但那也是十岁时候的事了,而且,那时,他也只是通过的皇室宗亲的身份,带着一百个亲兵,随便瞎逛而已。 当时,记得他随意屠杀平民,差点因此而被太师李延护拖出营房斩首了。 二郎没有任何练兵经验,何况他如今记忆全失,就算记得些什么,也于事无补。 所以想要争过胡皇后她们,恐怕很难啊。 感受到了晋皇的愁绪,李浪在旁说道:“皇兄,且放宽心,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试过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后面鹿死谁手啊。” 云国公惊讶地看着李浪,他发现这个襄王,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呢。 不过话说回来,襄王殿下,每做一件事,在大家都觉得要失败,不可能的时候,都能带给人一个个的惊喜。 或许,他真的深藏不露呢。 晋皇道:“二郎啊,这次又要让你难做了。” “这是臣弟应当的。” 李浪作揖说道。 晋皇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云国公,忽然说道:“云国公就要远行了,朕今日叫你过来,除了和你说这个练兵之事外,还有一个,就是在大明宫里,摆宴给云国公送行。” 云国公听到这个,赶忙下拜道:“这个,臣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 云国公的送行宴会,在大明宫里举行。 而来参加宴会的,除了朝中的几个重臣外,跟云国公亲近的人外,就是和李浪相熟的那几个刑部官员了。 宴会在晚上举行,这场宴会没有多少人出席,办的也相当冷清。 胡皇后那边似乎已经知会了其他官员,谁敢参加皇帝举办的这个宴会,就是跟她胡家过不去。 然而,作为这场宴会主角的云国公,却因为这场宴会,对晋皇的忠心度竟加强了不少。 怎么说这也是为他举办的宴会嘛。 宴会上,李浪除了跟云国公和皇帝喝好吃好外,关注最多的就是云秀了。 当时,云秀和他坐一张桌边。 两个王爷王妃,差不多有十天没见面了。 宴会之上,李浪一边默默喝着酒,一边握紧了云秀的手。 云秀对李浪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 有云秀,就相当于有了云家这个大靠山了。 云家,云国公对李浪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在这个除了刑部外,已经没有其他人支持他的朝堂上。 只可惜,李浪因为和胡皇后,昏天黑地后,一直没能恢复精力,不然,他都打算在云国公走后,就和云秀发生一些不大好为外人知道的事情。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才算结束。 李浪回去后,其他事情都没再去管,只等着第二天,皇帝发布李浪主持训练新兵的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议政殿的朝会上,当晋皇提出这次晋国灭了宋国后,兵力不足,需要增加兵源,而让襄王李延信主持练兵计划的时候,果然胡维他们就提出了意见。 胡维在朝会上说:“陛下,襄王殿下虽然懂办案,懂算账的事情,可他根本没领过兵啊,让襄王领兵,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胡维的话,晋皇自然不愿意听。 许多站在晋皇这边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整个议政殿陷入了一场尴尬之中。 这时,有官员出班奏道:“胡尚书,此言差矣,凡事有能,有不能,襄王殿下屡屡给陛下制造出奇迹,怎么能说他不能练兵呢?或许,襄王殿下知道怎么练兵,只是以前没有给襄王练兵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晋皇的脸色稍微有了好转。 对此,李浪并没有说话。 胡维自然知道用嘴皮子不可能让晋皇打消自己的主意的。 这时,他的眼神往边上的人一看,那个人便出班说道:“陛下,练兵之事,事关重大,臣以为襄王确实缺少这方面的经验。” “是,郑大人所言极是,臣以为练兵,可以让成王之子李延师出马,李延师有带过兵的经验,比太师,比云国公都不遑多让,有他练兵,必能给陛下练出一支精兵来。” 刚才的官员说完,又有官员站出来给胡维他们说话。 显然,胡维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晋皇没有说话。 很快,议政殿又陷入一股奇异的安静。 张阁老就在这种情况下,走出来向晋皇道:“陛下,两边既然都争执不下,臣以为不如这样,让襄王,还有郡王,都来练兵,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练出一千精兵,等三个月后,时间一到,让襄王和李郡王,将自己手上的兵拿出来,比一比,让陛下看一看,看谁练的兵,才符合精兵的标准,陛下,以为如何?” 晋皇没有说话,胡维却说道:“张阁老所言甚是,陛下,臣同意让襄王和李延师比试。” “臣也一样。” “臣也一样。” “臣也觉得张阁老说的不错。” 很快,张阁老的话音刚落,朝堂上的臣子们都异口同声地同意了。 晋皇见此,便乐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晋皇说道:“好,就按张爱卿说的办吧,襄王,李延师,你们二人可有什么疑问?可有什么不服呢?” 李浪听到这个,连忙站出来道:“陛下,臣弟没有异议。” 李延师在李浪说完后,同一时间说道:“是,臣也没异议。” 晋皇点头说:“如此正好,给你们两个三个月的时间,给朕,给晋国练出一千兵来。” “是!” “是……” 李浪和李延师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他们都同意了这个比试约定后,晋皇还提出了练兵时,必须注意的事项,不准他们在练兵时,出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 对于晋皇的话,李浪和李延师自然没有异议,胡维他们也没有异议。 议政殿的朝会,似乎就在一股和谐的氛围下结束了。 李浪结束了朝会,自己就一人往襄王府而去了。 羽林卫的人选,晋皇自然会派人去给李浪选,并不需要李浪操心。 当李浪回到王府,白如玉和黑齿熊之便出来迎接他了。 白如玉有点激动,他知道李浪将要练兵的事。 然而,李浪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卫,去说了待会儿要去南面的城门,去给云国公送行一事。 李浪的准岳父,在进京不到半个月后,终于准备前往刚刚收复的宋国土地了。 城南门口,云国公在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之前,晋皇带着一干文武,都到了城南给他送行。 李浪自然也在队列之中。 云家家主,如今被封为宋国公的云信,正英姿勃发地和晋皇攀谈着。 站在很远的胡维,看着云国公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自己的儿子,虚阳侯胡喆,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本来云信云国公是他们最有力的臂膀啊。 他一边感叹,一边却看见离云国公不远的李浪,手里正拿着周太祖留下了的遗物之一——手机,在录这场君臣分别的场景呢。 李浪将这段视频录下来,自然是要给待在皇宫里,不能出来的云秀看了。 这也是他准备送给云秀的礼物。 当送完云国公后,皇帝才摆驾回宫。 李浪也就在回王府的途中,见到了从兵部而来的官员。 这个官员,正是奉了晋皇的命令,来王府找李浪商量练兵的事宜。 所谓的练兵,无非就是招募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健康男子。 而李浪对这个招兵,却有自己的要求。 当将兵部的官员请进王府前厅,李浪就和他表明,自己招的兵,必须都是老实人,除了是老实人外,李浪还要他们能开两百石的弓。 这个招兵的方式,兵部这名官员从来没有听过。 李浪其实也没有听过,他是按照云国公给他的这本练兵手册上来要求的。 兵部官员,虽然不懂李浪的用意,但还是遵从了他的安排。 招兵的地方,在城南的一处军营了。 兵部官员,在和李浪商量好了招兵的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派人在京城的四个城门口,张贴了招兵的告示。 同一时间,成王之子李延师,也在和兵部的来人商量招兵的方式后,让兵部之人,前去张贴告示了。 他的招兵方式,倒与李浪不同,他是不论什么样的人,只要想来当兵,都可以进他的兵营。 李延师,在战场上,也是打过几年仗的,对练兵一事,自然要比李浪这个从来没有练过兵的人熟悉了。 而他还长着一双能看出,你是不是兵中苗子的眼睛。 可以说,和李延师比练兵,李浪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了。 胡维对此次的比试,信心还是十分大的。 要知道,除了李延师外,胡皇后还将羽林军里,最会练兵的将军送到了李延师的军营中。 而给晋皇的两个练兵教头,都是羽林军中最嘴没用,最嘴边缘的人物了。 两家同时练兵,这倒给京城中的一些吃瓜群众们,多了一个大瓜可以吃。 许多赌坊,都开始下赌注,押襄王,或者押李延师,会赢得此次练兵的胜利果实。 而京城好赌的百姓们,很多都选了成王之子李延师,对于李浪能在短短三个月内练出一支精兵俩,并不看好啊。 除了百姓们不看好,朝中的许多大臣也不看好。 就比如春闱刚刚结束,还在贡院里参与阅卷的主考官赵义,就写信给李浪说,要他好好物色几个练兵的猛将,不然就真的要输给李延师,输给胡家了。 然而,李浪却不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就连赵义的信件,他也是丢在一边。 整日里,和白如玉、黑齿熊之两个,带着晋皇刚刚从羽林军里给他挑来的两个禁军教头一起,在军营之中,挑选老实又有力气的成年男子。 晋皇派给李浪的两个教头,一个长得浓眉大眼,一个却有一颗像豹子一样的头颅。 看着这个长着一颗豹子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忧郁,名为林豹的教头时,李浪差点以为这个人和水浒传里的林冲有什么关系呢。 而这个林豹,虽然是羽林军的人,但他并没有对李浪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和另外一个教头,十分认真,十分负责地对待这次的招兵大事。 李浪问了白如玉,他担心这两个教头,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是不是演戏给他看。 然而,白如玉还没说话,一旁的黑齿熊之却信誓旦旦地对李浪说道:“王爷,另外一个教头,属下不敢打包票,这位林教头,属下却早有耳闻啊,此人武艺高强,可确实一根筋,在羽林军中,并不受同僚的喜爱,他们把他当作了边缘人对待。 但请王爷放心,此人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上头交代下来的,都能任劳任怨地干下去。” 原来如此,这也是一个老实人啊。 坐在帐房里的李浪,看着前面不远处,正在给进军营的每个男子登记的林豹,心里有了那么底。 正当林豹和另外一个教头在军营里招兵时,有一个背着长枪,从北面而来的年轻人,从外面径直走了过来。 当他走到登记处,将长枪放下的那刻,林豹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他,问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家住哪里,今年多大了?”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林豹,而后又往军营中端坐在正中央的李浪瞥了一眼,而后道:“小人木吉,乃石元洲,襄平镇人氏,今年十八岁了。” “十八岁?” 林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木吉的少年,他发现这个少年,前庭饱满,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手臂上的肌肉也十分发达,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了。 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躲闪。 看起来,也不像在市井之间,打架斗殴的那种泼皮破落户。 总而言之,林豹十分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知道身后的那位襄王殿下,将招兵的重任全部交给了自己,便明白自己的责任有多大。 他看了木吉好一会儿,才说道:“嗯,留下你的住址,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 木吉看着林豹,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军爷,小人今天刚刚进京,别无他去,就住在城南的破庙里……” 第149章 举荐 城南军营的周围,插满了木制的围栏。 军营之中,除了主将的大帐外,其他帐篷都是供给新招的士兵来居住。 兵部的人,并不参与朝廷里的两宫之争。 军用物资,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三个月时间,士兵们需要的口粮,军械,以及医用物资,他们都给李浪和李延师两方准备妥当了。 一旦出现紧缺的情况,兵部的人也可以及时补上。 李浪这边的招兵,一点都不如李延师那边热闹。 很多人,都是听过李延师在军队中的威名,却没听过李浪打仗行不行。 所以在招兵这段时间,他们都选择去李延师的城北军营,而不是去李浪的城南军营。 在招兵上虽然比不过李延师,但李浪没有放在心上,依然遵从着云国公送给他的这本练兵手册上的招兵方法来进行。 就算招兵的林豹偶尔走过来,提醒李浪可以放宽招兵的标准,因为他一天招到的兵,不足一百人,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招满一千人呢。 李浪招兵的标准实在太严格了啊。 在这种时候,李浪总是摆摆手说:“兵在精,而不在多,林教头,这个你应该比我懂……” 每当李浪说出这句话,林豹便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招兵,在不徐不缓地进行着。 而想要立马招到一千个老实,又有力气的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李延师的城北军营,只花了半个月不到便招满一千人时,李浪这边却还差三百老实人。 当过了一个月,到了四月初,李延师的城北军营,已经开始日复一日地新兵训练时。 李浪这边才刚刚招满了一千的兵卒。 不论从哪一方面,李浪总是慢了李延师半拍。 这让跟随李浪的白如玉,黑齿熊之,以及林豹这两个教头,忧心忡忡。 但李浪却依然满不在意。 待兵员招足之后,四月初,他就让林豹两个教头,以及白如玉和黑齿熊之,再加上其他几个裨将,开始按照云国公书上所教的内容,开始练兵。 李浪对于练兵,一窍不通,他也不敢冒然插手自己不懂的事情。 可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王爷,身份高贵,李浪便想到一个通过这个身份,鼓舞军队士气,让新来的一千老实人能安心在军营训练的好办法。 那就是,和新兵们同睡在一个军营,同吃在一个军营。 当然,襄王睡觉的地方,不能和新兵们比。 李浪可不想放弃美好的物资生活啊。 不过的话,出于照顾新兵们的饮食,他动用了王府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及向兵部多要了一些物资,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增加了新兵们的伙食。 要知道,除了有钱人家,和王公贵族,此时的人,一天就吃两顿饭,而当兵的,虽然吃饭管饱,可一天也是两顿。 当李浪提出一日三餐的时候,林豹一干人,还极力反对,因为李浪的这个行为,可以说是极度浪费。 但李浪有钱,皇帝赐给他的万亩良田,他一个人也吃不完。 于是,在李浪的壕无人性之下,林豹等只能同意未来两个月,训练的兵士们,可以每天吃三餐的饭。 这个世界没有温室,不然的话,李浪都想建一个人工的养鸡场,让未来的晋军,每天早上都能吃到一个鸡蛋。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能一日三餐就不错了,李浪这弄个养鸡场的想法,确实有点不切实际。 除了吃以外…… 每天清晨,鼓声响起来,召集新兵们集合的时候,李浪总是一大早就第一个站在训练场上,让这群新兵见到自己这个王爷。 对于李浪这个举动,不仅跟随他的林豹、白如玉他们惊讶,就连底下的一千新兵,也是震惊非常。 要知道,就算城北军营的李延师,他都不可能在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和新兵们一块起床。 李延师,总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从床上爬起来,而后到了军营,看自己这边的新兵们的训练情况。 然而,李浪却是做到了。 他没有带兵的经验,但他也参加过军训啊。 每天四点多起来,不算什么。 除了这个以外。 每当李浪来到训练场,等一千新兵们集合完毕,他总是站在平台上,拿出新兵们的名单,念出每个人的名字。 周太祖的遗物里有一个大喇叭,大喇叭里的电池还没有过期,电量充足。 李浪在念名字的时候,不用喊太大声,下面的人就能听到。 等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可以脱稿就能念出台下一千人的名字,以及记住这群新兵的样貌了。 他的这个举动,以及手里的那个大喇叭,带给了在场包括白如玉、林豹等在内所有人,极大的震撼。 要知道,一个亲王,每天早上跟他们一块起来,还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这已经够这群人感动的了。 完全就破天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啊。 隔壁城北军营的李延师,他恐怕连部下这一千个新兵的容貌都认不全啊。 李浪的为人准则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就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事情做好。、 而他用来喊话的大喇叭,这个在这世上还没出现的高科技,也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撼地五体投地。 当李浪拿出这个大喇叭,并喊出一声“喂,喂……”的时候,平台之下,都有新兵吓得跪在地上,朝李浪这里拜呢,这些人,是将这个扩音神器,当作了神仙下凡啊。 而李浪自然也借助了古代人迷信的说法,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喇叭,吹成了仙家之物,是几百年前,大周太祖从一个仙女的手中得到的,如今几百年过后,传到了李浪的手里。 如此的造神运动,更是加大了李浪的声望。 同时,也振奋了城南军营,新兵们的士气。 然而,城北军营新兵们的士气,并没有因为李浪这边的士气高涨,而降低。 可以说,李浪和李延师,两边的军士士气,并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当然,总体来说,李浪这边新兵们的士气,要高涨一些。 李浪除了早晨会和新兵们一起出操外,到了傍晚,也是点完名后,才让训练一天的士兵们离开。 四月到六月份,练兵的这两个月里。 每当一天的训练时间结束,李浪整个人就像散架了一样。 虽然他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训练,虽然他没有在太阳底下暴晒,可是军营里没有女人的陪伴,李浪就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他需要女人,他需要香喷喷的…… 夜深人静之时,他就对着天空发呆。 看着满天的星斗,想着天上一颗星星,就代表他的一个女人。 秀儿,明月,蓉儿,仙儿,还有那个已经吃进肚子里的皇后娘娘,还有三月初碰到的那个秦国公主。 待在军营里,哪里都去不得,感觉就像坐牢一样。 一天到晚,和一群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的,李浪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就当李浪差点准备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时,城北军营主帅大帐外面,那个名叫林豹的教头,走进来了。 “王爷,我见这里灯火还亮着,便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您吧?” 林豹的样子还真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林冲,李浪对林豹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心,怎么说对方也是羽林卫的人。 这从三月中旬开始,双方经过了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的接触过后,李浪对这个林豹,逐渐信任起来。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有没有打扰,反正都打扰了,林教头,这么晚了,不知所为何事呢?” 李浪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看着从账外大步走进来的林豹。 林豹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末将在一千新兵中,发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想把他们介绍给王爷,也想让王爷提一提他们的官职,还让明珠不蒙尘啊。” 原来是过来举荐新人的。 李浪好奇地看着林豹,“那你就说说看,你举荐的都是什么人呢?” 李浪虽然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但为了能得到更多的美人,他必须得到一座好江山。 好的江山,当然要有人来守。 而如今,这城南军营里的一千新兵,就是李浪的第一批心血啊。 这群人训练出来,以后就可以成为他最亲近的军队了。 这群人,就是李浪在晋国朝堂立足的根本啊。 他本身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所以,这一千新兵,必须要细心呵护住。 如今,听林豹的意思,他这个伯乐,好像在军营里发现了几匹不错的千里马。 那他李浪,如何能错过呢。 林豹说道:“有一人,乃云州人氏,名叫张德,他身长八尺,腰围也八尺,力大无穷,比王爷身边的黑齿熊之,有过之无不及啊。” 还有这样的人。 李浪吃了一惊,点点头,示意林豹继续。 林豹道:“还有一人,乃是邯郸人氏,名叫陈庆之,他本来不该进我军营,因为那不符合王爷的募兵要求,可此人,在末将看来,有万夫难挡之勇,不瞒王爷,我观此人,有大将之姿啊。” “林教头,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按我的规定,就将人招进来了?” 李浪的脸上有些懊恼。 林豹赶紧认罪道:“实不相瞒,这个陈庆之,乃是我夫人的小弟,他在家中游手好闲,我夫人担心他日后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叫我把他带进军营来,好生管教,若因此惹王爷不高兴,末将这就将他赶出军营。” 听到这里,李浪才明白了林豹的苦衷,他笑道:“无妨,原来是林教头的妻弟啊,那进军中,有林教头在,我相信他也不敢生什么事来的,何况,你都说了,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日后还有大将之姿,嗯,那我就将这人记下了,明日给他当一个百夫长吧。” 李浪军营里就一千个新兵,当个百夫长,可以说已经将这个陈庆之,当作重点培养对象了。 林豹见状,感激涕零地道:“王爷不生气我私自做主,还让我的妻弟一下子就坐上如此高的位置,末将惶恐万分啊。” “欸,林教头不用这样,你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合作,何况,你都举贤不避亲了,我又有什么顾虑呢。” 李浪平静地笑了笑,而后说道:“何况,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用了林教头,自然要细心听取林教头的意见了。” 林豹顿时感动万分,抬手抱拳,下拜道:“多谢王爷赏识之恩。” 李浪摸了摸下巴,随后问道:“嗯,除了张德,和你的妻弟外,林教头还有什么人要介绍给我吗?” 林豹说道:“是,除这二人外,还有一人,他叫木吉,乃是襄平镇人,武艺虽然一般,却有很多治军方面的道理,让末将十分佩服,末将和他相比,时常感觉技不如人啊。” “治军?” “是,他和末将说,他从小就跟随他的师傅学习兵法,学习怎么练兵,用兵,他的师傅,是兵法大家,而此人的才学,末将也检验过,此人,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 林豹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在举荐这个叫木吉的人时,竟比举荐自己的妻弟还兴奋。 仿佛在茫茫沙海里,发现了一颗明珠一般。 李浪听到这个,正好想到了这几日来,自己这边的新兵,虽然士气高昂,可训练出来的效果,据林豹和白如玉他们说,和隔壁城北军营的那些人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林豹虽然有点练兵的天分,可是要想将城南这支新兵,练成一支强悍的精兵,所需要的就是一个练兵天才。 一个足已碾压李延师那边的练兵天才啊。 李浪看着林豹,说道:“林教头,看你的意思,这个叫木吉的,真的是一个兵法奇才?” 林豹重重地点头道:“是,末将是和他切磋了许久,才敢过来跟王爷说。” “好!” 李浪听到这里,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说道:“那既然这样,从明日起,先分出两百人来,让这个叫木吉的训练,给他十天的时间,若此人练的这两百新兵,确实练出一些水平来的话,我以后就让他和你林教头一起练兵了。” “是,是,王爷,末将一定不负所托,末将告退,末将这就跟他们说去……” 比起李浪,林豹更加激动。 他没想到,李浪这人竟如此的爱才。 他感觉自己这回算是遇到一个明主了。 第150章 问题 对林豹推荐的这三人,李浪非常好奇,特别那个叫木吉的,如果说这个人真是什么带兵奇才的话,那对这次的练兵大比来说,李浪这边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校场之上,新兵们依如往日一样,站在校场上,等待李浪的点名。 李浪在点完名后,特意让林豹昨晚口中的那三个人,站出来,给他看看。 当那三人从队列中走出来,站到李浪跟前时,李浪便对这三人道:“张德,陈庆之,木吉……” 虎背熊腰的张德第一个抱拳道:“小人在。” “小人在。”整张脸特别白的陈庆之接着抱拳。 而那个木吉,却是盯了李浪许久后,才低垂眼眸,两只手抱在一起,“小人在。” “嗯。” 李浪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我听林豹教头说,你们三人在新兵里,出类拔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素来爱才,不希望明珠蒙尘,所以从今日开始,张德,陈庆之,你们从新兵升为百夫长,让你们做百夫长,是因为本王看重你们的才华,但你等却不能因此而恃才傲物,若以后有被我发现有违军纪的事情,我依然可以将你们的百夫长撤掉。” 张德和陈庆之听到这个,哪里敢怠慢,一同点头说道:“是,我等一定遵从王爷的命令,为王爷效忠。” 其实,任命一个百夫长,并不需要李浪这样级别的人出来,这种工作交给白如玉,或者林豹就行了。 可是李浪觉得,这是他第一次任命别人的官职,就算百夫长不过是晋军中级别很低的官职,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出面任命。 如此,才能显得出他的亲民啊。 李浪接着说道:“嗯,你们当了百夫长后,好好努力,以后若立了战功,我会封给你们更高的官职……” 张德和陈庆之的脸上,露出喜色。 这时,只听李浪对一旁默默不语的木吉说道:“木吉,我听林豹教头说你有带兵的才能。” 木吉低下头说:“不敢,林教头抬爱了,实不相瞒,我只是在我师傅你学了几年兵法上的道理,令行禁止这些,我还是懂的。” 李浪点头道:“嗯,不论如何,我这人都是唯才是举的,既然林教头说你有带兵之才,那我就让你统领两百个新兵,从今日起,就让你去训练她们,十日之后,我要看成果。” 听到这个,张德和陈庆之都对木吉投以羡慕的眼神。 而木吉却没有摆出什么受宠若惊的神情,淡然地对李浪说道:“是,多谢王爷栽培。” 李浪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更加狐疑了,因为他深知自己这次招进来的人,大多都是老实人。 就算那个出类拔萃,孔武有力的张德,看他的一张大饼脸,就知道此人只是一个铁憨憨。 属于老实人中的那种极品。 而这个叫陈庆之的,皮肤特别白,从他身上也找不到老实人该有的样子。 可对方是林豹的妻弟,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 就只有这个叫木吉的人,李浪看不透他,只感觉这个眼眸深邃,一脸阴沉的家伙,心底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而他根本就不像一个老实人。 李浪有自知之明,军事方面,他和隔壁城北那个李延师比起来,自己真的差远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为何会来城南的军营呢。 莫非,他觉得我李浪长得帅,打算追随帅哥,辅佐帅哥?这不大现实啊,李浪虽然自恋,但他并不盲目自恋。 所以,这个木吉是真的有问题。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李浪不可能将对方赶出军营。 从他和林豹说起自己从师的经历上看,这个人是有意接近城南军营,有意接近自己的。 既然对方有目的往他这边来,李浪便本着将计就计的想法,想看看这叫木吉的新兵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三个百夫长的任命结束后,李浪依旧坐在大帐里,看着外面的新兵们,开始他们一天的训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从四月到了五月,这么多天,李浪一直住在军营中,哪里都没有去。 十日过后,终于迎来了李浪考核木吉练兵的时候。 这个叫木吉的果然没有让李浪失望,他训练出的两百新兵,走的队列最齐整,迈的步伐最稳健。 而林豹他们,在这十天里,训练出的新兵,却有些不如这个木吉了。 看到这一幕,李浪便当机立断地将木吉官升三级,任命为城南军营的教头之一,和林豹跟另外一个教头算是平起平坐了。 李浪的任命,在城南军营里的反响很大,自然,都不是什么负面影响了。 许多新兵,都眼热张德和陈庆之的百夫长,更嫉妒于木吉,在短短两个月里,就升为新军的教头了,可以和林豹他们一起,训练一千个士兵。 虽然他们心里嫉妒,又羡慕,可这些老实人,却没有一个生出什么坏的心思来。 都对于李浪这个与众不同的王爷夸赞有加。 进入五月之后,离六月十五这个两军大比的日子不远了。 某一天的傍晚,李浪将林豹,白如玉,黑齿熊之,木吉,还有另外一个教头,都召集进了大帐里,询问她们有关新兵训练的事情。 在谈到自己这边,和隔壁城北军营,两边新兵训练的成果时,林豹说道:“王爷,我们这一千个新兵,虽然天天在训练,可我总觉得缺少一个东西。” 李浪坐在主位上,看着林豹,问道:“什么东西?” 林豹道:“就是我们的新兵,从来没见过血,虽然每天都在练,我和木吉教头,有时还将这一千人分成几个组,让他们之间,来一个分组对抗,可是他们到底是手足兄弟,谁也不敢下狠手啊。” 李浪的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林教头,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大家都在这,你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吧。” 林豹点点头,随后说道:“是,末将觉得,应该让这些兄弟见见血,去找几个山贼王练练他们的胆气,和血性了。” 没想到啊,林豹居然把主意放到了山贼的身上。 李浪想了想,说道:“嗯,林教头,你这个提议很好,不过的话,我们的人也不能跑太远啊,邯郸城周围,都哪里有山贼呢,你可知道?” 林豹说道:“回王爷,山贼的话,末将到知道几座山头。” 李浪见此,点头道:“呃,我允许你们让这一千兄弟们,出去见见血,增长一些杀敌的经验,不过的话,你们的行踪可不能被城北军营的那些人知道啊,被他们知道了,我担心他们会说我们违规。” 林豹面露难色,说道:“那这个该如何是好?” 李浪看着一脸苦闷的林豹,心中在想,刚才他的这个想法确实很好,没有捕过猎的狼,终究无法成长起来,一旦他手底下的这一千新兵,经历过真正的杀戮后,那成长的速度,将是这两个月训练的两倍啊。 不过,城北的李延师,有胡家的人在,有胡家,就有桃花卫的人在。 桃花卫,可谓是京城中最大的特务组织了。 自己这边这一千人,想要出城,去林豹所说的那几个山头,打几波山贼下来,恐怕不是很容易啊。 若被桃花卫的人知道,她们肯定会报告给胡皇后,到时候,她们肯定要出手阻止啊。 李浪皱了皱眉,一边很赞成林豹的决定,一边又苦恼着该怎么在桃花卫面前,蒙混过关。 李浪思考问题的时候,大营里变得十分安静。 林豹等人,似乎都在等李浪的办法,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就连新兵中的新秀木吉,面对这个问题时,也是束手无措。 “有了!” 就在大家都眉头紧锁的时候,李浪突然拍了一记桌子,说道:“林教头,我且问你,离邯郸城最近的山贼的山头,要怎么走?” 林豹不知道李浪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说道:“从军营出去,一直往南边走,大约走上两天的路程,便能到那个山贼窝了。” 李浪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那你明天就带上我们的这一千个兄弟,往那个山头出发吧,不过,出发之前,一定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你带出去多少人,就要给我带回来多少人。” 李浪说完话,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刚才在给自己的这一千新兵立flag,插旗子。 他咳嗽了一声。 却听林豹不解地问道:“不是,王爷,刚刚已经说了,若末将把我们这一千兄弟带出城,势必要引起城北军营的注意,到时,被他们知道了,出不了城,又该如何呢?” 李浪笑了笑,将刚才想好的回答,说给林豹听,“林教头,我记得你们在训练新兵时,有教过他们绕着校场跑步吧?” 林豹点了点头。 所谓的跑步,是李浪提出来的。 云国公送给他的练兵新书里,并没有跑步这一个项目。 可从四月份的军训开始,李浪每天看着这群新兵,除了拿着兵器在挥舞,或者跟着教头们走阵列外,竟没有再做其他军训有关的训练了。 这让他看得很郁闷,作为一个参加过现代化军事训练的李浪来说,没有长跑的军训是不合格的。 于是,在每天校场点完名字后,就让教头们吩咐新兵们开始绕着校场跑四圈。 校场一圈下来,有五百米,四圈就有两千米了。 李浪感觉这样的训练,才对味。 而林豹等人一开始并不能适应李浪的这个训练方法,她们还问李浪这个办法从哪里来的。 李浪总是把长跑这个锅,推到了周太祖的身上。 万事皆可周太祖,反正这位穿越前辈,是开国之君,是一个牛人。 把他老人家搬出来,林豹这些军队里的教头们,竟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于是,从李浪提出新兵们每天需要跑步两公里开始,这个跑步的习惯,便在城南军营里,延续了下来。 如今,林豹等人对于跑步便不再陌生了。 可是,这和出城打山贼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浪解释道:“而我们这一次,对外依然宣称跑步,此次的跑步与往常不同,乃是一种名为越野跑的东西。” “越野跑?” 林豹狐疑地看着李浪,问道:“王爷,这个也是周太祖留下来的治军办法?” 李浪颔首道:“林教头真聪明,都学会举一反三了。没错,这正是当年周太祖训练兵士时,写下来的办法。只可惜周朝离我们太远了,这个办法到后来也遗失掉了,我们后人没能发扬光大。” 是吗? 林豹总觉得李浪在诓骗自己。 可是的话,王爷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李浪提出这个用越野跑来蒙混过关的计划后,接着便向林豹等人,讲述了有关越野跑的一些相关说明。 林豹听完之后,眼睛大亮,说道:“王爷,若按这个越野跑,我们不但可以带上一千新兵,往城外而去,身上还可以带上干粮,和兵器。” 李浪说道:“是的,这个办法还行吧。” 林豹点点头,却道:“不过的话,王爷,一千人,还是有点显眼了,而且身上还带着兵器,若被别人觉得我们要做什么对朝廷不利之事,那可就不好了。” 李浪道:“这不行啊,你不用怕,林教头,一千个人,就一千个人,大家是一个整体,一个都不能少,越野跑的事情,我会先和皇兄说,让他同意了,你们再出城,如此,我们也算出师有名了,一切的责任有我担着,你只要把这一千个人,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李浪又给自己的一千个兄弟,插了旗子。 林豹听后,却感动地说道:“王爷,有你这句话,末将就放心了。” 大营里,除了一直沉默的木吉外,其他教头将领,也都十分感动。 李浪站起来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林教头,你待会儿到了我的大帐里来,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看管,这些东西,对于你们出城之后,对付山贼,有很大的用处。” 李浪所说的东西,自然就是周太祖留下来的望远镜,以及其他侦查设备了。 这些东西,除了那个扩音器外,自李浪进军营后,就一直放在自己的大帐里,没有舍得拿出来。 如今,林豹将要在这最后一个月,带着新兵们去见一见血,自己的这些设备正好派上了用场。 林豹听了李浪的话,见他要求只能自己进他的帐房,心中不禁感动万千。 因为,从这点可以看出,李浪非常信任自己啊。 林豹感动了一会儿后,就向李浪抱拳道:“是,王爷,我们这就下去准备了。” 话音一落,其他人便跟着林豹一起下去了。 大帐里,只留下了李浪一人。 李浪看着这一干人远去,可很快,就见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木吉,回过身来,对李浪抱拳道:“王爷……” 李浪看了看他,说道:“怎么了?木吉教头?” 木吉说道:“王爷,我看你治军的方式,与我在书上读过的那些练兵方法,有很大不同,所以想问你几个问题。” 李浪笑了一笑,“可以啊,你尽管问吧。” 木吉道:“是,不过的话,在这之前,我想先问王爷一个问题。”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浪道:“木吉教头,你有话就说……” 请假一天 这个月不要全勤了,这本书的故事也快结束了,所以,我选择了佛系更新,今天一号,休息一天啊。 再请假一天 明天日万送上吧,正好就上半天班。 第151章 皇后有喜 木吉的眼睛盯着李浪的脸,问道:“小人请问,王爷这是第一次带兵吗?” “是啊。” 李浪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目光看向木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从来没打过仗,没有带过兵的人,不适合对林教头,还有你们发号施令?” “这个,小人不敢……” 听到这句话,木吉吓得脊背发凉,说道:“王爷,您虽然没有带过兵,但这一个月来,您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和一些名将们相比了,小人刚才有那么一问,也只是诧异于王爷的一些与众不同之处。” 其实,令木吉更加诧异的是李浪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连当年自己十岁带兵屠村的事情都不记得。 真是可恨啊。 给别人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作为凶手,竟然什么也不记得。 实在太可恶了。 这种人,表面上亲和下属,其实内心里豺狼成性。 木吉如此想着 “原来是这样……”李浪摸不透木吉心中的想法。 木吉抱拳道:“时候不早,小人先下去准备了……” “不是……” 李浪看着他远去,心中的狐疑更加深了,刚才木吉明明有问题要问,如今看来问他是不是第一次带兵,才是木吉想问的啊。 那他为什么问呢?真的只是惊讶于自己的表现? 李浪不是很清楚。 见对方已经走远,便开始准备自己的事了。 新兵们想要出城,进行军事活动,自然要得到皇帝的支持。 李浪在军帐里稍作收拾后,就出门,叫上白如玉,一起往皇宫而去。 这还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离开军营。 两个月的军营生活,李浪整个人也变得黑了一些。 可黑是黑,李浪依然是那样的丰神俊朗。 不过是从白古,变成黑古罢了。 当他到了皇宫,就和皇帝说起了城南新兵们,准备去城外,剿灭一波山贼的事情。 交代完事情后,李浪才重新注意起皇帝来,他发现两个月不见,对他还不错的皇兄,竟憔悴了许多。 晋皇听完李浪的话,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并还让人写下了襄王可以畅通无阻带着新兵出城的圣旨。 李浪接了圣旨,就问起晋皇的情况。 染着血迹的手帕,早就被晋皇藏了起来,晋皇从塌上强装着起来,表明自己的身体还很好。 他还交代,云秀姑娘那,李浪已经两个月没有去了,现在领到圣旨后,在出宫前,去看看云秀吧。 李浪一边点头,一边请晋皇务必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过于操劳国事了。 晋皇点点头,慈祥的就像个老父亲。 他在目送李浪走远后,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的时候,他用手帕遮挡住自己的嘴,等手帕摊开,就见上面沾了一大滩的血。 晋皇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李浪离开大明宫,就直接往云秀的宫里去。 两人一见面,自然是干柴遇到了烈火。 这两个月,云秀的相思之情,难以发泄,看见李浪的时候,早就忘了云国公当初的嘱托。 两个人谈着谈着…… 小白菜就被猪拱了。 南宫蓉就在李浪打开寝宫房门的那一刻出来的,她看见李浪和云秀的样子,大羞地说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然而,李浪却说她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就在刚才,李浪就和云秀摊牌了。 不管怎么样,云秀永远是王妃,所以她对李浪外面的女人,也就放任不管了。 而且眼前这个南宫蓉,没有另外一个漂亮呢。 南宫蓉来这里,除了想见一见李浪外,还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告诉他。 原来,这两个月里,皇后的那个不来了,夜间还有呕吐的情况发生。 皇后叫桃花卫的人,给她请了一个外面的大夫。 当时南宫蓉,被挡在了外面,并不知道情况。 可她有钱,收买了一名桃花卫,才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就是,那日之后,皇后娘娘怀孕了。 竟然怀孕了。 李浪没有想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胡皇后这几个月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男子,那岂不是说她肚子里的就是自己的种了? 南宫蓉说,胡皇后不敢将这件事情大声宣扬。 所以,就在不久前,住进了城南不远的某个尼姑庵里,还叫上了胡家的那位胡仙儿。 明面上是说礼佛念经,实际上是在安胎,为生下这个孩子做准备。 李浪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高兴。 反正,他是赚了。 听完南宫蓉的消息后,李浪叫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李浪在和云秀告别后,就回军营告诉了林豹她们,皇帝已经同意这次出城计划。 林豹等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欢欣鼓舞。 而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等到第二天,就一起出发,前去剿匪。 当然,一千个兵,还是新的,怎么可能轻易就拿下一座山头呢。 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过,林豹的妻弟陈庆之是一个人才。 同军的张德,也是一个力能扛鼎的汉子。 还有那个心里藏着心事的木吉,他的带兵本领还是真的没的说。 除此外,李浪还让林豹带上了周太祖的遗物,望远镜,定时炸弹。 这些东西,他只教了林豹,还有白如玉,其他人,连周太祖的遗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第二天,城南新兵们出城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一些刁难。 可有李浪的圣旨在,守在门口的桃花卫们,不敢多加阻拦。 一千新兵走了,李浪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回来。 这些人,大概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半个月里,李浪就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也不住军营了,直接搬回了王府。 王府,在前一个月,桃花卫的京城大搜查时,被搜查了一次。 可李浪就是要让桃花卫的人来查。 他还叫黑齿熊之,将桃花卫的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让那徐慧发现自己家书房的墙壁,确实有一个洞,是刚补上的。 当然,他还没傻到自己承认自己就是梅长苏这件事情。 而他所想的,不过是让那徐慧和胡皇后自己猜度罢了。 第152章 北方之乱,晋皇的真相 胡皇后怀孕,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 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的种。 这样一来,自己争不争,都一个样。 不是儿子登基当皇帝,就是自己登基。 所以,李浪感觉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新兵出城历练的半个月里,李浪也没闲着。 成功勾搭上了那个秦国公主。 在那秦国公主准备离开邯郸城的时候,李浪和她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秦国公主,是满意又满足,带着生命的种子,离开晋国的。 李浪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过滥情了。 所以,在某一个夜晚,和南宫蓉偷偷摸摸之后,就打算贤者半个月。 而半个月后,新兵们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出去一千人,回来的,当然不可能一千。 林豹等人虽然有李浪给的各种现代科技,可狡猾的山贼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何况,林豹她们只有一千人呢。 不过,这近一个月的出城行动,新兵们的身体素质有很明显的提高。 她们已经离精锐这两个字,不远了。 除了新兵们,这次被李浪启用的三个人,张德,陈庆之,还有木吉,都在剿灭山贼的战役里,表现出了他们的特长。 张德孔武有力,力能扛鼎,一个人竟能打死十个山贼头领。 陈庆之白马银枪,在山贼中七进七出,宛如石家庄赵子龙。 而木吉的话,充分发挥了他的带兵本领。 作为首领的林豹,更是将自己的一千新兵,全部交给了他来带。 他们回城的时候,李浪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那一天是六月初八,离大比的日子,就差七天。 七天之后,六月十五。 李浪和李延师,各自带着自己的一千新兵,出现在了皇城的校场上。 李延师听说了李浪请圣旨,让自己的新兵出城历练的事情。 他对此不以为意。 所以,当两军交锋的时候,李延师败得很惨。 当然,两支新军都是晋军,不可能让他们用真刀真枪。 其实,李延师带的新兵,没有那么差。 他差就差在,自己的军队里,没有出现像张德、陈庆之、木吉这样,有很强军事才能的人。 大比结束后,晋皇本来准备册封李浪为皇太弟。 可是,突然之间,有从北而来的斥候,向皇帝和大臣们报告,北方的燕国突然联合周边的草原部落,向晋国发起了进攻。 太师李延护正在北边和燕国以及草原部落的不对们僵持。 晋皇在诧异过后,打算让李浪领兵出征。 除了李浪外,李延师也在胡维的举荐下,有了出征的资格。 晋皇借此机会,还说道:“这次出征,能击败燕国和草原部落,拿到燕皇首级者,立他为储君。” 就这样,李浪和李延师,各自带着一万的军队,往北边出发,和李延护的守军们相会。 临行前,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握着李浪的手,表示自己时日不多。 而这次北方的危机,正好给李浪带来了一个千载难逢,别人不敢反驳的机会。 若李浪能取得燕皇的首级。 储君之争,两宫之争,就能尘埃落定了。 李浪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握着晋皇的手,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大军出发的时候,晋皇还给了李浪,李延师,还有李延护一道旨意。 就是要他们分三路进发,一定要将燕国跟草原部落的人,打得怀疑人生。 李延护有着多年的带兵经验,所以,此次和燕国以及草原部落们打,他被寄予了很重的厚望。 李延师曾经带兵打过仗,他也被许多人看好。 除了晋国,燕国和草原部落的人,也都将李延护,和李延师,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对这两边的策略,就是将自己的主力,全部压上。 而李浪这边,晋国的一些大臣看不上,觉得他李浪不过是皇帝的亲兄弟,所以才有了带兵的资格。 不止他们看不起李浪,燕国和草原部落的人,更是藐视李浪,和他带的一万军队。 所以,燕国和草原部落,带给李浪这边的压力,就明显比另外两支晋军,要小的多。 晋国的实力非常强大,虽然李浪三人的手中,都只有一万的兵,可很多都是骑兵。 李浪的手里,就有三千骑兵。 他将这些骑兵全部给了那个叫陈庆之的少年。 这个少年,在第一次遇到北方骑兵的时候,自己穿着白袍,胯着白马,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燕国和草原部落,总共派出了十万大军,这可以说是他们这几十年来的所有国力总和。 他们这是在举国而战啊。 而分给李延护的就有八万大军。 李延护带着自己的三万部队,和燕国草原同盟的八万大军,大战于某个山谷。 双方杀的是昏天黑地,不见日月。 可李延护,这个战无不胜的晋军传说,却没有在这次抵抗燕国的进攻中,得到任何的甜头。 到最后,李延护是抵抗住了燕国草原同盟的一波波进攻,可是自己的军队也是损失惨重。 他没能砍掉燕王的首级。 与此同时,李延师的遭遇,和李延护相差无几。 自己的一万军队,遇上了燕国的一万大军。 两军交战,李延师被打得狗血淋头,一万晋军损失惨重。 而李浪这边,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白马将军陈庆之在,自然是无往不胜。 除了陈庆之,还有一个带兵大将木吉。 木吉带的兵,能做到令行禁止。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说的就是这个战争奇才木吉了。 草原部落的一万骑兵,碰到木吉和陈庆之这两个怪物的时候,被打得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李浪的一万人,和草原部落的一万骑兵,在一处峡谷发生了决战。 首先,李浪这边,是由白袍将军陈庆之出马,先引诱敌人过来。 而后用兵如神的木吉,在张德的配合下,在陈庆之将敌人引进峡谷后,采用了包饺子的战术。 将一万草原部落包了饺子。 一战过后,在对方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 李浪更是让陈庆之,带着三千骑兵们,突袭了燕国和草原部落的主帅营帐。 要知道,此次燕国南侵,主帅正是燕国皇帝。 彼时,燕国皇帝刚沉浸在打败李延师的喜悦之中。 突然,就被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全军都穿着白袍的骑兵们,冲进了营帐。 陈庆之并不认识燕皇,他只是看到一个头戴皇冠,穿着龙袍的男子,就一枪刺穿了对方的心脏,而后割下他的头颅。 重新带着三千骑兵,毫发无损地回到李浪的大军之中。 此次,晋国派出三支大军,抵抗燕国草原部落的侵略。 以李浪的全胜而告终。 三个月后。 李浪带着一万军队,回到晋国,他受到了整个邯郸城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而那时,正是他的高光时刻。 然而,他没高兴多久,就收到了晋皇李延昭病危的消息。 晋国皇城,大明宫里,当李浪骑着快马,进宫的时候,就看到晋皇一脸虚弱的躺在龙床上。 晋皇见到李浪的那一刻,叫身边的其他人都下去。 显然,他是要交代后事了。 当整个寝宫,就只剩下李浪和晋皇时,李浪的心情十分复杂。 晋皇拉着李浪的手,宛如二月初,晋皇第一次醒来的那一刻。 李浪本以为晋皇要说一些托付江山的话。 可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二郎,我一早知道,你不是我的二弟……” 第153章 皇太弟 李浪没想到,晋皇从一开始就看出自己不是真的李延信了。 晋皇惨然地说道:“想朕的一生,也算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大晋,对亲身兄弟们,也算照顾,可谁能想到,连朕最疼爱的二弟,也会舍我而去,不告而别呢。” 如此凄惨地说着,随后就叫李浪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李浪惊魂甫定,他看着晋皇,感觉整个人都快凉了。 他问道:“陛下,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居然已经被看穿了,李浪也就不再掩饰。 当时,青年王爷就说过,晋皇和他的关系很好,晋皇十分熟悉他,别人不管怎么假冒,都不能逃过他的法眼。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 晋皇摇了摇头,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你是二郎找来的吧?” 李浪点了点头,这个不可否认。 晋皇笑了笑,说道:“二郎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们真的太像了。” 李浪想了想,略过穿越这件事情后,就将如何遇到青年王爷,如何和他换了身份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晋皇。 晋皇许久后,才说道:“还真是让他捡到宝了。” “不敢……”李浪谦虚的说着。 晋皇道:“不,你就是宝,你不单是他捡到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是我大晋的宝贝啊,朕现在还能叫你一声二郎吗?” 李浪连忙拱手道:“草民惶恐。” 晋皇摆摆手说:“不要这样和朕称呼,你还是称呼我为皇兄吧。” “这个……”李浪看着晋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被对方识破身份,可以说,什么都玩完了。 他已经准备好问对方自己——有没有机会了。 如果没有机会,只能胁迫晋皇,不然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晋皇继续道:“朕想了很久,朕的命是你救的,二郎的命也是你救的,我李家的天下也是你救的,所以……所以啊……” 李浪认真地看着晋皇:“所以什么?” 晋皇叹了口气,道:“朕要封你为皇太弟,日后,这晋国的大好河山,便交给你来管理可好?” 什么? 这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晋皇或许因为自己救过他,所以一时不好下手。 可一旦他表露出了想要当皇帝,那晋皇杀他就有名了啊。 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鲁迅的话语,犹在耳边。 李浪摆手拒绝道:“陛下,万万不可,草民只想要一个自由之身,只要陛下能放草民一条生路,草民就没有遗憾了。” “那秀儿呢?” 晋皇问了一句。 李浪立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晋皇笑了笑,依然无比慈祥地看着李浪,说道:“朕记得周太祖曾经说过一句话,二郎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 李浪摇了摇头。 晋皇说:“周太祖当年立储君的时候,坚持要立周太宗为太子,许多大臣们反对,说这样会坏了周朝的江山,周太祖笑了笑说: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呢。 其实,这句话,由一个开国之君口中说出来,是不合时宜的,可当时的情况特殊,周太祖只有让周太宗登基才能真正保住大周的江山。 只是,周太祖从来不向人妥协,因而才有了这么一句话,流传下来啊。” 周太祖这个抄袭狗。 李浪心中吐槽,说道:“可是,让我做皇帝,陛下是出于真心的?” 晋皇道:“千真万确,朕宁愿将江山交给一个有用之人,也不愿意给一个废物,何况,我的那个二郎,胆小怕死,若叫他继承了这个皇位,晋国的江山非得丢了不可啊。” 没想到,晋皇竟然想到了这里。 李浪站起身说:“陛下……” 晋皇打断他的话道:“你还叫朕陛下?” 啊这…… 李浪只好道:“是,皇兄,可若我以后遇到了王爷,我该如何?日后,他总要回来的。” “替朕杀了他,朕没有这样的兄弟!” 晋皇爆喝一声,接着便猛烈咳嗽起来。 李浪一边过去轻轻拍着晋皇的后背,一边感觉现在的这一幕非常不真实。 这个老皇帝,那么爱自己的兄弟。 他还非常的仁慈。 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同胞兄弟,动起了杀心。 太不可思议了啊。 “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 晋皇道:“咳咳……朕死后,你必须把他带来见朕,朕要当面好好斥责他,要好好教训他,朕这么多年对他的养育之恩,被他拿去喂狗了吗?心里只有自己,没有百姓,没有大晋,作为一个皇子,难道一点都不懂责任二字怎么写的?” 没想到晋皇的想法,竟如此的广大,广大到了超越亲情,超越血缘关系的地步。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最是无情是帝王? 后面的情况,不再赘叙。 李浪从大明宫出来后,晋皇就颁出了一道册封他为皇太弟的召命。 在北方打了一个胜仗。 李浪声势滔天,誉满京城。 整个晋国,仿佛都在等待李浪登基一样。 胡家那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底牌,但他们还偷偷地跟李延师勾结,似乎在谋划着一场叛乱。 时间终于到了册封皇太弟的这一天。 这一天,是在十月的时候。 册封李浪为皇太弟的进程,十分顺利。 可是的话,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就是有人将从三月初开始,就在京城小范围流传的,李浪不是真王爷的谣言,摆到了明面上。 这一下,确实让很多人震惊。 还有人要求李浪,用指纹和以前襄王留下的指纹,进行比对。 只可惜,李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指纹,竟然和襄王的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这些人就没办法说什么了。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轻易地被李浪给化解了。 同一个世界,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人,但不同的世界,就可以了啊。 晋皇早已知道李浪的身份,他是有意让李浪来当皇太弟,坐上皇位的。 所以,等李浪轻松度过这个难关后,就立马让人册封李浪为皇太弟了。 皇太弟的册封,非常得快。 除了册封李浪为皇太弟外,晋皇还册封云秀为王妃,虽然与李浪的婚礼,要在三年后才能进行,但晋皇这个将死之人,还是希望看到自己刚刚认识的二弟,成家的。 第154章 敌在两华寺(登月那章我就不写了) 李浪当上皇太弟后,很多军国大事,都由他来主持了。 王府的人不够,但当上了皇太弟,自然就有人来帮忙。 三月初,处理了一批贪污的官员,李浪在那批考生的心目中早已和青天大老爷媲美了。 而那群三月份的考生,已经有许多人,都位列在朝堂之上。 这些新鲜的血液,自然而然地就成为李浪日后的股肱之臣。 吏部侍郎胡缠,在七月份的时候,被刚刚升任刑部尚书的赵义查出来,有重大的贪污情况。 经过一番查证,属实后,就被剥夺了官位,从此在家里养老。 胡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晋皇的身体越来越差。 李浪的生活也越来越忙。 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每天有看不完的人。 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过一人之下的生活。 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了第二年,胡皇后在尼姑庵里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 胡维连忙召来了李延师,和他探讨夺位的事情。 同一时间,晋皇也在第二年的开春不久后,驾崩了。 晋皇驾崩,举国哀痛。 李浪亲自给这个异世界的便宜大哥,举行了葬礼。 而举行葬礼的时候,胡皇后也从尼姑庵回来了。 而她生产下来的那个男婴,被胡维偷偷带回了胡府。 晋皇的葬礼,按照晋皇的要求,就举办七天。 到了第七天,将晋皇的遗体葬入黄陵后。 李浪带着自己的人,在一座名为两华寺的庙里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准备报仇的木吉,已经等不及了。 他此刻已经被封为李浪新建的禁军统领。 两华寺的守卫职责,李浪也全权交给了他来处理。 木吉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收买了大半禁军的人。 而就在晋皇出殡的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李浪回城的路线。 还有,除了自己这个禁军统领外,其他将领,都没有随行。 所以,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木吉看似把握了时机,看似能杀死李浪这个仇人了,但他所作的一切,全都在李浪的监控之中。 李浪在木吉参加那次山贼围剿行动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的心腹苗人奉,加强注意木吉的动态了。 到后面,苗人奉告诉李浪,木吉接近李浪,是为了报他的血海深仇。 李浪知道这个后,就时常堤防他。 而今天,他在两华寺的休息,正是为了借木吉的手,杀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青年王爷,真正的襄王,李延信了。 李延信,在晋皇死后不久,就悄悄地和明月一起进了城。 并告诉李浪,他这个皇太弟不能再当了。 三个人,是在一个很秘密的堤防见面的。 李浪当时在见到李延信的时候,就想到了借木吉的刀杀人,这个计谋。 他表面上答应了李延信的请求,并叫他早早在两华寺等待。 而这个两华寺,就是李浪给李延信安排好的坟墓。 等回城的出殡队伍,到了两华寺时,李浪就让跟随的人都先回城去,自己只要木吉跟着就行了。 木吉一心想要报仇,根本不知道这是李浪给他埋的雷,他还满心欢喜地认为李浪这是掉以轻心了。 除了这个,他心里还有一点纠结,因为无论是在新兵训练,还是在日后的时间里,李浪对他实在太好了。 知遇之恩,无法报答。 可是,当想到自己全家被杀,自己流离失所的时候,便把刚才的那股思绪抛到了脑后。 “大不了,我陪他一命就是了。” 第二天,三更时分。 早就准备很好的木吉,带着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三百个亲兵,突然聚集在了两华寺的大门门口。 彼时,李浪已经被李延信换了身份。 李浪早就跟着明月,离开两华寺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走远。 明月本想带李浪远走高飞。 李浪却用皇宫里还有秀儿,蓉儿,以及那个还没收的仙儿,为理由,将明月和他一起留在了离两华寺最近的客栈里。 李浪和明月住的不是一个房间。 当天晚上,李浪很焦急,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向两华寺的方向看去。 只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木吉造反的消息。 但是,通过苗人奉给他时刻传递来的消息,李浪可以确定,木吉今晚一定会动手的。 果然,就在第二天的三更时分。 守在寺庙外的木吉,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刀,对手底下的三百个亲兵们道:“敌在两华寺!” 敌在两华寺! 这个将载入晋国史册的事件,就这样在李浪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一心想拿到胜利果实的废物王爷李延信,自然就被木吉的乱军们乱刀分尸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木吉动手的时候,早就被李浪打过招呼的白袍将军在见两华寺火光四起的时候,就带着两千的骑兵,从某个秘密的地点,突袭了过去。 而李浪当收到从两华寺飞来的,苗人奉送给自己的实时战报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不禁落地了。 李延信被乱刀分尸。 木吉在报得大仇后,就自刎谢罪了。 一场发生在两华寺的叛乱,很快就被陈庆之给镇压住了。 当在场的禁军们,看到李延信的尸体时,一边的陈庆之却拿出手中的一张黄纸条说。这是襄王殿下,皇太弟殿下,早就计划好的行动。 皇太弟,一早就料到了木吉有不臣之心,所以便秘密让人给他陈庆之写了一封信。 要他带上两千的骑兵,埋伏在李浪早就给他预定好的地点。 等到两华寺火起,就是他陈庆之出马的时候。 也就是在陈庆之扑灭叛军之火的这个时候,李浪便带着一脸懵逼的明月,回到了两华寺。 两华寺的一干人,看见活着的皇太弟殿下时,无不喜极而泣。 因为,他们的明主,他们日后的未来,没有死。 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当李浪带着陈庆之的队伍,往京城走的时候,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青年王爷,李延信,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竟然被字这个冒牌货,当成利用的工具人了。 一年来,心中的郁结总算消散了。 李浪在回城的时候,看着向他走来的邯郸城,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这个西贝货,从此后,就可以转正了。 然而,别人不知道他是冒牌的,可身边的明月什么都知道,她也知道了李浪真正的计划。 她看着李浪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危险。 李浪自然也知道明月的情况,可是襄王都已经死了,他相信,在自己的感化下,明月姑娘,会回心转意的。 不过,李浪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第二天回城时,皇宫里,正有一个天大的阴谋等着他。 第155章 大结局 所谓的京城阴谋,自然就是来自胡皇后胡家这一边了。 胡维和李延师他们商量,在李浪出京城给皇帝下葬的时候,就组织起五千的军队来。 这些军队中,有羽林军两千人,有桃花卫五百人,以及李延师他们的军队。 五千个人,埋伏在宫城的两边,专门等李浪进宫。 李浪在晋皇驾崩,处理丧事的这些天,并没有立刻登基。 没有登基的原因,全在于那个真襄王李延信的反对。 这样,正好给胡皇后他们创造了机会。 胡皇后的手上有自己的儿子,她已经开始对外宣称,襄王害死了先帝,而自己作为一国之母,为了保住先皇的龙种,在尼姑庵里韬光养晦,如今龙种诞下,皇帝驾崩,逆贼李延信打算登基,正是诛灭逆贼的时候。 胡皇后敢这样说,本身就很大胆,除了这个外,她还让人假造了一张圣旨。 李浪回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 他还听说,胡皇后绑架了百官,就是要李浪妥协。 李浪带着刚刚训练出来的禁军,在皇宫的宫门口,和胡皇后的五千军队对质。 双方都互不相容。 胡皇后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就等着李浪的妥协了。 然而,李浪却叫人去他的王府,取出了一个盒子。 他还叫人进宫,要求和胡皇后谈判,并且将这个盒子送进了宫中。 那送盒子的人,进宫前,李浪特别交代了,要胡皇后自己小心打开那个木盒,如果被外人瞧见了,失了皇后名节,可不能怪他李浪。 对于李浪的这个求和,胡维一干人,摸不着头脑。 胡皇后却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坐在龙椅上的她,当打开盒子的一条缝隙时,竟看到了一件金闪闪的物件。 等她仔细瞧的时候,不是那件被梅长苏拐跑的肚兜,还是什么呢?胡皇后震惊非常,到后面便答应了讲和。 这样一来,给了李浪,还有他手底下禁军们机会了。 五千的叛军,很快被陈庆之,还有张德他们拿下。 当李浪来到议政殿的时候,胡皇后已经叫满殿的人都退下了。 而后,两个人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和谈。 当知道李浪就是梅长苏的时候,胡皇后感觉一股羞耻笼罩心头。 而谈判的结局就是,胡家可以保留,李延师以及成王一党,必须发配边疆。 在李浪的步步紧逼下,胡皇后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她最终选择了妥协。 半个月之后,成王一家,被派到北方的苦寒之地,接受改造。 然而,李浪并没有登基,他让胡皇后的儿子,也就是自己和胡皇后生的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 而他,却坐上了摄政王。 又过了两年,李浪和云秀成婚。 太师李延护,因为李浪的存在一直不敢造反,后面的一些计划,全都无疾而终。 而李浪最终也没有对这个名噪一时的太师大人动手。 不过,对于新月教的围剿,李浪并没有停下来。 和明月成婚之后,就将胡皇后手里的桃花卫交给了明月和胡仙儿打理。 这个时候,胡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胡仙儿是在李浪当摄政王的第二年,被他纳入后宫的。 除了胡仙儿,还有情人南宫蓉,也被李浪纳入了后宫。 从此以后,朝政交给了胡皇后管理。 胡皇后摄于李浪的淫威,不得不向他妥协。 李浪的状态是,有事皇后干,没事干…… 日子过的十分逍遥自在。 他白天在王府,和云秀,南宫蓉昏天黑地,到了晚上,夜宿龙床,品尝胡皇后,这晋国第一美人的滋味。 日子过的十分逍遥快活。 完本感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追读的三十几位大佬的订阅了。 成绩实在太差。 网文这一行,有一句话叫,签约只是入门。 我现在也就刚刚入门而已,连扑街都算不上。 因为真正的扑街,订阅至少已经破百了。 而我是一个连破百都没有的萌新。 这一本书不行,只好下一本书继续努力。 还好的是,我还会做一些总结。 这本书的定义就是主角被别人逼着当上了王爷,而他的目标,也就是本文的主线,征服皇后,从而达到人生自由。 这一条主线,我是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出来的。 当时想出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牛逼啊。 可惜,成绩拉跨,第一个推荐就被刷下来了。 这本书,从去年十一月就在构思了。 记得,故事一开始不是这样。 开局的第一章,也不是发出来的那一章。 可是那个章节,我给朋友看的时候,她说看不懂。 这样一来,我就连忙改掉了第一章,直到别人能看懂为止。 而征服皇后,这个小目标,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是后面慢慢构思,想着怎么吸引人,才想到的这个骚主意。 主意虽然骚,但我写的十分有问题。 前期的节奏太慢了,什么白如玉,什么黑齿熊之,什么龙门酒馆……谁喜欢看啊,大家进这本书,看的不就是男女之间的互动吗? 这一个剧情,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减分项啊。 本来好好的开头,却被我后面的几章,给直接搞死了。 读者降低了期待感,不扑街才怪啊。 这也是我总结到的一个地方——不要写读者不喜欢的情节,前期的节奏也不要太慢。 女主,能尽快出来,就尽快出来。 我们要看的是男女主的互动啊,看的是狗粮啊,看的是骚操作啊。 可是呢,我还是太年轻,萌新一个。 脑子会了,眼睛会了,手还不会…… 啊啊啊…… 除了情节外,我叙事的时候,也总喜欢介绍一下人物的具体容貌,到服装特点。 这样一来,就更加难以留住人了。 以上,是我开局的失败。 是我的大失败。 虽然有加分项,但总体而言,还是一个失败的开头。 说完开头,我再来说说进入邯郸城后的情节。 前期的城池描写,还有王府的描写,实在是太水了啊。 我现在想想都后悔,我怎么就写出这样的狗屎剧情来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我还是没有好好地去打磨自己的剧情,自己的书啊。 真是一个笨蛋呐。 进入邯郸后,见明月的情节,也相当的不自然,总有那么一股尴尬在心头。 见明月之后,就是进皇宫,碰到了本书的第一个小boss,虚阳侯胡喆。 虚阳侯胡喆,就是本书的一大毒点了啊。 主角和虚阳侯的作对情节,十年前的网文都不会这样写啊。 时代变了,大人。 不对,时代就算没变,大人的这本书,在十年前,也是扑街货啊。 所以,开局过后,公众期的这一系列剧情,简直只能用不堪入目四个字来形容。 也是我肚子里的存货太少,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上架之后的内容,就不再多说了。 因为,已经没什么可说。 情节的推敲,剧情的推进,人物的刻画,无论哪一点,我都没有做到及格线。 批评过后,总是要夸奖自己一番。 怎么说,这本书再烂,我也付出了一点的心血。 总结了一下,这本书我的加分项,就在于骚这个字了。 有人和我说过,不论写什么样的文,一点要确定下来自己的风格。 而我的风格,就是一个骚字。 我在现实生活里,是个很老实的人,但心底确实骚的不行。 本章说里,经常是骚话连篇。 章说达人,说的就是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啊。 所以,我早早就确立了自己写作上的风格,就是骚。 而骚这个风格,在如今的起点,也是十分受欢迎的。 然而的话呢,我骚是骚了,但还是不够骚,骚的地方也不对。 还是因为我写的太少了啊。 码字这个事,剩者为王,我得多练多看多写多总结才行。 本文的话,开头骚气十足,到了进邯郸城那一段,骚气下降的十分严重。 可以说的是,我在本章说里,很骚,但到了写小说时,却骚不起来了。 这个,是我的短板,我要克服啊。 啰里啰嗦了这么多,再次感谢一路追读下来的读者大大们了。 下本书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也还没想好什么题材。 不知道还要不要写后宫,要不要写有女主的文了。 一切还需要再等我进宫锻炼一段时间,再说吧。 其实的话,我一直在探索自己该写什么样的题材。 第一本的《带着论坛回古代》。作为我的处女作,根本就是瞎几把写的。 后面的《我要做神探》和《大宋逍遥郎》都是写探案题材的。 本以为能在探案的方面,摸索出一条路来,可明显不行。 而架空历史的话,以后应该不会写了,因为我虽然喜欢历史,可历史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 写出来的内容,没有任何历史感。 以后,应该不会再碰历史了。 历史这个门槛高啊,不是像我这样的萌新写手可以碰的。 下一本的话,应该是都市吧。 总之,多谢各位的订阅和打赏了。 下一本书,我还是会继承骚这个风格的,但具体写什么,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202075雁荡山的雁留 第74章 试一试 不知道 第75章 《从聊斋开始变强》新书 新书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