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碎片(NPH)》 分手(H) 01. 梁星稀趴在床上,就着从窗帘间透过来的阳光又翻了一页。她的单词本已经背了一半了,背得不熟练的地方用彩色笔画了一个圈,她无声地默背着单词,用手指在纸页上写着什么。 肖烨睡在她身边,像是小孩子一样抱着她的腰,鼻子贴着她的睡衣。他长得很好看,鼻梁高挺,眉眼俊秀,睫毛浓而细长。梁星稀当时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数一数他的睫毛,但最终也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肖烨好像快醒了,他习惯性地在她身上蹭了蹭鼻子,beta身上的味道淡到几乎闻不到,他像是很不满意,把她搂得更紧。梁星稀把最后一个单词勾完,合上书,摇了摇他的肩膀,把他摇醒。 肖烨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梁星稀,他的眼睛很亮,是透彻的黑色,盯着人看的时候总会显得过分深情。 梁星稀盯着这双眼睛,怔了一下。 她想,也许该分手了。 肖烨轻笑一声,凑过来吻她的嘴唇,他的吻湿润而甜,在亲吻时梁星稀能隐约尝到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是有点甜的梅子酒味。他把舌头伸进梁星稀的嘴里,缠着她的舌头,他半压在梁星稀的身上,舌头搅动出湿润暧昧的水声。 梁星稀一边摸他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他,肖烨的吻技很好,带着点急促的味道,热情而情色,他在床上一向学得很快,技术也好。 但是——梁星稀想分手了。 她一向没法在感情上非常专一,谈恋爱的时候当然是全心全意,极端一点说甚至都可以百依百顺,但这样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没精力应付肖烨了。喜欢的时候他的孩子气和任性都很可爱,不喜欢的时候就觉得烦了,她还要准备复习拿奖学金的,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 肖烨伸手在她的后腰上调情似地捏了一下,低声说:“不要走神。” 梁星稀看着他的眼睛,真是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瞳仁乌黑,那么亮,灿若星辰,里面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她垂眸,想,可惜,也只有一双眼睛像他。 肖烨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嘴唇,手从她的衬衣下摆伸进去,捏揉着她的乳肉,肖烨注视着她,他知道梁星稀最喜欢他的眼睛,每次被他看着都湿得特别快。他用手一下一下地夹着她的乳粒,色情地在乳晕旁边打转,她的身下湿乎乎的,明显也是动情了。 他用手指伸进去,拨开层迭的花瓣似的软肉,摁在那粒珍珠上,打着圈爱抚着,中指插到她的软穴里,搅出湿润的水声。 梁星稀对床事不反对也不热衷,她跨坐在肖烨的身上,亲吻着他的眼睛,手抚在他的背上,能感觉到他坚实的,微微隆起的肌肉。 他的龟头挤开泥泞的穴口,熟门熟路地顶在她的敏感处,梁星稀的指甲压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勾着腿弯,像猫一样小声地叫,尾音上翘,含着欢愉,说不出的勾人。肖烨觉得自己的腰都被她叫软了,但是却硬得更厉害,要把她一直缠着他的穴肉肏成软腻的水,和她合为一体。 他速度极快地抽插着,肉和肉之间拍击出啪啪的水声,粗硕的龟头顶到最里面的肉壶口,湿热的淫水夹不住,全部浇在他的性器上端。 梁星稀被他肏得喷了一回,餍足地舔了一下唇,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有些情热的水汽。她亲了一下肖烨的唇角,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从下而上地用力顶她,肏得她轻声喘着。 “这么喜欢我吗?”肖烨看着她笑,“你湿得好厉害。” 梁星稀摸他的眉,用食指一点点地描摹着他的眼睛的轮廓。她在模糊的情热里慢慢地想,喜欢,是不是喜欢呢?她好像有点忘了喜欢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了。 肖烨射的时候本能地咬住了她的后颈,alpha的生理本能让他想要把信息素注入梁星稀的腺体,但是beta天生无法被标记,他在结束标记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慢慢消失。他有些不满地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鼻子。 梁星稀从他的身上坐起来,她的腿有些软,性器拔出的时候,发出了“啵”的一声,白色的精液混着她的水从她的大腿流了下来。她去浴室前回头看了一眼肖烨,说:“我们分手吧。” 她说的轻巧,就像是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甚至眉梢还带着点轻佻的笑意,但肖烨却实打实地愣了一下。 他反应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说:“梁星稀,你要和我分手?” 梁星稀已经把浴室门虚掩上了,里面传来花洒的水声。 她在模糊不清的水声中说:“嗯,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肖烨简直难以置信,她前一分钟还坐在他的腿上,和他亲密地接吻,下一秒钟就说要分手。他有些慌,“是不是因为上周我在酒吧?我没有喝酒——也没有和别人玩。” 梁星稀在往身上打沐浴露,她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周发生了什么,她去肖烨家找他,没找到,后来问了他的朋友才知道他去了酒吧,梁星稀不喜欢酒吧,就没再去找他。她那时候已经腻得差不多了,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用。 “是啊,”梁星稀在浴室一边穿裙子一边柔声对他说,“我和你的消费阶层和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往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她在浴室的镜子前简单地化了个妆,一打开门就看到肖烨攥着拳头低着头,用力得小臂上有青筋凸起,她看不出他是不是有红眼圈。 “我不在乎。”他说,“梁星稀,我一点也不在乎。” 梁星稀觉得有点麻烦,肖烨的家里有点权势,人又单纯,她不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可是,你当时找beta,不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吗?”她轻描淡写地说,“你家里也不会让你找beta吧,”她像个好姐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到正轨吧。” 她穿上高跟鞋,背起包,要出门前看到肖烨还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呆愣愣的。他这时倒像个十九岁的孩子了,梁星稀看着他,突兀地想到了吴冕的十九岁。她一瞬间有些不忍,就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 她看着那双眼睛,说:“好好照顾自己。” 钟情 02. 肖烨是肖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一路保送上的a大,家里管得严,和其他的富二代比起来不管是人还是私生活都很干净。梁星稀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图书馆,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的眼睛。 很亮很干净的眼睛,浓而上翘的睫毛,在阳光下会泛起漂亮的金光——和吴冕的眼睛很像。 吴冕也有这样一双眼睛,比他更冷更利,也更成熟一点,眼角有刀划下的细小伤疤,平时看着像是冰面,但是看见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就会笑起来,像是早春泛着微光的湖面。 梁星稀喜欢这双眼睛。 肖烨每周都会去两天图书馆,每次都坐在同样的位置,梁星稀就坐在他对面,翻着一本专业书,有时候抬眼就能看到肖烨的目光,她也不躲,就大大方方地冲他笑。这样过了一周,她加上了肖烨的微信。 她对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兴趣有限,本来只打算远观解馋,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肖烨先向她告白的,不要白不要,梁星稀马上就同意了。她全心爱一个人的时候非常迷人,是世界上最体贴的爱人,看肖烨的时候眼睛里都能流出蜂蜜,说话好听又会哄人,把肖烨迷得晕头转向的。 他们很快就搬到了一起住,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梁星稀坐在他的膝盖上,手指挑开他的衬衣扣子,慢慢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一路向下,摸到他勃起的阴茎。她的声音温柔而甜腻,像耳语一样在他脸旁说:“是第一次吗?” 肖烨看着她,僵硬地,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她笑了起来,勾着他的下巴吻了一下:“我会负责的。” * 排行榜放出来了。 多媒体教室里,梁星稀坐在顾铃旁边,查着自己的名字,最后在第十四名看见了自己。不算特别高的排名,但肯定能拿到奖学金了,她小小地欢呼了一声。顾铃这次是第二名,她的神色很淡,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还有人能考过你这个卷王?”梁星稀调侃了一句,“叫什么……江木?” “你不认识他?”顾铃奇怪地看了梁星稀一眼,“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就那个。”她抬了抬下巴,指向了一个角落。 梁星稀抬眼过去扫了一眼,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好看大概是好看的,不过梁星稀对他没什么印象。 “噢,他啊,”她随口敷衍了一句,“——周末要不要出去玩?” “去吧,”顾铃伸了个懒腰,问:“你又分手了?” “对啊……”梁星稀的话音一顿,她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有点淡,但确实是她记忆里的味道,带着点苦味的薄荷味,很凉,味道有点刺激。她回过头,看见江木从前门走出了多媒体室,他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白色的内衬,转身的时候衣服下摆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星稀?星稀?”顾铃叫她,“发什么呆呢?” 梁星稀转过头,冲她笑,笑容明亮狡黠。 “阿铃,”她宣布道,“我刚刚一见钟情了。” 顾铃:…… 她习以为常地把教务处的期末排名下载下来,打包发给了梁星稀,沉默寡言的omega叹了一口气,说:“下周就是奖学金申请的日子了,你不要玩过头,给忘记了。” “不会的。”梁星稀冲她乖乖地笑,“周末我们去哪里玩?” * 肖烨又喝了一口酒。他躺在沙发上,沙发底下全是堆满了的空酒瓶,他的朋友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劝他:“有点出息,别哭哭啼啼的。” “我没有哭哭啼啼。”肖烨说,他又喝了一口酒,表情有点冷,“我就想喝点酒。” “不过是分手。”朋友劝。 “我不是因为分手喝酒。”肖烨把酒瓶捏扁,扔进垃圾桶,说:“我本来就没多喜欢她,是她一直粘着我,我才勉强和她在一起……分手。”他冷笑一声,“她不说,我也是要和她分手的。” 朋友拿着一个果盘,很淡定地一边听他瞎扯,一边连连点头。 肖烨还在喝酒,看起来也不想倾诉,只是需要一个人在他喝醉了之后送他回家罢了,朋友对自己的职能很清楚,就在一旁看着他一瓶一瓶地喝酒。直到他啪的一下倒在桌上,额头磕在桌面上,突然就开始哭。 他啜泣着喊梁星稀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含含糊糊地,像是希望有谁来回应一样。 “星稀……”他说,“别不要我。” 朋友一瞬间想要录像下来,之后嘲笑他,不过最终还是作罢,他扶起肖烨,想,爱情,真是磨人的东西。 江木(微H) 03. 梁星稀不太记得江木长什么样子了,同班叁年,她对这个人印象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笔,大概只记得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成绩很好的人,存在感不算特别高。她在几次班级团建拍的照片中找了找,在集体照的角落里找到了江木的影子。 她的直觉不错,他的眉眼确实是好看的,只不过是因为气质太冷,而且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所以她才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再仔细看一看,他的衬衣洗得有些发白变形,裤子也有修补过的痕迹,看起来家境并不是很好。 梁星稀的手指在他的脸上点了两下,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 去试试吧,她不怎么上心地想,她有点怀念那种薄荷的味道,要是这个味道能注入她的腺体,一定很舒服。 * 梁星稀不打算回家,她大多数的寒暑假都是在学校过的,刚好江木也从来不回家,他的家简直就在图书馆,一天巴不得从早上六点待到晚上十一点。刚好梁星稀也打算在假期泡图书馆,很顺利地就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隔着一层挡板,梁星稀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气,凉凉的,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虽然有抑制剂压制着,但依然清晰可闻。 和她记忆中很像,但依然有一点不一样,她想,吴冕的味道要更甜一点,带着一点香草柠檬的味道,而江木身上的味道略略有点发苦,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酸涩的微苦。 江木一天只吃一顿饭,剩下的时间都拿着一本线性代数的书,做着仿佛永远都做不完的习题。 梁星稀中午吃饭回来的路上,给他带了一支柠檬茶,放在了他的桌上。 江木从习题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想把柠檬茶递回给她,两人无声地推拒了两下,最后江木把柠檬茶放在桌上,一直到闭馆都没有喝。 梁星稀看着那杯没动过的柠檬茶,挑眉笑了一下。 * 梁星稀就着月色,一路走回了寝室,翻手机的时候看见了肖烨给她打的电话,九点多的时候连续打了好几个,她想了想,果断地把他拉黑了。 既然已经是前任,就没什么必要留着了吧。她体贴地想,不然,多耽误彼此找下一任。 她的两个室友已经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寝室。她锁上门,躺在床上,慢慢地抚弄着自己。她用手指抚摸着自己饱满的乳房,揉弄着顶端红色的小小硬石,手指顺着腰线一路向下,剥开包皮,慢慢地揉着凸起的阴蒂,手指缓慢地进出着,有湿润的水声。 她的脑子不太清楚,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一会儿是肖烨肌肉结实的手臂和硕大的阴茎,一会儿是某个面目不清的前任,然后是江木冷淡的脸和周身的薄荷味道,她喘息逐渐急促,马上就要攀登上最后的高峰。 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漂亮的眼睛和唇,他把她抱在怀里,浅吻着她的颈侧,身上的薄荷味道凌冽清甜。 “星稀,你是我的星星。”他低声说。 她的手指摁上穴道内的敏感处,痉挛着喷了出来,淅淅沥沥的水沾湿了底下垫着的毛巾,她的大腿在发着抖,汁水还在往外溢着,她小声喘息着,感觉到自己在不自觉地发抖。 她躺在床上,看着宿舍白色的天花板,窗外最后一点阳光照进屋内,天空带着马上要熄灭的紫色。暑假的学校没什么人,梁星稀躺在床上,半晌才听到一声清越的鸟鸣。 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很安静,也很平稳。 真不公平,她想,原来我还想着你。 逗弄 04. 梁星稀和江木相安无事地坐了两周同桌,关系由普通同学变成了关系比较好的同班同学,江木偶尔会帮梁星稀讲讲数学题,而梁星稀锲而不舍地帮他带午餐和薄荷茶。她做得一手好菜,体贴而又细致,每次江木推拒,她就说是做多了的。 “吃吧。”她笑着托腮看他,“是我做多了的,你不要我就只能扔了。” 江木只好安静地吃,他问:“你很喜欢,薄荷茶?” 她每天都会泡一壶薄荷茶,里面加柠檬汁、香草叶和蜂蜜,喝起来清凉爽口,又带着一点甜味。 梁星稀微笑着看他,说:“是啊,我很喜欢薄荷茶。” 她突然离江木近了一点,鼻子几乎要碰到他的腺体,江木一下子僵住了身体。她似乎是吸了吸鼻子,温热的呼吸打在江木的颈部,他们隔得太近了,江木几乎能闻到她身上很干净的草木清香。 太近了,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她的腰——她的腰带是黑色的,显得腰特别细,像是能被他一手抱进怀里。她比他矮了了一个头,是很适合拥抱的身高差。 江木脑子里乱糟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你的信息素很好闻。”她笑着说,呼吸擦过他的耳垂,像是一个湿润的,一划而过的吻。 江木怔了一下,整张脸都红透了。 * 逗江木很好玩。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去食堂吃饭。倒剩饭的地方在食堂后小树林的泔水桶,她吃饭得比较晚,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要倒饭,还有另一个人在那里,拿着一根树枝,似乎在泔水桶里翻找着什么。 梁星稀走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生,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遮住了半边眼睛。他鼻梁挺立,长相凌厉,明明应该是好看的,但是他身上有种瑟缩而阴郁的气质,和他的长相违和地融在一起,反而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这个人梁星稀见过,是隔壁专业的一个omega,她时常看着他被要求买好几个人的早餐,或者是被一群人差遣着跑腿,他总是低眉顺眼的,逆来顺受的样子。梁星稀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碰到他,她思考了一下,上去打了个招呼。 “嘿,”她避开了他的名字,“你在干什么呢?” 那个人浑身一抖,他抬头看了一眼梁星稀,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马上移开了视线。 “我,我,”他含糊地说,“我找东西。” 他看上去有点害怕,一直在颤抖着,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飘忽着,不敢抬头看她。梁星稀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多留,礼貌地跟他道别离开。 她离开前,看见他用木棍从泔水桶里挑出一本笔记本。 那本笔记本不知道是被谁扔进了泔水桶,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微观经济学”,封面被菜汤浸湿,书页已经被泔水泡得黏在了一起。 他蹲了下来,垂眸盯着笔记本,用手指摸了摸,很珍惜地翻开了书页。 她收回了视线。 和我没关系。梁星稀想,他被欺负,只有自己想反抗才有用。 我帮不了他。她想,和我没关系。 她一路想,走到宿舍区的时候,还是顿住了脚步,拐进文具店,买了一本一摸一样的本子。那个黑皮本子就是最常见的样式,货架上摆着的全是。 她把自己的微观经济学笔记和这本新本子放在一起,第二天一起放在了那个omega的抽屉里。 那个omega叫做余淼,名字写在桌子的左上角,他的桌子被画得乱七八糟的,那个名字也被盖在下面,梁星稀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亲吻 05. 梁星稀前一天晚上没睡好,老毛病了,大概是轻微的神经衰弱,她躺在床上,吃了两片褪黑素,挨到两点也没法睡着,干脆起来背单词,她把笔记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洗了个澡,等到六点多才睡着。 第二天理所当然地在图书馆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的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薄薄的,带着凌冽的薄荷香。她怔了一下,慢慢地笑了起来。 比她想的还要快啊。 江木不在座位上,梁星稀慢条斯理地把外套穿在身上,他的外套比梁星稀大了一圈,袖子长到没过手指,衣服下摆一直长过臀部,梁星稀拉了拉衣服,觉得还有点不甚清醒的困意。 不知道和江木上床是什么感觉,她想,她知道江木有定时的健身,大概身材不错。 江木很快就回来了,穿着短袖,露在外面的手臂有锻炼得很好的肌肉线条,和他略显文弱的脸不同,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他手上拿着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是刚从下面的店买的。他看见梁星稀穿着他的外套,顿了一下,脸又开始红。 “给你。”他把咖啡递给梁星稀。 梁星稀伸手接过咖啡,另一只手慢慢拉住他的手,纤细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一点一点,十指相扣,指尖扣住他的手背。她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江木的眼睛很亮,湿润的,看着她,没有挣开她的手。 她笑着,用嘴型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说完,她松开手,小声说:“谢谢你的咖啡。” 梁星稀过两天要去考一个从业资格证,告白之后就安静地做题,徒留江木一个人在旁边欲言又止,整个人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一样,连那张八风不动的冷脸都无法维持。 一直等到闭馆,江木才在图书馆外拦住梁星稀,他踌躇了一瞬,低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你真的,有一点喜欢我吗?” 当然是真的。梁星稀想,她每次谈恋爱肯定是因为喜欢才谈的,不喜欢再说不喜欢的事情,但喜欢肯定是真的。比如说现在,她就喜欢江木戴着眼镜耳廓通红的样子,也喜欢萦绕在他身边突然变得甜腻的薄荷香。 alpha这种生物,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简单,信息素就能直白地展露心情。 梁星稀冲着江木笑了一下,温柔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看着江木的眼睛,突然上前一步,垫脚吻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有点凉,很干燥,梁星稀用舌尖润湿了一点他的唇,撬开了他的齿关。 薄荷的味道更浓了,甜得像往薄荷茶里加了两大勺蜂蜜。 她见好就收,舌尖轻勾了一下他的舌头就分开了,江木像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都僵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梁星稀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在心里补充道,至少是现在。 江木看着她,小声说:“可是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他像是很艰难地说,“我配不上你。” 梁星稀觉得他想得过分遥远,面上却笑着看他:“我是个beta,你介意吗?” “怎么可能?”他急急否认,“beta又怎么样?” 于是梁星稀又垫脚亲吻上了他的嘴唇,这一次,江木低下头,用力地回吻了她。他的眼睛边缘压在梁星稀的脸上,有点凉凉的,他没有章法地舔吻着梁星稀的唇,呼吸温热地打在她脸上。 “我喜欢你,”他喘息着说,“我也,喜欢你。” 动情(微H) 06. 梁星稀和江木在一起了。 暑假学校里没什么人,他们就找教学楼里的空教室,锁着门在里面做题,桌子底下的手一直拉在一起,梁星稀这才知道江木原来还会写左手字,字还写得很漂亮。 梁星稀发现江木有时候会偷偷看她,她歪过头,冲他笑,江木就像控制不住一样偏头吻她,他身上的薄荷味总是浓的,亲吻的时候透过两人相接的唇溢过来,两人的唇齿纠缠,发出黏腻的水声。 梁星稀的手伸进他的衬衣下摆,他的衣服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颗,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肌肉沟壑向上,摸到他胸口的肌肉。江木硬了,裤子被顶出清晰的轮廓,她把另一只手覆在上面,隔着裤子粗糙的布料揉捏着他的阴茎。 “别。”江木喘息一声,拉住她的手,“……还,太快了。” 梁星稀看他低垂眉眼,忍耐到额角青筋凸起的样子,知道他大概是那种传统的,要等到领结婚证才愿意做爱的人。可惜她的兴趣最长大概只有两个月,可没法等他那么久。 她解开他的扣子,手指点在他的喉结上,感觉那点凸起在她的指尖下滚动了一下。 “可是我好想要你。”她偏头,对他露出beta并不明显的腺体,轻声说:“标记我,好不好?” 他们在教室的最角落做爱,窗帘被风卷起,有些粗糙的布料拂在梁星稀的背上,她的裙子被撩起,内裤的布料被手指拨到一边,江木的中指插在里面,生疏地找寻着她的敏感点。梁星稀趴在他的胸前,咬着他的一颗扣子,小声呻吟着。 “再往里一点……嗯,”她轻声叫,声音软得能出水,叫得江木耳根发麻。他顺着她的指示摸到里面的软肉,她的穴像是层迭的花瓣,又软又媚,一下一下含吮着他的手指,被他按到敏感点的时候,穴肉明显收紧了一下,高热的液体浇在他的手指上。 “嗯……”梁星稀咬着他的衣服,含含糊糊地喊他的名字,“江木,江木。” 江木低头吻她的眼睛,她不笑的时候眼睛极黑,总显得有点冷,但现在这双眼睛里满是热意,水汪汪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口和下身一起发热。 他胡乱地亲吻梁星稀的额角和脸颊,语无伦次地哄她,他小声说:“别怕,别怕。” 梁星稀从下往上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她的眼尾上翘,看人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劲。她拉着江木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江木能感受到那像一团雪一样的柔软触感。梁星稀拉着江木的手,在那凸起的小小茱萸上揉了揉。 “帮我摸摸,”她软声说,“这里也想要你。” 江木低头含住了她的乳粒,手指揉着她的乳肉,将软腻白皙的软肉推成不同的形状,他用舌头在乳尖上打着圈吮吸着,像是要吸出乳汁一样,舌头划过皮肤,发出湿润的舔吻声。梁星稀被他抱着,手掌撑着他凸起的性器,下意识地压着摩挲了一下。 江木急促地低喘了一声,梁星稀感觉到手底下的布料逐渐漫开湿润的触感。 她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江木猛地吻住唇,他的呼吸有点急,像是有点羞愤,梁星稀能看到他亮着的眼睛,她被裹在一片浓郁的薄荷香中,心情难得很好。 她张开嘴,含住江木的舌头。 得偿所愿(H) 07. 江木的性器一点点挤开湿润紧窄的穴肉,插到甬道的深处,他一边深入,一边安抚一般地抓揉着梁星稀的奶肉,饱满的软肉溢出指缝,梁星稀的腿夹着他的腰,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喘息着,她的气息湿热,喷吐在他的耳廓处,显得格外煽情。 beta的穴道天生不是容纳alpha的,等到江木全部进去的时候,梁星稀原本圆鼓的阴阜被撑到极限,边缘甚至有些发白,江木觉得里面软而热,温顺而紧窄地吸着他的性器。他怕梁星稀觉得疼,小心地亲吻她,梁星稀拉过他的手腕,在上面留了一个牙印。 “动吧。”她舔舔唇,像是小猫,挑起眼睫看向他,“要是不舒服,我就咬你。” 江木看着她有些挑衅的眼神,又漂亮又娇,撩人得吓人。他只觉得头脑发热,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抓着她的腿弯,把她抵在墙边,每一下都进到最深。他的胯部不断撞在她的臀,撞出啪啪的湿润水声。她湿得厉害,夹他夹得很紧,每被他撞一下就软着声音叫一下,声音浪得能出水。他像是发了狠地肏她,每次抽插都能带出媚红色的软肉,抵在最里面的肉壶小口。梁星稀很快就被他肏上了一个小小的高潮,她的水浇在他的龟头,又被他的阴茎全部堵在穴里, 她的敏感点没有被放过,她的穴肉因为高潮而绞紧,又被江木用力地撞开,用力地顶在深处。她小声地哽咽了一声,听不出是痛还是欢愉,像是被肏到了舒爽的极点,她的身下像个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地漏水。 “呜……”她在他耳边吐息,甜得不行:“轻点,轻点,哈,要坏了。” 江木充耳不闻,他把梁星稀整个抱起来,轻松的像是抱一个大玩具,梁星稀被迫把整个体重都压在两人交合的地方,这个姿势让他的阴茎进得前所未有的深,江木就这样抱着梁星稀,一边走一边肏她,从窗边走到后门口,交合的水迹淅淅沥沥地滴了一地。然后他抵着梁星稀,在门边接吻。 这个吻很甜很漫长,原本清冽的薄荷味变得甜而温柔,梁星稀的手指抚上江木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和她记忆中的味道很像。她想。 江木在射精的时候咬住了她的腺体,alpha的虎牙咬破皮肤,带来一点轻微的不适,梁星稀感到那股薄荷味前所未有的浓郁,浸在她的血液里,循环到她的心脏,带给她一种被整个填满的安心感。江木的射精时间很长,量也大,梁星稀几乎有一种被他灌满的感觉,她轻喘了一声,低声说:“你射的好多。” 江木的耳朵又红了。 等到两人终于分开,夹不住的精液从梁星稀的大腿内侧流了下来,一路流到她光裸的脚踝。她像是不太满意,轻声“啧”了一声,直接当着江木的面撩起裙子,用脱下来的内裤把流下来的精液一点一点擦干净了。然后她理所当然地把内裤团成一团,放在江木的外套口袋里。 “帮我洗了吧。”她打了个哈欠,“我好累。” 半天没听到回应,她转头看了一眼,江木的脸又红了,相对的,他的裤裆又被高高顶起,看起来硬得相当厉害。 梁星稀下身还隐隐有些胀痛,她可不想再做了。就当做没看见,安静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她的鞋子掉了,她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才在两个角落里找到了鞋。正要穿,江木叫了她一声。 “嗯?”梁星稀抬眸,“怎么了?” “我背你回寝室吧。”他说,“你不是累了吗?” 江木看着梁星稀,看见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但她马上展颜笑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朝他伸开手臂,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手势。 “好呀,江木哥哥。”她软着声音说,“带我回寝室吧。” 在回去的路上,梁星稀就睡着了,呼吸浅而轻地打在江木的耳侧。路灯橘黄色的光照在交迭的人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她的长发扫在他的脸侧,有一点痒意。 江木很安静地走着,镜片下的眼睛沉静明亮。 他想,也算是,得偿所愿。 梅雨季(H) 08. 周末,梁星稀带着江木去了学校旁边的旅馆,前台是个看起来总是睡不醒的阿姨,梁星稀去的时候阿姨正在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着电视剧。 梁星稀和阿姨已经是老相识了,阿姨一抬眼,看见她又带了个眼生的男生来,也不拆她的台,一边把针穿出去,一边慢悠悠地说:“大众点评看的吧?算你们便宜点,一晚上八十行吧?” 江木浑身不自在一样站在旁边,梁星稀还倚着前台跟阿姨讲价:“六十吧阿姨,八十多贵啊。” 阿姨瞥了一眼江木,又看向梁星稀,小声说:“你缺这二十?” “那哪一样啊阿姨,”梁星稀笑眯眯地说,“钱要花在刀刃上,能省就省。” 最后还是六十成的交。 房间在走廊的最底间,虽然便宜,但是环境很干净,床边有果盘,墙上还嵌着一个电视机。江木先去浴室洗澡了,梁星稀走到阳台,闻到空气中潮湿闷热的味道——要下雨了。 她把窗帘拉上,房间一下变得暗而暧昧,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里在播一个老套的婆媳片,梁星稀本来只是看着玩的,但是慢慢还看进去了,等着看剧情怎么发展。 她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的,她看了一眼,是没备注的号码,但是是本市的。她接起来,放在耳边,等那边先说话。 “梁,梁星稀。”那边喘着气说,声音断续,看起来信号不怎么好。 “哪位?” 那边报了一个她没印象的名字,可能也是知道两人不怎么熟,他急匆匆地说。 “肖烨住院了。” 梁星稀“嗯”了一声,从果盘里插了个葡萄吃。 “他跟他爸说,以后要跟beta结婚,他爸把他的腿打断了。” 梁星稀挑眉,很关切地说:“那让他多喝点骨头汤,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养才成。” 亲切又疏离,比普通同学还不如。 那边卡壳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肖烨是为了谁——你怎么能?” 江木在这时洗完澡出来,他没穿上衣,露出腹部结实的肌肉,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从他的锁骨滑下来,一路滑到腹部,又隐没到浴巾底下。看见梁星稀在讲电话,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梁星稀把果盘里的葡萄给他喂了一颗。 “没什么事不要跟我打电话了,”梁星稀温和地说,“你应该打电话给医生。” 她挂断了电话,把这个号码也加进了黑名单。 她以为江木会问是谁的电话,但他没有问,只是很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看完了一整集狗血剧,外面的天已经很灰了,能闻到风雨欲来的味道。梁星稀躺在床上,江木半压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嘴唇。 一声闷雷,开始下雨了。 江木低声问她:“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感情中那么患得患失的人,但他问问题时的表情很认真,于是梁星稀也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如果她爱人的满分是五十分,那江木大概还在四十分以上。 她说:“我喜欢你的。” 是认真权衡过的,在均线之上的喜欢。 江木的吻很重,不知道为什么像带着狠劲,梁星稀温柔地回吻他,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他们在床上接吻,昏天黑地地做爱。 梁星稀趴在房间大大的落地玻璃上,外面在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像是轻灵的交响乐。玻璃有点凉,她伏在玻璃上,胸前的两粒殷红被撞得一直在玻璃上摩擦着,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爽。江木从后面肏她,手掌握在她的腰窝处,有点烫,他力气很大,不声不响地猛干,背部的肌肉鼓起,汗水从脖颈处向下流,他射精的时候龟头撬开肉壶口,直接深入到beta身体的最里面,他咬破腺体,将alpha的信息素完全注入了进去。 和omega不同,梁星稀大部分时间只能闻到很稀薄的信息素味道,只有江木咬破她的腺体时,她才能感到薄荷味在她的血液里流淌,明明是冷冽的味道,却像在燃烧,梁星稀小声地喘着气,呢喃着他的名字。 “嗯。”江木应了一声,他就着插入的姿势,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他的手放在她的后颈上,舌头一下一下舔她的腺体,像是安抚一只小猫。这是alpha本能表示占有欲的方式,可惜梁星稀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发痒。她躺在他怀里,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每叫一声,江木就很轻地“嗯”一声。 梁星稀看向外面,雨还在下。 梅雨季节来了。 体面 09. a市的梅雨季节潮湿又漫长,从早下到晚的小雨,湿乎乎的墙壁,很难晾干的衣服,梁星稀起床变得有点困难,窗外的雨像是最好的催眠曲,让她总想多睡一会儿。但江木会在楼下等她去图书馆,他知道梁星稀起不来之后,就承包了帮她买早餐的任务。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鸡蛋,梁星稀什么都能吃,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好养活。 梁星稀就是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见肖烨的。 肖烨和梁星稀不是同一个院的,宿舍区也不在同一边,除了上课基本都不会来这边,以前梁星稀和他约会也基本上都在校外,梁星稀叼着包子看见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他看起来有点狼狈,一只脚上打着绷带,左手拄着一个拐杖,旁边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帮他打着伞,虽然伞很大,但他的西装外套还是被飘进的雨水打湿了一点,下摆有些潮湿。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束花,是他以前最看不上的玫瑰。 他就这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梁星稀旁边。 “星稀,”他说,“我跟我爸说了,我会和你结婚,他们都同意了。”他的眼睛有点亮,眼尾上挑,还是梁星稀最熟悉的样子。他低着头,有点害羞,也有点期待:“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江木猛地握紧了梁星稀的手。 梁星稀有点头疼,肖烨一直就是这样,没吃过什么苦,像是小孩子一样任性又自我,偏偏家里还很宠他,连要和beta结婚这种事都同意了。梁星稀看着他的眼睛,确定自己对这双眼睛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我已经和你分手了。”她温和地说,“我交了新的男朋友,也已经不喜欢你了。” 肖烨愣了一下,像是刚发现江木一样扭头去看他——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江木放在眼里,主要是他的穿着看起来简朴又寒酸,相貌也只能算得上是尚可,怎么看也不能与他相比,更是配不上梁星稀。 “你是为了他?”肖烨提高了声音,“我哪里……” 他看见梁星稀的眼神,声音又低了下去。 “我哪里不如他了。”他嘟囔着,“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他像是小孩子一样重复了几遍,又去抓梁星稀的手:“星稀,我的钱都给你,你别不要我。” 梁星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她的心里隐隐不耐烦,但是还是平静而温和地和他讲道理。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同意。” 她叹了一口气,说:“肖烨,我不爱你了。” “别这么幼稚,”她说,“体面点,这样太难看了。” * 梁星稀有很多前男友,纠缠不休的也有,家境显赫的也有,对待不同的人当然要用不同的方法,如果她没估计错,她这句话就能伤害肖烨脆弱的自尊心,解决掉一个麻烦。 现在麻烦的反而是江木。 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拉着梁星稀的手,慢慢地走着,闹脾气也闹得没什么声音。梁星稀走在他旁边,闻到他的信息素,尾调又有点发苦了。 梁星稀不想花心思哄人,干脆把他拖到墙角,踮起脚尖啪啪啪亲了好几下,从嘴唇一直亲到额头,最后像是不走心的主人哄小狗一样呼噜呼噜他的头发,又和他碰了碰额头。她的眼睛真好看,专注着看人的时候,像是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个人一样,里面落满了漂亮星星。 “我只喜欢你。”她甜甜地告白,“不要生气了,我只喜欢你。” 江木拉住她的手,很轻地“嗯”了一声。 猪肚鸡 10. 梁星稀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还在刮风下雨,风很大,把树枝吹出沙沙的响声。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叁点多种。 她走到阳台,没撑伞,任凭雨水把她的衣服浸湿。宿舍楼在十二楼,向下俯瞰,可以看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如果现在从阳台上跳下去的话,大概会在便利店顶上的雨棚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把昏昏欲睡的店员吓一大跳。 还是不要干这么缺德的事情了。 她摸了摸口袋,想点支烟,这才想起已经戒烟很久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离他的祭日,还有叁天。 每到这个时间,她的身体甚至比脑子受到的影响更大,每天不是睡不着,就是半夜惊醒,梦里全是混乱的光影,醒来的一瞬间甚至有窒息的错觉,鼻尖全是血腥味,像是从未逃离。 她倚在窗台看了一会儿景色,突然拨通了江木的电话。 江木是标准的好学生,在大学也是十二点前睡,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他大概从来没有半夜叁点被叫醒过,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懵懵的,带着未褪去的困意。 “……怎么了?” 隔着电话线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震得梁星稀的侧脸有些发痒。她吸了一口气,说:“江木,我们去吃猪肚鸡吧?” 江木愣了一下:“什么?” “沿江猪肚鸡,”梁星稀说,“就在学校外面叁四百米,吃宵夜的地方,那里的鸡蛋饼味道很好。” 梁星稀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叁点四十几,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雨还在下,滴滴答答的。 江木沉默了一会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坐起来穿上了衣服,他的声音很沉静,没有被叫起来的不满,像是被梁星稀叫去吃早餐一样平静。 “我知道了,”他说,“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 他来得很快,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因为急着出门没来得及打理,反而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蓬松柔软,梁星稀走在他旁边,听见雨点滴滴答答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猪肚鸡店离学校很近,一家小店,大晚上的还亮着灯。只有一个服务员,点了单之后很快就上了,热气腾腾的一小锅,炸得焦脆的鸡蛋饼放在另一边的白色盘子里,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焦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虽然是梁星稀提议来吃的,但是她自己其实没吃多少,只盛了一小碗的汤,慢慢地喝,最后大部分还是进了江木的肚子里,他们没有聊天,吃得很安静,可以听见头顶上的电风扇吹起风的声音。 等到他们吃完,雨已经快停了,天边一点点泛起白色的日光,偶尔掠过一只伸开翅膀的绒绒鸟。 梁星稀拉着江木的手,和他一起往学校走,江木的手温热,指节修长,握在手里能感受到中指薄薄的笔茧,梁星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江木心跳得有点快。 她像是分享一个小秘密一样凑到江木耳边说:“带我去你宿舍吧。” 她的嘴唇湿润,气息温热,手臂勾在他身上,皮肤凉而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她身上浅淡的草木香气钻进江木的鼻腔,是他没法拒绝的味道。 她轻声说:“在你的床上肏我,好吗?” 浴室(H,失禁) 11. 江木的室友回家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他的宿舍收拾得很整齐,梁星稀坐在他的床上,看他把宿舍的门反锁。 她躺在江木的枕头上,闻到了薄荷的味道,混着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江木俯下身子,亲吻她的唇,他的吻一路往下,顺着脖颈,胸口,一路亲吻到平坦的小腹,最终含住了她湿润的穴口。 他的舌头探进紧窄的肉穴中,梁星稀几乎是立刻就绞紧了穴道,又被他一点一点地舔开,他像是做题一样一丝不苟地用舌头润湿她的甬道,寻找着她的敏感点,一边舔一边用手指揉捏着她的阴蒂,打着圈碰一碰,然后又用力按住,用手指快速地剐蹭着。逼着她小声地浪叫出声。 梁星稀觉得下面又热又湿,被他舔得不停地流水,他的舌头灵活地在里面打转,抵在她的敏感处亲昵地厮磨,梁星稀咬住被子,底下的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被他含在嘴里喝下去,发出很轻的咕嘟一声。 她有点恍惚,还没反应过来,江木就分开她的腿,肏了进去,他的东西很大,进去的时候,梁星稀有一种被撑到极致的感觉,穴肉紧裹着他的性器,几乎能感受到他阴茎上凸起的青筋。 她小声喘了一声,被他骤然加快的速度撞得声音不稳,她的声音甜,叫床也叫得勾人,她轻声叫他的名字:“江木,嗯,慢一点……” 他不说话,只是肏得更用力,每一次都肏到最深,磨着她的子宫口和阴蒂,他的腰像是马达一样快速耸动着,肉和肉拍击发出清晰的响声,每次抽出的时候都会带出穴口的软肉,穴里满满的淫水被挤压,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梁星稀抱着江木的背,指甲在他的皮肤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红痕,她被肏得舒服极了,江木含着她的奶头,像是小孩喝奶一样吮吸着她的尖尖,舌尖打着圈在乳晕旁边舔着,又用手指揉捏着另一边的乳尖,他的手劲有点大,捏得梁星稀又痛又舒服。但是她还来不及说话,江木的龟头撬开紧闭的子宫口,猛地插到了柔软紧致的子宫里。 那里太敏感了,梁星稀几乎一瞬间就泄了出来,湿漉漉的,含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又被江木一点一点地舔掉。 “我爱你。”他低声说,“我爱你。” * 梁星稀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穴口被填得满满的,那根东西插在里面,缓缓地抽插着,不算剧烈,但是每次都会带来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她被江木像是给小孩把尿一样抱在怀里,面前就是一面镜子。 这是在浴室里,她有些晕乎乎地拿手去贴镜子,摸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镜子里的人眼尾泛红,眼睛里全是水光,脸颊上是被肏熟了的嫣红,乳头肿大,像是连奶孔都给人舔开了,泛出一种带着水色的肉红,看起来色得不可思议。 “江木?”她呆呆地叫了一声。 江木应了一声,扭头亲她的嘴,他的舌头很有力量,在她嘴里搅出啧啧的水声。 他一边吻着梁星稀,一边更加用力地肏她,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映在镜子里,梁星稀看见自己通红的穴口,被撑到最大,里面插着江木笔直粗硕的性器,连褶皱都要被磨平一样。 他们不知道在浴室里做了多久,浴室里的空间不大,所以梁星稀好像一直被江木抱着,用各种姿势肏着,到最后梁星稀被他抱着两条腿,极其丢人地肏尿了。淡色的尿液淅淅沥沥地浇在镜面上,梁星稀可以看见自己翕张的尿孔和从穴里不住流出来的白色精液。 江木用手指揉捏她的阴蒂和小小的尿孔,声音含笑。 “星稀,”他说,“你被我肏尿了。” 梁星稀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整齐的牙印。 墓 12. 过分放纵的结果就是梁星稀第二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乳头被咬得破了一点皮,在衣服上磨得都疼,底下更是又红又肿,摸一摸都敏感得流水。江木买了药,用指尖蘸着涂在她的乳尖上,抹上去凉凉的,又疼又痒,说不出的怪,梁星稀没忍住,夹了一下腿。 江木拿着药膏看了她一眼,问:“湿了?” 他看起来很认真,不像在调情,于是梁星稀也没怎么害羞,很认真地告诉他:“你摸上来的时候,底下就湿了。” 于是江木的耳朵又有点红了。 他用手指蘸了药,小心翼翼地打着圈涂在她的穴里,那口水汪汪的穴他很熟悉了,但涂药的时候又能找到一些他没注意的敏感点,她真的很容易高潮,也有很多水。他的手指在里面转几圈,她就痉挛着喷了出来,夹不住的白色药膏被冲开,慢慢流出来,像是射进去的白色精液。 他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 梁星稀独自一个人坐上了回程的火车,没跟任何人讲,也没有接江木的电话。 吴冕葬在b市,据他说,那是他的家乡,虽然他此生都没有机会回去。 他的墓地在山上,是梁星稀那时候能给他选的最好的地方,墓园在半山腰,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梁星稀上山的时候,他的墓旁边已经长了半人高的野草,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也对,除了她,也没有别人来看他。梁星稀擦了擦墓碑上的灰,照片上的少年笑得开怀,向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他笑得明媚透亮,露出的虎牙像是含在嘴间的一颗糖。她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下意识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照片。 她已经和他那时一般大,从这之后,她走的单行道,就再不会有他走过的影子了。 梁星稀把他墓旁边的野草清了一遍,在火盆里给他烧纸,种类丰富,有钱有车有房子,她还专门去买了个纸扎的战斗机给他,满足一下他中二时期没满足的,开战斗机的梦想。 “我过得很好,上了大学,成绩也不错,每年都有奖学金。”她一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交了个男朋友,对我挺好,很巧,信息素也是薄荷味的。” 她说了很多,大多是没头没脑的生活琐事,夹杂着几句俏皮话,说到最后,她总结道。 “你要是泉下有知,现在也可以安心了。”她说,“我过得很好,而且越来越好,再过两年就把你忘了。有的是人爱我,不缺你一个,你那时的担心纯属多余。” 她拍了拍吴冕的墓碑,像是那时拍他的肩膀。 梁星稀本来以为自己会哭的,但站在这里,她只觉得眼睛干涩,不仅哭不出来,甚至还有点想笑。干脆就一直站在他墓前,看着那张照片。 真年轻啊,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是十九岁,还是二十岁? 想不起来了。 她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山上有点凉,还下起了小雨。她没撑伞,一边哼歌一边向下走,感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水一点一点地浸湿。 好想抽根烟啊,她想。 生病 13. 梁星稀一回到a大就生病了。 她先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被一堆小球追着跑,又梦到考试的卷子,上面写的全是没见过的语言,她被惊醒的时候只觉得渴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水一摸额头,烫得能煮鸡蛋,就知道自己发烧了。 她发烧的时候只想睡觉,在床上昏天黑地蒙头睡了半天,再醒来的时候浑身发疼,温度一点没降下来。她打开手机,划掉了江木给她打的一堆电话,拨给了唯一一个快捷电话。 那个电话是顾铃的。 顾铃很快就接起来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星稀,什么事?” “我生病了,快死了。”梁星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撒娇,“顾铃,你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顾铃在电话那头很是无语地沉默了一阵。 “你在宿舍?”她问,“我马上回来。” 顾铃是本地人,家离学校只有两站路的距离。她一向靠谱,她一说要过来,梁星稀就很放心地睡了过去。 再醒的时候,她的额头上贴着一个降温贴,床边放着一杯热水,宿舍的小锅咕噜咕噜响着,冒着乳白色的蒸汽,闻起来有大米的糯香,像是一锅很稠的粥。 “顾铃?”梁星稀把降温贴撕下来,放在枕头旁边,向顾铃伸手,“来贴贴吗?” “离我远点,不要传染我了。”顾铃冷漠无情地说,她把窗户推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外面有晴朗的阳光,她把体温计递给梁星稀,说:“夹着,五分钟后给我。” 梁星稀夹着温度计,睁着眼睛看表,顾铃坐在她床边,叹了一口气,罕见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去看他了?” 梁星稀收回视线,“啊”了一声。 顾铃在自己的问题上一直是有行动力又果断,说一不二。但面对梁星稀时,却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不在意好友谈多少男朋友,只是不想她一直被过去的影子困住。 “你毕业后打算怎么办?”顾铃想了想,挑了个没那么敏感的话题。 “不知道。”梁星稀抬起眼看她,那是很信任的眼神,她在顾铃面前像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狗,很依赖她:“我想和你一起,你要去哪里?” “我打算出国。”顾铃说,“你呢?” 顾铃的未来早就计划得很好,从大一就刷起来的绩点,8分的雅思,还有七百分以上的gmat,足够她申请任何她想要去的学校。其实,按照她的私心,梁星稀早就该出国的,她应该离伤心地远一点。 梁星稀迟疑了一瞬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梁星稀拿起手机,看见备注“江木(七班班长)”闪烁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这是她大一的时候给江木的备注,之后一直没有改过。她看了一会儿,把电话按掉,随手把江木加入了黑名单。 “不喜欢他了?”顾铃问。 梁星稀有些怏怏地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她干燥的唇被水烫红,看着有种不一样的艳丽。她的眉眼冷淡,蜷缩在床上的时候,看起来像一只受了伤的红毛狐狸。 “嗯,不喜欢了。”她说,停了一下,又说:“我和你一起出国,申校的时候带我一个。” * 顾铃下楼的时候,看见江木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目光一直望着门口。他的头发梳得整齐,衣冠楚楚,像一只正在等主人的大型犬,看起来有点傻气。看见她,江木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他大概是不怎么擅长社交的那类人,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顾铃,低声问:“星稀……还好吗?” 顾铃看着他,倒没有什么同情的情绪,她本身是一个情绪相当淡薄的人,只对划进自己地盘的人好,能让她操心的人,这么多年也只有梁星稀一个。她平淡地说:“有点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 “她吃药了吗?”江木有点着急,“我买点药……” “不用了,她已经吃过药了。”顾铃说,“你回去吧。” 江木被噎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还是站在原地,他数过几次,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梁星稀宿舍的灯。他就等在楼下,一直等到灯灭了才走。 坦诚 14. 梁星稀在分手这件事情上不是特别有仪式感,但是江木是个认真的人,于是梁星稀也决定给他一个认真一点的分手。 她提前两天在市中心定了一家餐厅,选了最好的套餐,拉着江木去吃了一顿。吃完两人一起在沿江的马路上走着,这里每天都会有两分钟的烟花表演。梁星稀走在他旁边,看着橘红色的烟花在天上绽开,又慢慢消失,像是转瞬即逝的美丽花朵。 她在烟火声中看向江木,温和地说:“我们分手吧。” 说来奇怪,她的时机把握得正正好,刚好在烟花炸开后的一瞬间,万籁俱静之时。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七八个烟花同时升空,在江面上炸开,水面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倒影。 但是她没听见江木的回应。 她很耐心地等所有的烟花都消失了,最后一点火星都没入江面,才转过头,对江木很清晰地说:“江木,我们分手吧。” 她说得口齿清晰,不像在和他商量,反而像是在通知,江木再没有装没听见的机会。他低头,看着梁星稀。 她今天画了淡妆,穿了一身很正式的深蓝色裙子,露出了大半个单薄挺直的脊背,那条裙子的腰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一看便价格不菲。她在江木面前很少这么打扮,因为她知道江木家境不好,很体贴地不给他压力。 江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问她为什么吗?胡搅蛮缠是不是更会让人生厌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不甘心,只觉得像是突然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浑身发凉。 “……为什么?” 梁星稀挑了下眉,像是觉得有点吃惊,但是她没有吃惊多久。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她笑着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愉快,但是我现在对你没感觉了,不好意思。” 江木感觉自己像是被害虫蛀空了的树,又像是被早已经预料到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劈中,他想,果然是这样。他想,明明已经预料到了,为什么发生的时候,还是很疼呢? “别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啊。”梁星稀还人很好的安慰他,“笑一个,虽然我们不能做恋人了,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啊。” 骗人。 江木冷冷地看着她,她还是这么笑着的,她在说喜欢的时候是这幅表情,说分手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她的喜欢是多么廉价的东西,可以说给所有人听。 骗子。 在那一瞬间,江木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吻上去,直接在江边抓着她的手腕肏她,用最凶的姿势肏进她的子宫里,任由她哭闹也好,挣扎也好,肏到她愿意收回她不负责任的话,哭着承认她依然还是喜欢他的。 他恨到胸口隐隐发疼,几乎喘不上气来。 “江木?”梁星稀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哭了呀?” 原来他哭了吗? 江木感觉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滴到他的手上,极轻的,啪嗒的一声。 他拉住梁星稀的袖子,昂贵的,丝质的,漂亮的蓝色袖子,映着她月亮一样莹白的手腕,和他洗得褪了色的白色衬衫对比起来,简直不像在同一个世界。 他最终还是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向她低头,乞求地问:“可以不分手吗?” 梁星稀从口袋里递给他一张纸巾,习以为常了的样子。 她抽出袖子,很温柔地看着他,说:“抱歉。” 妄想 15. 大一的时候,梁星稀就是个很有名的人了,她成绩好,长得漂亮,作为学生代表发过言,也愿意参加各种各样的竞赛,再加上她神秘的私生活,总会引起各种各样的讨论。 “听说星稀又换了男朋友,”室友坐在椅子上叹气,“不知道能不能换到我头上。” 江木埋头做题,听见另一个室友挤兑他:“你想的美,就你,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班星稀,一定要说的话,还是江木比较配吧。” “又是alpha,长得又好看,成绩还好,只有江木配得上星稀吧。” 江木手里的笔顿了一下。 他想,我不配的。 在大一的时候,江木是班长,每周负责收发作业,点人数,那时梁星稀课余时间都在忙别的竞赛,高数作业永远都写不完,明明是大学生了,还在课上疯狂写作业。 “对不起啊班长,”她一边打草稿,一边看向江木,笑眯眯地说,“我可能写不完了,你先交过去吧,我写完自己交就好了。” 江木看到她补得焦头烂额的样子,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了她的前桌。 “……我等你。”他说,“慢慢写吧。” 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们班的风云人物,他是木讷寡言的人,但也能看出她的好看,眼睛亮亮的,眼尾上翘,看数学题的时候眉间会蹙起一点点,握笔的手指纤细,指甲是圆圆的粉色。他盯着看了好久,突然和梁星稀抬起的戏谑目光对上。 他的呼吸一滞。 “班长怎么一直看我?”她笑,故意凑近了一点,江木闻到了她身上很淡的香味。她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坏心眼的小狐狸,“班长喜欢我吗?” 江木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响得像是敲鼓。他们离得那么近,他可以在梁星稀黑色的眼睛里看见手足无措的自己。好傻,和她比起来,他像是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 下一秒,喜怒无常的小狐狸就离开了,她把作业递给江木,笑着说:“可惜,我已经有男朋友啦。” 噢,原来是这样。江木想。 但他又不禁想,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男朋友的话,就能考虑一下他吗? 隔天,他在路过教室的走廊时,碰见梁星稀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接吻。她的头微微仰着,半个身子被他挡着,被吻得一脸艳色,那个男生像是驯服的恶犬一样嘬吻着她的唇,把她朱红色的唇珠吻得微微肿起。她向后仰头,眼角的余光瞥到江木。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一边和那个男生接吻,一边看向江木。那个男生松开她的唇,两人的唇缝间拉开暧昧的银丝,她舔了一下唇,舌尖在熟红的上唇一闪而过。 江木猛地扭头,很狼狈地走开了。 那天的小插曲没有被梁星稀放在心上,她还是会留下来写作业,问江木不会做的题,偶尔有做多的点心也会给他分一点,只是江木不再敢看她,偶尔一瞥,都会想起她带着水色的眼睛和微肿的唇。 他很少做梦,只是那天以后,他的梦里频繁地出现她,他几乎是狼狈地醒来,感觉到自己下身泥泞的潮湿。 江木看着她换男友,一个接一个,而自己和她越行越远,或者说从未相交过。 “班长,”有一天,室友开玩笑地跟他说,“你知不知道,梁星稀最喜欢喝薄荷茶,没准会喜欢你的信息素呢。” 这是调侃,因为江木每天都要打两针抑制剂,才能把他的信息素控制在正常水平下,不至于影响到同班的omega同学,这也让他的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 那时室友的玩笑,他跟着笑一笑就过去了。但是在那之后,每次和梁星稀上同一节课,他都会少打一针抑制剂。 万一呢?他是一个木讷又不善表达的人,但也会像幻想中彩票一样幻想,万一梁星稀会喜欢上他呢? 万一,就只喜欢他一个了呢? 那就算是无底深渊,他也跳得心甘情愿。 夏末 16. 梁星稀觉得有些尴尬。 她刚在江边和江木分了手,还陪着江木哭完了一包纸巾,现在两人一起拼车回学校,一人坐在靠车门的一边,谁也不理谁。 本来已经很尴尬了,谁料到司机师傅哼完了一首歌,突然开口说:“你们俩,是情侣吧。” 梁星稀愣了一下,说:“分手了。” 与此同时,江木斩钉截铁地说:“是。” 更尴尬了。 司机师傅像是一下搞清楚了情况,像是每个操心过头的好长辈一样劝了起来:“情侣吵架是正常的事情,小伙子你们是a大的吧?” 江木“嗯”了一声。 “a大好学校啊,你看看你们俩还那么年轻,郎才女貌一对,怎么就分手了呢?”司机很热心地劝。梁星稀靠在门边,余光扫到江木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不擅长应对长辈的关心,也不想冷场,就很笼统地说:“我们之间,性格不合。” 司机说:“小情侣之间,就是要磨合嘛,就算是吵架也没关系……” 他说了挺多的,梁星稀时不时地附和一声,但思绪早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还是能闻到江木身上好闻的薄荷味,但是这个味道已经不会让她心动了,她看着江木,就像是看一瓶大支的薄荷茶。虽然还是欣赏,但是那种短暂的,从心里迸发出来的心动的火焰已经消失了。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虽然还记得它绽开时候的美景,但现在只剩下燃放后的一点碎屑了。 不喜欢了就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梁星稀自认为在这点上,她还是十分有效率并且果断的。 毕竟在a市,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没必要用情情爱爱来耽误大家赚钱。 梁星稀下车的时候司机还讲得意犹未尽,因为和梁星稀投缘还把车费抹了零。梁星稀笑眯眯地下车,看见站在一边的江木,他好像本来想帮星稀拉车门,但是梁星稀今天没穿高跟,自己就下车了。所以他站在车边,显得木讷又带点傻气。 梁星稀看了他一眼,维持了不熟的同学该有的社交距离,她向江木摆了摆手,笑着说:“那——再见。” 江木张了张嘴,到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他问:“……能不拉黑我吗?” 梁星稀觉得有点想笑,所以也确实笑了出声,她说:“好啊,但是你不能老跟我打电话,我很忙的。” 江木点了点头,看着梁星稀轻快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她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是和他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样子,好像明天还能和他一起在图书馆二楼相遇——但不可能了。江木了解梁星稀,当她想要避嫌,他们可能永远都不能在同一层相遇了。 他像做了个好梦,又像是得到了垂涎已久的糖果,但是糖果在他舌尖上滚了一圈就化完了,他反复回忆,也只能回忆起那一点轻微的甜。他像是糖罐子被人拿走的小孩,连哭都不知道该找谁哭。 他慢慢走回了宿舍,看见被打开了的宿舍门。他走到门口,看见拖着箱子的室友正在铺床,看见他,室友还朝他挥了挥手。 “班长,发什么呆呢?”室友说。 江木这才在蝉鸣声中想起,暑假结束,要开学了。 这个过分昳丽又短暂的夏天,就这样结束了。 开学季 17. 梁星稀在开学的第一天,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一个人是在计量经济学的课间找到她的。是个高高瘦瘦,头发有点长的男生,刘海长得能遮住半边眼睛,明明是不错的相貌,但看起来总有点畏缩,像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梁星稀对他没什么印象,隔着一段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甜味。 是个omega。 “你找我什么事吗?”她问。 “谢谢你的笔记。”他小声说,“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笔记……什么笔记? 噢,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看见一个omega的笔记被扔在垃圾桶里,就顺手买了一个给他,还把自己的借他了。 他好像叫……余淼。 “没事,”梁星稀接过自己的笔记,很礼貌地笑了一下,说:“能帮到你就好了。” 她并不讨厌omega,但对余淼总是喜欢不起来,他总是独来独往,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气质阴沉,总体来说并不算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她和余淼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所以没有看到他看着她的眼神——那简直可以算是狂热的眼神。 他在她离开之后,抬起右手,近乎贪婪地嗅了嗅手上的味道。 第二个人就有点意料之外了。 梁星稀把小银勺放在盘子里,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响。她托着腮,有点百无聊赖地问:“所以,顾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对面坐着一个气质很好的夫人,眼神明亮,头发是烫成了大波浪的栗色,身上穿了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顾夫人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说:“肖烨回来说喜欢上了一个beta,”她笑,“我还以为是哪个beta,原来是梁小姐。” 梁星稀最烦他们大家族讲话的寒暄,说一句话前先讲一大串寒暄,喝上半个小时的茶再谈正事,还不够去厕所的功夫。她叹了口气,说:“顾阿姨,我们已经分手了……当时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肖家的公子。” “说的什么话。”顾夫人掩嘴笑了起来,“他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们有什么反对的呢,只怕梁公子还不同意呢。” 梁星稀没说话,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嫌恶表情。 顾夫人看见她这个表情,心里有数,轻飘飘地带过了话题:“这次来找你,是肖烨他实在是不配合医生,不肯住院,闹着要出院找你。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定时去医院看看他,让他安分些。” “我不去。”梁星稀冷漠地说,“他不好好治疗,应该是你们要操心的事。” 她开始后悔花了两个小时在这顿令人反胃的下午茶上了,她把最后一口小蛋糕放进嘴里,拿起包就打算走。 “五十万。” 梁星稀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你去陪他到病好,”顾夫人说,“我给你五十万的报酬,如何?” “如果你想出国留学,这笔钱应该足够你读研了。” 梁星稀弯了弯唇角:“我缺这点钱?” “走你的私账,梁恒不会知道。”顾夫人优雅地笑了一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梁星稀犹豫了一瞬间,能屈能伸地坐了回去,换了一副笑脸:“阿姨太客气了,他的医院地址是哪里?” —————— 好早就想写这样的,给你钱!和我儿子在一起! 探病 18. 梁星稀拎着水果去的时候,肖烨正把头埋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满头乱毛翘起,像是一簇蓬松的蒲公英。 “我不吃!”他说,“我要出院,现在就要,你听见没有?” 梁星稀看着他的头发,觉得好笑,把水果放在他旁边的桌上,说:“我听见了。” 肖烨愣了一下,马上把被子从头上拉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梁星稀笑吟吟的脸。那一瞬间,他什么住院、腿伤都忘干净了,只愣愣地想着,完了,今天还没洗头。不仅没洗头,也没刮胡子,现在看上去不会像个野人吧。 梁星稀放下果篮,像是病房的主人一样自然地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 肖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在床上坐直了,像是害怕惊醒一个梦境一样轻声问:“星稀?你怎么来了?” 梁星稀把最后一点苹果皮削下来,她的技术很好,一整条苹果皮都没断。她把光溜溜的苹果塞到肖烨的嘴里,说:“你妈妈雇我来的,让我一直看护你到病好。” 她笑:“不然呢?总不能是我还喜欢你吧。” 肖烨本来那点微妙的希望又破碎了,他咬了一口苹果,小声问:“为什么不能?” 梁星稀又递了根香蕉给他,她懒得回答肖烨这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小学生问题,干脆地用食物堵住他的嘴,又到楼下去买了两袋面包。 再上来的时候,肖烨已经换了一套修身的衣服,头发湿淋淋的,不仅剃了胡子,脸上还残留着洗面奶的白色泡沫,整个人帅气了好几个等级,他像是一个炫耀自己身材的小学生,明明还拄着拐杖,但硬是把黑色的衬衣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漂亮结实的肌肉来。 “星稀,”他像小狗一样期期艾艾地看向梁星稀,笨拙地说,“你看,我的扣子开了,你能帮我系一下吗?” 梁星稀站在门口,匪夷所思地想,这不会是在勾引她吧? 如果是勾引,也太不够格了。 不过算了,有五十万呢。 梁星稀走过去,帮他把衣服系好,系扣子的时候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戳了戳,温热有弹性的肌肤,她可以感觉到底下凌乱的心跳,是面对喜欢的人时压抑不住的心跳。 梁星稀一瞬间有点头疼,她抬起头,看见肖烨的眼睛。 他正专注地注视着她,他瘦了很多,下巴削尖,眼睛就显得更锐利一点,像吴冕,但也没那么像。 梁星稀捧着他的脸,凑近了看肖烨的眼睛。他大概是祖上有一点外国血统,细看眼睛在阳光下带点墨绿色,这点和吴冕就不太像。吴冕是贫民窟里养出来的恶犬,绝不会有这么亮的瞳色。 吴冕的眼睛是很沉的黑色,泛着凉意,看人的时候会带着冷冷审视的意味,和梁星稀一样。 也许是因为梁星稀看得有点太久了,肖烨红着脸,猛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他刚好好地刷了牙,唇齿间都是牙膏的橙子味,混着他自己身上的梅子酒的信息素,有点甜得过头了。他的吻很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味道,舌尖温柔地扫过她的唇瓣,撬开一点,尝到她嘴间草木的馨香。 梁星稀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推开他。 他的手有点烫,覆上了她的腰,指尖上有一点薄薄的茧,剐蹭在皮肤上,带来一点带着热意的痒。 算了。梁星稀想,就当是一夜情吧。 一夜情(H) 19. 肖烨的吻很烫,带着一点生疏的莽撞,又怕会撞疼她,刻意收了力道,像是舔糖一样小心地舔着她的唇。他的腿还打着石膏,被梁星稀一推就坐在了床上,她跪在他的腿两侧,低下一点头,挑着他的下巴亲吻着。她的眼睫微垂,扇动的时候显出一点不以为然的笑意来。 他们分开的时候她的底下已经湿了一点,内裤中心陷在穴中,留下一道湿痕,一点粉肉透出来,淫糜又漂亮。 肖烨吻了吻她的下巴,眼里欲色浓重:“就在这?” 梁星稀的回答是脱掉了那层布料,白色的棉质内裤在她的手指上晃了一圈,被扔在了床上。她笑了一下,问:“你不敢吗?” 肖烨低头含住了她的乳头,他的口腔湿湿热热,舌尖划过敏感的乳头,又用牙齿轻咬周围的乳肉。细小的电流漫延开来,梁星稀只觉得下身湿湿热热,淫水泛滥,身体深处有隐隐空虚的感觉。她摩擦了一下双腿,知道自己是动情了。 肖烨的性器早已经硬得不行,笔直地挺立着,最上面的龟头溢出清液。梁星稀分开双腿,晃动着身子,让龟头碾过自己湿润的穴口和硬起的阴蒂,发出低声的喘息。 “好湿呀,星稀。”肖烨低笑着说,“水都要流出来了。” 梁星稀瞪了他一眼,手掌撑着他的胸膛往下坐了一点,紧窄的穴道被撑开,四周的软肉蠕动着,谄媚地包裹着他的性器。被填满的感觉让梁星稀小声喘出声音,她又往下了一点,让肖烨勃起的性器顶在她穴里敏感的软肉。她摆动着腰肢,小幅度地抽插着,满足着自己。 好舒服……她的下面被捅得酸麻,腰眼酸软,梁星稀很熟练地抚慰着自己,甚至将另外半边白腻的乳房放到他的唇边,最顶部的殷红奶尖顶在他的唇缝,肖烨几乎可以闻到一点带着甜意的奶味。 “也亲,哈,亲一下这边。”她低喘着,小声说。 这个词用在这样淫糜的场合显得有点太纯情了,但是肖烨只觉得她可爱。他从善如流地用唇珠亲了一下那硬挺的红色石子,然后才张开嘴,万分珍惜地把乳粒含进嘴里。用灵活柔软的舌头舔弄着周围,不时用粗糙的舌苔剐蹭着最敏感的头部。他舔了一会儿,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挺立的乳尖。 “唔啊!”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一下让梁星稀泄了出来。她小腹收紧,穴肉痉挛着,没被堵着的透明液体从穴口挤出来,流得梁星稀大腿上亮晶晶一片。 她捂着嘴,小声吸了一口气。 肖烨就是这个时候动的,他的手捏着梁星稀的腰,不让她逃跑,然后猛地全根没入。还在高潮中痉挛的穴道热情地欢迎了她,梁星稀被他这样一下肏进来,腿眼酸麻,像是跪不住一样跌了下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抱着梁星稀,一边亲她一边快速地抽插着,每次都往她最敏感的花心处顶,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没两下就把人肏得大腿内侧打抖,抽搐着高潮了。他极有耐心,一边肏她一边还用手指快速揉着她阴唇里的小肉粒,用手掌反复拍击着那里,快感激烈到近乎有些残酷。梁星稀迷迷糊糊的,在没法控制的浪潮中一次一次地高潮,他的阴茎进得那么深,甚至把她的小腹顶得鼓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星稀会怀孕吗?”他亲吻着梁星稀的脖颈,低声问,“beta有可能怀孕吗?” ———————— 小肖你想什么美事呢! 狗(H) 20. beta当然有可能怀孕,只是概率很低,早年在贫民窟被冻坏了身子的梁星稀更是没有这样的担忧。 但是她现在没有余裕回答他的问题,不管做多少次,她都没法习惯高潮时过分激烈的快感,她被肖烨的双手紧抱着,甚至连逃都只能往他的怀里逃,被他拍着背哄。 “太深了……嗯,肖烨,轻一点。”她自己听不出她的声音有多放浪,软得不行,尾音带颤,一听就是被肏得熟透了,碰一碰都浑身流水。她软声叫:“嗯啊,别,别舔我。” 肖烨恨不得能把她浑身都舔透,舔得湿漉漉红通通的,从手指头开始吃下去。他含着少女挺立的乳尖,手掌抚摸着梁星稀的小腹,那里微微鼓起,装满了淫水和白色精液。 “星稀,你喜欢我吗?”他诱哄着说。 他患得患失了太久,哪怕是假的,也渴望得到一个承诺。 梁星稀还保留着叁分理智,蹙着眉,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低头,一边用龟头顶着她的子宫口,磨着她敏感的阴蒂,一边舔着她柔软挺直的脖颈:“星稀,星稀,你喜欢我吗?” 梁星稀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慢慢地柔软了下来,她仰头轻吻他的眼睫,很缱绻地说:“我,嗯,喜欢你啊。” 肖烨像是只被投了食的大犬,一下抱紧了她。他的阴茎在她的软屄里快速抽插着,穴里的媚肉紧箍着它,能感受到上面滚烫跳动着的青筋。梁星稀呜咽了一声,明明已经受不了了,但快感还是源源不断地席卷向她,她被肏得腰酸腿麻,每次被顶一下,快感就从尾椎麻酥酥地窜上来一截,下身像是冒水的泉眼一样,每动一次,就有浑浊的淫液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溢出。 “我不要了,呜,你出去。”她伸手推肖烨的胸膛,却被他抓着手腕,把葱白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他亲吻着她的手指,甚至用舌头慢慢舔湿她的指尖,濡湿她的指缝。 “宝宝,星星,”他含着她的手指说,“我也好喜欢你。” 喜欢到就算去当她的月抛男友,也心甘情愿。 梁星稀不知道这一夜情持续了多长时间,肖烨似乎完全不像个病号,压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在耳边说一些腥热的荤话。alpha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发展到了顶峰,他在她的后颈反复留下印子,湿漉漉的牙印一层迭着一层,像是真的在试图标记她。 他很委屈地说:“星稀,我没法标记你。” 梁星稀想,废话,因为她是个beta啊、 再醒过来时,她赤身裸体地躺在肖烨怀里,肖烨坐在轮椅上,正在帮她清洗着。他洗得很认真,手指插在她有些肿胀的穴肉中,慢慢地勾出里面的黏液和精液。 “好小啊,”他喃喃地说,“又小又浅,软软的,是怎么吃下去的呢?” 梁星稀懒得回答他的问题,撑着墙站了起来,她纵欲过度,到最后都不知道喷了几次,现在只觉得腿软腰酸。 “病号回房间去。”她看了肖烨一眼,说,“我自己就能洗。” 她很认真地给自己洗了个澡,擦身子的时候看到自己被吻得青红一片的锁骨和胸膛,后颈也被咬得肿起,她照着镜子摁了一下上面的咬痕,轻轻“嘶”了一声。 真是一条狗。 柚子 21.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了,还开窗通着风。梁星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着一本书。医生看了看肖烨的腿,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梁星稀看了他一眼,问:“说什么了?” “说要静养。”肖烨干咳了一声,耳朵有点红,“房事最好节制一些。” 梁星稀一瞬间也有点尴尬,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把书一合,就顺着医生的话说:“我也觉得你最好节制一点。”她把书放进包里,挎到肩上:“走了。” “你明天,”肖烨看向她,轻声问,“明天还会来吗?” 梁星稀把房间的门拉开,冲他回眸笑了笑:“一直到你病好,我都会来的。” * 顾铃的早课一直上到中午十二点,为了节省时间,她一般都在教室午睡。梁星稀习惯独来独往,从图书馆出来就去了食堂。 “请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梁星稀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气,酸甜的,像是柚子的味道。她抬起头,看见余淼的脸,余淼的侧脸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正有些殷切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你坐吧。”梁星稀说。 他坐下来之后,那股味道就更浓了一点,像是熟透了的柚子,甜中带了一点酸苦。梁星稀回头看他,有些奇怪地问:“你没打抑制剂吗?味道好浓。” 余淼好像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他小声说,“很难闻吗?” 他好像总是战战兢兢的,像是被欺负得不知道怎么反抗的小动物,梁星稀说话大声一点都会吓到他。梁星稀想,难道omega天生就是这样吗?可是顾铃也不会这么柔弱啊。 她只好放轻了声音,柔声说:“怎么会?是柚子味的吧,很好闻。”她嗅了嗅,“像是夏天的砂糖柚,很甜的感觉。” 余淼的脸一下红到了耳尖,他轻声的,很满足地说:“你喜欢,就好了。” 两人相顾无言地吃了一会儿饭,梁星稀不习惯冷场,就指了指他的侧脸,问:“这里,是怎么弄的?” “被打了。”余淼很平静地说,他像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喜欢和梁星稀说话,他微笑着说:“他们找我要钱,我不想给,就被打了。” 梁星稀皱起了一点眉头,她伸出手,碰了碰余淼的创可贴,又摁了摁,余淼很乖的仰起头,让她碰得更方便一点。 “不痛吗?” “不痛。”他温声说,“你可以更用力一点。” 梁星稀收回了手,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太单薄了,只问:“……你为什么不反抗?” “星稀,”他问,“你希望我反抗吗?” 这是什么话,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梁星稀觉得自己像是被余淼拉着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她皱眉,语气不太好地说:“被欺负了就要还手,这是理所应当的吧。” “好。”余淼轻声说,“我会反抗的。” 整顿饭吃得稀里糊涂的,梁星稀倒剩饭的时候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把余淼拉入了自己不想交际的黑名单中。 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再遇 22. 有的时候,这句话像是一个flag。 想见的人再见不到了,但是不想见的人却总是会碰见。 梁星稀在回宿舍的路上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她为图方便抄了一条小道,要穿过小树林的中央,没想到却碰上了霸凌现场。余淼站在几个人中间,被围着,垂着头,被搡得往后走了几步。那几个人高声说这话,像是在朝他要钱。 梁星稀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皱起了眉。 余淼和她不是一个班的,也不是一个专业,她就算现在要找辅导员也没法找,最好的选择就是先赶紧离开,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刚想绕路离开,余淼却突然一下暴起,他像是一只蓄力已久的狮子一样,猛地一拳打上了为首的那个人的侧脸。他看着瘦弱,绷紧的手臂却相当有力,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顶着几个人的拳脚,硬生生将为首那个人扑在地上,跨在他身上,钳住那个人的咽喉,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侧脸上。 旁边的几个人一边骂一边踢他的侧腹,但是他像是咬死了猎物的鬣狗,咬着牙扼着那人的喉,他的额角被人用石块砸破了一点,有红色的鲜血流下来。 梁星稀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发展成了这样流血的事件。她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举起手机,大声喝道:“不要打了!你们哪个专业的?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 余淼眼上仿佛蒙着一层冷漠的阴翳,听见梁星稀的声音,他的眼中突兀地有了神采,他慢慢松开了手,抬头看向她,像是不敢置信一样轻声说:“……星稀。” 梁星稀瞪他一眼:“都别打了!跟我去教务处!” 她没有把握会不会有用,只能尽力一试。 她气势如虹一身正气,还真把几个男生都唬得愣住了,几个人安静地站在一边,余淼也收了手,从那个男生身上站起,要走到梁星稀身边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余淼打得满头包的男生站了起来,猛地一拳打向了余淼的后脑勺。 “你大爷的——” 这次的混战毫不留情,梁星稀也被迫加入了进去,她心里烦得很,下手就又黑又阴,打着打着就控制不住地进入了以前的那种状态,专往又疼又刁钻的地方下手。那几个打架只靠直觉的男生被她揍得哀嚎连连。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五个人已经全都站在了辅导员的面前。 叁个找事的,一个受害的,还有一个路过的。 辅导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有些束手无策,她环视了一圈,选择了看起来最无害的梁星稀。 “星稀,你没事吧?”她有些担忧地说,“说说看是怎么了?” 梁星稀看上去有点狼狈,她的头发散着,妆花了一点,衣服上还沾着别人的血迹。她摆摆手,说:“我没事,我是路过的,主要是余淼同学。” 她顿了一下,正打算继续说,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很高的男人站在门外,他打扮低调,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像刚从会议现场下来。他眼睛极黑,五官深刻而英俊,嘴唇很薄,唇色淡而冷,看上去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乍一看,居然和梁星稀有叁分相似。 他站在门口,对她说:“梁星稀,过来。” 梁星稀顿了一下,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听话地出了办公室,被他拉着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的手很大,有些凉,能把她的手完全裹在里面。 “打架了?”他问。 “嗯。”她解释说,“不是我的血,是他们的。” “我知道。”他回过头,松开梁星稀的手,用手指擦过她的上唇,摩挲了一下。 他温声说:“你的妆花了。” 哥哥 23. 梁恒百忙之间过来一趟,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梁星稀在一旁坐着,一边捧着水杯喝水,一边看他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处理完之后,也不急着回公司上班,而是走到梁星稀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发。 “今天和我回家,好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是梁星稀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学校打架还惊动了他,肯定是要被抓回家的了。她低下头,嗯了一声。 * 梁恒开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车子,流线型的,一看就价格不菲。梁星稀坐在他的副驾,也不跟他说话,就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变得熟悉又陌生,最后停在一个小区外面。 这不是梁家的老宅,这是梁恒在外面的家。 梁星稀和梁恒单方面不对付多年,居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搬出了c市的老宅,买了自己的房子在这边发展的。 梁恒把大衣挂在门后,跟梁星稀说:“你以后就住在我这,我也好照顾你。” “我不愿意。”她辩驳,“我都成年了——” “家里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本来以为你可以照顾自己,”他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会在外面打架。” 梁星稀有一万句可以用来反驳的话,但是她知道梁恒心意已决,说再多也没用。 梁恒的房子装修得很简洁,白墙黑沙发,没多少家具,地板是一尘不染的棕色木地板。他给梁星稀留了一间朝南的房间,窗帘特意挑的粉白色,既不是梁星稀喜欢的颜色,也不是他自己喜欢的颜色,体贴得有点自以为是。梁星稀知道他一贯控制欲和占有欲都强,也不去触他霉头,关上门就躺在了床上。 她叹了一口气,用手臂遮住眼睛。 一定要说的话,梁恒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她仅剩的血亲,也是她一直想逃开的对象。事实上,她想离那个庞然大物一样的梁家远一点,最好不要再扯上一点关系。 她有点累,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胸前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摸过,像是人的手指,很轻柔,带起一点微微的战栗。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有聚焦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旁边的人。梁恒坐在她床边,解开了她的衬衣扣子,正用手指蘸着白色的膏药,涂在她胸口被肖烨亲吻出来的青紫上。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却晦暗不明。 “星星,”他说,“和男朋友做了几次?” 梁星稀猛地往后缩,但却被他抓住了肩膀,他右手伸到她背后,单手解开了她的内衣扣。束缚胸部的布料散开,软白的奶肉弹出,他可以轻易地看到被吮吸得红肿的乳头和乳晕上未消下去的牙印。 “好可怜呀,星星。”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梁星稀,修长又凉的手指摁在肿胀的乳头上,将那殷红的一点摁进乳晕里,又松开,看它弹出来。那一点刺痒让梁星稀脊椎发麻,她小声喘息了一声,蜷缩着身子想要躲在被子里。 “哥——哥哥,别这样。”她伸手抓住梁恒的手,语气又低又急地叫他,“哥哥,别这样。” 梁恒因为这一声哥哥露出了一点笑意,他说:“别叫我哥哥,星星,再叫就硬了。” 梁家(微H) 24. 梁星稀刚回到梁家的时候整天都想往外跑,她说她不要留在这里,要回a市,要回到那个筒子楼,要和吴冕在一起。没人在意她的意见,没有梁家主的口令,她连院门都出不去。 那时她只能哭,躲在小角落里,一边抽泣一边用袖子擦眼泪。是梁恒一直照顾她,帮她擦眼泪,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但却会蹲下来帮她系鞋带,教她读书识字。 梁星稀看着他,看着她的父亲和另一个人生下的孩子,他从小生活在大房子里,吃喝不愁,受到最好的教育,活得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子。而她和吴冕两个人,什么都做过,偷过抢过打过黑拳,甚至去抓过老鼠吃,吴冕身上的伤一到下雨天就痛得受不了——这样,才勉强能活下来。 梁恒什么都没做错,但只要出现在梁星稀面前,就是刺目的对照组。 她不喜欢他,但也不恨他。梁星稀想,她会离开这里的——到那时,梁恒和她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本来他们的关系可能就能一直如她所愿,如果她没有在那一天晚上碰到梁恒叫着她的名字自慰的话。 * “星星这里肿得好厉害,”梁恒低声说,“他咬得疼不疼?”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梁星稀却没法躲掉,只能让他用手指蘸着药膏,一点一点打着圈抹在她胸前的两捧上,动作柔柔的,用手指又夹又弄,不像是上药,反而像是在肆意地亵玩。揉完尖尖又用手掌去磨,一松一合,像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梁星稀背后有点热意,她有点怕他,但是没法控制地被他弄出了感觉,乳头充血挺立,硬得像小石子,被他的手掌磨得酥酥麻麻的,瘙痒的感觉一直漫延到小腹,被喂得熟透了的穴眼绷紧,流出一点湿湿热热的淫水来。 “梁恒,”她不敢叫哥了,小声说:“你放开我。” 梁恒腾出一只手来,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抬起,逼她和他对视,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他流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 “星星湿了?”他笑,“摸摸胸就想要了?” 梁星稀就算再怎么厚颜无耻,被自己的哥哥这样说,还是臊红了脸,她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梁恒,放开我,我们是兄妹!” 梁恒毫不在意,他的手往下面去,摸到她被浸湿的内裤,干脆隔着内裤,用手指从前到后把穴口摸了个遍,然后抵在她的阴蒂上,打着转地揉。 梁星稀的挣扎被他一只手就按住了,她气得去咬他,尝到他信息素的味道,是雨后草木的味道,带着点潮湿的腥气。平常掩饰得很好,但猛然爆发出来,梁星稀简直觉得自己被他拖进了潮湿的泥泞中。 “哥,哥,”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快速地上下摩擦着,无意识地喊着,她的大腿内侧小小地痉挛着,她绞着腿说:“我不要了。”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手指更加用力,快感尖锐得仿佛海啸,梁星稀被逼到顶峰,爽得腰眼酸麻,小腹绷紧,淫水喷了一点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指。 梁恒看着梁星稀被快感刺激得流眼泪的样子,没忍住把手指放到她的唇间,摩挲她软红的唇和里面整齐的牙齿。 这里也被别人亲过。他想,真是,令人嫉妒。 他看着梁星稀从高潮中回过神来,重新露出那幅警惕而不善的模样,像是只炸了毛,小心翼翼看着人的猫。 对梁星稀来说,血亲是不一样的,梁恒想,所以她的底线对他总是一退再退。 他抽回手,说:“顾夫人来找了我。” 梁星稀愣了一下:“什么?” “她向我提了联姻的事情,肖家和梁家,商业联姻。”梁恒从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你怎么看?” “我不要。”梁星稀几乎是瞬间就拒绝了,她想着顾夫人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可一点都不想结婚。她说:“我不想嫁给肖烨。” “那最好了。”梁恒笑。 “在外面怎么玩都随便你。”他说,“不要带回家里来。” 他的裤子被勃起的阴茎顶出明显的痕迹,梁星稀怕他真的不管不顾,顺从地嗯了一声。她说:“梁恒,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梁恒很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钳住她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他的动作用力得不可抗拒,舌头转着圈地在她嘴里掠夺,没什么技巧,但占有欲十足。梁星稀抓他的手,被吻得呼吸都几乎被掠夺了,她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红色的痕迹,但依然无法阻止他。 “星星。”半晌他才移开唇,轻声说,“晚安。” 撞见 25. “他把你抓回去住了?”顾铃一边做笔记一边问,秃头的宏观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边喝茶一边喋喋不休地讲着目前的经济形势。顾铃就在座位上和梁星稀一直小声说话:“你的宿舍也退了?我之前就说,躲不过去的。” 梁星稀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哥?”顾铃说,“他对你还挺好的吧。” 梁星稀哂笑了一下,她没有跟顾铃说梁恒对她的心思。 “住在他那里,多影响我出去和男朋友开房。”她偏了一点脸,笑眯眯地说,狭长的眼睛眯起,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我也不想影响他找对象。” “这样。”顾铃没多问,“那你就尽量在回家前搞定吧。” “嗯。”梁星稀说,“我尽量。” 她情绪不高,连肖烨都看出来了。他躺在床上,拿着一瓶慰问的甜牛奶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梁星稀的侧脸旁边,轻轻贴了一下,触感微凉。 “公主大人,”他捏着嗓子问,“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幼稚得像个小朋友。梁星稀决定不理他。 “说说嘛,牛奶骑士会帮你解决问题的。”他不依不饶地说,“我是无所不能的牛奶骑士!” 还配上了登登登登的音效。 解决什么问题呢?牛奶骑士又不能帮她复活死去的人。 梁星稀叹了一口气,突然掀开肖烨的被子,把他往里推了一点,躺在了他旁边。伸手像是抱住一只玩具大熊一样抱住了他。她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头抵在他的心口,两人四肢交缠,是极其亲密的姿势,肖烨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头顶。 肖烨的呼吸一下都轻了,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星,星稀。” “闭嘴。”梁星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小声地说,“我要睡觉了,别吵我。” * 那天晚上在下雨。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梁星稀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窗了,被风吹起的帘子敲在窗户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在梁家一向睡得不好,半夜就被惊醒了。醒来之后觉得有点渴,梁星稀就到客厅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房间的路上隐隐听见一点声音。 从梁恒的房间传出来的,影影绰绰,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星星。” 她捧着水杯走了过去,外面风雨飘摇,梁恒虚掩着门,房间里还点着一盏夜灯。她站在门口,看见梁恒坐在床上,背对着她,赤着上身,脊背的肌肉流畅结实。他的裤子松松垮垮的,似乎解开了皮带,他的胯部快速地摆动着,梁星稀能看到他颈部亮晶晶的汗。 梁恒……在干什么呢?她有点困惑。 “哈,星稀。”他低喘着叫她的名字,声音喑哑,“星稀——星星。” 只有他会叫梁星稀星星,并且乐此不疲。 梁星稀把门推开了一点,往里走了一步,她不知道为什么梁恒要叫她。 “哥哥,什么事呀?”她迷迷糊糊地问。 闪电划过,一瞬间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梁恒微微转过身,梁星稀看到了他手中狰狞挺立的东西,个头吓人,兴奋得顶端翕张,溢出无色的清液。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闻到屋子里的腥膻味道,混着alpha的信息素,浓得把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屋子又暗了下去,一片寂静中,梁星稀看见他黑色的眸子,带着一点亮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只野兽,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上下撸动着,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抚慰着自己。 她的哥哥,在想着她自慰。 梁星稀血都凉了。 星星 26. 梁星稀拖拖拉拉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梁恒坐在客厅,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忙公司的事情。听见她回来,梁恒抬眼,说:“饭已经做好了,去洗手吃饭吧。” 梁恒不喜欢别人做的饭,只要在家里,再忙也要抽出空来做饭。他的父母也去得早,练就了他一手很好的厨艺,做的饭能赶上叁线城市的饭馆厨子。可惜在梁星稀看来,做得再好也不如她自己在食堂吃顿饱饭。 梁星稀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偶尔梁恒会问她两句“学习怎么样?”“上课还好吗?”,她就嗯嗯两声地敷衍过去。 “上次找你们事的那几个男生,是校外进来的。”他提起话头,“之前都有案底,整理了一下,已经报案了,之后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好的,我知道了。”梁星稀应了一句。她其实并不关心他们的下场,在那之后也没再见到余淼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并肩作战过,她对余淼没那么排斥了。她吃了一口菜,在心里想,也不知道他后来还有没有被欺负。 他们应该不敢了。 她吃完饭回到屋里,把门一关,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开始复习今天上课的内容。 她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恒,若是其他不喜欢的人,大不了就打一顿拉黑联系方式,老死不相往来。但梁恒,再怎么样,也总归是和她有一半血脉的亲人,她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在意的人就少,梁恒因为血脉站在其中的边缘,也得到了梁星稀最大程度的宽容。 梁星稀睡前咽了两粒褪黑素,把灯关掉,身下的床不是熟悉的触感,有些太软了,幸好她带了熟悉的枕头。她闭上眼睛,慢慢地数数,数到第四十六的时候,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梁恒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走了进来。梁星稀睡得很沉,呼吸轻不可闻。梁恒蹲到她旁边,像是怕她出事一样用食指轻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这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干,梁星稀在高中的时候精神衰弱,经常睡不着觉,靠安眠药和褪黑素混着入眠。后来他知道之后,找人专门调了药放在瓶子里,副作用更小一些。他不是好人,趁着她睡着,什么龌龊事都干过,但是现在他只想待在她身边。 他牵起梁星稀的手,把手指抵在自己额头上,触感凉凉的,他小心地用手把她的手焐热,让她的手指暖热起来。 星星。他低声呢喃着说,我的星星。 飞絮 27. 梁星稀被认回梁家那年十六岁。 她在贫民窟待了十几年,身体底子差得不行,在贫民窟时没事,被强行带回来的时候受了风寒,又情绪波动太大,身体一下就顶不住了。等到梁恒放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发起了危险的高烧。 梁恒那时在c大上大学,对梁家主在外的beta私生女没有什么感情,也没去关心她。周末回家的时候,才听家里的佣人说梁星稀已经病了几天了。 梁恒只是感情淡漠,却并不是铁石心肠,最终还是叫了家庭医生来看她。 梁星稀已经病糊涂了,但是躺在床上还知道哭。被梁恒抓着测体温的时候像猫一样挣扎着,用指甲抓他的手,她的手指没力气,连抓他都留不下印子。整个人烫得像是烤熟了的红薯,被医生连夜打了几针温度才勉强降下来。 她烧得脸红红的,眼睛也肿了,下意识地靠近他,抓着他的手,小声喊:“吴冕。” 她撒娇一样说:“吴冕,我好疼。” 梁恒看着她,想,这是他的妹妹。 和他有一半血缘相同的妹妹。 这种感情很奇怪,就好像他本来是自由漂浮的飞絮,却突然有一天知道,他也是有牵挂的根的,这个根就在他面前,蜷缩着,发着烧小声抽泣着。 好奇怪。梁恒看着她,慢慢地合掌反握住她的手,很小,软软的一团,像是没骨头一样,能被他轻易地捏在掌心里。 这就是妹妹吗? * 梁星稀并不是驯服的人。 她不愿意待在c市,比起大得近乎荒凉的梁家,她宁愿回到a市的贫民窟,于是她天天和别墅的保安斗智斗勇,翻过后墙,钻过狗洞,最后都被梁恒抓了回来。 梁恒比她高了很多,低头看她的时候总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他从不骂人,永远都衣衫整洁,举止优雅,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皱着眉头,对梁星稀说:“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垂眸看着她踩满了泥沙的赤脚,说:“穿上鞋子再出来。” 为了照顾梁星稀,梁恒大学有一半时间都在走读,他负责给梁星稀做饭,然后从初中的部分开始教她读书。 梁星稀在发现反抗无望之后迅速调整战略,像块海绵一样开始快速吸收知识,她学起来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疯劲,做梦都在背单词,居然学得非常快,很快就通过了考试,获得了去上高中的资格。 她还是没放弃回a市看吴冕的计划,她把能够长期保存的食物埋在花坛的地下,把童话书画了插画的页面撕下来,一页一页地藏好,打算等到回a市那天全部带给吴冕。她把书本背得滚瓜烂熟,想着,到时候可以一句一句地教给吴冕。 她有时候觉得梁恒早都知道她的计划,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又觉得梁恒巴不得她能离开——这个哥哥,她怎么也看不懂。 但是没关系,她不需要看懂他,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梁家是她做的一个绮丽美好的梦,但是人不能一直住在梦里,她的亲人还在等她。 旖旎(微H) 28. 梁恒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梁星稀产生那样的心思了。 梁星稀刚回来那段时间天天生病,清醒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近身,病糊涂了之后反而粘人得很,无意识地用手抱着梁恒,乖得不像话,让吃药就吃药,让睡觉就睡觉。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梁恒,明明手还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喊的却是吴冕的名字。 梁恒心里不舒服,纠正她:“要叫哥哥。” 但是迷迷糊糊的梁星稀还是只会抱着他,小声叫吴冕的名字。 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病得喵喵叫的小猫。 梁恒最后还是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哄,他几乎是无师自通了哄小孩的语气助词,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嗯嗯”的小声哄。 梁恒后来自然去查了这个叫吴冕的人,他的档案简单到只有寥寥数语,孤儿,没上过学,靠打黑拳为生,之前和梁星稀相依为命。 对梁大少爷来说,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之前居然还和他妹妹住在一起,这简直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他抽空去给了那人一大笔钱,让他离星稀远一点,最好换个地方,不要再住在那个他们一起住过的屋子。 他过去的时候,吴冕坐在床上,赤着上身,身上是流畅的肌肉。他的身上全是青紫,正拿着一瓶药胡乱地擦着。他留着寸头,但眼睛很亮,不难看出有一副好样貌。梁恒把钱扔下的时候,他没有抬头。 “星稀过得好吗?”他平静地问。 “与你无关。”梁恒冷漠地说,“这笔钱够你离开这个地方了。” “你是她的——哥哥?”他抬头,看了一眼梁恒的样貌,又笑了起来。 “你和她一点也不像。”他评价道。 * 那天梁星稀回得很迟,梁恒给她开门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把她淋得透湿。 “对不起哥,”梁星稀小声说,“老师拖堂了,我没带伞,就直接走回来了……” 她还说了什么,梁恒都没听见。 梁星稀穿了一条戴青色的裙子,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曲线。她的衣服有点透,梁恒看见她白色的内衣边缘,她的胸脯鼓鼓的,发育得很好,像是揣着两只小兔子,他想移开目光,又扫到她露在外面修长的腿,像是白瓷一样,在日光灯下亮得惊人。 梁恒皱起眉头,沉声说:“快去换衣服,像什么样子!” 他那时大概很严肃很凶,梁星稀被吓了一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说:“我这就去。” 她很快拿了睡衣进了水房,梁恒听着水房里哗啦啦的声音,很深地吸了一口气。 梁星稀在他心中好像突兀的变成了一个少女,不是哭得鼻头红红的小女孩,不是捏着他的衣角的小妹妹,是一个窈窕的少女。有着青竹一样挺拔的身形,软而柔韧的腰,发育得圆鼓鼓的胸脯。梁恒突然发现她有那样一张漂亮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眉梢上挑,像是皮毛柔软的小狐狸。 这是和他有相同血缘的妹妹。 那天晚上他的梦旖旎而怪异。他梦到梁星稀抱着他,手臂贴着他的颈,皮肤触感滑腻,软而凉。那双和他相似的黑色眼睛看着他,里面是蒸腾的水雾。 “哥哥,”她小声叫,“哥哥,你看看我。” 他似乎自己都没法控制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拉着他的手,从挺拔的脖颈,抚过软绵绵的胸口,平坦的小腹,一直摸到底下的穴口。触感像是滑嫩的水豆腐,他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不敢用力碰,怕一用力,就碰化了那里。 她软软地说:“哥哥,你摸摸我。” 梁恒被她喊得的脑袋发晕,手却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他没有章法地从头摸到尾,那里那么窄,连一根手指都吃不进去,又嫩又生涩。他胡乱摸着,不知道摸到哪一处,她的叫声突然变了调,底下也流了一点水,沾在他的指尖,有一点极淡的腥香。 梁恒硬得不行,却不敢乱动,只是抱着她,用底下粗硕的东西慢慢磨她的穴口,她夹着腿,大腿内侧嫩肉被他磨得有些泛红,穴口最外面的媚肉也被他撞得翻红。她不乐意,娇气地跟他抱怨,说动作太重了,疼。梁恒忍得额头上冒汗,但又怕真的撞疼她,只好低声说。 “小祖宗,你忍一忍。” 他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天色已经乍亮了,梁星稀在外面敲他的门,声音还带着未完全清晰的黏糊:“哥,起来了,你今天早上还有课呢。” 梁恒的身下一片泥泞,他似乎在梦里射了一次,连被子都黏糊糊的,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他信息素的味道,是alpha在本能的求偶,缱绻黏腻得能拉出丝。他的背后全是汗,被风一吹,冷得剜骨。他低下头,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知道了,星稀。”他张口,声音平静得一如既往,“你先去学校吧,我一会儿就起来。” 表白 29. 梁星稀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梁恒已经去隔壁的城市出差了,要走一个月。梁家主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是他一个人力挽狂澜,把公司经营到现在这样上游的水平,最艰难那段时间,他往往凌晨才回,天不亮就出门了。 她今天的课不算多,上完上午的课之后,下午就是自由时间,一个相熟的老师托她把材料拿到画室,她想着左右也没事,就帮忙了。 a大的画室在一个幽静的角落,很清静,人也少,平时很少有同学涉足那里,她把材料放在讲台上,刚打算离开,突然听见有人小声叫她的名字。 “星稀……”那个声音细细弱弱的,“梁星稀同学。” 她回头,看见了余淼的脸。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脸上好几个地方贴了绷带,但是看着她的眼睛很亮,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她离近了点,才看到余淼脖子上套了一个像是项圈一样黑色的颈环,紧贴着他脖子上的皮肤。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又被人欺负了吗?” “不是的。”他习惯性地低下头,小声说:“这次,是我去找的他们。” 他看起来不愿意多说,梁星稀也就没继续往下问。 “那这个……项链呢?”梁星稀问。 余淼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你不认识这个吗?这是omega的颈环,可以抑制信息素的溢出。” 他这么一说,梁星稀才意识到,她这次没有闻到余淼身上的柚子香了。 “你在这里画画吗?”她问,在梁星稀印象中,余淼似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的特长,他一直都是阴沉的,安静的。 “嗯。”他小声应,把放在架子上的画册拿了下来,递给梁星稀,“你要看吗?” 那应该是他很珍惜的画册,硬皮的,手感很好,翻开的第一面写着他的名字,余淼两个字写在正中间,字迹清秀漂亮。梁星稀往后翻了一页,怔住了。 那是一张她的画像,很普通的,伏在桌上写作业的画像,画得很用心,有反复修改的痕迹。画的角落里写了日期,居然是一年前的。再往后翻一页,是她在仰头看枝头的一朵花,然后是她坐在角落里吃饭,上完体育课洗脸时脸上挂着水珠的样子,一页页一幅幅,全都是她的画像。 画室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偶尔传来悦耳的鸟鸣。梁星稀捧着手里的画册,感觉好像捧着一只烫手山芋。 她抬头,看着余淼,他终于不再躲闪她的眼神,而是安静的看着她,眼神柔软,像是湿漉漉的小动物。 “你喜欢我?”梁星稀问。 “嗯。”余淼低声说,“星稀,我喜欢你,好久了。” “我有男朋友了。”梁星稀说,她把画册合上,递回给余淼:“对不起。”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说:“你画得那么好看,去喜欢别人吧。” 余淼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了梁星稀的手腕,他的手有些颤抖,拉着她的手腕,让梁星稀的指尖碰上了自己颈部的抑制环,从那个环一点一点地向下,摸到他衬衫底下瘦但结实的肌肉,热烫的,再向下,覆在他分量很大的性器之上。 “星稀。”他低声说,“我很乖,很干净,考虑一下我好吗?” 他知道梁星稀已经分手很久了,她总要找下一任的,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我虽然是omega,但是不会比alpha差的,星稀,看看我。”他说。 梁星稀思考了一会儿,用手捋起他的刘海,他的额头光洁,眼睛很亮。从欣赏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确实长得很俊朗,好看但是也不会显得过分女气。期待地望着她的时候,他身上那种阴沉的气质散了很多,显出一种罕见的活力来。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哪怕当小叁也没问题?” 余淼握住她的手,轻声嗯了一声。在梁星稀看不见的地方,他兴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星稀,”他小声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 先走小变态的线,哥哥再等等 上位(H) 30. 画室里有很浓的油墨味道,椅子很旧,一动就会吱呀吱呀的响,地上全是铅笔留下的灰印子。梁星稀四周扫视了一圈,干脆坐在讲台上,余淼蹲在她面前,仰头,用舌头舔她的屄,他舔得又急又重,像是馋得不行了一样。呼吸很沉,他的鼻梁高挺,舔的时候鼻尖摩擦着她的阴蒂,热气打在她湿润的花瓣上,引起微微的颤抖。 他的舌头进得很深,很有力地在甬道中逡巡着,将溢出的蜜水全都含到嘴里。梁星稀被他舔得腰软腿麻,下面热热湿湿的全是水,不知道是不是她流出来的淫水。她的敏感点被照顾得很好,被他的舌头打着转地吮吸着,他的鼻尖顶着她的小豆子,一下一下地磨。她被磨得脑子一阵一阵地泛白,又舒服得不行,又被刺激得小声呻吟。她下意识地合拢腿根,又被他抵着腿间的软肉分开,他舔得更深更用力,感觉到梁星稀的穴肉抽搐地绞紧。 腿心很热,像是有团火在烧,又舒服得不行。梁星稀被他舔得在高潮边缘,只要轻轻摸一下就能绞紧腿泄出来。他在这个时候,用力地含住了她的阴蒂,像是吸吮一颗糖一样,用力地吮了一下。 “唔啊!” 梁星稀的高潮来得过于猛烈,余淼的嘴唇离开之后,还有小股的潮液喷出来,把讲台的一小块地板沾得亮晶晶的。余淼看着绷紧的穴口,那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透明的淫液涌出,把穴口浸得湿漉漉的,像是沾着露水的花瓣。 好漂亮。他近乎痴迷地想,好想画下来,贴在墙上,天天都能看到。 “星稀,”他像是大狗一样凑过去,看她用袖子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她的眼睛被生理盐水泡软了,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冷硬,睫毛纤长,眼神有些柔软。 “星稀好漂亮。”他低声说。 梁星稀没理他,她把裙摆放下来,四处看了一圈,她的鞋子又掉了,掉在讲台的一角。余淼看见她的视线,很自然地去把鞋子捡起来,帮她穿鞋子。他半蹲着,于是裆部的凸起就明显得让人难以忽视,梁星稀托着腮看了一会儿,问他:“你不自己解决一下?” 余淼摇了摇头。 他那么沉默,梁星稀就突然有些恶趣味,用没穿鞋子的右脚踩上了他勃起的下体,接触到的一瞬间,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底下的高热。余淼的呼吸一下就重了,又重又急促。梁星稀的脚心柔嫩的不行,被裤子的布料蹭着不舒服,就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余淼低着头,轻轻抓着她另一只脚的脚踝,被她踩得小声喘息着。他也不反抗,低着头,温驯而顺从的样子。 “……星稀。”他突然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 “嗯?”梁星稀往前坐了一点,脚下就没注意力道,踩得重了一点。“余淼?怎么了?” 他低喘了一声,射了出来。 那一瞬间,梁星稀有一种被他射到了脚上的错觉,他射的量很大,在裤子的面料上渗了出来,把布料浸出深色的一团。 梁星稀顿了一下,看见他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帮她穿鞋,像是有强迫症一样,一定要穿成最好的样子,连鞋上面的缎带都要系成蝴蝶结。她低头看了一会儿。 “……对不起。”她小声说,“疼吗?” 余淼抬起头,眼睛里有很浅淡的笑意:“不疼。”他说,“要是星稀愿意的话,再踩重一点也可以。” 梁星稀:…… 梁星稀沉默地想,这人不会是个变态吧。 她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了余淼,让他遮遮裤子上的痕迹。在离开的时候,余淼小声问她:“星稀,我合格了吗?” 梁星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问“考虑一下他”这件事。 她思考了一下,笑了一下,说:“应该合格了吧。”她转过头,看向余淼,他身上那种阴沉的感觉散了很多,但也离开朗相距甚远。 她看着余淼,说:“我不喜欢被欺负的人。” 梁星稀勾了勾他脖子上的抑制环,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说:“所以,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 ———————— 靠着出色的口活上位成功……? 笨蛋 31. 梁星稀出门的时候,余淼落后了她两步。她本来以为他会赶上来,结果走了几步,他还是在她身后两步跟着,她一回头,就和他的视线碰上了。 他很专注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睛黑而亮,像是注视着一副欣赏许久,但是不敢买的画一样。 梁星稀在心里不以为然地“啧”了一下,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势:“不是当小叁都愿意吗?”她微微弯起唇角,“怎么不敢牵我的手呢?” 余淼愣了一下,才走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捏重了会让她疼一样,梁星稀能感觉到他手指上常年握笔留下的笔茧,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走吧。”她慢悠悠地说,“送我回家。” 从学校大门走到梁恒的公寓,其实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但余淼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过,他的手里握着梁星稀的手,软软的,骨架很小,皮肤凉而干燥,他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捧着一抔月亮,一用力,月亮就会从他的手中流掉。梁星稀走在他旁边,和他并肩,肩膀平坦,脊背挺直,他看着她,觉得像在做梦。 什么梦也没有这个好。 他甚至幻想有坏人出现,凶而狰狞,然后他就可以挺身而出,像是救公主的骑士一样站在她面前,他拼尽全力,被打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但最终取得胜利。他的鲜血是英勇的勋章,狼狈是忠诚的证明,然后他才可以单膝跪地,求公主施舍给他一点微薄的爱意。 他的爱意满溢,可惜他笨嘴拙舌,到最后也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梁星稀走到小区门口,和他道别,今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很舒服,她往小区里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余淼还站在门口看着她,像块望妻石,他的刘海垂下来,莫名显得有些失落。 她想了想,还是登登登地跑回去。 余淼的眼睛亮了,呆呆地看着她:“星稀。”他小声问,“你落了东西吗?” 好笨啊。梁星稀想。 她这么想着,于是也这么说了。她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笨死了。”她撩起他的刘海,“把眼睛闭上。” 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瓣,余淼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于是也忘记了闭眼。他看见梁星稀微微颤动的睫毛,黑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他们挨得那么近,余淼能闻到她身上极其浅淡的味道,不是alpha,不是omega,是梁星稀独有的味道。 真糟糕,他想,又要硬了。 幸好戴了抑制环,不然的话,可能整栋楼都会闻到他身上的柚子味吧。 这个吻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梁星稀移开嘴唇,手指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晚安吻。”她笑着说,嘴唇湿润,泛着漂亮的红,她说:“余淼,晚安,回去吧。” 余淼小声说:“晚安。” * 梁星稀回到家,梁恒出差还没回来,客厅安静得有点冷清。她坐在沙发上,看见顾铃给她发了今晚的作业。 她道了谢,顺便也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星星:我交新男朋友啦【撒花】 小铃铛:恭喜,这次是谁? 梁星稀举起手机,啪啪打字:是隔壁专业的,叫余淼。 顾铃的消息马上就回来了。 小铃铛:我知道他,隔壁建院的,好像是个挺孤僻的学霸? 小铃铛:他好像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梁星稀顿了一下。 余淼和吴冕好像没有相似的地方,和吴冕相比,余淼好像过分内敛和阴郁,还是个omega,并没有她喜欢的地方——而且,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他。 半晌,她才慢慢打字。 星星:余淼,好像特别喜欢我。 星星:所以,可以谈一会儿试试。 前戏(微H) 32. 余淼的家出乎梁星稀想象得大,是一栋双层的小公寓,很干净,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窗帘厚实,是深蓝色的,上面有银色的暗纹。 梁星稀坐在沙发上,看余淼忙前忙后地洗水果和泡茶,他看起来也不常招待客人,有点手忙脚乱的。梁星稀尝了一口他泡的茶,味道香醇,但是有点发苦,一看就是不熟练的时候多放了茶叶。 “看电影吗?”余淼蹲在地上,仰头问,他在翻一个影碟柜,手上拿着一张老式碟片。梁星稀远远看去,看封面应该是一部浪漫的爱情片,男女主在沙滩上紧紧相拥,身后就是大海和星空。 梁星稀点点头,她看什么都无所谓。 窗帘拉上了,屋子安静而黑暗,片头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镜头推进,女主在海上的灯塔忙忙碌碌,为海上的水手指引着方向,她家里世袭做守塔人,从未离开过这片海域。有一天,一个高大而漂亮的男人被海水冲到了她的岸上。 老套的开头。梁星稀喝了一口茶,想,这种开头往下发展,无非也就那么几种…… 她的手上一暖,余淼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余淼像是怕她生气,手掌虚虚地罩着她的手,不敢用力,好像她一挣扎就会收回去。 梁星稀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她的余光看见余淼的脸红透了,像是一个大个的番茄,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手指扣入他的指缝,一点一点十指相扣。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有点干燥,触感微凉,突出的骨节扣在她的手背上,摩擦的时候带来一点微微的痒意。 电影里面的两个人开始接吻,唇舌摩擦发出黏腻暧昧的水声,男主角抱着女主角,手掌伸进了她的衣服下摆,镜头唯美地给了一个近景,夕阳之下,男主角的手包着女主的胸,白腻的乳肉从他的指缝溢出,色气得不可思议。 梁星稀挪瑜地看了余淼一眼,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小声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 梁星稀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黏。 “真的吗?”梁星稀凑近了一点,碰了一下他的唇,又离开,呼吸交缠,他们对视着。 “你不想亲我吗?”她问。 余淼的喉结鼓动了一下,追着去吻她的唇,两人唇齿相交,他往前了一点,半压在她的身上,摩挲着她的唇珠,把她的嘴唇都压平了,有点泛白。他偏了一点头,舌头探到她的嘴里,含着她的舌尖一点一点地嘬,像在品尝一颗糖。 电影里的两个人已经在灯塔上做上了,女主角的腿勾在男主的腰上,灯塔的阁楼位置狭窄,外面的风雨打在窗户上,女主被顶得一晃一晃的,像是坐在小船上,叫声娇而放荡,听得人脸热。 梁星稀侧头看了一眼屏幕,她大腿分开,余淼硬得发烫的下体抵在她的裆,一下一下地顶,像是隔着一层布料抵进了她流水的洞口。她在这样的调情下湿了,内裤被浸出一条湿漉漉的缝。 她攀住余淼的肩膀,嘴唇碰在他的耳垂上,吐气都像接吻,她小声说:“我也要这个姿势。”她说,“肏到最里面。” 沙发(H) 33. 她敏感而多汁,余淼的手掌覆在阴唇上抚弄了两下,手上就湿漉漉的了。他的心脏紧张得砰砰跳,但是身下的阴茎又硬如烙铁,他不想显得像是没见识的小孩子,但只要看见梁星稀的目光,他就兴奋得不行。 他吻住她的嘴唇,慢慢地抵了进去。 里面湿润高热,像是软豆腐,紧紧地包裹着他,一下一下地吮吸着。梁星稀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他的东西个头很大,她被撑得有些难受,感觉穴口被撑到极致,边缘都有些泛白。但忍过开始那一阵疼之后,就变成了了被整个填满的舒服。 他的性器尺寸大得不像一个omega,龟头粗硕圆润,梁星稀湿润的软肉紧紧锢着他的阴茎,几乎能感觉到上面热烫的青筋。 余淼缓了一会儿,开始缓慢地进出,摸索着她穴中的敏感处,顶到一处软肉的时候,梁星稀的穴肉猛地绞紧,有温热的水液浇在他的龟头上。他心里有数,就着那里开始肏干,速度又快又狠,每次龟头都狠狠凿在那点上,像是要把那里肏得熟烂,流出甜腻的果汁来,得了趣味的肉穴水呼呼的,温顺而谄媚地裹着他的阴茎,每次被肏到那点的时候就难耐地收紧,又被他毫不留情地顶开。 梁星稀的敏感点本来就生得浅,用手指都能很轻易地抚慰到高潮,现在被人用力碾过,快感像是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她头脑发晕,下面湿热得不行,脊椎都被肏得发麻,像是有电流撩过。她只能用手臂攀着余淼的肩膀,被他勾着腿弯,大敞着门户一下一下地挨肏。她仰着头,被他顶出细碎的呻吟,含糊不清地叫他的名字。 “余……淼。” 余淼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他身下动作不停,更加凶狠地顶着那里,她下意识地想逃,但又被他掐着腰抱在怀里,硬生生被肏到了高潮。她底下湿透了,水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渗出,把沙发的垫子浸得透湿。余淼体贴地退出一些,梁星稀的穴肉还在痉挛着翕张,像是呼吸一样涌出小股小股的水流。 梁星稀近乎是舒服到极点,眼神都没有聚焦,虚虚地看着余淼。余淼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黑眸里自己的倒影,于是他俯下身,再次把舌头探入她的唇,嘬吻着甜津津的蜜水。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梁星稀的手指,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抠着他脖子上的抑制环。 “嗯?”他垂眸,轻声问。 “取下来。”梁星稀眨了眨眼睛,高潮之后她有些慵懒,说:“我想要闻你的信息素。” 扣在他脖子上的抑制环被解了下来,空气中一下弥漫开了浓得吓人的柚子香,就连梁星稀这样的beta都能清晰地闻到味道,整间屋子似乎都被这股味道填满了。 “……好闻吗?”余淼观察着她的表情,低声问,似乎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 她笑了一下,说:“还不错。” * 他们在沙发上做爱,电影里女主和男主终于在一起,但是没人再去关心。梁星稀趴在沙发上,薄薄的脊背上两块蝴蝶骨凸起,像是一双还没有展开的翅膀,白到透明的皮肤上映上了点点红痕,像是雪山上的花瓣。 余淼从后面进得极深,速度很快地撞在最深处,每次都能顶到宫口,梁星稀的手指抓着沙发布,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抓出细密的褶皱,又被余淼的手覆上。 余淼刚开荤,动作又重又生涩,但已经会自发地取悦她,逼出她欢愉的呻吟。 她模模糊糊地叫,声音软而媚,尾音上翘。叫他的名字,余淼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他俯身下去,和她唇齿相交。身下的动作更用力,一下一下顶在里面软腻的肉壶口上,那里敏感得不行,没几下梁星稀就绞着腿又喷了一次。这处刺激太大,梁星稀几乎失去了意识,再清醒的时候,余淼正在吻她眼角的泪水,湿软的舌头舔过她的眼角,留下一点水迹。 “星稀,难受吗?”他在她耳边问,他的阴茎还插在她的穴里,柱身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带来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唔,很,很舒服。”梁星稀诚实地说。他又开始动了,简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穴里抽插着,几乎把里面层迭的褶皱都撑满了,每一下都顶在最里面。 她偏头看到他的脸,他把刘海捋了上去,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他们对视了一眼,余淼又俯身下来亲她,尝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头。 “星稀,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分开的间隙,他低声说。 傻(H) 34. 梁星稀环着他的脖子,腿盘在他腰上,全身的重心都压在两人交合的地方,余淼抱着她,很轻松的样子,还有精力去安抚她:“别怕,星稀。” “我抱着你呢,不会摔的。” 他的卧室在楼上,一定要去的话就要路过漫长的楼梯,他抱着梁星稀,每走一步,性器就滑出一半,又狠狠顶进去。楼梯陡而高,失重的感觉让梁星稀的穴肉吸得更紧,像是湿润的小嘴,吸吮着他的性器。 他迈步上楼梯,他的性器在每次上的时候滑出一点,又马上顶回最深的地方,一级一级,像是越进越深,要把她的软屄凿穿。粗硕的阴茎被淫水泡得湿乎乎的,每次抽出都会带出玫瑰色的穴肉,梁星稀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几次,她被肏得晕晕乎乎,抽插的时候穴里的淫水被挤出,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 她伏在余淼的肩头,被他肏得小声哼哼,舒服的快感积累的太过,她几乎不受控地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打着颤,他像是哄小孩一样颠着她哄,底下性器却也一刻不停,被肏熟的穴肉温顺地含着他,每次抽出来的时候还不舍地缠住他的性器,像是贪吃的小嘴。 “会喂饱星稀的。”他低声说。 他肩膀一疼。 梁星稀用牙咬住了他的肩膀,虎牙没入皮肤,收着力,但肯定还是留下了红色的痕迹。咬完,她冲着余淼龇了龇牙,露出一口整齐健康的小白牙。 明明模样挑衅,但是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只显得可怜巴巴。 “呜,我才,”她带着鼻音说,“我才不用你喂。” 不知道为什么,余淼听到这句话,却兴奋得更厉害,他把梁星稀抵在楼梯的拐角,像是忍受不住一样快速抽插着,他的胯部像是马达一样,一下一下撞在梁星稀的臀部,发出“啪啪”的黏腻水声。 “余……慢一。”梁星稀没忍住哭了出来,她想咬余淼的肩膀,又被颠得咬不住。偏偏这个人还一边细密地吻她的侧颈,一边低声哄:“星稀,再多喂我一点。” “一点就好了。”他的声音缱绻,梁星稀又闻到了那股柚子味,“星稀,疼疼我。” 他射精的时候梁星稀已经意识模糊了,只感觉余淼低下头,把他的腺体凑到她的嘴边,低声说:“星稀,标记我。” 梁星稀被他弄得不高兴,直接咬住了他的腺体,虎牙刺破皮肤,一瞬间,浓郁的柚子味在她的嘴中炸开,像是好几个柚子浓缩出来的甜味,浓而富有侵略性,像是要浸入她的血管,漫延进她的四肢百骸,余淼低喘一声,在她的穴里射了,他的精液量大又稠,几乎要射满她的整个子宫。 他射了很长时间,梁星稀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被他射得微微鼓起,她想跑,又被他抱着,只能硬生生含下他所有的精液。 余淼把半软的性器抽了出来,穴里含着的精液几乎立刻就涌了出来,混着梁星稀自己的淫水,顺着梁星稀的大腿一直流到了脚踝,在灯光下泛着色情的光,梁星稀半靠在他怀里,阖着眼,眼尾还有点被刺激出来的红。她生的白,仪态极好,哪怕累到极致也依旧脊梁挺直,但锁骨,胸前,就连大腿根都是余淼吻出来的红。余淼看了一眼,怕忍不住再硬,赶快移开视线。 “帮我洗。”梁星稀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说。 余淼愣了一下:“啊?” 梁星稀睁开眼睛,看着他,娇气地说:“我累了,帮我洗干净。” 她眨眨眼,看余淼像木头一样愣在原地,有些不高兴:“——抱我去浴室,这个总会吧?” 余淼吸了一口气,想,硬就硬吧。 * 梁星稀觉得余淼笨死了,做都做了,但给她清洗的时候还是笨手笨脚的,还不如她自己来。她不耐烦地把余淼赶出浴室,自己好好地洗了个澡。出门的时候看见余淼已经把衣服和毛巾准备好了,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门外,低头看着地板。 “对、对不起。”看见她,余淼立刻道歉,“下次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清理——” 梁星稀打了个哈欠,用手指在他的上下嘴唇上捏了一下,手动噤声。 “不要吵,”她说,“我要睡了。” 她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躺在了余淼的床上,他的床很大,被清新的柚子味填满了。她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等到余淼小心翼翼地睡在旁边,用手揽住她。 她在心里暗笑了一声,滚到了他的怀里。 标记 35. 梁星稀在余淼家里住了两天,标记一个omega对她来说没什么感觉,但是余淼却好像受到很大的影响,变得有些过分粘人。 梁星稀最近迷上看电影,用余淼的投影仪看了好几部电影,看到不喜欢的部分就直接在沙发上补觉,放映厅窗帘很厚,黑暗里睡觉很舒服。她在迷迷糊糊中听见衣裳摩挲的声音,她懒懒地抬了一点眼,看见余淼的眼睛,他半跪在地上,手上拿着毯子,正眼睛亮亮地注视着她,发现她醒了,余淼就凑近了一点,想亲吻她的眼角。梁星稀用手掌捂住他的嘴,打了个哈欠。 “几点了?” “快五点了。”余淼垂眸看她,他又戴上了抑制环,黑色的金属圆环扣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项圈。“我做好了饭,你饿了吗?” “我要回去了。”梁星稀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她身上还带了一点熟睡过后的酥懒,“明天我有早课。” 余淼看起来很失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他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把抑制环背后的环扣解开,露出omega的腺体,上面梁星稀留下的痕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他低下头,说:“星稀,再标记我一次吧。” beta没有标记人的能力,无论咬多少次,留下的标记都会很快消散。梁星稀看着他,表情复杂:“……我没办法标记你。” “没关系。”余淼笑着说,“用力咬就可以了,我想闻到星稀的味道。” 于是梁星稀又在他的腺体上咬了一口,这次她比较用力,在余淼的腺体上留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一个熟过的柚子,甜得有点过分。余淼的呼吸急促了一点,他慢慢看向梁星稀,眼尾有点泛红,但表情又是餍足的。 “味道很好闻。”他说。 梁星稀冲他笑了一下,有点小得意的样子:“那当然。” 余淼陪着梁星稀一起走回了家,路途不算太远,他们天南地北地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梁星稀在说,余淼跟在她身边,时不时附和一句。他像是习惯性地落后梁星稀半步,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看着她,目光安静而炽热,像是燃着火苗的湖面。 梁星稀站在路口,等余淼走上前。 她垫了一点脚尖,亲吻了他的嘴唇,他们接了一个柚子味的吻。背后是橙红色的太阳。 “再见。”梁星稀笑着说,“明天见。” 余淼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过分的幸福感让他几乎有点眩晕,他的唇上似乎还停留着梁星稀的温度,那点甜意从嘴唇一直漫延开来,让他浑身都浸在了甜里。过分的幸福让他几乎有点惶恐,似乎将未来的好运都在这一刻透支了。 他慢慢地往回走,看着太阳一点点沉下去,然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看见黑色的车门打开,一个人走了下来。 他说话很有礼貌,微笑着,也居高临下的。 “是余淼同学吗?能跟我们去一趟吗?” 伪装 36. 余淼几乎是被半胁迫地带到了一家饭店的二楼,被推到一个私密性很好的房间,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那是一个身上浸透了位高权重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一尘不染,他坐在座位上,袖子处扣了一个银质的袖扣,图标是一只展翅的鹰。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书,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余淼。很冷的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感觉带着一点冰凉的俯视。 有点像梁星稀的一双眼睛。 余淼心里一瞬间觉得异常暴躁,他不喜欢在别人身上看到像梁星稀的地方。但他只是微微垂下眸,做出他最常表现出来的,温顺的样子。这个样子的omega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像一根谁都能踩一脚的杂草。 “梁恒……先生。”他低声说。 “不用叫先生了。”梁恒放下书,守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识时务地端上来了两道开胃小菜。 他温和地说:“要不是余家遇到意外,我们也该是一起长大的,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好,梁恒。”余淼笑了一下,他挺直背,气场一下隐隐变得锋利起来,他用筷子夹了一点菜,动作中还能看出受过良好的教育。“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最近和我妹妹走得很近,”梁恒毫不意外,他轻描淡写地说,“她性子不定,这个年纪还很爱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都这样。” “哥哥说笑了。”余淼笑了一下,伸手把自己的抑制环解开,露出里面omega的腺体,这本来是有些暧昧的举动,但在场的两方却都完全没意识到。他露在外的腺体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还带着血痂。 “她已经标记我了。”他抬起头,那层瑟缩的外表褪去之后,他的眼神里面是明晃晃的挑衅,“哥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他说,“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 梁恒似乎低声冷笑了一声:“她有喜欢的人了。” 余淼愣了一下,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点阴郁:“是谁?” “他已经死了。”梁恒喝了一口茶,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星星会和你在一起,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那又怎么样?”余淼毫不在意。他歪了一下头,笑了起来,“死了就永远争不过我,不过是个死人……”他看着梁恒,表情有点嘲讽,“哥哥不会是在吃死人的醋吧?” 梁恒喝了一口水,没有看他。 “幼稚。”他评价道。 “老古董。”余淼笑他。 两人这一顿饭吃得针锋相对,很不愉快,都只寥寥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梁恒把筷子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他跟余淼说:“你家里那些事情,不要影响到我妹妹。” “不会的。”余淼笑了一下。“就快结束了。” “在星稀面前,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可怜的omega而已。”他说。 余淼离开房间之前,听见梁恒凉凉地问他:“你还能装一辈子?” 余淼只觉得好笑,他想,要是能和梁星稀一辈子在一起,就算装一辈子又怎么样呢? * 梁恒独自坐在座位上,慢慢地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他身上的气质有些阴沉,坐到车上的时候,他的助理小心地问他:“梁总,回别苑?” “不回。”梁恒闭着眼睛,倚靠在椅背上,“去无名吧。” 无名是a市最大的酒吧。梁恒不爱喝酒,平时很少去,只有谈生意的时候去过几次。 助理叫小王,是跟着梁恒走南闯北一路过来的,在梁恒还不是梁总的时候就为他办事,也是他身边少数知道他的不伦心思的人, 他沉默地开了一会儿车,还是没忍住问:“梁总,那是小姐的新男朋友……?”他有些困惑,“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梁星稀交了那么多男朋友,从来没见过梁恒把谁这么放在心上。 “嗯。”梁恒很低地应了一声,“他不像……” 最后的人名声音太低了,小王没听清,但是他看梁恒的表情,也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到了酒吧,梁恒直接坐到了包厢里,小王去点单的时候问他想喝点什么。 梁恒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喝什么都一样。” 买醉的时候,本来就是喝什么都一样。 酒后(微H) 37. 梁星稀坐在沙发上,她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梁恒从来没有那么晚回过家,他应该是下午四点的飞机,不管怎么延误,都该到了。 梁星稀看了一眼手机,拨打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给梁恒点的外卖已经凉透了,孤零零地放在餐桌一角,无人问津。她蜷在沙发上,调了一部电影出来看,电影很没意思,杀时间倒是刚好,她看着看着,模模糊糊地就睡着了。 初春的夜晚有点凉,被门响惊醒之后,梁星稀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站起来,看见梁恒站在门口,一身的酒味。 他喝了多少酒?梁星稀吃惊地看着他,梁恒简直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酒味,神色阴沉。他穿着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突出的锁骨,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是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 梁星稀伸手去扶他,结果刚碰到他,手腕就被攥住了。 梁恒反手攥着她的手腕,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眼神烫得惊人。梁星稀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目光,像是压抑着欲望的凶兽,像是要把她连皮带骨地整个吃下去。 “……哥?”梁星稀轻声问。 她上扬的尾音被梁恒含在唇齿之间,他的吻烫得惊人,不像在吻她,反而像是要吃掉她。他的舌头扫过她的口腔,粗鲁地舔她的上颚和柔软的口腔。他含着她的唇,吸吮着她的舌尖,把她的唇珠都压得扁平,舌根都吮得发麻。客厅很安静,只能听到他们两个唇齿相交的声音,水声啧啧,湿润又暧昧。 等到他终于放开之后,梁星稀的唇已经红了一片,被磨得火辣辣的,还有点肿。她用手抵住梁恒的胸膛,眼神躲闪了一瞬间。 “哥哥,你醉了。”她坚定地说。 梁恒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接下领带,攥着梁星稀的手腕,把她的的两只手绑到一起。他脱掉衬衣,露出结实的体格,他的肌肉精壮,有力又不会过分夸张,能把梁星稀完全罩在身体下面。 他用拇指掐掉梁星稀眼角溢出的生理眼泪,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啊。”他温柔地说,“哥哥喝醉了,星星要体谅一点。” 也许酒精确实能放大人的欲望,又或者梁恒只是懒得再忍耐了。 他已经忍了太长时间了,他看着梁星稀身边的人换了又换,看着她从只找一个人的影子到尝试走出来。她身边从不缺人,只有他被拦在血缘之外,永远是离她最近也最远的人。 他看着梁星稀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干净的吃惊,她对他爱也不够浓厚,恨也差得很远,他想,要是能被她恨到极致,那也是好的。 * 梁星稀被他吻得头晕眼花,双手被按在头顶,她从鼻腔里发出推拒的声音,因为被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的声音带着点软软的湿意,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呜咽,梁恒的呼吸马上重了起来。 他紧紧地看着梁星稀,像是一条龙盯着他最喜爱的宝藏,又像是隐忍多时的猎手盯着他唯一的猎物。他的眼睛那么亮又专注,里面是浓郁到几乎有些残忍的喜爱。 他轻而易举地扯开梁星稀的衬衣,用牙齿慢条斯理地在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留下齿印,用嘴唇去嘬她胸前颜色淡淡的两点,直到把那两点舔舐成明艳的玫红色,像两个成熟的朱果一样可怜的挺起才罢休。他看上的猎物是皮肤柔软的小狐狸,只要轻轻用一点力气就会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痕迹。红青交加的指痕和齿印,那么漂亮,像是打上了属于他的标记。 alpha永远没有办法被满足的独占欲在此时疯狂地叫嚣着,他俯身下去亲吻她的嘴唇,手指下意识地寻找她脖颈上的腺体。 他自然找不到,但是没关系,还有一种方法,能让他们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梁恒安抚地亲了亲梁星稀的嘴唇,梁星稀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性器抵在她的腿根,又硬又烫,上下摩挲着她的大腿,他的手伸进她的内裤,指尖在穴口打转,耐心地把她揉出湿漉漉的汁水,他对她的身子实在太熟悉,就算这样也很快把她揉得湿透了。 “哥哥……”梁星稀叫他,那双眼睛哀求地看着他,“你别这样。” 这是他同胞的妹妹,是他丧失的肋骨,是他的另一半,也是他养在心尖用心头血供出来的一朵花。 她生来就应该是他的妻子。 他挺腰将性器进去了一个头。 梁星稀没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她并不觉得疼,梁恒哪怕在这个时候都很小心地关照着她的感受,他很生涩,但也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看她在哭就不敢再动,卡在一半不上不下,忍得额头青筋绷起。 “疼吗?”他问。 梁星稀小声说:“手疼,你帮我解开。” 梁恒就先帮她扯开了手腕上的领带。 梁星稀抬手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巴掌。 她哭得眼睛红红,可怜兮兮的,但是手上一点没留情,打得梁恒脸上火辣辣的疼。梁恒小时候就被众星捧月,长大后更是从一开始就身居高位,往前往后数十年都没人敢打他。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腮帮子,感觉到一点泛着潮热的刺痛。 梁星稀警惕地看着他,怕他生气,像是张牙舞爪又心虚的猫。 但是梁恒只是朝她笑了笑,说:“星星,你长大了。” 玄关(H、强制、假性发情) 38. 梁恒的吻动作毫不怜惜,他做出了决定,于是也不需要再听梁星稀的意愿。他把梁星稀的手压在头顶,像划开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一样慢慢地侵入梁星稀的口腔,他的舌头缠着梁星稀的舌头,像吮吸什么甜蜜的汁液一样舔舐着梁星稀的津液,然后又榨出她更多的水液。他半压在梁星稀身上,粗硕的性器强势又不容抗拒地顶开纠缠的穴肉,直接顶到最深处。 他们倚靠在门边做爱,像是没法克制爱意的爱侣。梁星稀的背抵在鞋柜上,有些粗糙的木质柜门摩擦着她的后背,带来颗粒感的痒意。她陷在alpha的信息素里,像是被无孔不入的泥沼侵犯,那股味道太浓了,一点一点浸满她的身体,她身下湿湿热热,每被顶一下就有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她发出含含糊糊的呻吟,感觉到梁恒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她的乳尖,又含住那里,用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 梁恒的手抚过她的脊背,像是抚过昂贵光滑的绸缎,他的手像是在点火,每抚过一处,便会有一处变得难耐的燥热。梁星稀只觉得越来越热,那种热仿佛是从身体内部漫出来的,一点一点地烧开,灼烧得人头脑发昏,身体深处漫出一点渴求的痒来。她下意识地夹腿,脚勾着梁恒的腰,收缩穴肉含吮着他的性器。 “有感觉了?”她听见梁恒在她耳边轻笑,“果然,beta是可以假性发情的。” 梁星稀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是难得一见的迷茫神色,她在本能地渴望他,不受控制的情欲几乎烧穿了她的理智,她的肉穴收缩着,汁水淋漓,仿佛在急切着渴求着填满它的东西动一动,凶狠的,毫不留情地捅烂它。 “星星,”梁恒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带着狎昵的味道,他低笑着说,“你知道大部分兄妹,匹配度都会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吗?” 如果他的父亲在外面生下了一个omega女孩,也许他能更早更早地得偿所愿,把她留在金笼里,在她第一次发情期就早早地完成标记。他们不会有小孩,但是这没关系,他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不过现在也一样。 他低下头,轻吻她的嘴唇,他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但这个吻却纯净地像在吻一朵花。 “我爱你。”他温和地说,手掌顺着她的脊背一路摸到尾椎,手指在那块凸起的骨头四周打转,像是好哥哥在安抚自己的妹妹。“很快就没事了。” 他开始抽动起自己的性器,梁星稀的体内温暖湿润,柔软的媚肉像是一个肉套子一样紧紧裹着他的阴茎,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不舍地挽留,被他翻到外面的软肉泛着淫糜的媚红色,像是烂熟的果实,向外流着甜腻的汁水。 梁恒很有技巧地顶弄着梁星稀最受不了的那一点,梁星稀咬着手指发出轻微的哼哼声,眼睛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梁恒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挨肏,阴茎一下进到不可思议的深度,梁星稀仰着脖子,生理性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颈窝。 梁恒抬手擦掉梁星稀的眼泪,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和耳廓。他一边亲吻梁星稀,一边小幅度地顶弄着梁星稀,粗大的龟头在宫口附近戳弄,这样温和的性爱让梁星稀很舒服,她背靠着梁恒,眼睛迷茫湿润地看着他。 她很快被梁恒肏喷了一次,淫水从他们交合的地方流出,把玄关的地毯浸出湿润的水迹,梁星稀高潮的时候很漂亮,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黑色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像是一只漂亮的猫。然后梁恒把她压在沙发上,猛地大开大合地操弄了起来。 梁星稀刚高潮过的身体难以接受这样强烈的性爱,她一边觉得痛,又觉得舒服,她的大腿内侧还在痉挛,阴蒂被上下摩擦着,充血肿立着。梁恒用手指去揉她的阴蒂,打着圈揉捏,有技巧性地在上面抠挖着,强迫她又一次的高潮。她的水很多,顺着她的大腿一直流到脚踝,留下亮晶晶的水痕。 梁星稀吸了吸鼻子,小声骂他变态,她用手腕推他的胸膛,声音有点哑:“不、不做了。” 梁恒握住她的手腕,一根一根地舔吻她的手指,动作温柔也铁石心肠。 “再等一小会儿,”他说,“哥哥还没射呢,乖。” 这一小会儿,梁星稀就又被压着肏到了两次高潮,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喷的到底是什么了,淫水和白色的精液混在一起,一动就从穴口一点点地溢出。梁星稀泪眼朦胧,半睁着眼睛看梁恒,和他对视了一瞬,就被他用手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我。”他低声说,“我会控制不住。” 他低哑着声音问:“你不会想再来一次吧?” 梁星稀闭上眼睛,几乎一闭眼就睡着了。 做梦(H,道具,假性发情) 39. 梁星稀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做了很多梦,在梦里她回到了那天晚上,梁恒坐在床上,看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射了出来。他坦坦荡荡,于是不知所措的人就变成了她。 “哥……”梁星稀抿了抿唇,只想离开这个房间,她嗓音干涩,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我是来倒水的。” 年少的梁恒坐在床上,抬眸看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星星。”他说,直接挑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在想着你自慰。” 他一字一句都咬得清楚,毫不含糊,他看向梁星稀,甚至带了点笑:“你觉得我怎么样?” 梦境从这里开始变得光怪陆离,她梦见小时候和吴冕一起跑过的巷口,他跑在前面,拉着她的手,他的手很热很粗糙,紧紧抓着她葱段一样的手指,十指相扣,她在后面看着他结实的脊背,还有他短短的,刚长出一截青茬的头发。下一秒,画面跳转,她看见摇曳的烛火,听见噼里啪啦的雨声,还有窗帘被风鼓起的声音。 梁星稀慢慢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是热,浑身都热得受不了,身体深处又溢出一点渴意,像是骨头都在发痒,下一刻,她才感觉到两腿之间的肉穴里夹着什么什么东西,很粗,很长,探到很里面,在小幅度震动着,抵在她的敏感点上,一动就压在上面研磨着,榨出黏腻的水花。 是一根按摩棒。 梁星稀艰难地翻了个身,那个按摩棒也在里面滚动了一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梁星稀只觉得后脑过电一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高潮了一次,她喘息了一下,分开大腿,手指拨开阴唇,希望能把那根按摩棒取出来。 穴口湿滑温热,冰凉纤细的手指很轻易就能探到里面去,梁星稀咬着枕巾,只觉得手指按在软腻的穴肉上,带来难以言说的刺激,她的手指握住震动的按摩棒尾端,往外抽了一点。 “啊——” 凸起的顶端狠狠碾过穴内的敏感点,她一下脱了力,侧躺在床上,大腿内部控制不住地痉挛,透明的淫液涌出,就这样又高潮了一次。她的手握在按摩棒上,却不知道是想把它拔出来,还是把它插进去解痒。 梁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半坐在床上,腿张着,手指还插在流水的小穴里。睡衣圆圆的衣领耷拉下来,白瓷一样的皮肤上红红的一片吻痕。黑色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看起来淫糜又色情,简直像在故意勾引他。 梁恒把手上的餐盘放到一边,走过去,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把滑出一半的按摩棒又推进去,按摩棒没有他的尺寸大,对梁星稀来说也足够了,她缠紧的穴肉被按摩棒挤开,又贪婪地吮吸上去,她小声地吸气,发出轻轻的叫声。 “梁恒,”她问,“我,我怎么了?” 梁恒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很亲密的姿势,他轻声说:“星星,你发情了。” 梁星稀躺在床上,浑身热得吓人,穴里又痒又软,像没关好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滴渗水,但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发情残留的余韵让她头晕得厉害。梁恒把她温柔地抱到怀里,用自己的性器替换了那根被浸得透湿的按摩棒,他把阴茎插到她又软又多汁的肉穴里面,享受他又热又甜美的果实。在这个时候他不介意体贴地慢一点,把节奏拉得又腻又长,每一次都全根没入再全根抽出,发出水淋淋的“啵”的一声。梁星稀无力地用手抓着他的背,腿缠着他的腰,梁恒俯下身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发现还有点发热。 omega的发情会持续一周。beta也许不会那么久,但因人而异。 “星星,”他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吐气温热也潮湿,“你咬得我好紧,舒服吗?” 梁星稀被他肏得晕晕乎乎的,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她的底下被完全撑满了,酥酥麻麻的,顺着他的动作流出滴滴答答的水来。脸颊绯红,温顺而沉迷的样子。 “喜欢我吗?”梁恒用鼻尖蹭她的头发,他的头发没梳,有些长了,黑色的头发柔软地披下,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性感。 “喜欢。”梁星稀轻声说,“喜欢哥哥。” —————— 怎么感觉好像还要做一章? 首-发:po18.space「po18space」 拒绝 40 梁星稀被刺激出来的假性发情持续了一周,梁恒也陪着她在家里呆了一整周,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床上,肢体纠缠。这段日子似乎每天都泡在黏腻潮湿的水里,日子被似乎永不会消退的欲望和漫长的性爱充满了。梁星稀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有时会被梁恒做醒,梁恒很喜欢和她肌肤相亲,有时梁星稀会觉得梁恒想要一直在她里面,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进身体里。 发情期的时候梁星稀总是不太清醒,这对梁恒来说是好事,他喜欢看妹妹依赖自己,她看起来瘦,其实不瘦削,手臂和大腿都藏着肉,抱起来很软。压在他的胸口睡觉时候,有很让人安心的重量。梁恒用手指描摹她的眉,从眉心顺着鼻梁滑下,直到停留在她淡色的唇上,因为这几天一直接吻,她的唇稍微有一点肿,水润润的。她好像梦到什么烦心事,唇微微抿起,边缘泛白。 梁恒用指尖抚平她蹙起的眉头,熟练地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背,揉了揉她的后颈,安抚她的情绪:“别怕。”他好像还在安慰当时那个小孩,声音温和,“哥哥在这。” 梁星稀很好地被安慰到了,她往梁恒的怀里更依偎了一点,慢慢地睡熟了。 屋子里很暗,拉着窗帘,外面下着小雨,是很舒服的天气。梁恒躺在床上,抱着他的妹妹,很长时间里,第一次放松了下来。 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忙,事情永远也做不完,在c市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忙了,不会再想起她,但每天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会恍惚觉得她就待在房间里,他推开门,就能看见她坐在书桌前看书。 过了很长时间,梁恒才明白过来,那时,他大概,是在思念她。 * 梁星稀在这周的最后终于结束了发情,她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事情,并且觉得还不如失忆。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靠在床边,梁恒正一勺一勺给她喂粥时,她一瞬间有点手足无措。梁恒倒是平静得很,他把最后一勺粥喂给她,用银勺在她唇边刮了一下。 “清醒了?” 梁星稀嗯了一声。 她往旁边坐了一点,梁恒看在眼里,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你现在躲到哪里去?抱着我的胳膊求我肏你的时候怎么不躲?” 他说话夹枪带棒,梁星稀就干脆不理他,她的目光虚虚投向地板,看天看地不看他。 “梁星稀。”梁恒沉默了半晌,突然叫她的全名,“你还是不想……考虑我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沉的,带着一点令人心酸的哀求。 “没人会说什么的。”他的声音平静,“我已经是家主了。” 梁星稀把目光慢慢地转向他,很干净的一双眼,没有爱也没有恨:“梁恒,”她说,“我只想要哥哥。” 那个雨夜,她一向高傲的哥哥看向她,眉眼含笑。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做事一向周全,愿意问她这个问题,已经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她点头。 梁星稀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往后退了一步。 “梁恒,”她小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是我的哥哥呀。”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她的答案从来没变过。 梁恒自嘲地笑了笑,把碗拿在手里。他站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明天你就能去上学了。” 他顿了一下:“你发情的时候,你的小男朋友来找了你好几次,”他说,“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梁星稀用眼神问他是什么事。 “余家和我们家以前交好,”他说,“余淼以前和我有过婚约。” —————————————— 假的! 新人 41. 梁星稀怔了一下,手指有点发凉。 “婚约,是什么意思?”她问。 “他是omega,我是alpha,能是什么意思?”梁恒摸了摸她的头,“还要不要与他交往,你自己定吧。” 梁星稀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想法。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知道了,周一我就去和他分手。” 梁恒点了点头,手掌在她的发顶摁了一下:“好孩子。” “以后不要和omega谈恋爱了。”他笑了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我们星星天生是要被人宠的。” * 但梁星稀还没来得及把分手说出口,就接到了顾铃的短信。 她刚到学校不久,还在教室放东西,手机就响了一声。 【小铃铛:你在学校吗?】 是顾铃一如既往的简洁语句。 【星星:刚回,怎么了?】 【小铃铛:余淼和江木打起来了。】 梁星稀扫了一眼手机,又把手机举到面前仔细看了两遍,才相信自己没看错。 江木和余淼都还没见过吧,怎么会突如其来地打起来。而且一个alpha打omega,江木是怎么想的—— 【小铃铛:好像是为了你打架。】 【小铃铛:在篮球场,你来不来?】 梁星稀想说我去干什么,但她把手机放在兜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篮球场走去。 就去看一眼。 她去到的时候,篮球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从两个人打架变成了两个班打架,整个操场上都是人,时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跑过,远处传来混乱的人声。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操场上转了两圈,没看见余淼和江木。 不会直接被打到了医务室里吧?她想。 梁星稀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还没回头,她扎头发的发绳被人直接扯了下来。她回头一看,她身边站着个很高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一身白西装,右手拿着一个大喇叭,看起来相当冷淡。 这人谁?梁星稀愣了一下,他看起来非常正经,完全不像是会把她的头绳扯下来的人。 那个男人自然地把她的发绳戴在了手腕上,彩虹绳的发绳挂在他的手腕上,显得有点突兀。他居高临下地斜觑了她一眼,说:“等在这里。” 然后他举着大喇叭,走到了操场中心,不过片刻,还在打群架的男生们就像是鸡仔一样被他抓到了一起,在人群的最前边,就是脸色很差的江木和余淼。 很难说是谁看起来更狼狈,这两人一看就毫不留手地打了一架,现在看起来都脸颊带血。颧骨青紫。但尤不解气,还像是两头较劲的小狼一样互相瞪着,随时都能再打一架。 他安顿好了那些男生,走到了离梁星稀两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笑了一下。他镜片后的眼睛像是带着审视的凉意,轻飘飘地停留在梁星稀脸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恶意让梁星稀觉得有点奇怪,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位老师。 “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他凉凉地笑,“祸水同学。” ———————— 他是最后一个男主,马上就可以讲和白月光的事情了。 白月光是真的死了,应该不会复活了! 【余淼番外】泥沼里的星星 大家族的聚会对于余淼来说总是很无趣。 他用叉子叉了一块小蛋糕,倚在椅背上吃,层层迭迭的百褶裙裙摆垂到脚背,宽大的袖子垂到手肘,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垂在肩头,看人的时候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精致。他的脖子上系着一圈缎带,刚好遮住腺体,像是包裹住待价而沽的商品。 有记不清脸的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omega,和梁家的alpha很配。 余淼把小蛋糕咽下去,面上笑容温柔,他幸灾乐祸地想,梁家不是才从外面认回来一个私生女吗?可惜不是alpha,不然梁恒可有的喝一壶的。 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alpha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打算和他结婚,对看他倒霉还更有兴趣一点——也不知道那个私生女是什么样的人? 出于一些恶劣的趣味,他在聚会上找到了梁星稀。梁星稀很难找,她躲在一个角落里,正在看一本书。余淼走过去,发现她看的是《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那时候的梁星稀蜷着腿,瘦得一把骨头,坐在富丽堂皇的椅子上像个偷溜进来的小乞丐,她和她的书一样,破旧也格格不入,但却焕发着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梁星稀抬起头,看了余淼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干净,她看了他一会儿,问:“——姐姐,你要一起看书吗?” 她认错了他的性别,但余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澄清,他怀着满腔恶意而来,最后看着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和梁星稀挤在一起,慢慢地翻完了一本书。他们看着书,像是在喧闹的宴会厅里开辟了安静的角落,明明时间那么短,但余淼却觉得心里久违的安静。 宴会很快结束了,梁星稀合上书,跳下椅子。在离开之前,她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翻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余淼。 余淼愣了一下,他从小锦衣玉食,还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廉价的糖果。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梁星稀抬头看向他,她有一双太漂亮的眼睛,让人想起雪山,森林和一切清澈又美好的东西。“吃颗糖吧。”她说。 余淼眨了眨眼。 “你长得那么好看,要多笑笑。”梁星稀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冲他笑了一下:“走啦。” 她几步跑到了自己的哥哥身边,梁恒侧着身等她,等她来了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是极其有占有欲的保护姿势。他偏头,冷冷地看了余淼一眼。那时候他还不会掩饰情绪,敌意像是钢针一样扎向余淼。 余淼握着那颗糖,冲着他笑了一下。 宴会后不久,余淼的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余家的旁支亲戚侵占了所有的遗产,余淼被迫寄人篱下。他以前做事从不收敛,于是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报复。他一声不吭地受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害的,懦弱的兔子,慢慢地等待一个时机。 那天,他蹲在地上捡着被撕碎的作业本时,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他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和那年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像是一株吸饱了雨水的植物,生长得挺拔又明亮。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和余淼印象中一模一样。 余淼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跨越了遥远的时间,漫长地响了起来。 噗——通。 仿佛是迟来的心动,所以总是来得更猛烈。 雨伞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余淼的头发被雨水浸湿,水流慢慢地流到他的衣领里。他听见远处汽车的鸣笛,听见行人的玩闹,听到雨水溅起的声音。但他又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看着少女含着水的眼睛,眼睫纤长,只能听见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她没有认出他,把伞递给他之后就离开了,余淼一个人站了许久,把手捂在心口 原来,我有那么喜欢她的。 他在多年之后终于明悟。 但他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他了。 久别重逢 43. 学校里的谣言传得飞快,已经从两男争一女,传到了余淼抢了江木的女朋友。还在往更离谱的方向传。 但事件的经过很简单。 只不过是余淼听说江木是星稀的前男友,就自告奋勇地顶替了篮球队伤了脚的队员,两人在球场上闹了点不愉快,江木在场下去找了余淼,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木就动手了。 江木没有辩解,他也没有朝梁星稀看上一眼,只是点了点头,说:“是我的错。” 那时场下,余淼把手机侧过来,他的桌面是梁星稀趴在桌上睡着时的样子,她睡得很安稳,背后是蓝得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他抬了一点头,刘海下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江木。 “你不配做他男朋友。”他说。 这样低幼的嘲讽,江木本来应该直接无视,但他就是觉得余淼刺眼,他的桌面刺眼,耀武扬威小人得志的样子也刺眼——他又能得意多久呢? 余淼用手指很轻地划过屏幕,他看着江木,露出一个笑容:“——她是我的。” 江木看着他的笑容,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江木低着头,重复了一遍:“是我的错。” 不该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和他打架。 这件事的处理很简单,戴着金边眼镜的老师简单地各打了五十大板就把他们放走了,单单只留下了梁星稀。 梁星稀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 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在外套上擦了擦,他不戴眼镜的时候五官显得稍微柔和了一点,不再那么冷漠。挺直的鼻梁,狭长的丹凤眼,自有一种斯文温和的气质。他大概是学校新来的教授,独自配了个很大的办公室,现在他不说话,房间里就只有角落的热水器烧开水的声音。 半晌,他把眼镜戴上,一双眼睛看着梁星稀。 “你真是有魅力,两个男生为你打架。”他冷淡地开口,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但梁星稀愣是听出一点咬牙切齿的酸意:“——梁星稀,你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吧?” 梁星稀勾了勾唇角,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会,好久不见,黎老二。” 黎新宇看着她:“骗了我就跑,现在还装不认识我。”他冷冷地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他站起来,手腕上还戴着梁星稀的发绳,他猛地伸手抓住梁星稀的手腕,用力得手背青筋凸起。 “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他看见梁星稀的表情,放松了力气:“我握疼了你吗?”他下意识问,又马上色厉内荏地说,“疼就忍着,谁叫你当时骗我。” 梁星稀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聊这个,”她看他,“你现在来当老师了?” “是啊,你的专业老师。”他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对我好一点,我就挂你的课。” “我怎么对你好?我可不搞师生恋。”梁星稀懒洋洋地说。 黎新宇瞪了她一眼:“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给我。” 梁星稀报给了他,黎新宇输进通讯录,反手就拨出了号码。 什么也没发生。 黎新宇看着梁星稀,唇角抿紧,一副被气到没有脾气的样子,他笑了一声:“你又骗我?你居然还敢骗我?” 梁星稀摸了摸鼻子,说:“是我记错了,最后一位好像是六” 这次终于响了。 梁星稀看了眼号码,朝他晃了晃手机,说:“我走了。” “先等等。”黎新宇叫住她,从工位探出半个身子,给了她一个草草的拥抱,他把梁星稀揽在臂弯里,像是给猫顺毛一样,从头顶一直摸到后颈。梁星稀把头磕在他的颈侧,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一瞬,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漫长鸿沟,好像终于缩短了一点。 “你可以利用我。”黎新宇说,“像以前一样,不用给我任何承诺。” 他低声的,有些别扭地说:“别难过,梁公主要的东西都会有的。” 回忆(1) 44. 吴冕以前一直不会应付哭闹的小孩,其中以梁星稀为最甚。 这个姑娘好像从小就知道自己特别可爱,哭泣都不哭出声,只会跟着人,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跟脚小狗。让每个看见她的人都受到感情和道德上的双重暴击。 “好吧。”吴冕蹲下来,无奈地用手指擦掉她的眼泪,“今天又是为什么哭?隔壁苏苏抢了你的糖?还是悠悠又和你绝交?” 梁星稀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吴冕,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 吴冕被问住了,他眼见着梁星稀的眼泪越流越多,脱口而出:“……因为,因为你是公主!” 梁星稀被他的惊世之言震住了。 “别哭了,你看,童话里的公主不都有个可怜的身世吗?”他慢慢地擦掉梁星稀的眼泪,用衣服下摆给她擤鼻涕,越说越顺,“你没有爸爸妈妈,是因为你其实是流落在外的公主,以后会遇到王子的。” 梁星稀看着他,怀疑地问:“那你也是公主吗?” “我是公主的侍卫,”他说,“公主的奴仆,宠物,随便是什么。”他站起来,把被梁星稀哭湿的汗衫脱下来扔在一旁,侧头冲她笑,面部轮廓清晰而俊朗。 “你是我的祖宗,今天又要多洗一件衣服了。” 这个谎言后来自然不攻自破,但梁星稀隐藏的公主身份却在他们之间保留了下来。 梁星稀和吴冕都是被丢在糖水街的小孩,被好心的林阿姨收养了,然后在巷子里磕磕绊绊地长大。糖水街里都是筒子楼,墙壁比纸薄,半夜谁家打孩子,谁家丢了狗,都听得清清楚楚。从一个楼的阳台能轻松地跳到另一个楼的阳台。早上六点就能听到底下开始摆摊准备卖早餐,二楼的大黑狗又开始叫,叫它的主人带它去散步。 林阿姨睡觉雷打不动,会被吵到的只有梁星稀。吴冕和梁星稀两人睡在一个上下铺的小床,这个床还是吴冕自己装的,一动整个床板都会吱呀吱呀地晃。梁星稀经常半夜爬到吴冕床上,掀开他的被子,和他挤在一起。 “吴冕,吴冕,”她小声叫,“快醒醒。” 吴冕才睡下又被叫起,一睁眼就看到梁星稀发亮的眼睛,大半夜的亮得像是两个灯泡,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往旁边挪。 “你不睡觉干什么呢?”他困倦地说。 “你听,”梁星稀说,“外面有猫叫。” 吴冕侧耳一听,听到外面绵长的猫叫,春天的猫总是格外的闹腾,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小孩在哭闹,伴随着隔壁老人梦中的咳嗽,这个晚上分外热闹。 吴冕翻了个身,把手掌捂在梁星稀的耳朵上,他的手掌宽大,捂在梁星稀的耳朵上,像一个大盖子,隔绝了所有声音,他含糊地说:“睡你的,明天还上课呢。” 梁星稀满意了,把手掌覆在他的手掌上,慢慢睡了过去。 * 在这个家里,只有梁星稀是有学上的。 林阿姨是清洁工,吴冕在木工店做帮工。梁星稀从小学到初中都在糖水街的本地学校上,这里教学混乱,一个老师恨不得教八个班——但好歹也算是个学校,总比没学上好。 梁星稀的童年是在吴冕的木雕中度过的,他手极巧,会雕树,长着翅膀的小鸟,还有胖嘟嘟的小狗。 这个小狗是梁星稀的生日礼物,那时梁星稀看了几部关于宠物的电影,极其想要有一条自己的小狗。但他们家别说狗了,人都快养不起了,梁星稀就去找吴冕,让他雕一个木雕小狗给她。 吴冕看了梁星稀一眼,让她伸手,他在桌上拿了什么东西,把手握成拳,神神秘秘地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在她手中放了一把雕花木屑。 “我看你像小狗。”他说,“我哪来的小狗给你。” 梁星稀也不生气,梁公主恃宠而骄,坚信吴冕没法拒绝她。果然,虽然嘴上不答应,最后吴冕还是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只木雕的小狗,不怎么可爱,胖乎乎的,毛也一块一块的,但是梁星稀很满意,爱不释手,说要叫它“雪球”。 “好俗啊,”吴冕很嫌弃地说,“十只狗八只都叫雪球,”他看向梁星稀,问:“不如,叫吴星星怎么样?” “无星星不好。”梁星稀笑眯眯,“我喜欢星星,也喜欢雪,所以就叫雪球。” 回忆(2) 45. 糖水街的筒子楼之间隔得都很近,从一栋楼可以轻松地跳到另一边去。 梁星稀在一天晚上起夜的时候发现隔壁楼有点不对劲,隔壁楼住着一个独居的老太太,每天晚上早早地就睡了,但现在她的房间亮着隐约的光,还有东西翻找的声音。 梁星稀把吴冕叫起来。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看着老太太窗花上晃悠的人影,那人影东翻一下,西找一下,漫无目的地翻找着。他们小声讨论了一下,确定,那大概是个小偷。 “怎么办?”梁星稀跃跃欲试,“我去抓他。” 吴冕看了她的小身板一眼,轻笑了一声。下一秒,他手撑着栏杆,直接从阳台翻了出去,他左脚蹬在突出的夹板上,像只矫健的猎豹一样轻巧地跃到了隔壁的阳台上,白色的睡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半截精瘦的腰。 他一站稳,直接踹开阳台门,和那个小偷扭打在了一起。梁星稀愣了一下,马上跟在他身后,跳的时候没站稳,还把阳台的拖鞋踢下去了一只。塑料拖鞋打在楼下的花盆上,发出啪嗒一声,惊得楼下的金毛汪汪直叫。 梁星稀到的时候,吴冕已经把小偷压在地板上了,小偷被他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侧脸都压扁了,正哀哀直叫唤,梁星稀赤着脚捡起手电筒,往他的脸上照,发现是没见过的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梁星稀问。 与此同时,小偷大喊一声:“有小偷啊!!抓小偷了!!” 在这一嗓子声如洪钟,老太太睡得再死也被吵起来了。只听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老太太下床,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玄关,啪的一声把灯开了。 小偷大喊:“妈!快报警,这里有贼啊!登堂入室也太嚣张了!” 老太太抬头,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诧异道:“星稀,阿冕?” 梁星稀默默把小偷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阿婆,晚上好。” 这一场惊天大乌龙吵醒了半个楼的人。小偷其实是阿婆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好几年没回来过了,半夜被饿醒找吃的,所以被他们俩误认为是小偷。 第二天梁星稀在街上见到的每个人会跟她打招呼,笑着调侃她说“大英雄来了。” 梁星稀也不害羞,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是准大英雄。” 梁星稀在河边摸鱼的时候,偷偷跟吴冕吐槽说:“还以为能见义勇为呢。” “是啊,”吴冕也很遗憾,“见义勇为奖金有八千块呢。” 这条河是这里一条取水河,很浅,夏天的时候会有颜色淡到几乎透明的银鱼和小小的虾米,梁星稀有时候会捞点回去做酱吃,味道还不错。她听了吴冕的话,甩了甩手,把剩下的水抹在裤脚上,有些憧憬地说:“八千块,好多啊。” “以后会有的。”吴冕说,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光,颈部上是亮晶晶的汗水,属于alpha的气息已经初具雏形,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样子。他重复了一遍,唇角含笑:“以后会有的,几个八千块都会有的。” —————————————————— 一直想写的一些日常生活 夏季(微H) 46. 夏天的时候,梁星稀为了省电,一般都坐在阳台上写作业,等天黑下来,林阿姨和吴冕也就回来了。林阿姨早早去睡觉,晚上一般就梁星稀和吴冕坐在外面看电视。 吴冕看电视看得不算认真,看着看着视线就会移到梁星稀上,又慌慌张张地挪开。 梁星稀发现后,就转过身和他对视,问他:“你在看什么?”她很奇怪,“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披散着头发,乱糟糟的,几缕头发从脸侧滑下。穿着一身吊带睡裙,露出在外的手臂细痩,白瓷一样,偏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像是含着星子,下巴尖尖的。 吴冕移开视线,憋着气一样说:“你去……” 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梁星稀没听清,她又凑近了一点,觉得吴冕的身上好像格外的热:“你说什么?” “我说。”吴冕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不让她继续向前,捏出一点鼓鼓的软肉,他抬头,很克制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说,你去把内衣穿上。” 这天很闷热,电视里的节目刚好告一段落,客厅里一片寂静,只剩头顶上的灯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一只挥着翅膀的蛾子在上面撞了几下,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梁星稀看着他的眼睛,脸也一点一点地红了,她小声问:“为什么?” 吴冕松开她的脸颊,手顺着她的脖子滑到肩膀,手指在那条支棱的骨头上划了一下,痒酥酥的,他的眼睛里像燃着火:“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嗓音有点哑,“我已经分化了。” 他的声音喑哑,身上的肌肉也绷得像是烙铁,只有放在梁星稀肩膀上的手还很温柔。梁星稀本能觉得有点危险,但心里又痒痒的,忍不住再去招他,她又凑近了一点,脸挨得好近,鼻尖要碰到他挺立的鼻尖,胸前的两团绵软也挤在他的胸口。 “什么意思?”她小声笑,“我是beta,听不懂。” 下一秒,她被人按着肩膀半压在沙发上,吴冕身上的肌肉结实,硬邦邦的,压在她身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侵略性极强的薄荷味,硌得她有点泛疼。她和吴冕对视了一眼,然后吴冕抿着唇,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一样,手覆在她的胸上,扯了一把她的睡裙,然后俯身在她露出来的大半个乳球上咬了一口。 软腻的乳肉在他的嘴里,被牙齿叼着含着,鼻腔里满溢着少女的气息。吴冕像是饿狠了狼,叼着垂涎已久的肉,又怎么也不敢咬下口。他下身硬得发烫,没忍住又磨了两下牙,感觉像咬着一颗软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梁星稀含着水光的眼睛。 他烧到脑子里的欲火总算消退了一点。 “现在听懂了吧。”他松开嘴,笑了一声,“再招我,就会被我吃掉。” 梁星稀第一次看到吴冕这样,压抑的,火热的,身上似乎要烧起来,他裤裆处的东西硬邦邦地顶着她,在她的腿根处一下一下地磨。这个姿势让她的脚很容易放在他的腰上,她也这么做了。 “你咬那里干什么?”梁星稀小声说他,她把睡裙又往下拉了一点,那一直影影绰绰抵在睡衣里面,勾人心智的红色樱果就露了出来。她的脸上烧红,但是说话一点都不含蓄,磕磕绊绊的:“漫画里面,都是咬这里的……” 吴冕低下头,猛地含住了她的乳头。 慰藉(指奸,H) 47. 那个地方太嫩了,颜色也是浅淡的红,吴冕觉得自己心跳得极快,他用牙齿小心翼翼地把奶头拢在嘴里,像含住一块水豆腐,一不小心就会含化在嘴里。她的胸脯鼓鼓的,乳肉嫩白,一用力似乎都会留下红色的印子。 他的舌面湿润粗糙,卷着奶头一点一点含,把那点翘起的奶尖吃得湿漉漉,红艳艳的。他的手裹着另一只奶子,一抓一放,白腻的乳肉从他的指缝溢出,他又用带着茧子的手指拨弄着挺立的乳尖,按揉着那一点软滑的尖尖。 “嗯……”梁星稀小声地呻吟着,她被含得又热又舒服,电流从尾椎窜上来,小腹麻麻的,身下也又麻又痒,内裤黏在穴口,水津津的。他的裆部把裤子顶起来,短裤粗糙的布料隔着内裤磨在她的穴口上,隔靴搔痒,反而让她湿得更厉害。 她抱着吴冕的头,他的头发短短的,毛扎扎的,刺得她的手臂内侧有点发红。他抬起头,像是小动物一样和她碰了碰鼻尖,然后吻了上去。先是嘴唇碰嘴唇,然后他的舌头撬开梁星稀的齿关,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吻得很用力,舌头在她的口腔中逡巡,发出啧啧的水声。 梁星稀被他吻得模模糊糊,半晌才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向下,摸到她裙子底下被淫水浸得透湿的内裤,他的食指在布料上摩挲了一下,然后似乎笑了一声。 “这么湿?”他低笑,“吃奶子很舒服?” 梁星稀没什么攻击性地瞪了他一眼,脸颊带着红晕,眼神湿漉漉的。 吴冕的喉结吞咽了一下,像是口渴一样又去追她的嘴唇,放在她身下的手挑开布料,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穴口摸索着。他的手指粗糙,拨开小阴唇摁在阴蒂上的时候,刺激得里面又涌出了小股的水液。 “疼了跟我说。”他小声跟梁星稀说。 梁星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下一秒,他的手指猛地在上面揉了起来,那颗骚豆子在他手指间像个小玩具,被放在指尖又捏又玩,榨出淅淅沥沥的水。然后他把手掌放在上面,用整个手掌推磨着,又快速地拍打着穴口,中指指节处的厚茧每次都精准地打在阴蒂上,又疼又痒。梁星稀在他身下不自觉地扭腰,穴口磨过他的指尖,不知道是想逃还是想让他摸得更重一点。 梁星稀不是没有自慰过,但是她的力气没有他那么大,也没有他那么快,他的手臂上肌肉绷紧,大臂上绷出清晰的青筋,她听见有人小声地叫着,声音软得像水,尾音上翘,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她自己在叫。 吴冕用手捂住她的嘴,手指伸进她的嘴,夹着她的舌头,让她的牙齿轻轻咬着自己。 “嘘嘘,宝宝,小点声,”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会被听到的。” 他放在她身下的手一点没停,摩擦得越来越快,梁星稀的大腿没法控制的痉挛了起来,她小腹绷紧,后脑像过电一样又酥又麻。 邻居有人用力拍了拍墙壁,声音睡意惺忪,声音粗犷:“哪家这么晚还在搞啊?明天不上班了啊?” 与此同时,吴冕的手指用力掐了一下她的阴蒂,潮水一下冲到顶端,紧张与欢愉夹杂在一起,梁星稀的大腿内侧猛地痉挛起来,高潮的淫水从穴口一股一股地喷出来,把沙发的垫子都打湿了,她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只知道含着吴冕的手指含含糊糊地哼哼,含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又被吴冕吻掉。 “怎么那么敏感。”他低声说,好像有点愉悦,又有点责备的样子。 “都怪你。”梁星稀把他的手指吐出来,露出半截嫩红的舌尖,她压低声音,有点羞窘:“真的被听到了……” “对不起。”吴冕无条件地道歉,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唇,嘬了一下她的舌尖,“把腿并紧,我在外面蹭出来。”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凑在她耳边,有种不一样的性感。 “你把我的嘴捂上,我们不出声音。” 易感期(H) 48. 梁星稀伸手捂住他的嘴,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她的手心,湿润温热。他身上的薄荷味萦绕在她的身边,味道浓又带着侵略性,是情欲的味道。 他的性器坚硬滚烫,被她夹在两腿中间,在穴口抽插着,磨着她腿间的软肉,耻毛一下一下地戳刺着她的阴蒂,痒痒热热的,他们挨得太紧,这样紧密的贴合,让梁星稀有一种被直接插入的错觉。她的穴口又吐出了一小股水,顺着腿根流到了沙发上。 梁星稀手心一热,她看着吴冕,他正专注地注视着她,眼神炙热,他的舌头在她的掌心一下一下舔着,像是讨食的小狗,又带着色情的味道。梁星稀一下收回手,他俯身,在她的颈侧一点一点地舔吻过去。 “喜欢你。”他说,声音又哑又湿,热气喷吐在她的颈侧,像是意乱情迷。“好喜欢你。” 梁星稀被他吻得有些痒,也偏头去吻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有些干燥,被她的唇润湿。所有的话被堵在湿润的纠缠和喘息里。等到他们终于分开,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嗯。”她低声说,声音带笑:“我也喜欢你。” 他在她的软屄外面磨了太久,梁星稀腿间的肉嫩,磨一磨就有点发红,她被磨得直往外冒水,穴里发痒,但是腿间又痛,很不客气地用手腕敲他的肩膀,压着声音问他:“你还要多久?” 吴冕被她打惯了的,低声下气地哄她:“马上就好了,宝宝,”他的手往下摸了一手的水,知道她也在情动,小声说:“一会儿帮你舔出来好不好?” 他低低地笑:“想喝你的甜水。” 梁星稀又打了他两下,很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胡闹到深夜,沙发上全是精液和淫水的痕迹,淫糜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梁星稀腿间被磨破了一点皮,动一动就有点刺痛,她光着脚用纸巾擦干净了地上的痕迹。吴冕只穿着内裤,把沙发罩拆下来洗了。 他搓沙发罩的时候,梁星稀抱着腿蹲在他身边打哈欠,她懒洋洋地问:“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吴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就这两个月了。” 梁星稀笑眯眯地看他洗衣服,用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喉结。 “到时候,我们做吧。”她说。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林阿姨打了个哈欠,问:“昨天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的声音有点困倦,“窸窸窣窣的,闹得还挺大声的。” 吴冕抬头看天,梁星稀低头看地,两个人支支吾吾半天。 吴冕说:“是老鼠吧。” 梁星稀立马附和:“是啊,这两天老鼠挺多的。” “这样啊,我过两天去买点耗子药。”林阿姨没有怀疑什么,她吃了口粥,看向一旁:“诶?你们还把沙发垫换了吗?” 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梁星稀小声跟吴冕说:“你易感期的时候,我们在外面开个房吧。” 吴冕站在她旁边,一边往碗上打泡沫,一边用力点头:“是有这个必要。” 变故 49. 但他们没等到吴冕的易感期。 似乎幸运的人总是会越来越幸运,而不幸的人却总有千万种不幸。 事情在某一天急转直下。 林阿姨在一天做工的时候突然的倒下,匆匆送去医院,直接就进了重症监护室。icu的灯亮了一夜,梁星稀和吴冕也在外面枯坐了一夜。天光破晓,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医生摇了摇头。 梁星稀木愣愣地走进去看她,她走得很突然,也很平静,表情甚至还带了点笑意。梁星稀摸了摸她的手,凉冰冰的,很粗糙,是习惯了做重活的手。梁星稀把两只手都覆上去,用自己的体温捂了捂这只手。像是能把它焐热,像是下一秒,林阿姨就会睁开眼睛,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一样。 再也不会了。 她第一次体验到死亡,像是花落一样脆弱,这个人从此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林阿姨的葬礼弄得很简单,只有几个宾客,梁星稀向她的墓前放上黄色的菊花,午后的阳光照得刺眼,梁星稀眨了眨眼,看见滴落的泪水在石制的墓碑上泅下深色的痕迹,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开壳的蜗牛,被赤裸裸地扔在了冷风中。她偏头看吴冕,他穿了家里唯一一套正装,眼下一片青黑,虽然已经尽力做得体面,但仍然显得狼狈。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狼狈,知道自己也是一样的。 回去的路上,梁星稀一直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土路。她想了一会儿,对吴冕说:“要不,我不上学了吧。”她说,“我也能打工的。” 林阿姨去世之后,房租水电,日常开销,全部由吴冕一个人承担。他在木工店打工赚来的微薄薪水,是肯定不够的。挡在面前的屏障倾覆之后,他们面对的是更冰冷的现实。梁星稀不得不先考虑生存的问题。 “不用你来。”吴冕低声说,声音沉郁。他好像一下就从一个还会和梁星稀玩闹逗趣的男孩,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留下深刻的阴影。他面容俊朗,气质也温和明朗,看着梁星稀的时候,像注视着璀璨的星光。 “我能搞定的。”他偏头看梁星稀,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只要好好上学,考个好大学就好了。” 他笑着说:“我还没有见过大学生呢。” * 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梁星稀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学习,老师讲的知识不够深入,她就自己去书店翻教材,缠着老师问问题,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汲取知识。但是同时,她也发现吴冕回来的越来越晚,早出晚归,有时几乎一整周都很难和他碰上一面。只有打开冰箱时看到的新鲜食材昭示着他曾经回来过。 那天,梁星稀熬了一个大夜,等到快四点钟,才等到吴冕回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拎着一个装满了菜的大袋子,穿着短袖,头发凌乱,走路带了一点些微的趔趄。他把门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端坐在沙发上的梁星稀。梁星稀还拿着个单词本,听到声音,她把单词本反扣起来,用力瞪着吴冕,先声夺人:“你去哪里啦?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吴冕下意识地直起腰,把右手藏在身后,露出一个笑来:“星星是要查我岗吗?” “傻子才查你的岗。”梁星稀从沙发上跳下来,去拉他的手:“你躲什么躲……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吴冕永远也不能真的拒绝她,梁星稀最终还是拉过吴冕的手,看见他青紫的指骨,还有破了皮流了血的指节。梁星稀沉默了一会儿,从沙发底下拿出药箱,用棉签蘸了红药水,帮他细细地擦好,再用纱布包起来。 “身上呢?”她低声问。 “身上没有。”吴冕轻松地说,“我对手弱得很,一下就打倒了——我买了明天的菜,你要不要看一下,袋子里还有鱼……” 梁星稀没太听他说话,她直接伸手撩起他的衣服下摆,看见他侧腹上,腰上,和背上层迭的伤,一层迭一层,一大片青紫。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吴冕也安静了下来,他侧身,用拇指温柔地擦掉梁星稀的眼泪。 “公主殿下,你不要哭,”他说,“哭得我伤口都疼了。” 那天晚上梁星稀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包扎伤口,小声说他打架太菜。 “以前我们去打架的时候,你不是很强吗?”她低声说,“怎么到外面去,被别人打成这样?” “对面更惨。”吴冕小声吸气,“轻点轻点……那人一来就被我打倒了,是他后来偷袭,哎呦,你的眼泪掉我伤口上了,好疼。” 他故意做出了一副龇牙咧嘴的怪样子,说着不着边际的瞎话,硬是把梁星稀逗笑了。 吴冕这才像是终于满意,他捏住梁星稀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用唇点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迹,像兄长又像情人。 “去睡吧,晚安。”他温柔地说。 ———— 诸神 50. 吴冕打黑拳的地方叫做“诸神”,在离糖水街两个路口的街道。表面上只是一个破烂的酒吧,地下却是打黑拳和赌博的地方。吴冕白天在木工店打工,晚上却会去那里打四个小时的拳,赚取一点赏金。 吴冕不让梁星稀去诸神,但是梁星稀还是挑了个没什么作业的周五晚上,独自一个人弄了张地图,走上了去诸神的路,她还背着书包,套着宽大的校服外套,照着地图一边找路一边往前走。 这整个区都属于非管制区,治安不怎么样。糖水街还算好的,出去之后更加乌烟瘴气。黄昏时间,天边未尽的夕阳昏昏沉沉,有一盏没一盏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梁星稀走到路口的时候,不负众望地被人堵了。 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手上拿把小刀,看起来也不是熟练工,但已经敢把刀口对准人了。 “别叫,把钱交出来。”他的声音发抖,“把手机,钱包都扔在地上。” 梁星稀把地图迭了两下放进口袋,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像被她的笑脸晃了一下,居然还真的打算回答:“额,额,我叫……” “不重要了。”梁星稀微笑了一下,“只是一个寒暄。” 下一秒,她利落地一脚踢向他的膝盖,扭着他的手腕把刀夺了过来。糖水街出来的人基本都会打架,梁星稀没系统学过,但是打架也是个中好手,很快就把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打倒在地,他侧脸挨着地板,被她踩在肩膀上,发出哀哀的痛呼。梁星稀拍了拍手,把抢来的折迭小刀放进口袋。 “没收了。”她说,“以后别干这个了。” 她自认干了件大好事,突然听到有人在笑,声音低哑,像是没憋住一样。她抬头,瞥见昏暗的巷子里有一点明灭的火光。 “谁在那?”梁星稀扬声问。 巷子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很高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衣和修身的西裤,衬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结实,上面有清晰的青筋。他正在抽烟,燃到一半的香烟夹在指尖,梁星稀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他们小卖部卖的便宜货,是真正的好烟。 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五官深刻而文雅,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狭长上翘,流露出一点促狭的笑意。他看着梁星稀,温和地说:“不好意思,没忍住笑。” 虽然这么说,但他很明显没有抱歉的意思。 梁星稀不想理这种明显带着危险气息的人,但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刺了他一句:“你就一直在那里看着?” “我看你也不用我帮忙。”他说,“这种事在这里很常见。”他的目光从梁星稀的书包上一划而过。 “这里好像不适合学生来。”他说。 梁星稀觉得他管得太宽,超过了社交距离,扭头就走了。走出去几百米远,回头一看,发现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梁星稀直接转过身,等他走上前,直白地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一脸无辜:“我也是走这条路,”他笑了起来:“我猜猜,你不会是要去诸神吧?——我们刚好顺路。” 在几个月之后,梁星稀才发现其实根本不顺路,从那个巷口去诸神有一百条更近的路,不过那个时候,梁星稀迟疑了片刻,还是和他同路走了一段。 他很会聊天,听起来是那种很有学识的男人,言谈温和,有分寸感,不过梁星稀对他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也不答话,一路上也只记住了他叫黎新宇。 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诸神的门口,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酒吧,有一个会变换颜色的竖直招牌放在门口。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里面倒是干净整洁,五脏俱全。黎新宇娴熟地坐到吧台旁,偏头看梁星稀,笑着问:“请你喝一杯?” 梁星稀瞥了他一眼。 “气泡水,请你喝一杯气泡水。”他慢条斯理地改口,“这里的水蜜桃气泡水是招牌,要尝尝吗?” 梁星稀摇了摇头,她自顾自地在酒吧里面转了一圈,人没有很多,大部分都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看起来像个清吧,她没找到能去地下的路。 “在找什么?”黎新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在她旁边,问。 “电梯,”梁星稀有点困惑,她看向男人,“你们这里……地下怎么走?” 地下 51. 他们穿过酒吧外长长的后巷,走到了一个被青苔覆盖的电梯外,有人守在电梯外抽烟,看见黎新宇走过来,把烟扔在脚下踩灭。 “二老板。”他点点头,目光投向梁星稀,“这位是——?” “我朋友,来找人的。”黎新宇往旁边跨了一点,把梁星稀半挡在身后,轻描淡写地说,“到乐园去的。” “明白了。”那人笑着,眼睛在梁星稀的书包上滑了一下。电梯门开了,他往旁边站了一点,语带暧昧:“请进吧,两位,玩得开心。” “到底下去之后,记得跟在我旁边。”黎新宇跟梁星稀说,“底下很乱。” 他们并排站在电梯里,这是一个老式的货梯,每下一层都会发出“轰隆”的声响,电梯剧烈地抖动着,像是随时可能报废。梁星稀偏头去看黎新宇,他的皮肤极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打上一层釉色,眼镜后的眼睛含笑看着她,温文尔雅,看起来像个哪个大学的好老师,比起出现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似乎更适合握着粉笔讲课。 梁星稀嗯了一声,心里想,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概下到了地下叁层,电梯终于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来。生了锈的电梯门吱呀呀地打开。那一瞬间,人声鼎沸,尖叫喧哗的声音混着热气一起扑在梁星稀的脸上,头顶上是变着色的彩色光球,在地上投下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斑。她站在电梯里面,看着外面乱七八糟的奇怪器具,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像是误入奇怪仙境的爱丽丝。 她的引路兔子站在旁边,西装革履,摁着电梯的按钮,温柔地看着她:“出去吗?” “走吧。”勇敢的爱丽丝说,“带我去拳台。” 他们路过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有人大笑,有人跪在地上哭泣,有人想用手抓梁星稀的裤脚,被黎新宇轻描淡写地踢开。他从那只手上跨过,微笑着说:“不用理他,输光了的人都是疯子。” 梁星稀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书包袋子,又松开,她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只跟着黎新宇向前。 在整个乐园的最里面,梁星稀终于看到了拳台。拳台极大,四周围满了层层迭迭的人,现在他们都在有节奏地高呼同一个名字,一声一声,像是浪潮一样欢呼着。梁星稀被黎新宇带着走到了最高处,才听清他们叫的名字是“白狼”。 好中二的名字,大概是什么代号吧。 梁星稀站在台阶上,垫脚去望台上的人影,乐园的灯打得太过凌乱,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终于看清台上的人。 她的心跳停了一拍。 台上的人戴着一个白狼的面具,赤着上身,正在和一个比他高两个头的人缠斗着,他在体格上不占优势,但胜在速度快,力道精准。他看起来已经积累了很多粉丝,每一下成功击中对面,观众席都会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梁星稀看见,他的指骨上缠着一层层的绷带,现在已经被血浸透了。 是吴冕。 哪怕戴着面具,梁星稀依然认出他就是吴冕。 “这是我们的新人,”黎新宇大概是看她有兴致,开口介绍道,“已经连胜二十九场,如果这次还能赢,就是叁十连胜的超级新人。” 梁星稀的脸色有点白,她嗯了一声,努力让声音不再颤抖,她说:“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黎新宇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他若有所思地说:“噢……这位就是你的哥哥。” 这时,白狼终于把对面的人打倒,裁判把他拉到最中间,猛地举起他的右手,观众席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混合着背景响亮的电子音乐,一时间群魔乱舞。 黎新宇垂眸,慢慢地笑了起来。 “不如到我的休息室去?”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人听得很清楚,他说,“我那里还有点小点心,一会儿,我会把‘白狼’也带过去。” 醋 52. 梁星稀在休息室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吴冕,他急匆匆地推开门,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帽衫。看见梁星稀端端正正地坐在里面,他猛地沉下脸,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 “吴冕……?”梁星稀本来在冲他招手,突然看见吴冕黑沉沉的表情,她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吴冕走过去,用力拉住她的手,捏了两下,像是确认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这才回头,看向黎新宇:“谢谢二老板照顾星稀,”他的语气淡淡,“那我们就回去了。” “这么着急吗?”黎新宇笑眯眯地倒了杯茶,“不再留一会儿了?” 他的目光看向梁星稀的脸:“你叫星稀?很好听的名字?” 吴冕把梁星稀抓得更紧了,他像是压抑着火气,平静地说:“不用了。” * 梁星稀被他一路拉回了家。回家后吴冕也不说话,就抱着衣篓里面的一堆脏衣服,搬了把椅子,坐在水池旁边,开着水龙头,开始泄愤一样地搓衣服。 梁星稀懵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蹲在他旁边,看他一件一件地洗衣服。 “你生气了吗?”她小声问。 吴冕哼都没哼一声。 “是因为我私自去找你吗?”梁星稀去抓他的衣服袖子,晃了晃,“我是因为太担心你了。” 吴冕把手抽开,看也没看她一眼。 “我也会打架的,我还带了辣椒水和防狼喷雾。”梁星稀挪近了一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脸颊,“你别生气了吧。” 吴冕又在梁星稀的注视下又洗了一件枕套,还有梁星稀的小熊内衣,这才把气勉强顺了过来。 他平淡地说:“黎新宇在床上有些特殊的癖好。” 梁星稀:? 什么?这里有黎新宇什么事? “他没交过女朋友,”吴冕洗着手里的衣服,说:“因为没人受得了他。” 梁星稀眨巴着眼睛看他,心想他原来对诸神二老板那么不满,私下也要吐槽他,果然是因为打拳太辛苦了吗? “那我们,”她讷讷地说,“那我们把他套麻袋打一顿吗?” 吴冕这才转过头,正眼看了她一眼,他看起来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稍微好了一点,用满是泡沫的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是傻子吧!”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种地方,你一个人怎么敢去的呀?” “我怎么就不能去了……”她的话说了半截,又看到吴冕的眼神,知道他是认真的,又软下声音哄他,“好嘛,下次你早点回来,我就不去了。” 她把话说得叁分满,要是下次他还要去打拳到半夜,她总是要去的。 吴冕一看就知道她半点没上心,把手上洗到一半的衣服往盆里一放,就要给她讲道理。 梁星稀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她的动作太猛,两个人的嘴巴磕得都有点疼。她缓了缓,用舌头润湿了他的唇,一点一点地探到深处去,吴冕很顺从地给她亲。舌头缠着她的舌头,慢慢地吻着,吮吸着她嘴里甜津津的水。 分开后,梁星稀亲了亲他的嘴角,有点缱绻地磨了磨他的鼻尖。 “我担心你。”她说。 “嗯,”吴冕的耳根有点红,“我知道。” “那和好吗?” “嗯。” * 晚上两个人换了一床厚一点的被子,他们俩把那个总是咯吱咯吱响的小床卖了,换了一张稍微大了一点的二手床,并肩一起睡觉。 吴冕偏过头,就着月光看着梁星稀的脸,她又长开了一点,眉目艳丽,气色水润,睫毛一下一下地颤着,像是蝴蝶扑扇的翅膀。呼吸间可以闻到少女浅淡的香气,像是引诱人采撷的甜蜜果实。 “好多人喜欢星稀呀,”他低声感叹,“我吃醋了。” 梁星稀一下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亮而清澈的眼,现在里面盛满了惊讶。 “谁喜欢我?”她不明所以,伸手去戳吴冕的脸,“你傻了?” “没傻,”吴冕说,“小学时你班上的王二牛,你隔壁班那个大狗,还有……” 他细细列举了十来个人,多久的事了,他居然还能一一数出来。 “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梁星稀大惊,她摸摸他的头,“大半夜的,吃什么飞醋呢。” 她抵着吴冕的额头,两个人呼吸都缠在一起,她说:“万人迷只喜欢你啊。” 吴冕没说话,只是一直抱着她,他的怀抱很温暖,让梁星稀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说:“那以后,叫他们不要喜欢我了。” 吴冕过了很久很久才回话,那时梁星稀已经快睡着了。 他说:“不好。” 他的姑娘,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发情 53. 梁星稀没想到那么快又会见到黎新宇。 他们这个小破学校偏得很,挨着山建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就建在一起,门口有一条狭窄的土路,平时走几个人都费劲,现在那条路上硬挤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看就价格不菲。 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倚着车门,正悠闲地抽着一支烟。他本身的样貌就极好,温和斯文,这一靠,显得他的腿格外的长,像是拍杂志的平面模特一样,和这附近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梁星稀一走出校门就看到了他,略一迟疑,还是走远路绕开了他。 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吧。她想,这也太骚包了。 结果走出去没几百米远,就看见那辆价格不菲的车慢慢悠悠地坠在了她的旁边。汽车的车窗打下,黎新宇笑眯眯地看向她,向她问好:“好巧,星稀。” 梁星稀想,不巧,在学校就看到你了。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温柔地说:“要一起吃个饭吗?” 他倚着车窗,自认为摆出了温柔又有亲和力的模样,但是面前的少女抬眸看他,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大麻烦。 “不了吧,二老板。”她眨了眨眼,慢慢地笑了起来,一副敷衍的乖巧样子:“我回家有饭吃。” 黎新宇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拿着烟闷笑出声。 * 梁星稀一路跑回了家里。 黎新宇看起来不是一个强求的人,他给人的感觉温和又斯文,但梁星稀总觉得他有点危险,所以拒绝他也毫不留情。她不是傻子,也隐隐发现,黎新宇大概对她有点不一样的兴趣。 被有钱人缠上,很麻烦啊。梁星稀在心里轻啧一声,不过被她这么拒绝,有钱人应该不会再缠着了吧。 她把外套挂在门后面的挂钩上,叫了吴冕一声:“吴冕,我回来了!” 她没听到回应。 梁星稀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间,本来应该是他们一起吃饭的时间。刚好是吴冕木工店下班,又不急着打拳的时候,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她一路转悠到房间,房间里拉着窗帘,她走近了点,才看到吴冕蜷缩在床上。他看起来不太舒服,鼻息沉重,脸色绯红,额头上一层晶亮的汗,他身上的肌肉紧绷着,可以看见薄薄的衬衫下明显的肌肉线条,像是什么危险的野兽。 梁星稀用手掌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热得发烫。 “吴冕,”梁星稀皱着眉摇了摇他,“你醒醒,你发烧了,我们得赶快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梁星稀被猛地压在柔软的被褥上,她睁开眼,看见吴冕的眼睛,很亮,专注地看着梁星稀,呼吸热哄哄的。他身上热得很,压在梁星稀身上,又烫又硬,他的性器抵在她的小腹,像块烧红了的烙铁。 他低下头,在她的脖颈处细细地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像在尝她的味道。 “都什么时候了,”梁星稀伸手去捂他的嘴,带着一点困惑,“我们先去医院,回来再做。” 她的手被他捏在掌心里,一点点地稳过,连指缝都被湿润的舌头扫过,痒酥酥的,留下湿漉漉的水迹。他的手很糙,揉捻着软润的掌心,带来一点粗糙的热意。 “你今天,见了黎新宇?”他的声音低低的。 “你怎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脖颈后面腺体的位置就被他叼住了,他像是养小猫的大猫,用尖尖的虎牙小心地摩挲着那里,唇瓣一张一合,像含着糖一样吸吮着那一处,有点痒。 “星稀。”他哑声叫她。 梁星稀看见他的眸子,很亮,像是含着一团火。 “可能,来不及去酒店了。”他说。 梁星稀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他的易感期到了。 ———————————————— 首-发:po18.today「po18today」 初次(H) 54. 吴冕的嘴唇很烫,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很急切,但也很克制。梁星稀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脱下,内衣上推,露出两个软软的雪包,乳尖颜色浅淡,像是春日的樱花。他的唇在上面点了一下,滚烫的呼吸打在上面,他抬眸看她,眼神滚烫。 “可以吗?” 他的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欲望和痴迷。梁星稀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她的嘴唇颤了两下,怎么也说不出同意来,干脆就简单粗暴地摁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进了双乳之间。吴冕猝不及防,鼻尖顶在她的乳晕上,闻到了她身上浅淡的香气。他用鼻尖缱绻地蹭了蹭乳尖,张开口把那点尖尖含进了嘴里。 甜的,带一点香气,含在口腔里像水豆腐,软得像是抿一抿就会化掉。他用粗糙的舌苔剐蹭着最敏感的乳尖,又用牙齿小心地咬着周边的乳肉,他听见梁星稀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带着一点柔软的尾音,听着人心痒,像是小猫爪子在心里挠了一下。 他吐出湿漉漉的乳尖,那里已经被他含得像是小石子一样挺立,红艳艳的。他带着痞气笑了一下:“小声点,”他说,“别让他们听见了。” 梁星稀被他又含又舔得浑身发热,吴冕身上热得很,现在这种热好像也传到她身上。又热又痒,她底下湿乎乎的,不用看就知道已经湿透了。吴冕的手伸下去,剥开内裤慢慢摸她的穴口,那里已经很湿,但是又嫩又小,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吃进去。 他忍得浑身都在疼,但是梁星稀还浑然不觉地勾在他身上,亲他的唇角。 “你为什么……不进来?”她在他耳边问,身上的香味勾勾缠缠,一直钻到他鼻腔,身上软声音也软,像是惑人心智的漂亮妖精。 “进来嘛。”她耳根通红,但还是看着他,大胆地邀请他。 “我也很想要你。” 她小声,但是清晰地说。 吴冕听到了理智的弦断的声音。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一点一点地进去,那里太软嫩,像湿润的小嘴,紧紧地吸吮着他,湿乎乎的,又紧又窄,裹着他的东西。吴冕小心地看梁星稀的脸色,看她有些脸色发白,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 她的唇本来有些苍白,被吻多了,就红红的,下唇有些肿起来,像是咬一口,就能尝到甜美的汁液一样。 “疼吗?”他在她的下唇轻轻咬了一口。 “不疼。”梁星稀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有点涨涨的——唔。” 吴冕一下进到了里面,梁星稀小小声地惊叫了一声,被他俯下身来堵住了唇。他好像终于确定梁星稀能接受他,在她的穴里慢慢地进出着,beta生理上就不是能容忍alpha的结构,但吴冕却觉得他们天生契合。他慢慢地抽插着,手指拨弄着小阴唇下湿滑的阴核,每一次抽出都挤出汩汩春水,不知道肏到哪里,梁星稀浑身哆嗦了一下,软软地叫了一声。 “嗯——” 那声音打着抖,软而媚,像是被肏得爽到不行。梁星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吴冕笑了一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揉捏着梁星稀软腻的腿根,猛地大开大合地干了起来,性器次次凶狠地碾过那一点,简直像要把她钉到床上。梁星稀觉得自己要被他撞进床铺里,身上的快感强烈又尖锐,她穴里的软肉绞紧又被撞开,她感觉到吴冕的唇,和身下动作截然相反的温柔,慢慢地吻过她的眼角。 “别哭。”他着迷地,慢慢地说,“我好爱你。” 梁星稀看着他,他的额上亮晶晶的,脖颈处是绷起的青筋,汗水顺着他的锁骨流到绷紧的肌肉上,又落到她身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向上,亲了亲他轮廓清晰的下颚。 “嗯,我也爱你。” 她说。 ———————— 小情侣的初夜,大概还有个两章(?) 厨房(H) 55. 他们做得天昏地暗,到最后两个人都忘了不能出声的约定,也不知道隔壁邻居敲了几次墙壁,吴冕才堪堪把易感期的第一次情潮过完。梁星稀懒懒地躺在床上,吴冕从背后抱着她,用唇舌慢慢地咬她的后颈,留下红色的印子。 梁星稀觉得痒,缩着脖子笑他:“你好像一只小狗。” 吴冕抱着她,嗯了一声:“那你像一只小狐狸,”他说,“红色皮毛的,小小的那种,可以揣到口袋里带走。” 说的是什么傻话。 梁星稀翻了个身,笑着看他,吴冕又亲她的嘴唇,亲不够一样,像是小孩舔糖一样亲亲,然后又分开。他的手扣着她的手腕,粗糙又有力的手,但又是温柔的。 他们又开始接吻,然后做爱。 侧着身的,梁星稀把腿放在他的腰上,吴冕的性器硬烫,慢慢地插到最里面,他的东西太大了,软屄被撑到极致,甚至穴口都有些泛白。他的节奏温柔又缠绵,一边插到最里面,一边亲吻她的唇角,用牙齿磨她脸颊的软肉。 梁星稀看着瘦弱,其实摸起来又软又暖,腰侧和腿根都藏着细腻的软肉,抱着热乎乎的,穴里也是,温顺地吮吸着他的性器,高热又紧窄,像要将阴茎上的青筋都磨平,连最外面的卵蛋也吃进去。明明又小又生嫩,但是却很贪吃,水津津的。 “好想放在里面一整夜。”吴冕咬着她的耳朵说,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带着一点喘,听起来很性感。 梁星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又冒了一点水出来。她的呼吸有点急,吴冕一点一点地碾过她的敏感点,快感绵长又温和,她浑身都湿乎乎的,像是要被那样的热度烘成一滩水。吴冕又吻住了她的乳尖,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吸吮着那里,像是要吸出奶水。 “你怎么老舔我。”梁星稀懒洋洋地问,她被肏得骨头都酥了,用手揉乱吴冕的头发。吴冕抬眸看她,眼尾上挑,里面是亮晶晶的欲色。 “想吃掉你。”他下意识地说。 属于alpha的独占欲在他心底烧灼着,可惜他的姑娘是个永远也没法被标记的beta,于是这点不可说的独占欲也就压在他的心里,也不会再被说出口。 吴冕的易感期他们几乎都是在床上厮混而过,饿了就去冰箱里翻营养液出来吃,梁星稀难得想煎个蛋吃,还没开火,就被他压在灶台边上,咬着脖子慢慢地后入。 后入的姿势总是进得很深,梁星稀趴在灶台旁,庆幸之前没偷懒,把厨房好好地清理过。她咬着衬衣下摆,含不住的涎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衣,吴冕在后面含着她的耳廓,在后颈上留下齿印,像是一个未成形的标记。 他进得深又用力,粗硕的龟头顶在宫口戳弄着,那地方过分敏感,没几下梁星稀就绞着腿泄了一地,清亮的淫水顺着两人交合处一点一点流出,浸得她的大腿晶亮一片,被宽大的手掌握着,细腻的软肉陷入指缝里,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这个姿势趴久了也难受,梁星稀咬了他的手一口,吴冕就把她抱起来,压在灶台上,从下而上地用力肏她。把她肏得脸颊绯红,只能像株藤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性器撬开宫口,被紧致的软肉裹着,像是被无数张嘴吸吮,舒服得他眼角泛红,只想把她融到身体里。 他射精的时候梁星稀也高潮了,两个人的淫液混在一起,被吴冕的阴茎堵在她的肚子里,撑得她的小腹微微鼓起,他慢慢退出来,就看到她的穴口翕张着,白色的浊液从软红的穴里流出,慢慢地滴在地上。 漂亮又色情,空气中都是交欢过的,有点甜又有点腥的味道。 吴冕看着那处,一瞬间有点移不开眼。半晌才强迫着自己移开眼。 “要我帮你洗吗?”他问。 梁星稀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但还很清醒,抬眼扫了他一眼。 “我要吃煎蛋。”她打了个哈欠,“你帮我做吧,不要煎老了。” 她没等吴冕回答就往浴室走过去,根本不担心他会拒绝。吴冕看着她的背影,她还挂着那件白色衬衣,圆圆的领口松松垮垮,可以看见后颈处一片痕迹,蝴蝶骨凸起,清凌凌的,像是折起来的一对翅膀。 “遵命。”他拿起锅铲,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公主殿下。” 兴趣 56. 吴冕在易感期结束的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倒是给梁星稀多请了两天假。梁星稀在家里待了半天,把书又看了两遍,最后还是决定去诸神找一趟吴冕。 不让他看见就好了吧。梁星稀挑了个黑色的帽子戴上,想,只是去看一眼。 她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赭红色的太阳挂在天边,将天色染成燃烧一样的金色,像是挂着的一个巨大煎鸡蛋。她顺着上次的路一路到了地下,乐园无论何时都灯火通明,梁星稀轻车熟路地绕过烂醉的人群,一路走到了拳台。 站在台上的还是白狼。 拳台上的吴冕和她认识的吴冕好像不太一样,他看起来更冷,更凶悍,狼嘴面具扣在他的脸上,显出叁分不近人情的兽性。乐园的光打在他光裸的脊背上,他绷紧的肌肉像是陶瓷上的白釉一样泛出光来,像是伤痕累累的雕像。他和一个比他健壮两倍的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人的拳头碰在一起,骨头对骨头,发出清亮的一声,吴冕被打得向后两步。 梁星稀站在台下,抿了抿唇,像是突然有点耳鸣。 她大概是有点走神,拳台旁围满了人,她被拥挤的人群推得打了个趔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了,有人好心地扶了她一把。她愣愣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居然又是黎新宇,他像是一个挂名老板,什么都不用做,整天就追着她跑,在哪里都能看到他。 梁星稀今天戴了个黑色的帽子,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放进人群都挑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好巧,又见面了——”黎新宇的笑意突然淡了一点,他低着头,镜片后面的眼睛有些担心地看着梁星稀,这时他看上去不那么危险了。“你怎么了?”他问。 “你的脸色很难看。”他垂眸,慢慢地说,修长的手指还扣在梁星稀的手腕上。 “要不要,去我那休息一下?” * 梁星稀被他带到休息室里,和上次来比起来,他的休息室多了一点零食,皮质的沙发上放了一个小枕头,看起来多了一点人情味。 梁星稀坐在沙发上,看黎新宇动作流畅地洗茶叶,沏上一壶热茶。 隔着氤氲的雾气,梁星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开口问他:“你知道,吴冕下一场的对手是谁吗?” 黎新宇似乎是笑了一下,把小小的茶杯递给梁星稀,眼神带笑。 “是‘野狗’。”他说,“在我们这里打了两叁年了,不错的好苗子——喝点茶?” 梁星稀喝了一口茶,茶香馥郁,唇齿回甘。 “他的对手好像都很强。”梁星稀慢慢地说。 “强者和强者的对决才好看。”黎新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他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笑着说,“这样的对决,才能吸引更多人来看。” 梁星稀想,这个人是个铁血资本家,应该挂在路灯上。她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沉吟着喝完了一杯茶。 “我回去了。”她把茶杯放下,慢慢地冲着黎新宇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人想起草原上的花,皮毛脏兮兮的猫和雨后初晴的阳光,有种蓬勃的生命力。她问:“你要不要送我到门口,二老板?” 黎新宇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面不改色地说:“送你回家也行。” 梁星稀没回答,等黎新宇想去开车的时候才冲他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挪瑜地说,“你那个车,开不进去的。” 黎老板没想到还能在这上面碰壁,他还没来得及懊恼,就看到梁星稀步履轻快地出了门,脊背挺直,消瘦也干净,像是轻盈飞走的漂亮精灵。 “看上了,黎老板?”站在他旁边调酒的调酒师笑了一声,“铁树也能开花?” 黎新宇回头,淡色的眸瞥了他一眼,他冷淡地说:“别瞎说。” 酒保扬了扬眉,也不怵他。 “你看上这么个小姑娘,你那一柜子玩具,难道还能用在她身上?” 黎新宇冷笑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调酒师自己调完一杯漂亮的鸡尾酒,才听到他低声说:“那就不用。” * 黎新宇刚来诸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看上他。他长了一副温柔英俊的好皮相,年纪轻轻就是诸神的二老板,听说还有留学的背景——那时海外留学还挺吃香的,不乏有人想和他谈一段短暂而热烈的恋爱。 可惜黎新宇似乎很不近人情,外表看着很温柔,内里却仿佛冰做的一样,谁也捂不化。 后来有看上他的人,私下跟着他到了休息室,想要拼一把,直接霸王硬上弓。她站在门口,从门缝里往里看,就看到黎新宇站在桌子前,伸手打开了顶上的柜子。 一个项圈掉了出来,连着一条吊着穗的鞭子。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个看上他的人一看就知道黎新宇私下一定玩的很大,一下就有些打退堂鼓。她往后退了一步,脚步打滑,发出了一点声音,似乎惊到了黎新宇。 黎新宇皱着眉向着门口看过去,手一抖,从柜子里噼里啪啦掉了一堆东西出来,皮鞭手铐这个环那个环,应有尽有。 从那之后,黎新宇在床上的特殊兴趣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诸神,甚至越传越离谱,说他曾经在床上玩死过人——至于黎新宇本人是不是乐见其成,这就不好说了。 互相 57. 那天晚上梁星稀在床上等到凌晨才等到吴冕回来。吴冕受了伤,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很小心地去洗了澡,包扎了伤口,才带着一身湿气上了床。他累坏了,把梁星稀搂在怀里就睡着了,呼吸平稳深沉。梁星稀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下的青色,深得近乎鸦色。 都这样了,如果梁星稀醒着,他肯定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梁星稀气得想要咬他一口,但又实在不忍心。 她伸手虚虚地抚过他颈后的腺体,用牙齿在空气中咬了一口,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我会帮你的。她想。 * 梁星稀第二天在校门口又看到了黎新宇的车,他这回换了一辆小了一号的车,流线型,深蓝色,像是一滴水珠。黎新宇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腰带束出劲瘦的腰,正在抽烟,指尖处的火星一燃一灭,看见梁星稀走过来,他把烟熄灭,冲她招招手。 “一起吃个吃饭吗?”他笑着问,“我想请你吃饭很久了。” 梁星稀这回没躲,她冲他走过去,打量了一眼这辆漂亮的车。她还是少女的体态和身形,因为营养不良有些消瘦和苍白,但是眉眼中已经初见艳丽的风光。她抬起眉梢,笑眯眯地看向黎新宇。 “不帮我开车门吗?” 黎新宇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他顺从地弯下腰,为梁星稀拉开车门。 “当然,”他说,“我的荣幸。” 梁星稀坐在副驾驶,把安全带拉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外面的风景,黎新宇放了一首悠扬的钢琴曲,车里是很淡的花香味。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衬衫底下是线条流畅的肌肉,信息素的味道内敛而浅淡地散发出来,带着一点引诱的意思。 可惜梁星稀是个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没法接受到他暗中抛来的媚眼。 她在想其他的事情。 梁星稀托着腮,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勾着唇角,但眼底却没多少笑意。 她想,不知道黎新宇对她,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有几分真心。 黎新宇对她的兴趣,梁星稀当然能感受到,之前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现在有需要了,有钱人的这点兴趣也需要被拉出来,称一称斤两,看看能换成多少筹码。 她的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圈,慢慢地想,也不知道,诸神二老板这样突如其来的兴趣,能值多少价码。 * 黎新宇定的是个吃西餐的店,环境高雅,最中间还有人在弹钢琴,他把菜单递给梁星稀,梁星稀扫了一眼,都不用看后面的价格,就又把菜单递了回去。 “我都没吃过,”她坦坦荡荡地说,看着他,“你来点吧,我相信你的口味。” 反正是他请客,怎么样她都不吃亏。 黎新宇轻车熟路地点了几个主食和甜点,外面天色有点暗了,餐厅的光打得昏黄,背景有人在弹着一篇温柔的,像水一样的乐章。黎新宇托着腮看着她,眼睛带着一点笑意,看起来竟然有叁分深情。 梁星稀在心里啧了一声,配合地做出了一点手足无措的害羞来。她第一次用刀叉,黎新宇教她的时候,手指碰到了她的指尖,他的手指修长微凉,和她的碰在一起,带来一点泛痒的酥麻。梁星稀还没有来得及害羞,反而是黎新宇先收回了手,他垂了一点头,白玉一样的耳垂泛了点红色。 “不好意思。”他很绅士地说。 整顿饭的气氛暧昧又一触即发,两个人在背景音乐的烘托下宾主尽欢,黎新宇见多识广,又擅长聊天,梁星稀扮演一个配合的听众,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他一句。一直到这顿饭的最后,梁星稀才随口聊了两句自己,她讲了自己孤儿的身份,在糖水街与吴冕相依为命。她没特意去渲染气氛,只是垂眸,用银质的勺子舀起了最后一口甜点。 “吴冕是我很重要的哥哥。”她说。 黎新宇没有应声,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晚上风大。”他温和地说。“不要受凉了。” 夜晚的风确实凉,梁星稀披着他的外套,才终于后知后觉地闻出了他的信息素,是冷松味的,味道很淡,轻得几乎闻不出来。他一直送到离梁星稀家一条街的地方,得体地停了下来。 梁星稀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笑着说:“下次见,黎老板。” 黎新宇嗯了一声,安静地注视着她离开。 * 第二天,梁星稀从吴冕那里听说,他的对手换了一个人。 甜头 58. 黎新宇最近大概是太春风得意了,被调酒师拦住的时候,他的唇角还带着一点细微的笑意。 “我今天心情好。”他停下脚步,低头把表带扣紧,大发慈悲地说,“要说什么趁早说。” “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调酒师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想往他的嘴里塞冰块,“你私下里换白狼的对手干什么?都多久了——你知道我们已经有客户在抗议了吗?” 他们在一楼的酒吧聊天,为了不影响别人,调酒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乐园就要追求刺激,好不容易挖来一个新人,你这么暴殄天物是干什么?”他低声问,尾音夸张地上挑:“就因为你看上他妹妹了?” 黎新宇兴趣寥寥地看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反对,他偏头看了一眼表:“你说完了吗?星稀要放学了。” 调酒师骂了一句脏话:“草,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他简直想晃晃黎老二脑子里的水:“我承认她很漂亮,但是她很明显在钓你啊,她一点也不喜欢你吧。” 他刚说完,就感觉黎新宇身上的气息一下冷了下来,像是被惹怒了的凶兽,他身上的气息太冷冽,属于alpha的信息素散发出来,竟然让调酒师一时无法出声。 他冷冷地看了调酒师一眼,说:“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教我。” 他自然看得出来梁星稀对他没有感情,现在对他好只是为了利用他。但是他有信心,只要时间过得够久,梁星稀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 梁星稀发现,今天黎新宇在吃饭的时候,总在走神。 她现在把黎新宇当成发工资的上司,自然对他也多了两分关心。这次他们来吃的是川菜,放在最中间的沸腾鱼汤咕噜咕噜地滚着,散发出花椒和辣油诱人的辛辣香味。梁星稀用公筷帮他夹了一筷子鱼,问他:“你今天怎么走神了?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黎新宇的眼镜被热气熏起了一点雾,他干脆就把眼镜摘下来,一双狐狸一样的上挑眼睛,认真地看着梁星稀,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压着火。梁星稀不常吃辣,唇色被辣油染成亮眼的殷红,带着一点水色,唇瓣开合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齿和淡色的舌尖,看起来很……好亲。 他的眼神更加暗了一点,梁星稀看在眼里,感觉他像是觊觎着宝藏的毒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想吃很久,却价格昂贵的点心。 他们本来是坐在对面的,结果黎新宇起身,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他看起来斯文,其实很高,身上肌肉流畅,坐在梁星稀的旁边,让她总有种领地被侵略的不安感,他身上往日收得很好的雪松味变得明显了很多,像是故意让她闻见。 梁星稀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就听见他温和地问:“你今天涂口红了吗?” 梁星稀愣了一下:“……没有,我上学不会化妆。” 但是黎新宇并不需要她的答案,他垂下眸,用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擦了一下,声音低沉:“真的没有吗?” 他没再等梁星稀的回答,低下头,嘴唇刚在她的嘴唇上擦了一下,就被推开了。 梁星稀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了一个下意识推拒的动作。 黎新宇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很低:“梁星稀,你就算是训狗,也要给点甜头吧。” 他又吻了下来,他的吻很凉,但是很用力。唇瓣在她的唇上厮磨着,舌头慢慢地舔过她的唇缝,伸到湿热的口腔中。他刚开始有点生涩,但很快就学会了用舌尖去一下一下地顶她的上颚,嘬她上唇微微凸起的唇珠。 他的手指扣进她的指缝,暧昧地摩擦着,他的侵略性太强了,梁星稀这时才发现他的信息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裹满了她的全身,像是要直接把她吞进肚子一样。 他吻了很久才放开,梁星稀的嘴唇都有些麻了,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上唇,黎新宇就又忍不住一样,俯身吻了她一下,唇贴着唇磨着。 “星稀,”他轻声说,“你要喜欢我。” 毒蛇伪装成小狗的样子,但永远也做不到毫无破绽。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后颈,那是一个带着浓重掌控欲的姿势。 梁星稀“嗯”了一声,温柔地蹭了蹭他的脸。 她的眷恋毫不作伪。 “好。”她说。 只要你还是诸神的二老板,吴冕还需要你。 黎新宇的情绪明显被安抚了,他松开她的后颈,把眼镜戴上,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太心急了。” 梁星稀看着他,真的有一种在驯养一只野兽的感觉,只要给一点甜头,他就会变得温顺而体贴。 “怎么会。”梁星稀微笑着说,“能和你亲近,我也很高兴。” 亲热(微H) 59. 梁星稀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吴冕坐在客厅里。他看起来专门在等她,手边的茶是凉的,头发也是湿的,水珠从他的脖颈一路滚进汗衫里,让他看起来有一点阴沉。 梁星稀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吴冕平时这个时候还没到家,她本来应该有时间把身上的味道洗掉的,现在她身上全是黎新宇留下的味道,雪松味弄得刺鼻,摆明了有些什么。 感觉要不好。 她详装若无其事地走进家门,把鞋子脱下来,把外套挂在挂钩上。 “今天是不是有点降——” “你和黎新宇出去吃饭了?”吴冕开门见山地问。 梁星稀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吴冕的表情,感觉有点棘手,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前。她特地凑近了一点,两个人贴在一起,梁星稀能感觉到他身上略高的温度。 “是他一定要请我吃饭。”梁星稀毫无心理压力地甩锅,“——你生气了吗?” 吴冕沉默了一会儿,搂着梁星稀的腰,迫使她坐在自己身上。他闻到了黎新宇的味道,那人像是圈地的狗一样,明晃晃地在她的身上打下了自己的标记。虽然这样稀薄的标记很快就会散去,但是吴冕依然感觉到了隐忍的怒火。 他低下头,用舌头慢慢舔过她的颈侧,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梁星稀吓了一跳,但他的手抱得很紧,没让她有一点掉下去的顾虑。他舔得很细致,舌头一点一点尝过她的后颈,侧颈,然后向上吻到她的下巴,脸颊,额头,一直到最后才吻上她的嘴唇。 梁星稀感觉自己现在像一片湿漉漉的大薄荷,被他舔得手脚发软,脸颊泛红,又觉得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他一挤就会流出丰沛的汁液。吴冕含着她的唇,把那一点甜味的汁液全部都吮进自己的嘴里。 他们亲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分开,透明的水线黏连在两人的唇间,从中间断开。 “我不喜欢黎新宇。”吴冕抱着梁星稀,小声说。 讨厌他的理由太多了,他不是什么好人,身上也有那些富二代的傲慢脾性,偏偏喜欢伪装成好人……最重要的是,他觊觎着梁星稀。是那种阴暗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觊觎,看着就让人心头火起。 他难得孩子气,对梁星稀说:“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好。”梁星稀顺毛哄他,“我会的。” 吴冕看着梁星稀,知道她在说谎,她不太擅长说谎,一说谎就露出一点笑意,带着讨好的意味,像是皮毛柔软的小动物,天生就知道怎么样让人不忍苛责。 小骗子。 于是他又用力地吻了下来,湿漉漉的,像是小狗,泄愤一样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他的牙齿微微合拢,将她后劲的软肉叼在嘴里,像是一个蠢蠢欲动的标记。他犹犹豫豫,在梁星稀的腺体处又舔又咬,但又不敢真的下口,酥酥麻麻的痒意从那一个地方漫延开来,让梁星稀也有些难受。 她象征性地挣动了一下,被吴冕更紧地搂住。 “别动。”他含含糊糊地说,“再动硬了。” 梁星稀马上放松了身体,她趴在吴冕怀里,说:“你咬吧。” 吴冕顿了一下。 “你标记我吧。”她说。 微凉的犬齿刺穿皮肤,紧随而来的是高热的唇舌,疼痛轻得可以忽略不计,梁星稀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充斥了她的腺体,很浓而清凉的薄荷味,尾调有点些微的发苦,梁星稀感觉自己的血管里似乎都涌着薄荷的味道,鼓鼓胀胀的。 后来还是做了。 吴冕今天格外的凶,但是还是在她喊疼的时候停下来,怒气冲冲地咬她的嘴唇,留下细小的齿印。她的长发散了一床,皮肤上青青红红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像是干净的画布,被他印满了痕迹。 “你凶死了。”梁星稀搂着他的脖子,半真半假地抱怨。 “真的疼?”吴冕皱着眉去揉她的小腹,那里被顶起来一个圆润的弧度,碰一碰都会引起梁星稀不自觉的颤抖,敏感得过分。 “疼不疼呢?”梁星稀碰了碰他的嘴唇,小声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她亲手解开了凶兽的链子,于是被翻来覆去吃了个遍,她温顺又粘人,被喂得脸颊红红,眼角眉梢都是撩人的春意,嘴唇被吻得微肿,艳色诱人。 最后结束的时候她已经不太清醒,感觉到吴冕亲吻她的耳朵,从耳垂一点一点吻上耳廓,然后叼住耳后的软肉厮磨,像是品尝一块小点心,湿湿热热,又带来一点难耐的酥麻。 “别离开我。”吴冕低声说。 ——————————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酒醉 60. “烟花,红酒,蛋糕,”调酒师看了一眼黎新宇,有点咂舌,“你不是见过大世面吗,黎二。怎么告白方式这么老土?” “闭嘴。”黎新宇说,他面上看起来依然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交迭的手下意识地把手指掰出清脆的响声,这让他看起来有点焦虑。 “人家喜欢你吗你就告白?”调酒师笑他,“搞那么兴师动众的,要是失败了,你就做好被我们笑到下辈子的准备吧。” “失败就失败了。”黎新宇完全不在意,他喝了一口酒,说:“总要试一试的。” 他喜欢上一朵映在水里的花,就算知道会失败,也要试着把她种到自己的怀里。 * 梁星稀坐在黎新宇的副驾驶,翻他抽屉的小零食,他在抽屉里放了几包饼干,还有一些年代很久远的英文唱片。她已经很习惯跟着黎新宇的车到处跑,也没问他今天去哪里吃饭。还是黎新宇跟她提了一句。 “今天吃饭的时候,会有我的几个朋友一起。”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和我一起长大的几个发小。” 梁星稀“嗯”了一声,既然是老板请客,当然是去哪里都可以。她看了下自己身上有些宽松的t恤,问:“我需要换一件衣服吗?”她提议,“换件更正式一点的。” “不用。”黎新宇单手转了下方向盘,露出一点笑意:“没人敢说什么的。” 吃饭的地方是个幽静的包厢,连着外面还有个很大的露台。梁星稀进门的时候,屋里人的视线几乎一瞬间全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探究。她顿了一下脚步,很自然地坐在了黎新宇的旁边。 她猜,今天大概是要扮演黎新宇的女伴。 黎新宇揽住了她的肩膀,她很顺从地靠在黎新宇的怀里,黎新宇似乎不太熟悉怎么搂人,胳膊硬得像是铁,胸膛又热又硬,梁星稀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很淡地萦绕在她周围。 这是一家粤菜馆,吃饭的时候几人一直在聊天,梁星稀就负责安静地吃饭,她特别喜欢今晚的桂花鱼,还想着能不能散场的时候打包回去给吴冕吃,就感觉侧脸被人用嘴唇贴了贴。 “我出去接个电话。”黎新宇说,“好好吃。” 梁星稀:? 这个也要嘱咐我吗? 结果黎新宇刚出去,坐在梁星稀对面的男孩就兴致勃勃地开口:“星稀——你和我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梁星稀抬眼看了他一眼,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脸蛋圆圆,应该是黎新宇的哪个关系好的表弟。 她微笑着说:“是去诸神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迷路了,是新宇帮我带的路。” 周围人一同起哄了起来。 “诶呀,二哥还有这样热心的时候呢。”表弟笑眯眯地说:“嫂,不是,星稀呀,我跟你讲讲我二哥小时候的黑历史,他以前可愣了,爬树还把自己的腿摔断过……” 黎新宇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热闹成了一片,不知道是谁还开了两瓶酒,几个人边聊边喝。梁星稀拿着筷子,坐在人群中间,看起来并没有不适应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 “二哥他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考物理就没及格,就自己伪造了一份家长签名,结果家长会的时候那张卷子就放在桌面最上面展示——哎呦。”表弟讪讪地说,“表哥你回来了。” “嗯。”黎新宇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在说什么呢?怎么也不说给我听听?” 黎新宇在弟弟面前积威甚重,表弟马上道歉:“对不起哥我错了,我这就讲你的优秀事迹——” 教训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表弟,黎新宇回到座位,看到梁星稀举着酒杯,无声地笑得开怀。她难得那么笑,笑得阳光又明亮,眼角甚至还有一点生理性的泪水,显得她眸光潋滟又漂亮,几乎让看到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黎新宇只觉得自己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就算再被表弟编排两句也没关系。他用手指掐去她眼角的泪,压低声音吓她:“你在看我笑话吗?” 梁星稀反应似乎慢了半拍,过了一会儿,她笑眯眯地回答:“……嗯!” 黎新宇伸手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我的笑话好看吗?” “好看的。”梁星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诚实地回答他。 本来嘛,听平时运筹帷幄的老狐狸的童年糗事,就是很愉快!喝得半醉的梁星稀这么想。 黎新宇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他扫了一眼,发现桌上属于梁星稀的酒杯已经空了。她虽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是应该是醉了。 黎新宇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梁星稀平时总是对他恭敬有余,但是亲近不足。 他总觉得她对他不应该那么拘谨,应该更亲近一点,更依赖一点,就像……现在一样。 黎新宇低下头,吻住了梁星稀的唇,她的唇本来就是半开的,他很轻易地就能尝到她口中馥郁的酒味,带着点甜,勾得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更加深入一点。梁星稀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很乖地被他抵着亲,上唇微微凸起的唇珠被人又嘬又舔,她慢慢地伸出舌头,顶了顶他的舌,像是一个微小的回应。 他的呼吸一下就重了,他几乎被勾得失了神志,只知道含着她的唇慢慢地尝,她身上的味道勾勾缠缠地萦绕着他,闻得不太清晰,但是很好闻。他又凑近了一点。 “咳咳咳!!”终于有看不过眼的兄弟用力咳嗽。 黎新宇猛地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他结束这个吻,有点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不好意思。”他说。 梁星稀眨了眨眼睛,她看起来终于有点酒意上头,脸颊敷上了一层薄薄的桃花色,嘴唇被他含得水盈盈的,颜色艳红。她看着黎新宇,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 “好凉。”她说。“你的味道,好凉。” 黎新宇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心跳又有点快,伸手把她的帽子拉上了。 “吃饭。” 一刀 61. 这家店的酒味道很好,入口绵柔,带着一点果香,像是果汁,咽下去之后会返上来一点淡淡的粮食发酵的味道,不是很辣,但是后劲十足。梁星稀很喜欢它的味道,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杯,她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等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喝多了。 她不太能听清餐桌上的大家都在聊些什么,只觉得高兴,黎新宇揽着她,时不时给她夹点清淡的菜,梁星稀平时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吃什么都行,这时候他才看出来梁星稀有点轻微的挑食,会偷着把他夹的啫油芥蓝挑出去。 黎新宇觉得好笑,装着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偏过头。 以后住到一起去之后,他想,让厨师少做点芥蓝,可以换成西蓝花…… “表哥,”坐对面的表弟喊他,说:“快到时间了。” 梁星稀已经开始吃饭后的糖水,听见声音,她转头看着黎新宇,问:“什么,快到时间了?” 喝过的酒已经开始反上后劲,她头晕晕乎乎地被黎新宇拉上那个露台,晚上的风有点凉,她裹上了黎新宇的外套,看着外面的黑夜。现在才不过八点钟,外面有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还能听见随风而来其他客人的絮语。 梁星稀慢半拍地感觉到了不同,她身边的人好像有点紧张,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让她觉得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自若。 然后下一秒,在她面前的天空,突兀地绽开了一大朵烟花,烟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呈现出亮眼的橙黄色,把半个天空都照亮了。 然后紧随其后,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空中亮起,梁星稀听见了周围人小声的惊叹声,烟花漂亮极了,色彩绚丽,在空中闪耀一瞬就化作小小的火花。 梁星稀看着看着,就想起以前过年的时候和吴冕站在糖水镇的小河边。他拿着一支仙女棒,用手挡着风,和她一起看那小小的一根烧完。 他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对她说:“新年快乐。” 黎新宇确实有点紧张,他小心地偏头看梁星稀,看见她看着烟花笑,很高兴地笑,带着点醉意,眼睛里映着烟花的影子,像是清澈的水中映着莲花,朦朦胧胧的,好漂亮。 他靠着她的那一部分热得发烫,他大概脸红了,像是没出息的高中生一样。明明他也是成熟的、见过世面的,但面对梁星稀的时候,好像总是会露出最没出息的一面。他也喝了点酒,在这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酒意上头。 说吧? 说吧,现在气氛那么好—— 黎新宇感觉到梁星稀凑近了他一点,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嘴唇碰了碰他的唇角,很软,让他简直有些目眩头晕。 “我喜欢你。”她说,声音很轻也很清晰。 黎新宇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吴冕。” 黎新宇愣住了,那一瞬间,他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他愣愣地问了一句。 “梁星稀,你说什么?” 梁星稀看起来晕乎乎的,声音黏糊又甜蜜,沾着蜜糖,但是却能毫不犹豫地吐出刀子,她看着黎新宇,眉眼含笑,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她说:“我喜欢你,吴冕。” ———————— 哎我最喜欢的场景。 发痴 61. 黎新宇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一半,他一时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把硫酸泼在心上会比他现在更好受一点吗?他平生第一次被占有欲反噬,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麻痹的痛感从心口蔓延开。他像一株濒死的植物,南方的虫蚁慢慢地把他蛀空,留下被嫉妒填满的空壳。 他用手慢慢地钳住梁星稀的下巴,这一次没有收力,指节在白皙的皮肤上印出清晰的痕迹。 他居然慢慢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们不是亲兄妹……”他小声说,带着笑意:“当然不是,哈,你们连姓都不一样。” 只不过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关窍,他们是一对有情人,只有他一直被骗,一直被利用,一直被她耍得团团转。 “梁星稀,”他笑着看她,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颚,又狠又狼狈,“你在看我为你发痴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笑话?” 露台的玻璃门响了一下,黎新宇回头,看见黎谋按照他们提前的约定,推着蛋糕走进了露台。那是黎新宇提前几周预定的蛋糕,蛋糕上画着一捧带着露水的鲜花。黎新宇沉默地看着这一个蛋糕,神情莫测。 黎谋打了个冷战,他对他表哥发火前的表情太熟了,自然看得出黎新宇已经在暴怒的边缘。浓烈的雪松味像是钢针一样刺向他,那味道过于刺激,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朝露台看了过去,只有身在暴风中心的梁星稀还醉醺醺的,倚着栏杆,对黎新宇的怒火一无所觉。 这是好事吗?黎谋分心想。 “你们都出去。”黎新宇把眼镜摘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他皮肤白,现在看起来更是白得接近透明,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他背后是一片黑夜,半圆的白月映在他背后,莫名让人想起烟花放完之后的满地狼藉。 “你们都出去。”他又重复了一边,慢慢把眼镜推到鼻梁上,“别让人过来。” “我有一笔账要和她算。” * 人走得很快,整个包厢变得一片死寂,梁星稀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转过头迷惑地看向黎新宇,她还没从酒意中回过神来,却已经直觉的感受到他的冷漠。 “梁星稀,”她听见黎新宇低声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冷漠地发问,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声音里却仿佛带着哀求。 他好像很难过。 梁星稀慢慢地想,面对难过的人,就要安慰一下吧。 她凑过去,用脸颊轻轻地贴了一下黎新宇的脸颊,像是冬眠时小动物彼此安慰的方式,软绵绵的,又是温暖的。 下一秒,她被黎新宇狠狠地推开了,他的手又大又热,用力地捏着她的肩胛骨,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化在他手心里一样。 梁星稀被他捏疼了,有点不高兴,刚想转头走,又被他捏着手腕拽回怀里。 他终于不再笑,而是脸色阴沉沉地看她,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问:“梁星稀,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是好人?” 梁星稀还没回答,就被他俯下身,用力咬住了嘴唇。 转折 62. 他的吻很用力,裹挟着怒意和寒意,牙齿磕碰到她的下唇,几乎一瞬间就沁出了一点血,他的舌头探到她的嘴里,缠着她的舌头搅动着,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样。梁星稀本来就醉,被他这么一亲,更加晕得厉害,像是被丢在雪松林里,身边全是高大的树木。 这个吻又黏又腻,半晌都没结束,刚开始像是报复,但后面又更像是情人之间缠绵的亲昵。 他吻了很久才分开,目光阴郁地看着她,像是狼也像是野兽,他问:“还认得我是谁吗?” 梁星稀醉意朦胧地看他一眼,说:“——黎新宇。” 黎新宇就又低下头亲亲她的嘴唇,嘴唇压在她的唇上,慢慢地碾。 他抵着梁星稀的额头,低声问:“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心动吗?” 这个问题对一个醉鬼来说有点太难了,梁星稀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笑了起来。 黎新宇捏着她手腕的手紧一下松一下,半晌,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自恃聪明了那么多年,谁也看不上,自诩冷心冷情,没想到最后却在梁星稀手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他有千万种手段能用来哄骗梁星稀,但是到最后,却一样也用不出来,只能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 她是狡黠又漂亮的狐狸,喜欢的是光明磊落的人,像他这样靠着地下生意赚钱的人,也许本来就不会被她喜欢,十年,二十年,几十年都是一样的。 黎新宇感觉到梁星稀的手指擦过他的脸颊,有点凉,软软地拂过他的脸颊,像一阵很温柔的风。 “怎么了?”他冷笑,“又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梁星稀被他凶得一愣,她思考了一下,把手指给他看,那上面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别哭了。”她说。 黎新宇这才发现,他居然流泪了。 他不想给醉鬼取笑自己的机会,偏过了头,吸了吸鼻子。 “我讨厌你,离我远一点。”他说。 * 等梁星稀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窝在沙发上,正在喝一碗醒酒的绿豆汤,她刚开始有点迷糊,后来越喝越清醒,记忆逐渐回笼,梁星稀喝汤的动作逐渐僵硬。 她之前从来没有喝醉过,也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居然酒品那么差,居然还不断片。 梁星稀把事情整个回忆了一遍,记忆最后停留在黎新宇说“讨厌”上——估计是彻底把他得罪透了。 梁星稀在包厢里晃悠了一圈,没找到黎新宇,最后在露台上找到了他。他正倚在栏杆上,抽一根烟,眼镜架在鼻梁上。他脱了外套,白色衬衣的袖子卷起,恍惚间让梁星稀回想起初见他的那一天。 梁星稀看着他,想,要不要和他道个歉。 毕竟,利用他帮吴冕是真的,不喜欢他也是真的。 她大概是犹豫得太久了,黎新宇直接转过身,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梁星稀看着他的样子,脑子一短路,愣愣地问:“——你戴眼镜,不会不方便吗?” 这个话题开得莫名其妙,黎新宇用一种你是不是脑子有坑的眼神看着她。 “因为你是地下拳场的老板,”她说,“被揍的时候眼镜不会碎掉吗?” 黎新宇简直被她气得笑了起来,他匪夷所思地问:“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梁星稀咳嗽了一声,说:“当我没说。” 两人一下相对无言,梁星稀以前和黎新宇相处,他都会主动找话题,现在他不找话题了,气氛一下变得沉寂而尴尬。 半晌,黎新宇叹了一口气,说:“我原谅你了。” “什么?”梁星稀懵懵地问。 所有的一切,黎新宇想,欺骗、利用,还有其他的种种。 “你喝醉之后,说要把像我这样的资本家全部吊在路灯上。”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原谅你了。” 梁星稀要不是压根不断片,都要把他说的当真了。 既然黎新宇不打算追究,她也识趣地不再提起酒醉后的事情。 这天晚上的风很大,天上的云翻涌着,把月亮都遮了一半。梁星稀披着外套,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明天大概要降温了,要换一床更厚的被子了。 她停下了脚步。 在糖水街的前面,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一看就价格不菲。她本来该直接走过去,但不知为什么多看了两眼。 最前面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下来,走到梁星稀的面前。 怎么了?梁星稀想,是来问路的吗? 那个人低下头,细细打量了她一下,问:“请问……您是梁星稀小姐吗?” 回去 63. 梁星稀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家人,在她漫长而孤寂的童年,她每天都会独自一个人,在纸面上描绘出家人的模样。 也许会是很温柔的母亲,笨拙但是可靠的父亲,再加上一个能够保护她的哥哥。 她那时候读的书不够多,连想象都是浅显可笑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但唯一从一而终的,就是她幻想出的家人,都很爱她。 但在梁家,她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一个懦弱又贪婪的男人,在明明有妻子的情况下出轨了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天真热烈,像是一团火,不知道自己当了小叁。直到有了孩子,才发现自己枕边人是个败絮其中的人渣。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并将那个生下的孩子扔在了糖水巷,不再过问。 那个男人和他商业联姻的妻子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于是也并不想要新的孩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直到快要死去,才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将小孩找回来。 “小姐,这个孩子就是你了。”年迈的管家擦了擦眼睛,“老爷说,他对不起你,你不要恨他……他到最后,还是记挂着你这个孩子的,以后有空的时候,去给老爷上柱香吧。” 梁星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想要吐出来一样。 她开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你,你把钱给他了吗?” 管家愣了一下,说:“您说的是那个叫做吴冕的男孩吧,已经给了,他也已经收下了。他照顾小姐那么久,这都是应该的。” 他说:“那位小少爷说,祝您一路顺风。” 那就好。 梁星稀刚松了一口气,恶心的感觉就更加上涌。 头很晕…… 她是不被期待的存在,她的父亲是个人渣,而在不闻不问十几年之后,她还要被迫离开自己在糖水街的家,满足父亲临终前廉价的恻隐之心和良心发现。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她童年的幻想确实没错,可惜,也没有人爱她。 她发烧了。 梁星稀平时身体很皮实,但发起烧却很严重,她脑袋烧得晕头转向,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有人笑着对她说话,又梦到放学后她独自一人呆在教室里,看天色慢慢暗下来,窗外一轮血红色的夕阳。她问吴冕:“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呢?”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人用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动作生疏但小心。又用棉签蘸了水,慢慢地润湿她的唇,喂她喝一点糖水。 “她怎么还没醒?”那个人问,声音像是玉石碰撞,很脆,带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少爷,”他旁边的人低声说,“她的身体底子很差……要好好静养……”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说梁星稀的身体怎么怎么差。那个照顾她的人脾气大概不怎么好,于不再开口说话,梁星稀感觉他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触感温热。他的袖子边缘碰到了梁星稀的鼻子,她闻到他身上湿润雨林的气味。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有点不悦,“捡回来一个瓷娃娃。” 梁星稀睡了很久,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怀里,刚想挣扎,就被人很娴熟地拉回去,温热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脊背,他含含糊糊地说:“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很熟练,像是已经这样哄了她千百次。 梁星稀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看得他睁开眼睛,他睫毛很长,一双上翘的凤眼,看着人的时候,总有点不近人情的冷。 是她每天在镜子前都能看见的一双眼。 “你醒了。”他说,他的五官立体而英俊,垂眸看她的时候有点审视的意味,像是梁星稀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种聪明又理性的男人。 她低声问:“你是我哥哥吗?”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从广义上来看,我是你同父异母,有一半血缘相同的哥哥,现在也是你的监护人。”他顿了一下,“从狭义上看,对,我是你的哥哥。” 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像是密林间落下的一点光:“我叫梁恒,很高兴见到你,星稀。” ——————————————- 回忆篇快结束了,本来还想插哥哥的番外的,不过还是一口气写完回忆再写哥哥的番外吧。 夏天 64. “星稀,二模成绩下来了。”顾铃打了个哈欠,看向旁边正枕着手臂睡觉的人。她戴着帽子,只露出来半个侧脸,下巴尖尖的,唇色很淡,在阳光下能看到侧脸上细小的绒毛。 “星稀,你该多喝点水。”她懒懒地说,“嘴唇太干了。” “嗯……”梁星稀低低地应了一声,听起来还完全没清醒。 “你去不去看榜?”顾铃问。 梁星稀半梦半醒地睁开了一点眼睛,说:“……再睡,五分钟。” 真不是她不想起来,实在是昨天晚上看物理大题看到太晚,课间醒不了了。 她直到打上课铃才终于醒过来,给自己泡了一杯特浓级别的茶,才勉强能够睁开眼睛。 “考得怎么样?”梁星稀意思意思问了一句顾铃。 顾铃努力做出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年级第一。” 梁星稀毫不意外,捧着茶杯到教室最前面看榜,最终在班级第四,年级十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个成绩,应该能和顾铃上一个大学了。她也露出一点笑意,推了一下顾铃:“你还和我装。” “哎,”顾铃笑着说:“我就是那么优秀。” 高叁下学期,大家都在拼了命的学习,再怎么苦累,也就是这半年的事情了。每个人的桌上都堆了高高的书,脚下放着大箱子,梁星稀的位置在后排靠窗的地方,桌上贴满了写着公式的便利贴,旁边就是高考倒计时。 顾铃把头和她凑在一起聊天:“你定好了吗?a大还是b大?” “a大吧。”梁星稀小小声跟她说,“我和吴冕以前就是在a市长大的,都住习惯了。” “好,那我也填a大。”顾铃说。 梁星稀明明时间很赶,在晚饭后还是慢吞吞地去了学校门卫处,她和那个门卫大叔已经混熟了,门卫隔着一段路就跟她打招呼:“梁公主又来了?” 梁星稀的耳朵一下红了。 “对啊。”她咳嗽了一声,“有没有a市来的包裹?” “帮你留意着呢,”门卫翻了翻,“我记得才寄到……有了,来自a市莲花街的快递包裹,有点重,小心拿。” 吴冕自从梁星稀被梁家接走之后,也慢慢搬出了糖水街,在更好的莲花街租到了房子,专职做自己的喜欢的木雕工作。 梁星稀抱紧了包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来,然后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笑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窝。 “你朋友的快递?”门卫大叔问。 “嗯,”她笑着说。“是男朋友的快递。” 吴冕的包裹总是塞得满满当当,里面有各种吃的和玩的,还有几本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参考资料。梁星稀在包裹的最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木刻的幸运牌,被打磨得光滑透亮。 上面刻着:金榜题名。 隔着那么几千米的距离,有人虔诚地祷告,愿你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梁星稀又翻了一下包裹,发现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没有信也没有便签,她叹了一口气,想,算了,都认识那么多年了,金榜题名就金榜题名吧。 她把包裹放在顾铃的箱子里,免得梁恒来的时候被他发现早恋,他对梁星稀总有点过度保护的倾向,梁星稀只好和他打游击战。 她把那块小木牌放在柜子里,柜子里还有那只叫“雪球”的木雕小狗,一封信,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手工制品。 梁星稀偏头看向窗外,最后的一点余晖正在沉入天边,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窗外蝉鸣响亮。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 ———————— 跳了一点时间线,现在是星稀高叁那年 私奔 65. 高考那天是个大雨天,雨大得像是起了雾,树被吹得东倒西歪的,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雨打在窗户的力度。梁星稀看着监考老师把卷子收上去,忍不住用手扇了扇脖子。周围的人已经叁叁两两的出校门了,她运气很好,抽到了在本校高考,现在回梁家也很近。 梁恒在高考前一天去寺里给她抽了签,是上上签,硬是让她放在了包里,和吴冕送她的木牌放在一起。 她走到教室门口,长舒了一口气,撑起了雨伞。 梁恒站在外面,他撑着一把伞,臭着一张脸挤在家长群里等人。他破天荒地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和他冷冰冰的外表相当不符,但也不难看,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点活气。看见梁星稀出来,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伸手帮她拿过书包。 “晚上想吃什么?”梁恒问,“哥哥请你。” “什么都行……”梁星稀懒懒地坐在梁恒的副驾驶上,她把额头抵在车前的架子上,“哦对,要在家里吃。” 她的手机藏在了床头的柜子里,可以偷偷和吴冕打电话,吴冕在前年终于换了一部二手的诺基亚,可以偶尔跟她煲煲电话粥。 她终于考完试,像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她偏头看着梁恒,像是没见过一样细细看他的脸。 “看什么?”梁恒问她。 “看……哥你还挺帅的。”她笑咪咪地说,“你怎么越长越帅了。” 她平时很少这么嘴上跑火车,偶尔一次也被梁恒不着痕迹地怼回来了,这次也是,梁恒看也没看她,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愣是没抓到操作杆。 “哥哥?”梁星稀惊了一下,“你怎么了?” “挂错挡了。”梁恒面无表情地说。 不你还没挂到挡呢。 梁恒一回到家就进了厨房,他的冰箱常年放满,为了给梁星稀庆祝,今天更是提前定了新鲜的食材,打算做顿大餐。他在厨房洗刀,扬声说:“梁星稀,别吃零食。” 梁星稀窝在卧室里,回应说:“我知道了!” 她蜷着腿,裹在被子里拨出了那个号码,听见听筒里“都——都”的响声。 “喂?” 吴冕的声音隔了长长的距离和电波,传过来有点失真,他的背景很嘈杂,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他换了一个地方,背景一下安静了下来。 “考完试了吗星稀?”吴冕说,“恭喜你。” “就一句恭喜吗?”梁星稀找茬,“我可是考了两天。” “太厉害了,”吴冕从善如流,“辛苦我们公主了,手酸不酸?” “还好吧,”梁星稀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我没考好,要是我没考上大学,被梁家赶出家门怎么办?” 吴冕在那边有点想笑,谁不知道梁恒简直把她当成眼珠子疼,别说是没考上大学,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梁恒都能给她扛下来。 “那你就回来。”吴冕低声说,声音通过电波变得有些低哑,梁星稀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我养你。” 梁星稀一直和他聊天聊到吃饭,吃完饭,梁星稀躺在床上,跟顾铃发微信。 【星星:顾铃,我想去a市。】 她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像是盛开的玫瑰,热烈而勇敢,做出的决定也毫不顾忌,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奔向她的故土。 【星星:我想去找吴冕。】 她的柜子里有十八个小木雕,手腕上挂着木制的护身符,手机里有唯一一个置顶,有一个爱人,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等她。 她也许该有很多顾忌,顾虑很多事情,但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去a市,和吴冕一起。 【星星:明天就去。】 她连夜用攒下来的钱定了火车票,对梁恒就说去顾铃家玩,只带了一个双肩背包,里面装了钱、换洗衣服和证件,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上了前往a市的火车。 火车晃晃悠悠地穿过田野,绿色的丘陵,下着雨的城市,夜晚的乡镇没什么光,梁星稀抱着书包坐在座位上,看着向后疾驰的电线杆子,像是经过巨兽的脊梁。 从c市到a市,做火车要六个小时,梁星稀买了一盒泡面慢慢地吃,整个车厢里都是泡面的香味,她身边坐的人已经睡着了,正在轻轻的梦呓着。 梁星稀睡不着,她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心顾铃会说漏嘴,放下空了的泡面碗的时候,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跑到另一个城市去见自己的男朋友,这样出格的事情,简直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像是隔着屏幕握住了另一只手。 在最炎热的夏季,她在赴一场无人知晓,盛大的私奔。 玫瑰 66. 梁星稀最后还是睡了一觉,大概只睡了一个小时,什么也没梦到,醒来的时候觉得脖颈酸痛,看看手机,已经六点多钟了,马上就能到a市。 a市的清晨很热闹,卖早餐的摊主和上学的学生已经挤在了十字路口,带着朦胧的睡意,这座繁华的城市已经逐渐清醒过来。自从一年前糖水街被整个拆迁,梁星稀开始慢慢接受a市崭新的、和她记忆里不同的样子。 她慢慢地走下火车,站台上是全是接人的亲属,她路过那些写着姓名的牌子,走到一家花店。 那是一家漂亮的花店,老板娘正倚着柜台看着一本花艺书,清晨没什么客人,但这家店早早就开了,花上还带着未干的晨露,看起来娇艳欲滴。 “有玫瑰吗?”梁星稀看着橱柜里的花,突发奇想地问。 “有,要几支?”老板娘放下书,问。 梁星稀花光了身上剩余的钱,买了二十四朵玫瑰,这个数字没什么意义,只是梁星稀能买得起的所有玫瑰,老板娘最后包装的时候给她凑了个整,给了梁星稀二十五朵玫瑰。 “你送男朋友二十五朵玫瑰,”老板娘给外包装缠上丝带,问,“他不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梁星稀买了个包子,站在旁边吃,声音里是被宠得很好的骄纵,像是挥舞着刺的小玫瑰:“还能给他买花,他应该心满意足了。” 梁星稀背着双肩包,拿着一束花,靠着导航和共享单车到了莲花街,她的衬衫被汗水浸得透湿,脸上也泛红,看起来反而比原本苍白的样子健康一点。她把玫瑰花从车篮子里拿出来,看到花瓣已经有些发蔫了。 “好可惜。”她拿手摸了摸玫瑰花瓣,笑眯眯地说:“下次再买更好的吧。” 莲花街的治安和建设都比糖水街好了很多,梁星稀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站在吴冕的小区楼下,打算拨电话叫他下来。 他会是什么样的呢?梁星稀想,会不会激动得头发乱糟糟的就下楼呢?他长高了吗? 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但梁星稀却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心情,也许是因为对面是吴冕,而吴冕从来不舍得让她为难。 梁星稀拿出手机,还没有拨号,就看见吴冕的号码打了过来。 明明是心有灵犀的好事,但梁星稀的心脏却一下揪紧了,她碰了几次,都没有碰准绿色的接通键。等到终于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的却是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你和吴冕是什么关系?”那边顿了一下,“——他只有你一个联系人。” “他是我男朋友。”梁星稀咽了口唾沫,“吴冕,怎么了吗?” 梁星稀的脑子一下一下地嗡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的,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束她花了所有钱买回来的玫瑰,已经掉在了地上,漂亮的包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赭红色的美丽花瓣也落了一地。 她没有去捡。 道不尽 67. 吴冕把最后一笔划下,举起手中的木雕看了看,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两相对比了一会儿,才把木雕放下。他在雕一只笑眯眯的小狐狸,眯着眼睛笑得狡黠,大大的蓬松尾巴放在脚上,看起来很斯文。 那是几周前梁星稀给他发的图片。配字是:这只小狐狸好可爱呀! 那时候梁星稀正在备战高考,每天晚上都熬到好晚,一周可能只有一天会用到手机,吴冕怕打扰她学习,只有她主动找他的时候才会和她聊天,还因为老是看手机被师父说了。 他看着那张照片,想,这只狐狸和星稀好像啊。 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雕刻这只小狐狸,想要在她高考结束之后作为毕业礼物送给她。吴冕边雕边想,梁星稀的那个问题,其实他还有另一个回答。 要是梁星稀没法考到a市,他就去梁星稀在的城市做木雕,反正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们总不会分开。 吴冕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天已经快亮了,外面已经有了些许亮意,他穿上鞋,打算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临期食品吃。他拎着塑料袋,站在便利店门口,点燃了一根烟。 星稀不喜欢烟味,所以他一直没有告诉她他开始抽烟了。等到再住在一起的时候,就戒了吧。 他吐出一口烟,把烟头踩灭在脚下,突然听到隔壁的巷子里传来压抑的呼救声,带着歇斯底里的啜泣,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现在还太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拎着一个塑料袋,胡子拉碴的吴冕听见了她的声音。 那个巷子太深,很暗,吴冕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想转身离开,但脚掌却在地上生了根。 不去的理由有千万条,但去的理由有一条就够了。 吴冕把塑料袋放在地上,自言自语道:“算了,见义勇为有八千块钱呢。” 他猛地冲了进去,像是豹子一样轻捷凶猛,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但打黑拳的过去像是印在了他的血液里,让他能在缠斗中取得优胜的位置。他最后在为首的那个男人的膝盖上踹了一脚,迫使他跪在地上。 巷子里有四个人,但只有吴冕站到了最后。 他向那个害怕的小女孩伸出手,问:“还能站起来吗?” 那个女孩抬起头,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吴冕想,大概比星稀的年纪还要小一些—— 但那个女孩没有握住他的手,她的瞳孔因为恐惧猛地收缩,突然大喊:“——小心!!” 下一秒,他后心一凉,然后是后知后觉的剧痛,他胸口的慢慢渗开一大片暗色,像是绽开的一朵血红色的花。他像脱力一样,半跪了下去,有血从他的嘴里止不住地涌出。 原来那人身上有刀吗?他想。巷子里太暗,没有看到。 那把刀报复性地在他的后背刺了几下,然后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他听见尖叫,混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有人跟他说,已经叫了救护车。 他听不太清声音了。 梁星稀在上初中的时候喜欢听一首叫做“蠢蠢的死法”的歌,连在上学的路上都会哼歌,听多了,连吴冕都会唱了。中二期的时候,吴冕也会幻想自己会为了保护世界英勇的死去,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想长久的,和爱的人一起活下去。 可惜,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他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抬上担架,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最后居然产生了幻觉,看到了梁星稀含泪的眼睛。那么漂亮的,和他记忆里一样的眼睛。 梁星稀长高了点,头发凌乱,有些狼狈,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她的泪水像是流不尽一样,浸湿了她的袖口。 他想,不要哭啊。 他从小最怕梁星稀流泪,现在却没法哄她,帮她擦眼泪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姑娘。 他有过那么多的美丽妄想,想要和她一起走遍河流山川,从最北走向最南,看遍日出日落潮涨潮退,他还没来得及赚到足够的钱,没来得及和星星有一个自己的家,没来得及和她求婚……他要,怎么甘心。 吴冕动了动手指。 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最后,他只是张了张嘴,用气音说: 毕业快乐。 你会有崭新的,盛大的,光明无限的新生活。 梁星稀买了二十五朵玫瑰,可惜,她爱的人没有活到二十五岁。 她在十八岁的夏季见到了流星陨落,于是那天,她毕业季的夏天突兀地结束,又好像再也不会结束了。 现实 68. 梁星稀没有说话,办公室的热水壶咕噜咕噜的响,她站在黎新宇的面前,久违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雪松味。她漫不经心地想,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记得那个羞耻的称呼。 她慢慢开口:“你怎么——” 门突然被敲响了,很有礼貌,敲叁声,等一会儿,又敲叁声。 黎新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黎老师?”江木的声音从门外清晰地传了过来。“梁星稀同学还在您的办公室吗?” “别管他。”黎新宇低声说,“你想问我什么?” “……没什么。”梁星稀笑了一下,她像是从恍惚的记忆里猛然清醒过来:“那二老板,我走了。” 江木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上的伤口看上去已经上过药了,他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外套,看起来有些狼狈。看见梁星稀出来,他的目光和她碰了一下,又克制地移开了。 梁星稀摸了摸鼻子,先开口问:“江木,你找我有事吗?” 江木抿了下唇,他其实有很多想问的,她真的喜欢余淼吗?黎新宇是不是和她认识?还有他反复想过无数次的,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他有那么多想问的,但他开口,只是像不太熟的同学一样说:“没事,你回去吧。” 他又一次看着梁星稀的背影离开,他摊开手掌,看见指甲印出的白印子,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狼狈。” * 梁星稀说过很多次分手。 她慢悠悠地走在去往画室的路上,久违地感到有些棘手。 她推开画室的门,余淼正坐在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画着什么,左手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摁着自己脸上的淤青。他听见门响,偏过一点头,看见梁星稀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看见主人的小狗一样向她跑了过去。 梁星稀想,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她还没整理好自己是什么心情,就被余淼拉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她看见他画的画,填满了整个黑板,是一整片漂亮的星空,用粉笔涂出了云彩被风吹动的飘逸感觉。 梁星稀的手被余淼握住,手心里被塞进了一个凉凉的瓶子,她垂下眼,看见余淼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还带着那个抑制信息素的项圈,看起来更像是被欺负得眼泪汪汪的小狗。 “星稀,帮我涂药吧。”他说。 梁星稀的手指碰上他的皮肤,温热的,肿起来的地方要更热,也更硬一点,他们隔得很近,余淼小声跟她抱怨江木下手太重,打得他很疼。他从前好像从来没有疼的概念,现在好像知道有人心疼,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惨。 “知道疼还打架?”梁星稀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小声问他。 余淼笑了一声,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有些轻率的少年气,在他常年阴郁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我错了。”他说。 他轻轻吻了一下梁星稀的嘴唇,湿润的,热乎乎的,梁星稀闻到了他身上的柚子味道,淡淡的,透过抑制环顽强地散发出来,像是小狗在背后拼命摇晃的尾巴。 梁星稀想,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她难得生出了一点愧疚之心,但是她怎么也不能和自己哥哥的订婚对象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和余淼说清楚,比拖到后面再说强。 梁星稀觉得今天擦药的时间好像格外的长,余淼隔一会儿就会亲她一下,像是怕她会跑一样,黏黏糊糊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脸颊和耳垂,最后轻轻落在她的上唇,亲吻中间微微凸起的唇珠。 梁星稀看见他刘海下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很深的黑色,以前她总觉得他过分阴鹜和瑟缩,现在那双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隧道尽头的一点萤火。 梁星稀把棉签放下,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说:“我们分手吧。” ————————————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狐狸 69. 梁星稀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夕阳从阳台照到客厅的木地板前,她伸出手,仿佛还能看见余淼的头发在阳光下泛出柔亮的金色光泽,就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看起来真的很伤心,但还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 “星稀要是不能接受和omega在一起的话,”余淼低声说,“我可以去做腺体切除手术,好吗?” 梁星稀那一瞬间觉得,他是认真的。 这都什么事啊。 梁星稀仰面躺在了沙发上,梁恒还没有下班回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盛夏的蝉鸣在窗外震耳欲聋,她拿起手机,看到微信有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是一个她没印象的人,昵称是禾勺,头像是一只软乎乎的简笔画白猫,梁星稀犹豫了一下,点了通过。 【禾勺:我是黎新宇】 梁星稀在那一瞬间觉得,要不然还是把他删了吧。 【禾勺: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禾勺:(〃'▽'〃)】 梁星稀没忍住笑了出声,这个人,怎么过去了这么久,追人都还只会请吃饭这一招,笨拙到有些格格不入。她有些沉郁的心情突兀地好了起来,给他回复了一个“好”字。 【星星:不过我有门禁,要早回家。】 【禾勺:好。】 【禾勺:(*?▽?*)】 梁星稀戳了一下那个笑眯眯的可爱表情,觉得有点好笑。 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种发颜表情的方式的,不过,还挺可爱的。 * 黎新宇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梁星稀,她正在专注地把炒饭里的芹菜挑出来,很认真的样子。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一样。 她比他们分开的时候长开了一点,头发也长了,稍微画了一点淡妆,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些,不再那么苍白,眼睛圆圆的,难得有些稚嫩的意思。 “黎老板?” 黎新宇回过神来,看见梁星稀眼里调侃的笑意。 “怎么了?”他镇定自若地回答,觉得领带系得有些太紧了。 梁星稀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玩,黎新宇本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平时做生意可以算得上百无禁忌,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显得过分古板笨拙。 她拿过旁边的苹果酒,喝了一口。 “——等等!”黎新宇下意识地拦了一下,“你不是不能喝——” 梁星稀把苹果酒咽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 黎新宇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顿了一下,也拿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口。 “黎新宇,”梁星稀把酒杯放下来,目光划过他的胸口,晃晃悠悠地停在他的脸上。她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有点微微发亮,含着点像是恶作剧前的笑意,“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黎新宇被嘴里的酒呛得咳嗽了一下,耳朵有点红。 “是,又怎么样?”他轻声说。 他早就不是少年了,但却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就算被她利用过,也像是喜欢蘸着蜂蜜的刀尖一样喜欢她,就算是会被划到遍体鳞伤,也想去尽力触碰一下。 “没什么。”梁星稀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只晃着大尾巴的小狐狸,“就是,我突然想起来,旁边的酒店,周末会打八折。” 她笑着说:“要不要去享受一下折扣?” 黎新宇有些恍惚地想,藏着爪子的小狐狸,突然跳到他怀里来了。 旅店(H) 70. 黎新宇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着她来到那个小旅馆,那是学校旁边专门开给学生的旅馆,在黎老板不长不短的人生里,他还从没有屈尊来过这种称不上星级的旅馆,更别提还是打八折。 梁星稀很熟稔地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黎新宇上了二楼,她边用钥匙打开门,边跟他说:“这里还挺干净的,不过没有评星级。”她挪瑜地看了黎新宇一眼,“你应该没住过这样的酒店吧?” 黎新宇沉默地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他的脸颊连着脖子全都漫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脑中思绪繁杂,他像是脑子短路了,在这个时候还漫无边际地想,就算是只是想逗他玩,也应该选更好的地方的,反正是他花钱…… “黎新宇。” 他抬起头,看见梁星稀垂下的眼眸,她的眼神里含着半真半假的温柔,像是注视着她一直放在心尖上,深爱的人。 “我之前是不是问过你,为什么总是戴眼镜?”她轻声问。 黎新宇在那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露台,有吹过来的凉风,馥郁的酒味,他拿着一支烟,心痛如绞,却也忍不住心动着。 “嗯。”他极轻地应了一声。 她的手指碰上了他的镜架,轻轻取了下来,黎新宇感觉面前一下模糊了,感觉到微凉的指尖碰了一下他的鼻梁。 “你戴眼镜的样子,很好看。”梁星稀轻声夸他。 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 房间的空调打得有点低了,但是黎新宇觉得浑身燥热,他们交迭在床上,他低头亲吻梁星稀的嘴唇,刚开始还有点生疏,后来就无师自通地学会压着微突唇珠的舔舐,他微微侧着头,呼吸间都是梁星稀身上好闻的草木香,带着一点诱人的甜味。他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牙齿磕碰到她的唇瓣,淡淡的腥味漫延开来。他含着她的舌尖,吮吸得很用力,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的琼浆。 他像恶犬一样咬着她的唇,突然有点担心,梁星稀会不会觉得他很急色啊? 他们分开了一瞬间,两人的唇都蒙上了一层水膜。黎新宇垂眸看梁星稀,她的呼吸有点急促,长发披散着,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带着点勾勾缠缠的春意,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他无望地喜欢过那么久的人,现在终于落进了他的怀里。 “黎新宇。”她抵住他的额头,低笑着说,“你尝起来好凉啊。” 她说的是实话,黎新宇唇齿间的雪松味道浓到吓人,但不敏感的beta尝起来,只觉得像是含了一块冰,凉到几乎有点灼烧的痛意。 黎新宇的呼吸一下就重了,他近乎凶狠地想,急色就急色吧。 梁星稀觉得自己被一只缠人的恶犬缠住了,密集的吻落在她的嘴唇,脖颈,一路向下,咬住她胸口的淡色茱萸,像小孩子一样吮吸着,用粗糙的舌面摩挲着最顶端的尖尖,把凸起的乳头舔得像是硬挺的小石子。他的手伸到梁星稀的穴口,手指隔着薄薄的内裤布料在她的穴口打转着,感觉到了透过布料的湿意。 梁星稀被他舔得浑身发热,他的手指没什么章法地在穴口戳刺着,却总能误打误撞地碾过凸起的阴蒂,梁星稀的尾椎处仿佛有电流窜上,一阵阵地让她脊背发麻,但又总是隔靴搔痒,怎么也到达不了顶峰。梁星稀小声喘息着,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黎新宇低头吻上。 他的舌头像小鱼一样,滑溜溜地探进她嘴里,缠着她亲吻,下一秒,梁星稀觉得身下一涨,穴口层迭的软肉被破开,什么硬烫的东西横冲直撞地挤进来,直接进到穴道的深处。 梁星稀只觉得涨得厉害,一瞬间仿佛撕裂一样的疼痛和被填满的充实感夹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小声呻吟着。黎新宇的性器个头可观,在她的身体里不动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柱身上缠绕的青筋在她体内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被她穴内的软肉谄媚地吸吮着,每一下都带来让人战栗的热意。 黎新宇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说:“你在咬我。” 癖好(H) 71. 他的呼吸热乎乎地打在她的耳畔,又痒又热,梁星稀看了他一眼,就被他低头吻了一下,湿漉漉的。 “你里面很热很软,”他声音喑哑,“一直在咬我。” 他很认真,明明是句调情的话,却被他一字一句地说的像条普世的真理。 黎新宇很有耐心地慢慢抽动着,性器在湿润的穴道里寻找着她的敏感点,直到碰到那块凸起的软肉,听见梁星稀猫一样难耐的呻吟,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握住她的腰,用力地,大开大合地肏她,性器在梁星稀的穴里打出啪啪的水声,几乎要把自己的卵蛋也一起塞进去,他用力地顶弄着梁星稀穴里最受不了的地方,感觉梁星稀高热的肉穴渴求地绞紧他的性器。 他很用力,也肏得很深,每次抽插都带出热乎乎的水液,梁星稀可以闻到空气中被热气蒸腾出的味道,明明是清冷的雪松,却染上了淫糜的甜腥味,熏得人头脑发晕。梁星稀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和黎新宇接吻,他的舌尖带着点凉意,像块糖一样勾着她,让她主动伸舌头去缠他的舌头。 和他做生意的时候一样狡猾的风格。她有些恍惚地想,刚想说点什么,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理智又被他撞碎。 黎新宇握着梁星稀的脚踝,将她的脚举到自己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方便他进得更深。他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见梁星稀紧窄的穴被他一点一点地侵入,粉红色的穴肉淫糜地吸吮着他的性器,像是一朵绽开的花。梁星稀流了很多水,从两人的交合处渗出,湿淋淋地流到她的大腿上,浸得她的腿根亮晶晶的,白得晃眼。黎新宇的手摸上去,觉得像是陷进了嫩豆腐里面,一捏就能留下印子。他凑上去把那些液体舔掉,在她的大腿根处留下花一样的吻痕。 “我喜欢你,星稀。”他低声说。 这句喜欢他好像已经攒得太久了,刚开始是不愿意承认,等到想说出口的时候,又没人想听了。于是这句喜欢也像是埋在地里太久的酒酿,醇香到带着一点苦意,就连说出口都会带来一点难以言说的酸涩。他低头看见梁星稀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揽着一层水雾,像是黑色绒布上的碎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很庄重的:“我喜欢你,梁星稀。” 梁星稀亲了亲他的侧脸,低声应他:“嗯。” 梁星稀被他不知疲惫地做了不知道多久,黎新宇一朝夙愿达成,简直像是刚开荤的狼一样,恨不得要把梁星稀含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梁星稀觉得自己的穴里一刻不停地塞着他的东西,就连高潮时都不放过。黎新宇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握笔算账时漂亮,拨弄梁星稀肿起的阴蒂,在上面又碾又捏的时候也像是写文章一样从容。他感觉裹着他的穴肉颤抖着绞紧,像缎子一样软又高热,梁星稀被他哄着张嘴含他的舌头,连口腔里的角落都被细细地舔吻到。 “叫我的名字。”黎新宇低声说。 “……黎新宇。” “不对。”他笑眯眯地说,狎昵又暧昧,声音又低又哑:“你要是不想叫老公,可以叫我老师。” 梁星稀沉默了一会儿,她用被情热烧糊的脑子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叫:“黎老师。” 她感觉埋在她体内的东西跳了一下,胀大了一圈,硬得像是烧红的烙铁。 她想,原来传说黎新宇床上的特殊癖好,居然是真的。 标记 72. 梁星稀的眼睛被领带蒙上了,她的侧脸挨着柔软的被褥,感觉到黎新宇湿润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失去视觉使她其他的感官更加敏感。她感觉到黎新宇的手指抚上她胸前的茱萸,手掌推挤着柔软的乳肉,将绵软的乳房推挤成各种形状,他的手指在乳头上掐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乳尖颤颤巍巍地抖了一下,颜色变得更加嫣红。 “好漂亮……”他低声说,“老师给你上个环好吗?” 他用手拨弄着硬挺的乳尖,像是玩弄着手上的石子。 “金色的,小小个,”他着迷的,像是真的想象出来一样,“这样星稀一走路,下面就流水,边走边高潮……一定很漂亮。”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顶弄着梁星稀的宫口,他感觉到猛地夹紧的穴肉,有湿热的水浇在他的性器上,她的大腿内侧止不住地痉挛,又被他抵着根部分开。 黎新宇低头亲吻蒙眼领带上的那一点深色的痕迹,低笑着说。 “好舒服……对不对?” * 他们做了整整一个晚上,做到沙发上地上都是干涸的情液,床上更是乱得不能看。梁星稀难得放纵过头,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中午,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难受,嗓子沙哑得说不出来话,一只手在帮他揉腰,动作很轻柔,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睁开眼睛,看见黎新宇的眼睛,他没带眼镜,眼睛深黑,温柔地看着她。看见她的视线,他凑过来,黏黏糊糊地吻在她的嘴角。 梁星稀现在看见他还有点不自在,黎新宇昨晚拿着鸡毛当令箭,用黎老师的身份干了不少缺德事,坐实了自己变态的身份。当时梁星稀被做的也挺舒服的,就没计较,现在再看到他志满得意的样子,就多少有点想秋后算账。 “黎老师?”她躺在床上,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我是不是说过,不想搞师生恋来着。” 黎新宇看着小狐狸冲他伸爪子,心里痒痒的,很想亲一口。他把梁星稀的手抓到手里捏了捏,假装捏到小狐狸的粉色肉垫。 “谁是老师?”他笑眯眯地问,“梁老师?你想当老师吗?” 梁星稀把手抽出来,不跟他一般见识。 黎新宇懒得去想他们是什么关系,能这样并肩躺在一张床上,彼此说一两句俏皮话,就已经比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都要好了。他凑近了一点,在梁星稀的后颈上嗅着,闻到他自己的雪松味道,很淡,像是下一秒就要散去一样。 他想,就再咬一口。 beta永远也没有办法印上标记,就像是梁星稀一样,有那么多人爱她,而也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他张开嘴,alpha突出的虎牙碰上她后颈白皙的皮肤。 “嘶——”梁星稀抽了一口气,她顿了一下,有些费解地问,“beta是没办法标记的,你知道吧?” 回应她的,是黎新宇负气一样在她的腺体上又咬了一口。 “你怎么了?”梁星稀迷惑地想了想,提议道,“不然,今天中午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她想的简单,之前利用黎新宇又不告而别,多少还是有点对不起他,既然现在重逢了,那就多请他吃两顿饭作为弥补好了。 “真的吗?”黎新宇沉默了一会儿,简直有点受宠若惊,“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 但是黎新宇这顿饭还是没有吃上。 梁星稀在走出酒店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梁星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个有点别扭的少年声音,“我马上要出院了,你要不要来接我?” 肖烨被他爸打断的腿,在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后,终于要养好了。 也就是说,梁星稀的五十万,马上要到账了。 这个事情让梁星稀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她挂了电话之后,笑着转向黎新宇,晃了晃手机。 “抱歉啦,黎老板,”她说,“这顿饭,我们只能下次再吃了。” 黎新宇本来图的也不是她的饭,这样一欠一还,下次肯定还能和梁星稀出来见面,算起来还是他赚了。他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问:“我还以为你今天的时间都给我了?” “要接一个同学出院。”梁星稀说。 只是同学。黎老板满意了,心情很好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梁星稀说,“我骑共享单车去。” 过度 73. 梁星稀骑自行车算是个中好手,普通的脱把骑或者站着骑都不在话下,更难的,哪怕骑个u形场地也算是能力范围之内。所以当她看到身边的人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在响的自行车的时候,她早早就做好了上前扶一把的准备。 那人戴着头盔,正歪歪扭扭地骑着一辆生了锈的自行车,那辆自行车看起来足有几十年的历史,链条锈迹斑斑,轮胎缝里全是积的灰,看着就能想象到蹬得有费劲。车主握着车把左摇右晃,在嘎吱嘎吱的响声中慢慢前进,看起来还没有她自己下来走速度快。车主晃晃悠悠地蹬了几分钟,那辆自行车就在梁星稀面前散了架。 梁星稀早有预料地伸手扶住了车主。 “没事吧?”她说,“你这车不能骑了,都锈完了。” 车主站稳脚跟,把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带着笑的脸。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但是眉眼清亮,唇角带笑,是还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女的表情。她有一头长而卷曲的红发,垂在肩上,当她扭头笑着看向梁星稀的时候,梁星稀恍惚间觉得她是和她同龄的人。 “谢谢你,真不好意思,”车主笑眯眯地说,带着一点生疏的口音:“我好久没回来了,没想到我的自行车都不能骑了。” 梁星稀看着叮呤咣啷往下掉零件的自行车,忍不住说:“——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是吗?”她有点吃惊,“我还以为这车还是八成新呢。” “……如果一定要骑,就上点油。”梁星稀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去哪里?”梁星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她:“你这自行车没法骑了,打个车,还是坐地铁?” “我去a大。”女人笑着说,“应该就在前面,我跟着导航走过去就行。” 梁星稀看了她一眼,她虽然骑着一辆破单车,但是手指上戴着设计精巧的戒指,衣服的款式看着平平无奇,但用料极好,很有可能是专门定制的。在梁星稀的眼里,这些无不显示出她是一个有钱,并且好宰的外地人,这个路口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中间的小路也不怎么安全,梁星稀皱了下眉,跨上自行车,用手指向后点了点,说:“阿姨,我载你吧,这样快点。” 她看起来有些瘦削,一张脸又过分明艳漂亮,一看就让人想起娇嫩的玫瑰。单筱心本来不忍心上她的车,但坐上来才发现,她很有力,骑得极稳,哪怕遇到陡坡也很好地控制了速度,明显在顾忌身后人的年龄。 她一路熟门熟路地骑到校门口才停下,手指着校门口的石碑,冲单筱心点了点头。 “阿姨,这就是a大的南门了。” 单筱心问:“你是a大的学生?” 梁星稀顿了一下,不太想跟陌生人说太多,随口笑道:“——我只是个路过的。” 单筱心站在校门口,看着梁星稀骑车离开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 在她的旁边,一辆黑色的车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董事长,您的自行车我们已经放在后备箱了。” “嗯,”单筱心说,“拿回去上点油。”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人,”她说,“这应该是不错的预兆。” 出院 74. “你恢复得不错。”梁星稀摸了摸肖烨拆下石膏的左腿,温和地说,“以后别惹你爸生气了,你爸一把年纪也不容易,还要操心你的事情。” 肖烨抿着唇,慢慢地抬眸看了梁星稀一眼。 他的腿好不容易好了,但他看起来却并不开心,甚至带着一点哀怨。 “再惹他生气一百次也没办法,”他低声说,“我就是要娶一个beta。” 梁星稀看着他,有些头疼。 肖烨是个年轻的,没受过什么挫折的alpha,他有所有富二代有的那些毛病,自视甚高,幼稚,不够体贴。梁星稀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让他放弃,但他在被拒绝之后,好像迅速地成长了起来。现在梁星稀从侧面看他,还能看到他唇上没来得及刮的细小的胡茬,他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像是在咬着牙——他甚至有点像一个男人了。 “梁星稀,”肖烨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所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继续追你吧,你觉得我有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 梁星稀看着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睫毛浓密,很锐利的一双眼。直视她的时候,那双眼里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爱意,像是草原上燎原的烈火。 实在是,很像吴冕的眼睛。 “嗯?”梁星稀晃神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今晚陪我去个地方。”肖烨重复了一遍,眼睛亮亮的,里面像燃烧着小小的火苗,“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梁星稀看着他,嗯了一声。 * 梁星稀看着肖烨拿出来的摩托车,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鬼火少年。”梁星稀表情复杂地说。 “只是爱好而已。”肖烨咳嗽了一声,“我和其他的富二代不一样,心思主要还是放在学习上……” 肖烨有些紧张,他感觉到梁星稀坐在他身后,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抱他的腰,只是把手放在了座椅上。他没说话,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地启动了车子,然后猛地加速。 他如愿以偿地被梁星稀用力抱住了腰,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进。他的鼻腔一下充满了她的味道,甚至能感觉到梁星稀挨着他后背的绵软热意,隔着夏天一层薄薄的衬衫,抵得他的后背发起烫来,让他没法克制的口干舌燥。肖烨脑子一热,脚下就又加了点速,傍晚呼啸的风声吹过他的耳畔,带着夏季的燥意,没把那些旖旎的念头吹散,反而愈演愈烈,像是点起了火。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梁星稀上手拧了一下,轻飘飘的,像被猫轻轻挠了一下。 “再快,”她在风声中艰难地说,“我就吐你身上了。” “抱歉。”肖烨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降了点速,有些欲盖弥彰地说:“我平时就开这么快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赛车场,是肖烨的一个富二代朋友的产业,时常搞点活动,举办一些比赛。这次他在拍卖会上拍到漂亮又昂贵的蓝宝石项链,就拿来做了赛车比赛的奖品。 蓝宝石项链不稀奇,稀奇的是项链最中间的宝石天然的就像个小狐狸的笑脸,肖烨第一眼看到就想要送给梁星稀。 “你还会塞车吗?”梁星稀看着肖烨把头盔摘下,他的头发有点乱了,看起来带着一点稚气,他有点不安,也有点羞涩地说。 “偶尔会来玩一把,只是略懂。”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 “肖神!你可算来了!”他话音刚落,赛车场的老板就匆匆跑出来,拍了拍肖烨的肩膀,“你这么久不来我们馆,我们的观众都要跑完了。” 梁星稀:…… 肖烨:…… “这位就是嫂子吧,”老板很是自来熟,看着就像缺了根筋,他笑眯眯地对梁星稀说,“一会儿嫂子可要仔细看看,肖神飙车可是很帅的噢!” 肖烨百口莫辩,刚想跟梁星稀解释,就看到梁星稀笑了起来,一双上挑的眼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罕见的,看热闹一样有些恶劣的笑意。 “真的吗?”她笑着说,“那我很期待啊。” 肖烨注视着她的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梁星稀上前一步,淡色的唇在他的脸颊边落了一个甜滋滋的吻。 “我等你把项链送给我。” 公主理所当然地说。 项链 75. 梁星稀不懂赛车,但也知道肖烨的人气很高,他的赛车是一辆纯黑的摩托,最前方印了一个纯白线条的狼头。当他出场的那一刻,整个赛场都沸腾了,全在高呼着“肖神”两个字。 而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梁星稀还听见一小拨人大声喊着“a神”,大概是另一个赛车很厉害的高手。 富二代老板是肖烨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好发小,知道肖烨想要显摆,专门把梁星稀安排在了视野最好的地方,还给梁星稀拿了一瓶橙汁。 “嫂子要不要喝点水?”他笑眯眯地说,“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他顿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才发现梁星稀的脸色有点苍白,她的手下意识地握着杯沿,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甚至有点因为恐惧的虚焦。 简直像是个玻璃做的漂亮娃娃,像是声音大一点就会碎一样。 “嫂,嫂子,你怎么了?”富二代磕磕巴巴地问。 “你这里……”梁星稀缓了一下,问,“你这里安全措施怎么样?” 她本来就消瘦,脊背单薄挺拔,像是拔节而生的一根柱子。板起脸的时候,她唇色浅淡,鼻梁流畅而挺拔,漂亮的脸上显出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吓了富二代一跳。 “嫂子,我们这里安全措施绝对没问题的。”他连忙说,“有医疗队在旁边的,开了五六年了从来没出过问题。” 梁星稀这才把杯子放下,她握住手,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 这和吴冕当时不一样,没有人会受伤的。 她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才感觉绷紧的脊背微微的放松了下来。 她看向赛场,比赛已经进行到一半,最前面的是肖烨的黑色摩托,和紧挨着他的一辆红色摩托,大概就是最近崭露头角的a神。两人几乎齐头并进,每次摩托车经过梁星稀面前,她都能听到轮子摩擦发出的巨大轰鸣。在经过弯道时,肖烨的胳膊几乎要擦过地面,终于领先了红色摩托一点,观众席猛地发出了海啸一样的欢呼。 “肖神!肖神!” 梁星稀远远看着,似乎久违地,也能感觉到一点参与竞技体育的激动。 他们你争我赶,互有前后,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近乎又到了并肩前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人影。马上要到终点之时,红色摩托猛地加速,居然硬生生超出肖烨一点,两人几乎同时超过了终点。 梁星稀在心里哦豁一声,偏头看了一眼富二代。 富二代心里也咯噔一下,他也是老手,眼力过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虽然距离只有一点点,但肖烨确实是输了。 大屏幕回放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在短暂的沉默后,全场都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欢呼了起来。这个赛车场很正规,没有赌博的成分,纯粹看比赛的观众为戏剧性的结果欢呼着。红色摩托车上的人走了下来,穿着皮夹克,冲着富二代伸出了手。 富二代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装着项链的盒子抛给了她。 “哎哟真是对不起肖哥了……”他像是牙疼一样说,“怎么会有这种事。” 拿过盒子的女人没急着走,而是把项链拿了出来,打量了一眼项链中心的宝石,向着观众席走了过来。 那一瞬间,梁星稀久经沙场的第六感叫嚣着不妙,但她没来得及跑掉。 穿着黑色机车服的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在观众席沸腾的欢呼中,将那条蓝宝石的项链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摘下头盔,露出卷曲的红色长发,和一双含笑的眼睛,她的额角汗湿了一点,更加显得英气,扑面而来的是alpha带着侵略性的烟草味道。她看着梁星稀,笑着说:“好巧,又见面了。” 是梁星稀今天刚刚见过一面的红发阿姨。 梁星稀近乎麻木地想,a市真是小。 “送给你,这条项链和你很配。”单筱心笑着说,“你的自行车后座很舒服。” 她看起来很真诚,就像是真的觉得与梁星稀同行的那一段路,完全值得这一条蓝宝石项链一样。 “还有,我的自行车上了油之后好用了很多。”她说,“谢谢你。” 梁星稀:“……不用了。” “对,不用了。”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肖烨冷冷地说,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蓬松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又被手指随便地捋顺,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桀骜,像是一头不太高兴的狼。“这种劣质的宝石,我会给她买更好的。” 在一瞬间的沉默后,观众席的欢呼更加大声了。 梁星稀:…… 好像什么奇怪的修罗场啊。 之后 76. 梁星稀推脱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了红发阿姨的礼物,她实在是个很爽朗的人。短短几句话,梁星稀就了解到她叫单筱心,最近才刚回国,看起来确实不差钱,也看不上这个小竞技场的礼物,梁星稀顺手就收了。 单筱心没有待太久,几乎是在场下和他们喝了杯茶,手机就响了,她应了两声,放下手机,就跟叁人道别。 “我还有事。”单筱心朝梁星稀挥了挥手,“下次再一起骑单车噢。” 梁星稀想起她那辆自行车,一下又露出了一副有点无奈的表情,她想说你还是换辆单车吧,最后没说出口,举着茶杯草草地“嗯”了一声。 单筱心一路都在想着梁星稀那个像吃了柠檬一样的表情,越想越开心,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出声。那个表情实在太像她的老友对她无奈的样子,竟然让她在那么多年后都还隐隐约约想起曾经。 “查到没有?”她笑。 “董事长,已经查到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人说,“是梁家的人。” 单筱心的笑容淡了一点,她的手指在玻璃上轻点了几下,评价道:“那个梁家居然还能出这样的孩子,”她回忆了和梁家人的几次交易,轻飘飘地说,“这算什么?歹竹也能出好笋?” 司机对她的话充耳未闻,继续说:“是梁家几年前领回家的私生子。” “那个该杀千刀的老种马在外面不知睡了多少人,”单筱心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她从国外回来,普通话还带着口音,骂人的粗口却已经说的很顺了,“谁关心早该死了的匹夫,她妈妈是谁?” 没人回话。 单筱心也不在意,她看着外面,眼里映出a市沿街的花草树木,此时正值盛夏,四周一片茂盛的绿意。她若有所思地说:“继续查。” * 梁星稀送走了一个麻烦,另一个麻烦却还在等着她。 肖烨像块木头一样坐在座位上,硬邦邦地喝茶,表情不善地看着桌子,一看就还在生闷气。富二代看气氛不对,早早地告辞离开,只剩下梁星稀和输了比赛的小朋友共处一室。 梁星稀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有点好笑,之前怎么也不知道他这么输不起。 “肖烨,”梁星稀好声好气地劝他,“胜败乃兵家常事——” 她卡壳了。 肖烨抬起头,向她露出了一双含着泪的眼睛,他好像一下就从斗败了的饿狼变成了受欺负的小狗,恨不得叼着梁星稀的衣角嘤嘤叫。他看起来太可怜了,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委委屈屈地落下泪来。 梁星稀忍不住放软了口气:“你怎么了?” “对不起……”肖烨吸了吸鼻子,开口居然是道歉,他低声说:“我本来以为我肯定能赢的,可以把宝石项链送给你。” 他看上了那么久,还夸下海口要送礼物,最后不仅输给了不知名的人,还被抢走了献殷勤的机会,丢脸又跌份,像只败家犬,连怎么面对梁星稀都不知道了。 梁星稀看他是真的难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难过了,”她笑眯眯地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买更好的项链吗?” 她冲着肖烨眨眨眼睛:“我当真了。” 肖烨知道梁星稀很少把他的话当真,他比她小两岁,于是梁星稀看他总像在看一个小孩。少年心性多变,山盟海誓都是随口的笑谈,那些脱口而出的保证和誓言更是当玩笑话听听就过去了。肖烨心里不服,但也没什么办法,他看了一眼梁星稀的眼睛,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哄他。 肖烨抬着头看她,用手臂抹了把脸,点点头,神情坚定:“我会买的——买最好的!” 无论真假,他总是要做到的。 梁星稀看着他,觉得像是看见少年人的一颗胸膛里的真心,因为足够暖和,所以甚至能给在暴风雪中独行的人一点慰藉。 她的手往下移,拇指在他的眼角揉了揉。 “对了,”她轻声说,“我刚刚忘了告诉你。” “你赛车的时候确实很帅。” 她往前了一点,嘴唇印上肖烨的嘴唇,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齿关,尝到有些浓郁的梅子酒味,不算很辣,但是很馥郁,回味微甜。 这个吻一触即分,梁星稀看着他,拉开了距离,她眼里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笑着说。 “回去吧。” 露馅 77. 在和余淼分手之后,梁星稀明面上没再找别的男朋友。有人向她告白,梁星稀一律以期末繁忙,要专心学习为理由敷衍过去。她确实是繁忙,却不是在准备期末的考试,而是在准备出国的资料,顾铃要去的学校很好,哪怕以梁星稀的成绩,都还需要准备很多辅助材料才稳妥。 顾铃看她这么重视这件事情,怕她压力太大,还劝她可以交个男朋友放松一下。 “没有喜欢的。”梁星稀笑眯眯地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谈男朋友一定要喜欢才能谈,现在就是没有喜欢的。” 梁星稀这次确实空窗了很久,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她要真下定主意干什么事情,从小到大就没有失败过,在这个学期的末尾,她已经攒齐了需要的材料,向学校发出了申请的邮件。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窗外的叶子已经黄了一片。 a市四季如夏,快到12月份,才迎来了短暂的秋天。 梁恒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每天早上就不见人,只剩一份早餐盖着保鲜膜摆上桌,从未缺席。让梁星稀想劝他不要给她做早餐都没机会。 梁星稀把鞋放在鞋柜里,走到沙发旁,像一张饼一样摊在沙发上。她看着客厅的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梁恒的这间屋子,在没有人的时候,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呆着还不如宿舍,起码宿舍总是热热闹闹,不愁找人说话。 她给自己做了碗蛋炒饭,给梁恒盛了一份出来,也像他一样蒙了一层保鲜膜放在冰箱里,想着他回来的时候能吃。 他们曾经亲密过,后来梁星稀单方面与他拉开距离,水火不容了很长时间,但总归还是亲人。 * 梁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a市一入秋就冷得很快,他把大衣脱在沙发上,小心的没有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梁星稀应该已经睡了。 公司年末总是最忙的时候,梁恒靠着沙发,闭着眼睛漫无目的地想,等忙完这段,寒假应该可以带着梁星稀出去旅行……她也许不乐意,但是心很软,又怕他,磨一磨总会同意的。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梁星稀的房间,她正睡得熟,被子规规矩矩地拉到下巴,房间里都是她身上馥郁的暖香,呼吸缓而轻。梁恒余光扫了眼桌上的药板,一算就知道她又吃了两片,现在正是睡得熟的时候。 梁恒对她的屋子很熟悉,本来就是他自己布置的。他想帮梁星稀掖一掖被角,却发现她的桌上随手放着一个信封,里面的材料散了几个角出来。梁恒不打算看她的东西,伸手想帮她收起来,视线却在标题上顿了一下。 是一封推荐信,经济学院的教授亲手写的,用的是带着校徽的信纸,相当正式。 他把那封信抽出来,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 那是封言辞恳切的推荐信,推荐梁星稀去遥远的另一个国家,进行为期两年的硕士学习。梁恒读完信,把信纸放下,下意识开始算,从a市到那个国家,坐飞机都要十几个小时。那所学校在遥远大洋的另一边,是他鞭长莫及的地方。 他养了那么久的玫瑰花苗,甚至没跟他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地要孤零零地跑到另一个国度。要不是他运气好看见这封信,是不是要等到她上飞机,他才会知道她的打算。 梁恒能坐稳家主的位置,从来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他握着信纸,额角一下一下的跳,那一瞬间简直想把梁星稀叫起来,狠狠肏一顿,让她知道自己在造谁的反。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见梁星稀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她天生笑唇,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乖而柔软,一缕长发挂在脸颊边上,因为熟睡,脸颊边有一点淡淡的粉红,看起来反而比平时脸色更好一些。像是抱着尾巴的小狐狸,毫无戒心的样子,睡衣的衣领宽宽松送,露出凸出的纤细锁骨,和一点白花花软绵绵的乳肉。 梁恒心里都是火,一半是气出来的,一半是被她勾出来的,他俯下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的锁骨上用力咬了一口。 惩罚(H,宫交,略微过激) 78. 梁星稀睡到一半,做了怪梦,感觉自己像是被蛇缠上了,蛇身上凉凉的,带着鳞片的身体狎昵地卷过她的腰,明明是冷血动物,舌头却滚烫地舔过她的脸颊,眼角,舔得她脸上湿漉漉的,像是被他卷到森林里的巢穴,直到把她紧紧裹住,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咬住她的嘴唇。 蛇的吻很烫,很重,不像在吻她,反而像是在吃她,带着一股狠劲。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吸吮,勾着她的舌头,一点一点地吃,像是要一直捅到她的喉咙深处一样。 梁星稀想着,是不是睡前药吃多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 蛇的尾巴还在往下走,被她的体温捂得热乎乎的尾巴分开她的双腿,像是好奇腿间湿润温暖的巢穴,慢慢拨开紧闭的花唇,带着鳞片的坚硬尾巴尖从上到下地扫了一遍热乎乎的软穴,挤开紧窄的媚肉,往里面的蜜洞钻,还揉捏着前面裹在小阴唇里的阴蒂,带着不怀好意的亵玩意思。她太敏感了,被尾巴揉了两下,快感软绵绵地涌上来,就有水从穴里甜滋滋地涌出来,把坚硬的尾尖都泡软了。 梁星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往外推拒着,被面前的人握住手指,一根一根亲吻着,像亲吻盛放的玫瑰花瓣。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眨眼看了半晌,才意识回魂,悚然一惊,发现自己和亲哥大半夜躺在一张床上。 梁恒的衣服已经脱完了,露出的肌肉紧实,腹肌块垒分明,像是虎视眈眈的豹子。他眼神沉郁,梁星稀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哥哥……”她低声叫他,本能地觉得不好,“你怎么了?” 梁恒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他轻声说,不等梁星稀回答,他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 “乖点,宝宝。”他说,“不要惹我生气。” 梁星稀被他看得后背发凉,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伸进她的软穴,两指分开绞紧的穴肉,熟门熟路地摸到她的敏感点,打着圈地揉,快感像是浪潮一样涌上来,湿热地氤氲满她的大脑,他的手指太有技巧,灵活又有力,像是小蛇,咬着她穴里的肉,榨出暖热的汁来。梁星稀没多久就高潮了一次,含着梁恒的手指小声哼着,水从穴口滴滴答答地流出,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好乖。”梁恒低声说,他在床上的时候不太像那个百依百顺的哥哥了,带着点近乎锋利的强势,他还捂着梁星稀的嘴,他抵住她的额头,亲吻手背,就像是亲吻她的嘴唇。 梁星稀看着梁恒,看得出他真的生气,甚至带着点惶恐,她有些迷惑地想,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但她还没有问出口,就感觉梁恒把手指抽了出去,然后他的性器在穴口摩擦了一下,猛地插了进去。他的阴茎粗长,骤然一下子插进去,带着一点尖锐的疼,然后便是被整个填满的饱胀感,有点酸涩,又带着让人喘息不上的热意。梁恒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受,抽出去一点又插进去,速度很快,磨着她的阴蒂,快感一波又一波,却总达不到顶峰。 梁星稀张开一点唇,用舌头舔了舔梁恒的手心。 她甜滋滋的,含含糊糊地叫他:“哥哥……哥哥……” 好可怜,像是求欢的小猫。 梁恒被她激得眼角微红,咬着她的脖颈用力进入她,一下一下都顶到最深,beta的子宫紧窄,但他不依不挠,硕大的龟头撬开紧闭的宫口,像是马达一样,进得又快又狠,没几下梁星稀就又泄了一次,饱胀的淫水被堵在肚子里,甚至撑得小腹微微鼓起。 “哥哥……”她被肏得难受,梁恒在床上凶得很,嘴上哄得好听,其实身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梁星稀刚高潮的身体又被他打开,阴茎像是烧红的铁杵,磨过每一处的敏感点,撑得梁星稀迷迷糊糊的又涨又舒服,手指在他的背上无意识的抓挠,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不要哭。”梁恒吻掉她的眼泪,眼睛里有烧灼的火,像要吃人。他温声说:“乖一点,很快就结束了。” 她的眼睛太漂亮,适合笑,也适合哭。 他不是好人,偶尔也有阴鹜想法。他养了那么久也养不熟的漂亮狐狸,也许就该圈在家里,天天锦衣玉食地养着,肚子里带着他的东西,才能乖乖学着爱他。 梁星稀的身体太敏感了,她高潮了太多次,到最后碰一碰都出水,梁恒含着她的乳头,手指捏着她下面的小豆子,阴茎一下一下地肏她。快感激烈得不讲道理,最后梁星稀高潮的时候,头脑里像是在放烟花,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腿无意识地痉挛着,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已经淅淅沥沥地尿了一床。 梁恒毫不介意,梁星稀哭得可怜兮兮,他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眼泪,像是吻掉花朵上的露水,他痴迷着梁星稀为他失态的所有样子,他想要做得更过分一点,却知道梁星稀不能承受更多。 属于哥哥的部分心疼怜爱她的眼泪,但另一部分却想要看她更多的眼泪,听她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梁恒最终还是悬崖勒马,没有接着做下去,他把哭得乱七八糟的梁星稀抱在怀里,慢慢地哄,用手指顺她黑色的长发,像是以前一样。直到她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才抱着她去清洗。 她被梁恒满满地射了一肚子的精液,梁恒只要在里面勾一勾手指,白色的液体就会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把浴缸里的水染成浊白的一片。梁星稀躺在他怀里,有些不安地挣动了一下。 “别怕,别怕,”梁恒温声哄她,“今晚已经结束了,安心睡吧。” ————————————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虞美人 79. 梁星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叁竿,害她赖床的罪魁祸首早已经上班去了。梁星稀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到一点难以言说的酸痛——幸好周身很干爽,已经上过药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梁恒昨晚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公司里得是出了多大的事才能让他那么失态,难道有人要篡位……? 她漫无边际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向着桌上看去。 她装资料的信封还好好地放在桌上,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和昨天她整理的时候一样,看起来没人动过。 梁星稀松了一口气。 * 梁星稀观察了一段时间,梁恒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那天晚上之后,他好像又变回了冰冷而挑剔的哥哥,不再为公司的事情闹心,只是依然早出晚归。 梁星稀在投递完出国的资料后,自觉已经基本尘埃落定,在经历了几周的无所事事,又在学校门口迎来了一位没料到的客人。 “单阿姨,”梁星稀给自己叉了片西瓜,有些好奇地看向单筱心,“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其实对再见到单筱心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居然会在饭店见面,而不是在什么驴友见面会上。 “星稀,”单筱心迟疑了一下,放下叉子,罕见地露出了有点棘手的表情,她温和地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单筱心回去查了一段时间,虽然梁家把那时的事情都遮得严严实实,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单筱心麾下能人遍地,最终还是查了出来。和她想的一样,梁星稀确实就是,她早逝朋友的孩子。 她吃惊,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她看着梁星稀的脸,像是透过眉眼间的笑意,看到了她分别已久的友人。 她说:“你的母亲,是我的老友。” 说起来是太过冗长无趣的故事,两个年少相识的女孩,一起成长起来,共同经历了年少的翻墙逃学,爬树偷桃,为对方赶跑不喜欢的追求者,然后一起学习,互相辅导,一起备考。等到高考毕业时,两人各分东西。一个选择出国留学,另一个选择留在国内。临走前,单筱心跟虞莹约定好,等到她结婚就回来,给她当伴娘。 单筱心一出国就忙得晕头转向,她大学期间在事务所打工,遇到了很难应付的老板,天天被苛待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月末的时候几天不睡觉都是常事。她忙得几乎失去了时间观念,只有偶尔打开手机的时候,才会发现她和朋友的聊天已经停留在了好几个月前。 她们好像很久没聊天了。单筱心想,等到再空一点的时候,再给她打电话吧。 但后来,是虞莹先给她打的电话。 单筱心没等到朋友的婚礼,反而先等到了她的小孩。 虞莹怀孕了,和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是大四的学生,腰肢细的像杨柳,肚子却已经微微隆起,孕育起了一个不知名的生命。 彼时单筱心正在忙着整理一份资产负债表,头发乱得像是狮子的鬃毛,用一只笔草草地撩起,她咬着笔帽,像是以前咬着一根泛着甜味的草芥一样。她看向手机屏幕,看到虞莹微笑着的脸,她看上去很幸福,莹白的脸上泛着温柔的光。 “我感觉她会是一个女孩,”她轻声说,纤细的手指抚过隆起的孕肚,“等到她出生,我想叫她星稀。” 单筱心有一万个不放心,一万个不同意,也都只能在好友幸福的笑意中吞回了肚子里。 虞莹说:“等我毕业,我就和他结婚。” 她笑眯眯的,酒窝里像是乘着一点蜜水,明明长相明艳妩媚得像是甩着尾巴的狐狸,但是眼睛却纯善得如同稚子。 她说:“筱心,你要回来,参加星稀的满月宴。” 没有什么满月宴了,等到单筱心忙完导师的要求,做完毕业设计,再将事务所的东西收尾交接,匆匆赶回国的时候,迎接她的就只剩一座孤坟。里面葬着她早逝的朋友,因为难产死去,一尸两命。 她是虞莹的发小,和她曾经那么亲近,但在大洋的彼端,甚至连讣告她都是在最后才知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单筱心年少的友人,葬在不知名的山上,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能为她献上一枝花。 梁星稀看着单筱心,她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许久都未曾言语。 梁星稀问:“我的……妈妈,她叫什么名字?” 单筱心这才如梦方醒,她看着梁星稀,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叫虞莹,”她说,“和你长得很像,那个时候,我们都叫她虞美人。” 长辈 80. 梁星稀安静地听了很长时间。 从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不去渴望来自父母的关怀,她就像兜里只揣着两个铜板的孩子,早早地学会不去看橱窗里的糖果,就不会被香气吸引。她对母亲的故事好奇心有限,听起来也像是隔着一层水膜,像听别人的故事。她会安静地听完整个故事,更多地是因为单筱心看起来很难过,也很想分享。 单筱心喝完一整杯茶水,才慢慢地从情绪里抽离开来,她看着梁星稀,轻声问:“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对梁星稀来说,这句来自长辈的问候来得有点太晚了。 没有父母,在糖水街跌跌撞撞长大的梁星稀没有等来这句话,失去爱人,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的梁星稀也没有等来这句话。 她经历了很多,但现在回头看,好像也不值一提。 梁星稀喝了一口奶茶,轻声说:“我一直,都过得不错。” 他们聊了很多,到后面,基本上都是单筱心打听梁星稀的生活近况。她是个爽朗豪放的人,某些时候甚至会显得耿直得不近人情,但在梁星稀的事情上,她简直有一百二十个小心。 “不用担心我,”梁星稀宽慰她,“我过得很好,也很健康,骑自行车载你上山都行。” “我知道。”单筱心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梁星稀知道单阿姨对她总有一种补偿一样的心理,在心里捉摸了一下,问她:“你能去和我哥说一声,让我出国读书吗?” 她考虑这件事挺久的了,按照她对梁恒的了解,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地出了国,梁恒能当天就坐飞机去抓她。单筱心这次回国,本来做生意也绕不开梁家。虽然梁星稀自认为已经足够可靠,但有个大家都认识的长辈在旁边帮腔,梁恒也不好硬扣着她。 单筱心愣了一下:“你哥?是指现在梁家那个心思比海还深的小兔崽子吗?” 她对梁家人的感觉很复杂,以前老梁家主是个懦弱又好色的窝囊废,现在新的小梁家主也就撑着一张清正冷漠的皮,背地里手段狠辣心思深沉,两个人单筱心都看不上。梁星稀在这样的家族里,能生的根正苗红,重情重义……简直能称得上一句出淤泥而不染。 梁星稀点了点头。 “没问题。”单筱心笑,“他会同意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要告别的时候,单筱心叫她:“星稀。” 梁星稀应了一声。 单筱心迟疑了一下,向着梁星稀张开手臂:“你能,抱抱阿姨吗?” 单筱心是一个何其有活力的人,不服老,永远在天南海北的跑,一辆破自行车自己修十年还在骑,从小员工混到董事长,手下没有不服她的。但面对梁星稀时,她总是小心翼翼,就像是真的是个不知道怎么与孩子相处的阿姨一样。 梁星稀走过去,慢慢地拥抱了她。 很暖,也很软,梁星稀的手臂环住她的背,感受到挺直的脊梁,她身上有味道浓烈的烟草,但却不显得攻击性很重,反而很有安全感。她的手臂肌肉流畅结实,轻轻拍了拍梁星稀的脊背。 梁星稀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有点恍惚地想,妈妈的拥抱大概就是这样的。 像是独行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可以歇息的角楼。 吃饭 81. 梁星稀不知道单筱心是怎么跟梁恒说的。梁恒有一天晚上做了一桌苦瓜,苦瓜汤苦瓜炒肉苦瓜炒蛋,看着梁星稀在苦瓜里挑蛋的时候,他忍不住一样问。 “你就真的不跟我说?”他问。 梁星稀愁眉苦脸嚼着苦瓜,朝他看了一眼。 “你出国的事情,”他像是被气笑了一样问,“你宁愿拜托一个之前没见过的陌生阿姨,也不亲口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梁星稀垂下眼眸,夹了块苦瓜,“唔”了一声。 “你就这么想我?”梁恒有点自嘲地问,“你觉得我会因为我的私欲耽误你的前程?” 他直接挑明了梁星稀的顾虑,他的占有欲那么强,梁星稀真的怕他会不让她出国。她不敢冒险,也不想和梁恒撕破脸皮,只好请外援。 梁恒这句话说的很重,梁星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接着吃苦瓜。 梁恒看她这样,叹了一口气,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苦瓜汤。 “我也该喝点,”他自言自语地说,“败火。” * 梁星稀在寒假开始的那一天,接到了学校的offer,确认了能和顾铃上一个学校。她把offer截了个图,发给了顾铃,收到了她敲锣打鼓的表情包。 梁星稀看着那个表情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尘埃落定,梁星稀那天半夜又醒了。一摸手机,才叁点多。 她睡前已经吃过药了,不能再吃更多的药,又毫无睡意,只好溜达到窗台看月亮。 今晚天气很好,月亮又大又亮,周围还有影影绰绰的一点星星。梁星稀看着月亮,想,等到出了国,离b市就又远了一点。隔得那么远,可能真的得一年才去看他一次了。 她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着自己的通讯录,突然看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往下滑的时候手指碰了一下,号码就已经拨出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对面就已经接通了。 江木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带着一点未褪去的困意,他应该是在宿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被吵醒的沙哑。 “什么事?”他冷淡地说。 梁星稀想,他大概是被铃声惊醒,不知道是谁就接起来了,她干脆直接挂掉,明天再发微信道歉,或者直接说是误拨了? “梁星稀,什么事?”江木清楚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太冷淡了,像是因为被吵醒所以很不高兴一样。 梁星稀这时候也不好直接挂电话了,她迟疑了一下,像是脑子短路了一样,突兀地问:“你——你想吃猪肚鸡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挂了电话。 梁星稀鲜少被人挂电话,她看着手机,觉得还挺新鲜。她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像神经病的,江木肯定想着她是大半夜不睡觉来消遣他。要是两人还是情侣,这还能说是情趣,可惜梁星稀已经甩了他,还是不欢而散,怎么想都像是故意的挑衅。 梁星稀笑了一下,想,明天再去好好道歉吧。 然后就看见江木微信问她:还是之前那一家吗? * 梁星稀坐在猪肚鸡的小店里,还觉得有点魔幻。和前男友坐在一起吃夜宵,本来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因为江木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反而显得她的尴尬有些不合时宜。 “还吃鸡蛋饼吗?”江木问。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气质冷淡清隽得像是竹子,大半夜被叫出来,却整洁得像是精心打扮过。 梁星稀嗯了一声,说:“吃吧。”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冬天这个小店四面漏风,只有汤锅有一点热气。梁星稀随便套了条裙子就出门了,被风一吹,感觉有点冷。江木看了她一眼,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梁星稀刚想拒绝,江木就低声说:“不想穿就盖一下,别着凉了。” 感觉起来,他比之前话更少了。 梁星稀最后还是穿了,她闻到了外套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被抑制剂压着,但还是漏出了一点影影绰绰的味道,像是狗狗摇晃的尾巴。 她看着冒着热气的汤锅,说,“我要出国了。” 像是随便找的一个话题,又像是礼节性的通知他一声。 江木沉默了一会儿,握着筷子的指节有点发白。他喝了一口茶,觉得茶叶渣实在是苦得拉嗓子,他说:“恭喜你。” 说完又问:“以后还回来吗?” 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显得这个问题是随口说出来的。 “肯定会回来啊。”梁星稀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笑着说,“到时候,还要拜托班长照顾了。” 她只是对老同学的打趣,但是江木却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到那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至少他还占着一个朋友的名额,是她能一起吃火锅的朋友,两年的时间很短,又足够长。到那时,他应该就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喝点汤吧,”江木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有点降温了。” 他知道梁星稀不喜欢人纠缠,于是一举一动都恪守礼节,比关系好的同学还稍微疏远一点。他想,也许这样就能在她心中留下一点好的印象,不再是没有姓名的路人甲。 他有些庆幸,幸好今天晚上接到了电话,才能吃上这样一顿饭。 告知 82. 要出国的事情,梁星稀只跟几个亲近的朋友说了,然后就抽了个时间到b市,带了一大袋子的纸钱,给吴冕一张一张地烧。 她在一个艳阳天去的,山上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吴冕坟前的杂草还没有长起来就又给她拔掉了一片,她蹲在他的墓前,看着他在照片里意气风发的脸。 “今天太阳太大了,你别出来。”梁星稀用手在他的墓前遮了一小块阴影,说,“你就听听我说话。” “我要去国外读书了,以后可能来得少了。今天给你多烧点钱,不要在下面缺钱用。”她说,太阳打在她的眼睫上,在脸颊上投下蝶翼一样的阴影。“我和顾铃一起读书,你不用担心我。” “最近碰到一个很可爱的阿姨,说是我妈妈的朋友,对我很好……原来我妈妈也期待过我的出生,好难想象。”梁星稀把一个纸扎的房子扔进火盆里,“——这个给你住,是叁层小洋楼,我都还没住过呢。” “等我到国外去,我就把你忘了。”她说,“我要读的学校可好了,你都没听过的那种,里面全是帅哥学霸。” 她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地听着纸张在火盆里燃烧发出的轻轻窸窣声,她用手摸了摸那块冰凉的石碑,半晌才开口。 “我有点想你。”她轻声说,“不过只有一点点。” b市的冬天很清朗,她的话被吹来的冷风一吹就散了,像是梦中的呓语。 * 梁星稀回去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国和毕业的事情,毕业季怎么忙得乱七八糟都是正常的事,等梁星稀终于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手机里的信息已经堆了一大圈。她从上到下地扫了一遍,把最着急的信息先回了,然后才开始看那些不怎么急的消息。 余淼居然给她发了信息,自从他们分手后。梁星稀也好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余淼问她,是不是要去国外读书。 梁星稀想了想,回了个表情包。 余淼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立刻直起身子,挥了挥手,让正在滔滔不绝的男人闭嘴。 他看见梁星稀发过来的那个正在点头的小猫咪,流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一点笑意把他过分阴鹜的气质冲淡了一点,似乎连弥漫整个大厅的血腥味都被稀释了一点。他在老板椅上欢快地转了个圈,发了个学校的校徽过去,然后把嘴凑到麦克风旁,问她:“是这个学校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又软又怯,一听就是omega软绵绵的声音。 肃然站了一个大厅的手下们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余淼说完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刘海下的眼睛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 “把他的皮扒了。”他毫无停顿地继续之前的话题,语气温和,“谁不同意,就扒谁的皮。” 底下的人立刻哆嗦了起来,像是一群鹌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有一个勇敢的出头之鸟站出来,小声说:“那那那那您的堂哥,该怎么处理……” “噢,他呀,”余淼笑了起来,他现在的微笑看起来还有那种阴郁的感觉,像是开在泥沼里的玫瑰花,曾经被霸凌过的底色渗透在他的灵魂里,难以去除,“他之前好像叫人把我的头按在水池里过,你们可以把他留给我。”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在脑后扎了个啾,omega戴着颈环,穿着沾着油彩的破旧衬衫,刘海遮着眼睛,还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感觉,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小瞧他。 他说:“继续。” 梁星稀看见余淼的信息,挑了下眉。 【星星:你怎么知道的?】 余淼立刻就回复了,语音温温柔柔。 “我有朋友也在那里上学,正好要出租房子,就找辅导员打听了一下。你和顾铃要不要住我朋友的房子?” 梁星稀刚好要租房子,犹豫了一下,发消息过去。 【星星:等我们看看房子,再决定吧。】 礼物 83. 梁星稀最后还是收到了肖烨的礼物,肖烨从另一个校区过来堵了她两天,终于堵到了她,像是怕她跑了一样,啪叽塞给她一个首饰盒子。 梁星稀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礼物。 肖烨其实自己还有点不满意,他挑了很多项链,但是感觉都比那个蓝宝石项链差一点点,不是太张扬不适合梁星稀,就是太素净配不上梁星稀,最后挑来挑去,还是选了条同款的手链。不过没关系,等以后挑到更好的再送吧——总不能被那个阿姨比下去。 他看着梁星稀把手链系在手腕上,松松垮垮地击系了一圈,梁星稀自己还挺满意的,把手腕在肖烨面前晃了晃,白白净净的一小节,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好像有隐隐约约的香气,带着他的手链,中间的宝石垂下来,被刻成星星的模样。肖烨突然就想起在床上,他握住梁星稀的手腕,唇挨着她手腕处的皮肤,细细亲吻青紫色的血管。 梁星稀躺在床上,抬眼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他,睫毛被水汽凝湿,眼光潋滟,漂亮得简直像是水凝成的精怪。 肖烨立刻把眼睛垂下,不敢再看,他低声夸她:“很好看。” 他在离开教学楼的时候还有点精神恍惚,下楼的时候差点撞到人,刚想说对不起,就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还不如就撞上了。 江木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一颗,披了一件短外套,长身玉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看两相厌,作为梁星稀的两个前任,都巴不得对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肖烨顿了一下,低声说:“你离她远点。” 江木对梁星稀的觊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江木没生气,他只是看向肖烨,有些惊讶地扬了下眉:“……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江木本来以为梁星稀会跟肖烨道别,没想到他甚至还不知道梁星稀要出国的事情。他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屈尊向肖烨摇了下头,说:“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里笑了一下,有些刻薄地想,也不知道梁星稀之前喜欢他什么。 * 梁星稀收拾走的行李就用了一周的时间,旅行箱摊开放在地上,想起什么就往里面装什么,她没什么章法,娃娃和书塞在一起,加上一些调料,日用品,化妆品,满满地堆了一整个大箱子。 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梁恒在帮她整理箱子。任劳任怨的,把乱扔的衣服迭好,把牙刷和牙膏装进一次性袋子里,然后再摆好。 梁星稀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蹲在梁恒的旁边,看他收纳东西,他最近在和她冷战,不太爱搭理她。 梁星稀没话找话,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指着那个黑色的小箱子说:“这个箱子,好像很适合杀人分尸。” 梁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利得能杀人。 “想想你的事业。”梁星稀小声说:“杀人犯法。一时鬼迷心窍,半生牢狱生涯,你还有大好人生,不要犯糊涂。” 梁恒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你操心。” 梁星稀平时多少有点怕她哥,但是马上要出国了,天高皇帝远,她不想在离别前吵架,还是想求和。但她还没想出和好的话,就看见梁恒从她的衣服里挑出两条内裤,很熟练地迭好,放在箱子的另一个格子里。 梁星稀:…… 梁恒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出国不要乱来,知不知道?” “唔。” 梁恒回头看她,像是气不过一样伸手,用拇指揉她的唇,用的力不小,将她的口红抹得有些花,晕在唇旁边,像是被人吻得太过分一样。梁恒顿了一下,凑过去,将唇印在她的嘴唇上,将她的番茄色的口红彻底吃了个遍。 甜腻腻的。他想。 “有事情跟我打电话,知道吗?”梁恒低声说,“我们谁也不怕,不要在家当大王,出去还被别人欺负。” 梁星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心里却想,在外面能不和梁家扯上关系就不扯上关系。 她实在是不喜欢她这个冷冰冰的本家。 “听见了吗?”梁恒用手指扯着她的脸问她,手感软绵绵的,像是小年糕。 梁星稀笑眯眯:“知道了。” 凌云(end) 84. 梁星稀是上午八点的飞机,早上六点就被闹钟闹醒了,搭了梁恒的顺风车去机场,顺路还接上了顾铃。 梁星稀等顾铃坐上车,就倒在她的身上开始补觉,她高中经常这么干,顾铃很习惯地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外面的阳光照到她。她做完这件事,一抬头,就看到梁恒从后视镜看她,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铃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问他:“怎么了?” 梁恒摇了摇头。 下车之后,梁恒亲手帮梁星稀买了一杯咖啡。 梁星稀很吃惊:“哥你怎么在机场买咖啡?” 梁恒不说话。 他越到登机的时间越急躁,只是他常年一张冷脸,就算是心里着急,在脸上也看不出来。他就像是眼看着路都走不稳的猫崽子上街的大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只想把自家的小猫叼回窝里。 “你记得我的号码吧?”梁恒说。 “记得的。”梁星稀点头,“哥,你不用担心我。” 他们有过关系亲密的时候,后来又逐渐疏远,但到现在离别的时候,好像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兄妹关系。总是很操心的哥哥,和到处跑的让人操心的妹妹。 梁星稀还在跟他说话,劝他快点回去,梁恒却听不进去。 两年,还是太久了。 他伸手,把梁星稀抱到了自己怀里,他的手很烫,放在梁星稀背后,像是烧灼着她的脊梁。梁星稀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她抬起头,看见他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 梁恒低下头,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给了她一个很克制的额头吻。 “哥哥爱你。”他说。 * 梁星稀上飞机之后还是有些困,抱着小枕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飞机还没有启动,从窗边看,还能看到匆匆向这里走的人,和开遍整个机场的小巴。顾铃坐在她的外面,正在安静地看着一本英文小说,书页翻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本来昏昏欲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劳驾,请让一下,”那人的声音温和斯文,“我放一下行李。” 梁星稀猛地回头,看到那个眼熟的人正抬手在放行李,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戴着眼镜,有一双上挑的凤眼,哪怕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看起来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自在。 黎新宇放好行李,低头毫不吃惊地对上梁星稀的视线。 “好巧,”他像是忍不住微笑一样说,“我们又见面了。” 他还跟旁边的顾铃也打了个招呼,很妥帖地夸奖她:“顾铃同学,期末考得不错,计量经济是a吧。” 顾铃放下书,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愣愣地回答:“是,谢谢老师。” 梁星稀坐回座位上,原本的困意消了大半,有些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此时正好赶上飞机起飞,她看着外面的景色飞快变换,原本近在咫尺的树木房屋逐渐变成视线尽头的小黑点,他们直上云霄,周围很快围满了轻飘飘的白色云朵。 她听见顾铃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这是一个有点宽泛的问题,问她的未来打算,也问她怎么对待座椅后的这一桩大佛。梁星稀靠着椅背,看着外面的漂亮景色,他们已经直上云端,到了平流层,太阳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旁边。 也许是因为即将要到新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梁星稀久违地有些心旷神怡。她的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口袋里的木雕小狗,那只小狗大名叫雪球,小名叫吴星星,身上的皮毛已经被摸得发亮,正得意洋洋地坐在梁星稀的手心,被她的手指抚摸着。 “该怎么办呢?”梁星稀露出了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坏笑,像是小狐狸打算给谁使绊子一样。 “等到到了之后再说吧,”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外面碧蓝如洗的天空被飞机的前端撞开,他们以时速一千公里每小时,横跨密集的城镇,穿过森林,越过无垠的碧蓝色大海,梁星稀靠在窗边向外望,慢慢地笑了一下。 她坐在飞机上,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绿皮火车上,周围不是山脊,而是碧蓝的一片汪洋。 而美丽的,盛放的小玫瑰,会在另一片土地上开花。 ——end —————— 准备写番外啦 完结感言 完本感言: 这篇文写了两个月!写了好久啊……中途经历了返校又考试,现在都快放暑假了,可算是写完了。 《拼图碎片》原本的设定是一篇欢乐的嫖文,是星稀到处找替身,然后再和他们分手,中间各种doi的故事。但写到后面,在写到和吴冕在一起的日子的时候,慢慢就变得比较悲伤了,可能因为失去爱人这件事,本身就让人难以释怀。写悲伤的故事我不太擅长,所以在那段时间写得也卡卡的,关于吴冕是怎么死的,到底要不要死,也是纠结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关头才艰难敲定。 这次也是一个不一样的尝试吧,试试能不能写稍微更严肃一点的题材,不过实验的结果是最好还是不要啦哈哈哈,主要我自己还是更喜欢普通的狗血小甜饼。 那还是和之前一样,未来的目标是,希望下一篇文节奏能慢一点,写详细点,最好写到20万字, 非常感谢大家的评论和珠珠,每一条评论我都反复通读了五十遍!!实在是太感谢了!!之后会写吴冕和星稀的平行世界番外,可能还会有一个哥哥的番外。 就这样!非常感谢看完的所有老师!再次感谢!!(鞠躬) 【番外1】兔子精和除妖师也能he吗(01) warning: 本篇番外是吴冕x梁星稀的1v1番外,时间线是吴冕见义勇为受伤之后。因为吴冕昏迷不醒,所以梁星稀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将他唤醒的故事。虽然听起来有点扯,但是小说嘛就别管了。 —————————————————————— 01. 梁星稀站在雨后湿软的土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一堵高墙。那道墙实在是太高大了,仰头看去简直直上云霄,像是十层楼一样高。 梁星稀在心里叹了口气,用爪子刨了刨脚下的土地。 没错,爪子,梁星稀现在是一只小兔子,一只毛绒绒,湿漉漉,有着蓬松白毛的小小兔子。 她带着一个没用的系统进入吴冕的内心世界已经有叁天了,吴冕在现实生活中也已经昏迷了十五个小时,系统说,只有梁星稀在内心世界唤醒吴冕,吴冕才能在现实生活中醒来。 这个内心世界的设定大概是参考吴冕之前看过的哪本小说,有人鬼妖叁个种族,梁星稀进来的时候,被系统默认成为了一只刚成年不久的兔子精。梁星稀初成为兔子,走路都打晃,好不容易学会了走路,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吴冕在的大宅。 然后就面对着一堵十米高的墙。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系统问她。 白色的毛团用前爪刨了刨面前的土,小声说:“……我要挖洞进去。” 幸好刚下过一场雨,梁星稀挖土挖得并不费力,很快就挖掘出了一个小小的洞,把头伸进了围墙里面。她气喘吁吁,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就被一双手揪着耳朵拎了起来。 “哪里来的脏兮兮的小兔子?”她最熟悉的声音这么问。 梁星稀一下停住了动作,她扭头,看见少年笑着的眼。吴冕看上去比现实中更年轻一些,刚刚成年,意气风发,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上挑,身上穿着一身道袍,腰间别着剑。看着梁星稀时,眼睛里是含着恶作剧一样的笑意。 梁星稀呆呆地想,这是她没见过的,不一样的吴冕。 “滴,”系统说,“梁小姐请注意,吴冕现在是除妖世家吴家的大公子,请在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努力唤醒他。” 吴冕垂眸,看见这只小小的兔子精像是吓坏了一样看着他,被他乖乖地捏在手里,身上脏兮兮的,水润润的眼睛旁边都蹭上了外面的灰尘,叁瓣嘴一抖一抖的,好像想要和他说话。 他在除妖世家锦衣玉食地养到十八岁,还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小妖怪,居然自己往天敌的洞穴钻。 “是小兔子……”他伸出手,捋了捋小兔子背后的毛,笑眯眯地问,“还是不怀好意的兔子精?” 梁星稀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吓唬人,不以为然,但还是小声回答:“是兔子精……但是我不是害人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被除妖大师的威胁吓坏了。 吴冕当然看得出来,这只小兔子连打洞都不太熟练,小小一只,怎么能学会害人。他把小兔子放在手掌心中,看着她露出来的粉红色爪子,越看越喜欢,心里满满的,就像之前的十八年一直在等着一只兔子挖洞进来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心口都充实了。 “你身上太脏了,”他把兔子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兔子身上的土染脏了他价值千金的道袍,“过来,我帮你洗一洗。” 吴冕本来想直接把兔子扔在凉水里涮一涮的,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热水帮小兔子洗好了澡,还用毛巾把她细细擦干,现在正用木板在床头帮小兔子搭窝。他握着锤子,想,他是不是被这只其貌不扬的兔子下蛊了。 他听说过狐狸成的精怪天生就能蛊惑人的心智,不仅能让男人言听计从,还会靠吸食男人的精气精进自己的修为,倒是没听说过兔子也有这样的能力…… “那个……” 吴冕回头,看见小兔子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什么意思?”吴冕愣了一下。 小兔子迟疑了一下,轻声问:“你能给我亲一下吗?” 吴冕脑子轰的一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感觉上唇被轻轻地啾了一下。下一秒,一个赤着身子的少女坐在了他的怀里,胳膊环着他的颈。吴冕看着她的眼睛,水润润的唇,小巧的鼻尖,她的头发披散下来,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间,漂亮得像是缎子。她喘息了一声,吴冕鼻尖全是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吴冕脑中乱做一团,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能看见坐在他怀里的漂亮少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有什么东西滴答一声掉到了他的道袍上,泅出了深红的印子。 ——他流鼻血了。 02 02. “哈哈哈哈哈,”梁星稀在心里笑得开怀,“系统你刚刚有没有照相啊?” “照了。”系统说,“梁小姐还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光顾着玩。” “我不会有危险的。”梁星稀笑眯眯地捧着茶杯,“吴冕才舍不得伤我。” 她现在身上披着吴冕的道袍,捧着他的茶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地看吴冕在一旁用水冲洗着手上的血迹,他像是熟透了的虾子,红晕一直从颈部漫延到耳尖,红得吓人。梁星稀看着可乐,让系统一路拍照。 吴冕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把水,感觉脑子终于能转动了。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了,第一反应就是小兔子也许是个会魅惑的妖怪,他沉下脸,思量着,那小兔子来到他的院子是不是是图谋不轨。 他转过头,看见梁星稀穿着他的道袍,乖乖地低头嘬茶喝,那件道袍是他以前穿过的,但还是显得有些太大了,像是松松垮垮的睡衣,能看见她凸起的锁骨。 他有什么可图的,难道是图吴家—— 梁星稀抬起头,冲他软绵绵地笑了一下。 ——难道是图他的精气吗? 吴冕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耳尖红得像是烧了起来,听说兔子的发情期很长,而且很容易就会受孕,不知道兔子精是不是也是这样。小兔子要借他的阳气才能变成人形,道行很低,不知道他的初精会不会伤到她……如果生太多孩子的话,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损伤呢? 梁星稀坐在旁边,看着吴冕的脸越来越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自己去找他。 “你好噢,道长,”她仰起头看吴冕,“我叫梁星稀,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冕板着一张脸,硬邦邦地说:“我叫吴冕。” 梁星稀笑眯眯地说:“吴冕道长,既然我都能借你的阳气变成人了,我们晚上是不是能睡一张床啦?” 梁星稀不知道吴冕的心理活动,她只是在现实生活中早就习惯和吴冕睡一张床了,不想晚上离他太远。她还不知道这对清心寡欲的吴冕道长是多大的刺激,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吴冕难得失眠,他偏着头,看见梁星稀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可是除妖世家的道士,杀过的妖数不胜数,梁星稀都不怕他的吗?他伸出手,把梁星稀的一缕碎发拂到耳畔,看着她的睡颜。 她睡着的时候,粉红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白白的兔牙,看起来……很好亲,很勾人。 “我是不是,”他轻轻地说,“认识你?” 不只是认识,他是不是很用力很深刻地爱过她?所以才会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涌上几乎没法克制的爱意来。 没关系,只要留她在身边,总会知道的。 他安静地看着梁星稀的睡颜,看见她突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着急而痛苦的表情,小声含混地梦呓着。吴冕看出她被魇住了,晃了晃她的肩膀,低声叫她:“醒醒!” “你被魇住了,”吴冕叫她,“快醒醒!” 梁星稀猛地睁开眼睛,眼里还含着一点泪,她一睁眼就看到吴冕关切的脸,手指还捏在她的肩膀上。 是活的,温热的,真实的吴冕。 她像是受冻了的小动物一样朝吴冕蹭了蹭,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小声呜咽着叫他:“吴冕,吴冕……吴冕。” 吴冕想,他真的是个禽兽,明明梁星稀受了惊吓,需要他的安抚,但他看到梁星稀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涌上一股淡淡的满足感,像是终于确认到了她的爱意和需要。 “不要哭了,乖,”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哄人,手掌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把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揽进自己的怀里,“我在这里。” “你不要死。” “我不会死。”吴冕轻声说。 梁星稀没再跟他说话,她微微抬了一点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03(H) 03. 梁星稀确实在梦中被吓坏了,她的脑子晕乎乎的,只想确认吴冕还在她身边,亲吻,拥抱,最好是没有一丝缝隙的交合。 她莽莽撞撞地吻上吴冕的唇,舌尖濡湿他的唇,挤进他的唇瓣,舔到他紧闭的齿关。软绵绵的舌头在紧闭的大门外逡巡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可以更进一步的地方。 梁星稀看向吴冕,看见小道士隐忍的表情,她没看到,吴冕放在被子底下的手背上绷出清晰的青筋。 梁星稀移开唇,借着一点被惊醒的怒气,她凶巴巴地问:“我想亲你,你不愿意吗?” 以前星稀公主哪里受过这个委屈,连想要个亲亲都会被拒绝。 系统默默出来打圆场:“梁小姐,吴冕先生现在是失忆的状态。” “你也闭嘴。” 系统闭嘴了。 “你不给我亲,”梁星稀说,“我就去找别人。” 她刚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吴冕捏着手腕扯了回来,他身上的肌肉绷紧,硬得像石块,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带着茧的手指捏上梁星稀的下巴。他的手很糙,摸在梁星稀的脸上又痒又痛。 “你要去找谁?”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碰了碰,“你还想要谁借你阳气?你还想要谁的精气?” 梁星稀如愿得到了一个亲亲,但这个亲吻比她想要的还要深太多。吴冕的吻带着怒气,进得很深,舌头很热很灵活地在她的口腔里扫荡,又勾着她的舌头慢慢地吮,就像是想把她整个吃掉一样。梁星稀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薄荷味,她抱着吴冕的腰,感觉有点不好。 兔子精的种族天性也影响到了她,她变得很容易动情,不过是个吻,她的穴口就已经湿哒哒的了,她的小腹像是有电流流窜,没法控制的轻轻抽搐着,吴冕的舌头每顶她一下,她的穴里就会收缩一下,快感不断累积,吴冕再吻下去,她可能会被直接舔到高潮。 梁星稀伸手,想要把吴冕推开,但吴冕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回应一样吻得更深了一点,像是要直接舔到她的喉咙,他把舌尖往外抽了一点,在她的上颚轻轻舔了一下。 “唔啊!”梁星稀猛地绞紧了双腿,眼睛有点失神。 她潮吹了,穴里的水一直在往外涌,把床单都浸得透湿了。 吴冕结束了那个吻,用手指刮了刮梁星稀唇边的水液,问她:“怎么这个表情?”他低声说,“不舒服吗?” 小兔子有点失神,嘴巴被他蹂躏得红艳艳的,唇边还挂着湿乎乎的口水,像是欢愉到傻了一样。 梁星稀本来想今晚顺势求欢,直接一步到本垒,但现在她的大腿还在小幅度的痉挛,兔子精的体质过分敏感,如果真要做,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做死在床上……还是要循序渐进。 梁星稀抱着吴冕的脖子,小声说:“舒服的,吴冕,你能不能帮我摸一下?” 吴冕愣了一下,本来想问摸哪里,反应过来之后脑子又是轰的一下。他也是开过蒙的,只是对那些事都没兴趣,才会直到这个岁数还是童子,他反应过来之后,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滋滋的腥味,甜得很,他的喉结滚了一下。 吴冕早就硬了,但他没管自己,手往下,从那件道袍底下伸进去,梁星稀没穿亵裤,腿上,穴口都是湿乎乎的水,床单都湿了。 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水,就算是很舒服,也不该流这么多水,简直就像是……高潮过一次一样。 他的手指摸索着探进去一点,紧窄高热的穴口立刻把他的手指咬住了,咬得很紧,他的手指再往里面伸一点,就能感觉穴肉谄媚地绞紧他,旁边都是湿乎乎的水。吴冕背后出了一身汗,梁星稀还咬着他的衣襟小声喊他的名字,简直是勾人的精怪。 吴冕加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在穴里摩挲着,他碰到一处凸起的软肉,在那处摁了两下,就感觉穴肉抽搐着绞紧他的手指,梁星稀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热乎乎的水浇到了他的手指上,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流着。 梁星稀又高潮了。 她看起来太可怜了,头发被汗湿了,黏在了脸上,脸颊上全是红晕,眼睛都没有聚焦了,她的大腿颤抖着,穴里还在往外喷水。 这还采补什么男人,吴冕想,这不早晚给人肏死在床上。 吴冕算了一下他的时间,再看看梁星稀的样子,觉得做一次,梁星稀能喷到脱水。 他又好气又好笑,抱着梁星稀问:“你高潮了几次?” 梁星稀愣愣地说:“……两次” 吴冕叹了一口气,说:“小兔子。”他把梁星稀抱去洗澡,问她,“那么不耐肏,怎么还那么馋。” 04 04. 梁星稀第二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系老师,我为什么是这个体质?”梁星稀问系统,“我为什么投影进来会是个兔子精?” 系统顿了一下,回答:“梁小姐是这样的,你在吴冕先生的脑内的投影,就是你给他的印象,只不过有稍许夸大而已。” 什么印象,很不耐肏的兔子吗?梁星稀想,吴冕你出去之后完蛋了。 “召回人的要求是什么?”梁星稀问,“你再跟我说一遍。” 系统很耐心:“灵肉交融,加上他百分百信任你,就可以了。” 梁星稀相信吴冕肯定是对她百分百信任的,只是还差一个灵肉交融罢了。 但她在府里住了一整周,都没有找到机会。吴冕对她极好,吃穿用度都一手包办,他的院里没有丫鬟小厮,他就自己照顾梁星稀,他恪守君子的礼仪,从来不敢对梁星稀逾矩。 梁星稀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偷着问系统:“系老师,你知道吴冕是怎么了吗?” 系统也看不懂,说:“我也不知道……难道是不喜欢兔子了?” 梁星稀打算再试一下,她洗完澡之后,没穿吴冕给她买的漂亮裙子,而是又翻出了一件吴冕的道袍,这件道袍比之前那件大更多,是吴冕现在穿的,套在她身上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吴冕旁边,看着他画完一整张符。 “吴冕。”她小声叫他。 吴冕一抬起头,眼神就狠狠摇晃了一下,她穿着他的衣服,头发湿乎乎的,衣襟开得太大了,甚至能看到她胸前软白的乳肉,还露出了半边肩膀。吴冕移开了视线,伸手把她的衣服扶正。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他说。 “不好看吗?”梁星稀歪头看他,她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要不要摸一摸,我里面没穿。” 吴冕看起来马上又要流鼻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不要逗我玩了,快去穿好衣服。” “啊呀。”系统叹气,“看起来是不成了,梁小姐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可惜梁公主在吴冕面前从来没有从长计议。 她改换策略,直接走到吴冕面前,怒气冲冲地问:“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跟我上床?” 吴冕的脸一下烧了起来。 “我喜欢你的。”他移开目光,“所以才不能跟你……上床。” “和你欢好了,你就会离开了。” 他查了很多很多的古籍,知道有些妖怪会需要道士的初精化形,梁星稀估计就是这样,傻傻的小兔子,学不会化形,就去找道士欢好采补,幸好是碰到了他。 等到她拿到自己的初精,大概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要留她更久一点,更久一点才行。 “你是不是傻子?”梁星稀哭笑不得,她凑近了一点,看着吴冕的眼睛,“我是喜欢你,才想和你欢好的。”她甜滋滋地说,“我特别喜欢你。” 吴冕低下头,“嗯”了一声,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大不了你拿捆妖索给我系上,”梁星稀提议,“锁在院里,让我没法出门,天天只能对着你,好不好?” 吴冕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头:“……真那么喜欢我?” “真的,”梁星稀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很喜欢你,只喜欢你。” 吴冕在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那一瞬间,他竟然想相信这只满口胡言来历不明的小妖怪,相信她真的很爱他。 05(H) 05. 梁星稀被吴冕亲吻着,身下的床垫了厚厚的垫子,躺起来像是软绵绵的棉花,吴冕亲着她的唇,他身上的薄荷味笼罩了她的全身,像是一层凉凉厚厚的雾。 兔子精的体质还在起作用,梁星稀被他这样吻着,感觉穴肉就在饥渴地收缩着,里面又痒又热,恨不得有什么到里面捅一捅,梁星稀含着他的舌头,像是含糖一样吮着,她不自觉地挺腰蹭着吴冕硬得发烫的下体,像是催促。 吴冕的手摸到她的屁股,又摸到一手甜腻腻的蜜水,她情动得过分,又乖又温顺,就像怎么对待都可以一样,很能激起人不好的欲念。吴冕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剥开她外面的道袍,在她翘起的乳尖尖上亲了一下,然后含进了嘴里。 梁星稀在床上不喜欢出声,但是被弄得舒服了会小声地呻吟出声,也很会撒娇。她现在体质特殊,很容易就被弄到失去神智。吴冕的手热乎乎的,又大又糙,磨得她的乳尖又痒又疼,软绵绵的乳肉被他捏在手心里,捏成不同的形状。他的舌头含着另一边的樱果,用粗糙的舌头摩挲着最嫩的顶部,像是小孩喝奶一样吮吸着,他轻轻咬了一下乳尖,梁星稀的小腹就绷紧了,底下的水流得更欢。 “我要进来了。”他说。 梁星稀喘息了一声,就感觉他的性器挤开了绞紧的嫩肉,慢慢地挤进了她的穴里,她出了太多水,能听见水被挤出的声音,他的阴茎一路向里,擦过她穴中的软肉。那一瞬间,快感激烈得像是放烟花,让人晕头转向,梁星稀猛地绞紧穴肉,水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来。 吴冕低笑着说:“刚进去你就高潮了……之后怎么办?” 梁星稀呆呆地看着他,伸着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吴冕也不好受,梁星稀里面水汪汪的,又嫩又紧,像是裹着他的小嘴,一下一下地吮着他。 “乖一点,”他的额上亮晶晶的,“要是疼了,就跟我说。” 他说完,没法控制地在梁星稀的穴里用力抽插了起来,他身上肌肉流畅,肏起人来大开大合,做得又狠又凶,把梁星稀整个罩在身下。他学得很快,刚开始还有些青涩,后来慢慢学会顶着梁星稀的敏感点,研磨她的花心,让梁星稀发出像是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呻吟。 其实他完全不用这样,梁星稀太敏感了,他随便摸摸,她都会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高潮。 他一边在穴中抽插着,一边用手去抠挖她的阴蒂,像是书上画的一样,用手拨开外面的小阴唇,揉捏着那个小豆子,用指尖去撩拨它,直到那个小小的骚豆子变得肿胀硬挺为止,梁星稀真的受不了这个,用手推他的手臂。 “别弄,哈,这里。”她小声喘息着说。 “为什么?”吴冕用手掌磨着那个小豆子,“不舒服吗?” 梁星稀没说出话,她又潮喷了,水多的床单都湿透了。吴冕抱着她,看见她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对白色的兔子耳朵,他的手摸到后面,还摸到一个毛绒绒的小尾巴。 她被肏到连人型都很难维持了。 “小兔子。”他低声笑。 耳朵和尾巴都算梁星稀的敏感处,吴冕从背后肏她,一边肏一边舔吻她的耳朵,顺着青色的血管一路稳下来,他很着迷一样抚摸着梁星稀白瓷一样光裸的脊背,瘦而薄,每次被摸到尾椎,梁星稀就会轻轻瑟缩一下。 “会怀孕吗?”吴冕问。“兔子很容易怀孕吧。” “怀一窝小崽子。” 梁星稀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兔子精,怀着孕还被坏人压着肏,坏人很温柔也很粗暴,她脑中全是过激的快感,前一波高潮的快感还没过去,就被强制着开始下一次高潮,她浑身上下都在淌水,到最后都不知道在流什么水了,只能感觉到吴冕把她扶起来,喂她一口一口地喝水。 “喝点水,宝宝,”吴冕低声说,“你喷得太多了……乖。” 梁星稀喝了一整杯水,刚把杯子放下来,就又被压到床上,咬住了嘴唇。 “我不要了。”梁星稀伸手推他的胸膛,他们做得实在太过激,吴冕就像是到了发情期,而梁星稀的体力还不如现实生活。她可怜兮兮:“我好累了。” 于是吴冕把梁星稀抱在怀里,让她倚在他的怀里,被他节奏慢慢地抽插。 “你来招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了,”吴冕低笑,“最后一次,乖一点。” 06(番外一结束) 06. 梁星稀第二天是被系统叫醒的,系统在她脑海里放了几束大烟花,大声说:“条件达成了!梁小姐,你们可以回去了!” 她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吴冕抓着她的手,他看起来已经醒了一会儿了,长发披散,和她十指交握,像是怕她跑了一样亲吻着她的手指。 梁星稀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欣慰。她凑近了一点,问吴冕:“吴冕,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吴冕温柔地抬眸看着她,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说:“愿意啊。” 他的眼睛说,只要是和你,就哪里都能去。 “太好了。”梁星稀笑着反握住他的手,说,“那我们回去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夏天的奶油一样飞快地融化了。她觉得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颠簸的隧道,周围的一切飞快变换。 梁星稀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医院的白墙。 她坐起身,看见了吴冕的眼睛。他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泛着失血过多的青色,但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伸出手,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手背。 “你醒了,吴冕。”梁星稀看着他,很轻地说,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吴冕看着她,笑了起来:“嗯,我醒了。” 梁星稀眨了下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像是要笑的,但是又流下眼泪来,边笑边哭,显得有点滑稽。 “你是白痴吧……见义勇为还能把自己见义勇为进医院,”她哽咽了一声,“谁稀罕你见义勇为的奖金,看病全部赔进去了。” 吴冕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帮她擦掉眼泪,小声哄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梁星稀猛地抱住他,埋在他的脖颈大哭了起来。吴冕用手心摸她的头发和后颈,她倚着他,听见他颈部清晰跳动的脉搏。 夏末伊始,外边的阳光正刺眼。 * 吴冕的身体很快就养好了,那一刀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消不去的印子,但除此之外,他依然很健康,而且也没什么心理阴影。梁星稀一面觉得欣慰,另一面又头疼他的粗线条。 后来有一天,吴冕跟梁星稀说:“我之前在病床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梁星稀问。 “我梦到,”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你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梁星稀移开目光,笑着说:“是吗?那一定是只很可爱的兔子吧。” “是很可爱。”吴冕在她的耳边说,“和你一样。” * 在吴冕出院的第二周,梁星稀收到了来自a大的录取通知书,两人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a大周围租个房子。 “等到开学,我们可以在操场上逛,”梁星稀说,“a大的草坪特别漂亮。” “好。”吴冕把毛巾放进行李箱。 “可以去尝尝南区的食堂。” “好。” “如果我不想上课,你要带我翘课出去玩。” “……好吧。”吴冕皱着眉头,艰难同意。 梁星稀握着手机,在沙发上笑成一团,她眯着眼睛看着吴冕收拾东西,冲他伸出手,握了一下,像是把他握在了手中。 吴冕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外面天气很好。 而他们之后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番外二】新年是接吻的好时间(梁恒X梁星稀 warning:本文的时间线为梁星稀大一寒假 ———————————— 梁恒朝手心哈了一口气,c市的冬天总是很冷,他看见那口气在空中凝成白色的水雾。高铁站外人来人往,他站在人群中,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很耐心地等着梁星稀出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梁星稀拖着一个绿色的箱子从出站口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她只穿了一件小夹克,底下还穿着短裙和过膝袜,像是没想到c市能这么冷,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她看起来休息得不是很好,眼下有点明显的青色,正在打哈欠。 她的目光四处逡巡了一下,最后才锁定在梁恒身上,她走过去,梁恒很自然地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没看天气预报?”梁恒很平静地问。 “忘了。”梁星稀有点恹恹地说,“上高铁前没来得及看。” “回梁家还是去我那儿?” 梁恒大学毕业之后就从梁家搬了出来,梁星稀对于他们家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两害相权取其轻,选了梁恒自己的房子。 兄妹俩许久未见,也没什么好说的,梁恒放了一首很悠扬的轻音乐,梁星稀听着听着,居然慢慢睡着了。 她再醒的时候,梁恒已经把车停好了。车里很暖和,梁恒就坐在她旁边,垂眸安静地看着她,他看得很认真,眼神有点晦涩不明。 梁星稀愣了一下,刚打算和他搭话,梁恒就转头把车门打开,下了车。 梁恒在的小区很安静,梁星稀跟着他坐电梯,一直到进了家门,梁恒都没有再说话。 梁星稀只好自己熟门熟路地进了客房,在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睡衣和毛巾,去洗澡的时候,她在镜子里扫到自己的锁骨。 那里被男朋友吻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痕,映在白色的皮肤上,像是雪中的梅花一样显眼。梁星稀比了比位置,从刚才梁恒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枚吻痕。 自从吴冕出了事,梁恒又跟她告了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尴不尬的。梁星稀出去上了半年学,两人也没怎么通电话,梁星稀想,梁恒大概已经歇了心思了。 对她,大概就像是对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私生子吧。 梁星稀这次寒假回来,是为了参加梁家的春节。梁家是个庞大的家族,旁支亲戚一大堆,在过年这件事情相当传统。梁星稀因为是私生子,之前一直不被允许参加春节的聚会,这次梁恒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拉她去。 梁星稀没怎么认真打扮,穿了条黑色的裙子,画了个淡妆就被梁恒拉去老宅了。她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到了老宅还是困得够呛,倚着门边差点睡过去。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有叫不上名字的亲戚小声碎嘴她。 “过年还穿成乌鸦一样……真是上不得台面。” “私生子……糖水街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梁星稀从小到大这种话听得都起老茧了,她正犯困,又想着难得过年,就没跟她们一般见识。她听着听着,那几个人像是怕她听不见一样,居然还越说越过分。梁星稀皱了皱眉,正打算亲自去解决他们。 下一刻,有人抓住她的手臂,轻柔地拉着她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梁星稀是我的妹妹。”那个人平静地说,他一如既往地穿着一套定制的西装,袖口订着纯金的袖扣,看起来优雅又平静。“我继承公司后,梁星稀会分得我一半的股份。” 梁星稀:? “二姨,希望你们怎么对待我的,也怎么对待梁星稀。” 他居高临下,纡尊降贵地说:“不然,以后你们还是别进入这个房子了。” 梁星稀愣了一下,被他带着走到了整个梁宅的正中间,他一路走,一路有人给他敬酒,梁星稀一鳞半爪地听了一点,才明白梁恒拿下了一个大项目,终于将整个梁氏握在手心里,今天是给那些旁支立威来了。 梁星稀是第一次见那些眼睛长在鼻子上的人这样谄媚,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场景,喝了两杯酒就跑到了一旁躲着。 梁星稀站在露台上,想梁恒变了很多,他变得更加强势,气势也更加沉稳。他一向是冷漠的,想在却像是一把被抛光了的刀,展现出雪亮的弧光来。 梁星稀想着想着,觉得有点闷,从口袋里拿了一根烟,点燃了叼着。 她是最近才学的抽烟,抽的烟不是很烈,刚好能让她平静下来,她的手指夹着烟,慢慢吐了一口烟出来。 她听到了身后人的脚步声。 梁星稀回头,看见梁恒的脸,他被敬了不少酒,身上有一种馥郁的酒气。明明是宴会的主角,但他还是偷溜了出来。他看着梁星稀指尖明灭的烟,眼神晦暗。 “你学了抽烟。”他平静地说。 梁星稀笑了一声,她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挑衅地把一口烟吐在梁恒的脸上。 “是啊,哥哥,”她笑着问,“你要打我吗?” 梁恒的脸隐在烟雾之后,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梁星稀刚想转身,就被他抓住了肩膀。梁恒的手指有些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去,他的吻很重,几乎能闻到血腥味,他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用力地探进去,像是攻城略地一样扫过她口腔里的软肉,将她的津液都吃到嘴中。 梁星稀看见他的眼睛,像是野兽撕开伪装的假面,带着一点压抑到尽头的疯狂。 在新年宴会中途,梁家家主到老宅的露台,发疯一样亲吻自己的妹妹。 简直是疯了。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都有点气喘。梁星稀的瞳孔因为惊惧有点收缩,她低声说:“你疯了,这可是老宅。” 梁恒笑了一下,手指还捏在她下颌,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对啊,我是疯子。”他很亲昵地说。 “星稀,如果我再看到你抽烟,”他低声说,“我就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