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归梦二悠悠》 第1章 小夜狂想曲 “亲爱的,我觉得在妞儿潜藏的人格里一定蕴藏着某种超能力。” “不用潜藏,你的超能力显而易见。” “此话听起来深得我心,来,说给妞儿乐呵乐呵。” “超能...吃,超能...睡...” 一记白眼砸向他,却忍不住往他结实有弹性的胸肌上蹭了又蹭,磨了又磨。 电视里播放的是哪儿都没得看的《威漫大战特斯拉》,说到我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资源,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妞儿的男朋友,嗯~大概,可能是从事影视文化出版行业的。 要知道想和大瓶子恋爱不止虐肾,还虐心,如果摸不清我们的套路,随时跟你古德白。 然,妞儿的套路,很简单,三个字“亲爱的”。 亲爱的,快点把我带回卧室,好好教育教育妞儿吧,沙发上也成。 有没有点儿矜持了还?! 妞儿明确表示,矜持是个啥? 我和亲爱的住在一起两年十个月零八天,他姓甚名谁,年芳几许,在哪儿高就,家住哪儿,家有几口... 呃... 不知。 除了他性感诱人有张性的三围和生日,呃...这两个词好像没什么关联性,不管,反正,其余的妞儿一概不知。 颜值即正义,谁让他有张好看的明星脸和一身好用的腱子肉呢.想起他的腱子肉,妞儿不禁口水滴答滴。 如果用妞儿这两年十个月零八天的口水滴下来,估摸着就没石头什么事了,因为早已被我泛滥的口水腐蚀殆尽,消失在这茫茫的红尘之中了。 吸~我大力吸,都是自己身上的水分,不能浪费,浪费最是可耻,不环保! 话说,我把“亲爱的”捡回来那天,月朗星稀,和风絮絮... 再,呃... 实际上妞儿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天气怎么样,唯只记得喝高的我不知道从哪儿带回了喝大发的他。 以下情节,大致雷同...别问我怎么想起来的! 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起来,具体情节都是妞儿用饱含小聪明的大脑瓜联想虚构拼接以及猜的...呵呵哒。 “你叫什么名字?”我慢慢用手指提起他的下巴,做调戏状,嘴角含笑,深情款款看向他,他瞬间跌进我烟灰色的美瞳。 “你猜?”他气吐如丝,一个媚眼抛向我,我瞬间沉醉。 此处矛盾,这个时候我已经醉了,应该是我深深地沦陷在他的英俊相貌中才是,且,是差点淹死在里头的那种沉沦。 “既然你是我捡回来的,你以后就叫旺仔吧。想当年,妞儿捡回过一条小黄狗,给它取名,名曰旺仔,妞儿供它吃,供它喝,最后,它个没良心的居然在一个天高气朗,阳光明媚的春天和某只不要脸的小母狗私奔了。我的那个心啊,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痛的。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信?不信你摸摸。” 左兔子感受下~ “不要!” 显然没感受到。 “亲爱的旺仔?” 右兔子感受下~ “不要!” 此处妞儿不禁低下头透过大v领找回点微微的自信。 不是挺,且挺柔软的么。这都感受不到我的悲伤? “亲爱的?” 这回一定感受到了吧! “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嗯,终于,感受到了。 以下情节儿童... 很宜...因为它具有婴幼儿早期教育的艺术引领作用。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首莫扎特十三号小夜曲被我用别样的语言深情演绎,回荡在迷彩璀璨的夜空,引得全小区的狗狗们遥相呼应。 整个小区窗里的灯陆续亮起,一阵一阵开窗户的清脆声音。 “有病吧,都?几点了,嚎什么嚎!” “谁家的狗,也不管管,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啦!” “再?嚎,明天炖狗肉砂锅配白菜!” “你丧心病狂,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狗狗,呜呜~~” “你没打狂犬疫苗呢吧,大晚上跟着吠!” “你说谁呢,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你呢?有种楼下单聊!” “你再说一遍?!” “说你咋地?!” “再说?!” “咋地?!” “睡觉!” “好!” 硝烟散尽的时候,妞儿早已经抱着这个被我取名“亲爱的”大帅哥睡着了,或者被他抱着睡着了,不管谁抱谁,反正是睡着了。只可惜,和衣而睡,他显然是感受不到妞儿的柔软。 我要丰兔子!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有个大兔子。 不对,是俩... 一觉睡到大天黑,没错,我俩就是从第一天天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黑。 眼屎黏住了上下睫毛,粘稠地拉出了丝,费劲巴拉睁开我不大不小的眼睛,一件黑色的t恤映入眼帘,这件衣服的主人正圈着我,我的脸紧贴他宽大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我的热。 我为什么会热? 昨晚,似乎...好像忘记开空调了。 热。 真的好热。 矫健灵活如我,一个鲤鱼跃起,站在床边,顺着他的脚指头,手指头到头,将他细细打量一番。 修长健硕的大腿,性感的腿毛,(别想多,我们是清白的!该死的清白!现正值初夏,他只是穿着五分裤),骨节分明且细长的手指,轮廓分明的脸,整体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想亲两口,睡着的他我只看到浓眉没有看到大眼,高挺的鼻子(我不禁又往他的肚脐以下的某部位看了一下,捂脸!害羞。。。嘿嘿),丰润的唇透着淡淡的粉... 不行! 看不下去了,再看我要着火了! 开个空调先。 子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我很有觉悟地又躺回了他的怀抱。 可惜,等待我的不是柔情,也不是激情,而是无情。 我被他无情地推下床,摔的我感觉可怜的尾巴骨断成四节,或者八节。 妞儿一向自诩为是个通情且知书达理的人,来,深呼吸,微笑,微笑,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可能只是...只是,男孩子的起床气比较大,他一定是无心的,他一定会怜香惜玉拉我一把...(自我安慰中,催眠,催眠...) 我缓缓伸出手,等待,耐心等待... 满怀希望等待中,他迈开壮实的大长腿从我身上跨过,径直开门,走人。别说云彩了,连个屁都没留下。 好一只骄傲冷酷的孔雀!人家孔雀好歹走路会甩个脖子,他竟连一眼都没看我,妞儿怅然若失空抬着手,怀着一颗悲痛的心目送他离开,我的家。 好歹回个头再给妞儿多看两眼呢? 酷,实在是太酷了,请接受我的膝盖骨,膜拜中... 我从哪儿捡来这么标致可人的小宠物? 宠物? 为什么是宠物? 正身处迷茫中,隔壁对门张阿姨敲门。 “二宝啊,你家养狗啦?诶呦,你家狗狗半夜叫得太渗人了,跟唱歌似的,它是不是要配种啊?这种事儿千万不能让它憋着,会把狗狗憋抑郁的,实在不行就去宠物店给它做绝育。今晚你可得看着点儿,楼上老王早上说,谁家的狗再唱歌就要报警啦。记住哈,别让它再嚎啦。” 宠物? 狗? 小夜曲! 亲爱的! 记忆瞬间恢复...了个小部分。 我点头。今晚保证不嚎。 我摇头。我家没狗。 我又茫然,眼神空洞,穿过张阿姨温柔慈祥的面庞看向远方。 我捡回来的“亲爱的”已甩门弃我而去,想想我的心还是伤的,我的个肺啊被挠成一道一道的,滋啦滋啦在漏气儿,我的个肝儿啊...暂时没什么事情,还是保存完好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种失落,失望,失神,失控的心情和当初旺仔离开我时一样一样的... 就是害怕会失去,所以妞儿坚决不养宠物! 妞儿的魅力不算小吧,他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难道真的是因为嫌我的兔子小?又不禁低头看看前面两坨,原本不多的自信悄然间一点一点被侵蚀。 可,为什么是“又”? 难不成昨晚妞儿已经受过什么刺激了。 男人哪,难以捉摸,好看的男人更加难以捉摸,好看又酷的男人最难以捉摸。 许是看到我眼中挤出的伤,好心的张阿姨意味深长地说:“二宝啊,有空找个男朋友吧。”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摇着头叹着气走进她家。 这是几个意思? 男人与狗? 我去!现在的小老太太这么腐呢。 伦家才20呢!捂脸~ 第2章 宝哥哥,我 成了弃婴 这一年,妞儿20岁,大二奔大三的双十年华。 青春啊,懵懂,迷茫,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太特么慌,乱。 这套一居室的公寓,是妈妈咪租来给我省开房费的,可惜妞儿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专情且迷人的老妈,大学两年愣是没有找到一个男朋友。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no,no。no! 并不是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追求科学真理和远大人生志向,也不是妞儿长得有碍观仰没小伙子追我,更不是我矜持假正经保卫贞操,而是我们学校的货色… 啧啧啧... 实在没一个能入得了妞儿的眼。 好歹本小姐有模有样有个子,且衣食无忧,怎么能随便找一个雄性生物就把自己打发了呢。 我心目中的他,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体脂不超过10%,脸蛋么,妞儿喜欢干净的,帅气的,凑凑合合像陈伟霆那样的就ok,也就够个凑凑合合吧。 说这话违心不?怕被雷劈不? 嘻嘻... 按照一般文体,此处必须有转折... 然,最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有人符合,管他是什么妖什么鬼,管他有多不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都要定他。 现实骨感的紧,然,力气很大,且,用尽全力啪啪打妞儿这张好看的脸,转遍整个校园,我都没找到看着就想扑上去扒他衣服脱他裤子,或者符合我内心潜在要求的帅哥。 经过迷迷糊糊稀里糊涂的昨夜,我好像似乎有点儿意识到自己眼界有些过于短浅,怎么能只可着一个苏大找呢,就应该纵观苏城,放眼全国,扛着放大镜游遍全世界啊。 此处,我不禁拿起书柜里的地球仪转了又转,思来想去琢磨一番,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个人,找个长得帅气的老外生个混血小宝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咳咳,话题跑偏了,军步小跑回归剧情... 昨天一早,我收到一份快递,里头有三样东西:一个房产证,一张银行卡,一封信三张纸。 寄件人,亲爱的妈妈咪。 收件人,最宝贝最宝贝的二。 快递小哥发来信息:“二,你妈的快递,保安处。” 他的上一条信息:“二,快递,保安处” 再上一条:“二,快递,保安处”从头拉到尾,上百条信息一模一样。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那么不负责任,不好好地送快递居然学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复制文本,但是从这条信息看来,我冤枉他了,他是个十分敬业的快递小哥,还知道把我妈妈咪的快递和购物平台的快递区分开来。不错,不错,就冲这一份难得的专一和细致,小伙儿前途相当可观呀。 大红色的房产证,金色的银行卡,一个字儿,不就是点儿钱么。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封信,要知道,活了二十年,妈妈咪还没给妞儿写过信呢。 粉红色的信封,粉红色的信纸,我晃了晃手里的信纸,果然不出所料,喷了栀子花香水的。 这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写给我的情书呢。我的妈妈咪呀,也没几个字还整出三张纸,小老太太真是太没有环保意识了。 第一张写着:“家里拆迁了”。 开玩笑! 听到没有?拆迁诶! 不开玩笑! 这可不是一点儿钱的事! 来,小小剧透一下,我家住在京都城郊的小桥边. 我那叫一个欢欣雀跃,激动澎湃,以完美的神经病发病姿态从沙发上跳下,跑跑跑,跳上床,再从床上跳下,跑跑跑,跳上沙发,翻身农奴把歌唱,幻想着躺在人民币上翻跟头,翻过去,再翻过来。 然后,我就不翻过去了,直接躺在钱上睡大觉,来来来,高歌一曲:“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的第一选择不是去环游世界,躺在世界上最大最软的沙发里,吃了就睡醒了再吃先过一年...” 不对,不对,我的第一选择就是去环游世界!绚丽多彩的极光,my dream,my love! 要知道这年头,在富豪和暴发户中间存在着一个阶层,很是低调地被叫作“拆迁户”... 哈哈哈哈吼吼吼吼,笑到下巴脱臼,我也要昂首挺胸,大笑。 第二张写着:“我们决定去追寻诗和远方” 瞬间,躺在钱上睡大觉的温馨美好画面破碎,极光绚烂的星空也跟着碎成一片一片,噼里啪啦噶蹦儿响,我笑不起来了。 最后一张写着“有空联系” 等等!为什么没有主语? 妈妈咪,是等你有空,还是我有空?你闺女我天天空啊! 拨打妈妈咪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温柔似流水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不死心,拨打爸爸比的电话,竟还是那个女人好听的声音:“对不起...” 我哭了,不是因为他们拿着钱跑了,而是,妞儿的下巴合不上了。 在大二奔大三的这个暑假第一天,妞儿成了弃婴,虽然这个婴,无论从年龄还是体型上来评论,都有些大。但是妞儿很肯定地告诉各位,我就是被弃了,且被弃得彻底。 最后,我拨打宝哥的电话,谢天谢地,终于不再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了,换之一声咆哮,震天动地:“你丫有病吧,不知道这个点儿我在睡觉啊!” “宝哥哥,妈妈咪不要我了...” ———— 仰着细脖喝完第一杯酒,我在内心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下辈子投胎,绝对不投水瓶座女人的肚子! 前提:如果阎王大老爷见妞儿长得漂亮,大发善心给一次选择的话,也不对,如果他看上我,还能给妞儿再投胎的机会?! 由此可证:这是一个伪命题。 妈妈咪是水瓶座,爸爸比是水瓶座,偏偏生了妞儿,还是个水瓶座! 一家全是火星来的生物,地球很危险的,造我出来干嘛?妞儿又不会什么特殊技能拯救地球的咯。 “诗和远方?说的好听叫自由,说得不好听,那叫不负责任!他们俩就是看我吃的多不认路,嫌我麻烦还事儿多。妞儿也热爱自由,也想背着小包刷着卡环游世界,他们凭什么不带着妞儿去?!自己家亲闺女都能舍下跑出去玩儿私奔,他们都不担心我一个人能不能过活哒?”愤愤喝下第二杯酒。 “你不还有手机呢么,一只手机在手,买遍天下所有。别担心哈,手机没电,还有姐妹儿我给你买充电器呢。”两节白莲藕搭在我的肩上,豪爽地拍了又拍,整个一个绿林真女汉的样子。 “边儿去!手机都没电了,我怎么找你给我买充电器!”又是一个伪命题! 宝哥哥,实名邵嘉宝,渴望每日刺激的射手女一枚,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保准雄性都想往她身上扑,谁让她娇小玲珑,貌若黛玉,偏又散发着放荡不羁狂野的味道,时刻刺激着雄性身上与生俱来的征服感。 本来想找她痛快地喝个酒解个愁,看吧,才多一会儿,一群群狂蜂浪蝶蜂拥席卷而来,她挥舞着嫩白的小手左右逢源赶了一波又一波。 今天也不知道她脑子抽了什么风,千年难遇一回,她居然选中一拨人,坐进我们的卡座。 好嘛,各个都是披着好皮子的,一个嬉皮笑脸痞子样,一个温润如玉假斯文,一个冷目俊颜谁都欠他八百块。 不明白,不了解,哪位大侠这么命苦被宝哥相中了。 原本,这些我是不该说的,只是,只是… 她的那些前任都被伤得太惨了,好么! 伤身就算了,主要是伤心。 真是,闻者伤心,作为听者的我更伤心。 想想看,光听宝哥诉说她那些前任的过往及现在的种种我就够为他们缅怀难受了,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他们呢。 妞儿总结,对于宝哥哥来说,好朋友是一辈子的,男朋友?呵呵,就是用一阵子的。 痞子,书呆子,冷面神,不管是谁被挑中,妞儿先帮你们念十遍阿弥陀佛先。 再给自己念十遍。 为毛帅哥都是冲着宝哥去的?! 得,都是冲着宝哥来的,就算是陈伟霆本尊来了,和我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瞧,水瓶妞儿就是这么拽。 说到钱,喝完宝哥哥掏钱买的一瓶蓝带之后,痞子点了三瓶皇家礼炮,这大气模样本小姐甚是满意,不然我肯定借着酒劲问他们要酒钱。 为啥要? 宝哥哥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宝哥哥的! 呃,可以用的雄性除外。 实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宝哥哥能看入眼的,一定都不是普通货色,她仿佛天生有双透视眼,谁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算穿着防弹服她都能看穿那人的心肝脾肺...肾功能和家底。 我很好奇,宝哥祖上是不是传下了什么看相的手艺,然,妞儿胆子小不敢问,原因一是怕死,原因二是惜命。 “二宝,你不是喜欢陈伟霆么,那个帅哥,今晚留给你哈。” 顺着她的鼻尖儿,我瞄了一眼谁都欠他八百块的冷面神,嘴角微扬出一丝冷笑,凑到她耳边道:“我体寒,怕冷。” 第3章 捡回一个亲爱的 随意的惊鸿一瞄瞄得我心潮澎湃,血气上涌,体温都跟着上升零点五度。 配合着酒吧喧嚣的音乐,绚丽的灯光打在冷面神的脸上,他低垂的双眸,挺立的高鼻,贴在玻璃酒杯上性感的唇尽收我那看似不屑的一瞥。 要知道,我们瓶子,以脑洞大而闻名,以颜值高而魅力四射,因高冷而劝退众多追求者,括弧:在没有宝哥站在身边的情况下,我一个人立着,是花,和她一起立着我便是叶,也有可能是草,不管是什么,反正不红。 问题又来了,我俩每日几乎形影不离。顺带说一句,我们俩一个小区,前后幢。 谁都欠他八百块的家伙比我还能装高冷。 冷,是真冷... 咳咳,我的姑奶奶,这是妞儿第一次喝不加冰不加水不加绿茶的纯酒,奈何冷面神就是这么喝的,较着一股劲,我绝不能输了他的a后面一格。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句话想说:这光~溜溜的裸~酒,真特么难喝! 我还有第二句话想说,这赤~果果的光~酒,比马尿还难喝! 然,妞儿没喝过马尿,所以不能随便乱比较瞎对比,邓爷爷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总不至于为了口酒就违背国家的发展方针不是。 第一口纯酒鼓在嘴里我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咽吧,我难受,吐吧,我更难受,忒丢面。 于是乎,妞儿催眠安慰自己,喝的都是钱,红哗哗的票子懂哇啦,即使不是自己的钱那也是国家辛辛苦苦印出来的,咽到肚子里就是在为国家gdp做贡献,坚决抵制浪费,为了环保! 两者相害取其轻,牺牲我一人,造福全人类...咽咯! 真是,太?...辣了! 为了显示我的冷比冷面神的冷更冷上一度,我和他两个人,窝在卡座两边的真皮沙发里,面对面,他喝一杯,我喝一杯,我饮一瓶,他干掉一瓶半。 在我尚还清醒的情况下,妞儿曾感慨:这货酒量真好,姑奶奶我认怂。 最终战役结果:众人皆饮独我醉。 俗话说的好,酒品即人品,妞儿的人品好,所以我一心想着回家,妞儿的人品好,所以我捡了一个同样喝大的帅哥一起回家,免得他露宿街头被别人占了便宜去。妞儿的人品好,还顺带为他取了一个名字--“亲爱的”。 天微微亮,我正窝在床上吃着薯片喝着啤酒捧着电脑看韩版《原来是美男》,yy着我家俊俏帅气的张根硕...不可说,不可说,捂脸,扭起来。 嘿嘿... 门铃响声大作,在这寂静的四点钟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吓得我一惊,薯片抖落两三片,这三更半夜或者叫一大清早的干嘛呀! 我吓到只是因为铃声太突然,打断了我和小张吾巴的约会,压根儿不害怕我们楼里进贼或者色情狂。 整个小区就两幢楼,进小区要刷黑色的卡,进楼要刷银色的卡,路经保安站,经受两位保安大哥毒辣眼神的考验,上电梯,依然要刷卡,这回随你刷哪张卡。 这个点儿能上楼来找我的,除了宝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因为第二个人带着她老公去环游世界,第三个人带着他老婆去追求远方,呜呜呜呜...心塞,满满都是心塞。 嗝...都塞饱了。 我很是愤恨地开门,边开边鼓囔:“宝哥哥,你今天又喝了多少,大半夜按什么...”铃... 去~ 妞儿大概是忘了我家大门的密码宝哥哥知道! “亲爱的”潇洒地歪着头看我,浑身酒味混着古龙水的香泽诱惑。几个小时前他穿的是黑色t,一个字,酷。现在穿的是白色t,两个字,好酷。 露在t恤外的三角肌和弘二头肌赤果果,无上限或是无下限地勾着我分泌催产素。 “嗨~你又喝多了?”我捂嘴。 我说话了!我对着他说话了!我是真的对着他说话了!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性感的下巴,那叫一个心潮涌动,这货绝对不止一米八五。 “没。” 声音有些沙哑,仅一个字就勾得我心痒痒,就一个字妞儿着实听不够,再赏两个字呗。 爱情,来得这般让人措手不及,简单地只需要一个字,一个眼神。 那,便是我的幸福。 当我还沉溺在他的音容相貌里不可自拔的时候,他已经进门脱了鞋子径直朝卧室走去。 瞬间,有些小愤慨~ 这家伙得是多瞧不起我,问都不问一声就往里闯,万一卧室里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雄性,那场面多尴尬! 难不成在他眼里我就这么不像有男人的人吗? 好吧,别说他,连妞儿也瞧不起自己,何止是嫌弃,简直是唾弃好不。 因为,因为,我开口就问:“亲爱的,你要先洗澡吗?” 轻浮!心里抽自己一百个巴掌,左右开弓,各一百!打!往死里打! 他没搭理妞儿,我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把电脑合上,薯片啤酒无情地被扔垃圾桶。 内心在狂吼:我的吾巴,我的薯片,我的毛爷爷... 然后他说“睡觉”,我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乖乖钻进他的怀里,他的胳膊一只枕在我的侧颈,另一只紧紧抱着妞儿,而我竟怂得动不敢动,言不敢言,紧眯双眼。 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闻着酒精,烟草和古龙水的混合香味,妞儿激动地无与伦比: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不对,是他找到我了! 我的那个他,可以不帅,可以没钱,可以没文化,但是他一定要让我对着他开口说出话。 ----- 我叫周二,今年20岁,在我二十年的记忆里,妞儿只对三个人开口说过话,一个是我妈妈咪,就是我妈,一个是我爸爸比,也就是我爸,第三个,是我的宝哥哥,邵嘉宝。 妞儿不是自闭症,不是精神分裂,只是有社交障碍。因为温暖的家,也因为我是水瓶座,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大傻叉,这该死的社交障碍才没有让我有什么精神压力变成神经病。 这话也不对,就算没有社交障碍,水瓶座不都是神经病吗? 再强调一遍,妞儿不是自闭症,只是不屑于跟凡人说话,即使心里想好台词千百遍,我就是,张不开嘴,说不出口。 说话对我来说,太麻烦。 或许,写字管用? 呵呵哒... 话都懒得说就别说什么动笔写字了,除了作业我会写,其他?再会。 我接受普通九年义务教育,靠着五分努力以及五分运气考上高中,进入大学,不畏惧别人对我的眼光,享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孤单,活在一个人五彩斑斓的世界里。 直到水嫩嫩俏滴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邵嘉宝同学的出现,妞儿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让我对着她畅所欲言。 因为她的出现,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他的存在。 而他现在就躺在我的身边,紧紧抱着我。 我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竟是真的,我开口叫他“亲爱的”也是真的。 等到了,妞儿终于等到了...感动得想哭,可理性告诉我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流眼泪瞎感动的时候。 这个时候应该先把他上了再说,然后留下证据让他对我负责任! 该怎么做?摸他?亲他? 咦~ 伦家脸皮薄,干不出来啊... (——确定是脸皮薄? ——好吧,妞儿承认是没经验。)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知道,动脑筋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累的结果,就是我们又只是单单纯纯地睡了一晚。 这一觉睡得太过安心,我把他睡丢了... 醒来的时候,天暗了,而他...不说了,我只想骂人。 这人好歹得写张便签告诉我,他今晚或者明早还来不来吧。 妞儿啊,到底要不要上某宝买几套性感的睡衣先? 第4章 窦云熙 我爱你 我叫周二,今年23岁,水瓶座,一个社交障碍患者。 原本,我还能和四个人正常交流,一个妈妈咪,一个爸爸比,可是他们俩携手去追求诗和远方,一年联系不到两次。 一个宝哥哥,她去年出国留学,从此断了联系。 还有一个,我家“亲爱的”,恭喜他,他马上要结婚了。 再来恭喜一下我,新娘不是妞儿。 在一起一千来天,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的职业,他来自哪里。 蠢不蠢?蠢到家好吧! 直到我收到一份请柬,妞儿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请柬,他的结婚请柬。 金色蕾丝包裹着大红色的卡片,打开卡片,烫金的字看着就很霸气的样子“新郎:窦云熙新娘:沈潇潇”虽然这对新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可是快递收件人确确实实写着我的名字,只不过不是妞儿的御用快递小哥送的。 信息时代的好处就是你有一个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查到别人的相关信息。 前提:其一,手机不欠费且有网络;其二,他是名人。为什么我会认定这对新人是名人,请柬上写着,婚礼地点:岚熙山庄。 妞儿最爱栀子花沁人心脾的芬芳,我的香水,我的沐浴露,我家的熏香全都是栀子花香的基调。宝哥曾经跟我说过,苏城最大的栀子花园就在“岚熙山庄”,我还问过她能不能带我去观赏栀子花的盛宴。 她说,那是私人庄园,是苏城首富的家,谢绝参观。 我真的只是手贱,捧着一颗害死猫的好奇心,随便在搜狐里搜索了“窦云熙岚熙山庄”。 手机银幕里,出现的竟是那张我最熟悉的脸。 原来,他叫窦云熙,世界五百强企业“窦氏控股”董事长的大公子。 玩儿呢?虎呢?飚呢么? 搞笑呢吧! 和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将近三年的人居然是苏城首富的儿子,而且,而且,他要和他妹妹结婚了,继母的女儿。 这是什么操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命运,就像编排好的,上帝就是编剧,他彻底把我写成了一个哑巴。 我失声了,我想问他,为什么每天和我在一起却要和别人结婚。难道就是为了要和别人结婚,所以才会在每天的牛奶里加避孕药吗? 牛奶是他定的,喝出事的却是小区里的流浪猫。母猫死在楼下花园里,身下的毛发被血染成暗黑颜色,几颗黏糊糊的小血球散落在它的附近。 我亲手把它们埋在了花园里的栀子树下,隐约觉得,如果不是我喂它们牛奶... 我把牛奶交给宝哥,她告诉我,牛奶里有米非司酮,一种避孕激素,也有堕胎的作用。 宝哥说:“二宝,就算你真是个哑巴,我也会在你身边一辈子照顾你,不离不弃不伤害。你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家伙威胁我?“ “行,那就拿我们的友谊来换!我不去找他麻烦,也不会再来找你。今天他喂你吃药你都不离开,就算有一天你死在他手上,我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宝哥走了,飞到遥远的国度,我找不到她了。 没有人再带我出去瞎溜达,没有人再帮我点菜,没有人再帮我买单,没有人再帮我吵架,没有人再带我去酒吧ktv... 这次,是我不要她的,因为她要我离开他,而我早已经离不开他。 他真傻,如果不想要孩子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我一定不会给他增添任何负担。 他真傻,都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偷偷在吃避孕药,自私地只是想和他两个人在一起。 喝牛奶之后出现恶心胸疼的副作用加剧,我才会把牛奶倒给藏在花园里的流浪花猫喝。 猫死了,然后,我唯一的朋友,走了。 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他。 可是,他却要结婚了。 结婚不是应该很忙吗?为什么每天晚上还能回我们的家?一起吃我做的晚饭,一起看我喜欢的电视剧闭着眼睛听歌剧?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不告诉我?请柬是你送给我的吗?为什么是快递而不是亲手给? 为什么你还能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抱着我入睡?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我却问不出口。 我失声了,他没问为什么。 为什么休学?为什么日夜颠倒?为什么宝哥走了?为什么不说话?他也都不曾问过。 我没哭,也没闹,默默接受,就像我当初接受爸妈的离开,宝哥的离开,旺仔的离开,花猫的离开。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他比往常早起了一个小时,我依然一个晚上没睡,靠在他边上看电视剧到天亮。 他起床洗漱,我为他准备早餐。 他出门,我抱他,他亲吻我的唇,摸我的头揉我的发,温柔地说:“乖乖的,等我回来。” 如果是以往,这个时候我会问他多要一会儿吻,再在他身上蹭来又蹭去,然后说着晚上吃什么。即使是失语的这29天,我也会在他出门之前和他温存好一会儿。 但是,今天,我放手了,放得干脆,利索,微笑对他挥手,我想说“好。” 可,即使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字,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个白天,我注定睡不着。 爱情,原来是可以演出来的。 每日的温存是假的,每日对我身体的渴望是假的,每日出门前的不舍和温柔也是假的。 窦云熙,你真的是个好演员。 认识他那天开始,我的白天和黑夜就颠倒过来,怕等不到他,我晚上不敢睡觉。 等到他推着行李箱住进来,我激动地整夜睡不着。 再后来,怕他会离开,我晚上不敢睡觉,害怕再把他睡丢了。 还记得,他搬过来半年后,我们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给对方的时候,他说:“如果你被别人碰过,我不会再去爱你。” 我说:“我倒希望你不是处,动作生硬不说,时间还短。要不,妞儿带你一起研究一下海外教育动作片,你好好学习学习研究研究?“ 哼!我才不惯着他某种不可道明的情节,男人的身体里绝对藏着一只兽,而说他某方面不怎么地,就像薅住兽的尾巴,再将尾巴打出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成功得激怒了这只兽,他带着我一次次踏上云端。 我笑,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真好。 那天,他第一次说爱我。 只是,这爱情的保质期,真短... 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只为了加速血液循环,让自己更醉一些,醉到忘记和他的相识,醉到忘记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美好。 我醉了,真的醉了,举起酒瓶,看到了右手食指上他送我的鸽子蛋,我曾笑话它是镶着篮色玻璃珠子的a货。 然,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每天都戴着,别说是颗玻璃珠子,就算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我也会当宝贝一样随时随刻戴在身边,只因为是他,送的。 在网上看完他的家族简史,我才知道这个镶着艳彩蓝钻的戒指是他的家传,无价之宝。真好笑,我的男人居然是个有钱人,这么值钱的东西都可以随便乱送。 他英俊帅气,才华横溢,还富甲一方,哈哈...我家亲爱的真是个有本事了不起还会投胎的男人,可惜,他被我弄丢了... 眼泪终是崩堤而出,我又能发出声音,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浴室里,刺破我的耳膜,狠狠戳进心里。 我到底弄丢了什么? 丢? 不是我丢的,是他不要我了! 灵魂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我,“曾经骄傲目无一切的你呢?” 我说:“死了!埋在我亲手挖的坟墓里,属于我和他的坟墓。” 她说:“你爱他吗?” 我说:“当然爱!爱到整颗心,整个人,整个世界都给了他。” 她问:“那你怎么能放他走?” 是的,是我放他走的。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演戏的人是我,明明知道他要结婚我还装没事发生。 一年半的时间,演戏的人还是我,知道他在牛奶里放避孕药我依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舍弃了最好的朋友。 他的爱,再假,至少他说出来让我感觉是真的。 而我,竟连说都未曾说过。 窦云熙,我还没说过“我爱你。” 窦云熙,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窦云熙,你必须知道,我爱你。 我要去找他! 第5章 神奇的窦家 我叫周二,今年23岁。 呵呵,也可以说,终年23岁。 半温半冷的水冲进我的鼻腔穿过气管直灌我的肺,呛得我不想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 我的亲情没了,友情没了,就连这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爱情也没了。 我已经醉了,或许一直睡下去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闭上眼,那个声音化作蓝色的烟雾将我紧紧包裹:“你还没告诉他。” 我说:“如果,我还醒得过来,便告诉他。” 温暖的蓝色渐渐被黑暗吞噬... ------ 一只大手把我捞起来,狠狠扔在地上,我想妞儿是疼醒的,他站在我的头边,或许是背光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醒过来了,他却又要走。 他不能走! 我伸手抓住他的脚脖,不去在意这个姿势是有多卑微,他站在高处俯视着我,像极了一个高傲的王,而我,趴在地上,就是一个摇尾乞怜的乞丐。他本就是我的王,我要告诉他,我愿意卑微地活下去,只要他不要离开我。 “你别走,不要离开我。大家都走了,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你。外面的世界太冷漠太虚伪,灰蒙蒙让人不敢直视。世上的人那么多,唯独只有你能给我安全的归属感...“ “生命的路太长,你不要把我留在原地,我一个人走不下去...我的那些自怜自叹的自尊心我不要了,我答应你,我会改变,我会低下我骄傲的头走出去,即使外面的灰尘吹得我睁不开眼,即使外面的人恶心的我想吐。只要你牵着我的手,好不好?“ “我受够了孤单,受够了一个人,我爱你,即使你不再爱我,也陪我走下去好不好?我不想再一个人...” 我一定是哭得太厉害,声音细小得像蚊子嗡嗡叫,要么就是酒精的作用哑了我的喉咙,该死的过期红酒。 眼前渐渐又是一片黑暗... 我的肚子被架在一个什么上面,颠啊颠把我颠醒顺便颠出几口水。我想妞儿真的喝高了,竟模模糊糊听到一段神奇的不着边际的对话。 “少主,还埋了沃土吗?” “不用了。这一副五六分像她的面容,养几年送到邦陇的馆子里或许能有大用处。” “那把她送到哪个院子?” “先带回我院子。” “喏!” 主子与奴仆?窦云熙家可是苏城首富,手下有一堆人伺候着也不奇怪。可沃肥是什么意思?邦陇的馆子又是啥?我长得像谁?大哥,你能不能别颠了,再颠妞儿就又要晕啦! 晕啦晕啦晕啦... “我就知道都特么是过期的酒,你没事儿做别再往家里弄这些七几年八几年的过期假红酒,喝了上头,听到没?”我的头真的疼,伸出小手拍拍...我的亲娘妈妈咪啊,这双小肉爪子是谁的? 这是喝多了过期假酒酒精中毒啦?手指头怎么萎缩成这样了? 床顶上盖着的金色蚊帐是个什么鬼? 这是在演绎现实版满城尽带黄金甲吗?连床柱子都是金色的,金的...吗? 突然间有一种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的感觉。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辨别真假金子么,手捏一个金疙瘩,咬一口,咬痕越深,金子越纯。 “亲爱的,你家太豪了吧。这床是真金还是镀金?” “真金。” “那我得咬一口。”妞儿最终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小小好奇心起身抱着床柱子咬了一口。 “嗷呜~”第一声是我张嘴咬柱子发出的声音。 “嗷呜~~!”第二声是我咬完柱子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各位观众,辟谣环节到,千万别特么再去用这种方法鉴别金子的真伪,这种无根据探究真理的行为是会为牙科诊所增加经济效益哒。 我的小牙牙,我的小下巴,呀...怎么?全小了! 妞儿80b 的兔子们不会也... 草泥马! 一万头草泥马在草原奔驰,狂奔! 低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犹如晴天霹雳!我的兔子呢? 没了? 嗯,好像是没了… 掀开衣服找了又找,“啊!我不活了!真的没了!” 二十几年来,记忆里我只哭过两回,一回家里拆迁下巴笑得脱臼,一回是在浴缸里悼念我的爱情,这是第三回。 哭得惊心动魄,撼天震地,金制的大床都跟着晃了两晃,差点儿没把上面镶着的大珠子颤下来。 “哇...没了...我喝了多少年豆浆才养出来的两坨肉啊!就这么点儿存货还被你的假酒造没了,你怎么赔我?我的兔子啊,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就因为懒得出门买啤酒,喝了家里过期的红酒,才让你们打回原形。你们叫我怎么对得起这些年喝的豆浆和那么多那么贵的按摩霜啊。我还没看到你们成长,你们就不见了。俄错了,俄真的错了...” “别嚎了!再嚎把你埋了沃土!” “你奶奶的!不是你放在家里的都是些过期酒,我...”我掀开蚊帐,准备对窦云熙展开我的河西狮吼功... “我...我...我...” 这回,妞儿是激动的!对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儿,我居然说出话了。 好神奇的窦家,看来我和窦云熙家亲戚气场挺合啊。 呵呵,这洗澡水喝得值! 怪不得她们总说什么女人三大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跟在后面跑。 我不过就是滑倒在浴缸里呛了几口水,窦云熙就把妞儿带他豪宅里来了,就是这宅太豪了让妞儿的小心脏有点接受不了,大金床大珠宝,闪得叫人眼睛有些睁不开啊。 看来以后没事儿就得哭,没事儿就得闹,没事儿就得拿跟小绳上上吊,谁让男人偏就爱吃这一套。 曾经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躺在人民币堆成的大床上睡了就吃,吃完再睡。看来,这个梦想妥妥是要实现的节奏啊。 大金床,纯金的...要是和亲爱的每天都在这样一张床上嘿嘿嘿... 嘿嘿嘿.... 想一想,我都爽哈哈,乐歪歪。 哦哈哈...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这床真不是一般的大和高,我挪挪屁股坐在床沿上,脚居然碰不到地。 小孩儿站在我身前,感觉,他很...高,真的很高,我目测,妞儿要是站在平地上也就到他的腰...部往下。 为了不刺激我的小心脏,我觉得还是应该老实巴交坐着,这小萝卜腿晃着可真不得劲儿,但,挺好玩儿。 它大爷的!妞儿估计是缩成侏儒了,阿弥陀佛,希望这种酒精中毒的后遗症有的治。 此时此刻,我想慷慨成昂地抒发心中的呐喊:珍爱生命,关注食品安全。为了您和您爱的人,请不要食用保质期外的食品及...酒精饮料! “你是谁?”他在俯视我,用一万米高空坐在飞机上看蚂蚁的眼神俯视我。 哈? 他为什么要俯视我? 不对! 他凭什么俯视我? 一个上高中的小屁孩儿哪儿来这么大骨子傲气? 我果断,站起身! 有点儿悲催啊,站起来都还没他高... 不怕!身高不够垫脚来凑。 我昂起下巴,两手叉腰,嚣张道:“小屁孩儿,别太拽哦。我告诉你,不要欺负姐姐酒精中毒个子变小哈,等治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天天跑你学校和你班主任聊人生和理想,呃...有点不现实。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碍着你谈谈恋爱泡泡妞儿还是做的到的。” 他皱眉,眼睛里透着冰冷的寒光,再一个阿弥陀佛,得亏这个时候妞儿还不知道,什么叫杀意。 他自带一股寒气走到床边,生气啦?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若桃花开,括弧,我自认为的,娇嗔道:“乖啦,不逗你啦。你是姐姐这辈子第五个可以对着说话的人,姐姐怎么舍得欺负你呢,爱你宠你还来不及呢。乖,给姐姐亲两口先。” 我撅起嘴巴上去就要亲,只见他又皱眉,拧成一个小疙瘩,小小年纪喜欢皱眉可不是件好事情,很容易有皱纹哒,决不能不能因为川字纹而拉低了这张脸的颜值。 我放松嘴部肌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出小肉指头轻轻拨开他搭着拧的眉头,细声细气地说:“小屁孩儿,别老学大人皱眉头。你要是有烦心的事情呢,就得想办法让烦你的人更烦,让他烦的焦头烂额。你想,额头都烂了,他就是想皱眉也不行。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呀,我觉得妞儿说的好有道理。哈哈,你别嫌我啰嗦,姐姐都一个月没说话了,都快憋死我了。小孩儿,你长得真好看,妞儿要是早几年遇到你估计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握住我的手腕,停止我在他脸上卡油的不良举动。 实话实说,这小伙儿长真的,好养眼!光滑的鹅蛋脸上没有一丝胡须生长的痕迹,这皮肤细致得跟剥了皮的蛋似的,白白嫩嫩,剑眉星目有一丝冷酷的味道,不是一丝,是一条一块,好酷,好酷哦~ 高挺的鼻子,窦家的小孩儿鼻子都这么好看吗?嘿嘿,鼻子高挺,那活儿应该也高挺,高中的男孩子应该都发育好了吧? 妞儿的眼神十分虔诚地沿着他脸,胸,肚子看去,好吧,我承认,最终目的就是,肚脐以下... 这不经造的小破身子,才不过想到高挺,刚看到肚脐,一股温热瞬间充斥鼻腔,缓缓流出。 我甩开他的手,挺尸躺回大金床,一手捏鼻子,一手挥舞:“赶紧的,拿纸给我!”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默声蹭出,递给我一张好像写字用的宣纸。 “亲,我要的是面纸,谢谢。” 给张画画的纸,是想让妞儿以血作画不成,咋想的! 我瞟了一眼床边站着的一身黑,不敢转头,心里认定了我和窦家就是有缘。二十三年才遇到四个可以说话的,今天一天就遇到俩,这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你们岚溪山庄的婚礼这么别致 呢?谁想出来搞古装秀的?挺有创意哈,” “这里不是岚溪山庄。” 一声雷鸣,震彻天空。 轰隆隆... 打雷了,要下雨了! 好逼真的舞台效果,这音效,这灯光... “那,这是哪儿?”我蹭地站起来,踮起脚尖平视少年,鼻血流到嘴唇上,我伸出小舌全数卷进嘴里咽下,妞儿现在虚着呢,得补补。 果然,新鲜的血还是要加盐凝结块之后下火锅或者炒大蒜才好吃。 鲜血实在太过腥甜,不想再补,我俯身向前,伸出小肉手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一把抓起,仰头,捂鼻一气呵成。 哇靠,好酷的大哥哥,线条冷硬而绝美的五官洋溢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给人一股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酷大哥黑着脸,面无波澜,道:“这里是倩幽山庄,你...” 小帅哥抢过话头:“你是被我救回来的,以后,就留在这院子里服侍我的起居。” 我吼:“小孩儿,你知道打断大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吗?还有,我干嘛要服侍你?我又不是小保姆,你以为你谁呀?” “今日往后,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少主,别再小屁孩儿小孩儿的叫我,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哪儿学来的这么多怪言怪语。往后我会给你安排师傅,你跟着他安生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安生在这个屋里头待着。” “我去你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救我一命,还要人家以身相许不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病吧! 我眯眼,手握拳啃指甲,甚是疑惑地打量这俩货。 疑惑~ 他们怎么进的我家?怎么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的?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儿? 还好,今天我是穿着睡衣泡澡的,不然,丢人丢到北冰洋了都。 不对!谁来告诉我,究竟是谁给我换衣服哒! 纯棉的就算了,为什么是白的!搞得跟丧服似的,找我晦气呢?! 这不行,绝对不行,回头我得找物业好好谈谈,安保工作的开展明显在退步。 我跳下床,想迈开大步往外走去来着,奈何腿缩得有点短,姑且迈开小萝卜腿往外走吧。 环视四周,我去,这屋子真大,陈设尽显奢华,除了那张大金床,其余的家具一水儿是金光闪闪的木头制品。 出门之前,我特地抱了一下圆桌边上的凳子,使尽全力,没抬起来。我确定,都是实木的,看来小孩儿家也不差钱,怪不得浑身上下,由里而外挥发着富二代嚣张霸道气焰。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姐姐我呢,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样,你给我留个号码,难得你是我可以说上话的人,往后我一定会像宝贝一样珍惜你的。乖,等姐姐事儿一办完就打电话给你,请你吃火锅啊。” 我转头,挥挥手里的口罩布对黑衣大哥微微一笑:“大哥,谢谢你的布,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吃火锅你也要一起来啊。” 打开大门,一阵瓢泼大雨倾泻下来,这节奏也把握得也未免太好了些。 我回头,对着怔住的两个人,咧嘴一笑,问:“有伞吗?” 第6章 宏伟蓝图的计划与破碎 这小破侏儒身子真是太不抗造,妞儿不就喝了点儿洗澡水,流了点鼻血么?怎么风一吹,就径直晕倒了呢。 这一天都特么不知道晕了几回了,玩儿呢,黛玉妹妹都不见得有这身子弱吧。 哎!可悲可叹可歌可泣,此时此刻,妞儿跟黛玉的境遇简直一毛一样的。 病入膏肓躺在病榻上,对吧。心爱的人都去娶了别的女人,也对吧。不一样的是,她咳出血,而我,扣扣鼻眼儿,还有点血痂子。反正,都流血了,对吧。 侏儒抢婚,抢的过吗? 我起床,无视正在圆桌前看书的姓少名猪的小屁孩儿,走到客厅里的铜镜前,想看看妞儿酒精中毒究竟变成怎样一个要死德性。 琉璃烛火的暖黄配着金色铜镜的视觉效果实在是好...震撼极了,拍恐怖片绝对一级棒有没有!惊悚!太特么吓人了! 我迈开小萝卜短腿跑回卧房,扯着小屁孩儿的袖子,往外薅,我指着铜镜里晃晃悠悠的小孩儿影子。 “你家这个,这个,这是照妖镜?” 他把手按在我小小的肩上,低头,对着镜子里的小小人儿说:“你觉得谁是妖?” 温热的气流扫过我的耳朵,我感觉到,冷! 疯了吧?!玩儿呢? 镜子里的他还是他,可我却不是我。小瓜子脸,忽闪忽闪水汪汪的大眼睛,洁白整齐的小牙牙死死咬住樱桃唇瓣,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睁大了滴溜溜的大眼,而我看见她也是一副活见鬼的德性咬紧嘴唇。 这什么高科技的镜子?一定有机关!带美颜效果的是不是?电源在哪儿,是芯片的?还是太阳能发电的? 我绕着铜镜转了又转,摸了又摸,直到我把它正反面全印上小手印,才确认它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极其光滑的,铜镜。 我晃晃悠悠举起小肉爪子,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瞪着大眼睛诧异地看向他,问道:“我是谁?” “以后你叫悠悠,忽悠的悠,或者晃晃悠悠的悠。” 任谁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不对,我没睡!任谁一醒来就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还能做到淡然若定? 躺在卧房窗边的小榻上翻来覆去,要不是我在家闲来无事看过n多本言情小说,妞儿绝对联想不到自己是穿越了,这也太小鸡扯淡了吧。 是不是就意味着妞儿会靠着香皂,香薰,化妆品,等一系列物件儿成为首富? 还是说,妞儿会借鉴中国古诗词成为新一代的文坛巨星? 再者,穿越第一选择,红楼歌馆? 艹!我可不要! 我一不会打架防身,二不会下药迷人,绝壁是要被真卖了的主。 迷茫,真特么彷徨! 天已黑,这时候窦云熙应该和新娘入洞房了吧,高床暖枕,美人在他身下卧,凭什么我就得可怜巴巴窝在这小小木榻上受这孤独悲惨的风和雨。 妞儿没夸张,真的是有雨啊,没有玻璃的窗户虽然被油纸扎的很牢,可也经不起雨顺着窗缝飘进来。 风呼呼大作,门外的树张牙舞爪,影子伴着雷光闪在白色的油布上。 说实话,妞儿不怕。 然,小破身子,不过一个五六岁小丫头,理应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觉悟,这个时候,妞儿照理来说应该害怕,应该寻求慰藉。 于是乎,我赤着脚,费劲巴拉爬上大金床。 婚,妞儿是抢不了了,至少我也要做到帅哥给我暖被窝。 床上姓少名猪小屁孩儿一惊,蓦地睁开眼,深沉恐怖。 我才不管许多,无知者无畏么,小破身子是小孩儿,应该不知道害怕怎么写的,要有觉悟,懂哇。 于是,我迈开小短腿跨过他,钻进被子,拉开他的手,往他怀里蹭了,又蹭。 失策,这货比我还冷。 算了,我暖他或者他暖我最终目的都是暖被窝,殊途同归么,不计较这许多。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 床顶发光的珠子把床帏内照得幽黄,我看到他的眼里流转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猜,大概是是雪山上的火山爆发前夕的那种情绪在酝酿。 “小风轻轻吹,小鸟滴滴叫,小狗慢慢跑,小猫偷偷笑,屋里静悄悄,你快睡觉觉。你看你都冷得发抖,我上来帮你捂捂。你说的,以后我照顾你起居。乖,别抖了,睡吧睡吧。。。” 我轻轻拍打他的胸,好结实,其实我想拍他背来着,奈何手太短,够不到,只能就近摸摸他的胸啦。 怎么换成了摸? 人家力气小嘛,拍着拍着没力气了只能摸咯。这小屁孩儿,身材挺好啊,还有胸肌嘞。 我充满母爱把他拍闭上了眼,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屁话,白天光昏着玩儿了,晚上怎么可能睡的着。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总不至于真的留在这儿给他当丫鬟吧? 我使劲儿拧了一下大腿,呲~疼! 真特么不是做梦! 灵光一现,我突然想起白天听到的对话...这么细想起来,他说埋了沃土说的应该是这小破身子,要送进馆子的应该也是这小破身子。那现在这个小破身子长得五分像谁?馆子又是什么馆子?饭馆?还是体育馆?总不至于是博物馆吧。 这事儿,一定要弄明白,关乎小破身子以及妞儿,我的前程。 ------------ 产品的市场定位一课教育我,坚决不能把自己定位在过低的档次上--丫鬟?没前途的。 既然我身边躺着的是大佬,我就得先跟他混在一个档次上,做妹妹或者做情妹妹都是可以的。不能让别人再把我当哑巴欺负了去,想我14年求学生涯,多少无知少男少女都曾经把我当哑巴欺负过,虽然只是语言嘲弄,但是,暴力不分语言还是肢体,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的伤害那都是无法弥补的。 既然人生从头开始,我就要活的不一样!走出自己的世界,放飞自我,要向风一样自由! 我计划了一个晚上,拿出八年抗战坚决打倒*****的决心,脑海里绘画出一副伟大的蓝图,兴奋地我汗毛都根根竖起,妞儿好久没有这种斗志了。 哦哈哈,就让炮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一步,摸清敌人大本营。 在我第七次迷失在敌人大本营后,伟大蓝图被狠狠撕碎。这哪儿特么是给人住的地儿啊,那么大,跟迷宫似的,到处都是树,太生态,太环保了。 第二步,探清敌人内部情况。 为了改变被卖掉的命运,我学会了趴墙脚,经过一周考核,我发现自己绝对适合做一名合格的窃听员。看妞儿,小巧玲珑,一身蓝黑短衣长裤,与夜的黑融为一体,出现在各个亮着灯及没有亮着灯的屋脚下。 如我般机智聪慧,仅仅一周,就把各个院子里偷听到的情报做出了总结。 比如,这个什么倩幽山庄,实际上是一个鸡窝鸭鹏,少主是他们的主子,也就是传说中的家禽养殖专业户。 谷里培训出来的女子,男子输往各个城市的馆子。 嗯,是真的有男倌儿。这一点和21世纪的夜场很是相似,有男需必然有女需么。 虽只言片语听他们说着,可我在大豪宅里转悠却连一个帅哥美女都没见到过,见过的都是些长相普通端茶递水,洗衣扫地的仆人丫鬟老婆子。 有一点我是肯定了,就是,他想卖我! 果然逃不出红楼妓院是穿越第一选择的设定。 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做人的底线!我才六岁,他说的,我才六岁啊! 他居然想把妞儿养水灵了卖了给他挣钱,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小哥哥,你知道否,贩卖人口,诱拐儿童,逼良为娼是犯法哒! 好吧,我承认我周二宝好床笫之欢,可那是有前提条件的,要么我看着想扑,要么他帅到我想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出两点:第一,他得帅,第二,我想扑。 只是,迄今,除了窦云熙还没出现第三个让妞儿有欲望要扑上去扒其裤子的人好吧。 如果非得在买与卖之间做个抉择,我觉得妞儿适合做嫖客,第一个就要把姓少名猪这个老鸨子嫖到手。 谁让他恰巧就是第二个帅到我想扑的人呢。 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啊,该长成的都长成了呢。然后妞儿在某日早上故意,特意,且有意观察到了,嗯,长成了。 嘿嘿, 只是我大概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实际情况,这小破身子才六岁,六岁好哇啦! 不怕,抗战八年才胜利,我现在的时间多着呢,就看我周二怎么把你这个大包(鸨)子吃进嘴,咽下肚,然后化作一坨翔排进下水道。 别跟我普及法律知识,嫖娼犯法我知道,嫖完不给钱不就得了,翘起我的小二郎腿,手环胸前,肩膀直抖,眯着眼贱贱地笑。 这德性怎么越看越像发羊癫疯呢? 边儿去! 吖!一想到,他想把我卖到妓院去,妞儿的这个邪火啊还是蹭蹭往上冒...怕是用十吨水都浇不灭。 在熊熊烈火般的气头上偏还有有往我这支枪头上撞的主! 这女孩儿长得真是漂亮,眉清目秀的脸不笑淡雅,一笑带骨子魅妖之气。这个倩幽山庄真厉害,居然能把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养成这般妖孽,啧啧啧,一定卖个好价钱。 怪不得包子这么有钱,造的起大金床。 万恶的剥削阶级! 这是我几次走丢来着?不管,反正我走到一处不知道哪儿的地方,虽然我每一次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但这个地方我还从没走到过,木制大门上挂着小牌刻写着朱红色拾叁。 我之前只见过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他们院子都是大门紧闭,有几家墙外倒有着独特的小型拱门设计,(——狗洞就狗洞好嘞,说直白点儿不行? ——不行!我要实事求是,倩幽里头没狗!) 反正,我就是顺着小拱门溜进去躲在窗脚边边上听她们感悟人生来着。 这一次,我是沿着缓缓流长的古筝音调,鬼事神差地摸过来的。 这家十三号院子,门微敞,我只是试探性轻轻一推,木轴转动发出低沉的声音,门开了。于是,我很不客气推门走进去。 一席抹胸白裙,半露酥胸映入眼帘,她桃红薄纱清披肩头,腰背挺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玉葱般的手指轻搭的琴弦上,明明是清素可人的脸,见我进门先是一惊,后是不屑的冷视。 哈? 小丫头片子她是瞧不起我,她在蔑视我! 这一个个都什么毛病? 这神情如此相似,她不会是那个家伙的相好吧? 呃...会不会有点尴尬? 妞儿表示,不会。 小破身子还小,干不出什么勾人的事情。 挖槽,这么不实事求是的话我都说出来了,太有碍三观发展了。 你是怎么发现姓少名猪发育健康的?自己没点儿数? 说起,这个,妞儿就有点儿小激动了,话说,那日清晨… (-提醒你一下,带有颜色词汇的片段是会被删哒。 -那就跳过吧。) 那我们继续来说,她身后的小丫鬟开口说出的话更不讨人喜:“你是哪个院子里小贱蹄子,竟没有半点规矩跑到我姑娘门上来!还故意装扮成小乞丐模样,也不动动他的猪脑子,山庄里哪儿来的要饭的。说,谁叫你来?又想来打探些什么回去?” 臭丫头骂我小贱蹄子!还乞丐?! 我低头看看妞儿,穿着下人的衣裤,浑身都是泥点子,膝盖上手肘处都破了洞,我也委屈,成天把自己跑丢我容易吗我。 可,也不能说我是乞丐! 最不可饶恕的,她还说我小,小,小... 我再低头看看,胸前平平的压根儿连小都谈不上好不好! 呜呜...桑心...好桑心... 等等! 不对! 难不成您指望一个六岁的丫头能有多大的两坨?啊?! 我偏怼不出口,我急,她的小丫鬟也急,跑到我跟前,用手直推我,好死不死,偏偏只推我的胸。 “说话呀你,哑巴啦你。问你话呢,你是哪个院子的?你说不说?说不说!” 我说什么呀,我说。 我就是睡了那个姓少名猪的咋地! 小丫头比我就高一个头,力气却大得不行。一个劲儿怼我的胸,本来就平了,再给她推凹了,回头我找谁报销医疗费整形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她推我,我也推她,可我推不过,我就用头顶她的胸,顶她的肺。她倒是聪明,被我铆足全力顶退两步之后,她一个闪身,我的头和十三号院子里的石桌便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妞儿晕了,但不是被撞晕的,是被吓晕的。 话说我的头撞在石桌上,蹭蹭往外冒血,我见到了美人的七魂六魄,她们都紧贴着中间那个实体,晃啊晃啊晃... 一个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提溜起来,飞啊飞啊飞,我猜这位黑无常大概是要送我上路。 “我们这就上路啦?”我死了,大概就忘记掉社交恐惧症这回事了,要么就是这位黑无常跟我投缘。 黑无常大概也是个社交恐惧症患者,他不回答我,继续飞啊飞啊飞。 “太快了。”他飞行的速度慢下来,我继续说:“死得太快了,我还没睡到那个姓少名猪的大包子呢,太可惜了。” 他不飞了,停在一处,我侧头一看,我去,好高的房顶。 啊!我恐高! 他大爷,死人还恐高?!灵魂都上天飘过啦还怕个毛线,这没出息的,真给做鬼的丢鬼! 第7章 宝宝叫夫人,少夫人 小小世界真奇妙,小得真是妙妙妙。 我第一次死掉醒来就躺在这张镶着大宝石珠子的金床上,我第二次死掉醒来还是躺在这张镶着大宝石珠子的金床上。 这次,妞儿大概是重生了。 缓缓拉开床帏,果然,姓少名猪的小屁孩儿就站在床边,一身黑衣的酷大哥站在他的身后,面戴黑布只露一对精亮的眼睛,这情景和妞儿第一次醒来一模一样。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月~光~宝~盒~,妞儿必然要演绎一个不一样的版本。 主人公:我,是一个落水被救的六岁小孩儿,外:可爱动人,内:机智聪明。实则,或许只需凭娇小可爱这一点就能唤醒烧猪内心的怜悯之心,从此放弃卖我的念头。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柔声柔气道:“神仙小哥哥,你是谁?这里是天上的宫阙吗?” 他皱眉,我站起身,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抚平他的双眉。眨巴着我的大眼睛,眼睛这么大,不眨白不眨,电死你丫的。 小肉手指顺着他的鼻梁贴上他的唇,肉粉色软糯糯的唇,真的好诱人啊。上一次我就没摸到,这一次还不仗着再来一瓶的机会趁机卡油卡个够。 吼吼吼... 我荡漾地笑,让我来荡起双桨... 他的胸肌我不知趁他睡着摸了多少遍,每一次手感都那么好,结实,又有点弹性,不知这衣服下的腱子肉有没有线条。 这次回来,一定得找个机会偷看他洗澡。 不,不是偷看看,是暗自观赏。 “神仙小哥哥,你真好看。”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肌一圈圈打转,不经意间又做足了调戏样。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他盯着我,双眸深沉地不见底,看着就想说真话。 废话,我叫周二,小名二宝,你丫几天前愣是给我取名悠悠,忽悠的悠,晃晃悠悠的悠。当谁脑子摔坏了不好使呢。 我要把自己定位在和他一个高度上,不能再被别人欺负了去,那个臭丫头骂我,还说我兔子小,还推扁我的小兔子们,阻碍她们的生长发育。 既然重头再来一遍了,要玩儿就咱就玩儿把大的。 先从名字开始,你不是姓少名猪么,嘿嘿... “宝宝我姓少名夫人。小哥哥,以后你就叫宝宝小名,夫人。那些仆人丫鬟叫宝宝少夫人就可以了,宝宝不介意的。”我看向他身后的一身黑衣,咧嘴一笑:“大叔,你好,宝宝叫少夫人。以后麻烦你要多多照顾宝宝哟。” 原来我管他叫黑大哥,现在我得接受一点,这小破身子才六岁,人家三十好几我就得改口叫叔,说不定逢年过节还能收到红包啥的,随便叫叫不吃亏的。 大包子伸出手,我闭上眼,我想他是要抚摸这张可爱娇美的小脸儿,于是做足享受的蠢模样。 我锄禾当午!妞儿想骂人!来,深呼吸...淡定淡定... 淡定你妹啊,你被人摁痛了你还淡定! 额头上的疼终是让我本性大发,撤回贴在他胸上的手,打掉他摁在我额头的手指,咆哮:“你丫脑子有病吧!戳戳戳,戳疼我了你知道哇。我才六岁!六岁!戳坏了怎么办,你赔啊?你拿什么赔?我那么可爱,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关爱幼小儿童的么!跟我道歉!不然今天晚上打雷我不抱你睡!随你丫冻死!” 算算时间,这时候不是该雷声大作了么? 我跳下床,走出卧房,推开客室大实木门,哇~好大的太阳啊! 好一个艳阳高照!抬手,我遮! 大概,是重生的日子搞错了。 我爬到客室的大椅子上,拿起茶壶灌了自己几口水,往嘴里塞了两块绿豆酥,又顺下几口水。 现在,是什么情况? 撑起我的小脑袋,摸到一圈布。 我叼着一块绿豆酥,走到神奇的大铜镜前,镜子里的小家伙额头上围着好几圈白色的纱布,额头左侧沁着一圈圈血印。 一万只草泥马在我脑海奔腾而过,开什么玩笑?我不是重生?而是没死? 那我刚刚做了什么?是不是调戏了大包子?我还摸了他的唇,我还说自己叫少夫人。 我的黑无常啊,你还不如把我带了去呢!来吧,带走我吧... 我抱头,挠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深呼吸,要冷静,不能慌,开动小脑筋,格机格机格机格机格机格机... 妞儿撞坏的是脑袋吧,那么脑浆子脑神经大概也是要被撞错位的...吧。 此时此景,如果是一个资深绿茶婊会怎么做? 装无辜?装可怜?装楚楚动人?还是装失忆? 以妞儿多年的电视剧经验来看,我认为,现在应该装失忆! 这儿的环境太复杂,谁能想到,人还能飞?嗖的一声来,嗖的一声去,跟鬼似的。 一点都不科学。难不成我真的穿回火星啦?这的重力系数和地球不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飞? 思来想去,总结到,穿黑衣的不一定是黑无常还有可能是黑大叔。 对不起,我错了,在这个倩幽山庄里,穿黑衣服的不一定是黑大叔,还有可能是黑大哥,黑小弟,黑少主。 为什么大家都爱穿黑衣服,我猜大概是黑色的衣服不显脏,不用经常洗。在这个连洗衣机都没有的时代,一切全靠人力解决,穿黑衣服多好,省时又省事还省水,多环保。 每个院子里都有五六个做事的丫鬟小厮,前些日子,包子叫我照顾他的起居,我很听话地就照顾了他的起和居,他睡觉我跟着一块儿睡,他起床我还睡。 这回貌似,应该是实行计划三的时候了,捂热大包子,一口吃下去,变个大胖子。 我走回卧室,他正专心听黑大叔汇报着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黑大叔见我进门就噤声笔直站在书桌前。 心想,这人好厉害,不止会飞,背后还长着眼睛。 我相当有觉悟地躺回床上去,我,一个身负重伤的娇小病患,得有这个年纪本应有的娇小的惹人怜爱的模样。 “出去转了一圈,可是有想起什么来?”烧猪包子的声音很好听,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怎么可以长得这般柔和似水,却又不显得娘娘腔。 可偏,他做到了。 小鲜肉,这是一只肉包子。 “小哥哥,宝宝的头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刚刚肚肚说它饿饿了,宝宝就出去吃了两块饼饼。” 他坐到床边,仔细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如果眼神可以隔空取物的话,我现在肯定连小内内都被他扒掉了。 一阵冷颤,咦...冷。 我抓起他的手,嘟起嘴,极尽温柔地对他说:“小哥哥,宝宝想吃肉肉。” 来到这儿几天,妞儿愣是没见过一点荤腥,一开始觉得他故意虐待我,后来知道这里是花魁输出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的审美竟也是瘦者为王。 我要变胖,一定要变胖!我要吃肉! “不知道人肉吃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宝宝的肉肉这么嫩,看着就让人有胃口。”他顺势做样子捏了捏我的脸,嘴角微扬。 我第一次见他笑,那是一抹冰川中的玫瑰绽放,简直惊为天人,不过,好看是好看,就是刺儿太多,这笑也太渗人了。 “宝宝觉得吃素也挺好,养颜清肠还便宜。宝宝最爱吃蔬菜了,妈妈咪说,多吃菜菜有营养长高高。” “要不要再想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他还笑,你别笑了成么大哥,这小破身子的小破心肝儿经不起呀。 “小哥哥,宝宝叫夫人,少夫人。”我只能再一次放出的大招,眨眼神功,我眨巴眨巴,直到把自己眨睡着。 第8章 柳树妖吃我一棒 取掉纱布这天,大包子往屋子里带回了一个男人。 我滴天哪! 什么叫惊为天人?什么叫一枝梨花压海棠?! 这就叫! 这个男人的皮肤竟像牛奶般白皙水嫩有光泽,真不是在为某护肤品牌做广告,他的皮肤简直跟美颜磨皮了一般,那叫一个白皙透亮呦。俗气的红配绿穿在他身上尽显妖冶动人,细长微挑的眼,挺而翘的鼻,不点而朱的丰唇自然地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一颦一笑一投足像极了高贵的凤凰。 他弯下身子捏我的脸,轻柔至极,如玉的手指透着微微的粉红,看得我晃了神,着了迷,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仔细研究,这么一双细嫩洁白的手要搁到现代,绝对是全球第一手模,随便拍张照片都是钱啊,票子啊,票子啊! 他猛地抽回手,身后的小童立马狗腿地递给他一张白色丝绸帕子,他细无巨细地擦了擦手,兰花指翘捏着帕子一角扔还给小童。 幽幽说道:“这个小丫头看着还挺水灵,似是不一般,好好儿养养应该会有点说像。” 何为天上,地下。 凤凰?我怎么这么糟践小动物呢。 妞儿决定,以后管他叫柳树妖,细声细语跟娘儿们一般,那细腰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跟柳枝儿晃动似的,也不怕折了。 我撇嘴。 大包子坐到正对门的主座上,柳树妖也不客气地坐在侧边。 他又得罪我了! 有没搞错,那是本夫人的位置! 红绿柳树妖精一进门我对他感觉超级好,甚至有主动打招呼的倾向。果然,做人不能太肤浅,看人不能光看皮子,谁知道这张皮子下装着什么颜色的心,或者什么属性的性。 不就抓了他一下手么,至于嫌弃地这么彻底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打断一下,这屋里好像就四个人。 妞儿不管!大于等于二的都是那么多!他不是存心让人尴尬难下台么。 我一个现代文明世界来的大水瓶能和这种俗人计较吗? 答案是,确定,一定,肯定,以及必须计较! 妖精!等着吃俺一棒!两棒!三四棒! 别管我有没有棒,反正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悠悠,你过来。”大包子叫我,看不出什么表情,依旧冰山样。 哎,就算再冷,他也是大佬啊,现在还蹦出来一个柳树精合着伙来打我的主意,俺老周还能让他们得逞了? 反正恶心死人不偿命,我嗅了嗅鼻子,走到包子身边默不作声往他身上爬,他轻轻推开我,我还爬。 他皱眉,我伸手摸他的眉。 他躲开头,我收回手,呡紧嘴唇,低下头看脚尖。心里暗骂:这个油盐不进的臭包子,好歹捂了你这么多晚,咋还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嘞! 坐在旁座的柳树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轻蔑的微笑,邪魅,挑衅,像是在看猴子打把势一样。 仿佛在说:来,给爷再乐一个。 我就不信了! 小女孩儿,装无辜最是接地气,妞儿的爱奇艺会员可不是白缴费哒。好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的人,又顶着这张人蓄无害的漂亮小脸蛋儿,想干什么不行。 装,我就装,咋滴! 本来想着,我已经在大包子身边,为了防止被卖的悲惨结局,要做的就是慢慢走进他心里,让他对我宠对我溺,做不成情妹妹好歹也要做个干妹妹。 之前认为这破身子还小,有的是时间,然,现在的情形似乎有些迫在眉睫。 “这位是谷里最好的师傅,以后由他教你诗词琴歌。”大包子说。 我低头不语,别吵,酝酿情绪呢... “少主,要不先找个教嬷嬷给这小丫头教教规矩。这丫头的脸皮子倒是够厚,不大点儿就会勾人的功夫,长大之后,不知多少男人会拜倒在她的裙底,死在她的肚皮上。好,好。”一连两个好,这货嘴角又上扬了一些,咋不扬到后脑勺直接撕裂你的嘴呢? 眼泪酝酿不出来啊,算了,继续低头,继续酝酿... “得了,别装啦。流眼泪这门功夫往后奴会教你,不用情之所至,泪珠子说来就来,要多动情便有多动情,怎样?” 这货恐怕是真的妖精,妞儿都演得这么深情款款了,他也能看出我是装的?还是他会读心术?妖精!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时候不得不使出妞儿的杀手锏——漠视,不语,当你丫不存在! 我就不理你!我还低头,这地砖磨得真光,古人的装潢技艺不可小觑啊。 小甲小乙擦得也真亮,咦?怎么有蚂蚁?一只,两只...啊对,妞儿刚在这儿吃桃花酥来着,碎渣渣掉地上了。今天的桃花酥真心不好吃,太香甜,一个字,不喜欢。 晚上得和包子提些意见,难得我只咬了一口就给嫌弃地放回点心盘子里了。不知道点心师傅会不会做凤梨酥,凤梨?这年代不知道有没有?苹果派?也不错,哪天可以做给包子吃。这个小男孩儿怎么这么爱吃点心?... “谭师傅做的桃花酥果真是天下第一,难得吃一块,觉得甚是可口。少主?您也来一块?” 啪啪!这货又打我脸。 “哪个不懂事的咬了一口还放回盘子里?真是倒人胃口,这盘子点心算是糟践了。少主,你这院子的规矩何时变得这般?风儿,把这盘点心扔了,盘子一同扔掉。” 啪啪啪,脸真疼。我要是还能忍,妞儿就是你姑奶奶! 我抬头望向包子,道:“小哥哥,某些人吃我们家东西前征求我们家同意了么?某些人老师没教过某些人,不问自取是为贼的道理吗?这儿是宝宝家!某些人坐了宝宝的椅子,喝了宝宝的茶,吃了宝宝的点心,现在还要扔宝宝的盘子。到底是谁的脸皮厚,谁没规矩?长得跟个娘娘精似的,说某些人是男人吧,对不起宝宝的心,说某些人是女人吧,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你还想着让某些人教宝宝?教什么?教宝宝怎样走路可以成功扭折自己的腰么?” 我对着大包子扭起来,可惜这小破身子没腰,扭不出柳树妖的幅度,却意外扭出二人转的喜剧风采。 我用余光瞥瞥,柳树妖的脸开始慢慢有些色彩,微微泛红,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我继续说:“某些人夸我们家的饼天下第一,现在某些人不经同意吃了宝宝的饼,想怎么解决吧?别跟我们说花钱买,某些人也看到了,我们家的家具实木的,我们家的床纯金的,我们才不在乎那千而八百的。某些人今天要不给宝宝的饼一个说法,小哥哥跟某些人没完,是吧,小哥哥?” 大包子举起茶杯的手一怔,继而把茶杯递到嘴边,轻抿,不语。 妞儿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这个时候他不表态,便是同意放纵我的无赖行为。 “小丫头,你的道行太浅,这种拙劣就想恼怒我?别说就一盘饼,我就算把你扔了,少主也不会说什么,是不是,少主?” 大包子继续喝茶,依旧不动声色。 我对着大包子,用一种加了八斤蔗糖的甜糯声音说道:“小哥哥才不会舍得扔宝宝。宝宝是小哥哥捡回来的,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小哥哥与宝宝注定是要相依为命的。小哥哥可喜欢宝宝了,喜欢跟宝宝捉迷藏,喜欢跟宝宝在床上玩亲亲,小哥哥最喜欢宝宝抱着他的那种温度,对不对?这种感情,一般人是不会明白的,更何况还不是一般人。” 捉迷藏?那是我走丢在他的大宅里,每个傍晚他都会把我寻到,然后薅着我回家暖床。 亲亲?我想亲他来着,每次都得趁他睡着了,才能试着偷偷亲两口,心塞的是还没亲到过,为什么睡觉的人会有意识?这个年代的人睡觉都带防御机制哒? 温度?屁话,夏天,我当然贪凉。这要到了冬天,他还是这么冷我可咋办?这年代可没有电热毯,不得把这小破身子冻病不可。 妞儿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看着包子,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伸出手,将我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什么情况? 这只肉包子吃错药啦?还是哪根经搭错线啦? 竟然,主动,伸手,抱我? 不管了,既然肯配合我演戏,妞儿也不能再拿捏着不是。 我扭了扭小身子,趁机把头贴上他的胸。 继续加两斤蔗糖,甜死人不偿命地细声说道:“小哥哥最最喜欢的就是宝宝了,是不是?” “少主,这样的丫头不能留在你的院子里,让我带回去,好生管教一番。这没规矩的东西,竟连说话都不看人,一直某些人某些人,一句话里头十八个宝宝,也不怕说急了咬了自己的舌头。” 有十八个这么多吗?别说话,我先倒个带,数一下哈... 什么嘛!妞儿一句话里就一个宝宝,只是说了好多话而已,这个柳树妖语文数学老师教的吧。 大包子抱着我环紧了胳膊,柳树妖气得脸瞬间由红变白。 这又是什么情况?某些人还打我包子主意不成?咦~有点起鸡皮疙瘩啊。 “谁好看宝宝看谁,宝宝的小哥哥在宝宝心里最好看了。而且,宝宝不跟人妖说话。”趁机再贴得紧一点。 “什么是人妖?”包子很是配合地问。 对么,捧哏就该有个捧哏的觉悟。 瞧好了嘿,唐僧出场。 “咳咳!人和妖精都是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要是妖怪长得像人,那就不再是妖,是人妖。” 我听到茶杯破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 妞儿在心里哈哈哈哈...笑劈叉了都。 “小哥哥,你看某些人又把我们家杯子弄坏了,虽然我们家很有钱,但是也经不起外人这么来糟践霍霍,宝宝和我们家的茶杯是有深厚情谊的,宝宝和这个小小的茶杯相依为命十来天,宝宝渴了它喂宝宝喝水,外头的小花小草渴了,宝宝拿它为花草浇水,这份感情绝对不是二十腚金元宝可以化解的。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瞬间跌进他含笑的眸,不可自拔,冰树开花,真的好好看... “少主?”柳树妖紧呡嘴唇,双眸里沁着水雾,那无辜的样子...啧啧啧...十分惹人怜爱,可惜,包子不是断袖,我也不喜欢这个娘娘腔。 “既然听到了,便赔她二十锭。” “还有宝宝的桃花酥...” 柳树妖的眼里的水一下子抽空,瞪着我像是要喷火,我断定,他想尝尝炭烤人肉的滋味! 我咽了一下口水,缓缓抬起头,继续凝望包子的眼,道:“小哥哥,桃花酥难吃死了,可某些人夸得天花乱坠,既然某些人喜欢,咱们就全当礼物送给某些人呗,拿去喂狗挺可惜的。我们可是讲人情世故的大户人家,别人好意思空着手到我们家来做客,咱们可不能小家子气让人空着手回去。你说,是不是?” 大包子点头,我咧嘴笑,柳树妖气得拍桌子起身。 啧啧啧,生气就生气,何必拿你家亲戚撒气,都是一个木头宗族的,何必呢?哈哈哈,手疼不? “少主,今日奴的身子略有不适,明日再上门给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授课。”柳树妖甩开衣袖,扭起他的柳枝腰往外走。 嘿!说谁没脸没皮呢?没瞧着这小破身子的脸皮嫩的都能出水儿了么! 我吧,现在正是小人得志有些得意得忘了形,继续说道:“小哥哥,某些人瞧不上你的礼呢。你好心好意送某些人喜欢吃的桃花酥,某些人不要就算了,竟连声谢谢都不说。宝宝年纪小不懂事,可做人基本的礼仪规矩宝宝还是懂的。哦,也对。妖,要是有了礼义廉耻的心,也叫人妖。看样子,某些人的道行还是不够是不是?” 柳树妖背对着我,肩膀细碎地晃动着,很快恢复平静,他转身微笑作揖:“谢谢少主赏赐。”亲手捧起那盘有他咬一口,还有我咬一口的桃花酥踏门而出,飘逸的身姿着实惹人遐想。 有一件事我生怕他给忘咯,于是用一个响亮的声音问包子:“小哥哥,某些人会记得还盘子还有宝宝的二十锭金子吧?” 包子宠溺地看着我说,笑道:“放心,他有的是钱,不会赖你这么点儿东西的。” 第9章 什么神仙? 柳树妖甩袖大步走出门,我清楚地听到牙齿厮磨传来的霍霍声,这声音是那么悦耳动听令人着迷,如仙乐环绕,久久回荡在我的耳际。 妞儿乐得大笑,嘴角咧到了后脑勺,在包子腿上颠得前仰后翻,直拍他的胸。 好结实,好有弹性。 然后,包子站起身,提溜着我的领子,把我举到与他视线齐平。 “这出戏爷陪你演得可还精彩?”他在笑,笑得戏谑,让人分不清他说的话是褒是贬。 “小哥哥,你说什么?宝宝听不懂。”装无知装无辜我现在真的是得心应手,没什么绝招,大眼睛眨巴眨就是了。 “你到底是谁?”他直愣愣盯着我的眼,心虚的感觉瞬间涌满我的全身,他犀利的眼神让我无所遁形。 我撇开头不敢再看他,他用另一只手夹住妞儿的小脸拧正,又对上了他的眼,神秘中蕴藏了无限的冷漠,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你可以不说,不代表我没有办法让你开口。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尽管试试。” 我再傻也知道今天这出从头至尾都是他在陪我演戏,不然呢,平时一天说不到三句话的人,今天怎么会主动抱我上身,还一副宠着我的模样做给别人看,明显就是逼着妞儿现原形,我个傻缺偏还傻乎乎地接招了。 这个年代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睿智有手段的吗? 细思极恐,他是知道了什么了?我不就比一般小孩儿脸皮厚点儿,嘴巴毒点儿么?这也能成为把我的脸捏成小鸡状的原因? “已受受”你松手,哇靠,连我自己都没听懂,他居然听懂了。还真特么松了,我一个没站稳,屁股直接和擦得锃亮的地转来了个亲密接触。 妞儿也不起身,盘腿而坐,抬头瞪他。 随即深吸一口气,故作高深开口道:“我本不想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到了如今这副田地,就算是触犯天条,我也不能再隐瞒,其实小女子原是天上九霄云殿的仙女。“ 喘口气先。 “我们做神仙的,每五百年便要到人间历一次劫,受遍人间七苦才能返回天庭。你我相遇便是有缘天注定,你需好生善待于我。本仙观你额有朝天骨,眼里闪灵光,必是可修道成仙之人。我虽流落凡间,法力尽失,但等我历劫结束回归仙位之后,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二,免去你修仙路上的一些弯路。” 我有没有才?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这正儿八经胡说八道的本领这么厉害呢。 他歪着头,好奇道:“那你是个什么仙?” 哈? 这时候他不是该惊讶或者惊吓吗? 什么仙? 我他么哪儿知道我是什么仙! 花仙? 不行,他院子里的花妞儿都认不全,回头他再摘两朵问我,不就立马穿帮了? 财神是男的,守天门的也是男的,什么神仙是女的?仙侍?那不就是端茶递水的么?我不要。 不能是专业性太强的,又不能是菜鸟级的神仙。 臣妾想不到啊... 就这一会会儿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毫不费劲把我提溜到椅子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胆敢再胡言乱语。我便把你送到谷外去,这小身子骨看着细皮嫩肉,人肉贩子应该会喜欢,转几手卖一卖,到时候别说是人间七苦,就是百苦千苦你都能尝到。” 吓唬谁呢?当我几岁的无知幼童呢,啊? 俄错了,我承认,妞儿就六岁,这只包子说的。 “我!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谁都有过去,过去的,挥一挥手让它当是屁,散掉就好。要真说我是谁,讲出来别说你不信,就连我自己也不信。“ “总之一点,妞儿不会骗你,我的整个世界现在只剩下你和黑大叔。他年纪太大跟妞儿不合适,能陪我走下去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一辈子只呆在这个屋子里妞儿也愿意,只要你能每天让我抱着睡,让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让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你不要送我走,我现在身子小,等我几年,身子长开了,我就睡了你...对不起,口误,是让你睡。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的。” 一声叹息,半晌,他开口:“你可知我是怎样的人?如果我是坏人呢?” “为什么要知道?你就是你,我喜欢你。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少主,我是你的少夫人。你要是坏人,我就是坏人的夫人,你要是恶鬼,我便陪你一起去地狱看风景。” 一丝微微的弧度扬上他的嘴角,道:“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待在我身边,可能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这绝不是什么善意的笑,我还是得继续胡说八道。 “飞蛾明明知道会被烧死,但它还是会往火的地方扑,旁人都说它傻,可我知道那火才是它的幸福。从我对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便认定,你就是我的幸福。” 我和他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妞儿半真半假的话显然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一根弦,他的表情变得柔和,除了刚才对着柳树妖的那番惺惺作态,这回是我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他给我眼神上的温柔。 “前四个人都是谁?” “啥?”这人的脑思路怎么转得比我还快? “你说过,我是你第五个可以开口说话的人,前四个都是什么人?” 这都多久之前说的话了,现在翻小账?有意思么! “哦,你说这个啊,第一个是我妈妈咪,第二个是我爸爸比,第三个是宝哥哥,第四个是。。。”第四个是我不愿提起的痛。 “都是男的?”他的表情再次变得冷漠,眉头轻皱。 “啥?” 我八成是坐下病了,一看到他皱眉头我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揉,我踩着椅子爬上茶桌,伸出手给他揉眉心。我可不想等我长大的时候身边跟个小老头,帅气的小老头最有魅力了,可不能让别人惦记了去。 他紧扣我的手腕,我吃疼一声“嘶~” 他松手。 我大骂:“你这人有病吧!这脸转的比天还快,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就狂风暴雨了。什么都是男人?第一个是我妈,第二个是我爸,第三个是我闺蜜,就是最好的女朋友,女性朋友。” “第四个呢?” “他死了,还用说什么?”从我来到你身边起,那个人便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以后别把喜欢挂在嘴上说,轻浮。”他伸手夹住我的咯吱窝轻轻抱起我缓缓放在地上,那动作,别说多轻柔。 妞儿怎么就感觉他口是心非呢。 “喜欢就要说出来口,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我要不说出来,你就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却不说不口,你要是觉得我不喜欢你怎么办?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你就不会喜欢我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我紧紧拥住他,的大腿,这小破身子个子真是够矮,头贴在他某个不可言语的地方。 他愣住,我尴尬,松手。 “咳咳...那个,那个柳树妖会把钱送过来吗?” 他揉了揉我头顶的发:“柳树妖?呵,小财迷,怪不得你每天都赖在我的床上,就因为床是金子做的吧。” 我伸出食指,配合着我摇头的动作摆了摆:“不,不,不。我赖床上,是因为床上有你。你都不知道大金床有多硬,每天醒来都腰酸背痛的好看不中用。你干嘛又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床,又没说你,你一看就是顶顶好用的。你干嘛?你想干嘛?” 他又戏谑地看我,这人吧,真是奇怪,不见他笑,我会觉得他笑起来一定惊天地泣鬼神,满心期望。 然,他每次一笑,我都是被吓得惊天地泣鬼神。 他走进一步,我退后一步。直到妞儿退到门槛儿上,一个后仰,小胳膊胡乱划拉几下,小小的身子还是往后倒去。 我的神哪,这颗小脑袋总有一天得被我撞废掉,一个礼拜撞两回,要是再不死妞儿的铁头功肯定大成。 包子看来也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只是眨眼功夫,他就能反应出我要摔倒,很是恰当时机地伸出手抱住我。 他冷艳的面庞,飘逸的发,在他接下我的那一刻全变成了我喜欢他的理由。 我 第10章 超能吃超能睡女侠 在无尽的黑夜,两个孤独的灵魂结伴而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这就是我和包子的现实写照。 这一夜开始,他不准再让我叫他小哥哥,我问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 我说:“以后没人的时候我管你叫‘包子’,因为妞儿最爱吃包子。” 他说好。 这一夜,他拥我入眠,我睡得安稳,几年来,头一回在夜里睡得安稳。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大懒腰伸得我都感觉长高了一公分,小孩子么,还是要多吃多睡才能长身体。 刚洗漱完,小乙就端着早饭进了屋,竟然是小笼包和清米汤,包子的热气缭绕成一双温柔的手呼唤着我。 小乙站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看我表演完四回一口一个包,我失落地看着光光的碟子,撇嘴。 她问:“小姐是不是还想再吃?” 我点头。 她说:“那奴婢再去厨房为小姐取两个回来,可好?” 我摇头。 小笼包一笼至少十个,一大早只给我送来四个,还都是菜的,算几个意思?瞧我人小,瞧不起我的胃? “四个?” 我摇头。 “八个?” 我点头。 算是个聪明的姑娘,小乙看样子有十二三岁,白白净净。我来这儿的第三天,包子把她带到我面前,说以后这个丫头负责妞儿的生活。 包子虽然嘴里说着让我负责他的起居,可我呢,别说洗衣做饭擦地板了,就连端茶递水他都不曾吩咐我做过,妞儿的日常除了吃睡瞎溜达,就是天黑去各个院子听墙角。 小乙寸步不离跟着我,可妞儿是谁,大瓶子啊,有的是办法把她支开。 每到傍晚时分,就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的时候,包子却总能找到我,薅着我的领子带我回来,一同吃晚饭。 纳闷,难道我的身上藏着未知的定位系统不成?百思不得其解,却在一次意外落树之后知道了原因。 吃完晚饭,我说要消食儿,就名正言顺带着小乙听墙角,某几个院子墙边上拱形门面积小,小乙进不去,就负责在门外望风。 哎,每夜晚饭就一碗清粥配小菜,妞儿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消的,然,包子从不过问。 我正捧着比脸小不了一点的碗胡噜米汤,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兴奋抬头,却看见柳树妖摆着他的柳枝细腰飘曳着衣摆走近我,这货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我对面。 我瞥他一眼,继续低头嗦我的米汤,嗦得那叫一个欢快。 “女子进食要有端庄优雅的模样,像你这般捧着碗喝是外头那些粗鲁汉子才做得出的。” 我腹诽:男子就要有阳刚健硕的模样,像你这样的娘娘腔就应该去泰国做手术。 我伸出小舌,沿着碗边一顿舔,直到把碗添得锃光锃亮,反扣给他看,示意:妞儿就这么能耐,你能把我怎么滴! 好死不死,偏小乙这时进门,赶忙放下包子,抢走碗,慌忙说道;“小姐,您怎么把碗洗干净了?少主吩咐了,这些粗重事情不能让您上手的。” 柳树妖笑得眉飞色舞,我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为妞儿有这么一个跟班儿感到羞愧,这孩子未免太实诚,怎么尽说大实话呢。 见我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又慌忙说道:“小姐,您的头是不是又疼了,奴婢这就给您去叫大夫过来。” 我闭眼,摆手,示意:你赶紧走吧。 你这孩子再说两句,柳树妖八成要笑死在我屋子里了,大夫到时候留给他用。 柳千羽止住笑,瞄了一眼笼屉,道:“这包子看起来不错,也就只有你们院子才有这么精致的吃食。” 什么时候小笼包也成了精致的吃食了?还是没肉的吃食。 听他这么一形容,我观察了一下,这白胖白胖包子的褶捏得确实细致,然后呢? 都没肉。 柳树妖可真不给我见外,伸出他的玉指就捏起一个包子。我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平铺,示意:这是我的包子,想吃可以,给钱。 他打掉我的手,伸出粉色嫩舌在包子上舔了一口又放回了盘子里。 嘿!这货恶心我! 他抽出一块帕子优雅地边擦手,边笑着道:“昨日给你送来了二十金竟换不回一个包子,也罢,奴也不爱与旁人一同进食。” 我眯眼,瞪着他。 想恶心我?不就是舔了一口么?我还能让你糟践国家粮食不成,粮食从粮食长成粮食它妈容易么? 显然,不容易。 我捏起他舔了一口的小笼包,抬起下巴,一口“嗷呜”包进嘴里,嚼巴两下咽下肚,接着又上演了七口七个包的经典戏码。 我看到他的嘴角在抽,心里暗笑:想恶心我?我看谁恶心死谁。 我踩着凳子爬到桌上,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脸,上去一顿舔,口水糊他一脸。 昨天,捏了我的脸你擦手。 今天,捏了我的包子你还擦手。 我看你这一脸口水怎么擦,这白净如玉的小脸蛋非给你擦秃噜皮不可。 当我不知道你有洁癖呢,今天是妞儿恶心你的第一天,算轻的。看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非把你的怪臭毛病治好不可。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气得呼吸紧蹙说不出一句话,瞪着我从袖子里又抽出一块新帕子,飞一般跑出门去,边跑边用帕子擦脸。 我磨磨小手,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跟我斗!我虐不死你!” 吃饱饭没事儿干,躺在院里给小破身子晒晒太阳补补钙。 艳阳高照,和风絮絮,好不舒服。 一张绣着兰花的帕子遮住脸,帕子的味道很好闻,幽幽散发着一股子兰花香味儿,淡雅罄香。 这是柳树妖捏包子擦手的帕子,走得匆忙落在桌上。既然他丢,我捡起来那便是为环保事业做贡献。 晒得正开心,一笼淡淡的蓝色遮住我的艳阳,是包子。 我捏开帕子,看着他,越发觉得好看。 清冷俊逸,高贵的湖蓝紧身绣袍更映出他不凡的冷艳,阳光给他笼上一层光晕,看得我直恍惚,傻傻咧着嘴对他笑。 “躺在太阳下,眼睛会伤,想睡觉便进屋睡。” 我晃晃手里的帕子,丝帕随风摆动,“我有帕子遮着呢。” “你这个小东西,今天倒是又把柳千羽气得够呛。来,跟我说说你都干了什么,能让他想杀了你泄愤?” 我张大嘴,不用怀疑,来一个鸡蛋,绝对能塞进去。 我不就舔了他两口么?就想杀人? “包子,这年头,杀人不犯法吗?” “这得看你是谁,或者杀的是谁。”他坐到躺椅把手上,遮住我眼前刺眼的阳光,继续说道:“柳千羽想杀你,估计你活不到吃明早的包子。” 原来,这个年代有江湖。 “那明早吃油条喝豆浆。”我环住住他的胳膊,腻歪道:“你才不会让他杀了我呢。你是这儿的老大,何况你又不喜欢他,所以不会让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干掉一个你喜欢的人。” 他玩味地看着我,道:“哦?你怎知我不喜他喜你呢?” 这不明摆着呢么?还要我说? “你要看他顺眼,昨天便不会和我一起坑他二十锭金子,早知道他的金元宝这么小,我就要他一百个了,跟蚕豆似的,这么点儿还不够铺满妞儿的手呢。你看,我这么小就这么可爱动人,聪明机智,以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我又是你的少夫人,迟早是你的人,你不喜欢我喜欢谁?” 我趁机抓住他的手,摸了又摸,这个年代的男人皮肤怎么都这么嫩?就连院子里的甲丙丁末都是长得不糙的。 只一句玩笑话,我爱吃包子,你便吩咐厨房做了去,心里怎会没我? “为了配得上美人的称号,你便要用心学习琴棋书画才是,自古以来,美貌与才智并存才能称上绝色。你若真想做我的少夫人,每一样技艺都要精湛才行。”他握住我的手,有些凉,我的心瞬间结冻破碎,噼里啪啦,撒一地。 他还是想着卖我,竟然还用少夫人的头衔引诱我,真当我是六岁的小孩儿呢? 而我傻到因为几个包子就放下了对他防备的心。 谎言和诡计,终究要成为我这新生的主节奏吗? “包子,我吃得太饱,想睡觉,你抱我进去睡吧。” 我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心跳,这人明明是有心的,可他的心却是凉的。 我的冷漠是为了掩饰我不能说话的恐惧,那他的冷漠呢?是在掩饰什么,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冷酷无情? ----- 超能吃超能睡女侠的头衔不是白来的。 你想卖我?我偏不如你的意。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喝完三碗粥,我就拉着小乙出门散步,不想再多和他相处一刻。 我认得清现实,这六岁的小破身子到了哪儿都是被人霍霍的命,还不如留在这儿当半个主子,等长大一些,再逃出去。 在逃出魔窟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干。 第一件,把自己养肥咯。 我是能吃能睡,可是每日都是青菜萝卜白粥,就算撑死也涨不了二两肉,点心倒是有糖分,可量太少,我得自己想办法出去找吃食去。 第二件,敛财。 包子有钱,可我不能做小偷,盗亦有道,我吃他的住他的还准备睡他,再偷他的钱,这种缺德事我干不出来。 我得光明正大地坑蒙拐骗,就像坑了柳千羽二十个金豆子,我的良心很过意得去,甚至还有一丝洋洋得意。 第三件,探路。 跑了一个礼拜,就摸到十来个院子,大门儿还没找到呢。我得趁这几年把地形摸熟了,才好实施最后的逃跑计划。 第11章 打今儿开始咱俩是哥们儿 月高风黑,阴风飕飕,任谁见到一个圆咕隆咚的影子在各个院子的厨房里滚来滚去,钻来钻去,他都不会害怕。 因为那是集肥肉与厚脸皮于一身的,倩幽山庄少夫人,也就是我,传说中的穿越小能人。 两年下来,我已经成功把自己养成了一个球。 其貌,圆咕隆咚。 其型,也是圆咕隆咚。 每十天,各个院子里都会统一发放油面肉,自从我掌握了送物车的路线和送货规律之后,每个院子的肉和油都会很有觉悟地自动少一半。 他们找包子抗议,于是包子把每月的吃食都提了量,等他们拿到手的依旧还是会比平常的少一些,接着小厨房里的东西也还是会少。 看着我日益横向发展的身子,包子忍不住跟我说:“你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别人都是偷钱财,你跑去偷吃的。在旁人看来,我是有多亏待你,竟连口饱饭也没让你吃到吗?” 我腹诽,难道不是吗? 再后来,送物车全改到早上送吃食和生活用品,各个院子的小厨房里再不敢放任何吃食。 对于倩幽山庄我一直有个误区,原本认为倩幽山庄只是一座山庄的名字,没想到这里竟真的是处山里的庄子。 包子的大豪宅没有大门,几十个散落的院子四周全是密林,密林外面还是密林,感情院子与院子之间那些树林都是天然的,我还傻乎乎一直都以为是人工种植的,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子害的我总是走丢。 包子算是从根上断了我继续往球上面发展的路。 然,妞儿是谁啊,机智勇敢的周二宝啊。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瓶子,有什么是我想不到学不了干不出的? 弓箭弹弓都不用自制,仗着我衣服上绣着的三个金字“少夫人”,这些物件儿随便拿拿就是。 少夫人的名声已经在山庄里达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看女人洗澡,看男人练功,本夫人都是光明正大的。 只有他们研究勾人的媚功和教训人的时候我是偷偷摸摸的,前者看得我冒鼻血,被拎回家。 后者,我看别人流鼻血也被拎回家。 出入他们的院子我全当出入无人之境,拿了东西就跑。偶尔天太黑,有两个不怕死的抓到我,一个黑影就会“嗖~”飞到我眼前,匡扶正义。 此匡扶正义,是他带着我的人和我的赃一起逃离现场。 今天是本夫人来拿小刀的日子,昨天我拿了弓箭,摆弄半天,愣是没把弓弦张开。我觉得这把小弓和我气质不搭,所以决定物归原主。 当我费劲巴拉拖着梯子爬上“千刃”围墙,一群黑影齐嗖嗖从四面八方飞出,一看又是我,他们齐嗖嗖躲起来。 显然是怕了我,我站在墙头,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清了清嗓子,高声唱:“我要飞的更高,飞得更高...”然后一跃,享受风一般自由落体的感觉。 别怕,妞儿才不是想不开自杀。 瞧,那个会飞的鬼魅黑影“嗖~”接住我。 为了锻炼他的反应速度,我从房顶跳下过,也从树上跳下过。 为了锻炼他的水下功夫,我还跳过水。我就想着哪一天把他折磨疯了,他跑去跟包子请辞,两年来,不管我怎么闹,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我怀疑他和我一样,晚上不睡觉,属猫头鹰的。 “黑大叔,你的轻功如此厉害,是不是也有我一份功劳?你说,你非得让我拖着梯子爬上墙,你直接飞进去给我开门不就好了。” “属下只负责您的安全。”待我站直,“歘~”人又不见踪影。 这个叫千刃的院子里放着包子所有的武功秘籍和兵器。至于里面为什么会有小孩儿玩儿的弓箭和弹弓,我不想去知道,就算是他故意拿来送我的,我也不领情。 反正我的职能就是个陪睡的,他每天要到凌晨才睡觉,只要赶到凌晨之前出现在床上给他暖床就可以了,其余本夫人一概不管。 带皮套的小刀放在正对大门的供桌上,我不客气地塞进随身的小包包里。 要说起这个小包包,老厉害了,跟杜十娘的木箱子似的,里面什么都有,金元宝,两副玉手镯,两串玛瑙链子,若干珠子,若干调料,若干护肤霜全都是从柳千羽那儿坑的,当然,包括这个包。 自从我知道他住兰馨院,每夜必去膈应他,他不喜欢我,我偏每夜去碍他的眼,喝他的茶,吃他的点心,摸他的衣服,爬他的床,卡他的油。 他吼我,我装听不到,他只要一碰到我,我就躺地上打滚。打了若干回滚,换回若干样首饰。 假装不要脸的碰到我这么一个死不要脸的算他倒霉,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以往不见他眼里冒火我绝不走,显然,在我这儿兜了一大圈之后,他最近功力大涨,洁癖的怪毛病好像真被我治好了,昨天我躺着打滚的床上,今天还盖着与昨日一样的兰色缎被。 偷东西偷得没有趣味,就连欺负柳千羽也变得索然无味,最重要的,包子只能看不能吃,请问生活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盼头? 我穿着鞋子直接钻进他的床,将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两年了,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两年,好几个院子里的人都换了,我还呆在这儿,就像待宰的小羔羊,还是只迷茫的小肥羔羊。除了跳树跳房顶能把黑大叔招出来说两句话,我都不知道还能和谁开口说话。 包子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每日只在床上能看到他一会儿,有时候我睡着了,甚至都看不到,但却能肯定他每夜都会回来。包子没有再去逼我学什么琴啊诗的,反而弄得我更紧张,不知道对于这个小破身子,他还有什么更坏的打算。 不知道妈妈咪和爸爸比游到哪儿了,他们要是回来发现我死了一定很伤心,宝哥哥说过,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得了吧,林黛玉最会的就是哭。 窦云熙...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我想,我是希望他幸福的,死人的妙就是注定一辈子留在他心底,他一定是爱过我的,我知道。 我也想他。 我和他的走散,或许是命运的捉弄。 屁!那就是自己个儿作的!作天作地作死自己,没点儿数? 呜呜~ 伤感的线头一旦拉出一个尖儿,整个防御的外套就悄然褪去,剩下地上满是凌乱的线头,理不清扯不断。 有一个地方到不了,那是自由,有一个地方回不去,那是家。 我想我的家人,我想我的宝哥,我还欠她一个对不起。 我想那个给我送了五年包裹的快递小哥,我少他一个谢谢。 我想亲爱的,我要对他说:“我爱你,请不要记住我,我想让你幸福。” 我想我的电视剧,我想我的小张哥哥,我想我的冰淇淋,我想我的奶茶,烧烤和火锅... 眼泪涌出,浸湿了思绪,我想哭,我想嚎啕大哭。 “哇~” 柳树妖气得掀开被子的时候,我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哭。 他怔住,显然被我吓到,我才不在乎女汉子形象在他面前崩塌,在这里,我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儿,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想擦鼻涕就往柳千羽身上擦。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眼泪澎湃的声音。 释放完情绪,我用他的袖子醒完最后一泡鼻涕,嗅了嗅鼻子。抬头望他,他眼里荡漾的是一种像母爱的怜悯,纯净如水的眼似是蒙上一层雾气,仿佛清晨的湖面,氤氲缭绕。 见我看他,迅速推开我,立即转变神情,发飙,道:“你这个臭丫头,每日闲得不去好好服侍主子,跑我这儿来糟践东西。一个杯子你坑我二十金,我的这件衣服可是自个儿绣了两个月的,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咦~脏兮兮的,说吧,怎么赔吧?” “赔个屁,我又没扒你衣服,还想讹我?”我捂嘴。 他瞪大了他的眼睛,伸出玉指对着我:“你...” “你...” 我学舌:“你你你你你,说话都说不利索啦?” 我嘿嘿一笑:“柳树妖,打今儿开始,咱俩就是哥们儿啦!” 社交障碍果然是心理病,有的治。 我以后没事得多哭哭,瞧,我哭完,看到包子和黑大叔就开口了,这回哭完,看到柳树精又开口了。 柳千羽貌似比我还激动,水雾缭绕着他的眼,微卷的睫毛闪啊闪,鼻头微微泛红你了半天,终于冒出“你终于对我开口说话啦?” 什么叫终于?我不解。 他的眼神我很熟悉,当年妈妈咪见到宝哥哥的时候也是这般,有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欣慰和感动。 然,美好只是一个瞬间。 “你刚叫我什么?柳树妖?死丫头,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自诩个少夫人成天在谷里作威作福,别以为我是怕了你和你家主子,想搞死你我都不用手指头。”他拎起我的耳朵,很轻,哪儿像要杀人的样子。 “那你想用什么搞死我?你的小鸟?” 他惊得倒吸凉气,一张白玉面庞顿时绯红,清风徐徐,遍地红花飘... 调戏男人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趁他气得发愣的空隙我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一步尸骨无存。 第12章 不许叫自己奴! “千羽哥哥...千羽好哥哥...”我细声细气慢慢探进兰馨院,抬起菜篮子捂住脸,生怕他砸出什么花瓶茶杯等暗器要了我的小命。 为什么只遮脸,妹妹我后面得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好吧。 小心翼翼推房门,只见柳千羽正慵懒地靠在木榻上小憩,单手撑着头,顺滑乌亮的发半拢披在白衣上。 不可否认他很美,其神色宁静而安详,似是不食烟火的仙子,以往我对他有着一股子莫名的敌对情绪,竟完全忽略掉初见他时的惊世容貌。 琉璃灯微黄的光晕照在他身上仿是笼上一层金纱,这一刻不真实的美丽让我感到一丝震撼,一丝恍惚,甚至一丝彷徨。 美~ 极美~ “看一眼墙就倒的千羽哥哥...可爱动人,冰雪聪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甜心找你来了,这么好的夜,咱们出去吃火锅啊。” 他慢慢睁开他的眼,懒洋洋看了我一下,又轻轻阖上。 幽幽说道:“过午不食。” 嘿!这货...不识好歹! 他都不知道我把最后的存货都拿来了吗?本夫人何时这么大方过,这篮子里装的可都是我保命的家伙啊,就连包子我都没想分给他吃的。 我气得胸闷,跺脚,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青菜竹笋咕噜噜撒在地上。 “我是赔礼道歉来的,你还不识好赖是不是?吃了这顿饭咱们是哥儿们,以后我罩着你,谁欺负你,你就报少夫人的名,我去拆了他的院子。要是不陪我...且等着吧!只要我还是少夫人一天,看看咱们俩究竟谁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再吓唬我,他说过你手段了得,你要真能对我动手,我都不知道过了几个头七了。别闭着眼睛勾引人啦,除了本少夫人,这山庄里没人吃你这一套,赶紧的,起来帮忙搭锅子。” “火锅是什么奴不知,奴也未曾下过厨房,不知怎么帮忙搭锅。”他站起身,勾起我扔的菜篮子,捡起散落的菜,一一放进去,动作轻而缓,弯腰低头间风韵十足,优雅动人。 他每次只要称自己是“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我喜不喜欢他,如他这般风韵的人就不应该自降身价,想当年,包子问我什么神仙的时候,我就是不想自降身价当仙侍才愣的神. 后来,我想明白了,谁特么见过神仙啊,随便胡邹一个不就得了。 蠢,岂一个蠢字了得! 这个有等级观念的年代,会投胎的是主子,投胎偷跑偏的是奴才,这个不可能改变,都是命。但是柳千羽,绝对不是被金字塔压在下面的人,他如果是奴,那我是什么?差点成了奴的学生,现在是奴的哥儿们?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奴啊奴的。你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叫自己?你再在我面前叫自己这个字,我跟你翻脸啊,你懂的,我翻脸比翻书快多了。”我假装吐了口吐沫在手指头上,在他脸上一划。 “你个死丫头,怎么都不嫌脏的?咦~找死是不是!”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我真的挺开心的,做人,还是真实一点好。 “你想教训等我吃饱了再训,保证乖乖躺着让你训.这都什么点儿了我晚饭还没吃呢,你来摸摸,我可怜的小肚子都瘪了。”我拉起他的手往我肚子上放,他撤手,脸微微泛起一片红,这么大个人害起臊来,真是...太好看了! “不用摸都知道你的肚子没有鳖,鳖的肚子里才有鳖。”他转着弯儿骂我,可我心里高兴,朋友之间才会互相这样互相调侃,我和他的关系不知不觉又近了一层。 我忍住不笑,“当我没吃过鳖呢,鳖的肚子里不是鳖,是蛋,鳖蛋。我且问你,鸟窝里有什么?” “鸟蛋。” “还有呢?” “鸟?” “对咯,鸟窝里藏着小鸟还有蛋。”我痴笑,色眯眯看着他...的肚子。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看他的肚子,要怪就怪,我个子小,眼睛平视只能看到他肚子,往下一点点。 他不怒反笑,“怪不得庄主这么宝贝你,这般不忌讳男女之事,也不害臊,这些是他教你的?” “他教我这些?本少夫人是无师自通的好哇,你没收到我这个学生算是你的损失,你都不知道我多有慧根。你居然觉得他宝贝我?呵呵...妹妹我现在是能逍遥且逍遥。千羽哥哥,咱俩算是不打不相识,只求您以后别和他合着伙再算计我就成。” 我夺过菜篮子,拎起来往小厨房走,整个兰馨院我都轻车熟路,柳千羽的贴身衣裤在哪个柜子里我都知道,有蚕丝的,还有纯棉的,一水的白色。 “我何时算计过你?”他跟在我身后,追问。 “咱俩头一回见面的时候。” “那日说起来是你们俩合伙算计我。庄主让我教你功课,我去了忆心院被你羞辱一顿不说,还被你坑骗了金子。第二日,只是想捉弄你一下,舔了一口包子,却被你糊一脸口水,再之后,你不学无数白日睡觉,却夜夜跑到我这儿撒泼闹事,诈骗钱财,怎么就成我算计你了?” 我腹诽:那就是我俩都被他算上了,鹬蚌打架,他看好戏呗。 望向夜空,叹气,我注定是玩儿不过包子呀,他把人心算得真准,是一早算准了我的小暴脾气能压住柳千羽吗? “得了,就让往事成烟。今晚我决定和你不醉不归。有酒吗?” “有是有,可你太小。” 我扔下手里的香菇,转身,挺了挺胸,嘟起腮帮子愤愤道:“你说谁小呢?她们不是小,只是还没长出来。不许再说我那什么啊,我跟你没完。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拿这个说事,有完没完。” 我不禁又想起十三号院子抚琴的姑娘和那个小丫鬟,当年我在衣服上绣完“少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出门就往拾叁号院子奔,就想着扬眉吐气显摆一下去,可是已经人去楼不空。我问过包子,包子只说她们出谷了。我没深究,却知这事儿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哎,都是命。 我晃神,他点点我的后肩,小心翼翼的,生怕我的肩膀把他好看的玉指折断似的。 “我的意思是你只是个孩子,不能喝酒。” “你还知道我是个孩子啊,这些洗菜的活儿都让我干,你院子里的东西南北风呢?”我低头继续洗菜。 “我担心他们见你来会忍不住揍你,便早早打发他们休息去了。还不都因为你夜夜来闹,他们每晚多洗很多衣物床褥,还要打扫房屋内外,当真是被你折磨得苦不堪言。”他卷起袖子,拿起青菜,学我的模样,将它撕成一片一片浸在水里。 “那他们该揍你才是,又不是我让他们洗的擦的。千羽哥哥,菜你先摘着。我去院子里烧炉子去。” “你刚刚说,看了墙就倒是什么意思?” “啥?...哦。” 我缓缓做了一个甩头的魅样,眨巴眨巴眼冲他发电,道:“就是像我这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看,我美吗?” 绿色的汁液顺着他细嫩的指尖滴到水盆里,我心一惊,他不知道我在夸他?难道夸得太过头了? 啊!灵光乍现,恍然大悟,那句话是用来夸女人的,嘿嘿...总之,再不去烧锅,今晚就留着喝青菜汁吧. 男人,太暴力! 第13章 我的朋友 一生不分离 月光洒落,细碾成金沙笼罩大地。 一院兰花,一盆砂锅,一壶清酒,一抹白影,一个球汇成了一幅不协调的画卷,而我,就是那个不和谐因素。 一个胖成球的娃娃当真算不上可爱,长期不照太阳的皮肤略显苍白,原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都被脸上的肥嘟嘟挤成了一条缝。 肥胖毁颜值,一胖毁所有这句话在我身上展现得淋淋尽致。 “你们以后就有好日过啦,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本少夫人就不来这儿霍霍你们了。” 柳千羽手上的酒杯一怔,微微点头。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失落,没有一丝掩饰,住在谷里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是不寂寞的,他们之间不允许私下来往,每个人都安分守己,各司其职。整个山谷只有两个人是绝对自由的,一个包子,还有一个就是我。 可是我的心装着宇宙,一个小小的倩幽山庄装不下我这颗容纳浩瀚宇宙的内心。 当初,如果包子在给我吃包子之后没有说那番与他相配的话,或许我真的会因为他这两年为我做得一切感动。可他的居心叵测在我这里已经昭然若揭,怀疑的种子在心里早已生根发芽。 他骗我,我也在骗他,而我们俩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谎言,却全然接受,我说着喜欢他的话,他做着喜欢我的事。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柳千羽如此,我如此,包子亦是如此。 真心付出怎么就这么难? 还是吃火锅来的舒服,只可惜,肉的品种太少,还没有虾丸鱼滑牛百叶和牛肉酱,得亏我会做午餐肉,子曾经说过,没有午餐肉的火锅不叫火锅。 瞧我,多能耐。 “这一顿算是我最后的口粮了,他不给我肉吃,还把运物车的时间改到了白日。我呢,一切准备就绪,明晚开始去打猎。” “夜晚,树林很危险。他宠你,或许可以和他好好说说,不差你几口肉吃。” 一口腊肉进口,“呼~我不怕,他派了黑大叔监视我。你别回头,我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儿。我还巴不得碰上老虎黑熊,就是不知道老虎熊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黑大叔是谁?” 柳千羽仰头喝完杯中酒,修长的脖颈映着月光微微泛着亮,酒水顺着他的喉咙往下滑,我看到喉结滚动,口水不禁泛滥。 顺着他的喉结往下看... 衣服挡住,什么都看不到,真是糟心,吃火锅就吃火锅,大晚上穿什么衣服! “就是他原来身边黑着一张脸的大叔,特别酷的那个。别看他总是黑着脸,他人可好了,他是好人,包子是好人,你也是好人,” 柳千羽一边听我说一边为自己斟满酒,清澈的酒水流畅滑进他的杯子,没有溅出一滴,他嘴角微扬,道:“你该让他为你寻个大夫治治眼疾。”笑得我有点渗人。 “什么意思?”我夹起一筷自制的午餐肉放进他的碗,又夹进一条菜,催道:“你也吃呀。” 他一直在喝酒,锅里的菜一筷子没有动过。 灵光一闪,我一拍脑袋,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有洁癖,这就去给你拿个新的碗。不对!要不,我重新再给你烧一锅,我们两个锅子放一起吃呀。” 我起身,往小厨房走,暗自庆幸,还好他平时注重养颜养生,小厨房里炉子砂锅好几副。 他拉住我,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良久,他拾起桌上的筷子,捡起碗里的菜,轻咬,细嚼之后缓缓下咽。 一个男人竟能把吃东西这门活儿吃出了艺术,吃出了慢嚼出细活的韵味。而给我更大的震撼是,他吃下了我给他夹的菜,给他夹菜之前,妞儿好像还把筷子放嘴里砸吧了好几口。 我诧异,这都不嫌弃?! 貌似两年行为治疗下来,我还真把他的洁癖治好了。阿弥陀佛,这可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哈哈... 我很是开心,继续往他碗里夹菜,道:“你太清瘦了些,说什么过午不食,又不是出家人,咱们凡人还是俗一点的好,一日三餐加夜宵,吃饱上床睡大觉。呀,我好有智慧,这么有人生感悟的经典语录说来就来,修佛,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呀!别笑,多吃点儿,吃得这么慢,我跟你说浪费可耻,不吃完别想着我放你去睡觉。” 一整碗菜肉混在一起,卖相确实不好看,柳千羽一小口一小口地竟全部吃干净。 我看着他吃完,竟有些感动。 因为,他吃饭的速度实在太慢。他吃完一碗,我已干掉一锅。以后可以叫他多请客,不怕他跟我抢吃的,想想心里就美滋滋。 缘分和感情这些个东西很是神奇,当初我和柳千羽相看两厌,只不过一晚上就冰释前嫌,又一个晚上我们成了朋友。 这个时候要是没有美酒助兴,岂不浪费了这值得刻碑纪念的欢乐时光? 我飞奔跑去小厨房,取来两只小碗,酒壶里的酒刚好倒满,我举碗,咧嘴:“为了友谊。” 他坐着直视我,缓缓捏起酒碗,流光溢彩的双眸一闪一闪,嫣然一笑,“为了友谊。” 酒碗相碰发出的清脆声悦耳动听,丝丝清酒顺着我的唇角流下,我从随身小包包里取出一方帕子随意擦了擦嘴,又给塞进包里。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才反应过来,那绣着兰花的帕子也是他的,赶忙捂住小包包:“这里头虽说都是你的东西,却都是我凭本事挣得的,你可别觉着咱俩关系好了就想要回去,打死你我也不会同意的。” 他抬手点一下我的头,宠溺二字悄然刻入他粉红的面颊:“果真是个小财迷,这个院子里,但凡有你看得上眼的,你拿去便是。” 我伸出肉手,抚上他的脸:“这个包太小装不下你,下回你送我个大包包,我把你背着带走。”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仗着这个小身子我调戏死他,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滴。 我就喜欢逗他,或许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这两年来,不拿工资也没有糖果诱惑,无论刮风下雨,打雷下雪,我每夜必来兰馨院报道,喜欢看他被我气得跳脚,羞得脸红,然而打我打不得,杀我杀不得,吼我我不听的那种囧样。 包子没时间陪我,我就拿他取闷逗乐,欺负他已然成了习惯,乐此不彼。 柳千羽笑而不语,玉雕的脸不知不喝酒红的,还是被我的小不要脸给羞的,透着粉红的光,诱人得想上去舔一口。 兴许是受了酒精的蛊惑,我当真上前舔了一口,果然,软糯香甜。 占到他的便宜我真开心,跳到凳子上,小手一挥,大声朗诵:“啊,我的朋友,我当你是下酒菜,一生不离开。我的朋友,老了我们一起遛遛狗,一生不离开。我的朋友,几辈子也要牵牵手。千羽哥哥,你看我,真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世界天旋地转...真的是天也转,地也转,我也跟着转。 这小破身子,才多少点儿酒就把你灌倒了,太菜了。 第14章 啥?才16?! 怎么晕的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 反正,我一觉醒来就躺在幽黄闪闪的大金床上,身边的包子和衣而卧。我习惯性自然地掀开被子挡住他的肚子,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 “是他招惹的你,还是你去招惹的他?”声音冷得刺骨,直插我的脑门,吓得我一哆嗦。 这语气怎么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我不就光明正大和他的人吃了一顿饭么. 天天去兰馨院闹他肯定是知道的,两年来不闻不问,躲在后面看好戏,这会儿倒管起我来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也许就是仗着酒精的余劲,我准备把两年来的委屈抒发出来,坐起身,盯着他的脸。 嘿,他也不睁眼,真像极了傲慢的冷面冰神。 “我招惹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黑大叔和小乙天天跟着我你能不知道?我才几岁的身子?你觉得我能干嘛去?即使我想干嘛,就现在这个球样,连你都不待见了,还指望谁能多看我一眼?“ “什么狗屁少夫人,都是我肥肉化脸皮自己硬往上贴的,要不是他们怕你,我能受谁的好脸色?我知道庄里是做什么营生,也知道十三个院子里的女孩儿都是你养的宝贝,各个长得跟狐狸野花成了精似的,顶顶好看,就连丫鬟拿出去也不输果子精。就我这好吃懒作的德性确实是配不上你。如果你想把我赶走就直说,别给我和柳千羽扣什么脏盆子,他比谁都干净着呢。” 他把我拉入怀,呼出的暖流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滑,“说你喜欢我!”语气霸道且温柔。 这思维直接从南极跳到赤道了好吧. 论思维跳跃谁能蹦跶得过我们大瓶子?这货不会也是个水瓶吧?那我以后可不能在四五月份和他那啥那啥那啥啥,万一再生个瓶子还得了? “你何时生辰?” 他一愣,显然没跟上我的节奏,半晌开口:“我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不知。”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劈的我不知所措。 他竟然和我说了身世,这是第一次。 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所以,他缺爱?所以,他才这般冷漠?所以,他才给自己筑上围墙,别人走不进他也走不出?所以,他和我说这些,是打开围城大门让我走进他的生命里吗? 小心脏怦怦跳,像只小兔子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堵得有些难受,感动得想哭...我以为,我和他会一直这么不冷不淡地走下去,直到我离开。 我躺下来抱住他,极是温柔似水说道:“包子,从今年起,我的生日便是你的生日。只要我在这院子一年,我便为咱们俩庆祝一次生日,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说到生日,我又想起奶油蛋糕,天哪,作为一个辛辛苦苦吃胖的胖子,只要醒着这脑子里就闲不下来,总是在想吃点儿什么犒劳犒劳大肥肉,可不是,它们一天天长起来着实不容易。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包子一下子捅灭。 “说你喜欢我,会一直陪我。” 我大概猜到他是什么星座了。大狮子,霸道,执着,控制狂。 我敢说一个不字吗?但凡我说个不字,别说明早的太阳了,估计一会儿的月亮都看不到。 只要你不要算计着卖我,我就“喜欢,很喜欢。” 事实上,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开口对话的第一个人。他对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冰冷面孔,唯独在我们俩独处会卸下片刻面具。他给我一个安稳生活的地方,让我在这里活着可以像个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孩子,我跟他闹,在他眼里,我也是个孩子,他对我宠。 如果没有最初的算计,我想我一定会爱上这个小男孩儿... 作孽啊,人家还小。 哎...还不是仗着这个小破身子小啊,我只能把自己定位在小姑娘上,天天念着,他比我大,他比我老。 催眠么,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像今晚这样的真情告白多久没出现过了?似乎好久好久,久的我都记不起上一次说喜欢他是什么时候。 我的头贴上他的胸:“包子,为什么大家都不叫你少主,改口叫庄主了呢?” “到年纪了,他们自然是要改口的。”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生辰吗?那你怎么知道你哪天成年啊?” “具体哪一天不知道,但我生在七月还是有人知的。”我就说吧,狮子,绝对的狮子!各位观众,掌声响起来,为我的聪明与才智拍拍手。 “所以,你十八啦?” “不是,十六。” 我去! 十六岁,两年前他才十四,要不要长得真么早熟啊。面由心生果然不假,心智成熟,所以面相成熟。 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又肩负着什么,让他经营这么大一桩买卖。 真是好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15章 传说中的极品蟹黄大肉包 大家好,我叫周二,喝多了过期的红酒穿越到一个未知的世界,钻到一个六岁的躯壳里两年,今年算是二十五,还是八岁?我自己也搞不清。 现在,这个八岁的肥身子载着我二十五岁的灵魂正被一个十六岁的早熟小伙搂在怀里,想着过几年跟他生孩子的事。 我的苍天呐大地啊各路神仙哥哥姐姐们啊,不要骂我是禽兽。 如果禽兽好吃的话,妞儿连禽兽都不如。 满脑划过黑线,小小心脏早已累得不想说话。 我钻出他的胳膊,转身背对着他,扔给他一句:“我想静静。” 他大力把我转过来,微眯双眼,那眼神仿佛放射线能看穿我的心肝脾肺肾,微怒:“静静是谁?说,他又是你什么人?” 我心累,心塞,真的无语,看来这头狮子有时候脑子也不那么灵光。 这是在逼我使杀手锏吗?我转身,凝望他,不露牙微笑,温柔似水,开口说道:“包子,既然你都是庄主了,那就先跟我把堂拜了吧,等过几年我大一些再跟你圆房,你看行不行?”果不其然,他沉默。 男人哪十之八九差不多,一提到婚姻,就像见到鬼,避之不及。我每次跟他说这个事情,他都是回避。 呵呵...一天做不上正式的夫人,我的这个心一天都悬着下不来,生怕哪一天他真把我卖出去,到时候我怎么办? 谷里教训不听话的小哥儿小姐儿,那手段...啧啧....我没见过。 就着窗缝我就瞄了一眼,天地良心,就那么一眼,就已经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阴暗的房间,男孩儿空洞的眼神,噙着眼泪,一行鼻血像不要钱般往下流。 我的脚刚抬起来准备破门,就被包子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家。 我虽不是一个正义爆棚的人,可却并不冷血,尤其见不得别人可怜。 可却气不起来,有市场需求才会有市场供给,包子做这一行并没有错,他这么小就管理这么大一个倩幽山庄,作为一个管理者,没有恩威并施何以服众。 倩幽山庄远也不是鸡棚鸭圈那样简单,庄外经营的那些燕馆歌楼都是些有牌照的正经娱乐场所,至于有没有特殊服务,不言而喻,大家心知肚明,好歹我也是跟着宝哥混过几天夜场的人,任何时代的娱乐场所应该都差不多吧。 谷里的俊男靓女包括丫鬟仆人老妈子好像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筛选过后送进谷里。各个院子的女主被训练成才艺双绝的淸倌儿歌女,男孩儿亦如此。 不同的是,包子对那些院子的男主要求更苛刻,他们还要学武功,每天累得跟狗一样,还要兼任保安队的活,巡逻还有看大门儿。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院子的小主们全是包子的克格勃,而倩幽山庄就是一个间谍情报总部,他们在外面收集的情报直接送到包子手里,然后庄里还有些人帮他筛查信息什么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很庞大的信息队伍遍布五湖四海。 隔些日子还会有外头管事的进庄汇报总结工作,在我还没那么胖的时候偶尔会爬到包子身上一边眯着眼睛睡觉,一边看下面的叔叔阿姨表演如何张大嘴把鸵鸟蛋放进去的精彩技艺。 汇报工作总结来总结去就那么几点,四皇,三相,二谷,一祭司啥的,还有很多枯燥无味烦拢的名词我也记不住。 有那么一本册子,倒每回都能在包子的办公桌上见到,扫过两眼,啧啧,上面连人家几时吃饭何时吃饭吃了什么都具体具体在册,我猜,这个人叫江心儿的应该很有来头。 日子一天一天过,包子的身份愈加让我看不懂,搞情报的都是些厉害的人,做情报头子那更是顶顶厉害的人,可是,他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个时代,让我看不懂想不通的地方太多。答案,或许只有我出去的那一天才会真相大白。 我害怕背叛,但更害怕包子会像前四个人一样把我一个人扔下。 伤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疾风骤雨般侵袭着我,我的心告诉我,如果真的舍不得就要说出来,有些话如果不说,也许醒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我紧紧抱住他,双腿缠住他,像极了一只八爪鱼,把脸窝在他的怀里,眼泪染失了他的青色衣衫,渲染出一朵朵墨色的花。 我想对他说,天长地久,永不分开。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 时间是个很好的东西,能让人遗忘一些不想记得的,又能想通一些想不通的。 包子和窦云熙是一类人,身上肩负着某种使命,他们注定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人,或许他们内心都跟我一样渴求着过平凡简单的生活,可是现实不会点头,也不会让他们低下高傲的头。 即使那天,我出现在窦云熙的婚礼,说了爱他舍不得他离开的话,也只是徒增彼此的负担罢了,他爱我,可以和我相守一生却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夜,所以,他去参加婚礼前和我说,等他回来。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爱他便要让他飞得更高更自由,绝不做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不存在,他不需要再和谁偷偷摸摸活在没有太阳的世界里,也不需要再熬夜过着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日子。 对于如今的包子,我能做的就是安心陪伴他走完这几年,他的羽翼有一天会丰满雄壮,老鹰,注定是翱翔天空的。 我就在这里陪他再过几年蜗居的日子又如何。 童年么,怎么过都是在浪费时光阴,不如我把这世间全花在包子身上,喜欢,就要喜欢得彻底,喜欢得无所顾忌。 就算哪一天他把我卖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就拿着卖我的钱跑呗。 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老板娘卖到老板的馆子里,估计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书房的账本我大致瞄了一些,这只包子竟原来是传说中油腻腻肥嘟嘟的极品蟹黄大肉包,产下居然有那么多红楼楚馆,酒楼饭馆,最重要的,还都挣钱。 我的天哪,分分钟实现小目标的节奏啊。不对,我的目标已经实现了,每天都躺在大金床上吃了睡,睡了吃了。 对,还有一个终极目标:吃包子! 只有把这只肥嘟嘟的大包子吃进肚子里,才可以称得上进了保险箱,从此妞吃喝不愁,那才是梦寐以求的幸福啊。 可是,问题来了,既然这么有钱,谷里的伙食怎么就能那么差,包子真是抠门。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把身体对食物的需求降低到最低,是一种修行... 我绝对反驳,要想对食物没有追求,首先就要每天吃到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自然就瞧不上粗茶淡饭啦。 包子说我强词夺理,我们院子小厨房的谭师傅可是御厨,也没见他把我的嘴养叼,还不是见什么吃什么。 他也就是欺负我没文化见识短,当我不知道谭师傅就只是个做点心的御厨啊。 好,那咱就换句话说,都请御厨来给你做点心了,这也叫要求低?! 想到伙食差,肚子似乎好像又饿了...可最后的口粮都被煮了火锅吃完了... 趁着眼泪未干,我轻咬下嘴唇,可怜巴巴小狗样坐起身来,抽抽搭搭说道:“包子,我饿了...” 第16章 打包带回去暖床 一想到包子说的:“养你一辈子。”我乐呵呵,美滋滋,笑嘻嘻。可想到他曾算计把妞儿卖了,我心里又开始发拧。在哪儿养不是养?养在身边是养,养在馆子里也是养。 真是傻,问什么肉,怎么就不问清楚呢。 怎么问? 问“包子,你还想不想卖了我啊?” 傻,根本不是一个傻字可以诠释的,好哇啦! 要让他知道我骗了他两年,他不把我的皮扒了喂鱼才怪。 再一想,也不算骗他,我可没有欺骗他的感情。欺骗一个人的感情,首先的必要条件,他得有感情才是。 他有吗? 没有吗? 妞儿表示,不知。 喜欢,妞儿是真的喜欢他的。好看又有钱的小哥哥谁不喜欢?男女甚至老少都皆宜的好吧。 只是爱情的种子昨晚才发芽,因为他一句承诺,一句有头无尾的承诺。 我傻笑,发呆,迟疑,伤感,又傻笑,发呆,迟疑,伤感... 小乙终于忍不住把手贴在我额头上,我躺在床上望着她叹气...又傻笑...她飞奔出去撞上进门打扫卫生的小甲。 小甲:“小乙,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小乙:“小夫人失眠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发呆,我去找主子...” 小甲:“那你还不赶紧去!小夫人白日里睡不着那一定是生大病了,快,快快!” ...... 如果爱上一个人是有病的话,我希望有药可医。 上辈子,我爱上一个人三年也没有把他的心捂热,还没来得及说爱他,他就走了。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把我送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让我又一次遇到了可以对话的,男人。 他面容俊秀,气质动人,为人稳重,心思深沉,简直就是全民皆能为之疯狂的妖孽般存在。 我夜夜抱着他,怎么会不为他心动。之前那些看起来就不那么坚固的心理防备在他一句不明所以的承诺之后,顷刻间分崩离析。 爱情的种子在心中发芽,一夜间茁壮成长,成熟到可以摘下炒成一盘菜。 一抹青色的身影伴着风出现在床边,他坐在床沿,轻轻抚我的额,声音温柔似水:“悠悠,哪儿不舒服?”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悲痛道:“这儿难受。” 他皱眉,我伸手抚开他的眉,咧嘴笑:“可是,看到你妞儿就不难受了。包子,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 我迟疑... 我想说:包子,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好好去爱你。随即灵光大现,这么感人的话必须要创造一个浪漫的气氛说出口才有感觉么! 于是,我开口:“包子,我饿了,想吃肉。” 他甩开我的手,凤眼微眯,说道:“你不是会打猎吗?想吃肉,自己想办法去。中午不睡觉我竟以为你是病了,没想到原来只是饿醒了。外屋有点心,想必不用我嘱咐,你也会吃光的。” 这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妞儿在你眼里就只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吃货吗?伦家可是有一肚子感人肺腑的话还没说呢,你等着,且等着!我感动死你!不把你感动得脱衣服献身我就...我就...三天不去兰馨院蹭肉吃,蹭酒喝。 为什么是兰馨院?谁让兰馨院的伙食好呢,要不是每次回来包子都死着一张脸,我能常年驻扎在那儿。 说道兰馨院,反正睡不着,就去遛个弯儿吧。 东南西北像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摸摸我的脸,又看看我的衣服和鞋子。妞儿洗漱干净,脸上没字,穿着整齐又没裸奔,这些人都是些什么面瘫表情,就连抚琴的柳千羽看到我都惊得琴音都断了。 我一屁股坐在柳千羽旁边,慵懒地靠着他,他随即挥手打发了所有下人。撑着头戏谑地看着我,道:“真是稀奇的很,还以为你是梦游来到我这院子来了呢?” 我抬头看高挂中空的日头,恍然大悟,白天看到鬼,当然会吓到,只不过,是只捣蛋鬼。我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哈气,道:“外头冷,我们到屋里烤火去呗。” 柳千羽伸出手,捂住我的小肉手:“知道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到处瞎溜达,待在被窝里不是很好?手怎么这么冷?他都没有给你准备皮草麾子吗?你好歹是他承认的半个主子,怎么还一天到晚穿的跟男仆子一般。” 我摸了摸身上的布料,抬起双下巴,道:“这是他给我定做的,里头可是夹了棉和丝的。这种半短开衫和长裤多方便啊,穿着裙子我还怎么去趴墙怎么去打猎。披风倒是有两块,裹着得跟只熊似的。回头走林子里,哪个不开眼的把我当猎打了,你找谁哭去。” “这个你放心,整个山庄除了你这个小混蛋没爱心,其余人都是很爱护小动物的。对了,你的猎打得怎么样了?”他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走,关上门,把我抱到木榻上用一大块羊毛披风裹住,呵呵,我又成了一头大肥羊,白咩咩。 “千羽哥哥,你看我像一只猎吗?咩~~”一个白眼扔给他,“不会聊天咱就别聊。我给你的啥啥毛,你屋子里的人帮我处理好了吗?还有我要的那些东西...嘿嘿。”我咧嘴,傻笑。 他气定神闲走进里屋,拿出一大布包和一个竹编篮子放在木榻的小茶桌上。 我打开布袋,嗅着鼻子像极了一头熊,闻了闻,不仅没有异味,还有股淡淡的兰花味儿。我伸手拍拍柳千羽的肩膀,夸道:“果然是我看中的人,这事儿办的就是妥帖!” “你要这些鸽子毛和布料做什么?” 鸽子?我呕~ “别说,那两个字!”我捂嘴,“呕~” “哪两个字?”柳千羽坏笑,“鸽子~?”那两个字还特地扬了声。 这货是故意的!绝壁的! 我瞪他! “呕~!” 我也不控制了,吐就吐吧,谁让你招我!只是可惜了我的三色豆饼... 柳千羽嫌弃地看着我,又嫌弃地看着地上一坨白白红红绿绿的粘稠物,眼里蹦出刀子欻欻射向我,骂道:“你个泼皮小无赖,一来准没好事。每天往这边扔一推臭烘烘的鸽子毛让我收拾...别吐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还不行。你赶紧含口水!咦...你怎么那么恶心,我让你漱口没让你喝下去,哎呀...” 我在羊毛上抹了抹嘴,无辜眨眼看向他,道:“千羽哥哥,人家现在听不得那两个字,就连谐音字都听不得。你都不知道,哥哥这两个字我都是在家练了好久才不吐的,你看我为了练习说哥哥二字不吐,都瘦了。你院子里有没有什么补品可以给我补补的,什么燕窝雪蛤五花肉我都不嫌弃的。” 他不再理我,捏着鼻子朝着门口大喊:“风!进来收拾!小混蛋吐了!” “啥?小混蛋?...”风和西一同进门,我闭嘴。 风递给我一块热毛巾,我擦完嘴和手,他又利索取回,两个小伙子手脚麻利,片刻间就扫完擦干净地面,茶杯重新换了套新的,茶壶沏满热水,转身出门。 我惊呆,这风驰电速,这效率要搁在现代,一天一幢楼啊,光干保洁他俩就挣大发了。 “你觉得他们干活的速度快吗?” 我张大了嘴,木然点头。 “那都是被你这个小混蛋给逼出来的,但凡要是手脚慢一些,他们晚上就别想睡了。” “那你得感谢我帮你培训了这一帮高效率的员工,既然我们这么熟了,妞儿就勉为其难收个几斤燕窝回去。好久没帮你收拾东西了,燕窝还在不在那个红花梨木柜子最上面一层啊?”我边说边起身,被他一把薅住羊毛。 “别嘴贫,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家院子里多的是。说吧,这些...什么毛和蚕丝块用来做什么?” 我故作神秘,颠着我的小肩膀,好死不死,脸上的肉也跟着一点一点抖,增加的不是神秘却是喜剧效果:“惊喜,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我走了。你给我保密,我也给你惊喜!么啊!”我喜欢亲他豆腐一样的脸,每次尝到就好像吃到真的奶豆腐一样甜美。 柳千羽身上散发的是母亲的气息,估计是雌性激素分泌得太过旺盛,才会导致他雌雄同体。 帅哥哥的脸,好妈妈的心。 “千羽哥哥,你的内心深处是否有一种渴望?” 他疑惑,令人惊魂夺魄的大眼望着我,微卷的睫毛忽闪忽闪。 我偷偷咽下口水,继续说:“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个声音想告诉我,别叫哥哥叫姐姐吧!” 原本被我亲了变粉的脸唰地惨白,微微抖动红唇,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个生动的字:“滚!” 最后连那块羊毛毯都扔向我,咆哮道:“沾了你的口水,恶心死了,带走!” 我从院子大门探出头,吐了吐舌头,冲他喊道;“你还沾了我的口水呢,什么时候给我打包带回去暖床?” 还好,我只有八岁,还好,我是自冠的庄主夫人...横,无所顾忌。 第17章 初吻 三块洁白柔软的蚕丝芯,一包什么什么毛,一卷棉布,一卷丝绸,若干针线。 你猜我要干嘛? 呵呵哒... 妞儿要做枕头,软绵绵的大枕头! 包子睡得是青玉的枕,我呢,晚上睡的是他的胳膊,白天睡一包荞麦米。偶尔甚是怀念我柔软的鸭绒枕,奈何翻遍整个山谷,都没见到一个软枕头或者一只鸭子。 吃了两个月的啥啥,攒了两个月的啥啥毛,算是给我攒足了做枕头的量,也不枉妞儿受了两个月的折磨,加上蚕丝芯...嘿嘿...包子,敬请期待,咱俩第一对软枕头即将出炉。 这个啥啥毛的处理交给了柳千羽,一来,为了掩包子的耳目,二来谁让兰馨院的人干活利索呢,能者多劳么,都是自家庄子里的劳动力,客气啥。 但凡是包子的那就是我的,但凡是我的那还是我的。 我对包子说的,以后我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我们一起庆祝,这对枕头便是我送他的礼物。 三天后将是妞儿在这里正式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为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妞儿决定:生日主题除了浪漫,还是浪漫! 计划一:软枕做礼物。 计划二:美食配美酒。 计划三:重头戏之深情告白。 想想我自己都感动,感动地鼻涕直流,吸~这天怎么这么冷?没空调没暖气,冻死个人了都。 我独自生活两年,又为窦云熙做了三年的早晚饭,练就出一身差不多厨艺,虽都是些平常的家常菜,但比起谷里的清水焯白菜,盐水焯萝卜肯定是要美味地多。 然,现在有一个难题,非常非常难的题,需要妞儿爬上屋顶去解决。 我张开双臂,大声高歌:“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还没来得及感受地心引力,一个黑影嗖~拉住我。 “小夫人,别跳了,您现在的体型落下的速度太快,有什么事您直接说。” “还是黑大叔你知道我。”我拍拍黑衣人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赏识的眼神,勾了勾手指,他弯下腰,我满怀深情,眨巴着不怎么大的眼睛对着他说:“黑大叔,您在妞儿心里就跟爹爹一样,无时无刻保护着我,关爱着我,我像对待爹爹一样尊重你,敬爱你。现在闺女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帮我,关乎你闺女我和你未来女婿包子的未来,您帮是不帮?” “你先说。”姜啊,不能太辣。我都说得这般情深意切了,他不是该直接点头答应吗? 我眨巴眨巴嘴道,“三天后的白天,我需要一只鸡,你别说没有,有鸡蛋就有鸡,只是你们藏得太好我没找到而已。我还要一大块五花肉,要是没有切好的,给我一头整猪也没问题。还要一条鱼,一些虾,一缸酸菜,一篮子鸡蛋,若干蔬菜,若干瓜果。冰糖砂糖水果糖块,蜡烛我也要。” 黑大叔的眉脚在抽动,我猜他的嘴角肯定也在抽,只是黑布蒙着我看不到,他道:“这些吃食关乎你和庄主的未来?确定不只是关乎你一个人的肚皮?” 我坐下来,看着远方的夕阳,感慨道:“黑大叔,你看,夕阳多像一个咸鸭蛋。闺女我呢,有情饮水饱,什么吃不吃的,其实也没那么在乎。“ 说大话喘口气先。 “三天后是我和包子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想给他做一顿饭,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嘿嘿...”我捂脸,嘿嘿,对着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长辈说要我要像一个小孩儿告白...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黑大叔立直身子,双手交错贴在后背,望向远方,半晌,开口道:“好。”眼神里刻满了回忆,妞惊叹:看来这个酷哥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转过头眯着眼,伸出食指,警告道:“不许提前告诉包子,不然我就揭发你杀他信啥的事情!” 他嗖一声,招呼都没打,消失不见。 天上掉啥,还掉在我头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那啥的胸部都凹了。暗器,真是个好东西,指哪儿打哪儿,还要我的弹弓做什么。只可惜,我不能学,做人要低调,妞儿害怕自己优秀起来被人卖掉。 我出生在一个下雪天的周二,所以爸爸比为我取名叫周二,我问为什么不叫周雪,他说周雪这个名字太俗。万马奔腾,周二就不俗啦?七天一循环,必有一周二。 起床的时候已是中午,外面的雪已经积得薄薄一层,鹅毛般大雪肆无忌惮在空中飞舞,尽情挥洒着衣袖,整个世界被白色笼罩,纯洁,安宁。 我凝望天空,闭上双眼,任雪花与我娇柔缠绵,什么忧愁哀伤,郁闷烦恼全跟着这白色的精灵融化殆尽。 黑影闪过,留下地上两个篮筐。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主角出场。 我穿着唯一还能套进去的女裙,长发编起挂在胸前,略点红唇,站在一圈爱心形状的蜡烛里,手持一枝红梅,静静地等待包子进门。 门刚一打开,风雪顺着厚厚的棉帘钻进来,蜡烛呼啦啦灭了大半。 心叹:浪漫开头不太好的节奏啊~ 我吸气,镇定,嘴角咧得老高,兴奋道:“包子,生日快乐!” 我嘴角含春,慢步踏出爱心,伸手递给他红梅。 惊不惊喜?感不感动?妞儿已泪眼朦胧...被自己感动的。 他推我!他竟然推我! 他不仅把我推倒在地,还伸脚要踩我,我的个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下脚一瞬间,我赶紧捂住了脸,喊道:“不要打脸!” 他踩我,真的踩我! 他踩,踩,踩... 可妞儿怎么不疼... 包子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七伤拳了吧?视力模糊下脚下错地方啦?如果此时我不叫两声,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啦? “啊!...啊!...” 第一声啊,苍白无力,是没有生命力的呼唤。 第二声啊,慷慨激昂,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狂吼! 我去年买了个表! 还拿水浇我!我好心好意打水给你洗手,你居然拿来泼我!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显然妞儿是属于火山爆发型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 好,我爬,妞儿一个费劲巴拉爬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丫脑子有病吧!见不得别人对你好是吧!就用了你的人要了你一些东西你就这么对我啊!” 我薅着他的袖子来到桌旁,指着一桌菜,继续说道:“今天腊月十五是妞儿的生日!我答应过你,以后我的生日便是你的生日,我会为你庆祝。这些菜我一口都没有偷吃,辛辛苦苦做一下午就留着给你吃第一口的。你还要踩我,泼我水...我才是个几岁的孩子啊,就是假公济私偷吃几块糖怎么了,你就这么狠心的糟践我...呜呜呜...” “裙摆着火了,我不灭火,你是想把自己烤成乳猪让我吃吗?”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薅着我的领子拖到里屋,把我扔进屏风内。我低头看了看裙角,确实被烧了一大片,黑乎乎的。 所以说,穿裙子,就是不方便,大冬天的,裙摆还设计这么大不怕进风啊。 我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换上干净的里衣里裤及棉衣裤,裹着柳千羽送我的羊毛毯钻进大金床,安安静静蜷着。 包子也不说话,在外头的箱子里翻腾一会,递进来一套粉色套裙,我给扔出去。 他又递进来一条白色的长裙,我还给扔出去。 “别闹了,赶紧穿上衣服出来,菜都凉了。” “谁跟你闹,这些我都试过了,穿不上。你把你前年穿的冬衣翻出来,有一套水蓝底金银线图腾,坎肩上围着狐狸毛的,我就要穿那一套。” 他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到,最后还是我自己下床从陈衣木箱里翻出来套上,袖子裤管都长,折上两折倒是合身。可想而知,我这会儿是有多胖...往事不堪回首啊。 砂锅煲鸡,红烧肉,酸菜不知道啥鱼煲,糖醋河虾,酸辣土豆丝,菌菇山药围着一个蛋糕,蛋白霜裹得不是很均匀,不管!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均匀就不均匀吧,总比没有来得好。白色蛋糕边上缀满了红梅的花瓣,蛋糕表面上我用苹果刻成了两个笑脸贴在一起。 “这些都是你做的?”包子坐在桌边,看着一桌菜,略有惊讶,略有欢喜。 “不是我...”我为他斟酒,递一个白眼过去,“难道是你啊!” “我一直以为你身上没有什么可取的长处,没想到竟有做厨娘的天赋,不错。”他笑,我颤,酒壶的酒洒出酒杯。 他...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是想着把我卖到谁家做厨娘给他当间谍吗?我不要,厨娘卖不了几个钱啊,还是把我卖到自己家馆子里去吧! 妞儿一个不小心还是暴露了自己的优点吗?爱情啊,你让人昏了头! 为了爱,为了不去伺候人,我豁出去了! “包子!”我站在他身旁,呼吸开始急促。 包子放下酒杯,疑惑地看向我,“嗯?”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捧下他的脸,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将自己的唇贴向他的柔软,我闻到他嘴角酒水留下的清香。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瞪大眼睛看着他,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安静,美好。 偏要死不死,妞儿不争气的肠胃出来作祟搞破坏,什么时候不响,偏在我准备撬开他齿间的时候响起来。 我饿了... 算了,长夜漫漫,浪漫不急于一时。 “吃饭!”我砸吧嘴,坐上凳子,为他盛汤,往他碗里夹菜,接着自顾自呼啦啦啦扒饭。 “悠悠...” “闭嘴!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我很凶,就像一只小奶狗张牙舞爪。 心里有些不痛快,狗爪子在挠我心,抠我心还是咬我心,这我不管,反正它挠啊抠啊咬地我难受。 这小破身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以往,我最多就是偷偷亲个脸什么的。唇与唇的吻,这是第一次,哎...八岁的初吻,居然都能惹得我蠢蠢欲动,真是买了个草鸡蛋! 第18章 我只对你情有独钟 这顿生日饭吃得浪漫全无,胃口全无。没等包子吃完,也没等他开口,我提着食盒夹着布包裹直奔向兰馨院。 白雪皑皑,到处银装素裹,夜被照亮,我竟连披风都没穿就逃了出来,任雪飘满我的发,我的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兰馨院成了我遮风挡雨的港湾,这儿更像是我的娘家,而我就是一个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现在急需要家里人的安慰。 柳千羽像极了一个家长,一边温柔拍掉我身上的雪,一边絮絮叨叨:“再胡闹也要有个分寸,这么大的雪不在屋子里呆着还瞎跑什么?过来至少披个麾子打把伞,看你身上潮的,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给糟践了。怎么穿这么长的衣裤,赶紧脱下来,给你烘烘,别回头再受凉了。” 我摇头,把食盒递给柳千羽,坐到暖炉边上,伸手烘冻僵成鸡爪爪的手。 冻得直打摆子,一个劲儿哆嗦。 冷,是真的冷啊... 柳千羽嘱咐下人把食盒里的菜热了去,屋里剩下我俩,我才开口说:“这一天什么事儿都没干竟是换衣服玩儿了,待会儿睡觉也要脱衣服的,到时候再烘。” 他给我递来一大杯热水,我想接,可手指冻得都伸不直,早知道外头这么冷,就算对着包子糗死我也不出门,在他面前我丢脸丢得就剩脸骨了,他都不怕见鬼我怕个屁! 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柳千羽呼了呼热水冒出的水汽,把水杯递到我嘴边,竟连水汽里都夹着淡淡的兰花味,清香,怡人。我小口小口呡完热水,咧嘴笑,用下巴抵了抵我咯吱窝下面夹着的布包。 “送你的惊喜。你打开看看,可不要太喜欢哦,更不要感动地想以身相许,伦家可是有夫家的人。”如果我不是八岁的球,一定像极了风流才女,不是文采风流的风流,而是风流不羁的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女么。 柳千羽扯出布包,停住打开布包的动作,意味深长盯着我,道:“那我就不打开了,免得感动地想把你抢过来做童养媳。” 我撇嘴:“做谁的童养媳?你有个儿子吗?长得有你好看吗?没你好看就让他回他娘怀里喝奶玩儿去。” 他笑而不语,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愣... 脑洞大开,脑神经不受空间时间的限制飞速运转,我觉得我似乎,好像,大概猜到些什么了。 “你真有儿子啊?那你是成了家有家室的咯?天哪,我都干了些啥!大哥,对不住啊。原谅妞儿太小不懂事,闹你亲你纯属一个小孩儿对母爱,不对,父爱的需求。我说呢,包子干嘛那么生气,你们一个个怎么都不早说清楚。“ “那个什么,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有空带嫂子来庄里玩儿啊,庄里上清水秀,景色宜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是居家旅游过日子的优质选择。” 我去,我在说些什么... 他在这里两年多没出去过,估计外头的儿子大得能打酱油了,这个古代的人啊果然都提倡早婚早育。也不是,柳千羽都二十好几了,早就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好哇,成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我的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轻轻抽回我的布包,原本只是普通的礼物,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定情信物呢。 他拽,抽不动,我再抽,他还拽,还是抽不动...反复n遍之后,我发飙:“给我!” “不给!” 我再飚:“撒手!” “不撒!” 我松手,抬高下巴,露出两层肉褶子,眯着眼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给不给我?” 他摇头,笑若桃花,惹人醉。 我哈了哈手,挠向他的肋骨,他一痒,往后退,我上前继续挠,挠向他咯吱窝,他倒在铺着羊毛垫子的木榻上手里紧紧抱着我的布包,玩的起兴,我跳到他身上,跨坐在他肚子上,卯足了劲儿挠他,“给不给?” “不给,咯咯咯...” “你不给我我就来硬的了!” “不要,咯咯咯...” “那我走了!” “别。” 这对话,言简意赅,充满了暴力和颜色。这时候但凡有个人在门外,绝对羞得捂脸。 墨菲定律,你越觉得这件事会发生,它发生得几率越大。 门吱嘎打开,来人踏着风踩着雪,只消瞟了一眼,冷哼一声,果断转身离开,任风雪呼呼往屋里灌。 如果以父女的身份看我和柳千羽此时的姿势,那就是父慈女孝嬉戏打闹的温馨画面。 如果以男女界限看,那就不用说了,俩变,态!一个恋色,一个恋童。 小变,态坐在大变态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趴在大变,态胸膛上,大变,态则抱紧了小变态的腰, 暧昧。 十足,绝对的暧昧。 我来不及反应,赶忙跳下床,连滚带爬追出去。 一抹青影在雪中形单影只,他走得很慢,我知道,他在等我追出来,不然以他的武功,早就飞得没影了。 我拉上他的手,他甩开,加快脚步。 我追,再挽他的胳膊,他掰开我的爪子,一根一根掰开。 这小祖宗真是难伺候,脾气怎么这么大。我都跑出来追他了,他还想怎么滴? 我再迈开水萝卜短腿追上,从后面环抱住他,的大腿。 去~他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我的脸紧紧贴在他屁股上,真是应了那句话,热脸贴冷屁股。只是我的脸冻得已经不知冷热了,牙齿打着哆嗦道:“包子,我冷~” “刚刚不是玩得热火朝天吗?”他掰开我的手,把搭在手上的白狐狸披风披在我身上,为我盖上帽子,转身继续走。 我就跟个被遗弃的孩子,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絮絮叨:“怕我冷叫甲乙丙丁送衣服过来不就完啦,非得自己跑一趟,还不是心里惦记着我?都是你的地盘儿,来了么就喝杯热水聊两句再走咯,在这个白雪皑皑与天同庆的好日子里联络联络上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都不知道你生什么气,不至于气我和他玩儿吧?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毫无预兆的刹车,我又撞在了冷屁股上,还挺有弹性,嘿... “你还只是个孩子?哼~” 这一个冷哼,冻得我浑身汗毛瞬间进入待战状态,根根直立。 “在你这里不是,至少在柳千羽那儿妞儿就是个孩子。之前我也不明白,他又不怕你,为什么会惯着我,今天我知道了,原来他在外面有儿子的,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移情在我身上。真的,我不骗你,妞儿是真的把他当半个娘或者半个爹的,要怪就怪他漂亮得实在太中性,我有时候也搞不清该把他当爹还是当妈。” 这货又哼...真想拿纸把他鼻孔堵住!淡定...深呼吸... “你觉得他漂亮?” 我点头,又摇头,妞儿到底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想伸出三根手指头,然,手冻僵,只能伸出蜷缩的肉爪,郑重其事抬头望着他的眼,道:“我倩幽谷悠悠对天发誓,管他世间美男千千万,我只对你一人情有独钟,一心一意,绝无三心二意,五年六年后只做庄主,你的夫人。七年八年后生一堆庄主,你的孩子。九载十载后,我相夫教子,依然年轻貌美。”只有坐实你夫人这个头衔,才能免于被送走的悲惨下场,要是生个一男半女,至少母凭子贵。 世间向来最缺真善美,到了外面我就是一哑巴,还不任人坑蒙拐骗。哪像在这儿,别人任我坑蒙拐骗。 上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也不见得是派了什么大任务给我,至少到现在我没看出来,安安稳稳窝在山里混吃等死过一辈子,也挺好。 肉爪被他握在宽大的手里,我感觉不到温度,但是心里春暖花开。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喜欢听好话,真是和以前一样,他喜欢听,我就说给他听。听的人都不恶心,说的人还怕腻歪? 我笑得奸诈,情不自禁,一颠一颠... 第19章 元齐拓同志闪亮登场 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欢呼,我雀跃,我欢喜,我若狂:小破身子终于是大姑娘了! 大姨妈第一次来,我恨不得放礼花庆祝,向全世界宣布,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做包子的人了! 然,保护森林,人人有责!四周都是树,放烟火?呵呵...烧烤是好吃,可妞还没痴迷夜宵疯狂到要把自己变成烧烤的肉。 十二岁,妞儿还是那个球样,圆咕隆咚,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不读书,不写字,不念诗,不会画画,不会弹琴。 四年来除了养了个贴身保镖好像什么大事都没干过。 来来来,先郑重介绍一下我的新任贴身保镖,元齐拓同志! 我终于不用再费劲巴拉爬树,不用再煞费其事跳楼,只需“啪啪啪”。 别想歪,只是拍手,单纯的左手拍右手,右手拍左手,他就能嗖~出现。 黑衣蒙面是我们倩幽山庄保安队的统一装束。为了区别于一般安保队员,我的贴身保镖绝对要独树一帜,有自己不一般的风格。 别人扛刀舞剑,我们拓哥哥扛锅舞勺。 他勤学苦练四年,待前日正式上岗的时候,我摸遍他的全身也没有摸到一件武器,刚掀开他的衣襟,就被包子薅到边上一顿打手外加一顿思想道德教育。 当着我唯一一个下属的面,包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即便银牙压碎,我也只能蹲下来捏着耳朵哀求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秉着能者多劳,坚决不浪费社会资源的原则,怀着一颗体恤下属的柔软心,我给拓发配了一锅一铲。 双手腰后环扣,一副领导讲话的正经模样,正义言辞道:“齐拓同志啊,你别小瞧这一锅一铲,真到了打架的时候,别人见你背个锅定然以为你是伙夫就小瞧你,待他们轻敌之时,你就歘歘歘随便射点啥,他们立马死翘翘。要是一个不小心大刀向你砍来,你还能用锅挡挡,用勺舞舞。对不对?进可攻退可守,多好的一对武器。虽然,一般大概总而言之来说,跟在本夫人身边,这种危机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天灾人祸特殊情况的发生不是。安心背着锅,跟着夫人我去打猎钓鱼,保准你能吃饱吃好,还不至于顿顿烧烤,至少让你在野外吃个水煮的。” 我把锅的两个耳上系好绳子,踩在凳子上给拓挂在背上,跳下地在他腰带上插上锅铲。 我颠着大脑袋,满意地打量,直乐呵:这般独树一帜的气质,方圆几里内,论谁一看都知道他是本夫人的人。 个性,这种东西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 包子笑得嘴角扬出大大的弧度,齐拓小哥哥的眼里充满了火花,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我猜,他大概想用锅子直接把我给爆炒了先。 啧啧啧,四年时光,原本瘦的骨包皮的家伙竟长成了皮包肉,还都是线条清晰的腱子肉。 (-人家黑衣蒙面,你是怎么看到的? -他在河里练游泳,我正好散步看到的,怎么啦?大河小溪是庄里的,那就是我的! -怎么散步散到河边去的? -想看腱子肉就散过去咯。他整个人都是我的,看看怎么啦!我在我家地盘想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我家地盘上的东西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话大义凛然说着,为什么心在虚,腿在抖啊? 咳咳.. 话说,我家有条神奇的河。 我第一次见到包子就是在河边,他把我捡回家,我开口。我第一次见到元齐拓也是在河边,不一样的是,我把他捡回家,他开口。 包子对我好,可就是不给我肉吃,我想自食其力去偷却已经偷不到了,各个院子的主把吃食藏得密不透风,妞儿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藏在衣服里了,不然他们胸前,或者裤裆怎么都那么鼓。 于是我自食其力去兰馨院蹭,蹭到东南西北风见到我就歘歘歘向我射眼箭,虽然我早就练就的皮糙肉厚刀枪不入,但是看到柳千羽清瘦弱不禁风的模样,我就不舍得再抢他的食物。 我又开始自食其力去打猎,但晚上小动物们好像都去睡觉了,迄今为止我都没打到过一只猎,偶尔路上会看到死兔子死鸡死鸟,可我既不敢杀也不敢吃,谁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万一是毒死的怎么办?回头我吃了,再给自己毒死毒晕毒拉稀了怎么办?我可是喝过过期红酒受过大教训的人,食品安全这一块儿我可是很注重的。就连幼儿园老师都教过,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 聪明机智如我,偶一日,包子和我聊天提到河啊湖的,我立马想到鱼。 在又一次爬上屋顶,高歌一段“我要像风一样自由”之后,妞儿如愿以偿得到了一根鱼竿。 夜钓,便成了我的新爱好,钓到鱼,成了我的新志向。 我和小乙沟通不了,到达了连头都懒得点的地步,在多次和包子的友好协商过后,他终于同意不让她跟着我瞎溜达,只用负责洗衣服和打扫卫生。 想我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过暑假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外公边上和他一起钓鱼。池塘里的鱼都是他们养的,下一钩就钓上一条,装满鱼的是水桶,满足的却是我小小的虚荣心和成就感。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是我会笑,我一笑,外公就跟着笑... 这一切都过去了... 这里的鱼显然都是野生的,不如家养的听话,钓了几天我才钓上两尾,一条还是小鱼苗,为了落实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实行,我将小崽子放了,留下条大的。 为了纪念来到这儿第一次钓到鱼,我决定,就地把它烤了吃掉,好让它魂归故里。 显然,妞儿的野外求生技巧有待提高,又或者木头烤出的鱼本就是黑的? 不然,怎么就能把鱼烤成碳了呢? 我对鱼说:兄弟,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鱼说:我没有为谁拼过命,但我想找你拼命。 烤得再糊也改变不了它是鱼的本质,生鱼片妞儿都吃过,这区区鱼烤碳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我举着黑乎乎的木棍在思索,吃,还是不吃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的时候,一个影子伴着阵阵凉风缓缓向我飘来。 我慢慢回头,那坨黑色物体以掩耳不及之速抢走我手里的木棍。黑夜里,就着篝火,他的眸子霍霍发亮,若湖中闪烁的鳞波,闪耀透亮。 他狼吞虎咽吃得极香,馋的我都想上去咬一口,顺便问问他啃得真的是我烤的那砣黑乎乎的东西吗? 然,看到他唇边一圈黑,我忍住了,并确定,他吃的确实是我烤的鱼碳。 待静静看他啃完,我问:“好吃吗?” 笑~神奇的河。 他点头,我问:“你还想吃吗?” 他还点头,我把鱼竿递给他,道:“你来钓,钓到我就给你烤。” 他接过鱼竿,笔直站在河边,鱼竿一甩,穿着鱼饵的钩顺着一个漂亮的弧度甩出去,晶莹的鱼线点着月光在黑夜里闪烁,湖面弋出一圈圈波光淋漓的涟漪。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个钓鱼的行家! 我要他!我要要他!我要向包子要他! 一条,两条,三条... 他钓鱼上钩的速度远比我烤鱼的速度快的多,我这边才去鳞洗净上架烤完第一条,小木桶里就再没有鱼的容身之地了。 我把鱼烤好递给他,接着处理第二条,鱼鳞还没刮好,他就已经把鱼吃干净了。 瞄了一眼地上排列整齐的大小鱼刺,我猜测,这货估计是属猫的。 他也不说话,安静地蹲下帮我处理鱼,然后我烤,他吃,他杀鱼,我继续烤。 所以说,无论是什么技术,都是能熟能生巧的。十几条鱼烤下来,我渐渐摸索到了技巧,越烤鱼越香,越烤鱼越有卖相。 当我烤到最后一条金黄脆皮的鱼站起来准备狂呼的时候,一大群人淅淅索索跑过来。 我疑惑,茫然,惊叹:他们是闻到我的烤鱼香了吗?我烤鱼的技巧竟然这么快就做到鱼香十里了吗? 好激动!好骄傲!有木有! 我还没从兴奋头里出来呢,属猫的这位仁兄抓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个黑影嗖~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凑过头轻声问他:“他们是来抓你的?”他点头。 我说:“你帮我钓鱼我就不让他们抓你,好不好?” 这货居然还犹豫...这个时候不是该痛快点头吗? 我继续蛊惑,道:“你跟着我混,我就让这位高手教你功夫。只要你好好学,每天我都喂饱你不让你饿肚子,够意思了吧?” 可不是,你学好功夫帮我抓肉,想吃多少妞儿就给你做多少.我不贪心,三七分,你三我七,多划算的买卖,我怎么那么会过日子,哈哈哈... 他还不点头,简直油盐不进,难不成他还想回去被折磨?就这臭的脾气,会死的哇。 “等哪天谷里没人打得过你的时候,我就还你自由,这总可以了吧!”这是我最后的妥协,其实我也没说错,等你打得过黑大叔的时候,还不是来去自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想想都是血淋淋一阵暗爽。 见他点头,我一把抓住黑大叔的胳膊使劲儿晃,声音要多嗲有多嗲:“黑大叔,这么多年来,您就像爹爹一样无微不至关爱我,保护我。我对您的感情就像对爹爹一般...”差而不多的台词还没念完,黑大叔果断打断我的话。 “留不留,用不用,庄主说了算。” 我乐呵,反手拍拍黑大叔的胳膊,道:“只要您点头,包子那边好办。以后这家伙就拜托您啦,您好好练他,等他学到您的一成,您老人家就可以勇退二线享清福了。” 黑大叔无奈叹气加摇头,噌~ 这庄里就没算有人不认识我的脸,他也会认识我的体型,圆咕隆咚独夫人一家。 人挡道撞人,狗挡道... 庄里没狗,只有狼,我可不敢惹它们,一头头都是傲慢凶猛的姿态,琉璃蓝眼杀气逼人。它们要是挡道,我就乖乖让它们过去顺便送上我谄媚的弯腰和微笑。 跑题了...跑步...走!立正! 我捡起鱼竿塞他手里,一手拎着小木桶,一手牵着他走回家,追他的一群人见状自觉消失在黑暗里。 “小东西,你叫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像极了鸭子哼哼。 我停下脚步,犀利的眼神射向他,狠狠开口道:“说谁小东西呢!过几年她们就大了。我警告你啊,再敢说我小,我就不做饭给你吃。” “为什么不是送我回去?” “把你送回去,谁给我钓鱼吃?你乖乖地做我的人,白天你都是自由的。好好跟着黑大叔学武功,别辜负我一片苦心,知道吗?”此时我觉得我语重心长,要是不配点动作,有些挂不住气氛。我松开他的手,勾勾指头,他低头,我伸手顺着他的头顶抚摸,挺柔软,继续道... 还没开口,就被这家伙捏了脸蛋,“疼疼疼,你松手...你毁我容我跟你没完...放放放...肚子给你捏,肉多...” 苍天呐,大地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位目无尊卑的刺儿头啊,以为捡只猫,没想到捡到的是豹! 想想他会钓鱼,再想想他以后还会帮我打猎,这股委屈也就释然了。 牵手,回家! 第20章 包子不要我 为了实现元齐拓留下帮我钓鱼打猎的美好理想,妞儿着实付出了极其以及十分惨痛的代价。 每日亲自准备晚饭,这一条倒是无所谓,为喜欢的人做饭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更何况,陪包子吃清粥,炒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还有夜宵。 就是每月不得去兰馨院超过两回,有些受不了。我就不明白了,柳千羽都解释过他没有家室没有娃,包子还在忌讳什么。哥儿们么,勾肩搭背相互调戏,呃...是嬉戏打闹有什么的。 可偏最后一条就是,不准再与柳千羽有任何肢体接触。包子的心眼鼻子未免太小了些,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呀,能占柳千羽什么便宜? 元齐拓有一点和我一样,一般不说话,说起话来就语不惊人死不休。高冷的风范,我相当喜欢,有种他乡遇故知顺带照镜子的感觉。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绝大多数人眼中的我是有多欠揍。 他不说话,我想揍他,他说话,我更想揍他,总之,我想揍他。 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货焉儿坏,人前高冷如木,人后欺我如鼠,不是掐我脸就是捏我鼻子拔我耳朵,这张脸的五官是不是上辈子和他有仇,还是这张脸的主人六岁之前真的得罪过他?偏他还算准了我不会告诉包子他的恶行,肆无忌惮欺负我的鸟样看得我牙痒痒。悲催的是我还追不过,打不着,你说气不气人。 要不是那张脸以及他的捕食技能蛊惑我,妞儿一定叫包子揍得他桃花满天红,再不敢放肆。 别让我逮到机会,就我现在这体重,哼哼,一屁股下去压不死你我就改名叫周三!不,三太难听,像是谁的小老婆,还是叫周四吧!四,死,又不太不吉利。还是周五好!对,压不死你,妞儿就改名叫周五! 元齐拓白日练功,入夜就陪我去钓鱼,打兔子。等我把鱼和兔子都吃腻的时候,他已经会飞上树抓鸟和摸鸟蛋了,他吃鸟,我吃蛋,很是和谐。再之后,他还能和野猪搏斗,屁,不是搏斗,是银针,歘歘歘,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甩针出去的,猪就倒了。 这货跟着我那不叫打猎,叫,拿野生保护动物练手。只要是活着带喘气的,他见到就是一针。 我苦口婆心教育他要学会过日子,针要钱的好哇。我身为庄主夫人,偶尔还是要为庄里的开支截截流的,就算不是心疼钱,这一根根细针都不知道戳在肉的哪个地方,吃到了嗝到牙,卡到嗓子也不好么... 为了不上思想道德课,他开始用石子儿歘歘歘...歘到现在方圆十里内的树林,见不到一个活物。 他们保安队算是跟着我们过上了日日加餐的美好生活,身体越吃越壮实,战斗力明显提高。 我跟包子说,保安队员身体素质的提高得感谢本夫人打猎的英明决策,要想马儿跑,就得喂饱草,体壮则庄强。 暗器这门技艺是我给拓选的,他没得挑只能顺从,谁让人前我是老大...的挂名夫人,只要包子点头我就说了算。 元齐拓这货简直就是武学奇才外加还是个拼命三郎,短短四年,别说暗器了,就连拳脚刀剑都能和黑大叔将将打成平手。当黑大叔说他教不了什么的时候,我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悔不当初... 我曾经答应过他,哪天他在谷里无敌的时候,就还他自由。 于是乎我装失忆不提这茬儿,他也没提过要走,反倒正式成为我的影,一般不能现身那种贴身保镖,飕飕来飕飕去那种。 见不见面无所谓,我更关心:“以后的肉怎么办?” 元齐拓竟然回我:“肉在你身上挂着,饿了自己咬两口,解饿又环保。” 自己做的孽自己咬牙也得受着,谁让我平时总是在为生态环境着想呢,这么高深的词都被他学以致用了去。 他好歹也是吃了我四年小灶的人,为啥就一点都不记妞儿的恩情呢?男人哪,不能对他们太好,一对他们好就蹬鼻子上脸。 拓如此,包子亦是如此,就连柳千羽也是如此。 十岁之后,我就开始为大姨妈的到来做准备,不知不觉都缝了一整箱的绵柔面包。 这一天终于到来,我含羞带臊通知包子,妞儿长大了,可以成亲了,他却又一次选择了避开话题。 今年他都二十了,正常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他都有,我日日突袭夜夜严防死守阵地,没嗅到一丝丝他偷腥的味道,所有院子我也都夜探过,虽然大部分女主对他有过想法,然,听口气,听意思好像没一个上手过。 大姨妈离开第二天,我洗完白白把自己扎上大蝴蝶结躺床上的时候,他竟然...竟然通知我,搬家。 犹如晴天霹雳,我手脚环抱着大金床的金柱子,视死如归,歇斯底里狂吼:“我不走就不走,打死拓我也不走。不走,不走!” 他叹气,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冰唇微启,又合上,好一会儿终是开口,道:“那你留下,我走。”脸上尽是冷漠,能把人冻到骨子里的那种冷漠。 “你是不喜欢我了还是从未喜欢过我?”我知道他一直在逃避些什么,之前想了许久想不明白便不愿去想。 最好的感情往往不是说出来而是做出来的,是我想他的时候,知道他一直都在。他虽从不对我说腻腻歪歪的话,然,他对我的宠溺那是全庄有目共睹的,可以说到了全庄群众想联手干掉我的地步。人家吃醋是一碟一碟的蘸,他的飞醋吃起来那是一缸一缸地灌。 这一刻,我迫切想知道,想听他亲口说,说...实际上,我并不确定他会说什么。 他难道不是在等我身子长成么?还是,他嫌我太...圆? 他转身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波澜不惊的一句“你应该知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一切听从庄主安排,您把我放哪儿我就在哪儿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回报您这几年养育的大恩大德。”我跳下床,飞奔出门。 我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付出便有回报,自以为掏出了心他便会好好收着,自以为他不会抛下我。 我忘了,感情就是一场赌博,当我走上赌桌,就要做好愿赌服输的准备。我竟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会赢,现在得一塌糊涂,我还要崩溃大哭。 呵呵,或许我错了,我是真的足够坚定,足够爱他吗?瞧瞧,这滚圆的身子就是我不信任他防备他最好的证明。 我一路狂奔,我笑,真是个灵活的胖子,追着拓打闹四年居然练就出一身长跑技能。 我哭,这个世界我无家可归了,包子不要我的身子,就是狠了心要舍弃我,就像对待十三个院子的姑娘一样。 他不染指一定也是因为不想和她们有一丝牵扯,人心最难破,而性是最尖锐的刀子。 都是棋子,或许我就是那颗备用的。 “这一副五分似她的面容...”我记得,一直记得... 孤独,寂寞这些情绪越来越猛烈地侵袭着我,四周越来越黑,越来越安静。 没有方向地跑,我竟跑到了兰馨院。 几年过去,柳千羽还是那样气质若兰般优雅动人,柳树妖的风情妖艳只是他做给外人看的假象。看,每个人都披着另一张皮,只是有些人会脱掉给你看他原本的模样,而有些人不会。 看到柳千羽的那一刻,我拥入他不算宽大的怀,他身上散发的幽幽兰花香包裹住我,我贪心的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温暖,心肆意地让眼泪浸湿他的衣服。多年前,我在他这里哭,哭出了声音。这一次,我又哭没了声音。 我安静得像一只吃饱的猫被他抱到木榻上,他细细地帮我处理脚上的伤,一路赤脚跑过来,脚应该是疼的,血在流,身体在抖,心也应该是疼的,眼泪一直在流,可我竟感受不到疼,像灵魂抽离,坐在一旁静眼旁观,这个身子本来就不是我的,疼不疼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第21章 回忆 我一直在躺尸,柳千羽喂我水我就喝,喂我粥我也喝,他给我准备各种各样的肉食,闻着却反胃。 我只想安安静静睡觉,别吵我... 六岁刚到这个世界,我无助,茫然,害怕。我每晚抱着包子,有他在,心便安,虽然那时他只有十四岁。 仗着身子小,灵活,我爬上院子外最高的树欣赏美景,或者是勘察地形,不管!总之,上树容易下树难,我就坐在树上晃着脚丫子到日落,他说跳,我想都没想就往下跳,他就跟个神仙哥哥一样飞着抱住我,青衣飘飘,润玉俊颜,我怎么会不喜欢他。 他把黑大叔放在我身边保护我,几年来,独独受过一次重伤,还是自己硬往石桌上磕的。 我搭凳子趴墙摔了屁股,自此,这个山庄里,我走哪儿,哪哪儿附近就有一副梯子。 七岁,包子不再和我吃完饭,我们少有交流,深夜,他睡觉,我看他睡觉,他有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有时候愁得跟个小老头,我总忍不住伸手帮他抚平眉头。他那么好看,我怎么忍得住不去偷偷亲他。 八岁,吃啥啥吃到吐,吵完闹完,我开始试着放下防备,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生日那天,我送他的枕头他一直枕着,每年我都会把枕头拆了重新添毛加蚕丝换枕套,换到今年,已然成了百分百的蚕丝枕。 我问他蛋糕好吃吗?他说白白的东西有些腥腻,里头的糕还行。我就开始经常做蛋糕坯,院子里的蛋用得很快,妞儿顺藤摸瓜摸到了鸡圈的所在。 笑到肚子抽筋,用哈士奇看他的粮仓,我猜包子的脑神经大概是临时串线了。 别说,二哈小时候真是可爱,毛茸茸暖呼呼的,我抱了一只最合眼缘的小东西回家,给他取名熙熙。包子跟我说,熙熙是狼崽子不是狗崽子。我跳上椅子的神情许是伤了熙熙的心,它对我龇牙咧嘴直哼哼,包子薅着它的后颈皮一把扔出门去,没一会儿,熙熙又贱贱地跑回来蹭包子的腿脚。我严重怀疑,熙熙真的确定自己是狼?怎么看,它都像极了二哈。 最后,我还是经常带着熙熙和包子散步玩耍,它作为一匹狼也算功成名就,成了我和包子的宠物,在庄里横行无忌。 九岁,元齐拓出现,为了把他留在我身边,我贴尽了妞儿的二皮脸,包子趁机要挟我不许多往兰馨院跑。我是陪吃陪睡陪练功,还要贴着陪笑脸。他练他的功,我还是睡我的觉。甚是疑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睡呢,非得把我薅起来在外头睡,难不成看着我,他就能练得功力大涨啦? 这一年的生日,他说他下厨。那碗清水面我依然记忆犹新,于是我嘱咐他记得菜里放油和放盐。好嘛!一年省下来的油和盐全在这一天用了。油焖肉炸出一锅荤油,肉变成油渣渣,要是金黄透亮喷喷香我也就忍了,问题是都炸成碳焦黑。盐焖鸡,一整砂锅盐裹着剁碎的鸡块,上锅蒸,盐都化成水。看着鸡皮,倒是黄的,肉,好像也是熟的。 可是,盐水泡鸡...既然盐水想泡鸡,就让它泡吧,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再伸筷子棒打鸳鸯,忒儿不地道。 我指着两条黑乎乎的鱼型木炭夸道,这碳烧的不错,还有形状的,造型感十足。 包子说那是红烧鱼。 于是我指着两条碳状的鱼说:“你们都是成熟的鱼,该学会自己翻身知道不?” 我仿佛听到鱼儿的在天之灵在说:“就是因为太成熟了所以才特么糊了。” 为了渲染诡异的气氛,墙边炭火炉子上的油焖佛跳墙炸了,海参翅肚鲍鱼香菇洒一地。 我深呼吸,默念,都是他的钱,随他糟践,不心疼,不心疼... 他兴致冲冲打开笼屉,告诉我里面躺着的一坨疙疙瘩瘩的红白物什是我们今年的生日蛋糕,我点头,不失尴尬微微一笑,评论道:“这个蛋糕论外形,立体有张力,论色彩,鲜亮且明快。你这个作品在蛋糕界绝对堪称独一无二,夫人我甚是欣慰啊。” 直到他在涂着胭脂的发糕上插满菊花,还让妞儿吃的时候,我对他说:“做人要学会分享,我们作为一庄之主应该把这份生日喜悦分享给大家。做人不能太想着自己,不能光咱俩乐呵,也要让大家跟着一起乐呵那才是真的乐呵,子曰: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趁着包子愣神,我捧起菊花发糕往厨房外跑,我跑,我跑...有个问题先,为啥光迈腿却走不向前? 他薅住我的脖领低头问:“你是不是不想吃?” 我摇头表示没有的事。 “那你吃给我看。” “要吃一起吃,要死一起死!” 我视死如归掰下两块发糕,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块塞进他嘴里一块塞进我嘴里,自己选的男人,就算是食物中毒也要宠着。 吃!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就是碱放多了些。 我咽下去,中肯评价道:“还是挺好吃的,真的。” 他吐掉嘴里的一坨,说:“那你吃掉。” 我故作高深,点头评论道:“包子,这盆菊花插得真好看,相当有艺术可观性,以后咱家的花都由你插,好不好?不对,不对,你只能插我这多娇滴滴,水嫩嫩的花。” 包子很是嫌弃地看我,说我很有当发糕的潜质,脸皮够厚。 厨房里没法再战斗,最后只能收拾那些没有被他破坏的食材回到屋里煮火锅。经过一番友好协商,我俩达成一致,以后每年的生日我俩都要在一起吃火锅喝米酒。 十岁,十一岁,十二岁波澜不惊地过,和元齐拓每天吵每天闹每天追着他到处跑,天天夜宵和烧烤。和包子一天比一天腻歪,既不吵也不闹,有空我就盯着他发呆,偶尔上前嘬两口。 哪儿有男人长得那么好看的,白玉雕得一般,犹如画笔勾勒的凤眸,眉梢微挑,浓墨淋漓的眸,幽深似海,性感粉白的薄唇光看着就让人心跳加速。 在家里,包子是一个有情绪的正常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红脸时而冷面。虽然有些阴晴不定,但他会给我擦头洗脸,整理衣服,有时候乖得简直像头小奶狗。 有些人吧不正经起来还好,正经起来简直要人命,说得就是他。 在外头,他的脸上永远没有表情,威风凛凛气场全开,就连我都忍不住想献上膝盖,膜拜。偶尔去议事堂,坐在他身边,撑着头静静欣赏他冰玉冷艳唯我独尊的绝美神态,然后,安闲自得睡觉。 他特地换了一张加宽加大的软榻,只为方便我睡着可以躺下。枕着他的腿感受他抚摸我的发,幸福,不过如此。 一切美好一夜间分崩离析,碎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他是个好编剧,而我不是一个好演员,我只能带着好心情出演爱情喜剧,却带不了这种悲伤和他继续假装纠缠。 他到底是爱那个和我有五分像的人还是恨那个和我有五分像的人,亦或是爱恨纠缠到他理不清自己的心?他在把我当那个人宠,也把我当那个人在耍。 他写得这出戏里,我以为自己是主角,到最后才发现,竟?只是个替演。我替这个小身子活着,替那个和我五分像的人活着。 二十岁的男人...怎么能这般心思沉远,算无遗漏。 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嘛?没心没肺地活在二十一世纪,年头和宝哥厮混年尾和窦云熙厮混,成天打混睡觉追剧上某宝。 这些年过去真是活得一点进步都没有,现在还是这鸟样,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早知道这样,倒不如当初跟着柳千羽学习琴棋书画被送出去呢,最起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风流才女,也不枉再活一次,也不会再受一次失恋的痛。 第22章 定个小目标 ——吃包子! 十个水瓶九个吸渣。试问,水瓶座的情史有顺利过吗? 答:很明显,没有。 睡了几天睡得灵魂附了体,我疼,我饿,可我就是不想动。 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钻进鼻腔,我缓缓睁眼,柳千羽坐在床沿将妞儿的身子支起来靠在他的胸膛,捏起茶杯靠在我的唇边,我顺从张嘴喝下,他用修长细嫩的手指擦去我嘴角溢出的水滴,轻柔地摩挲过我干涩苍白的唇。 慢慢我放平,掖上被角,意味深长看着我,我们眼神交错,他竟开始跟我娓娓道来他的过去。 “父母对我的家教甚严,十岁之前,我从未独自一人出过府门。琴诗画武,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那年元宵夜,我独自偷溜出门,灯会上挤满人,热闹非凡,我玩得新鲜起兴,直到深夜才记起回家,可是还没到家就看到火海一片。“ “我一路往家里跑,半路被她拦下,她告诉我,府里的我已经死了。我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她说想跟着她就要有自己的价值。于是我废寝忘食地学,凡她让我学的,每一样我都学得出色,只为了看到她赏识的笑。“ “她很美,美得似星辰,明明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十五岁那年,她将我放进男阁,我不负她所望,短短两年名满四国。十八岁,她要了我,我们在一起六日,游山玩水,缠绵悱恻。她走那日说等她再回来便是我俩成亲之时,那是我曾经最幸福的时光。” “我在阁里等了四季,既没有等到她的人,就连一丝讯息也没有等到。等不到我便去找,满天下去找,找到最后却只找到一座冰冷的坟。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说是不是?” 柳千羽的眼盛满了泪,波光连连,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我抓住他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比爱而不得更惨的莫过于生死两别,和柳千羽的爱情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的,至少我爱的人都还活着。 你想让我说这个? 啊呸! 脑子有毛病,装大便了是吧! 柳千羽,你这货以前是个傻子吧,年少轻狂的你用实际行动完美地诠释了那句话--被人卖了还乖乖帮她数钱。 啧啧啧... “这个世界没了她我便是孤单一人,我多想随她一起去,但是她的死一些人必须付出代价,我只要活着对她来说依然有价值。我亲手把自己推往黑暗的深渊,自甘堕落,醉生梦死。“ “世间的一切都那么脏,我开始没有办法活在喧嚣,就连空气吸进身体我也觉得恶心。来到倩幽山庄之后才渐渐好起来,却还是没办法与人有肢体的触碰。直到碰到你这个小混蛋,我竟忍不住掐了你的脸,我想你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的是,你竟只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泼皮无赖。” 我看着他笑,他看着我也笑,玉指抚上我的面,极尽温柔,道:“我知道你不开口说话是想把自己关起来,我曾有过同样的感受,世间的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包括自己的身子。傻乎乎的你还是不够清楚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真的迷茫,不妨给自己找个目标,无论这条路多难走,走下去,勇敢坚强地走下去。” 这些年,我的目标一直是包子,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简单,平凡。 “他为什么不要我?”我终是开口。 他的神情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道:“你呀太单纯太天真太傻,难道你以为你把身子给了他,他就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他的过去你了解吗?他的未来你有能力参与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我,像刀子一样戳进我的胸膛。这些问题我当然想过,怎么会没想过!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平凡。如果这些他给不了,那也没关系,他做他的大事,只要他不推开我,我就在身后默默陪着他,在一个叫做家的地方等他。我不在乎什么矜持也不在乎什么世俗,管他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这些和感情无关。”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自己的心任意妄为的。你呀,还是太小!傻!”柳千羽笑,玉指轻点划过我的鼻尖。 我瞪:“说谁小呢,你没看到她们已经在长大了嘛!” 以前说我小,我姑且...忍不了,现在还说我小,当我胸前两坨肉肉白长着玩儿哒! 柳千羽告诉我他的悲伤爱情故事,我却没办法告诉他我的,也没办法告诉他他在我心里已经变成了傻不隆冬蠢蛋蛋的样子。 傻不傻呀,别人要卖你你就真把自己卖了?可以后的生活告诉我,我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并不是心甘情愿,只是想通过最卑贱的方式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想倔强地证明,我是有价值的。 对于柳千羽和她的故事细节妞儿内心里有个叫八婆的小姑娘蠢蠢欲动,可是我还得咬牙要碎了,狠心把她摁住,坚决不能问!人家都把伤疤给你看了,你还贱贱地伸手去抠他的血痂,那还是人吗?不是,是禽兽。 禽...兽... 飞鸟...走兽...都是肉! “我饿了!” 心宽体胖如我。 我傻,真是傻,一次小型战役的败北就缴械投降真是太没出息了,说好的八年抗战呢,说好的不屈不挠不要脸呢。 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买了个鸡蛋,初恋,又特么是初恋。 小破孩儿,十四岁之前谈什么恋爱,不知道早恋影响学习,影响进步,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长啊! 看什么看!妞儿和包子不叫早恋,这年头女人只要来了大姨妈就可以生娃了,懂哇!我谈恋爱这叫顺应时代发展。 不就是个初恋么,我就不信了,以我这么多年稳扎稳打造的地基就撑不起你一个小破二楼。 包子让我搬家,那就搬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管上管下,还能管住我的腿?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嘿嘿嘿嘿,造娃工程一定要提上日程,我就不信吃不到包子! 柳千羽问:“想吃什么?” 我咬牙切齿答:“吃包子!” 第23章 好哥们儿是不?别摇头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便是海底针上的针鼻子眼儿。 咋变脸比变天还快捏?我不就想吃几个油乎乎的大肉包子,至于把我赶出来么,一个个抠门的样! 妞儿被无情推出房门,衣服鞋袜还有随身的小包包一同被扔出来。木头房门真是可怜,狠狠被柳千羽关上,发出痛苦的吱嘎呐喊。 地上的衣服都是新的,我捡起穿上,还挺合身,左看看右看看,青底暗花丝绸夹棉套装,领口胸襟和袖边裤脚绣金丝祥云图腾,光看这身刺绣就知道是大手笔,棉鞋帮羊毛里,古代版的ugg啊,还是纯手工的。 欣赏完新衣服,背上我的小包包,我迈开...不好意思,我揉揉眼先,睡多了,脑子有点糊。 这...这还是我熟悉的兰馨院吗? 我跑出院门,墙上确实挂着兰馨院的木牌牌,我再看看院子里头,一头牛在啃草,一只羊在啃草,一头猪在啃草,什么草这么好吃? 一笼子鸡,一笼子鸭,一笼子兔子,大水缸里蹦跶的是啥?鱼? 空气里飘散得都是有机肥料的味道,气味很是丰富有层次啊...呕~ 我得赶紧逃,趁东南西北风没发现我之前溜之大吉。不管是谁往兰馨院塞了这么多活肉,这破坏他们美好家园的罪肯定得安在我头上,虽然吧,我不是很在意他们一见到我就想撕了我的眼神。 然,以往,我有包子这个大护身符,就算把他们院子里的兰花全薅了...呃...好像有这么干过,几岁来着?不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妞儿想干嘛就干嘛,谁还不能把我怎么滴。 但是,现在今非昔日,谁让我失宠了呢,真是自己作的,失恋两个大字就差刻在脸上了,旁人大概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跑到树林,我左看看,没人,右看看,没人。 好,拍拍手,还是没人。 再拍拍手,人呢? 我找找,看看这附近有梯子没有,许久没爬过墙了,不知道包子有没有让人把附近的梯子收起来,顺着方圆十米我找了一圈又一圈,没找着,看样子是收起来了。 我对着空气大声叫道:“看看啊,哪棵树好爬一些,能抗得住妞儿爬还摔不残的!嗯,这棵太细...这棵太矮...呦西,这棵好,壮实!咳咳,我爬啦!我真的爬啦!”选中一棵模样端正的大树,我搓了搓手,哈了哈气,收着肚子贴向树干往上蹭。 我蹬,呲溜~滑~ 我再蹬,呲溜~还是滑~ 扒拉半天,我愣是没爬上去,我倒吸一口气,感慨道,看来爬树这项运动只适合瘦子,想当年,那么高的树,妞儿蹭蹭蹭... 这心里的小火苗啊,蹭蹭蹭~干嘛呀,有这么胖么?连树都歧视胖子么? 作为一棵平凡的树,怎么连让人上,的觉悟都没有哒?! 站在大树下,抬头望天,我决定用这棵树发泄一下妞儿心中的怒气。 我举起手,放下,打它吧,我手疼,我抬起脚,踢它吧,我脚疼。 等一下!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这棵树较劲?妞儿想干什么来着?按个空格,来个回放,嗯,我想起来了。 我靠着大树坐下,双手抱膝,头窝进膝盖里做足了被遗弃儿童样,哼哼唧唧半天,选中一个完美的哭腔,开始我不怎么完美的表演,“元齐拓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呜呜呜~”瞄一眼,依旧风静树止,加大分贝,嚎大声点:“嗷呜呜呜呜呜~我要把你砍成两截,劈成四段,削成无数小筷子给元齐拓使,他的饭量怎么那么大,嗷呜呜呜呜~” 声音中充满了幽怨,幽怨中又带一点期盼。 嘿嘿...来了! “别嚎了,庄里没有狗,你招不来。” “嗷呜~”我仰头长啸,嚎叫声响彻小树林,树上的小鸟被惊飞好几只。 元齐拓的嘴角微抽,不耐烦地看我一眼,道:“叫我出来干嘛?” “嗷呜~” 这次改眉脚抽动,“你到底要干嘛?” “嗷呜~嗷呜~啊!你打我干嘛!”我薅住他的腰带,他顺势把我带起来,去,这腰带质量不错,挺结实的嘿。 伸手揉揉自己的头,好像摸到一个小鼓包,这货真狠,幽怨小眼神狠狠瞪住他:“你想谋财害命先杀后奸吗?啊!你还敢打我!”气得我使出家传绝学,周氏无影脚,我踢了踢啊踢啊,头被他摁住,就光看到地上的腿影踢啊踢啊踢啊。 “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他在威胁我,他竟然敢威胁我,妞儿是有这么不受宠了吗? 我乖乖抿上嘴巴,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说了。 这么多年来,我含辛茹苦栽培他教育他,供他吃供他喝,还带着他一起去看艺术展,主题叫做:美人出浴图鉴。 他现在这样对我? 情之所至,有感而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救出来,不救你出来我就不会让你学武功,不让你学武功你就不能这么横,不那么横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慧眼识珠,而是有眼无珠,以为带回家的是只猫,没想到养大的是只小花豹,小豹子长大了不认喂他吃鱼的可爱的漂亮的聪慧的机智的善良的...” 元齐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僵硬地微笑,打断我,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属下定当尽心竭力执行。” 我颤抖着手指对着他,道:“你...还打断我说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救出来...” “夫人!有事儿您吩咐,成么?”元齐拓捂住额头,我猜他的潜台词是:俄滴神啊~ 达到目的,我勾住他的胳膊大脸盘子紧贴,衣服里是裹了铁片了么?这么硬。 “拓,你是妞儿最好的哥儿们,是不是?你也别摇头,你口是心非我知道。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关乎你哥儿们我未来的命运,你帮是不帮?” “你先说。”这调调怎么跟他师父一样,不刚刚还说尽心竭力呢么。 “我不想你当我的影子了。” 他停住脚步,深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好一会儿,薄唇里逸出一个:“好。” 我抱住他的腰,像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啊蹭啊啊,咧嘴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走走走,我带你拿些好看的新衣服去,这身黑衣服妞儿看腻了都,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天天见,你得穿的好看点,我才能多吃两碗饭。每次叫你出来还要唱拍手歌,拍得声音小吧,你还听不到...你干嘛?走呀。” 我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可他就像一尊石像立在原地任我怎么拉也不走,神情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松手伸出食指指向他,警告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妞儿的两只耳朵听到你说好的,你不许反悔。你敢说话不算话我跟你没完,我就...我就...画圈圈诅咒你,诅咒你娶世间最漂亮,最迷人,最柔情绰态,最妩媚动人的妻子,而你,嘿嘿,我就祝福你一辈子不举。” 所以说,沟通很重要。后来我才知道,元齐拓以为我想让他出庄,他才说的好。他是自己脑子不好使还是欺负我脑子不好使,我会舍得放他走? 笑话,他走了,谁给我去钓鱼,谁给我去打肉,谁给我做打手吓唬人? 第24章 嘴里都是葱油味儿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庄主吧,您走之后,他就没进过一粒米。” 我挽着元齐拓的胳膊一蹦一跳回到家,小乙瞬间热泪盈眶,颤抖着双肩告诉了我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忍不住笑,笑得肩膀一颠一颠,笑得甲乙丙丁各个用惊吓的眼神看着我,妞儿努力收起脸上惨不忍睹的贱贱表情,心里的小人儿已经伴着小圆舞曲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在乎我,在乎我... 放开元齐拓,打算以十万分的热情扑入包子的怀抱,却在进房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一个女孩儿,还是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儿。 看来我是太久没去十三个院子欣赏艺术展了,来了新人我也不知道。 这是想干嘛?趁包子内心空虚,肠胃空虚,借着手里的一碗粥就想走近他?小姑娘,你还是太傻太天真。 床上的人儿轻闭双眸,扇形的影打在麦芽白的脸上,才几天,怎么连下巴都尖了?我忍不住摸摸妞儿的脸,肉都还在。同样是几天没吃东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哦,对了,我吃粥来着。 可,粥的热量有那么大吗? 小姑娘见人进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也上下看了我一圈,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套装吗?我娘家人做的,大手笔! 她瞪大了丁零当啷圆的眼睛看着我爬上床,我无视她可以塞进樱桃的樱桃小嘴,无视她诧异的眼神,合上床帐。 小乙进来的很是时候,仅一句话既给我撑足了场面又赶走了外患。 “姑娘回院子吧,我们夫人不喜外人伺候。” 我凝视包子轻闭的眼,眼皮轻轻抖动着,分明就是醒着,分明就是知道我回来了,可他就是不睁开眼。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只能拼命忍住,我屏住呼吸,小心靠近,贴上他肉白色的唇。他睁开瞪大了眼,又缓缓闭上。像是得到一种默许,我伸出嫩舌,穿过唇瓣碰触到他的皓齿,只轻轻一抵,便撬开他的齿,刚找到口腔内那片柔软,他便狠狠把我推到在一旁,转身闭眼,就是不看我。 我心中的小火苗啊,噌~噌~噌~直冲百会穴。 冲动是魔鬼,直到嘴里溢出了甜腥的热,我才清醒过来,我竟然紧紧咬住他的脖子。 可我一点都不后悔,也不害怕,妞儿就是要做一个吸血鬼,就是要尝尝你的血究竟是不是冷的。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捂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冷漠地那么坦然。还好,你的体温是冷的,血却是热的。只要你不是死人,我就不相信捂不熟你! 你推开我,我就往上贴,再苦再累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爱情面前,脸皮算个球。反正我脂肪厚,爱咋咋地吧。 一丝丝血从整齐的牙印里钻出来,我伸出小舌将血腥卷入嘴里,顺势在他脖子上轻轻舔了一圈,贴着他的耳,呼出热气,暧昧道:“我饿了,你再不起来煮面我就把你吃了。” 无论是我咬他还是勾引他,包子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未动,可想而知,他对自己有多狠,不愧是间谍头子,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 有一丢丢挫败感,好歹给个反应给我呗,哼都不哼一下,要不再咬一口?缓缓张嘴... “外屋桌上有点心,饿了你便去吃。再咬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乖乖合上嘴巴,呡紧。 咕囔道:“人家都几天没吃东西了...”此时此刻,我的肠胃很给力地回应了咕噜咕噜。哈哈,好家伙,今天一定好好犒赏你! “嘴里一股子葱饼味你跟我说你几天没吃东西? 天哪,刚刚回来路上,我好像是在元齐拓身上蹭啊蹭的时候蹭到一个油纸包,原来是葱油饼啊,妞儿都没尝到味道,纸包就空了。 “那是为了激起你食欲我故意吃的,一口,就一口。” 包子终于是转过身,眯着透视眼看得我发毛,平摊开一只手,幽幽开口道:“那剩下的饼呢?你成功激起了我的食欲,咬剩下的饼我也不嫌弃,拿来给我吃了吧。” “我真的就吃了一口,没骗你,就是一口吃完了而已。那个什么,你想吃东西啦?妞儿这就去做!我们不喝粥就吃面,葱油面好不好?” 难为我的体型还能像猫一样蹿下床,看来减肥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吃完这顿我就减。 这天,吃完面腻歪了一会儿,我抱着我的小枕头,一步一回头撅着小嘴含波荡水望着包子,我知道他也舍不得,再回头,他把房门紧闭。 然后我哼着小调大步迈向我的新住处,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 树叶随着风在空中打转,我深深咽了口口水,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 “这...这...是...”我的新房子? 元齐拓点头。 新开的地,平地而起的房,包子真是够有心的,把我的新住处安在了河边。 “这...这...”房子是新的? 元齐拓点头。 “我锄禾他大爷!三间木头房子?他不怕别人一把火把我烧死我都害怕自己把自己烤了。至少分个院子给我吧,他夫人我很大气的,不介意是别人住过的旧院子。走,咱找他说说去!”真的,只有三间木屋,而且一间屋顶上还带个烟囱。 以我对古代建筑的理解就是,一间厨房,一间客堂,一间卧室。 那元齐拓怎么办?我可是说了要带他过好日子的。别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小乙没跟来,现在就连住的地方都这么紧凑,亏待了谁,也不能这么亏待了日以继夜给我打肉的帅哥呀。 我这辈子以及上一辈子就干过两件值得炫耀的好事,第一件是捡了窦云熙回家,第二件就是捡了元齐拓回家,暗暗得意一下,我怎么跟捡帅哥这件事情这么有缘呢。 元齐拓不苟言笑漠视一切的样子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浓眉,内双,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修长的唇。古铜色的肌肤在黄昏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宽肩阔胸翘屁股大长腿. 呃...让我跟他共处一室我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干出什么对不起包子的事情,即使我知道这货不言不笑的皮子下藏着怎样一颗暴虐狂躁的心。 真的,一山不容二虎,让我俩住一屋,不是他把我虐死就是他把我打死。 这整个庄里的人和物都是包子的,要是我的小宇宙一个不注意爆发,然后一个不小心把元齐拓弄伤弄残了,包子肯定会怪我不爱护公物不爱护花花草草小动物哒。 第25章 虐不死你 果不如其所以然,一间厨房,一间客堂,一间卧室。 令人欣慰的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家居内饰居然都是实木的,纯中式的古典装修风格别具风味,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妞儿就是害怕变烤乳猪,白天要烧水要点火的吧,晚上睡觉要点暖炉的吧,就算有琉璃灯罩,里头点的也是蜡烛吧。 这是哪个跟我有仇有怨有过节做的设计,怎么一点消防意识都没有的! 元齐拓安慰我,造房子的木材和木制家具都经过特殊处理,只要不浇火油一般情况点不着。 我坐在这座房子唯一的门槛上,头倚着门框,欣赏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景,顺带思考关于人生的至关重要的哲学问题:“晚上吃什么呢?” 元齐拓站在我身边,慵懒地倚着另一侧门框,眼睛注视着远方,眼神里空洞,苍白,茫然,复杂地我看不懂,这个世界太疯狂,怎么我身边的家伙各个都是有故事的人。 “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撑着下巴转头问他。 “你不用知道,一辈子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简单地活着就好。”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又回到了波光粼粼的湖,湖水潋滟的模样荡漾在他的眼里,好看极了。 “那你会在这里陪我一辈子吗?” 他嘴角扬起一丝无奈,摇头。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跟我说,不许偷偷摸摸就走,妞儿会伤心的。” 他点头。 我继续说道:“你走之前我们得先把账结一下,房租就免了,毕竟你是包子选进来的,我也不好这么不要脸跟你算这个。吃的,对,你看你吃了我家这么多年粮食,养得高高壮壮。嗯,还有学费,你跟黑大叔学武功是我介绍的,好歹得抽点介绍费给我...我锄禾你当午!你又打我!对,还有这么多年你打我的身体劳损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不能偷摸着走,走之前必须得写个欠条和联系方式给我,好让我找到你,要钱。” 他点头。 -------- 水洗的月光,清冷的夜,我抱着小枕头推开忆心院的房门,运用多年琢磨出来的绝学,使劲儿哭使劲儿闹拿根小绳玩儿上吊,直到最后立下最毒的誓言,包子才点头同意我在忆心院里吃饭洗澡和留宿。 “黄土在上,黄土在下,我倩幽山庄悠悠对天发誓,但凡对倩幽山庄庄主毛手毛脚和毛嘴,就让倩幽山庄悠悠一辈子吃不到肉,一辈子是胖子,一辈子嫁不了包子做老公。” 倩幽谷悠悠是谁? 妞儿表示不认识。 大家好,我叫周二,周二的周,周二的二。 就这样,我又死机白咧在包子这里混了两年...的大金床,依然和包子过着有爱无性的柏拉图式同居。 话说,搬家第一天当我正准备洗澡,发现整个屋子里竟然没有澡盆的时候,恍然大悟,包子真坏,他不就是想我腆着脸回去求他么。 那我何不从了他的奸诈,顺了他的意,嘿嘿嘿... 脸皮在他那儿值几个钱,他想要,只要不嫌肥拿去炒菜都没问题。 河边的木屋我很大方地留给了元齐拓,只不过那张木香四溢的实木床晚上归他,白天归我,呃...偶尔晚上也归我。 包子大概是嫌我运动少,一到天亮就把我薅起来,吃完早饭就让我滚蛋。 这两年也算过得充实,早上到处溜溜哒哒,回到河边木屋差不多就中午了,睡一觉起来就日落西头,开始出发去忆心院吃晚饭天就黑了。 吃完饭偶尔去柳千羽那儿晃晃,把在元齐拓那儿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的气全撒在柳千羽及他院子里花花草草的身上。谁让柳千羽不会吵架呢,是呀,他是不会吵架,但把他惹急的人全都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最重要的我先提一嘴,本夫人最终还是众望所归,不负所望,跟着柳千羽练就了一番绝学,从此山庄上下但凡能喘气的都不想再看见我。 瞧,能做到人畜共弃的,恐独夫人我一人。 哈哈哈哈... 话说搬家后第一个风雨交加漆黑的夜,我实在不想风里来雨里去,便在河边小苑呆着了。夜半时分未到,窗前忽闪而过的影吓得我魂不附体,一个惊叫从床上摔落,顺势钻进地铺的被窝里。 我拉拉他的衣角,战战兢兢说:“拓,窗外,好像有...东西...” 元齐拓连眼都没睁开,幽幽说道:“你的包子查岗来了。” 我欣慰道:“哦,那我们睡吧。” 缩在拓的被子里,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满是荡漾。心情好,自然睡得安稳。于是没心没肺如我,就这样和元齐拓在一个被窝里睡了整晚。 包子最是爱吃酸的,至今我仍清晰记得他当时问静静是谁的那个傻样。当初决定和元齐拓住在一起就是为了点起他心中嫉妒的小火苗,看来这招成效不错,小样儿,还学会巡逻查岗了,总经理兼保安大队长,嘿嘿... 有一必有二,我尝到一次胜利果实甜美的滋味,怎么会舍得放下这份甜滋滋呢。 我跟拓商量着演一出戏,这小子竟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搞得我相当有些不适应。 这真是那个动不动拿话怼死我,用针威胁我,用m药吓唬我的元齐拓么? 微风细雨,水波涟漪泛泛,蛙鸣虫叫交错织成一首优美动听夜的舞曲,木屋内销,魂的旖,旎之声泛起空气中缠,绵的飘荡。 “拓...啊...好舒服...” “拓...往上点儿...嗯...” “轻点儿...啊...不是这儿...下,面,下,面嗯...” “疼...拓,你温,柔点儿...嗯...” 转过头对着正在帮我按摩的元齐拓做嘴型,问:“他来了没?” 他点头,外加一句:“趴好,别乱动。” 于是乎,我更加卖力发波,浪地叫,元齐拓这家伙吧还挺配合,我越叫得大声他就越使力,他越使力我就叫得越大声,如此反反复复,妞儿觉得到最后自己不是睡着的,而是疼晕的。 怪不得说帮我按摩答应地这么爽快呢,原来是早想好了怎么折磨我,赤果果的心机不纯我居然没看出来,真是吃得太好被脂肪糊了眼了。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第二日当我撑着小腰,捏着细...现在不细了,捏着肉胳膊出现在忆心院的时候,等待我的是院门紧闭,我反省,昨晚玩儿大了,包子生气了。 我再反省,戏剧效果还是没有达到预定的期盼,包子如若真的生气就应该一掌推倒大木门,直接把元齐拓揍一顿,顺便帮我报了拓平时欺负我的仇。 我暗自得意,一系列彻底吃掉包子的计划阴风阵阵地产生了... 自此往后,但凡刮风下雨打雷下雪来大姨妈的日子我都呆在河边木屋里和元齐拓过二人世界,他洗衣来他做饭,他挑水来他砍柴,我只负责无所事事。 第26章 元齐拓,你混蛋! 上回书说到本夫人的绝学,来,咱们继续。 在我腻死人不偿命的甜蜜攻击下,柳千羽终于愿意教我如何正确使用某种处方药,就是那种吃进肚就想脱衣服那种产于春天用于春天的药。 都是整年人,咱们就不要说的那么直白了,反正就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那种处方药。 柳千羽很是顺便地教导我其余上百种处方药的使用方法,两年呐,我愣是没区分出来哪瓶哪瓶是干嘛的。后来,他就不难为我了,量减了一半。再后来,他也不难为自己了,减成了桌上的十来瓶。每个瓶子倒出一点,洒在小纸片上。 见我摇头,柳千羽气得胸膛一鼓一鼓像吹风机似的。 不做作业父慈女孝,一做作业鸡飞狗跳说的就是这种情景。 不待他发飙,我狂吼道:“都是白白的粉末跟墙灰一样,黑黑的丸子跟老鼠屎似的,你让我怎么分?” 柳千羽深吸一口气,秉着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教育精神,指着桌上一堆堆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粉末和丸子,循循善诱道:“这包微微有丝曼陀罗味道的是情热,药效缓慢,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动情动性。这包尝起来有些许杏仁味道的是软骨散,药效霸道,闻之即倒...” “停!千羽哥哥,闻之即倒你还让我尝?你是不是也想趁机报复我?” 柳千羽玩味地看着我,嘴角扬出好看的弧度,道:“还要说几遍?你已经吃过解毒丸了,一般毒药伤不了你。嗯?不对。也?跟我讲讲,哪位英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收拾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一个白眼送给他,我呲牙咧嘴,挥舞肉拳头,叫嚣道:“谁敢欺负我,我家包子把他皮剥下来喂熙熙!再说了,我这般风雅曼妙,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儿,谁舍得欺负我,拿好吃的供着我还来不及呢。千羽哥哥,你是不是越看我也越喜欢啊?”冲着他,我眨巴眨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着实动情地媚然一笑。 柳千羽的胸膛大幅度得往上鼓动,接着就见他捂着嘴飞奔出门。我挠挠头,有这么喜欢么?至于激动地想哭吗? 我这该死的不可阻挡的魅力啊... 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柳千羽同意帮我改良处方药,给它们染色。白的是特效春天的药,黄的是特效迷迷的药,黑的是特效毒毒的药。 “贪多嚼不烂,三种常用药傍身就好,顺便给我一瓶万能解毒丸。” “一瓶?!” 瞧他的小气劲儿,像挖他的肉一样,但是终究抵不住我由内而外挥之不去魅力啊,哈哈,他屈服在我的银亮之威下。 子曰,身怀吉祥四宝,走遍天下少不了。 为了能够技艺纯熟地使出吉祥四宝之三宝,整个庄子里,除了包子和柳千羽。但凡喘着气儿的,都被我用黄里黄外晃死人招呼了一遍。 也不是没用过别的,其实妞儿第一次出手用得就是浪里白条浪啊浪,然后,熙熙就做爹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妞儿终于学有所长啦! 柳千羽给我做的衣服袖子口都是加了暗袋的,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不是像黑大叔,元齐拓,包子,柳千羽...怎么高手这么多。 不管,只要不是高手高手之高高手,但凡我挥一挥衣袖,嘿嘿,不出三秒,只要你不倒,柳千羽的招牌就得被我砸倒。 ------------ 我站在石桌上高呼:千羽哥哥,到了展现我人格魅力的时候了! 柳千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在妞儿清声唱完一首抄袭于二十一世纪的某电影主题曲之后,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柔情的晚风,扬起他白衣的缥缈,他整个人跟玉雕一般呆呆望着我,任月光洒在他身上,清雅出尘。 我凝视他染满水雾的眼,挥舞我的肉爪子,“喂!” 他惊醒,手微微抖着把我抱下石桌,诧异地看着我问:“这是你作的曲子?” 我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他笑得欣慰,有种不学无术的女儿终于成才般很是欣慰的感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唱的难听吗?” 他摇头。 我咧嘴,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我想在生日那天唱给包子听,你给我这首曲子谱曲,然后弹琴伴奏啊。这是我今年给他的惊喜,无论如何那天一定要把这个包子吃到肚子里!” 好邪恶~ 想想就好邪恶~ 时光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流过的痕迹,柳千羽仍然美得不似凡尘,在我慷慨激昂说要吃掉包子之后,他的神色有一丝慌乱,眼里闪过一抹让人这摸不透的挣扎。 估计是歌曲惊艳到他了,哎,这首歌可是我的主打歌,以前,每次听每次唱都会触动地想哭,想必,柳千羽也是感同身受,情之所至,不能自已。 奕迅大哥啊,我的幸福就靠你出一把狠力了。 柳千羽那儿搞定,就剩下搞定元齐拓,这可是一件一不小心就要丢命的计划,必须等他出完差回来再商量,那头倔驴子要实在不答应,我就...我就,就再想其他方法。 这个包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和拓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要把他派到谷外去执行任务。 元齐拓可是本夫人的人好哇,他用一下都不带和我打招呼的。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回来没几天又是几个月。 不过,出去也好的,每次回来元齐拓都会给我带很多糖果蜜饯小零食。我问他哪儿来的钱,他说包子给的,我说下次多要点儿,然后给我。 他还真的这么干了,银票诶,我第一次见到实实在在真的银票,一千两,不知道能干什么,吃几顿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欣赏研究了半天,我把它折好小心得塞进了随身包包。 这么多年下来,妞儿的包包已经改新换代,变成双肩背的大容量,我亲自设计千羽亲手缝制的,纯手工的呦。有个心灵手巧的娘家人,真好,每年的衣服鞋袜都不用愁的。 包包里头算得上是琳琅满目,除了吉祥四宝还有几瓶正儿八经的处方药,有面包片,有针线,有金子,有镯子,有耳环,簪子,有链子,一包散珠...我举起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咂舌,包子真是小气,这么多年就送我一颗珠子,还是我死机白咧从床上抠下来的。再一想,整个倩幽山庄都是包子的,而他是我的,我还要他什么礼物呀,真是的,俗! 俗不可耐! 瞧瞧人家千羽哥哥,每年我只顺手翻新一个枕头给他,他就随我挑一件珠宝,多大气。 元齐拓没收入,人家还每年给我送东西呢。我手上戴的木镯子就是他送的,简单的一个环儿,只有木头里带的天然纹路,像凤尾一般的图腾,好看且好闻,清淡而优雅。都不用喷香水,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这种好闻的木香。 我问他是什么木头,他说是林子里捡的,不知道什么木头。 我信了他胡诌的鬼话,才怪!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问。 拓的礼物倒都是天然环保的,瞧这个花环,虽然花都枯了,藤还在。木雕,一个球,他说,这是最形象的我,我捧着我的大圆脸更正,是两个球。这货还真送了个葫芦木坠给我,妞给做成挂坠系在包包带子上。 拓呀,你赶紧回来呀,你不在,没人管我的肉了呀。包子一向不给我肉吃,柳千羽喜食素,只有我去蹭饭,他院子里才会开荤,话说回来,为什么他院子里的伙食比忆心院的好这么多? 元齐拓武功越来越高,我就不鸟包子那条什么一个月只能来兰馨院两回的规定了,想吃肉了我就来,想吃海鲜了我也来,吃到现在柳千羽也不给我开小灶了,说什么健康,不能再胖下去。 我跟他说,等包子给我下了聘礼和他给了我嫁妆之后我再减。 他问为什么。 我回,胖一点,戒指和手镯的尺寸要比寻常大一些,划算。 元齐拓走之前倒是给我圈养了很多肉,可你好歹杀完处理好留给我啊。现在倒好,妞儿自己都吃不饱还得每天想着法儿喂它们,处理它们的有机肥。 在我的千呼万唤中,元齐拓回来了,可?是带着伤回来的。气得我只想找包子去评理,什么道理这是?! 我的人完完整整出去的,怎么还给划拉了几刀带回来了?终是气得没敢去,回头再把那个阴晴不定的包子气到,说不定我就再也见不到元齐拓了。 我在河边木屋陪了拓好几天没去找包子,他倒也是心狠,也不来找我,只是让人送来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和纱布。 我直骂:无情!冷血! 给拓换药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的旧伤疤。一条一条,一个疙瘩一个疙瘩错乱贴在他紧绷的肌肤上,本是雕塑一般的身躯,却留下这些突起的刀痕,心里忍不住一阵一阵疼。 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未发现他曾经受过伤,我追着他跑追着他闹,他不都是生龙活虎的么,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元齐拓,你混蛋!” 第27章 昊天哥哥 “你混蛋!” 冲着元齐拓的后脑勺给他来了一记降龙大巴掌,拓转头瞪大了眼狠狠盯着我,吼道:“不就是没带零嘴回来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胖了,再吃下去小心你家包子不要你!” 我嗤鼻道,“不劳您操心,妞儿就算胖成山他都会要我的。喜欢一个人,和相貌身材无关,说这些你这个木头也不懂。今年过完年你就给我走,出去找几个老婆生几个娃。欠条不要你打了,就当是本夫人给你随的礼。” 他生涩地转移话题,道:“包得真难看。” 木乃伊上系着一个蝴蝶结,多有特色,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我狠狠地勒了勒蝴蝶结,道:“这叫艺术,你懂么,艺术!” --------- 以往每年的生日都会下大雪,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冷,可是这雪就是下不来,我望着白茫茫的天,琢磨,是不是雪神娘娘便秘了。 我原来的计划是: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扬扬散落,四周拉起白色的帷帐,河岸边数十盏琉璃灯围成的圈里,我和元齐拓紧握双手深情凝望对方,在他慢慢低头靠近我的唇时,包子一身青衣飘然而至,此时琴声响起,我握着树叶制成的玫瑰缓缓走向他,唱出我的爱恋。我单膝跪地递上绿花,他捂嘴激动,眼里水雾弥漫,接下我爱的象征。我起身勾住他的脖,轻闭自己的双眸,缓缓地如梦幻般地贴上他的香唇。 美酒美人,然后...嘿嘿嘿...嘿嘿嘿... 哎... 多奇美梦幻的计划,如冰一般破碎,碎成冰渣渣化成水消失于红尘间。 元齐拓的伤刚结痂我就让他以身犯险,未免太不人道。万一青衣飘然而至一个控制不住,那可是要出人命哒。 要知道,元齐拓不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打不过包子,他谁都不鸟,只偶尔偶尔听黑大叔和包子的话。以往他们俩还能过过手,现在? 我只能呵呵哒... 机智如我,事先做好了万无一失有一万的准备。 备用计划b ,主题:忆往昔。 与第一年过生日一样,时间地点不变,蜡烛套上琉璃罩防止烧裙子,炒菜变火锅,蛋糕还是蛋糕,为了做出惊艳的蛋糕,奶牛都养了两年了。梅花做插瓶渲染气氛,外加一壶热酒... 不,一壶不够,得把我从兰馨苑挖的一坛全带过去。喝不醉你,我就在茶里下浪里白条浪啊浪,春天的药么不管叫什么都改变不了它处方药的季节本质,吼吼,我真是太有才了! 笑得太荡漾喘口气先。 天哪,想想,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么。 早起,我就开始梳妆打扮,还好,胖归胖妞儿还是很白的,俗话说的好,一白遮三丑,常年不晒太阳的好处就是肌肤洁白胜雪,加上柳千羽自制的玉露膏,这大脸蛋儿嫩的能掐出水来。 元齐拓使劲儿掐了掐妞儿能掐出水的大脸蛋儿,磕碜道:“对着水盆子照,当然能掐出水,你去找个锅照照,中午炒菜就可以不用放油了。”掐完还很是嫌弃地把手指在我新衣服上擦了擦。 牲口! 才几天就能到处蹦跶欺负人了,什么体质这是! 今天本夫人心情好不和你计较,点上小红唇,一袭长发散落背后,拎着酒带上连夜做好的绿色玫瑰,哼着小调兴致高昂向我的战场出发。 “拓,今天是一个具有历史纪念性的日子,你乖乖在家等我凯旋胜利的号角吧!” 周二,生日快乐! ----------- 奇了怪了,妞儿还没爬楼呢,黑大叔嗖~挡在我身前。 想伸手打招呼,手不空,只能咧嘴,笑道:“嗨!黑大叔,好久不见,您老最近身子骨还硬朗?今天我主厨,顺带给您煲一锅佛跳墙补补。您先去忙,东西我自己拿进去。” 露在黑布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我有些不知所以,难道是在担心包子初尝情爱,纵玉过度会伤了我这小破身子? 我心荡漾,小老头儿,你好腐~ 放下东西,抬手轻拍他的肩,安慰道:“黑大叔,闺女我和包子都大了,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我们会适度的,您老要担心。再说,名誉这种东西闺女我视它如浮云,反正妞儿没羞没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挥挥手,一副大义凛然。 弯腰拾起东西,准备继续走,黑大叔拉住我,深叹一口气,说道:“丫头,最好,别进去。” 心口像被石头堵住,一股不祥的预感像雷电般砸向我的脑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黑大叔从未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过,今天什么日子他应该知道,叫我别进去?里面有什么? 我只是几天没来,里面能有什么? 女人?山谷里但凡是个母的都知道我的手段,谁还敢来招惹包子? 新来的小姑娘趁着我不在给包子送粥,虽然是包子自个儿犯贱让她服侍的,他说,小丫头跟我年纪相当,站在边上能让他感觉身边好像有个人。但我还是不依不饶,能一样吗?年纪差不多,体型一样么?闭着眼睛感觉有个人,甲乙丙丁不都是属人的呀。 于是,我把熙熙带到她院子住了些天。熙熙是我养大的狼崽子,保安队没有一个人敢动它,任它在院子里吃喝拉撒瞎晃悠。最后还是那姑娘读了一万字的检讨书给我,这事儿才算完。 那会是什么?男人?呃...好像这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同性之间的爱是一种深沉的,心灵上的爱,纯洁的近乎于完美。如果包子真的选择一段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伟大爱情,我一定衷心祝福。 妞儿能做到的就是把他们俩分两个棺材埋在一起,左边墓碑刻上“不攻自破”,右边刻上“自作自受”。 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多浪漫... 我呸!我呸呸呸! 还不顾生死?只有不怕死的才敢来招惹我,比如元齐拓。 可元齐拓就一个,正在河边木屋边上喂羊吃草呢。这地界儿还有谁比他还不怕死?又是一个新来的? “我不怕!黑大叔,甭管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你要相信闺女我的魅力,我和包子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包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倩幽一霸就是这么霸道。”顺势甩了个头,还好,妞儿今天选择了披发,长发甩起来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却急了,眉头揪成一坨,这季节是没苍蝇,不然就可以省了苍蝇拍的钱了,我好会过日子的有木有? 酷酷的老大哥整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半晌才叹气道:“算了,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人嗖~不见。 心中的不安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冒着小泡儿,尤其是打扫院子的丙乙看到我一副老鼠见到猫的神情,他们居然毕恭毕敬弯腰,没有像平常一样躲到一边笑嘻嘻地叫“夫人,您回来啦。” 我刚迈步走进客堂,就听到一声暖暖糯糯的“昊天哥哥...”,整个世界瞬间被雷劈得苍白一片... 第28章 背着小包包离家出走 床上美人,一双盈盈眸子含情带泪,流露的尽是相思之情离别之苦。 真是刻骨缠绵的好风景,他和她刺痛了我的眼,刺痛了我的心,多熟悉的画面,多熟悉的柔情。 每回我生病或者装病,包子也是这般坐在床沿,握着我的手,抚着我的发,不一样的是,他此时唤着的人是“心儿...”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慢慢走近包子,他竟一眼都不舍于我,深眸里只映着床上人儿。 我看到,她枕着我和他的枕,那是我和他睡觉的枕头,此时叠在一起,枕在她细白的脖颈下。 她叫心儿,哈,那个江心儿。 就连吃饭睡觉包子都关心的江心儿,小时候我和她有五分像的江心儿。 忆心院,忆心,院。 包子,你的心里一直只有她吗? 呵呵...我好傻。 “出去!”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嘴里逸出像一把钝了的刀直刺我的心脏,还是那冰冷绝艳的脸,只是风轻云淡瞥我一眼,再无柔情和宠溺,神情恢复了以往千年冰山般的冷漠。 我觉得我疯了,我竟只是走到床边拉开她的昊天哥哥,抽掉枕头拔腿就跑。 真的有些窝囊,不是该大吵大闹痛骂一顿的么? 还闹什么呢?空有一颗抗战的心,只有战死的命。 算了,我宣布,八年夺爱战役我方彻底失败,全军覆没。 结束一段感情,好比是接受死亡,否认,愤怒,挣扎,抑郁,直到接受。 妞儿直接选择了接受。 我赞扬自己道,瞧,这就是水瓶座的理智与冷静。 --------------- “燃烧吧,我的青春!” 我点燃枕头往高空掷去,然,枕头没有像妞儿想象的那般热烈燃烧,我大概忘了它里外都是蚕丝的,只烧了一个黑乎乎的角略带圈儿红火星子,刚扔到雪地里,红火星子便自行灭了。 此处需广告植入:一丝,一真情;一枕,一春夜,倩幽牌蚕丝枕,百分百纯蚕丝,防火防灾居家必备之首选。 多可笑,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雪,一出忆心院的门,它就呼啦呼啦往下飘,雪神娘娘这是肠清茶喝撑了吧。 我捡起枕头跑进小厨房,将这对沾着别人味道的枕头塞进了燃着火的灶膛里,亲眼看到它们伴着火苗跳跃到灰飞烟灭,站起身拍拍手,咧嘴对着柳千羽说:“千羽哥哥,你的枕头现在可是绝版,好好珍藏。么啊!”临走之前,一个道别亲亲,他白净纯洁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香甜。 等不及柳千羽说一句话我就飞一般跑出兰馨院。 柳千羽,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努力过了,还是走不进包子的心,至少让我离开的时候能够保留些许尊严。朋友,对不起,我食言了,原谅我和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分离。 --------------- “带我走或者教我怎么走,你自己选。” “一起走。” 我背上小包包,元齐拓背上锅铲带着我。 登船那一刻,我回首。一抹纤长的白影孤零零立在河滩,脑神经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经跳下船,冲向他,拥入他的怀。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不为别的,只为离别。 撕心裂肺地哭直到最后哽咽,我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他散着兰花清香的狐狸毛披风上。 他解下披风,盖在我身上,动作温柔且缓,嘴里絮絮叨叨:“脏死了脏死了,每次哭鼻子都一把眼泪一把鼻滴地往我身上蹭,沾上你鼻涕的东西都带走,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静。” 我破涕而笑,抱着他,喃喃说道:“那就把你打包让我带走啊。以后记得多吃点,妞儿辛辛苦苦把你养得这般丰润好看,别再瘦回去了。什么都别告诉我,我知道你骗了我,妞儿原谅你。对不起,妞儿也骗了你,我不能陪你到老不分离,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 一滴温热坠入我的发,我不敢抬头,头顶传来他的呢喃:“我可以跟你走。” “有些人注定扛着丢不掉舍不弃的使命,照顾好他,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再陪他走下去,你替我留在他身边,柳庄主。”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在包子还是少庄主的时候,你就是庄主。包子想留我在身边,你和包子试探我,一试一个准。枯燥无聊的日子有我这么一味调味剂,你觉得有滋味,却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宠上了心头。 生活从欺骗开始,我们之间的亲情,友情却不是欺骗。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继续做个混世魔王,别让人欺负了你去。但凡别人欺负你,就使出你的“两眼一抹漆黑黑”毒死他丫的。”柳千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金丝绣花布袋,塞到我手里,“外头世道乱,要想自己活舒坦了,做一个心狠手辣的坏人,记住没?” 这是什么毁三观的教育理念?与人为善,与天下善不才是大道么? 庄主夫人,你去抢人家吃食的时候,在往别人院子里关门放狼的时候,练习撒药做人体实验的时候,还记得善良二字怎么写吗? “千羽哥哥,我觉得你说的相当,十分,极是有道理!” 柳千羽欣慰地点点头,却问道:“你若是玩儿腻了,我去接你,可好?” 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我现在只想逃,快快地逃。 假装颠了颠金丝绣花布袋,呦吼,小布袋子颠在手里还挺沉,我的心里立马活络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盘缠吗? 打开,一看,熟悉的小油纸包们和小玉瓶们。 心塞,这东西,我小包包里袖子里有很多的好吧。 困惑,外头的世道需要我用这么多的处方药来傍身吗?亦或是,外头有很多我会见了就想扑的帅哥? 我扁了扁嘴,嘟囔道:“还以为是盘缠呢,瞧你们一个个的小气劲儿,也不怕妞儿出去没钱吃饭。现在的物价那么高,我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一技之能,出去了估计只能去混个丐帮了,还不知道丐帮收不收女的,妞儿这么富态...”我还没开启唐僧模式呢。 一拢白衣飞一般融入漫天雪中,空气中传来悠扬的声音:“你等我!” 我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他这是给我去拿银票了么? 思绪飘荡,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乖,等我回来。”我没等,因为我没有机会再等他。 这一次,对不起。我害怕自己忍不住对他说:“我们一起浪迹江湖,管它什么恩怨情仇,通通让它特么滚蛋!” 坐在船篷里,闻着披风上他独有的味道,掏出斗篷内袋里的玉佩,我隐约看到了他回来的影,太远,白色的影最后化作一点雪花融入白色的世界,落入深色的湖面,消融。 我看到,孤独。 今天过后,我十五岁。 今天过后,我是周二,周二的周,周二的二。活得有价值,或许做不到,但,今天过后,我至少要做一个有价格的人。 “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蜡烛点了寂寞亮了 生日快乐泪也融了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 还爱你带一点恨还要时间才能平衡热恋伤痕幻灭重生” 一片片白色的雪无声无息坠入深色的湖面,融化,湮灭。 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存在这样一个故事结尾,那人出现,我退出。 此时谈不上多悲伤,只觉得不该当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能解开我疑惑的,现在只剩下,正在划船的家伙。 “说吧,怎么回事儿。你的伤怎么来的?那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想好了威逼利诱三大法呢,拓居然爽快开口道:“江心儿是东禹花盘国三相之一江渊的嫡女,也是江家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三相之一公孙懿的嫡女公孙方怡。” 我饶有深意点头感慨:“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 “你的包子江昊天,是江渊弟弟江源的养子。” 我富含感情点头感慨:“也算得一场世人所不齿的不伦之恋,怪不得直教人苦不堪言心中藏。” 拓:“......” 怎么说故事就说开头哒?这样做人是不对哒。 “继续呀。” 元齐拓嫌弃地瞟了我一眼,道:“还是你来说吧。” 我赶紧双手交叠捂住嘴巴,摇头直晃拨浪鼓。 故事继续中... 第29章 为了减肥,对不起啦拓 膘肥体壮,虎背熊腰的我,居然...晕船!他奶奶的黄疸水都吐出来了,是真的啊,黄的还带拔丝的嘞。 人家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妞儿是吐着吐着就歇菜了... 再醒来已经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且,没有胃口。 天下奇闻,除了包子第一次不要妞儿那几天,这些年来,第一次觉得没胃口,好神奇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理暗示的神秘作用? 减肥!一定要减肥! 这次绝当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确定,一定,我发誓不会在呈现以往的那种间歇性,断续性! 那个叫江心儿的,虽说当时缩在被子里,但是那张脸... 情不自禁举起肉爪子瞅一眼比一下,嗯...心形的脸蛋儿也就比妞儿的肉爪子大不了多点儿。 说相似,有一处最是相似,咱俩的脸都是胶原蛋白满满,或许胶原的化学颜色不一样,她的是白的,而我的是黄的。 银牙暗咬!妞儿是决计不会承认黄色化学物质俗称“脂肪”的! 我要瘦!瘦成一道闪电! “醒了?想吃点儿什么?” “皮蛋瘦肉粥!”这是自己在给自己赏嘴巴子的节奏吗?妞儿赶紧改口:“米汤,谢谢!” 收回刚刚点菜一瞬间的神采飞扬,我歪着头有气无力哼哼道:“元齐拓,你说我是不是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一点都没有女人味?” 拓啊,妞儿是在寻求安慰好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实诚地点头呢? 我的个心啊...别装了,这是我从八岁就已经接受的事实,把小破身子搞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自己作出来的。 小瓶子们的生活哲学:作天作地作死自己! “你才多点儿大?女人味?”这是两个疑问句吗?分明是两个不容置喙的肯定句好不好,而且是绝对,一定的肯定! 呼呼呼~ 你可以说我没有女人味,但是绝对不能说我小! 小吗? 我掀开被子,瞅了一眼,也许是地心引力的影响,小兔子好像是趴下来和肚子齐平,或许,略低一丢丢。 真的小吗? 这回是真的好像伤心了... 好想把他毒成哑巴! 待拓将一碗清香扑鼻的皮蛋瘦肉粥端到我面前的时候,什么愁啊恨的,就通通都翻滚一边儿去了。 我晃着无形的小尾巴,呡着嘴,死叭叭盯着热气腾腾的粥,愤愤道:“你不能这么诱惑我!妞儿是有原则有底线有节操的人!” “那吃吗?” “吃!” 说好的原则呢?底线呢?节操呢? “我是为了不浪费粮食!不浪费水,不浪费能源,且不浪费你的一番心意!懂?” 节操能吃吗?妞儿表示不知。 不就是一碗带肉的粥么?应该,大概,也许没有多少热量的,对吧。少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两碗,我就吃两碗... 意气是奋发的,然,行动确实不克制的。 在早餐吃完四碗粥加两块葱油饼,午饭吃完六菜一汤,下午茶吃完四个苹果六块糖油酥,晚饭吃完八菜一汤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特别严重的问题:只要有元齐拓在,妞儿的减肥大计百分之一万八是会扑街的! 怎么算出来的百分之一万八? 你在欺负我数学不好是不是!我家开红楼的,你管我数学好不好呢! 想当年,十四年的学校生涯妞儿也是学了不少知识的,这八年来,起初的出发点是稍稍掩盖一下自己的才华,没想到,最后彻底变成了掩埋!什么语数外化物历史地理政治,通通都还给了小学的体育老师。 八年没用过钱,没算过账,妞儿还能记得九九乘法表就已经是跪天拜地,谢天谢地了,在此,我由衷地,发自肺腑地,感谢我的小学体育老师孙老师。 其他的...呵呵,真不敢想象,妞儿居然是一个曾经学过函数的人,函数诶!是函数哦!甚至还考上了大学,好神奇有没有... 若问我的才华?妞儿想一下,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个时代别人不会,但是我会的就是我的才华? 那我还真有!李白,李商隐,李清照...慢! 声声慢,宋,李清照,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再慢!为什么我能背出来的诗词都是姓李写的? 路人:还能不能回归剧情啦? 大小姐:对不住!咱刚刚说到哪儿了? 路人:百分之一万八。 大小姐:对,是的,妞儿数学不好,不过妞儿的语文和音乐还是不错的。 众:果断弃文! 话说,在吃完两碗馄饨之后,睡前习惯刷牙的妞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甩掉元齐拓!分手必须快乐! ------ 包子和江心儿的那点儿事儿用两个老套的掉牙的成语就可以概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卿卿我我,不顾人伦,不知羞耻,臭不要脸,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别数!妞儿数学不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他俩小时候就是一对儿,且他俩一直都暗度陈仓! 江心儿,我特么哪儿知道包子心里的人叫江心儿啊!一会儿跟什么四游湖,一会儿跟七游园,一会儿跟六去寺庙,一会儿跟九狩猎,一会儿大家齐聚一堂歌舞升平把酒言欢。我只当这个叫江心儿的是个花天酒地游走在各个女人之间的且有权有势的放荡公子哥儿呢。 现在看来,江心儿着实为包子付出了不少。一个白富美全心全意且尽心尽力为了一个高富帅的情报工作数年如一日战斗在工作第一线,甚至不惜名誉游走在各个皇子之间。 平心而论,这桥段,我做不到也演不了。 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很粗暴:就是抱着包子混吃等死。 爱,是付出... 所以,我是不是该祝福他们终于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狗屁! 祝福?呸呸呸! 有情人?呸呸呸! 我可以接受包子不喜欢妞儿这件事,但是不意味着我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幸福美满!我又不是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投胎穿越过来的! 元齐拓告诉我,狐皮大衣里揣着的是庄主的令牌时,我的感慨不只一丢丢,这个笨蛋柳千羽都把家底给我了,还跑回去取什么银票啊,难不成怕我找不到自己家产业? 我就算记不全那些酒店馆子的名字,妞儿不会问人哪,找最好最贵的一准没错。 呃...好像是有一个问题。 我确实好像不太会问人...这个该死的社交障碍!克服!必须完全克服! 哪年来着,我貌似是对谁开口说话了,然,怂,是真怂。 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走出来了,既然有了庄主令牌,不把包子搞得焦头烂额这事儿就没完!看你觉得产业重要,还是和江心儿谈恋爱重要! 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来:第一步,开口。第二步,减肥。第三步,败家(我的前任家,反正已经不是我的了,不败白不败)。第四步,把自己卖了! 对,没看错,就是把自己卖了!我要让包子知道,我,他一心一意想卖的女人到底能卖几个钱。 掂量掂量小包包,应该够买自己了。自己买自己,妞儿多聪明。价值等于市场价格,这个道理浅显易懂。 -------- 活了三十来年,有些事情再想不开也真的是白瞎活了。 一番心理疏导下来,或许是积压的情绪得到释放,妞儿不禁感慨:有时候,说话就是那么简单。 早饭,试了,没成功。 中饭,试了,还是没成功。 晚饭,成功了! 当我流利地点完八个菜之后,元齐拓一脸憋粑粑的模样看着我。 妞儿关怀备至地嘱咐道:“你想要去拉粑粑就别憋着了。” 拓关怀备至地问:“你想吃吗?” 然后,迎接我的就是一顿揉啊搓啊捏。再然后,就是化悲愤为食欲,我又成功干掉了一桌菜。 干掉他!绝对要干掉他! ---- “对不起啦,你醒来可别怪妞儿!殊途不同归,你有你的小目标,我有我的大理想。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有多小,你也不知道我的理想有多大。” “拓,你也别嫌少,妞儿能给你留下这么些金子就已经很够意思啦。想想看,这么多年来,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上学,现在你出社会了,要学会独立知道不?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像对儿子说的。” “不管!元齐拓小朋友,怎么说你也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姐姐还是有些舍不得你的。以后凡事自己小心点,别再虎了吧唧受伤了知道不。最最重要的,您能不说话以后尽量别开口,你一张嘴准能把姑娘气走,相信不?你要是娶不到媳妇儿,我给你的那些彩礼可算是白瞎了,到时候你还是要给我写欠条哒。” 元齐拓安静地伏在桌子上,刚毅的脸庞柔和不少,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睫毛的影忽闪忽闪像飞蝶展翅,此时那么安静,无为争执无为吵闹。 他是陪伴妞儿多年的玩伴,是我的影,如影随形的影。 可是,人活着,注定要经过许多岔路口,除了相伴到老的爱人,其余的伙伴都会在某一个路口分别。 这小孩儿心思一向深沉,他从不提过往,我也不问。但是,他总会一个人静静望着远方,那种迷茫,那种彷徨,那种渴望我都看在眼里。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道:“拓,路都是自己选的,走了就不能后悔。我若开口让你离开,你肯定不会走,所以说...黄里黄外晃死你还是很厉害的么,连你都能撂倒,哈哈...走啦!” 轻手轻脚关上门,我便踏上了新的征程,妞是属猫头鹰的,习惯走夜路。 然,走了两个时辰之后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迫在眉睫:谁来告诉我这特么是哪儿啊? 寒风呼呼,树影娑娑,白雪飘飘,真是应了那句凄凄惨惨戚戚... 一般姑娘要是走到树林子里肯定会吓尿,此处需转折,我不是一般的姑娘,妞小学是二班的,初中是二班的,高中是二班的,大学是外二班的。 我叫周二,周二的周,二货的二! 我后悔了!我特么脑子被粑粑堵哽塞了吧,大晚上的玩什么迷路啊! “拓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此时的我就是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正对着眼前的一堆柴火诉诸心愿,“我想要大床,我想要睡觉...” 然后...愿望实现。 我窝在膝盖里安然入睡,在临时找到的一个小山洞里,甚至连山洞都说不上,就是一块大石凹进去的一个洞。 第30章 问路遇引之 “痒...别闹!熙熙走开...” 这种毛绒绒的触感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在我的...兔子间! 此处须注明,好像是兔子,不是真兔子!是什么钻进了我的两坨肉中间,还是只活的! 一个机灵跳起来,赶紧扯了腰带胡乱解开衣服,一坨白色毛绒绒顺着我的肚子滑下来落在地上。 “啊!耗子!”妞儿不假思索,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对着这只老鼠一顿扫。 “喵~” 住手! 什么情况?这个年代的耗子会猫叫? 我放下手里的木棍,它也不窜了,停下来,对着我,又一声。 “喵~” 叫得那叫一个软绵绵,糯唧唧,甜腻腻。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一坨,好像...是只猫,好小,好迷你,好温顺有木有! 我将它置在手心上,它睁着水汪汪的猫眼巴巴地望着我,好萌萌哒!像是在讨好我,腻腻地用头蹭我的手指,眨着眼软软地叫着:“喵~喵~” 没叫几声。 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它的肚子,还好,轻微的上下浮动,看来黄里黄外晃死你对小动物也是有用的,不枉我撒了半包在柴堆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人,一猫,何去何从?迷茫,真特么迷茫... 接着走吧!不认路能咋办,分不清方向是硬伤,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呗。 妞儿向来有个好习惯,随身背包,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往包里塞,于是我把这只睡着的耗...猫咪扔进了包里。 当务之急,哪儿有闲工夫逗宠物玩儿,现在要做的是找个人,问路! 妞的人品向来好,走着走着就见着人了,还不止一个嘞。 那叫一个欢心一个雀跃,踩着雪我都能像小兔子一蹦一跳,欢快挥舞着小爪子,生怕他们没注意到我,大声喊道:“嗨!这里这里!” 他们比我还激动,以绝对的速度朝我飞奔过来。 然后,我赶紧掉头!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跑!” 什么情况? 骷髅面具?化装舞会? 万圣节早过了好哇! 虽然,我的长跑水平可以及格甚至达到优秀,但是,这几位显然是参加奥运会,还是拿冠军那种。 歘歘歘~ 两人站我前面,一转身,剩下两人站我后面。 我不失礼貌微笑道:“各位大侠,我就是睡醒了出来打酱油的,你们有事你们忙,别理我。” 其中一人说道:“真胖!” 另一人说:“不是!” 再一人说:“干掉!” 大哥大姐,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啊!咱先聊会儿天呗! “啊!看那儿!”我抬起手挥舞起来,胡乱瞎蹿,道:“那儿!那儿!那儿!” 许是被我的咋咋呼呼唬住了,这四个人随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其中一人反应极快:“有毒!”不由分说,手起刀落,一道剑光从我眼前划过,晃瞎我的眼。 此时,心理都来不及翻天覆地发生变化,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就这么game over啦? 我倒了,他们也倒了。 拍拍胸口,安慰我的小心脏,喘着大粗气,心里念叨:“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柳千羽啊!我算是明白你给这么多药粉的原因了。好可怕!真心好可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去烧香,一定要去烧香!” 我是不是杀人啦?这么多迷迷粉吸进去应该大概会嗝儿屁的吧。 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思想工作,脚下已经踉跄地边摔边逃离凶案现场了。 我好像是杀人了。 没有自责,这种反社会心理着实有些可怕,是不是应该忏个悔? 忏个屁啊,都特么是什么人!我不就想问个路吗,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哪儿有话不由说就上来砍人的,要不主动出击,那妞儿就香消玉殒啦! 此处穿插一则公益广告:关爱儿童健康,请给小朋友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我从小长在间谍窝里,虽是没亲眼见过外头的世界,但是听到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和一般武侠历史的电视剧差不多,刀光剑影咯,腥风血雨咯,快意恩仇咯,偶尔两段无头无尾的爱情故事。 反正,我现在是彻底把自己带入到这个时代了,总的社会大环境是和平的,经济是发达的,法制姑且算是健全的,只不过有个前缀:你得有钱,有权,有能耐! 否则,就像小说教导我的,人命是最贱的。 心里塞了一团棉花,究竟是犯了哪门子太岁了,咋一出门儿就遇到这种江湖破事儿! 周二,上辈子你是怎么死的你忘啦?!作!让你作!看你哪天真把自己再作死一回就万事大吉了! 我错了,这回,真的,知道错了。 倩幽的树林是家养的,整天还有一个保镖贴身跟着,安全系数:十。 这儿的树林明显是野生的,劫色掳财杀人越货之宝地,安全系数:...是个啥?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劫财的不都是会有一个开场白么,比如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劫,色的,也都是会荡漾地先跟女主调,戏追逐一番,然后才...那个啥么。 怎么到了我这儿连句整的台词都没有... 女主?真瞧得起妞儿。 我特么就是一替演! 呜呜呜~ 这回不是哭自己的替演生涯,而是... 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还来? 比刚刚还热闹!十来个! 我已经跑不动了,捏了捏袖口,弹药补充完备。反正打不过,跑不过,就装疯卖傻,见招拆招,爱咋地咋地吧! 然:剧情似乎有些扭转。 人物:白袍红裟,黑衣。 动作:旋转,飞舞,挣扎,咽气。 背景:青松,红点,白花,苍茫世界。 整体效果:唯美,浪漫,且,不失惊心动魄。 尤其是白袍红裟那位,优雅从容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飞驰。好看,实在是好看,视觉效果绝非一般音乐武侠仙侠奇幻剧可媲美。 配合着我脑补的“夏竹的生日华尔兹”,我伫立在原地看的目不转睛,心驰荡漾。一首曲毕,演出结束,我情不自禁为男主角献出最诚挚最热烈的掌声! 再一次感慨:好看,真好看! 这个和尚是真心真的好看啊! 一朵血红色的莲在他光洁的头顶妖娆盛放,同色茎叶沿着后颈向下蔓延。 他慢慢转过头,我看到一副鬼魅妖冶的绝世的容颜,奶白色的肌肤,毫无瑕疵,轻佻的凤尾,挺拔细致的鼻,唇瓣鲜红像点了胭脂一般,和头顶的鲜红别无二致。 银白暗花云袖锦缎袍,双襟及袖边均是金线绣制的图腾,外披朱红色金色鎏绣袈裟,胸前缘边白玉玉扣做钮,与锦缎袍样式相一的长裤下套着一双同款的白靴。 明明是两种天差地别的颜色,热情似火的艳红色和冷玉如冰的银白,穿在和尚的身上突显出一种冷艳高贵又有一股人间烟火的味道。 被鲜红染色的雪悠悠然然从他头顶落下,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无一处不散发着嗜杀的绝色冷艳。明明是他操控了一场血腥,这个和尚竟能如置身事外般干净地纤尘不染。 血红的雪,血红的地,血红的袈裟,血红的莲。 冷白的雪,冷白的地,冷白的僧袍,冷白的面。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天使还是恶魔?不不不,是佛祖还是恶鬼? 和尚随风飘扬的袈裟,化作一朵鲜红艳丽的玫瑰紧紧把我的心包裹。 不,这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引之哥哥...” 而是,小说看多了。 第31章 与一戒的林中生活1 十个宅女九个腐,还有一个正在走向腐的康庄大道上。 遥想当年,我还没遇到窦云熙的时候,曾经一度看b。l 看得走火入魔,由此幻想出一个那啥的对象,且妞儿还是一个晃着小尾巴的俊美少年(此处大小姐,脸红,捂,羞羞,me, too.)。眼前这位,完全符合了我对引之哥哥的一切幻想。 和尚,一个美而不可方物的和尚。 如果非得用一个字形容引之哥哥,那我选择用“妖”。 妖僧,天哪...他在向我缓缓走来,妞儿的小心脏就快蹦跶到嗓子眼儿了,什么害怕,什么视死如归通通都被一个叫花痴的干到死翘翘。 缩回口水,收起粉红色泡泡,飞奔跑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摇动无形的尾巴,抬头凝望他,深情道:“若要成佛,必先成魔。引之哥哥,你收我为徒吧!”抱大腿,抱大腿! “哈?”他有些惊讶,脸上写明了“这货八成是个傻球吧”。 “引之哥哥,最近弟弟有很多佛法领悟,正想着去寺庙烧烧香,你就出现了。所谓“万发缘生,皆是缘系”,咱俩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有缘人,且,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种。” 他看着我,嘴角的弧度不经意间又往上扬了几度。 我心中粉红色泡泡咕嘟咕嘟忍不住又开始冒起来,这个妖僧笑起来真的是好邪啊。 “有点儿意思...老衲是会杀生的得道高僧,你猜老衲为什么要杀他们,猜对了老衲就带你玩儿。” 骷髅面具?俩字,坏人! “大白天的带面具,非良人,一定是看中引之哥哥的美貌想不要脸的垂涎一下下。我呸!然,我佛慈悲。人,生来是苦。引之哥哥亲手了结他们的苦,是他们的造化。” 他抽出手,凤眼微眯,弯腰与我对视,戏谑道:“那...老衲最是心善,将你一同送往西天极乐世界让你也好生快活一下,如何?” 哈? 啥意思? 这要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意思吗? 引之哥哥,我可是你的二宝弟弟啊! “引之哥哥,弟弟口味重,生下来就爱吃苦的,苦瓜黄莲什么的最是清热降火解毒排湿。佛曰:生死自有定数,您勿需为我操心。修佛,需要脚踏实地,我还有些念想没完成,即便往生,也不见得去得了西方极乐之地。所以说,让我跟着您潜心修佛吧。您的日常,我包了,算是弟子的尊师重道。” 我谢谢你,这荒郊野岭的,要啥日常开销,机不机智?连着遇到两拨戴骷髅面具的人,都是你死我亡的较量。突然出现一位好看又好用的和尚,想来是佛祖显灵,慈悲与我,天降一gps保镖。 “南无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抵住眉心,轻闭双眼,虔诚念道。 “跟着老衲也不是不行。问一句:你认路吗?” 睁开眼,看见和尚一副认真的神态,妞儿不知所措眨巴眨巴眼。 阿嘞? 我的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妞儿要是认路,还要拜你做师傅抱你的大腿?可如果我说不认路,那等待我的后果是什么? 大脑飞速运转中,思来想去乎...妞儿郑重点头,道:“认识。” 条条道路通罗马,朝着一个方向走,必然能走出去。 东南西北?朝哪个方向呢?既然带着和尚走,那就选西,西方有如来西方有真经,断是错不了。 到了展现我实力的时候了,立正:“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呦西!这边。” “看来,你也不认路。”和尚轻拍自己额头,一副生无可恋,无可奈何道:“男女有别,你是女子,还是找个尼姑庵自行修行去吧。” 我赶忙拉住他的袈裟,道:“佛曰:一切诸法非男非女。引之哥哥,咱俩这么有缘分,说什么男的女的就太见外了。有没有道理?很是有道理的对不对?” 和尚捏着袈裟轻轻一拽,将我手里的那一把布料抽出,反手轻拍展了展皱巴巴的地方,说道:“也罢。随心,也是一种修行。你这个徒儿,老衲姑且收一半。走吧。” 不解,为啥是一半?还有一半呢?收的一半是个啥? 和尚的背影似血莲在皑皑冰雪中绽放,妖艳,却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脱俗。 他缓缓回头,幽幽开口道:“老衲一戒和尚。” 我赶忙甩掉不解,疑惑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追上去,狗腿说道:“引之哥哥,我知道你是一界和尚,穿袈裟长得如此好看的一定是真和尚,假和尚没你这么好看的。明明可以靠着一张脸挣钱,谁还装和尚玩儿。” 他顿下脚步,道“是在色之戒的戒,懂?”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不就是八戒的戒么,徒儿懂。一戒?那您戒什么?” “嗯...你勿需知道。且先与为师说说,你的八戒是哪八戒。” “猪八戒在高老庄的美好生活,这是一个经典玄幻爱情故事。” 经典没错吧,玄幻没错吧,单相思也是爱情,也没错吧。 “且与为师说说。” “师父,徒儿戒爱了,佛曰:不可说。所以还是不提爱吧。” “你修行不妨碍讲故事,为师爱听折子戏。” 我轻瞄他一眼,侧脸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微扬,那是因为他的微笑唇,让人感觉他一直在邪邪地笑。 我清咳两声,开启胡说八道模式:“话说紫金山下紫竹林内,一白蛇精修行千年化身成人,某日,她与妹妹青蛇游湖,偶遇白面书生朱八戒,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最后在一个名为高老庄的地方开启了幸福美满快乐的生活。” “没听出哪儿经典啊。” “别打断我的情绪。再话说,杭州西湖边有一雷音寺,寺里有个老和尚,法号法海,怎么说着有点别扭?不管,这位名叫法海的得道高僧,一辈子啥都不干就为除魔灭妖,好好的诵经念佛收香油钱的主业不干,非要去玩盆收妖精的副业,你说他是不是闲的蛋疼。然后他就把八戒撸了去,非说八戒有慧根逼着他做和尚。” “所以,这个和尚法号引之?” 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货脑子秀逗了吧。 哪儿?你特么从哪儿听出来八戒还是许仙的叫引之啦?! “就他?我的引之哥哥可看不上蛇妖。我的引之哥哥是一位武功高强,以强攻为主的绝艳美男子。”我不禁又偷偷瞄了小和尚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我,四目眼神对视,瞬间心跳加速,妞儿不禁脸上一热,红晕爬满脖子。 为了掩饰心虚,咽了一下口水,我继续讲白蛇与八戒的美丽爱情:“刚说到,法海老和尚非说八戒有慧根,于是自作主张断了他的五感,白蛇...” 小和尚很不客气打断,道:“我想听引之的折子戏。” 啥?疯了吧?这是我的小秘密!同,人,还带肉的... 可我有的选么?讲还是不讲? 不讲! 打死骷髅面具们我也不讲! “师父,徒儿戒爱了,佛曰:不可说。所以还是不提爱吧。” “你修行不妨碍讲故事,为师爱听折子戏。” 既然如此...嘿嘿,小朋友,那就莫要叫妞儿欺负你没文化啦。 “拥有财富、名声、权力,这世界上的一切的男人“海贼王”哥尔·d·罗杰,在被行刑受死之前说了一句话,让全世界的人都涌向了大海。“想要我的宝藏吗?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到海上去找吧,我全部都放在那里。”,世界开始迎接“大海贼时代”的来临。 时值“大海贼时代”,为了寻找传说中海贼王罗杰所留下的大秘宝“one piece”,无数海贼扬起旗帜,互相争斗。有一个梦想成为海盗的少年叫路飞,他因误食“恶魔果实”而成为了橡皮人,在获得超人能力的同时付出了一辈子无法游泳的代价。十年后,路飞为实现与因救他而断臂的香克斯的约定而出海,他在旅途中不断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开始了以成为海贼王为目标的伟大的冒险旅程...” “引之呢?” “还听不听?” “听。” “路飞喜欢美食,尤其爱吃肉,喜欢探险,尤其是对危险的事情有一种渴望,他重义气,讲道义,爱憎分明。看似傻乎乎却是一个大智如愚的领导者...。” 一球,一长条,并肩而行,慢慢走进白茫茫的世界,留下身后一地血染的红梅。 ------ “师父,徒儿跟着你半入佛门,应该有个响亮的法号。以后徒儿法号二戒,可好?” “何二戒?” “一戒肉,是为了减肥。二戒爱是为了...戒爱。” “那你还是改个法号吧。” 我疑惑道:“为什么?” “自己慢慢悟吧。悟道,也是一种修行。” 好高深的...妖僧。 然,在与他吃完最后一个饼的时候我就悟出来第一条,这皑皑雪山里,除了野生动物,简称“肉”可以当吃食,便只剩下西北风了,还是不能喝的那种西北风。 一戒和尚轻功了得,踮个脚尖就能飞上几米高的树,把鸟抓下来。剩下树底的我被积雪使劲儿地砸,如果没有雪块块,倒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雪寒的韵味,只是... “师父,下次您上树能提前说一声么?再被砸几下,徒儿就要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啦,到时没人为您养老送终啊。” “无妨,为师终有一天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看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真想告诉他,在国内,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是僵尸,在国外,叫做吸血鬼。 想我在倩幽山庄练就几年的烧烤技艺,那鸟儿被我烤的金黄发亮,撒上点调料,香气扑鼻。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倾盆而至。 “烤好了,吃吧!”我得意洋洋把烤好的小鸟递出去,抬头,那人却不是熟悉的人。拓,药效过了没? 失落,来得快去的也快。 和尚问:“你为何不吃?” “我戒肉。”会飞的我都不吃,有阴影。 所以说,孩子的纯真童年是要保护的,否则噩梦会一辈子跟着他。两个月,六十一天,二百四十四只啥啥。呵呵...我就算饿死,也不吃会飞的鸟! 饿...是真饿。 他故作高深地问:“鸟蛋呢?” 一股闪闪亮亮美其名曰为希望的耀眼光芒射向他,我点头,就差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流着哈喇子哈哈哈哈:“可以的可以的。” “不成,鸟蛋长成也是肉,你需要修行。”说完,他大快朵颐,当着我的面啃完两只不小的鸟。 禽兽! 不对!禽兽好吃,和尚不能吃,由此推断,和尚禽兽不如。 第32章 与一戒的林中生活2 我佛慈悲,事实证明,一戒小师傅还是比较有慈悲之心的。 一觉醒来,身边竟整整齐齐躺着大小五只兔子,合家欢哪,妞儿的内心那叫一个欢欣一个雀跃,赶忙往柴火里添柴火,双手撑下巴,眼巴巴凝望正在打坐的和尚。 等他干嘛? 屁话,当然等他处理兔子啦。 伦家不忍杀生。 兔子不是都死了么? 我佛慈悲,那也不忍。 约莫半个时辰,等的我都快饿睡过去,他才缓缓睁开眼,慢悠悠起身,略微整理一下僧袍和袈裟,竟道:“走吧。” 我有些迷茫,有些怅然,有些不知所以然,指着地上的一家五口,叫唤:“兔子!” “往生了。” 我接着叫唤:“兔子!” “为师刚为他们超度了。” 我跳着叫唤:“它们死了是因,填饱我们的肚皮是果。它们都为了我们牺牲了,我们再不领它们的情,那就是作孽。作孽,你知道吗?将它们弃尸荒野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我们身为人,底线的崩塌,道德的沦丧!” 一戒很有感悟地点头,思考了一会,道:“那便将它们入土为安吧。” 来,给我一刀,让我先入土为安吧。 他拍拍我的头,语重心长道:“二戒,戒肉,修行。” 什么意思?拿着肉来诱惑我,考验我?!然后跟我说,不好意思,只是拿来给你看看的?! 哪管这许多,我一把抱住他的腰,紧贴住他,撒娇道:“吃一点,妞儿就吃一点嘛!” 情景再现,熟悉,又是特么该死的熟悉!呵呵... 从小到大,我对付包子的大招之首就是一抱大腿二抱腰三摸大腿四摸腰。 和尚一怔,反倒让我清醒许多,我放开手,眼泪噙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让它流出来,害怕和尚看到我丢人现眼的可怜模样,低头说道:“算了,让他们一家人骨肉不分离也是一种善行。不吃了,我们走吧。” 我蹲下来用雪把柴堆埋灭,恢复好情绪起身,却看到和尚用一根树枝挑着五只兔子打结的耳朵,大小有序排着队,将树枝扛在肩上。 和尚与肉,视觉上颇有一番震撼。 二十一世纪市场经济大环境下,和尚一门别说吃肉了,就算是娶妻生子开法拉利都是正常的。 和尚道:“想一想,你说的不错,它们终是因我们师徒而死,为师再不领情有些不应当。找条溪,为师将它们处理了再为它们念一篇往生咒便是。” 说完,径直踏步向前走去。 仅一两炷香的功夫,大概多久,妞儿表示不知,就是,很快,我们便找到一条溪,和尚很厉害,没一会就把兔子处理干净,兔毛上竟没有沾上一滴血,他的身上亦是。 我不禁想起前几日那场打斗,遍地生红,一戒的身上却没有沾上一丝血腥,果真应了那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有点儿妖。只不过,一戒这朵莲有些妖...得过分。 就地生火,不一会肉香四溢,妞儿的口水泛滥,一股羞耻心油然而生。 说好的减肥呢!说好的戒肉呢?! 二宝!说好的小目标呢! 我把烤得油滋滋的兔子递给一戒,接着烤第二只。 和尚终是慈悲,道:“吃点儿吧,为师难得收半个徒弟,不想那么快就为她念往生咒。” 我摇头,不语,专心烤肉。金黄金黄的皮相,滋啦滋啦的油冒声,四溢的肉香无一不考验着我的感官,不敢深呼吸,生怕一个经不住诱惑堕入深渊,于是机智如我想到用背课文来麻痹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开启复读机模式中... 将剩下来一家四口烤得半熟递给一戒,他把半熟的兔子都插进了一根新的木枝,将木枝搭在两块大石之间,一家四口随风微微摆动的情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实在是,太震撼,太诱惑,比四个美男裸着勾引我都诱惑。 小和尚笑眯了咪眼,点头赞道:“收此一徒,为师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我也点头,故作高深,道:“那是!徒儿的悟性很高的。经典妙语,张口就有。” 小和尚咬了一口兔肉,继续说道:“为师欣慰的是徒儿竟能把野味烤得如此美味,真不枉我随心收徒一回。二戒,为师本想弃你而去,走到半路想到炙鸟的滋味,终是没有舍得。为师还是太过良善,你说是不是?” 啥?弃我而去?还走到半路?这货想趁我睡着把妞儿扔在深山老林里?而且已经这么干过啦? 一排乌鸦在我头顶飞过,呱呱呱... “师父若是良善,那便为徒儿抓条鱼吧。” “鱼也是肉。” “非也非也,地上跑的是肉,水里游的不是肉。水,是世界上最清最纯的,鱼生活在里面,自然也是最清最纯的,所以说,吃了最清最纯的鱼,徒儿方能早日变得又清又纯,达到清纯境地。” 和尚嚼动嘴里的肉,我却在意的是他一动一动的唇,本就鲜红的唇沾上了油脂变得更加性感抚媚,我情不自禁伸出小舌卷了一下嘴角溢出的口水,默默yy了一下。 许是我的垂涎欲滴打动了他,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潇洒地甩了一下手,树枝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屁,太快了,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弧度,树枝就插在了小溪里,直直露出一小截在水面外。 许久之后,我和一戒说起这事儿,他告诉我,如果当初知道妞儿垂涎的是他,那么,树枝插的就不是鱼,而是一个球。我还不能发作,只能腆着笑跟他呵呵哒,谁让师父武功造诣出神入化呢。 即使惊喜,我也没失了理智,解开狐狸披风披在和尚身上,脱了鞋袜,露出雪白雪白的胖脚丫,卷了裤脚,露出雪雪白白的小粗腿,欢欢喜喜往水里跑去。 冷?是什么?冰?又是什么?谁在乎! 一条小臂长的鱼被树枝贯穿,我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树枝拔下来,蹦蹦跳跳跑到溪边,取了刚刚解剖兔子的刀,蹲下来处理鱼。 一般日常来说,各种动植物解剖工作都是元齐拓同志完成的,和他认识六年来,我就杀过两条鱼,还是头回见面的时候。之后,我再也没干过什么血腥的活计...呃,看人体艺术展流鼻血,那不算,那是我为艺术献身,很伟大的好哇啦。 杀鱼,还是一件很费劲的工作,更何况还是在寒风冰水中。此时,我也顾不上冷,一心只想着赶紧把鱼弄好然后烤了吃掉,可是吧,越急,手越慢,越慢吧,手还僵了。我只能小步跑到火堆边烤了会儿手,再去溪边处理鱼。 如此反复跑了几趟,和尚的怜悯苍生之心终是被我勾出来了,他把我按在火堆边,将披风把我裹住,这时我才发现,胖脚丫已经冻红了。 吃完大餐,我和和尚心有灵犀,决定沿着小溪一直走,然后,我们走到了山顶,我们接着沿小溪走,又走到了一处山谷,接着走,又到了一个山顶,你说神不神奇? 从下雪走到雪停,又从雪停走到冰融,最后树叶都冒出绿来。 令人欢喜的是,我瘦了,一个足球变成了橄榄球。裤腰那边只能翻折着用腰带捆起来,身上的衣服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像是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几个月相处,一戒和尚的本性也开始暴露。 一开始的邪魅,佛法高深...呵呵...这货就是一武功高强又披着一张好皮子的神经病。能让水瓶座称之为神经病的,见过没?来,和一戒认识一下。 四体不勤说的是我,五谷不分说的是他,百路不识说的就是我们俩。 我还知道了一个劲爆的事情,我滴神呐!他竟然也是第一次下山。 于是,一种叫作惺惺相惜的革命情怀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油然而生。 我安慰他顺带安稳自己说:“世上本没路,我们师徒走了便有了路。”他说:“那我们多走走,为世人造路,此为善。” 我说:“不是小溪的错,那是它的生命绵延地太长。”他说:“有一种可能,我们的生命像溪流一样绵延不绝。”太深奥,听不懂。 究竟是不是朝着西边走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一点,我们一定是沿着溪边走的。还有一点,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点啥,可是妞儿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呢? 第33章 第三十五 与一戒的林中生活3 情景part 1. 某天,某处山洞里,某个篮球躺尸,某条长柱体正襟打坐。 “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 “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 “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遍。 一戒闭眼,高深正色道:“不要吵,为师正在思索,需要封住哪些穴位为你止血。果真奇怪,又没人伤你,怎会流这么多血?” 我有种想起来敲他头的念想,听一下光溜溜的脑壳敲起来是否有回声。 然,终是不敢,回:“师父,您还是专心研究佛法吧。女子流血那是属于生物学范畴,和您的专业没有任何关联性。况且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流啊流的就习惯了。” 一戒:“几天?!女子果真厉害,流血几日都死不了。” 我:“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一戒:“二戒,你讲折子戏给为师听吧。昨日讲到夜神母亲之死。” 我:“师父,专心修佛。” 一戒:“寓教于乐,为师暂时不修了,你讲吧。” 我:“夜神母亲一死,天后为了斩草除根,欲灭水族千万同胞,一向沉稳淡漠的润玉挺身而出...“ 情景part 2. 某天,某处山洞里,某个足球躺尸,某条长柱体正襟打坐。 我:“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山洞很熟悉?” 一戒:“世间山洞多半是这般。” 我:“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一戒:“......” 我:“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一戒:“二戒,你讲折子戏给为师听吧。昨日讲到魏婴被亲。” 我:“师父,我给你讲个大型古典浪漫玄幻仙侠故事吧。” 一戒:“不要。我在等引之出场。” 我:“话说,东胜神州有一花果山,山顶一石,受日月精华,生出一石猴。之后因为成果闯入水帘洞,被花果山诸猴拜为“美猴王”...” 情景part 3. 某天,某处山洞里,某个橄榄球躺尸,某条长柱体正襟打坐。 我:“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山洞很熟悉?” 一戒:“世间山洞多半是这般。” 我:“师父,确定?” 一戒:“为师确定这个山洞与我们师徒有缘,既来之则安之。” 我:“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一戒:“好吧。” 我:“这个游戏叫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每人问对方一个问题或者要求对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戒:“那你先开始。” 我:“师父,你的一戒是戒什么?” 一戒:“女色。” 我:“那男色呢?” 一戒:“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为师没有什么问题问你,也没有想好叫你做什么事情,且先欠着吧。二戒,你讲折子戏给为师听吧,昨日讲到盘丝大仙五百年前。” 我:“......” 装死中...... 在徐徐东风的吹拂下,漫山遍野的野花一朵两朵争相开放,五颜六色汇成一片一片,就连天空的颜色也是五颜六色的,感谢春天的色彩给我们带来了向上的力量和信心。不然... 不然... 不然,妞儿就要崩溃啦!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喝什么过期的红酒,要是不喝酒我就不会去山庄,不去山庄我就不会离开山庄,不离开山庄就不会来到这个走不出去的山...拓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把你迷晕撇下你一个人...” “你的影叫拓?” “哈?” 不要怀疑!别说鸡蛋了,看嘴型,现在鹅蛋都塞得进! “你怎么知道我有过影?” 一戒和尚武功高强,内功深厚,这一点成了我嫉妒他的地方,因为他有勇气下河洗澡兼冥想,一洗就是一个时辰。无论刮风下雨,一戒必是要下河打坐,洗得那叫一个勤,头顶连着背的那朵大莲花都洗褪色了。 而我,只能给他洗衣服,然后看他洗澡,不是我要看的,是一戒说我得学会感受他的那种宁静。 宁静?看一个妖僧光着,妞儿能静得下来? 太瞧得起我了。 再者,想我一个三十年天天要洗澡的人啊,呜呜呜...我也想洗,但是吧,除了不好意思脱衣服之外我更怕冷。 这个和尚吧放飞自我放得很彻底,似乎完全不在乎穿衣服还是脱衣服这回事,大摇大摆在我面前晃个小尾巴十分光明磊落,我仿佛就和山间树林里的生物在同一范畴内,总而然之言而总之,他完全做到了妞儿是空气。 大师,不愧是大师,妞儿估摸着,他是在寻找天人合一的状态。 几个月的磨练下来,说我没有什么龌龊的不良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妞儿戒肉了,但是这么一大块白花花的腱子肉摆在在我前面,怎么可能不刺激荷尔蒙,怎么不刺激口水腺。 要不是一怕死,二惜命,妞儿老早就对和尚使出浪里白条浪啊浪了好吧。 之所以没动手,这里头也带一些所谓的明星效应。初见时,觉得没错了,他就是我理想中的那个什么幻想,可真的和他在一起之后,发现他不过就是武功高一点,长得好看一点,其他的,我是真不想说。 算了,还是说吧,神经病中的蠢萌,呆呆萌,太可爱了吧!哪儿有一点儿强攻的意思! 他会撅着嘴跟我说:“二戒啊,这只兔子好丑哦,为师不要吃,为师要吃长得好看的。”然后,他只逮毛发纯白的兔子吃,是真的,就算吃鱼他也不吃杂毛兔子,还美其名曰:放生。 他还会眨巴着眼凝视我说:“二戒啊,你猜为师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我无趣地回:“眼屎。” 他自恋地说:“为师看到了风华绝代惊才风逸的一戒大师。” 咦~ 话题转回来,妞儿说的是戒爱,又不戒色的咯,这算什么?打着光膀子,哎,何止是膀子!逼着一个小女孩看他洗澡这是一个自称得道高僧该做的事?还一次一次又一次连着几个月!考验人也不是这么考验的好哇! 一戒从河里起身,我自觉转身,因为妞儿知道,这货什么都没穿,重点部位未打码。忍不住鼓囊:“涩狼!” “说什么?大声点,为师听得见。” “听得见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师父啊,徒儿还小,经不住你的诱惑。”往事不堪回首,想我头一回看到妖僧出浴图的时候,新鲜的鼻血那个叫一个不要钱,直接把我流晕过去了好哇! 若说,我为什么看了这么多年的美男美女出浴图鉴,为什么还是没有免疫力,这得从我的成长环境来说了。 话说,倩幽山庄很多优良传统都是被妞儿逼出来的,比如,男主洗澡是穿着亵衣亵裤的,女主洗澡是穿着肚兜底裤的,就连元齐拓游泳也是穿着大底裤的。试问,我到哪儿免疫这幅惊艳场面去。 那么一根儿精致出尘的奶油棒冰,试问谁不想上去舔一口。要命的是这根奶油棒冰上还刻着凹凸有致的肌肉,大腿根处还纹着一朵盛开的红莲。 “为师这是在磨练你的心性。为师这般好看,你若能做到视而无睹,心无所动,那就证明你的修为很高了。”声音从头顶传来,妞儿的头顶一阵湿漉漉。 我还没嫌弃自己呢,他倒开口了:“咦...二戒啊,你还是洗洗吧,闻起来酸溜溜的。”好死不死,把手伸到我鼻前,妞儿抖动鼻子嗅了嗅,是挺酸爽的,带股子腌咸菜的诱人味道。 酸菜鱼就算了,好想弄晚酸菜面哪!酸菜炖粉条也是阔以的... 我可以嫌弃我自己,但是坚决不能让别人嫌弃我! 预想反驳,一个转身,贴到他光滑的胸膛上。 奶白色的肌肤,一根根线条紧紧包裹住肌肉,桃红色的小点缀在上面,像极了两颗樱桃装饰在奶油蛋糕上,香甜可口,美味动人。 暧昧~ 极度暧昧~ 温热瞬间充满鼻腔,一滴两滴,坠在地上,我猜,大概打成了桃花状,不敢低头看,一戒肚脐以下诱惑太大。 我捏住鼻子,抬头。 师父啊,你要不要笑得这么邪啊! 要命! 真是要了妞儿的亲命了! 这大春天的,怎么就这么热! 再转身,抬头望着大太阳,愤愤道:“你不要再勾引我,你是出家人,清心寡欲惯了,我才是半个出家人,经不住这诱惑。何况,徒儿是戒爱不是戒色,回头一个没忍住把您老人家吃咯,您以后就只能改法号叫无戒了。” 软糯温湿的气流扫过我的耳尖,“无戒,也不错。” 这和尚要作死! 这是一戒头一回这般不羞不臊地公然挑逗我,妞儿虽然激动但着实有些开心不起来,瞬间明白了当初包子的感受。撩吧撩吧随你怎么撩,如若心里装着一个人,身体上即使想着背叛,却怎么也做不出来实际的事情。 呵呵,包子终究是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喜欢一个人,会想着把他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不是吗。我喜欢他,我就想着把他吃掉,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一直想! 太阳太刺眼,照得眼睛发酸。 我闭上眼,努力不让这份情绪流淌出来,道:“师父,你还没说,你如何知道我有过一个暗影呢。” “这个呀,他自己说的,然后给逮了五只兔子就离开了,挺不地道的。” “是挺不地道的!”可不是,都追上我了还躲起来,他干嘛呀! 一戒接着说:“五只里头才两只白兔子,这叫办的什么事儿!要不是徒儿你烧烤技术好,为师定然是不会吃的。” “哈?” “早知道你也这般不认路,为师当初就该让他带着我们先出山。也不是,要是早出山,为师就听不到那么多有趣的折子戏了。” “哈?” 小火苗熊熊燃烧的样子,你见过哇?来,见识一下吧。 “一戒和尚!你一早就知道元齐拓跟着我也不说!害我走了这么多路,吃了这么多的苦,我跟你丫没完!” “嗯?”一个二声抑扬拉长的声调如同一桶冰水立马扑灭了妞儿这簇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这就为您取衣服去。”我真该长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晃起来肯定特得劲儿,特荡漾。 天哪?我这是糟了什么孽啊。 不过,庆幸的是,一戒有点儿强攻的意思了,原来这货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不禁浮想联翩:如果把他和元齐拓配成一对儿,哇~和尚绝对是小受啊,好香艳,好有画面感。 我抬着头将洗净吹干的衣服递给一戒,他抖动衣物,一件一件穿在身上,自然而优雅。 妞儿突然有感而发,问道:“师父,什么样的女子最是勾人心魄?世间上有没有那么一种人能让你动色心?” 一戒扣上朱红袈裟的白玉钮,头一歪,看着我,伸手给了妞儿一记毛栗子,道:“为师是得道高僧,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五蕴皆空,怎么会有女子能让为师破戒呢?看来我的乖徒儿是鱼吃得太多,变得跟鱼一样傻了,尽说傻话。” 我咬牙,小声嘟囔:“得道高僧不吃肉。” “嗯?”又一个延迟的二声,令人心惊胆战。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这就为您准备...今天你吃啥?” “兔子。” 我颤颤悠悠指向挂在树上纯白的被褥,明显感觉太阳穴微抽动了两下,这货是不是跟带有白毛基因的兔子家族结仇了?平均一天一只小白兔,兔子皮都攒够了一床被褥,不怕它们化作冤魂...这个好像不用怕,每回杀生一戒都会念经替它们超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把兔子皮毛做被褥这种无耻的行径和妞儿当年吃啥啥有异曲同工之妙,秉着不浪费的原则,都用来物以致用了,环保。 不过,也亏得他吃了这么多兔子,不然这个冬天妞儿肯定挨不过来。 “那我还吃鱼。”我说。 瞧,妞儿的修行跟着师父也提高了不少,这几个月天天吃鱼也没把我吃吐,不过妞儿还是决定,出了山,再也不要吃河鱼了,妞要补充营养,瓜果蔬菜大海鲜。 第34章 我终于可以洗澡了! 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叫好人有好报! 我们改变行军路线,不沿溪走,就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没几日便看到了村庄。 青山绿树粉花间,一座座小木房坐落其中,仿若世外桃源,闲暇时景,美不胜收。 然,我是有小目标要实现的人,妞儿告诫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忘记初心。 当即摒弃了留宿休息的想法,搭着顺风牛车进城。 两日后,一位风度翩翩如神仙般俊颜看起来就像高僧的和尚,一个身着宽大衣裤身背三捆皮毛胸背鹿皮糜包的油腻腻壮实小厮出现在雁城里最高端的成衣铺里。 “小哥儿,是要卖皮子?呦,这皮子看着真不错。”这话虽是对我说的,但掌柜的抑扬顿挫的怪调调却是对着一戒去的,她目不转睛盯着漂亮和尚看,恨不得在他身上扎俩洞。 光天化日的,这是赤果果的视觉非礼好吧。 我一个跨步挡在一戒面前,挺胸道:“我们要买衣服,最好的成衣里外各来两套,我两套,我师父两套。”我挺胸,是为了示意,我是个女的!女的! 然~ “好的,小哥。”掌柜的眼神从一而终盯着一戒,声音酥麻地我不由甩了甩手臂的死皮,哇塞,地上铺好厚一层。 掌柜从柜台后面,扭着细腰出来,欲要上前拉一戒。 妞儿那叫一个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老板娘,不用量尺寸,把最好的拿来给我们就成,您这么大铺子想必定是裁衣行家,谁是个什么尺寸看一眼就应该知道,是吧?”随即,甩给她一记媚眼,惹得她冷颤抖一抖,立马嫌弃地撒开我的手。 “我是老板。”她边说边走到柜子前,看看我们再看看衣服,最后挑出四套外穿的,又报了尺寸给伙计,让他拿来四套内穿的。 什么叫区别对待!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凭什么给一戒的衣袍一看就是贵的还好看,一水银白锦袍金丝绣边,给我的就没他的好看?玄色? 让我们扮演黑白双煞吗?非得用我的黑来凸显和尚的白么?非得用我的阴鹜来凸显和尚的纯洁与善良吗?非得... 扯远了。 好不好看,大不大气就算了,为什么给我男装?看不见我挺着两只小兔子吗? 叹两口气,那也算了,谁让我脏兮兮油腻腻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女人样子呢,我认! 也罢,装扮地像个男孩儿也好的,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方便。 “老板娘,再来两套女装吧。” “我是老板。” “好的,老板娘。” “我是老板!” “好的,我知道你是老板。再来两套奢而不华,娇而不媚,最能勾魂夺魄的女装。” 我的一句话顿时激起千层浪,店里的女客男客及所有伙计丫鬟所有人的眼光霎时间都射向了一戒,流光似水,娇媚美艳,一个个都冲着一戒流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别说她们了,我都无数次幻想过一戒穿女装的风骚蚀骨,魅惑众生,好惊艳的有木有! 我觉得妞儿做人处事还是挺地道的,为了拯救一戒师父于水火,不被这些饿狼的色光淹死,妞儿大义凌然地挽住一戒,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甜甜腻腻抬起头秋波荡漾看了他一眼,含羞带臊扭扭捏捏地对掌柜说:“女装拿我的尺寸,我师父喜欢看。” 一戒很是配合地伸出纤长有力的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嘴角微扬,道:“徒儿,你又淘气。” 这瞧着万般宠溺轻轻一点,实则快把妞儿点成脑震荡了都。 我忍着痛眯着眼,在他胳膊上乖顺地蹭了两下,娇嗔道:“讨厌~!” 一阵“咦~”伴着某些人的午饭味儿随空气飘散~~ 衣服也不是很贵,五十两里里外外一整套,掌柜很是客气还送了我一匹丝绸一匹棉布若干针线。 妞儿也是很纳闷,就五十块钱的事情,老板娘怎么送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回头才晓得,感情在她眼里妞儿是一头大肥羊,还是超级大的那种。 就这样,我的一千两化整为零成了七百两。 我向掌柜地打听,城里最好的客栈。她很是好心及热心,亲自捧着装好衣布的包裹给我们带路。 妞儿怎么隐约觉得,她是瞧上一戒小师傅了呢。(大小姐想敲醒周二的榆木疙瘩做的脑袋,咱能不那么后知后觉么!) 没一会儿就走到一座高级奢华的二层楼门口。 抬头迎面看到“海悦楼”三个磅礴金色大字,看得妞儿那叫一个心潮澎湃,银牙咬得啧啧声响。 就你了!算你倒霉,我没想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了。 “小哥儿,小哥儿...”衣铺掌柜推推我,我转过神看向她,她继续介绍:“这是雁城最豪华的酒楼客栈,我和里头的赛掌柜相熟,进去打个招呼,给你们打个折扣呀。” 什么人哪这是,自己家店铺不给我打折,跑别人店充大方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我住自己家旗下的客栈,还要给钱?姑奶奶不让他们给我吐点银子出来就算是客气的。 “不用了,老板娘。” “我是老板!” 奇了大怪了,干嘛要这么较真儿。老板和老板娘不是一家的么,不就是ceo和cfo的区别么。 我抢过她手里的包裹,拉着一戒的袖子横冲直撞往里头冲,进门儿我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来两间最贵最好的房间!”做足了暴发户的气派。 显然,店大欺客,妞儿假装有钱人没多大效果,海悦楼的掌柜鸟都不鸟我。 小老头只轻轻抬眼瞧我一眼,淡淡说一句:“客房已满。”便继续摆弄手里的算盘和账本,那速度,哗哗哗哗哗...人家妙笔生花,他是妙算盘生花,我本欲抬手拍桌子立威,见他打得一手好算盘看傻了眼,那手速...啧啧啧...去打网游绝对牛歪歪啊,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禁感慨一句:“哇塞,你的算盘打得好好哦。” 一戒在一旁嗤笑一声,我转头瞪他,他只一眯眼,妞儿就怂怂地转回头。 做老板娘就要有做老板娘的架子,我很快回到我是有钱人的角色上。 掌柜的抬眼瞄了我一下,淡淡一句:“就算夸上天也是客房已满。”接着低头打算盘不理我。 妞儿吸气,小老头好拽的哦~ 我从包里掏出玉牌,掷在账簿上,手撑账台桌面,托着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儿(现在不是纯黄的胶原了,哦哈哈)嘚瑟道:“有吗?最贵最好的客房。” 他慌忙把玉佩收起来塞回我手里,生怕旁人看到的样子,叫来小二道:“沧字三号房,麻溜儿的带两位客官过去。” 三号? “我不要,我要住一号!你别想蒙骗我,我知道一号是最好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电视剧里总是这么说的,什么天字一号房。总归,一是最好的,小学生都知道,“而且我要一号和二号,没看见我们两个人吗?” 掌柜一脸便秘的模样:“这这这...” 随即摆摆手,示意我侧耳过去,什么毛病,换个房间还要说悄悄话?但是呢,好奇是我的本性,我还是乖乖附耳过去,只听他为难地说道:“在下不知道庄里来这许多人,适才只空出三间楼,现如今真的只剩下一间了。其余客房也早就住满了,我们开门做生意也不好往外赶人不是,多有体谅,多有体谅。” 这话的信息量挺大啊,我得思考一会儿... 没缓过神来,就听一戒说:“无妨,带我们去吧。烧些水,我们要沐浴。” 哈?什么叫我们? 是我!!! 我周二就要洗澡啦! 看妞儿现在多容易满足,好欢喜,好雀跃有木有!热腾腾水雾缭绕的大澡盆,我来了! -------------- 不愧是我家的产业,果真叫一个大气,奢华,上档次。这楼真是够大的嘿,穿过前堂的酒楼,是一片曲径通幽的院子,翠竹墨绿,百花齐放,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上一会儿,才见七八幢二层小楼伫立在盛开的桃花林之中。 怪不得生意好呢,这环境......啧啧啧...... 桃花林里桃花小洋楼,不论是约会还是苟且,都是绝妙的选择。最大的好处,就是独立的小楼,隔音效果好,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想怎么荡漾就怎么荡漾,不用担心扰民这回子事。 包子最爱实木家具,倩幽山庄的装修一水儿的实木,呃...除了他的大金床。这儿不过就是一个酒店旅馆,竟也是一水儿的实木装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倩幽山庄的产业似的。 红帐金纱,啧啧啧... 销魂, 看着就销魂。 空气中怎么还有骨子情迷的味道...我使劲儿嗅了嗅鼻子,肯定了一点,屋子里点的熏香和我的浪里白条浪啊浪一个味儿,虽然只是淡淡一丝,也逃不出我灵敏的嗅觉。 打发走引路的小二,我赶紧掏出小瓶儿,倒出两粒多功能解毒丹。柳千羽说过,解毒丹服一颗管一季,我都跟着和尚在山里呆了这么久,想必上次吃的丹药药效早就过了。 自顾自咽下一颗,另一颗递给和尚,他倒不含糊,看都不看我,径直坐到床上打坐去了, 闭眼开口道:“为师定力高,徒儿莫怕,区区一丝春药还迷不住为师。” 好高深的和尚...信了你的鬼! “可是徒儿要洗澡,再不洗澡,徒儿真的要馊了!” 他依然闭眼,沉声道:“你在一楼沐浴,为师在二楼打坐,你轻声点便是,打扰不到为师。” 哈?谁打扰谁?! 一口凉气倒吸,我伸出两只做插眼状,插向他,一戒蓦地睁开双眼,我赶忙弯曲了手指,摆动两下,歪头做可爱状,甜甜说道:“好的,师父,徒儿尽量。” 尽量你个鬼!且看妞儿怎么闹腾吧! 第35章 ,情敌相遇 薅了两棵树的桃花,红粉花瓣在热水里漂浮沉落,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浴房氤氲的桃花香气,温湿芬芳的水汽萦绕,全身上下随之放松。 真不愧是自家的蟹黄包产业,连浴室都这么霸气,跟小游泳池似的,四个伙计一人抬两桶水,足足跑了十趟才将池子的水填七分满。 虽然有点浪费水,不环保,但是,嘿嘿,难得奢侈一下下也是阔以滴么。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舒服,真的...好舒服! 人家洗尽一身铅华,妞儿是洗尽一身死皮壳壳。 我搓,我搓,我搓搓搓...直到思绪搓到了旁处。 掌柜的说,不知庄里来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还有谁来了?主儿们?还是...应该不是,柳千羽不爱喧嚣。 包子...应该和他的初恋香床暖枕你侬我侬吧。 还有谁从庄里来?出任务的保安队? 嗯~应该没错了。 包子挺大手笔啊,员工出差福利这么好呢。 总之,不管来的是谁,只要不碰上就好,就算碰上了,我就打死不承认妞儿是庄主夫...前夫人。 妞儿都从发糕瘦成馒头了,大概,应该,认不出我来了吧? 虽然妞儿在庄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但是,看在这几年元齐拓同志给他们加餐的面子上应该,大概不会怎么为难我的...吧。 无非就是把他们迷晕了,扒了衣服(妞儿是闭着眼睛的,拓可以证明!)往他们身上滴米糊糊这么些子事儿,应该,大概不会太为难妞儿的吧。 思来想去,怎么心在虚,腿在抖呢。 切!就算认出来又怎么样,我身边不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一戒呢么。就算是半个徒弟,他应该会护的吧...大概,也许吧,至今还没有人欺负我,说实话妞儿心里也没底。 晃晃脑袋不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还是心安理得好好享受我的欢乐沐浴时光! “有滴有滴有滴....我想飞到天上去,去呀去放羊,给我心爱的羊儿吃上几口棉花糖...我想任性我就任性,我想倔强我也能倔强,看你们谁能把我怎么样个...有滴有滴有滴...” 开启复读机模式,越唱越欢快,越唱越大声,显然,一戒的冥想境界没有被我打扰,一没骂人,二没冲到澡堂来。 直到水变得温凉,妞儿才悠然自得起身。 头发擦得半干胡乱披在身后,穿上新衣服,提上小竹篮,欢欢喜喜薅桃花去咯。 妞儿是洗完了,一戒还没洗呢。 我决定,从今天起,一天洗两回澡,补回前三个月的量。 哼哼,不信薅不光这里的桃花树,折腾不死这里的伙计。 清风徐来,桃花随风轻舞,朵朵艳红,粉红,白花如雨瓣一般飘散,美不胜收,浪漫至极,我站在院子里大喊:“师父,师父,快出来看,下桃花雨了!” 妞儿不会跳舞,也不会武功,然,被这一番美景感染,不自禁就在院子里瞎扑腾,任及腰的发丝随风舞动,享受自然,融入浪漫。 扑腾好一会儿,抬头看到一戒站在阳台上,他慵懒地弯着腰,肘抵在栏杆上,手撑着下巴,嘴角挑出好看的弧度,凤眼微眯,阳光打在他奶白的面庞上,荧荧发亮。 桃之夭夭是真的,好妖啊! 这一瞬间,我看迷了眼,竟鬼使神差心想道:他要不是和尚就好了。 呸!呸!呸! 此一念头一出,我赶紧掐断,顺手打个死结。 晃了晃脑袋,拍拍脸蛋,心骂:周二,你丫脑子有病吧,想什么呢!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忘情绝爱,天下无敌,阿弥陀佛...才失恋的,想开点儿...” 头顶传来一阵微热,睁开眼,看见一戒正站在我身前,伸手拾去粘在我发上的花瓣。 呼吸停止,一只小鹿撞进了我的胸膛。 噗踢通!噗踢通! 我抬头望他,一戒的嘴角,眼角始终扬出迷人的弧度,唇瓣一如往昔鲜红诱泽。只是与之匹配的红莲早就不见踪影,即使没有头顶那朵莲,一戒依然妖得动人心魄。 我紧张地握紧拳头,啃咬大拇指的指甲,这是妞儿极度紧张时才会做出的动作,一般不做,脸皮厚,难得紧张。 我抬起头,凝望他的眼,很是破坏气氛来一句:“师父,徒儿给你摘桃花沐浴啊,很香的。”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我提溜着小篮子开始上演空手薅桃花的野蛮技艺。 一戒笑道说:“万物皆有灵,你这般虐它们,倒不如直接砍了让它们入轮回的好。” 我点头道:“师父最是心善。等徒儿洗够桃花浴,就砍光这里的树,让它们成群结伴路上不寂寞。” 说完,一把扯断一根树枝,将花瓣撸到篮子里,而被薅光桃花瓣的树枝被我无情扔在地上。 待我正跟一根粗壮的树枝较劲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女声喝住了我:“住手!” 我转头看她。 桃红色纱裙随风轻摆,内里白色紧身锦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女性曲线,身材凹凸有致却不显妖媚,是青春美少女的婀娜娉婷。 一张巴掌大的心形脸蛋,肤若凝脂,透着淡淡的粉,软糯的香唇上点着桃花般的色彩。这副容颜,当之无愧是国色天香,举世无双。 然... 什么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亲们,如果你们看见小三,会怎么办?会不会上去薅她的头发,扒光她的衣服,抓烂她的脸?! 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就想对我这么干! 那神情,真的好凶啊... 她会不会有小虎牙?咬人会不会痛? 想到要被人生咬活吞,妞儿这个没出息的竟然躲了,默默躲在了一戒的身后! 苍天呐大地啊!江心儿,咱们俩到底谁才是谁的小三儿啊! 我和包子睡一起八年多,你在哪儿呢?我才是做了八年倩幽山庄庄主夫人的那位,好哇啦!你还对我凶?! 对呀!她凭什么对我凶?! 她这是认出我啦?! 我就不信,妞儿都瘦了一半,眼睛都瘦大了,她还能认出我来不成?就算包子本尊来了,也不见得能认出我来。 我好歹做螃蟹横了这么多年,能被她个小... 江心儿看起来比妞儿要大上几岁。 兔子...,瞄一眼来,呜呜...好悲催,就连那两坨肉也比妞儿的丰满... 不管!我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到?! 于是乎,我挺了挺胸,从一戒身后走出来。 她瞪我,我也瞪她! 好,好,好悲催啊,她的眼睛也比我大。 看来还是要继续减肥的艰辛革命路程,人瘦一点儿,眼睛大概会显得大一点儿的...吧。 她提溜着圆咕隆咚的眼,且红着眼角,冲我凶道:“哪儿冒出来的贱骨头,敢在海悦楼撒野。这些桃树就算招你惹你,也轮不到你在这儿糟践。这院子里,被你毁了三棵树。现,本小姐宽宏,且饶你一条性命,你就自断三肢来尝了这三棵桃树。” 不好意思,妞儿一向记不住人脸,除非特别帅的,特别好看的,其他那些长相没啥特色的对我来说和路人东南西北甲乙丙丁一样一样的。 我不由得怀疑了一下自己,眼前这位真的是躺在大金床上的江心儿吗? 这蛮横,这跋扈,包子就喜欢这样儿哒? 受虐狂? 抖m?那不是我么! o my 勾搭! 由此看来,以往妞儿还是太过温柔可亲,太过贤良淑德,太过和蔼可亲,太过... 等等! “这里是你家开的?”我一句话噎得她愣了神。 她冷笑一声,甚是傲气地道:“不多时,便是了。” 我故作高深点了下头,望着一戒,道:“师父,徒儿甚是疑惑呢...这地不是她的,房子不是她的,树也不是她的。徒儿采花沐浴是圆了桃树的功德,断枝烧柴也是圆了桃树的功德,徒儿这般心善,某些人为何要凶徒儿啊?”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死不要脸的没? 瞧,我们师徒,就是。 一戒将细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发丝间,轻柔地理顺妞儿被风吹乱的发,道:“世间大多数人都没有修行的慧根,我们这般有慧根的不好与那些个痴物计较许多。为师要沐浴,花且多些,若摘得累了,便....” “秃驴!”江心儿刚骂出口两个字,水嫩白皙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她战战兢兢抬起手,抚向粉嫩的小脸蛋儿,一副不可思议,外加瑟瑟发抖。 一条一两公分的血印沁出鲜红的血珠,看得我都不禁心跳停止半拍,不由得一阵得意表露在外,笑得嘴角剌到了耳根儿。 哎,伦家就是不会掩藏情绪么。 该!叫你骂人!骂我就算了,还骂一戒,人家可是好看的得道高僧,重点不在于高僧。 重点在于好看二字,长得好看的伤人不叫睚眦必报,叫替天行道,哦哈哈哈! 一戒以手为梳接着为我梳理头发,道:“若是累了,便少摘些也是无妨。” 我谢谢你啊!说来说去,还是叫我摘。 没关系,谁让妞儿心情好!一戒这么护犊子,妞儿甚感欣慰啊,有些挡不住的小自豪。 “徒儿不累,多摘一些也无妨。反正,晚上也是要沐浴的,备着呗。师父,徒儿本想做桃花羹,但是这儿的桃花品相不好,怕是入不了口,回头见着好的了,徒儿再炖些给您尝尝。” 一戒笑眯了眼,极是诱人地点了点头,勾得那只不安分的小鹿又开始噗踢通噗踢通踢个不停。 江心儿抚着脸,银牙紧咬,见我俩视她如无物,且不羞不臊秀恩爱,更是怒火中烧,妞儿都能隐约看到她头顶上徐徐上升的白烟。 在我决定晚上要不要放烟花庆祝的时候,毫无预兆,她一个跃身,持掌直击我的面门。 挺爽快,能动手就不瞎哔哔。 可… 天哪,又不是我伤的你,你干嘛呀,看妞儿老实好欺负是吧?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妞儿的体质仿佛天生就是吸仇恨的,喜欢我的真没几个。 可是,江心儿啊,你真是有够蠢的。拈花飞叶皆可伤人,刚刚不是已经见识到一戒大师的厉害了么?怎么还送上门来让人揍呢。 看吧,人家一戒只是轻轻一阵掌风就把你挥开了。 呵呵,蠢的人是你,周二! 蠢钝如猪说的是你,蠢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可能只有你! 第36章 辟谷的宠物猫咪 六戒 心机是啥?天真纯洁的瓶子们表示,不知。 我真是枉费活了这么些年,那么多的电视剧教材,那么多的小说教材都特么吃到肚子里拉出来喂了狗了。 喂!请不要侮辱狗! 好吧,都特们拉出来沃了青菜了。(大小姐表示,以后不吃青菜了,怕吃了也变蠢。) 江心儿简直就是白莲花中的蓝色妖姬,绿茶婊中的极品普洱。 是个正常性取向的男人都会喜欢这个肤白如雪,乌发如云,面若娇花拂水,腰若弱柳扶风的女人吧。 可是,包子,你看到刚才她要砍我手脚时凶神恶煞的狠毒模样了吗?还是你只看到她现在被我们欺负了之后的这般纤小柔弱? 江心儿双眸含雾,眼角噙着泪,她还坚强隐忍地不让它流出来,只那么一滴,顺着白皙的面庞游过沁着血珠的伤口缓缓坠落。 别说男人了,如若我是一个旁人,无论孰是孰非,都会为她的娇柔与坚韧而动容。 然后指着罪魁祸首也就是小破身子和秃驴道:“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惨无人道,没天理啊!” “昊天哥哥...”她靠在他的怀里,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肩上,做足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戏码。 那里,曾是我安心停靠的港湾,此时,被其他的船停了去。 我真想冲上去给包子两巴掌,然后大声质问他:妞儿和你说分手了么?! 我紧紧捏起了拳头,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或许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才是占了别人停泊位那个。 包子拥着美人,向一戒略微点头,道:“方才多谢大师手上留情,吾妹有些任性,还望二位海涵。” 一戒握住我捏得发白的拳头,冷哼一声,不做言语,转身便把我带回屋子里,只一挥衣袖,门便被关上。 包子是没有认出我,还是根本就已经不想曾经认识我。他竟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真的是形同陌路了吗? 没有包子的这几个月,我没有心痛,没有哭,自认为是习惯了他的冷漠与疏离才会这般。 八年来,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自认为练就一颗抗打耐磨的心。直到再相见,我才知道,原来心在离开他的那一分那一秒早就已经裂成碎片。 我对自己那么残忍,踩着这些碎片一步一步逃离,假装着不疼不痛。 可是,现在,这些碎片竟然固执地想粘到一起去。粘不回原来的模样,它们就拧到了一起,皱成一团,疼的我连空气都吸不进。 一戒把脸凑到我面前,戏谑问道:“你的引之哥哥不是和尚吗?刚刚那个小子长得算是人模狗样,可为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是修行礼佛之人。” 臭和尚!一句话把我的情绪打乱了,人家还想再好好悲伤一会儿呢! 我瞪他一眼,道:“徒儿花心,所以才要戒爱,懂?” 一戒撅起嘴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点头道:“经徒儿一点,为师方才注意到你确实越发像根水萝卜了。” 一记白眼戳死他,愤愤道:“我待会儿就去靓衣轩买身橙色的衣服!怎么着,徒儿也要做细细长长的胡萝卜!” 一戒揉揉我的头,道:“走,咱吃饭去。徒儿爱吃胡萝卜,为师一会儿给你化一筐回来,让你吃个够。” 我挥舞小拳头,道:“我要做胡萝卜!不是要吃胡萝卜!”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么!” 第一次觉得,有个师傅,真好。 “师父,很明显吗?”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一戒是怎么知道我和包子有一腿的,如果他看出来了,那江心儿是不是... 一戒笑道:“旁人看不出。” “师傅,徒儿给你薅桃花去,您先沐浴更衣,徒儿一会儿带您大闹海悦楼做开胃小菜。”说完,我开门,元气满满,一个深呼吸,气运丹田,冲着门外大叫:“烧水!沐浴!” ------------------- 趁着一戒沐浴的间隙,妞儿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小包包。 首饰还是那些首饰,我嫌弃地提溜起陪了我三个月的面包片,真是难为它了,反复利用都洗破了,得亏我缝的厚,不然都不知道每个月的那几天该怎么过。 这一袋是啥? 我举起来晃晃。 是我的散珠袋不错啊,怎么这么鼓?我蹑手打开,将绸袋的东西洒在桌上,一团白毛球状的物什咕噜咕噜被滚出来。 一口凉气倒吸,我就说忘记个啥总想不起来。 耗子! 不对,猫,迷你小猫咪。 啧啧啧,估计死了个嗝儿屁的了。 我很是嫌弃地捏起它的毛,抬到眼前,深情忏悔道:“对不起啊,小猫咪,妞儿记性一向不好,真不是故意把你忘记了的。你饿死了是妞儿的不好,我一会儿向一戒和尚要一篇啥经帮你超度啊。” 我将鼻子上前凑了凑,又嗅了嗅。 疑惑,怎么不臭?反倒还有骨子木香。抬手抖了抖鼻子闻了闻我的木镯,嘿,真是一个味道! 我定睛仔细盯着毛茸茸的小肚子,微微地一起一伏...将它的头转过来,哇~萌萌哒!闭着眼睛睡觉也是萌萌哒。 照理来说,三个月不吃不喝不拉光睡觉的猫早该死僵了,见它还活着,我应该吓一跳才是。 然,妞儿不怕,仅仅是因为它太萌了么? 没错,我,就是这么肤浅!不管是人还是畜,颜值高于一切! 先不说妞儿穿越这段狗血,这个时代,人会飞,银针石头歘歘歘就算了,连花瓣儿都能歘,做人的姑且这么厉害,做猫的说不定也有什么辟谷的方法呢。 有此宠物,多省粮食多省钱。 我隐约还记得,它当时提溜着水汪汪大眼睛看我喵喵叫的神情,妞儿的这颗心啊,都要被萌化了好不好。 “小猫猫,妞儿给你取个名字啊,以后你叫六戒好不好?师父叫一戒,我叫二戒,你最可爱,就叫六戒啊。” “为什么是六?因为,三不好听,四不吉利,五,妞儿预定了,所以,可爱如它,六戒,多好听。” 玩了会儿软绵绵的六戒,我把包里重新收拾了一遍,又给新衣服的袖子里缝上装药包的暗袋,为了以防万一,不顺手的左手边放了两眼一抹黑漆漆,顺手的右手边则放了晃呀晃呀晃死你。 第一次遇见骷髅面具的情景依旧清晰地在眼前浮现,且,现在... 妞儿总感觉脊梁背后凉凉的。 是真的凉啊... 我屏住呼吸,缓缓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戒的... 我捂眼,嘟囔道:“师父啊,要不要这么惊悚啊,徒儿会被吓出神经衰弱的。徒儿是戒爱不是戒色,要是哪天忍不住把您吃了,您就该改名叫无戒啦。” 每回,看他没穿衣服就出现在我面前,妞儿终归是这么一套差而不多的说辞。 然后,他就会回答我说:“无戒,也不错。” 温湿的气流顺着我的耳廓进去,搔得我心直痒痒,这是要勾我的心还是要勾我的魂啊。 有木有意思?有木有意思?!这么玩儿下去,妞儿迟早变成性冷淡的好哇啦! 许久之后,我听不到动静,拿开手睁开眼,看到一戒依旧一丝不挂,闲然自得坐在凳子上,专心致志盯着六戒看。 我从布包里扯出一套新的衣袍给他,扭着头,道:“师父啊,穿衣服,我们去吃好吃的。” 一戒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掌托着下巴,专注于桌上的那一坨睡着的小毛球,时不时眨个眼歪个头...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了。 萌萌哒! 实在,太,太,太萌萌哒了! 空气里仿佛溢满了心形粉红色的肥皂泡泡,咕嘟,咕嘟...小和尚啊,不要这样,伦家的四肢开始发软咯。 “二戒,这是什么?”他眨巴着眼问我。 妞儿深深咽了一下口水,竟忘记回避他没穿衣服的身子,呆呆道:“我的宠物猫,六戒。” “哦~”他似乎玩心大起,伸出手,戳了戳毛茸茸那一坨,嘻嘻一笑。 天哪!什么叫活色生香!什么叫万物复苏! 这就叫! 我赶紧把毛球塞回包里,六戒再被一戒玩儿下去,二戒就要死了! 看吧,又流鼻血了,真是要了我的这条老亲命了! 仰着头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编头发,我从包里取出一根玉簪插在发髻上,照照铜制的镜子,左晃晃右晃晃,暗的得意道:不错,算得上风流倜傥美少男一枚。 “二戒啊,为什么以前为师没有见到这只猫?” 我回头看他,啧啧啧...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靓衣轩的掌柜果然好眼光,这身白衣简直就是为一戒量身定制的一般。 换句话说,一戒小师傅就是活生生的衣架子。 再换句话说,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好呢,哪儿找到这么一个经看的师父呢。 紧致修身的白色云锦绣长袍,腰束袖束上均是祥云的图腾配上白玉石仔的点缀,微微的立领修饰他光洁修长的脖颈,诱人,是真诱人。 往下看,鞋... 我真是笨,居然忘记配鞋了! 我自己也是,耷拉着浴室的木屐晃了半天也不自知,要知道,几个月山路走下来,我们俩的鞋早就磨破出洞了。 “师父,你等我!” 不待回答他,我就耷拉着一双木屐,哒哒哒跑到大街上。 嗯...靓衣轩在左边还是右边来着?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呦西,右边! 第37章 买蓝珀倒挣个二百五 踢踢踏踏走了一会儿,发现,错了。 没事儿,有家首饰店,女人哪... 你错了,我对首饰不敢兴趣,包里一堆呢,只不过我总觉得妞儿来到这个世界可能跟窦云熙送那枚蓝钻戒指有关,说不定能被妞儿找到同款呢,说不定哪一天有个什么机缘巧合就穿回去了呢。 看人看装,妞儿这一身玄色劲装显然是震撼到店主,她很是热情地接待了我,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冲我直乐:“公子,想买点儿什么?我们店百年老字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我很客气地问:“爷想买一枚蓝色透明的戒指送给相好的,你这儿有吗?” (-姐,请问这调调哪儿客气了? -妞儿开口说话就已经很客气了,好吗!) 她闭上嘴,大黄牙齿欢乐地呲在唇边,想了一会儿,道:“蓝色戒指没有,小店倒是有一批蓝色带花纹的宝珠,您有兴趣吗?” 蓝色带花纹的宝珠,是个啥?好奇宝宝摁着我的头点了点。 老板娘兴奋地跑进内堂,又兴致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捧回一个深红色刻花的木匣子。她打开木盒,小心翼翼从绸布袋子里倒出两颗天蓝色的珠子。 我捏起一颗,很轻,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手感温润,天蓝中略泛金光和紫光,珠子内部斑驳的纹理隐隐诉说着千万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历程。 嗯,是蓝珀,没错。 哈哈,是不是被妞儿的专业震撼到了? 实则不然,我的专业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混吃等死。 且,始终贯彻发挥这一个让我引以为傲的特长。 至于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个稀罕物件儿,还得说到我的宝哥哥。 想当年,宝哥哥手上就挂了一串儿,据她说,很贵很贵哒,一串儿抵得上两套公寓。我这个不识货的还笑话她,细手腕上拴着两套房也不嫌重得慌。 “不就是蓝珀嘛,这种珠子爷那儿多的是,不值什么钱的玩意儿。”我故作镇定地把珠子放回木匣子里。 “啊?!”她张大了嘴,是为了让我欣赏那一口乱石林立的牙么。 甚是疑惑呢,这个年代没有整牙的么。 掌柜显然被我的气势镇住,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想必公子出生必是富贵,张口就能叫出这些宝珠的名称。” “看着品相也就一般,做串手珠玩玩儿还凑合,有多少颗拿出来,你开个价,爷觉着成就买了。” “小店只有十四颗,您是全要吗?” 我随手拨弄手边的小玩意儿,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爷买着玩儿的。爽快点,多少钱?”妞儿在纯熟地表演什么叫做脸不红心在跳。 “一颗...五十两,十四颗...七百两。您是行家,我算您便宜点,五百两吧。” “老板娘,看你是个做正派生意的,不能可着爷年纪小就宰爷不是。”我在包里掏出那颗从床上扣下来的乒乓球,随手扔在木匣子里,抬起下巴,道:“爷家这种玩意儿都当弹珠玩儿的,你还把几颗破珠子当宝贝。爷今儿心情好,本是发善心帮你收了这些小珠子。爷瞧着这破匣子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是放了很久没人过问吧。” 掌柜低眼沉思,半晌道:“我是小店老板。这样吧!公子您开个价,要是行,咱就成交,成么?” 半唬半诈居然被我蒙对了,还价么,这还是人家第一次嘿,好兴奋好激动有木有! 砍价还一半,这个道理我还是大略懂的,嘿嘿,我默默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小银票,正准备再掏出一张让她找钱的时候,就听她开口道:“行吧,二百两就二百两。” 我暗自得意,掏钱的手变成了在包里找东西的样子,边咕囔道:“咦,爷的莲花坠儿呢?配着手串才好看啊,怎么这会儿找不见了?”我还低头找,假装找。 “好特别的珠子,这些个爷要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猛地抬头,凶神恶煞瞪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你谁啊!你没看见这些珠子爷都掏钱了么!老板娘,你收了爷的钱,要是敢不认,爷把你铺子拆咯,信不!” “我是老板” “知道了,老板娘!” “是老板!” 看来这些店家夫人都有一股子执着啊,妞儿甚是疑惑呢。 “好的,老板。赶紧把珠子给爷穿好咯!别磨蹭,爷很忙的,分分钟上百万的好吧。” 小孩儿看着像个有钱小少爷,穿着高贵讲究,主要还是在于,贵。看整体形象,和爷有的一拼,五官俊美,且细皮嫩肉。 我带一丝疑虑思量道:这货不会也是女扮男装吧。 再上下打量一番,心道:不对,他有喉结,是个雄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看不出我是个女的,说出来也真是要笑死,只怪这个时代的人太执着,律法太霸道。 小孩儿拽拽地瞪着我叫嚣道:“你出二百两,爷出二百五十两。老板,把珠子装起来!” “小本儿经营,两位爷这般争执颇让我有些为难啊。哈哈哈...”瞧掌柜牙都笑呲上天的那副德行,我就知道,她是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奸商! 为难?有你嘴里那排子大黄牙让人看着为难? 实则,妞儿并不是非要这些蓝珀,只不过顺便看到了又恰巧觉得挺配小和尚气质,他什么都有,唯缺一串珠。 木制的佛珠太深沉古板,玉质的又太花俏,蓝珀神秘且低调,多符合他的内在。 小和尚今天这般英勇无畏护犊子,送他一些东西也是在情理中的。说来说去,就是我心情好,想送礼物。 我伸出一根手指,开口加价道:“二百五十一两。” 个小屁孩儿跟着叫:“二百五十二两!” “二百五十三两!” “二百五十四两!” 四目相对,火花四窜,噼里啪啦,啪啦啪啦。 ...... 待叫价到六百两的时候,妞儿已经口干舌燥,唇干齿燥,瞧着对面那位小白脸儿也不见得比我滋润多少。 妞儿身上总共就揣着七百两,多一毛没有。充大款可以,可我十分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一会儿还要去买鞋子呢。 总不至于让我抵了柳千羽送的物件儿给和尚买礼物吧,这种事儿,妞儿可...暂时,干不出来。 只听到,小屁孩儿沙哑着嗓子叫:“六百零一两。” 我撇撇嘴,拍拍手道:“恭喜你,你赢了,这些珠子归你。” 他反倒吃惊,瞪大了圆咕隆隆的猫眼儿看着我,吼道:“你为什么不加价了?!” 很是不解呢,他这是什么表情? 我摊摊手,无奈道:“爷出门急没带这么多银子。” 他很大气地甩甩头道:“爷出门也急,也没带这么多银子。” 哇靠,高手啊,无赖做得这么得心应手理所当然,天下舍我其你。 兄弟,我很看好你呦。 我对他竖起大拇哥,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这货居然心领神会地对我得意一笑,十分得意洋洋。 我伸手朝他的后脑勺打过去,厉声骂道:“你丫闲的蛋疼就去逛摇子去,搁这儿跟爷玩什么拍卖呢。叫叫叫,没钱瞎叫唤什么呀!口干不干?渴不渴?” 小伙竟然还点头,睫毛跟着轻轻颤抖,目若含雾,咬着粉嫩的嫩唇,做足了可怜楚楚的动人模样。 看他楚楚动人的惹人怜惜的德性,我的一股子邪火顷刻间烟消云散,转头对着大黄牙道:“没看到两位爷口渴了么,你怎么做生意的,还不赶紧叫伙计给两位爷沏茶!” 一连喝了五杯茶,真的,杯子太小才喝那么多,小杯子也就跟吃饭的碗差不多大。 两个人憋着一股劲儿比赛喝水喝到饱,同时打出两个饱嗝,他看看我,我看看他,竟一同傻笑起来。 看得大黄牙掌柜一愣一愣,我俩又异口同声冲她吼道:“看什么看!”然后,我俩又一同傻笑。 小伙儿拍拍我的胳膊,欣慰道:“这些个破烂玩意儿爷不跟你抢了。” 我加了一分力也拍拍他的胳膊,领会道:“好的。” 他又加了一分力拍拍我的肩道,差点把妞儿拍踉跄咯,嬉皮笑脸道:“这次是爷高抬贵手让你,你得记住爷的好。” 我一脚踩到他的脚面,用力拍打他的胸,龇牙咧嘴道:“没钱就是没钱,充什么爷!记着你的好?你谁啊?毛都没长齐,就称自己个儿是爷,你不害臊爷都替你臊得慌!” “说得你好像长了毛似的,细声细气跟个娘儿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不害臊的出来装男子准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小伙儿,一语中的啊。 俗话说的好,能动手就别瞎嚷嚷! 于是乎,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一场,不对,这个小破身子的人生中第一场近身搏斗。 那叫一个激烈,地砖上很干净,所以谈不上尘土四扬,总之,硝烟四起,火光四射,我们做到了。 我薅他头发他也薅我头发,我咬他他也咬我,我的木屐被踢到老远,他的腰带被我扯开,我骑在他身上打他屁股,他转身过来把摁在地上拍我头... 相当精彩。 看热闹不要钱,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当他与我的手都抓着对方的双襟准备往边上扯的时候,边上传来了群众热情似火的呐喊声:“脱!脱!脱!” 我和他很是默契地对着吃瓜群众吼道:“脱你大爷!” 我们同时放手,整理自己的衣服,我踮着光脚丫子蹦蹦跳跳找到一只鞋,低头找第二只,怎么也找不到。这货竟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扔给我,道:“地上冷,你先套爷的。爷看到你的木屐被别人捡走了。” 又是一掌送给他的后脑勺,我吼道:“你看到了怎么不拦着,你知不知道我的木屐很贵哒!鞋是你踢掉的,怎么赔爷?” 他撇撇嘴道:“爷身上就二百五十两...” “爷看你就是个二百五!拿来!” 竟然,竟然......他竟然很识时务地从开襟暗袋内掏出银票递给我。 其实也没有多少出乎意料,因为这时候在我看来,二百多两等于两百来块钱。 于是乎,我很不客气,毫不矫情地将银票塞到包里,然后冲大黄牙老板吼道:“赶紧的,将手串穿好,要金线配一个玉莲,算是你们店免费赠送的!要最好的玉,敢拿次的唬爷。两位爷明儿就来砸你的店,让你歇业!” “说好六...” “六你个头!没看到爷是在跟哥儿们闹着玩儿么!快去!看猴子打把式也要给赏钱的,让你免费看俩俊俏帅哥嬉戏,不收你千儿八百的就算是你祖上积了大德了。还看?看个球啊!磨磨蹭蹭的,这一天天的。”我一边说,一边蹦蹦跶跶把靴子往脚上套。 我们俩这一闹一吓唬,大黄牙很快把手串穿好,连着我那一颗不老大的乒乓球放在木匣子里递给我。 什么表情也没送给她,转身对只穿着白色袜套的小伙说:“喂!你知道靓衣轩怎么走么?” 他乖巧得点点头,在众人张大了嘴的欢送目光中,我们俩胳膊挽着胳膊朝街道另一边走去。 废话,能不挽着么!他没穿鞋,而我穿着他的大鞋,踢踏踢踏地,不搀着他我得摔死,至于他为什么挽着我,我猜,估计是寻求一种有人陪着我就不那么糗的安慰。 我又花二百两买了两身衣服,五双鞋。 庞老板老客气了,给我送了好些个袜子,春夏秋冬薄厚都有。临走之前还偷偷塞给我两副内衣裤,我偷偷瞄了一眼,一红一紫还带绣花的嘞,比妞儿自己做的那些个要好看多了呢。 就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个年代会有带钢圈的罩罩和蕾丝边边的裤裤? 他奶奶的,怎么都没人跟我提这茬,我一直认为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穿... 不对呀,我们倩幽的女主们穿的就是肚兜亵裤。 有机会下次问,一定要问。 不过现在,如若当着小屁孩儿的面问女人内衣的事,那爷的脸恐怕要丢到西伯利亚海去了。 秉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这么多年,妞儿贴身小内内都是自己做的,以实用性为主,没印花没刺绣更别提蕾丝了,一水儿纯棉。悄没声儿做过一条丝绸吊带睡裙,但是没勇气穿。 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妞儿就是太胖了,穿了一点都不性感,还有些难看。 一块布包着一个球,有画面感不? 略微有些不明白,送东西就送东西,为什么要偷偷嘞,还有那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妞儿说过什么来着么? 不管! 一身衣鞋送给小伙,他还挺高兴,欢欣雀跃跳着说,这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我只能赔笑,可不是个二百五么,买衣服这些银子都是他的,妞儿还悄没声儿挣了五十两嘞。 于是我决定,用这五十两请他吃饭! 瞧,瓶子们就是这么大气! 第38章 我就是要做胡萝卜 小小世界妙妙妙,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二百五居然也住在海悦楼。于是,我俩相约各自回房收拾好仪容之后酒楼大堂见。 一戒看到我鼻青脸肿蓬头垢面的模样,不禁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二戒,你才离开师傅一个时辰就被揍成这般模样,要是离了师父一日,还不被揍得尸骨无存?” “我谢谢你啊。您老人家怎么舍得这么咒你水灵灵俏滴滴的徒儿呢?徒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是因为太过耀眼,太过闪亮。一出门,那些善男信女就忍不住往我身上扑。只为一睹我的芳容,他们都打起来了好哇。你都没见那个场面,叫一个人山人海呦。我是为了阻挡血流成河的悲惨场面,才舍身上前阻止的。奈何太激烈,还是受了些无妄小伤。哎,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孽。” 一戒捏着下巴点头,难得思考,难得正色道:“那为师往后出门还是要带个幕篱,惊艳动人的气质遮挡不住,好歹得把举世无双的面相遮一遮。” 不想搭理他个没正经的,我把装着鞋子的包裹扔到床上,又将蓝珀手串冲他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一戒伸手一抓,那叫一个稳准狠,套在手上盘了一会儿,喃喃道:“有点儿轻。” 居然还嫌弃?!就是为了这串链子我才被弄成这个狼狈样的好么! 我撇嘴,不再理他,径自走到阳台上,气运丹田,河西狮吼:“烧水!沐浴!” 这一吼还带回音的嘞,我跑到阳台一侧,伸头望了望,瞧见啥,小伙儿也站在阳台的一侧朝妞儿这边张望呢。 我对他挥手,喊道:“下去摘桃花呀!” “好!” 两个一般高的孩子左一棵右一棵地开始辣手摧花的强悍行动,糟蹋完一棵树我就踩断一棵,他帮着我一起踩,还不忘冲着边上候着的伙计道:“拿去烧柴!” 妞儿多想拉着他的小手,感慨一句:“知己啊!” “爷叫二戒,你叫什么?” 他瞬间憋红了脸,忍了许久,终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肚子道:“哈哈哈...二戒!怎么取个和尚名字?二戒哈哈哈....” 拍他的脑袋我是拍上瘾了,一记下去他捂着头不再笑,我很郑重说道:“不许笑,要有一颗修行的心,知道不?爷是半个出家人,二戒是爷的法号。” “哦,我...爷叫南行。” “寸步难行的难行?也不见得多好听,还好意思笑话爷?” 他挥起小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道:“是南方有乔木的南,景行行止的行。” 我抬起下巴瞪他,他很怂地放下拳头,妞儿很是欣慰地说道:“啥啥啥啥,我独南行。啥啥啥啥,死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南行,你爹娘一定很相爱。” 南行听我诌地眼眸里波光闪闪,闪过一丝激动,一丝怅然,一丝失落,幽幽道:“算是相爱吧,只是...不说这个,那是他们的事!对了,二戒,你为什么只是半个出家人? “爷也不知道,师傅说只收半个徒弟,所以爷就是半个出家人咯。” 他轻抿嫩唇,也学起我的模样,点头道:“好高深,你师父一定是得道高僧。” 我抬起下巴尖儿示意他抬头上看,喏,他心中的得道高僧正撑着下巴歪着头看我们损坏公物破坏环境傻乐呢。 南行抬头望了望,恍惚一会儿,很是狗腿地来一句:“果真是得道高僧...二戒,你师父长得真高。” 我倒!南行啊,你是上天派下来给我逗乐的么?高僧的高定义是个子高吗? (-不然呢? -还有跳得高。) ---------------- 现实是,妞儿是上天派来给他们当乐子逗的! “大惊什么小怪!爷就是想做一根胡萝卜怎么啦?!” 妞儿不就是穿了一身橙色么,至于么,这回头率... 还有眼前这两个人,什么表情这是! “想笑就笑,被笑憋死说出去丢人。” 语毕。 南行这家伙笑得前仰后倒,没羞没臊,一戒毕竟是个得道高僧,只是空握着拳抵在鼻下,憋红了脸。 他假意咳嗽两声,道:“二戒啊,你想做一根胡萝卜的心情为师理解,可你为何往头上插一根带叶子的树枝,为师甚是不解啊。” 我严肃了表情,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顶点绿。徒儿被别人带了绿帽子,插几片绿叶子只是抒发一下此时此刻此景此感而已。徒儿已经在庞老板那儿定了一顶绿帽子,她答应徒儿明天就能做好,到时候我就不用这寒碜的绿叶子抒怀了。为了搭配徒儿独特的气质,徒儿还给您老人家定了一顶红的,看我多孝顺。红配绿赛狗屁,红配黄,赛流氓,红...” “噗~~”一口桃花茶喷妞儿一脸,我嫌弃地抬手抹掉,恶狠狠瞪向罪魁祸首。 南行低下头,喃喃道:“对...对不起。” 紧接着,抬头激动道:“二戒,你也别自暴自弃带绿抒情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怪不得你这般暴躁,原来是被姑娘伤了心。别伤心,哥儿们我陪你解忧,今晚不醉不归啊。” 我银牙紧咬,磨牙嚯嚯,道:“爷不伤心,爷现在只想伤人!你丫才被姑娘伤了心,谁跟你不醉不归啊。爷是半个出家人,不喝酒的好哇!小二!点菜!” 我抢过菜单,瞄了一眼,报道:“双龙戏珠,三鲜开泰,四色翡翠拼盘,五珍烩禽,鸳鸯翡翠羹,比翼连枝露。”然后把菜单递给小二,小伙计呵呵一笑,道:“好嘞!客官,稍等。” “等什么等!”我运完一口气,大嚷大叫起来,成功地把食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们这边来。要知道,我特地选了大堂正中的桌子,就是为了闹他一闹!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欺负我们爷仨...仨爷不识字没文化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什么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的,爷一个都没看懂是什么菜,去去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赛掌柜老远就瞧见是我在闹,可他有什么法子? 显然没有。 先不说打开门做生意,就说我拿着庄主令牌这一条,他也只能端着摆好盘的水果,摆出一副笑脸,站在一旁曲意逢迎。 他时不时递给我两个眼色,我很是识时务地凑近道:“赛掌柜,你眼睛疼呀?那咱们以后少打点算盘,那活儿费眼睛。” 赛掌柜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很快镇静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道:“不知客官想点些什么菜,但凡您说出来的,小店定能竭尽全力为您做出来。” 我咧嘴一笑,眯眼问道:“真的?但凡我说出来的你们都能做?” 赛掌柜点头:“尽力而为,一般情况下,能做的出来。” 妞儿点头,开始报菜名:“白松露黄金披萨,松露要六个时辰内挖出来的,芝士要水牛芝士,烤制的金箔不能太薄;海鲜宝藏咖喱,里头至少要有白鲸鱼子酱,鲍鱼,德文郡蟹;其余来些简单的就行,松露煎蛋,伊比利亚火腿片拌沙拉,要配油醋汁,双黄焗澳龙,甜品么,就来三份黑森林。” 小样儿,别说你了,就连我,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瓶子也只吃过后三样,前面几样真实具体长啥样我都忘了,只依稀记着:图片仅供参考。 咋滴,我就是明摆着欺负你们没文化了怎么滴!咬我啊! 所有人都注视着赛掌柜,他微微凑近我耳边,我一个闪躲,嚷道:“别介!我对老头儿不感兴趣,你别做不出菜就来勾引人!我是出家人,五蕴皆空六根清净的,阿弥陀佛。” 又一口桃花茶,不过这回噗的不是我。 赛掌柜很是尴尬举起袖子擦了擦脸,捡去额头上的桃花瓣,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道:“恕小老头才疏学浅,公子报的这些菜小老头闻所未闻,不知三位能否高抬贵手,点一些普通菜色,比如燕鲍翅什么的?” 我继续提高了音量嚷道:“都说海悦楼是雁城最好的酒楼,亏得我们爷仨...嗯...仨爷慕名而来,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知自己个才疏学浅,菜单就别弄得这般复杂,都什么呀,一三五...七...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把声音卡在喉咙,咽进肚子。 然后,我焉儿了,跟只湿了毛的小鸡儿悄没声儿躲到了一戒身后,埋低了头,手还不自觉地拽住他背上的布料。 一席青衣徐徐走来,换掉平时冰凉冷漠高高在上的神态,似是活在人间许久。对着一戒和南行点头算打了个招呼,径直坐下,对他俩说:“小店多有招待不周,江某已经订好菜肴在二楼包厢,不知三位可否赏脸上楼一聚?” 即使刻意伪装,也挡不住他冰清玉冷的独特高贵气质,赔礼道歉都没有一个赔礼道歉的样子,还坐下来... 我想他,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包子,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他眼光扫向南行一戒,唯独不看我,我隐约觉得他认出妞儿是谁了。身形变化是有些大,可,妞儿说话的语调语气他应该最是了解。 就这么不想装作认识我么?你看到没,妞儿都从皮球变成橄榄球了,好看多了呢。 “老衲听徒弟的。”一戒看向我。 “爷听二戒的。”南行也看向我。 我伸出脑袋,望向包子,一字一句地说:“清水面,有吗?”问完又把头缩回去。 包子依旧风轻云淡,转头对赛掌柜说道:“叫厨房煮四碗清水面送到楼上竹字包厢。”然后,起身,对一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戒站起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语气里带一丝宠溺的滋味:“没出息的玩意儿,难得下个山,吃什么清水面,淡而无回,寡而无味。”面转向二百五,继续道:“南行施主,这海悦楼虚有其表徒有其名,我们一同去外头吃些有滋味的可好?” 南行个傻愣货看看我,又看看包子,又看看一戒,点头,道:“好!爷知道雁城有一家卤味做的特别正宗,热气腾腾的卤水汤汁配上鲜滑爽口的混沌面,那叫一个鲜香回味...” 下面,请收听舌尖上的南行... 一戒握住我的手,轻凑到我耳边,说道:“为师这般高僧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叫为师如何舍得把你放在红尘之中呦。” 我瞪他一眼,道:“那就不要放了,徒儿给您养老送终!” 一戒大笑,道:“还是徒儿最心疼师父。” 三人一同离去,剩下一群吃瓜群众指指点点,议议论论,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包子,独自站着看我们离开。 我好想回头看看他,像以往一样,扑过去来个熊抱,勾着他的脖颈,脸颊在他怀里一阵乱磨乱蹭,撒着娇告诉他,包子,我好想你。 然,我不能。 他喜欢的始终不是我,既然来不及再轰轰烈烈,至少离开的时候要保持尊严,不能把人做轻贱了。 一戒这家伙总能很好地破坏我悲伤的情绪,有他在身边,包子这颗原子弹怎么也不能我心里炸起一朵蘑菇云。 我突然想,一直跟着一戒也不错。 修行,修心,俢性,修佛... 上一世怎么没想到多看点佛经呢!要知道,这一世可不讲什么版权不版权的,一顿抄袭下来... 想想,高僧?还是算了吧。 做个俗人,挺好。 第39章 当爷不会算数呢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如此,安好。 看着他们吃完两大盆卤料,我也生嚼硬咽下最后一口萝卜。 这俩禽兽存心勾引妞儿...的食欲!吃的那叫一个香,看的我那叫一个垂涎欲滴,逼得我只能自我催眠:我嚼的不是萝卜,是鲜香爽滑的牛肉,我咽的不是萝卜,是世间最可口的... 自我催眠失败,我特么啃得就是萝卜味的萝卜! 等着,有一天的,等姑奶奶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就把你们两个绑起来,饿你们三天,然后当着你们的面儿使劲儿吃,看你们流哈喇子,馋不死你们! 阎王爷问你们咋死的,你们还得跪着老实回答“馋死的!” 哼! 哼哼! 哼哼哼! “老板娘!买单!” “我是小店老板。客官,一共八十个铜板。” “好的,老板娘!”我从包里抽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她,她悬空摊开的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道:“我是老板。我们...小本儿经营,这么大...额的银票,小店找不开。” 我很是疑惑地看看左手边的一戒,问:“一百两大么?” 一戒淡然自若,摇头。 我很是疑惑地看看右手边的南行,问:“一百两大么?” 南行不以为然,摇头。 我很有自信地对老板娘说道:“别欺负爷算数不好!一百减八十等于二十,对吧,南行?” 南行同样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小学基本算数学得好。 老板娘哆嗦地更厉害了,像是遇到妖魔鬼怪一般:“三位爷,您们就被这么戏耍我了,我开一个小店儿不容易。一百个铜板换算一两银子,二两银子够我家里老小开销一个月的了。您这,拿出一百两,大晚上的钱庄都关门了,您让小店到哪儿给你换钱去。” 等一下,我算算,一百个铜板换一两银子,一百两,就是一万个铜板。刚刚,南行和一戒,一共吃了,两盆牛肉,两盆猪杂,两盆卤豆腐,一盆卤萝卜,八碗混沌面,十个卤蛋,外加我的一根生水萝卜是八十个铜板,那换算下来... 掰掰手指头,让我算一下哈...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一十五...妞儿要算什么来着? “啥!”声音那叫一个浑厚有力,撼天震地!“八十个铜板?!这些东西八十个铜板?!奸商!”靓衣轩庞老板绝对是个奸商!彻头彻尾的超级大奸商! 老板娘会错意,战战兢兢,愣愣的地说:“我们这儿可是小本生意,您要嫌贵,可...可以再...再优惠点。” 我摆手,摇头,抓紧了衣襟,痛心疾首! “二戒,你怎么了?”南行个二百五问,呆萌呆萌地看着我。 我摆手,摇头,死死抓紧了衣襟,深深痛心疾首! “二戒师父,二戒这是怎么了?”南行个愣头青问,呆萌呆萌地看向一戒。 一戒持掌道:“老衲法号一戒。” 南行砸吧着嘴,道:“二戒师父一戒大师,二戒这是怎么了?” 一戒持掌道:“老衲法号一戒,二戒是一戒徒弟,不是师父。” 我头疼,我想静静,终是泄了尽趴在桌子上,道:“南行个二百五说的是二戒的师父一戒大师,师父啊,你是个得道高僧,怎么跟一般小老百姓一样纠结老板还是老板娘的问题。一戒二戒都是和尚,老板老板娘都是收钱的。” “公子,这话您可说错了。”老板娘一听这话,来劲了,坐下来,把抹布摔在桌上激动地说:“老板,这个称谓说明了谁才是一店之主,一家之主。老板娘,那是管不了事的女人才叫的称呼。我们家两个爷们儿要是能管得起这个店,我还用得着起早贪黑...” 等等? 啥? 两个啥? 爷们儿? 我立马来了精神,止住她的话,疑惑道:“停!你说的两个爷们儿指的是?” 老板娘,不对,老板指了指边上擦桌子的瘦子,又指了指那个切卤肉的胖子,道:“就是那两个。别看我家两位夫相貌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们手脚勤快,勤俭持家...” 啥? 两个啥? 夫? “等一等!”我头疼,我想静静!来,深呼吸,深呼吸,肉好香啊...我砸吧嘴,咽下口水,问道:“你们这儿女人可以娶?还能同时娶俩?” 除了一戒,老板和南行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同时点点头,那叫一个默契。 这是什么神操作?! 女尊?!吗?! “你们这儿女人最大,是么?女人可以娶好多好多男人,是吗?女人不用生孩子男人负责生孩子,是吗?” 好吧,就连一戒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同时摇摇头。 南行道:“自古以往,都是男女平等,女子娶夫,男子亦可娶妻。二戒,你放心,像我们这般人物,想娶多少女子都是可以的。至于那个,只要不喝婆逻草,男子是不会受孕的。” 怎么不按剧本走哒? 妞儿有些许凌乱,我举手,问:“哪儿有婆逻草卖?” 早跟我说撒!妞儿这算是白白奋斗这么多年了吗? 要知道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我就天天喂包子喝,然后使上浪里白条浪啊浪,把他肚子搞大,生他几个,看他还怎么勾搭别人始乱终弃去! 南行低下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只有京都邦陇的千植堂才有的卖。” 为什么害羞?我猜大概妞儿的问题就像在现代公共场合公开问:“哪儿有避孕套卖?”一样,且,还是在问一个未成年。 “哎...”一口气叹到后脚跟,都晚了,包子的心上人都已经找上门把我赶出来了,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个。 南行小心翼翼戳戳我的胳膊:“二戒啊,你可不能因为被女子伤了心就想不开喝那种东西把自己给糟践咯。男子怀胎,除非夏家的人接生,否则活下来的机会小之又小。” 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我吼:“还要爷说几遍?你特么才被女子伤了心呢!谁闲的蛋疼没事儿喝药玩儿。”我瞄了一眼一戒,小声地问南行:“你们这儿男人穿女人衣服吗?” 南行倒吸一口气,很是厌弃地看着我,说道:“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换装!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才不会穿女子服饰!” 卤味店老板跟着点头,认真道:“我们女子亦是!好好的漂亮裙子不穿穿什么短衣长裤大袍子!” 一戒的嘴角微上扬,双手撑下巴,坏坏地看着我,只笑不语。 有些人,明明没有诱人魅惑之意,偏偏勾得人心思荡漾。一戒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眼神中的深意,令人胆战心惊。 然,无人在意我,四周围炽烈的眼神却一起投向他。 风起云涌,欲罢不能。 就在此时,天降神兵,倒是出现一个解围的,不过这个围解的水平有待提高。 “姐姐,我饿~!”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襟,糯声糯气地唤道。 所有人的眼神“唰~!”射向我!妞儿瞬间老脸通红。 伦家不是不正经的人,伦家正经起来不是人好哇啦! 我转头瞪小不点儿,吼道:“我是哥哥!好看的哥哥!” 小不点儿立马吓怔,小手依然拉着我的衣襟,空洞的眸里瞬间噙满了泪,水波涟涟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一下子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丢丢,过分了。 一把抱住他,轻柔地哄道:“对不起啊,小弟弟,姐...”我心虚地看看四周,发现大家嫌弃地神情更深了一分,立即发飙,吼:“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有爱心又这么充满母性的帅哥啊!” 怀里的小不点儿一下子“哇!~~” 我慌忙地拍拍他的背,放轻了声音道:“哥哥错了,哥哥不吼了。你别哭,我们吃东西好不好?” 果然,美食的诱惑一下子就止住了他的泪。 小不点儿呡着嘴,胡乱地用袖子擦脸,越擦越脏,妞儿看不过去了,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布,帮他擦,小家伙咽着口水道:“真香!” 我看看手里的抹布,再看看他,心都揪成一块疙瘩,轻柔地把他抱到我腿上,问:“你想吃什么?” 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道:“都行。” 我笑,伸出食指,冲老板说道:“一碗馄饨面。” 没等老板开口,她的胖夫很利索地将面条和馄饨一起下到沸水锅子里,一副感动的表情看着我,一想起他是老板的内人,妞儿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小家伙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伸过头去,他才糯糯地问:“姐姐,能不能多点一碗,哥哥也饿。” 奇了怪了,所有人都没看出来我是个女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看出来的? 我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儿,道:“我是哥哥!带把儿的!” “嗤~” 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个不正经的在笑话我。 我抬头瞪了一戒一眼,继续问小不点:“你家还有谁,漂亮哥哥多买几碗给你打包带回去。” “真的?!”璨若星辰的眼闪动着,妞儿怎么舍得说一个不字,我点头。 小家伙开始掰手指了,自言自语说道:“有哥哥,有牛婶儿跟大牛儿,二牛儿,小牛儿,虎子爹和虎子,大板爷爷,小三儿,菊婶和小六子...”一下子说了二十来个人。 南行问:“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小家伙点头,道:“大家都是家人。” 一家人?估计是某收容机构。 我对小不点儿说:“你先吃饱了,然后哥哥们帮你把吃的带回去叫大家都吃饱,好不好?” “嗯!” 此时,瘦夫将面端过来,很是体贴地为小家伙拿来一个小空碗,道:“将面搁在小碗里吃,慢点儿,不容易烫到。” 看着小东西因为一碗面而心满意足的模样,我不禁遥想...曾经的我为了一碗肉而拼命操劳的童年。 “老板,今晚的面够吗?不够现做!爷有的是钱!” 第40章 我就是喜欢男的,咋地 “童儿,跟我走!哥哥找到吃的了。”小家伙正在热火朝天跟面条干着仗,一双不怎么大的手直接拉住小家伙,不由分说就要把人拽走。 小家伙嘴里提溜着面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妞儿还没反应过来呢,南行一把抓住那双手的主人,大声喝道:“干什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抢孩子是不是!” 呃... 南行的智商果然不是一般的捉襟见肘,看不出来么,人家是怕我们仨抢他家孩子好不?且,天好像黑了。 “童儿!”明明是哥哥,怎么一副爹妈的口吻,那语调,不容置喙。 小家伙低下头,开始拉我的衣角,又开始叫到:“姐姐...” 我的个神哪! 我尴尬地冲他哥哥笑了笑:“小孩子小不懂事儿哈,我是哥哥,有些漂亮的小哥哥。那个什么,童...童儿是吧,童儿说你也没吃饭,一起坐下来吃点儿呗。” 小孩儿他哥也是一脸脏兮兮只露出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说道:“不用了,谢谢。”肚子却很不给力地咕噜噜叫起来,他呡紧了嘴唇,还是一副要带弟弟离开的坚决。 一戒站起身来,得道高僧气场全开:“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老衲的徒儿方才说出要请你全家人吃饱肚子,如若你这般离开,那么她!” 一戒指向我,我顺势指指自己,表示,没错,我就是和尚的徒弟,一枝梨花压海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二戒是也。 “她就是说话不算话,欺骗佛祖,那是要下十八层阿鼻地狱被割舌头的!割完舌头要经火烤过油烹,那个场面着实惨烈。阿弥陀佛~” 一戒算你狠! 童儿他哥看向一戒,一戒郑重地点头。 又看向南行。 “是的,是的!”南行点头,认真道。 又看向我。 “是的,是的!”一口淤血差点没喷出来,还得点头微笑道,“为了我能完好无整的投胎,您就行行好吃饱肚子吧。” 妞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做慈善关爱儿童做到妞儿这个份上,还有没有天理啊…啊…啊… 最后看向童儿,小家伙也认真地点头,嘴里包着馄饨口齿不清地说:“哥,姐姐是好人...” 我很是无奈地看向童儿,惨笑道:“乖,童儿,食不言寝不语。”再被你叫下去,姐姐就要被当不正经的人了。 南行明显起了疑心,将我从头到尾审视一遍,最后把怀疑的眼光落在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下意识双手捂住胸,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胖子啊!师父!” 一戒正经道:“南行施主,二戒只是萝卜吃多了,才会长得跟萝卜一样水灵。” 我点头,“听到没?我就是萝卜吃...一戒!我是胡萝卜!不是水萝卜!” 一戒一个二声“嗯~?” 愣是没吓住我,我继续吼:“我是胡萝卜不是水萝卜!我不要做水萝卜!我要做胡萝卜!我就要胡萝卜,胡萝卜!” 我磅礴的气势,吓倒一大片,把准备收摊回家,卖菜的大叔都喊来了,“恁们谁要胡萝贝?” 我抽动着嘴角,阴森森将凛冽的目光飘向门口挑着两个菜篓子的大叔,问道:“叔,恁瞅俺像胡萝贝不?” 大叔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捏着小胡子,认真负责评论道:“这身衣服颜色儿挺像胡萝贝,但体型更像水萝贝,俺这也有水萝贝,恁要不?” 一戒憋红了脸,保持大师风范,持掌:“阿弥陀佛~” 南行趴在桌上,笑得一颠一颠,拍得桌上的碗一颤一颤。 童儿大哥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几度,仅是一刹那,我也看到了他笑了。 还是童儿最乖,乖乖滋溜面条,和妞儿一样,食为首.... 只是... 用鼻孔吃面条是个什么新的技能解锁? 好嘛!笑得面条合着鼻涕一起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好讨厌的说! “大叔,恁的菜爷包圆了!”有钱就是这么大气!阔气!豪气! 妞儿突然发现,好有做暴发户潜质的说。 “老板,你家的肉,面,馄饨,爷都包了,哈哈...” 向老板要了零钱塞给卖菜的大叔,妞儿颐指气使指挥大家把东西都打包好,向着童儿的收容机构所在出发。 直到… 看到一屋子老弱病残,我凌乱了,说好的繁华昌盛呢?说好的国泰民安呢? 这是啥? 破庙,破门…不,没门,破衫,小孩儿的嘤嘤哭声,老人的喘咳... 门外是彩色片,踏进门槛的一瞬间变成了黑白片,有种悲惨世界的既视感,还有种多层次的嗅觉冲击。 童儿在他哥哥的背上安静地睡着,我这才发现,童儿和他哥都是翅着脚的,脚丫子上黑乎乎,布满一道一道血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就是那个朱门! 有钱瞎嘚瑟什么呀!惭愧中,愧疚中,无地自容中... “师父~”我可怜巴巴瞅向一戒。 “二戒~”南行可怜巴巴瞅向我。 一戒高深道:“人各有命,自有定数。” “我不信命!” 童儿他哥咬紧了牙说道,还想说些什么终究忍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把这些给我们吃吗?” 我咧嘴一笑,不置可否地点头。 南行最是热情,可他光有热情,啥忙都没帮上。 不会架锅,不会生火,不会烧水...削微感慨一丢丢,这家伙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推推南行的胳膊,问:“爷刚刚问,一百两多吗?你为什么摇头?” 南行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反问道:“一百两多吗?” “不多吗?” “多吗?” 呃... 我竟无言以对。 这货估计是个不知贫苦的富二代。 我疑惑地看向一戒,想问,不敢问,南行是个二百五不知道用钱,你一个和尚... 转念心想,庙里有这么一个俊和尚,香火一定很旺盛,所以,应该也不愁钱。 嗯...一个不愁吃穿的和尚,出门全靠化缘,不知道啥是钱也是正常的。 “谢谢你。” “哈?”我抬头看到童儿他哥一双清澈的眼泛着涟漪,心一下子就软绵绵的了,很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把勾住南行的肩膀,道:“你谢他,都是他的银子,或者谢我师父,随便你谢谁,总之别谢我。” “啊!” “为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问,掩盖了妞儿那声凄惨的“啊”。 “因为,因为...我有心上人了,你别想着以身相许誓死相随什么的!”我低下头,抚着我可怜无人过问的手背。 一般情节不都是这样吗,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然后因感动而相随吗? 元齐拓就是我用一条鱼骗到手的,然后还要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最凄凉的是,还要供他欺负。 再说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嘴,今时不同往日,妞儿没那么多银子可以造... 南行大笑,直拍自己的大腿道:“你倒是想的美,虽说世人接受男风,但不是所有男子都好这一口。一顿饭就想骗俩孩子回去,你倒是想美。” 他猛地一怔,屁股挪远了一米,战战兢兢看着我道:“二戒...你不会...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吧?”又把狐疑的眼神望向一戒,见一戒没有反应,回到我身上的眼神就变成了确定,一定,肯定就是这样的。 众人停下手里的嘴里的动作,齐刷刷疑惑地看向我。 我该怎么回答,好尴尬的问题,若答“是”,我就是换装的死变态,若答“不是”,我就是喜欢女人的雷丝边。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戒挺身而出,道:“南行施主,你不能因为二戒喜好男子就这般嫌弃他,方才你也说,世人接受男风,你为何要躲?” 信息量好大,伦家有些茫然啊。 男风?还接受?思想好先进,观念好开放,我们家那边儿男男都要躲着谈恋爱的好吧。 “那你不要喜欢我!”南行很决绝地说。 真想一巴掌糊死他。 妞儿伸出手才发现,他躲得好远,够不到他的后脑勺。 我愤愤甩下手,嫌弃道:“喜欢男的就要喜欢你?爷喜欢在下面的,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爷可看不上,一看就是个鸟小枪短的。再说你的脸吧,看着还凑合,可你不看看,一戒和尚比你好看好用太多了好吧!” 咔~咔~咔~! 一阵阵下巴脱臼的声音。 妞儿赶紧捂嘴,是不是说得太少儿不宜啦? 南行颤颤悠悠指着我和一戒,道:“你...你们不是出家人吗?” “阿弥陀佛…”四字箴言,含义深厚。 “无欲无求那是佛,我们只是在去修佛的路上,有点欲有点求,咋地!”我说这话就是想膈应一戒来着,谁让他刚刚拿什么不知道的东东弹我手,青了都... 环视周围,众人回归该干啥干啥的状态,好像我不曾发过言一般。 这个时代...真的,这么,开放? 那我是不是会在大马路上看到很多小哥哥拉着小哥哥的精彩画面,好有爱,好激动... “那个...”童儿的哥哥侧过脸,很艰难地想开口。 “嗯?”回归情绪,我伸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清澈见底,犹犹豫豫地模样使得眸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将欲开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加谩骂吐痰的声音传过来。 “好哇!就知道你这个臭要饭的跑回这里来了!拿了馒头不认账了是不是!” 五个家仆打扮的人气势汹汹走进来,不由分说,拽着童儿哥的头发就往外走,“臭要饭的!老爷心善,让你先带馒头回来找弟弟,你倒好,一跑就没了踪影,还要哥几个亲自来抬你回去不成!” “住手!” “住手!” 瞧见没,我和南行就是那么默契! 带头的扫了我们一眼,冷笑道:“别多管闲事知道不!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行冲上去就是... 被一顿揍。 路见不平一声吼,一声不够拳头凑。 我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英勇上前抢童儿哥。奈何,刚拽到他的手,那个带头的抬腿就给了我一脚。 “啊!”声音尖而长~ 不疼。 不是我叫的。 那人手一松,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围殴南行的那四人见状就...跑了。 带头的捂着穿洞的腿,骂道:“你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你们敢动手...” 旧时代版我爸是谁,一般情况下,说这话的结局一定会坑爹,且,坑得很惨。 第41章 有事儿去海悦楼,单挑来 “啪!” 不清脆,但响亮。 我拍的,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抡的,抡在他那条好腿上。既然要做狗腿子,妞儿便让你做得彻底,以后爬着做狗吧。 “二百五,他们刚刚打了你多少下,爷给你双倍打回来。” “我没数~”南行擦了擦脸上的血,朦胧着眼睛呡着嫩唇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拿木棍抵了抵地上那人的脸,嚣张道:“来,爷给你一次机会,你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地上那人冷笑道:“算你是个知好歹的,还是怕了吧。我家老爷是雁王的岳丈,是皇亲国戚!这个臭乞丐要饭要到他老人家身上去了,我家老爷心善便将他买下。这臭小子说先拿些吃食给家里,顺便嘱托一下旁人照顾弟弟。结果,去了一个时辰都没见他回来,我们便出来寻。” 我问:“还有吗?” “哼,你们三个等着吧,死!都得死!” “还有吗?” “还有什么?” “那就是没了。一共说了一百一十...”我挠了挠下巴,一百一十几来着?好像有点儿数差了... 一戒道:“一十八。” 南行问:“不是一十七吗?” 一戒纠正:“哼也是一个字。” “你们要干什么!”躺着的人万分惊恐地往后面缩了缩,“我警告你们...” “闭嘴!”我吼道,“你话怎么那么多,叨叨个没完,一百多个字,三百多下爷可打不动。南行,你自己来吧!”我把棍子扔给南行,南行嘿嘿嘿阴阴一笑,转头呆呆地问我:“二戒,一百多个字双倍不是二百多下吗?” 正所谓,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 “他刚刚不是又说了那么多,爷没来得及数,就给他化整为零,凑个三百。你打吧,往死里打,打死算你的。” “哦。” “啊!~啊!~啊!~” 南行真不是盖的,秉承妞儿坚决不打人脸的优良传统,始终如一只朝那人的两条腿上招呼。 南行打得开心,我看得开心,却忘了还有个小家伙在睡觉。 “姐姐...” 我下意识就答应:“嗯。”还好妞儿的反应快,把童儿抱到腿上坐着,一起看好戏。 “姐姐,好吵,好吓人。” “哦。南行,先把他打晕再继续。” 南行还没动手呢,那人两眼一翻,自己晕了。 我摆摆手示意继续,南行抱怨道:“太累了,不打了。” 扔下棍子,坐到门槛上靠着门框锤胳膊,贱贱地对童儿他哥说:“小东西,你不会真的为了一顿饭把自己卖了吧?” 童儿他哥咬紧嘴唇把头扭在一边不说话,童儿开口软软地喊了声:“哥哥~” 他这才把头转过来,下定决心般开口对我说道;“他们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求求你们,赶紧带着童儿走,随便怎么养,别让他饿死就行,这辈子我欠你们的,下辈子再来还。” 看着黑乎乎的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为什么要下辈子还?这辈子不能还吗?还是说,你想一个人去那个什么姥姥家过好日子?” 南行纠正:“不是姥姥,是老爷!” 我道:“姥姥姥爷不是一家的么,分得这么开做什么!可怜的童儿,你哥哥不要你了嘿,你就跟几个哥哥走吧。小童儿,你喜不喜欢兔子啊?” 小家伙点点头,眼睛忽闪忽闪,天真可爱至极,再看他哥,脸唰~但凡不是黑的地方都白了。 我收住笑,和颜悦色道:“漂亮哥哥跟你说,做兔子可好玩儿了,有好吃的,有好喝的,还天天被别人抱,要是兔子都像童儿这么可爱,肯定抱的人更多...” “不要!” “不要!”... 齐刷刷一片抗议声。 一个病弱老大爷在一个孱弱老奶奶的搀扶下,捂着嘴忍着咳嗽,边走边喘,来到我身边,习惯了尊老爱幼的我赶紧放下童儿站起身,道:“您坐。” 老人家捂着嘴,摇了摇头,费力地开口:“轲儿他们是苦命的孩子,一路走到这里不容易...怎料那个欺人的崔王丈看上了轲儿,想将他,咳咳...别人不敢用他做工,咳咳...连饭都不敢给他一口。你们几位心善,不如心善到底,将童儿带去山上修行也好,送去山里野户也罢,莫让他成为...咳咳咳...成为...咳咳咳....” 老头激动地咳出二两血,吓得我和南行赶紧扶着老人躺到原来的那方草垛上异口同声叫:“快去叫大夫!” 老人家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颤颤抖抖道:“行...行好...” 南行实在看不下去这副生死离别遗言嘱托的戏码,开口对老头子说:“老人家,你省两口气,二戒没说把童儿卖了做小倌儿,他是在逗他哥呢。” 转过身走到轲儿身边,复制我的手法在他脑袋上给了一掌,喝道:“你是不是傻?飚呢?虎呢呢?玩儿呢?为了俩馒头?把自己卖给那个姥姥?二戒可是给你们吃了肉的,比俩馒头值钱多了吧,要卖也是要卖给他吧。” 南行指了指我,我点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摇得叫一个情真意切。 “南行你个二百五说什么呢!什么卖不卖的,他是他自己的!不就打了条狗么,回头人找上门来,就叫他们到海悦楼找我。”我指着童儿哥,踮起脚尖,抖着腿,嚣张道,“你,带上童儿跟我们走。爷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呢。” “呦吼,口气不小!敢问是哪家的公子?”看穿着,顶多就是一管家,穿的是挺好,不过狗仗人势的气质太过闪耀,呼啦啦带着二十来个小罗罗冲进来,将我们围住。 我威武正经道:“有什么事去海悦楼说,这边人家要休息了,咱不扰民成不?” 我有一戒我怕他?开玩乐呢吧,一个挑你们一群,信不信?! 我怎么这么骄傲呢,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止! 只不过,我不想祸及他人,且,想恶心一下包子。 要动手去海悦楼呀,砸些花盆桌椅,无所谓,把店砸了才痛快呢,最重要的,用不着我费力。 “您是?” “海悦楼是爷家的产业,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相爷公子,这小子您看中您带走,奴才们这就回去禀报...”这家伙不去演戏太可惜了,无缝隙转折,半个主子到一个奴才的心理变化都在他的表演里真挚流露。 等等! “你说什么?相府?江家?!爷家的产业什么时候变成江家的了?” “您不是相府江家的公子?” 我点头。 不待我再说话, 一声呼喝:“给我打!” 众罗罗持棍齐刷刷向我们冲过来。 “停!” “停!” “南行!你能不能不要和爷一起说话,爷先说!”走到那位管家面前,我道:“先说清楚,海悦楼怎么就变成相府的了?”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江家大小姐和倩幽山庄庄主要成亲了,倩幽庄主本就是江相弟弟的养子,这海悦楼不是江家的是谁家的?” 晴天霹雳,劈得我稀里哗啦。 成亲? 呵呵...够迫不及待的啊。 一个巴掌呼到管家的脸上,他狰狞着一张脸瞪着我,抖着声音,道:“你...打我?你知不知道...” 又一个巴掌:“爷知道你是谁家的狗,不需要再重复!爷告诉你,想打架是吧,现在跟爷去海悦楼,爷家有的是钱,让你砸,想怎么砸怎么砸,看看江家的人敢不敢出来说个不字!” 气势恢宏,所有的人都被我的凶神恶煞镇住了,我抱起童儿对轲儿说:“跟我走!” 妞儿不自觉地躲到了一戒身边,只听他轻声呢喃道:“小纸老虎。” 我张开嘴,做虎鸣:“嗷呜~!不许说我小!” 一群人声势浩荡颇有深色社会人的模样,到了海悦楼门口,崔家的人就怂了,我指着酒楼大门,平静道:“砸吧!” “不敢不敢!”崔家管事的立马摆手。 “没事儿,你砸,保证江家不找你麻烦。你看,爷打了你家姥姥的人,你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也不好,动手招呼呗,别客气。” 崔家管事儿懵了,砸吧,他肯定没胆量。不砸吧,又探不出我的底。万一我唱的是空城计,回头把童儿兄弟带走了,他们不好交代,且吃不了兜着走。 敌不动我不动,我让南行动,叫伙计搬了两条板凳出来。板凳茶几出来的同时,赛掌柜端着果盘也跟着走出来。 见到那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崔爷,这个点儿您带兄弟们是来吃饭?”接着把果盘摆在茶几上,对我说:“公子,西洲的枇杷,傍晚刚到的,还新鲜着呢。” 我以前是不懂,觉着一顿饭十几二十两银子的无所谓,但是现在,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家仆来海悦楼吃饭?赛掌柜明摆了是在寒碜他们,赶人走。 崔家管事一看赛掌柜对我们的态度,怯怯道:“赛掌柜,可否告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让我们回去好跟崔王丈有个交代,您看成么?” 赛掌柜闭口不言,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摇摇头。 我剥好一个枇杷,送进一戒嘴里,他轻咬一口,皱眉道:“有些酸。” 我抽回手,一口包下他咬了一口的枇杷,将果核吐在手里,点头赞同:“是有点儿酸。” 众人一片打起冷颤,鸡毛抖了一地,南行第一个蹦出来说:“我也要吃!” 我继续剥皮,道:“要吃自己拿,哪儿那么多事。来,童儿,张嘴,啊~这个甜不甜?” 童儿满足地点头,滚圆的大眼睛里像璀璨的星辰在闪动,见他喜欢吃,我对轲儿说:“小七,童儿爱吃,你来剥给他吃。” 轲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仅是一瞬间,便安静地站在一旁剥枇杷喂给童儿吃。 我们几个坐在海悦楼的门口,就像家里人乘凉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吃着水果。待一盘枇杷吃完,我歪着头盯着崔家管事的说道:“你还要打我们吗?” 崔家管事谄媚道:“误会,都是误会。公子您看这样成吗?这个小乞丐就让小的们带回去,您打残的崔家奴仆我们崔家来赔偿安置。” 妞儿疑惑道:“你家的人又不是爷打残的,为什么要小七跟你们走,完全不搭界的两个事你放在一起说,是不是觉得爷没念过书好欺负?” 论胡搅蛮缠,妞认第二...一戒绝对可以认第一。 第一没开口,和我实力相当的二百五蹦出来。 “二戒,你没念过书啊?”南行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赶紧凑到我身边来,好奇地盯着我。 说好的默契感呢?你现在来拆我台?射给他一记眼刀,示意他闭嘴。 他似乎没领略我的意图,继续说道:“不对呀!你点菜的时候不是溜溜的?你在骗他是不是?” 我有气无力靠在一戒肩膀上,虚弱地说:“师父,我头疼。” 一戒道:“那我们便进去吧,夜里还是有些凉,风吹到头里不好。” “哦。” 崔家管事一而再再而三被我们忽略,终于有了爆发的迹象,语气不是特别好:“这里是雁城,就算是江相亲自来了,也是要给我们家老爷几分薄面的。你们几个出手打残了我们崔家的人,还要抢我们崔家的奴,这事儿真要闹到雁王那儿去,怕是你们也不好收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人交给我们,今天这事儿我们就不计较了。” “你是不是在欺负我?”请注意,我用了我这个第一人称。 欺负我?喂你半斤春天的药,你信不信? (-半斤会不会有些浪费?不环保。 -有道理,那就一两!让他什么尽而亡!) “谈不上欺负,咱们就事论事。” 我转头问南行:“南行,他是不是在欺负我们?” 南行眯上眼很肯定地点头答:“是的,他就是在欺负我们。” “好的,那我们进去睡觉吧。爷困了,小七,走,进去洗澡睡觉。”我拉着童儿的手,转头对崔家管事说道:“想砸店,随意。想打人,也随意。” 言外之意就是,来呀!你来呀!你赶紧来呀! “行!你等着!”撂下这句狠话,他就带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 等着就等着!你给妞儿等好了! 第42章 虎呢?飚呢?玩儿呢?动脑子! 昏昏沉沉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只觉得肚子空空,好饿。 推开房门,桃花林和昨日一般,没有一处血渍,清风落瓣,似是昨晚的生死较量不曾发生过一般。 站在沧字三号房门口,我大声叫道:“师父啊,去吃饭啦!我饿了!” 没人应我,自顾推门上楼,屋里没开窗,阳光透过窗布片片昏黄打在地板上,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床帘紧阖,一戒盘腿端坐在里面,只能看到模糊地影。 我掀开床帘,惊呆了。 “师父,谁给你又把莲花画上去了?”我的那个小手贱贱,忍不住摸了一下那朵盛开的莲。 噗~ 一口猩红温热的血喷在我的胸前,一戒的头瘫倒在我胸口,措手不及,我不由地后退一步。 悬空的手赶紧抱住他的头。 这种感觉好可怕...比十几支箭对着我都可怕,声音都跟着身体颤抖:“和尚,你怎么了?” 微弱的声音从他口里逸出:“中毒。” 悬到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呼伦”掉回原处,把一戒放平在床上,我赶紧拍拍胸喘了两口大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从包里拿出一颗解毒丸塞到他嘴里,嘲笑他:“你说你一个和尚,还是个戒色的和尚跟我这儿逞什么能,昨天让你吃解毒丸怎么说来着,为师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瞧把你逞能的,都憋出血来了。” 边说着将他的头微抬起,将茶水递到他嘴边,继续嘚瑟:“倩幽山庄做的是一条龙服务买卖,人总要吃饭吧,吃完饭要住店吧,店里放上一点儿情迷那就得去红楼馆子里消火吧。你说你憋着是个什么修行,要是憋死了我可咋办?” 他摆摆手,示意我将杯子拿走,盯着我的下巴看了许久,冷哼一声,闭眼调息。 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每当多大回事,不知死活问道:“童儿他们兄弟呢?” 不理我... 不理我就算了。 “那你休息吧,我叫厨房熬点粥过来。” “你去做。” “带肉的还是不带肉的?” “随你。” “童儿兄弟呢?” 继续不理我中... 换身衣服,煮粥去咯! 许是我的粥做出了十里飘香的境界,要么就是这几个家伙掐着点儿出现的,上天入地一锅粥刚端进屋,他们齐刷刷全出现。 原来,南行带着兄弟俩去买衣鞋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我的一双带颜色的招子就没离开过小七的脸,哈喇子流到了后脚跟儿,淌了一地,汇成小水洼了都。 “那傻帽姥姥,玩儿什么欲擒故纵啊,直接扒了裤子不就得了...” 结果,一个激动不小心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除了小童儿,另外三个人全吃呛了,我甚是心虚,赶紧埋下头扒拉自己那一碗凉透了的粥。 一把把锋利的眼刀射向我,疼,真疼,只能嘟囔:“我说的那个老不死的要拉肚子就扒了裤子直接拉呗,干嘛要憋着呢。我很纯洁的,你们别瞎想...” 不禁又把粉红花花的眼神飘到了小七的脸上,白净的脸蛋儿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只不过面色有些暗淡,没有那么多光泽,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出一种病态美,眼睛依旧清澈地如湖泊一般,,低目垂看,长长的睫毛轻而缓呼扇呼扇。不知道是喝了粥暖了身,还是被我盯地不好意思,整个脸蛋儿挂上一层桃红色的粉,嘴唇软软糯糯粉粉嫩嫩q到爆,精雕细琢般五官完美地搭配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感慨基因搭配的重要性。 我要是能生个这么漂亮的儿子就好了... “二戒!”二重奏! “姐姐...” “啊?”粉红色泡泡被他们的音爆轰破,我若无其事眨着眼睛环顾他们:“咋啦?” 我继续撑着下巴,欣赏小七的俊颜,不禁感叹,世道不公,男色误国! 两分可爱,两分呆萌,两分温柔,两分娴雅,两分娇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完美~” 我无耻的行经明显引起了公愤,南行第一个站起来,手掌支在桌上,身体前倾,将头贴近我,吼道:“喂!” 我单手撑着侧脸,腾出一只手将他的脸拨开,“死开。”继续专心欣赏艺术品。 南行将脸再靠近,吼道:“你就这么对待爷,爷是王!” 我再一次拨开,道:“要做王,出门左转,记得关门,再见,不送。” 南行放弃了对我的拨乱反正,坐回椅子上,道:“二戒!说正事行不行?” “你说你的,我看我的。” “你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姥姥打击报复勾结官兵给我们定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么。来,跟姐姐说说你怎么得罪江心儿了。” “哈?”南行瞪大了双眼睁大了嘴看着我,脸上弹满了一屏幕的“wtf,你咋知道嘞?”。 “你也是傻,被人抓了不知道拿出点儿什么跟别人说你是个什么王,还把爷从床上骗出来,差一点儿就消香...英勇就义。” “我说了,他们不信...” 我嫌弃地瞟了他一眼,道:“江心儿站在一旁看好戏,她想爷死爷知道,但是你,可是王欸!几号来着?” 南行委屈地说:“十一。” “十一?为什么不是十三?”十三点,跟你最配。 “母帝只有十一个儿子。” 我诧异:“十一个儿子?这么多都没打起来?那你母帝挺厉害的。再说回来,你怎么得罪江心儿了?你好歹算得上她家的半个主子吧,看着你被绑她都无动于衷?” 我将声音压低了两个度,探身往前问道:“还是说,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然后你死缠烂打,她就对你弃之如履?” 南行翻了个白眼儿,一脸嫌弃:“你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爷就算喜欢你这样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她,喜欢她的人都是眼瞎心盲。” 懂个屁,人家那是为她未来相公的事业在奋斗,你这样的小傻子哪儿看得明白,肯定是说了她的坏话或者干了什么戳穿她的事,人家才想借刀杀人。 南行:“你也得罪她啦?” 我点头。 南行:“比如?” “在她脸上划了一道,打了她一掌算不算?” 南行瞪大铜铃眼,一口冷气倒吸,慌忙站起身,焦急地像铁板上的蚂蚱,直打圈:“完了完了完了...咱们赶紧逃吧!我这就回去收拾包袱和你们一起跑,别吃啦!赶紧哒!我肯定保不住你的,完了完了,九哥一定会扒了你的皮的。” “爷才不怕,有师傅在...”贱兮兮看向一戒,许是药效过猛,憋得太难受,他的神情古怪,头一回在他脸上看不见笑。 什么话都没说,放下碗,起身就朝楼上走去。 “姐姐,和尚大大生气了,好凶的样子...”童儿咬着小巧的唇,一副小白兔见到大灰狼的模样。 生气? 许是在气修行不到家,竟被区区迷情憋了内伤。 我没心没肺这般想着,又想到了正事。 “那昨晚死了那么多官兵,怎么收的尾?” 南行从椅子上将童儿抱下来,冲小七说:“带弟弟出去给二戒薅两棵树的桃花,他一会儿沐浴用。” 小不点儿带着小小不点儿一同出去之后,南行才开口道:“昨夜我们走之后,那蓝陀谷的人血洗了破庙,老小二十三人无一人生还。拿刀架我脖子的官兵叫崔博,是姥姥的一个侄子,管着五哥的一支护卫队。他们没抓到那蓝陀的人,就趁机将罪名安在了我们头上。“ “我刚睡下就听到楼下喊,你被抓走,没想到一出门就被他们摁倒,这才知道被骗了。我亮出身份,他还不信,后来一想,这件事情可能跟江心儿有关,今天听你一说,我更加确定这起事件跟她脱不了干系。怎么就这么巧,九哥的人一出现,她就在哪儿嚷嚷,假装主持正义。九哥就是傻,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表里不一毒蝎心肠。” “你睡之后,我被他审了一晚上,从我偷跑出来到和你们认识,巴拉巴拉巴拉...要不是我机智,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我喃喃道:“都死了吗?” “嗯。” 我冲到外面,弯下腰抚摸童儿的头,对他说:“童儿最能干了,帮漂亮哥哥去掌柜爷爷那边要一篮子枇杷来,好不好?” 小家伙坚定地点了点头,欢欣雀跃地朝前堂跑去。 南行跟出来,道:“别跟他们说。” 我疑惑:“为什么不说?”我站起身,平视小七,冷静地对他说:“庙里的人死光了,你们没地方去了。你呢,这张脸跑到哪儿都是被霍霍的命,以后带童儿跟着我,等你长大有能力照顾弟弟的时候再走,行不行?” 他犹豫的神情像极了小时候的元齐拓,迷茫却又坚定着什么,我道:“那我给你一些银子,你把脸抹黑了带着弟弟跑吧。我才来一天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跟着我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南行,找个可靠的人送他们出城。” “你可以不管我们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们?要是不管我们,他们就不会死。要是不管我们,你们也不会被官兵围捕。都是我的错,是我...”小七咬紧了唇,拳头握得死紧,低头盯着地面,眼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晶莹剔透。 天哪!连哭都那么好看!不行了,不行了.... 南行举起手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吼道:“你是不是傻呢!飚呢!跟爷在这儿玩儿呢!关你鸟事啊!再说了,你这小身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人是那蓝陀谷的那帮混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抡起拳头砸在他后脑勺上,狂啸道:“你是不是傻呢!飚呢!跟爷在这儿玩儿呢!那蓝陀谷能干出这么丢份儿的事儿?你长了双耳朵就是用来听信谣言哒?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看不出来?怎么什么坏事都往那蓝陀那帮人身上摞。是不是谁家的鸡不生蛋也要怪那蓝陀的人经过他家门口坏了他们家鸡圈的风水?” 我可是在倩幽待过八年的人,耳听目染的事情多了去了,比起嘴上喊着匡扶正义惩奸除恶背地里干着欺压小门小派的迦湿谷,那蓝陀谷简直就是社会的清流榜样了好么。 估计他们谷主是学过马克斯,列您主义的,无产,阶级同封建,阶级之间的矛盾是那蓝陀同朝廷与江湖的主要矛盾。那蓝陀的实践方针同实践结果是好的,就是实践过程有些...血腥。 他们谋财害命是不假,只不过谋的是贪官豪绅的财,害的是土匪强盗的财,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检查院,现代版的***了好么。 工作分三步同时进行:第一步,严惩贪污腐败;第二步,彻底摧毁具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第三步,扶贫。 若真的像外界传得那般十恶不赦,这个组织早被灭了八百遍了好吗?不要经费的检察院,且出钱出力出人命,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人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吗! “二戒,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照你说的,杀掉二十几个人就是为了栽赃我们?姓崔的姥姥他敢吗?” “姓崔的不敢,你说姓江的敢不敢?” 我们俩相望一眼,同时故作高深般点头,那叫一个默契。 剩下一个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七思考自己未来的路... 第43章 包子做侧夫 吃完半篮子琵琶,南行把整件事情归结成两个成语: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我亦总结两个: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二百五,瞧爷总结的多有水平,还可以首尾相连嘞,花心,花心大萝卜!” “卜昼卜夜。” “没听过不算!” “那重来!栽赃陷害。” “害人不浅。” “浅尝辄止。” “止戈散马。” ...... 总之,最初的十六字成语说的就是江心儿那个狠女人,不愧是老鸨子江昊天看中的人,够毒够味儿够霸道。 且她还同时具备了一个政治家的低级形态与高级形态:臭不要脸与死臭不要脸。 昨个儿还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弄死我们,今儿就可以端着一堆好吃好玩儿的上门同我们笑脸相送。 所以说,老人家总结出来的话都是相当有道理的,比如这句:白天莫要说人,晚上休要说鬼。 我们刚结束完成语接龙,剥着枇杷讨论着晚上去哪家红楼欣赏艺术的时候,这位未来的庄主夫人就带着下人飘了进来,且连门都没敲。 咕囔一句先:“没礼貌。” “貌若花仙”,声音必然也是甜如蜜:“小南行,赶巧了,刚想着一会儿就去找你。你看,心儿姐姐出门挑了些民间的新奇玩意想与你们一同分享呢。” 接着,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自顾坐下来,柔声道:“小南行,昨个儿夜里天太黑,心儿姐姐没来得及瞧清你,害你受惊害怕了,你可不能记在心上哦。待会儿,让桀哥哥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你说好不好?” 假,真假,假到家了好吗! 我插嘴:“小南行,你太不地道了,嫂子来了也不介绍一下。” 南行瞥我一眼,道:“二戒,休要胡说,人家是相府嫡千金,未来的国相,我们这些做凤帝儿子的哪儿有资格称她做嫂子。” 转头对着站着的心儿开口道:“是吧,未来国相?” 江心儿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依然含着微笑道:“十一皇子,您这么说可是在折臣女的福寿。您是我同晏哥哥桀哥哥看着长大的,叫声弟弟不为过。二戒看着年纪同您年纪一般小,叫声妹妹也是应当,对不对,二戒妹妹?” 一个枇杷核差点把我呛死,南行猛拍我的背,将果核拍出来,立身指着江心儿喝道:“你个没规矩的,别说你现在没称相,就算是你爹娘来了,也是要向爷行礼的。念着哥哥们将你当妹妹带着,爷才给你省了那些个规矩。相府教出的规矩好生厉害,目无尊卑。” 我:“卑鄙无耻。” 南行:“耻居人下。” 我:“下塞上聋。” ...... 我娇嗔道:“枇杷吃完了呢。” 南行瞪着她接着说:“花盘国里男子数量是比女子的多,但这不代表女子就有金贵。这个屋子里,究竟谁贵誰贱你心里没个数?别仗着自己身为女子就可以在众哥哥之中上蹿下跳,横行无忌。二戒是我的兄弟,长得是娘气了一点,那是因为他深山里水萝卜吃多了。” 我偷偷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纠正道:“是胡萝卜。” 南行点点头,接着道...还没道,凑近了对我说:“胡萝卜又干又巴有什么好吃的?” 我义正言辞,肯定道:“就是胡萝卜!” 南行接着教育:“他就是胡萝卜吃多了才这么水灵的。你出口羞辱他是什么意思?他如果是个女的,先不说律法,就说爷几个与他同吃同住成了什么?!” 我再一次偷偷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纠正道:“咱俩没住过。” 他没理会我,继续对江心儿说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爷几个都是知道的,这屋子里上下三位男子,你一女子在这里呆着,于你于爷们的名声都不好。江小姐还是自重些好,好给夏之哥哥留些脸面。” 妞儿的老脸同江心儿一般,都有些挂不住。 男女授受不清?名声? 呃...是个啥? 然,我的阅读理解能力很是强悍,一把抓住重点:“夏之又是个啥?” “夏之是夏相的独子,江小姐的未来夫君。” “啥?!”好一个晴天霹雳大闪电,叫人有些躲闪不及,“不是说相府千金要同倩幽山庄庄主成亲了么?” “爷也甚是疑惑呢。” 我们两人同时将八卦的眼神投向江心儿,她嘴角一凛,缓声道:“心儿实在是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心儿等了夏之哥哥十年,他一直不回来我也不能一直这么等着,爹爹同夏相商议好让我先娶一个侧夫,待夏之哥哥回来,再将他正式迎进门。” “啥?!”默契的二重奏。 我同南行四目相望,回头冲着江心儿吼道:“臭不要脸!”再一个默契的二重奏。 我的包子,天下最有优秀的男人,给你做夫?还是个侧的?! 说这话要不要脸!要不要屁股! 脸比屁股大是不是! 来,我们稍微展开一下我们狭小的想象力:一米八八大高个儿的包子立着端茶送水,一米六五的江心儿同一个身高打着马赛克,体重打着马赛克,脸上.... 见了鬼了! 重新来! 玉树临风的包子站着,一米六五的江心儿同一个大马赛克坐着,接茶喝水;帅的掉渣的包子与一个马赛克一同服侍... 妞儿想象不了啊!!! 脑容量限制了我的想象! 这是香艳的海外教育片吗?分明是国产恐怖片好不好! “南行,看看我嘴角抽筋了没?” “二戒,我的眼角在抽筋,缓缓再帮你看。” “滚!”(回荡的音波,此处看到空气里的一圈一圈) 好一声霸气的河东狮吼,震得我的心都跟着颤三抖。 南行捂住耳朵,放大了声音,叫道:“二戒师父脾气不好!您还是滚吧!待会儿他老人家再扔点儿什么下来,您的这张脸就彻底看不了了!” 江心儿的脸彻底地被刷了屏,五颜六色满满写着:死,都得死,全都得死,全都得死无全尸...阶梯式码字中。 我头疼,我想静静。 南行也头疼,他也想静静。 小七带着童儿进门,看到两个趴在桌子上沉思的人,默默又退了出去。 “南行啊,我感觉不太好。” “嗯。” “南行啊,我们喝酒去吧。” “嗯。” “南行啊。” “嗯。” “嗯。” “嗯。” ...... 苍天呐!大地啊!剧情怎么发展到这儿啦! 刚在卤肉店取回昨夜里未找回的散碎银子,(注:小于一百的都是散碎银子,就像现代一百块只要找零就没了,有没有同感?)南行就被一群钢盔武士带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说好的来兮楼呢?” “不见不散!” 冲着这四个字,我精心梳洗一番,为了防着暴露,我狠下心将两只兔子捆了起来。 妞儿安慰它们说,半晚,不,顶多两个时辰就还它们自由。 一戒由于憋出内伤,没有多少精力管我,只在妞儿出门之前给予我最温柔的嘱托:子时不归,打断你的腿。 照理来说,经历过昨晚的九死一生,再经历江心儿的夺命刷屏,妞儿应该安安稳稳待在大腿身边。 然,试问水瓶子们什么时候按理走过路?我们火星来的,思想绝对不会随着地球的转动而转动的好哇。 一路问路问下来,花了十来分钟走过两条街便到了传说中的“来兮楼”,亦是倩幽的产业...之一。 刚准备过马路,姑且叫马路吧,不止马可以走,骡子和驴都能走,咳咳...猜我看见谁从马车上下来啦?! binggo ! (-南行? -不! -江心儿? yes !) 吓得我赶紧在手边的小摊上抄了一把扇子,假装欣赏它的无字天画,遮住半张脸朝对面偷偷看去:“嗯~好画,好画!” 我去~ 家里头有个好看又好用的,(脸红中,虽然没用过,但是尺寸我还是知道的,妞儿捂脸中...)还要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别跟我说什么吟诗作画,附庸风雅...妞儿表示不知,我就是来凑热闹,看拖 衣舞铁管子秀的! “公子,公子,扇子都破了,您究竟要是不要?”卖扇子的小贩心善,即使制止了我口吞扇子的精神病行为。 “要!再来一把新的!那个,那个紫色线坠的。” “公子,两把扇子,二十铜。” 给完钱,呼啦啦展开扇子,呼啦啦使劲儿给自己扇风,妞儿的这团小怒火啊,越扇越旺,快把我头顶烧着了都。 待我先去捉个间先,抓贼抓脏,捉间捉双,妞儿倒要看看她在包子眼皮底下跟哪个相好着。 灯下黑啊,没天理啊! 倩幽院子里的保安队员我不认识几个,严格意义上来说,元齐拓不属于保安队,他是我的私人产物,不会被卖的那种。 至于见过脸的那几个...说来惭愧,但凡被我看过脸的,第二天准被送出去,也不知道那个醋坛子怎么想的,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哇塞,敢和老板娘偷偷偷,情,真的是嫌命命命硬啊啊啊! 哇塞,好大一个...会所?啊! 说好的莺歌燕舞呢?说好的纸醉情迷呢? 竹林青榭?小桥流水?轻烟袅袅?这是传说中的古代夜总会? 如果不是亭子里的女人半露酥,胸轻歌曼舞,对大家抛洒着媚,眼的话,妞会以为是来了某个度假山庄酒店。 第44章 大猫咪,逍遥桀 举着扇子挡住半张脸,闪闪躲躲在几个看起来人模狗样儿公子哥儿身后,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还真让我看到江心儿进了二楼的某个包厢。 我赶忙跑上去,拉开了他隔壁的门,注意措辞,是拉开。神不神奇?推拉门,榻榻米! 摆好鞋子,背着身子进了门。 转身,绕过屏风。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七魂险些被吓出了一魄,赶紧拍拍安慰一下小心脏,恶人先告状,“你怎么都不出个声儿哒。” 看到门口没有鞋子我才进门的,再一看这货穿着鞋子坐在地上,支起一条腿撑着肘,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抚在琴弦上,慵懒地模样像一只...欲要冬眠的大猫咪,狮子,略带些王之霸气的感嚼。 他见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很有觉悟地指向自己,问:“见过我?” 他轻微颔首。 那就是熟人咯,保安队有谁不知道我哒,嘻嘻。 我将食指贴到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正色道:“公干。”随即整个人贴到了墙上,尤其是耳朵,贴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左找找,右试试。 有一丢丢愤怒,干啥要把隔音做的这么好,什么都听不到啊。 再试试...“九...”九,九什么?毫不怀疑,我要是再贴就要把墙推到了,因为墙被我推得摇摇欲坠推出了灰,墙灰呼呼飘进鼻腔。 “啊~啊切!啊切!” 我终于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去看...” 去,看啥? 仅用零点零五秒妞儿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好像有人要来看我。 随着神经元的不断闪烁,我散开头发,脱掉外袍,扯开中衣,外露香肩将那只大猫扑倒在榻榻米上,命令道:“配合我!” 在我贴到他唇的那一刻,门被瞬间拉开,猫咪很配合地抱紧我,愈吻愈烈,我将眼睛睁到最大的圈度,瞪着他,示意:“请不要这么敬业且专业好吗?!”(艹皿艹) 外面的人,需不需要看这么久? 出去啊!赶紧关门先!想看春天的宫廷,就赶紧叫姑娘或者小倌儿,捎带照顾一下我家的生意先。 听到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立马推开了保安队员,他竟然抬起手指摩挲唇戏谑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不屑。 瞧不起我?嫌我技术不好? 妞儿的吻技其实很醇熟哒,只是跟你不熟好哇! 什么毛病?! 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是觉得我占了他的便宜没表示么? 我是那种人么!切! 衣服整理好,我掏出钱袋,将十两银子塞到他手里,道:“出来工作不容易,这种便宜我不会白占你的。” “哼!”一声冷笑,他将手里的银子颠了颠,道“我这般配合你只值十两?” 我一边编头发一边问:“我头一回来,没人告诉我亲一口要给多少,卖卤肉的说二两银子够他家用一个月。那你说说看,要多少?” 他伸出一个食指,我很会意地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他,咕囔道:“怪不得这种地方叫销金窟呢,一百两才能亲一口,够我买两套衣服了都。” 他拿着我的银票举起来看了又看,我摊开手,道:“把银疙瘩还给我。” 他将银票塞进靴子,疑惑道:“为什么?” 我义正言辞道:“你说一百两的,我给你了,那你把银疙瘩还给我不应该吗?你们保安队能吃的这么好,把你养得这么壮是有我一份功劳的你知道吗?” “保安队?”这是疑问句吗? “你不是保安队的?”这也是疑问句。 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颔首。 我去~我勒个去! 他不是保安队的!那他说见过我?! 哪儿见的? 妞儿是没啥记性,但是这般顶级水平的帅哥但凡我见过,是一定会铭记在心永不忘的。 此人半披着栗色的长发,发髻上裹着一圈金色底镶着白玉的发带,一分优雅高贵,嘴角眼梢含春的模样是八分放荡不羁,风流倜傥,还有一分,姑且英姿飒爽,额头饱满,脸部线条分明,身子骨看着就壮实,还有,还有,均匀的小麦色健康肤色诶! 我会不记得?!还是他整过容?易容? 没道理我不记得的,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他勾着嘴角吊儿郎当道:“这种场合下,给出去的钱是不能收回去的,你不知道吗?” 我摇头,又点头,表示不知,只是懵得不知道双重否定的否定是肯定还是否定。 “都说了我是第一次来!算了,你这般好看多给点就多给点也无妨。那送我杯酒喝喝可以吧,你刚刚喝的酒闻起来好像很香很好喝的样子。”我指了指他的嘴角,刚刚舔了一下,是甜的。 “是不错,还有更好喝的,喝么?不收银子。”他将双手撑在我的膝盖前,面凑向我。 还有更好喝的?还免费哒?那当然要!妞儿最会晃动无形的尾巴了,乖巧地点头。 他将唇贴向我,伸出舌尖在我的唇上缓缓扫了一圈,将唇凑到我的耳边,温暖的气流扫过我的耳廓,“好喝吗?” 不知受了什么鬼使神差的诱惑,我竟点头了。 好哉,我是长期经受一戒训练出来,仅是点了一下头,我就迅速挪了又挪屁股站起身。深深咽了一下口水,伸出食指哆哆嗦嗦指向他,颤颤惊惊道:“你...你骗我!” 心疼得打开小包包,抽出一百两颤颤抖抖递给他,“好心机!好手段!你一定是这里最红的头牌,是不是?” “你觉得是,那便是了。”大猫咪笑得那叫一个放荡加银荡,总之,很荡,勾人脱衣服那种荡漾。 此地不宜久留,再留就要犯错误了。这回我可是给了钱的,万一被谁抓到了,那便是坐实了嫖娼的罪名。 不行的,坚决不行的!妞儿可是守法好公民,五好青年加优秀团员,违法乱纪的事情坚决不干! 背上包,果断出门,刚拉开小缝。 我勒个去!不止看到了江心儿,还看到了江昊天,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了右手边的包厢,我再次关上门躲进房,左边右边比划一阵儿,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悔不当初! 江心儿他们在右边的包厢,我却扒着左边的墙听得开心,更何况什么都没听到! 二百两哪!一座不小的宅子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右边,最近楼梯在右边! 从左边走?要绕一大圈,感觉目标更明显。 左手食指勾着右手食指,我低下头小心心翼翼道:“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大猫咪好奇地看着我。 妞儿撒娇道:“帮我挡一下,带我出去呗。” 毕竟在包子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作下的病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 在这种少儿不宜的地方撞到他心里还是会害怕,情不自禁想蹲下来捏着耳朵求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换上女装,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 我下意识捂住胸,扬起脖子道:“爷是带把儿的!” 他坐回酒桌边,一条腿放到桌下,一条腿支在榻榻米上,自顾自倒上一杯酒,道:“不想换那就算了。你自己出去吧。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换装来这种地方,就算遇到熟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锄禾你大爷!你行!”我背对着门盘腿坐下来,妥协道:“妞儿没带衣服怎么换?” 他将一个盛满酒的酒杯递给我,我很是豪爽一饮而尽,是蛮好喝的,清甜爽口稍带一丝丝的辣,好喝。 他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扯了扯一根彩带,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轻叩房门,大猫咪径自走出去,低语同那人说了些什么便折返回桌前。 二人无语喝完第五杯酒,便听到拉门合门的声音。大猫咪将装有衣裙鞋袜的木托递给我,我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他出去。 他邪邪地笑着起身,整了整衣袍,大步夺门而出。 换上紫色的罗锦绣花裙,与之相配的紫色中靴,我将头发披下,分出一半扎起一个丸子头从包里取出一根玉簪插上。 我很好奇打开木匣,铜镜,珍珠膏,腮红,眉笔,唇膏?! wtf !化妆盒?! 有些凌乱,有些茫然,太让人不知所措了好不! 明天,明天一早,我一定,肯定要去彻底了解一下这里的百货商店! 化妆品诶,好怀念啊! 于是乎,妞儿很认真化了一个裸妆,将自己的衣服折起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拉开门。看到大猫咪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艳,妞儿还是略微有些飘飘然的。 他将我的衣服抢过去,直接扔给身边的...是随从吗?大牌,果然很拽。 我像只小鸡一样躲在老鹰的身后,生怕叫人看到我的存在,心里默念:“不要出现,不要出现。” 墨菲定律又一次在我身上完美应验:你越觉得会发生的事,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就越大。 “桀哥哥,好巧,在这里都能遇到你,你是一个人吗?” 我低着头靠近了他的胳膊缩了又缩,恨不得变成拇指姑娘叫他将我藏到怀里去,腹诽道:“眼瞎呀!没看见身边还站着一个喘气的呢么!” 等等? 桀哥哥? 不会吧?! 我这么好运气怎么不见妞儿中个彩票呀! (-你花两块钱买过彩票吗? -没。 -那,闭嘴!) 催眠大法中:我看不见你你也不要看见我,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不是一个人。”他抬起胳膊环住了我的肩,我赶忙缩到他怀里,使劲儿拽他的袖子,示意“咱快走吧!” “哦~?”延长的二声表示江心儿开始对大猫咪身边的人,好奇了,“是这里的姑娘吗?来,抬起头给我看看,桀哥哥相中的女子心儿很是好奇呢。” “她不是这里的姑娘,是被我哄骗过来的。平时不太喜与旁人有太多接触,现在闹脾气羞得见不了人了。”大猫咪将我的头环在他咯吱窝下,甚是宝贝的模样,“这会儿我得赶紧带她离开,否则一会儿闹脾气我可制不住她。” 咬牙切齿如我,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腰间狠狠拧起一块肉绞成麻花辫。 “嘶~”一阵吃痛,他擒住我的手,宠溺道:“好啦好啦,不过同邻家妹妹多说两句话你便这般吃味,真是拿你没办法。” “桀哥哥...”这一声软糯糯甜唧唧的轻唤听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赶紧挣开他的胳膊飞一般逃离。 啪! 撞在一个人墙上,我抬都没抬头,道一声:“对不起啊。”一味只顾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试炼场。 胳膊被大狮子钳住,又被拉到了咯吱窝下面。生怕江心儿在她身边,我低吼道:“有完没完哪!赶紧回家成吗?” 头顶被他蹂躏了两下“行,现在就回家。” 人墙开口:“白日里才道,何时与九王相约畅饮一番,晚上便遇到了,称得上缘分使然。九王不如多留片刻,稍饮两杯再走,如何?” 我的心瞬间凛成一个冰坨坨,明天还得去问一下,这个年代有没有六合彩,妞儿这运气,百分之一万会中头奖的好吗! 我赶忙转身,将头贴在大猫咪胸口,压细了声线,压低了音量,道:“逍遥桀,你想作乐便自己一人出门,把我哄出来做什么。这种地方是我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该来的么?说不去不怕别人斥责家风不正么!你不要脸面,还需给我留一分。” 天地良心,后面话不是我说的,是江心儿的桀哥哥拐着弯儿对我说的,我只是稍稍添砖加瓦复述了一遍,而已。 江心儿道:“妹妹,你误会了,来兮楼是文人雅客相聚,吟诗赏琴的清静之地,不是你想象那般的红楼楚馆。” 我家的产业妞儿不比你懂!哼! 不顾江心儿说的,我娇声道:“归去来兮,不如归去。桀,归吗?” “归!”大猫咪抱我的手臂突然收紧,正色对那二人道:“今日确有不便。明晚本王做东,邀你二人去游湖畅饮如何?” 江心儿娇嗔道:“桀哥哥,真是扫兴极了,你这般宝贝的人物竟连一眼都舍不得让心儿看。” 大猫咪弯身拱背,一手穿过我的后膝窝,将我打横抱起。妞儿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思在意他力气好大,肌肉好坚硬,好有男人味这些略带色彩的细节,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赶紧走吧,祖宗! “宝贝自然是要藏起来的,让旁人看入了眼也就罢了,万一看入了心那就糟糕至极,江庄主,你说是不是?” 包子未做回答,只是略欠身相送。 我的那个心啊!扑踢通,扑踢通...要蹦跶出来了好哇!捉间在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第45章 死猫,你骗我 春晚微寒,月色朦胧,马车一颠一颠缓慢前行,街上没有像昨晚那般热闹。 车厢内面对面坐着,我摊开手,义正言辞道:“把钱还给我!” 大猫咪双手相扣枕在后脑,慵懒地靠在车板上,道:“给出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更何况,皇家威严不可侵犯,你调戏皇子,那是要坐监的。和命相比,本王只收两百一十两,你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我自认为自己是耍无赖不要脸的好手,遇到一戒,我有了天下第二也挺好的觉悟,遇到这只大猫咪,我便有了做张飞的念头。 黑!真特么太黑了! “得得得,我认栽,权当花钱买了身新衣裳。”我拍拍门板,叫到:“师父,停车。”驾车的师父仿佛是没听到,我提高了二十分贝音量,又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停车的迹象。 我向大猫咪射出眼刀,打开车门,刚探身出去,欲开口,就一把被他握住小臂拉回去。由于物理学上一个叫作惯性的东西,妞儿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倒他怀里。 空气瞬间凝结,那叫一个尴尬,我们好像不熟,是吧? 挣开他的手,妞儿乖乖坐到一边,取下身后的包,开始在里面掏小药包。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十一说的没错,你很有趣。”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半信半疑看向他,灵光乍现,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的?” “感觉。” 信了你的鬼! 我眯着眼,疑惑道:“一男的信什么感觉,你就不怕你感觉犯错啦?配合的还挺认真。还是说,你原本就是男女通吃?不对呀,你不是喜欢那个江心儿么,那你还帮我?哦~我知道了,你是知道她要和别人成亲了,所以拿我来气她的是不是?应该是了,我经常那么干,有时候还是挺灵的。弱弱问一句,皇子可以嫁人吗?” “可以。” 我惊讶道:“所以说,你也愿意给她做侧夫?哇塞,好有爱。啧啧啧...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着了什么魔?” 大猫咪的脸越来越黑,想要吃人一般,我突然想到了南行跟我说的,没人愿意去相信江心儿的真实为人,果断伸出爪子捂住嘴。 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歉。 我在别人车里,还是个没牌照的车,万一惹急了他想杀人灭口,也就是抬一下手这般轻飘飘的,好哇拉。 “我的意思是,相府小姐,人间绝色,智貌双全,仙也,亦妖也,你们着魔般爱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地可鉴,我是发自肺腑真心赞誉的。” 大猫咪将上身略往前倾,道:“你怕我?” 我缩了缩脖子,点头。 再往前,“为什么?” 我整个人往下缩了缩,委屈道:“我没想划破她的脸,真的,是她想打我,一戒才出手的。你想替她出口气的心情我理解,但能不能别毁容?我怕疼,让我选个舒服的死法成吗?” 大猫咪把脸靠在我面前,双手撑在我的座位两侧,问:“想怎么个舒服法?” 我老实回答:“毒药有没有?见血封喉那种,你给我吃那种就成。”顺便掐住脖子,口吐嫩舌比划了一下。 他坐回原处,保持手作枕的慵懒姿势,问:“她为什么要打你?” 我哪儿知道去! “我也不知道。二话没说上来就要打那种。” “像她。” “啊?!”愣了三秒神,违心道:“大爱,绝对的大爱。这才是真爱,包容,绝对的包容。”我刚一说完,他的脸再一次划满黑线。 不好意思,妞儿是又说错什么了吗? 哆哆嗦嗦道:“不要这样吓我成不?我胆子很小的。” “你?胆子小?哈哈哈...”大猫咪狂笑,笑得我脾肝肾剧颤。 胆呢? 胆子已经破了,就不要再提这个器官的存在了。 “昨晚那么个场面,你拍拍屁股就关门睡觉去了,还说自己胆子小?” 我纠正道:“不好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拍的是南行,没拍屁股。” “本王连夜派人调查,庙里二十三条人命确系崔家所为。” “人抓起来了吗?” “崔成泽暂且看押。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我答:“以命抵命,主犯从犯通通咔嚓掉。” 他无奈一笑,道:“崔成泽原本是雁城世袭的侯爷,母帝登位后将东禹凤国二十七座城统一收回重新分配管理。为了安抚崔家,五哥娶了崔家的嫡女崔瑛为王妃,后又娶了崔瑛的外甥女崔珏做侧王妃...” 啥?“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有点儿没听明白。咱先撸一下哈,你五哥先娶了崔家的女儿,又去了崔家儿子的女儿,是这个意思吗?” 他点头。 我由衷感慨问道:“那你的两个嫂子都生了娃,孩子和孩子之间论谁的辈分?” 大猫咪迟疑一下,道:“生出来都是逍遥家的孩子,应按兄弟相称,只不过五哥尚无子嗣,。” 此时,各种大房迫害子嗣的戏码在我脑海里播放,从甄嬛传到甄嬛后传,绝对不带循环播放... 我举手,“问最后一个问题,崔珏几岁?” “十二还是十三,本王也不是很清楚。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我就说吧,这个年代的女人只要来大姨妈就可以嫁人生娃,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所以,以后别再提妞儿绑大蝴蝶结那茬了,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不堪的失误!败笔! 大猫咪继续道:“雁城及周边十二镇方圆三百里都是五哥的管辖范围,国法的实行与否都在他的掌控内。况且死的都是些流民,无人替他们做主伸冤,就算有人把事报到邦陇,也会被压下来。这回如若不是牵扯到南行,你和那个和尚很可能已经被灭了口了。” 我挥了挥肉爪子,不削一顾说道:“就是有了南行,我才差点香消玉殒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真的想让我们闭嘴的是谁?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我也懒得说。等等,你跟我巴拉巴拉说这一堆,是不是想要告诉我,那个崔姥姥只是会赔南行点儿精神损失费,接着无罪释放,再然后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该抓小男孩儿抓小男孩儿,是吗?” 大猫咪点头。 我摊开手,鄙视地冷哼一声,道:“所以说,我就不爱和你们这些权贵玩儿,生命在你们眼里犹如草芥,毫无价值。怪不得你们都喜欢江心儿呢,都是一路货色,所以,特别惺惺相惜,是吧?” 大猫咪歪着头眯着眼威胁我道:“怎么?你又不怕疼啦?”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要真想折磨我,娇弱如我,也没办法反抗。只是,但凡你有一点南行的善良,你就把我的死伪装成崔家干的。好歹末了会有人帮我们二十四条命讨个说法。但!别太狠,不然祸及你的两个嫂子就不太好了,更何况你的小嫂子还只是个孩子。” “你与本王说说,谁会帮你报仇?是那个和尚?还是倩幽庄主?” 我撇撇嘴,“谁知道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会有的。” 和尚自身都难保了还帮我报仇?他想我都不舍得,回头再和他一起走黄泉路,估计两个人都到不了轮回渊,迷路迷到天堂去都是有可能的。 包子都要去给别人冰床了,哪儿会想到我。 黑大叔听他的,柳千羽不出门,只剩一个拓,还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但妞儿坚信,但凡知道我是被崔家弄死的,拓肯定会让那个崔姥姥变成刺猬。拓啊,姐姐要死了,你得多给我烧点纸钱啊...我去!想什么呢,怎么昏里昏动的? 啊,酒! 我冲着大猫咪咕囔道:“你都给我喝的什么酒,怎么现在才开始上头?那个谁,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我。别吵我睡觉,妞儿很凶哒。晚安。” 一屁股坐到地上蜷着身体就在木板上,心大如我,闭上眼就入睡了,再醒来,已经是轻萝银帐,高床暖枕... “啊!!!!!!!!” 夏天还没到,敞着膀子睡不冷吗?小肌肉还挺结实的嘿... 呸,呸,呸!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谁!这是哪儿! 魂啊,魄啊!你们速速归位吧!虚弱地将最后一丝魂识塞进了身体里,我裹紧被子艰难地坐起身,看清了罪魁祸首。 新一任的天下第二耍无赖!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大猫咪起身坐起,背靠在床头板上,咔吧左右转动脖颈,捏着后颈闭眼道:“这里是我临时住的别院,我为什么不在这儿?”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问:“那我为什么在这儿?” 他慵懒地睁开眼,淡定道:“那你应该在哪儿?你睡之前说要去哪里了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似乎,没有。 不对!这也不是重点! 重中之重是:“我衣服呢?” “脏了。” “然后呢?” “脱了。” “再然后呢?” “大概洗了吧。” 不要脸!他怎么能回答地那么自然,坦然,不以为然! 这算什么?一晚上情? “呜呜呜呜~~” 没错,妞儿哭了,不是嚎啕大哭,嘤嘤啜泣,哭出了凄凄惨惨软软绵绵。 “别哭了,我会娶你的。” 我抬头,骂道:“你脑子有病吧!呜呜呜~”继续埋头哭。 “王妃?” 抬头骂:“滚!”低头哭。 小破身子的第一次啊,怎么就这么被我在酒后稀里糊涂就糟践了啊!妞儿都金鱼禁了八年多,压了一肚子的火没泄,怎么难得酒后乱个啥,竟连个滋味都没尝到呢就结束了! 呜呜...说好的狂风暴雨呢?汹涌如潮呢?电流呢?酥麻呢?爽呢?呜呜....都没尝到,这叫干的是个什么事儿啊! 等等! 没有感觉?是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挨千刀的!这货框我! 不过就是换了套睡衣睡裤松了小白兔,我就这样乱了方寸,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妞儿绝对不是什么纯清的少女,至少和包子分手后不再是。以前要干个啥那叫出轨,现在我单身了,干个啥叫解决生理需要。 妞儿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坦然不以为然呢?因为我是瓶子么。 瓶子的花心多情是出了名的,然,多情专一也是闻名全球的,两者之间的转化媒介就是有没有那个值得我守护的人。 眼泪在我这儿不值钱,果断收起。 “幼稚!”丢给他两个字,无视发愣的大猫咪,妞儿灵活得跳下床,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对大猫咪说:“能不能给我套衣服?” “不能。” “无聊!” 我从衣架上抽出他的外袍套在身上,背上小包包,径直打开门往外走。打量一下自己,松松款款的袍子穿上去颇有bf的工装风。掰了一根树枝,随意盘了个髻用它固定。 我有一张嘴,想去哪儿,问人呗。 第46章 被不要脸的说吐了 在路上吃了一顿油条豆浆,满满都是怀念的味道。 进到靓衣轩本想买一套昨晚出门穿的衣服鞋子,庞掌柜说一样一套绝无翻版是她的经营理念之一,迫于无奈,我只能买了套差而不多的。 又是五十两,我的个心啊,真的在滴血。 听到没,滴答滴,滴答滴... 还好,赠品丰富,两套薄纱睡裙,吊带加外衣的那种,好性感的说。 本只是向她打听关于化妆品的事,奈何挡不住妞儿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迷人魅力,庞掌柜十分热情地引我逛完了两条街。在身背一个大包,手拎着两大更大的包回到海悦楼之后。 我总结出一件特别可怕的事--穿越小说不一定都是骗人的!!! 有香皂这件事我是从小就知道的,断了我的第一条手工皂制造业就算了。我自己做了那么几年的吊带三角裤,一出门就告诉我这里存在现代版的胸罩内裤也算了.女人么,没事儿在家做手工说不定做着做着就有了灵感,搞些创作小发明也是值得认同的。 蜡烛加香料,变成香薰蜡烛无可厚非,香水么,香料的衍生品也为所谓。珍珠膏,玉颜膏,胭脂,滋润的唇膏油这些柳千羽也会做。 可是,眼影?眉笔?口红?请问怎么解释? 还有玩具店,包包店。 再有,来兮楼的榻榻米,为什么是日料店的加大版?难不成加了一张屏风就摇身一变成为古代版的会所包厢啦? 庞掌柜告诉我,京都邦陇有一家专门买特殊服装的店,内衣套装和薄纱睡裙都是跟着那家店仿的,因为特殊服饰没市场,所以都成了赠品。末了,她还加了一句,专门赠给我这种有品(钱多人傻)位的客人。 暗下决心,邦陇非去不可。因为妞儿确定,肯定,以及料定还有一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一定,绝对。必然的!这个挨千刀的断了我的绝大多数财路,我得问问她... 大腿,能不能带着妞儿一起飞?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想想都激动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昨晚还说着崔姥姥会无罪释放,屁!连关押都是骗我的吧。 一清早,城门口就贴了通告,说的无非就是那蓝陀谷怎么滥杀无辜,朝廷怎么英勇战斗,最终雁王怎么雄姿威武团灭贼匪。 庞掌柜神神叨叨跟我说了一堆,兜兜转转就是在向我打听前晚海悦楼发生的事,我只说,睡得太死啥都不知道。 瞧吧,我的不要脸加上逍遥桀的不要脸的平方都抵不上他那个五哥的死不要脸,简直称得上不要脸的无限数。 再话说,我换了个64 g 的新背包,以前的那个32g 的实在太小了,新买的化妆品啊,零食啊都放不下。 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竟在后面为我挡了一灾,人哪,善,一定有善报。 反正就是我买了一大堆东西,还没进到海悦楼,就有人热情地来迎接了。首当其冲的是,小童儿。 这个精致可人的小娃娃,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将两大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扯出了一包糖,又扯出了一个木制的小狗塞到他怀里,开心地他一下子就“哇~”哭出来。 赶紧把他抱住,刚哄了两句,他就喜着眼开了。 酒店大堂里站了一堆子人,我指了一个伙计道:“劳烦你帮我把东西搬到小七他们房间去,谢谢。” 小伙计如接大赦,麻溜儿地拎起两个大包飞奔往后院跑去,那速度,啧啧,回到现代,国家队估摸着就没刘翔什么事儿了。 看到南行也在大厅里,同几个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坐着,赶忙对他使眼色,道:“爷买了好多好玩儿的东西,分你点儿,走,去房里挑。” 南行道了声好就站起身来,边上的华服男子立马喝住:“十一,坐下!” 南行很不给面子地直接走到我身边,冲他道:“五哥,你有这般闲情雅致倒不如陪嫂嫂们游湖踏青去,跑这儿来给一老不死的强出头欺负几个小孩儿算怎么回事?我虽说没有封王,那也是母帝最宝贝的小儿子,真仗着霸一个城就可以为非作歹啦?你别忘了,九哥和他的铁骑也在城里呢。” 这话虽是对他哥说的,但我算是听出来了,咱们死不要脸无下限的雁王殿下亲自跑这里要人来了,南行挡,貌似挡不太住。 且,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九哥现在貌似没什么空搭理你。 我转头问:“南行,你早饭吃的啥?” 南行做委屈状:“刚准备带童儿去吃豆腐花呢,就被他们给围了。两条街开外,有一个老婆婆摆的小摊子,那个豆腐做的叫一个顺滑软嫩,配上她独家的酱汁,简直无与伦比。” 忽视了一帮人的诧异眼神,我边走边说:“你不早说,早知道爷就不喝那碗豆浆了,我们明天起早去。你看,还好爷有先见之明买了些酥饼,你们先去吃点儿垫一下,再好好想想,咱午饭吃什么。” 南行跟着我一起往后院走,边走边说:“我们去游湖呗,据说,有一家画舫的栗子鸡做得很是地道。” “这个时节有栗子吗?” “有的吧,去看看...” 即使我俩装作看见别人,但是别人总是能很清晰地看得见我们。 两个彪型大汉扮演着门神的角色,断了我们俩,不,还有我怀里的这个,总之是把我们仨堵在后门口。 其实我早发现了,妞儿刚走到海悦楼门口,一群人就散开一个半圆将酒楼大门围起来。真的不得不感慨一下,人多势众的重要性。 江心儿没开口在喝茶,江昊天没开口也在喝茶,那个珠圆玉润的半老头子没开口也在喝茶,妞儿才不会开口问,这是什么茶呢,无非就是绿茶红茶。 然,灵光一现,道:“南行,你想喝珍珠奶茶不?” 南行眨着充满问号的大眼睛问我:“珍珠能喝的吗?磨成粉泡茶么?” “没见识。总之很好喝就是了,待会儿爷去煮给你尝尝。”我晃着脑袋在人群里找到赛掌柜,扯着嗓子喊道:“老赛,给我准备一桶鲜牛奶,还有糯米粉,红豆,荔浦芋头,爷要下厨。” 江昊天轻微颔首,赛掌柜才应了声“诶”,随即绕过门神往厨房走去。 冲着他的背影我喊道:“老赛,芋头要挑起沙的...那个,不要芋头了!” 包子爱吃奶茶煮芋头圆子,双倍糖的那种。糯米加芋头,吃多了不好消化,每回吃完,我都得给他按手背撸手臂,待他胃里不难受,妞儿就能厚着脸皮讨来一个肩背马杀鸡,包子的手可有魔力了... 打住! “岂有此理!竟敢藐视皇权!来人呐,将这厮绑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目无法纪在雁城放肆!” 喊这话的能是谁,南行那个臭不要脸的五哥呗。 “哥哥,我怕...”童儿抱着小木狗和糖包往我的怀里缩了又缩。 江心儿放下茶杯,甜甜地唤了声:“唐朝哥哥~” 全场的男人,除了我身边两个未成年的,都不禁抖三抖,空气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肥皂泡泡。 “唐朝哥哥,你不要生气么,气坏身子心儿会心疼的。二戒是心儿的好友,他不常出门,说话做事都有些欠稳妥,心儿一会儿让他跟你赔礼道歉。不过是个签了卖身契的奴罢了,事情说清楚,二戒会把人交出来的。”她转头,对猪圆玉润微微一笑很倾城道:“崔伯伯,这雁城境内谁不知您最是宽宏仁慈,竟没想到您为了一个家奴的安危都要亲自关心,实在让心儿心生敬佩。” 崔姥姥扯着那张锃光发亮的肉盘子,笑道:“只要是崔家的人,不管是门客,家仆还是家奴,都是老夫的家人。如果连他们的安危老夫都护不了,妄为人主,愧对朝廷。” 刚刚喝的豆浆不新鲜吗?为什么我的胃里在波涛翻滚... 妞儿是不是要把“不要脸”“臭不要脸”“死不要脸”这些个词重新定义一下? 这么多年来,我是不是对这些词有些什么误解才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和他们一比,我简直就是三观正又正,五好好又好的青年,不不不,是温柔敦厚,良恭俭让蕙质兰心,上善若水...大慈大悲的菩萨在世啊! “不行了,不行了,呕~!”几个月没吃油,刚刚猛地吃了两根油条,加上昨个儿还喝了酒,吐是很正常的,再加上他们俩的对话,这么猛的催化剂灌下来,不吐倒是不正常的。 放下童儿,一阵喷,油条是成段状吐出来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对着地上及他们身上一堆稀里哗啦,道:“可惜了了。南行,你说,洗洗还能吃吗?” 南行捏着下巴略加思索,道:“都是整的,洗洗兴许还能吃。五哥,你吃早饭了吗?” 唐朝?我还元明清呢。 看他憋青了脸,南行会意对我一笑,默契地带着童儿退了好几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吐的,怎么就这么有准头,吐在了两位门神的脚上,以及连累到边上小罗罗。 顿时,呕声一片,唐朝见状,喝道:“谁敢吐出来,杖则四十!” 齐刷刷一片,鼓囊着嘴。 南行神补刀:“二戒,爷今天算长了见识了,原来人也是可以反雏的。花一顿饭的钱吃两顿,一顿吃干的,一顿吃稠的,很是划算。你呀,就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像他们一样包在嘴里嚼吧,再咽下去多好,午饭都省了。”接着,伸手指着一个脸色艰难的人,问道:“兄弟,好吃吗?” 呕~ 呕~ 呕~ 一个接一个,连环效应发挥得非常好,一堆人杂乱无章跑出门外弓着腰清理早饭或者昨天的晚饭。 第47章 一吐再吐 啪! 桌子拍得手响,这货估计不知道我家的东西都是实木的,小样儿,手疼不? 唐朝脸色由青变为铁青,一字一句戾色道:“把这个狗东西捆起来!” 我道:“南行,他在骂你是狗。” 南行没理我,转身对门外道:“九哥,五哥骂咱俩是狗。” “嗯,本王听到了。” 我顺着声音转头看去。 wtf! 谁来告诉我眼前这个身披铁甲,凌厉挺拔,脸上写满禁欲二字,抬眸凛目间满是不可侵犯的俊男是哪位? 九哥?逍遥桀?! 一个时辰前还在调戏我,想赖上我的那个流氓痞子无赖? 唐朝的脸色由青转白,尴尬笑道:“老九,五哥说的是那个头上插着树枝的贱骨头。”转头对着我们...不好意思,没有我什么事儿,凶狠道:“十一,别胡闹,过来!” 见南行不鸟他,他换回微笑的脸,对逍遥桀道:“九弟,你怎么过来了?”瞪向南行,我看懂了。 于是,妞儿好心翻译道:“他在问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南行撇了撇嘴,单耸一肩。 我再次好心翻译道:“他说,不是。” 逍遥桀正色道:“本王的别院进了贼,抓贼路过而已。”狠戾的眼神环射一周,最后落在我身上,盯地我发毛。 演技派,绝对的演技派!他们全家都是北影毕业的! 江心儿,包子,猪圆都起身,行了礼。 逍遥桀自顾坐下猪圆的位置,低沉的声音载着不容旁人侵犯的威严,道:“五哥,都坐下来说话。海悦楼这两日可真是热闹,前夜里的事情还没了结,今日白天又这般阵仗。不知是为何呢?江庄主?”随即握着剑鞘将猪圆喝过的那只杯子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杯子啊...赔我杯子! 除了猪圆其余三人都坐下来,包子握拳拱手道:“崔王丈来讨奴。” 逍遥桀问:“那个插树枝的是他的奴?” 包子答:“不是。” 逍遥桀问:“那为什么要绑他?” 我和南行抢答道:“因为我吐了。” “因为他吐了。” 猪圆赶忙申辩:“不是的...” “嗯?”多熟悉的二声扬啊。 对了,一戒呢?在房里护着小七吗? 猪圆不敢再搭话,唐朝道:“九弟,不过就是来讨个奴。照律,夺人家奴者仗四十,坐七日,罚银身价双倍。王丈本不欲追究这个二戒的罪名,南行非拦着,嚷着要等这个叫二戒的回来。江庄主的意思是,人是要给我们带走的,可担心的是那个叫二戒的狗东西和他师傅都不是良善之辈,或与那蓝陀谷有勾结,会做出些什么有害雁城百姓的事。五哥这才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南行打断道:“五哥,你别把江庄主拖下水,人家可没说过让你把人带走,更没说过二戒是什么狗东西。” 我瞅着包子波澜不惊地用拇指转动食指的玉扳指,心花怒放,太好了,太好了,包子生气了!无限数,你等着被打击报复吧! 他会骂我?!哼!哼哼! 人家骂我打我都是明着来的好吧! 江心儿将手贴到包子的小臂上,娇嗔道:“昊天哥哥,雁王殿下不是那个意思。” 我与南行齐道:“那是什么意思?” 包子抽回手,站起身,躬背拱手,道:“倩幽山庄虽只是行商小户,可经不得雁城王府这般栽赃陷害,今日九王十一王亦在此,日后定是要为我倩幽做证才是。” 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都怔住了?啥? 逍遥桀五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出节奏,意味深长道:“五哥,你想吞了倩幽的产业,是这个意思吗?” 嗯,帽子扣得挺大。 江心儿站起身,扯了扯包子的衣角,被包子扫开手,瞬间泪眼朦胧,微红了鼻头,貌似梨花带雨将至,偏只是青雾浮绕在眸间。 好不动人,好不令人怜悯。 柳千羽啊,柳千羽,下次见面一定要教我怎么可以做到情不所致也能掉泪,记住了,待会儿记在小本子上,这个重大事项一定要提上日程。 唐朝站起身摆手道:“倩幽山庄是东蜀巨贾,江庄主向来行事低调,若不是心儿的缘故,小王都未有幸相识。许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何来栽赃陷害一说呢?” 立如玉树说的就是我家包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昨天分手了。) 那我就从主观与客观的相互关系开始说,先说客观,客观的说,包子就是一块冰玉,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气容不得旁人去接近。 他正色道:“倩幽山庄历来规规矩矩正经做生意,从未干过杀人放火路人劫财的勾当。如若不是江某近日途经雁城,断然不会知道,倩幽已经被安上了勾结那蓝陀谷,滥杀无辜,强取豪夺的罪名。这两日之事,与十一殿下都有莫大的关联,还请殿下在凤帝面前为江某人作证,还倩幽一个清白。”末了,向南行行了一个拱手礼。 南行扯扯我的袖子,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我思考了会儿,捏着下巴故作高深道:“不知道。” 南行扯了扯嗓子,趾高气昂道:“放心,我会在母帝面前据实相告的。” 猪圆沉住气道:“今日老夫不过是来海悦楼讨要小奴,怎扯到那蓝陀谷去了?雁城地界上讲的是国法,断不会有诬陷栽赃一事。为免误会,还是请庄主在众人面前告明的好。” 包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在场所有人或许只有我能看到那两个字“傻叉”,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我,冷声道:“雁王殿下方才可是说他夺人家奴,勾结那蓝陀谷?” 唐朝点头道:“是。”瞬间回味出什么,诧异地问:“他是?” “您口中的狗东西是倩幽山庄副庄主的公子,前些日子,他闹了些别扭离家出走,江某这次出来便是寻他回去。前几日之所以未相认,就是想看看究竟谁在背后给倩幽扣上谋反的罪名,现在已经水落石出,江某也无需再隐藏少公子的身份。” 我很配合地撇开头,道:“切。我不回去。这次出来,被人打被人骂差点被人杀,什么脸面都丢光了。现在还要被人冤枉夺人家奴。我家的人多了去了,各个都是人间绝色,需要抢你的?”我指着猪圆,扮起了李某人的儿子,抬起下巴,叉腰踮着脚尖抖腿道:“你知道我爹是谁么?啊?你来告诉我来,我抢你家的谁了?” 猪圆依旧淡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桌上,对逍遥桀恭敬道:“九王殿下,这是云柯的卖身契,他现在就在后院的楼里,如若有疑,可将他带出来对质一番。” 他说话的时候,我和南行已经将头凑到桌边去了,那猪圆反应极快,迅速将纸撤回到怀里。 我问:“云柯是谁?” 南行答:“不知。” 坏的流脓的老家伙竟然把手伸到童儿这边,阴阳怪气唤道:“童儿,乖...” 童儿吓得紧紧抱住了我的腿,我一个转身,护住童儿的小脑袋,喝道:“死变态,你还想摸爷大腿?!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垂涎小爷的姿色也不看看场合,欲求不满回家找根黄瓜去。” 南行跟我咬耳朵,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说:“黄瓜太细了。” 南行好污...相当我有的风范,哈哈... 耳膜震得有些疼,我伸手揉了揉,继续道:“那就找个南瓜去,用完还能蒸着吃,环保又节能。老流氓,你瞪我干嘛,再瞪也是个贼眉鼠眼,爷瞧不上小眼睛的死老头子。再说,你把那张破纸藏起来干嘛?你是不是拿了个什么假玩意儿来糊弄三个皇子? (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你是瞧上了小爷的俊俏,怕表白被我拒绝,便编了个夺人家奴的罪名,想将我绑回去是不是?哇呀呀~好荡漾,好下贱的计策。本是一出霸王别姬,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英明神武,飒爽英姿,公正不阿,断案如神的九王殿下会出现,是不是?!是不是?!” 猪圆的脸愈发地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他的脸上得抹了多少油啊,这么亮。 我拿手指划拉了一下逍遥桀地盔甲,小声道:“你看,那个什么卖身契一定是假的,他都藏起来不敢让你看了都。你说,他要真拿张假的糊弄你,算不算欺负皇子啊?” 逍遥桀冷声道:“算。” 猪圆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思路清晰道:“这个小孩儿是云柯的弟弟,问他便知。” 南行从童儿怀里的纸包里捏出两块糖,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一颗塞进童儿的嘴里,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四岁的小娃娃他能懂什么呀。” 唐朝终是开口,道:“童言最是无忌,你们两个藏捏着,是不是害怕孩子说出点什么?啊?” “等等!盖世无双,英明神武...” 南行用胳膊肘推了推我,提醒道:“英明神武刚刚说过了。” “文韬武略,聪明绝顶,雄姿飒爽,英姿勃发的九王殿下,您最是公正,那就麻烦您来问童儿。免得某些人说我们串供作弊。” 逍遥桀一抹温柔的眼神射向童儿,问:“小弟弟,你叫什么?你哥叫什么?” 童儿眨巴大眼睛,道:“我叫周童,有个哥哥叫周七,还有个叫二戒,还有个叫南行。” 好听不,妞儿取的。本来想叫小七周日的,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就划掉了。怕什么来什么,最怕的就是小七那个傻小子签卖身契,还好妞儿够机智,一早就串好了供。 我道:“听到没?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云什么来着。” 都说了他们无下限了,所以会认吗? 唐朝不屑道:“一个小娃娃,能知道些什么,必是被你们事先哄骗好的。” 我戳戳逍遥桀的铁甲,惊奇道:“你被人耍了诶。” 他斜我一眼,眼光注视我三秒,道:“是被人耍了。” 一股叫做心虚的东西窜上心头,默默低下了头。 不对呀,被耍的人是我吧!是谁脱了衣服假装那啥啥叫我负责来着,我还没生气呢,你恐吓我干嘛? 我很是嚣张地瞪回去,妞儿的眼睛很好看,很有神的好不好! 不经意间,感受一股寒意,偷摸瞅见包子的脸。 虽还是那般生人勿进的面瘫状,我却看到了“回去跪搓衣板!” 气氛有些僵,各怀着心思,谁也不开口说话。 唐朝道:“岳丈大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一个奴而已,二戒公子喜欢便赠与他。不知江庄主意下如何?” 包子不语。 唐朝看向我,难不成他觉得我会说谢谢?拜托,你脑子秀斗掉了哇? “别!什么赠?咱把话说清楚咯,别弄得像我收了你的礼似的,回头您再找我爹我叔要回礼就尴尬了。拿一张破纸想让我承了你的情?你当我傻子呢?破纸上都写得啥,我都没看到。” 唐朝气得一个趔蹶,咬牙道:“给他看!” 猪圆不甘地将卖身契递给我,我拿到一边,找了个角落没人的地儿,装作很有文化嘀嘀咕咕念道:“清蒸乳鸽,爆炒乳鸽,将乳鸽,椒盐乳鸽,香酥鸽子,山药火腿鸽子汤...”乍一看,都以为我在很认真地读卖身契。 他奶奶的,是不是时间久了,对这两个字免疫啦? 见我嘀嘀咕咕念着纸上的字,南行凑来毛茸茸的脑袋,很给力地在我耳边来一句:“你想吃鸽子吗?” 漂亮! “呕~” 妞是一个懂文明讲礼貌的大好青年,所以,为了未免大家尴尬,将最后一点儿豆浆油条的混合物包起来,然后,将纸包递给猪圆,道:“爷从小就有个毛病,看到字就想吐。把你的纸弄脏了,真的不好意思,回去洗洗应该还是能用的。喏,给你。” 猪圆的嘴角抽了两抽道:“不过一张纸,罢了。” 妞儿又一次看到了刷屏:死...得死...必须得死......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我迈开小步躲到了包子身后。 逍遥桀站起身,道:“五哥,雁城这两日过于热闹了些,九弟觉得还是让铁骑进城来的妥当。十一,你陪朋友多玩些时候,两日后,我带你回邦陇。” “老九...”唐朝欲言又止。 逍遥桀不作理会,面向包子道:“今日晚宴带上贵庄公子,让他与南行做个伴,可好?” 我探出一个脑袋喊道:“不好!” 等不了他们盖棺定论立案陈词,赶忙拉着南行和童儿往后院跑去。 第48章 左腿 还是右腿 “你确定刚刚那货就是你五哥?雁城的王?说好的皇权威严不可侵犯呢?怕老丈人就算了,毕竟搭的上尊老的边儿。怕那个逍遥桀算怎么回事儿?怕逍遥桀也就算了,连着江昊天也怕未免太怂了吧,一当官儿的,怕一做买卖的?天下奇闻,且,闻所未闻。” 那个猪圆姥姥弄死那么多的人,雁王红口白牙胡胡说八道一通就帮他随意摆平了。 想想看,自己老婆的爹豢养男宠,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帮着来要人。 啧啧...有这样的女婿,夫复何求,祖坟坟头绝对烧着冒青烟了。 我停下脚步,一掌拍向南行的后脑,甚是嫌弃道:“你说说你,好歹也是皇子,被打了都不吭一声,怎么跟你五哥一样怂!换了爷,打我?哼哼...”毒不死他丫的!一会儿回去就缝暗袋,多放点儿两眼一抹黑漆漆。谁叫世道太凶险,妞儿又是属mt的,拉仇恨的本事无人能敌。 南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盈盈含泪,咬着嘴唇,委屈道:“谁稀罕做这个没钱没势又没人疼的皇子!” 说罢,两行清泪顺着粉嫩的脸颊滑落下来,晶莹剔透,他本就长的清秀跟小姑娘似的,这一哭倒更显得楚楚可怜,引人怜爱了。 妞儿的嘴角抽了抽,我说什么了吗? 怂?你确实是怂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哭什么呢? “哥哥别哭,给你吃糖。”童儿捏着糖举起小手,南行弯腰张嘴,小家伙捏紧袖子在南行的脸上胡乱地抹了一通,带些安慰,带些宠溺。 这一刻,我才觉得,妞儿好像说错话了。 我犹犹豫豫道:“那个什么,爷不是那个意思。你那个五哥是一城之主,自己家地盘上还怕别人确实说不通么。” 南行愤愤地瞟了我一眼,道:“哼!你懂什么呀,九哥是母帝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的父君是东禹的兵马元帅。五哥只是一个城的王,手里只有几百个护城兵,你说他怕不怕?倩幽山庄是花盘国的巨贾,每年上缴的税银够养活几个城的士兵,你说他怕不怕?” 我甚是疑惑地问:“那你不也是你母帝生的么,那个雁王的怎么就敢欺负你呢?” 南行把头撇到一边,咬着嘴唇,道:“我不是母帝怀胎生的,父君生下我就薨了。” 说罢,整个人犹如狂风夜雨后饱受欺凌的栀子花,伪装着坚强。 我彻底知道,妞儿错了! 赶紧走上前抱住南行,轻抚他的后背,轻柔道:“对不起...” 南行一把推开我,吼道:“你干嘛!恶心死了,趁机占爷便宜是不是!” 对不起,我错了!这货就是个受虐的命,活该被欺负! “有毛病啊你!爷瞧不上你这样娇弱弱的,哭哭啼啼一点儿都没有男人样,我家童儿都不这么哭的。” 我蹲下来,两只手指温柔地捏了捏童儿粉嫩润白的面颊道:“童儿,我喜欢你,你给我做儿子好不好?” 好好玩儿,我又捏了捏。 把他捏哭了... 天哪... 哄完大的哄小的,瞧见没,妞儿全身都散发着名为母爱的荷尔蒙,笼罩着我,闪耀出金灿灿的光芒。 “娘亲...”童儿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啪嗒~混着眼泪鼻涕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这情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 本是一句玩笑话,童儿的这一口娘亲却撬开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嗯,我都三十了,该有个儿子了。 我抱起童儿,走到一边跟他咬耳朵说:“以后有人的时候叫爹爹,没人的时候叫我妈妈咪。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童儿咧开小嘴,大声说:“好的,爹爹。” 还没缓过神的南行,走过来,用怀疑的眼神审视我道:“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百五就是二百五,告诉你就不是悄悄话了。 我收起笑容,转移话题,正色道:“那你五哥为什么这么听他丈人的话?他很怕他老婆吗?” 南行被我拉回了情绪,回道:“崔姥姥原来是雁城的侯爷,朝里有些关系加上母帝收城的时候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我五哥,一没多少兵,二没多少钱,三没多少本事,管着一个雁城又不敢明目张胆做些有悖国法的事,主要担心被弹劾。要吃饭吧,要过日子吧,要花钱吧,没钱怎么办?理所当然得听他老丈人的咯。”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原来那货说的好听叫声雁王,根儿上就只是个苦哈哈的公务员,还是要啥啥没有的那种,那我还害怕他个球,更何况他连球都不是。 我激动道:“弹劾他!果断弹劾他!” “九哥跟我说,屠庙的人都被灭了口,死无对证。打我的那几个家仆也被他们杖毙了,我就是想闹也翻不出什么波浪来。九哥说,与其闹得兄弟不和,倒不如讹那个崔姥姥一笔。”南行眯着眼,奸诈一笑,仅两秒,嬉皮笑脸道:“二戒,你说我要些什么好呢?” 我眨巴了下嘴,竟无言以对。 我和他一样,对钱没什么概念,半开玩笑道:“看看他家有没有好看的姑娘,要几个过来做通房丫鬟,我就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说罢,我抱着童儿撒腿就跑。 南行咆哮:“滚!” 紧追过来,挥着爪子就要打我。 刚一跑进屋里,就撞到了,一戒。 我咧着嘴,没皮没脸笑道:“师父,早啊。” 这气场,怎么风雨欲来的感嚼... 放下童儿,妞儿满脸微笑着往后退,巴结道:“师父,您一定还没吃早饭,是不是?徒儿这就给您做去哈。” 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屋子里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片雷雨云,这,不科学! 这冷嗖嗖的寒风又是从哪儿吹出过来哒? 一戒邪魅一笑,道:“左腿,还是右腿?” 恰逢南行跑进来,我赶紧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 事实向我生动地证明了这样一个真理,大腿是分种类的。有一种像一戒这样,敢动她?问过我先。 还有一种则是像南行这样的,要动她? 呵呵,太好了,咱们一块儿揍! 在南行的无私帮助下,我被摁趴在了桌上,刚想说点儿什么。 就听到童儿喊:“不要欺负我爹爹。”紧接着张开小嘴一口咬住南行的手。 南行一吃痛,我就自由了,赶紧拉开童儿,喝道:“以后不要乱咬人!” 童儿撅着一张嘴委屈地点点头,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接着道:“谁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病,我们要讲究卫生,不能什么脏东西嗖放进嘴里,知道不?” 童儿虚心地点了点小脑袋。 南行倒吸一口气,对着一戒道:“二戒师父,要斧子吗?咱把他两条腿都卸了吧。” 一戒道:“老衲一戒大师,二戒是徒弟不是师父。” 歪着头注视着我,笑得愈加妩媚动人,看得我心惊胆战,小肝儿直颤,情不自禁蹲下来,双手抓耳,缩着脖子装着哭腔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一招对包子百试百灵且久用不厌,想当年... 妞儿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犯过什么错啊,为什么总是跟包子道歉呢?他一变脸我就忍不住要蹲下来捏耳朵,难道是被欺负习惯了? 稍稍回忆一下啊,罪大恶极不过吃了点儿东西,烧糊几个锅,浪费了些吃食和布料么,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 南行捂着肚子,笑得前倒后仰,“你也有今天,哈哈...”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小?,你等着!” 南行贱贱一笑,我立感不妙,只听他道:“二戒,你想吃鸽子吗?炭烤乳鸽怎么样?要么蜜汁鸽子,红烧鸽子?” “呕~” 天哪!我就知道!这个二百五肚子里憋着一缸坏水,我怎么就这么傻,让他抓住了小辫子呢! 南行收了贱笑,正色道:“一戒大师,今个儿咱们就去吃全鸽宴吧。二戒叨叨了一上午,说是想吃清蒸鸽子,盐酥鸽子,油炸鸽子...” 呕~ 呕~ 呕~ 一戒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便圆了他的心愿,南行施主,中午便去吃全鸽宴。” 呕~ 闹完了,吐完了,教育完了,一戒的火算是消了,夜不归宿这茬就算是翻篇了。 我这边也是心满意足,不用担心油条的热量,不用再去担心有人来要小七,还白得了一儿子。不受痛就白得了个漂亮儿子,我怎么这么得意呢,我得意得笑,我得意地笑... 就是吐得我浑身泄了劲儿,差点要了妞儿的命,依然躲不过命运的摧残。此命运的名字,叫做:南行! 真是岂有此理!该死的南行,怎么就被他抓到我的把柄了呢! 妞儿都要死不活了,还要来给他们做早餐,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活该累死你丫的。 我揉的不是糯米面,是南行! 煮的不是红豆沙,是南行! 熬得不是奶茶,是南行! 打的不是葱花蛋液,是南行! 要不是好心的赛掌柜,吩咐厨房给我熬了些米汤补充了些体能,妞儿就真的香消玉殒,与世长辞了。 胡噜完一碗米汤,我开口问一直沉默的小七:“你是怎么被那个猪圆姥姥...就是那个崔什么王八丈给盯上的?” 小七,放下碗,看着我认真回:“十日前,我带着童儿进城乞讨。童儿调皮,险些被崔家的马车撞到。崔王丈下车后,便问我是否愿意带着弟弟去崔府做工。那人一见便知不是什么好人,我自是不愿意的。他只说了一句,想明白了就去崔府找他便离开了。可,之后,没人敢给我们兄弟吃食,就连餐馆酒店的泔水桶都没有放在后巷里。我想带着弟弟出城几次都被拦下来,要不是庙里的...要不是他们,许是前几日我们兄弟俩就饿死了。后来,庙里的人也找不到吃的了,我才...” 第49章 仪式感的重要性 小七死死咬住唇,哽咽道:“要不是我...” 南行将筷子拍到桌上,吼道:“你又来!关你鸟事,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扛不起!”接着捋了捋胸口,将一口气压下去,继续道:“这事儿已经完了,你以后就安生做二戒的儿子,安心过日子,他不会丧心病狂到对儿子下手的。” 但凡碗里还有一口米汤,我一定拿米汤糊他一脸,管他什么浪不浪费粮食,粮食怎么长大变成粮食他妈妈咪的关我鸟事! 我狂吼:“说谁呢?谁丧心病狂呢!说谁是谁的儿子呢!” 南行撇了撇嘴,温柔地对童儿道:“童儿,你以后是谁的儿子呀?” 童儿正嚼着葱花饼呢,鼓囊着腮帮子指着我说:“嗲嗲的。” 我头疼... 问小七:“你几岁?” 小七答:“十四。” 我掐指一算,十六岁生个儿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天上掉下个水晶娃娃给我做儿子,想想,心里头竟还是有一些美滋滋的。 包子不要我了,收养两个儿子,总是,可以的吧。 想毕,我心满意足咧开嘴,指着小七道:“呦西!以后你和童儿都是我儿子,我给一戒养老送终,你们给我养老送终!” 一口奶茶没把一戒呛死,我赶紧狗腿地跑到他身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报复.... 不不不,拍,是拍拍他的背,将他的一口奶茶顺下去。 一戒站起身,道:“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我和南行异口同声道:“去哪儿?” 我很快意识到,如果南行一直跟着我,我都不用开口说话,多好! 妞儿想宝哥了... 一戒甚是高深道:“沿着路,跟着心走,此乃修行。” 我点头做领悟状,道:“我们一家老小去邦陇吧,庞掌柜跟我说...” “我不做你儿子!” “哈?”我看向小七,甚是疑惑地问。 小七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正色道:“我不做你的儿子!” 我撑起腮帮子,调戏道:“那你要做什么?” 一句话把小七的脸呛得通红,水晶娃娃带了些色彩,便显得灵动妩媚,明明是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睛,怎么还勾出一抹浅浅的魅意来了呢。 我惊羡道:“小七啊,你还是把脸抹黑了吧,这样出门太危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定很辛苦吧。” 宁愿讨饭,也不愿意去富贵的地方出卖身子,这骨子傲气,和元齐拓当年一模一样的。 就是,就是,小七比元齐拓精致多了,那个粗汉子,哼,不要提他!提他我就生气,个没良心的,把妞一个人扔在深山老林里,自己过逍遥日子去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不是你把人迷晕,自己跑到深山老林去的么? --这个...那个...算了,不说这个事了,我们来说小七。 --心虚了吧?) 咳咳...颇有英雄惜豪杰的意境。 “这个猪圆还挺厉害,还玩儿心理战。个死变态,这么享受征服的感觉...师父,不如...我们明天再走呗。” 报复!果断,,坚决要报复! 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要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来,开动小脑筋,好好想一想晚上该怎么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对一戒眨巴眼睛,撒娇道:“师父~好师傅~我最好的师父~” 瞧,妞儿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报复这种事儿必须要稍带上一戒,没他在,我就是个战渣渣,翻不了云覆不了雨。 一戒点头,肘抵着桌,手撑着腮道:“那你先给为师讲讲你昨晚为何夜不归宿吧。” “什么?!”南行瞪大了眼,道:“夜不归宿?!我去来兮楼找你遇到江心儿他们,都说没见过你。说!你放我鸽子跑去哪儿撒欢了?” 我能说么?说,我跟你九哥睡了,然后他想赖上我? 我自认为妞是一个正派的人(打嘴!),这个时代虽然婚姻制度开放,男娶男嫁,男娶男也是可以的。 但是! 未婚男女的名声还是顶顶宝贵的。至于成完亲么,那就看你是娶的还是嫁的咯,总之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一切。 娶的,就是爷。嫁的?呵呵,别特么瞎叽歪,爷有钱,想娶几个娶几个。 这些都是我和庞掌柜逛街的时候打听出来的,她有五个...五个...凌乱不? 男很多女很少的时代...不敢想象,更不敢瞎想... 想得直叫人心花怒放,乐不思蜀...容妞儿喘口气,咽个口水先。 然,至少目前为止,我依然坚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信念。 所以,为了大猫咪的名声,妞儿不能说。 我站起身,若无其事往门外走,悠悠然迈着信步道:“今日如此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我们不妨一同踏青去,游湖也是不错的选择...” 奔跑在带有桃花香味的毛毛细雨里,妞儿竟然感受到了冬日的刺骨凛冽,好冰,好神奇... 奈何,刚脱虎口便入狼窝,说的就是我这只软绵绵白咩咩。 “江叔叔,您在我房里做什么呢?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一会儿婶婶再吃醋动手打人就不好了。我身子柔弱,经不起她一掌的。” 他冷色道:“悠悠,回家。” 我自顾爬上床,“哼~家?哪个家?你成亲之后的娘家?江叔叔,以后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娘家人啦?” 捂上被子,盖住头,吼道:“我要睡觉,走开!” 折腾一上午,我是真的身心俱疲,加上向来睡眠质量好,闭上眼就睡着了。 ......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眼睛一睁开就能看见心里想的那个人,闻着熟悉味道,知道他就在身边。 一觉醒来,看到包子心情大好,迷迷糊糊将头枕到他腿上,胡乱地蹭来蹭去,娇嗔道:“包子,我饿了。” 蹭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 慢慢缩回头,再一次埋到被子里,装睡。 心里像是被棉花堵死,眼泪不自觉地就往外流。 都说分手了,干嘛呀!我都说了想通了,你还要来搅乱我的心做什么!和你的新欢旧爱打情骂俏去吧,别再玩儿我了,拜托! “周二,我们重新开始。我带你回家。” what! 收起眼泪,掀开被子,坐起身,抽泣道:“你再说一遍?!” 包子紧紧抱住我,道:“回家。” 在他身上胡乱蹭了两下,擦干了眼泪,疑惑地看着他,还是那张儒雅俊俏的冰块脸,分不清什么情绪色彩。 被幸福冲的不知所措,我疑虑道:“你是怕我给倩幽惹麻烦,还是怕我给你惹麻烦,所以来哄我,想要把我骗走哒?” 包子加深了臂膀的力度,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喜欢你。喜欢的要疯了,你怎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招惹了一个又一个,我就应该把你关在笼子里,让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 妞儿招惹谁了?雁王和他那个猪圆岳丈么? 嗯,好像是给他带了点儿麻烦,说到底,再有钱,也在别人地盘上做生意么。 “包子...” 告白诶,第一次的告白诶...听到没?他说他喜欢我诶。有这一句就够了,还要说什么呢? 盛开吧! 挣脱开他的臂弯,勾住他的脖颈,鼻尖相抵,娇羞鼓囔道:“我想吃包子。” 温凉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贴向我,一开始的柔情似水渐渐演变成热情似火,直到最后恨不得将对方吞噬。 发髻散开,青丝缠绕,亦是情思相绕。彼此身上的衣物被胡乱解开,指尖的柔软,呼吸的急促,唇与唇滚烫的热情..... 虽然双脚发软,浑身无力。 但是,我的脑子没有停止思考:仪式感的重要性。 日子总是平平淡淡,某些重要的时刻便格外值得留下色彩,以便在生命中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我们用仪式来表达我们的爱,这是一种对美好人生的向往,亦是一种对彼此的珍惜。 比如现在,我们即将迎来的第一次,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开始了呢... 不行的!这是绝对不行的! 当年和窦云熙的第一次... 哎...没有红酒,没有蜡烛,没有告白,拉到床上直接就把我给办了,何止是不温柔,简直就是粗暴至极,且简单无趣。 即使后来补了浪漫的...不知道第几次来着,然,第一次的草率妞儿始终耿耿于怀。 我用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推开他的胸,喘着粗气说:“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包子双手撑在床板上,喘着粗气望着我,斯文儒雅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眸里好似掩藏着无尽的欲望,四目相对,他的唇微启又合上,平复了粗重的呼吸,欲要起身。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赶忙勾住他的脖颈,深情脉脉道:“至少得让我洗白白系上蝴蝶结了了妞儿的遗憾,你都不知道,那一次我有多伤心。为了铺地上那个大爱心,我的手都被花刺划破了好多个口子,现在想想还是疼的。反正妞儿苦了吧唧熬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你先去洗个澡,我很快回来。好不好?” 包子无奈一笑,宠溺的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好。” 第50章 我想结婚 这一次,我没再虎了吧唧跑阳台上大喊大叫洗澡水,而是偷偷摸摸跑出去吩咐赛掌柜,叫他悄没声去准备。他破天荒看到我一副娇羞害臊的模样,愣了半天神,直到我走到大街上才反应过来我叫他干什么来着。 人世间最俗的恋爱桥段就是结婚,可是,我偏想和包子试一试。 对,我要和他私定终身! 他没爹娘,我也没父母。柳千羽算的上是我的娘家人,可他现在不在这里。虽说,黑大叔一定就在附近,可我不能平白无故暴露他的行踪。 所以,一切从简,等回到倩幽山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再办一场,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周二,八年吃包子大战,最终还是胜利啦! 这个年代的婚礼...说实话,我没见过,但是喜铺我有路过,无非就是大红喜袍,大红绸子,大红箱子,大红蜡烛,大红炮仗...俗,俗不可耐。 但是...妞儿好喜欢! 买了十来米大红绸子,六双大红蜡烛,一面大红金丝绣凰头盖,一对绿松戒指,我背着满满的幸福欢欢喜喜哼着调调往回走。 奈何... 我埋着头,左躲一步他跟一步,右退一步他亦是跟上一步,这个一米八几大高个儿近乎完美地扮演了一回碍眼,碍事,碍路的人墙。 终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妞儿抬起下巴,对着人墙愤愤道:“好猫不挡道,劳驾您让让。” “猫?”他扬起一个痞气十足的微笑,吊儿郎当的鸟样真想让人抽他一顿,“晚上同江昊天一同出席宴席。否则,本王便揭发你是女子。” 我无所谓道:“去呗,多大个事儿。” 他收起笑,认真道:“你没读过什么书,或许不知道,花盘国律法第十五章二十三条:凡女子装扮男子出室者,仗五十,坐十日监。” 当我没文化呢,没学过历史呢,中国上下五千年,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也没有这样的法律,我信了你的鬼才怪。 我随手薅了一个路人,问:“咱这儿有女扮男装要坐牢这条法律么?” 那人斩钉截铁道:“当然有!”接着袖子一挥,鄙视地冲我道:“没文化。” 托儿! 绝对是托儿! 确定,一定,肯定...大概是他手下扮演的...吧。 然,心在虚,腿在抖,诺诺道:“真的?” 大猫咪郑重其事地点头。 知道了哇,知道了哇!为什么大家都看不来我是个女的了哇! 仗五十?是要被打死的好哇!哪个挨千刀的代表提了这么条法条,以后走路上别让我遇见你! 遇见了...我也装作不认识! 深吸两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换上服务行业最标准的八齿微笑,颔首道:“好的,九王殿下,小的一定准时出席。” 他俯身靠近我的耳,吐气轻声道:“着女装。” 妞儿收回微笑,吼道:“你丫脑袋是不是出门给门夹了,忘记带出门了是不是?想看我怎么被打死就直说。这张脸这么出众,谁会认不出来!” 路人3.1415926停下脚步齐刷刷看我,我甚是尴尬地把他拉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做足了谄媚讨好的模样,“才华与智慧齐飞的九王殿下,您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成么。您看,南行被打得这么惨无非也就赔点儿银子。一戒是动手伤了江心儿,我这个做徒弟的顶包责无旁贷,可咱能不能商量一下私了么。我的屁股本来就不大,再五十板打下去非塌了不成,到时候就真没法儿看了。” 他甚是嚣张摇了摇头,道:“不行!” 就在我想怎么卑躬屈膝求饶的时候,他继续道:“只要你着女装参加晚宴不被发现,打人这事儿就算翻片儿,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立马来了精神,确认道:“只要我不被他们发现女的我就是男的我,你以后就不再拿打江心儿的事威胁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眯着眼痞笑道:“是的。” “一言为定!拉钩...”拉钩都不会,真是够没童年的。 抓起他的手,掰出小拇指,郑重其事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黄狗!” 要想别人认不出来还不简单?当我不知道这个年代有一种东西要面纱,还有一种东西叫帏帽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路上会有那么多人遮着脸,ph2.5超标?空气质量有这么不好么?嗅嗅鼻子,空气里满满散发着一股炸肉饼的诱人香味... “本王派马车来接你。” “行,那就晚上见!” 甩开他的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我的新房... 嘿嘿...包子!妞儿来了! 然,人去楼不空... 估计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吧,无妨,布置房间先....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完美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吓死我了,师父啊,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拍拍我的小心口,确定它没被吓的吐出来。 一戒伸手捏了捏床柱上帮着的大红蝴蝶结,眨巴眼睛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咧嘴开心笑道:“徒儿要成亲啦!” 一戒坐下来,手撑腮歪着头,问道:“和谁?” 我故作神秘,抿嘴道;“秘密!您明早就知道了。” “明早出发去邦陇,睡一觉你就忘啦?”小和尚嘴巴翘起来的模样真的好可爱哦,萌萌哒。 “徒儿成亲和去邦陇没有冲突啊,说要去自是要去的。”我要和包子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度蜜月去,光想着嘴角就剌到了耳后根。 “好,为师等你。”说罢,走到阳台背手一提足飘了下去。 纤尘不染的背影,伴着片片红粉桃花瓣,构成了一副颜色淡雅却带着一丝艳丽的水彩画。 如果说包子是仙,一戒一定是个妖。 仙,儒雅俊美,俊的如冰如棱,让人无法亲近。 妖,邪魅狂狷,魅得如风如无,让人趋之若鹜。 然,可惜了了,是个和尚,还是个什么都不戒就戒色的得道高僧。 ----- 这,这,这就是我想要的娇而不媚? 都露了半拉兔子在外头了,还叫娇而不媚?! 云锦缎绣外袍,貌似还算正常。 可...里头这件? 法式方领,露出半胸半背,货真价实的珍珠做扣,由胸间一直蔓延到齐地的裙尾,收腰的设计,宽大褶叠的裙摆,谁来跟我解释下! 这回又是把卖不出去的衣服卖给我了吧,这年代谁穿这个? 法式?宫廷?复古? 不过...妞儿好喜欢。 熟悉的现代感,熟悉的鼻子发酸,原来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好微妙,另一个穿越者,我爱死你了! 邦陇,去!一定要去! 好看,真好看,一点都显胖,满是西方小贵妇的感觉。 西方,复古,那我是不是好要卷个发? 呃... 想想就行了,实际操作?还是算了,柳千羽不在,后面的头发我自己卷不到。 要知道,柳千羽用炭钳卷头发的手法绝对可以开理发店去你知道么,那火候掌握得相当精确,且,洗头的时候,用上他自己做的润发液,一点都不伤发的。 当然啦,这个卷发技术是我传授给他的,但是,在烧化他的一束头发之后,他果断选择,自学,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为师甚是骄傲啊... (-不要脸! -和猪圆比,我太要脸了好哇! -脸要的太厚了!) 总之,甚是欣慰啊! 由刘海开始遍了一个鱼骨辫搭在胸前,胳膊抬半天没把我累死,呼呼喘喘化了一个精致动人的妆。 可以肯定的是,经过美妆大师宝哥的长期教导,加上妞儿本身就天资聪颖(啊呸!),化妆,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岂是这些个古代粗略画法可比的,从上妆到定妆都是有顺序有手法的好哇。 我已经开始有些激动,这算不算也是有一枝独秀的特有所长了? 么么哒! 美美哒! 好一阵臭美。 铜镜里的小人儿,肉呼呼饱满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瑕疵,水嫩透亮,布灵布灵的眼睛炯炯有神,灵动的双眸若秋波的荡漾,眼尾微翘的眼线,生生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抚媚,艳红的唇将这一抹淡淡的魅化作一整幅浓艳,不可方物。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在我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别说遮着脸了,就算我现在这样出去,保证除了包子,谁也认不得我。 或许,除了一戒,或许,再除了大猫咪... 闲来无事,缝些东西,等到太阳下山,我也没等来包子,中间南行带着童儿来敲过门,我没开门,喊了两嗓子在睡觉,就将他们打发了。 包子没来,有些许失落... 这个时候,他应该去赴宴了,而我... 算了,说话要算话。 虽说,即使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揭发,包子会护着我,但是总觉得还是不要给他再找麻烦的好,毕竟民不与官争,想着要欠雁王一个情,我就汗毛直立。 更何况,二十三口人命的债在我小七儿子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我要不做点什么,他的那种自责会扎根跟着他一辈子,这样是不利于青少年健康发展的,好么! 说法,今晚吃完饭就去讨回! 所以说,大猫咪的这个宴席,我还是老老实实去参加的好。 话说,当日买胡萝卜装的时候,真的是定了两副帏帽,不过不是一红一绿而是一黑一白,黑白双煞么。 然后,所里应当的,顺了两块纱巾,谁让我是大户呢。 这套金粉套装配上白色的面纱倒也合适,玩了会儿六戒,还是没把它玩儿醒,揣上两张银票,几粒小药丸儿,将他一同搋进新买的斜跨小皮包里。 对了,还有戒指,待会儿悄没声儿给包子带上,想想就好激动... 第51章 赴宴 以防万一,点了些栀子味的香水,盖掉身上原来的木香,脱掉木镯我是万万不舍得的。虽然,更大的原因是,根本摘不掉!反正挡在袖子里,谁也没见过。 像做贼一般,伸出脑袋左瞧右望好一会儿,确定没人了我才从海悦楼后门偷溜出去,悄没声转到前门,果然,昨晚一样的马车,一样的马车师傅已经在等候了。 下车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大猫咪,一身玄色的紧身长袍,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图腾,腰间一条金丝墨玉的腰带,高贵十足。头上插着同色的墨玉发簪,栗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飘散。 总之,看着就很有钱,很有派头的样子。 周围围着一圈少男少女,纷纷驻足凝望向他,满心满眼全是痴迷眷恋,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待他伸手扶我下车的时候,更是惊嘘声一片,多的是失落,失望,粉红色一下子变淡许多。 我无视于他,径自跳下车,妞儿可没那么娇贵。最重要的,我,怕包子看见。 被他看见还得了?!我家的千年大醋缸,装醋可是不要钱哒。 逍遥桀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肩。 我欲挣脱咬牙道:“大猫咪,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他依然保持着威严不可侵犯的神色,轻启唇逸出四个字:“五十大板。”手臂加了两分力,将我扣在他的侧怀。 酝酿一番,我摆出了个“你老大,你做主”的温柔和善模样,顺从地跟随他的脚步向前走去。 在心里把他全家上下都客客气气问候了一遍,注:南行除外。 这里是一片宽阔的湖泊,水面上停留着三四只气势如虹灯火辉煌的大船,传来莺莺燕燕,哼哼唧唧的调调,着实嘈杂。岸边还有十几条载客的小船,络绎不绝往船上送着客人。 一上小船我就不好了,我大概是忘了小破身子大脑的平衡功能紊乱,才会不知死活地答应大猫咪去船上赴宴。 好在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只是光头晕,犯恶心。我闭着眼,试图用呼吸来调节不舒服。 大猫咪探过头来,温柔至极地轻声问:“不舒服?” 我点头。 他拉过我,头窝在他温热舒适的胸膛,倒还真是缓解了些难受,只要不难么难受,抱就抱吧,吃亏的反正不是我。 结果一睁眼,感觉就更不好了。 包子刺骨凛冽的眼神射的我体无完肤,他站在大船护栏边,立得笔直,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随风轻动,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我怎么有点儿叫做后悔的觉悟呢,是不是,不该来? 这神情...是不是意味着回家又要跪搓衣板啦? 逍遥桀踩在两船相连的木板上绅士地伸出手想扶我,我是怂地怔在原地动不不敢动。 最终咽下口水,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道:“我不进去了,你愿意揭发就揭发吧,无非就是被打个屁股。屁股平平胸来凑,我要回去了。” 逍遥桀的脸瞬间冰冻,冷声道:“不要再来挑衅本王,你现在若是回去,绝定不是几板子的事情。” 威胁我?妞儿什么都怕,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那试试?我就不信...”豪言壮语未发,便见一抹紫红身影缠上了包子的左臂。 “进就进,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我压低了声音,搭上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或许是常年握刀驰弓的缘故,他的手心有些糙糙的茧。 不可否认,被温热的手掌握着有种很安全的感觉,肯定不会掉下水去。 我试过了,这个小破身子的下丘脑及脑垂体都不怎么发达,游泳根本学不会哒。 许是见到逍遥桀带着一个从未出现的陌生女子,除了包子,大家皆是惊讶万分,此大家包括江心儿。 我也着实纳闷,昨晚不是见过了么,有什么好惊讶的,再一看她的着装,端正,优雅。 而我...以世俗的眼光来看,确实有点儿放荡形骸,寡廉少耻。 半露酥胸确实和画舫里的女子有些相似,不一样的是,我穿得一看就是贵的,和那些轻纱薄裙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然,那个在地上趴着的明显是我。 我了个去~ 她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兔子怎么养得这么肥!不公平! 我穿过众人的眼光,眼光紧紧落在弹琴的女子胸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极其小声安慰兔子道:“没关系,不是小,只是还没发育好。” 逍遥桀貌似是长了一双顺风耳,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也不是很小。” 我喜着眼开,侧头认真问道:“真哒?!” 逍遥桀郑重其事点头道:“真的!刚好。” 我咧嘴笑到一半,才发现众人呆若木鸡怔在原处,尤其是南行,捏着葡萄的手停在半空,长大了嘴,羞红了脸。 再一看,包子... 根本不敢看好吧!眼神只敢盯着木地板,数木缝。 我心虚地往逍遥桀身后躲,他倒是心情变得很好,跟大家说了些客套话拉着我坐下来。 他们说什么我没听到,我只看到眼前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一系列叫做诱惑的盘子,山肴海错,五光十色,着实动人。 我瞧瞧这个盘子的肉,又望望那个砂锅里的海鲜烩,吸了吸鼻子... 我就知道不该来这儿! 这,这,这,摆明了是要惹人犯错误么! 我低下头,将手握拳塞在桌布下握得死紧,心里又开始嘀嘀咕咕关爱逍遥桀一家老小。 意想不到的,逍遥桀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我瞬间回神,只听他道:“想什么这么入神?心儿在向你敬酒呢。” 正不爽呢,我开口就回:“我不喝酒。”抬头一望,江心儿的微笑果然僵在脸上,整个人也怔了一下。 发觉不对,我压低了声音,温情似水对逍遥桀道:“桀,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酒量不好,就代人家喝了这杯呗。” 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大家都在打寒颤呢,冷吗? 嗯,晚上的水面是有些寒。 可现在在包厢里面,好不好! 此话一出,江心儿的笑更僵了,面色也不是很好了,倒是南行噗嗤一声诡异地笑了。 什么毛病? 谁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好吗? 逍遥桀应声“嗯”举杯一饮而尽。 我的呼唤很快得到了回应,只不过是让我甚是厌恶的声音。 “九弟,从未见过你对任何一女子这般宠过,这是终于动了娶妃的心思了?” 逍遥桀微微一笑,颇有点含秋的模样,颔首道:“遇到心动的人,自然是想娶的,就是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嫁。” 演戏,你就演吧,看着我干嘛? 我今晚就要成亲了好吧,难不成要我当着我老公的面假意说愿意嫁给你,你跟我开玩乐了么?想把我推火坑么? 我装没听见,赶紧伸手取了颗葡萄塞进嘴里,示意,我在吃东西,没空说话。 南行大笑,“九哥,你看,嫂嫂害羞了!” 你特么才害羞呢!你全家都害羞! 害羞俩字儿怎么写?你教教我来! 我抬头瞪他一眼,他一惊,当真收敛笑容,魔怔道:“怎么这么熟悉呢?”仔细观察我一番,疑惑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嫂嫂?” 你个二百五,谁是你嫂嫂! 江心儿跟着帮腔,“昨个儿夜里瞧着这位姑娘,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桀哥哥,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未来的九王妃呗。” 逍遥桀很有眼力劲儿的将整盘葡萄端到我面前,成功地将我推到了风浪的最高处。 我是吃呢?还是不吃呢?这,是一个问题。 最终,我还是吃了,因为,葡萄还挺甜的。 且,现在四月份,居然有葡萄诶!神不神奇! “甜么?” “嗯。” “给我吃一颗。” “喏。”我夹起一颗葡萄塞进逍遥桀嘴里,一股寒光像我射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吃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继续埋低了头假装吃葡萄,可是... 谁来告诉我,葡萄去哪儿了?! “还想吃么?”逍遥桀宠溺地问。 我摇了摇头,恨不得将头塞到桌子底下去。 “九嫂真容易害羞。” 南行,你闭嘴行不行!这么多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么! “原来九哥喜欢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可话说过来,江相家千金对九哥也是体贴入微,九哥就不曾动过心么?” 江心儿脸色一凝,赶忙看向包子,包子呡着酒一语不发,千年不化的冰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秉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热情抬起头来,观察着大家脸上微妙的变化。 唐朝第一个蹦跶出来,道:“十一,休要胡说!心儿对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关心体贴一些是人之常情,她对你亦是关爱,这次为了寻你,她都将身边的护卫都派了出去。这些不是什么男女之爱,当着江庄主的面不要胡说的好。赶紧的,给你心儿姐姐和姐夫倒酒赔罪。” 说完,站起身,给南行还有江心儿和包子注满酒。 一个雁城的王,给别人倒酒,这场面,着实有些让人咂舌。 先不说他是一个皇子,还是一个城的管理者,工作繁忙,应酬繁多,还可能被老婆烦被丈人压,(-猪圆不是 第52章 可怕的直觉 等等! 什么? 姐夫?! 包子是还没把话跟人家说清楚么,不是要跟我回家了么? “什么姐夫?他们又没有成亲,怎么好随便乱叫。再说了,夏之哥哥才是姐夫吧。我就不明白了,江心儿,你怎么这么耐不住寂寞呀!平时玩玩儿就算了,现在还要先娶侧夫...” 未待南行说完,江心儿道:“不是侧夫!” 眼睛竟是一红,瞬间含情脉脉对着包子道:“我承认我的心很大,但是里面却塞不了几个人,但凡住进我心里的,我都想好好的去爱,一视同仁地去爱。” 受伤的眼神悠悠然飘来一缕缓缓落在我旁边,我不禁咬着一块牛肉默默转过头去。 牛肉? what ! 我指着面前的空盘子,惊呼:“牛肉呢?!” 逍遥桀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都被你吃了。” 吃就吃了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心儿为什么这么愤恨地想扒了我,南行笑地直拍桌子,唐朝张大了嘴巴要吃鸡蛋,以及包子这么阴冷地看着我。 就因为,我吃光了牛肉? 我瞪着始作俑者,却情深缓缓道:“你别再把盘子放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贪嘴的。你的心儿妹妹没吃到牛肉要掀桌子了都。” 逍遥桀认真地问江心儿,“会吗?” 江心儿微笑道:“妹妹想吃的,心儿自是不会跟她争的。”这一笑笑得我有些发毛,“能让桀哥哥这般宠溺的人定是天仙般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愿意让大家一睹芳容呢?” 怕你看了长针眼! 用词不当,呸,呸,呸! 怕闪瞎了你的眼!哼!长得好看了不起呀! 呜呜~ 长得好看就是了不起的呀,她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捏...... 唐朝搭腔道:“是呀。以后都是一家人,终归是要见面的,不如现在摘了面纱,大家先熟悉一下也好。” 我算是看清局势了,这个雁王分明就是江心儿的狗腿,且狗腿地无以复加,人家说一句,他就搭一句,你当自己是捧哏的呢。 “我长的不如江小姐好看,自惭形秽,恰如零落星光不敢与日月争光,路边的野花怎么能与盛开的牡丹比美呢。” 所以说,我都承认你美了,你饶了我吧。 “我觉得你更美。”逍遥桀,你有病吧。 “我也觉得你更美。”你哥有病,你跟在他屁股沟子后面受传染了是吧!南行,你的二百五是遗传病么?! 再说,你是见过化了妆的二戒? 瞎凑什么热闹! 江心儿不仅想吃牛肉,貌似,更想吃了我。 “心儿更加好奇了,世界上还有让南行觉得美丽的女子。昊天哥哥,你好奇吗?” 说话就说话,挽着我老公的胳膊干嘛!头拿开! “大庭广众的,请注意言行举止。害不害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对不起,妞儿尽力了,实在没忍住。 南行也没忍住,“就是,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就这样亲热,很不利于我健康成长的知道吗?” 唐朝咋舌道:“十一,谁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没有规矩。” 南行扬起下巴,道:“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问我九嫂。” 我点头,伸出大拇哥,示意:说得没错,干得漂亮! 南行摊开手,淡然道:“你看,我九嫂也说是。” 逍遥桀搂住我的腰,将头凑过来,暧昧道:“你承认是九嫂了?” 我一把推开他道:“还有孩子在呢,注意影响!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按说我这么不给他面子,拆他的台,他应该很生气才是。 可是开心... 是几个意思? 按说我都推开逍遥桀了,包子应该舒口气才是,可... 为什么杯子破了? “哇擦!你有病吧!” 想都没想,大步跑到包子身边,抓起他的手,将丝巾裹在他手上,瞪着逍遥桀道:“你特么选的什么饭庄!破杯子也敢上桌让客人用!”将包子手抬到嘴边,温柔道:“呼呼~很疼吧~呼呼~不疼哈。” “二戒?!” 没空理他,没看见我家包子的手都破了么! 咦?! 止血的丝巾怎么这么熟悉? 等等,我在干嘛? 殷红的鲜血沁出伤口染红了洁白的纱巾,一丝叫做不安的情绪染上心头,这一丝顷刻间化作一股股将我的心紧紧勒紧。 我抬起头,望向包子,深不见底的眸,仿佛一泊暗湖,闪过一圈淡淡的涟漪,那块激起不平静的石头,叫做心疼。 水瓶座都是上帝挑选的使者,他们的第六感没有来由,却预言地真实。 一面模糊的火光在眼前闪过,那片暗红里,有和尚... 江心儿一把将我推开,怒道:“走开!” 我恍惚,打量着他们的脸,却看不清扭曲的面容,他们嘴巴一张一合,我却听不清说的话。 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逍遥桀不对劲,包子不对劲,江心儿和逍遥唐朝都不对劲! 周围界开始回归正常的画面,他们都静静地看着我。 暴风雨前的平静就是这样,太平静了,平静的骇人。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再去深思熟虑些什么,飞奔到船头,站在栏杆上,高歌:“我要像风一样自由...”一跃而下。 “黑大叔,谢谢你,快!海悦楼!” 还好,至少黑大叔不愿意看到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归到冰冷刺骨的水里。 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颠簸在飞驰的马背上,手紧紧地攥住黑大叔的腰,恐惧蔓延着我的全身,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远远地便看到了火光,我的血液也随之燃烧起来. 是真的! 和尚,你们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包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如果我不出现在画舫,是不是火光里也会多我一具尸体?下午的激情是你对我最后的告白么,是不是为了满足我最后的心愿做出的妥协。 重新开始亦是我们过去的结束么? 那么,逍遥桀,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来救我么?既然可以救我一个,为什么不通知我,让我们逃呢?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 不!我会恨你!我宁愿和他们在一起,亦不会一个人独活。 他们是我珍惜的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就是想珍惜他们!那个叫我娘亲的儿子,那个不愿叫我爹爹的儿子,还有那个一天到晚叫我讲故事的臭和尚。 你们不能有事! 黑大叔将我护在身后,我听到暗器射入血肉的闷声,刀剑铁器相碰的清脆声,肉搏的打斗声,无力的惨叫声。 沧字楼燃着熊熊的火焰,院子里的桃花树沾上火星亦缓缓地燃烧着,地上片片红花,是血染红了花瓣,沁入了干净的泥土的绽放。 第53章 新住处 火光中,身着红衣的一戒始终扬着那抹淡淡的邪魅护着身后地上的两个小人儿,飞旋在刀光剑影里,头顶的莲花盛开出亲所未有的艳丽,伴着他在风中起舞。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衣服上沾上血,他这么干净的人,怎么可以沾上那些肮脏的东西! 我抱起地上的小人儿,笑道:“童儿,妈妈咪回来了。” 小小的手死死攥紧我的衣襟,眼里盛满闪烁的泪光,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欣喜和幸福,奶声奶气唤道:“妈妈咪,你真好看...” 模糊的画面一切都像被红色虚化一般,我再也看不清童儿可爱动人的脸,看不清熊熊火焰燃烧的绚丽... 我要坚强!即使撕心裂肺也要坚强! 我依然咧嘴笑着对他道:“别害怕,如果今晚要死,我会陪着你。笑着活,亦要笑着死。懂?” 当一个人难受至极的时候,他是流不出眼泪的,因为他的心死了。此时的杀戮与他无关,整个世界也与他无关,与他唯一有关的就是我怀里的这个闭上眼的小可爱。 我抱着童儿一起观赏着这场本应属于我的杀戮,不知何时起,小七站起身,直直地站在我身边,坚定的眼神同我一同欣赏这场艺术,恍惚间,他长大了。 命运在敲门,凶残的本性终于露头,接着缓慢,忧伤,再一次爆发!几经搏击,人,还是没能摆脱凶狠残酷的命运。 燃烧的弯月本是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一个接着接一个地黯淡,陨落。 在我们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我们。 他们是谁? 这场厮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鲜红艳丽的血光里,耀眼夺目的火光里,一戒闪烁的双眸犹如星光般灿烂,那抹邪笑愈展愈烈,妖艳夺目。 他歪着头问:“走吗?” 我点头。 木木捡起地上的火油箭,将海悦楼的酒楼点燃,这才是彻底的毁灭。 你一向冷酷无情我知道,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我也知道,只不过,我曾经觉得在你生命里我是特别的。 然而,蛇,终究是冷血的,怎么捂也捂不暖,这是天性。 一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在水里,你为什么会在岸边,开始的开始不是我不去想,而是我不想去想。 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是怎样的你,我要的只是你能陪在我身边。你是坏人,我就是坏人的夫人,你是恶魔我就陪你去地狱散散心当旅游,还记得么? 这样的我,一心一意只想要你的我,终是被你当废子给弃了。 是呀,你的心不大,只能容得下一人生根发芽,无论怎么灌溉,我的这颗种子终究会被掩埋在土壤里,腐败,溃烂,永远见不到阳光。 包子,就让这场绚丽的火焰成为我和你的终结。 没有再见。 我将童儿留在了火海里,将那一对戒指和玉佩令牌留在一具和我差不多身形的女人身上。 我相信黑大叔,他愿意放过我,因为他待我如孩子般呵护,以前我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那种情,现在,我懂了。 三个月前没和他打招呼就离家出走,现在终是有机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黑爹爹,谢谢你!世界上再无倩幽一霸,以后,您老人家要自己保重身体,知道不!” “以后照顾好自己,记住,信任这么金贵的东西不要再轻易给人。”随即掏出一个瓷瓶给我,“止血的,外用。快走吧,我来善后。”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大,直冲云霄,这一夜,雁城注定无眠。 我知道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仅仅只是因为包子的缘故,我便自作主张断了和倩幽谷的一切关联,一声爹爹就和黑大叔断绝关系,还掉令牌亦不想和柳千羽再有一丝牵扯。 说到底,一切都是包子给我的,如果没有包子,就没有现在的我,就没有我和他们的瓜葛,既然要结束,那就结束的彻底一些。 我是自私的,一向是,我是任性的,一向是。 一戒这个臭和尚,竟然,竟然有闲情逸致在我放火的空隙换了衣服! 我愤恨道:“你有空拿衣服出来怎么不想着把我的家当救出来!”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了八年的买身钱啊。 钱啊,钱啊... 想想,心却痛不起来,似乎已经少了些知觉。 城里所有的护卫兵貌似都栽在了海悦楼,我们很轻松出了城。 窜进林子里一直走,一直走,谁也没有再提海悦楼发生的事,假装着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一戒身上的伤,我大概真的会逼着自己去忘掉一切,忘掉包子的无情无义,忘掉童儿明亮动人的眼睛,忘掉他闭上眼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妈妈咪,你真好看.” 我怎么忘! 你叫我怎么忘! 第一次想保护的人笑着死在我的怀里,新鲜稚嫩的血沾满我的双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绽放出最美丽的花,嘴角勾着最动人的弧度,跟我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话。 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心肠可以将刀砍向一个四岁的孩子?亦或是说,动手的人本就无心肠可言。 我甚至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我能确定的就是,童儿死了。我能确定的是,有人在看到黑大叔之后飞遁而逃。我能确定的是,有人在帮我们。 这个人,不是包子。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不是时间越长越积淀深厚的,我和包子在一起八年,他舍得让我死,因为我的任性碍了他和他情人的眼,坏了他们的事。一戒不过认识我三个月,只是跟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三天,却是拼了命地护住我们。 一戒说,“我等你。”他就站在原地等一步都没有离开。他相信我会回来,相信我不会独自离开,所以他没走。 他本是可以走的,不是吗? 我怎么这么幸运,抱大腿抱到这样一条精钢无敌大金腿,中了三箭都还有精力笑嘻嘻换衣服的臭和尚。 依旧远山青黛,垂柳依依,小溪潺潺。只是,桃树不再,换之是满树青涩的小果,兜兜转转一圈竟又回到了当初和一戒下山后见到的那处村庄。 本是寻找那处和我们师徒甚有缘分的大山洞,却意外寻得一座破旧不堪的木屋。 “小七,你放着,妈来!木头那么重,扛着万一闪了腰怎么办?就算扭不到腰,累着胳膊也是不好的么。” 我这个做妈的,真是为孩子的健康成长操足了心。 小七是个好儿子,知道心疼妈...大概是关心吧,虽然口气不太好,“你拿得动吗?” 我坦诚道,“拿不动,但我有一戒呀。对呗,师父?” 媚眼如丝甩给一戒,换来一个魅惑众生的绝艳笑容。 一戒慵懒地侧躺在树上,单手撑着头,无力无气道:“为师受伤了,疼得很~” 这,是...撒娇? 这,是....跟谁撒娇呢? 第54章 高僧不吃肉 中了三箭,没流几两血就算了。 三天,就三天,一只可怜巴巴的大野猪就进了他们的肚。 我不禁怀疑,这些武林高手的生物构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家那头元齐拓已经够牲口的了,一戒竟然比他还逆天。 他疼?这散落一地的大圆木头谁劈的? 他疼?一把生了锈的斧子随便挥挥就能把木头削成一块一块哒? 扯谎精!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儿子! 我继续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诱惑道:“师父,今天徒儿做柚子叶松鸡,你就发发善心,心疼心疼咱儿子呗。” “就是因为心疼咱儿子,所以为师才让他修行修身。小七总有长大的一天,离了我们就只能靠他自己,懂?” 我将头扭到一边,嘟嘴道:“不懂!他就算成了亲也要跟我住一起的。我不管,你再让他干这些重活我就不做饭了,你今天就啃萝卜吧!” 小七一声不吭将木板夹在胳膊里,默默地爬着梯子往屋顶运。 晶莹的汗珠沁出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滑,莹润透亮的脸蛋泛着微红,在阳光的晕染里闪闪发光。 就,就这样的水晶娃娃,哪个做妈的会舍得他干一点儿活?! 虽然,他已经干了一上午了...但是! 一戒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想当年元齐拓练功那会儿,浑身上下得绑着上百斤重的铁沙包从早练到晚,不仅这样,他至少做了两年的人肉沙包练抗打。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都没怎么心疼过,顶了天就是每天给他炖鱼汤骨头汤为他补身体。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是学有所成,不辜负我的一片希望... 我若有所悟,“小七,你好好干,妈妈咪给你炖鱼汤去。” 说罢,飞一般往河边奔去。 两三百米开外就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甘甜凛冽,重要的是鱼虾成群,肉眼能看见的食物,岂有我倩幽一霸抓不到的道理! “错了!”身后传来小七焦急的喊声。 我挥手道:“没错,喝鱼汤补身体,炖汤我很拿手的。” 小七着急忙慌从竹梯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袖角,微微喘气,“你别去了,我不喝鱼汤。” 一戒璇身落地,拍了拍长袍,勾住我的肩,道“二戒呀,你把自己走丢了是小事,为师吃不到柚叶松鸡可是大事。为师心善,带你去抓鱼,给咱儿子补补身体。” 小七握紧了拳头,坚定道:“我不是你们儿子!” 我不以为然,看了看一戒,愤恨道:“别想讨好我,没用,今天就吃鱼!” 一戒将重量靠在我肩上,娇嗔道:“为师受伤了,疼~” 咦~ 受不鸟! 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我拖着他边走边说,“那中午喝鱼汤,晚上再吃鸡。你多抓几只,咱们养着,想吃的时候直接抓出来就好了,多方便。” “几只?哪儿不够,至少得捉个上百只。这样说来,为师还得搭一个大一点的鸡棚才行。” 我皱眉道,“上百只?!你倒是异想天开,哪儿来的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些松鸡。对了,师父,我们是不是该种点菜啊稻子什么的,总不能天天吃肉啃野萝卜吧。咱儿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米饭馒头可不能少。”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谁在说话?空气吗? 一戒赞同道:“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为师有一个疑惑,你会种地么?” 我摆摆手,大言不惭道:“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撒撒种子随风生长就是了。修行之路何其漫长,让种子们自行领悟去吧。” “那就是不会,种地这种事就交给咱儿子吧,让他随种子们一同修行。” 小七跺脚,怒道:“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声音响彻树林,震落树叶好几片。 小七的来历我不问,童儿的死谁也不提,自欺欺人也好,躲避纷争也罢,至少现在的宁静和谐是我们最需要的。 一戒身上的伤口能够很快恢复,可是我们心里的伤不是在夜里独自舔舐能够好的。尤其是小七,他的痛只会比我深百倍千倍,我想疼他,像疼儿子一样疼,即使什么都做不了,至少先给他一个家。 这处破旧不堪的木屋在心灵手巧的小七和能者多劳的一戒手里焕然一新,至少下雨不漏,刮风不倒。 一戒的新技能被解锁,除了认路,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呃,他不会的也满多的么,咳咳,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哒? 俢房子,搭棚子,竟然还会易容,兔子皮上的那层薄膜混着点儿黄了吧唧的草汁贴在脸上干了之后...小七就被毁了容,整张脸跟烫伤一般皱皱巴巴,堪称面目全非。 以防万一,但凡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被一戒做了处理。加上一副帏帽,想必是个人见到了轻纱盖着的那张脸都会离他八丈远。 我将所有的银钱都给了小七,千叮咛万嘱咐将他送下山。 一戒矫情,不愿意在脸上涂那些恶心的东西,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认路。所以,购买生活用品和粮食的重任只能撂在小七的肩上。 至于我么,伦家是女孩子么,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且...也不认路。 认路...这个课题不得不拿出来讨论一下了。 “师父,你说咱儿子会认得回来的路吗?” “咱儿子认不认得回来的路为师不知,为师肯定的是,你不会认得回去的路。” 我抬头,头上飞过的是一群乌鸦吗? 呱呱呱....... 等我和一戒顺着地上的竹板找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焕然一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被褥鞋袜一应俱全。 面对桌上的三菜一汤,我相当克制地啃着地瓜,“小七,你怎么会想到在地上摆竹板哒?” 小七埋着头,细嚼慢咽下嘴里的米饭,轻声道:“做些记号,好让你们两个路痴找到回家的路。”夹起一根青菜送进我面前的碗里。 这根青菜,油光锃亮,翠色欲滴,娇艳动人... “吃菜不会变胖。”小七说着,又夹进来一片笋。 这片笋,鲜黄水嫩,肉厚肥美,色香诱人... “这些是我亲手做的。”小七坚持不懈动摇着我减肥的决心,又将一筷子豆角放进碗里。 我是这么容易被诱惑的人么?! 真是太瞧不起我了!哼! “好吃!” 我以手为筷,将菜一一送进嘴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乐滋滋道:“我家小七好厉害,妈妈咪简直爱死你了!” 小七不为我的甜言蜜语所动,边埋头吃饭,边往我的碗里加菜。 一戒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点着筷子,显然有点闷闷不乐,“为什么全是菜?肉呢?” 小七淡淡道:“高僧不吃肉。” 第55章 睡觉 “高僧不吃肉。” 这句话,好熟悉... 吃我的菜,笑什么笑?! 憋着! “如若不是你妈妈咪喜欢和尚,老衲不做高僧也是可以的。” “咳咳咳咳咳...” 憋出了内伤,噎了... 我了个去!这是几个意思?! 我使劲锤了锤胸口,将豆角咽下去,顺了口气,瞪大了眼睛道:“师父!食不言寝不语,修行!修行!别再说这样轻浮的话,要注意咱儿子的身心发展,懂?” “啪!” 筷子掷桌的声音清脆响亮。 “你说过,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做你的儿子!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凭什么总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你凭什么总是挡在我的身前!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根本就不会问别人要不要你的同情!” 我从没见过这样生气的小七,双瞳中几分执着,几分倔强,几分伤感,凝结出一片水雾,紧紧呡着粉嫩的唇,琉璃剔透的手背撑在桌面上瑟瑟发抖,指间错落的粉红划痕似绸丝缠绕。 这样冰晶玉洁的人儿会是一个普通人吗?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坚韧如丝的心?他原本带着童儿想去哪儿?...... 问吗? 不问! 我压住心中的沉闷,夹起一块笋放进他的碗里,悠悠然道:“盐放得有点少,口味确实清淡了些。小七,咱先坐下吃饭,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我最讨厌浪费粮食的孩子,明白?坐下!”瞥了一眼一戒,“还有你,爱吃吃,不爱吃...也得吃!” 在我的威胁恐吓下,静盘行动展开地十分顺利。 之后... 装什么都没发生。 睡午觉。 再之后,吃晚饭。 再之后,我倒是想睡觉来着。 然... 狭小的竹床上侧躺着一个半敞着光洁玉肌的奶油冰棍,鲜红的唇微微张开露出珍珠白的牙齿,狭长的凤眸弯成勾人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盯着... “二戒,躺过来,为师想听折子戏。” 身体有有个馋鬼在叫嚣:我想吃冰淇淋!要吃奶油大冰棍! 深深咽下口水,咽下喉咙的咕嘟声在寂静的小房间里尤为响彻。 为了避免自己邪恶的小视线乱飘,我蹲在一戒头旁,双手撑腮,“师父啊,徒儿跟你商量件事呗。” “嗯?” “徒儿呢,资质浅,修为短,对您举世无双的魅力已经到了挡无可挡的地步。白天呢,姑且还能克制克制,夜晚可是最考验人定力的时候。你再这样勾搭我,我...我...” 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一口把你吃掉! 一戒伸出修长润白的手指,夹住我的下巴,微微上提,诱人的弧度勾上他的嘴角,“你就怎样?” 这个春风化雨的微笑加上这个明显带有挑衅的动作,我..... 恕我这个没出息的只能落荒而逃。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小七的房间,死和尚,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在逃避些什么,非得用这种方法逼的我面对。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谈话的技巧,我不会,说话的艺术...嗯,妞儿表示,只对人体艺术感兴趣。 当湿润从鼻腔缓缓流出时,妞表示,“小七啊,天热了,有些上火,记得多喝水多吃水果,妈妈咪回去了。” 半湿的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几缕耳前的发丝垂挂着晶莹的水珠,微敞的胸襟露出优雅弧度的锁骨,水珠缓缓地淌过浅浅的锁骨窝,顺着如玉的肌理滑向细棉衣袍的深处,引人探寻更多的风景。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下去了! 我故作正经,半仰着脖颈,若无其事从床侧走下,天地良心,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竹床和一个竹编的柜子,我不坐床上难不成躲柜子里去? 前提是,我得塞的进去。 小七将手里擦拭头发的布巾按住我的鼻子,将我摁回到床上,严肃道:“躺着,色胚。” 他是瞧到我往他空荡荡的衣服里偷瞄啦?还是看到妞儿浑身散发出的粉红色泡泡啦? 我的无耻已经这般昭然若揭了吗? 虽然,诚实是美德,但是,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 “小七,不可以这么说大实话的,妈妈咪想把自己的优点好好藏起来,不然太过闪耀,太过迷人。” 小七的嘴角微微勾起,为我的不要脸生动地点了一个赞。 昏黄的油灯下,干净透彻的双眸滢滢波动,透着世间最纯真的美好,只是,这种美好深处藏着浓浓的忧伤,他藏得很好,但他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黑夜是灵魂的释放者,人在黑暗里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情感。 我抓住他细白的手腕,不敢用一点力气,生怕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禁锢的痕迹。 “小七,我知道你怨恨我,责怪我,你想骂想打...要是真的动手,轻点就行,还有就是别打脸。我承认,是我的嚣张跋扈害了大家,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惹是生非。说对不起,没有任何用,所以我不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改变,但是未来的生活掌握在我们手上,你是喜欢这里的,是不是?我们以后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眸里淡淡的伤愈渐愈浓,“你不应该出现的,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会看到希望,如果你不出现,或许最后死的只有我一个。挡在我身前的人都死了,我害怕,我害怕的是你们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你明不明白!” 豆大的眼泪打在我的手背上,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在床畔,在深蓝的床单上印出漂亮的水墨花。 他在向我诉说他的自责,他想告诉我他的哀伤,他的疼。 我坐起身,贴面向前,为他拭去眼角的苦涩。 第一次尝到别人的眼泪,这一刻,心,很疼。 “小七,以前的都种种都过去了,就当自己是重生,我们从头再活一次好不好?” 我们的面贴着面,细腻润滑的感觉堪比时间最昂贵的羊脂白玉,有谁能把这般精致的水晶娃娃和当初那个又臭又脏的黑娃娃联想到一起。 呃...那个男女通吃的老妖怪除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活法,我给过他选择,给了银子,一戒也给了他选择,为他易容。如果他还执着凡尘过往那些东西,他便不会再回来。 这所木屋的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布置,就连犄角旮旯都散发着家的味道,这不仅是他想要的,也是我这时候最渴望的温暖。 眼泪渐干,他的眼睛恢复曾经的明亮,我们就这样面贴着面,我的嗅觉开始不怀好意地汲取他身上散发清水般的甘甜。 他将我推到墙边,背对我躺下,直言道:“今晚睡在这里陪我。” 呃...... 第56章 奢侈的西瓜 稀疏的月光洒落在床上,树影在窗边微微晃动。 他的背很单薄,看着让人心疼,纯纯地出于母爱的泛滥,我伸手环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开始自说自话,“我以前住的地方门口只有两个方向的路标,一个是往我娘家哥哥住处的,一个是往河边小屋的,咱们屋外头有八个方向的路标,还都那么长,你一定做了很久对不对? 其实你不做这些也没关系的,我和一戒走啊走应该也能走回来的。对了,明天开始和一戒学些功夫呗,以后,你来保护我站在我身前,好不好?” 小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抓住我在他胸前的手,问,“你已经成亲了?” 淡淡的哀愁涌上心头,“成亲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那个人不喜欢我。我认识他那会儿他也才十四岁,但比你个头高多了,所以,你要多吃饭,多吃肉,身体练得...不行,你不能练出一身腱子肉,像一戒那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是最好的。” 沉默许久,略显尴尬。 他突然出声,“你会唱歌吗?” “会...吗?!你妈妈咪我最会唱歌了好不好!咳咳咳....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不回来,我就不开...”一首经典的幼儿启蒙儿歌被我演绎地五音不全,惊悚吓人。 小七嫌弃道:“真难听。” 即使背对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他嘴角的那一丝微笑,黑夜是最能将情绪放大的,开心则是最能够弥漫空气的情绪。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首歌是我真真正正小时候的睡前歌曲,缓慢悠长的音调轻轻徘徊在小房间里,抚平不安的思绪。 ----- 可怜娇弱的我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可一戒和尚直言不收徒弟。然,话虽这么说着,每天会对着门前的大树练一个时辰的拳脚,由浅入深,循环播放。 臭和尚,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来没见他练过功,都不知道他那么高深的武功怎么来的。 小七是个勤奋好学的主,除去洗衣做饭,砍柴烧水,种地打扫卫生,缝缝补补,下山采办...呀,我的小七怎么要做这么多事情! 咳咳,除了睡觉干活,其余时间他都在练功。 我呢,从倩幽到桃花村,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混吃等死,颐养天年。除了每天给他们俩炖炖汤,做些点心。 其他的,别说我不会,就算我会,我也不干。 桃花村地处偏远,民风淳朴,偶尔上来几个打猎的村民会给小七带来些青菜笋干之类的,小七则会回赠给他们一些点心。 小七说,每回下山,桃花村的人对他都很热心,没有因为他所谓的烫伤而排斥欺负他,反而见他可怜格外对他照顾。 我和一戒迷路的时候在山后面发现了成片的山葡萄林,那会儿藤上只有一串串的青疙瘩。一周去探望我的小宝贝么一次,终于在我的翘首以盼下,小宝贝们长大了! 天然无农药的有机小葡萄,酸酸甜甜好味道。 “一戒,张嘴,啊~” “小七,张嘴,啊~” 但凡我能认得回家的路,我就不会拉着他们俩来葡萄林。 换句话说,但凡我可以背得动上百斤的葡萄,我就不会拉着他们来做苦力。 再换句话说...好东西大家分享,幼儿园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 未来的十五天,我很忙,忙着屋前晒葡萄干,屋后酿酒。 说到酒,柳千羽可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桃花酿,桂花酿,菊花酿,梅花酿,...就连我在他院子薅掉的兰花都被他浸了酒。 他泡的酒香气四溢,回味绵长,哪里经得起我的霍霍,明显产能不足。 为了跟上倩幽一霸喝酒的节奏,于是乎,我跟着记忆里度娘的妙方瞎捣鼓起自酿葡萄酒这回事来。 经过多年的实践,无数的葡萄娃娃陨落在我的魔爪下,酒的口感从最初的酸涩粗糙到最后柔顺细腻。 相比于倩幽采买的大个儿紫葡萄,野葡萄的口感略有些涩,但,酸甜度还行,所以,酿出来的酒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吧。 要知道,酿葡萄酒这门技艺可能是我这些年来除了烧烤,除了做点心以外最大的成就了. 好心塞,除了吃吃吃,睡睡睡,我还能干个啥! 鼓捣了十来天,将两坛子过滤清爽的葡萄酒埋在屋后桂花树下,心想等到中秋节就可以取出来喝了。 又心想,过完中秋节也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 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觉得吃西瓜是件奢侈的事,独独到了桃花村才觉得,哇,能吃到西瓜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虽然山下桃花村里就有种的,但是总不能天天让小七下山去搬吧。 可是小七这个儿子吧,太心疼我们两个老的了,每天四个时辰来回就为了带来两个最新鲜的西瓜。 “师父,你就教教咱儿子轻功呗,不然真的太费鞋了,你不挣钱不知道挣钱的苦,鞋子很贵的哇。张嘴,来。”我挖了一勺西瓜送到他的嘴边,他习以为常张口,含住勺子,将甘甜清爽送下肚。 我怎么发现到了哪儿我都是丫鬟命,剥皮去籽这些事怎么干得这么顺手呢。 偏还贱贱地看他们吃得欢喜,他们吃得越多我越开心。 半个西瓜,我一口,他一口,谁也不嫌弃谁,好像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俩就是这么吃东西的。 “好甜~再吃一口来。”又送了一勺放进他嘴里,我真是喜欢极了看一戒吃东西,红润的唇在果汁的滋润下水晶透亮,粉嫩的舌头舔舐嘴角溢出的果汁,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确实极大的视觉享受。 喜欢看,就是喜欢看。 “跑都跑不动还练什么轻功,为师呢...小口一点行不行?你哪儿是心疼银子分明是心疼咱儿子。”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空山寂寂,蚊虫鸣鸣,小七的这一嗓子相当有穿透力,隔着房门都能将树上的鸟儿都被震飞三两只。 我惊诧道:“师父,你教咱儿子练内功了么?” 一戒伸出修长的手指拭去我嘴角的果汁,柔软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伸出舌头品尝,西瓜的清甜...仅是一瞬间,如触电般,麻痹了我的神经。 我缩了缩脑袋,将西瓜塞到他怀里,怂道,“外头蚊子多,师父早点睡。” 房子四周种满了艾草和薄荷,脚边燃着驱蚊的熏香,蚊子?呵呵... 第57章 装醉酒 下一秒我就呵不出来了,盘腿坐得太久,猛地一起身,双腿不受控制地一个踉跄,眼看着我美丽动人的小脸蛋就要磕在门槛上,一戒一手捞住我的腰。 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好香,好甜... 我特么说的是西瓜! 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劝诫自己道,作死得有个限度,明天不能吃西瓜了,香瓜也不吃!打死也不吃! 我和一戒的亲密属于那种考验双方忍耐极限的关系,他没羞没臊勾搭我,我不羞不臊回应他,以往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自从上回出山之后,我们俩都不谋而合有所收敛,他不会再晃个小尾巴在我面前招摇,不会再让我去溪边一同感受大自然的宁静,我也不会没事儿瞎咋呼往他身上蹦跶,甚至连手都没再碰过。 他奶奶的,他为什么是个和尚嘞! “一戒,你还俗吧。”没错,我说的,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一戒松开手,伸出食指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邪魅一笑,“我的笨徒儿尽说傻话,为师这般高僧早已远脱苦海,心忘红尘。我佛慈悲,你须知,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方得宿命。” 果然是高僧,无欲无求是吧,心不动则万物不动是吧... 我是,又自作多情了,是吧? 安安静静转身,安安静静关门,安安静静上床睡觉。 好哉,没来得及表白他就把我给拒绝了。 当初一戒不过是看在我在烤肉方便深得他心,才一直将我留在身边,救我和小七大概是因为我佛慈悲,在桃花村生活对他来说不过也是随心修行吧。 我这个色迷心窍的,硬是能把这些正道给想歪咯,啧啧啧,耳濡目染这么久,怎么就没有一点点修行的觉悟呢。 除去我和一戒不再那么腻歪,生活继续,波澜不惊,小七似乎一天比一天开心。 对着我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灿烂,他的笑,是边笑边扑腾翅膀,身边自动化出一堆小星星那种,水晶小天使! 咕嘟咕嘟咕嘟... “汤沸了...” 沉溺在粉红色泡泡中的我,大脑早就停止运作,循声抬手去掀开砂锅的锅盖。 小七赶忙抓住我的手,边呼气,边询问:“疼不疼?呼呼~说话呀!” “啊?”什么疼不疼?一下子反应过来,咋呼道:“啊!疼!不过,小七呼呼就不疼了。” “没正经。”小七甩开我的手,端来一盆水,“我又不是止疼膏,放着别动,我去给你摘点薄荷叶。” 他将薄荷叶洗净,折成好几半,张开粉嫩的唇,缓缓嚼动,恬静淡雅。 “手伸过来。”嚼碎的薄荷碎捏在指尖,毫无瑕疵的手洁白透亮,谁能想到这双手干得一手好家务,烧得一手好菜,且,还能点穴。 一戒说,学外家功夫太累,小七体弱,之前耍的那些好看不实用的外体拳用来强身健体,打好根基。要是学些点穴的功夫加上几招绝杀呢,一般情况下保命足矣。 加上小七本就通晓人体各个穴位,学起点穴如鱼得水般得心应手。 这就是天赋。 真是人比人,羞死人。 人体的穴位,我顶了天认识十个,且,摸不准。 说到底,一戒还是心疼我儿子的。 嗯,称呼也改了,小七是我儿子,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倒是让小七叫他师公来着,结果谁都不愿意接受我中肯的建议。 什么叫人微言轻,没有家庭地位! 这就叫! 山上日出日落,山下潮起潮涨,月亮差不多圆成大饼,意味着中秋节的到来,而对于我来说,宁静的日子也就倒头了。 今天是我在外头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以往都是千羽,拓,黑大叔还有那个人陪我一起过的。 五只小火锅,还有我酿的葡萄酒,亲手做的豆沙月饼。 一首但愿人长久被我唱了六年,一句“此生此夜永长好,明月明年此处看”说了六遍。 都说,素娥无赖,西去曾不为人留,我觉得月老更无赖,我喜欢的都不是我的,偏还都往我身边塞。 手指尖的清凉将我从思绪中扯回来,“想吃肉就别憋着,何必非得烫熟自己的手。” 小七都会讲冷笑话了嘿,就是吧,我实在笑不出来,手上一层火辣辣的疼,一层冰凉凉的透心,水深火热,滋味实在不好受。 小七一边将菜倒进油锅一边说:“厨房的活你别上手了,站在这里看着就行。” 我抬着爪子委屈道:“不是该让我回屋躺着去的么?” 小七嗤道:“你想得美,你是烫了手又不是磕坏了脑袋。不想站着也行,坐着烧火吧。” 小七应该去行商,坐地起价,就地还价,说得人吧,还得感恩戴德。 怎么办,儿子叫坐就坐呗。 再说到天赋这个东西,真不是你嫉妒就能有的,小七才做几个月的饭菜,就把我的菜谱全学了去,何止青出于蓝,简直胜于墨了都。 嫉妒,羡慕,恨,远不及对他的喜爱,没有男人又怎么样,有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就够了。 夜凉如洗,桂花浮玉,正月当空。 月下花下,美酒佳宴,本是合家晏晏,抵不过心中的那一份相思与忧愁。 一顿饭吃下来,竟是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传说中的两杯倒,说的就是小七,且是那种说倒就倒。 一戒将他抗回屋子,我就拎着酒壶坐在床边的地上同他语重心长。 “小七,妞儿是个好妈妈,不会逼你娶不喜欢的姑娘。但是呢,你成亲了我绝对不会跟你住一块,我会嫉妒儿媳妇的。”我咬着嘴唇,委屈极了,“你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了肯定比和尚好看,你会种菜,会做菜,现在还会点人,一定会有很多姑娘追着喊着要嫁你的,到时候妈妈咪都老了...” “小七,你要多吃饭,多吃肉,还要多吃瓜果蔬菜补充维生素。和尚欺负你,你...就让他欺负,他是不认路的高僧,你得让着他,知不知道?” 扬起脖,抬起酒壶,紫红的酒映着月光,打出优雅的弧度洒进我的喉咙,“包子不喜欢我,和尚也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还有你,你不会不喜欢妈妈咪的对不对?” 睡美人都不见得有小七睡得好看,润洁如玉的小脸泛着粉嫩的红,卷翘的睫毛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扇子一样打在脸上,粉润的嘴唇上残留着葡萄酒的紫红,多添了他原本的那一分魅。 晶莹剔透,干净无邪才是这个小男孩儿最致命的吸引力。 第58章 做人要虚心 试问,谁会想到我在和一戒一顿半吊子的激情澎湃之后就溜之夭夭呢? 至少我觉着,一戒和小七都没想到。 试问,什么样的人会放开温床不去眷恋缠绵呢? 我的回答是: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江昊天那种无情无义无感觉的人,一种是像我这般自古多情空余恨,想得太多做得太少的人。 顺着竹板一路窜到桃花村,雇了辆牛车,出了村直接换了辆带马夫的马车逃之夭夭,沿路运用了一系列反追踪手段,终于在半个月后让我到达了花盘国的文化中心:梧桐城。 我一向不读书,不学习,是个不折不扣仗势欺人的主。 曾经的倩幽一霸,组织过一个带有深色社会性质的小团伙,骨干五人,其中三人已经被我驱逐出团队了,一人下落不明,现在整个组织就剩我一带头的,还是个最菜的战渣渣,也许此处可以省略一个字,简化为:渣渣。 正如我所说,妞儿一向有自知之明,就我的那两把小刷子,凭一己之力想灭了崔家给童儿报仇? 明显,不太现实。 想象一下,我,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扛着斧钺刀叉各种火器奔向崔姥姥家或者燕王府,这件计划不用看,光听起来就有两个明显的漏洞。 其一,小破身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挑.拿个菜刀还行,其他的,貌似,看起来,挺费劲。 其二,我好像没剩多少钱可以买武器,更别说,去雁城的路费了。 之所以来梧桐城,原因亦有二。 其一,妞儿肤白貌美会唱歌,在这个年代,算得上独树一帜,独领风骚。 一般来说,穿越的不二选择就是红楼,但凡你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又恰巧这个年代不曾出现过那几位姓李的大家,你都是会出名的。 其二,老厉害了,三年一度的“鸿澜盛宴”即将在梧桐城举办。 这个活动与传说中的海南盛筵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鸿澜盛宴顾名思义亦是红蓝盛宴,俊男美女的选魁大赛,但是有前提条件:在职。 初鸿相见,引一生波澜.... 谁特么还会傻到相信一见钟情呀!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育你们,那种不知根知底的好感不叫爱情,纯粹是一种叫做催产素的鬼玩意儿在作怪。 花魁,我是不想的,但是露露头角应该.... 对不起,我错了。 好一副,万紫千红竞争春,只见那,百花仙女随风行。 请问,这是... 什么情况? 整个花盘国的名主儿全跑来梧桐城凑热闹来啦? 抬头看看,烈日当空照没恍惚啊。 各位,现在还是白天好么,一个个的站在烟阁凭栏处摆手弄姿地在干嘛? 一时间人潮涌动,大家纷纷向我前方五十米的方向奔去。 本着看热闹不要钱且虚心好学的态度,就这样,我随着人流,仗着个头瘦小,嘿嘿,妞儿终于跟瘦搭上边了,钻到了热闹的最中心。 掏出一把瓜子,同群众们专注地学习一种叫做撒泼骂街的无赖神功。 粗言秽语,儿童不宜,此处省略金句两千字。 “出来卖的讲什么你情我愿?老娘就是瞧中那只小白兔了!要多少钱,你特娘的开个价。” 小白兔? 哪儿呢? 不是红楼楚馆么,改宠物店啦? 顺着她略微粗壮的手指瞧过去,不禁感慨:“是挺白的。” 一戒的肤色是奶白,小七的是亮白,这只小白兔么,用惨白形容不为过,而且...也不小吧,十七八的模样,个子老高,缩在他娘身后。 应该是他娘吧,这么护着,兔子妈妈保养得挺好的嘿,生娃挺早。 只听兔妈妈缓了缓气,神情淡若道:“整个梧桐城都知道我们‘相思半’的规矩,别说悦怿不中意于你,就算他愿意跟你走,我亦是不会放人的。你也不回去瞧瞧自己个儿是个什么东西,敢跑到相思半来闹!” 我看明白了,此娘亲非彼娘亲,且,这是一个讲人权,重道义,注重顾客品质的馆子。 粗壮手指抬在半空,大金镯子晃晃悠悠,骂道:“卖身子的地方讲他娘的什么清高,你不就仗着自己是梧桐王的相好才这么嚣张的么!还我是个什么东西?你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个东西。”大家专心看热闹,看我干啥?妞儿在忙着嗑瓜子。 “我告诉你,我...” “上头有人。”梧桐城的瓜子挺好吃的嘿。 “你...” 我眨巴眨巴眼,无辜问道:“你什么你?” “我....” 妞儿甚是疑惑呢:“我什么我?” 她死死瞪着我,从头到尾打量我一番,我很客气地问道:“阿姨,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哦!你想吃瓜子呀。你想吃瓜子就跟我说,我会告诉你往前走两条街街口叫沈记干货买的,他们家的炒干货和蜜饯果干品种齐全,色香味俱全。 但就我个人喜好而言,瓜子呢,奶香味的最好吃,不甜不腻带骨子奶里奶气的味道。”此处一步一步向小白兔她娘身后走去中。“你要是不想吃瓜子呢,那就,好走不送嘞您。” 我这个路见不平一声吼,一吼大家都不抖的毛病什么时候养出来的?甚是疑惑呢? 上辈子我从来没见义勇为过,顶多帮别人捡了个包,还被人家给讹了,要不是正义无边的警察叔叔...算了,好妞儿不提当年的丢人事。 这辈子呢,估计大腿抱的太多,所以吵起架挡起事来特别有恃无恐。 然,我大概忘了,妞儿现在是孤身作战哪! 虽说身上还有点儿傍身的家伙,但那些是为了伺候崔姥姥一家的好哇,今时不同往日,经不起妞儿大肆浪费的。 待我走到兔子妈妈身后时,那位粗壮的中年妇女才反应过来,继续抬着她那根略显粗壮的手指,晃动着手腕的大金手镯,指着我道:“我说是哪个贱嘴皮子这么厉害呢,原来也是相思半出来的娼妓。” 我的个小脾气嘿! “你娼妓,你特么全家都是娼妓!再说了,出来卖的怎么了,就你这幅尊容想出来卖,有人买么?”我开始嚎叫:“父老乡亲们那,兄弟姐们啊,你们都来瞧一瞧评一评理,就长这样的也配做娼妓?真是太侮辱我们混红楼的了。” 此时,楼上一个姑娘挥舞手绢挡着脸嫌弃道:“真丑~” 此一声正义出现,人潮中此起彼伏沸腾好一会儿。 “这娘儿们是有点儿丑。” “还不是一般的丑嘞。” “这身板太壮了,铁定经不住一夜折腾咩。” ..... 第59章 我难得大方,掏了一把瓜子递给小白兔,他竟然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天哪! 他竟然拒绝我送出去的食物,想我堂堂倩幽一枝花,只有抢人吃食的份儿,何时这么大度将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分享给外人哒! 哼!哼! 哇塞,小白兔...好有个性呦... 看你长得还可以,原谅你了。 众人指指点点评论一番,这位中年妇女又开始了儿童不宜的语言攻击,我磕着瓜子,边学习边消化,道:“你骂来骂去就是那几句问候生孩子地方的话,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你那儿要是真的这么难受,就去找大夫,别来我们相思半找晦气。染上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还要在这样的地方散播病毒。” 仙女散花般撒掉瓜子皮,洒了她满头满脸,故做惊讶状,恐慌道:“你...莫不是...真的是来散瘟疫的么?是不是特别痒,会生疮流脓腐烂发臭那种?我祖上是行医的,但凡得了这种病,那最后都是要肠穿肚烂而死哒,你要是早点去治...” 路人问:“去治了怎样?” 我装得一本正经,答道:“那也是治不好的。而且,有些病吧,传播性特别广,也许只是擦身而过,都是有被染病的可能的。” 小兔子的脸成死灰色,颤抖的声音,问:“她摸了我的手,会被染上么?” 我只当他是在配合我演戏,义正言辞道:“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那!趁没发病赶紧进去消毒啊!没发病之前还是有治愈可能的。” 语毕,拉着他就往楼里边走,关切道:“她还碰你哪儿了?” 他答:“袖子。” 我扯着嗓子喊道:“衣袍赶紧脱了烧掉!消毒啊,里里外外烧白醋!万一被传染到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一时间人潮再次瞬间涌动。 于是乎,这一日白醋供不应求,让我着实深深感慨了一下舆论的魅力,由此衍生了妞儿想发展传媒业的念头。当然,这是后话了。 突滴,灵光一闪! 对呀! 我夺不了花魁,可以生产花魁呀! 我不禁把邪恶的眼神投向了兔子妈,当然,她是看不到的,因为我带着帏帽。 俗话说的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待见,我就是抓住相思半独特的经营理念,以及兔子妈妈是梧桐王相好这些重点,才决定死皮赖脸赖呆在这儿的。 相比于外头的莺莺燕燕,百花争鸣,这个相思半,堪称是社会的楷模,群众的榜样,政府的安慰。 真应了那句,上有老,下无...小。 对于这个行业,我算的上半个行家,一般来说... 咱先说好,先别骂我,这一行是顺应时代发展的产物,我只分析,不评论,ok? 咳咳,一般来说,十二岁到二十岁是这一行的黄金事业期,到了事业瓶颈期,再一般来说,要么改行改业,要么婚嫁另娶,要么孤独终老,其实还有更悲惨的结局,只是我不想说。 可现实是,即使你才华横溢,即使你贯通古今,即使你琴艺双绝,但凡是入过这一行的,名声都不咋地。 倒是可以去乡下找个不认识自己的人生活,前提是,没签卖身契的有的选,签了卖身契的,只能,节哀。 此处需说明,我的前任家做的是高档娱乐会所,不合法的私{娼{寮妞儿暂时还没接触过,上辈子以及这辈子都没接触过。 和兔子妈妈聊天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本名叫华含雪,艺名叫含雪。 这里的小倌儿佳人都是在等相思另一半的可怜人,接着就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的悲惨爱情故事,一段又一段,曲不同意相同。 我来大致概括一下:忘恩负义,喜新厌旧,背信弃义,见异思迁...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词:拔什么三声无情! 在相思半,有钱的不是大爷,大妈。最重要的,在有钱的基础上讲究个:情。 这个经营理念在兮楼使用推广,那效果堪称完美,江昊天就是很好的抓住了人心,贱,生意才做的这么红火,什么都贵,连杯水都要银子哒。 然,有钱难买爷乐意,名流豪绅趋之若鹜。 相思半里,全都是些三四十的大哥大姐,或者大叔阿姨,虽说保养得还行,风韵犹存,可想比过外头那些万紫千红总是春,岂一个难字了得,简直难于上青天。 小白兔叫悦怿,是含雪的弟弟,淸倌儿,清的不能再清的倌儿,或许连倌儿都算不上。 然,也就是还有他撑着,相思半,才面临着关门大吉的危险。每天都有人来闹,争着吵着骂着要睡他,买他。 于是乎,我又把邪恶的眼神投向了小白兔,他竟然隔着面纱都看到了我充满色彩且不怀好意的笑,此乃神人也。 退无可退,悦怿窘迫地埋下了脑袋,攥紧了手抠指甲盖。 他在紧张,他为什么会紧张? 我的笑有那么荡漾吗?妞儿已经很克制了,应该没发出声吧? 我问:“你唱歌好听么?” “......” 我又问:“你会弹琴么?” “......” 我再问:“那你总会吹箫吧?” “流氓!”小白兔气呼呼,跑了。 “哈?!”妞儿很是茫然啊... 我眨巴着嘴,无辜地... 算了,装个鸡毛线,隔着轻纱含雪也看不到,我虚心求教:“我说什么了,他要骂我!” 含雪解释道:“这孩子就是害羞,领会错了意而已。” 仅零点二秒我就反应过来,我去,小白兔还害羞呢! 我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女生只是和他单纯探讨关于音乐的问题,他想歪了,还要来反咬我是流氓? 虽然他评价得很中肯,妞儿确实是属流的,但不至于这么直白吧,小七都不会这么说我哒,他顶多只会叫我色胚,或者加个形容词,大。 ---- 整条鸿澜街共十二座红楼楚馆,来参加“鸿澜盛宴”的主们都需要选一家挂牌才能参加比赛,说白了就是找外援来提高馆子的名声。 历来的花魁都是来兮楼的,今年...嘿嘿,我偏要打破这个“历来”! 显然,其余五座红楼的老板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是五? 因为,惊鸿楼,阑珊阁,云雨朝歌,花影楼,栖云轩都是倩幽的产业。 作弊! 赤果果的内定! 我是不要要怀疑一下,这个什么鸿澜盛宴就是倩幽山庄自己给自己办着玩儿的。 第60章 一夜二歌 傍晚,未待夕阳下,整条街已经开始热闹非凡的景象,堪称车水马龙,走路的真没几个,我就是其中一个。 小贩是禁止进入这条街的,我便在街口买了几块臭豆腐,边吃边晃悠,本来是想探探敌情,看看其他红楼里都表演些什么,玩儿些什么。奈何,这些地方最近都是要收入场费哒,悲催的是,我包里的零零散散加起来都不够格进他们的大门。 我想着,这应该也是那个穿越者搞出来的事,他奶奶的,手都伸到我家产业来了,聊聊,得好好聊聊。 苍天呐,大地呀!能不能给我条活路先! 神仙哪,耶稣吉森斯啊!您可千万别再整出流行歌曲了... 不待我的祈祷结束,一首熟悉的音调悠悠扬扬飘到我耳里,瞬间,所有人驻足,连马儿都停下四个蹄子,八个蹄子,很多只蹄子... “我从来不说话因为我害怕没有人回答 我从来不挣扎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太大 太多时间浪费太多事要面对太多已无所谓 太多难辨真伪太多纷扰是非在你身边是谁 最渺小的我有大大的梦时间向前走 一定只有路口没有尽头(陈奕迅《让我留在你身边》)........” 轻烟袅袅,白衣飘飘,轻纱遮面,亦雾亦如梦,琴笛合奏编织着记忆的浮生梦境,月光凋零,消融在薄雾里,与那人的歌声在风中不断摇曳,缠绵。 我故作镇定地往相思半走去,走到栖云轩楼下才发现,行走是多么格格不入这副画卷,大家都惊羡沉浸在他的绝妙歌声中,只有我... 怎么解释? 我可以听不到么! 所以,我只是听不见,该吃吃,臭豆腐还挺好吃的...对,我是一名什么都听不到的听力障碍人士。 听不到,听不到.... 时间一直往前走,没有尽头,只有路口,上一个路口,我选择和一戒小七走,这一个路口,我选择自己走。 你的小混蛋,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得取个名字艺名先。 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俗。 风花雪月? 嗯,从今天起,我叫雨应寒,像风像雾又像云的雨。 名字么,代号而已咯。 相比外面的繁华热闹,相思半,呵呵... 名副其实的冷冷戚戚,舞台上蓝衣,玉朗弹奏着凄凄惨惨的调调,如若配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样的词绝当恰到好处,无不叫人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但是! 大哥,拜托诶,这是卖笑的地方,不是让人潸然落泪,痛哭流涕的殡仪馆好哇。 轻拍额头做无奈状,倚在门柱上的含雪开口问:“栖云轩那边这般热闹,在干什么呢?远远听上去像是在唱歌,是么?” 我点头,道:“以后,咱们也唱歌!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悦怿交给我吧。” 含雪打量我一番,给了我一个最靠谱,最可取的回答:“不相信,一边儿去。” 听了这话,我哭笑不得,只得老脸贴着面纱,三不做两步跑,跳上舞台,小手一扬,止住哭丧曲,清了清嗓,闭眼酝酿半天,在我的小曲库中挑出一首适合清唱的歌曲。 咳咳,各位观众,展示妞儿的才华时间到!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 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 别让我独自守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 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 除了我别无所求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 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 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等待着你等待你轻轻拉我的手 陪着我长长的路慢慢走 一直到天长地久 ......” 《一生守候王若琳》 睁开眼睛,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望着我,含雪依然抵着门框,蓝衣的手搭在琴弦上,玉朗的握着玉笛的手微微发抖,稀稀落落两三桌客人,举杯的手忘了落下,闲娘子的葡萄忘了进嘴,楼上悦怿紧紧握着栏杆,呆呆的模样惹人喜欢得不得了哇... 但是很一致的,大家的眼里都盈着一瓢清水。 我的嘴角抽了抽,眼角也跟着抽了抽,我大概是忘记这里的人全是失恋的主,我竟然戳人家的伤口撒盐巴或者撒辣椒粉,唱什么一生等候。 “对不起啊,我换一首。” 我想想,欢快点的... 他奶奶的,我自己唱了都要哭,到哪儿想欢快的去! “啪!” “啪!啪!” 我再睁眼,只见在场十几个人都给我投来了热烈的掌声,虽然十五个都是自己人。 然,这是我第一次上台,获得圆满成功,竟有些许小激动。 “感谢mtv感谢cctv,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和鼓励,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我最好的朋友宝哥,是她在我的演唱道路上给了我无限的鼓励和支。谢谢,谢谢!” 我的宝哥哥,第一次带我去ktv的人,经常帮我订练歌房的人,我想回去,真的好想回去... 我这么急着报仇,或许有一丝侥幸,如果再死一回,是否还能回到宝哥身边,妞儿还欠她一个对不起,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个梦呢。 开始是结束,结束亦是开始。 由于我的深情演绎打动了含雪,她同意让我留下来蹭吃蹭住,还是带薪的那种。我的来到。对于相思半来说,可以说是天降奇兵,且降的天时地利人和。 我和含雪秉烛夜谈一宿,将相思半未来一个月的发展做了份统筹规划。 第一步,就是重新包装。 不止要把酒楼重新包装,主要是舞台效果跟灯光效果的改善,其次是要把工作人员的整体形象重新包装,旁的店走什么风格我们不管,相思半以后就走优雅娴熟风,好好让外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成熟美。 第二步,根据员工自身特点及特长,制定培训方案。 乐队就做乐队的活,接待就做老实的接待,跳舞的翩翩起舞,总之,俩字:不卖!坚决不卖! 来兮楼讲的是有钱有情就能卖,我们就来一个正规经营,只谈风月,不上风月。 “风月,说的不是你,练舞去!” 此处须注:要卖等鸿澜盛宴结束之后再说。 市场经济教会我,供小于求时,物价上涨涨。卖肉,卖肉,既然要卖,先让我们把相思半的肉价抬高之后再出仓。 第三步,公演。 这一步是柳千羽先想出来的,虽然没新意,但是可以吸引客源,管他那么多呢,他的歌还是抄袭我的呢!再虽然,我的歌也是盗版翻唱来的,可是,谁知道呢? 都说了是我的主打歌,还拿出来为倩幽造势,真是枉费我对他一片内疚...内疚...疚...(回音中) 第61章 为民除害 真不是我瞧不上相思半的饭菜... 好吧,我就是瞧不上相思半的饭菜,开水涮青菜,萝卜涮开水,豆腐煮开水,开水煮肉片... 油水油水,怎么只有水,没有油捏! 哪怕没有油,青菜至少得青吧,萝卜至少得煮透吧,豆腐..没啥问题,但至少切切好看吧,大一块小一块一点都没有一点美感,再说到肉,白切肉是不错的,蘸料呢? 我的神哪,一天一夜,我就吃了几块炸豆腐,感觉... 离香消玉殒,与世长辞不远了。 我傻傻地坐在窗沿上望着天边,无论是天空,还是我的未来,都只看到黑暗。 不对... 还有一丝风和人影穿过。 我轻盈地从窗户上跳到地上,(一楼,一楼!二楼的话,妞儿铁定是不会跳哒!)悄没声尾随着他,“嗨,悦怿,起的真早啊!” 我的声音落下,街上传来两声宠物呜咽的两声嚎,幽怨,深远。 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几片凋零的树叶飘下,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凉。 悦怿缓缓转头,毫不夸张地说,藐视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旋即推开后门往外走。 他不待见我! 他为什么不待见我? 他凭什么不待见我! 呃... 他为什么要待见我? 不行,我得让他待见我,他可是我的希望... 甩头撇去心中的百转千回,我迈开小狗腿往前跟去。他走得很快,试图甩掉我。 呵呵,我是谁呀,长跑小能手不是白练出来的。 你追我赶跑得挺欢,胺多酚肆意分泌挥散,我边跑边喊:“悦怿,我们去吃早点吧,空腹晨练对身体不好。” 他猛地停下步伐,缓缓转头,娇羞羞看了我一眼,迅速回头,扯袖子玩儿。 我走到他身边,咧开嘴讨好道:“哇塞,悦怿,你跑得好厉害。累了没,渴了没,饿了没,寒寒带你去吃早点,好不好?”说罢,从包里抽出帕子,轻轻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他呡紧嘴唇,将头侧到一边,观察了会泥地,轻声说:“宋奶奶家的烧饼很好吃,你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运动之后,悦怿的脸红扑扑的,柔弱中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身上萦绕着桂花香气惹人垂涎。 好好吃的桂花糕... 吞咽动作完毕,我深深地点了下头。 欢欢喜喜跟在悦怿后面,向往着丰盛美味的早餐...也没挡得住我对危险的敏锐感觉。 我拉住悦怿的手,停下脚步,打哈哈道:“悦怿,我出门忘记带银子了,你带我先回去呗。” 悦怿眉眼弯弯,笑道:“没关系的,我带了,宋奶奶的小摊就在前面的路口,马上就到了。”嘴角的弧度因为我拉住他的手变得平缓,他轻轻抽出手。 我用力一握,拉着他往回跑。 甚是疑惑,刚刚不是跑得挺快的么,现在怎么跟没吃早饭似的,跑得有气无力,简直不在一个段位上么。 哦,对,本来就是没吃早饭么。 显然,这位油头粉面的老鼠眼,满脸青春痘的蒜头鼻,看得过去的腊肠嘴是吃了早饭的,他们手持木棍和黑布袋将我们围住。 “总算逮到你出来了,悦怿,你就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主子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嘿...” 我靠!要不要这样? 我正义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知道不?” 老鼠眼眯起两条缝,道:“法?老子就是法。小悦怿,你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呢,还是要几个哥哥抬着你走呢?” 一个荡漾的笑在他眼头挤出了两颗黄黄的粘稠物。 蒜头鼻推推老鼠眼,轻声道;“哥,有个娘们儿,不如一起带回去呗。” 最是魁梧高壮的腊肠嘴凶道:“主子只说带悦怿回去,废话少说,赶紧走!” 盗亦有道,这条腊肠是个不坏的。 老鼠眼摸了摸下巴,思虑道,“不带回去也行,现在还早,街上没人,嘿嘿,二壮,把这两个先拖到巷子里去,咱兄弟先乐呵一下。” 就这样? 我不叫呵,好吧。 悦怿缩在我身边,威胁道:“我姐夫是城主,你们不可以这样的!”气势是有了,就是吧,声音太软绵绵了。 我大声吼道:“听到没!他姐夫是梧桐城城主,你们几个识相的就赶紧滚开。” 老鼠眼嗤道:“城主夫人是公孙家的四小姐,你姐就是个出来卖臭表子,还姐夫?我呸!你们也配!” 悦怿挺直胸,怒道:“不许你这样说我姐,我姐不是红倌儿,不是出来卖的!” 话音刚落,一棍子见势就要抡在悦怿的背上,还好我紧紧拉着他的手,只是踉跄了一步 没有被打到,也没有摔个狗啃泥。 我抱住悦怿,轻抚他的背,安慰他,“悦怿,咱们不和他们争这些没用的。”凑近他的耳,吐气道,“相信我。” 麻蛋!敢打我相中的小草魁! 我心中的小怒火啊!燃烧吧!燎原吧! 我今天要是不出手,对不起倩幽一霸的名号! 我扯开面纱,露出人畜无害,且带点妩媚勾魂的一笑,“爷几个,别动手打人好不好?打坏了,奴们还怎么好好伺候你们几个?我和悦怿不反抗,咱们现在就去巷子里好生快活快活好不好?” 老鼠眼和蒜头鼻眼睛瞪得老大,边擦着口水边急不可耐解开腰带推着我们往小巷子里走。 腊肠嘴只是片刻惊诧,皱了皱眉,不做言语,也不做动作,转身不再看我们。 我不经意间勾了勾嘴角,小?,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善恶有头终有报。 天本来就没亮,深深地巷子里更是漆黑一片。 “哥哥们,你们想不想来点刺激好玩儿的?”我从包里掏出最后一颗解毒丸塞进悦怿的嘴里。 老鼠眼警觉,“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我咬唇一笑,手指一弹,一丝淡淡的杏仁味悠悠然然飘进他的鼻腔,“当然是增加情趣的东西咯。” 我立刻转身,对着蒜头鼻甩袖一挥,“三,二,一!哼!” 两只恶心惹人厌的玩意儿跟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我捡起木棍,狠狠在他们不可言语的地方猛锤 小巷子里传出女子的娇喘,那是累的。 男子的轻笑,那是悦怿捂着嘴情不自禁发出来的。 第62章 不依不饶 他奶奶的个熊!蒜鼻头竟然被疼醒了... 惊慌失措? 不存在的,我抡起木棍直接朝他头上打去,这种祸害,渣滓,社会的败类,死了都不足惜。 我扔掉木棍,扯了扯衣襟,扬起下巴,撒了些浪啊浪在他们的鼻孔上,“等你们醒了,让你们再好生快活一下。” 我拉着悦怿的手,往外走去,嘱咐道:“等撂倒外头那个,你再笑,乖。” 悦怿深吸两口气,抚了抚胸口,还是没止住笑。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边走便道:“悦怿,这种事情做起来是很快活的,对不对?” 腊肠嘴疑惑地朝我们这边走来,问:“他们呢?” 我懒得回答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擦身而过,大个儿应声倒下。 悦怿回头望向地下的人,捧道:“寒寒,你好像一位深不可测的女侠哦。” 我止住笑,故作高深道,“念他不愿与恶人同流合污,本尊姑且饶他一命,但愿他知错就改,懂的迷途知返。” “噗嗤~” 悦怿的一个欢笑将我破功,我们俩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久久的欢乐荡漾在寂静无人的街。 突然间,一声高亢,“这才什么时辰!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啦!” 我和悦怿相视一望,咧着嘴赶紧逃离现场。 这个早晨体力消耗太大,四块烧饼,两碗豆浆才将将补充回一半的体力,我抹抹嘴,问:“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没?” 悦怿咬着饼子的表情相当诡异,终是忍不住问:“寒寒,你,还没有吃饱吗?” 我点点头。 悦怿也点点头,继续小口咀嚼那块差不多半冷的烧饼。 食不言,寝不语,悦怿的教养真好,那就等他吃完再带我去别的地儿吃吧。 “奶奶,再来一块烧饼!”不能光看别人吃是不,边吃边等才是对事物的尊重。 然,我吃完了一块,悦怿终于...吃完了一口。 我半趴在小桌子上,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盯着悦怿的腮帮一合一合。 我暗道,一口烧饼咀嚼三十二下,消化的工序都完成在了第一步,肠胃要干嘛使呢? 悦怿红了脸看着我,又低着头咬了一小口。 终于,我忍无可忍,道:“悦怿,这样吃东西对消化不好的,看我。”我抢过他的饼狠狠撕下一大块,快速嚼巴六下咽下肚,将饼还给他,“这样吃才痛快,你试试?” 悦怿扁了扁嘴,拿着饼,踌躇一会儿,张大嘴...轻轻咬了一口... 呃... 悦怿的一大口,妞儿的一小口,我还能说什么? 托着下巴等啊等,我好像还眯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了肉香... 我抖了抖鼻子,伸头向前嗅去,原始的粗面,六分肥四分瘦的猪肉,青葱生姜的搭配完美地掩去猪肉的肥腻腥气。 莫名其妙的一股子火气腾起,我猛地睁开眼,吼道:“妞儿最讨厌吃的就是包子,尤其是大肉包!” 站起身,抽出纱巾围住脸,迈腿就要走。 悦怿坐在凳子上,乖巧讨喜的笑脸僵硬住,水雾缓缓蒙住本是璀璨的眼眸。 我深叹一口气,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拉他起身,也不敢看他,小声道,“谢谢你给我买好吃的,我是个混球,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悦怿吸着鼻子道:“寒寒,你不要生气,我不知道你讨厌吃包子,我再也不买就是了。” 我违心地点了点头,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的无理取闹。 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肚子还没饱这个事实,不要脸道:“你要是想我不生气,就带我去吃点别的。闻着你的香,我就想吃桂花糕。没有桂花糕,桂花圆子也是可以的。” 一抹红晕染上悦怿的耳垂,他的睫毛轻颤,缓缓道:“柳大娘的糕点铺要走好一会儿,你会累吗?” 我摇摇头,两人手牵手,极其悠闲信步走在大街上。经过刚刚打人的巷子,我和悦怿默契地当不爱凑热闹的路人。 只听到最外围的两个人在窃窃议论。 “那个瘦子是不是袁都督府院的袁大门?啧啧啧...下手的人真够狠的,作孽呦。” “那叫自作孽,他们仗着袁府的势欺人欺的还少啦?坏事做尽,活该断子绝孙。要说这个,袁家的夫人才是最该断了那活的主。” “要死啊你,小心让别人传了去,到时候有你喝一壶的,人家可是和城主夫人是闺中好友。” “咱们城主夫人名门大户相家千金,何等尊贵,怎么会跟那种荡子浪妇搅和到一块儿去呢?” 那人的声音小了许多,“我跟你说,城主夫人八成是想借袁夫人的手搞垮相思半,不然每天都有人去哪儿闹事呀。那个叫悦怿的也没见得多好看,说到最后,还不就是出来卖身子的...” 许是说人坏话的时候心虚,说话那人的余光瞥到了身后走过的悦怿,立马闭上嘴,用肘推了推他身旁的人,示意别说了。 悦怿拉着我的手加快了步伐,我不依不饶,拽住他。 走到那两个八公面前,面纱遮着我的脸,我只能用鄙视地无以复加的目光打量他一番,鼻孔冷哼一声,“就你这样长得前无死角,后无棱角的丑货也好意思腆着脸说我家悦怿丑?” 那人刚欲发飙,我瞪眼威胁道:“你敢回嘴,我马上告诉那边的官爷,你们刚刚骂袁夫人和城主夫人是荡子浪妇。” 那人气极,指着我,“你,你!我们骂的是袁夫人何时说过城主夫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另一人拉架道:“算了,算了,他们有城主撑腰的。” 悦怿拉住我道:“寒寒,不要吵了,我们走吧。” “不行!你,道歉!你不道歉试试看,我现在就去找城主,说你们罔议官家后院,散播谣言。瞧瞧他会向着谁。” 说实在的,城主叫什么我都不知道,管他呢,狐假虎威这种事妞儿很拿手的。 那人咬着咬哆哆嗦嗦逸出“对不住。”立马拉着另一个人离开。 我搓了搓手掌,啐道:“哼!” 转脸换上傲娇的笑脸,“悦怿,吵架很费精力的,我得多吃两块桂花糕才行,走吧。” 悦怿笑眯了眼,道:“好!” 我问:“悦怿,你会唱歌吗?” 他答:“会一点,唱得不好听。” 我问:“你会弹琴吗?” 他答:“会一点,弹得一般。” 我们俩边走边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就是...有些奇怪,路人的视线有些奇怪,他们的指指点点也有些奇怪。 然,管他呢,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大傻叉,旁人的议论什么时候影响过我的食欲? 影响我食欲的只有一件事,悦怿说,八马楼的烤乳鸽特别正宗。 瞬间,我饱了...... 第63章 饥饿营销 创业真的好艰辛,能想象么,超能睡女侠居然可以两天一夜没合眼。 真是前所未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有激动的,有感慨的,有羞愧的... 话说,今早吃完早饭含雪就去忙装修的事情了,而我本是培训大家,却被大家的精妙表演所深深折服,折得腰都断了。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这些人,从小接受的就是专业特长训练,每天日以继日的练习,实践,琢磨,全都磨成了艺术家。 人哪,都是被逼出来的,就像我的烧烤技术,酿酒技术,点心技术。 但凡我唱过一遍的歌,他们都能将调调记住,然后谱曲练和弦。 跳舞的各位就更不得了了,伴着调调就能来一段,其型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翩翩起舞间,舞袖挥洒间,岂一个优雅不俗四字成语可形容的哒!至少要用十八个成语,奈何文化底蕴低,想干了脑瓜子只能想到十个。 羽衣蹁跹,舞态生风,鸾回凤翥...着实不是一个美字了得。 他们居然还,还,很谦虚地跑来问我行不行。 行不行? 太行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怕劈腿疼,下腰疼,扭转疼...但凡我不怕疼,都想跪求他们收我为徒! 千般忏万般悔,当年真应该跟着柳千羽好好学习琴棋书画来着,人比人哪,真的气死人。 由于效率太高,一个白天我唱了五首歌,有些歌词想不起来,只能哼哼,他们竟然不负所望的填了词,补了曲。 恍惚间,我有种可以退居二线的觉悟了。 不行,坚决不行!这样的节奏太快! 尤其是悦怿! 说什么唱歌不行,抚琴一般,开玩笑不是这么玩儿的,好么! 如果可以,真的,跟我一起死... 呸呸呸!跟我回现代吧,你绝对会成为明日之星,薯片斯达的! 低音高音假音随便转换,说来就来,堪称天籁之音,回荡耳际,且,还能自弹自唱,这是什么操作? 干净清秀的脸上乍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这可能归功于我这几年帅哥看太多的缘故,但是静下心看去,阳光打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橙色光晕,若有如无的病态美让人忍不住想去心疼。 然,那双琥珀色眼眸里透露的却是与年纪不相符的通透,仿佛看清世间冷暖,世态炎凉一般。 长得俊美带着点中俄混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舞台感染力,绝对堪称是巨星中的木卫一呀。 他的歌声有种沁人思绪的魔力,泛起内心深处情感的共鸣,甚至还有种想让人跪下来举横幅的冲动。 首当其冲,冲得我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居然有了追星的悸动。 忍不住夸一下自己:呀!妞儿怎么这么天资过人,慧眼识珠啊!好厉害,好厉害! 唯一遗憾的是,他只适合唱柔情的慢歌,不过我已经相当十分太知足了,妞儿爷除了小毛驴,丢手绢似乎也不会什么欢快的歌曲。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带他接客! 呸,呸,呸,是公演,公演!他会火,一定会大火! 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一副惨不忍睹的骷髅架子。 悦怿这货居然...怯演! 我就说呢,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排练,非得和我关房间里唱,害得我老实想入非非。 可是,这,这,这,阵仗都摆好了,下面都站着个把人抬头巴巴望了,你,告诉我你不唱?! 这种情景类似于,罗纳尔多对着无人的球门,明明随便踢一下就能得分,他来一句,“我不踢,球会疼。” 我告诉自己心平气和,好好说话,和颜悦色道:“你以前唱过小曲么?” 他埋低了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唱过。” 抬头瞄了一眼我又将头埋下去,乐不思蜀玩着袖子,低声道:“不曾在人前唱过。” 他奶奶的,妞儿不是人啊!刚刚当着我的面演绎的那叫一个精彩,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粉红色泡泡。 对!肥皂泡泡,可以增加舞台的演出效果。 这个后面再说。 先说说现在的境况,再不唱,楼下个把人都要走了好么!人家蓝衣容易么,摁着别人大半天也很累的,好哇。 我们要学会体谅他人,还懂? 我将手摁在他的肩上,将他侧对着阳台栏杆,道:“宝贝儿,来,看着我,歌词里怎么唱的,‘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你刚刚唱的特别棒,为了我们的以后,勇敢点。你不是在唱给别人听,只是唱给我听,寒寒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悦怿本是涣散的瞳孔瞬间凝聚在一起,睁大眼睛,使足力气点头,道:“好。” 前奏和伴奏都是悦怿自己谱的,和哥哥的那一版似乎完全不一样,但听上去又像是同一版本。 这种神乎其神的感觉,大概就叫做艺术的领悟感,每个创作者,每个演绎者倾注的感情不一样,作品带出的感觉也就不同。 夕阳西下的晚霞映照中,悦怿干净地似不染凡尘,宁静致远。 曲毕,楼下已经挤满了人,我看到了空气中的五颜六色,还有许多敬佩油然的,甚至垂涎欲滴的贪婪表情。 但是,各位,不好意思,相思半装修中,恕不待客。 这一招,叫做饥饿营销,只给你看,不给你吃,馋不死你们。 这几日,不待夕阳西落,相思半门口就会被挤得水泄不通,为此促进了一大批周边产业的兴旺发展,首当其冲的是花卉行业。 正因为这,含雪不用再去典当首饰便有了装修相思半的银两。 这是她值得敬佩的地方,分明有个大金主在身后支撑着,她却犟着要靠自己。对于这份骨气,我除了心里赞赏,也付了实际行动支持她。 没错,第一束花就是我,作为头一号忠实大粉丝送给悦怿的,当他站在阳台上捧着包装精美的花,低首轻嗅,眉眼弯弯,嘴角扬出魅惑众生的完美弧度后,我们预先摆在街边的小板车就被一扫而空,接着我们把花从后院运出去,又卖了一遍,如此反复,从最开始的一日两车,到后面的花都烂了也有人买,银子赚得呀,数得含雪手发酸。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唯独我们小板车卖的花才进得了相思半的大门,够无耻吧,嘻嘻嘻嘻嘻... 谁让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 但是吧,饥饿营销带来的副作用是很大的,首当其冲就是:盗版。现世不讲版权这个事情还真的是挺烦人的,简直伤透了脑瓜仁。 只要悦怿唱完一首歌,第二日,各大茶馆,酒楼,红楼都会有人翻唱过去,各种不同风格不同版本的都有。 第64章 出门套圈 好在我的小曲库够丰富,且,在新曲发布上,我的状态很好,悦怿是天才音乐家这件事情我就不用再多说些劳什子了。 我要做的呢,就是每日一歌,具体轻松到什么地步呢,可以这么概括,歌词不够哼哼来凑,调调不全悦怿谱奏。 我也不出门,一怕打击报复,二还是怕报复打击。 虽然说,含雪告诉我袁府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再虽然说,千羽和倩幽的谁都没找过我。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怕怕哒,总之,不踏实。 这十几天下来,我领悟到一个事实,明星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是个精益求精的的实力派那就累得更呛了。 我仿佛成了新的白兔妈妈,悦怿这个胆小鬼得无时无刻都要看到我,就连我洗澡上大小号他都要在门口站着。 换他,我也得在门口蹲着,不蹲不行呀,站着实在,累。 每隔几分钟,他还得确认:“寒寒,你在不在?” 但凡我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他就哭,哭得梨花带雨,鼻头红红,眼眶红红,像极了一只被人欺负的小白兔,想不惹人怜惜都难。 奈何,妞儿又是个心肠软的,只能全都依了他。 依着依着,我反倒怡然自得了,有人需要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偶像弟弟么,哄哄也就哄哄了。 我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才不跟他同住一个房间的,他还发脾气?! 要么砸东西,要么整晚不睡觉走来走去,自言自语,角色转换扮演,总之,神神叨叨的。 住在他隔壁的我有种小心肝儿颤颤的错觉,睡眠质量严重受到影响,又回到了以前晚上睡不着,白天打哈欠的日子。 含雪也是神经兮兮,反正,相思半的人都不太对劲。 我琢磨着,这些人可能长期荷尔蒙失调,缺爱,一到晚上就尤其,特别的,寂寞,空虚,冷。 至于偶像弟弟悦怿么,我觉着,可能是他的工作压力太大,或者...狂躁症? 或者...不敢想,那种鄙视的眼神... 呃...甩甩脑袋,不去想,不去想。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给他放假一天,让他带妞儿赏桂花去。 为什么是他带我? 你觉得我认得路哇?但凡我走出路口,也许就能徒步去雁城了,或者邦陇,或者...树林子的几率更大点。 ----- 整座月牙山上散发着桂花浓郁的幽香,扑鼻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那香味浓厚,像奶油,像蜂蜜,让人闻了就...肚子饿。 糯唧唧的桂花糕,甜而不腻的桂花糯米藕,清爽软糯的桂花酒酿汤圆,鲜香四溢的悦怿...不禁口水泛滥,然,我得残忍地将这股子美好的念想连着口水咽下去。 具体缘由还得说到妞儿十几天前吃的第一块臭豆腐。 要知道,我一个吃了半年清水煮菜,清水煮鸡蛋的人突然间尝到了带油的,且,油炸美味的,那就犹如打开了胃部欲望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而那块臭豆腐就成了打开我欲望大门的钥匙。 连着吃了十天的小吃外卖,在第十一天的早晨,我突然悲催地发现,肚子上又顶了一面小锅盖。 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后悔莫及,悔得肠子都打了结,然,悔之晚矣。 不行的,这样放飞自我是坚决不行的! 奈何,哪儿哪儿全特么是诱惑! 古今中外的旅游景点大致都是一样的,沿路两边,各种美食,各种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买糖葫芦,买麦芽糖,买各种小吃的冲动,心猿意马陪悦怿走在桂花林间的青石道上。 他就像只大喜鹊一样一会儿飞到这边摸摸竹蚂蚱,一会儿飞到那边摸摸纸风车,一会儿蹦跶到玩具摊摸摸拨浪鼓...浑身上下包裹洋溢着快乐,童真。 最后,我摸摸自己的小包包,挠挠里头的小六戒,掂吧掂吧瘪瘪的钱袋,感慨,钱真是个好东西。 见他抱着一堆小东西心满意足的欢喜模样,我决定... 回去!赶紧回去! 因为,因为...因为灵敏的嗅觉告诉我,前面有炸卖莲藕肉饼还有小肉丸哒! “悦怿,玩够了,我们走吧。”我拽拽他的袖子。 “......” “悦怿?” “......” 顺着他驻足的方向我看过去,嗯,就是炸莲藕肉饼的,既然是悦怿想吃,那我就买两个也无所谓的...吧。 哈哈! 偶像么,弟弟么,宠着点应该的。 怀揣着邪恶的小心思,我跟他来到了炸肉饼...的隔壁,一个套圈圈的小摊儿。 “寒寒,我想要那个小兔子。”顺着他的洁白细长的手指,我看到地上趴着的一只瓷制小白兔。 可爱,是挺可爱的。 可是,套圈儿? 貌似,好像,对我来说有点难度。 要知道,妞儿是一只猎都没捕到过的可怜娃娃。至于捕不到猎的主要原因就是,准头不够,拓来凑。 这个时候,要是元齐拓在就好了,歘歘歘,绝对能套圈套到到这个摊主小老头怀疑人生,从此退出套圈界。 “小姐,两个个铜板十个圈,要不要试一下?” 我犹豫... “寒寒...”一声酥得掉渣的呼唤,让我果断掏出了四个铜板。 为了偶像弟弟,我拼了! 举起碗口大的竹圈,我开始仿徨... 这个小圈圈,应该,怎么套都不会套中的吧... 陷阱!忽悠人的不良商贩!哼! “寒寒,你最厉害了,一定可以套中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偶像的激励就是人生路上的指路灯塔。 瞄准,发射!差一点儿! 再瞄准,再发射!还是差一点儿! 甚是疑惑呢,我明明瞄的是兔子,套中个小乌龟算哪门子事? 再来... 这种感觉就像做数学题一样,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可偏偏就是解不出来,越解不出来越想解,然后我就跟那只兔子死磕上了,死循环中... 待套到一百个圈,身边堆起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之后,悦怿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心翼翼说道:“寒寒,我不要兔子了,我们走吧。” 现在叫我放弃?你开玩乐呢吧! 妞儿很执着的,你都不知道,为了吃一个包子,小九年我都奔走在战斗的第一线。 放弃?不存在的! “老板,再来二十个!” 小老头笑眯眯地给我递上竹圈,一阵清风吹散了帏帽的轻纱,视线一下子明朗许多,我这才恍然大悟,套不中兔子的具体原因在哪里了。 对,就是视线被遮挡了! 这个时候,妞儿已经忘乎所以,只想着跟那只兔子干仗,且,务必,必须干赢它! 来不及思考,一把扯掉帏帽,塞到悦怿怀里,撸了撸袖子,继续我伟大的套圈征程。 果不其然,没有了轻纱遮挡视线,也就在第四十八个圈的时候,那只小白兔终于被我拿下! 这种愉快的满足感跟妞儿当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一毛一样的,我知道,我就知道,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只要有信心,只要踩到狗屎,一切皆有可能! 第65章 终遇千羽 我得意忘形地咧开嘴,炫耀手里的小白兔,塞到悦怿的怀里,兴奋道:“悦怿,我厉不厉害?厉害吧!超级厉害吧!” 悦怿低着头不说话,我有些纳闷儿,明明是套中兔子了,他怎么不激动呢?最起码要夸一下我的吧。 于是乎,我掀开薄纱,将头探进了他的帏帽里,侧着脸疑惑,唤道:“悦怿?” 他低垂着眼眸看到我,刹那间瞪大了双眼,闪动的光恰似钻石般耀眼,本来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飘起来两朵红晕。 什么毛病? 他,这是,害羞了? 我将头缩回来,左瞧瞧,又看看,兴奋探头地寻找。 有些失落,为什么我没看到两边小树林里有什么特别引人害臊的事情发生捏? 不可言语的羞羞场景我是没看到,但是妞儿看到... 一锅热气腾腾的莲藕肉饼新鲜出锅啦! 我嗅了嗅鼻子,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舔着嘴唇道:“悦怿,你饿了没?饿了是不是!脸都红了,肯定是饿了!我这就买饼给你吃!” 自问自答不待他回应,我就掏出两个铜板买了两个饼,看他没有空手拿,硬塞了一个到他嘴里。 捧着眼前金灿灿,黄艳艳,焦脆脆带肉的饼,我满怀感慨:这是什么?是罪恶? 不! 它是幸福,是希望,是我套了半天圈需要补充的热量! 满揣着感动,我闭着眼咬下一小口,轻轻的咀嚼,回味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滋味。 耳边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问:“好吃么?” 我深情地点下头,停住咬下第二口的动作,缓慢睁眼,转头。 这时迟那时快,我一口包下肉饼,拉着悦怿就想跑,奈何,另一只胳膊却被死死钳住。 “小混蛋!” 话说到妞儿的先见之明,就是那一晚见到柳千羽后,我就想好了如果被他认出来的对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我鼓囊着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道:“大叔,你认错人了吧。” “大叔?”带着帏帽,看不出他的表情,却听到了语气里的失落与无奈,“许是我真的认错了。” 我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我的胳膊,示意:都说认错人了,那你撒手呀! 微风带着桂花的清香撵落细细碎碎的金穗,混着我的思绪,飘荡。 我曾经想过无数个面对柳千羽的场景,没想到,现在真见到了,还是会这样大脑停摆,手足无措。 他曾经帮着江昊天试探我是真,但是对我的关爱也是真,除了小内内,其余的衣物都是他亲手帮我做的,头发皮肤全是他帮我打理的。他教会了我自保的撒药绝技,给了我他的令牌,为的是我在庄外可以继续肆无忌惮,横行无忌。 这一份宠,我知道。 可是,那一晚过后,我开始怀疑,到底哪些是真的。我曾经一度以为,江昊天是喜欢我的,结果呢,我不过是一颗弃子,还是颗不在棋盘上备用的棋子。 那么,柳千羽,我在你的生活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闲来无聊的消遣么?就像宠物一样,既然养了,即使它捣蛋,调皮,至少它可以带来乐子或者调剂一下寂寞,宠就宠呗。 那现在,发现我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却也不肯放过我,是害怕我会再去搅乱你们所谓的大事么? 你应该了解我,断绝关系之后,我不会再去主动招惹你们的,至少,不会再像那般明目张胆。 我咬牙道:“放手,请你自重些!” 伸手将他的手推掉,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恨不得将我的骨头捏断。 “近一年来食不知味,清减许多,自是重不起来。”带有一丝无赖的语调,让我确定... 嗯,是认出来了。 这时,我是不是得反思一下,哪儿漏破绽了? 可是,这张脸?和原来的发糕脸简直就是两个人好哇! “跟我走!”竟是二话不说将我扛起来往桂花树林飞驰,啧啧啧,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钻小树林吧! 悦怿扔下怀里的物件,叮铃桄榔掉一地,边追边喊:“寒寒!” 我顺着气氛,扬起手,呼唤:“悦怿~” 算了,指望这货,还不如自求多福,果断放下呼唤的手,老实闭嘴。 “寒寒!” 我眼见着悦怿追过来,却越追越远,化成一个小点,融化在漫天桂花的金碎里。 一处无人之地,柳千羽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甩手将我扔在地上。 “我去!” 要知道,妞儿的骨头现在可没有多少脂肪包裹着,很容易摔骨折的好吧! 我费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花瓣和泥,愤愤道:“衣服很贵的,屁股很脆的,妞儿很金贵的,你知不知道!” 柳千羽摘下帏帽,露出白花花的牙,有种要咬死我的悲壮。 我惊吓到了,却不是害怕他气哄哄的模样,而是,而是,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岁月流过的痕迹!才大半年不见,怎么成这样啦!皮肤没有像牛奶般白皙水嫩有光泽,水绿色的劲装穿在他身上没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更谈不上什么妖冶动人。 虽然依旧是人上之姿,但是,可是.... 是我帅哥见多,审美疲劳啦?还是他,真的,老啦? 他多大啦? 这种私人问题我从来没问过,毕竟,要有个人来问我年纪,我是绝对不会说自己三十出头的。 这是我的硬伤,不能提,不能碰,容不得谁来窥探! 否则...就休要怪我辣手摧花,手下不留情! 有没有跟筷子或者木枝给我掰一下烘托下气氛来。 亦或...此情此景,我是不是应该假装咳嗽,然后故作高深感慨下,真是岁月催人老,不服不行啊。 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用高于六十分贝的音量吼我:“给你令牌不是让你被人欺负的!出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有人欺负你就用两眼一抹黑漆漆毒死他丫的,不管是谁,有倩幽给你善后。你呢?什么不好玩儿,你装死?” 收回惊吓,收回高深,我冷笑:“是我想装的么?不是你们想让我死的么?倩幽的小混蛋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善后?柳庄主,这些好听的话就别再说了成不!” 柳千羽拧起眉头,疑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背靠着一棵树,双手环胸,讥讽道:“能有什么误会?无非就是我的无理取闹坏了你们的事呗。不过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和你们捣乱的。所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当做不认识,没见过,别告诉他,行吗?”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双手环胸弯下腰,脸贴得老近,正色道:“果然有些误会,来,跟我说说,你在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6章 叙述那晚 粒粒花雨中,柳千羽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我开口,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个清晰的结论在我脑海里出现:他不知情的..吧。 可能吗? 版本不一样,倒还真有可能。 我收了自己不太和善的神情,盘腿坐下,捡起一根小树枝开始在地上划拉,开始叨叨:“我在雁城救了...” 柳千羽将帏帽的纱当做坐垫弯膝坐在我旁边,道:“还是从你出岛开始说起吧。” 我撇了撇嘴,道:“那...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点儿长了。” 他伸手捏掉我头上的桂花朵,嘴角勾勒出一个怡然自得的弧度道:“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 呃... 妞儿很忙的好哇,我还要回去睡午觉哒! “那我还是简单点来说吧。话说那日下了船我晕了,没两天我就把元齐拓迷晕了...” 他打断:“为什么要迷晕他?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情真意切点头,道:“嗯!很不好的事情!” “有他在我根本瘦不下来,光顾着延长生命的宽度,一点都没有考虑到生命的高度。我觉着那样吃下去太罪恶太堕落太不环保,所以就把他迷晕了。然后我就迷路了,再然后遇到一伙骷髅面具差点嗝儿屁咯。” “江湖果然险恶,怪不得你当时给我准备那么多小药包,你说,我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柳千羽毅然决然打断,“弄死他们没?” 我摇头,“我袖子里只有黄里黄外晃死你,死没死不知。反正另一波被一戒弄死了。” 再一次掐断,“那个和尚?” “嗯。” 一提起一戒,不由得想起那个激情澎湃的吻,想起那根奶油大棒冰...妖僧! 一股暖流从小腹开始沸腾,随着血液蹿便全身,直达面部,不禁泛起红晕熏了面。 好神奇,有木有!妞儿居然会脸红诶! 柳千羽这个发家于红楼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提出了一个深刻且生动的问题:“你跟那个和尚行房没?” 我赶忙摆手,晃得叫一个情真意切,“暂时还没。” 等等,怎么跑偏了,现在不是太讨论这种有违伦理道德事实的时候好哇。 我缓了口气,不去理会他的若有所思,继续讲:“那货也是一路痴,四体不勤,五谷不识,连野菜都不认识的,要不是我野外求生技能高强,早死了个嗝屁了的。我们在山里从冬天呆到春天,出山之后就搭顺风牛车到了雁城。 好死不死,在海悦楼遇到江昊天和他媳妇儿,千羽哥哥,你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还要打我!要不是我们家一戒护着,我肯定是要被打死的。你说,像我这样一朵梨花压海棠...” “等等再夸,再说一遍,谁要打你?” 我停下手里抽象线条的艺术画作,抬头瞪他,咬牙切齿道:“江昊天和他媳妇儿呀!但,主要是他媳妇儿。你再打断我的情绪,我就不说啦!” 柳千羽勾住我的肩,轻轻拍,安抚了我一下激动的小情绪。 “他们太坏了,继续说,继续说。” “后来我救了两个小娃娃,一个叫童儿,一个叫小七...” 说到那晚的事,就说不下去,我又想起了那晚他在怀里闭上眼的样子。 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缓缓坠落,打湿了桂花铺成的薄毯,我转过半个身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啜泣道:“我儿子死了...他才四岁...我的童儿被他们杀死了...包子,骗我!” 泪水顺着这条缝隙缓缓沁出,直到冲毁大坝,悲伤肆无忌惮侵袭着我。 我想哭,想嚎啕大哭。 哭吧,有柳千羽在,想怎么哭怎么哭。 柳千羽紧紧抱住我,像以往一样,任由我将眼泪鼻涕抹在他衣服上,这是我为那晚流的第一场泪,为了生命的脆弱,为了生命的逝去,为了自己的无能,更多的,是为了那个人的无情。 悲伤压抑地太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整个世界一片橙黄,明明是秋晚,却感觉暖融融的。 我躺在柳千羽的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外袍上是他独有的幽幽兰香。 柳千羽背靠着树干,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被映成一双优雅的蒲扇。夕阳笼罩着他全身,温润,恬静,淡雅。 是不是我眼花了,那种仙胜似仙的感觉竟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 我就这样静静躺着,静静看着他,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他缓缓睁开眼,流露的尽是温柔,伸手轻抚我的面庞,柔声道:“回来了就好,真好.” 我也真是被失恋和失子的伤痛给蒙了心,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应该发现,柳千羽不会参与到整件事情上来,如果他怕我出去捅娄子,当初就不会给我庄主令牌,给了我令牌就是想让我出去依然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祸国殃民,贻害四方。 甭管成语用的对不对,总之就是不让我受欺负的意思。 我嘟起小嘴巴,眨巴眼装可怜道:“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想得跟他一样坏的。”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真是养了只白眼儿狼!” 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嚎叫:“嗷呜~嗷呜~” 竟... 引来一片欢快的“汪汪汪~”。 这,就是魅力,挡都挡不住。 我的嘴角在抽搐,眼角在抽搐,妞儿是不是要中风了?! 柳千羽大笑,双手在我的脸上胡乱揉捏,宠溺道:“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 温柔地展平我的脸,抚顺我的鬓角,感觉又回到了兰馨院,熟悉的美好。 和他在一起,我可以一直保持童真,不用刻意去长大。这就是为什么妞儿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都是被他们宠出来的。 “我带你走吧,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就像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说可好?” 呃... 请问,他脸上的深情款款,期待和不安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我视死如归要报仇的计划啦? 我说了么? 没说么? 忘了。 我侧过身,抱住他的腰,豪言壮语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们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报仇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连累你们。” “本来我是想着用两眼一抹黑漆漆毒死他们,留点线索恶心恶心倩幽山庄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和江昊天他们不是一伙的,得再去想想用其他的什么毒死他们。” “千羽哥哥,那个入水即化无色无味,中毒后三天才发作的毒药叫绵...绵...什么来着。” “夙绵。” 第67章 千羽求婚 我眯着眼,邪恶道:“对,就是那个夙绵,怎么调配?你教教我呗。等我嫁到雁王府,我就...” 柳千羽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低沉道:“你就想干什么?” 我咬牙道:“毒死他全家!” “毒死就好了,为什么要嫁过去?” “不办酒席怎么凑得齐人,他的丈人,他丈人全家,全家的全家!” 柳千羽深吸一口气,将我掰正过来,冷着一张脸对我说:“你的脑袋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要干嘛?嫁到雁王府做小妾?那你有没有想过,娶一个小妾为什么要大摆宴席?” 好像有点儿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 “因为...” “因为你长得好看?会唱歌?” 我果然,无言以对。 “呃...容我再想想。” “不许再想!你那点小聪明欺负欺负无知少男少女还行。报仇?你有多少能耐自己真的没数?别跟我说,你躲起来半年就想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是不是还觉得,嗯,完美。” 不得不承认,这个点子有点难闻,有点过期,可是,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计划了好么,深入敌人内部大本营,然后,一举歼灭。 难道,不,完美么? 我嘟起嘴,无力地点了点头。 晚风拂动着柳千羽柔顺的青丝,滑过他洁白无瑕的脸掠过我的鼻尖,那抹怡然自得的微笑,在这副金桂秋晚里,添上了扣人心弦的一笔。 我不自觉伸出手指,将这缕发缠绕指尖,喃喃道:“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有,嫁给我。” 柳千羽炙热的情感倾洒而出,灌进我的眼。 大脑瞬间停止工作。 他说啥? 我是被求婚了么? 被柳千羽? 为什么? 怎么会?! 柳千羽那双迷人勾魂的眼睛,闪烁着比钻石还要夺目的光彩。 “闭眼!” 我特么居然还听话乖乖闭上,难道...难道真的缺爱到这个程度了么? 而且,我会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悸动? 而且,他确定说的是要嫁给他吗? 他可是我的娘家人,好不好!说好要给我丰厚嫁妆的那个千羽姐姐! 十万个为什么在我脑子里转不起来。 我恍然大悟,大义凛然道:“那些首饰是你自觉自愿给我的,哪里算得上债?更何况,一把火烧了都,你就算记着这个债也是问江昊......你放开,债务问题先说清楚......” 有这么多么? 我掰着手指头算,想了又想,觉得这账不对,反驳道:“所以,咱们是不是得按时计算?” 柳千羽大义凛然地摇了摇头。 我垂低了眼睫,竟鬼使神差小声问道:“那还完了呢?” “那便我来欠你,你来要,我来还。嫁给我吧,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天涯海角。” 幸福来的有些小突然,却有些乱...有些迷茫...有些仿徨...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惊悚。 我对那个人的心思,柳千羽是最懂的,就连我想犯罪的细节都会寻求他的意见,还有无数个和那个人的未来幻想也会告诉他。 他是我的闺蜜,好友,亲人,类似于姐姐或者妈妈咪的存在。 现在,告诉我,想娶我?! “为什么?” “我不想你再离开我。” 我就说,肯定不是男女之情的吧,厮守到老的相处之道多了去了,干嘛要结婚呢。 原来是他自己心里分不清闺蜜的那种感情,吓死我了。 装傻吧,我最会的就是装白痴。 我拍拍胸口,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松了口气道:“说什么嫁不嫁的,结婚了还能离婚呢,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闺蜜,我不会再....我里个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悦怿换了身衣服过来就会打架啦?出手狠准稳,跟小七学的必杀有些相似,只不过没什么章法,却招招下死手,且毫不留情。 嗯~有意思。 有意思的是柳千羽拿着根小棍子,像逗小猫一般,任凭小东西挥舞猫爪子,根本不出手。 哇塞,柳千羽身上还有英武帅气的一面,真的好好看哦... 收! 我趴在地上看了会儿,大致得出三个猜测: 一,这个穿黑衣服的是悦怿的双胞胎兄弟。 二,悦怿一直在装,在潜伏,在隐藏真正的自己。 三,最神乎其神地莫过于,也是我最不愿意相信却觉得最可能的一种情况:心理疾病。 悦怿这般温顺乖巧且胆小如兔的人会莫名其妙发脾气砸东西本来就匪夷所思,一问他吧,还支支吾吾逃避话题,再加上含雪他们隐隐藏藏躲躲闪闪的怪异模样,我就该想到哪儿不对劲。 蓝衣偷偷告诉我,他见过悦怿出去打架,把人打成了死狗,扔到河里去了,我还只当是兔子急了咬人。 现下来看...嗯,阿弥陀佛,千万别是真的,否则我就要更心疼他了。 本来就楚楚动人惹人疼了,再要是得了心理疾病,那我就...那我就又要担上一个心理治疗师的责任啦。 要知道,这个年代是没有心理疾病这一说的,只能靠自己调节,就是大夫常说的那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说得倒好听,事实上,没本事医就没本事医,非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假不假?臊不臊? 邓爷爷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就像我,我就是没本事医,但是我骄傲了么,我炫耀了么。 不会治疗不打紧,至少妞儿能让他心情好,保持天才天真的那个自我。但凡我能看到悦怿的时候,他都是眉眼弯弯,纯净无邪加可爱呆萌的,除了偶尔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时候。 再话说,为什么我会趴在地上。 我也想问问柳千羽,为什么不能在悦怿出手的时候先把我安顿好嘞。 推我?都说了妞儿现在身上没有多少脂肪包裹了,很容易摔坏的好么! 第68章 又一悦怿 “千羽哥哥,别陪他玩儿了,直接摁下,我有话问。” 柳千羽纵身一跃,两招下来,就将悦怿,或者不是悦怿的悦怿摁倒在地上。 我匍匐爬过去,与他四目相视,果然,一点都看不到悦怿的怯懦,表情里有些熟悉的冷冽,眼睛里真真切切蒙上了一层血丝。 我最讨厌这种冷血暴戾的味道。 可是我告诉自己,他是悦怿,是偶像,是弟弟,要端正态度,保持客观还晓得? 若真是人格分裂,大瓶子表示,不渗! 瓶子的人格多千重,发病的是显性的精神分裂,没发病的都是隐性的精神分裂。 千言万语汇总成三个字,看我的口型,大家一起念:蛇精病~! 普通话不标准,再来:精分病~! 我问:“你是谁?” “...” 我又问:“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 我再问:“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哪里开始?我在上一秒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刚听到的问题吗?” 他终于回答了,且,直接了当,一语中的:“你有病吧!” 我点头,故作高深,道:“是的,我有病,且病得不清。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谁?” 不待他回答,柳千羽无奈道:“妞儿,能换个问题么?” 我义正言辞答:“不能!” 继续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谁?你把我家悦怿怎么了?关在小黑屋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会出来?” 他依然答非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因为,我看过一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还看过一本书叫《二十四个比利》,还看过...总之,妞儿看过很多书,很多电影,且,最爱上的课是心理学么? 但,我会告诉你么? 告诉你就没有“我是大师,我了不起”的派头了好么。 谁能想到,我的故作高深会在柳千羽脆弱的精神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最起码此时此刻我是万万没料到的。当然,这又是后话。 现在,我们只需要讨论一个问题:“你是谁?” “悦怿”冷笑,带一丝嘲讽,回答:“我是悦怿。” 我突然有种想让吕秀才上身的冲动,好期待念一念台词,看看我能不能把眼前着个家伙说死掉,然后只剩下一个可爱的小白兔。 “不,你不是悦怿。请注意,我问的是,你是谁。不用管我问的是自我还是本我,你可以叫悦怿,我也可以叫悦怿。那么去掉这个代号之后,你,是谁?” “悦怿”果然淡定了神情,开始思考宇宙的起源,人类的发展,社会的转型,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柳千羽,问:“她一直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么?” 柳千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冲我微微一笑。 这个笑如春风化雨,万福复苏,心里的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然,破土的时候竟有一点疼。 一时间愣了神,忘记了再去跟“悦怿”讨论什么人类与宇宙的关系。 “喂!” 我被“悦怿”喊回了神,他吼道:“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我诧异道:“回哪儿去?” 话说着,柳千羽松开了他反背的手,‘悦怿’站起身,居高临下,鄙视地看着我,嫌弃道:“天底下的女子都是一般,薄情寡义,风流成性,不知羞耻。真不知道那个家伙瞧上你什么了要我带你回去。” “哈?”我的小暴脾气,“你说谁呢?说谁薄情寡义,风流成性,不知羞耻呢?!” 不过,形容的似乎挺贴切,挺形象,挺生动,挺具体。 等等,我思考会儿... 嗯,说的就是我。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薄情寡义,风流成性,不知羞耻,咋地!碍着你吃饭啦?碍着你走路啦?碍着你窝便便啦?说就说,莫名其妙上来就动手是个什么意思?我家千羽哥哥长的好看你嫉妒啊!羞得没脸见人你就躲起来,叫悦怿出来。你这么凶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悦怿那样弱小温顺,乖巧可爱的。” “糙!见过不要脸的,真是没见过不要脸还这般自豪的。”‘悦怿’的太阳穴微微跳动,指着我问柳千羽,“真的,一直这样?” 柳千羽再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 “悦怿”不禁打了个寒碜,抖了一抖,呢喃道:“你们都有病吧。” 可不是,你就是有病,但好在,病的自知。 我刚想说点儿什么,他竟飞了,剩下地上孤零零的我评论道:“小伙儿轻功不错。” “是不错,连我都没注意到他靠近。”柳千羽边说,边伸出手,想将我拉起来。 能被柳千羽夸的人,真没几个,很骄傲,很自豪,妞儿就是其中一个。 要知道,我们倩幽山庄的保安服是特殊材质的,叫什么银甲天丝来着,制作很复杂,发挥功效更复杂,要配合功法做到控制体温才能和周围环境相融,像变色龙一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就一套衣服的原因,不是怕洗衣服,而是衣服,贵。 这个‘悦怿’只不过穿着普通的衣服就能不知不觉对柳千羽下手,是挺厉害的。 我两手一摊趴在地上,装死,有气无力道:“骨头断了,起不来了。” 柳千羽坐到我身边,将我揽到他身上,伸手在我的肋巴条上咯吱了一下,戏虐道:“我看看,是哪儿断了?这儿么,还是这儿?” 被他挠得痒痒,我在他怀里像泥鳅一样游来游去,忘了骨头断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玩了好一会儿,又回到四目相视的尴尬境地,我很机智地打破这一僵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骂人还带嗑瓜子,且,吵架吵得这么没水准的,我不认识第二个。”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和是那个要瓜子吃的,很是嫌弃瞪他一眼,不再和他争论当街撒泼这种不文明行为的话题。 我又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想着你会来,即使是真死了,也会再借尸还魂过来凑热闹。” 慢慢地,他的眼里竟染上一层薄雾,“那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得干净,最后就剩下一堆尸体和你的首饰。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包不离身,就算睡觉也要放在枕边。我害怕过,害怕那真的是你。” “我该亲自带你离开那个地方的,可是你那个时候心里只有那个家伙,假装着坚强假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会帮你完成。” “你们?”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他们。 第69章 元齐拓守猎 我推开他,双手撑地站起来,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喘了口气,“我不需要你们倩幽山庄帮我做什么事情。这个巴掌打得够厉害的了,还想着打完了再来哄哄我?千羽哥哥,我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只求你念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将我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我...” “我去!你怎么也学会打人了!”揉揉我的小脑门儿,肿了没? “元齐拓说,如果见到你,什么话都不要讲,先往死里打一顿,果然就该这样。”话虽这么说着,他还是将我拉到他身前,捂住我的额头轻轻地揉,“你就是欠收拾,我以往太惯着你了,胡闹也要有个度。你只想着和倩幽山庄断绝关系,就想和我断绝掉情谊,你怎么这么狠心?” 一语中的,我错了,“对不起。” 我很快反应过来,“元齐拓?你和拓见面了?那他为什么没有帮我报仇?以他的性子,不是应该血洗崔府的么?”有一丝失落,“看来,我还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亏得我供他吃供他穿,辛辛苦苦,一把屎一...啊!我警告你啊,别学元齐拓的臭毛病!很疼的哇...如果连你都动手打我,那我...” 千羽戏虐道:“怎样?” 我嘟起嘴,假装啜泣道:“那我就真的没日子过了,呜呜...” 他将我抱紧,轻柔缓慢地摩挲我的发,温柔道:“回来了,真好。” 呃... 怎么来来回回,重重复复都是这一句,类似宠物回家的那种失而复得,这种感觉不是特别好的哇。 我贴在他怀里,贪恋他身上独有的幽幽兰香,不再去想那些情感的羁绊,只想安安静静就这么呆着,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他的腰,感受这一份失之又得的温暖。 “元齐拓在雁城守着你的猎,等你回来亲自屠宰。走吧,去雁城,了了你的心事,免得再胡思乱想。” 我抬起头望着他,鼻子微微发酸,“我就知道拓对我最好了。我真不是个东西,萝卜吃多了变得跟萝卜一样呆笨。就算是怀疑天,怀疑地,怀疑柳千羽,我也不能怀疑拓呀!他奶奶的!柳千羽!你再打我,我就,我就...” “又想怎样?” 我推开他,恶狠狠瞪着他,可看到这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脸,就一下子忘记想发什么飚了。 对他的感觉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太复杂的东西我不愿意去想,想了肚子就饿。 果然,肚子很给力的咕噜咕噜打转向我申诉这几天对它的不公。 “我就,肚子饿了!”我讨好地拽住他的袖子晃了两下,丢开一种叫做尊严的东西,道,“千羽哥哥,你最好了,带我去吃点好吃的呗,瞧这小破身子瘦的,好可怜的说。你不懂呀,妞儿现在穷得就快尿血了都。” 他将袖子从我手里抽出,弯下腰,捡起那件水青色外袍展了展穿在身上,伸出手。 我以为他又要元齐拓上身,赶紧捂住头,却没想到,他只是在我的头顶,轻轻摸了一下,缓缓道:“走吧。” 于是乎,我迈开细腿,屁颠屁颠儿跟在他身后,开始我对真理,对科学,对知识追求的执着:“千羽哥哥,你怎么和拓碰上面的?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去搞死姓崔的一家的?他为什么帮我守着?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们?...” 巴拉巴拉... 这个事情还要追溯到我出岛把元齐拓迷晕,等元齐拓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把他抛弃,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深恶痛绝,气恨难消... 听得我小肝儿颤颤,心尖儿抖抖,我用的确实是黄里黄外晃死你...吧. 难道用错了?天太黑,小药包拿错啦?是不是在我走后,小拓拓同学被别人给... 呃... 有可能是真的,怪不得那么晚才追上我,那个人估计没活头了,也不一定,毕竟贞操这个东西说不定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喜恶呢... 追上我之后,就看到我和一戒眉目传情,你侬我侬。 有吗? 那时候还没有吧。 想山里迷路的那段悲惨时光,我们俩纯洁的小船简直不能再纯洁了好吧。 人家说,食饱思**。我每天都吃不饱,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去。再说了,人家那会儿还是得道高僧好吧。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发展成那样,我也不知道。 太复杂,不去想。 人海茫茫,在这个通讯和交通都不怎么发达的时代,估计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再和一戒他们碰上面的...吧。 想想,竟是有一些些失落,还有一丝丝期盼... 再说到,元齐拓将我托付给一戒... 注意,是托付!根本就不是一戒说的那样,留下五只兔子就悄无声息,无情无义跑了。 再之后,柳千羽就找到了元齐拓,并且收到了倩幽一霸可能被烧死的消息。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元齐拓那小子竟然是迦湿谷谷主元赫的儿子,只不过是外面的女人生的。 以我的认知,只要打着匡扶正义,行侠仗义名号的帮派多半没有几只好鸟。但是,像元赫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我还真没见过,谁让我社会阅历少没见过几个人呢。 堂堂一谷之主,惧内,还要在外面搞大别人的肚子就算了。无论哪个时代,有钱有势又渣的货一般都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不以为奇。 生活费不给也算了,毕竟这年代,女人的地位很高的,老婆把着财政管得紧么。 那帮着老婆迫害自己的情人和儿子算怎么回事?虎毒还不食子呢! 要不是倩幽的人把他带回来,估计妞儿就不会变不了一个球了。所以,我变成一个球的罪过,有一半得算在元赫那个老王八蛋头上。 好在,天道有轮回,元赫的悍妇翘辫子了,悍妇的一个儿子去“斩妖除魔,捍卫正道”翘辫子了,另一个因不可说的原因也翘辫子了,而他本人被悍妇压得精尽人未亡也生不出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元齐拓的出现重新点燃了他生命的希望。从此幻想着,父慈子孝,和睦融融,颐养天年...终于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啦!好欢喜!好雀跃! 我呸! 想得倒挺美! 元齐拓小时候过得多悲惨...我不知道,没问过。但是,一定没多好,不然也不会让江昊天有机可乘带回山庄,差点就被教育成男女皆可享用的工具了好哇。 说到这,不禁义愤填膺,倩幽山庄真不是干什么好勾当的! 逼良为娼!哼! 丧尽天良!哼! 惨无人道!哼! 真想啐口痰骂一声狠狠踩两脚,然后义愤填膺骂出那声“呸!” 然,我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随地吐痰这种事情妞儿是干不出来的,但是,那声“呸!”我还是要骂出来的。 “呸!” 第70章 囫囵带过 拉着千羽的胳膊,脑袋蹭啊蹭,讨好道:“不是骂你的,骂元赫那个老王八蛋呢。你继续。那元少谷主怎么就去了雁城呢?” 万万没想到,元齐拓帮我守着猎也是在等我回去,他知道我的性子,锱铢必较,睚眦必报。通俗点说,就是,不弄死那几个王八蛋我特么就不姓周! 至于元齐拓为什么咬定那个被烧成焦炭的人不是我,柳千羽也不知道,但是他选择相信拓。于是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在雁城等我,一个在梧桐城等我。 我问,为什么不是邦陇或者其他地方。 他告诉我,每个城里都有倩幽和迦湿谷的探子,只要有和尚出现,他们都会知道,但以他对我的了解,我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可能性比较大。 听到此处,我骄傲道:“看,我多机智,还知道把一戒甩掉。” 换来一个超大的白眼,“你不是机智,只是不知道死怎么写。” “小破身子本来就是文盲,你见她读过书吗?你见她写过字吗?” 呵呵,你说的过我么?你舍得说过我么! 紧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元齐拓是如何帮我守着崔姥姥一家的。 竟然是收了银子哒! 神不神奇? 崔城发生那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的人,这事儿怎么和上面圆?不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然又是将脏水泼向那蓝陀咯,谁让他们名声差,玩儿低调,好欺负呢。 然,这一回那蓝陀当即表示,这个锅我们不背! 一连跑出来好几拨,想要弄死造谣者,也就是雁王和他老丈人,却都被他们躲了过去。 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要抱大腿!赶紧找大腿! 亲妈表示,自己地方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就换人,换能管的上。 瞧瞧,多明事理的一个好阿姨,这才是亲妈!逍遥南行的亲妈! 逍遥桀表示,这事儿他管不了,紫武军是来捍卫国家疆土,维护社会治安的,不能当做某些人的护卫队。如若管了,对他的事业发展不好。 呃...你妈妈咪是老大,你爸爸比也是老大,你说事业?有人信吗? 逍遥桀表示,爱信不信,不信最好。 倩幽山庄表示,烧了海悦楼,赔钱先。 待崔姥姥被江昊天坑完一笔银子之后,倩幽再次表示,我们只是个本分做生意的,不参与朝廷及江湖纷争。 “副庄主儿子的命还不值一个海悦楼?!”不由的怒火中烧,却不能义愤填膺。 柳千羽带过得轻巧,“不过一条命罢了,他会有多在意?” 就是,不过,一条命,而已...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很快就机智地想到了,江湖的正义之师,迦湿谷。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想法是极好的,打着对付那蓝陀这个罪恶组织的旗帜邀请迦湿谷一帮群众及入驻了雁城,不仅圆了他们的慌,还能帮迦湿谷立威,顺便拍了这个名门正派的马屁。 可,既然是邀请,那必然少不了诚意,据说这个诚意相当相当大大滴,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回头我得问问拓... 能不能把欠我的银子还了先?都这么有钱了,应该不会在乎我的那点儿礼金,对吧。 结局是,雁城两位高层相当满意,你看,迦湿谷的少谷主都来保护他们了,就差旗鼓宣天,礼炮齐鸣,登高远呼:尔等枭贼,速速躲开! 引狼如羊窝,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元齐拓表示,崔姥姥就是把我钓上钩的那个饵,只要那个老东西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去雁城。 不由得有点小激动:都是了解我的兄弟姐们们哪! 我怎么就这么厉害,这么真知灼见,这么有先见之明,捡了元齐拓这么个宝贝回家呢。 整个事件的收尾和发展,柳千羽几乎都是囫囵带过。至于为什么一个区区崔王丈为什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地要弄死我们几个,他没说,我也不想问。 最坏的结果已经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半年,可是,真的要把那个人列在我的报复名单里,我做不到。 我是恨他,但是我做不到去伤害他,以及伤害他爱的人。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假惺惺宠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这么大,更别说活得这么潇洒自在。 所以,最好,不复相见。 回到最初的,“更好的主意...” 算了,妞儿的记性不好,柳千羽最初说什么来着? 忘了! 果断忘记! 我摸着肚子,打哈哈道:“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们去静风小楼吃火锅去吧。火锅呦。” “那里是倩幽的产业。” “那我们去云外楼吃海鲜吧,据他们说,很贵很美味。” “那里也是倩幽的产业。” “那...那就两家一起吃,吃你的,我不心疼。等等,我的帏帽呢?” 帏帽没有戴,柳千羽喂了我两粒小药丸,一粒防毒的,一粒变声的。 好神奇的,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声音,更有小女人味,嗲身嗲气的。 连着娇羞羞唤了好几声千羽哥哥,叫得他浑身打颤颤,就连我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这一回,不怕别人再认出我了,就连含雪都没有再认出我,毕竟她是没见过我的脸的,声音再一变,她就懵了。 心急火燎拉着我往悦怿房间跑,“这孩子一个人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说把你弄丢了,一直在哭,你赶紧的,去看看他。我怕他又干傻事。” “又?” “很复杂的,回头再说。你快去劝劝,把他劝好了,工钱给你翻倍。”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高大形象? 没错,我就是的。 “悦怿,我回来了。” 还没等我敲门,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向我飘来,直直抱住我,让我有些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要不要这么热情? “那个悦怿啊,你松手,我跟你说说话。” 哭得那叫一个泪流满面,稀里哗啦,“我不要,一松手你就会跟别人跑了。” 我终于明白柳千羽对我的那种嫌弃和怜爱是怎么来的了,鼻涕眼泪与喜爱之间的错综复杂。 不尴不尬伸手拍拍他的背,想着说,过了明天,等你们圆满完成演出我就走,却终是没开得了口,换成了:“帮我梳个头,我们去吃好吃的。” 第71章 高端的旋转 悦怿梳的发型真好看,干净利索,配上一根玉兰珠钗,简单不失清雅。 然,好看是好看的,但总觉得还是不够好看。衣服普通,发簪也比普通,哪儿哪儿都不对。 比起千羽的好看,我的好看就真的变成没那么好看了。 咦? 我为什么这么在乎?不就出去吃顿饭么?打扮个鸡毛线啊!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邪火,愤愤地将眉笔扔在桌上,道:“走!” 悦怿被我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吓到了,怔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波光粼粼。 见他这副楚楚可怜求安慰的模样,沁得我的心肝儿软绵绵的,竟有了些许想调戏他的念头。 一般来说,我是那种想做就做不过脑的主。 伸出两指捏起他微尖的下巴,暧昧道:“小白兔,你哭得真好看。” 悦怿一下子就收了眼泪,红了脸,顺着我的手劲微抬下巴,轻喃道:“寒寒喜欢?” 泛着水光的眼一闪一闪坚持着,渴望着。 “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我被调戏了一般,我怂包地收回手,尴尬地在外袍上蹭了蹭。 悦怿抿紧了嘴,鼓足勇气抓住我的手,目光坚定有力地看着我,道:“寒寒说的,喜欢这个我。” “啊?” 我说过吗? 你欺负我记性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 “寒寒,我没有被别人碰过,你信吗?” “嗯。”我点头。 我信,含雪说过了,相思半的主们是自己选客人,且,你只是暂时住在这儿的,且,你还是个... 嗯,这种没有生理慰藉的苦,我了。 悦怿扭过头,含含糊糊说道:“那...那我想给你,你要么?” 很是奇怪呢,要送我礼物吗? 感谢我这么多天来对他的悉心栽培?似乎谈不上。 感谢我的深海识珠?也许... 我疑惑道:“你想给我什么?” 悦怿羞红了脸,唇抿得紧紧,怔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气鬼,肯定是思来想去舍不得把好东西送给我了。 无所谓,偶像么,惯着点应该的。 来吧!抽我一百个大嘴巴子吧! (-脸伸过来。 -别,我怕疼。 -啪啪啪啪啪啪....) 再给我一把剑,我好好去练练,练完上剑练下剑,看我最后嘴巴还贱不贱! 装完一,我再装二,不对不对,我本来就是二! 大家好,我叫周二,唐宋元明清的周,一三五七九的那个二! “给不给的我们回头说,先去跟我吃好吃的,明天开业一堆事呢,补充体力先。”说完,我就踏着大步,出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呃...刚刚的反省呢?哪条狗吃了?(汪汪们齐刷刷扭头,表示嫌弃。) 悦怿跟在后面喃喃道:“嗯,补充体力...” 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心虚,腿软地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去,好在... 轻盈的飞身,高端的旋转,有力的公主抱,最重要的,主角,是我。 天,是瓦蓝瓦蓝的,人,是喷香喷香的。 这种独特的香气让人的气质显得特别有亲和力,神圣,儒雅。 安稳落地这一刻,我的呼吸都要停了,仿佛全世界就剩下公主和王子的,好浪漫,浪漫的一塌糊涂。 我压抑住澎湃的小心情,低头轻声道:“谢谢大侠出手相救,大侠好身手!” “姑娘不要介怀在下唐突孟浪才是,何来谈个谢字。” 哇塞,这人好绅士,好man哦... 我缓缓抬头... 只有一个字可以表达我现在气势滂沱的心情:草! 我发病了,刚刚是谁飞下二十阶楼梯的?咋一点儿都记不清了捏。 这个病,称作间歇性短暂失忆症,俗称金鱼病。 我从那人身上跳下来,假意拍了拍裙子整了整绣边,对含雪认真道:“含雪啊,将我预留的包厢给这位大侠,请人家明天来看演出,感谢他的孟浪唐突之举。”自言自语喃喃道:“咋想练个轻功都有人拦着,真是,这一天天的。” 要知道,我们明天的包厢可是拍卖制的,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哒,给你妞儿的那个预留算是报恩。 含雪给了我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瞪着我下巴点啊点的。 这会儿,我怎么有点儿想南行了,如果是他,我一定知道他想叫我干嘛。 虚心好学如我,我走到含雪跟前,歪头道:“含雪,你脖子疼么?” 含雪捂住额头,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到一边。 这回我懂了,好心帮她把画外音说了出来,“你滴个神哪!” 我看到了含雪面带微笑,嘴角抽抽的恐怖表情,不禁脖子一缩。 “含雪,你是不是太累了?累了你就去休息休息。我现在要带悦怿出去吃饭,晚点儿回来哈。”才不要管她复杂的神情后面有什么深意,真是麻烦,有话就说,猜来猜去多麻烦。 “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大侠爽朗的笑声,不拘一格,别有风味。 我很有礼貌地回头,微微一笑,示意,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心有灵犀,这个东西真不是谁和谁有缘分就能做到的。 像那个谁,我怎么也猜不到他心里想的,当然了,他也懒得猜我想的,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想,就想怎么吃了他。 一戒呢,不用说话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却想不到他想的,谁让他是风华绝代五百年才出世的得道高僧。 然,现在说起得道二字,怎么带点好笑的意味呢。 南行就更不得了了,我想的就是他想的,他说的就是我要表达的,我俩简直就是两体一胞,一魂分两身,二加二还等于两个二。 识趣如我,拉着匆匆跑下楼梯的悦怿跨步向外走去。 “站住!” 不站。 “你给我站住!” 我还是不站。 悦怿一如既往,跟只兔子一样贴在我身边,却没有因为身后别人的厉害口气吓得战战兢兢。 一般情况来说,我不想理你,就是不想理你。你就算喊破喉咙,我也不会鸟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那个忘恩负义,始乱终弃,说要娶含雪却没娶的那个王八蛋,梧桐城城主,逍遥颂。 蓝衣告诉我,当年,这货可是昭告全城要娶含雪的,最后竟是娶了别人。也不知道含雪着了什么魔,竟然没举起扫把把他赶出去。 哼哼,要是我... 怎么样? 我,我,我,肯定不理他! 然,妞儿大概是忘了,这里是相思半,红楼,开门做生意的。 第72章 不知道几王大侠 不对!开门了吗? 我转过头对含雪说道:“含雪,还没营业呢,怎么好让外人随便进来?国有国法,行有行规的好哇。怎么还跑后院儿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呀!” 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弃一堆木人于不顾,牵着悦怿的手欢欢喜喜朝后门走去。 刚把门打开缝,就被含雪拉住,她咕咕囔囔在我耳边说道:“姑奶奶,算我求求你,给个面子,好好地打个招呼,得罪不起的。” “我不!”踏步,被拉住。 “双倍工钱!” “那你现在给我。”我摊开手,勾起嘴角,贱贱地抖动小肩膀。 含雪咬着牙,从袖口抽出一张二十两递过来,低头催道:“快点儿。” 我嘟着嘴嫌弃道:“真小气。”一边小心翼翼把银票折起来塞进包里,询问道:“要笑不露齿的优雅,还是露八颗牙的专业?” 含雪对着她的前男友还是现男友倾城一笑,嘴唇不动,逸出两个字:“随你。” 有种笑容即使经过可以训练,优雅,漂亮,恰到好处,却依然,很假。 而我就带着这种微笑,走到那几个人面前,不管主子还是侍卫,一视同仁,一个一个点头示好。 然后,果断,转身,对含雪说:“招呼打好了,我走了。” “含雪,这就是你楼里管教出来的人?会不会太没有规矩了?”张嘴说话的逍遥颂,不待我发飙,含雪挺身而出,收了脸上讨好的笑,道:“梧桐城主,您应该清楚寒寒不是我们楼里的人,她不过寄宿在这里,不需要受这里的规矩。更何况,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可以挑客人,甩脸子。这事儿还是您当时定的,您忘了?” 有故事诶。 逍遥颂厉声道:“含雪!”语气有些苛责,神情里却流出一丝无奈,有一丝动容,一丝...心疼。 眼泪这个东西,对于欢场的在职人员来说,真不算什么,说来就来,专业的么。 含雪很快就入了戏,哭得娇娇滴滴惹人怜爱。 我赶忙拉着悦怿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坐下,从包里掏出瓜子,欣赏含雪同梧桐城主的爱恨情仇,扭扭捏捏。 他身后的侍卫,连着那位大侠不约而同退出了危险的舞台忠心区域。 “悦怿,你看着,一会儿这俩肯定得抱在一起。” “嗯。” “你看吧,抱了吧,你姐肯定得假装挣开一下。” “嗯。” ....... “那那那,笑了,我就说要笑的吧。” “嗯。” 我的瓜子包包以绝对的速度发憋,我将那只贼爪子打开,道:“悦怿,好好看戏,别老嗯啊嗯的!别再抢我瓜子,吃没了都。” 悦怿委屈道:“寒寒,不是我...” 一粒瓜子磕在齿间,我转头看去,两只爪子,一只高手的,一只柳千羽的。 我从包里掏出一大把,塞在柳千羽手里,咧嘴道:“千羽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哒?” 柳千羽将桌上包有瓜子仁的帕子递给我,和风絮絮一笑:“刚到。” 我将瓜子仁倒在手心里,一咕噜倒进嘴里,将帕子折好塞进自己的包里,手法相当纯熟。 柳千羽淡淡一笑,“还吃吗?” 我摇摇头,“这些给你吃,我得留着肚子吃别的好吃的,走吧。” 武林高手和悦怿被我们俩忽视地终于开了口,“柳先生。” “寒寒...” 我彻底忽略高手,拉着悦怿对柳千羽说:“千羽哥哥,介绍一下,这是可爱的悦怿。” 柳千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悦怿则呆萌呆萌眨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又拉起柳千羽的手,道:“悦怿,这是我的千羽哥哥。” 秋晚有点凉,小风吹得我不禁一抖。 悦怿幽怨的眼神中为什么带着淡淡的哀伤,千羽浅浅的哀伤中为什么带些幽怨? 都是朋友么,不能好好相处么? (啊呸!) 我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放开他们的手,作出决定:“呦西,介绍结束,我们去吃饭吧。” “不要。” “不要!” 二重奏。 大侠很给力地即时评论道:“后院起火。” 我很中肯地接受了他的意见,道:“他们不要去就算了。不知道几王大侠,你吃了没?” 为什么我一眼就知道逍遥颂是武林高手的哥,为毛? 其原因有二: 一,他不怵逍遥颂,那边你侬我侬,浓情蜜蜜,侍卫们笔挺挺站在一旁,他却在我身后偷瓜子吃。虽然他没经我同意吃我瓜子的行为不值得宣扬,但是不随地乱扔瓜子壳的文明行为值得赞颂。 这个年代,讲文明有礼貌有素质的人真不怎么多。顶顶可恶的是,吐痰的,骂脏话的,没素质的,嚣张跋扈的绝大多数都是女人,也许就是仗着物种奇缺,反正,女人挺横。 身为随身挂着两只小白兔的我来说,很是有点小傲娇,小自豪啊。 (-啊呸! -素质,素质!) 些些怜惜他身后的随从,要知道,妞儿买的瓜子可是很香的,属于吃着香闻着更香的,捧着香喷喷的瓜子壳居然还这般镇定从容,不由得心生敬佩。 佩服,佩服。 二,也是我能确定他姓逍遥的原因就是,他和逍遥桀有着一样栗色的头发和浅色的瞳孔,长得六分相似,但是比逍遥桀那个家伙看起来温暖柔和多了,一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水润模样。 然,我不会忘记逍遥一家都是北电毕业这码子事。 装的!一看就是装的!君子不会来红楼楚馆的后院,更不会偷我的瓜子! (—悦怿和柳千羽算君子么? —算,当然算。 —那弱弱提醒一句,柳千羽和悦怿也在后院。 —那能一样么?那可是柳千羽和悦怿!) 不知道几王大侠和风絮絮一笑,道:“还没,雨姑娘想吃什么?” 我去~这个时候不是该为妞儿不经意吐露的完美推理而折服么?为什么没反应?这种挫败感,至少能让我少吃好几块肉。 不爽。 十分不爽! “寒寒~” 我去~ 惊心动魄的二重奏,酥麻得骨头掉渣。 为什么柳千羽也跟着喊我寒寒?且,叫得这么肉麻是几个意思? 嗯,我现在叫雨应寒。 名字么,她可以叫雨应寒,我也可以叫雨应寒,那么去掉这个代号之后,我是谁? 大家好,我叫周二,一个集美貌(小破身子)和才华(不羞不臊)于一身的小雏女(依旧是小破身子)...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要现在还保持着贞操是我的本意么?能不提这个事情了么?! 呃... 妞儿是发病了吗? 好像,貌似,大概是的。 谁让我是水瓶座呢,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在中间欢快行走的精分病。 第73章 一锅鱼翅吃饱啦? 除去水瓶这个人设,由于还是个超级颜值控,妞儿最终被美男们勾着手指头诱惑到了云外楼。 待菜肴一上桌,剧情显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翻天覆地的改变。 美色是啥? 答:就是美丽好看的菜色。 美男是啥? 妞儿表示,不管是啥,通通以圆润的弧度翻滚到一边先。 妞儿知道个啥? 我知道,桌上的菜闻着好吃,看着更好吃,吃着绝对好吃。 大螃蟹还有不一样的小螃蟹,大虾还有不一样的小虾,大海参还有不一样的小海参,只有大鲍鱼没有小鲍鱼... 他们面前只有小盅的鱼翅,而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大砂锅金黄灿烂的三丝鱼翅羹,氤氲的香味化作一根食指勾搭着我小小的心,在上面轻轻地撩拨。 一定是柳千羽干的!他怎么这么懂我呢~讨厌! 心里的两个小人儿正在围绕地球的生态环境一题展开激烈的辩论: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不能吃!要环保! —死都死了,都做成了菜,不吃就是浪费!不环保! 作为裁判的我当即举手示意:辩论完!一律闭嘴! 妞儿一直认为浪费可耻,这种为环保事业做贡献的重担就交给我吧,虽死犹荣! 当捧着锅喝完羹,见到干净的锅底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比较悲催的问题,妞儿饱了...饱了...饱了... 想当年,超能吃女侠可是能吃掉一头猪的人。虽然是乳猪,那也是论头算的,且,是一顿饭呦。 更悲催的是,一桌人,不管在说话的(除了悦怿)还是不在说话的(只有悦怿),全都不起筷子吃桌上的海鲜。 海鲜是无辜的好么,都没人吃它们,多可怜。 在确定自己饭前洗过手的前提下,我干起了剥虾斩蟹的工作,将剥好的虾肉蟹肉扔进了悦怿和千羽的碗里。 柳千羽不以为常地举起筷子优雅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嘴巴张的小小的,咀嚼的动作缓缓的,高贵优雅,艺术感十足。 悦怿盯着晚里的虾肉,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我使劲儿嘬了口指尖的海鲜汤汁,侧歪着头,疑惑道:“你不爱吃么?” 他用指背抹了抹眼角,摇摇头,晶莹剔透的眼泪依旧吧嗒吧嗒往下掉。 许是他哭的样子太可爱动人,我竟看入了神,即使入神也不忘吧嗒吧嗒咗手指,剥虾剥蟹好不容易才沾了点儿海鲜味儿,不能浪费哒。 或许是我纯洁的行为在表现手法上有些和世俗格格不入,又或许是天干气躁,逍遥颂的嗓子不太舒服,他一直在那边咳咳咳咳咳,搞得我咗手指的兴致大减。 柳千羽最了解我,好心帮我解释道:“小家伙,别再自作多情了,她就是吃不下了想尝尝海鲜的味道而已。” 我欣慰地点点头,舔了舔嘴角,给了一个,还是千羽哥哥最懂我的傲娇表情。 本是实事求是的一句话却激的悦怿抬起了头,睁着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满脸写着: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环视四周寻求答案,逍遥颂和他弟看热闹在等待,含雪使劲儿给我递眼色,善睐明眸,连娟绣眉跳起恰恰舞。 美则美矣。 然,我也看不懂她想表达个啥呀。 我抬肘推推柳千羽,他只顾表演如何将进食变为一种艺术,鸟都不鸟我。 机智如我,我猜... 我这么聪明,也猜不到呀! 万一说错话,再把那个坏脾气的惹出来,那就糟糕透极,偶像的形象绝对一落千丈,这要被外人看到,明天还要不要开业了! 银子呀,都是银子呀! 我觉得,说些违心的话或许,应该不算是骗他吧。 在深吸一口气后,我凝望着他的眼,温柔似水,含波荡漾般对他说:“悦怿,乖。这是寒寒特地为你剥的,你的手是用来执笔抚琴的,要是动手做这些剥虾的粗活,寒寒会心疼的吼。” 妞儿好像吃的有些撑,怎么有些要吐的感觉涅~ 悦怿竟然没动容,抽抽搭搭指着柳千羽责备道:“你也给他剥了!” 嘿,蹬鼻子上脸了还! 妞儿都服侍他吃饭这么多年了,现在想叫我怎么说,告诉别人他洁癖,除了我给他剥虾,否则,他就不吃? 当众揭人短,我可干不出来。 秉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还是加个前缀才来得严谨,应该这么说:当众接我喜欢的人的短,妞儿在一般情况下干不出来。 我含笑抿嘴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我就不要你了哈。” 此要的意思是,绝对就是父母吓唬孩子的那种要不要,肯定不是悦怿想给我什么我要不要的那个要。 好复杂,不知道大家懂了没。 大家似乎好像都懂了,该吃的继续吃,该喝的继续喝。 我呢,少说话多干事,一边剥虾一边咗手指一边听他们讲各种段子。 饭局未开始,我就知道了高手是逍遥家的老七,晏,是个赋闲在外,以旅游为最大爱好的文武全才,机缘偶遇,与柳千羽相识,相知,惺惺相惜,有种相见恨晚的感嚼。 我腹诽道:文武双全?还闲来无事?还周游列国?你当我傻! 机缘?是妓院吧! 这些词加起来的浅层意思,傻子都明白,就是,大家好,我是闷声干大事的。 真正深藏不漏的人不会有那么架子,就像他这样谦谦有礼不让人感觉有任何不适和拘束。还有就是,能和柳千羽结识且让他另眼相看的...请问,还要我多说什么哇。 你五哥我见过了,你四哥也坐在这,都算不上精英,你那个做凤帝的妈放着你这么一个好用的会不用? 然,这件事情转念一想也想得明白,人家跟你熟哇?人家可是皇子诶!什么都告诉你?你谁啊。 段子的中心,围绕着“鸿澜盛宴”展开,谁家的谁多有才情咯,谁家的谁多有可能夺冠咯,谁家的谁被谁家的谁看中咯... 最后说到相思半上,夸我有才情,我不敢当,夸悦怿才貌双全,我是一定要替他当的,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 最让人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是,明晚的包厢最高拍到三千两。 三千两...三千两...一成就是三百两。 三百两...三百两...我哒! 一个三千两,十个包厢,一成是... 嗯...数学,果然是门很高深的学科。 我笑,我得意得笑...这种满足感,这种自豪感,这a后面一格装的,真?爽,岂是无与伦比可以形容哒。 我总算彻底明白,为什么红楼是穿越者不二选择的发家地了,不仅生理可以爽,心理更爽。 然,听着,听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第74章 有NPC没 再说到,来兮楼的幕后老板江昊天将携着未来的国相江心儿要担任这一届鸿澜盛宴的嘉宾。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对不起,我吃饱了。” 扔下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就跑了,不,是拉着柳千羽就撒丫子跑了。 虽说,离鸿澜盛宴还有十六天,但由于墨菲定律一而再再而三在我身上完美诠释了其定义,我还要去报仇的! 对,我还要去雁城干大事! 哪儿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儿听他们聊什么家长里短,风花雪月!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发生的概率就会很大,很大...真真是比木星还大。 锄禾你当午! 墨菲定律!我跟你丫没完! 我丫为什么要学文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定律的存在?! 我挑的开门点儿怎么就那么正,我们一出门,他们刚准备进门,不过是另一个包厢的门,然后,就是几目对几目,几目相茫茫了。 稍稍腹诽一下,柳千羽,你没事儿长得这么出众干哈玩意呀!自带磁铁,不吸引别人的眼光就是伪科学,是不? 妞儿是不是要怀疑一下,我特么根本不是穿越了,而是身处在哪篇小说里,时间线都是提前预设的吧,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 为什么没有系统提示? 因为我只是个替身,可有可无没啥用处,所以连系统都瞧不起我么? “别怕,有我。”柳千羽的一声轻唤,让我躁动的心,澎湃的血逐渐平息下来。 他们是谁? 江昊天和他媳妇儿,逍遥桀和他那个二百五的小弟,还有俩不认识的谁谁谁和明显女扮男装的谁谁谁。 柳千羽拉紧我的手,若无其事从他们身边经过。 我不敢抬头,感觉风雨欲来,厚重的积雨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窒息的感觉。 他会认出我么?他还会认我吗?那个我已经死了,就该放过我吧! 熟悉的味道... “柳千羽。” 熟悉的声音... “许久不见,一起喝杯酒再走。” 不是客套,反倒像是命令。 柳千羽嘴角微微一勾,甚是不屑,边走边道:“我们不喝酒。” 身后的气压骤降,赶出来的逍遥晏怔在门口,与那群人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南行蹦蹦跳跳欢快地像只小乌鸦,在我看来用乌鸦形容他最不为过,闹闹哄哄,叽叽喳喳! “七哥!你怎么在这里!七哥,我可想死你了,你来这儿也是参加鸿澜盛宴的么。我在邦陇就听说了,最近相思半出了一位名角儿,那歌唱得可好啦。”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小心询问道,“是不是四哥给他相好开的那间相思半啊?” 逍遥颂闻声缓步走出来道:“相思半是含雪的相思半,你皇哥我,只是她的相好。” 哈?瞧不出来嘿,这货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承认和含雪的关系,且,在场的有三个是他弟弟,一个是未来的国相,其他俩能和他们在一起肯定也不是省油的主。 既然有这么大一座靠山傍着,为什么相思半的生意那么差?还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 转头看看娇羞嫣红的含雪,我突然又有了一种拿瓜子出来的冲动,手刚伸进包里,就被悦怿拉出来了。 “你是不是又要跟这个人走,把‘我’扔下?!”这个语气...尤其要注意,这个咬牙切齿的“我”。 我缓缓转过头,看到一张暴戾凶悍的脸,没有波光粼粼,有些鄙夷,有些嘲弄,有些想咬死我的明显意图。 暗道不好,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暴走,凑热闹都是挑好时间的么? 我在心中狂喊:有npc没有?!你好歹出来给我下个任务好哇!或者给我个道具?换个场景先! 来不及思考,我一把拥住悦怿,在他耳边深情款款轻声道:“你乖一些,我就会疼你多一些。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乖啊~可爱的小悦怿,寒寒最喜欢你了。” 轻轻地拍打他的背,很快他就柔软下来,我松开手,顺势松了口气。 悦怿可怜巴巴望着我,眼眶中隐约又泛出了泪光,“寒寒,我会乖的。” 这神情,这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我是在欺负你的好哇! 看吧,那个谁谁谁就误解了,“真是够不知羞耻的,大庭广众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你知道的,我向来得理不饶人,怼人的话不用过脑子就能蹦出来:“我抱自己男人就是我家的体统,碍着你观瞻了你丫就闭上眼。人家见我家悦怿都是要给钱哒!给你白看,不收你钱,哪儿还这么多叽叽喳喳。” 若问我怎么死的,我答,就是死在一张嘴上的。 “寒寒!”严厉吓人的,是柳千羽在警告我,控诉我。 “寒寒~”含情脉脉的是悦怿,在不知道怎么我。 我特么哪儿知道他想怎么我去,话就自己跑出来了。 说我可以,说我的偶像弟弟,坚决,不同意! 那个谁谁谁苍白一张脸,咬牙道:“银娃宕妇,寡廉少耻,不正经!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应该捆起来被游街,扔到荒郊野外去,免得在这里有辱斯文。” 我的小火柴燃烧吧! 还没来得急划拉我的小火柴,含雪很给力地站出来,故意摆足了我是妈咪我骄傲的姿色神态恶心他们,道:“呦~来鸿澜街的还随身挂着正经牌子,说出去都要给别人笑掉大牙的。想要正经呀,回家相妻教子,阖家团圆去。鸿澜盛宴本来就是为了让痴男怨女结双成对,你情我愿的,不爱看,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和南行同时点头表示,说得对,有道理,旋即四目相对。 他对我眨巴猫圆有神的大眼睛表示疑惑,貌似在说:阿嘞? 我很识趣地将目光飘到四面八方,最后定在悦怿身上,道:“一起走。” 左手被牵着,右手牵一个,不禁有种全家合欢,其乐融融的感觉。 一大堆高颜值的强大气场笼罩在走廊里,各怀着心思目送我们三个人离开。 “姐,这两个贱人骂我。姐夫~” 我的心一惊,姐,夫? 已经成亲了吗? 为什么这一声姐夫会像一把锋利的刀插进我的胸膛呢?我已经想不起你的脸,也不再怀念祭奠我们过去的种种,为什么我还是会难受?明明你把我伤得这么深,为什么难受的会是我? 相见不如不见,我不想见!一点都不想见! 江心儿厉声道:“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江心儿政治家的嘴脸我是早就见过的,霸道与温柔的转换信手拈来,“各位哥哥,五仪还小不懂事扰了大家的兴,都怪心儿,是心儿没有管好弟弟,心儿给各位哥哥赔罪。” 冲我们说道:“三位,难得几位皇子相聚,不妨赏个脸一起喝杯酒。” 第75章 逃不走 话虽说得客气,两位平常打扮的侍卫已经拦在我们身前。 南行蹦出来怼她:“你们江相府的请人喝酒就是用这种方式哒?啧啧啧,好大的气派。我们几位兄弟相聚,和你请人家喝酒有什么关系?哼,要是人家不赏你的脸,是不是又要把云外楼烧一遍?” 又?什么意思? 江心儿解释道:“十一王,那件事情已经棺盖定论,你现在拿出来在这种场合说,是不是有欠妥当?” 我拽了拽千羽的手,示意,再听听,再等等,再满足以下我的八卦小精灵。 南行不理会,反倒恍然大悟道:“对呀,反正都是倩幽的产业,都姓江,烧一些也无所谓,反正你们有钱...又有权。”收起阴阳怪气的调调,转头对逍遥桀抱怨道:“九哥,这顿饭我原本就是不想来的,你非要把我拉过来。现在,这饭我铁定是吃不下了。你走不走?你若不走我就先撤啦。” 逍遥桀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颔首。 南行咧开嘴,灿烂一笑,道:“四哥,七哥你们走吗?” 逍遥晏颔首微笑道:“江庄主,心儿,今日就算了,咱们改日再聚。” 逍遥颂也不买他们的账,摆出一副我是梧桐城主我最大的姿态,牵着含雪迈步朝我们走来。 南行蹦蹦哒哒跑到悦怿身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垂涎欲滴道:“悦怿。你就是相思半最红的悦怿吗?你知不知道,你唱的歌都传到邦陇了,我就是听了你的歌才来梧桐城哒。” 悦怿羞羞一笑,道:“都是寒寒作的歌,我只是唱出来罢了。” 南行夸张道:“你们都厉害都厉害,明天相思半开业我一定第一个去捧场,给你送十个大大的花篮!” 两位侍卫侧身恭敬地让开了道,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外走去。 不知道江心儿被我们晾下来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逍遥晏和柳千羽他们还在寒暄些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只有一个念头:逃! 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将月光下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中,我不知在窗边软榻上窝了多久,回过神来时,只听到窗外隐隐传来缥缈的琴笛歌声,混杂在一起一起,咿咿呀呀着实不那么悦耳,扰人心绪。 黑暗里,静静绽放幽香的只剩下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柳千羽。 月光没有厚此薄彼,亦是笼罩在他身上,烘托出他不思凡人的冰肌玉骨,仙气缭绕的清幽高雅。 凡人皆是看不破,柳千羽不一样,他曾经困在红尘喧嚣里那么多年,忍受了那么残忍的生死离别,早就看透了人性的自私,肮脏,看透了这个尘世间的浮华。 或许,或许,这个人,可以让我托付下去。我懦弱,我自私,我需要一个人可以让我靠着。我不想再孤单下去了,认认真真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或许...或许,能让我忘记那个人。 “千羽。”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我...” 还是不行! 我做不到,柳千羽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柳千羽静静地坐下,将我环在怀里,贴在他胸上,我感到,温暖。 “你不属于这具身子我一早就知道,不去揭穿你,故意让你闹让你疯是想把你留在我的生命里。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做一个孩子看,在你还是小小的时候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 那个时候你的心里,眼里只有他。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日我也在河边,是不是住进你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命运,总是这样捉弄我。 我依然满足,可以每天看着你疯,看着你闹,我多希望你嘴里的小破身子永远不要长大,这样你就不会被那个人占有了去。你要的唯我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简单单的平凡。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他的喜欢竟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所以...我能自私的接受么? 我抬起头,他如仙般的绝美容颜在月光的晕染下撒发着别样的风情,像他说的,如果,如果他是我第一眼看见的人,我应该会爱上他吧。 “我...” 房门被踢开,两扇木门摇摇欲坠。 青墨色身影似踏冰而入,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到破冰裂土的声音。 “柳千羽,我说过,她是我的。”语气里都带着冰渣渣。 他的? 我冷漠道:“你出去!” 他却视我于无物,继续走近,“我容忍你呆在她身边,是因为她需要家人的陪伴。你现在告诉她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笑不可笑?” 柳千羽淡淡道:“曜,这些年,我对她的心思你并非不知。你将她气走,她音信全无,我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早点对她表明心迹。再次寻到她,你告诉我她不会死,可人呢!若不是我捏着她的性子在这里等了半年,当初在雁城的惨事是不是还会再发生一次。 曜,你自认为一切都在掌控内,现在不妨先看看,我们之间,究竟谁更可笑?你现在现身在这里,无异于表明了我或者她的特殊。等待我们的将是窥探,也许是除之后快,你想要的结果是哪一个?” “我会保护她。”简单的几个字,坚定不移的决心。 这会儿听着,我却觉得有些可笑,“呵,保护?”冷笑出声,怕寒得只是我一个人,不管是将成为相夫的江昊天还是我爱的包子,或者是谋划着什么的圣曜,他的功法是寒冰,他的心,亦是寒冰。 江昊天放柔了表情,磨去了冰刃,嘴角勾出淡淡一笑,对我轻柔道:“周二,跟我走。我觉不允许别人再伤害你,相信我。” 曾几何时,我最爱他的笑,漫漫长冬结束,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也最害怕他的温柔,他的温柔我根本承受不起,因为温柔的软刀子才能将心脏搅得稀巴烂。 我站在他面前,抬起骄傲的下巴,绽放灿烂的笑容,缓慢开口:“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将一生许与你。一次又一次,我的尊严被你践踏,我依然贱呵呵地甘之如饴,安慰自己,那些算不得什么,只是我们感情路上的小挫折罢了。我明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别人的影子,还妄图走进你的内心,是我蠢,是我笨,是我不知羞耻....” 包子抓住我的手,喝道:“闭嘴!” 柳千羽呡紧双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既然他喜欢的从不是我,现在过来宣誓主权算什么?为了满足他那点儿可怜的占有欲吗? 既然他放不掉,那我放手。 第76章 再扔月牙山 我早就习惯了失去,多一次,少一次,有多大区别。 我只觉得胸口闷痛,沉声道:“包子,放手吧。” 这句话说说口,非但胸口的痛没有缓解,反倒更疼得厉害。 包子也没有放手,反倒箍着手腕的力度加大,恨不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曜,放开她!”柳千羽抓住包子的手腕,“是你自己放她走的,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有意义。”包子看向柳千羽,平静道:“有些话要说清楚,有些事情也要有个结尾才能重新开始。” 我使尽全力抽出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想说,我给你机会说。或者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做。今晚,过后,你我再无瓜葛。” 对于千羽,我是愧疚的。 然,不破则不立,没有结束,亦不会有开始。 “千羽,等我。”会心一笑,让他安心。 真的会安心吗? 没有答案。 柳千羽犹豫再三,转身离开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失落,我的心竟然会有一丝丝的疼。 江昊天拧紧了眉头,怒嗔道:“周二,你一次一次从我身边逃走,每次回来都带着不同的男人,到底想怎么样?曾经那些誓言对你来说,只是随口骗我的谎言,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不了他,看不了他的不冷静。 我自认为了解他,了解他的每一个神情,却始终不了解他的想法。 可他太了解我,最知我欺硬怕软,看不得他笑,看不得他怒。 他笑,我会开心,会害怕。 他怒,我会更开心... 而今,我要做的,就是心硬下来,不看他。 我关上门,将木栓搭上,月光肆无忌惮撒进来,我清楚地看到这张让我魂牵梦绕冰玉细琢的脸。 不能看! 我转身站在窗口背对着他,凝望,不知道自己在望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直到他从身后抱住我。 颤抖的声音划过我的发,在耳边萦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拒绝! 当然拒绝! “我不去!” 奈何,在家没有地位,被欺凌惯了。说不,等于放了噗。 伏在他的肩上,清逸的发随风扫过我的脸,有些恶心,他的身上沾上了别人的味道。 有一段时间,他让我陪他练功,闲的睡不着,我就扒在他身上让他带我飞跃在树林房屋间,美其名曰,负重练习,有利轻功水平到达质的升华,顺便克服小夫人的恐高。 现如今,今非昔比,往日的甜蜜此时品起来,异常苦涩。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被扔在月牙山的桂花地上,我艰难地撑坐起来,吼道:“要杀人灭口,也用不着费劲巴拉把我抗到山顶上来,随便往哪个林子里一扔就好了!” 月光如洗,将他的冰冷照得明亮,声色厉戾道:“谁说我想杀你!” “你是不是失忆啦?才半年,你就忘了你干了什么?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你这么想要,还给你就是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死,只不过想着,大义凛然,豪情壮志点说不定就能让他另眼相看,为我的不屈不挠所折服,饶我一命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招实在不行,我就死机白咧无下限抱大腿。 软的硬的都不行,那我即使和柳千羽跑了,也逃不过他下黑手的,他的腹黑,他的手段我可是心知肚明的。 “还?你的命不够还。”他冷笑,笑得寒心,笑得渗人。 我恰巧就是那种小事则慌,大事临危不乱的。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仰起下巴,嚣张道:“看着小破身子长大的,你能认出我一点都不奇怪。绝对放心,你媳妇儿铁定认不出妞儿来。要不,这样,你就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情面上,让我走。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吧。” “走?你还想走?”冰雕俊秀的面容上散发着夺人的杀气,我只觉得喉咙被冰冷的锁扣紧紧箍住,空气停止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他掐我? 他真的要我死? 他真的一点一点的情分都不曾给过我? 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鼻子发酸,心更酸,我默默地闭上眼睛,竟然自我安慰道:死在包子的怀里也是好的。 曾几何时,我最是瞧不起那些个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的女主,什么叫瞧不起,简直就是鄙视,鄙视得无以复加好吧。 是没好看的男人了,还是没有好看的女人了,还是买不到好用的工具啦?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闭上眼睛这一刻,我才知道,只要我喜欢,就算他拿我的真心喂狗,我都心甘情愿。 然,就在他松手,他的空气涌进我的口腔,气管,肺部之后,才是真正开始对自己无限数的鄙视,鄙夷,唾弃! 我喜欢,我竟然还喜欢他的吻? 我竟然,喜欢,被虐?!虐? 在理智还没有被热情泯灭的时候,我狠狠咬下他的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吼道:“你特么有病吧!喜欢s么回家找你媳妇儿去,欲求不满找你馆子里的小主们去!” 他用拇指摩挲自己唇边的血,粉白的唇染上鲜红的色泽,诱惑着人想亲上去。 他是妖! 他就是我心里的妖,不用特意的动作,只要一个眼神,我就会自己上钩。 一般来说,我属于想做就做的主,是的,我扑上去了! 他只是微微一怔,将我拥进身体里,唇舌之间相互纠缠,相互勾引,相互吞噬。 未经人事的小破身子在他的探索下逐渐燃烧,逐渐颤栗。我闭上眼,将头扭到一边,在羞耻,和兴奋中等待。 我想吃包子,想了那么多年,就算他已经是别人碗里的吃食,我也想尝一尝他的味道。 偷情?我都偷了那么多年了,不如来个干脆! 矜持?我在他面前还有什么矜持? 我想要他,就是想要! 可... 为什么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停下来?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还是他突然又想起了家里的娇妻? 我不禁自嘲,冷笑,放下勾在他腰间的双腿,道:“做不到,就回去吧。” 他趴在我身上没有动,一股股暖流飘进耳朵,“想最后看一眼小八吗?” 小八?那只猪?为什么要看? ---- “你想纹个什么印记?”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妞儿躺在紫藤花蔓缠绕的木廊里睡午觉,包子悄声靠近。 我在假寐,等他走到我身边,试图猛地给他一个熊抱吓吓他,顺便再卡点油,腻歪一下。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或许一早就知道我的企图。明明听到脚步走到我身边,猛扑上去的时候,他早就站在几丈外,害我摔趴在地上,狗啃泥,姿势很不赏心悦目。 可想而知,长期以耍无赖作为事业的我会干什么?当然是装无辜装可怜讹他一笔咯。 吃包子这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光计划我就想了不下数百个。于是乎,我提出一个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决定:用五指姑娘服侍他。 第77章 谋反 我认真点头,“你放心,我就算干了什么也不会负责的。” 柳千羽微微皱眉,指了指缩在马车里只探出个头的小白兔,“那个还没干什么都负责了,你倒是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这要干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逍遥桀,半是教导,半是威胁总结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是这样,让我自己看着办,那就... 我指着逍遥桀正经道:“你要是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有碍你的声誉,就跟我们一起走。不过,话先说好了,生活费你出,绝对不可以从我的二百一十两里头扣。” 柳千羽皱紧眉头,抽出帕子粗鲁地按住我的鼻孔,“有些能想的可以想,不该你惦记的还是不要惦记的好。他想要几日放纵自由,你愿意陪着他疯就算了,但是,凡做事前需先想清楚后果。” 转向逍遥桀,正色道:“你与犹犬公主的婚讯已经昭告天下,婚前失身的后果她不知,你应当知道里头的利害关系。” 我不解道:“婚前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万一不和谐,怎么办?” 柳千羽将我另一个鼻孔也塞上帕子,冷色道:“我们也没试过,你会反悔?” 气氛有点诡异...情况...有点儿不对劲。 “你们都跟我说说,别人家的几个夫或者几个妻都是怎么相处的?” 这个问题纯属学术探讨。 一比七。 会被吓死,就像我现在这样。 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复杂,忽冷忽热,忽晴忽阴,盯得我的小心肝儿忽上忽下。 一片寂静,只传来马车轱辘滚地和马蹄踏地的声音,车里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悦怿玩着指头,眼眉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问:“寒寒,你会娶我的,对吗?” 我突然觉得还是闭嘴装睡觉的好.. 然,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呀! 避开话题,我问逍遥桀:“你告诉我,那晚画舫宴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能骗我。” 这话说的,我的鸡皮也跟着颤了一颤,更别说其他的三个人了。 秋风凉,夜露浓说的是有道理的,偌大的车厢里寒风阵阵呀...打个寒颤先。 柳千羽愠道:“二宝,不可猛浪!说者无心听听者有意,这种话不要再随便说出来!” 我撇嘴,乖乖道:“哦。” 逍遥桀正色道:“想说便说,本王喜欢听。” 柳千羽:“如您是九王,草民等实在不配与之同行。如你是逍遥桀,就应当为自己的名声多做考虑。几日光景或许真能过得逍遥,短暂欢愉之后呢?你能放下多少?” 逍遥桀冷笑道:“旁人的名声?她在乎吗?你觉得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似乎更加诡异了,我和他真的有这么熟吗?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我。 妞儿很是欣慰呀,情不自禁赞赏一笑。 柳千羽:“那我们就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你知道她去雁城是为了何事,你现在出现到底是帮她还是想阻止她?” 逍遥桀双手环胸,探身往前,贴近我的面,暧昧道:“你说呢?二~宝。” 好冷的夜,抖完鸡皮疙瘩,我将话题扯回来:“你先告诉我,那晚怎么回事?” 逍遥桀抚着扇子的紫穗,缓缓道:“你跳船之后,我和江昊天一同追你,半路遇到一批死士拦截,赶到海悦楼的时候,那里已是火海一片。我事前安排的十名暗卫二十名紫武军竟无一生还,十七人烧成焦炭,其余十三人横尸街头。死去的兄弟姐妹都是同我一起成长一起战斗的亲人,他们的仇我势必要报!” 忧伤叹息一声,“凤帝禁止我再插手雁城的事,将我禁锢在邦陇皇城,封锁一切消息来源。唯有趁着这次鸿澜盛宴我才有机会同犹犬公主出来,竟没想到遇到你,更没想到你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娶夫。” 那一晚的惨烈惊心夺目,染红的燃烧弯月护在我身前,倒在我身前的壮勇我依然记得。没有想到的是,燃烧弯月竟是逍遥桀的人,是我错怪他了吗? 江心儿和他们皇子的交情都不浅,照理来说,结亲不应该是维系关系最好的方法吗? 撇去那些恩怨,我问:“逍遥家为什么没有儿子和江心儿成亲?” 逍遥桀将扇子扔进我怀里,厉声道:“你在怀疑我?”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我拿起扇子,扇子很熟悉,紫色的穗子也很熟悉,打开一看,“归去来兮,不如归去”,大字龙飞凤舞,潇洒飞扬。 我不禁一惊,这是... “你还留着?” 这是那晚我在街边花十个铜板买的扇子,他不止提了字,还一直带着? 逍遥桀怒道:“留在别院的可不止一把扇子,你这个女人还不如死在那晚,免得让人念念不忘,魂牵梦绕!” 柳千羽一声无奈的叹息,抓着我的手:“二宝,别再胡思乱想了。你们二人剩余不了几日,还是好好相处,免得留下遗憾。” 柳千羽凡事都看得通透,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那些小心思。 有一些心酸,有一些后悔,有一些迷茫。 算计? 我已经算计了一个柳千羽,还要算计逍遥桀。 真情到底有几分,假意到底占几成? 我想让自己笃定从未对逍遥桀动过心思,可是和他亲我,没有反感,反而有些享受,从他床上醒来在意的不是被他破了身子,而是觉得没有享受到该有的乐趣。 他就这般眼神冰冷的看着我,等一个答案,是他走还是留的答案。 我坐到逍遥桀身边,将扇子还给他,柔声道:“大猫咪,我不是要怀疑什么,你们都喜欢江心儿很正常,她的家世,样貌,才智.....” 未待我说完,逍遥桀抛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话:“江家欲谋反。”目光一转,“这件事柳先生应当知道。” 柳千羽不做言语,却表明了立场。 第78章 戒指 我恶狠狠盯着他,他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前已经再没有让我下口的地方,血呼啦里一大片,着实血腥,暴力,壮观。 所以妞儿又心软啦? 呸! 我抓起那只扣着我的手臂再一次狠狠咬了上去,他反吸一口气,任我将牙嵌进他的肉里。 泄完愤,我扔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你要嫁给江心儿做侧夫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还要来解释什么?我在雁城打了她不错,合着南行骂了她也不假,在海悦楼生事也是我起的头,把倩幽推在了雁王府和崔姥姥的对立面也是我的过错。他们来打我骂我报复我,我都不怕,因为我曾经觉得你一定会保护我。 就像那一晚,那么多弓箭对着我,我以为会死掉,结果毫发无伤,不用想就知道是你救了我。 可是第二天,你就骗我,说好等我回来,我都去买了成亲用的东西,你却跑去和江心儿约会。 我知道,你让我留在房里等你,就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将我烧死在房里。如果不是逍遥桀提前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把我骗出去,又或者不是黑大叔把我们救出来,我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啊切!” 他将外袍披在我的身上,无奈道:“有时候觉得你挺机灵,更多的时候觉得你比猪还蠢。” 我立即起身反驳道:“你说谁是猪呢?不要糟践肉好哇!” 被他摁回怀里,就听他继续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爷会给别人去做夫?还是个侧夫,说得通吗?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好,既然我想弄死你个惹祸精,我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你是倩幽副庄主的公子?” 我一本正经分析道:“你会给她去做夫,因为她长得漂亮,家室显赫,又聪明有手段,能帮到你,给你你想要的。更重要的,他是你的初恋,你一直惦记着她记挂着她,心里只有她。我从开始只是她的替代品,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或许,刚刚那对象,也不是我,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我...” 江昊天厉声喝道:“住嘴!我若心里真有她,怎会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怎会在外人面前失了冷静!” 我不屑,“夫妻?江昊天,你是不是糊涂啦,我们刚刚才是第一次,而且我们还没有拜过堂。” 江昊天闭上眼,沉思许久,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摁着我的头往下按,呢喃道:“一拜天,二拜地,夫妻对拜,礼成。”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温柔道:“现在,堂,拜了,洞房也入了,咱么以后是正经夫妻了。” 一只藏青色宝石戒指像变魔术般出现在我的大拇指上,只听他温柔地说:“不知道你瘦成这样,先凑合着戴,回头再去找你想要的款式。” 藏青色? 是因为我曾经找过深蓝色的宝石戒指吗? 不再疑虑,不再胡思乱想,我终是问道:“这是?” 他的唇掠过我的指尖,柔软的触感划过指背,停留在玲珑剔透的戒面上,“你走后,我寻了你走过的踪迹。你向来不爱戴珠钗首饰,却寻了戒指。所以,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戒指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是不是?” 凌乱... 晚风吹得我好凌乱... 两个没穿衣服的,在桂花树林里做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就算了。 洞房?戒指?还拜堂? “在遇见你之前,我活着不过是活着,光活着都精疲力尽,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需要感情的。可是,人心是贪婪的,你对我倾注的感情,我从未体验过,我想要,想要的更多。你从来不过问我的过去,就算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也从未害怕,从未抗拒我。一心一意只想要我的你,我如何不动心? 周二,你是特别的,前脚迈出去傲气地像只孔雀,眨眼间就可以小鸟依人,甚至一身流里流气。从来分不清东南西北,走路能左脚拌右脚的你。知道我偏爱甜食,随谭师傅学做各色糕点的你。每晚拥着我假寐的你,在我熟睡后偷亲我的你,会因为我的喜怒变换心情的你,我如何不动心。” 等等...让我再回味一下难得的表白。 他什么时候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有吗? 不记得。 啥叫不记得?根本没有过! 等我凌乱完,他已经将皱皱巴巴的衣服穿好,将外袍披在我身上。 这个情景更诡异,一位怎么看都是端庄如玉的正人君子环抱着一个怎么看都是不知羞耻的银娃当妇,说着最正经的情话:“周二,我爱你。” 本来碎成一片一片的心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我伸出手将他的腰环住。 犹豫道:“包子,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 我不确定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无媒苟合?” “算。” 我抬头望他,平时的冷淡端庄的寒冰玉人此刻的眼角眉梢都泛着浅浅的魅色,看到他这幅模样,小破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地瘫在他的怀里,柔声道:“那你把所有事情都老老实实巨细无遗告诉我。” 然,指望包子能跟我据实相告还原事情真想,妞儿绝对是被桂花香气熏得晕头转向,吹糊涂了。 万般无奈,只能开启我与他日常的问卷调查式的对话。 首先,第一个问题,很严肃,“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温泉?” 平整光滑的石壁,应邀着中空的月,旖旎满园的烟雾缭绕。他拥我坐在温热的水里,慵懒地将头抵在岸边的软枕上,一只手比随意地在岸边展开。 万马奔腾有木有! 故意的! 这厮绝壁绝对故意的! 哀悼中... 我兹拉一口大白牙,恶狠狠瞪着他。 他闭目养神,气定神闲完全当我的气场是虚幻的,没回答。 我...这是又回到没有发言权的家庭地位上了吗? 恩爱呢?缠绵呢?表白呢?被谁吞了! 哼! 氤氲的水汽萦绕在我们之间,一阵清风吹过,满树的桂花碎子纷纷落地,洋洋洒洒飘荡在暖柔柔的水面上。 醉人的哪里是酒酿熏鼻的桂香,而是月下星光蔽体,水雾纱绕的包子。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块冰玉,寒气十足,让人接近不得。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暖玉,温润可亲,不自觉就想靠近。 第79章 都有谁 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愤愤不平,我不自觉喃喃道:“包子,我想亲亲你。” 等我再重回人间的时候,已经是高床暖枕,包子身边卧了。 我伸手戳戳他惨不忍睹的胸肌,小心翼翼地问:“你和江心儿怎么回事?” 他简言意骇地回答:“就那么回事。” 我暴走,裹起锦被坐起身,一巴掌拍向他的胸膛上,愠道:“你这只臭包子,还想着她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说的话都是哄我的,就是想让我做你养在外面的小家雀,你说,是不是!” 他瞪我一眼,满是嫌弃地说:“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笨鬼,睡觉!别胡思乱想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睡醒之后,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去。” “哼!圈养?你休想!”我抖开被子盖在他头上,刚下床就被他又拉了回去。 他无奈道:“怕了你了,你问吧。” 我坐起身,以一个教导主任的姿态,居高临下,问:“说!你和江心儿怎么回事?” 包子:“交易。” 我:“有感情成分没有?” 包子:“有。” 我:...... 我究竟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呢?明明自己的心绪都理不清,还来过质问他,未免有些可笑。 有些心酸,有些鼻酸,有些想睡觉。 包子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陪伴我走过一段很难熬的时光,该还的我已经还了,往后我与她只剩下交易。具体的,我想你是不愿意去知道的。” 我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雁城的那些人命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男宠,姓崔的姥姥就敢接二连三杀到海悦楼去。” “那蓝陀谷屠村的事情你可还有印象?” 我答:“那一看就不是他们的形式风格,八成是栽赃陷害。” 包子淡淡一笑,道:“也就这会儿我还能看出你还有脑子。” 一个大白眼飘过去,他继续说:“确实是江家栽赃陷害,开始的计划是让梁姚二城交界的几个村落迁移,可他们手下人处理的方法略欠妥当,最后演变成屠村,他们顺势将这盆脏水泼给了那蓝陀谷,好让江家名正言顺带着自己人驻扎在那里。” 我疑惑道:“那个地方是有宝藏么?” 包子点头,道:“算。” 我更加疑惑:“有宝藏不是该上报朝廷么?” “梁城姚城是公孙家管辖的,他们两家不去上报,上面谁会知道?” 我点头做理解状,又摇头,“死了那么多人,那蓝陀不是跳出来把事情闹大了么?朝廷怎么会不知道?” 包子淡定道:“逍遥桀与逍遥颂去暗中调查过,只不过无功而返,那里早就被掩盖成夜不闭户国泰民安的模样。” 我恍然大悟道:“所以说,有人手上掌握着江家和公孙家联合屠村的证据,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们就把那些流民全杀了,顺便栽赃嫁祸给我们,来个一石二鸟,是不是?” 包子摸了摸我的头,欣慰道:“猜的差不离。” 然,逻辑不顺。 我疑惑道:“说不通呀,那帮流民在雁城已经呆了好久,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我们救了小七之后杀?” “第一晚,崔成泽得到消息,梁姚事件的关键证据在那些流民身上,他们才会动手。” 一个算是清晰的画面在我脑力里展开,不由得柯南上身陈案结词,“真想只有一个,江心儿在挑事儿!” 包子拍拍我的头,赏识道:“的确是她,你们出门没多久,有人将某些书信的拓本投掷在他房内,附流民身上有证据的纸条。再加上你和那个假和尚羞辱了她,顺手将你们处理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想到逍遥桀和我已经在你们身边放了那么多影卫,反倒让她在逍遥家那两个皇子面前现了行。” “第二日,我本在房里等你,却被旁的事牵绊住不得不出去,待晚上赴宴就见你和逍遥桀恩恩爱爱...” 我立即反驳:“什么恩恩爱爱!谁跟那只大猫咪恩恩爱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恩恩爱爱!” 搂着我的臂弯加大了力度,他的怀抱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温度,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周二,你要是愿意多去了解我一点,就会知道,不碰你是因为我自小练了寒凝功,一但碰了你,我的武功修为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提升的可能,我想变得强大,是为了能守护你。 一次一次将你推开,见你伤心难过,我的心也是疼的。假如那个时候我能够更加勇敢,更加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也许,你就不会去招惹那么多人。和柳千羽回岛上去,乖乖等我回家,好吗?” 我吸了吸鼻子,紧紧抱住他,在回味过前半段的情话之后,我反应过来,这是,冰树开花啦? 还是它一直开着花,是我眼瞎心盲,没看到? 所以,一直是我在怀疑,在猜忌,在防范?对于这么要强的包子来说,武功修为再无提高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 “你为什么要去修炼这么不人道的狗屁功法?啊?!”我伸出手指使劲戳向他的伤口,强韧的包子一如往常,没有闪,没有躲,甚至都没抖,“这些话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哽了下脖子,缩了缩,心虚说道:“包子,我以为你不要我,心都空掉了,然后,然后...我接受了别人,试图让他们填满你的空缺。对不起,我...” 他的语气再次变得冰冷,“都有谁?” 能说吗? 显然不能。 他的胸口突突突地跳着,贴在有节奏的跳动上,我鼓足勇气,说道:“好几个。” 大于等于二就是好几个,应该就两个..吧。 他冷哼一声,松开手,转身背对着我,淡淡道:“除了柳千羽,其他人不要再想了。睡觉!” 夜的黑,只剩下清淡的月光撒在床边,一室清静,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 除了柳千羽?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想做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和江心儿成亲才能完成?” 他淡淡回道:“不一定,但是最为便捷。” “那一晚,你知情吗?” “不知。” 不知,好轻松的两个字。 最后一个问题,我小心翼翼问:“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收紧了臂弯,淡淡道:“别闹了,乖,睡觉。” 第80章 求婚千羽 心里仿佛被一团臭烘烘的破抹布塞住,口口声声说着爱我,我也是鼓足了勇气要告诉他,只要和他在一起,旁人什么的,都可以通通翻滚到一边去。 我要他,我只要他! 就算我负了千羽的情,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去补偿他,哪怕...哪怕,老死不相往来。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如果非得让我做单选题,我的答案只会是,包子。 他永远是这样,把所有的话藏在心里,让我自行去领悟。而我,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傻叉,既懒又蠢,没有什么心机,没有什么手段,还没什么学识,即使踩着登云梯也达不到他的高度。 或许,我和他真的不合适。 我要的是平凡,以混吃等死为终身目标,胡乱折腾却不伤大雅的一生,然,他要的太多,太大。 最重要的,他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 如果我爱他,我应该放手,让他去飞,而不是做羁绊住他翅膀的那根绳子,亦或是成为他的弱点。 更何况,我受够了等待。 我不想再等了。 有一个名词叫做回避型依恋人格,就是说你对某个人产生感情,他对你有同样的感觉之后,你就会厌倦这种感情,甚至不再喜欢他。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哇,你就是我的全部。 你喜欢我之后,呃...你哪位?离我远点儿,我们不熟。 也就是大家口口相传中的犯~贱~ 然,十个水瓶里九个半都是这样的射箭高手,且是,高手,高手,之高高手。 所以,作为一个资深作王之王的我在一夜无眠之后,决定! 和江昊天撇清关系,彻底撇清。 不完全在于自己的作,更多的是我对和他的未来没有信心,我自私,我任性,但,我有自己做事的行为准则。 我害怕,有一天,我和他站在利益冲突的对立面,他仍然不会选择我,与其会有那样的可能性,不如早断早了。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包子闭着眼安静地像一个孩子,搂住我的胸膛已经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原本肉粉的唇现在也红润起来,染上了尘世间的色彩。 在我的诱惑之下,他睁开眼,亦是一段柔情蜜意。 我们从谎言和欺骗中开始,但我觉不允许它在虚伪和斗争中结束。 该结束的,从开始就注定会结束。 ------ 悄声无息的晓雾,梦幻般萦绕在桂枝之间,似水如烟,拉不开,扯不碎。 我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随意着外袍,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洁白朦胧的轻纱笼罩着他,缥缈神秘,如梦亦如幻。 看到他顺滑如稠的发沾满了湿意,亦与昨日相同的优雅,相同的发簪,相同的服饰,在我转身后,一样失落的眼神。 曾经的我一心一意扑在那个人身上,忽略了全世界,忽略了身边所有人的感情。如果他一直是喜欢我的,那我是多残忍。 然而,无论我是怎么对他,一直在我身后的都是他,即使我一次次把他扔在身后,他依然在原地等我。 一如既往的,他在等我。如果我没有出来,他是不是就会坐上这辆质朴的马车独自离开? 一如既往的,那么温柔。如果我出来了,他就为我套上新做的锦裙? 一如既往的,我靠在他不那么宽阔的肩上。 “千羽哥哥,我和他结束了。” “嗯。” “即使我是一个自私透顶,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坏得流脓,花得三心二意,五颜六色的蠢蛋蛋,你也会一直喜欢我吗?” “嗯。” “那...让我娶你。” “......” 买了个草鸡蛋,我居然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我也是服了自己,功力渐长嘿。 一没钱,二没本事,三还要去找死,现在对柳千羽这么个谪仙般的高富帅说,娶。 思想被荼毒得够深的呀,周二。 人家答应,那才是见鬼吧。 早料到的结果接受地也是那么爽快不墨迹。 即使他拒绝,我还是很开心,被喜欢被放在心头的那种幸福依然让我展开笑颜,“谢谢你喜欢过我,谢谢你将我当一个女人放在心里过。千羽,我也喜欢你。即使不能和你过完余生...” “我不干净。”千羽不自然地扭开了头,无比绝美的眼睛里饱含晶莹,粉红的唇瓣微微颤抖。 心被狠狠揪起,我蓦地睁开眼,跨坐在他腿上,恶狠狠注视着他。他被我毒辣的眼神盯得不 我捧正他的头,注视着他的粼粼波光,严肃道:“我一没钱,二没势。婚后要你来养活我,还会要你给我收拾烂摊子,也许还会再给你找个把兄弟。我就是这种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的小混蛋,你嫁吗?” 我的话一说完,就被他紧紧抱住,他的嘴角勾起自然而然的浅笑,与眼中的点点星波相和谐,引人至胜。 柳千羽坚定地说:“你若愿娶,我必愿嫁。”眼眸深处流露的满满叫做幸福。 微微一笑很倾城,我的个心啊,荡漾了。 喜欢就是喜欢了,在我决定彻底和江昊天分手的一刻起,我的心和身体都跟着一起解放,自由! 什么愧疚,什么羞耻,什么彷徨,通通翻滚你的蛋黄和蛋白质吧。 小手一挥,喊道:“呦西!找个寺庙先!” 他疑惑道:“为什么?” “成亲!” 在我庄重威严的两个字后,两匹帅气的马儿在马夫的驾驭下...缓慢前进。 没办法么,山道虽是有石路修葺,其性质,也还是石路。 奔跑? 我可不想落得一个抱得美男归,却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惨结局。 我是黑户,没有户籍这回子事,即使有,我也不愿意拿着别人的名字和柳千羽登记。 教堂没有寺庙来凑。 毕竟,基督和佛祖神仙在工作性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让人从下往上抬头仰视的。 月牙山上的月老庙不大,修葺得很新,很豪华,庙顶铺满金碧辉煌的琉璃,看着就很灵的样子。 雾露未歇的清晨,已经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提着果篮食物前来祈福。 漫步在香烟缭绕的庙宇之中,透过桂花与檀香的混合香味,我闻到...鸡肉的清香与芬芳! 第81章 月老庙成亲 我紧紧盯着香客们手里的食盒,而他们则紧紧盯着背着我的柳千羽,饥渴的眼神里尽是痴怨,嫉妒,羡慕,恨。 一丝小小的虚荣感油然而生,我凑到他的耳边轻唤:“千羽...” 他侧头问:“饿了?” 果然,知我者柳千羽也。 呃... 我想干什么来着,对了! “波儿吧!” 妞儿在他的侧脸颊上狠狠地嘬了一口,气势如虹,回荡在山林幽道之间,惹得路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呆若木鸡,好多只鸡。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讲礼法的,成了婚的夫妻都难得见在外手牵手,更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玩儿背背,玩儿亲亲。 柳千羽依旧稳步向前走去,一丝淡淡的粉红染上了耳垂,极致诱人。玩心大起,我轻轻一咬,那一丝粉红成燎原之势染上了他洁白如玉的绝美面颊,风采更是怡人。 我由衷赞叹道:“千羽,你真好看。我喜欢你。” 任我调戏挑逗,柳千羽只是浅浅地笑着。 他一直是这样,除了偶尔口不由衷的抱怨,一直都是用他温暖的怀抱包容我的任性和妄为,宠我,疼我,呵护我。 最美不过这样,最幸福也不过这样,没有算计,没有欺瞒,只有简单,纯粹。 跪在月老神像前的蒲团上,我握紧他的手,伸出三根爪子,清了清嗓子,庄严道:“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周二,今日愿意娶柳千羽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都将尽我所能地去爱他,珍惜他,尊重他,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柳千羽:“......” 捏了捏他的手,示意,欸!到你了。 他还是没有给反应,我转过头看他,没有惊喜,空洞的眼神余下淡淡的,浅浅的哀伤。 终,还是不愿意要一个弃礼仪羞耻于不顾的蠢蛋蛋,是吗? 怎样的厚脸皮可以在和别人一夜缠绵承欢之后,不知羞耻跑来说娶他? 答:如航天母舰甲板一般厚的脸皮。 听着,就觉得可笑,岂止是可笑,简直荒诞无稽。 说不失落,是假的。 说没有一点难受,也是假的。 我松开手,安慰自己,亦是安慰他:“没关系。” 柳千羽依然紧紧握住我松开的手,艰难地逸出:“她是他的娘亲。” 哪个她是哪个他的娘亲? 仅用三秒钟,聪明机智的小脑瓜就理清了人物之间的关系。 哦,她是他的妈妈。 哦,他是她的儿子。 我疑惑道:“然后呢?” 他吃惊地望着我,“你知道?” 我顺口道,“知不知道的,和我娶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到底还要不要嫁?不嫁我就回去睡觉了。” 这种眼神... 呃... 这眼神里闪耀的小火苗是几个意思?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坚定地对我说:“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柳千羽,今日愿意嫁给周二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只爱她一人,直到永远。” 就在我准备在众人惊羡的欢呼声中与他定情一吻的时候,悠远深沉的钟声飘荡而来,仿佛为我们的誓词盖上一个圆满的章。 然,古钟声波的震撼力将我震得耳朵发鸣,眼前发白,在倒向柳千羽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年少贪欢。” 再加一个语气助词:“该!” ---- 从小到大,我都幻想着自己的一生会有多不平凡,多传奇,做着和所有瓶子都会做的中二梦。幻想着做辛德瑞拉,骑着白马飞奔入皇宫将王子劫出来,整日整夜,没羞没臊,嘿咻嘿咻。 幻想着穿梭在黑洞传界中,开着最牛掰的飞船,拿着最牛掰的武器,一边打击宇宙犯罪,一边睡宇宙最牛掰的男人,嘿咻嘿咻。 幸不辱命,命运的命,我,周二,实现了绝大部分瓶子都没实现的梦想,穿越,加,睡到最牛掰的男人,嘿咻嘿咻。 小破身子晕倒之后,我眼前的白茫茫一片,是实实在在的白茫茫。 似是浓雾弥漫在天地间,视线里尽是氤氲朦胧。 风?没有,是静的。 太阳?没有,是亮的。 温度?嗯,没穿衣服,躺着也是不冷的。 只是... 我为什么会做没有穿衣服的梦?是太渴望以前那个发育完全的身体么? 我摊开手,反复看了看,手指,长了。 往下看,腿,洁白修长。 可喜可贺,兔子...我心神向往的标准罩杯,要是...再大一点,我也是不会嫌弃的。 兴奋不言于表...我是做不到的。 妞儿很是欢乐得和兔子们玩儿了会你捏捏我我捏捏你的游戏,继续闭上眼睛睡觉等梦结束。 温柔和煦的风将我撩拨醒,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我闭着眼睛伸了一个大懒腰,呢喃道:“千羽~我饿了。” 没人回应。 身上只套着单薄的细棉衣裤,我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发现了一个貌似很严重的问题。 身高不对!呼吸的空气也不对。 低头一看,兔子的状态以及形态确实,不对!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特么是买了穿越火车的联票了么?! 买一赠一?! 穿越这种事还带打折大优惠还是促销大甩卖哒?! 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之后还要留下一坨坨臭烘烘的粑粑?! 扯下衣架上的外袍,随意套在身上,我飞奔下楼。 站在门口,仅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迷住。 青山绿树红果子,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空气隐约散发着诱人的果香,不远处飞流直下的银色瀑布上挂着绚丽的彩虹,氤氲水汽萦绕在河边,如梦亦如幻,世外...栀子园。 我缓缓踏出门,这是一座江南水韵风格的木楼,满园遍地种着芬芳浓郁的栀子花,清香扑鼻,和远处飘来的果香遥相呼应,勾引着我的嗅觉,味觉。 一抹紫色的身影在这一片美景中突兀呈现在我眼前。 “你醒了?” 声音似天籁之音,似春风吹过大地,撩拨着听觉的那一根神经,化了冰河,静静流淌。 问题貌似很严重,我不认识他。 他缓缓转身,阳光温柔地笼罩在他身上,紫色金边绣纹长袍紧紧包裹住柔软修长的身躯,轻柔的紫发随风起舞,手里的葫芦瓢淌着晶莹透亮的水珠,五光十色映在他白玉透亮的凝脂面容上。最为惊人的是他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似古井般深沉神秘,看不出一点情绪。 第82章 又... 饱满怡人的栀子花瓣上闪烁着胖圆莹亮的水珠。 “啪嗒~” 一颗晶莹打在地上,悄无声息沁入地面。 克制住自己的荡漾,拿锅盖盖住沸腾的粉红色小泡泡,我抹了抹嘴角,冷静道:“嗯。” 妞儿都穿越过一次的人了,如果再傻乎乎直白问,呀,这是哪儿呀?或者...啊,我失忆了。 那才是真的蠢,蠢得无可救药。 所谓,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 这第一步么,就是走到河边。 呃... 震撼么... 貌似已经不是震撼可以形容的了...是震呆,震天动地!震得我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稀里哗啦。 清澈透明的河水里的确是自己的倒影,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属于我自己的脸。 岁月无痕,浮生若梦,这张干净洁白的面容依然属于二十三岁。 掐一掐先。 嗯~ 我去~疼哒! 这这这...我这就算回去了?!回到我的电视机时代了? 又好像....不是... 除非,我身后的二次元小哥在玩儿cosplay,除非,整座楼整个场景都是背景道具大模板。 北风那个呼呼的吹...太特么慌张了... 我是该哭,还是笑? 嗯,淡定点好,小心脏受不住刺激哒。 为了让我理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深层含义,二次元小伙儿给我上了生动的一堂课。 “个老子滴!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这么能睡咋不睡死过去呢?哎呦喂~时不与我,本尊是做了什么孽,咋找到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破魂炉呢!整个魂境就几座破山,几块破地,一座破房子,要啥啥没有。你个蠢蛋玩意儿的就不能有点追求,有点理想?哪怕什么都没有,为毛连个武功都不会?” 二次元越说越激动,空气中的粉红泡泡被他一个字一个字戳得破破,连个水渣子都不剩。 妞儿认为他适合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安安静静,挺美。 我更认为,妞儿骨子里就是一个名副其实,安静的美女子。 此安静的含义是,能动手绝不吵吵! 话不多说,伸手就是一拳问候他的俊颜。 他哎呦一声,捂着脸,气哄哄道:“你个瘪蛋玩意儿居然敢动手打本尊,待本尊魂力恢复之时,定将你...哎呦!你为啥又打本尊!” 我抚摸安慰自己发麻的拳头,暗道,这人脸皮好厚,我的手都这么疼了,他居然脸都没红一下。 明道:“你骂我干啥?” 他甩下袖子,横道:“本尊愿意骂谁就骂谁!” 我双手叉腰,做足了泼妇样道:“妞儿愿意打谁就打谁!” 我们四目相对,擦出闪烁的小火花星子,滋里啪啦,啪啦啪啦... 有点儿悲催啊,我好像要先眨眼了... 于是乎,我一挥袖子一扭头,嗤鼻道:“哼,幼稚!” 哎呦喂,眼睛好酸,眨巴眨巴舒缓先。 二次元不依不饶,道:“你就是输了!格老子滴,输,不可怕,不认输最可恨!你好歹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咋这么不羞不臊。承认输给本尊,会少块肉吗?” 我的那个义愤填膺呀! 怒道:“你格老子的!什么叫这么大年纪!”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睁开你的美瞳好好瞧瞧,妞儿还年轻貌美!很青涩动人!你道歉!必须道歉!必须庄重而庄严地道歉!” 二次元吼道:“你别学本尊说话!想要爷爷跟你这么个憨玩意儿道歉,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也别想!想都不要想!” 想我穿越两个世纪,艳压群芳的玉面小飞龙,竟在这里跟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二次元瞎扯皮蛋q,确实有些丢不起老脸。 呸! 我不老!永远十八! 我坦承道:“对不起,我错了。” 二次元扬起下巴,眯着会心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尊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姑且原谅你无知蛮横,若有下次,哼,哼,哼哼...” 一连串的鼻炎音,满满都是威胁的味道。 妞儿是错了,错在说话多,干活少。我铆足全力,将他推到河里。 如我所愿,他展开胳膊呼啦了好几圈,一个重心不稳,跌落河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我拍拍手,居高临下,得意道:“小样儿,跟...” 跟谁装呢? 河水看起来好像,不深吧... 他为什么瞎扑腾?为什么喊救命?为什么那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 为什么咕噜了几串泡沉下去了! 在看他沉下去后好一会儿,我才开始慌了,手脚合并划拉走到他落水的地方。 阿嘞... 就到我兔子的水位...居然能把人给淹了? 深吸一口气,钻入水底,紫色的长发随波轻荡漂散在他安详的面容上,似水草般妖娆,划过我的颈,顾不得这种奇怪的痒,我双手穿过他的咯吱窝,用尽全力从他身后拖住,缓缓移到岸边。 二次元整个人都软趴趴地躺在石子岸边,渐渐地呈现透明的状态,隐约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压在背后的润滑的石子。 来不及多思考这种诡异的现象,我立起上半身跪在他右侧,伸出两手五指交叉,手心扣手背,用掌根按压他的胸,将所有的重量往下压。 “1,2,3,4...”30下。 没反应,为什么没反应? 完了,完了,完了...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 绝对不能! 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鸟,甚至坏的有点流细胞组织,然,作为一个不是多好的,人,我是有底线,有原则的。 吵不赢就动手,没错。但!失手把人弄死了,绝对不是我可以原谅自己的借口。 不管他是个啥,妖怪,精灵,鬼怪,妞儿可以做到以理服人,却绝对不能因为我的蛮横让他枉遭轮回! 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鼻子,右手两指抵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脖子仰起来,深吸一口气,将气渡到他嘴里。 亲几次来着? 呸,三十次按压配合几次人工呼吸来着?两次,还是三次? 管它呢!两次也好,三次也罢!现时下情况危急,哪儿顾得了这许多! 我这特么的都干得什么事儿...呀! 我一边按压他的胸,一边呼着魂儿,“二次元,你不能死!快醒醒,我错了,我不该推你下河的。你醒醒,你快醒醒!只要你醒来,我做牛做马,什么都答应你!快醒醒!” 贴在他冰凉的唇上我的心也渐凉,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噼里啪啦砸在他几近透明的脸上,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在润泽如玉的石仔儿上绽放水花。 我声嘶力竭吼道:“你若是神仙,不会死,若是妖精,也不会死,若是人,不会透明消失掉。你称自己是尊,不是应该很厉害吗?你就算是要死,不要死在我手里! 求求你,醒醒,你醒醒!我会做很好吃的点心,会做很好吃的饭菜,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你醒呀,光鱼的做法我就会三十八样。你那么会骂人,倒是起来跟骂我呀!” 第83章 魂炉 十几个循环的心肺复苏没有唤回他,我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连嗓子都没有了力气哭出声音,只能默默承受着死亡给我带来的愧疚,无助,缓缓沉入深渊的意识,与我一起坠落到黑暗中的,还有流不干的眼泪。 本是万里晴空的天不知何时起下起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好疼。 我做着最后无力的祈祷,“老天爷爷,如果你能瞥我一眼,就用我剩余的一半寿命换他醒来,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做人,绝对不会再干这种没脑子的事了...呜呜...” 若有人无辜枉死在我的手上,且不说有没有下半辈子,但凡我有意识,我就不会原谅自己,但凡有一口气,我也会自责到底。 所以,别死。 老天爷,看我一眼,求你别让他消失... “个没脑子的。” 虽是软弱无力的几个字,却将我的心从暗不见天日的深井里提溜上来,天也跟着放晴,雨后的彩虹格外绚丽多彩。 我抬起手,胡乱抹了抹脸,使劲儿吸了吸鼻涕,开心道:“你没死,太好了...” 然,越抹,脸越湿,越吸,鼻涕越多,全滴拉在他的紫色华服上。 开心至极,也是会流眼泪的。 没死,真好。 活着,真好。 他嫌弃的眼神无以复加,声音却是轻颤若丝,“鼻涕泡,好恶心,离本尊远点儿。” 我乖乖听话,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泪混合物,迈腿往木屋跑。 “滚回来!”声音依然不大,却盛满暴怒。 脊背微微发凉,止住脚步,看着一地的石子儿泥水,我后悔了,说什么做牛做马还做饭! 嘴欠!你认识他是谁呀!他不会水还是妞儿的错? 啊呸!就到他腰的水位,还需要会游泳才淹不死?! 好吧,我承认自己这么想确实有点耍无赖了。老天爷爷一直这么眷顾我,我不能欺骗他老人家不是,回头他一生气,把我的好运气全收回去怎么办! 我绝对相信,看不见的命运,看不见的老天。 妈妈咪曾给我算过命,说我是古稀双庆的命,所以,就算是一半的寿命,我还能活...嗯嗯年。 说到此处,妞儿能仰天长啸一下,数学这门学科真得,真的好难...吗? 总之,剩余一半寿命给他,我也能活到花盘国的人均死亡寿命之上。 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商量一下呗,我能不能走过去?地上的石子咯得慌,这样滚过去貌似..很有难度,且,我...怕疼。” 二次元眼睛一闭,头歪倒向一边。 如果他是被我一句话说到气绝身亡,妞儿只能表示,节哀。 被活活气死,只能说明他心智不坚,血压不稳,和被我亲手推下河落水溺死完全是两个概念。 妞儿最是心善,总不至于让他暴尸荒野不是。于是我十分好心背起他的两条腿,让他的背与地面做起摩擦运动。 一路拖行,愣是把他从鬼门关又给拖回来。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首先抖得就是手指头,咬牙道:“你...你...” 我咧嘴一笑,道:“我知道妞儿很厉害,你不用谢我!” 他可能太激动了,眉头都皱在一起,“放...放手!” 我果断放手,受重心引力的影响,他的两条腿啪嗒打落在地上,溅了我一身泥点子。 他指着我,颤悠悠道:“你这般待本尊,良心都不会痛的么?” 我老实道:“以为你死了,是痛了好一会儿,现在你醒了,我的良心扑通扑通跳得很雀跃。你安啦,妞儿的心坚韧的很,就算碎成渣渣,我也能好好活着。生活不易,你呢,要学我,得坚强。”末了,给了他一个加油,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宗神啊!你为何这般待本尊!” 二次元仰天长啸,嚎得惊天地泣鬼神,将远处树林的鸟都吓飞一大片。 我捂着耳朵,喊道:“你有力气吼,也不透明了,证明你恢复了。赶紧起来,我要问话。” ---- 我再横,再蛮不讲理,也知道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 烧水供他沐浴,准备干净衣服,做丫鬟,我认。 待他洗完热水澡,从氤氲的洗漱房里出来,我狗腿地搀着他坐到院子里的石桌前。 给他倒上一碗温水,问:“这是哪儿?” 他简单回答:“魂庐。” 魂~庐~ 字面上的理解是,装魂魄的茅草房子? 所以? “我们都是魂魄?” 他咕噜咕噜干掉一碗水,才道:“你是,本尊...不是。咳,念你良心未泯,本尊大度,姑且认下你,往后,你可唤本尊夜白。” 我吓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慌忙摆手道:“别!你看着也二十来岁了,叫我妈不太好。” 夜白胸膛鼓动起伏,吼道:“你个蠢蛋玩意儿,本尊认你做侍房那是看你为本尊真情落泪,缔结誓言的份上,不然,就你这样蠢笨的,连做本尊的伙房丫头都是妄想。” 啥? 侍房! 啥? 伙房丫头! 我瞪目而叱,“你丫掉河里,将脑子灌满水上来的,是吧!说!我咋死的!” 夜白狠狠地甩了个紫眼,鄙视道:“你咋死的?笨死的。” 我揪住他的脖领,一拉,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威胁道:“你好好说话,我真的不介意再让你体验一下水乳交融的感觉。” 夜白脸一红,嘀咕道:“会不会...太快了?且,你...也罢。”说完,闭上双眼,睫毛轻轻颤动,不远处青黛在银水的倒影便是这般,晃晃悠悠,引人遐想。柔和的下巴微微抬起,红润的嘴唇晶莹丰满,似是在渴望什么... 呃... 难道是我的成语用错了...吗? 把他的浆糊脑袋塞到水里面好好洗涤一番,难道不叫“水乳相融”...么? 神秘呢?第一眼的深不可测呢?不是尊吗? 圣洁呢?神圣的光晕呢? 就这样? 这货八成印证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明明是我把他推下河,偏偏他却对于我救了他感恩戴德。 就是这...以身相许... 呵呵... 妞儿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好像是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 默默伸手将他的脸推远,故作正经端坐在石桌前,将装有白玉棋子的棋笥递给他,问:“会下棋吗?” 他瞪大了圆咕隆咚的猫眼,吼道:“你个蠢蛋玩意儿居然敢嫌弃本尊!本尊留你伺候房里,你本应三跪九叩,感激涕零,这是何等的殊荣,你,竟然推开本尊!” 子曰,不要和傻子争吵,吵赢了,比傻子厉害点儿,吵输了,便是不如傻子。 来,露出八颗牙的专业微笑,平心静气... “夜白大人,你能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吗?” 见我服了软,夜白傲娇得扬起下巴,接过棋笥,坐下来,“那人做了你的炉鼎,渡了大半的真气给你,这才勉强将魂境开启。你我相遇,多少有些机缘。” “大半?什么意思?”那只傻包子干了什么? 第84章 我造的空间 他如玉透明的手指夹起墨玉子轻轻地摆在棋盘的一角,“如果你是寻常人,这大半真气渡到体内只能千百余一,然,应无人知晓你不是寻常人。那人之所以这么做,初衷许是为了护你这个完蛋玩意片刻吧。”苦涩自嘲道:“哎~天意弄人,本尊也是迫于无奈才选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魂炉,指望你修到冥神境地...呵呵...你说,你能将鱼做三十二种滋味可是真的?” 啥魂炉? 啥魂境? 啥叫呵呵? 我缓缓试探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笑,木偶脸上刻着的那种笑,惊悚,鄙视,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嗯,答案不置可否,他在瞧不起我。 嗯,瞧不起就瞧不起吧,我确实没什么能力,更没什么追求。 我的追求很简单,一山,一河,一木屋,一亿存款,或者,十万万两黄金,足矣。 神奇的世界,神奇的人,神奇的际遇。 然,别忘了我是一个更神奇的大水瓶,任何科学被狗吞,想象大破天的事情在我这里都能够轻松接受。 妞儿什么不大,就脑洞大。 我将棋子摆好,脑海里突然像抓住了些什么,激动道:“这里,是我创造的空间,是不是?!” 微风徐过,扬起他闪亮的紫色发丝,掠过弯弯勾起的嘴角。 他就坐在我对面,我脑海里有一种不真实,这种不真实恰恰来自于他的真实。 就是吧..这货,真不能开口,一张嘴就破功。 “哎呦喂,你个蠢蛋玩意儿还能想到这层呢,此处确实你的心之所向。好哉,你不害怕,倒省了本尊不少心思去安抚你这么个无知的蠢东西。” 白皙几近透明的肌肤,阳光照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神秘地紫眼依旧波澜不惊,淡定的眼神让人读不出一点心思。 我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本尊的魂识与你相连,你若愿意修炼魂识助本尊归元,四海之内将唯你独尊,你将站在世间的最高处睥睨天下。” 丢掉混不啬的面孔,从他口中溢出的这些话没有一丝感情,没有鄙视,没有嘲讽,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风,是甜的。 人,是二次元的。 我,是原装的。 一切都像静止的。 可是风在动,水在流,我可以闻到缥缈幽幽的果香,可以闻到浓郁清香的栀子花,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可以听见瀑布飞下冲击石头的声音,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 “这里是真实的,既不是幻象亦不是梦境。”他将手搭在我的面庞上,是真是的触感,温暖,柔软,“你不该为了情而迷失自己的本性,算计人心最终会将自己置在砧板上任人鱼肉。只有变得强大,才能真正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 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光芒,纯净,透明,能够洗涤世间的一切污浊,净化人心中黑暗的邪恶。 上一秒混不啬的小花痴,下一刻洞察人心的高人,情绪的转换挺hold住啊! 信他?! 我需要强大吗?我的身边尽是强大。 我只需要安稳。 我拾起棋盘上的五子,咧嘴笑:“我赢了。” 心里的那根弦被他轻挑起,强大的意志抚平了波动的涟漪,亦抚平了嘴角的弧度,不紧不慢平缓道:“我的心里有根指南针,自有方向,不会迷失。” 算计?谈得上吗? 千羽何等智慧,一切都在他运筹帷幄之中,我若算计得了他,必是他愿意为之。 包子何等聪明,我的小把戏...呵呵。 夜白的嘴角勾了勾,接着,咋咋呼呼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笥,指着我愤恨道:“格老子滴!你跟本尊耍无赖哪,什么叫你赢了?有你这么下棋的么!你咋啥玩意儿都不会,这是要折磨死本尊呀!” 这货精神分裂吧! 见他这么有精神,我很不客气地一拳上脸,谁让他皮厚,经揍呢。 一套周氏胡乱拳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八卦掌回气,“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眯着眼睛睥睨蹲在地上的二次元,不解恨哪不解恨,“说!我咋回去?” 夜白一不做二不休,盘腿坐下,手环保胸前,将头扭到一边,“本尊不是怕了你,是怕伤了你我彼此的和气。你这般的无知野蛮女子,还是不要肖想本尊的好,侍房那件事就当本尊没说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侍婢来得合适。至于修炼魂识的事情,你想明白了,自是会来求本尊的。哼!” 我将双手握拳,骨骼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威胁道:“好,好,说,话!” 夜白捂着脸,含糊不清道:“睡醒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然配得上破纪录的速度。 一阵清风闪过,我已经盖好被子,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下次见面,做全鱼宴给本尊吃。” 声音依旧空灵,却越发的空灵,似是远处青山传来的妙音,虚无缥缈。 下次? 还有下次?! 去你的下次! ----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朦朦胧胧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切。估计是太累了,才会沉浸在那样怪异的梦里。 想多了脑瓜子疼,不想吧,脸上痒痒。 “喵~” 嗯? 鼻尖一点的湿润是什么?两边脸颊上的挤压感又是什么? 艰难地睁开眼,四目相对。 不过是一只拿爪子摁在我脸上,鼻头湿润润,眼瞳泛紫的小猫咪。 紫~眼?! 这双溜溜圆水汪汪的大眼睛给我的震撼足矣翻江倒海。 “啊~!” 震不了天,震不了地,就连床都没震滴了。 床帘拉开的一瞬间,六戒以惊人的速度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映入眼帘的是温润沁人的柔颜,轻柔的声音沁入我的心间,“醒了?饿吗?” 柳千羽最吸引我的地方在哪里?除了那张惊为天人的绝世容貌之外,就是他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不知道柳千羽给我喂了什么灵丹妙药,原本酸痛得要散架的小破身子居然一点儿不适都感觉不到,满血复活的能量让我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身体里充盈着一股凉凉的气息,在筋脉中自发自觉的流淌,很陌生,却很舒服。 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拉,如愿所偿,我尝到白白嫩**豆腐的味道。 “千羽,你真好。” 柳千羽淡淡一笑,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头,眼里泛起幸福的涟漪,我看得入迷,呆呆傻傻咧嘴一笑。 何止是好,还好看。 就在此刻,一抹青色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立如芝兰玉树,他应该适合穿浅色的衣服,但他独爱深色,尤其是接近墨蓝的颜色。然,无论是怎样的色彩,都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儒雅。 第85章 与君绝 江昊天一向清冷的眼眸里不着痕迹地闪过愤怒,想要将我撕碎的冲动,将这份暴戾掩盖住之后,他柔声关心道:“还好吗?” 眼神里期盼的深意是什么?想让我给你一个为什么我会仓皇而逃的理由?还是我会选择柳千羽的原因? 我拉着柳千羽的手,让他坐在我身边,头倚在他肩上,直视那人清冷淡漠的眼神,淡淡道:“我和千羽在月老庙成婚了。” 江昊天清冽冷峻的眉眼泛着寒光,波澜不惊道:“就因为我不带你回去?” 一把刀在我的心里一下一下地刮着,我还得将残忍的话说出口,“回哪儿?那座牢笼一样的小岛?我娶柳千羽是因为我喜欢他,不再是以前对家人的喜欢,我想睡他,就算他以前是你母亲的人,我也想要,明白? 哈,你应该是明白的,我对这种事情一向很执着,就像对你。不过,回味昨晚,可能也就是骨子里的征服欲在作怪。你是很好,但不值得我为了你放弃掉其他所有更好的。 你不是想知道还有谁吗?是真的很多,掰掰手指也许都数不过来。柳千羽能接受我的多情和花心,他爱我,所以,我娶他。” 窗扉紧掩,本应耀眼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纱窗柔和地投射在古风荡然的房间里,一时间,悄无声息。 柳千羽站起身,从容道:“我出去拿些吃的进来,你们好好谈谈。”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一直在顾及所谓的伦理,即使我们在月老庙郑重的誓言都给不了他自信。 他不敢去面对包子?还是觉得我会再一次选择包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等我,不会再让你看着我转身,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感受我的温度,我的坚决,“千羽,你帮我换我衣服,我们出去吃,旁的人不用管。” “旁的人?” 江昊天冷冷一笑,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吓人,声音冰冻入骨,“一生一世?生死与共?哈?!一辈子只爱我一人,做我一人的夫人,生一屉小笼包。誓言对你来说是什么?成亲?哼!你们在月老庙拜堂?那我们昨晚做的算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他冷漠的脸,“以前,我就只要你,可是你一直不要,想要不敢要,想说的又不敢说。现在,我接受别人了,你又来讨说法? 昨晚?小破身子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应该不吃亏才是。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说法,那你去退了江府的亲,我也娶你。” 沉默。 “做不到吗?舍不得放下你的棋盘是不是?千羽比你勇敢,至少他知道,他要的是我,即使我曾经属于你。 他不过就和你母亲睡过几晚,所以,你觉得他会一辈子守着那个死人,或者守着那一份顾忌,只是默默站在我身后?你说的,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想,好呀,现在皆大欢喜,我娶了他,那你又在抱怨什么?” 啪~ 这一巴掌打得真轻,如果他用足全力,一定可以把小破身子打死。 任由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他的第二个巴掌,柳千羽抓住他悬空的手腕,冷声道:“曜,够了!” 只消一眼,一眼的冰冷我都受不住,别让我再心软了,对谁都不公平。 冷若玄冰的声音直插我的脑海,“周二,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还是我?” 回避他的问题,我冷冷地笑,笑得诡异,“那晚的事,你真的不知情?” 眼神中一丝闪避,没有逃过我的注视,“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呵呵一笑,坦言道:“瞧,最后一次机会,是我给你的,直到最后,你都想瞒我,骗我。宝藏?流民?呵呵...” 倩幽山庄庄主有位名副其实的庄主夫人,你宠她,爱她,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那些顾忌你,想巴结你,或是妄图想拿捏你的人从倩幽里面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是不是? 当我拿着倩幽庄主令牌大摇大摆出现的时候,一堆人都在别有用心地接近我,试探我。 我是傻,傻到家,居然没有任何防范。后知后觉,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哪儿来的那么多一见倾心。 我的确成了你们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江心儿想除掉我,你越护着我,她越想我死。 所以,我得死,你在整件事情里到底参与了哪一个环节,我不愿去知道。 我想去恨你,怎么也恨不起来,直到你说你爱我,我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会护着我。 只是,为什么你不对我说实话?流民,宝藏,这些表面的东西告诉我有什么意义?不告诉我是为我好,我也知道。 我心软,我没用,我是个废柴,根本帮不上你。 一戒,童儿,小七,还是我?到底哪个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到底什么事情需要那样兴师动众?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是让我不顾他们的生死安危回岛上等你,我真的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带走柳千羽,将倩幽完完全全属于你,让你没有再有什么后顾之忧,让我不再成为你的弱点。 你是应该飞翔的人,我宁愿你永远误会我,厌恶我,也不想再让你记起我,也不想让我的无情在你心里留下印记。 “所以,你不会跟我走?” 我坚决道:“滚。” 只一个字,心灰意冷的是两个人。 一个简单的故事,缠绵了九年,在此划上句号。 但愿,是句号。 ---- 柳千羽随包子出去我没有拦着,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参与什么,该解决的,让他们自己面对。 对于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那只变异的小毛球找到! “喵~喵喵~乖乖~你在哪儿啊?”任我翻箱倒柜,爬床钻桌,愣是没找到它。 我将一条腿支在凳子上,手捧水壶潇洒地仰头灌着水,安慰自己道:“跑了也好,省得我还得想办法把你给扔了。” “不能扔喵。” 我缓缓低下头,白色的小毛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桌上。 “噗~” 刚刚喝下去的水活生生变成喷泉,以完美的冲击力给小毛球洗了一个茶水澡,它抖了抖毛,将水撒在我脸上。 报复! 赤条条的报复! 我抹了抹脸,嫌弃地揪住它的耳朵,威胁道:“你倒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喵~”它瞪圆了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锃亮亮奶声奶气一叫,沸腾的小泡泡差一丁点儿就要冒出来。我揪住他的尾巴,两只手往外使力。 “喵~!” “你别瞎叫唤,赶紧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到底要干嘛?!不说是不是,再不说,看我怎么徒手撕耗子!” 第86章 想赖我的钱? 柳千羽伸手抚摸我的发,讪讪道:“真是一只妖精,这般打扮出去,不知又要勾着谁的魂回来。” 我噗嗤一笑,捏起他的下巴,调戏道,“谁让我家夫君长得比妻主还美,我再不打扮地出众些,怕是留不住他的魂。” 他轻点我的鼻头,“能拥有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从今往后,我的魂只会属于你一个人。”眯着眼打量一番,认真道,“看来看去,我觉得你还是胖一些好看。” 我戳穿他的坏心思,直言道:“胖一些,丑一些,别人瞧不上,我就只能守着你了,是不是?” 他眯着眼,坦诚道:“是。” 我坏坏一笑,道:“那你可得好好保养了,毕竟你的年龄比我大了很多,出门在外,旁人再将你当做我爹就不好了。” 这句话明显戳中他的痛处,思量许久,他甩出一个让我更痛的问题:“二宝,你究竟多大年纪?” 呃......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秘密... “千羽哥哥,我们赶紧去相思半,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含雪请了好些个手艺好的厨子,我闻过了,很香的。” “二宝?” “千羽哥哥,今晚演出一结束,我们就走哈。嗯,得先去买些吃的。要准备些什么呢?水果,蜜饯,瓜子,哈!还得买些话本,不然路上多无聊,是不是?” “娘子?” “千羽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 “相公,我喜欢你!” “.......” ------ 有悦怿的撑场,有四位逍遥王的捧场,相思半门口的开业花篮从街头摆到街尾。 要知道,不是我们卖的花提不上字,摆不上街,重点是,今晚的收入有一成是我哒! 我笑得得意,笑得荡漾,笑得划起双桨。 今晚的相思半,灯火辉煌,悠扬婉转的琴弦,伴着徐徐清风,袅袅青烟,诉说着古老的爱恋,别样的风情,不一样的典雅。 待我挽着柳千羽踏进相思半大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我...身边这位吸引,什么得意,什么荡漾,顷刻间烟消云散,换之而来的是,骄傲,大大的自豪。 柳千羽不只有青年的丰神俊秀,还有成年男人的娴雅韵致,更有女人的柔情绰态,一颦一笑一投足之间皆是不似凡人的如烟如雾。 我挺直了腰板,抬起下巴,勾紧了千羽的胳膊,宣布主权。 好生欢喜。 的确,引来了更多的注意。 然,是幽怨的,是鄙视的,是恨不得生吞活剥我的。 顺着毒辣的眼神望过去,含雪立直在二楼,紧紧握住栏杆,那根可怜的木头栏杆硬生生被挠出十道白花花的印痕,着实有些恐怖吓人。 我深深咽了下口水,顺手抓住身边的蓝衣,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蓝衣丝毫不掩饰对我的鄙夷,甩出一个:“哼!”打开我的手,仰着脖扬长而去。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我对这样的情况做出了一个总结,大概,可能,也许是含雪想赖掉我的银子? 我去~这样做人不厚道的,好哇! 想让大家排斥我,让我不好意思提钱是不是? 果真好邪恶,好恶毒的计策,奈何她是不知道,妞儿向来对别人的眼刀有免疫力,这点儿忍受力都没有,我早疯几十年了! 我勾勾手指示意,你下来。 逍遥颂勾勾手指头,示意,本王命你滚上来。 为了银子,我迈开狗腿拉着柳千羽蹬蹬蹬跑上楼。打开门一瞬间,我就将狗腿收了回来,柳千羽不卑不亢和四位逍遥王爷拱手,颔额,而我这个没规矩的只是尴尬地与里面的人微微咧嘴。 我对含雪招招手,轻声道:“含雪,你过来先。” 许是仗着有人撑腰,含雪对我的那种厌恶表现得生动且形象。 我这个人,向来不怕事,也不怕别人来找事,括弧,在有大腿抱的情况下,想赖我的银子?想欺负我?简直就是拿她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赌注么! 我站在门口指着她,嚷嚷道:“含雪,亏得我把你当姐妹,对相思半这么尽心尽力,你特么为了这么点儿银子,现在跟我玩儿无赖是吧!怎么?有人撑腰你就横了,是不是?!” 如果我的火气是三级,那么含雪的地震明显是八级! 她从袖口抽出好几张大额的银票,揉成一团砸到我脚边,千般恶言万般秽语化成一个字:“滚!” 许是舍不得银子的原因,扔完那个球,她就趴在逍遥颂肩上抽泣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逍遥晏神色柔和,谦谦有礼,其余人皆是一副杀气凛凛,想将我挫骨扬灰的模样。 我在意的吧,不是别人对我的眼光,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多几个少几个对我来说无所谓,只是脚下这团有价值的纸... 出生至今,穿越至今,我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我是乞丐吗?这是在施舍吗? 我是爱钱,也需要钱。然,本是我的劳动所得却被人这样践踏,这种心情着实让人委屈... 对,就是委屈。 委屈至极! 钱丢掉可以再挣,尊严却是捡不回来的!我是没皮没脸,但也是分人,分场合的好不好! 士可以忍,妞儿绝对不能忍! 一口气堵在胸口,我咬着牙,拉着柳千羽径直离开,拉着他的那只手瑟瑟发抖,是浑身气得打摆子。 “雨姑娘,留步。”身后传来逍遥晏温润柔和的声音。 顾不得那么多,我只知道,这个恶心的地方妞儿一刻都不想呆。 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说得都是真的!我跟一个开红楼的老鸨子谈友谊?谈惺惺相惜?还不如把这点儿不值钱的感情拿去喂熙熙呢! “寒寒~” 悦怿怯怯地挡在我前面,小心翼翼地唤着我。 怒火攻心如我,冷冷甩给他两个字:“走开!”无情从他身边绕过。 他将我的手紧紧拉住,轻唤,“寒寒~” 我甩,没甩掉,不耐烦道:“松手!”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古琴玉笛动人的吟唱,悠扬悦耳,水润绵长。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寒寒,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晶莹透亮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庞滑落,打在地板上开出无力绽放的水花,怎么看都是楚楚可怜。 我嗤鼻道:“对于你们来说,眼泪是不是特别不值钱?别再假惺惺演戏了,没人看!” “寒寒~” 第87章 别欺负我小 “悦怿!你让她走,这种绝情寡义,冷漠无情的人不要挽留,为这种人不值得!”含雪跑过来将悦怿的发白的手指一个一个从我手上掰开。 两个梨花带雨的泪人无声中控诉着我的罪行,我特么干什么了! 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我但凡上过北影,我也想哭! “含雪!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咯!谁绝情寡义?谁冷漠无情?你想讹我的钱,还要毁我名声是不是?!” 我们的狂吼显然比楼下的演出精彩,一扇扇木门被拉开,好事者伸出脑袋,我和南行不约而同吼过去:“看什么看!”一扇扇木门悄声阖上。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亦将恶毒的眼神投给我,紧接着微微一愣,指着我,问出一个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问题:“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正愁气没地方撒,话不过脑,破口大骂:“你个二百五,闲得蛋疼找姑娘去!添什么乱!” 妞儿两手掐着腰...想干什么来着? 情绪都被南行个二愣子弄得烟消云散,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道:“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对!我在暴躁! 然,看到悦怿那副假惺惺却情真意切的表演,我实在暴躁不起来。 “千羽哥哥,我们走吧。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什么叫人心不古,什么叫虚情假意,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叫龙卧浅滩招虾戏。哼!” 柳千羽搂着我的肩,浅浅一笑,“小惹祸精,都是自找的。” 含雪在身后喝道:“雨应寒,你将悦怿的名声坏了,还有脸跑回来说我们虚情假意?当初只是觉得你不过是脸皮厚一些,不曾想你是这般无耻至极!悦怿,你看清楚了这个烂风流鬼,烂虾臭鱼,别再把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鬼东西都往心里放!” 苍天呐大地呀!别再跟我讲什么文明,什么素质! 我只知道心中的小火苗已经死灰复燃,噼里啪啦燃烧起来,我转身狂吼道:“我锄禾你当午!放你么的五香麻辣红烧牛肉老坛酸菜的屁!” 老子不骂人! “生旦净末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跟玩儿似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好意思说我是鬼东西?哈?!”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佛祖把智慧洒满人间,你却总是戴个翠绿的帽子瞎晃悠,没文化就在家多读点书,不要化个淡妆出来吓人!” 冷静控制自己! “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说你是人,对不起在场各位,说你是猪,对不起万千八戒,猪那么可爱,那么好吃,你特么不配!说我臭鱼烂虾?上不了台面?也比你在人前丢人现眼强!哼!” 众人一阵唏嘘,强而有力的倒吸声此起彼伏。 我不禁心中暗爽,小样儿,光读书我就读了十四年,跟我比文化?我呸! 我拉着千羽跨步就走,就算再怎么得意忘形,我也没忘了在场各位都是权力的主人,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三十六计走为上。 溜,赶紧溜! 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几位强女壮汉挡住。 柳千羽转头对逍遥晏彬彬有礼道:“不知几位逍遥王这是什么意思?” 我眯眼道:“仗势欺人呗。” 逍遥晏挥手,几位护卫恭敬站到两边,文质彬彬道:“柳先生应当看得明白,还是让他们将误会解除的好。” 柳千羽温柔地对我说:“想留下么?” 我坚决摇头。 “吾家娘子不想留下来,想必几位逍遥王也不会强人所难。草民等这就离开,莫打扰了几位的兴致。” 南行跑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终将目光定在我的兔子上,眯着眼睛,不怀好意道:“你!留下!否则,嘿嘿...” “寒寒~”幽怨的呼唤搅得我心乱,真是越乱越添乱。 我狂吼道:“你们够了啊!觉着我年纪小,憨厚老实,好欺负是不是!我...” “噗~” 一阵噗液体的声音从包厢里传出,随即是咳嗽声,再是拍背的关心声,很愉快地打断了我的情绪。 我说错了吗?妞儿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 柳千羽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南行嫌弃地看着我,悦怿脸上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其余人脸上满满都是疑问句:“你说啥好玩儿的呢?” 我理直气壮道:“七王,你最是明事理的人。你来评评理,我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为相思半筹备了这么多,他们不给钱还羞辱人,有没有道理?” 逍遥晏和风絮絮一笑,摇摇头。 我继续讲道理:“钱,我都不要了,你们还拦着不让走是个什么意思?” 逍遥晏和气道:“并未拦着不让你们走,只是,怕你日后会后悔。” 我嫌弃道:“你看,你还威胁我们这些做草民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凤帝的儿子,想要谁的命要谁的钱,一句话的事情。” 逍遥晏摇摇头,无奈道:“本王没有这个意思,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便走吧,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南行阻止道:“七哥,她不能走!我有事要问她!” 逍遥晏愠道:“十一,不可任性!” 南行撇嘴走到一边,“那我和他们一起走。” 逍遥颂怒道:“一个都不许走!雨应寒,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给含雪他们一个说法!” 这个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家伙跳出来声张什么正义! 他怒,我也怒,叫嚣道:“该给说法的人是你!始乱终弃,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人家含雪对你痴心一片,你坏了她的名声,还将人养在这种地方任人欺压。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她这个笨女人带着对你的情,对你的思,将自己关在这里,只为等你几天一次的眷顾。你倒是说说看,你于的什么情?于的什么理?就仗着自己投胎投得好,就能把人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 含雪用绢子抹掉眼角的晶莹,悲怜道:“雨涵,别说了,有些事你不明白。” 我摆摆手,“得得得,你的那些破事我才不管,爱咋地咋地吧,他愿打你愿挨,谁也插不上这个嘴,算我嘴痒,我这个草民现在就回家拿水漱口去。” “公然辱骂皇子,依法掌嘴五十。这就想走?”声张正义的声音伴着木门的推拉声传过来。 江五仪,怎么哪儿都有姓江的事,“江五仪见过四王,七王,十一王。容微臣斗胆直言,大庭广众之下,这等贱民如此嚣张,无视皇室尊严,公然挑衅天威,如不严惩,定会遭来有心人的话柄。” 南行凶道:“江五仪,这儿哪儿轮的到你说话!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几个人闹着玩儿还要跟你打招呼么?” 第88章 悦怿 江五仪脸色气得煞白,“逍遥南行!你怎么总是和我抬杠?我是想帮你教训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这般放肆横行,岂有容她走的道理?” “那江相的五仪公子觉着应该怎么办?”威严不可侵犯的低沉随着踏冰的声音传来。 江五仪弯腰行礼,怵怵道:“九王殿下,微臣不敢。” “不敢?有什么事情是你们江府不敢做的?他们二位是我们的贵宾,不过有些无伤大雅的争执,你们江府就拿皇家威严说事,这皇家威严究竟是姓逍遥还是姓江?哈?!” 扣大帽子这种事逍遥桀向来拿手,我不经意向他投去赞赏一笑,换来的确实严寒刺骨的冰刀刀,我不自觉往柳千羽身后靠去。 柳千羽无力一笑,在我耳边轻喃道:“真是个会惹事的小狐狸。” 剧情显然有了翻转,我和含雪的矛盾瞬间降级成了次要矛盾,成了统一战线的旁观者。 江五仪颤颤道:“五仪不是这个意思。” 我和南行火上浇油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南行对我会心一笑,我对他使眼色,道,咱们的事一会儿再说,一致对外先。 南行明了地点了点头,站在我的身边。 有点儿悲催,这个二愣子子都吃什么了,怎么长得这么快,半年前和我一般高,现在居然也比我高了半个头。 也... 有点儿想小七了,我的漂亮水晶儿子,不知道他爷俩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有点儿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悲悯呢。 好一个见景抒情的多愁美人儿啊...(呕~) 我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南行一半。 只见江五仪扑通一声跪倒在逍遥桀跟前,道:“九王,微臣没有大不敬的意思,不明所以扰了各位逍遥王的雅兴,臣有罪。” 逍遥颂不屑道:“逍遥家的皇家威严不是让我们耍给别人看的,我们这些姓逍遥的不过也是食君之禄的臣子,你现在在我们面前称臣,是想将谁置于不忠不义不孝?说!谁教你的这些规矩!” 当官的不对皇家子弟称臣,那称什么?这么欺负江五仪这个看起来有点儿文化的,好吗? 当然好!鼓掌。 逍遥晏老好人道:“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们就不要吓唬他了。” 逍遥颂嗤鼻道:“十七岁的孩子?童言无忌?江五仪,我们不是在吓唬你,你应当知道,凤帝最忌讳的就是我们这些儿子在外面举着逍遥家的皇威行事。你现在还想怂恿我们掌别人的嘴?你觉得我们这几个逍遥王没本事,任人辱骂,最后还要江家出来主持公道是不是?!” 江五仪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含着泪,咬着唇,委屈道:“五仪错了。” 逍遥颂的霸道不讲理让我对他有了另一层新的认识,我由衷赞叹:“南行,你四哥不错。” 南行咬着瓜子,嘎子作响,愤恨道:“是挺好的。寒寒哈?”阴阳怪气的调调,加上阴阳怪气的表情,配上人畜无害的俊秀面庞... 我想,他大概还想吃瓜子。 于是,我将手里的那把瓜子好心塞到他手里,只求瓜子可以堵住他的嘴,少说两句话。 逍遥颂拿出老大哥的架子,愠道:“江五仪,今天的场合不想与你计较许多,滚回你的雅室去,别再出来挑事。转告里面的人,梧桐城地界还轮不到姓江的说话!”对着我,摆了摆手,厌恶道:“你,滚吧。” 听话如我,我扣住南行的肩,在软滑的丝绸上擦掉手心的甜腻,语重心长点头示意,有缘千里来相会,保重。 惺惺相惜,心有灵犀说的就是我俩。 我有自信,这么个场合,他绝对不会将我当众戳穿。 临走之前还是望一眼悦怿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曾是妞儿的偶像兼小白兔... “阿嘞?悦怿哪?” 谁能想到平时胆小如兔,缩在我们身后的悦怿会有勇气跑到舞台上大声宣布:我!要!卖!身! 一时间,群潮涌动,群起激昂,叫好声叫卖声一片一片又一片,我刚踏下楼梯的那只脚没出息地又挪了回来,又抬起来。 最终,狠了狠心对柳千羽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柳千羽讥笑道:“死鸭子嘴硬,看完再走。” 我摇了摇头,老实道:“我会心软的。” 千羽握紧我的手,“那走吧。” 含雪默默留着眼泪,哀怨道:“雨应寒,你就真的这般狠心?悦怿对你一片痴心你当真不明白?就算得知你在月老庙娶了正夫,他还是一心盼着你会回来带他走。 悦怿从小跟我生活在这种地方,于名声本来有损,加上你多次当众与他亲昵,并堂而皇之宣称他是你的男人。你什么都不交代,就想一走了之,让他以后怎么处于人前?你是不是真要把他逼死逼疯才满意?”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复杂的眼神,不为钱,只为情。 可就算依依不舍有什么用呢?在我看来,悦怿不过是一个需要人依偎的天才儿童,虽然他不小了,虽然小破身子也是个女人了。虽然,他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他的。 他对我的依恋或许是对男女之间美好的向往,然...十七岁,拜托,这种荼毒青少年的不齿行径妞儿真的干不出来哒。 更何况,我刚刚才甩(睡)了江昊天,得了柳千羽,我还有个一戒不知道在哪里,做人太贪心是会被雷劈的。 我默默捡起地上的那团银票,塞到含雪手里,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我郑重向你道歉。赶紧让人把那个孩子拽下来,出了事真的就不好收场哒。含雪,你听我说,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负不了那种责任。” 逍遥桀冷笑一声走进包厢,逍遥晏摇摇头一声叹息,紧跟其后。 逍遥颂勾住含雪,淡定道:“先让人将悦怿带下台吧。” 含雪无奈一笑,冷眼对我道:“他想卖身就让他卖吧,拦与不拦,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雨应寒,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你进相思半的门。你走吧,从此之后我们情意两不欠。” 说罢,同逍遥颂缓步走进去,单薄的背影那么无助,绝望。 我的心软了。 我将南行拉到一边,鬼鬼祟祟道:“南行,爷有事相求。” 第89章 为啥喜欢她 南行坦然道:“爷没银子。就算有,也不帮你买人!今天人杂,我不与你多说,你最好还是先想想日后怎么跟我,还有九哥解释吧!”话音一落,甩开我的手,潇洒离开。 我疑惑,我困解,妞儿需要解释什么? 再有了,和逍遥桀那只大猫咪有啥好解释的?要解释也应该是他来跟我解释! 心烦意乱如我,这都特么是什么事儿? 眼不见心不烦,我拉着千羽直往外走,耳后,悦怿的卖身钱已经飙到了五万两。 我安慰着自己,就算买只这么贵的宠物,回家也会好生照料的。再说了,悦怿会黑化的,谁能欺负得了他,大不了就是把胆小的那个关起来呗。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十万两。”唏嘘声一片。 我的脚本已经迈出了相思半的大门,那个熟悉的声音如一把寒剑直插我的脑门。 故意的! 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要不要这么绝?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么? 我如若要了悦怿就是对不起柳千羽,但凡我真的狠下心,等待悦怿的,可能就是生不如死。而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柳千羽松手道:“去吧。” 他的善解人意有些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五味杂陈。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把人带下来之后我就跟你走,至于悦怿,我会想办法把他留下来的。” 带着复杂的情绪我缓步走向舞台,发波随步伐在身后荡漾,踏着缥缈的云烟,在朦胧的远山背景下,对树下琴桌旁的人,掏出一枚铜钱,两滴晶莹无声从眼角滑落,臭不要脸道:“就这么多,卖吗?” 烟雾熏了他的眼,水雾在银铃中荡漾,粉嫩的鼻头微微抖动,我威胁道:“你敢哭我就退货。” 悦怿立马捂紧嘴巴,硬生生将眼泪憋进去。 我抬头望去,看到江昊天转身间的那一抹不明所以的讥讽。 你赢了,难道非要这样你就好受吗? 不能相爱注定就要相互伤害?你还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再做这样多余的事情,好幼稚! 鲜红的金丝绣裙在转身间绽放妖娆的牡丹,这样的尊贵才配站在你身边,你们在一起的画面那么耀眼,那么夺目,就连高高在上俯睨众生的冷漠神情都是如出一辙。 我,实在不配。 一场卖身闹剧在含雪的酒水免费大赠送中结束,而我,也没能达成所愿将悦怿这个祸害留在相思半。 ----- 阴谋! 赤果果的阴谋! “好你个悦怿,你跟他们串通好的是不是!” 连行囊都放在马车里了,他还好意思眨巴眼睛装无辜摇头?真当我是夯哒? 话说,我本是想将悦怿骗下来,让他呆在半相思等我,至于等多久我哪儿知道去,妞儿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坚信,时间是个好东西,能冲淡一切。不管是什么感情,时间都能将它洗涤干净。 虽然有些不仁义不道德,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他要是真跟了江昊天,接客事小,被做成人棍棍送给我都是有可能的。 我让他痛,他一定会让我更痛,而我,确实伤了他。 怎料到,悦怿一下台就拉着我和柳千羽进了停在大门口的一辆外表朴素,内饰豪华的大马车,欣喜道:“我和你们一起走。” 柳千羽饶有深意地看着我,道:“你看,现如今,连无知少男都糊弄不了,以后还是安稳些,少惹点事吧。” 令我憋屈的事不止这一件,还有那只变异的猫,我出门之前分明已经把他关在木匣子里锁在房里,他是怎么跑进我的包包里的? 要死不死,还敢玩儿报复,在我掏钱的时候狠狠咬了妞儿一口,让我在悦怿面前流下两颗貌似忏悔,实则真不舍的生理盐水。 人,人甩不掉。 猫,猫,我也扔不了。 我嘴角略微抽动,这些个人一定都熟读孙子兵法的吧。先谋而后动,哪有像我这个没脑子的想都不想就往上冲的。 含雪,下回见面,我一定送你一个奥斯卡小铜人! 我灵机一定,表演?谁不会! 于是哄骗道;“悦怿,你听我跟你说,寒寒呢,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乖乖在相思半等我,好不好?” 悦怿摇头道:“不要,你在哄骗我。” 呃......这娃娃好机智。 我叹口气,无奈道:“悦怿呀,其实我有很多夫君,各个绝代出尘,你跟着我得不到幸福的。你若不信,看看千羽就知道了,这般云荣月貌,倾国倾城的人儿在我家也就中等之姿。” 悦怿眨着眼睛,天真道:“我不介意的,只要跟着你,悦怿就觉得幸福。” 我呵呵一笑,换了张恐吓的面孔道:“不介意就好,先说好,我家很穷,请不起下人。以后,我们的衣服你洗,饭你做。钱,你去卖唱或者卖身都好,反正你挣。还有,我和相公们行事的时候你得站在边上伺候,得帮我们打洗澡水,得服侍他们擦身沐浴。” 小样儿,这种苛刻的条件你若能答应,我就,我就... 但凡有点儿自尊的都不会答应吧。 悦怿一愣,思量一会,认真道:“只要你别不要我,我答应。” 我彻底瘫倒在柳千羽的腿上,委屈道:“怎么办?” 千羽绰约一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得,白问。 问了等于没问,答了等于没答。 我靠在千羽的肩上,撒娇道:“千羽哥哥,我饿了。” 悦怿迅速拿出一个包裹,塞给我道:“寒寒,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有肉干,有菊花小酥,有杏仁...” 我一手迅速抽了一个苹果,一手抚住额头,哼哼道:“千羽,我头疼。” 悦怿又抽出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油,道:“寒寒,我帮你按按头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咔嚓~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贴到千羽身上,问:“千羽,我脸上是不是写着蠢?” 柳千羽毫不掩饰微微颔首。 悦怿天真道:“寒寒只是不太聪明。” 柳千羽微微一笑,问“你为什么喜欢她?” 悦怿认真回答:“寒寒很特别。” 柳千羽饶有兴致道:“比如?” 比如,风华绝代,美艳动人,文采卓越,行走拌儒风,言笑生春意,谁言世间无完妞儿——我! 说吧,说吧,别管几个字的褒义词,通通冠到我头上,妞儿的老脸一定不会红哒。 悦怿转过头咬着指甲思索道:“我想想...嗯...嗯...” 最后总结道:“不知。”挺直了腰背,坚定地看着我,表白道:“寒寒,就算你不是国色天香,没有高官厚爵,也没有文韬武略,还那么花心滥情,脾气那么差,嘴巴那么毒,脸皮那么厚,可我就是 第90章 要债的 呃... 我竟无言以对... 将手里的苹果核扔到窗外,难得做了回没素质的人,愤愤道:“千羽,把这货也给我扔下去!” “哼,寒寒,总是口不对心,明明喜欢悦怿的,就是不肯承认。”嫩唇一瘪,眼角又蒙上了水雾。 呃... 柳千羽突然婉倪一笑,瞬间惊艳绝伦的眼神,流淌着鬼魅般妖冶的诱惑,无形中散发出的魅惑,让我无法挣脱,一种奇怪的感觉随之而来。 心脏开始无节奏地狂跳,突突突突,血液也跟着沸腾,忍受着小腹传来的躁动,我抱紧他的腰,轻喃道:“千羽,我好像中毒了。” “寒寒不是中毒了,是某些人对你不怀好意而已,寒寒的定力太差!”悦怿清脆动听的声音将我的不适一扫而光,他的话也勾起了我心里极度的好奇。 我蹭地坐起身,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柳千羽,明媚的双瞳里尽是无辜,茫然,不知所措, 此时,比悦怿这只小白兔还要小白兔。 我卸掉正经的面具,捧住他的脸贴上将唇贴上那两片柔润,伸出嫩舌沿着完美的唇线细细勾勒,勾上他细滑的唇,我便退了回来,威胁道:“想勾引我,直接说就好了,再敢对我来红楼里的那一套,我就不和你那个了!听到没?” 魅香,魅音,魅眼,魅体...果然,术业有专攻。 千羽说过,他两年就名满四国,果然不是吹的,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让人轻易缴械投降。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色授魂与呀?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别说套点消息了,就是让人掏心掏肺都不成问题。 等等,悦怿说啥?说我定力不好? 我和包子躺了小九年都没干嘛,我定力不好?!开玩乐呢吧! (-那是因为某人定力顽强,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太伤人了﹥﹤,不带说大实话哒!) 柳千羽坦定自若道:“二宝娘子,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不行!” “好!” 异口不同声。 三个人,三道幽怨的目光。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多舛如我。 我这该死的mt体质,拉到的仇恨岂是一般萨满可以媲美哒? 好在悦怿和千羽都是属雷达的,危险来临的时候,悦怿化身成黑,给我投来一个极其不屑的鄙视,这种不屑直白地接近实质。 然,我的小火花还没蹦出来就被柳千羽塞薅出了马车。 黑天,黑地,黑树林,来的人自然穿的也是黑衣服,十几个人统一着装,统一佩剑,统一将剑呈出鞘状。 带头的是个女人,高挑修长的体型,竟是很客气地向柳千羽拱手作揖,道:“柳庄主,吾主诚邀您去府上一聚,劳烦您随吾等走一趟。” 柳千羽随意地将我耳边的发绕至耳后,道:“你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我要和娘子游山玩水,没有空闲去贵府走一趟。” 那蒙面女子沉声道,“那便得罪了!” 话毕,十几人向我们围来。 柳千羽脚尖略一点地,径直将我带到树上,悦怿反应迅速,跃上另一棵树。 马夫吓得仓皇而逃,剑光一闪,未见血,人已倒,逐渐,鲜红将地面渐渐染上暗色。 就在我准备夸一下,好贱(剑)时,转瞬间,树下传来凌厉箭风的呼啸声。 领头的女子轻功了得,飞起,踏箭,如鬼魅一般逃离。 几道身影闪出,紧追其后。 从黑衣人出现到黑衣人仓皇而逃,再到他们被诛杀,都发生在风驰电掣间。恍惚间我看到了燃烧的弯月,那夜随一戒一起战斗的人衣上绣着的就是那种图腾。 我拽了拽柳千羽的袖子,试着询问道:“你带了保安队?” 千羽拥着我落回到地面,摇摇头,悠闲地调笑道:“又来一个要债的。” “哈?”我不明所以,耳边传来悦怿不削的冷哼。 再转头看他,只见他认真地在检查地上的尸体,从尸体上摸出的钱袋玉牌都被他收起来,看得我目瞪口呆。 小白兔居然敢摸尸?好神奇,好神奇! 呀,好怀念当初魔兽世界的年代... “这个孩子很会过日子么。”我由衷赞道。 柳千羽食指关节曲起,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微愠道:“尽量不要和皇家扯上关系,明白?” 我直言道:“不明白。” 柳千羽用下巴虚空点了一下我身后,道:“让你明白的人来了。” 我缓缓转头,人影,渐渐从黑暗的树林里走来,银白的长袍在沉定的步伐中翩起,墨玉随意挽起半髻,剩余的栗色发丝飘荡在身后,堪然若神。 风姿隽爽,雍容有度,又带些狂傲不羁,他潇洒地摆弄着手里的扇子,随意调侃道:“不过半年没见,怎么看起来小了?” 顺着他的眼神,我条件反射看向兔子,挺了挺胸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小了?我天天喝豆浆怎么可能会小!你个大猫...” 发现不对,赶紧闭上嘴巴,躲到千羽身后。 逍遥桀收起脸上的随意,吼道:“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去!既然要躲,索性躲起来一辈子,不要再出来惹事生非!你是当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有人护着你,你就死不了?” 我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立即探出脑袋,吼道:“关你什么事!” 再加一条,最是不知好歹。 柳千羽抓紧我的手,捏了一下,示意我闭嘴。 随即对逍遥桀抱拳道:“多谢九王殿下出手相救,这个恩情我们夫妻记下了,改日路过邦陇再登门拜谢,今晚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逍遥桀满脸黑线划过,一股火热之气从他身体里散出,他好像,生气了。 我松开千羽的手,走到他面前,拥上他的腰,真诚地说:“谢谢。” 那一晚海悦楼帮助我们的竟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不应该是他。 为什么? “大猫咪,谢谢你。”我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他怔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 猛地,我被拉回他的胸膛,重重贴在他的胸口,他用力地环住我的腰。 我竟不知所措,两条手臂也被他紧紧箍牢,惊慌所措两秒钟,推搡反抗两秒无果,换来是更深的拥抱。 身后传来柳千羽低沉的声音,“九王,需当自重些。” “哼!”又是那种冰凉的鄙视。 悦怿,你等着嘿!我不把你鼻孔堵住我就不姓周! “您莫不是忘了下月二十八迎娶犹犬公主的事?”冰冷的声音像一块石头沉入我的心底。 哈,对呀,整个花盘国都贴了告示。 普天同庆,为了两国的友好邦交,花盘国九王殿下逍遥桀将迎娶北禹犹犬的三公主宗政沁敏。 第91章 摸尸 两只相勾,盖章,礼成。 我得意洋洋笑着回头,一股阴风席卷而来,千羽好像有点儿生气了,后果...应该不严重吧,他那么好哄,说两句好话亲一下就好了。 然,我还是很自觉地收了手,却被逍遥桀握在手里,试着抽出来,没成功。 我缩了缩脖子,怂道:“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我家相公会生气的。再说,你都要成亲了,让人看见对你名声不好。” “我们亲过,睡过,现在只是碰个手,你都不敢了?”逍遥桀说这话时挑衅的眼光紧紧盯着柳千羽,火光四射,我在两人中间感觉要被火炙烤一般。 我拍拍逍遥桀的肩膀,打哈哈道:“呀,大猫咪,你怎么还换了身衣服呀,比刚才那套好看多了。” “你喜欢?”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嗯。”心想,把你哄开心了你就回去陪你的王妃去吧。 “我也喜欢你。” 一口凉气倒吸,我怎么忘记了天下第二的无赖之名早就让给他了呢。 我说的是衣服,他说的,他说的,是个啥? “啥?”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几条人影飞回,跪在逍遥桀面前,低头道:“属下无能,未追到。” 逍遥桀无言,只一挥手,冷声道:“将尸体处理干净。” 人影退闪,利落地处理尸体。 他拉着我走到柳千羽面前,静静的开口,“一个受了重伤,硬挺着装没事,一个不是正常人,带着这个不知死活到处惹事生非的家伙,你们到不了雁城。” “不劳九王殿下费心,有柳某在,她便不会有事。”柳千羽伸出手将我的手握住。 这一次,很轻松地将手从逍遥桀的手里抽出,我靠紧千羽,对逍遥桀说:“逍遥桀,你的好我记在心里。你毕竟是花盘国的皇子,和我走得太近,于公于私对你都不好。赶紧回去吧,把你的王妃单独留在梧桐城,她会难过伤心的。” 那个女扮男装的谁谁谁,气质不俗,对你的爱慕敬仰全写在眼睛里,满得都流出来了,谁会看不出来?那般明显的变装也就花盘国的人不愿,不敢去揭穿罢了。 “你...”逍遥桀叹息,对我无奈一笑,“你都看得懂,看得最明白的就是你。那你可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我用力的点头,毫不隐藏自己的感觉,“逍遥桀,我也喜欢你。” 银盘高挂空中,几丝云朵飘过,如洗的月光洒落,树影微微晃动,心底最深处的湖底,被飘落的落叶打破平静。 “喜欢你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鸟样,喜欢你高高在上目无一切的臭德行,我喜欢你,喜欢你为了我出头的霸道,喜欢你为了我吃醋生气的模样。” 逍遥桀情意绵长的眸光映在我的眼里,泛起点点星光。柳千羽握着我的手缓缓加紧力道,生怕我会逃走一般。 “但是,我成亲了,娶了愿意和我平凡一生的男人。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转头对柳千羽咧嘴一笑。 秋风滑动千羽的柔软的发丝,那抹怡然自得地浅笑,带着一丝小小的宠溺,一丝淡淡的骄傲,握着我的手慢慢变得温柔。 逍遥桀眼里的璀璨渐渐暗淡和夜融为一体。 “逍遥桀,你注定是不平凡的,生在皇家,你没得选。对于生活你也没得选,没得逃。我看得出,犹犬公主是爱你的,那种全世界只有你的眼神我不会看错。” “爱?”逍遥桀顿时拧眉变了脸色,“她爱的是凤帝的儿子逍遥桀,爱的是紫武军将军逍遥桀,若是有一天我失了这一切,你再去问问她还爱不爱!” “你个傻大猫,怎么想不通呢,不管有没有这些身份,你都已经是逍遥桀了。我喜欢的是逍遥桀,她爱的也是逍遥桀,都是活生生的你。哎呀!你怎么这么拧呢!非得一位人见人爱春暖花开的大美妞爱上一个乞丐或者一只癞蛤蟆,那才是爱情呀。” 白富美跟了有钱人,是见钱眼开,跟了矮蹉跎就是爱情,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不痛的歪道理? 长得美也是一种罪么? 用在逍遥桀身上就是,生下来就是皇子的命,是罪吗? 他纠结这个干吗呢? 或许长得太好看确实是一种罪,惹人犯罪。 比如柳千羽,还好,他年纪大了...可为毛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捏! 逍遥桀指着柳千羽反问道:“如果这个人武功尽废,容貌尽毁,你还会喜欢他吗?” “会呀。”我义无反顾回答,“丑一点才好,免得让别人一天到晚惦记,出去勾别人的魂,是吧?” 我嘻嘻哈哈把千羽对我说的话还给他,引来一个温暖的,满满都是宠溺的笑。 逍遥桀俊俏刚毅的脸,渐渐染上寒意,“如果是我呢?没了逍遥的姓,你还会喜欢吗?” 我正经道:“这叫要从宇宙的起源开始说起了,你知道什么是宇宙吗?” 逍遥桀摇头。 我摆摆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看,你可以叫逍遥桀,我也可以叫逍遥桀,那么去掉这个代号之后,你是谁?” “疯婆子。” 一个很是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悦怿将汇总的银子装进一个布袋扔给我。 本想骂人的我立即喜着眼开,“瞧我家悦怿多懂事。” “啧~”嫌弃,满满都是鄙视。 我送了个白眼出去,不顾悦怿的小情绪,我将钱袋递给逍遥桀,“你派人将这些钱财送给马夫的家人吧,可以稍稍建议他家迁一下祖坟。”遇到我,是因为他家祖坟风水不好。 收起无谓的生死感慨,继续说道,“来,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呃....刚刚说到哪儿了?” 他接过钱袋,避开话题,“我随你们一同去雁城,往后几日,我就是我,不是逍遥家的老九,愿意吗?” 他想保护我,我知道。 他想要几日真正的逍遥自在,天空海阔,我也知道。 可... 我犹犹豫豫道:“要不,你派人将公主接来,我们一起走啊。有她在,你就不用顾忌名声,反正要成亲了不是。而且,有她在,姓江的应该不敢再动手吧。” 和我有仇有怨的只有姓江的,除了他们想捏死我,还能有谁? 需要想吗? 都不要过脑子就能得到答案的吧。 逍遥桀冷笑:“有她在,你死得更快。” 柳千羽松口道:“算了,你惹下的情债自己还。我可先提醒你,外面不比庄里,男子的名节可比女子的金贵的多,明白?” 我直言,“不明白。” 柳千羽一口气叹到脚后跟,“男女有别,明白?” 第92章 谋反 我认真点头,“你放心,我就算干了什么也不会负责的。” 柳千羽微微皱眉,指了指缩在马车里只探出个头的小白兔,“那个还没干什么都负责了,你倒是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这要干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逍遥桀,半是教导,半是威胁总结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是这样,让我自己看着办,那就... 我指着逍遥桀正经道:“你要是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有碍你的声誉,就跟我们一起走。不过,话先说好了,生活费你出,但,绝对不可以从我的二百一十两里头扣。” 逍遥桀弯起了嘴角,瞬间,冰雪消融,一片春意盎然,令人为之沉醉。 我竟想起了那日清晨他未着上衣的模样,刚劲有力的肌肉,完美的线条,优雅的曲度,小麦色均匀的肤色。 两行暖流从鼻腔缓缓逸出。 柳千羽皱紧眉头,抽出帕子粗鲁地按住我的鼻孔,“有些能想的可以想,不该你惦记的还是不要惦记的好。他想要几日放纵自由,你愿意陪着他疯就算了,但是,凡做事前需先想清楚后果。” 转向逍遥桀,正色道:“你与犹犬公主的婚讯已经昭告天下,婚前失身的后果她不知,你应当知道里头的利害关系。” 谁说我不知,我知道地彻底着呢。花盘国男多女少,为了保证国家安定和谐,凤帝亲自颁布了一些法律来保障男女的基本权利。 比如,婚前检查,婚前失身者,重则沉塘,轻则仗刑,当然,是差不多打死那种。婚后,官府申报之后就可以想娶几个娶几个了。 虽说,不管在那个年代,法律这种东西在高官权贵面前比较虚渺。 不同的是,凤帝对自己身边高官重臣皇子皇孙的要求特别严格,绝对意义上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儿子们清白,那是顶顶的宝贵。 然,我不解道:“婚前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万一不和谐,怎么办?” 柳千羽将我另一个鼻孔也塞上帕子,冷色道:“我们也没试过,你会反悔?” 我瓮声瓮气道:“你一看就是行的,嘿嘿...” 春意盎然之后便是夏雷滚滚,见逍遥桀一脸狂风暴雨,我赶忙拍马屁道:“你一看也是行的。” 大马车里,空气有些稀薄,气氛有点诡异... 情况...有点儿不对劲。 “你们都跟我说说,别人家的几个夫或者几个妻都是怎么相处的?” 这个问题纯属学术探讨。 一比七。 如果一个女人有七个老公,估计会死的很早,要么身体被掏空,要么... 会被吓死,就像我现在这样。 也不对,只有被耕肥的田,和累死的牛,所以不会存在身体被掏空的情况。 呀,我好有智慧。 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复杂,忽冷忽热,忽晴忽阴,盯得我的小心肝儿忽上忽下。 一片寂静,只传来马车轱辘滚地和马蹄踏地的声音,车里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悦怿玩着指头,眼眉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问:“寒寒,你会娶我的,对吗?” 我突然觉得还是闭嘴装睡觉的好.. 然,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宝宝呀! 避开话题,我问逍遥桀:“你告诉我,那晚画舫宴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么喜欢你,你可不能骗我。” 这话说的,我的鸡皮也跟着颤了一颤,更别说其他的三个人了。 秋风凉,夜露浓。说的是有道理的,偌大的车厢里寒风阵阵呀...打个寒颤先。 柳千羽愠道:“二宝,不可猛浪!说者无心听听者有意,这种话不要再随便说出来!” 我撇嘴,乖乖道:“哦。” 逍遥桀正色道:“想说便说,本王喜欢听。” 柳千羽:“如您是九王,草民等实在不配与之同行。如你是逍遥桀,就应当为自己的名声多做考虑。几日光景或许真能过得逍遥,短暂欢愉之后呢?你能放下多少?” 逍遥桀冷笑道:“旁人的名声?她在乎吗?你觉得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似乎更加诡异了,我和他真的有这么熟吗?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我。 妞儿很是欣慰呀,情不自禁赞赏一笑。 柳千羽:“那我们就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你知道她去雁城是为了何事,你现在出现到底是帮她还是想阻止她?” 逍遥桀双手环胸,探身往前,贴近我的面,暧昧道:“你说呢?二~宝。” 好冷的夜,抖完鸡皮疙瘩,我将话题扯回来:“你先告诉我,那晚怎么回事?” 逍遥桀抚着扇子的紫穗,缓缓道:“你跳船之后,我和江昊天一同追你,半路遇到一批死士拦截,赶到海悦楼的时候,那里已是火海一片。我事前安排的十名暗卫二十名紫武军竟无一生还,十七人烧成焦炭,其余十三人横尸街头。死去的兄弟姐妹都是同我一起成长一起战斗的伙伴,他们的仇我势必要报!” 忧伤叹息一声,“凤帝禁止我再插手雁城的事,将我禁锢在邦陇皇城,封锁一切消息来源。唯有趁着这次鸿澜盛宴我才有机会同犹犬公主出来,竟没想到遇到你,更没想到你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娶夫。” 那一晚的惨烈惊心夺目,染红的燃烧弯月护在我身前,倒在我身前的壮勇我依然记得。没有想到的是,燃烧弯月竟是逍遥桀的人,是我错怪他了吗? 江心儿和他们皇子的交情都不浅,照理来说,凤帝的儿子那么多,结亲不应该是维系君臣关系最好的方法吗? 撇去那些恩怨,我问:“逍遥家为什么没有儿子和江心儿成亲?” 逍遥桀将扇子扔进我怀里,厉声道:“你在怀疑我?”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我拿起扇子,扇子很熟悉,紫色的穗子也很熟悉,打开一看,“归去来兮,不如归去”,大字龙飞凤舞,潇洒飞扬。 我不禁一惊,这是... “你还留着?” 这是那晚我在街边花十个铜板买的扇子,他不止提了字,还一直随身带着? 逍遥桀怒道:“留在别院的可不止一把扇子,你这个女人还不如死在那晚,免得让人念念不忘,魂牵梦绕!” 柳千羽一声无奈的叹息,抓着我的手:“二宝,别再胡思乱想了。你们二人剩余不了几日,还是好好相处,免得留下遗憾。” 柳千羽凡事都看得通透,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那些小心思。 有一些心酸,有一些后悔,有一些迷茫。 算计? 我已经算计了一个柳千羽,还要算计逍遥桀。 真情到底有几分,假意到底占几成? 我想让自己笃定从未对逍遥桀动过心思,可是我确实是动心了。 他就这般眼神冰冷的看着我,等一个答案,是他走还是留的答案。 我坐到逍遥桀身边,将扇子还给他,柔声道:“大猫咪,我不是要怀疑什么,你们都喜欢江心儿很正常,她的家世,样貌,才智.....” 未待我说完,逍遥桀抛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话:“江家图谋的是花盘国的江山社稷。”目光一转,“这件事柳先生应当知道。” 柳千羽不做言语,却表明了立场。 第93章 放飞吧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秘密,什么时候谋反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对得起秘密和谋反这两个词的定义哇? 如果,大家都知道,包子不会不知道大家都知道。 如果,包子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帮江心儿坐上那个位置? 那是不是我更应该破坏逍遥桀和宗政沁敏的联姻? 我......我.......我办不到!别人拿真心对我,我却把真心喂狗的事,妞儿干不出来。 如果一个人没了底线,没了原则,那特么就不是人。 “停车!”一如既往的,我的话没人听,更何况驾车的是逍遥桀的属下。 “逍遥桀,我想了想,你还是自己走吧。你看,我和千羽刚成亲,免不了要亲热的,你看着别扭不?而且,我对你有不好的心思,万一一个没忍住,我们俩都得完蛋。再说,你都要成亲的人了,对吧,啊...说了这么多,你明白?” 他明不明白我不知道,小白兔一定是明白了。 悦怿低头,玩着袖子,轻喃道:“寒寒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越是喜欢一个人越要赶别人走,叫我要勇敢一点自己却更像个胆小鬼。” 我的小心肝儿不禁抖三抖,嘴角也跟着抖三抖,“悦怿呀,寒寒更喜欢安静的美男子,明白?” 悦怿将头扭到一边,嘟囔道:“骗人!” 柳千羽叹息道:“二宝,别总是仗着别人喜欢你就肆意欺负。” 我不服气嘟囔道:“我这般老实憨厚,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哼!”逍遥桀将我的手按在他宽掌下,手掌的温度热热的,和千羽的温热不一样,是那种能一下子烧进心里的热。 我再看他,他已经闭上眼,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我望了望千羽,他对我点点头,示意随你心走。 我才觉得自己好像真挺不是个东西的,和他刚成亲,就搭上两个人,他竟还这般宽容大度,温柔体贴。 究竟是我的花花思想被荼毒得太深,还是他们三夫四君很平常的观念根深蒂固? 这种感觉就像吃自助餐一样,喜欢吃的随便拿。而我,偏是个喜欢多吃多占的,且秉着不浪费原则,一定会吃干殆尽,就连牙齿缝里的残渣渣也会连着漱口水一起咽下去。 就一个晚上,怎么就这样了呢? 或许我只能安慰自己道:顺应国情,顺应国家发展。 不管了,反正都放飞了,索性放飞地彻底一点。 我闭上眼,将头歪在逍遥桀肩上,他的身上散发着青草的香气,淡淡的,浅浅的,闻着很安心。 -- “大猫咪,你起得真早嘿。” “大猫咪,你怎么跟来了?” “大猫咪,你要不要吃个饼?” “闭嘴!”没有主语的这俩字是逍遥桀冷着脸喊的。 论长跑技能,我在作为一个球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优秀,在瘦身成为一根竹子之后,已经达到可以参加奥运会的水平。 一般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我,此一般人特指没有武功的,特指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指...等。 总之,一般来说,我很能跑。 然...... “你跟着我瞎跑什么东西!这是哪儿啊?”我发现妞儿和小树林之间似乎存在着特别的缘分,每次瞎跑总能跑到树林里来。 “管他是不是有妇之夫,管他是不是身怀六甲,但凡样貌端庄一点的男子,你是不是都克制不住自己上前调-戏一番?”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我必须反驳:“你有毛病吧!论音容相貌,我有千羽,论娇弱可爱,我有千羽,论丰神俊秀,我有...你,我看得上那个小个子,跟个女娃娃似的?” 他怒道:“那你还上手去摸他?” 我吼道:“人家第一次看男人大肚子,好奇摸一下怎么了?再说我打过招呼,他同意的。我怎么知道,他家人一来就说是我那个什么他!” 我将一块肉饼递给他,不冷不热道:“挺好吃的,吃吧。” 他接过饼,狠狠咬了一口,警告道:“不许再随便勾搭人!听到没?” 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吃得是病吗?怕他咽下肚的是我的肉吧。 我心一颤,咕囔道:“你都要成亲了,管我这么多干嘛!” 这话说出来,心里怪不是个滋味的,有些酸溜溜,有些舍不得。 和平相处五天,岂止是融洽,简直和谐地一塌糊涂。 白日里,马车上,他们三人评诗论词,我偶尔插一段暗暗淡淡紫,融融恰恰黄,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让他们品,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一下下,舒展抖动我骄傲的小尾巴。然后三人集体给我泼上一盆冷水,浇得我通体淋透,说我肯定是窃词,以我的经历做不出这么有人生感悟的诗。 哼~ 每及此,我都会抬起傲娇的小下巴,“有本事,你们窃个给我看看?” 每逢一处山明水秀处,我们下车休息,饮茶进食间,他们琴笛合奏,唱一曲武一段,剑气作画。我就托个脑袋摸着小毛球在那儿漫天狂撒粉红泡泡,淌着哈喇子看美男,们。 傍晚,找一处酒楼,他们品酒言欢,我大快朵颐,听旁人讲一些皇城秘文,捂着嘴看逍遥桀五颜六色风云变幻的脸,听一些江湖趣事打发无聊的夜。 我又教会了悦怿一首歌:“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大家笑,大家闹,豪情依旧,有多少算多少。 这样的日子就是笑傲江湖吧。 说是为了安全,亦或是为了不让我和千羽这对新婚燕尔单独相处,反正肯定不是为了省钱才挤一个房间大家一起睡的。 此处须注明,四张床,我和六戒睡。 这只猫妖,作妖作得不像话,它的爪子比强力胶还厉害,任你怎么生拉硬拽都别想把它从我身上弄走,都不进食的,不知道它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柳千羽嫌弃它,顺便无情地嫌弃了我。 小毛球最喜欢逍遥桀,估计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同族情怀。 昨夜里,呼呼大作刮了些风,稀里哗啦下了些雨,我特么就是触景伤感,脑子抽风想起了什么“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弄得整晚失眠,天没亮就想起来吃点儿东西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于是我支开千羽去吩咐厨房煮莲子粥,支开悦怿去打水洗澡,逍遥桀是老大,谁敢指使他做事? 然,我还是成功地越过他的视觉防线一个人悄没声走到了外面。 大街上冷冷清清,偶尔几个农民模样的菜贩扛着扁担走过,我抖着鼻子跟着气味的指引找到一家炸饼子的摊子。 第94章 又是小树林 刚买完肉饼,一转头就看到了传说中的男怀子,他似乎也是循着肉饼的香气来的,捏着袖子貌似在犹豫,在踌躇,在思考,吃,还是不吃,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 这种不知所措,踌躇满怀的感觉,我廖明于心。 好心酸,小一年来,妞儿可是每日每夜都被这种无措折磨得要死要活...哎,说一说全是泪。 好生奇怪,这般的氛围烘托,生理盐水流咋流不出来捏? (喂!喂!魂兮归来兮!) 男怀子,顾名思义,就是男人怀孩子呦。 一般情况下,只有大富大贵才喝的起婆逻草,腰缠万贯才请得起夏家人接生,括弧,官家子弟除外。 又一般情况下,怀了孩子的男人是不出门的。 所以,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奇观,当然好奇咯。 长得好不好看的不重要,带着帏帽呢,重要的是他大着个肚子,圆咕隆咚的,像顶了一个小锅,有趣极了。 好奇宝宝薅着我的后脖颈走上前,妞儿很有礼貌地微笑,“你好,请问,可以给我摸一下吗?” 其实根本没看到他有没有点头,我的爪子就伸了过去,在我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他的肚子咕嘟嘟波动一下,我感觉到了里面生命的迹象。 好神奇,有木有! 我抬头,水蓝的轻纱,微微飘起,我看见... 心形的小脸蛋,白净如玉,粉润的嫩唇微呡,琥珀色的大眼睛波光潋滟泛着些许不可思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天真地跟小鹿斑比一般。 不知不觉,我凝视着他的眼,渐渐冒出粉红色泡泡,咕嘟咕嘟... 然后,就是,他哭了... 水洗的大眼睛带些委屈,像是被人家欺负了一般,犹如雨后饱受摧残的白莲,人见犹怜。 无声的哭泣越演越烈,瘦弱的肩膀开始颤抖。 就在此时,一帮人冲过来,看到我叼着个饼,嘴角油汪汪,涎着一条晶莹的口水,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略带色彩欣赏着头顶的人,爪子还放在他肚子上,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就要揍我。 我...到底干什么了? 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哒!当街围殴有没有人管? 国法,还有没有! 我一瞧这阵仗,和他们讲道理这条路显然走不通。 打? 就这小破身子? 我是肯定打不过的。 跑? 还想什么呢!跑了再说先! 没跑一会儿,就看到逍遥桀跟在我身边一起跑,很有种晨练遇相识的感嚼。 再接着,就跑到林子呼吸新鲜空气了。就是吧,这雨露未歇的清晨空气里略发有些酸。 我吸了吸鼻子,道:“回去呗,不然他们要担心了。” 昨夜无眠,我无数次想象着和逍遥桀分开的情形,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刻意的微笑,亦或是一个无声的转身。 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分手,还是那种明明就喜欢对方偏偏不能在一起的分手。 有些后悔不该跟他一起上路,见到了那么多面的逍遥桀。 有拽得二五八万的嘚瑟德性,有坏得痞痞的流氓尿性,有才高志远的高雅情怀,有豪爽义气的不拘小节,还有细致入微的体贴温柔。 这种体贴不止是对我一个人,每到一处吃饭的地方,他都会最先嘱咐店家将碗筷煮一遍,每到一处住处,被褥也都会是新的,会将各种好吃的不经意间摆到我面前,会买些新鲜玩意儿给悦怿在路上解闷,甚至还给六戒弄了铃铛脖链,虽然五颜六色且粗糙不好看。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安安静静跟着,直到风吹干了汗浸湿的衣衫,凉意蹿遍全身,我才醒悟过来。 这...是哪儿呀! 就算知道是哪儿,我...也...不知道咋回去呀! 我猛地停住,转身,撞在了逍遥桀宽阔的怀里,撞的我鼻子一酸。 我没有躲,他没有退,只是静静地站着...... 漫天红叶飞舞,满地都是纷飞的绝美。 他的发丝被风吹起落在我的脸颊边,撩拨着我的肌肤,顺势撩过了心尖。 他的心强而有力的跳动,越跳越快... 我深吸一口气,将他的味道吸入,试图将这种味道留在心底,缓缓吐出,亦是将这份不是很深的情吐出。 “走吧。” 他伸出手将我环住,是在保留最后的温暖吗? 依依不舍又能怎样?眷恋不忘又能怎样? 我轻推开他,轻声逸出“走...”剩余的一个字被堵在嘴里。 他的唇很烫,仿佛要将我融化一般,炙热的吻让我在理智和情感间难以做出抉择。 他是站在权力高端的皇子,是驰骋战场的战神,身上散发着非同寻常的高雅贵胄,就连这个吻都是那么强劲霸气。 我伸手抵住他,呼吸有些凌乱,“走吧。” 他手上一用力,将我紧紧扣在在树干与他之间,霸道,“我想要你。” 他独特的雄性荷尔蒙窜进我的神经,我用力地深呼吸,强定自若的声音中带一些颤抖,“我也想要。只不过,这种风啊雨啊的事,想想就可以了。” 逍遥桀点了点头,“那我必定每日想,每夜想。” 我呵呵一乐,“我比你幸运,我不止可以想,还可以每日做,每夜做,谁让我有相公呢。” “我嫉妒了。” “那你嫉妒吧。” 两个不着调的人干着不正经的事,却说着最真实的话。 大家心知肚明,一时的激情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四面的皇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他出生在里面,注定一辈子受着逍遥二字的捆绑束缚而不得真正的逍遥纵意。 在这个男多女少,女人被捧上天,拥有至高权利的国度里,他无论是作为凤帝的儿子,还是作为一个男子,除了战场上的驰骋,他都无法活出真正的自己。 所谓的几日自由,几日放纵,无非也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风渐渐静下,叶慢慢落下,心,亦缓缓沉下。 “走吧。” 这次是他说的,握着我的手,除去脚下的索索声,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太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有一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好多双幽绿的眼睛盯着,来自心里一个叫做不安的小火苗瞬间腾起,我小声道:“好奇怪,为什么连鸟叫声都没有?” 逍遥桀轻笑,“你的感觉总是这么灵吗?” 心里踩马千万遍,怪不得千羽让我不要和皇室子弟扯上关系了。皇宫内的风起云涌电视里看得还少? 逍遥桀好不容易落了单,不知道多少豺狼虎豹在等着啃这只狮子的肉呢。 我故作漫不经心从包里掏出一颗解毒丸塞到他嘴里,笑眯眯道:“我会保护你的。”给他一个心理安慰先。 第95章 蓝绿追杀 一边走,一边调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刚才真那个啥了,是不是就被人家看光了?” 逍遥桀握紧了我的手,邪邪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我们现在试试?看看他们会不会出来扰了有情人的情事。” 我嗤笑道:“不正经。” “我有些后悔,那晚就应该要了你。” 我不屑道:“你要真那么干了,有人会教你真正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 逍遥桀不怒反笑,“认真的?” 我不置可否点头。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牵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他的神情肃杀而专注,独有的青草香因为汗水的挥发越发浓烈。 电闪雷急间,他将腰带取下,一转身一甩手,呼啦啦,几枚飞镖掉落,阳光下,银黑色的镖头上闪着幽绿的光。 腰带的布随着第二波的镖风而破裂,露出闪亮的剑身。 逍遥桀将我护在一棵大树和他的背之间,几波毒镖都被他挡了下来。 想杀我们的人终是现身,五个暗绿色的全副武装,身影鬼魅,在与逍遥桀过手空隙向我甩来几枚毒镖,都被逍遥桀甩剑挡下。 这五位墨绿色大侠在与逍遥桀打斗间甚是顾忌,一味的寻找空隙将毒镖,剑锋射向我。 谁来跟我讲讲,我干什么了?为毛有人会来杀我这么个老实孩子? “各位武林好汉,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没人理我...... 好尴尬...... 如若,墨绿的目标是我。 那... 后冒出来的这四位深蓝色高手,目标显然是逍遥桀,每把剑都朝着逍遥桀的致命点刺去。 逍遥桀算得上顶尖高手,钢硬有力的身形动作配合柔软如风的剑法,婉若游龙。如果不是顾忌身后的我,倒在地上的绝对不会只有五个人。 四人同时对付逍遥桀,剑光闪过他的胳膊,闪过他的腰。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犹犬公主捏了一把冷汗,男人的腰,何等重要...... 逍遥桀将我夹在树和他之间,我找准时机扔出去两颗黑不溜秋的炸丸儿,落地之后爆出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漂浮在空气当中,两个人没躲的及时,瞬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这是柳千羽给我的最新防身工具,他奶奶的小气鬼,以前为什么不给我? 要知道,当年为了练习撒药粉,妞儿的胳膊手指头差点练废掉好哇。 小药球多好,一扔一炸人家就倒地了,省事还方便携带,居家旅行必备之不二良选。 可千羽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撒药粉的好。我估摸着,这个炸丸可能是千羽的独门技艺,要是现世,就会暴露他的存在。 然,剩下的两位都是高手高手之高高手,两步疾退,飞身一跃,手臂一挥便躲过了我的化学粉末攻击。 鲜血渐渐染红了逍遥桀的衣袍,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戏虐道:“着实有些可惜,还没来得及风流就要做鬼了。” 我啐道:“呸呸呸,大吉大利。祸害活千年,你没这么早死的。” 那两人步步逼近,我大吼道:“你和你!至少让我们在死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吧。” 这个时候,照理来说,反派不是都应该夸夸其谈地么,又或者简洁点,至少来一句:“死人是不需要答案的。” 为毛他们都不按剧本来的,一句话不说直接动手。 也许是我的那句祸害活千年应了验,他们的身后传来飞箭的呼啸。 是逍遥桀的暗卫。 逍遥桀松开我的手,沉声一喊,“跑!”持剑向那二人刺去。 我咧嘴一笑,无所谓道:“傻大猫,我陪你。” 白费那力气干嘛,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跑的前提是,我得知道往哪儿跑,对吧。 随遇而安,要么安安静静看武打剧,要么不吵不闹等着死神的镰刀砍向我的细脖颈,我就是这么淡定。 屁的嘞!装什么狼尾巴大仙! 灵敏的感觉告诉我,还有眼睛在后面盯着嘞,我现在跑?是觉得命太长还是觉得棺材躺着挺舒服? 事实证明,倒霉这个讨人厌的玩意儿一般情况下都是排着队来的。 逍遥桀的暗卫是来了,墨绿和深蓝的同伙也跟着打过来。 所谓,对手的敌人是朋友。 蓝绿两拨人很有默契地达成统一阵线,解决掉逍遥桀的暗卫先。 逍遥桀的暗卫都是骁勇善战的高手,又有着绝对的忠诚,护主身死是他们作为暗卫的骄傲。 然,他们是骄傲了,有没有考虑他们主子的想法?!有没有考虑我的生死? 答案很明显,没有。 最终又变成了二打一的初始状态,逍遥桀的身上又添上几道剑伤,最惨的是左肩上被捅了一个小窟窿,鲜红顺着他的胳膊沿着剑滴落到地面,滴滴沁入泥地。 蓝衣嗤道:“战神不过如此。” 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说话了。 这,就意味着,还有转机。 逍遥桀冷笑一声,依然保持着王者的傲气,眼中的唯我独尊,你就是个大傻叉的吊炸天简直无以复加。 我上前挽住逍遥桀,试图借些支撑力给他,呸道:“臭不要脸的二打一,还好意思说这话。杀了我们,凤帝和无殇不会放过你们哒!” 一般人只知道无殇是神秘的高级杀手组织,却不知道它的真身其实就是倩幽的保安队。 虽然,我和千羽跟倩幽划清了界限,再虽然,我可能伤了包子的心,最后虽然,保安队的各位都不怎么待见我,甚至,可能有点恨我... 呃...... 这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还是让我装一下大佬吧,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大佬的挂名夫人,什么都能丢,不能丢范儿不是。 蓝衣僵了僵,眸子一颤,眉头微皱,还是下定决心,持剑直击逍遥桀。 我心道,完了,完了,人家铁了心要杀人灭口了,毕竟,死人是真的不会说话的,毁尸灭迹这种事儿他们一定干的溜溜的。 绿衣飞身向前将他的剑挡到一旁,平静道:“逍遥桀不能死。” 蓝衣道:“吾只取逍遥桀的性命,无殇的女人阁下自行带走。” 绿衣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从他们同仇敌忾到争锋相对,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自报家门。 就因为他们没问?汲取教训,下次有人动手直接先报上名号。 呵呵,前提,有下次先。 在他们讨论比试的空隙,我从包里掏出瓶瓶罐罐,将乱七八糟的药一咕噜塞进逍遥桀的嘴里,药粉不要钱似的倒在他的伤口上。 逍遥桀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将所有的药咽下去,“你给我吃的什么?” 我含糊道:“大概都是止血止疼,活肤生筋的。” 每个月的那几天会有一些肚肚疼,千羽给我配了些调理的药。都是止疼的,用在这儿应该也是可以的,至于美白的,助消化的... 第96章 拓来救 别闹,现在哪有功夫分得清哪瓶是哪瓶。 反正,先吃着呗,大概是吃不死的...吧,万一吃着有用呢。 肩膀上的伤很重,肉翻出来,血往外直冲冲散药粉,我从靴套里抽出匕首划破裙子,扯下两条布将一整瓶止血散按在上面,才渐渐止住血。 半是开玩笑道:“早知道这样,你一早就该报上逍遥桀的名号,也许不至于搞成现在跟破布娃娃似的。” 逍遥桀的额头上青筋爆出,满脸都沁出汗珠,“这种级别的杀手会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听话跑了,我也不至于这么惨。” 我撇撇嘴,“我要是听话跑了,你才是真的惨,会心寒而死的。大猫咪,别打了,反正打不过,坐下来歇会儿呗。” 我转动眼珠示意,手里还有一颗炸丸儿,先让他们轻敌,等他们靠近,我就扔出去,争取一线生机,最不济,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死也拉他俩做垫背。 光挽着胳膊已经撑不起他的重量,我将他靠着树慢慢滑落。 逍遥桀的嘴角艰难地勾出一个弧度,“我想把你带给母帝看,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呵呵道:“她会不会喜不喜我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她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我一不是属六戒的,有九条命,二不是属八戒的,脑子不好使。 你都抛下未婚妻跟我出来游山玩水了。 去见你妈? 替我给你全家带好请安。 逍遥桀道:“打死?那可便宜了你,至少剥皮抽筋,挂尸三日。” 按住他伤口的手多加了一分的力,引得他眉头微皱,“你这是在吓唬我呀,还是在骂我?被剥皮抽筋那是猪,也有可能是羊。羊还是很可爱的,就是拉的粑粑一粒粒的,黑不溜秋的不好看。相对于山羊肉,我更喜欢吃绵羊肉,肥瘦相间,最适合用来烧烤,油滋滋的......” 论烧烤技术哪家强,唯有倩幽二宝强。 逍遥桀嘴角翘起,笑了。 墨绿被一掌击出两米外,深蓝提剑直刺向逍遥桀。 这个时候人的行为一般靠本性驱使,谁让我是以除暴安良为己任,保卫宇宙和平而出生的大水瓶呢。 义无反顾,谈不上。 反正我扔完炸丸儿,就扑在了逍遥桀的身前,他一脸惊愕,浅色眸子里的红光血色渐渐消融,化作无限温柔。 我一脸灿烂迎接死神,然而,他老人家貌似并不怎么待见我。 这回,真被逍遥桀说中,妞儿就是仗着别人保护死不了才这么嘚瑟的。 我听到身后两声沉闷的倒地声,缓缓回头,嘴角不经意间越咧越夸张,直咧到后脑勺。 黑底红纹劲装,处处刻画着他的修长强健,这般锐利酷颜,目光沉炙,神情冷峻略带一丝傲慢的家伙... 嘻嘻嘻,小一年没见,小伙子愈发成熟稳重了么。 深蓝,墨绿二人的精力本就因之前的打斗而损失大半,元齐拓轻而易举将深蓝钉在地上,是货真价值地被剑钉在地上,光看着就肉疼。 元齐拓一脚踢向深绿的面,掀开蒙面布,捏着他的嘴,将他的牙倒出来,看得我后槽牙隐隐发酸发胀。 伸脚踩在深绿的手掌上,转动脚背,隐隐间听到清脆的嘎嘣嘎嘣声,另一只手亦是同样的结果。 这时,我才知道元齐拓以往对妞儿是多么的温柔,简直就是柔情似水,比苏菲绵柔还绵柔。 以往那是欺负我吗? 不,那是他在跟我撒娇!绝对是撒娇,不容置疑。 他面无表情走到我面前,我突然想起了千羽说的那句“见面先往死里打一顿”,猛地跳起来,抱上他的腰身,死皮赖脸在他胸口乱蹭,“拓,我想死你了。”顺手摸出一包糖,搋进自己的小包包。 “你不是想我,是想死。”一记熟悉的爆栗在我头顶炸开壳。 我一手箍着他,一手轻柔头顶,开心道:“那你以后改名字叫死好了,那我就天天想死,好不好?” 逍遥桀沉声道:“二宝!” 我松开手,弯腰凑近他的脸问:“干嘛?” “没事!”说罢,闭上眼将头侧靠在树上。 见他想休息,我欢欢喜喜走到元齐拓身边,拿出一颗糖塞进自己嘴里,一颗塞进他的嘴里。是花生酥,好脆。 元齐拓嚼着糖,瞥了一眼满身是血的逍遥桀,那小眼神,简直拽到暴。 走到墨绿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膝盖骨上,手指间盘完着一根细不可见的银针,银光在修长的手指尖飞快地转动,晃得人眼花缭乱。 他低眼俯看地上的人,不冷不热道:“我想知道什么你应当清楚,薛副堂主。” 墨绿闭上眼睛,一副任打任杀任折磨的誓死不屈,我探头轻声询问:“我包里还有点儿浪里白条浪啊浪,要不要?” 元齐拓鄙视地瞟了我一眼,将手里的针弹射进那人的眼睛,脚上一使力,骨头的嘎嘣脆加上那人的嚎叫震得我耳朵疼。 我捂着耳朵大声道:“他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拓,你先把他的声带挑了,省得他叫唤得难听。也别折磨他了,就在他身上胡乱割个几百道,拿蜂蜜给伤口滋润一下,喂虫吧。” 妞儿很善良哒,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吓唬人的方法了,还是借鉴某位大师的。 元齐拓配合道:“听着不错,砒石堂敢动你就一定做好了灭门的准备,留不留他没什么用。” 墨绿瞪大了一只眼,充满恐惧,含糊道:“特到体是舌?” 我掐着腰,踮起脚尖,抖啊抖,讥笑道:“你连本尊是谁都不知道就动手?能不能不要那么不专业?本尊的名号太大,说出来怕吓死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尊就给你来个痛快。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砒石堂里总会有人说的。” 请问,砒石堂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去! 墨绿闭上眼,将头转到一边,仿若只想要个痛快,似是失了生机,无力道“细中这。” 一道银光闪入他的喉咙,唯一的膝盖骨被无声踩裂,晕死过去。 我皱了皱眉,“没听懂。” 元齐拓不理会我,径直都到深蓝跟前,挑开他的面巾,瞅了一眼,对我说:“去看看你的相好死了没。” 乖乖听话如我,赶紧跑到元齐拓面前,蹲下来,抱着他的头对着额头狠狠亲了一口,柔声道:“我说的吧,祸害遗千年。大猫咪,你又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既然这样...那二百一十两就不要你还了。我呢,顶多也就值个七十两,三七二十一,这账算得溜不溜?” 第97章 马蜂和蜜蜂是亲戚 噗~ 逍遥桀猛地张开眼,一口鲜血吐在我胸前,霜白印染出一大片红梅。 我慌张地拿袖子给他擦嘴上的血道:“开心归开心,你也别吐血呀。” 逍遥桀的头无力倒在我的胸口,我赶忙转头喊到:“拓!别玩儿了,快来看看大猫咪!” 元齐拓不冷不热甩出:“我不是大夫。” 呃...... 意想不到,我,竟也有词穷的时候...... 智商不够脸皮来凑。 “拓...”柔声柔气,装妩媚不管用。 “拓~呜呜~”轻轻啜泣,装可怜也不管用。 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 我扯大嗓子喊道:“元齐拓你个混蛋!救人救一半有没有点公德心?有没有点慈悲心?!哈!说起慈悲,我想起来了,当初你把我一个人扔进荒郊野外就是想甩掉我这个累赘,对不对!别人嫌弃我就算了,你也嫌弃我,亏得我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眼前闪过一根银丝,直没进树干里。 “啊~” 两秒过后,我看看树,再看看元齐拓的背影,应景倒下。 蜷缩着身体,揪着胸口的领子,捂着小心肝儿,颤声道:“你...还想杀我?我的命啊,怎么那么苦...啊...啊...” 元齐拓抚额头,深深吸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支玉哨,吹出一段尖锐却悠扬的音调,狠狠白了我一眼,“我们的账一会儿再算。” 账? 什么账? 哈!对了,他还欠着我老多钱呢。 他要还这么多年的伙食费和那十颗金豆子吗?是知道了我现在一穷二白,走投无路了吗?是特地来给我雪中送炭送银子来了吗? 想着想着,不禁鼻子一酸,情真意切,有感而发:“拓,你真好,我真的爱死你了。” 要不是抱着逍遥桀的头,我一定飞奔过去给他一个熊抱。 “啊!!!!” 鸟飞兽走是没有的,树叶子倒是被震下来几片,地上躺着的那位深蓝也有可能是被我的音波震晕的。 元齐拓皱着眉揉了揉听宫穴,逍遥桀瞪大了眼睛,用眼中的小火苗炙烤着我。 生理盐水无声无息淌着,我还不敢甩开逍遥桀,可怜巴巴地问:“大猫咪,你是不是特别疼?要不,咱们换根树枝咬着怎么样?” 元齐拓气定神闲道:“树枝一咬就断,远不及胳膊咬着舒服。” 我一想,有道理,吸着鼻涕,可怜道:“拓,你来给他咬吧。你知道的,妞儿怕疼。” 元齐拓不温不火道,“怕疼就甩开,最多少块肉。” 我视死如归,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大猫咪,你别可着这块肉咬,咱们换个地方下口来。” 回头真把我这块肉咬掉了,小破身子就不美观了。 “小家伙,马蜂!”元齐拓猛地一喊。 受了惊吓的我甩开逍遥桀的头,管他的后脑勺有没有撞在树干上,管他的面容五官有没有扭曲,管我的衣服有没有顺着咬颌力被撕去一大块... 管天管地,我又不是城管来的,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去! 身体早就窜了出去,手脚并用爬到元齐拓的身上,掀起外袍套住两人的头,一整套动作行云如水。 元齐拓的肩膀很宽,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萦绕着我,熟悉的心安。 诧什么异,但凡被马蜂蛰过的人都会被吓成这样的,一次不接受教训,两次呢?三次呢? 像我这样被蜂类蛰过不下二十回的人练就一身逃生技能,能不能也被称为奇才。 应了那句名言,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 这种经验我觉得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马蜂蜇得比蜜蜂疼,那种火辣辣的钻心疼不是一窝蜂蜜可以安慰的,至少要两窝。 蜜蜂呢,蜇完会把尾针留在皮肤里,记住,千万不能挤,千万,千万!那种疼... 一碗药和些许药膏就能解决了。 小时候,我最会爬树,见到有蜂窝我就捅。天然的蜂蜜可香甜,可好吃,可诱人,无论是做菜还是做点心都是最佳选择。 头两年,有黑大叔保护一次都没有被蛰过,胆儿自然而然越捅越肥。 当然,越来越肥的不只是胆儿。 “你干嘛呢?”那时候的元齐拓还很瘦,嗓门很大,晶亮晶亮的眼睛摇曳着橙红火光。 “夏天的蜂蜜最是甘甜爽口,用来泡茶...你拉我干嘛呀!我的蜂巢!” 元齐拓生拉硬拽拉着我飞奔在树林里,边跑边舞动手里的火把,吼道:“你见过马蜂窝里有蜂蜜的吗?!” 我反驳道:“马蜂蜜蜂不都是蜂吗?都是亲戚,干的行当应该也是一样哒。” “你是猪投胎的吧!” “你骂我可以,别带上肉行吗?我饿了,今晚不想吃兔子,我想吃肘子,吃排骨。拓,今晚你打只猪,我给你做蜜汁排骨。” “吃你自己吧!” 元齐拓拉着我玩儿命地跑,直到水里捂了一会儿,才躲过马蜂的群攻。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脸上,手上和背上都火辣辣的疼还带丝丝酥麻。 痒的条件反射即是挠,我自然而然地伸手挠,被元齐拓一把抓住。 “别挠,忍着点。” 水洗的月,天上一个,湖里一个。 湖里的那个月亮有些荡漾,他的唇贴着我的脸,许是泡在水里的缘故,唇有些凉,嘬得脸瓜子十分清爽。 我咧着嘴,把肿起的肉爪子递过去,他也不嫌弃,嘬巴嘬巴三四口吐,掉嘴里的毒液。 他按住我解开扣子的手,瞪眼道:“你要干嘛?” 我扭着身子,忍着痒,委屈道:“背后也被叮了,你给我嘬嘬呗。” 红晕爬上他的脖颈,晕上面无二两肉的脸,拉着我往河岸上走,语气很是不友好,“忍着!” 什么人哪!嘬哪儿不是嘬!又不是让你嘬屁股,小气鬼! 踉踉跄跄被他拖着走,只感觉又饿又累,后背还烧得难受,他深叹一口气,蹲在我前面,没好气道:“上来,我带你回去。” 看着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打内心深处,我是不忍的。 但作为一名没吃到夜宵的伤患,内心深处又太深,妞儿也走不到,于是,理所应当得爬上他的背。 挥舞小爪子指挥道:“拓,兰馨院的出发!” 他的背很薄,运动过后散发的味道很奇特,淡淡的沉香。 刚心想着,怪不得马蜂不蜇他,原来不是因为我的人品问题,而是因为这货本身是一行走的驱虫剂。 侧头就看到了他脖子上一个红肿的大包,学着他的模样,我贴上去一顿嘬,他的身体不经意间颤了两颤,估计被我嘬爽了。 我嫌弃啐道:“怎么这么咸!你晚上没洗澡么!怪不得马蜂不盯你,齁死了都。” 伸出舌头在他肩上一顿抹,感觉更咸,“明儿带你拿几身换洗衣服去,这都几天没洗了?出盐了都。” 第98章 包子的温柔杀 顶着半个猪头,晃着一只肿胀的猪爪子到了兰馨院,狂灌了一壶水,贴到柳千羽身上,有气无力道:“千羽哥哥,今晚收留我们俩啊。” “前些天我就只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包子都把账算在元齐拓身上,让他在院子里站了一整晚。今天被叮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那个小心眼儿会怎么罚他。你就发发慈悲...”我搓了搓手,“一晚上,就让我们躲一晚上。” 柳千羽打量了一下我们两个,仔细看了看我脸上和手上的包,边取药箱边冷眼道:“三更半夜地跑来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让他不受罚?你就不怕你家里那位把我的兰馨院烧了?你可别忘了,这个月已经来两趟了。” 对付柳千羽的方法很简单,亲一口,然后灌进两斤砂糖,腻腻地说一声:“千羽哥哥,你最好了。” 搞定! 全天下的家长大概都吃孩子这一套,前提,有爱。 窝藏逃犯,逃犯罪加一等,至于夜不归宿么,简直罪无可赦。 我错了,错在不该在睡前喝那碗药汤,要是不喝那碗药汤,我就不会起夜,不起夜也就看不见院子里那张阴森恐怖泛着寒气的脸。 大脑来不及飞速运转,我以百米五秒的速度窜进了柳千羽的被子里,可怜巴巴乞求,“救我们啊...” 安静的夜,包子的脚步似破砖般深沉,一步一踏,踩在我的心头,颤在我的肝儿尖。 “悠悠,回家。” “曜,今晚让她住在兰馨院,你暂且先回去。” “悠悠。”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然,越是平静,才越是吓人,暴风雨的前夕才是最宁静的。 我躲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生气我就回家。” “好。” “你骗人,你明明生气了,我不回家!”他就是生气了,这调调,都冷成冰渣渣了,骗谁呢。 “好。” 我仿佛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这个好的意味太深长,所表达的含义太复杂。 这个简单的,表示肯定语气的字可以翻译成:你现在不回家,永远都不要回来! 你可以现在不回去,回去之后有你好果子吃! 你回不回家无所谓,想好后果就行! 千种情万种景汇总成一句话:包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夏天的锦被很薄,我将自己从头到脚包成粽子,站起来,恬不知耻道:“你是想抗我回去,还是让我自己滚回去?” 暴风雨没有如期而至,光打雷没下雨。 元齐拓没有受罚,而我,不仅没被骂,连搓衣板都没跪,还被包子好吃好喝伺候。 他,他,他,竟然亲自给我上药... 还,还,还亲自喂我喝粥...居然还,还是鸡汤熬的粥。 我,我,我,肿的可是左手,拜托! 最,最,最,吓人的是,他眉眼弯弯,唇角微翘,似是含情脉脉问:“悠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不带这么吓人的,好不好! 话不多说,我很自觉地从床底掏出搓衣板,毕恭毕正跪在上面,捏着耳朵,直接求饶,“包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发誓,我再也不夜不归宿了,如有再犯,我,我...我...你不带这么吓我玩儿的啊~~~”语气助词悠扬,绕梁,绝对的3d环绕音效。 “你知道怕了?”眉眼嘴回到正常的弧度,甚至更寒了两分,我的小心肝儿总算踏实下来。 我老实道:“我怕你生气不要我,我也怕你生气把元齐拓赶走。我就是想弄点蜂蜜回来给你泡果茶,谁能想到马蜂这么厉害,蜇完能肿成猪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招不怕拦,抱大腿,晃尾巴,哈哈哈望着他,足矣。 男人么,全靠哄,尊严算得了什么?!能有包子好吃吗?! 包子松口道:“这个月去了兰馨院三趟。” 我毅然决然竖起三根手指,庄重道:“下个月扣,下个月就去一趟,我保证!” 一切恢复原状,走上正常轨道,又貌似走偏一点点,越走越偏。 在捅蜂窝这件事情上,我似乎有着一股子莫名的执着,以前为了吃,现在...为的是什么? 如果我有蛋,我会回答说,就是闲得蛋疼。 然,我没有。 我该怎么回答? 答案显而易见,妞儿是作王之王大水瓶呀!作天作地,总有一天能完成作死自己的宏伟目标。 -------- “元齐拓,你骗我!”我从他身上跳下来,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屹立不倒. 我的脚好像,废了,“我不管,你待会儿就去给我弄一个蜂窝来。秋天的蜜口感醇香浓郁,最适合做酱肘子,蜂蜜蛋糕...” 身后阴风阵阵,寒风凛凛。 我僵着脖子,缓缓回头,逍遥桀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树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我俩...或者,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 “二宝,过来扶着我。”语气近乎平淡,却不容我置喙。 呃... 我好像,想起来刚刚干了些什么...似乎,有些暴力呀。 我迈开狗腿的步伐,元齐拓本意可能是想拉着我,但他的力道显然没掌握好我的速度,本就破洞的袖子,刺啦~ 漏出整条雪白光洁的胳膊和肩膀,元齐拓像是被定了穴,直愣愣站在那儿。 我不以为然,钻到逍遥桀的胳膊下,用肩膀撑起他,打哈哈道:“大猫咪,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有机会我做给你吃哈。” “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威震八方赫赫有名的紫武将军逍遥桀,这位是...”有些为难,元齐拓的身份很是尴尬,说他是迦湿谷的少主,不错,可...他那个性子,应该是最烦那些劳什子名号的。 于是乎,我简言道:“这个长得高高壮壮的是我的元齐拓。” 逍遥桀皱眉道:“你的?” 我点头,又摇头,“以前是我的,现在不是了。” 一抹微不可查的落寞从拓眼中闪过,他脱下外袍扔给我,“穿上。” 元齐拓刚毅的脸,渐渐染上寒意,冷声道:“你,不要和不相关的说话,听到没?” 我将嘴缝上拉链,紧抿,乖巧地点头。 逍遥桀戏谑问道:“你怕他?” 我不屑道:“我?怕他?呵呵,呵呵...”强颜欢笑始终掩饰不了心虚。 没错,我怕他,他打人很疼的。若想知道,妞儿的铁头神功怎么大成的,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十几个衣冠楚楚,穿着一丝不苟的水青色翩然而至,各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道貌岸然一看就是武林正义之师。 我似乎,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迦湿谷谷主夫人这么早就翘辫子了,嘿嘿嘿...嘿嘿... 邪恶的小想法不遗余力完全展现在我脸上,摇曳的双桨才荡起来就被逍遥桀给扔得老远。 “好看吗?” 这种口气好熟悉...就是那种,你敢说好看就把你眼睛挖掉的熟悉。 我摇摇头,叹息道:“没你好看。” 第99章 拓,是一种感觉 只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像坨臭棉布一样堵在我的心口,没来由地鼻子一酸。 江心儿躺在大金床上我姑且气得要发疯,疼得心碎。千羽默默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却只有那个人,身边躺着的也只有那个人。 刚成完亲,蹦出了一个悦怿就算了,又跳出一个逍遥桀,别说洞房了,就连现在的同榻而眠都是第一次。 我狠狠地将他抱住,再不敢用力,怕把他揉碎了,挤坏了。 这个一直在身后等待我的男人...... “千羽,对不起。”我抬起头,坚定道:“我就是个睁眼儿瞎,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肚子了。等雁城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青山绿水,桃红柳绿,可能日子会过得清淡一些,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桃花村风景如画般美丽,似是与世隔绝般的安宁祥和。炊烟袅袅而生,孩童溪边戏耍,老人房前晒日。 我们在山上的木屋更是与世无争,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一辈子,光想着都是一种幸福。 轻柔的吻如花瓣落在我的发间,“明知你在哄我,我依旧甘之如饴。” 心塞,我的话就这般不可信吗?夫妻之间这点信任都是没有的么。 伸出两指掐住他的的耳朵,手指微微使劲,顺指针一拧,愤恨道:“你娘子我向来是个诚实的孩子,吐口唾沫都是个钉,你居然不相信我?从小到大,妞儿有骗过你么?” 他抓住那只作恶的手,五指交扣,牢牢握住,一字一字缓缓吐出“新年的赌注?” 啊~怎么有点儿心虚呢...不就几个金豆子么。 “千羽相公,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钱财之事,不要那么计较。” “去年的中秋?” 我好像是说过,每年的中秋都要和他们在一起,人月两团圆。 咳咳... “我错了。” “你离岛那天说好的等我呢?” 嗯,我家相公记性真好。 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紧了他,将脸贴在他胸前,含糊道:“千羽相公,睡吧,中午饭就别叫我了。一大早就被吓个魂飞魄散,我得好好回个魂。” 柳千羽轻嗅着我的发,道:“你的这颗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什么?简简单单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挺好,为何非得拿自己做饵将人引出来呢?”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装傻是不是不地道。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不好,他们伺机而动,我就给他们创造机会咯,反正有元齐拓在,我怕什么。就是这家伙吧,太不地道,非得得我吓到半死才出来。” 柳千羽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我的脸蛋,道:“扮猪吃老虎说的就是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来的?” 这是一种感觉,觉得安心的感觉,拓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这种气场再感觉不出来,也真是枉费了我对他的一番姐弟情谊,情谊...谊...呀。 我老实回答,“昨晚,不然大清早的我哪儿敢一个人出去瞎溜达,只是...有人杀逍遥桀,我想得通,可为什么会有人来杀我这么个水灵灵的老实孩子捏?” 柳千羽被我的话噎住,思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娘子,在扮猪吃老虎这件事情上,你绝对是本色扮演。” 我不服气道:“别瞎说,你见过我这么瘦的猪么,这话一年前可以说,现在绝对不行。想我弱质芊芊,细腰翘臀,好歹是个做狐狸的好苗子。” 柳千羽捂脸,胸腔震了好几震,“你是想笑死为夫再多娶几个进门吗?狐狸要是都像你这般,早就灭绝了。能不能认真点,你当真不知道谁要杀你?” 我摇头,表示不知。 猛然间想起,“西中蜇,那个枇杷糖说的,我没听懂,元齐拓也不解释给我听。” 柳千羽细细琢磨着,闭眼小憩。 我琢磨着他可能累了,也不再去询问些什么,脑海里开始出现一副模糊的脉路。 浓烈的药味掩不住他独特的兰香,一丝一丝钻进我的鼻腔,顺着血管偷偷流进心里。 阳光透过窗纸昏黄地打在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两人平缓的呼吸和心跳。 “千羽,我不会再离开你,不会再让你等我。”我轻轻呢喃着,第一次在他的气息萦绕下安心睡去。 再醒来,身上已经套上了柔软的细棉衣裤,身边却是冰凉凉,空空如也。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安涌上心头,跳下床,光着脚飞奔到门外。 院子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穿过走廊,踩在润滑的鹅卵石上,脚底心传来的舒爽沁入心头。 就是,就是,请问“晓苑”哪儿小啦? 还有,人哪? 枯枝弱柳垂在河岸边,有气无力地掠过河面,河畔边野菊茂盛,一片一片五颜六色地随风轻摆,空中偶尔漂浮柔软的蒲公英,随云一起浪迹到远方。 有一日,若是飘不动了,还是要落叶生根的,是不是? 时间不止,生命不息,大自然总是能给人灵魂的感悟。 哎...我咋又伤春悲秋了捏。 健硕修高大的影背对着我,手里持着一根细长竹竿,貌似轻轻地拉扯,一尾闪亮的鱼拍打着尾鳍拉出一条五彩的水珠,顺着优雅的弧度落到他的手里。 鱼在水桶里矫情地扑腾了两下,打出几片水花落在草地上,便没了动静。 他放下手里鱼竿,脱下外袍,走到我身边,将外袍披到我身上,目光落在了我蜷着指头挠草皮的脚丫子上。 扣着中指重重地弹在我的脑门上,“你这只猪,这次是睡迷糊了,还是走迷糊了?” 见识到他欺负人的力度之后,这一记脑壳杀,我,竟然觉得... 哇,我的拓好生温柔啊。 我砸吧嘴,为我在抖m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而感到骄傲。 元齐拓脱掉鞋子,露出白净的袜套踩在地上,单膝跪地,抬起我的脚,我习以为常地伸出手掌撑在他的肩上。 他用手轻扫脚底的草土,惹得我咯吱咯吱直笑,脚跟着不安分乱动。 “啪!” 他挥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脚背上,嫩白的皮肤上瞬间变得粉红扑扑,似涂了胭脂一般。 我一如往常抬起脚往他脸上踩去,小脚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强行套进了靴子里。 动作还是熟悉的动作,但,怎么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 我顺其自然抬起另一只脚,一阵河风吹过,钻进脑门瞬间让我清醒,我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些发热。 他...有没有看到? 为什么像啥子都没发生的样子嘞? 是不是没看真切? 管他看了多少,反正我尴尬。 赶忙收回脚丫子,撒腿就跑。 令人气愤的是,元齐拓的鞋子太大,刚跑出两步,它就掉了,然后,就悲催了... 第100章 钓的不是鱼 幸好我的护脸意识够强,在迎接大地的第一时间伸手将脸挡住。 形象是个啥?形象就是脸没事,一切都没事儿!谁管得了这个摔倒的姿势与狗吃屎还是狗抢屎有多像。 又幸好,元齐拓反应速度极快,从背后勾住我的腰,一把将我顺了回去,发丝随着转身迎风飘荡在身后。 手依然做捂脸状挡在他的胸前,我使劲甩脚,将那只跟自己作对的靴子甩到老远,却挣脱不掉他的臂弯,他的力气很大,似是要把我勒紧他身体里一般。 头顶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的包子呢?” 我微愣。 打哈哈道,“他应该去嫁人了。” 那个人,那张脸,被我用箱子关起来,挂上八只大锁,埋在了心里最深的地方,容不得别人挖出来,探究。 这些日子,没有人跟我提起他,就连自己也不曾想起他,我应当是忘了他,我该忘了他。 我松开手,抬头望拓,不怀好意道:“拓,我和千羽成亲了,你是不是要意思一下,给个千八百两的礼金呀?” 他松开手,整个人跟石墙一样挡住我的太阳,阴沉沉道:“要银子是吧,那好,咱先来算算账。说,你为什么要把我迷晕?” 我想了想,决定,装傻,“啊?不是睡着了么?谁这么能耐可以把你迷晕,好厉害好厉害。”心虚瞥了他一眼,背着光,看不真切,“我就是吃得太撑出去消消食,一不小心走丢了,再后来,出现一帮带骷髅面具的坏人要劫财害命,再后来...说!你为什么把我扔给和尚,撇下我不管! 你知不知道,我在深山老林的那几个月有多苦,你看看我现在,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好可怜的哇...还有!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我要不挡在逍遥桀前面你就看他死是不是?” 打架,我不会。胡搅蛮缠,你不会。哈哈... 元齐拓绷着脸,鄙视的眼神无以复加,“不找点岔子你就过不完一天是不是?” 我咧嘴邪恶一笑,道:“怎么,你不想改名叫死,想叫岔子是不是?哎呀!你你你...哼!” 我捂着脑袋蹲下来,不再理他。 他若无其事道:“晚上烤鱼。” 我瞪大眼睛,气哄哄道:“我生气了!” “不吃鱼,那就吃包子吧。” 天,聊死了! 不再理睬他,我起身走人,不忘将他的外袍扔过去。 他接过外袍,道:“你就不想知道雁城的情况?” 我挥舞小拳头,威胁道:“你再提那两个字,小心我咬人!” 元齐拓撸起袖管,抬手臂,道:“咬口试试?” 我龇牙咧嘴道:“你是不是很闲?” 元齐拓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刚刚洗过澡,不咸,尝尝?” 我抬起袖子挡住脸,咬牙切齿好一会儿,待酝酿好情绪,放下手臂,语气软软道:“拓,牙尖嘴利真的不适合你,咱能好好聊会儿天么?” 元齐拓将外袍为我穿好,拉着我的手往河边走,“雁城不太平,你想要谁的命直接说,我去办。” 我乖乖跟在他身边,道,“仇是我自己的,叫你们动手算怎么回事?你只要站在边上看着就行...不看也行,那场面太血腥,太暴力,太五颜六色。” “你想怎么做?” 我勾勾手指头,他低头附耳,脸上风云变化,总结一句,“万幸,我从不吃黄鳝和泥鳅。” 我阴笑道:“本尊也不吃。” 元齐拓无奈地看着我,“能改个称口么?” 我扬起下巴,“本尊乐意。” 河风散逸着清爽拂过,一切回归宁静,两张小板凳,两个人,一杆竹,和谐,自然。 侧脸靠在元齐拓宽大的肩上,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却不想打破这番难得的安逸悠哉。 钓着钓着,太阳西斜,将天空河水都染成橙红色。 我终是忍不住开口,“拓,你退步了。为毛一条鱼都没钓到?” 元齐拓平静道:“有你在,鱼都吓得不敢来了。” 我露齿一笑,激动道:“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呀!哦~哈哈哈!” 元齐拓一手拎起地上的木桶,一手拉着我起身,直摇头啧啧啧发出鄙视的声响。 收起笑,我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美吗?” 他不答,但那表情明显是,你咋这么瞧得起自己捏。 我疑惑道:“你刚刚不是才夸我有沉鱼之貌,落雁之姿吗?” 元齐拓停下脚步,与我对视,道:“要不,我拿张网来捞一捞,看看鱼是不是都被淹死了?” 我深深地感觉被伤害了,两股热气流从鼻腔喷出,就差两度燃点就能喷火。 他伸出手指将我的鼻孔堵住,表情认真道:“你挺好看的。” 我不争气的嘴角越咧越大,傲娇地用鼻孔瓮声瓮气回了个:“哼!”心里头早就乐得花枝乱颤。 元齐拓道:“不说话的时候姑且算得上挺好看的。” 心里的花骨朵全被颤下枝头,随风飘零。 好想毒哑他,回去就问柳千羽要哑药去,半斤! 不!至少一斤! 我一发狠,一跺脚踩在他雪白的袜套上,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一抹鹅黄飞快闪到树后,衣袂飘飘。 这捉迷藏玩儿的...太没水平。 我踢踢踏踏拖着大靴子,跑到他身后,轻声唤道:“悦怿?” 一双肿胀的眼泡挂着晶莹,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满盈着委屈,鼻头和脸颊泛着微红,莹润的唇咬得发白。 眼泪划过,让我不知所措。 “说!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去!”我转头对元齐拓吼道:“一定是你谷里那些道貌岸然的油头粉面欺负了我的小白兔,你这个少谷主得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家悦怿值十万两哒,我大度些,赔偿这个事情你看着给吧。” 元齐拓冷哼一声,视我如无物,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嘿,我的小暴脾气!悦怿,你等着哈,我给你讨说法去!”我撸起袖子欲要往前追。 悦怿拉住我,小声说:“寒寒,没人欺负我。” 我甩了甩袖子,为他擦干眼泪,疑惑道:“那你哭个什么劲?我还以为别人怎么你了呢。说说,怎么啦?” 他望着我的眼,问道:“寒寒,白日里你说的是真的吗?” 悦怿本就长得柔弱俊俏,偏每次流泪,更是带着雨后白莲的娇弱,水润透亮,让人移不开视线,有那么一瞬间,我看晃了眼。 不明所以问:“我说什么了?” 不是装傻,是真傻,我一天到晚说得话多了去了,他问得是哪句。 悦怿咬着嫩唇,扭过头去,粉润的唇微微张合几下,再度被咬上。睫毛低垂,像一只蝴蝶印在脸上,微微煽动着翅膀。 第101章 我找抽 长鞭直接抽在了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的水青衣衫背上,从左肩到侧腰, 我赶忙站起身,一声清脆的呼啸再次落地,顺利砸在我的背上。五彩的皮鞭灌入劲气,隐约裹着一层烛火般的光芒。 水清衫满脸惊愕的看着我,我强忍着痛微笑道:“谢谢。”随即喊道:“站在原地,谁都不许出来帮我挡!” 后背火辣辣的疼,一下,一下...如果不是水清衫做我的拐杖,一定会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鞭子抽在身上原来是这种滋味... 受他受过的伤,原来是这种滋味... 心疼... 千羽,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爱她的代价,难道就是满背去不掉的伤疤吗?有些疤去不掉,那有些爱,是不是也不会忘掉? 我能感觉那股寒凉的气流汇聚,弥漫在整个背部。 这是...真气护主! 夜白。 我想起来了,夜白... 包子,竟真的将一半的真气渡给了我...大笨蛋!你若将真气给我,我何苦忍痛,伤你心,离开你! 你为我断送武功修为,又将大半真气输给我,你怎么还舍得放我走? 皮鞭划过空气,轻灵地飞舞,落在皮肤上,沉闷地绘出一条艳丽的皮开肉绽。 只是可惜...若是鲜红滴落,就连大地也能一同变得艳丽非凡。 玄色的外袍,即使吸了鲜红,也只是绽放无彩的花。 五鞭...六.... 鞭子迟迟没有落下来,我扬起头看到水青色绣袍的男子手里紧紧握住那条五色皮鞭,虎口被撕裂,潺潺流着血,染艳了水清。 宗政沁敏穿女装比男装好看多了,粉紫色云锦半打衫裙,深紫色坎肩,袖口衣襟裙摆处围一圈白狐毛,一圈细小的金玲围在头顶,头上编许多细长辫子,垂落在细腰间,嘴角微微勾起,盛气凌人,自在洒脱的野蛮模样和逍遥桀很是相配。 这样多好,干嘛要躲在逍遥桀身后做个小女人呢。 宗政沁敏冷声道:“撒手。” 我点点头,水清衫犹豫了片刻,将鞭子松开。 五彩皮鞭再次扬起,在空中舞出绚丽的弧度,甩出清扬的呼啸声。 宗政沁敏一扬手,鞭绳对折握在手心。 一口血从胸口冲到喉咙,硬是被我深深咽下去,只有一丝逸出嘴角。 用指腹擦掉嘴角的血,我冷静地看着她,带一丝嬉笑,道:“正好皮痒了,你抽得挺是时候。你要是没累,要不,再来两下?” 宗政沁敏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高高在上的傲姿若不屑低俗卑贱,我在她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 “果然是个贱皮子,想被打是不是?本公主成全你,来人哪,将这贱人拖到外面去鞭笞一百,好好给她松松筋骨。”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我不过就是想体验一下鞭子打在背上的感觉,可没说想让死神大大给我做整背马杀鸡。 迦湿谷的水清绣袍持剑挡在我身前围城半圆,替我挡了两鞭的小伙,站前一步,拱手做礼,不卑不怯道:“迦湿谷作为武林的正道之师,一向与朝廷同仇敌忾,保百姓安宁。在下迦湿谷一代大弟子元在野,斗胆问一句,您今日携百余紫武军围困晓苑,出手伤人,情出何由?” 高瘦的太监走步上前,在宗政沁敏耳边嘀咕了几句,继而和颜悦色道:“元少侠误会了,公主殿下得知九王殿下在此处歇脚,思念甚深,特带人来寻,绝无围困一说。这位姑娘方才也说,她皮痒,公主殿下挥鞭是为她止痒,绝无交恶之意。” 我好想骂人...这个说话掉粉的阉货是在拿妞儿说的话恶心我吗? 元齐拓让我闭嘴不说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我还是老实闭嘴吧... 凭什么! 我要感受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是一回事,她打我又是另一回事! 我昂起下巴,指着宗政沁敏,怒斥道:“你为什么打我!” 草!我这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儿长? 对呀!她为什么打我! 宗政沁敏不禁一怔,冷哼一声:“你不是说皮痒么?本公主帮你,你不仅未磕头谢恩,现在还敢直指本公主。既然你连手指也不想要,那本公主成全你。”她从腰间抽出一把月牙弯的匕首,递给身后一位身着铁甲的络腮大汉,“卫将军,你也看到了,她对本公主不敬。去,将那个小贱人的手指割下来。” 卫将军拱手作揖,恭敬道:“卑职等受将军之命保护公主殿下安全,这种无故残害他人之事恕卑职等不能领命。” 宗政沁敏勾起嘴角,料到是这种结局,不气反笑,“九王殿下有你等忠心之士效力,真是他的好福气。本公主在花盘国遭人欺压,犹犬的国威因本公主而损,这件事情恐不是本公主想不计较就不计较的。你等忠心,且记住,保护本公主,若有人动手,杀。” 说罢,盘完着匕首,向我走来,眼神冰冷,匕锋都透着寒气。 元在野依旧恭敬道:“公主殿下,雨姑娘是迦湿谷的贵宾,望您三思,不要为难吾等。” 宗政沁敏怎会理会一个无名小卒,在她们这些人眼里,人命都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只是几根爪子。 鸡爪鸭爪尚且能吃,我的...还不如家禽爪子。 她料定别人不敢对她动手,亲身上前,谁能拦的住她?不对,是谁敢拦她! 本是围着我的保护圈越来越小,眼见宗政沁敏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跑?后背好疼的说! 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荒而逃,我以后拿屁股见人吗? 论撒泼打诨技术哪家强,晓苑里头我最强。 “你停!咱先讲会儿道理来,我指你风华绝代就要切我手指头,那在场百十来号人都拿眼睛看了你的绝伦美貌,是不是都要被挖眼睛?” 宗政沁敏止步,“你的嘴皮子这么厉害,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我咂舌,“你这小姑娘,长得好看,鞭子舞得也好看,就是动不动就要玩儿血淋淋,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要以理服人才能真的服人,跟人讲道理呢,咱要注意有理有据。 就比如,你想砍我手指头这件事,如果你说是因为我指了你,就要被切,别人会说你蛮横不讲理,仗着自己是九王妃,欺压良民,残害百姓,也许就要牵扯到九王勤政爱民,军民同心的好名声,这样就不好了,对不对? 那切手指头这件事你可以怎么说呢?可以说,我的指头长得太难看,拉低了整个花盘国美女的水准,切我手指头,是为了国计,为了民生,为了花盘国百姓身心健康的发展...” 我的小神兽咋还不来呢?再不来,我就要把自己说死啦! 第102章 复杂的感觉 见我没回答,他偷偷瞄了我一眼,旋即又将视线移到了某颗润亮的石子上。 我弯下腰,伸过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小白兔的声音太小了,寒寒没听到。” 天地良心,妞儿真没听到,这不是调戏,绝对,不是! 至少,除去伸出手勾住他下巴的这个动作不算。 粉红渐渐染上他薄嫩的脸颊,呼地在我脸上一啄,怯怯道,“我...愿意给寒寒生孩子!” 老脸一红,我挠了挠头,左看看又看看,“嗯,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最适合烤肉。悦怿呀,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现在就去准备。”说罢,迈步向前走去,“你先自己个儿玩会儿,我去厨房看看哈。” 小白兔转到我眼前,死死盯着我,坚定道,“你不可以再躲我!寒寒才是胆小鬼!” 夕阳都羞得躲到山下去了,我扭扭捏捏道:“大白天说这个事情不太好。” 悦怿欢快应道:“那我们晚上说。”抓住我的手往回走。 我使劲抽回手,停住脚步,缩了缩脖子,道:“悦怿,我感觉咱俩之间有些误会。喜欢呢,是分好几种的,你可能是把对姐姐,对朋友的那种喜欢误解成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了。我呢,虽说是娶了千羽,但那是为了不让他在外面招蜂引蝶才想的招,所以,所以...” 悦怿低下头,道:“所以,你不喜欢我?” 我诚实道:“喜欢...是喜欢的,但可能只是对偶像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他不依不饶问:“所以,你不会再娶别的男子?” 我亦老实回答:“还有一个人在家里等我,如果他肯...估计他不肯...如果他不肯,我就只有千羽一个。” 豆大的水珠无声坠落,落在枯草里,滋润了泥土,却滋养不了季节的更迭。 “我看见了...” 久久没有下文,我疑惑道:“什么?” 悦怿猛地抬起头,捏紧的拳头关节泛白,倔强道:“我看到了,你和那个江庄主…,我看到了你和他拜天地,你和他的浓情蜜意我都看到了!千羽哥是个胆小鬼,躲得远远不敢靠近,更不敢抢走你。你对他若是生死相依的那种喜欢为什么要把身子给别人?为什么千羽哥可以嫁给你,我就不可以!是不是就因为我是个疯子?是不是连你也害怕我!” 悦怿的指责声越来越小,被泪水淹没。 按理说,被别人看了现场,我的第一反应,应该生气才是,可我没有,反倒有些心绞痛,很不是个滋味儿。 极端的两个性格塑造两个完美的人格,这样的人并非不健全,并非是疯子,那是他在用独特的方式保护自己。 被排斥,被抵触,被欺凌,甚至被辱骂,我都经历过,并非我们不想融入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容不了与大众相悖的存在。 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安慰道:“悦怿不是疯子,是天才。一个悦怿琴歌双绝,一个悦怿隐匿的功夫是我见过最好的。两个都这么棒,我怎么会害怕你呢。悦怿,你真的很棒。” 鼻端,是悦怿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清风拂来,吹散心里的烦躁。 头顶被温热的脸蛋抵住,他的声音轻柔似风,“寒寒,你要了我吧。” 平静的湖面被掠过的鸟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说我没动情,那是不可能的,我得对自己诚实,做个老实憨厚的孩子。 可现在,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感性和理性之间的拉锯战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终是下定决心。 “你去跟千羽说吧,但凡他点头,我就同意。可我先说好了,如果他不同意,你就乖乖的回相思半,让含雪给你买块地,娶个好女孩儿做老婆。” 死就死,唱黑脸还是让千羽去做,这种事儿他干起来老道。谁会同意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疯了吧。 悦怿眉眼弯弯,笑道:“好。” 为什么会笑?小伙儿这么有自信呢? 现在就回去和千羽说这事儿,只需他摇个头,悦怿就得死心,回去成家过安生日子去。 悦怿拉着我的手,欢喜道:“我现在就去和千羽哥说这事儿,他这么爱你,一定会同意的。” 呃... “不好吧,你哭得脏兮兮的,还是先去洗个脸再去找他吧。” 悦怿收了笑容,水雾缓缓升起,泫然欲泣,“你又在哄我,你想先去找千羽哥,让我断了跟你的念头是不是?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不会接受我,是不是?” 好机智的小娃娃。 这这这,向来只有女人胡搅蛮缠地厉害,好好的男娃娃哪儿来的这么多小心思呀。 这,这,这...以后管他叫悦妹吧,这颗不结实的玻璃心,一碰就碎,是碰不得的了。 一口气叹到后脚跟,我无奈道:“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我去炖点汤给他们补补。” 在感情这种事情上犹犹豫豫,一点都没有瓶子们的日常风范。 瞧着吧,总有一天的,多吃多占会被撑死! 我甚至不知道悦怿为什么会对我有那样的感情,又为何这般执着跟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感觉,真的像我说的,偶像?弟弟? 然,不管是哪种感觉,反正他开心,我开心,他不开心,我糟心。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管他那种感觉呢。毕竟,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挺好的.... 呵呵,我这是在逗自己开心吗? 真是深深折磨着人的心肝脾肺肾和脑细胞啊! 现在想想,单身也挺好的。 (-要不,男主全死光光,直接完结吧。 -这主意不错。) 元齐拓吩咐我不要同不相干的人说话,那么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对我来说,连空气也不是。 左摸右转,摸不到自己住的地方,索性就在院门口坐下来窝在膝盖里等他们来找我吧。 守株待兔,逮到一个是一个。 好些个迦湿谷的水清蓝衫与我搭话,我都没理会。 至于...这百八十个穿着紫色军服的人突然冲进院子里,我倒不知道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坐着了。 算了,闭上眼睛装没看见吧。 “你,站起来!” 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是...太监么? 好好奇,妞儿还没见过真实版的太监呢! 不行! 拓不许我和旁人说话。 “杂家让你站起来,听到没!” 确定是宦官,没错。 “你,过来,把这么个听不见人话的玩意儿拉到一边儿去。” 嘿!我的个小暴脾气! 我猛地抬头瞪他,浓妆艳抹,敷了三斤粉在脸上的身疾残障人士,咋这么没有礼貌捏! 还好妞儿瘦了,眼睛瞪起来挺圆溜,加上多年的恶霸气质犹存... 第103章 呼唤灵兽,拓 宗政沁敏终于被我逼得不耐烦,“你的话真的太多了,跟乌鸦一般呱噪,令人厌烦。我倒要看看,你的舌头要是没了,还能不能哄得男人围着你团团转。” 啧啧啧...打了我几鞭,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这要切我手指,割我舌头...貌似,玩得有点儿过火了吧。 气运丹田一声吼,吼得大家抖三抖。 “拓啊~~~~!” 本是呼唤小神兽,结果气势没掌控好,连那只大神兽也呼来了。 元齐拓飞身而至,剑身汇聚着沉木般的深棕色,直指宗政沁敏的咽喉。 宗政沁敏飞跃逃离之快出乎常人想象,她迅速抽出皮鞭,红光挥舞而至,如吐着信子的火蛇,毒辣狠绝。 两人没有什么花式的招数,招招快狠,在这样狠毒的招式下,两人却像专业的舞者,翩翩起舞间尽显嗜杀的美。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差距了,能和元齐拓打成平手的女人,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她只要一只手就能捏死我。 “住手!” 逍遥桀负手站在台阶高处,身着酱紫金丝绣袍,黑色祥云靴,高贵尊雅的气质气压全场。 我腹诽道:这a后面的字母装的,白日里都疼得咬人了,这会儿在属下面前倒装地人五人六的,啧啧啧... 疼,疼,疼... 妞儿也是一条硬汉,输人不输阵,我这会儿不也是抗着呢么。 就是腿有点儿抖,汗有点儿落如雨下。 元齐拓与宗政沁敏飘然而退,似是刚刚短暂的生死较量不曾存在。 元齐拓落在我身边,扶住我的肩,冷着一张脸,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寒意,直指宗政沁敏。 “九王殿下...” 宗政沁敏一见到逍遥桀立马就像顺了毛的孔雀,柔顺下来,盛气凌人的气焰如瓷瓶落地,碎成渣渣。 逍遥桀未回答她,眼神转向另一人,冷色道:“卫将军,本王派你护送宗政公主回京都,为何现会出现在这里?” 卫将军单膝跪地,拱手道:“卑职有罪,甘受军法处置。” 宗政沁敏向前一步,道:“九王殿下,您不告而别,只随身带了十余护卫,本公主担心有人对您预谋不轨,这才勒令让卫将军前来寻您的。” 逍遥桀骇着一张脸,讥讽道:“你勒令?且不说你未入王府,就算你成了王妃,有什么资格来命令花盘国的紫武军?竟还闯进迦湿谷少谷主的府邸,持鞭伤人,杀害迦湿谷弟子,犹犬公主您好生厉害。” 杀害? 我开口问拓,“谁死了?” 拓瞪眼,示意,你丫闭嘴! 我眨巴眼望着他,没有答案,我电死你。 “两名进去禀报的迦湿谷弟子死在院内,一剑割喉。若不是暗卫来报...”元齐拓扫了一眼我的贴在他胸上的爪子,“看你以后拿什么抓东西吃。” 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还有漂亮,又坚韧的小牙牙,她又没说要拔我的牙,嘻嘻...呲...不许使劲,很疼的。” 元齐拓扶我肩膀的手很合时宜地松了几分力,不再理我。 宗政沁敏对我们的插科打诨不以为然,道:“逍遥桀,你不用拿这些狠话来压我,我是北禹的公主,即将成为你的王妃,这是两国凤帝的旨意,已经昭告天下,不容改变。既然紫武军受命保护我,而我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他们理应要听我的调遣。 花盘国不讲皇家威严,可我现时作为北禹的公主,自是要为北禹的皇家体面多做考虑。这个女人挡了我的道,便该打,拿手指指我,便该废了她的手。至于你说的杀害迦湿谷弟子,与我何干,你有何证据?”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她对逍遥桀的爱可以让她温顺,却不能摁下她骄傲的头。 逍遥桀浅色的双眸里一片平静,“杀害迦湿谷弟子本王确实暂无实据,不过,放心,会有的。花盘国有一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作为北禹长公主,顾及宗政皇族的体面无可厚非,但在我花盘国境内,不止滥用私刑,甚至买凶杀人,行刺本王,你这北禹的皇威是不是震过界了?” 太监听到遇刺一惊,跪倒在逍遥桀脚下,面粉洋洋洒洒落地,“九王殿下英明,公主对您爱慕倾心已久,怎会做出伤您之事。此事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从中作梗,望九王殿下明察,以免中了奸人之计,破坏两国百年友好邦交。” 逍遥桀冷哼一声,“花盘的乌鸦是有些呱噪,但相比于犹犬的狗吠来说,至少胜在声音好听。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一条狗在这边叫嚣!卫将军,将人带出去掌嘴一百,拖远点儿,别脏了这儿的好风景。” 宗政沁敏怒喝,“逍遥桀,你别太过分!段太傅是陪我出嫁花盘的使臣,你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欺辱于他!” “欺辱?”逍遥桀嘴角微勾,“本王会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羞辱。卫坤!” 卫将军应,“喏。” 两名英伟的紫服士兵,走上前,欲将段太傅拉起身。 空灵的鞭声划破空气,呼啸而过后,打在段太傅身后的地面上。 “逍遥桀,你别太过分!为了你,我甘愿放弃北禹凤帝之位,为了你,我放下身段,换装同游,顾及你的安危,顾及你的颜面,顾及你的喜好。今天,你就为了这个贱人...”她将鞭把指向我,语气里带一丝悲切,“在众人面前威胁我,污蔑我,甚至还要掌掴北禹的使者,本公主的恩师?” “北禹蛮夷。”逍遥桀轻嗤,“宗政一族刺杀本王一事,人证,物证皆全。而你,作为北禹公主,当众行凶伤人,人证,物证亦全...” 我呵呵干笑,笑自己的蠢,算计人心,终究被人心所算。 逍遥桀十二岁从军,十四岁便立下战功,成名在十六岁时与北禹大战,五千紫武军大破北禹十万精兵,自此之后便有了不败战神的称号。 这些事情小到牙牙学语的娃娃,大到牙齿掉光的老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茶馆评书最津津乐道讲述的偶像人物,便是逍遥桀。 十万军中直取敌将首级的战神,白日里却被刺成了破布娃娃,我竟还真的以为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不敌刺客。 现在细想来...一切恐怕都在他的算计内,最终目的是为了钳制宗政一族为他所用吧。 皇家祖制,传凤不传凰。 现如今,凤帝无女,十一个儿子怕是耐不住诱惑,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吧。 哈,争那张椅子的,怕不止十一个人呢。 抑住心头的震动,我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撒娇道,“拓,带我去换身好看的衣裳呗,这场戏再看下去,我受的可不止是几鞭子的痛了。” 大家都是演员,戏散了,该落幕了。 衣服若连着血肉干涸,撕下来的绝对是一层皮,痛的绝对是心。 逍遥桀眼角微动,沉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受宗政沁敏的鞭子? 为什么? 为什么会痛? 还是为什么不把戏看下去? 我回答:“想知道自作自受是个什么滋味。” 夜,终究来了。 黑暗中,会有谁与我并肩同行。 第104章 山楂饼 一眼睁开,看见的竟是夜白,证明自己还在睡。 我转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心情不好,只想睡觉。 “蠢蛋玩意儿,本尊做了些山楂饼,吃不吃!” 真是白瞎了这空灵悦耳的声音。 然,身体是诚实的,一听到山楂二字,口水腺情不自禁开始兴奋,旺盛地分泌口水,一个腾起,点头道:“吃!” 然... 什么叫自古多情空余恨,什么叫此恨绵绵无绝期? 桌上盘子里摆着一摊摊黑乎乎的坨坨,我大略瞥了一眼,问:“山楂饼呢?” 他指着盘子,认真道:“那就是,你眼瞎吗!” 我呵呵一笑,道:“你尝过没?”搓起一小团,凑近鼻子闻一下,妥妥的果碳味。 他微微耸肩,“本尊尝它干嘛。” 我倾神向前,眯眼对着他,“所以...你这是想把我毒死?” 他反问道:“你个死不怕还怕死吗?” 心好累...这么浪费食物,真的好吗? 看到桌上黑不啦讥的几坨,终是忍不住开口:“还有山楂吗?我露个手艺,给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山楂饼。” 他领着我来到厨房,在打开门帘的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灶台上,黑乎乎油叽叽,桌面上...都是些啥玩意儿!尽是狼藉一片。 我攥着抹布使劲儿擦油腻腻的灶台,抱怨道:“不会下厨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装什么勤奋好学!搞得一团糟算好的,回头再把房子烧了,看你怎么办!” 他掰断树枝,塞进灶膛里,抬头回道:“这一天天的,不找点事情做做你想憋死本尊呀!你个蠢蛋玩意儿又不思上进,白瞎了体内的这么纯的真气,啧啧啧,要让你相好知道你拿他的真气当乌龟壳子,估计打死你的心都有!” 那个人想打死我的心绝对是有的,但一定不是因为我不上进。 我转移话题问:“糯米粉在哪儿?” 他举着树杈子指了指墙边立着的木柜,“下层,标着糯米粉的木桶,看到没?” 一堆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鬼画符,你跟我说这,是字?真欺负我是文盲呀。 好吧,或许我真是文盲。 这是甲骨文? 不知就是不知,不懂就要下问。 我在木柜前蹲下,转头问:“我不认这字儿,哪个?” “你咋不笨死算逑!从上往下数,第二层,左手边第三个桶。” 顺着他的指示,我找到白砂糖的木桶,乐呵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糖哒,那...糯米粉在哪儿呢?” 他不再指示,直接起身过来,指着一个个的桶,边戳我脑瓜边跟我解读道:“睁开你的大狗眼,瞧清楚咯!米,糯米,红豆,绿豆,黑豆,精面,糙面,地瓜粉,玉米面,土豆粉,冰糖,绵糖,盐。” 打开上面的柜门,最上层摆放着小砂锅,小药盅,中间一排是碗筷勺,最下面一排整齐摆放着竹罐,“从左边,看,这是左手,槐花蜜,椴树蜜,桂花蜜,荔枝蜜,龙眼蜜,百花蜜。这边是白芝麻,黑芝麻。” 待他介绍完,一巴掌呼向他的后脑勺,吼道:“今天妞儿心情不好,不许再骂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坐回火塘前,闪烁的火光照在他几近透明的皮肤上,荧荧闪烁,紫色的双眸绽放着神秘。 我不再说话,将山楂去蒂取核,上锅蒸。 走出门,将洗净山楂的水缓缓倒进门口的栀子花根下,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馥郁清香吸进身体。 不远处的银色瀑布氤氲着乳白的水雾,弥漫在青山红花间。山林间的草木芬芳,果味的香甜,水汽的清爽,成片的栀子花,几片蔬菜地。 没错,这是我的理想世界,与世无争的完美世界。 没有算计,没有斗争,只有,宁静。 阴霾的云,半黑的白天也是真实的心情写照。 魂炉?到底是什么? 我走回厨房,夜白认真的烧着火,极其认真,仿若在干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顿悟什么大道理。 高人... 然高人不能开口,一说话就破功。 “个老子滴!烧火还要用树枝,真不嫌折腾!” 我没有抬头,淡淡怼他:“回头你没事多劈些柴晒晒,柴棍比树枝好用。” 夜白撇了撇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伟大的烧锅事业,“你若能掌控火灵之力,何需本尊受这般烟熏火燎。” 将蒸好的山楂用铲子压扁成泥混合荔枝蜜搅匀,“啥是火灵之力?” “日月金木水火土七灵,日月金木水火土七力,日为主宰,月为守护,五行皆为纯灵之力。雷为金之衍,风为木之衍,冰为水之衍,焰为火之衍,石为土之衍...” “嗯...嗯...” 夜白疑惑望着我,“你能听懂?” 我哼哼唧唧道:“嗯嗯...听得懂。” 一根细木棒以完美的弧度砸到我头上,叹息道:“时不与我呀...” 都说听懂了,咋一副何事悲春秋的要死模样,不就是五行七曜么,有多难理解? 我撇撇嘴,舀水倒进装有糯米粉,地瓜粉,白糖的盆子里,揉捏成光滑的长条,捏成剂子。 我讨好问:“你想吃蒸的还是烘的?” 他眉眼弯弯,笑了,纯净地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蒸的,像花一样的。” 我将剂子压扁,包上山楂馅儿,撒上芝麻,道:“山楂饼还是烘的好吃。” 哼着小歌,不再理他会嫌弃我的表情。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心情不好,咋地! 将蒸山楂的水用碗舀出,待锅干燥,刷上一层薄油,生面饼贴在刷了薄油的锅面上,嘱咐夜白将火改到最小,正反面烙至金黄,出锅。 阳光熙熙,和风絮絮,山楂茶水里舀入两勺桂花蜜,配上山楂饼... 嗯...绝妙的下午茶。 和夜白坐在石桌前,我咧嘴笑道:“开动吧!” 一人一口茶一口饼,很有默契,无人说话。 眯着眼睛品尝,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相聚,亲近不生疏。 吃完饼,喝完茶,我终是道:“在那边的时候,我隐约能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却不真切,可是来了这里,我却感觉这边无比真实。夜白,你跟我好好聊聊呗,我真的能听得懂。” 被打的时候,我清楚地记起了魂炉的开启是因为包子渡给了我一半的真气。 来到这里这么久,接触到了那么多机密,却从未听说过魂炉,魂境,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竟然一无所知。 夜白优雅地点了一下头,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不紧不慢道:“三千年来,人界四国之所以能平衡是因为上神血脉在维系,也就是没落的祭祀一族。祭祀一族的职责是守护人界,阻断杀伐,还有...封印魔族。 第105章 魂境的真相 祭祀一族一直恪守本分,人魔二界相对安稳了三千年。就在二十几年前,大祭司圣天澜在四国与魔族之间挑起战乱,人间杀伐四起,民不聊生。上神决定以杀止杀,上神七尊各自抽出一缕神识,连同守卫血统将圣天澜一伙斩杀清除,但仍有余孽隐匿躲藏在世。 祭祀一族从此没落,剩余的守卫血统艰难维系着四国的平衡。当年神魔一役,上神七尊的魂识殒没的殒没,受损的受损,至今都未能打开结界召唤上神,回元净界。 从那时起,四国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四国之间硝烟四起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魔族的封印日渐薄弱,如若魔族侵犯人间...” 我将手指头剩余的饼渣嘬干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猜测到:“那就要出大岔子了是不是?” 夜白横了我一眼,叫嚣道:“啥叫出岔子!本尊遇到你才叫出岔子!洗碗去!” 我不乐意道:“我做了点心,该你洗碗,这是规矩!别跟我横,把我惹急了下冰雹砸你头上信不!” 夜白深深叹了口气,“如若哪一天你能控制魂境,本尊就算天天洗碗都行。” 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有一些期盼,有一些茫然...满满都是算计的味道。 祭司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儿,每一任凤帝身边都有一位祭司庇佑,在花盘国,那位传说中的祭司大人位居国师,说是无权无争,但是本是大的很,不光武功深不可测,就说她的一句传达天命,天命所归就够唬人的了。 现在听起来,确实是在唬人,这些掌权者为了维系皇权的一个幌子罢了。 但说到魔族... “你说的魔族是不是封印在冥山?” 夜白点点头。 我倒吸一口气,眯眼道:“你丫的别告诉我,指望我帮你去封印魔族!我不姓孙,不会打妖怪哒!” “魔是魔,妖是妖,鬼使鬼,妖鬼都不在这一面世界。本尊跟你说,魔很简单的,和人的区别也没那么大,就是五感强点儿,力气大点儿,武功高点儿,心肠硬点儿。事实上,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擒贼先擒王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副贱兮兮的样子,明显没有好事。 我装没听到,问道:“魂炉是什么?” 夜白撇嘴道:“这不重要,就是个能装精魂的壳子罢了。你且先听本尊说...” 我捂耳道:“我不听,我不听!心情不好,不想听!”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是千年来更古不变的定律。 “关乎你相好的生死,你听是不听?” 我立刻放下手,问:“哪个?” 夜白坏坏一笑,挑胃口道:“你不想听,本尊自是不多说来得识趣。” 关乎自己,与他人无关,关乎天下,与我无关。 关乎相好的,百分百得与我有关! 我倾身上前薅住他的脖领,威胁道:“说!不然...我醒了就找人散了内力,保证自己以后不再受伤,还有,还有,把那只该死的猫给宰了!” 除了这几种情况,我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夜白眯眼道:“本尊就不说。你习惯做个废物,有没有魂识之力于你来说没什么区别。至于受不受伤...本尊就没见过你这么夯的,还迎着鞭子往上凑的,本尊都替你打开神识了,你就没看到鞭子上的内力?还有,你知不知道,鞭子缠着火毒哒?不过,打死你正好,本尊还有机会重寻魂炉。至于六戒,你想宰就宰咯,一个充当耳目的魂介罢了。” 如果不是我穿越了,如果不是我又出现在这个梦幻之地,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猫咪说话,我一定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要么就是我神经错乱。 然,内力,真气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地方和外面的地方都是真实存在的。 好想骂人,好想跺脚...我靠! 人...我知道。 魔?长啥样?听起来像是黑不溜秋傻大个。 神?就夜白这样? 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然,关乎我男人生死,我得妥协,“你丫就是憋着坏想跟我讲条件,这样你先跟我说说是哪个相好的要出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讲条件。” 夜白思量着,轻轻逸出,“悦怿。” 哦~悦怿呀。我跟他也没认识多久,感情不是很深...应该不深,不深。 我淡定道:“生死各有命,就这样吧。我去睡了,等醒!” 说罢,恢复高人淡如清水的面孔,站起身,优雅地拉了拉衣服,走进木屋... 当我从门内偷偷摸摸探出头的时候,夜白正翘着二郎托撑着肘,握拳抵脸,姿态慵懒,像看一个玩笑一样看着我,悠哉道:“想知道就过来求本尊,本尊自是有办法救他一命。” 我真是病的不清,竟然要去求这么个不着调的神~识! 凭什么! 凭,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凭,死我一个不少,活两个悦怿划算。 我扭扭捏捏走到夜白身边,慷慨赴义般坦言道:“革命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就让我做那燎原的一粒小火花吧。你想咋地,说!” 夜白抬起手抠指甲玩儿,嘚瑟道:“本尊有些饿了,你先去做个全鱼宴吧。” 才吃了那么多的饼,你现在跟我说饿! 哼!我是坚决会承认我也没吃饱的! 至于肠胃为什么配合着咕噜咕噜翻滚...妞儿表示,茶喝多了! 我捏紧拳头,咬紧牙关道:“那你去抓鱼先!” 他坦言道:“本尊惧水。” 我回道:“我不会抓鱼。” 他肯定道:“你会水!” “可我不会抓鱼。” “你会水怎么不会抓鱼!” “青蛙也会水,你问它会抓鱼不!” “青蛙?亏得你抬举自己,你顶多是只蛤蟆!” ...... 我的手有些痒,怎么办!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的态度...就是把他薅到了河边。 “别怪我给你机会,你到底说不说!哼哼...这次要是把你扔下去,谁救你谁是王八孙子!” 他大爷的!都说不会抓鱼了,还不依不饶搞得跟个小男人似的,就这样的神?呵呵,怪不得天下大乱! 夜白临危不乱道:“先不说你不敢把本尊推下去,就算推了,一会儿准得做本尊孙子。再者说,两个悦怿的命...你真舍得?” 我坏坏一笑,软软绵绵,糯唧唧叫道:“王八爷爷~” 一抹恐惧划过夜白的眼底,哪儿还剩下什么深不可测,“你...想干嘛?本尊警告你...啊!...” 人家想玩儿水,你还不成全他,太不地道。 这一次,我站在水里掐好点儿,五,四,三... 我忽略了一点,溺水的人一般会胡乱扑腾,然后乱抓。于是,他很成功地抓住了我的脚。 一个踉跄跌进水里,扑在他怀里,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抓紧我,扭来扭曲,我们二人柔软的长发飘荡缠绕,如水草般妖娆舞动。 其实...只要他能冷静下来,站起身来,也就得救了。 然,他偏不。 他使劲儿扒拉着我,就是不顺着我的力站起来。 为了不和他做一双死在浅水池的同命鸳鸯,我捧住他的脸,将空气渡了一些给他。 真亏得我作为周二,水性好,要换了小破身子,我们俩只能呵呵哒,做一对苦命的亡命鸳鸯了。 第106章 包子来了 为什么会趴着?这样会落枕的哇,我的脖子... 不! 我的背...疼...疼... “要死了,要死了...” 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艰难地转过头,床纱之外,竟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我闭上眼,默默地将头又转过去。 且当我还昏迷着... 一只颤颤抖抖的手穿过床纱,摁在我的脉搏上抖啊抖啊抖,“贵夫人洪福齐天...醒来便无大碍。眼下脉象略显虚弱,只需...静养十余...七八日便能下床行走。老夫...老夫...告辞!” 一阵丁玲桄榔木箱碰地的声音过后,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几道轻缓的呼吸声。 一个叫做强大求生意志的小家伙唱歌给我听: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 “寒寒~” 一想到悦怿的处境,我忍不住睁眼看他,不出所料,两眼泪汪汪。看得我揪心,这般灵气逼人的小白兔,我一定会让他好好活下去。 我艰难开口:“别哭了,又没死。” 喉咙又干又涩,一股子干血痂子味儿。 讨好道:“行行好,给口水喝呗。” 耳边传来熟悉的寒凉之音,“千羽留下,你们暂且出去。” “我要留下来陪寒寒!”悦怿一字一句蹦着话,“寒寒都昏迷三天了,现在我要留在这里伺候她!” 没听错吧?三天? 我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啧啧,终于破了二十八小时的记录了,不容易啊...热烈鼓掌。 “水~” “悦怿,你先随元少谷主出去候着,有吩咐我再叫你。我在家为大,你需听我的。”千羽的声音一向是温柔的,虽是如水,却只是如.. 谁能给我倒杯温水先.... 等等! 在家为大? 这三天,我错过了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水~” “柳千羽,这就是你对我承诺的护她周全?她若不醒,你可想好如何与我交代!” 即使隔着半透的纱,我也能看到他全身隐隐透出的冰寒之气。 这些气流,以往我都是看不到的,魂识的修炼竟能看到人身上的真气流转,果然...厉害得劲。 这个家伙,口是心非,那天哪里是被我骂走的,分明就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把我推开,又害怕我不能自保,偷偷渡了真气给我。 一给就是一半,够大方的呀。 我把千羽带走,是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让千羽将我带走,是为了让我远离争斗,远离危险。 然,算来算去,就是没算到我不作不死的作死性格,以及拉仇恨的体质。 我的想法很简单,感受一下皮鞭,感受一下千羽当年受过的疼,感受一下疼痛留在心里的感觉。 哪成想,人家一上手就用内力缠鞭将我往死里打,好可怜的说... 我挪啊挪啊挪,好风凉... 穿过床纱露出脑袋,对着冷眼相对的两人,可怜兮兮呼唤:“再没有水喝,我真的要死了...” 我抬头望着包子,看着那寒光凛凛的眼睛,有些消瘦的面颊,紧抿的唇角,心头竟是欢喜十分。 我咧嘴一笑:“包子,我好想你。” 短短几个字,没有客套,没有虚与委蛇。有的,是我和他的那份熟悉。 之前,不敢去想他。 有其他人陪在我身边,我可以不去想他。 可现在,他就站在我身边,我不想再放他走。 我铁了心了,他如若要走,妞儿大不了再披着厚脸皮追他一次,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但凡我能把自己找到,就一追到底。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不是要先处理一下家庭内部矛盾先? 我将目光转向千羽,软绵绵道:“千羽,要喝水~” 千羽应了一声走向桌边,倒水,直到拿着杯子站在床前,犹豫了。 后背的伤口要透气,所以,很清凉,清凉到了臀部以下... 包子在等着看千羽会怎么做,千羽在想着要怎么做。 而我... 强大的求生欲望让我坐起身,一把抢过了千羽手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将水喝光,抹了一下嘴,豪爽道:“再来一杯!” 千羽和包子的身体都明显地僵了下,尤其是包子,脸都僵了,本来平息了一点儿的寒气,蹭~猛蹿起来。 “趴着去!”这个命令下得理直气壮。 我更理直气壮,“又不是没看过,我还要喝水,你喂我!”对付他,只能死不要脸,无下限。 千羽从我手里接过水杯,默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千羽的性格就是这样,默默地来,缥缈地离去。看到我对包子的态度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解释,我一定会解释。但,不是现在。 我冲他的背影喊道:“千羽相公,我饿了,想喝白参鸡汤。” 憔悴苍白的面庞,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我本是不舍让他在为我操劳的。 然,我是真没处理后院的经验呀!唯有用相公二字先哄哄他,让他心安。 再然,我大概是忘了,千年大醋坛的称号封给了谁。 “相公?”包子的脸上扬起了冷笑,冷冷道,“我倒是忘了,你已经成家立室。” 说罢,甩袖转身。 保命大绝招,啊咯给!一抱大腿,二抱腰,三摸大腿,四摸腰。 我起身跃起,勾住他的脖子,“包子,我想你。嘶~”整个后背瞬间被撕裂,汩汩温热顺流而下。 生理盐水充斥着眼眶,晶莹串珠滑落眼角,人见犹怜... “疼?”他皱眉问。 我伸手抚上他的眉间,感受他眉头的舒展,眼神的柔和,摇了摇头,“你若离开我,才会开始真正的疼。别再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包子托起我的臀,轻手轻脚将我放在床上,洁白的棉布轻拭鲜红,清凉的粉末敷在伤口。 他握住我的手,将一股微弱的寒流导入我的体内。真气顺通无阻在经脉中游走,缓解了不少疼痛。 他似乎觉察到我身体的变化,微愣,“谁给你打通了经脉?” 我装傻道:“啥经脉?” 夜白嘱咐了许多,简言而之,俩字:闭嘴!很多字:敢说出来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为了避免这个尴尬的话题,我叉开五指,紧紧扣住他的手,“我不会再自作聪明干蠢事,不会再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往后,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不过你得拉着我,我怕找不到方向,走错路。包子,握紧我的手,不要再放开。” “我只做唯一。”短短几个字,铿锵有力,砸的我无反击之力。 曾经,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不自知。 现如今,曾经的唯一不再是唯一,也回不到唯一。 骄傲如他... 哼!无赖如我。 我不要脸道:“我们拜过堂,洞过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作为一个正派人,肯定是要对你负责的。你要是敢跑去和别人成亲,我就敢抱个小孩儿去认爹。反正我没脸没皮惯了,就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 包子不冷不热道:“你没这个机会了。” 什么叫没机会? 不会...不会... 不会他们已经成亲... 第107章 失而复得 滴滴答答落在软枕上的绝对是生理盐水,绝对是!就是的! 在枕头湿了一大片之后,他继续道:“我与江家再无瓜葛。” 这一秒上天飞两秒入海游的刺激,小心脏着实有些吃不消呀。 不屑一顾的冷哼从我鼻腔逸出,“没关系,就算成了亲我也会把你抢回家。” 包子十分不客气地问:“你家在哪儿呢?”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走到哪儿都是流浪。对于我来说,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家。”趁机又酸了他一把。 显然,他在我这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早就对我的花言巧语,油腔滑调有了抵抗力。 面无表情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傻呵,乐呵,笑呵呵,“你那么爱我,怎么容忍得了合作对象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除掉我。哪怕倩幽没了,你都不能没了我这么个宝贝金疙瘩,是不是?” 包子盖棺定论道:“装可怜不用再掐大腿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我吸了吸鼻子道:“感觉不是很好...包子,给我大腿根儿擦点儿药膏呗,可能掐青了。” 一抹不经察觉的粉红闪过他的脖颈,我得意一笑,管他什么疼痛,翻过身,拉下他的头,用舌尖的缠绵诉说无尽的爱恋。 他的额头上,青筋微现,脖颈间清凉中隐隐散发着火热的气息。 “别...别这样...有伤。” 他摁住我的肩,秋波湛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动,不觉间竟口吃了下。 向来寒冰附体,生人勿进的包子竟然被我挑逗成这副囧样,心中火燎火绕... 望着那双微微朦胧迷醉的眼,我失笑,“灭火,就要这样!” 他是我的毒,亦是我的解药。 夫妻间么,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么,要是一次恩爱解决不了的,那就两次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大概就是我,不管是哪种幸福,我都被甚是美妙的福福紧紧包裹住,就是...有点儿疼...后背疼! 如若不是他一直往我身体里输着冰寒的真气,我觉得我会在极致的痛苦中享受到极致的欢愉,真正完成不作不死的最高理想。 我该庆幸,包子体内的真气是可以再俢练回来的。 不幸的却是,包子的武功修为不能再提升。 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会上了他!无怨无悔!哼! 他已经很厉害了,不需要再厉害了,再厉害还得了?估摸着我得拿根胳膊粗的紫铁链子拴着自己,绑在他的裤腰带上,让他走哪儿都要拖着我。 在换完染着片片红花的被褥之后,包子终是不肯再陪我。 肯定不是因为千羽那一副“算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的表情给吓着的,也绝对不是因为悦怿露出了一口小白牙而害怕的。 元齐拓直言道:“晓苑再没有多余的干净被褥。” 我嘟着个嘴鼓囊:“小气巴拉的迦湿谷,连点备用床褥都不舍得买,真抠,抠儿死个人得了!” 有包子在,元齐拓一般不敢露出小虎牙,嘿嘿... 为了防止伤口再次破裂,我被千羽裹成了木乃伊,身后垫了整整两床折好的被子,半躺着享受美男们的伺候。 空气中,满满洋溢着鸡汤的浓郁美味。 我舔了舔嘴唇,“大病初愈,清泽润亮的鸡汤最是滋补,来,整锅上!” 千羽坐在床边,手捧小碗,青花汤匙顺过碗边,轻吹过后,递到我的唇边,不紧不慢道:“昏迷了三天,起来就这么瞎折腾,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但是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 好心虚... 我张开嘴,含住汤勺,咽下药香四溢,香甜鲜美的鸡汤,回味道:“嗯~三年以上的母鸡,百年的老参,还加了枸杞,红枣,好喝。” 千羽又舀了一勺,放进我的口中,问:“真的好喝吗?” 千羽善毒,所谓医毒不分家,平时我做一些药膳,都是让他给我配的药材,火候的掌握也是在他的指导下慢慢摸索出来的。 我眯着眼,满足道:“千羽相公亲手给我煲地汤就算再酸,都是人间美味。” “油嘴滑舌。”千羽不再用小勺子,直接将碗递到我嘴边,“我就是嫉妒,嫉妒你和他的一切。若不是知道因为他的缘故保了你一命,若不是担心你挺不过来,我绝不想让你再见到他。” 悦怿十分配合地点了一下头,弱弱道:“寒寒~真的吓死我了,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你怎么那么傻?那个女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跑?你平时跑得那么快,她肯定追不上你。” 咕嘟咕嘟将一整碗汤喝的干净,吧嗒一下嘴,望向千羽,意犹未尽道:“来点儿肉呗。” 将眼光转到悦怿比我还惨白的脸上,正色道:“你也去喝一碗,这么弱的身子怎么给我生大胖小子!” 夜白告诉我,魂炉就是一种特殊人的躯壳,先不说找到魂炉的几率有多小,就说找到之后,除非等到那个人死,魂魄自动离身,否则就要将那人的魂魄硬生生从体内拉扯出,结果是,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这样不人道,还不让人入鬼道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所以,为了保住悦怿的命,我选择... 悦怿生悦怿...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立。然,想起生命延续的过程,我还是很心神向往的,重在参与么,嘿嘿... 悦怿不见血色的脸上缓缓腾起两朵彩云,双眸瞬间大放光彩,继而水光荡漾。 “寒寒~” 为了避免尴尬的话题再继续下去,我挥了挥手,示意悦怿去喝汤,假装十分淡定道:“你们要知道,天妒红颜。我呢,就是觉得自己太漂亮,太优秀。被抽几下,就是为了破红颜薄命这个命格,你们还晓得?哪成想,逍遥桀媳妇儿那么厉害,几鞭子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千羽端了一碗带着肉块的汤,神色沉重地有些怪异,坐到床边,,“宗政沁敏抽在元在野身上的两鞭,她收了内力,旁人都未看出端倪。抽你的时候,她才将内力注入皮鞭,貌似是不同寻常的内力,别说五下了,常人许是一鞭都受不住。 若不是曜在你体内灌了些真气,护住你的五脏,恐怕你早已入轮回,还能让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你的那点小心思,旁人不懂,我能不懂?说到底,是我害了你...” 我嚼着鸡腿肉,含糊不清道:“那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儿。啊~” 再一次张大嘴,讨喂。 人家是顺坡下驴,我是直接上驴。 哈哈,这臭不要脸的劲儿上来,看千羽还怎么自责去,对我好才是上上之道。 不就是火毒么,夜白都跟我说了,只要在这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修炼魂识,自是能将毒排出体外的,还能将那点子火灵之力据为己用。 第108章 匡一戒? 难是难了点儿,就是其难度,就在于偷。 这个偷偷地...很有学问呀。我现在估计比大熊猫还宝贝,他们铁定会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着我。这万一修炼魂识冒个烟,结个冰,漏点儿真气,还不把他们吓死。 好难...想想都难。 我嚼巴着肉,问:“那日里追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逍遥桀利用了我。 那日砒石堂的杀手最后招供的那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是宗政。 然,不管杀手是不是北禹皇室派出来的,或者说,不管杀手的目标是谁,最终都会变成北禹皇室刺杀东禹皇子。 四国历来都是凤帝执政,花盘国国土富饶,重文,不轻武,不弃商。兵力强盛,又是四国里最富有的国家。这二十年里,三国皆有觊觎,但谁都不敢大张旗鼓地进犯,只敢在边境上小打小闹。 凤帝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明君,一切都好,就是没女儿。 逍遥桀是凤帝十月怀胎的亲生子,父君是兵马大元帅,他成为帝皇的几率是最大的。 北禹犹犬提出的嫁女儿,不是明摆了冲着帝皇那把座椅来的么。说不定帝皇哪天突然一翘辫子,坐上椅子的就成了宗政凤帝了呢。 为了两国友好邦交,两家人家明面儿上都同意了,开开心心筹备婚礼。 暗着呢?八成都憋着坏呢吧。 这个时候蹦跶出一根现成的搅屎棍,正好,让逍遥桀有了掌握筹码的先机。 千羽拿出帕子替我擦了擦嘴,“还吃吗?” 我点头。 他站起身,缓缓道:“还是留点胃口,待会儿吃甜粥吧。” 我嘟嘴表示抗议,表示不公。 他也不搭理我,“人,是元齐拓审的,最终的口供,都指向宗政皇室。话说也不蹊跷,北禹皇家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一派想让长公主安稳坐上九王妃的位置,一派则想断了长公主和九王的关系。 一个有了联姻却丧了夫的公主即使回到北禹,对北禹凤帝之位的继承也没有多大威胁。至于逍遥桀...他已经走了。过往不究,从此之后,你俩二人就算是断了交情。 来客栈行刺的,是一帮无名死士,唯一的线索是他们武器上所淬的毒,来自南蜀。砒石堂武器上淬的毒,亦来自南蜀。现如今,四国的关系,很微妙。你的身份许是怕会被人利用...二宝娘子,你先同悦怿回岛上,可好?” 回岛上先修炼神识也好...就是... 我犹豫道:“那雁城...” 除了雁城崔姥姥,我更关心小七和一戒,我想将他们带回岛上去,如果...他们同意的话。 千羽将我身后的被子缓慢抽出,轻手轻脚将我放平,“雁城王同崔王丈强占土地,卖官谋财,草菅人命的证据已经贴满花盘国各城,陷害那蓝陀的证据只多不少送给他们的长老,他们同江府来往的账册信笺一部分送往江府,迦湿谷弟子悉数领命回山。现在最想他们死的,绝对不是你。 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小七是西漠弥卢地的七皇子,凤帝已经派出御林军将他护送入邦陇,曜知你重视他,遣麒麟四卫做影,一戒亦在他身边,他会很安全。至于一戒...这个人,太过神秘,查无踪迹,我不愿将他放在你身边。” 我昏迷的这几天貌似发生了很多事么... 邦陇,多少次午夜梦回,魂牵梦绕,我都想去的地方呀。 只是...一戒乖乖去邦陇?我的太阳穴好像在跳,八成是靠了骗吧... 我腾地坐起身,一惊一乍道:“不会是你们放出风,说我在邦陇吧!” 千羽双手将我摁平,让我老实躺着,“一戒武功高深莫测,绝非常人,你若是信我们,便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闭眼!” 我脸一红,乖乖闭眼,娇羞地嘟起嘴唇。 触感不太对么... 我蓦地睁眼,不平道:“当我分不清手指头和嘴唇呢!” 面上做着混不啬,心里头却波涛汹涌地一塌糊涂呀! 完了,完了,完了... 他们居然敢骗一戒!他普度众生的方式你们是没见过,好不好! 我坐起身,勾住千羽,猛地在他嘴上一嘬,严肃道:“赶紧出发去邦陇!现在,立刻,走!”说罢,起身,围着屋子找衣服,神神叨叨,“完了,完了,完了...你们放着他们不管不就好了,非得多事骗他们呢,完了,完了... 一戒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在骗他,他比猴都精百倍。瞧着吧,但凡没在邦陇看到我,咱们的四卫绝对死无全尸,然后是包子,然后是你,最后会是我!完了,完了,完了,你们算计谁不好,算计他!” 一戒是那种顶顶厉害的人,绝对的深不可测,拿雷达都测不到的那种。谁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却能将人看得透透的。 我当时跑了,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聪明机智,逃出他的法眼,再仔细一想,以一戒的轻功,顺着下山的竹板,就算走完八个方向,都能分分钟将我追到。 他不屑去报复,那是要看我会怎么玩儿下去。要知道,他的兴趣爱好之一,就是听故事。 不用脚指头想,他们一定在雁城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等着逮我,结果小七被凤帝逮到,又正巧听到我可能在邦陇。 我跟一戒相处这么久发现,他做事情都会给自己一个理由,甭管这个理由是正的还是歪的,得随他的心情来。 他们俩乖乖被骗去邦陇...我是真猜不到他个神经病想干什么! 包子从门外进来,就看见我围着屋子转圈玩儿,怒嗔道:“你别再闹了!他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朝廷千兵万马!” 我停下脚步,心底一凉,“你什么意思?” 千羽将外袍披到我身上,缓缓道:“倩幽再强,只是江湖中的一扁舟,没有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能力。你应当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西漠七皇子出游花盘国,我们能做的就是负责将他安全护送到京都,之后的,我们管不了,你也不要再想着管。” 出游吗?真可笑... 我冷冷一笑:“管不了?那你们索性就什么都不要管!为什么要拿我骗他们!他们没事回来找麻烦还好,要是出事,我怎么面对你们?怎么面对自己?一戒救了我多少次,你们知不知道!真当山里面住着这么好玩儿呢?真当外头的山里有保安队给我驱蛇引狼灭毒虫呢? 现在我就问一句,是把他们带过来,还是带我去找他们?” 一阵沉默... 包子身上若有若无的寒气在翻滚,仅是一瞬间,消失不见,我甚至感应不到屋外风吹草动。 刚修炼么,也许是跳闸,应该正常的...吧。 “算了,你们继续想吧,一戒那么懒,事儿那么多,肯定走不快的。给我点儿银子,我去追他,哼!” 第109章 一戒现 天怎么阴了... 包子的脸黑得不像话,就算看不到他身上的气,我也知道,要下冰雹了! 千羽沉着一张脸,低声道:“曜,命四卫将人救出来吧。” “不行!”包子简单的两个字让我心头一凛,“你才说,什么都听我的,转眼间,又忘了?” 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 哇地一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你不把人带回来我恨你们一辈子...你们谁也别想再上我的床...一戒脾气臭,肯定会冒犯天威的,他要是死了我就出家当尼姑,天天为他诵经念佛...” 悦怿急的跺脚:“寒寒,你起来,别滚了!伤口又裂了呀!我有银子,我带你去邦陇!” 我停下来,扫了他一眼,这只小弱鸡,还不够御林军塞牙缝的呢。 继续打滚,“一戒呀,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一个人瞎跑的,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啊...小七呀,妈妈咪对不住你呀,你的两个爸爸比不该把你推往火坑的呀...” “闭嘴!” 我抬头望了一眼包子,认认真真道:“把人追回来,我就闭嘴,一辈子不说话也行。” 包子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我,“真想打死你!” “你不舍得。” 我继续打滚,胡搅蛮缠:“一戒呀...小七呀...我们院子里的胡萝卜呀...还有我埋在屋后的两坛酒呀...” “噗嗤~”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轻笑。 “谁!”包子闪身而出,千羽和悦怿紧跟其后。 好尴尬... 没人搭理我,那...我是起来?还是不起来? 我颤颤悠悠起身,扶着门框向外望去。 屋顶的琉璃瓦被月光照得透亮,一抹艳红随意地坐在那朦胧的亮光间,吸收着月光的精华。鲜艳欲滴的红色飘飘荡荡随风轻摆,绚烂着清冷的夜。 那是早已化身成人的妖精,美得勾魂惊心。 为何要趁夜独行,在寻找想要魅惑的对象? 他扬起下巴,勾着浑然天成的邪魅嘴角,懒洋洋道:“二戒,师父饿了...” 看着他一身似喜服的装着,我没来由道:“这年头成亲都不给新郎饭吃的么?” 红衣翩然落下,展开狂乱的纱,似是最艳丽的曼陀罗绽放,花瓣收敛于我的眼前。 “新娘长得太丑,为师对着她没有胃口。为师喜欢徒儿这般好看的,对着你,至少能多吃两碗饭。你看,你走后为师清减不少呢。” 他将我的手环上他的腰,问:“是不是瘦了?” 我抱紧他的腰,躲到他的怀里,感受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是真的,活生生的... 我抬头问:“你怎么找来的?” 他的眼光落在我的后背,慢条斯理道:“你家送信的鸟飞得太慢,不如都烤了吃掉吧。” 半日行千里的飞翎,比起飞机来,确实是慢。 我点头,“你要是不嫌飞翎的肉老,我就烤。” “真乖~”勾起的尾音荡漾着水波,泛起一圈圈涟漪。 就是吧,配着摸我乱发的的动作...怎么感嚼像在摸一只大型宠物捏? 好吧,我很配合地眯了眼。 包子一抬手,气化冰丝,银光闪动,直冲一戒的胳膊而来。一戒一扬手,将冰丝调转方向,直插入包子的心口,快得连银丝都未看见。 包子反应迅速,侧身闪过,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大概是杀气。 我猛地推开一戒,喝道:“你疯了吧!” 一戒无辜道:“为师只是物归原主罢了,若不是看在他用真气为你疗伤的份上,还给他的就不只是一缕冰丝了。” 一戒转过身,对着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定睛在包子脸上,“真是一群废物,不止连人都护不住,连火毒鞭打的伤都治不了。打她的人呢?是不是又被你给放了?” 又... 包子握拳,食指把弄起拇指的象牙扳指。 今晚的第二次,第一次在他说“真想打死你”的时候。 千羽温和道:“千里奔走,大师应是累极,若不嫌弃晓苑简陋,不妨先住下。二宝娘子的伤势大师未覌先察,定是有办法为她疗伤。如若出手相助,倩幽必当重谢。” “想要我救她,不是不可以。”一戒负手直立,对着包子说道:“你,自我了断吧。” 啪啼通! 我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 我木愣愣问:“一戒,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一戒回头看着我,绽放和煦的微笑:“我的傻徒儿,为师何时开过玩笑?他扰你心智,毁你清白,断你修行,三番两次陷你于生死危难,连为你报仇的能耐都没有,这样的男人留于身边有何用?” 我冷静道:“别跟我提什么清规戒律。我和你之间早就断了什么狗屁修行。清白?咱俩除了皮肤白点儿,还有哪儿是白的!一戒,曜是我的夫,生死相随。” 一戒撇撇嘴,不在乎道:“好吧,为师刚刚就是在开玩笑。”手掌抬起,落叶翩翩而起旋出漂亮的漩涡,“自尽太便宜他了,应当让他生不如死。” 红莲现,杀机生。 微微隐现的红莲,缓缓绽放,愈开愈艳。本是世间最纯洁的象征,因染了生命的颜色而变得生机全无,世上一切美好都将堕入无间地狱。 包子化气为剑,剑芒寒光毕现,却不如去年时见到那般耀眼。 真亏损得真么厉害? 别想歪,我说的是真气!真气! (-确定? -嘿嘿...) 我当即上前抱住了一戒的胳膊,制止道:“不要啊~~~。”这一声啊,用光了肺里的空气,一两个虚弱无力的咳嗽结尾。 一戒问:“你舍不得?” 这不是问得屁话么,我能舍得么? 包子为护我周全,渡了一半的真气给我,后又为我疗伤,甘愿做炉鼎,体内的真气怕是要被我抽干了都。 现在跟你打?! 我嫌他不够凉凉么? 我轻咳一声,正经道:“你不能随便欺负弱小,会辱没了我们师徒名声哒。哪,你若真想让他生不如死,应当...对我好,可劲儿好。他这个人最是小气,尤其见不得别人跟我好,你看,你看,他的脸又黑了,估计已经憋了八两血在肚子里,等我们转身就会偷偷吐出来。” 包子冷颜相望,面容上未见一丝波动,实则波涛汹涌,风雪欲来。 就不知一戒能不能看出来了... 我的个包子啊!你就不能变脸变得明显点,你这样面瘫着脸,除了我,谁看得出来你快气炸了?! 一戒收了内力,“有道理,我们师徒最是要脸面,这等打废物的事说出去确实丢人。你去沐浴,将那废物的味道冲洗干净再进来,不伦不类的寒气沾在身上,真是难闻死了。”转身向房内走去。 第110章 疗伤 风止,树不静。 包子手里的寒剑未收,凛冽的眼神狠狠地望向我。 我迈步向前,刚抬起一只脚想去抚慰他,就听屋内传来,“算了,伤口见不得水,为师暂且委屈一下鼻子。冰坨坨,你们一起进来,我不打你们。” 呵,呵呵,您老这句话才是真的打脸,啪啪疼。 冰坨坨,好形象呀... “哼!”能从鼻孔逸出如此鄙视地无以复加的声音,舍小黑兔其谁。 这货居然连个正眼都没给我,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第一个走进房内。 其次是包子,别说正眼了,隔着至少半米从我身边而过,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 我的腿一软,千羽眼尖手快,扶住了我,点了点我的鼻子,轻声指责道:“你呀...” 一戒不可一世的声音再次传出:“那个白衣服的老男人,去端些吃食进来。提醒你一下,别想着在饭菜里放些虫子粉末的恶心人。” 这个...梁子貌似结大发了。 我听到了什么...老...老... 千羽明眸皓齿一笑,咬牙道:“老...吗?” 我果断摇头,摇得叫一个情真意切,真情实意,意气奋发,“在我心目中,千羽相公是最最好看的男子,是旁人谁都比不上的。” 一戒嬉笑道:“你们两个听到了,二戒好像更喜欢那个老...男人。” 这一个延长的老...字绝当是一记诛心杀,像把生了锈的钝刃磨刀霍霍砍在千羽心头,一下,又一下,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我就是,最喜欢你了。屋里的人看不到,应该没关系的。 “二戒点头了哦。呵呵...” 我抬头望望天,好圆的月亮,心底默默为自己鞠了一把泪。 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夜...啊...啊...啊... 千羽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我再一次风光无限凉,趴在床上,除了背后的五道鞭痕,应该也是别有一番妖娆滋味...吧。 他们四个人站在床边,一戒端出主治医生的范儿,双手环胸,扫了一眼千羽,“说说吧。” 千羽微微颔首,“好在她身体里有些真气,护住了五脏,昏迷的这三天,曜用寒气镇伤,拓用木气护体,配合我的药,伤口不再流血,却没有愈合的迹象。原先,我们只当是她的身子弱,或是我的药用得不当。 今日请了千植堂的坐馆来替她把脉,竟说什么醒不了就准备办理后事,我们这才觉察许是那人的内力有些蹊跷。然,二宝醒来后精神却异常地好,能说能笑,一点都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曜同她情根深种,将所剩不多的真气又渡了大半与她,却不曾想,还是没能压住她的伤。如若再修养两天还不见伤口愈合,我们便要去寻白断机来为她医治。” 一戒眼尾扫向包子,狡黠一笑,“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死了不是最趁你的意?说得好听叫情根深种,说得不好听就是定力差。都这样了...”拿根手指戳了戳我的伤口,“还想着占她便宜,有没有点人性?也就是下手的人内力不济,不然,就你那点儿真气...哼。” 说罢,戳了又戳,戳了又戳。 包子一如既往地千年冰瘫脸,不屑同他打嘴仗。 我疼得龇牙咧嘴,忍! 死夜白!你等着嘿!要不是你说,伤口好得太快会惹人怀疑,我能躺在这儿给他们当活体实验?! 想吃全鱼宴是吧!我看你最像小白鲨!炖了鱼翅亲自喂你! 悦怿抱住一戒的胳膊,泪眼婆娑:“别再戳了,求求你,救救寒寒吧。寒寒...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一戒温笑道:“小疯子,你烧过柴熬过油吗?” 悦怿茫然地摇摇头。 千羽心疼得望着我,眼里尽是自责,“你的意思是,这伤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治?” 一戒晃了晃脑袋,“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们不要多想。”又开始戳,“你看你,又找了个不会做饭的,你要是死了,都没人亲手做饭菜为你祭奠。” 我咬牙切齿道:“我相公有很多家酒楼的,就算去了那边也饿不死我。” 悦怿没见过一戒,说啥信啥,跪在床边,抱住我的头,抽抽搭搭,“寒寒,你不能死...肯定有办法的,你不要怕。我去追桀哥哥,他会救你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说罢起身,抬手用袖子囫囵擦了擦脸,一脸坚决地转身。刚跨出两步,就被包子薅住后颈。 我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您能别逗小孩儿玩儿了么?赶紧地,饭菜要凉了!” 一戒坐到床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餐盘,嫌弃道:“看样子就不好吃,凉就凉了呗。” 脑瓜子疼... 我无奈问:“你想吃啥?” 一戒凤眼一眯,娇嗔道:“你呀...”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我郑重道:“好,等我伤好洗干净的。” 与一戒的对决在于不能脸皮薄,顺风要上,逆风也要上,其实...不洗也能上... 一戒笑得花枝烂颤,瞬间收住笑,一本正经道:“叫你们进来呢,就是要让你们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再怎么心思细腻,算无遗漏,也跟不住她无中生有,招祸上身的脚步。 富可敌国又怎么样?能力不行,最后还是会被踩在脚底下任人欺凌。还有你这个叫包子的,就算散尽一身功力,不过苟延残喘。早登极乐兴许比床笫之欢更快活,也不可知呢。” 包子终是开口,“大师出家人,必是不晓得夫妻情趣。再者,我若死,她必相随。她死,我亦不独活。既然如此,无所谓活得长短。” 一戒一边在我背上戳来戳去,一边抱怨:“二戒啊,你瞧瞧,你的内人欺负我。你说你这般人品正,为何找了这么一个牙尖嘴坏的。真是罪过罪过。” 我好想做一尊石雕,到底是谁嘴巴毒? 是的,我对包子的感情就是生死相依的那种,那和千羽,悦怿以及一戒之间呢?难道不是相守一生的感情吗? 对千羽更多的是依赖,对悦怿的,是让他依赖。 对一戒的...似乎也没有思念成狂,他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我操心好吧。 说没有厚此薄彼有些不诚实,然,他们对我而言确实又都是特殊的。 好复杂,好复杂... 我狠狠地剜了一戒一眼,果断,关上眼皮,打鼾... 一戒将手覆在我的腰间,背上原本火辣辣的感觉渐渐被清爽覆盖,身体里流动着清凉的气流,如泉水的洗涤浇灌。 包子的真气是冰寒中和了火的热,却灭不了火。一戒的真气是潺潺流动的山泉,将火山灌溉成了清池。 一戒摩挲着我的发,就像我摸六戒和熙熙一样,“被人打死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你要是皮松了呢,提前与为师说,为师成全你。” 第111章 包子的命 我呲出一口小白牙,凶狠道:“以后没人能欺负我,就是你们也不行,谁敢欺负我,我咬他!” 眼神飘过包子的脸,竟有些不好意思。我下口确实狠,他也没刻意去处理伤口,初夜那些咬痕现在依稀还看得见。 一戒嗤笑:“这鞭伤哪儿来的?” 但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琢磨地透的。 我无耻道:“想试试自己的皮有多厚,结果...失望了。哎,还是修行不够呀。” 一戒认真道:“修行之路漫漫兮,若想做到精钢不坏,你心太善...莫要妄想咯。” 我毫不矫情地回了句:“我这令人发指的善心呀,得拿胃来顶着些。千羽相公,随便来点儿什么来给我撑撑胃先。” 此时,我需要矫情的是,“你们先出去让我穿个衣服,成么?” 虽说,大家很熟,不管是已经坦诚相见过的,还是不久的将来即将坦诚相待的... 三人风化,悦怿捧着衣物主动上前,轻声道:“寒寒,我伺候你更衣。” 包子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喜怒哀乐,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态度很明确:你敢当着别人的面起身试试? 千羽含情脉脉一笑:娘子,你没事,为夫便心安了。 一戒修长的手指头转着我的发打圈圈玩:又没什么好看的,遮什么呢? 我默默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喃喃道:“吃不吃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再睡会儿。” 屋子静得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千羽语气平缓道:“大师,长途奔波,不如先去沐浴休息,我去吩咐厨房重新为你做些吃食。” 一戒的眼尾扫过我抓着他衣角的手,“不是我不想走,没看到吗?二戒舍不得我走。你们有事儿去忙吧,我才不会像某些人,急不可耐,一会儿功夫都等不了。” 包子道:“情到浓时不由人。我自是没有大师这般的定力,大师自称得道高僧,还是不要因红尘断了多年的修为才是。” 一戒道:“你们哪,就是见识太短,断六欲者可成佛,弃魔者可成佛,合又欠亦可成佛,不然,庙里怎么会有合又欠佛呢?” ......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去,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刹那。我松开一戒的衣角,蓦地睁开眼睛,死死瞪住他,“什么散不散功,死不死的,你知道些什么!” 一戒跻身上床,侧身撑着头,媚笑道:“就算散尽一身功力,他也活不久,就这意思。” 活不久...不会的,夜白能看出悦怿的双魂一体,怎么会不告诉我包子也活不久?怕我心志不坚,寻死觅活? 那只傻包子不会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久,才不要我的吧! 如果是,那可真的太蠢了。 我认真问:“有办法让他活下去吗?” 一戒嬉笑道:“为师可是千年才出世的得道高人,当然有办法咯。” 我撇嘴道:“你欺负我记性不好呢,才几天咋又多了五百年?” 一戒紧紧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跳加速,“没有你在身边扰人心神,为师的境界又精进不少。二戒,你想为师了没?” 我转过头,羞羞地问:“你还俗了没?” “没。” 个死和尚!没还俗还来找我干嘛?你要锻炼心智,磨练心性咋不去红楼!那儿的女人多了去了... 生气!咬个枕头角先.... “为师从未入过佛门,如何还俗?” 这说话大喘气的死德行,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我转回头,咬牙切齿道:“老衲一戒和尚,哈?老衲这般得到高僧,哈?戒女色,哈?不是和尚,你穿个袈裟,准备骗谁家香油钱呢!” 听到没!听到没! 他不是和尚! 他咋不是个和尚类?我的引之哥哥... (-你神经病吧! -你们才知道?!咋?想咬人?) 一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仰身躺下,随意将布鞋蹬到床脚,“为师困了,睡吧。晚安。” 这就想把我绕晕了?想都不要想! 我伸手勾住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娇滴滴道:“包子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呗。” 一戒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闭着眼,慢悠悠道:“世间存在一种秘法,吸收他人的真气转变成自己的,已达到增长修为的目的。然,天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强行灌入的真气没有稳固根基,吸收的少,消散的快。 时间万物阴阳两生,自是有另一种功法可以源源不断供给真气。此种合俢之法,需要不同寻常之人的经脉才可修炼。那只包子,修炼的就是炉鼎之功,但他修炼的法门不对,俢至大成之日便是毙命之时。上回在雁城,我不屑与他动手,便是料定他活不过一年。 却不成想,他竟将大半真气渡与你保命,又损真元替你疗伤。虽说无意间延缓了性命,也不过是多几个月的光景。” 我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然后呢?” 一戒依旧闭目养神,“没然后了,除非他自断筋脉做个废人,或许能躺在床上多活几年,否则,你节哀吧。也不用去指望你体内的那缕神魄,你们现在都没有能耐救那个废物。不用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秘密。他能认你,亦在我意料之内。” 他蓦地睁开眼,侧头看我,平静问道:“二戒,我骗了你,你会觉得我是个恶人吗?” “不是。” 善与恶,好与坏,评判全在人心。我的心告诉我,一戒是顶顶好的。 “如果我不救那只包子,你会认为我可恶吗?” 我嬉皮笑脸答:“不会。你救我,那是你对我的情分。救不救他,又不是你的本分。我怎么能利用你的感情,逼迫你做什么事情呢。但,如果你非要看在我面上,捎带手救了他,我也是不会介意哒。” 一戒无力一笑,笑得苍白,“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瓜。” 他捧住我的头,在我额头留下淡淡一吻,“有我在,伤口即是愈合也不会遭人怀疑。静心修炼,那只包子,我会救。” 我迅速在他唇上一啄,低眉垂目,含羞一笑,“你真好。” 悄悄摸到被子,将二人盖上。 黑暗中,传来一戒幽幽的声音:“你想将为师闷死吗?还有...你是不是放屁了?” 这个...就有点儿尴尬了吧... 我裹住被子往里面一滚,成功将自己缠成一个蛹,一个装死的蛹。 一戒折开被子,将我的头露出,抱住蚕蛹,温热的气流洒在我的脖颈间,沉沉睡去。 瞥了一眼被他蹬得老远的开口布鞋,我笑了。 半日行千里,这家伙.....下次给他做鞋得再纳厚些。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定心思,静心觉知一戒为我疗伤时渡进的真气。 第112章 求空投 眼前可见一团一团,五颜六色的云彩,却不像云彩般虚幻,更像是一片松软的棉花糖。我要做的就是将棉花糖的丝,一根根抽出来,让它按照夜白教我的方法,让它顺着既定的路线,游走,最后凝结成滴,汇入丹田海。 笑容不自觉地浮现在我的脸上,那一丝丝真气像手术线一样温柔地缝合伤口,我能清晰得感觉伤口的愈合。 真是傻人有傻福,也难怪夜白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魂识的修炼之法告知他人。 神识的修炼不止能感应周围事物,还能自愈,更能引魂入炉。 若被世人得知此法,不知又要掀起什么惊天大浪。 啧啧啧,我似乎真的成为宝贝疙瘩了。嗯,得好好把自己藏好咯。 万法之妙,皆在熟能生巧,更重要的,还有功不可没的,天赋。 我自认为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哦哈哈哈,这点儿臭不要脸就让我吃肚子里头吧。除了厨房的各种技艺,我总算在武学方面,也有了不同常人的造诣啊! 低调,低调! 呀,小肩膀怎么忍不住得抖呢...嘻嘻嘻... “你确实该低调。这世间,即使神族血脉,也不会有人能将伤口在一日之内痊愈且不留痕迹的。”一戒难得严肃地看着我,“你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 我止不住笑,嘚瑟道:“你真当我傻呀!不脱衣服谁知道我好没好,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我知道。”我立即止住笑,认真问:“你不是和尚,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边师傅师傅地叫着,一边不羞不臊地...嗯嗯,你懂的吧。” 一戒摇头,假装茫然:“为师不懂呀,你说明白点,你想与为师...做什么不羞不臊?” 我默默将自己再塞回蚕蛹里,没枕头,咬个被角也是一样的。 一戒捅了捅蚕蛹,“我叫木佑,但我更喜欢听你叫我师父。” 我迅速探出头,咧嘴一笑:“好的,师父!我也喜欢角色扮演,有征服感...哈哈哈...呜...” 朝阳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床畔,穿过床纱笼罩在木佑的红衣上,将整个人都照出了夺目诱人的莹亮色泽。 很快,这件红衣彻底被笼罩在阳光下,洋洋洒洒飘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 “寒寒,你醒了没?你早点想吃些什么,我去准备。还有,拓哥哥回来了,说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寒寒...” 就算没醒,这一刻不停歇的敲门声也能把人从春天的梦里拉回现实。 我严肃而认真得轻声问:“师父,你想吃什么?” 木佑的唇划过我的耳畔,吐丝道:“你呀...” 这货八成真的是个妖精吧... 我从床纱里探出头,冲门后喊道:“包子,烧麦,油条,豆浆,豆腐脑,桂花糕,白粥,小菜,你看着准备吧,还有...”音量不自觉小了好几十分,“我们俩想先洗个澡。” 一戒有点儿咸,我...可能比他还咸... 秉着科学需要实验求证的态度,我默默舔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嗯,差不多咸。 木佑笑得花枝乱颤,“咸吗?” 我把脚丫子伸到他嘴边,“尝尝?” “好呀。” 他抓住我的脚....伸出手指在脚心划拉,不轻不缓地勾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有痒的,有麻的,有酥的... 我扭来扭去,边笑边哭边求饶,“哈哈,师父,不要了...呜呜...够了,够了....师父,饶了我吧...” 床也跟着扭来扭去,滋滋嘎嘎配着乐,任谁听了都脸红。 轰~ 一声巨响。 我的第一反应,“地震啦?” 一戒松开我的叫,悠闲起身,凌乱着衣衫将门开起,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各位,早呀。小疯子,不是去准备早点吗,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对了,别准备包子了。我在这里,二戒这几日应是没什么胃口吃包子了。” 在确定了不是地震之后,我赶忙将衣裙套好,蹦蹦哒哒一会儿。发现不对劲,我应该是病患,扭了扭腰,柔柔弱弱走到门口,无力地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 我自认为这个动作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也觉得自己的形象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更觉得我已经表现出娇袭一身之病的姿态。 然,没人鸟我。 桂花树横倒在院子里,树干连着根带着泥,冰霜犹在。 包子全身笼罩的寒气更是刺骨逼人,像是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利剑,直直指着我,“周二,过来。” 我完全凭条件反射迈开狗腿,耳边传来一戒慵懒的声音,“想吃几天的包子,还是想一辈子都有的吃,嗯?” 狗腿立马调转方向,拉着千羽打哈哈道:“千羽相公,师父很厉害的...”呸呸呸!打嘴! 赶紧增加定状补:“师父武功卓越,天下第一,他的内力实在厉害。瞧,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哎呀呀...就是还疼得厉害,是绝对经不起瞎折腾的,我没瞎折腾,真的。” 这话说着腿怎么有点抖,舌头也跟着有点儿抖呢。 “我都快馊了!不带我去浴房,我就去河里洗啦!” 包子冷哼一声,“悦怿,让厨房做十屉不同馅儿的包子送到这里来,看她到底吃不吃。” 千羽掰开我的爪子,“为夫认为,你去洗个冷水澡降降火也是不错的。悦怿,带她去河边。” 悦怿泪眼婆娑,“寒寒...” 我泫然若泣,“师父...” 我将求救的目光射向木佑,示意,求求你,别再烈日送碳,火上浇油了,成不? 答案,显而易见,不行。 悦怿侧头用指腹钩去眼角的泪滴,坚决道,“寒寒说过,家里美夫成群,悦怿不介意,不嫉妒。悦怿伺候你们沐浴,悦怿不难过。” 你不难过,脸上哗哗流得是啥?你不嫉妒,嘴唇都要咬破了又算咋个回事? 科学印证过,没有那颗精钢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 我就是个玻璃渣渣,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 苍天呐,大地呀...一比七的事情,我再也不想了,行不行!我安分守己,行不行! 我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任美好的小愿望破碎,任心里的向往灰飞烟灭,任热情的小火苗被无情地浇灭。 神哪!我再也不招桃花了,您就发发慈悲,降个空投救救我吧... 啊!!! 老大,我要的不是鸟屎! 是空投! 我点了点头发上热乎乎的两坨,死盯着指尖上黏糊糊的黄白物什,不敢仰天长啸,只敢心中哀求:大佬,我不要空投了... 呵呵,总算有借口洗澡了... 第113章 吃个早饭不消停 子曰:食不言寝不语。 我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餐桌礼仪做得很好么。 我默默地剥好一个鸡蛋,将蛋白放进包子的空碗里,一口吞下蛋黄。 默默地夹了两根萝卜干放到粥碗里,小心翼翼放到包子面前。 默默地拿起一个包子,放到包子面前的碟子里... 我不抬头,不接受大家眼神的炙烤,默默低头吃... 还默默个屁! “能不能好好的!我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大家都知道的。哪!这只包子我啃了九年才啃到的,我在六岁的时候就许了他一生一世,虽然是他先出轨的,但是他的清白好歹是给了我的。 你别瞪我,你是不承认你被江心儿拉了手,还是不承认被她靠了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年头,男人的清白比女人的重要。我说了爱你一辈子,就是要爱你一辈子的,你他奶奶的就算被她睡了,我也会爱你一辈子的。同生共死,此生不渝,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许再跑。” 绝美的面庞,冰雪消融,虽不至于春暖花开,好歹回温了。 温柔的微笑投向千羽,“你,暗恋我这么多年,包容我的任性,包容我的胡闹,包容我的博爱,为了我什么都不要,是我在月老庙...不算明媒正娶,也算是娶了的夫,随他们怎么闹,你是有名分的,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阴霾散去,好歹不暗了。 “你,是要给我生孩子的,所以,不许哭丧个脸!给我吃胖一点,好生养。” 悦妹的眼泪果然不值钱,说收就收。 “你...我的师父是风华绝代的世外高人,不能跟我们这些俗人随便瞎计较不是。来,喝豆浆,我尝过了,没糖的。烧饼也还行,凑合着咬两口呗。”求人的是孙子,我是孙女。 一戒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豆浆的碗,又戳了戳烧饼,很不给面子地说:“豆浆没豆味儿,烧饼硬邦邦得能打死个人,怎么吃?” 我腆着脸问:“那您想怎么着?” 我的手好痒,但凡我能打得过他,但凡我不要他救包子...我也不能打他! 我们要坚决抵制家庭暴力! 我默默地夹起一段油条,放进包子的碟子里,又默默剥了个蛋,转到千羽身边,用他的筷子将鸡蛋分成八份... 一戒筷子一扔,“喂我,要么...为师想吃天上地下水里一锅粥。” 一块桂花糕放进悦怿面前的瓷碟里,天晴了。 悦怿绝对是贤夫良配,最好糊弄...呸! 最好哄骗...啊呸! 悦怿最好哄,“寒寒师父,什么是天上地下水里一锅粥?我去吩咐厨房做。” 一戒嘴角一勾,“为师是师父,不是寒寒师父。小疯子,你的寒寒为你做过饭吗?” 悦怿一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寒寒的,师父。 又木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吃过我做的饭。 一戒笑得更欢,“没有也不奇怪,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她亲手做的一日三餐的。那个...拓,你好像要吃四餐的,是不是?” 一直埋着头吃包子的拓被话噎住,脸憋地青紫,我赶紧跑过去,顺了一碗豆浆给他,将碗凑到他唇边,狠狠瞪了木佑一眼,“你!还能不能和谐了?” 木佑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吐出两个字:“不能。” 好不容易暖上来的两度又降下去,千羽那边貌似要狂风大作,悦怿很配合地下起绵绵细雨,就连元齐拓也不甚善良地盯着木佑。 木佑悠然自得一笑,“你可还记得,山洞里,你曾允诺过我一件事未做?” 我抬起下巴,翻了翻白眼儿,倒了好一会儿的带...好像是有那么档子事,我好奇问他,一戒戒得是哪个一,结果就把自己个儿给坑了。 我点点头,他继续问:“我答应你救他一命,且授予秘术让他武功修为不再停滞,如此这般你可愿再许诺我一事?” 只要救包子,连命都能给,更何况,还能让他有武功精进的可能,答应,果断点头。 包里掷筷起身,“我不需要你救,延命之法最不济就是自断筋脉,从此做一个废人。即使我成了瘫子,还有千羽,倩幽的江湖地位,也休想有人可以撼动。以我们几人之力,定可以护她周全,保她安康。但若要以我之命胁迫她做任何事,你休想!” 一戒冷笑:“你们的护她周全,就是,她受火毒之侵而不知,亦或是,欺她之人皆可逍遥。那句话还给你,你们再厉害,能抵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倘若你没了武功,还妄想护她?行吧,你们先自行商量。二戒,煲好粥,到房间找我。折腾了一晚上,为师去睡个回笼觉。” 木佑翩然离去,饭堂内沉默许久。 包子终是开口,“回岛!”冰冷冷扫我一眼,我刚启唇,就听他喝道:“闭嘴!你说过,以后听我的。再敢说话当放屁,我就收个十房八房,看你怎么来抢!” 我撇了撇嘴,想了又想,张了张嘴,果断,闭嘴。 闭嘴前,还得再说一句话,“拓,带我去厨房。” 开什么玩笑,回岛?让我当缩头乌龟? 先不说,江心儿已经将我恨之入骨,再者,宗政沁敏想打死我,更有之,小七还在凤帝手里,我好歹得先去看看他怎么样吧。 倩幽树大招风,财大招贼,无殇负责拉仇恨,千鸟堂手里更有数之不尽的黑材料。这些黑材料的重中之重都在包子脑子里,他若是废了,不知道多少人会蠢蠢欲动,除之而后快嘞。 前些年尚可闷声发展发大财,这两年,各方势力均想拉拢倩幽,更何况包子之前还站队站在了江心儿一队,虽说现在已经撇清关系。 但是,中立?绝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数的。 骨子里骄傲清高的包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受到任何人胁迫的,所以,作为一家之主的我,咳咳...名义上一家之主的我要为大局着想,思路要开阔,眼光要长远。 “拓,你是不是我的好哥儿们?你咋又摇头...诶诶诶,你别走那么快呢。”我迈开细长腿飞快追去。 我好像又跑得快多了嘿,啧啧啧...魂识修炼的好处真多。 我飞身一跳,薅住元齐拓的衣角,乐呵呵道:“大笨鸟!嘿嘿,我抓到你了!我终于抓到你了!” 元齐拓拽过衣角,冷哼道:“就算追到,也是一条傻狗。那个假和尚倒真有点本事,我带你练了几年都不见成效,你和他在山中几月就掌握了轻功的要领。” 我疑惑道:“你说啥呢?我跑得快,那全是你的功劳。”我勾住他的胳膊,凑近道:“妞儿有一事相求,你帮是不帮?” 元齐拓坦言道:“不帮。” 呃... 不是该先问问我想让他帮啥的么... 既然人家话都说实在这儿了...勉强别人不是我的作风。 我再去求求千羽吧,他最是深明大义,最是宠我,一定会同意的,同意搞定包子。 我怕乐呵道:“拓,你给我带了啥礼物?” 元齐拓淡淡道:“先去煲粥吧。” “为啥?拆礼物还要先洗手?” 第114章 崔姥姥被抓 事实是,拆礼物不用先洗手,而是要先洗眼睛。 血肉模糊的一堆肉悬在挂猪肉的钩子上,不止辣眼睛,还熏鼻子。 两个手指戳在鼻孔里,躲在元齐拓身后,含糊不清道:“拓,我以后少吃点儿肉就是了,你犯不着这么恶心我。” “才少吃点儿?” 我疑惑道:“不然呢?” 我答应包子,他说往东我就往东,他说往西我就往西...也只是说说而已。 然,就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元齐拓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他往左一步,我左走一步,他往右一步,我就往右一步,他往前再走...对不起,我转身就走。 “你们...不...能...杀...我给...你...” 啧啧啧,拓好残忍... 身后传来元齐拓低沉的声音,“你不想看泥鳅大战黄鳝了?” 我立马调头,指责道:“拓,你就是太心善,打成这样了,神经都麻痹了都...那个,我不是在骂人,我的意思是,都已经痛到极限了,他还怎么享受泥鳅的欢乐趣多多呢?” 银丝跳跃在元齐拓的指尖,“那就浪费几根银针,刺激一下穴位,让他清醒着好好享受一番。” 我赶忙跑到拉住他的衣角,制止道:“别!你好歹得给他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对不对?不然他都死不瞑目,多丑。这样,我先问几句话。他表现好呢,你就将人放了吧。” 放是绝对要放的,至于放到哪儿,这是很讲学问的,至少放到黄鳝桶里也是放。 我友好道:“拓,给他止个疼先。” 歘歘歘,几根银针封穴。 崔姥姥抬起浑浊不堪的眼,有气无力道:“你们...要什么?我...给,放了...我。” 我从元齐拓身后走出来,负手而立,直接问:“当初为什么抓云柯兄弟?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血洗破庙,哪些人参与了火烧海悦楼?” 崔姥姥睁大眼,望着我,疑虑闪过眼底,终是绝望道:“不知。” 我无所谓道:“你若不知,我便去问逍遥唐朝的两个宝贝老婆,她们若不知,我就去问你崔氏三族子弟,他们若还不知,我便要将你家老祖们挖出来,好好跟他们聊聊天。” 我握拳伸出大拇哥指向元齐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应该知道。在他这儿,我说话比他爹好使。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让他放了你。” 元齐拓颔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江昊天!倩幽...” 不待他说完,我喝道:“闭嘴!江昊天是我男人,就算死后冠姓也是冠周,别特么再把他跟姓江的扯上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去问逍遥唐朝也是一样的。拓,别让他死得太轻松,咱有钱,不要心疼续命的药。” 元齐拓颔首,再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浑身散发着阴冷的压迫感。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根牙签粗细的钢针,昏暗的地窖内,幽黄的烛光,打在他的指尖,寒光闪闪。 我毅然决然转身,潇洒跨出细长腿。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我讨价还价的本事有待提高?还是这个老不死的骨头硬,不怕死? “我说!我说!” 铁钩子跟着崔姥姥晃了两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再一次肯定了,元齐拓的封穴功夫掌握得很好么,这么晃,都没疼得叫出声。 妞儿甚是欣慰啊... 收住乐呵呵的傻笑,我一本正经回头,无所谓道:“我没兴趣听皇权之争,直接说重点。” 铁链哗啦啦作响,崔姥姥嘶吼道:“神仙墓!江家开启了神仙墓!” 我缓缓回头,微微一笑,走到元齐拓身边,看着这块肉满眼都是惊恐的样子,我竟有种说不出来的亢奋。 “江家老祖是乃神族血脉,辅佐始帝建国,江氏相位已有数百年传承,历代凤帝均厚泽待之。当今凤帝逍遥钰翎一场重病之后性情大变,二十几年来,收城敛兵,重制国纲,实在有违始帝祖法。 四国皇家祖制,只可由凤帝继位,逍遥钰翎无女,却妄想将皇位传于皇子,这是要遭上神天谴,这是要亡我花盘国呀...普天之下,唯有上神血脉最为高贵,只有江心儿才是皇家大统。神仙墓开启,心儿已经唤醒神族纯血,谁也阻挡不住她登基的脚步,直到统一四国。 放了我,我会记住你们恩,待凤帝登基之时,我必重谢。” 若不是听夜白说过关于人神魔的事,我绝对会冲崔姥姥嗤之以鼻说出那几个字:封建迷信,害死人。 她要做凤帝那是她的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初死抓着我们不放呢,欲夺天下的人绝不会小肚鸡肠到为了一个男人就作死。 我叹了口气,“回答我的三个问题,我不想再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崔姥姥阴冷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你不相信神族血脉?” 我终于可以嗤之以鼻了,“人魔神的事情,我比你门儿清。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一个完全被江家洗了脑的人,就算江家说江心儿是上神,他也会俯身膜拜,亲吻脚丫吧。 不对,脚丫子对他们来说是隐私部位,不能亲,亲了会被踢死的。 呀... 我心虚地瞄了瞄元齐拓,面无表情的冷酷,浑身释放着杀手冷血残酷的压迫感。 对他来说,我还有啥隐私可言? 这么想想,也就释怀了。 “当年西漠二皇女的七子出生时,天降祥瑞,百花齐放,白鸟争鸣。西漠国师为他定命,得七子者得天下。后,西漠凤帝驾崩之后,遗诏传位给二皇女,便有了轰动一时的,鸢尾之变。二皇女立华庭登基,代价却是六女一子的性命。 事实上,七子早就被立华庭偷龙转凤送至花盘国姚城乡下。直至去年,太女余党收到密报,追杀至姚城,却被悉数斩杀,公孙家在唯一的活口中得知真相,转告未来凤帝。凤帝...” 我听得脑瓜子疼,“什么未来凤帝,江心儿就是江心儿,江家就是江家。你现在听我说,事实上,杀了小七护卫一家或者几家的是江家和公孙家,把小七逼到雁城的是江心儿,对他欲擒故纵的不是你,是江心儿。 你做坏人,把小七逼到走投无路,然后,江心儿从天而降,歘,英雄救美。呼啦,小七芳心交付。江心儿得七子,预言得天下。啪啼通,没想到,半路蹦出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倩幽公子。呼啦啦,更没想到,这个倩幽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还和逍遥桀牵扯不清,最最没想到,她的身边高手如云,就算你们雁城的护卫兵,江家的爪牙,公孙家的高手都死绝了,也没挡住他们的全身而退。” 崔元泽神色纠结,想憋大便一样,怎么锃也锃不出个屁来。 第115章 喂粥 我阴冷一笑,“还有件事情你也没想到,拓给你止疼的时候,顺便封住了你的几个大穴。你是不是很着急,为什么暴不了,为什么死不掉...呵呵,他们早就料到我会抓你,会审你,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相公说过,只有我这种蠢蛋蛋才一天到晚想着毒死人。没想到,你们比我还蠢,想毒死人么找个高手。你看你,满脸黑气,不是明摆了告诉别人,你是毒人么,偏还是个内力不济的毒人。” 毒人,将剧毒锁在人体经脉内,待到必要时,内力催发,爆体而亡,尤其适用在密闭的房间里。 一般的死士都不敢用这种方法,经脉锁毒,首先得保证锁得住,自己死不了。若没用毒高手相助,绝对做不了毒人。 又是南蜀吗? 若是我不知道毒人这么个自爆的法子,若是我未修练神识,若是我没有看到崔姥姥身上萦绕的黑气,若是我没躲在元齐拓后面左摇右晃,轻声提醒... 啊呸!哪儿有那么多若是! 这个故事告诉我什么!知识改变命运! 元齐拓很愉快地打断我的美好情绪:“嘚瑟完了没?” 我点点头。 元齐拓将我牵往外走,寂静无声的地窖内,只剩下崔姥姥歇斯底里的吼叫,还有铁链晃动的 声音,“你们会后悔的,神族血脉才是天选!你们一定会遭天谴的!上神庇佑!凤帝万岁!我将重生!” 元齐拓拉下门口的机关,崔姥姥脚下的石板缓慢打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犹如地狱之门的开启。 铁链缓缓下降,石板内的木箱内游动着黑乎乎密密麻麻的不明生物,那是地狱的使者在迎接他。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孩子,但绝非善类。 崔成泽,你不该动手将小七逼迫如此,哼,两个馒头...更不该将手伸向童儿,那个小不点儿不只是小七的希望,亦是我的。 那些希望,卑微的希望,这辈子想要守护的希望...即使这种希望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也绝不能忍受任何人去糟践! 妞儿最是心善,见不得血腥。 站在门外,等到再也听不到黑洞里传来的鬼哭狼嚎般的嘶吼,我拉着元齐拓的手,欢欢喜喜向厨房走去。 这个时间,粥差不多也该好了。 “你看出来他是毒人,所以才躲在我身后?”元齐拓莫名其妙蹦出一句。 我停下脚步,在他胸口摸啊摸,咧嘴一乐:“哈,是玫瑰杏脯,是不是?我老早就闻到你身上带着玫瑰香,昨晚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在外面风流一夜才回来呢。” 打开油纸包,捏一颗塞进自己的嘴巴,又捏了一颗塞进元齐拓的嘴巴,“你知道我的,吃得了血腥,见不得血腥。你敢将我带进去,必然是做好万全的措施的,就算我没提醒,他肯定也暴不了,是不是?” 我欢欢喜喜一边吃着果脯一边跟在他身边,他猛地拉住我,严肃道:“让我做回你的影。” 我抓了一把杏脯硬生生塞到他嘴里,“别再说这样没头脑的话,我放你走,是想让你放开手脚,变得更牛掰。你个没出息的,还要回来做影?追求呢?理想呢?把我扔给和尚的魄力呢?你觉得以我拉仇恨的速度,你一个人能护得住我吗?至少得一个武林,还晓得? 逍遥桀媳妇的那几鞭子真的是我自己往上凑的。若非我愿意,就以我的腿脚,分分钟跑得她怀疑人生。就是吧,她想要的我命,我是真没想到。不过,既然我没死,这事儿就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祝他们幸福吧。” 看着元齐拓满嘴包满杏脯,嚼也不是,吐也不是的表情,我不禁调侃一句:“花花吃草就是你这个样子。” 花花,河边小屋花花奶牛是也。 “拓,多好笑,你怎么不笑呢?来,给妞儿乐一个。”我踮起脚尖,扯着他的嘴角往外拉,露出可爱的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噗~ 我茫然地接受了一脸带口水的杏脯。 “拓,你这是想谋财害命呀!还是想先杀后奸!跟你说过多少遍,千万别用吃的做暗器,太奢侈,不好!” 我伸出粉嫩的小舌,卷起一个杏脯嚼巴咽下肚,露出满意的微笑。 奈何反应太慢,舌头太短,勾了两个,其余的全掉地上了,我发出可惜的叹声:“要不,捡起来,回头洗洗兴许还能吃。” 元齐拓嫌弃地看着我,嘴角勾了勾。 绝对不是他get到了我的笑点,而是赤果果的鄙视,嫌弃的无以复加。 包子的冷,是冷俊清逸,傲雪凌霜,如谪仙般,想靠近却怕玷污了那一份洁净的冰。 元齐拓的冷,是冷酷无情,冷面寒铁,更像是死神的使者,对世间一切都视若无睹,无人敢近。 无人敢近,除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讥讽脸,更多的可能就是那一张不讨喜的嘴,还有...暴力! “我错了...是撒娇!撒娇!” 我顶着满头暗包,端着砂锅走进房间,然后盛粥,“啊~”将勺子喂到木佑的嘴边。 木佑咽下粥,望着我,“商量好了?” 我舀起一勺粥,呼了又呼,递过去,“我是妻主,我做主。这种小事儿,还要商量个毛线,等你进了门,也要听我的知道不?” 木佑咽下粥,勾了勾嘴角,眉眼弯弯,点头。 一笑百媚生... 这一笑,还了得,我心里的花田瞬间齐齐开放,蜷缩的花瓣,展开,呼啦啦.... 奶白莹润的面颊泛着阳光五彩流萤的光,鲜红的嘴唇一翕一翕,没动一下都像是在挑拨勾爱恋的琴弦。 他的唇真的好漂亮,唇角如桃花那一瓣的花角,艳丽润泽。 妖! 他绝对是妖! 我俯身上前,在他的唇角流下轻轻一吻,义正言辞解释道:“没帕子给你擦嘴,好好喝粥,不然我还这么擦。” 木佑嬉笑道:“看来,以后每顿饭都要在卧房吃了。啊~” 我老脸一红,假装正经专心喂粥,“说正事儿,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先说明啊,杀人放火,拐卖人口的事儿我不可不干。” 木佑咽下粥,“你倒是想干,也没那个本事。至于你许诺为师的事,且将人救活再说。先与为师说说看,这一身腥臭怎么来的?” 终于可以开始我的表演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116章 一戒是魔关我什么事 请输入正文。木佑些些一笑,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再一次萌化了我的心,“有些人费尽心机想得要的东西,结果都被你轻而易举夺了去,说没有天意,那还真是没其他理由来解释了。” 我木愣愣道:“啥?” 木佑笑而不答。 灵光一闪,我翻天着地,找到小包包,从里面掏出沉睡的小白猫,“你说的是他?” 木佑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六戒的耳朵,拎起来晃了又晃,嘻嘻一笑。 我却笑不起来了,“你当初出现在那里,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你一直护着我也是因为他?” 我的失落绝对言于表,通通写在脸上,如果真是这样...他看中的,就不是我。难道,他也是在在利用我? 木佑捧起我的脸,盯着我,“你呢,问问题得一个一个问。答案不一致,为师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甚是为难。前者呢,是。后者呢,不是。海悦楼那日,为师才知道这家伙一直在你身边。为师呢,没有经历过情爱,但是跟你在一起,心是宁静的。所以,应该是喜欢你的。” 都说了么,言不语表我是做错到的,我呵呵傻乐,顺着杆儿往上爬,“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从他嘴里逸出的两个字砸的我从杆儿上摔下来,摔得头昏脑花,稀里哗啦。 木佑站起身,嬉笑道:“记住你答应的两件事,你若敢食言,为师就将他们一起送入轮回,那滋味绝对好生快活。” 笑里藏刀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威压,我诚惶诚恐地点头。 我郑重道:“作奸犯科不行,卖我也不行!其他我大概都是可以答应你的。”我可是好孩子,犯法的事情...一般,不能,轻易,自己,动手,干。 木佑在我额间轻落一吻,“好。” 都这般浓情蜜意了,为啥不嫁捏? 再话说回来,不就亲了几口,人家为啥要嫁捏? ---- 木佑救人的方法很简单,很暴力。 看似软绵绵一掌,直接将包子振飞三米远,拎起一条腿,像拖一只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房里。 看得我心惊胆战,心疼不已,我的个心啊,都揪在一起了...木佑啊,包子绝对在心里给你狠狠记了一笔。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他们孤男寡男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也不知。 我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美好的和谐画面通通甩出脑外,情不自禁又开始自行脑补...这深入骨髓的腐呀! 我好焦虑,家里俊男多了,不仅要担心后院失火,还要担心后院和谐。 武功,我不会。 围棋,我不会。 音律,我不会... 个挨千刀的!我咋啥啥都不会!跟他们简直就没有共同语言么! 这这这....万一他们之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了,我咋办? 生孩子! 对!生孩子的日程得赶紧提上日程。 “千羽,我们去邦陇,买个两百斤婆逻草。”千羽温润冷静的面容不经意间黯淡。 我赶忙道:“我问过相关人士了,你不能生,但是我还是能够受孕的。为了你,这种疼,我受。这事儿一结束得赶紧生孩子拴住你们,我好怕你们哪天清醒了就不要我了。” 千羽将我抱入怀,兰花的幽香让我心思沉定,“别傻了,我不会离开你的。那个没头发的,就算武功再高强,曜也会宁死不屈的。” 没头发的.... 我呵呵一乐,“你是在报复他说你...成熟吗?” 千羽这般冷静睿智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小心思真的好...可爱。 至于屈不屈的...木佑绝对的可攻可受! == 有人在戳我的脑袋,那份力度相当狠毒,明显要将我戳成白痴。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开那只爪子。 “你个不知深浅的傻蛋玩意儿,咋和那个小魔头搞到一块儿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问:“啥头?” “你睡吧睡吧,睡死你得了!” 我含糊道,“哦。” 一盆透心凉的冷水瞬间浇得我魂归故里,头脑清醒。 一个鲤鱼跃鳍,跃身而起,确定了扰我清梦的家伙是夜白之后,闷哼声,求饶声响彻山谷。 打完人么,自然是要哄的。 夜白说想吃像花儿一样的点心,那就做个荷花酥吧。 “你看好了,取一个包好豆沙的面团收口向下,用刀片在顶端划出六个花瓣,捏一下,要轻。你咋不笨死得了,轻一点。哪!”我拾起一个成型的荷花,放在掌心,炫耀道。 夜白捏扁了手里的面团,焦急道:“你听我说!” 我继续做花型,喝道:“做点心的时候要保持好心情,不然做出的点心不好吃!不相干的事,待会儿说!” 一整盘成型的荷花酥送入烘炉。 我拉着夜白盘腿坐在栀子花间,继续修炼魂识。 这两日的变故,让我知道了,羽翼未丰,别说保护别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一直在他们的丰翼下存活,可是,连包子的翅膀断了,我都不知道。 在那边,感知的一切都是虚浮的,在魂境不一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状态和力量。 耳边是夜白的引导,空灵幽远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心神安定。 真气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最后不用引导,心领神会,自行滴入丹田海。 “这是身体的记忆。” 笑容绽放在我粉嫩的面颊上,仅在夜白一句话之后堙没。 “你个蠢蛋玩意儿也没那么不堪用。” 我抬起拳头,做足了气势,又愤愤地甩下,“哼!烧水去。荷花酥得配白茶,茶叶在哪儿呢?” 清泽润亮的茶水,油光锃亮的荷花酥,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轻抿一口茶,开口问:“你害怕木佑?” 木佑一出现,六戒就沉睡,我再也感知不到夜白的存在,说他们之间没联系,我还真不信。 夜白用指腹擦了一下嘴角的酥皮,“既然说到这儿了,你先来告诉本尊,他为何将神元之气渡与你?” 我一边吃饼,一边思考,最后回答:“不知道。” 夜白刚要开口骂人,我赶忙接话:“木佑很高深莫测的,他想什么我哪儿知道,但是有一点,他不会害我,还有一点,他知道你在我体内,所以,别再躲躲藏藏的了。我现在才知道魂识的感知力有多厉害,他们关在房间里,我却啥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好憋屈的。” 夜白腾地站起,“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夯!你脑袋挂在脖子上当装饰的!他从冥山封界出世的目的就是找到神魄,开启魔族封印。本尊存于你混境内,若不觉醒,他奈何不了本尊。若觉醒,他只需灭了你的魂,本尊就将被封印在这具魂炉内。你个蠢货,他说什么你就信,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第117章 求婚悦怿 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我依然坚持,“他不会害我。” 夜白气极,直愣愣倒在毛毯上,呆呆地望着天,生无可恋。 我讨好地坐在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他不理我。 我躺下来,擦撑着身子,戳了戳他的脸蛋儿...好软,好有弹性。 “我当初见到你,不知道你是干啥的,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就是知道,你是个好的。都半透明了,我也没害怕。好坏善恶皆由人心,我觉得是好的,哪怕千万人说他不好,我依然会觉得他是好的。木佑呢,他随心而为,但绝对不是那种嗜杀成性,不讲道理的人。他出魔界寻神魄,或许有其他原因也不一定呢,我可以找机会问问他。” 木佑转头瞪我一眼,转过头,冷哼道:“我不和你说,你就是个夯的!” “那你就是只王子喵。喵~”求着人哄,还得骄傲地保持姿态。 木佑坐起身,胸膛鼓起,“你再学猫叫,信不信我咬你!” 我握拳,在脸颊边挥舞,卖萌道:“喵~” 他咬我了,就是咬的方式有些特别。 他傲娇地站起来,如羊脂白玉般的面颊上渡上了一层粉润的光泽,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摸了摸嘴唇,嘿嘿嘿一阵偷乐,这该死的不可阻挡的魅力呀。 瀑布涤荡,清泉缓流,青山皆在在乳白的氤氲中若隐若现。 我伸出手指,沿着山的轮廓,缓缓描绘着,感叹着这一方世界的宁静。浓浓的花香草木味道,暖暖地围裹着我。 我忽然开口,“夜白,在河边造个凉亭吧,我喜欢那边的风景。” 他默默地吃饼,鼻间逸出轻声,“嗯。” 我突然来了兴致,抓起他的手往河边走,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将鞋子脱掉。 蹲下来... 夜白惊愕,“你又要干嘛!” 我勒令,“闭眼,不然,我扔你下河!” 许是想起前两回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夜白果断闭眼。 我脱掉他的鞋袜,牵着他走向河按,清凉的河水浸没脚踝,沁入心扉。 夜白手里用尽,死死拉着我,不肯再向前走出半步。 好笑的很,一个没了法力的神魄居然这么怕水。 “相信我。”我在他耳边轻声说,就像他每次引导我一样,极尽温柔。 我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河水中间,水淹没我的胸,只到他的腰际,紫色的发丝垂落在水里,随水波荡漾。 “睁眼。”我指着远处的山,“看,这个角度看风景是不是不一样?” “嗯。”声音轻得像河边树叶缓缓落在水面的,像树叶尖凝结的水滴滴落心间。 我笑了,笑得嘴角都喇到了耳尖。 单手舀起一手掌的水,撒到他脸上,坏笑道:“看你还敢不敢再泼醒我!” 随即手脚并滑,跑得老远。 身后传来巨大的水花噗溅。 我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无力地手掌扶额,看他在那边瞎扑腾。 我迈开腿,朝着他的方向划拉去,刚凑近,就被他拽住衣襟,摁到水里,硬生生喝了好几口清爽的水。 只听他道:“看你还敢不敢再推我下河!” 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脖襟,拉他入水,任两人的发丝飘荡,纠缠。 我去!鱼! 一条鱼很不识时务地缠在我俩的发丝间,我跟夜白两个人眼睛一亮,同时出手,动作迅猛。 我抓住了鱼的下半身,他抓住了鱼的上半身,四只手,一条鱼。 我俩很默契地站起身,蹿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相视而笑。 我乐呵呵问:“想怎么吃?” 他笑嘻嘻答:“红烧。” 我举手握拳,赞同道:“呦西!鱼贴饼!回家!” 夜白左抓右握和鱼玩儿了好一会儿。 “噗通!” 银色的鱼鳞蹿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漂亮! 水花小而聚,完美的入水。 我茫然地望望抬着的手,默默地迈开了脚步。 一方幽静之地,再次热闹喧嚣。 == 嘴角噙着笑从魂境中醒来,脸侧小爪子正在给我做马杀鸡,我抓起它,举在半空,“以后我管这只猫叫小白吧。小白,小白...你长得真可爱,比夜白可爱。” 紫眼喵歘出尖爪,寒光闪过我的眼,我立马改口,“你们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萌萌哒。”握着他毛茸茸的身子好好地擦了个脸。 木香,我的味道。 我解下它脖间晃荡的铃铛,一甩手,将铃铛扔到窗外。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次次地算计我,利用我,欺骗我的感情,还留着他的东西干嘛! 我翻身起床,将小白放在肩头,潇洒道:“走,妞儿带你吃鱼去!” 屋外传开,哎呦一声。 我赶忙跑出去,悦怿正蹲在地上捡那只铃铛。 “寒寒。喏。”他将铃铛递给我,伸出手勾了勾小白的下巴,眉眼弯弯,“六戒,你好乖哦。” 小白凑近了我的脖颈,揉了揉脑袋,格外的柔软,痒痒哒。 “悦怿乖,他以后叫小白。”我接过铃铛,随手扔进花丛,问:“他们出房了没。” 悦怿的视线从铃铛收回,反应过来,“对,我就是来告诉你,他们还没出房。你都睡一天一夜了,叫了你好几次也没醒。寒寒,你现在饿不饿?” 一天一夜? 不知不觉,好快...果然,有了小目标的人,动力十足,小马达嘟嘟的。 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感觉肠胃像脱了力一样,“好饿。”我撒娇道:“想吃鱼,全鱼宴。” 悦怿眉眼弯弯,笑道:“好。” 我抓下小白,在手心里揉来揉去,心道:“满足你的小愿望。” 耳际传来夜白好听的声音,“只吃你做的。” 我左晃晃,又看看,抓起小白,瞅了又瞅。 “你个傻货,传音,懂不懂!别摇头晃脑的,小心悦怿当你发羊癫疯!” 悦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焦急道:“寒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收定神思,打岔道:“悦怿,我是不是该去向含雪提个亲,下个聘?你姐她欠我的那些银子,就当给你的聘,你会不会嫌少?” 不再只是舍不得他生命的消逝,是他对我的坚持,让我对他有了更美好的向往。 悦怿从腰间取出一卷银票,眼波流转,“这里是一万两,姐姐说,你什么时候去下聘什么时候给你。寒寒,我不在乎什么三书六礼的...” 好你个含雪,早就算准了我逃不出你弟弟的泪眼汪汪,是不是? 我扔掉小白,握住悦怿的手,亲吻他的眼角,拭去隐隐泪光,柔情道:“悦怿,你把感情都给了我,我却给不了你圆满的回应,这是我最亏欠你的地方。等曜恢复,我就去向含雪提亲,用一辈子来还你的情。等我们回到...” “ 第118章 见新媳妇 “喵~”小白蹭蹭蹭爬到我的肩头,“本尊要吃鱼!” “等等的说,没看到我在真情告白哄小男生么!”我薅...没薅得动。 收起尴尬,我含情脉脉望着悦怿,情深意切道:“悦怿,我喜...” “本尊要吃鱼!” 草!我脑瓜子疼... 悦怿眨动着水雾朦胧的眼,看我娴熟地表演精神分裂。 “寒寒...该死的!”悦怿飞身离去,转身间,留给我一个惯有嘲讽意味的“哼!” ...... 两个神经病在一起的感觉,挺...诡异,挺...和谐。 纸呢!我要把他的鼻孔堵住! 一串清脆灵灵的铃铛声从远处飘来... 魂识打开,只能模糊看到...轻纱软帐....那是...床? 我暗自疑惑道:“睡在外面都不冷的么?” 夜白答:“许是被褥够厚。” 满地飘零的落叶随风打转,我不禁裹紧了身上的狐毛披风。 “雨姑娘,少主有请,劳您移步前厅。”来通报的人是元在野,为我挡了两鞭子的人。 我友好一笑,“你的伤怎么样?” “无碍。” 恭敬的态度,却是满满疏离,甚至有点...不屑。 为什么? 关我屁事!没心没肺活了这么些个年,最大的本事就是是旁人如无物。 但是呢,“前几日,谢谢。”我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不用,职责所在。少庄主吩咐在下引您过去。”说罢,退身出去。 == 我手捧小宠物,张大了嘴,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心血澎湃...有些欣慰... 我的拓终于长大了... 给我来块手帕,妞儿要擦擦纵横的老泪。 两节藕臂挂在他身上的女子虽拿面纱遮着脸,但是有一种人,根本不用看脸,就知道她绝对是倾世曼妙的妖柔姿彩。 轻纱红裙下,露出莹润如贝母般光泽的小腿,白皙润泽的小脚丫悠然自得地晃动,脚踝上的一圈细碎的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的眼光开始游离,往上游...好白好大的兔子,与她娇小的身躯绝对不成比例。 我情不自禁捏了捏手里的一团,想象着手感,小白张嘴就给我来了一口,我瞬间恢复理智,收起充满颜色的眼神,以及呼之欲出的口水。 那姑娘扫了我一眼,靠在元齐拓身上,懒散散道:“小拓拓,人来了呢...” 小...拓拓?小吗?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偷偷躲在树后面,学习元齐拓的游泳技术...我把目光移到拓的...应该,不小吧。 “啊!”我忍着痛,保持微笑,“你好。” 心里暗道:“死夜白,你再咬我,我就...” “怎样?” 夜白都不怕水了,我还能咋滴!挖坑给自己跳的事,我貌似,已经熟能生巧了。 那姑娘根本不理我,像慵懒的猫一样,在元齐拓的脖间蹭了又蹭。 这样的动作,小白不多时前才对我做过...脖子不禁一痒。 气氛有些诡异,院外床边站立的俊美少年们,幽怨的眼神齐刷刷投向元齐拓,元齐拓对身上吊坠的反应竟是...无动于衷? 好大一张床...姑且算是床吧,轻纱薄帐不错,大棉被,没有的,薄锦有两块,香软的靠枕也有两个,四周床沿上,满满挂着金色的铃铛和迎风晃动的穗子,床下洋洋洒洒飘起五彩的花瓣,芬芳怡人。 十来个华丽出众的少年,各个锦衣华服,却各具特色。 就是...大红的床,大红的少年,大红的姑娘,还有床品上的龙凤吉祥...这是要洞房的节奏?! 那我是站着继续看?还是... “你叫我来干嘛来了,看洞房?”我被莫名咬了两口,自然火气大,理解理解。 “嘻嘻,好呀。小拓拓,有人想看,你就配合下呗。”她勾着细如小葱的只有撩拨着元齐拓的...衣服.衣服里面...大概是红豆。 上辈子,窦云熙对我虚心好学的态度十分不满,禁止我学习任何海外教育片。这辈子,包子是从来不让我看儿童不宜的东西的。现在,既然有人愿意演现场,免门票的,我为什么不看。 我大大方方走到主位,坐下来,将小白放在腿上,拿起橘子慢条不稳地剥起来。 吃完一个,他们没动,吃完两个,他们还是没动... 我去! 那女的居然在拓的胸口睡着了! 一个女人,如果在一个男人的胸口安然入睡,那就证明,她是真的喜欢拓的。 那...叫我来是看新媳妇的?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淡定道:“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做别人家暖床的,你红绿色盲啊,看不到外面一片绿油油,那都是你头顶鲜嫩的颜色!” 门外的绿草们一致的对我投来友好的目光,也许也想送点儿不一般的颜色给我瞧瞧。 好吧,我承认我不淡定... .我去!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猪被别人给吃了,这种感觉怎么得好。我可是指望这只猪拱白菜去的,猪肉炖白菜再加点粉条,那才是完美! 面纱里传出清脆的一声嗤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嫁了吧。” 我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女孩儿嘻嘻一笑,抬头望着元齐拓,“人呢?” 不是来谈婚事的么?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元齐拓简言意骇:“茅坑里。” 女孩儿绕动元齐拓的发,娇嗔道:“都没玩儿够呢...怎么办?”她转头看我,问道:“你有讨厌的人吗?” 我摇摇头。 她追问道:“有人抢你男人,也不讨厌?” 我自信道:“能抢走的就不是我的。” “有人想杀你男人,你也不讨厌。” 我呵呵一笑,“死人用不着讨厌。” 开什么玩笑,想弄死包子?那人先死十回先。想弄死千羽?除非百毒不侵。想弄死木佑?我只能呵呵哒了。 至于悦怿么,这么可爱的小白兔,谁舍得?有人敢欺负他?问过我相公先! “她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呢。”女孩儿笑声清脆,“小拓拓,这回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我赢了,你嫁给我。我输了,嫁给你,好不好?” 这话说的...好有水平,绝对可以借鉴。 元齐拓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生冷不忌,眉头却不自觉微皱,冷冷道:“你可以下去了。” 女孩儿随意地拨动手中的发,“不要嘛。人家这么喜欢你,就让人家再待会儿嘛。” 元齐拓沉声道:“想让我把你扔下去么?”身上游离出一丝丝青色的气流。 “不嘛。”女孩儿撒娇道:“小拓拓,当初说好的,人给你护着,你给我摸着,怎么人一死,你就无情无义抛弃我了呢?你这样,我好伤心的。” 一只白嫩纤细,柔弱无骨的手在元齐拓脸上缓缓游走,元齐拓扣住她的手腕,使出内力将人甩出。 第119章 少吃两碗饭 红纱飞舞,展开,如艳丽的玫瑰绽放。 纤巧的身体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是门外等候的少年。他脚尖点地,抱着女子,轻轻放进轻纱。 女孩儿懒懒地笑着,慵懒地侧靠在软枕上,“小拓拓,你这样,人家好喜欢,怎么办?” 我站起身,用肘推了推拓,“我觉得这姑娘挺有个性,散去外头那些个抬床的,值得考虑。” 轻纱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女孩儿笑得花枝乱颤,“你好有意思...小拓拓说他是你的,你把他送给我,好不好?” 我嘴角微抽,看着元齐拓,正经道:“我收回刚刚那一句,这个女孩儿,你别想了。” 不懂得尊重生命自由的人,兔子再大也不顶用。 元齐拓面无表情,“说你是猪投胎还真是糟践了肉。” 那女孩儿坐在床边,晃荡着小脚丫,像戏水般,“人,你舍不得,那将那只猫送给我,总是可以的吧。猫咪太凶,你训不了的,我来帮你养,不用你谢。” 好想掀开她的面纱,捏一捏她的脸,瞧一瞧,这皮是不是比我的还厚。 “拓是他自己的,你如果真心喜欢他,你就去迦湿谷找他爹提亲去,找我没用。猫,是我的,我就喜欢被他咬,与你无关。我很忙的,没事儿的话,你们再腻歪会儿,我先走。” 老天真是瞎了眼。 这么瘦小的身子怎么会有那么一对大白兔,晃得我眼花! 她跳下地,每走一步,脚踝的一对金铃都清灵灵作响,她挡住我,手一摊,“猫给我,要么,小拓拓给我,我保你下半生平安。” 我低头看了一眼洁白如玉的小脚丫,笑道:“你的皮一定很厚,都不怕咯得慌么?” 女孩子摇头叹息道:“长得好看的人,一般都没长脑子。你呢,不仅不好看,也没有脑子。” 伸手朝小白抓来,出手的一瞬间,我才看到她身上散发的金色气流。 数十支银丝从我转身的空隙射向她,“够了!虞美人,你今日前来不只是来抢东西的吧。” 红袖飞舞,卷起银丝,美人轻挥长袖,银丝坠地。 “我就是来抢东西的。小拓拓,你是知道我的,出门从不空手回去。今日,要是不给我点什么,我是不会走的。”这口气,和小孩儿耍脾气一样,就差撒泼打滚了。 “虞美人?!”我惊呼道,“你,你,你,是那蓝陀的虞美人?!我的天哪!” 太失望了,我一向敬重的,视若偶像的,那蓝陀谷主,竟然是这样的...地痞流氓?! 说好的惩恶扬善呢?劫富济贫呢?盗亦有道呢? 我好像有点儿深受打击。 这女的,根本就不讲道理,好不好! 我悲切道:“我这么善,又这么穷,你抢我的猫,算什么侠盗!” 她微微一愣,干净清透的大眼睛眨啊眨,“谁说我是侠盗?” 我拍着胸脯说:“在我心目中,你们那蓝陀就是正义的化身,社会的中梁砥柱,尤其是你,虞美人的绿林美名深刻我心,我从小就心神向往你的英武之姿,也始终秉承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哉的行事原则。” 美人咯咯一笑,捂着脸扭捏了两下,收起笑,凶狠道:“那蓝陀是邪魔歪道,小拓拓的迦湿谷才是武林正道。邪魔歪道是什么?我看你不顺眼,杀你全家。你说我坏话,杀你全家。你挡我路,杀你全家。你不给我东西,我也杀你全家。你说,你怕不怕!” 我摇摇头,叹息一声,“好失望,好失落,我今天至少少吃两碗饭。” 我的油盐不进,词不达意,也许崩塌了她的世界观。 她眨巴眼,凑到我跟前,问:“为什么是两碗?” 我勾了勾手指,“想知道的话,一起来吃饭吧。” 虞美人走在我身边,撒娇道:“我陪你吃饭,你把小白猫给我吧。” 我将小白塞到怀里,不客气道:“那你还是走吧,迦湿谷很小气的,也许没煮那么多的饭。”边说边往外走。 虞美人拉住我,“那你跟我走,那蓝陀的饭菜,管饱。” 我捂着胸,扭捏道:“你的兔子是很大,可是...我不喜欢女人的。”眼神不自觉得瞄向了心之向往。 波涛汹涌,汹涌澎...湃! 我得咬着牙,含着泪说完最后一个字。 啊!我可怜的小兔兔! 我暗道:“但凡你再咬我一口,我就把你送人!” 怀里不安分的一坨瞬间被平抚,我是不是该考虑去看个大夫,万一这只猫有狂犬病,可咋整! 虞美人愣是被我看得躲开了眼神,一抹不经人察觉的红晕点缀在她的耳垂上。 我举起手背抹掉眼角的两滴泪和嘴角的晶莹,赞叹道:“不好意思,实在太好看了,一般情况下,我看到美好的事物,都会感动地流泪的。” 虞美人咯咯咯地笑,银铃般的笑声让空气都泛出了粉红色。 ---- 为什么少吃两碗饭? 我将两碗饭推到虞美人身前,嚼巴着嘴里的肉,含糊不清道:“他们不准我吃肉吃到饱,美人,馒头很好吃的,你就着米饭多吃点。” 我一手往嘴里送肉,一手夹着筷子小心地将鱼肉挑出,投喂小白,左右齐飞。元齐拓跟着我一起舞筷,筷舞成花,甚是壮观。 虞美人窝在美男的怀里,我清楚地看到她的太阳穴在微微跳动。 八个碟子,八个碗,两个砂锅,风卷残云之后只剩下美人前面的两碗米饭和两个馒头。 嗯...还有点菜汁。 我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地望向元齐拓。 “没有!”他果断拒绝。 我眨巴眨巴眼睛。 元齐拓:“没有。” 我嘟起嘴巴,吸了吸鼻子。 元齐拓妥协道:“歇一刻钟再吃甜食。” 我眯着眼睛,点头示好。 小白四仰八叉躺在我的腿上,我轻轻抚摸他的小肚子。这是小白第一次进食,食量和它的体积有点儿不成比例呀。 一顿饭三条鱼,是不是该考虑... 小白蓦地瞪大眼睛盯着我,我立刻狗腿道:“元齐拓,以后每顿给小白煮四条鱼,不要觉着浪费钱,知道不?” 我指了指美人的碗,“你不吃吗?” 美人缩在美男的怀里,懒洋洋道:“我似乎饱了。” 这个女人,除了抢猫的时候,动了下,其余时候全是窝着的,连走到饭堂都是被抱着来的。 懒,到了一种境界,就不再是懒。 是死懒。 我喃喃道:“浪费食物是不好的,不如...”我默默向那些碳水化合物伸出魔爪。 第120章 拓的报复 元齐拓拍掉我的手,斩钉截铁道:“广德楼的杏仁酥,还想不想吃?” 虞美人抬起头,娇羞道:“慕白,你替我将饭吃掉好不好?” 慕白点头,一口一口将白饭咀嚼吞咽。 我的良心有点小不忍,将红烧肉的汤汁递给他,“肉汤泡饭,不错的。” 人家连头都没抬一下。 我不禁感慨:“美人,教教我吧。我家几个一凑到一起就冒冷气,全当我话当放屁。我该怎么办?” “我想想...”美人闭眼思索。 我等... 一碗饭吃完了。 我再等... 两碗饭吃完了。 我还等... 馒头吃完了。 人,被抱上(算是)床了... 说睡就睡,此乃神人也。 “说吧,你们怎么勾搭上的。” 吃饱了饭我也想睡,但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宝宝作祟。 元齐拓直言道:“那蓝陀想灭崔府满门,我得将他们留着等你回来。” 我倒吸一口气,“所以...你出卖色相?” 他直言不讳,“是。” 我站起身,围着小圈转了好几圈,“你若想成为迦湿谷谷主,是不是要保证清白之躯?” “是。” 我问的是个啥问题?谷主继位跟清白真的有关系...吗?我瞅了一眼拓,沉脸如斯,不像在唬我的样子。 我开始围着大圈转,转了半天,除了转得脑瓜子疼,也没转明白。 “我...”我欲言又止,一咬牙一跺脚,“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个什么了?” “啪!” 我蹲下来,揉着脑袋,呜呜道:“那个就那个了么,你要真不想她负责...我...” “你怎样?” 我站起身,抓住他的手,深情地望着他:“我就给你找俩媳妇儿,你成亲吧,成了亲,就没人说三道四的了。” 元齐拓双拳紧握,那双眸子駭得吓人,“媳妇儿?还俩?你对我可真好!” 我默默地松开手,不自觉退后两步,“你是我养大的,不对你好,对谁好?俩不够?...那就仨?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儿小...拓,你好好的,咱好好说。” 元齐拓冷着脸,一字一句道:“看着别的女人坐在我身上,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开心?” 我点点头。 他的嘴角勾起,直勾勾盯着我,“吾家有子终长成,是不是很欣慰?” 我点点头,摸着墙站直。 他伸出手,将我围在墙与他之间,盯着我,“那为什么会发脾气?” 我老实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被睡了,也绝对不可以下嫁,我舍不得。但如果,你喜欢她,嫁也就嫁了,我也可以不干涉的。建议,纯属建议。” 如果眼睛里可以冒火,我绝对已经被烤熟了,好热,好热。 元齐拓冷冷一笑,“出来一趟也是好的,至少知道了,什么叫清白,什么叫一妇多夫。” 我低下头,怎么怪怪的?难道真吃多了? 伸出手,摸了摸元齐拓的胸口,抬头问:“杏仁酥...”呢? 唇上一热,那个呢被堵在了喉咙眼儿。 我被吓到了,睁大了眼,傻了。 我使劲推开元齐拓,愤恨道:“你干嘛!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损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这么对我!” 元齐拓退后一步,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我...我... “夜白...我怎么办?”我去,你吃饱就睡,真对得起王子喵这个称号么! 我就是个普通人...姑且算是个普通的女人吧,我这一颗普通的小心脏,经不起这么折腾呀! 元齐拓是我的哥儿们,是我唯一的朋友,一起喝过酒,一起看别人洗过澡,每天形影不离..... 我脑筋一转,他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对他下迷药?还是报复他为我的牺牲? 对! 是报复! 就是存心想让我憋屈,绝对不是那种不清不楚的情愫。 嗯,是报复,换了种手段而已。 自我催眠结束。 去找包子! == 我终于不用为找不到东南西北而发愁了,哦哈哈... 虽然我的魂识很弱,且消耗地很快,但是对晓苑里发生的一切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感应的,就比如说,一堆人围着包子住着的院子。 啧啧啧,我很好奇,那张大床是怎么进的了院门的。 我看看大喜床,又瞧了瞧门,比划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可能是飞进来的。 高手啊! 我很自然而然地走到元齐拓身边,推了推他,“拓,她又扯啥幺蛾子呢?” 美人从薄纱里探出个头,娇嗔道:“人家哪有。人家就是睡醒了,随便转转,看到这儿美男聚集,饱个眼福罢了。” 千羽温润如仙,悦怿...顶着一张小白兔人畜无害,可爱乖巧的脸,眼神凌厉毒辣,柔弱与刚劲的完美结合。 我勾住千羽的胳膊,蹭了蹭,娇羞道:“谢谢夸奖,我有时候也觉得,光看着他们都可以不吃饭的,嗝...”很是时候打了个宝饱嗝,“我就说吧,本来都没吃饱,一看到他们,人生瞬间就圆满了。” 风呼呼吹着,铃铛发出脆生生的篇章,红纱荡起。 我看到了凌乱。 虞美人咯咯笑着,“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你了。诶,我拿这一群,跟你换一个,好不好?” 我用决绝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不然,我发飙了。” 她嘻嘻一笑:“发个给我看看?” 我抬起下巴,勾起嘴角,“你逗个乐先。” 虞美人笑得滚了好几滚,成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你来,你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我摇摇头。 但凡能告诉人的,都不能称为秘密。 若是别人死机白勒将秘密告诉你,必然是要换取些什么他想要知道的。 轻纱内传来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好吧,看在你不上当的份上,我且当回好人。你若现在赶去邦陇呢,许是还能见立云初最后一面。这些美男呢,你若无处安放,我可以好心暂时帮你照顾,够不够意思?” “这仨,还有房间里的都是我的,其他的,你可以问问有没有婚配,也可以再问问,没有婚配的是否愿意跟你走。”我圈了一圈,围住了千羽,悦怿,和...拓,“还有,谁是立云初?” “你不认识他呀,那就免得辛苦跑一趟了。至于男人呢,你至少得留一个给我。佑佑,佑佑...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来咯。” 我肯定了一点,虞美人也是一个撒泼打诨的好手,这床,被她滚过来又滚过去,居然没散。 回头得问问哪家师父做的,这漫漫长夜... 等等! 我忽略了什么? 佑?佑? 第121章 银发灰眼 在确定了屋里没有真气流转的前提下,我一脚踹开了门,以绝对的捉奸姿态站在了门口。 嗯...救命疗伤做到木佑这个份上的,天下可能独此一家,绝无分号。 千羽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屋外还是传来了那该死的笑声,“慕白慕白,你看到没,好俊美好优雅的线条,画下来,赶紧画下来。” 包子赤身趴在客堂的地面上,及臀的长发盖在他的背上,呈扇形散落在地面上,挺翘的臀部若隐若现。 美人说的不错,好俊美,好优雅的线条... 收! 这么冷的天,他为什么在地上!为什么...露曲线! 我冲进房里,再一次被视觉冲击给震撼地七零八落。 如瀑布般的银丝沿着床边垂落,晶莹顺滑的不止是如丝的长发,还有.... 这睡相... 咳咳... 我捂着脸冲回客堂,平抚了自己的心情。 千羽脱下外袍将包子裹住,抱起,疑惑问:“怎么了?” “我...我...别进去!”我好像不小心将别人看光了。 悦怿不管我的那些个小心思,径直走进卧房,半晌之后,出来,扫了我一眼,对千羽说道:“屋内有一张软塌,可以将人先放着。床上躺着的是她的那个姘(是相好)头,有些许不同。” 姘头? 我咋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难道酒后? 最近没喝酒呀,喝了吗? 千羽抱着包子走进卧房,我小心翼翼跟在千羽身后,时不时偷瞄床上两眼,一不小心瞄到大腿根儿的...红莲! 魔族血统果然强大! 一晚上居然能长出这么长的头发,这么好看的头发还藏着噎着,有没有天理!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 我轻声问:“包子现在怎么样?” 清逸冷峻的面容上毫无血丝,我半跪在塌前,伸手抚摸包子的脸,除了冷,感受不到一丝真气的游动。 我担心道:“感觉比以前还冷。” 千羽安慰道:“脉搏平稳,一切等他们俩醒来再说吧。” “佑佑...佑佑...”虞美人配合着内力大喊,包子的眉头不禁微蹙。 我抚平了他眉间的不安,蹭的站起身,打开窗,吼道:“喊什么喊!别地儿喊去!什么佑佑,这儿只有我男人,没有叫佑佑的!” “悠悠~”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周二。” 我赶忙跪坐在包子身边,抓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什么?” 包子虚弱一笑,“我很好。” “可是为师感觉不好。”木佑俯卧,双手撑起下巴,两条小腿勾在一起,屈搭在床内侧的墙面上。 银白色的发,银灰色的眼瞳,浓了原本的那一分邪,淡了那一分的魅。 似是好梦初醒,木佑随手绕动耳畔银丝,都显得风情万分。 “那只包子的内息寒气太重,都把为师的头发冻白了。” 我撇了撇嘴道:“难道原本不是银白色的?” 夜白是紫发,也是紫瞳。你的是银灰色的瞳,不是银发那是啥色?真当我傻呢! (-也许是灰色。 -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木佑嘻嘻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徒儿,一晚不见,你好像聪明了不少呢。” 木佑毫不顾忌地起身,怡然自得地边穿衣服边道:“武功心法呢,为师已经传授给他。至于什么时候修得圆满,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为师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现在你应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千羽起身,拱手作揖,“说个谢字着实太过虚伪。然,二宝娘子能力有限,不妨将她允诺与你的两件事情交由柳某来完成。” 木佑扫了我一眼,扣上腰带,“二戒,你说呢?” 我对着包子挤眉弄眼道:“我向来是个老实孩子,吐口唾沫就是颗钉,我家的盖房子全靠我吐口水支撑着的,纯纯的紫铁结构,包子,你说是不是?” 包子的脸色不好,我赶忙道:“你没力气,就别说话。我来说,我呢,说啥啥不会,做啥啥不灵,除了偷鸡逗狗,惹是生非,我还有啥本事没有?没有吧。所以,你们就安下心,我师父不会给我下什么高难度的任务的。” 我回头,一缕满足的笑,透过阳光,刺进我的眼。 木佑伸了个大懒腰,将长至大腿的银发随意地拢到身后,犹豫一会儿,将手放下,“来,帮为师拢发。” 我随口一问:“这算第一件事儿吗?” 木佑一愣,轻轻一笑,表情十分诡异,“你说呢?” 这种小事儿,只要他开口,我都会答应吧。再说,我是真想摸摸那一头银丝,看起来好丝滑柔顺的样子。 “哦。”我起身。 “不许!”包子抓住我的手,瞪着我身后的人,以往的霸道的尾巴又露了出来。 “哦。”我蹲下。 “二戒?”熟悉的二声扬。 我起身。 “周二!”熟悉的跪搓衣板调调。 我蹲下。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蹲起训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我得救了... “佑佑~快出来么!佑佑~”魅惑的声音吹进每一个人的耳孔内,带着丝丝娇嗔,就连我的心弦都被小小的波动了一下。 “来了,来了。”木佑懒散散的声音,靠在门框上慵懒的姿态,媚眼含羞合的模样,让我情不自禁想到,青草馆里的小公子,开门迎客的情景。 “客官,你别急么,伦家现在不是来了么,讨厌~”翘起兰花指,食指轻轻划过来人的视线,丹唇逐笑开。 好旖旎的说... 我无耻地笑了,笑得荡漾。 包子很配合地说:“是很像。” 千羽微笑颔首,表示认可。 悦怿眨巴眼睛,“寒寒师父像谁?” 木佑突然转头,开口道,“二戒,为师有一事不知,红楼楚馆里招呼客人的老大娘外头都是怎么称呼的?” 我没头脑地回:“你说的老鸨子?” 木佑呵呵一笑,似是自言自语,“老鸨子,大包子,还真是形容得贴切。”朝门外缓缓走去,“美人...” 叫美人就真是美人了,这一口一口叫得,真是...酸的我牙直倒。我回头得改个名字,叫伊人! 包子,屁! 曜就那么板着脸,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搓了搓手,捂在他的脸上,讨好道:“怎么这么冷,悠悠帮你捂。曜,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按好不好?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好不好?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眼神求助,“千羽相公...” 千羽无奈地耸肩,为夫爱莫能助。同情的眼神示意,早就叫你改称呼,你非不,穿帮了吧。 曜闭上眼,脸侧到一边,虚弱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我没脸没皮道:“那我陪你睡。” 还好我现在瘦了,还好软榻够大,挤挤还是挤得进去的... 错就错在,我叫习惯了,“包子...” “出去!”曜目光中寒色一凛,随手一扔。 还好...千羽眼疾手快,在我即将以完美弧度落地的时候接住了我。 我苦着一张脸,嘴巴一嘟,眼神眨巴眨巴看着千羽,求安慰。 “早就叫你换个昵称,你非不听,现在呢,自尝恶果。”鼻尖轻轻蹭过我的额头,幽幽兰香弥留在身畔。 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将我所想说的甜言蜜语全都堵在了肚子里,发酵,发酵...好像要爆了。 第122章 当凤帝不容易 红纱曼妙,美人半坐,木佑躺在美人的腿上,随意地曲着腿,把玩着美人玉足上的那一串细小金铃。 美人白皙的玉指夹着透明水润的龙眼,送进他的嘴里。 木佑怡然自得地享受,粉嫩的舌尖一卷,鲜红欲滴的唇瓣蠕动,将深褐色的果核吐到美人手心。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 没有泛酸的感觉,只是觉得陌生。 我的一戒,说什么都是他有理,干什么都是他喜欢,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在中间随便走走。 比我还要随心而安,比我还要肆意妄为。 但,绝对不会伤害我。 然,伤我的心,亦是伤害我。 心里不禁冷笑,人家跟我毛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专注我一个,自己还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 恋爱自由,没成亲的,一切都算扯淡。 啊呸! 好你个木佑!就差一步,你就是我的人了,现在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被别人勾搭!说好的戒色呢!装得好好的得道高人呢!被谁吃了! 草! 我瞪大了眼,示意:你个混蛋!解开我的穴先! 我要把你捆起来!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捆起来!饿你三天三夜! 谁来救救我~ 风吹起纱,我看到木佑嘴角勾起的邪魅,他红唇未动,声音却穿透了我的灵魂。 传音? 我的脸绿了,绝对比吃了鸡屎还绿。 我的头顶也是绿的,绝对比我的脸还绿... 呜呜...我又被带路帽子了。 木佑红唇带笑,眼尾轻轻挑了起来,“二戒,为师出去玩儿会。这些日子,你家里的那几位,一定会很开心,估计会笑到闭眼。乖乖的,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要想我。” 想你奶奶个腿! 我目送他们离开,姿态万千的美少男们抬着床,飞身离去,似神般飘逸。 搞什么红色大喜床,想要飞升成仙的意境,下次直接抬个纯白的灵柩不就好了! 没人看见木佑是怎么出手的,都以为我是伤心欲绝不想动弹。幸好,有个小悦怿给我抱抱,给我安慰,顺便问了一句,“寒寒,你的眼睛很难受么?为什么一直转来转去?” 难受的是眼睛吗?是心!心! 元齐拓帮我解穴之后,院子里一声冲天的狂飙怒吼响起:“木佑!你丫给我等着!” 我挥挥手不准任何人跟着,魂不守舍在晓苑里胡乱溜达。 脑瓜子疼。 木佑是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吗! 凤帝! 但凡我打得过他,我肯定得骂一句,“侬脑子瓦塌了!” 在我看来,做凤帝的不是因为她投胎投的好,而是将几辈子的孽搁到一辈子受虐来了。 咱来缕缕: 在她妈或者爸肚子里的时候就要被算计,能顺利出生,第一个阿弥陀佛。 生出来能顺利长到大,第二个阿弥陀佛。 此成长过程中,课业繁重,休息不得,毫无私生活而言。要看妈的脸色,要顺爸的态度。生活不自由,恋爱不自由。 总之,不自由。 好吧,第三个阿弥陀佛,成功上位当凤帝了,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折磨:在家,看老公们斗,仆人们肯定也要跟着斗一斗给她看哒。在朝堂上,看大臣们斗,臣子之间风帮结派,自古有之,她得懂的平衡之道。生了娃娃,就要看娃娃们斗。 斗斗斗,要知道,只有斗地主,才有欢乐豆的好哇。 坐在金座上那个女人呢,更是工作繁忙,业务繁多,批不完的奏折,理不完的各方矛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不止无休,还没工资。 别看后宫那么多美男,但凡她敢多睡一个,或者多睡一会儿,就会遭人唾骂。因为,有一个官称,叫做谏官,还有一个官,称作史官。 睡了谁,睡了多久,都是要被记录在册哒。这种情况下,能好好睡吗?能安心睡吗?能睡得舒坦么?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分分钟不举,好哇。 呃...凤帝貌似不用举。 行,那就做个昏君... 貌似可行性也不高。 做昏君,混到死呢,遗臭万年,烂摊子留给丫头就行。要是混不过去呢,铁定有人造反,不止自己一刀被砍死,还要连着老公娃儿们一起遭殃,全家在九泉下相遇,合家欢乐多。 整天提心吊胆的,即便有酒林肉池,有美男万千,那也不是人过的日子,会焦虑的。 总之一句话,从事凤帝这一行,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悲惨,比卡西莫多还悲惨。 出来这小一年,根据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我认为,当今的凤帝,绝对是有资格享有明君这一称号的。 还是那句话,法制算是健全的,百姓但凡辛勤劳动,都是富足的,边疆小打小闹,别人是不敢过来侵犯的。 不仅如此,花盘国是四国里头,钱是最多的,兵是最壮的,说话是最硬气的,派头却是最小的。 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来说,逍遥钰翎是顶顶好的凤帝。 然,她就是没有女儿。 生完南行之后,她不仅自己不生了,后宫那些个也没了动静。 身体被透支了?还是,有些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 这都不关我的事! 对呀,这都不关我的事了,木佑为什么叫我去做凤帝!我又不是她生的! 不对... 难道...小破身子是逍遥钰翎在外风流一度的产物? ----- “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实际的东西!小破身子的父母是辽城通县安兰村的普通村民,父母染病而亡,她的舅妈将她卖到春风阁的时候,我正巧在哪儿,就顺手带到岛上去了。” 我咬着筷子,眯起眼,不怀好意盯着包...以后不能叫这个名字了,他会咬死我的。 我嘟囔着嘴,“那会儿你几岁?买她干嘛?” 曜放下碗筷,神情冷淡看着我,“这是想聊过去了,是吗?要不要先聊一下,你从哪儿来,到底几岁,你以前的那个男人是怎么把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都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干嘛呢! 低头,吃饭。 可...饭呢? 我将空碗递给元齐拓,“拓,给我再盛碗饭,今天的青菜真好吃。” 元齐拓不做言语,帮我添饭。 悦怿仔细看向一桌没有青菜的菜肴,关怀道:“寒寒,你想吃青菜吗?” 我狠狠剜了悦怿一眼,只消一眼,那个叫做委屈的水花就已酝酿,任谁都会为之动容。 我夹了一块鸡腿肉,放进他碗里,弱弱说道:“要把身体养好,才能...” 第123章 期限一年 “啪!” 曜掷下筷子,冷语道:“我说过,除了千羽,你谁都不要再去想。 之前,我以为自己活不久,才会留千羽和元齐拓在你身边,想的是,我死之后,有人可以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安然度过一生。” 曜静静看着我的眼,“你昏迷期间,我才想明白,只要你在身边,即使是像一个废物一样活着,我也应该活着。木佑替我洗了骨,我不仅能够活得长久,还会比以前更珍惜你。既然,你已经娶了千羽,我不会拆散你们,但是其他人...”他扫了一眼悦怿,“你别妄想了。” 下雨了... 这回,应该不是一块鸡肉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千羽抽出帕子递给悦怿,悦怿接过去,只是死死攥着,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要抗争,至少要先争一争,“如果,我一定要他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千羽,拓是不可思议,诧异我居然会和曜抗衡,悦怿是欣喜,是充满希望的。 至于... 曜的眼神始终都是冷冷的。 我拉住他的手,缓缓地挠上手心,轻轻拽了拽,眼神里尽是可怜娇憨,“曜~” 我坚信,这个家里,不会有人能在这样的表情下再坚持些什么。 除非...他是曜。 我大概是忘了,这一招在他这里早就用得烂透透了。 “不行。”语气平缓,但,坚决,不容置喙。 我将温柔的眼神飘散到千羽身上,相公,帮娘子说个好话呗。 千羽夹起一块鸡肉放进悦怿的碗里,“我同意悦怿进门。” 我就知道,我真挚的哀求是有用的! 雨停了,那双眸亮了,“千羽哥...” 千羽望向曜,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一片山药摆在我碗里,“二宝娘子,木佑向你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为何与凤帝,与小破身子的身世有关?” 我将山药和着饭包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他让我去...捉疯鸡。” 顿时...只剩下我吞咽的声音。 这是...听懂了? 都是神人哪! 我心虚地撇了撇大家,不自然地笑了笑。 一抹不觉人查的弧度勾上曜的嘴角,“他拿什么威胁你?我们的命?还是你的?” 曜生气了,可是生气有什么用。木佑,咱肯定打不过。骂?呵呵...请问在座各位,谁会吵架的? 我调皮一笑,“他?威胁我?不存在的。他就那么一说,我也就这么一听。”没错,他就是拿你们的命威胁我的,还定了期限,一年。 一年?一年也就够生个娃吧。 “哎呦喂,你们这么苦大仇深的干啥。我又没说要听他的话,论说话当放噗谁最行,唯有倩幽夫人我最强。是吧,曜?”我讨好地勾住他的胳膊,脑袋使劲儿蹭了好几下。 沉默... 很长时间的沉默... 千羽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做上凤帝之后呢?”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曜开口问,“他没说让你做凤帝是为了什么?” 都是人精,我还是不装妖怪的好,老实答,“然后就要完成第二件事,他没说是啥。” 沉默... 沉默片刻。 曜问:“期限呢?” 我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千羽轻轻颔首。 元齐拓面无表情,点头。 就连悦怿也在斟酌,“寒寒,让我跟着你吧。我是没什么用,但他...他...很会...顺东西。” 顺东西? 靠! 我眼睛一亮,“不偷东西都白瞎了一身隐匿的本事了,想当年,小夫人我也是雅贼行当里的一把好手啊...哈哈...” 别人偷金,我偷吃的。 元齐拓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千羽的微笑里只有宠溺。 曜...冰坨坨,真的好适合他。 我继续拿脑袋蹭他的胳膊,蹭的我脑袋发热,也没蹭出他的一句话。 好学者,要知耻下问,如我,“谁来告诉我,你们刚刚的暗号是啥意思。” 曜将一块五花肉塞进我嘴里,沉声道:“吃饭!” 心有不平,气难愤! 等着,等买到婆逻草,我天天呆你房里!不把你肚子搞大,我儿子不姓周!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儿子随父姓? -不是有没有可能,是一定随父姓。) 男人生孩子要拉刀子的,冒着生命危险生出的娃,当然要随父姓。 叫什么呢? 圣代,这名字好。 那悦怿的娃叫什么呢? 小黑兔!我的天! 曜,拓,千羽三人在房里开小型会议,愣是把我和悦怿赶了出来。 也好,正好跟悦怿花前月下,谈谈小恋爱。 我和他手牵着手,将晓苑走了一遍又一遍... 我俩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一遍又一遍... 我偷偷瞄瞄他,他时不时瞄一眼我... 当两人的视线相触,他是不安的,我是紧张的。 “寒寒...” “悦怿...” 没人说话,好尴尬... 这个年代小年轻谈恋爱是这样的?好不理解... 好好回想一下,悦怿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得问清楚了,别到时嫁给我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后悔一辈子。 “那个...”问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我们也没认识多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悦怿身体一僵,目光里依稀有星光在闪烁,而我的脸,在星光的闪耀下,更加清晰,“打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红楼里,每夜都是歌舞喧嚣,姐姐就把我关在小屋子里,她跟我说外面的那些男人都是恶鬼,只在晚上出来,专门找小孩吃。 可是,小屋子很黑很黑,我害怕,可我更怕那些鬼。后来怕着怕着,也就不怕了。 那时候不懂,姐姐为什么要带我生活在那种地方,后来大一点,知道了我们生活的是供人玩乐的地方,姐姐是为了养活我,才把自己给卖了。姐姐长得好看,又聪明,所以妈妈特备照顾她,给她找最好的师父,练习琴棋歌舞。姐姐见我整日在屋子里无趣,便将她学的,悉数教给了我。 有一天晚上,我很难受,便走出房门去寻姐姐,却不料,被人拉到了后院的假山下。他捂住我的嘴,我叫不出来,也没有力气反抗,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再醒来,我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却换上新的衣裳。 我只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便没有去在意。直到官府来问话,我才知道,楼里出了命案,有人死在假山里。 官府断案,说那人是喝多了酒,自己撞在石头上摔死的。我告诉了姐姐那一晚的事情,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许我出房门一步。那段时间,我看见了他,他一直陪着我,他很会躲,身手又好。他会把顺来的东西送给穷人,那些我做不了的事情,他都敢做,也能做。 第124章 魂识九段 “姐夫将红楼买下来,送给了姐姐之后,我才被允许走出门。我告诉姐姐,他的存在,姐姐又说,是我病了,找了好多的大夫来看我。我不敢跟别人说话,更不敢让别人碰我,我甚至怕别人看到他,我把他关起来,不再让他出来。 我讨厌那些人看我的时候像看一个物件,更讨厌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有时候,姐姐的眼神里都带着怜悯。只有你,不一样。那群人里,只有你的眼神是最干净的。 哦,就是那个小白兔呀,嗯,长得也就那样吧。你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没有掺有任何感情的评判。”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差不多吧。” 悦怿抓住我的手,满眼都是爱恋,“其实,在你咧着嘴问我要不要吃瓜子的时候,我就动心了。真正想跟着你,是在那条巷子里,你踩在那人的肚皮上,甩着头发说,哼,居然敢打我家悦怿的主意。那时候就觉得,嗯,此生,非她不可了。 寒寒,你是第一个将我当正常人看的女子,是第一个陪我去月牙山看桂花的女子,是第一个为了我的一个小要求而执着的女子。是我此生,非嫁不可的女子。” 老脸红扑扑的,我羞涩一笑,啵了口他的嫩唇,“悦怿,我也喜欢你。” “回屋睡觉!” “哦。” 我苦涩一笑,“悦怿,你别担心,我说了要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会让你幸福的。” 寒冰再次刺骨,“周二!” 我挠了挠悦怿的手心,满是真诚地说道:“我有办法搞定曜的。” 松开手,踱开狗腿的小步伐,飞快奔了过去。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惧内? 还用传说吗?呵呵... ---- “魂识九段,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你个夯的,傻人有傻福,有那么多笨蛋白白送真气给你玩儿,短短半月竟然达到静界。” 夜白嘴角挂着一抹轻笑,食指轻弹,一串晶莹的寒丝萦绕在之间,形成漂亮的螺旋。右手食指勾住,寒丝飞舞,融入指尖,消失地无影无踪。 “想学吗?” 夜白静静地站着,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然... “你这个蠢蛋玩意什么体质,圣曜什么体质?你跟他比?”夜白食指一弹,水面上立即横穿了一根冰柱,看得我目瞪口呆,“就算身体里有一丝神族血脉,就算那个小魔头帮他洗了髓又怎么样?有本尊在,他能比得过你?就算你是个废柴,本尊也能将你变成元境界的凤柱。” 夜白手一挥,冰柱化水,消失不见,只留下河面丝丝水汽。 百无聊赖,我哼起了那首经典摇滚,“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说来说去,都是木头。” 夜白赞同道:“对,你就是木头!” 我躺到长毛地毯上,双手枕在后脑勺,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夜白,我这么努力,这么用功,都禁欲了,你就不能夸夸我?” 夜白反问道:“如果我不告诉你,圣曜的真气会自主渡与你,你会禁吗?” 我坦言道:“那是肯定。” 喘口气先,“不会。” 夜白总结,“所以,你就是个夯的。放着这么好的炉鼎不用,你想干啥?” “开什么玩笑,他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我只要躺在他身下就不费吹飞吹力拿过来,比贼还无耻。这就好比,曜辛辛苦苦接了一瓶露水,我咕嘟咕嘟就喝了,他再接,我咕嘟咕嘟又喝了,我觉得他会打死我的。你说,当初创这套功法的是,得是多恨那个炉鼎。”我的心里是有些悲愤的,但凡让我知道了谁让曜练这种缺德的功法,我非骂死他不可。 曜的神族血脉又不纯,练那个半吊子的寒凝功等于找死,若不是无意之中散掉大半真气,若不是木佑替他洗髓,呜呜...我就成寡妇了... “你懂个屁!人体的经脉是很脆弱的,可是作为炉鼎,可以在一次次的真气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中让经脉更坚韧,承受比一般人都深厚的内力,真正的得益者是他。”夜白瞟了我一眼。 我眼珠一转,“我就知道,你每次说话都说不全。”呵呵一乐,“我这就去为曜练就绝世武功儿现身去。” 夜白淡淡笑道:“去吧,反正你男人多,死一个不少,死两个成双,正好搭伴儿。”扫了一眼脸色变白的我,“早跟你说了小魔头不是个好的,他能这么好心给你相好的洗髓?不做点手脚都对不起他的身份。圣曜至少要将寒凝功练得七层圆满才能和你双修,否则,就会像那晚一样,血管爆裂。本尊说的炉鼎,是让他将真气直接传于你。你这般...本尊真心为那几个男人感到悲哀。” 我这般啥? 博爱,那是水瓶子们高尚的品格之一! 我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狠!” 悲哀的根本是我好哇啦! 不然,我能有这心思,天天在这魂境呆着,静心修炼? 不修炼怎么办?空气里满满的多巴胺,催产素,我要不入魂境,不成魔便成鬼。 还好,大家知晓我是如何嗜睡的,如何起黑贪早的。所以,只要不和曜那啥,谁都发现不了我的秘密。 “练吧!”我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没有枪杆子政权,在家说话不硬气呀。” 夜白轻嗤,“你说练就练啊,当做点心呢,揉吧揉吧烤一下就好了?” 我的小怒火呀! 腾~ 我腾地起身,揪住他的脖领,恶狠狠道:“你想咋地!想让我练吐丝的是你,寒碜我的还是你,找茬讨打呢,是不是?” 夜白勾了勾嘴角,“求本尊呀,本尊就教你,龙之水舞,凤之火浴。”左手食指轻弹,蹿出一朵橙红跳跃的小火花,右手食指绕动寒丝,两指微转,寒冰化水,与火线相绕,萦绕我们身边画出一圈圈绚丽的圆。 “我总算知道了。”我恍然大悟,“说的好听,叫我修炼魂识,实际上我都是给你练的吧。我就是替练是不是!” 第125章 预备夫君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笨。”夜白散了冰与火,“本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本尊同你魂识相连。你修炼魂识越强大,本尊归元的机会越大。内力还是你的内力,魂识还是你的魂识,明白?” 我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剩下不要的,才是我的。” 夜白推开我的手,身体往前微倾,淡淡的栀子花香打在我的鼻尖,“大概,就是这样。蠢蛋蛋开窍了。” 我眉眼弯弯,勾住他的脖颈,调戏道:“不如让妞儿也来帮你开开窍?” 夜白是见识我的勾人手段的,立马推开我,正色道:“莫让杂事扰了心神,本尊先传授你龙之水舞的心法及运用要领。修炼前,本尊还需提醒你...” 我嘀嘀咕咕道:“万万不可让外人知晓您老的存在,我的功法。每次一来您都说八百遍,都不嫌烦哒。” 夜白凶道:“你以为本尊愿意说啊!你个不长脑子的,被那个小魔头一诈就诈出来了,你若不说,他根本就不可能感知到本尊的觉醒。拜托你以后动动脑子,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练不练!不练回去看你男人抛媚眼去。” 一说到抛媚眼,我的腿不禁发软。 我家三个全都是秀色可餐,然,只能干瞪眼,别说尝了,连上手都要受眼神的炙烤哒。 我意气奋发道:“练!” 修炼魂识是一件事,练习那个狗屁龙之水舞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总算体会了一把穿着短袖在南极散步的感觉了。 然,夜白告诉我,曜练功时所忍受的冰寒之痛至少是我的数倍,我狠狠心,咬咬牙,跺跺脚也就挺过来了。 夜白算是个知人冷暖的,给了我一张方子,说是泡泡澡就可以迅速加速真气运转,还能够缓解内力提升给经脉骨骼痛楚。 然,当我拿着这张方子给千羽时,千羽的脸瞬间变色,“二宝娘子,这张浴方你从哪儿来的?” 谎话早就想好了怎么圆,我开口就来,“木佑在我小包包里塞了一封信,这张方子是给曜留的,说是缓解经脉之痛,还能提升内力的,外加一句,要是不想太厉害,也可以不泡。” 千羽手一摊,“信呢?” 我大义凛然道,“烧了。人都走了,留什么念想。” 千羽捻着纸角,淡淡一笑,“木佑果然神秘莫测,连这字,都非同寻常。” 我瞄了眼纸上的字,感慨道:“对呀,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字儿咋写得跟狗啃似的。千羽相公,这都写得啥?拆开来我不认识,合在一起,我还是...不认识。” 自古以往,能看懂大夫龙飞凤舞歪体字儿的都是神人,更何况这张浴方还是用猫爪子占墨写的。 由此可推,千羽乃神人也。 千羽一脸凝重的表情,“紫叶风铃这几味草药虽说稀少,但是庄里还是有的,至于冰蟾玉心...冰蟾我们曾在白露山寻到过,只不过,这种冰蟾只生活在寒涧里,其心遇温则腐。曜倒是可以抓到,但是一直要用内力保持冰蟾玉心的温度会对他的身体有所损伤。这么看来,我们可能要去趟白露山了。” 我坐上他的腿,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小破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千羽相公就带他去呗,我会乖乖的在这儿等你们哒。” 千羽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但凡你说乖乖的,那一定是肚子里憋着坏。你这个小混蛋,还是得看着才行。我去跟曜商量一下,看要不要今晚就出发。” 话说,坐在千羽的腿上,两人难得如此之近,气氛如此之好,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我们新婚的噱头。 然... “下来。” “哦。” 我后悔了,为毛不关门,让曜抓了个现行。 不对,关了门我会更后悔,他也许不会听我解释,大晚上为什么会关门。 “二宝现在也是我的娘子。”千羽搂紧我的腰,容不得我离开他的怀抱,“曜,木佑留下的这张单子和我们以前寻到的古方大同小异,但这张单子是木佑留下的,其真实性更大一些。试不试,还要看你自己。” 此时,我已默默闭上眼,睡觉,准确地说,装睡觉。 曜懒得再理会我,“凤帝派人送来逍遥桀的大婚请帖,京都这一趟得有人去。现今,你我二人还不适宜出现在邦陇,不如让我们的二宝娘子走一趟,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老情人大婚的幸福。” 我的眼皮抖了抖,果断睁开,叫嚣道:“去就去!你们一个一个都憋着坏,什么都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知道啦?之前是利用江心儿坐上那张凳子,现在无非换了个我,不就是傀儡么,阴谋么。哈,木佑提出这个条件,正好趁了你们的意是不是! 凶什么凶,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圣曜,少拿我跟你的初恋比。我是没她有钱,没她有地位,没她漂亮,也没她兔子大,更没她聪明...草!滚滚滚,爱找谁找谁去!我要睡觉,你们出去!千羽,放手!” 好吧,我纯属无理取闹。 但! 我坚决不承认! 千羽的手没松,任我扭动身子,任性挣扎,“告诉她吧。” “你...行!”这两个字是要从牙齿里挤出来的,“想去是吧,去!再去看一眼你昔日的情人,续一下未了情缘,圆了你日夜相思的苦!” 我挥舞着爪子,“千羽,你放开我,我不咬死这个蛮不讲理的醋坛子我就不姓周!别拉着我!” 阿嘞...千羽,你不带这么坑我的吧。为了家庭的和睦,你不该松手哒... “哼!” 我以一个决绝的鼻音结束了此场战役。 战役的果实就是他们的故事,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听到曜居然是圣天澜的儿子,我很假惺惺地问了一声,圣天澜是谁?很厉害吗? 哦~大祭司呀,祭上神,保天下苍生安宁,是很厉害的人。 听到神族血脉的时候,我轻声嗤鼻,封建迷信害死人。 听到江心儿净化神族之血的时候,我有些不淡定了,“谁给她洗髓净化神血的?” 他们表示不知,至于为什么帮她篡位,江心儿承诺他,有人可以给曜护功续命。曜需要一个身份留在江心儿身边,凭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关系,顺理成章做了江心儿的预备夫君。 第126章 今晚你看着她 我好想戳着圣曜的脑袋,问问他,“你丫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个活炉鼎啊!他们看中的是你源源不断的内力知道哇!自己还送上门给别人送内力呢,飚呢,傻呢,被人玩儿了,知道不!要不是我英勇献躯,要不是我在外面勾搭了一个野男人,哼!哼!你丫早被人给吃了!” 又说到了神仙墓,公孙和姓江的两家为了瞒住神仙墓的消息,屠了两个村,跑出了小七和童儿。 意外的,墓里啥都没有,没有神仙魄,没有陪葬的宝贝。 更意外的意外的,小七是传说中的“得七子,得天下”的男主角,接下来就有了雁城之闹。 嗯,全是我闹的。 我不仅吃了江心儿的青梅,还掳走了神宠小七,顺便让她在逍遥家那哥俩前现了形,她是真的想借机杀了南行... 照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不该活着...活着就是浪费浪费,污染空气,简直罪大恶极! 世人信神佛,更相信神族庇佑的传说,江心儿便准备依仗血脉这件事做文章,光明正大谋得大祭司之位,凌驾于四国皇权之上。 啧啧,还以为她只是想当花盘国的凤帝呢,胃口真不小嘿。 也不是,要得天下先占一国也并无不可。 要我说,论神族血脉的纯度,江心儿怎么也比不上大祭司之子圣曜,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让曜恢复内力。 江家在朝廷里党与众多,再然,别忘了,倩幽千鸟堂是干啥的,黑材料多的是,分分钟折掉他们的羽翼,就算翅膀不能掰下来烤了,至少羽毛得被薅秃咯。 至于,怎么帮我坐上凤帝的位置,他们倒是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木佑又没说叫我做多久,凤帝当着木佑的面儿传位给我,我立马还给她,不就好了,都不需要劳师动众的。 难就难在,让她怎么传给我呢?这个值得慢慢探索,慢慢研究,慢慢再想想。 值得庆幸的是,圣曜和千羽都知道祭祀一族只可安天下不可坐天下。 不幸的是,江心儿是上神后代,不是祭祀一族,凌驾于皇权之上不受天谴,不会遭灭杀。 我恍然大悟,“哦~” 夜白立刻传来俩字,“放屁!” 我觉得,上神魂识对于这种事更有发言权。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听懂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不太懂,好多名词,好复杂,就跟化学方程式一毛一样的,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千羽问:“听懂了没?” 我点头,故作深沉。 曜很不给面子地回应道:“你瞧她的样子像听得懂人话的么?脑子里除了食色,还能装下什么有用的!” 我抛了个眉眼,含羞道:“你呀。” “咳”一抹淡淡的笑意勾在他的眉眼间,一闪而过,“你就以倩幽山庄庄主的身份前去参加九王大婚,见一见京都那些牛鬼蛇蛇也好。元齐拓会携迦湿谷弟子同你一路,四卫已经回来了,他们会作为你的影护你周全。 江家那边不要担心,他们不蠢,暂时不会再为难于你,你就当谁都不认识就行了。至于怎么编瞎话,就你的能耐,不需要我们再为你做筹划吧。” 我问:“南行呢?能装认识不?” “.......”零度。 “逍遥晏呢?” “......”零下十度。 我最后弱弱地问:“我可以向逍遥桀讨我的二百一十两吗?” 曜勾起嘴角,和风絮絮一笑,“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欠你银子,我再作考虑。”嗯,零下好几十度。 我望了望千羽,求救的眼神慢悠悠飘过去。 千羽肘撑桌子,手掌轻轻托着两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为夫也想知道,花盘皇子怎会欠下二宝娘子你,的银两。” 我当即感到一股冷飕飕,一股热乎乎的感觉贯穿全身,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 顿时诗兴大发,“啊,今晚月如盘,横看它是缘,竖看也是缘...咳咳咳,我们倩幽小纵队,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吃火锅了,对了,我黑爹爹呢?今日缘聚,我们一起吃饭呀。” 没人搭理我,果然不在。 凝望着他俩避而不语的模样,我感觉不太好,默默地留下了哀伤的眼泪。从缓缓的潺潺细雨,到后来的滂沱大雨,一发不可收拾。 千羽和曜懵了。 我哭累了,在千羽身上蹭干净眼泪鼻涕,抽抽搭搭问:“埋哪儿了?” 曜冷笑一声,像看一只蠢猴子一样看着我,“我去练功,今晚你看着她,明早各自出发。”起身朝外走去。 我对曜的答非所问不明所以,看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悲伤,又默默流下眼泪,“我伤心,我难过,我没心情...我的黑爹爹啊...你怎么就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先走了呢...” 千羽捂住我的嘴,“沙叱没死。雁城那晚之后就走了,至今未归。” 我从千羽的袖子里抽出一块丝帕,狠狠地醒掉鼻涕,破涕为笑,“我就说么,他那么高的武功,哪儿那么容易死,也不看是谁认下的爹。” 我一脸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全然刚才哭得稀里哗啦多么难看。直到对上千羽含情脉脉的目光,我突然领悟了,要说的“今晚你看着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缩了缩,开什么玩笑! 不行的! 坚决不行的! 熄了灯不就看不见了...嘿嘿,我好机智! “喵~喵~” “娘子,你能将这只猫先关起来吗?好像有毛掉床上了...”千羽的洁癖犯了,甚是嫌弃。 “娘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亲嘴儿呢,管它什么嘘嘘的声音呢。 “呜~娘子,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好臭。” 何止是臭,我的手上还温乎乎,黏糊糊的,“小白!我-日-你大爷!” 直到看到我手上,还有被子上的那一滩滩黄黑物什,千羽才明白,猫咪掉毛真的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咆哮一下,月老大大,我和千羽什么时候才能圆满啊!!! 第127章 路上撞到个人 古代的交通最豪不过大马车,除了吃喝拉撒,我就躺在超级豪华的大马车里睡大觉。 实际上,我都在魂境里面俢练那个冻死人不偿命的龙之水舞。 什么叫有心种树树不活,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来告诉你。 就是我想弹出冰丝,却弹出了火线。我想绕出一条漂亮的水线,却将自己给冻住了,要么就把衣服给烧了。 明明是理解能力差,却阴差阳错,将体内的那点儿火灵力调出来了。正因为理解能力差,水火灵力没一次用得对的。 为此,被我熏成黑脸,浑身湿漉漉的紫毛怪决定,在我的魂识未达到正境之前,不许再碰灵力一下,一下下也不行。 我欣然同意,练魂识之力,凝气填海可简单多了。 可,又有一个问题,真气元气,全消耗完了,到哪儿补充去呢。 真气的来源有三种,一,人家主动渡给我。 二,有人用内力伤我,还得保证打不死我,我就可以将这种内力转换成真气。 三,自己找本功法练。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说起第一种方法,曜练得是炉鼎之功,真气可以短期内复原,甚至可以更加深厚,加上他是我男人,给我那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木佑属于富户,给点儿元气压根儿不心疼。就好比一个人有个几百亿,掉了几万块,瞥都不会瞥一眼,掉也就掉了,人家低个头弯个腰的时间都几百万上下的好哇。 然,除了他俩,谁会自甘自愿将真气给我捏?要知道,寻常练武者的真气,给多少,少多少。想要恢复内真气,得重头开始练,这个过程很苦逼的。 至于第二种方法... “我谢谢你啊!我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娇嫩嫩,俏滴滴的乖巧女子,谁舍得打我!” 实际上,舍得打我的人多了去了,想打死我的人也不在少数。然,我得爱惜自己,不仅要为了自己,还要想想我家后院一大家子。 我贴住夜白的胸膛,撒娇道:“小白,你得好好怜惜伦家的身子,伦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夜白深吸一口气,“格老子滴!给本尊滚!滚滚滚滚滚!” 第三种方法...算了,就当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吧。 --- 无所事事,我便吃吃喝喝,走一路,吃一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除了元齐拓。 “还想再吃成一个球吗?”元齐拓给我递来两大包零嘴,面无表情地问。 为了锻炼魂识,我得将感知力扩散到四周,去听,去看,去感受周围发生的一切,不仅费脑瓜子,还很费体力。 不补充点儿能量怎么行。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家长里短,甚至可以看到现场,那感觉就跟看电视短片一样,惬意。 不惬意的是,看的时间不能长,否则头疼。 我掀开车帘,探出头去,撇嘴道:“拓,别骑马了,进来陪我聊聊天呗。” 元齐拓的脸蹦得死紧,不理我。 夜白在修炼,我也不能去打扰他。 悦怿在后面的车里小憩,睡觉的模样好可爱的说。 真的,好没劲啊! “噹!” 车停了,好像撞到什么了。 我赶紧再一次把头伸出去,“咋啦?咋啦?”说着整个人就跳下了车,一下地,就看到了地上趴着一个人。 这荒郊野外的,咋还有碰瓷的涅?且碰得太没有水准,衣服上的血渍都干涸了。 元齐拓飞身下马,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转头冷语道:“收起你的同情心,上车去。” 我双手环在胸前,意味不明一笑,指挥道:“把人抬到我车里去。” 元齐拓皱眉不语。 我走到那人眼前,蹲下来,仔细看地上的人,心里尽是疑惑。 疑惑啥? 这人武功高强,真气内敛不散,怎么会浑身是伤倒在荒郊野外,又怎么会这么巧撞上我的车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哎呀呀,魂识的修炼真是个好东西,连别人的武功修为都能感知到。 不嘚瑟,人家都送上门给我虐了,我要不虐太对不起他的一番好意了。 我手一摊,“针。” 元齐拓二话不说,直接飞针将那人的穴位封住,那人的眉头不自主地皱起。 我站起身,走到元齐拓跟前,严肃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得有所长进吗?就是你!你剥夺了我学习与实践的机会!” 他伸出大手,推开我,对元在野说,“将这人捆起来,塞到木箱里,晚上再问话。” 我连忙道:“针不够粗。” 元齐拓盯着我,“认真的?” 地上那人的眼皮微乎其微地动了动,我食指一弹,一抹幽黄窜进他的鼻孔,与此同时,竹签粗细的钢针刺入他的几处大穴。 我掏出帕子蹭了蹭手,咧嘴笑道:“我的撒药功力渐长,要不要夸夸我?” 元齐拓沉声,“你的脸皮渐厚,要不要顺带夸一下?” 我点点头,“厚的不只是脸皮,还有肚皮,一起夸一下吧。”那眼神,叫一个乖巧。 元齐拓突然抬手,我赶忙捂头,却没有了接下去的动作。 我和他,终究是疏远了。 他跃马而上,我屁颠屁颠儿跑到马下,扬头道:“带我骑马。” 他显然要拒绝,我立即转身向前跑去,扬起一路尘土,我觉得我的长跑水平可以破世界记录了。 这一跑不得了,直接让我对轻功有了另一个高度的认识,我居然能跑得比马还快。 我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元齐拓追上我,他刚劲有力的胳膊一捞,一手拉缰绳,一手将我护在怀里。 飞马驰骋,呼呼生风的愉悦感觉让人身心放空。 我随口一句,“拓,我们一直跑,不要停,好不好?” 声音在头顶传来,“你若是想吃马肉,不一定要先累死它。” 真是非一般地能气死个人啊! 我据理力争,“我哪天想吃人肉了,一定会先累死你。” 元齐拓却笑道:“我体力很好,你累不死我。” 我有些慌乱了,元齐拓,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 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我冷哼,“给你找十个八个媳妇儿,看累不累得死。体力再好,总有一天抽干你。” 给他找对象! 京都的小姐姐们一定很漂亮,他是迦湿谷的少主,身形挺拔,模样峻冷,一定会让小姐姐们热血澎湃,心之向往的。 第128章 谢谢? 元齐拓压低了声音,冷声道:“你又不是我的谁,站在什么立场上给我找媳妇儿?” 我转过头,瞪了瞪眼睛,“你说啥!我不是你的谁?这么多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个不是我的!叫你白眼儿狼都对不起熙熙!” 元齐拓古铜色的面庞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如墨的黑发张狂地在风中飞舞,他的看着五官深刻,眼如墨石,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峻冷疏远,桀骜不驯。 他低头,我们目光相触,我很不自然地转过头,喃喃道:“好好驾马,看路,别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说一句怼一句的臭毛病,哪儿来的! 我愤愤转过头,感觉自己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唇间的柔软与炙热让人有些晕眩。 马停下,我的呼吸也停下,心脏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默默转过头,元齐拓的双手从我的腰间穿过,扣在一起。 紊乱的呼吸打到我的脖颈间,“小家伙,我用后半生还你的债,可要?” 有些话不能说透,一说透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关系变了,感情也会变。 我不缺爱情,可我独缺一份友情。 可如今,我唯一的友情...没了。或者说,我一直自以为是的友情,没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终究不会有什么纯洁的友谊。 没有用多少力气,我就掰开了他的手,跳下马,指着马车追来的方向,“还能回得去吗?” 元齐拓摇头道:“回不去了。” 他说回不去,那便是真的回不去了。 感情哪!真是一坨屎,还特么是坨稀的,糊了人一脸,即使抹干净,那味儿一辈子都得留在心里。 我和风絮絮一笑,任风吹乱了发丝,在脸畔凤舞,“我很高兴,曾经的生活里,有你。以后,各自安好。”转身朝马车走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元齐拓的承诺,我给不起。他的爱,我也要不起。谁特么知道,他是不是恋母! --- 我说了决绝的话,但是却干不出决绝的事。 比如,缩在元齐拓身后跟着他审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断交就断交,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地基在土里埋着呢。 客栈的某个屋子里,我和元齐拓,还有被四卫打得半死,又被元齐拓封了大穴,被元在野捆成粽子,来路不明的高手。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他自己撞上车的,而是被扔到车前的。至于为什么扔到我的车前,得找个机会跟四卫聊一聊。 随地乱扔杂物是不文明哒! “谁派你来跟踪我们?”元齐拓简单意骇发问。 那人也不含糊,直接回答:“在下是来送信的,并非跟踪。只不过,未待在下靠近,便受了你们的攻击。以多欺少,算不得英雄好汉所为。” 我噗嗤一笑。 笑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江湖,谁跟你讲道义?玩儿的就是以多欺少,以大压小,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哥。 那人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我摆摆手,“随便笑笑,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 “主子派在下传话给倩幽庄主,还请庄主出来一见,此事事关重大,在下只能与他单独说。” 元齐拓在手指间摆弄起银针,幽幽道,“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的目光中满是坚决,“我要见倩幽庄主!” “真是无趣。”我打了个哈欠,拍拍元齐拓的胳膊,“你慢慢玩儿吧,小声点儿,我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元齐拓点头,“封了哑穴即可,必不会扰了庄主您的休息。” “慢!”那人急忙道,“你是倩幽庄主?”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摸了摸脸上的黄金面具,疑惑道,“咋滴?我都这么炫富了,难道不像大富户么?你家主子难道没告诉你,倩幽庄主长啥样?” “在下斗胆问一句,若您是庄主,那江昊天是何人?” 他很迷茫,我得好心为他解惑,“我是他的妻,你说他是何人?”不耐烦道,“诶,我说你,到底是来送信的,还是来套消息的?有屁就放,没屁...你就等有屁再放。” 他怀疑的眼神明显告诉我,他不相信我。 他眼中的清明,却告诉我,这人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大恶之人。 我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将人放了吧。总不能因为别人不想跟我说话,你就将人打死不是。你是名门正派,得学会以理服人。” 元齐拓:“......” 还有,“你别想碰瓷儿哈,什么重伤!你当我们元少主好欺负的呢,看不出来你只是受些皮肉伤,故意被丢到我车前的。丑话先说好,金疮药,有,银子,没有。”我心中的坏水直冒,笑得色彩,别人也看不到,压低了声音,戏虐道,“就是不知,你家主子若知晓你将他的口信误传给别人,还让外人听了去,他会不会给你金疮药了。” 商略微微一笑,“夫人莫要玩笑,在下认定,您是主子所说之人。主子传达的两件事只是为了让您心里有个数,至于第三件事,才是真真不能对外人道。至于,您有没有胆量,遣掉护卫,那就要看您是否对第三个口信感兴趣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累,说起话来拐弯抹角,做起事情来也不利索。 我最讨厌人家吊我胃口,偏吧...自个儿就是贱。偏吧...我还不愿意让人拿根鱼竿儿在我眼前晃。 好纠结,好彷徨... 我暗自下定决心,“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答应我相公,不会再搞三搞四,所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下次派人勾引我,派个皮子好看的,至少要像元少主这样身板儿好的。” 我总不能说,我就是怕你武功好,会掐死我吧。再有,秘密这种事,还是少听一点好,听多了,伤神。 商略这人真是真真无趣,拱手道:“在下定当将庄主的话传达给主子。既然话已带到,在下便告辞了。” 我制止道,“慢!” 我拍拍手,没人出来。 这地位啊,真是... 元齐拓拱手还礼,“先不知阁下只为传信而来,多有得罪。阁下若不嫌弃,不如先留下处理伤口,换套干净衣物。” 多贴心的小人儿,不愧是我带大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 商略也不做作,“那便多谢了。”望着我微微一笑,道:“thankyou” 第129章 拓的表白 深沉的,缓慢的,标准的英式发音,仅一个th的咬舌音就证明这孩子是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 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我的眼睛瞬间冒出炙热的光,再高几个燃点,金面具就要化金水了。 我激动地小心情啊...全被老乡...不,是亲人这两个字给搅得天翻地覆。 一只手指着房梁,还有元齐拓点啊点啊点,颤啊颤啊颤,一只手捂住胸口,生怕在里头住了九年的小心脏会蹦哒出来,颤声道:“你,你,你,你,出去!我...我...我...出去!” 元齐拓握住我发颤的手,“怎么了?” “我...我...”我能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吗?“我要睡他,你们看吗?” 我的说法,虽然不雅,但是很奏效。 也许,更因为,我脱外袍的做法奏效了。 虽然五个人都躲在门外,窗外。至少,在床-上,孤男寡女了。 我...我憋了半天,憋出俩字儿,“你说!” 商略与我各自盘腿坐在床头,床尾,从容道:“庄主做事果然别具一格。主子说,如果庄主听到这句话有反应,便让在下传达第三件事,不要相信任何人或者神,包括他。” 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出了多少辛酸泪啊。 若活得无忧,他不会有这样的感悟,若活得简单,他不会连自己也欺骗,甚至不让别人去信他。 他能知道,我的身份,甚至知道我的来历,我的路线,他一定不简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能成为不简单的人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还是像我一样,做个小人物,挺好... (-好个屁!除了兔子小,你哪儿小? -......) 我满心苦涩,鼻子微酸,“他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你回去告诉他,圣悠悠就是我,我就是圣悠悠,腊月十五,邦陇来兮楼,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会在雅室门口挂上一串红梅。你跟他说,一定要来,我要和他不醉不归,再续乡缘!” 转念一想,还有问题,“他是他还是她?就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好看不?他还是她几岁?成家没?他还是她是干什么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脱衣服干嘛!” 商略正经回答:“处理伤口。” 我领悟的点了点头,默默松开攥紧的衣襟,默默爬下床,默默打开门。 关门之后,默默想,我是不是被人给戏弄了?! 我问站在门口的元齐拓,“这年头,男人可以堂而皇之脱衣服给女人看的吗?” 元齐拓反问,“你看得还少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对呀! 我都是娶了夫的大佬娘儿们了,还怕别人脱衣服!一身白乎乎的腱子肉,不看白不看! 我伸手就要推开门,被元齐拓一把抓住手腕,生拉硬拽回自己的房间,被扔到床上。 我再一次拉紧了衣襟,往后缩,“拓,你且冷静一下下,我...我...没干什么。” 元齐拓站在床边,冷声道:“你干不干什么与我何干!您多尊崇的地位,从小夫人,到夫人,再到现在的庄主,您干什么,我这个做奴才的能说什么!” 信他?除非我瞎了。 他陪了我这么多年,这应该是第一次冲我发火,那火,就差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瞄了一眼别人的二头肌... 等等! 捉双怎么也轮不到他呀! 我倒头,盖上被子,闭上眼,挥手道,“元少主,天不早了,我要歇着了。” 若没有那个吻,没有那句“用下半生还你的债”,我也许还能淡然处之,可现在... 我都这般装什么都没发生了,这个傻大个儿怎么一点儿都不懂顺着台阶往下走呢。 “从你戴上凤尾镯的那一刻起,此生,非你不可。你应该发现了,木镯戴上之后便再也脱不下来了吧。”元齐拓跪坐在床榻上,抚上我手上的木镯,我的手,“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品,她说,唯有我的命定之人,才能戴牢这只凤尾镯,那位女子一定是天底下最美丽,最优秀的人。” 拓呵呵一笑,自嘲一般,“可是那时候你明明那么胖,那么不学无术,我怎么就认定你是我的命呢。圣曜血统尊贵,武功高强,富可敌国,而我只是他带到庄里的一个奴,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早已散落在后山的那一堆白骨之中。 带你出岛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抛弃掉过去的一切,带着你隐居山林,就像我们在河边小屋一样,平淡地过完一生。我渔读耕樵,洗衣做饭,你只负责生一对儿女。我们每天都可以看着夕阳,直到白头。 可你居然趁我不备,迷晕我。待我再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有人护在你身边,我竟然过不了他的五招。那时候,我才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只有夺回我失去的,我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讽刺的是,再一次找到你,看到的却是你和逍遥桀的浓情蜜意,你甚至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把这份卑微的感情藏了这么多年,我要疯了,小家伙,再藏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个穿着水清绣袍,丰神俊朗的高大个,抓着我的手,伏在床边染湿被褥的情景。 我伸手抚上他的头,轻轻摩挲着,叹了口气,重重一巴掌拍下去,一巴掌,再一巴掌,“你喜欢我,你还带我去看骷髅架子,让我知道倩幽里头还有一片死人沃土的花海!你喜欢我,你还带我去看,虫子是怎么吃肉的!你知不知道那个月我瘦了多少! 两圈,至少两圈!你喜欢我,你还掩护我去看别人洗澡!那一身皮开肉绽,血咕隆咚,吓得我再也不敢随便进别人的院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剥夺了我多少的兴趣爱好!就因为你,我连套圈都套不中,至今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过!” “小家伙,不是喜欢。”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的水光犹如夜晚的汪洋,深沉,又倒映着星光的璀璨,“小家伙,不只是喜欢。” 他将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这里原来是冷的,现在之所以在跳,是你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捂暖的。” 噗通! 噗通! 是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噗通通通通通通! 是我的...心律不齐! 这小子哪儿学来这一套一套的,说得人心里心花怒放的,这要放出去,绝对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 所以,为了社会的稳定,世界的和平,我就...收了他吧,免得他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孩子。 嗯,谁让我是正义的化身,神圣的代表,宇宙的繁荣昌盛都压在我的肩膀上呢! 第130章 灵力乱串 元齐拓的眼眸中盛满了伤感和柔情,让人怎么忍心去拒绝这一份卑微... “不行!” 对,我不能这样! 从他的手心将手抽出,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拓,你应该知道,我心心念念的是那只臭包子。出岛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和他之间有了嫌隙,夹进来三个人。但是,这条缝太小了,容不得别人再插进来。” 我低头转动手里的木镯,“我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你说,能戴牢这只木镯的人是你的命定之人,我却是不信的。现在,我没有办法,但总有一天,我会将木镯还给你,让你将你娘的遗物送给未来的夫人。” 元齐拓对我的决绝无动于衷,站起身,将手伸给我,“我坦言与你,只想告诉你我的心意。若不是之前差点生死两隔,我一定会把这种感情带到土里再告诉你。我与你的身份从最初就已经定下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注定只能站在你身后的影子里。你若想我娶妻生子,我必从之。如你所愿,我们以后还是哥儿们。” 我打开他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别说得这么阴阳怪气的,什么叫身份差距!什么叫我想你结婚生子!是你必须结婚生子!必须做我哥儿们!必须拿下迦湿谷来给我做后盾!” 我抚了抚胸口,顺下一口气,“你等着哈,等我这次在邦陇玩儿够了,我就去大闹迦湿谷,气死那个老王八蛋,让你直接做谷主。” 元齐拓点了点头,认真道:“好。我相信以你之能定能搞得迦湿谷上下鸡犬不宁。” 元齐拓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非但没让我心安,反倒让我愁转千肠。 然,转千肠的何止是愁,还有在四肢百骸乱窜的灵力! 整个人好比突然被扔进了冰窟窿,寒冰刺入骨髓。灵力流淌之处像刀片划过,还特么是钝的。 我弓着身子,将自己硬生生蜷成了一个球,无声地痛。 不是我不想哼哼啊... 是真的痛得哼不出来! 耳边是夜白的传音,依然是洗涤灵魂的空灵之声。 我-日-你大爷! 只因为他说:“舍不得小情人的真气,就让他用内力打你咯。” 看到我痛苦的模样,元齐拓的眸子颤了颤,是真的吓住了,抓住我的手,焦急万分,“小家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二话不说,把我扛到肩上。 我的牙在打架,虚弱道:“用内力打我,信我。”而后,艰难逸出,“别打脸。” 一丝丝寒气从我的皮肤里钻出来,凝结在细小的汗毛上,根根竖起。 元齐拓的眉头打拧,盘坐在我身后,身后将我的发拢到胸前,随后一手扶着我,一只宽大的掌贴上了我的后心。 元齐拓的真气压制住了水灵力的暴走,温和的真气将我的经脉包裹,缓慢融合进我的身体,刺骨的痛被舒畅代替。 “不是说我让你干嘛就干嘛么,平时打得那么狠,现在连打几下都不肯了。”我转过头,带一丝幽怨。 元齐拓收掌,牢牢地抱住我,他额头的汗滴落入我的颈间,滑落,有些暖,慢慢,有些凉。 他缓了缓气,“你说的话向来没什么可信度,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我的嘴角勾了勾,这是妥妥的一语双关呀。 这小子... 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真气,为了不让它消散一分一毫,我立刻入定修炼魂识,将青嫩如柳芽一般颜色的真气流淌,凝结,最终汇入丹田海。 ----- 我绝对忘不了昨夜刮骨般的痛,我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什么是被算计了。 夜白让我的身体知道没有真气护体的痛苦,说得好听叫督促我上进,说的不好听,就是嫌我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懒驴转不动磨! 想吃五花肉,就要先把猪养肥了,是这个意思吧!空手套白狼,也是这个意思吧!反正我是栽在他手里,成为他的免费劳动力了,就是这个意思吧! 以往来说,说不通,就打,打不过,就跑。 呜呼哀哉.... 夜白在我身体里,我跑哪儿去!哭都没地儿哭去! 呜呜呜....嘤嘤嘤.... 悲痛中,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和衣而卧的元齐拓,听见他绵长的呼吸里夹着微鼾,心里头没来由地感到安心。 我细细打量他沉睡的面容,脸廓的线条没有白日里那般冷硬,反倒多了两丝书生气,就是吧,这书生,皮不白,个儿还大。 咦? 嗯。 大... 什么这么大? 早起的鸟儿怎么就这么大? 我怯生生缩了缩,元齐拓的臂膀却箍得更紧。 我怯懦懦地问:“拓,你练的应该也是童子功吧?” 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逸出,“嗯。” 我又缩了缩,打哈哈道:“也是,包子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天天跟着我。其实童子功挺好的,根基扎实,还速成。那个什么...以后别给我输真气了,要是再遇到那种情况,用内力打我几掌就可以了,听到没?” 元齐拓松开手,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柳千羽临行前给了我一瓶固本培元的药,真气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你该操心的是,明日到了京都该吃些什么。” 我惊讶道:“明天就到了?这么快?” 元齐拓站起身,退到离床五步远,“邦陇之行,圣曜他们没有为你铺好路,你有什么计划,我去帮你布置。”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憋着嘴道:“瞎子过河,试得是水的深浅,还是在试我的深浅?”我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你们好,好得很!合起伙欺负我这么个手不能拿肩不能提的老实孩子,是吧!” 元齐拓道:“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我冷哼,“这个世界上,能欺负我的只有你。”我挥挥手,“算了,算了,当今之计,得让我的身份公开,你来...” 我勾了勾手指,元齐拓走近,俯身低下头,对他耳语一番。 他立直,有一丝疑虑,“认真的?” 我挤眉弄眼看着他,“寓教于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第131章 插队 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位重要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八卦。 途中,我不止一次地听到关于凤凰涅槃,真龙现世的故事,凤凰指得的是江心儿,真龙不用说,逍遥家的几个儿子呗。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斗得如火如荼了,我这个写本子的不妨再添一把柴,浇一桶油,让这把火烧得更厉害点。 此柴火的名字叫:江昊天与圣悠悠的这些年。 一见钟情在细雨的湖畔,一吻定情在白雪的纷飞,浪漫繁花间的一生承诺...标准的玛丽苏剧情。 欲知详情,请到倩幽旗下各酒店花楼客栈消费。 此桶油的名字叫:孔雀爱与不得。 女主孔雀爱上一名富家小官人,相思成狂。小官人品行高洁,严词拒绝。谁能想到孔雀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散播谣言,毁其声誉,火烧其产业,欲以强权逼迫小官人就范从之。 “禽兽!简直就是禽兽!” 街边巷角,到处聚满听书的围观群众,瓜子花生满地都是,齐齐叹道:“真是可怜的小官人啊...” 说书人猛地拍下手中折扇,“富家小官人哪肯就范!他心心念念家里妻主,即使身败名裂,也折不断他一身傲骨!” 众人叫好声连连“好!好一个痴情男子。” 说书人一声叹息,痛心疾首,“孔雀家世显赫,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接二连三派出杀手,欲将小官人妻主赶尽杀绝。小官人不忍妻主丧命,忍辱负重,屈身在孔雀旁侧。小官人宁死不从孔雀,以死相要挟,只为保住自身清白。哎~” 一声叹息惹得众人愁断肠。 他接着说:“小官人的妻主好歹是一方富庶,哪里舍得小官人为了她忍住负重,散尽大半家财广罗江湖侠士,与孔雀斗了个天翻地覆,以强硬的手段夺回了真爱。孔雀为保名声只得放手,从此...藏于深闺,改名,凤凰。” 一个青翠色小竹笋一般的丫鬟边嗑瓜子边砸吧嘴道:“哦!俺晓得了,小官人说的就是江昊天吧。俺随俺主子去海悦楼,听到的就是他和夫人的爱恨情仇,里头就有一段生离死别嘞。” 最后,说书人给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民间说书,虽源于现实,却不可太当真,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呦。” 小丫鬟吐掉瓜子皮,“江相家这般厉害嘞,咋听个书还要杀头嘞?俺要回去跟主子说,要把耳朵捂上,嘴巴闭上才能上街嘞。” 说书人一惊,赶紧卷起桌上零零散散的铜板离开危险的地方。 京都邦陇,说书人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一夜间,又缩回地下,悄无声息。 唯独青翠色小竹笋还在街上蹦蹦跶跶,陪她...不,她陪着蹦跶的还有一位脸戴半面玉质面具的小哥哥。 身穿青翠,头梳双髻,绑绿丝带,身背麻布小包包的小丫鬟是谁? 又被人戴了绿帽子的倩幽庄主圣悠悠,我,是也。 我能说,披绿戴绿是对大自然的一种向往,一种情怀么? 皇城不愧是皇城,土地规划地井井有条,住宅区,商业区,再到城市绿化,并且街道都是四四方方的石板路。 京都的热闹,那是真的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就连马车都比其他地方的大,还漂亮。 金边的,银边的,木头刻花的。 然...就算马车上贴了钻,永安门到肃章门这段纵贯南北的主干大街也是不让进的,此道名为cbd...开个玩笑。 永安街是邦陇最繁华的商业街,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街边除了大型商铺酒楼,还有个种小摊儿,卖小首饰,画卷,折扇的,至于那些小吃就不用说了...这条街上就没有!!! “寒寒,好多人在看我们,我们回去好不好?”悦怿慢走两步,轻轻凑过来说。 我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打量了悦怿一眼,嗯,确实出众,纤细修长的身躯,白玉的面具虽只遮住半面,却又显得皮肤的晶莹白润,那一双水光淋漓的眼睛荡漾着的不是风情,而是如水一般的纯情。 鹅黄的衣袍领边滚上金边,纯白的狐狸披风将整个人的气质升华到了富而不骄,华而不傲的境界。柔软的狐狸毛随着脚步一颤一颤,好似仙子下凡。 我轻声问:“还要不要生娃娃啦?” 悦怿的嘴角勾起,引得一片呼吸凌乱。 啥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这般半遮半掩,给你看,还不让你看明白,勾得人心痒痒。 千植堂里,扑鼻而来的不是草药味,而是浓郁的胭脂味。 确定来的是药铺,不是美容院?这么多人,得想办法,否则这队排到什么时候去。 我退出门,仰起脖子仔仔细细瞧了瞧头上的匾,千...后面俩字草是草了些,应该...是植堂吧。 悦怿跟着我走出来,扬起脖子疑惑问:“寒寒,你看什么呢?” 我眯着眼,故作正经,“看,别说话。” “哦。” 悦怿的偶像光环门口的果然无处不在,就算遮了面,依然吸引了一帮路人同我们一同观赏牌匾。 人越积越多,就连千植堂里面的人也都吸引过来了。 “都在看啥呢?” “嘘,别说话。” 一片安静,静静地看。 我拉着悦怿的手,直奔一个没人看病的坐堂大夫眼前,憨直道:“老先生,你好,我家主子要生孩子,您先给来个三胎的量呗。” 坐堂的大夫是个容光焕发的白发小老头,和蔼可亲,捏着银白的胡须,眉眼弯弯,“坐下来,先把个脉。” 悦怿坐下来,伸出纤瘦的手腕,老大夫伸出两指轻轻搭上,眉头轻轻一皱。 悦怿紧张问:“老先生,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大夫凝眉而不语,摇了摇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有病说病,没病开药,我最烦这样的,揪得人心不上不下的。 悦怿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主子不怕,就算生不了孩子,夫人这般疼你,不会介意的。” 悦怿抿着嘴点了点头,眼泪却巴拉巴拉往下掉。 老大夫拧着眉头又点了点头,“嗯......” 我眼巴巴等了半天,等到的是身后有人要薅我的头发。 “贱人!你竟然敢戏耍我们!” 我闪身,打掉她的手,转头对老大夫说:“老先生,您这儿还给犬类看病呢?” 一身绸缎棉服女人怒喝道:“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骂我是犬!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我摇摇头。 她扬起下巴,趾高气昂,“我家主人...” 我赶忙伸出手,制止她说下去,“你火气太大,嘴巴臭,还是不要熏到别人的好。” 第132章 生与不生 我心思一转,这小老头是在逗我吧,看我戏耍了那么多人,在这儿找报复呢吧。 我眯着眼,认真道:“老先生,我家境不好,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一看到字儿吧,就忍不住想学。方才,是看到牌匾上的字,恰如看到行云流水,万川大河,忍不住驻足观摩。虽然没看明白,但是心想,能写出如此这般大气书法的,一定是大师,高人。” 小老头噗嗤一笑,对悦怿说,“你家的这个丫头心思太活络,怕是管不住呀。” 悦怿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当中,半晌,憋出一个,“嗯。” 我讨好道:“老先生面如活佛,一看就是顶顶善良的人,又能坐在千植堂的堂上,一定是顶顶厉害的神医。神医,您就直话直说,别吊着我家主子了。” 老大夫捋着胡子笑道:“不急不急,再看看。” 身后的一大家子被我们忽略地够呛。 棉服女人抡起胳膊就朝我的头上招呼。 “哎呦!放放放放....”棉服女人嚎道:“主子,救救奴婢。” 身后看了半天戏的女人从椅子上坐起身,对老大夫行了一礼,“夏爷爷,是我没管好我家的奴才,在您堂上闹事,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您来。只是...我家夫君的身子,还望您能帮忙调理一二。” 老先生收了手,边上的药童立马拿来温湿的布给他擦手,他站起身,幽幽开口,“我们千植堂什么不多,多的就是大夫,你们找谁看都是一样的。老夫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硬朗,一个月只能接一位病人咯。” 夏老摆了摆手,抓住棉服女人手腕的人抡起胳膊将人扔了出去,人群内立刻沸沸扬扬。 “真是不要命了,老夏相坐堂诊病还敢来闹事。” “嘘,别说话了。那是裴帅的嫡次女儿裴玲珑和万金钱庄的公子万里云。” 这句话就像锅盖盖住沸水锅,只能听到咕嘟咕嘟声。 悦怿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夏老,我家妻主一心想要个孩子,而我忍不得她受一点点疼,这身体还能调理好吗?” 万里云解开披风,施施上前,拨开长袍,慢身跪下,“夏老,我与玲珑成婚两年,每个月都来您这儿候着,只求您能屈尊为我诊治一二。我别无它愿,哪怕散尽家财,只求有自己的女儿可以继承香火。” 夏老捋着胡子,心平气和道:“老夫早就与你说过,生儿生女乃是天命,老夫只是平常大夫,如何保证你受孕得女?老夫与二位的长辈皆是旧识,若是给你开孕胎药方,便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俩如果真想要子嗣传承,还是要母体受孕。” 万里云又磕一头,“玲珑身负军务,怀孕生子如何带兵练武。夏老,求求你,我愿意赌上这条命,您就给我开一剂婆逻草吧。” “老夫不会给你开,你赶紧起来。”夏老扫了一眼裴玲珑,将目光定在我身上,“你家主子思愁慎重,脉弱体虚,这样的身体若是怀子,九成会有性命之忧。话说至此,婆逻草的药方还要开吗?” “要!” “不要!” 两种声音,一样的坚决。 悦怿红着眼睛,点头道:“至少还有一成生的希望,给她生孩子才能留在她身边,我愿意的。” 我站到悦怿身前,弯腰鞠了一躬,“夏老,谢谢您。婆逻草的药方我们不要了,您就给我家主子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就可以了。” 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到下巴,我用帕子为他擦掉半面的晶莹,微微笑道:“夫人娶主子是因为心悦您,她不是和大相公说了,生孩子的疼,她受得住,所以呢,为你,她肯定也是愿意受那点儿疼的。要是太疼的话,大不了就不要孩子么,多大个事儿。夫人那般洒脱,你也得做个洒脱的人,她才会更心悦于你,知道不?” 悦怿的俏脸一红,嘴角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好,我会做一个洒脱的人,让她更加心悦于我。” 夏老满眼慈爱地向裴玲珑,“玲珑啊,你们二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断不会做出害你们之事。再者你已有一儿一女,何苦再让里云担着性命为你生子呢。老夫开一方调理的药剂,不许久,你定能怀上健康的孩子。” 裴玲珑不作话语,万里云重重磕下一头,恳求道:“夏老,您就看在与我爷奶相识的份上,给我开一剂婆逻草吧,里云就算是死,也要为公孙家生下一女半儿。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夏老摇摇头,看向我俩,“你们二人随我去后堂。” 我有些同情磕破头的万里云,咋就嫁给这么一个铁心肠的女人嘞。 裴玲珑若有若无扫了我一眼,我的感觉就像看到蛇吐信子一样,凉飕飕的。 拍拍胸,还好,我不怕蛇。 蛇的做法,我会的不太多,也就七八种吧,以排骨蛇汤最为清火,蛇越毒,肉越香。 我俩紧紧跟在夏老身后,来到后堂庭院,庭院里放着二十几排四层的木架子,架子上晒满了各种药材。 后堂是一圈房子,一个药童打扮的小伙儿掀开一间房的棉布帘,夏老进门之后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我这副老身子骨,快僵了。” 我拍马屁道:“您顶多四十,哪儿说得上老呢。” 夏老哈哈一笑,“嘴甜,我喜欢。要是你家主子不要你了,可以到我府上来寻个差事。坐,坐。” 悦怿施礼而坐,我则乖巧地站在他身后侧。 这是一间茶室,布置地极其简单,一桌一暖炉外加五把凳子。 夏老边用开水洗杯,边道:“我老了,真是愈发看不懂现在的小娃娃咯,哎,也就活到我这个年纪,才知道,世间名与利,皆是浮云一场,唯有情,才能陪到棺材里。” 夏老摆摆手,“小丫头,你也坐,这里没外人,就别装了。” 我呵呵一笑,乐颠颠地坐到凳子上,握住悦怿的手,“哪,我就跟你说吧,夏老容光焕发,双眼有神,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悦怿小声道:“就是不知道寒寒是哪个洞里钻出的小妖怪。” 第133章 再见逍遥桀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捏,亲昵得不得了,啧啧道:“反了你了还!” 夏老赞道:“老夫好久没看到这般登对的人儿了。”将茶杯递给我,“老夫没有什么本事,不过为男子调理身体还是有些能耐的。一成希望,亦可有十成把握,让他顺利生产。” 我双手接茶,袅袅茶香沁鼻而入,恭维道:“那便劳烦夏老了。” 向他求子的人多之又多,他的规矩是,看得顺眼,诊金不收。诊金是不收,却是托人办事儿。 他不说,我就不问,看这老头儿到底是要卖什么药。 夏老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行医一生,救人无数,接生的孩子更是数不胜数,偏偏自己子嗣单薄,到现在只有一孙,这孩子,老大不小了,却还在游历山河,老夫那个心焦呦,哎...” 我喝茶,口渴。 夏老直勾勾看着我。 我眯眼笑道:“好茶呢。” 夏老也不强求,眉眼弯弯道:“你喜甚好。” 我放下茶杯,“一副婆逻草的药剂五百两,夏家接生一千两,加之路费红包调理方子,生个孩子总不过两千两。然,您派出去寻人的银子,应该远远不止这个数吧。” 夏老朗声一笑,“好,后生可畏啊。千鸟堂帮老夫把孙子接回来,老夫为你家夫君接生,保他父子平安,怎样?” 我伸出食指,沿着茶杯口滑动,撇撇嘴,“我从小穷惯了,一个铜板恨不得分两半花。现在是两千两啊,我大不了吃些痛,自己生娃娃就是了,还省得我家小夫君受一刀之苦。” 夏之,江心儿的御定夫君。 夏之若是回来,就要奉皇命娶江心儿。江心儿以夏之不归为理,以倩幽之名,两相在朝前据理力争,为她挣来了一个可先娶江昊天为侧夫的机会。 然,江昊天与圣悠悠的辗转缠绵...嘿嘿。 夏之随神医白断机游历四国,行踪缥缈,无人得知。夏相派出大量人手去寻,均未果。 沉默...... 被我的一句话打破,“我有一妹妹,前些日子被犹犬的公主打至重伤,我家大夫君是个有本事的,找到了白老先生为她疗伤,然,家书只字未提夏老的孙子。” 找到白断机是真,疗伤是半真,夏之不见也是真。 夏老面不改色,呡了口茶,“不知二位是否听过“栀花眠”?” 我叹了口气,直言道:“老头儿,这么说话真的太累了。栀花眠是关于我与相公的一段佳话。昨晚传信给你的也是我。我,就是倩幽圣悠悠,倩幽现在我老大。江昊天呢,是我相公,他,”我勾住悦怿的胳膊,“他是我未来的小相公。你孙子呢,不见了,你在找,江家也在找,我们还没开始找。江心儿抢我男人,害我性命,杀了我儿子。我心眼儿虽说如箩筐一般大,但漏不掉她那只大王八。好了,我说完了。” “啧啧。”夏老笑吟吟对我道,“如此生猛的丫头,甚好,甚好。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将装有蜜饯的罐子递到我眼前,“尝尝看,老夫闲来无事腌的。” 我掏出两颗,一颗塞到悦怿嘴里,一颗塞到自己嘴里,眯着眼满足道:“好吃,我最爱吃甘草的梅干。老头儿,你放心吧,你的活儿我接了。” 我捧起蜜饯罐,脑子一活络,道:“条件是你给我家几个相公配药接生孩子,还有把甘草梅干的制作配方交给我。”我扔进一颗到嘴里,瘪起嘴,眯着眼,“真的太好吃了。我做过好多回,怎么都做不出这种好滋味。” 夏老捋着胡子点头笑道:“京都这回是要热闹了。”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挥,“走,老夫现在就教你怎么做甘草梅干。” 我连忙点头,捧着蜜饯罐,拉着悦怿屁颠屁颠跟夏老走。 刚走出门,我赶忙往嘴巴里塞了一把甘草梅,撑起了腮帮子。心里庆幸着,还好简单地易了容出来,不然,又要平生事端。 寒风中,扬起逍遥桀栗色的长发,单薄的衣衫也随风摆动,他拱手作揖,恭敬道:“老师。”犀利的眼神扫过我和悦怿。 夏老捋着胡子,神色不明,“大婚在即,你今日怎么有得空闲来我这儿呀?” 大婚在即,说给我听的吧,这只老狐狸,看来我和逍遥桀那点子事这些高层多少都听说了点儿。 逍遥桀刚想说话,忍不住握拳抵在鼻尖,侧头咳嗽了好一会儿。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乏...关我屁事。 夏老赶忙走过去,替逍遥桀把脉,脸色一凝,喝道:“胡闹!拖着这样的身子瞎跑什么!给你开的药为何不吃?赶紧的,进去躺着。” 这是老师吗?这是妈吧... 夏老搀扶着逍遥桀,看向悦怿,道:“今日不便,待老夫空下来之后再派人通知公子过来饮药。” 悦怿微微颔首,举步便往外走,我紧跟其后。 “慢!”逍遥桀拦住我,伸出手,“我嗓子有些不舒服,给我些甘草梅润润喉。” 我装傻充愣,抱着蜜罐不撒手扭到一边,鼓囊着嘴,含糊不清道:“我的。” 逍遥桀口气不好道:“本王命你将甘草梅给我!你要不给,本王就把你拉到王府再打一顿。” 我憋着一口气,狠狠地咀嚼嘴里的蜜饯,心头的怒火熊熊燃起的结果就是,冷漠,不语。 见了鬼了,我都把自己捯饬得这般不堪入目了,都剑眉入鬓,一脸雀斑,咋还能认出来捏? 这是真认出来,还是假认出来? 夏老察觉到尴尬的气氛,拖着逍遥桀的胳膊,好心道:“小九,想吃甘草梅,老师那儿还有,不用跟一个痴丫头计较。外头冷,赶紧跟老师进屋,你这身子拖不得了。” 逍遥桀不动声色,浅色的眸子深沉忧郁,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悦怿转头看了我一眼,不再犹豫,径直往外面走,我作为一个小丫鬟,自然得有跟着主子的觉悟。 前堂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逍遥桀不敢做什么的。对了对了,我紧张什么,自己吓自己呢。 我一把一把的甘草梅往嘴巴里塞,努力隐忍着不让眼眶里有水,嗯,吃得太猛了,冒出来的是生理盐水。 他欺我,骗我,利用我,打完我就一走了之,不顾我的生死,我还理他干嘛! 他奶奶的,我得和四卫聊聊了,我都这般低调出行了,咋还能被人给盯上了呢,咋被人盯上他们还发现不了呢。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是夏老的焦急声,“来人呐!小九,小九!赶紧抬到屋里去。” 我算是铁了心肠了,就算被戳了一下,那也是戳在铁疙瘩上。 第134章 逍遥桀病重 出了千植堂的大门,悦怿从袖兜掏出用帕子裹着的物件,递给我,“寒寒,许是这个小东西让他找来的。” 我打开帕子,里头包着的是逍遥桀当初编的那个铃铛。 夜白的声音传来,“红色那根线叫红线牵,阴阳为一对,百里之内,阳线可找到阴线踪迹。你手里的这根,应该是阴线。逍遥桀的内力被封,又身受重伤,要是再不吃药,恐怕回天乏术。当然,本尊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他死之后,你再有什么负罪感。你的心情可直接影响着魂境的天气,本尊喜欢风和日丽。” 心里说不出来的百转千回,内力被封?他为什么不说?怪不得那天只有招式对抗,所以才受伤的? 我转身狂奔道后院,站在院子里,看着进进出出的药童,停下脚步,百般矛盾。 一点点的回忆像海浪一样冲刷而来,将那心里一点苦涩冲刷干净。 可他确实欺骗了我,利用了我,我也骗了他,利用了他。那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到底剩下几分真的。 他是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他不会死的。 嗯,对,他会没事的。 走一步,回头望一眼,我又不是大夫,看他又不会好。 走两步,回头望两眼,有夏老呢,担心毛线。 走三步,我抓住一个小药童,把蜜饯桶塞给他,拜托道:“夏老要的甘草梅,你送进去吧。” 小药童看看我,又看看蜜饯桶,点了点头,接过蜜饯桶走进房里。 我害怕自己的不坚定,害怕自己的犹豫,害怕自己的挣扎,以最快的速度,蹿出千植堂,拉住站在门口等我的悦怿,撒腿就跑。 想我多年在倩幽的锻炼,跑起来那是手拿小刀砍电线,一路电花带闪电,果然,我疾跑起来屁股后面都带着好几米的残影。 “疯婆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能赶上我这速度的,非小黑兔不可。 我吼道:“草!有人追你你不跑等着被逮呢!” 对,刚劲勇猛,猛打猛冲的残影不是我的,而是皇城武卫! 我知道自己清纯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带这么追的呀,天!这日子还有得过没得过。 于是,悦怿又拉着我回到了千植堂的后院,钻进了茶室。 屋外喧哗声一片,夏老推门而进的时候,我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举着茶壶灌水,一手解衣服扣子。 悦怿则安安静静坐着,两只手捏着茶杯玩儿。 夏老退出去,站在门口说道:“屋里是我的一位客人,你们需要要进去搜一下吗?”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卑职不敢。但是卑职的确是跟着刺客翻墙进到您后院,刺客手段凶狠,卑职担心会危及您的安全。不如卑职等人在此处保护您。” 夏老问:“你们一口一个刺客,老夫倒想知道,刺客刺杀了谁?” 那人回:“九王殿下遇刺,全城正在追拿刺客。” 夏老:“哦,是这样啊~”停顿一会儿,“那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吧。先声明啊,老夫这里可不管饭菜。你们既然这么客气,就一个都别走啊,谁走老夫都是要生气的。” 夏老探进头,道:“小寒,你先随老夫出来搭把手,这院子里没有个女娃娃真是不方便。” 悦怿听闻,变声道:“去吧,听夏老吩咐做事,不要毛手毛脚。” 我应道:“哎。” 待我出去,已经换了粉色的套装,精致的马尾上系着粉色的发带。 双面的衣服换起来甚是方便呢。 夏老散了屋里的药童侍卫,去盯着屋外的武卫,表明了态度,在夏相带人来之前,一个都不能少。 当我立在床边,看着床上惨白如纸的脸,一切嘚瑟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九的父君封了他的内力,以此要挟他娶犹犬公主,这次的伤不是很重,可是他却一直不肯喝药,拖到现在可以说是到了濒死边缘。要是再不配合医治,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老眉头微蹙,眼神里说不尽的关怀和怜爱,“小九三岁起,便由我教导功课,直到及冠。我陪他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他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倔。你们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我老了,讲的道理他都听不进去。我虽与你只认识片刻,但我相信你这个孩子是个有想法的。国重还是情重,你掂量着来吧。” 我学着夏老的口气,“哦,这样啊~” 夏老的脸板起来,我立马道:“我一定骂醒他。有国才有家,要懂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成个亲算什么,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寻死觅活的,有没有点儿出息!” 夏老捋着胡子,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你若有这般大义,当初就不会拐走他了。冠冕堂皇的话不用跟我说,让他喝药,劝他振作才是当务之急。” “为什么不信我...宝,为什么不信我...”床上传来逍遥桀的呢喃,“宝...我错了...我不骗你...” 我的鼻子一酸,手一伸,“药呢?” 夏老横了我一眼,在我耳边轻语一番,迈步往外走,“在桌上。记住,你只有一刻钟时间,要是在这屋里被抓到,谁也保不住你。” 我顺从地:“哦。” 我拿着药碗坐到床边,粗鲁地戳了戳逍遥桀的脸,“你这该死的大猫咪,再不醒我就走啦,诶,醒醒。” 我站起身,继续恐吓道,“你不起来我就真的走啦!” 逍遥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困在梦魇中一样。 我看了看碗里黑漆漆黏糊糊的药,又看了看那张惨白无血色有些凹陷的脸,大义凛然喝下一大口,捏着他的嘴喂下去。 欲吐有泪啊,这啥药,又苦又涩还有股怪味。 逍遥桀哪里是轻生,分明就是这药太臭太难喝了! 每喂一口,我就往嘴里塞一把甘草梅,就在我将最后两颗梅子送进嘴巴里的时候,逍遥桀幽幽地睁开眼睛,轻喃,“苦。” 我毅然决然将梅子塞进嘴巴,嚼巴两下咽下去,站起身道:“我更苦。” 逍遥桀伸出手,虚弱地抓住我,嘴角微微勾起,“二宝,留下来。” 我甩开他的手,横横道:“要死别死我跟前,更别要死不活在我眼前碍眼。我看中的就是你逍遥桀的名号,就是想帮江昊天拆散你和宗政沁敏,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我俩扯平。收起你那该死的争强好胜,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辈子最爱的只可能是江昊天,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别说 第135章 决绝 逍遥桀艰难地坐起身,“你骗我的,你说过...” 我冷笑,“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你个小傻帽就没听说过,宁愿相信鬼,也别相信女人的一张嘴。你想说,我说过我喜欢你,想要你,那都是骗你的。我这人一饭之恩必记,睚眦之仇妥还,你在雁城如何哄骗我,我就如何哄骗你,扯清。你护我,我家拓救了你,谁也不欠谁。你现在这副要死的鬼样子,正好抵了你媳妇儿差点打死我的仇。除了你骗我的那些银子,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就那么决绝地看着他,看一个失败者深陷在泥潭里挣脱,却不可自拔。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喷涌而出,溅到我的身上,被子上染成朵朵红梅。他的头深深低下,自嘲地笑,笑得悲凉。 我赶忙抽出帕子,扶住他,边擦他的嘴角,边骂道:“真是个傻大猫,才说几句就吐血,我还有好多难听的话还没...嗯...别瞪我,你知不知道菜市的血都是卖钱哒,你倒好,白白浪费这么多。以后记住,要吐血前,先说下,我拿碗给你兜着,还能做成血豆腐,以形补形。” 对于我的反复无常,逍遥桀就那么看着我,眼眶里隐约有些水光。 我的鼻子一酸,狠狠拍了他胳膊一下,“要死了你,以后不许这么吓我。夏老说你郁结于心,得把淤血吐出来,虽然我大部分说的都是真话,但我现在是在救你,你知道吗!你现在欠我的可不止二百一十两。” 逍遥桀虚弱无力抓住我的手,嘴角勾起,“那小部分呢?” 我犟嘴道:“没小部分。” 逍遥桀无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缓缓道,“小时候,江昊天便是我们这群人的噩梦,无论比什么,他都是第一,我们不管怎么用功都比不上他。他喜欢江心儿,我们几个兄弟都暗自较劲,看谁能把江心儿抢到手。若说到喜欢,至少我不会喜欢那样心机深沉,装模作样的小女孩。 江昊天离开相府之后,我们的生活少了很多的乐趣。后来父君将我送到军中,每日不是习练武功便是钻研兵法,哪里有时间谈论儿女私情。回到邦陇,再见到那些权贵之家的女子,只觉得矫揉做作,武将之女,又觉得不够温柔体贴。 其实海悦楼那晚,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肯定想不到,在你进城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寻常人家哪里会有那般名贵的狐裘,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个风姿艳绝的和尚。小狗熊跟着大仙鹤,当时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噗嗤一笑。 他继续道:“你住进海悦楼,和南行打架,我都在一旁看着,包括...江昊天看你的眼神。你说的不错,就是我那该死的好胜心,勾着我走进你,我想胜他,而你就是那个战利品。我放出风说会去来兮楼,以我对江心儿的了解,她一定会将雅室安排在我的隔壁. 而那晚,所有的雅室都被我包了,唯独只有我那间,门前是没有鞋子的。我设计你进房,却没想到,你会那般...” 我老脸一羞,单手捂着脸,“是挺不好意思的。嘿嘿。”才怪。 要换了别的帅哥,我绝对还是会那么干的。 我放下手,盯着他,“那你得解释你给我下药的事。” 逍遥桀似笑非笑看着我,“那晚我是真的想要了你,也是真的想将你带回王府。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一是怕你会恨上我。二是想借此先得了你的心,却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名节,穿上衣服就走了。恩客与小倌儿,而你,是那个使银子的。 我跟着你去了破庙,看你烧金祭祀亡魂,看着你喝完豆浆满足地像头小熊眉眼弯弯,陪你悠哉悠哉逛了街。我骑马披甲跟在你身后,都能被你忽略地像路人,那种感觉像是被敌人戏耍一番,可是心里却是欢喜的。 二宝,我从未这么惦记一个人,像丢了魂一样,时时刻刻都能想起你,搞怪的一颦一笑,和睡觉时候的恬静可人。我连片刻都等不了,我就在海悦楼外面等着你,看着你喜滋滋咧嘴傻笑买了花烛红绸,我派人叫走江昊天,拦住你逼你参加晚上的聚会。 我知道你在乎那两个孩子,所以我派了人保护他们。可还是没有想到,江家出手这么快这么狠。那一晚,我的心像被硬生生扯成两半。我输了,不是输给江昊天,是输给了你。仅是两日,便溃不成军。” 思及此,逍遥桀自嘲一笑,“江昊天骗我说,那具焦尸就是你,我还真信了几天。回到京都,并没有听到他和江心儿解除婚约的事情,我就知道上了你二人的当。” 我好奇问道:“那在梧桐城,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处,“它的感觉。” “那刺杀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那真的不是我安排的。既然从杀手嘴里审出了宗政二字,我不过顺水推舟想断了联姻而已。可你不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宁愿挨鞭子断了我们的情也不信我!”逍遥桀激动地又咳出血花。 我从包里又抽出一条帕子,安抚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想感受一下皮鞭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哪成想你媳妇儿出手那么重,据说是内力里掺了火毒的,要不是我人品好,估计死了个嗝儿屁的。” 逍遥桀莫名其妙怒道:“你脑子能不能有不热的时候!” 我眨眨眼,反问道:“脑子不热不就死了么?” 有没有道理? 好有道理的吧。 说得逍遥桀哑口无言,躺下来侧过身不再搭理我。 我撇撇嘴,对他这种说不过就像小孩儿一样耍脾气的行为感到不解。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不要再说她是我媳妇儿。” 我将编有红线牵的铃铛放在床边,悄悄走到门边,扯着衣角,为难道:“大猫咪,你我都知道,即使把误会都解除了,有些事情也改变不了。你该庆幸自己是娶妻的,宗政沁敏要是不贤惠,你还可以再找几个...” “滚!” 这个字就像一颗小石子打破了心湖的宁静,石子下沉,湖面终究还是恢复平静。 我退出去,关上门,对门外等着的夏老点了点头。 这老头儿,还听起墙角来了,八成那个决绝的字入了他的耳。 夏老依旧是眉眼弯弯,捋着那缕小胡子,道:“先将衣服换了吧,让你主子看见这一身血还不知道老夫如何为难了你。琪儿,带这位姐姐去你们屋子换身干净的衣裳。” 第136章 三相一帝的婚姻 任谁能想到,药童们住的房里会有一条地道!至少我没想到。 地道很宽,两边整整齐齐摆满了酒坛,酒香充斥了整个黑暗。 举着手里未点燃的火折子,我有些茫然,这老头儿不会想毁尸灭迹烧死我吧? 酒窖里点火?我的心得有多大。他这是在欺负我不知道乙醇会挥发吗?想当年,我可是会被化学元素周期表的,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然后呢? -.......) 然后......管它呢,反正我能夜视。 至于机关...也不用多想,说不定酒很值钱呢,老头儿得好生保管着。 按照夜白的指导,我左晃右跳,姿势不好看,速度却很快,身影如鬼魅般,闯关结束。 出于好奇,我从墙上掰下几块土疙瘩,扔向几处机关所在的地面。 心肝儿那叫一个颤颤。 墙体呼啦呲出两排寒光凛凛的利刃,疾风骤雨般一阵箭雨,地面转瞬间冒出一片一米高的粗钢针,最厉害的应该是横穿墙面的那几根芙蓉丝。 我好心疼我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这么...就这么...硬生生被划断了好几根... 由此,我确定了一件事... 夏振林这老只笑面虎他欺负老实孩子! 花盘国三相两帅的事迹我从小听过不少,进京之前元齐拓又跟我讲了一些,还拿了堆写满字儿的纸给我,那字儿一看就知道是圣曜写的,铁画银钩,刚劲柔美,每一页都整整齐齐跟印刷体似的。 扭捏笑一下,这家伙就是口硬心软,讨厌~ 当时怎么说的。 “你就是个撒谎精!不用我管是吧,好,你去。就是死在邦陇我也不管!” 嗯,就是这样,像极了后院妇人的撒泼,却满满都是爱啊...好幸福... 分明是他先反悔的,半夜跑到我房里说,我应该先和他们去白露山,至于邦陇,派个易容的圣悠悠就可以了。 这我哪里愿,除了好吃,好玩儿的,我还要找老乡的好哇。 鼓囊几句就吵架了。 然后... 哼!连声道别都没有,他们就走了,太不把我这个做妻主的放眼里了! (归魂!) 花盘国三相,本是三足鼎立之势。 上一辈,江老太太没生出女儿,左相之位便传给了嫡子江渊。右相公孙懿家有三女,长女公孙方怡,次女公孙方俜,幼女公孙方芊。 公孙方怡为了嫁给江渊,舍弃世代传承的相位,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至今都在民间流传。 十四岁的公孙方怡清贵雍容,惊才绝艳。 十七岁的江渊芝兰玉树,名满天下。 凤帝赐婚,百里红妆,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比凤帝迎娶凰后那会儿还喜庆两分。 就是这段良缘,将两相紧紧绑在了一起,荣荣与共,剩下一个只有凤帝当后台的夏振林。 要说起夏振林,那真正是一个传奇,两本书都写不完。 他原来就是个山野大夫,还不知道是哪个山里出来的,一蹦出来就被凤帝封了相,站在左右两相之前称为国相。 从此,寒门子弟便有了希望,那首歌怎么唱的,“春风送喜来,喜从天上来...”。朝廷就像做了一次又一次的透析,现如今满满都是新鲜血液。 夏振林博学多才,是个有本事的,也是个痴情的。一辈子就嫁了一个女人,没看错,就是嫁。 国相都是嫁出去的。瞧,女人多金贵。 他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儿,夏温宁,即当朝国相。 夏温宁从小受父母的熏陶,传承了痴情的种子,认定一人便是一生,娶夫生子养家她一人全包了。 国相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工作,三天两头加班,还要应酬,时不时还要出差,怀着娃娃的身子骨哪里吃得消。 得亏夏老是医者大家出生,否则...母子不得平安。 国师曲星黯在圣坛为她们母子祈福七日,传达天命,夏之若想安然过一生必须嫁娶命有凤格之女,且此女年纪与他相仿。 此话一出,暗暗掀起了一股算命热潮。很长一段时间,满大街都是算命的卜卦的,真假难辨。 娶嫁,二字,很玄妙啊。 不知不觉间就传达了一个很微妙的信息,下任凤帝也许不姓逍遥。 国师是祭司一族派出来的,不受凤帝的管束,他一般不开口,开口便是传述天命。糊弄百姓是没问题的,糊弄我?呵呵... 其实,也糊弄了好长一段时间,都穿越了,我再不信命,也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凤帝将江心儿赐婚嫁给夏之,着实让江家激动了好一阵。然,夏之以调理身体为由一出去就是十四年,硬生生把貌若天仙的江心儿熬成了双十姑娘。 熬就熬吧,也不耽误人家拈花惹草。 草!还打起了我男人的主意,臭不要脸! 哼! 等我平复一下情绪来。 现如今,情况大明,凰后薨逝之后,皇室再无所出。凤帝不急,坐看各方风云,放出一句,男女无尊卑,又模棱两可表示,男子继位可称帝皇。 国师又开口了,天命所归为女子,花盘国皇位必是凤帝传承。 一唱一和之下,大家开始蠢蠢欲动了。 果然,是蠢。 祭司一族剩下的神族血脉都是护天下的,当代凤帝这般贤明,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国师怎么可能跟她对着干呢。摆明是在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么。 当然了,这也是我最近得到太多的内幕消息才有的感悟。这些要搁在以前,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边嗑瓜子边听故事的,然后睡一觉,就再听别的故事,纯属娱乐。 我最喜欢听的就是凤帝的故事,她和九宫之间的爱恨情仇,真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哪。最令人感动的,是她抱着凰后入陵那段,听得我都哭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陪伴凰后的尸体七日,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两帅么,一帅是凤帝的老公,逍遥晏和逍遥桀的父君,岳時鸣。岳家世代从军,其忠诚度可见一斑。 一帅是裴玲珑的妈,裴楚晔,人如其名,年轻时候出了名的风流倜傥,人送外号,初-夜-杀-手。但她是个极负责任的人,只要睡过的,她都带回家。这个女人也是个传奇,军事才能极高,花盘国的大半精锐之师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而她,是逍遥钰翎一步步带上来的。 花盘国的大部分军力都掌控在二帅手里,也可以说是掌控在凤帝的手里,然,再顽固的堡垒都会有渗透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么大的部队,这么多的人。就靠两个人,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让全体将士绝对忠诚的。 裴家人丁兴旺,子女们全都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在各地的军队里锻炼,为官。正因为不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有些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历史教导我们,明君治下,军队的名字只允许有一个,那就是逍遥。 一帝三相二帅的婚姻情况,大致如此。至于公孙家,江家还有一大堆子子孙孙,我的总结就是,凤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膨胀。 第137章 拓 燃 人生路上到处都是荆棘陷阱,谁知道走到哪个坑就摔死了,我要是连这条小小的地道都走不出去,还有什么资格做一根搅屎的如意金箍棒呢! 这么一想,我就元气满满,燃起熊熊斗志。 京都共有两家海悦楼,一家是饭庄,一家是客栈,还是门对门。客栈对外宣称,倩幽庄主圣悠悠将参加九王大婚,暂停营业。实际上我两天前就到了,而元齐拓他们还在路上慢悠悠的走三里歇半天引人注意,估摸着今儿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当我咬着糖葫芦大摇大摆从海悦楼的后门进去的时候,元齐拓还有悦怿就已经站在院子里,似乎是要出门。 悦怿看到我就扑了过来,将我裹在狐裘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刚想和拓出去找你” 我将剩下的糖葫芦靠近他嘴边,打哈哈道:“路上吃了点儿东西才回来的,糖葫芦还不错,比梧桐城的好吃,你尝尝。” 悦怿轻启红唇,咬了一小口,眉眼弯弯,“好吃。” 我将那颗留有他牙印的山楂咬下来,嚼着山楂,坏心眼儿道:“悦怿的味道,更好吃。” 悦怿莞尔一笑,脸微红。 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那晚上给你吃更更好吃的,好不好?” 抓着木棍儿的手悬空,我呆若木鸡,脸红如火烧般。我还是适合做一个主动出击的人,脸皮好像越来越薄了。 悦怿灼热的视线直直地戳在我的脸上,水亮亮的眸子里五分期盼夹杂着四分柔情,还有一分是掠夺。 就在那个“好”正准备从我齿间蹦出来的时候,就被元齐拓一把薅出悦怿的怀。 元齐拓微微皱眉,眼中有怒,却不言明,反倒是轻声问,“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我的身子一抖,真真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拉着他就进了房。 “拓,别这个样子行不行?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也感激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保护。我清楚你的心意,可是...我,我不会跟你有男女之间的纠缠,你明不明白?” 我有些火气的话说出口,他反抓住我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你若想我真的明白,当初就不该救我,就应该让我让我成为那片花海的肥料。你若想我真的明白,当初就不要拉着我跟你一起住。你若想我真的明白,就不要让我带你走。你若想我真的明白,就不要将我送你的东西随身带着。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明白?” 我抬起眼,与他的视线久久对望,第二次,看见他向我求饶,是的,是近乎卑微的乞求。 他一向是冷酷不近人情的,就连对圣曜,对沙叱,他也是那般冷傲。被当沙包那两年,哪天不是被打得半死,可我从来没见过他皱一下眉头。当时只觉得,嗯,就是个牲口,骨头真硬。 他抱住我,将我牢牢锁在怀里,“我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个男人,是个因为你才有血有泪的男人。你每一次的离开,都让我更加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不是感激,不是责任,我想抱住你,想亲吻你,想把你揉进身体里。 我骗自己说,哪怕还做你的影,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了。可事实是,我做不到,我看到你跟他们在一起,血液就会堵到喉咙。小家伙,你在乎我的,对不对?你在乎我,那就别让我这么难受。” 我伸出手,推开他,“就是因为在乎,我才不能...” 一个毫无技巧而言的吻,比任何告白都来得直接,将我打好腹稿的拒绝给悉数吞没。 算了吧,铁头功厚脸皮这门功夫得从小开始练,元齐拓敲脑门捏脸蛋的力度这么大,一般姑娘肯定受不了。平时话又少,怼人没来由,这样的祸害...就让我替天行道收了吧。 我认命地闭眼,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地勾住乱闯的破坏王。 暖炉里逸出的逸出地一缕缕白烟,朦胧了一方荡漾,这片朦胧的烟化作最坚韧的绳将两个人缠绕。捆紧,打结。 “牲口!”我背对着他,被他牢牢抱住。 偏偏就是那种生涩,横冲直撞才最容易让人缴械投降。 嗯,练武果然强身健体。 他笑着,收紧了臂弯,“你喜欢就好。” 我犟嘴道:“不喜欢。” “那就再让你不喜欢一次。” 我心中的堡垒本就不是坚不可摧,偏偏元齐拓还知道那块最容易攻占的地方在哪里,他就这样硬生生闯了进来,占了一席之地。 又或者说,他是拿着钥匙开门,堂而皇之走进来的,就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 真是连讨厌二字都说不出口。 ==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就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这句话是错的,有些东西,失就是失了,绝对没有福而言,比如,银子。 天丝银甲,黑色品质,倩幽出品,有钱不卖。 行动小队五人,元齐拓踩点儿,小黑兔负责开锁,二卫负责断后和搬运,我...负责涂鸦,“美人到此一游”,龙凤凤舞,颇有大侠风范。 真可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仅三天,美人的大名就如冬雪一般飘遍了整个江湖和朝廷。 百官上朝,寒暄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家昨夜可还安稳?” 接着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辛辛苦苦一辈子,一朝回到入朝初,这挨千刀的小贼啊,不得善终! 喜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还好我清廉,没银子,不怕被偷。 江湖人聚集,商量着,若是得了这笔财宝,是否就不用再过刀头舔血的活计了呢?是不是就不要愁米价上涨,盐价上调了呢?想想就开心。 江湖人一哄而散的原因是,这个美人万一就是那个美人呢?虞美人的银子,是一般人可以瞎想的吗! 想要银子吗?抄家灭门的那种。 魇冥宫才是魔教正统,可是人家什么事儿都没干过。虞美人的那蓝陀可不一样,血债累累,劣迹斑斑,着实令人闻风丧胆。 凤帝拍着夏老的肩膀呵呵直乐,这世间还真有天上掉金子的事,甚妙!甚妙!虽然国库充盈,朕却不介意它再充盈一些。 第138章 宗政来闹事 “女子该有点女子的样子,瞧你那样坐没坐样,站没站相,那些个男娃娃都瞧上你什么了?”夏老一边煮甘草,一边嫌弃地看着我。 我坐在长凳上,一腿曲起,踩在凳面,半边脸抵在膝盖上,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您回头给他们瞧瞧眼睛呗,我也觉得他们有些瞎。” 夏老狠狠地啧了一声,“真是老咯,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我又打了哈欠,伸长了脖子,“老头儿,我也是这般熬甘草的,配料也都差不多,为什么味道差了那么大截子远?” 他扔了一颗半干的梅子给我,“闻闻。” 我抬手一接,放到鼻前,疑惑道:“酒?” 夏老欣慰地点了点头,捏着银须,骄傲道,“自制的梅花酒才是甘草梅的精妙所在。” 我将半成的梅干放进嘴里,酸涩地眯紧了眼,不禁打了个寒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老头儿,下次做酒的时候叫我。折腾了一晚上,困死我了,我先回去睡了。” 夏老抽了火炉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拦住我,“小丫头,今晚别再去东城,那些人已经有动作了。” “知道了。”我得意洋洋,狡黠一笑,“明早准时再来孝敬您。” 夏老目光晦暗不明闪了一下,抱怨道:“那是来孝敬我的么,我这老头儿就是个给你销赃的。分不到银子不说,还得给你跑腿。” 我装愣道:“谁说没有给你分银子?刚刚你吃的早点就是我拿赃银买的。” 夏老哈哈一笑,“怪不得如此美味,甚好,甚好。明日便多买些肉饼过来。” 我学着酒肆的小二,扬声道:“好嘞,客官,你等着嘿,保准是热腾腾香喷喷的大饼?。” 话音刚落,我拾起棉布帘的手定在空中,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逍遥桀竟直直地撞在我的手上,跨步进门。 然后装没看到我的样子,对夏老拱手道:“老师,我来取药。” 既然他当我是空气,那我就把自己当空气吧。 然,刚走到院中,就看见宗政沁敏气势冲冲地跑过来。 “逍遥桀,你给我出来!”宗政沁敏喊道:“逍遥桀,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去,出来!” 扯淡! 这也太扯淡了吧。 这没几天就要成亲了,这姑娘闹啥呢,还闹到老国相的院子里来,真拿退休老人不当宝呢? 要命了,我管他们的闲事干嘛。 他们的热闹可不是好看的,有一句话叫殃及池鱼,而我,绝对就是那池子里最想让人吃掉的剥皮鱼。 我默默往后退,这一退直接退到一堵软墙上,我缓缓回头,立马低头做出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退到一边。 心里哀嚎一声,还能不能让人回家睡觉了! 宗政沁敏继续叫嚣,“逍遥桀,你出来!”突地,蹲下来抱住膝盖,嘤嘤大哭起来,“逍遥桀,你出来!你别不见我,我们就要成亲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逍遥晏若有若无扫了我一眼,走到宗政沁敏身边,劝慰道:“大公主,这里是老国相的府邸,你这样闯进来大吵大闹,损得可不只是你北禹的名声。你若真想嫁给九弟,这几日便在行馆安分一些,不要再出来招惹事端。” 宗政沁敏站起身,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招惹事端?我招惹什么事端?我也想心平气和跟他把误会消除,可他呢,说是大病不愈不能见人,结果呢,这一大清早又翻墙而出。”她指着主屋的方向,“前几日,他就是在这里与别人私会。你们的老国相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帮他骗人。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不是他把人藏起了,难道那女人会飞天遁地不成?” 逍遥晏脸色一变,“说的什么混话!花盘国相也是你这般编排的!出去!” 逍遥桀恭敬地掀开布帘,让夏老先行,随后站在夏老身后侧,威严的气场与夏老的温和形成鲜明的对比。 宗政沁敏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满了晶莹,像受伤的小畜一样望着逍遥桀,软软道:“逍遥桀,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什么都能好好说的是不是?” 逍遥桀不语。 夏老和颜悦色道:“老夫这院子小的很,北禹公主这般尊躯如何能呆得这般简陋之地。至于说到九王殿下在此处与女子私会,那便是真真冤枉死老夫了,老夫虽不在位多年,只经营一家小小药馆,没多少银子进出,但也绝做不得那拉皮条的行当不是。” 我望着夏老,不禁心生敬仰,能把谎话说得这般顺溜的,舍他其谁。圣曜但凡见过夏老,绝对不会再说我是撒谎精。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那天夏老是怎么解释我和悦怿凭空消失的。 不对呀,夏老这地位需要和谁解释?还解释个毛线。 “老国相,我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宗政沁敏的火头一过,脑袋还是清楚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最受逍遥桀尊重的老师,“以您在花盘国的地位哪里会做出那种事,这种话我万万是不敢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只不过,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一位女子在您的府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人就从您的府里消失不见,如何说的通。” 夏老沉吟半刻,自言自语道:“是呀,这主仆二人是如何消失不见的呢。莫不是神仙下凡?”他点了点头,“许是了,不然九王殿下的病也不会这么快就好。” 夏老一拍手,咋咋呼呼对逍遥桀道:“就是了,那主仆二人一定是神族祭司!连老夫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那小丫鬟只是送个水的功夫怎么就将你治好了呢?” 逍遥桀恭敬道:“老师说是便是了。” 逍遥晏当即道:“神族祭司确实都是些大能之人,行踪确实飘忽不定。我在外游历时,有幸见过大祭司,她所到之处,万物皆是重生。这种神迹,也确实不能用言语来解释。” 万物重生?那是幻术吧。 我正腹诽,便传来夜白空灵的声音,“幻你个头!有空和那小子聊聊,和他套套近乎,他身上有神魄的气息。” 我炽烈的目光刚一射向逍遥晏,就被他逮个正着,我也不躲闪,傻呵呵一乐,倒把他瞧了个不好意思。 逍遥桀不善的目光投向我,我立马收了笑,低下了脑袋,装下人。 确实挺吓人的。 第139章 是试探?还是想杀人? 每回来千植堂,我都扮上不同的妆容,今天是两坨大红腮红,加一排粗乱无章的蜡笔眉,顺便满脸小黑痣。也得亏夏老家厨房里没镜子,不然看着这张脸,我至少得少吃两个夹肉馒头。 说到加肉馒头... 夜白突然喊道,“蹲下!” 身体以最快的反应蹲下,身后的墙上瞬间出现一个碗大的黑洞,还冒着火星子。 吓死宝宝了。 我赶紧掐拳,做了个不要出手的暗号。 手指间拈起一枚铜币傻乐呵道:“有铜钱...嘿嘿...嘿嘿...” 与此同时,夏老的暗卫身形在空中闪过,紧追出手那人。另外两人飞进院中严阵以待,夏老挥挥手,两人又以飞身而去,绝对的来无影去无踪。 就连我家二卫都没发现这些人的藏身踪迹,更没发现那人是如何动手的,江湖中,这样的高手着实不多,夏老身边就有四个,乖乖... “是火灵之力。”夜白传音,“和鞭伤的火毒是一种气息。你个傻货悠着点儿吧,要么打死那抽皮绳的,要么就绕着她走。格老子滴,你咋这么蠢,连个报复都不会。” 我狠狠的眼神扫过宗政沁敏,低头把玩手中的铜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憋屈! 对!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跑过去,骑在她的身上,薅住她的头发,问,雨应寒怎么得罪你了!丑丫头又怎么得罪你了! 杀你爸砍你妈了,哪儿来的那么多深仇大恨!还有玩没玩了! 夏老眼光毒辣,所有人的反应皆在他的眼中,他面上不显,手上却抓着逍遥桀的手腕,“你别去追了,大病初愈的身体就别瞎折腾了,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逍遥桀暴戾地眼神收起,变得波澜不惊。 扫了一眼宗政沁敏,笑吟吟对逍遥晏道:“小七啊...” 听到这个名字,如雷劈脑,我猛地一拍大腿,这些日子光顾着玩儿了,我怎么把儿子给忘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我揉了揉腿,呢喃道:“捡了钱,虫咬我,打死它。” 刚刚那一会儿的肃杀气氛,因为我的一句话缓和下来。 宗政沁敏打量了我一番,道:“行苑的日子太过孤寂,你这丫头傻得好玩儿,不如跟我回去吧。给你糖吃。” 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逍遥晏,低下头,扭捏道:“妞儿不喜欢吃糖,妞儿喜欢吃好看的小哥哥...”抬头又瞄了逍遥晏一眼,那叫一个春心荡漾,就差淌出波光淋漓流哈喇子了。 “傻妞儿!不可对七王殿下说出如此不敬的话!”夏老伪怒道,“要被打屁股的。” 我吸了吸口水,娇憨道,“小哥哥打妞儿屁股,妞儿愿意。” 夏老指着宗政沁敏说,“是这个小姐姐打。” 宗政沁敏的秀眉一紧,随即温和一笑:“姐姐不打人,你是哪家的?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咬着指甲,扭捏道:“娘说,谁要送妞儿回家,谁就是坏人。谁要给妞儿买糖,谁就是要睡妞儿。妞儿很聪明的,妞儿不上坏人的当。”我又把五颜六色的眼光飞速地扫过逍遥晏,低下头,扭着腰,摆着臀,道:“要是小哥哥给妞儿买糖,妞儿就吃,妞儿愿意...” 逍遥桀喝道:“够了!你想把这傻子哄骗到行馆做什么?剥皮?抽筋?还是喂你的那只狗?就算是傻的,疯的,那都是我花盘国的子民。你想拿人命玩儿,就滚回你的犹犬去!” 宗政沁敏咬着唇,水雾弥漫双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我何时做过你嘴里这些残忍的事?” “何时?”逍遥桀冷笑,“你将本王最心爱的女子活生生打死,还在这儿假惺惺地问我,何时?” 丝丝血丝印上他的眼,“若不是你,我可以用下半生同她笑傲江湖,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就算送城,你也想要嫁给我是吧,那你可得做好一辈子守活寡的准备。你怕清冷是吧,我便给你找十几个姐妹,让她们每日都去告诉你,我是如何与她们恩爱缠绵的!” 如果我不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我就信了。 如果我不知道逍遥桀是北影毕业的,我也信了。 这是在宣布雨应寒的死讯吗?以这种方式,这种场合,意思就是说,我不用担心别人发现我是雨应寒这件事了吗? 哇...他也太机智了吧。 逍遥晏眸光一怔,喃喃道:“雨应寒死了?” 逍遥桀像一头雄狮,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恨不得把宗政沁敏咬得血肉模糊,“五鞭,就是这个女人,用内力抽了她五鞭,五脏俱损,死在晓苑。”逍遥桀忘了一眼逍遥晏,眼神忧伤地像一个弄没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哥,你觉得我能原谅她吗?” 逍遥晏和风絮絮一笑,“不能。” 有一种笑,叫做笑着要你命,我看得不错,逍遥一家都是表演系出生的,亏得我还有那么一刹那觉得逍遥晏是真的翩翩君子呢。 宗政沁敏的嘴角勾出一抹不明的弧度,望着逍遥桀,“逍遥桀,你喜欢那个女人什么?脸蛋?还是武功?一个红楼出来的妓子...” 啪! 巴掌拍在脸上的声音甚是清脆善良。 我抬起头,心惊道:我的魂识已经强大到可以用意念打人了? 夜白貌似不太想理我。 令我更加心惊的是,打宗政沁敏的居然是逍遥晏。 什么情况?? 宗政沁敏满是不可置信,捂着半边脸,“你竟然敢打我!”说话间,手已经摸到鞭把,对着逍遥晏挥舞而出。 逍遥晏的脸上浮现出一副诡异的微笑,身形像一只鬼魅,闪到宗政沁敏跟前,抢过五彩皮鞭,伸脚将人踢倒在地。 逍遥晏的嘴角一直都噙着笑,明明是春风三里的笑,却比现在的寒风还要刺骨几分。 逍遥晏扔掉皮鞭,对夏老施礼,“老师,可被惊吓到?” 夏老很配合地按住心脏的地方,“老夫还以为北禹公主刺杀一次不成,还想用皮鞭抽老夫,真真吓死老夫了。” 老戏骨啊,跪拜。 我是万万没想到逍遥晏如此这般...不温和。瞧瞧,瞧瞧,这巴掌扇的,宗政沁敏白玉无瑕的脸蛋上已然显现出四根手指的印子。看看,看看,这一脚踢的...好好的一块貂裘可咋洗! 宗政沁敏就那么侧倚在地上,无助的眼神投向逍遥桀,“逍遥桀,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北禹的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欺我?” 第140章 盛装会国相 一觉醒来,脑袋算是清楚了些。这年代的道德标杆是什么? 摸了要负责,亲了要负责,睡了更要负责。 但,我更要对自己负责。 除了倩幽的三位,我谁都不会再要,是不应该要。 当务之急是给悦怿找一个魂炉,给拓的娘报仇,最后完成木佑交代的事情,我就可以光荣退休,回去颐养天年了。 回到倩幽,一个在兰馨院,一个在河边小屋,一个在...某个院子,日子一定能过得跟以前一样。 好主意!就这样欢快地决定了! 然,我忘了一件事。 咋去魂境呢? 默念夜白一百遍,夜白根本不搭理我,而小白在进京之后就不知所踪。 这是要放弃我的节奏吗? 得,生死关头,方能显现真情,我这般能吸引祸端的体质,夜白早晚得出现。 我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屋子里空落落的。 悦怿清楚我跟元齐拓的事,有些闹别扭,好几天都避而不见。晚上出现的都是小黑兔,全程几乎零交流,但他和元齐拓以及二卫的配合倒是天衣无缝。 偷了三天,东城没有动静才怪,既然他们想守株待兔,那我就换根据地,跟他们打游击战。 算算时间,倩幽庄主圣悠悠该出场了,我也得去找小七,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这张脸,美则美矣,虽出落得越发媚艳,但还是有些稚气未脱。千羽给我准备了好几副面具,白玉的,碧玉的,翡翠的,银的,金的,甚至还有一副诡异红珊瑚的,戴上去就像修罗一般,很恐怖。 红霞漫天,傍晚的空气都比白日里冷了几分。 只见一辆镶着金边的豪华马车停在千植堂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一身月白色的紧身云锦,金色丝线绣出满衣的曼珠沙华,一席紫色拖地貂裘盖住这片闪闪绽放的曼珠沙华,只在女子走动间,才能窥探到下摆的那一方精致诱人的花田。 女子没有梳复杂的云鬓,油亮的羊脂玉扣将长发束起,行走间那一束及腰的长辫似一塘清池被落叶扰了安宁,轻轻荡起涟漪。 女子佩戴的帏帽边缘绣的是同样栩栩如生的曼陀罗,不一样的是,曼陀罗的花心是金穗镶嵌,奶白色的面纱是谁都窥探不到的风流。 同女子一同而来的还有两个人,内穿黑色劲装,一人的胸前至下摆用绣着麒,一人是麟,栩栩如生的麒麟用五彩金线勾勒出鳞片,夕阳橙光下,活灵活现,富贵逼人。他们的腰间系着三指款的黑色腰带,腰带上镶着一朵朵白玉刻制而成的曼珠沙华,万分精致雅观。 二人身披黑色狐裘,行走间脚步沉稳,若仔细看,顺滑的狐毛并没有随风摆动,依旧柔顺服帖,散发出黑色闪亮的光泽。二人相貌普通,眸子却是死寂的出奇,如死水谭一般,毫无生气而言。 这通天富贵的主仆三人径直走入千植堂主院,无人阻拦。雍容华贵之气盖住了满屋的富户权贵,众人交头接耳猜测,来人是谁。 麒麟二人站在茶室门口,精锐目光投向四面,仅片刻,眼睛里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我瘫坐在木凳里,仰天望着屋顶,长长嘘了一口气,“累死个人了都,丫鬟的身子富豪的命啊,真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还能在酸儿点儿吗?”夏老递过来一杯茶,“你这般招摇地来找我,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茶香色清,清香怡人。 我脱掉脸上的面具,将茶杯端置唇边,故作神秘,“佛曰,不可说。”喝完茶,吧咂了下嘴,继续道:“但我又不是佛,所以我说给你听。我准备...” 夏老伸手,打断道:“止住。老夫这般年纪,受不得刺激。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老夫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夏老将清润透亮的茶水倒入我的杯子,蓦地问,“院子墙上的那个洞,你如何看?” 我据实道:“宗政沁敏打我的几鞭子便是沁入火毒的,我有一段时间以为是她动的手,今日再见到,就认定了,她没那个能耐。但,动手的,一定是她的人。那人武功出神入化,就连你我的影卫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所以,老头儿,逍遥桀的事情你别掺和了,我还想多吃几年甘草梅呢。” 我将茶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继续道:“今天之所以会对我动手,要么那人知晓了我的身份,要么是宗政沁敏想给逍遥桀一个警告,让你们知道,北禹不是好惹的。然,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怕。不过,还得劳烦您老家人告诉我一声,宗政沁敏能不能动。能动,我就打,不能动,我就忍,我听你的。” 夏老为我续上茶,不着边际问一句,“你为何如此这般信我?” 我呢喃道:“因为妞儿傻呗。” 实则,这老头不着调的做事风格太招人喜欢,再者,因为他的一心一意,他的一颗爱心给了过事的妻子,一颗忠心给了凤帝。这样的笑面虎谋皮,耍小聪明绝对是找死,还不如随心所为,他看得顺眼就有的玩儿,看不顺眼... 他应该是看我顺眼的。 夏老哈哈大笑,弯下腰拿出两个刻着花纹的竹筒,“傻妞儿,爷爷给你蜜饯吃。” 我结果竹筒,抖动着鼻子嗅了嗅,“陈皮还有蜂蜜腌制的玫瑰花瓣,哇,老头儿,你连玫瑰的做法都晓得,不得了哇。” 夏老看向我,眸光闪动,愣住神,点了点头,蹦出一句:“小丫头,你的秘密还真不少。” 老头儿是成了精的,我也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一件,客气道:“还好,还好,家里就是做秘密行当的。”紧接着,我认真道:“老头儿,明天带我去见西漠的七皇子!” 夏老打趣道:“你都这么多相公了,怎么?还想打七子的主意?” “老不羞,那是我儿子!我就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夏老做领悟状:“哦~是这样啊~” 我盯着他,静待下文。 夏老捻着银须,狡黠一笑道,“那可真的要恭喜你了,荣升国丈母。” 好像有什么东西劈开了我的脑袋,是啥?白茫茫一片。 第141章 流寒 对,是雷。 对,如雷轰顶。 我趴在茶桌上,哀嚎道:“我可怜的南行兄弟呀!以后可咋论辈分呀!” 夏老一脸蒙圈,“怎么跟南行那个娃娃扯上关系了?你难道不为七子感到惋惜吗?毕竟他和凤帝差了那般大的年纪。” 我更是一脸蒙圈,“为什么要惋惜?他那个不靠谱的亲妈都不敢将他放在西漠皇宫,让他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放眼天下,能保护小七的除了花盘凤帝,还能有谁?再说了,凤帝也是个痴情种子,天下人都知道,这十五年,她只在九宫里转,没有再往宫里塞一个人,这回一定是动真情了才会动了迎娶小七的心思,我该为小七感到高兴才是。至于年龄么...”我停顿下,“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如狼似虎,搭在一起多和谐。” 得亏我还戴着帏帽,不然脸上生动的表情一定得把老头羞死了。 夏老捂着额头,身子往后一靠,摆摆手,“你赶紧走,赶紧挣银子去。明日早点多加一碗豆花,给老头我清清火,走,走,走。你再不走,我这老脸都要挂不住了。” 我喃喃道:“那小七...” 夏老横了我一眼,“能活着送早点来就带你去。” 甚是疑惑呢,老头儿这是受啥刺激了,我也没说啥。 四目相望,老半天。 他疑惑道:“怎么还不走?” 我厚脸皮道:“你不送我到门口,我咋走?” 我这番高调盛装出行,为的不仅仅是引出小鱼小虾,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倩幽是排在凤帝那一队的。 即使退位也位高权重的老国相,亲自将某女子送至马车,光这件事,就让整个朝堂有了想象的空间。 某女子在哪儿? 马车离开千植堂径直行到去兮楼,京城最大的公子馆。 邦陇的来兮楼少了几分清雅别致,多了几分富丽堂皇,朱红倚阁,金漆木雕,金碧辉煌间摇曳着琉璃五彩的光辉。 会结成总,俩字儿:有钱。 作为挂名的土豪,我,正坐在最豪的包房里,等待猎物的来临。 “庄主,刑部尚书之女方若逸,吏部侍郎柳扶风,左龙武军参将...” 我摆手,打住紫衣女子的话,“流寒的一杯酒一千两,你去问问她们,庄主我的一杯酒值多少银子。记住,一个一个问,报价到一万两以上的,你逐个带到屋里来,记住,先收钱。哦,对,还有,再打一壶普通的酒来。”我将酒杯凑到鼻前,幽幽桂香,“我相公的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千羽果然神机妙算,连我会来公子馆都算到了,哎呦喂...人家还有什么小心思可言呦。 “喏。”紫衣女子应道,恭敬退出门,转身刹那,脸上便多了一分淡淡的优雅的笑容。 这般高挑秀美,清雅高贵的女子,竟在去兮楼做老鸨,可想而知,去兮楼是如何做到全国最红的公子馆的。 去兮楼的公子们各个都是草中翘楚,纤柔病娇的,威猛刚劲的...总之,你想要什么样的,这儿都有。 “庄主,需要流寒为你奏上一曲吗?”轻声似水。 坐在我身边,替我倒酒的是去兮楼最贵的公子。 一个比女人还美上两分的男子,光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我就自叹不如,更别说如若无骨的手了。 他的长发如夜晚的黑幕,闪耀间散发璀璨的光,秀挺的鼻梁下,唇瓣如粉桃般水润。 尤其是那双眼睛,一双说清多少柔,道不出多少情的眼睛。 但我看到的是什么? 假象! 大家知道哇!都是假象! 那双如若无骨的手,不知道拨了多少动物的皮,那双白皙透明的手,可以将生肉片成绸布般薄。 至于他的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得感激一个人...我。 是我夜以继夜带着元齐拓厮杀在山林里,是我的拓,每天扛着一堆肉去给他们练习解剖,是我们倩幽小纵队经常聚在一起吃火锅。 我曾经好奇,是谁的刀法这般精妙,能把肉片的这般薄。元齐拓带我去到熙熙的院子,我看到了啥,我看到的是一张因剥皮而微笑的眼睛,还有眼尾那颗因餍足而闪亮的红点。 而他,现在,坐在我的身边,柔软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细蛇划过肌肤的冰凉。 我不禁一抖,威胁道:“你再摸我,我今天给你挑十个女人,且,不收银子。” 流寒淡淡一笑,“流寒本就是庄主的人,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修长的身子靠在我的身上,一丝甜腻的花香钻进我的身体。 我一手搂过他的腰,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道:“两年不见,胆儿肥了哈。还敢给我下药,难道你不知道我百毒不侵么?” 他的脸上浮出得意的笑,“总算也戏耍了你一回,刚刚只是普通的香粉罢了。” 他将手环上我的腰肢,在我耳边轻声道:“现在,才是真正的药...”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这片刻的暧昧。 “进。” 流寒顿住了动作,替我展平衣服,端坐在一旁,优雅高傲,哪儿还有一点儿轻浮的影子。 门打开,随紫月进来的是一名四十几岁的女子,保养的相当得体,看起来稍显年轻一些,但是脖颈的皱纹还是没能瞒住年纪。 她的眼神从流寒身上惊艳而过,定在我的身上,见我没有站起身迎接她,口气里有些怒气,“好生无理的小娃儿!” 我点了一下头,紫月将手中的酒杯斟满酒递给她。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紫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平静道:“去兮楼做的是酒水买卖,魏大人既是使了银子,那紫月是定要为大人斟上一杯好酒的。” 魏清燕,吏部尚书,由公孙懿一手提拔。我有些疑惑,被我顺了两个钱庄的印章和四万两的银票,咋还这有钱呢? 魏清燕看了看酒,拧起眉头,仰脖,一饮而尽,眉头拧的更深,“本官有事要与你商谈,可否清了旁人?” 我一把搂住流寒,将他贴在我的身上,举起月光杯,凑到他的唇边。 他娇羞一笑,轻启粉唇,含住杯沿,微微扬起细长洁白的脖颈,喉结缓缓的鼓动,撩拨的却是空气中的红色分子。 魏清燕看得愣住了神,不自觉间咽下口水,仿佛那口水就是流寒唇齿间的清泉,能生生灭掉一腔的热火。 第142章 痴情小胖妞儿 紫月将门推得更开了些,“大人,请。” 魏清燕木然问道:“什么意思?” 紫月道:“去兮楼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大人标价一万五千两,同庄主喝上一杯水酒。这酒已经喝完了,大人如果还留在这种烟花是非之地,怕是对您的影响不好。” 魏清燕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厚颜无耻,这是坑骗吗? 不! 这是明摆的,抢劫! 但是她毕竟朝廷是三品大员,深知在烟花绿草摆官威架子的后果,就算吃了这样的闷头亏也只能拉长了脸,搁下一句,“山路有相逢,圣庄主,我们有缘再聚。” 这一晚下来,我总算知道了,为啥红楼是穿越者的不二之地了,这银子也太好挣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就坑...不是,就挣,是了,就挣了三十余万两,比去他们府里顺东西轻松多了。 流寒揽住我的腰,整个人瘫软在我的身上,温热的花香伴着桂花的酒气萦绕住我的颈,这是要生生勒死我啊! “夫人...”他迷迷糊糊一声低吟,有些沙哑。 我的嘴角勾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跟我装醉... 就在我还没得及动手打人的时候,门,砰地被踢开了。 “流寒!” 流寒的眉头轻蹙,往我的脖颈间凑了凑,他不待见来人? 我抬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接着狠狠捏了一把,在他因为酒精而变得粉嫩的面颊上留下暴虐的红印。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你就是去兮楼的阁主是吧!”叫嚣的是一个小胖丫头,脸儿圆圆像小月亮一样,小胖手,小胖腿,小胖腰,就连挂在胸前的大金牌也是圆圆的,金牌的吊坠是一串串红色宝石。 看着她,我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 突然发现戴面具是真的好,不管你什么表情,别人都会认为你很淡定。 嗯,我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小胖丫头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坐到我对面,指着流寒对我说,“我心悦流寒,我要为他赎身!”她嗅了嗅鼻子,像极了一只小狗,将目标定在桌上的竹罐,“好香的蜂蜜花香,是什么好吃的?” 我嗅了嗅,除了流寒身上的花香和酒香,我啥都没闻到,这丫头狗鼻子吧。 我打开竹罐,这才闻到浓郁的玫瑰花香,用干净的筷子夹了几瓣玫瑰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她吃下蜂蜜玫瑰,瞪大了眼睛,边点头边指着竹罐,“这是哪儿买的?太好吃了!” 我打趣问:“你是来买蜜饯的,还是来买流寒的?” 她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买流寒,顺便买蜜饯。” “你喜欢他什么?”我很好奇。 她的肘撑在桌面上,肉肉的下巴托在手掌里,那双波光粼粼的眼再也挪不开流寒的睡颜,“他好看啊。世间哪儿有那么好看的男子,他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历劫才误入烟花之地。” 我瞥了一眼流寒,心道,真是各花入个眼,我就没觉得咋滴。 我开口道:“小丫头,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这样,姐姐让去兮楼的妙人儿都叫出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好看。” 胖丫歪着头,盯着流寒,“别人好看与我何干,我只想看流寒。”蓦地将眼神定在我身上,“紫月姑娘说,流寒的卖身契在你手里,说吧,多少钱!我不能再让流寒在这里受苦!” “苦吗?”我指了指周围,“流寒在我这里穿的是最好的锦,披的是最名贵的裘,喝得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酒,吃得是宫廷一般质量的精米,何来的一个苦字。” 胖丫瘪了瘪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他心里苦,我知道他心里苦,我不想他受苦,我看到他对着别人强颜欢笑,我的心里就难受。” 流寒环住我的手微微颤了下。 我笑了。 “看你也是有钱家的姑娘,你若是买了他将如何对他?” 她吸了吸鼻子,很是认真道:“供起来!”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胖丫严肃的表情太搞笑了,我颤了半天,终是把流寒颤“醒”了。 流寒缓缓睁开双眼,一对秋波含情脉脉望着我,呢喃道:“庄主,流寒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盼来了。庄主,流寒想你。”长长的睫毛慢慢合上,昙花一现的美丽拢上娇羞的花瓣。 他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在我脖间讨好。 我还没发飙,胖丫拍桌起身,指着我骂道:“流寒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让他在这里为你挣钱!这样的椅子你拿得糟心不!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我不管,我给你银子,你娶了他!你娶了他,他就不会在这里受苦了。” 我有点懵,这是什么逻辑? 她喜欢他,他喜欢我,所以她让我娶他... “你手疼不?” 我不问还好,一问,胖丫的脸立马皱得跟包子似的,直朝着手掌呼气,“疼....” “心疼不?” 她憋着嘴点了点头,拍桌子的那只手捂在胸口,可怜的包子脸说不出来的让人欢喜。 我好心提醒道,“心在左边。” 她摇了摇头,“我的心大,这儿也疼。” 好吧,我笑得有些不地道,笑得有些张狂,拍了拍流寒,“诶,这姑娘不错,你考虑考虑?” 流寒蹭地站起身,水汪汪的眼睛瞪着我,一滴清泪划过眼角的红点,什么都说,只消两眼,便夺门而出,那一滴清泪随着他的离去,如雨滴般飘在空中,坠落,绽放。 我惊艳到了。 胖丫一把抓住我的手,“姐姐,别伤流寒的心,他喜欢你,我把他让给你,你说,多少银子?多少银子才肯娶他?” 坏水儿冒出了泡,我伸出两根手指,“一百万两。” 她眨巴眨巴杏眼,也伸出两根手指,疑惑道:“这不是二吗?” 我为她解惑道:“两根手指是在说你二,一百万两是在说黄金。”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顺手拿过竹罐,小爪子伸进去,捻了一把花肉塞进嘴里,呢喃道:“一百万两啊...”嘬完手指,又将爪子伸进去,喃喃道:“黄金啊...” 我的手抬起来停在半空。 呃...算了,沾了口水的,给她吃吧。 第143章 吃到狗肚子里 我就静静地看她思考,静静地看她吃完一罐玫瑰,看着她贪吃的小模样,觉得好可爱。 她猛地站起身,“这事儿我应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最多十日,这十天里,你不许再让流寒接客!听到没!” 我有点不淡定了,站在她对面,“你有毛病啊!我说的是一百万两,黄金!不是银子!一百万两够他赎身了,你为什么不自己把他买回去!” 胖丫淡淡一笑,“他的快乐,我给不了。你对他好点儿,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我好想骂人!你眼瞎吗!那是喜欢吗? 在演戏啊,还晓得! 我和倩幽保安队那都是有仇有怨的,还晓得! 在她前脚踏出门的时候,我叫住她,“你是哪家的女儿?” 她飘然走出门,“万金钱庄,万曦若。” 啥玩意儿? 万金钱庄少当家,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早晚有一天把她家的资产败光! 我跺了跺脚,痛心疾首,“草!早知道我就要两百万两黄金了!” 我们倩幽只是做点餐饮酒水服务,人家家里做的是什么,钱庄当铺,珠宝首饰,丝绸锦缎,瓷器茶叶,米庄面铺,镖局铁铺.....岂止是有钱二字可以汇总的。 明面上,四国最有钱的应该就是万家了。 万家人丁兴旺,然,从万家当家肚子里出来的只有一个万若曦,那是顶顶的宝贝上天。 我看向去而复返的流寒,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姑娘,你也不下手?” 流寒反问,“如何下手?” 我做了个捏兔子的手势,抬了抬眉,“上下其手啊。” 流寒走到桌边,将杯里斟满酒,递给我,“世间最不值得珍惜的便是这个情字,色而衰,情易淡,最后都会化作孤土一片。我曾经认为,你会和那些人不一样,到头来,还是没有区别。” 我挥手打掉他手里的杯子,玉碎,水溅。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明其意的笑,在讽刺我的不专情,嘲笑我的见异思迁。 我没有回海悦楼,而是在去兮楼最干净的屋子里住下,一栋没有接待过客人的独立屋子。 天上只有一个形单影只的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 黑夜寂寥,孤单的何止是它,还有自古多情空余恨的我。 我举壶向月,胡言乱语,“姐们儿,为了孤独,干。”仰起脖,清亮的酒水像溪流般潺潺流入我的喉咙。 酒断了,愁未消。 我第一次恨自己的酒量这么好,怎么喝都喝不醉。 呵呵自嘲,真是不枉这么多年的锻炼,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知道逍遥桀算计了我。 结果呢,算计来算计去,不知道最后算计了个啥,得了个啥。 “夜白,夜白....” 夜白还是不理我。 想修炼魂识,又没有真气来源,夜白一定是因为我不思上进生气了。我思我想他都知道,就更别提我跟拓的那点儿风月了,生气应该的。 望着我的姐妹儿,我叹了口气,心心念念起圣曜和千羽,不知道曜的武功修为恢复了多少,不知道千羽的饮食规不规律。 木佑...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都跟别人跑了,我还想个屁啊! 元齐拓和悦怿... 我对着窗外一处道,“今夜,让我一个人静静。” 跳下窗檐,关上窗。隔绝的不只是拓对我的仰望,更像是为彼此关上一扇窗。 我为他卑微的爱而动心,现在却恨死了他的摇尾乞怜。 我在床上烦躁地滚了两圈,跳下床,猛地打开窗,喝道:“收起你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想再在你的眼里看到软弱似水的卑微。我要的不是一条宠物狗,我要的是可以凶我,可以怼我,喜欢就打我,开心就捏我的男人,一个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我的男人!做得到,明早来找我,做不到,有多远滚多远!” 嚎了两嗓子,爽了。 叫醒我的不是元齐拓,是肉包,菜包,肉饼,红豆糕,八宝粥,清粥... 我嗅了嗅鼻子,这股子有些膻却带些香甜的味道,是啥? “牛奶?”我餍足地睁开双眼,坐到床边,木木然望向眼前的几个男人。 拜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敢大半夜散开魂识的感知力吗?分分钟流鼻血的好么。 昨晚,纯粹是凭着熟悉的感觉对着窗外一顿吼,且,只是吼给元齐拓听的。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装宿醉,“各位,怎么这么早?我昨晚喝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悦怿立马端了一杯温水递过来,“寒寒,我们要生一个漂亮的娃娃,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吗!” 呃... 小白兔,跟我说,不许? 我呆呆,“哦。” 他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元齐拓扔过来一只肉包,“吃。” 我伸手接住,咬了一口,乖乖,“哦。” 他依然冷酷,毫无表情。 逍遥桀威严正坐,勒令道:“过来陪我用早膳。” 我低头咬包子,装没听到。 逍遥桀站起身,拍桌喝道:“说什么可以凶你,怼你,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一次次给了希望,又一次次掐死它!你是不是觉得我胸膛里装得是石头!任你怎么伤都不会有感觉,是不是!” 好好的一张镶嵌大理石的实木桌就这样裂成两半,更气人的是,我的早餐,没.....了。 “还吃什么吃!”我转过神,“你的经脉通了?” 逍遥桀咬着牙,胸膛一起一伏,“你在乎吗!” 我小手一伸,盯着他,义正言辞道:“赔钱!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桌子,整座山就出了这么一块漂亮石头,木头来自远古的南海,千年才长成一棵,有驱邪避凶,安神凝气的功效,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还有,你在雁城海悦楼打碎的杯子,那是...” “没银子!”逍遥桀打断道,握住我的手腕,“银子没有,人有一个,要不要!” 此时此刻,那些什么就要倩幽三宝的话都被狗吃到肚子去了,就更别提对曜的承诺。 我捏紧拳头,缩了缩手,缩了缩脖子,一咬牙,抬起下巴,坚定道:“要!” 人活一辈子,最终会化为孤土一片。 可我活了两辈子,就算化作孤土,我也要在这片土里埋上爱人的骨头。 我是爱曜的,可是从小到大,他都给了我去喜欢别人的空间,他是怕死后,我会孤身一人,他知道,其实我是最怕孤单的。 我闹腾,夺了千羽的爱,受了拓的情,不明就里上了逍遥桀的床,凭着一腔热血做了悦怿的护草使者。 第144章 没地位 这里原本是女尊的时代,在逍遥钰翎的折腾下,男人们翻身农奴把歌唱,但即使是现在,女人就是宝。我既然都是宝贝疙瘩了,还有什么不敢爱不敢恨的。 对呀,都已经这样了,去他么的矫情! 可问题又来了,“你母帝那边怎么办?” 他松开手,痞痞地勾起嘴角,“宗政的人敢在千植堂动手,不管出于任何目的,母帝都不会姑息。北禹那边传来消息,宗政皇室内乱,母帝派人将宗政沁敏送回去了。老师是向着我们的,国师将我经脉打通。昨个夜里,我担心父君会对你动手,便在附近守着。没想到守株待兔,被我逮到一只大声嚷嚷的大兔子。” 我故意冷落元齐拓,走到悦怿跟前,垫脚俯身向前问,“昨晚你躲哪儿了?” 悦怿低下头,轻声道:“树上。” 我戳了戳他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万一有人发现你,直接把你拉到房里嘿咻嘿咻怎么办?” “悦怿不怕!”悦怿抬起头,蹲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出拳,“嘿!”收拳,“哈!” 收回马步,两拳抵在腰间,燃烧的小火焰在眼中闪烁,“悦怿可以一拳打跑大狼!我从晓苑就开始练了!” 我曲起食指在他额头上一弹,伪怒道:“你天天就在房间里鼓弄这个呀!真是个小傻子,你不用我保护,那我的价值在哪儿体现?你不能磨灭我一颗做英雄的虚荣心。还有...”我伸手轻柔他的额头,“他们凶我,我习惯了,可唯独你不能凶我,不能骂我,只能对我温柔,知道吗?” “嗯!”悦怿乖巧的点头,额头在我的指尖轻蹭,像极了宠物兔。 我走到元齐拓跟前,勾住他的脖颈往下拉,贴住他的唇,“拓,我爱你。” 元齐拓一愣,我继续道:“我想明白了,有你在我就不害怕,有你在我就安心,这种感觉就是爱,才不是特么的喜欢。曜早就把你当做我的预备夫君培养了,所以,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出身说事。要真较真的话,我也是曜买来的,咱俩之间不存在什么身份之差。” 水光在他的深眸里漾开来,那种小狗渴求的神情又出现。 我皱起眉,恐吓道,“你再有这种表情,我就踢了你!” 我捏起拳头,抵在他的胸前,“你听不听话?” “听!” 我喘着大气,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用内力打我!不许再输真气!” 大姨妈来之前还会给个预警,这玩意儿疼起来倒是一点儿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啊。再者,比起经脉的撕裂,大姨妈的疼根本就不能称为疼。 元齐拓托住我的胳膊,将我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靠在他胸前,“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悦怿慌了手脚,攥着袖口,焦急道:“寒寒...拓哥哥,她怎么了?” 元齐拓怨恨的眼神扫向逍遥桀,“这是被鞭打之后落下的病根。”话罢,丝丝真气传至我的体内。 我一边克化真气,一边呼唤夜白,不能这样下去,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元齐拓补回这些真气的。 他本就自卑,如果真气枯竭,内力全失,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离开我。 各种呼唤石沉大海,夜白真是个靠不住的。 呃... 我错了,都怪我这个靠不住的先惹了他。 我不敢再吸收元齐的真气,身体的疼痛刚一缓和,我便睁开眼,站起身,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我再加一句,如果你还给我输真气,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点过悦怿,逍遥桀,“你,你也是一样!遇到再这种情况,就用内力打我。谁敢给我输真气,我绝不会把他留在我身边!” 元齐拓用指腹抹掉嘴角的血,站起身,一掌拍在我的头上,“再这样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打个结。作为你的影,我的职责是用生命保护你。作为你的男人,我更要用生命保护你。你两次受到伤害,我都没有在身边,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在自责中度过的?不管你说什么,只要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再让别人伤你分毫。” 感动了......我个傻缺干嘛打人呢?我轻抚拓的脸颊,表示歉意的话说出来毫无意义。 悦怿坚定地点头,“我也是,绝对不会再让别人伤你。” 逍遥桀拿起貂裘披在我的身上,“宗政沁敏对你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偿还给她。下回,我替你疗伤。” 我按住逍遥桀停在我肩上的手,老气横秋对众人道:“皮鞭的事情就此翻篇,休要再提。她打了我,我因祸得福,和大猫咪冰释前嫌,重修于好,她的心痛一定比我的皮肉痛痛上千倍百倍,这仇全当已经报过了。至于犯病这件事,你们最好是听我的。失了真气,便没有了内力,你们也看到了,我招惹的都是些要人命祸端,你们若是没有能力保护我,我自然是会找能力保护我的男人去的。我一向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花心么,也花心惯了...草!元齐拓,你还没完了是吧!...悦怿!你敢!你敢动手试试!...大猫咪,救我!” 逍遥桀口是心非道,“打死她吧,死了清静。” 嗯,一定是口是心非的。 明黄明黄的城墙高耸,肃穆威严的神武军立在高大的宫门旁,银甲铁衣,反射着刺眼的光。 我摁住心中的好奇宝宝,没敢把头伸出去,也没敢瞎嘚瑟。 马车进入宫门后行驶了许久,停在宽阔的路边。 夏老挥挥手,“一个时辰后回来这里,过期不候。” 就这样,我被赶下了车。 我茫然地望着马车扬长而去,御道干净地不像话,连尘土都没有。 好想喊一声:“您老倒是告诉我小七住哪儿,我该往哪儿走啊!要考验我换个地儿成么!” 然,我认怂,可不敢在皇城里大声喧哗,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差池,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我将神识散开,各个院子里的宫女,侍人有条不紊地做着事,一队队训练有素的神武军在宽大的御道上巡逻。 我的小七呢? 越找越急,越急头越疼,就在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他! 我抬手胡乱擦掉鼻血,顺着没人经过的路,一路狂奔,轻身一跃跳上围墙。 第145章 找小七遇南行 一袭白裳外披着白色的狐裘勾勒出他不凡的雅致,不染尘埃的白透肌肤泛着粉红的色泽,如五月的樱花水润透亮般的唇轻轻抿在一起,勾着一丝淡愁,眉眼间尽是不屑人间凡事的平静,通透的眼睛似是看尽了沧海桑田,让人一看便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小七听到动静,抬起头,扫了我一眼,我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咧嘴打招呼,就见他将葫芦瓢扔进水桶,关上房门。 泥地上印湿一片,葫芦晃晃悠悠浮起水面。 我看看自己抬在半空不尴不尬的手...挠了挠头,咋下去呢? 我只会跑只会跳,可我不会飞,也...不会降落。 这就有点尴尬了。 正当我踌躇怎么下去的时候,只听到不远处叫道:“谁!你是什么人!” 晃荡! 我成功落地,成功扭到脚,成功趴在泥地上。 嗯,泥土的味道好特别,好像...是有机肥的味道。 大皇宫里,沃什么肥!种什么菜! 我慌忙站起身,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肥沃泥土,一蹦一跳,趴到窗边,“小七,妈妈咪来看你了。” 啪! 窗户被无情地盖下,木制的窗框晃晃荡荡。 两行热气腾腾的血流涌鼻而出,我捂着鼻子弓着腰,流下了忏悔的生理盐水。 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这地方克我! 绝对的! 小七在生气.....应该的。 说什么洗澡,一洗人就不见了,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要生气的。来到京都这些天,也没叫人给他带个信,这事儿更可恨。 我用袖子堵住鼻孔,站在窗外,瓮声瓮气道:“小七,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 “看你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 “那你在这儿好好跟凤帝过日子,我有空再来看你。” “......” 我都这么服软了,咋也不理我? 哎,有些事情真不是一蹴而就的,比如哄小孩儿。然,好男怕女缠,多来几次,多说点儿好话,应该就会消气的。今天纯当排练,下次带点好玩儿的哄哄他。 我怀着失落的心情,三步两回头跛着脚打开院门。 一阵风呼啸,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穿着黑底金线的靴子,“狗奴才!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找死是不是!......放手!放开本王!” 我弓着腰,成功躲过攻击,抱住那只大脚,骂道:“你个二百五,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是我!” 我甩开他的脚,他眯着眼将我审视一番,抬起腿又是一脚,“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骂本王,本王今天不打死你,就是...你放手!放!本王保证不打你。” 我拉着南行的脚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圈,锻炼他单脚跳的能力。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是二戒,你哥儿们二戒!” “你特么就是个娘儿们,装什么爷们儿!欺骗爷感情,骗爷跟你做哥儿们!别以为爷不知道,你特么的就是想做爷皇嫂!” “二百五,你九哥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见面得叫我九嫂,知道不!” 南行气急败坏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放手!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里不是集市,你们想招来神武军是不是!都给我出去!”小七将一团白花花的物什扔到我脸上,我反应迅速,抓住它。 锋利的爪子划过两侧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我把小白抬到眼前,四目相对,我吼道:“你怎么死这儿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 就在此时,我的后脑勺被南行偷袭成功。 我扔掉小白,捏起拳头对着南行就是一拳,紧接着我的眼泡肿了。 来吧! 战斗吧! 不死不休! “打人不打脸听过没!” 我被南行骑在身上,捂着脸,受着他的狂暴小巴掌。 南行吼:“你还有什么脸!爷让你装爷!你个不要脸的,装爷们儿就算了,还装死!装死就算了,还拐走了九哥!拐走九哥就算了,现在还敢到皇宫来招摇!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晃悠的地儿!” 我怒吼一声,抓住南行的头发往边上一甩,骑在他的背上,一掌一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爷的脸都被毁容了,现在还有什么脸!你自己蠢,看不出爷是娘儿们还好意思说出来,爷都替你臊得慌!爷跟你说爷死了吗?我跟你九哥那是两情相...噗...” 我和南行同时抬头看向小七,小七手里的木桶滴滴答答落着水。 “你现在叫圣悠悠,是吧。”小七居高临下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两片枫叶,在寒冬里有着别样的风情,“闹够了,就赶紧走。” 此时的他是天上漂浮不定的云,而我,就地一坨湿乎乎,脏兮兮的泥。 他轻轻转身,青黛及臀的发丝闪着光,随风扬起丝丝缕缕,遗世独立的背影,在狐裘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出那一份独有的清幽。 小七什么时候出落得这般迷人了?难怪凤帝会迎娶他。 水滴从他细白透明的指尖滴落,化作冰珠滴落在我的心间。 不是吧嗒,是...咚! 他慢慢地侧过头,让我再一次看到清艳无双的侧颜,“我不是你儿子,从来都不是。”他的脸上没有闪过一丝波澜,“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的嗓子好苦,艰难逸出,“哦。” 门被半阖上,留出一条巴掌大的间隙。 我走到小白跟前,蹲下来,“小白,你跟我走吗?” 紫色的瞳孔微微一闪,却毫不犹豫地窜进那条巴掌大的间隙。 门被紧紧关上的瞬间,我的心被掏出了一大块血肉。 我站在门口,张合着嘴,以极低的声音道:“夜白,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我的气。我错了,我道歉。我会努力修炼魂识的,尽我所能帮你早日归元。这次,信我。 照顾好小七,他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唤我。” 我眼皮低垂,嘴角牵扯勉强的笑,深吸一口气,将笑容的弧度拉到最大,“南行,带爷先躲躲吧。” “跟我走吧。”南行看得出我的强颜欢笑,什么都没说,将我带到一处假山里。 第146章 猪头不敢现 假山里别有洞天,有塌有桌有橱有火炉,有水有食物,整个儿一个单身公寓呀。 南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翻箱倒柜出一套同我身上一款的宫服,自觉地走出去,挡住洞口。 我迅速换上衣服,不经意扫到那个开启的箱子,最上头摆着的竟然是我送给他的衣袍和鞋子。 我坐在榻上晃着脚丫子,晃了晃手中的银杯子,坏笑道问,“有鞋子吗?” “没有!”话虽这般说着,他还是打开另外一个箱子,拿出一双偏小的鞋子,和袜套扔给我,“十岁时穿的,记得还我。” 我将鞋子穿好,站起身,调笑道:“那你脚够大啊,要是打扮成姑娘肯定得穿帮。” “啊切!”南行瞪大了猫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乐忠于换装!啊切!你...” 我将热水杯递给他,“怕死就别在这种地方吃东西,有些毒用银子测不出来的。”我脱下食指上的戒指,抛给他,“里头有根细针,什么毒都能测出来,只要变颜色了,别管赤橙黄绿青蓝紫,总之就是有毒。”我走到洞口,回头道:“你赶紧换衣服,别着凉了。有事儿就去海悦楼找我,没事儿也可以去,我现在叫圣悠悠。” 我扩散神识,找到夏老的马车,一头窜了进去。 夏老看到我的反应先是一惊,继而淡定,接着捧腹大笑,甚是猖狂,猖狂到连神武军也招了过来。 大家一看是夏老的马车,转身该干嘛干嘛去了。 我脸疼,胳膊疼,腿疼,哪儿都疼,不跟老头一般见识,一觉睡到海悦楼。 许是睡得时间长了,总感觉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回到房间,我解开掀开帽子,解开披风,坐在铜镜前... 妈妈咪啊! 这只脏猪头是谁? 先不说乱七八糟的头发和一脸的血泥,就说这一只紫眼睛闭着,一只青眼睛留着一条缝,红通通的鼻头,五颜六色的鼻梁,肿的老高的脸颊上由上至下六道血印...... 我想咧开嘴看一下能不能吓死自己,结果一咧嘴... 悲剧了,锃开了结痂的六道血印,整张脸都冒出了渗人的血珠。如果哪个剧组要找索命恶鬼的临时演员,我绝对可以无妆上演。 我一听到房门口的脚步声,暗道,不好。赶紧窜进被窝里,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蝉蛹。 “寒寒,是你回来了吗?” 蝉蛹前后动了动。 “寒寒,我们去对面听说书,好不好?” 蝉蛹左右动了动。 悦怿走到床边,扯动被子。 他扯,我拉,他再扯,我再拉,然后他不扯了,直接说:“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拓哥哥过来。” 我探出两只不怎么看得清的眼睛,朦朦胧胧只见到悦怿跑到门口大叫一声,“元齐拓!快过来!” 背信弃义的家伙!说话不算话! 我赶紧缩进被子里,紧紧将自己缠住,这回,死都不能出去! 元齐拓的方法很简单,很暴力。抬起被蛹抖吧抖吧,将我抖在了地上。使劲儿掰开我挡在脸上的两只手。 目光如刀眼似剑,“谁打的?” “摔的。” 元齐拓知道我有心护着凶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这世上唯有你能摔得这般有水准,鬼见了都要怕三分。”将我带到水盆边,对悦怿说,“你手轻,来帮她把脸清洗一下。我去拿药。” 元齐拓走出门,悦怿从暖炉上拎来暖水壶,将热水倒进水盆的凉水里,“寒寒,你忍着点。” 悦怿的将面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我的脸,温温的,很舒服。每擦拭一处,便在伤口上轻轻呼气,凉凉的,淡淡的桂花香若有若无,沁到心里。 悦怿的动作轻的像羽毛拂过,杏眼里隐约泛着水光,“寒寒,你能不能不要再受伤了?每次看到你受伤,我都心疼的要命,都要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 事实上,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我要聚真气,练魂识。 身边人的真气不舍得要,坏人的真气不敢要。现世的每一套功法都要从武功身法开始循序渐进得练,我这年纪开始练,估计练到死,都不一定能让夜白归元。 说来说去,说到底,我只有挨打这一条路了,光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命好苦... 心里头流流眼泪就算了,面儿上还得笑着说,“好。” 但我忽略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 悦怿的手一抖,满眼都是自责和心疼,“不说话,寒寒不要说话。呼呼,不疼,不疼...” 幽幽的桂花香气吐在我的脸上,幸福感慢慢的在心底腾起。 “寒寒,我曾经讨厌过他,即使我知道他陪着我,保护我,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讨厌他,讨厌他让我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在这个世间,你是第一个把我们当正常人对待的,因为你,让我觉得他的存在真好。他可以用我的身体帮你,真好。”悦怿低下头,认真地搓洗面巾,半晌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认真道:“以后让他主导我的身体,让他保护你,我只要默默看着你就满足了。” 脸疼归疼,我的嘴还能用。 属于我们的初吻,绝对会让这个小孩儿一辈子难忘,只求他不要有被鬼亲的阴影才好。 我抚毛道;“我喜欢的是温顺可人的小白兔,我亲的是一天到晚躲在我身后,时不时就要看寒寒在不在的悦怿。那个悦怿是很厉害,但是我喜欢的是你,是现在这个让我亲了会脸红的悦怿。别再让我说话了,真的很疼。” “你还知道疼呢?”元齐拓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小瓷罐走进来,“夏老派人送来了止血化瘀还有去腐生肌的药膏。从现在开始,我做回你的影,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不许说一个不字!” 别小瞧我眼睛的那条缝,实际上我是瞪大了眼的,“要么做我男人,要么做我的影,自己选!空间,知道哇!空间!嘶~” “寒寒,别说话了,又流血了!”悦怿慌乱地贴上我的面,舔掉血珠。 我懵了。 元齐拓呆了。 悦怿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人的脸都红了,然后世界彻底安静了。 擦药是安静的,喂药也是安静的,吃饭也是安静的。 直到... “把这里围起来!”一群官兵将海悦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全部抓回去,反抗者就是凶徒,格杀勿论!” 第147章 圣旨来相救 海悦楼的钱掌柜曲意逢迎,“玳大人,小的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向来老实做人,您,您,您...这番动作...小的们是犯了哪门子法了?” “她是玳珍珠,西神武营副指挥使,小角色而已。你进去吧,这边我来处理。”元齐拓在耳边轻声道。 我捏了捏他的手,“人家明摆了冲我来的,你就放宽了心,瞧我的。” 我施施然走到玳珍珠面前,拱手道:“这位大人,小妇人虽说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皇城脚下最讲究一个法理。您突然间带这么多人来堵着门,不让我们做生意,是个什么道理?” 玳珍珠冷哼一声,眼皮一上一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圣悠悠?” “是。” 她道:“这几日,京都百户人家宅失窃,数十名侍仆被残忍杀害,我们收到刑部命令,前来捉拿真凶首领,倩幽山庄庄主圣悠悠。” 我就偷了几十户,咋到了她嘴里就成百户人家了呢。杀人?哦...这是要玩儿欲加之罪了,是吧。 我手一摊,“抓人讲证据的,证据呢?” 玳珍珠冷冷一笑,“我只管抓人,证据,等你到了刑部自然是要有的。” 刑部大门朝南开,让你进去不出来,原来是这个样子滴。 我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想言行逼供,先把我打死,然后再强行摁印画押,最后落实罪名,封我店面,抄我的家,抢我的银子。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串通好了,要用莫须有的罪来欺压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哦...” 我还没哦完,玳珍珠的胳膊就抡了起来。 “啊!” “啊~!” 我顺势倒在地上,玳珍珠抖抖嗖嗖右掌恶狠狠地看着我,吼道:“全部抓起来!身上有兵器的,一律按反抗斩杀!” “喏!” 众士兵得令,持刀将迦湿谷弟子和海悦楼伙计们围起来,元齐拓和悦怿站在房门门口,冷傲傲地看着举刀持箭的官兵。 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玳珍珠气极,抬起脚向我踩来... 又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啊!” 躺在地上的哀哀哭叫,“大家来看看啊,没天理啊,没王法啊,官府强占老百姓家产啊,要打死人啦!” 玳珍珠捂着腿,被手下搀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凶徒反抗,全都给我杀了!” 搀着她的手下轻声提醒:“大人,上面只说抓人,要是全杀了,恐怕不太好交代。再说,国相那边...” 玳珍珠眼露凶光,声音森冷道:“贱人!把伤我的人叫出来,我饶这些人不死!否则...啊!贱人,我杀了你!”她的脸颊两侧沁出两行血珠,让她彻底失了镇定。 我赶忙跳起来,离她还几米远。 玳珍珠挥舞着军刀,一跛一拐追着我砍,“贱人!你竟敢毁我容貌!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不是没人拦我,而是谁拦我,谁就会捂着大腿在地上哀嚎。 真当我家的四卫是装饰呢! 院子里上演着鸡飞狗跳,院子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倒突然安静下来了。 “圣旨到。” 众人听闻,呼啦全都跪下来,即使不情不愿,我也跟着跪了下来。 传旨的是一个穿着绣金宫装的中年男子,嗓音低沉,沉稳如山,“奉天承运,凤帝照曰:倩幽山庄圣悠悠,聪慧敏捷,贵而能俭,不忘国之恩典,为国捐财,此高洁品行,乃商界翘楚,商之表率。嘉兹进宫受赏,用显扬之志,升以殊荣。钦此。” 好半晌,那人道:“接旨啊。” 我低着头,不看他,“大人,草民接不了。” 男子眉头一皱,“为何?” 我抹了一把没有的眼泪,期期艾艾道:“刑部勾结神武营,诬陷草民偷盗抢劫,杀人放火,拐卖人口,可能还有通敌叛国,举兵造反。你看到了,玳大人手里的刀,就是要砍草民头的。草民要是接旨了,还不得再多一条,欺君罔上的罪名。草民惶恐,草民不敢。” “放肆!”男子不急不缓道:“玳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神武营什么时候可以断人生死了?” “沈大人,冤枉!”玳珍珠手掌交叠,额头紧紧贴在手背上,“刑部下达公文,请圣庄主去协助破案。是圣庄主他们聚众反抗,属下才下令刀剑相向。大人请看,卑职的手,卑职的脸,还有卑职的腿,还有卑职的属下们,都是被他们所伤。如果他们是清白的,为什么要反抗!” 我摘到帏帽,露出肿胀的猪头,也学着玳珍珠趴在地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草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再看看他们,哪儿来的伤口!草民就是个开小店的,哪儿有能耐伤的了神武营玳大人啊。” “贱人!休要颠倒黑白!”玳珍珠恶狠狠瞥向我。 “见圣旨如见凤帝,玳大人,在凤帝面前,你竟然也敢如此放肆,你可知你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宫装男子弯身扶起我,“圣庄主若是有什么冤屈,明日见了凤帝再禀报便是。凤帝英明,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借着他的力起身,“谢谢沈大人。”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无论音容相貌,还是体型姿态,我都没有印象,那么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明日午时巳时,会派马车送你进宫。”他转身指挥道:“在场的神武营官兵全部留在这里,等候发落。”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我疑惑,这是要等谁发落呢。 就见逍遥桀带领着一批紫武军冲进院子,看到满身是灰,脸肿如盆的我,提起脚步走到我跟前,冷颜问:“谁打的?” 我幽怨的眼神投向玳珍珠。 玳珍珠恐惧地躲过逍遥桀嗜血的眼神,慌忙道:“将军,不是卑职...” 我醒了醒鼻子,委屈道:“不是她打的,她只是受了上面的命令,想杀了我而已。” 没有添油加醋,我只是简单复述事实,至于别人怎么理解,那得问他语文老师去。 “将军!不是这样的!圣庄主,误会!都是误会!在下只是受命行事而已,您脸上的伤,虽不是在下所为,在下...在下愿意承担一切费用。” 逍遥桀嘴角勾起,手指划过我的脸颊,透着毫不掩饰的纵容,“你想怎么办?” 第148章 两个一百万 “小妇人只是一介草民,既然玳大人说愿意承担费用,那我愿意和解!”玳珍珠的眼里泛着感动的泪光看向我,我点头示意安慰,“众所周知,我是最爱惜这张脸的,顶级血燕都是当饭吃的,平日里用的都是东海顶级珍珠磨成的粉,配上千年雪莲,人参,灵芝调和而成的玉颜霜,也不贵,一天也就一两黄金的样子。 如今脸毁了,以前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用名贵药材才补得回来。”我扭头扭到一边,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玳大人也不像太有钱的,我大方点,就赔个一百万两吧。” 玳珍珠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狮子大开口,惊愕道:“一百...万两。将军,卑职的月奉不过十两,这...卑职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到一百万两啊!” 胡说八道,前几日我去她家“做客”的时候,顺手拿回银票就有十万两,月奉十两?当我没给她留了些古董字画呢! 受人挑唆,来找我的晦气,不管她是想在我身上捞好处,还是做别人的刀干掉我,她都应该做好丢钱丢命的觉悟。 “哦~没钱是吧。”我撞了撞逍遥桀的胳膊,用又柔又甜的嗓音腻歪道:“九王殿下,小妇人实在不敢和当兵做官的作对,他们想杀就杀,想抢就抢,小妇人胆子小,可不敢招惹。这里的事,您还是不要管了,只怕落人口实,折损你的威名。”我挺了挺胸,骄傲道:“反正我拿了圣旨,明天进宫面圣,凤帝自会为草民讨一个说法的!” 我侧首,望着他,英美的面庞,傲然的身姿,身上透出的高贵让人不敢直视。 就是这样的男人,我如何舍得他为难,虽然他也是想做就做,护短护得明显的主。 逍遥桀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现在放过玳珍珠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那就听你的,我先回校场,晚一些再来看你。”逍遥桀在众人张大嘴的情况下,领队走了。 玳珍珠狼狈站起身,拍了拍灰尘,竟是镇静道:“圣庄主,是否可以借步谈谈?” 这是要威胁我啊,还是要威胁我啊,还是要威胁我啊... 我呵呵一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让她洗好脖子等着我。想杀我?看她有没有命能活到明天。” 玳珍珠走了,四卫之一貔跟着她走了,所谓兵不厌诈,我哪儿知道她主子是谁去,当然得让她带着我去找咯。 至于她么...我突然觉得古董字画拿起来也不是多麻烦的一件事。 这一夜,悦怿带着二卫去玳府搬家,我带着流寒在去兮楼喝酒,元齐拓易容做了我的跟班。 开心的是,一杯酒的价格涨到两万两。不开心的是,流寒当着元齐拓的面儿占我便宜! “够了哈!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给万家小胖丫!” 流寒呵呵笑着,搂着我将脸贴得老近,“昨晚才说要娶人家,今天就翻脸无情了,您这样,流寒会伤心的。” 我一阵恶寒,打了个寒战,把他推远一些,转头对元齐拓解释道:“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保持石雕表情。 流寒懒懒地支起胳膊,撑着侧脸暗送秋波,“一百万两呢,还是黄金,真不要啦?” 一百万两啊!那可是黄金! “你有喜欢的姑娘么?”要是有,我就拿钱将他嫁了,要是没有...没有...其实万曦若挺好的。 千鸟将她的情报送来给我,这姑娘虽说贪吃贪玩儿,有点儿小脾气,却有颗经商的脑瓜子,光是不苛刻员工,不欺压小客商这点,我就觉得她不错。 对流寒更是百般体贴,万般呵护,每日都送各种点心,水果,小玩意儿,更夸张的是,连包了流寒三个月,连根手指头都没碰。 万家家主,也就是万曦若她妈万瑾萱约到圣曜,想买走流寒。当然,不是想替女儿收入房的那种,言明是让人消失那种。圣曜拒绝了。 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万曦若知道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离家出走,出去做生意去了。临走之前,放话,只要流寒接客或者有任何的生命威胁,她就不回来了! 果不其然,有些人是希望万曦若和她妈搞僵关系的,结果就是,不管是来杀流寒的,还是来闹着要睡流寒的,全都长眠了。 顶顶可笑的是,万家居然有人找到了无殇。 然,无殇的宗旨是,只有不接的活,没有杀不了的人。可想而知,连无殇都不接的活,谁还敢再来闹事! 就因为这,流寒的身价一涨再涨...我挺乐呵家里有这么一棵摇钱树的。 流寒伸出细长雪白的食指,沿着杯沿摩挲,酒水倒映着他清透的面容,带着六分慵懒,三分狡黠,还有一分是哀愁。 “我活得这般不堪,有何资格去谈喜欢二字。” 我起身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要是真的厌恶自己,怎么不去死!” 流寒低眸不语,嘴角勾起。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如何死得了?欠了这么多,如何死得了?” 倩幽的小主们随便挑出一个人的身世出来,都可以说是惨绝人寰。恶魔在人间,这句话是不对的,人要是做起恶来,连恶魔都要抖三抖,叫声师父。 流寒出生于普通人家,就是因为普通二字,才害了他和他全家。恶霸掳走十二岁的他,用家人的性命威胁他,百般凌虐之后送给了当地县令,平掉了人命官司。 然,人命官司为何?小流寒绝对没有想到,父母为了救他,跑去县衙击鼓鸣冤,回家路上竟被恶霸活活打死,弃尸郊野。 某日县令醉酒,将这件事秃噜了出来,小流寒抽出发簪刺死了在他身上蹂躏妄为的县令。收拾一番跑到恶霸家,抱着他的腿,求恶霸让他回来。 彼时,在恶霸家做客的是当地一家红楼草馆的当家,恶霸已经搭上了县令的线,自然而言地将目光投向了能挣钱的地方。 恶霸同当家的商量,姑娘小子他来找,每个月按红利五成分给他和县令即可,当家笑而不谈。 反倒是将小流寒拢至身边,毫不在意地问:“你想怎么杀了他?” 小流寒看着当家的眼睛,冷冷道:“剥皮,抽筋。” 恶霸听到这话,眸子就是一变。 当家的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间一转,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递给小流寒,笑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第149章 万曦若的情 一个是十二岁瘦弱的孩子,一个是魁梧强壮的彪形大汉,即使抱着不要命的心态,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小流寒即使躺在血泊里,也没有向红楼当家人求救,他深知自己有多弱,却不后悔......不,唯一后悔的是为什么不能在恶霸的喉咙割下致命的一刀。 红楼当家人手一翻,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出现在手里,仅是甩了一下手,那把锃亮的匕首就插进了恶霸的胸膛。 拔,会血流而尽,必死无疑。 不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流寒笑了。 一线生机?那就让他在这一线生机中尝到复仇的快感吧! 小流寒的手法是笨拙的,只在恶霸的眼中看到了一刻钟的恐惧,当皮七零八落割到腰部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 恶霸眼中的恐惧变得暗淡,唯有突起的血红色能让小流寒心中舒服一些。 皮剥完了,小流寒充满了力量,拖着骨折的腿,拜访了一间间屋子,那些曾经助纣为孽的狗腿,那些曾经用麻绳捆住他的杂种,那些打死他父母,强抢孩童的恶魔...即使是鲜血,也洗涤不了他们的罪恶。 火,是最纯净的。那就让炎炎的炙火来救赎他们丑恶不堪的灵魂! 这一夜,火光冲天。 这一夜,小流寒走进的是地狱,心里却装着天堂。 然,当地狱里住着一个天使,那地狱还是地狱吗? “要想死,我成全你!”我摸了摸他的袖管,没摸到。刚摸到他的腰...我停住,他歪着头看我,我收回手,尴尬问:“你的双刃呢?” 他笑道:“你伸进去摸,便摸到了。” 我咂嘴道:“就你这样,还叫活得不堪?一百万两,什么概念?我跑出去能卖个一百两,还得是元齐拓看在相好的面儿上。你说你吃得差了,还是用得差了?一大老爷们儿,没花钱都能睡到女人,你难道没舒服过?倩幽这么多年来,你应该是卖价最高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万曦若这般对你,你要是不感动,我以后跟你姓...你原本姓啥来着?” “......” “打住!不管你姓啥,我都不可能跟你姓。我这辈子肯定是月老历劫来的,就爱成全有情人。你别这样看我,现在家里我老大,你老大也得听我的。”省略俩字:才怪。 流寒冷冷一笑,充满了鄙视的味道。 门外吵吵闹闹,小胖丫的声音腻腻的,很有特色,“我就来看看!圣悠悠,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照顾流寒!” 流寒置若罔闻,安静坐到桌边。 我坏坏一笑,对门口道:“进来吧。” 房门刚一打开,万曦若这只肉球就挤了进来,中国人见面标准的客套官方用语,“流寒,你吃了吗?” 见流寒不理他,万曦若看向我,“他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虫草汤喝了吗?燕窝有没有趁热喝?嗯?”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流寒,问:“你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虫草汤喝了吗?燕窝有没有趁热喝,嗯?” 流寒微微颔首。 我解释道:“他说他吃了。” 万曦若毫不拘礼,坐到流寒对面,看向我,“他今晚喝了多少酒?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早点休息?” 我看向寒流,“你今晚喝了多少酒?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早点休息?” 寒流微微摇头。 我解释道:“他说不用你管。” 流寒嘴角勾起。 万曦若蹙眉,“他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觉着是你的意思。” 我两手一摊,坦言道:“没错,就是我的意思。你这么关心我的人,是几个意思?你是觉得我没有你有钱,瞧不起我是不是?” 万曦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下肚,“得了吧,倩幽是干什么的,我清楚,你们的家产绝不比我们万家的少,就是见不得光罢了。凤帝一召见你,不管倩幽的银子有多血腥,也能一朝洗白白。就今个儿一晚,估计又是几十万的进账。 你也不要多想,我们万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对流寒好,我就圆满了。” 爱他,就是要成全?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混账话! “圆满你个头,圆满!你的脑袋倒是长得挺圆满的。爱一人就是要拥有,就算得不了他的心,至少得了他的人,搞大他肚子,要么让他搞大你肚子,看他怎么拖个小累赘去想别人,懂?” 万曦若眯着眼,深情望向流寒,“我要的不是占有,我要的是他的快乐,只要他幸福,我就幸福。” 这是洗了脑了吧,难道是传说中的魅术? 疯了! 绝对是疯了! 如果说这是阴谋,万曦若不可能在一年前就算到我会出现,会将邦陇高的如此热闹。若说到,她想借流寒来接近我或者圣曜,那就更无从说起,以她母亲的身份,一张拜帖足矣。 但若说到,什么目的都没有...... 我还没天真到那种地步。 紫月在门外扣门,道:“庄主,江家送来一份...木盒,您,看是不看?”语气有些躲闪,想必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进。” 紫月领进门的是一位身着花纹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干净利索的马尾上扣着墨玉发扣。沉稳的真气内敛而不发,满眼间沉寂的是毫不掩饰杀伐之气,这个女人沾满了血腥的气味。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木箱。她毫无表情,将木箱放置在我面前,傲慢转身。 万曦若揉了揉鼻子,我的嗅觉虽然没有她的那么灵敏,但也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我冷冷一笑,淡淡道,“杀了她!” 木箱里装的是什么,是挑衅,是威胁,是江家人毫不顾忌,生生踏碎了我的底线。 元齐拓,流寒和暗里守卫着我的麒毫不犹豫出手,女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下令,更没想到,我敢下令。 就算反应迅速又怎样,就算武功高强又怎样,一对一,她或许会胜过在场每一个人,可是现在是三对一。 高手之间的对决根本不在招式,而是看谁的杀招更快。 我接开红布,缓缓打开木箱,眼睛里逐渐湿润。 我第一见到貔的真面目竟是在这种情况,即使血污在上面,我依然看到了一张干净的脸。 那么多年的相处,即使没见过他们的脸,我还是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独特的味道,独有的标记,貔的右耳后有一颗小黑痣,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150章 万曦若交底 万曦若将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此时此刻,给予的是我最需要的温暖和柔软。我的手在瑟瑟发抖,同我一般大的万曦若却冷静地安抚着我。 死亡,让我更好地正视到,自己的退让都特么是狗屁!江家对圣曜的养育之恩,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心儿曾经对圣曜的陪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圣曜自己都说了,该还的都还了!我特么是在矫情什么! 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就该还两巴掌!别人想要我的命,我就该让他尝到死亡的滋味!我的隐忍,我的顾全大局,让我得到了什么! 是一个陪伴我将近十年的人身首异处! 我该叫你西,还是貔? 所有的人,都知道木箱里装的是什么,空气一度凝结。所有的人,都是见惯死亡的,短暂的感慨过后,一切恢复正常。 流寒打破短暂的悲伤,“动静似乎大了些,怎么处理?” 我望向他,冷静道:“江心儿既然这般客气,我也得送给她一份完整的回礼。” 流寒轻柔地抚摸自己的指尖,眸光沉沉,嘴角勾起了嗜血的弧度,喃喃道:“留她一口气就更完美了。” “有机会的。”我站起身,拍了拍流寒的胳膊,“我不想让她脏了你的手,随便找个人处理。我要的完整,不是完美。” 流寒点头,眼尾的那一点荧荧闪闪,似活了一般。 “我想吃点东西,你要不要陪我?”我对万曦若说。 万曦若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姑娘,片刻间的刀光剑影,残忍的杀戮就发生在她眼前,她却可以如此镇定自若。若是一般人,早就吓得噤若寒蝉了吧。 万曦若点头,“好。” 换到隔壁雅室,退却了所有人,整间屋子只剩我和万曦若,还有一桌美食。这是两个人的表演赛,没有输赢,只有圆鼓鼓的肚皮和扫盘行动后的惆怅。 万曦若打了个饱隔,餍足道:“总算棋逢对手了。” 我靠在后椅背上,望着房梁,呆呆道:“你比我厉害。无论心智,还是情商,你都远胜于我。我只是投胎投到了好人家而已。他们都不遗余力地让着我,护着我。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会什么?除了狐假虎威,什么都不会!” “好人家?”万曦若惊奇,“你居然把倩幽说成好人家?无殇是倩幽的吧,四国最神秘的杀手组织竟然被说成好人家,还有没有天理了?说到计谋,你的手法确实拙劣,但是,往往最粗暴简单的方法才能打得对手措手不及,任凭他摆好了多精妙的棋盘,都会被你搅得乱七八糟。 江心儿是个厉害角色,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娇滴滴的,那心狠着呢。她爹娘,那就更狠了。这些,我不说,你应该知道。我家里确实有几个人跟她有勾搭,要我说,那些人也真是蠢,一点都看不清形势。凤帝是什么人?她能率九宫将花盘国打造成四国之首,怎么会连一个江家都摆不平,还让他们如此猖獗。 存在即合理,江家和公孙家的存在,一定是对凤帝有用途的。我不能眼看着万家被那群傻哔带上绝路,我本来想着和万家断绝关系,将财产和部分宗族血脉转移,现在你出现了,我觉得这步棋不用走了。” 算无遗漏的一个人竟然相信我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是什么给了她勇气? 我:“.......”静静地看着她。 她:“.......”静静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哈欠,再一次用实际证明,哈欠这个东西就是可以传染的。 万曦若挑着下巴道:“你就不问点儿什么?” 我揉了揉眼头沁出的生理盐水,无所谓道:“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你的情况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万家从你太祖奶奶那一辈发家,到你娘那会儿才借着凤帝的力做到首屈,万家的库房里有至少有一半是凤帝的,我有没有说错?” 万曦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用食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比划道:“万家绑在凤帝的腿上,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事情。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一有钱,就想有权。你娘的几个姑娘儿子嫁娶的都是官宦子弟,她的做法无疑是在作死。”我点着圈里的万字,“凤帝要的是一个替她挣钱的乖奴才,你们万家要是不想当,自然有人晃着尾巴在后面等着。而你,想要保你万家,保你娘...在我看来,不太现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你们万家只是个做买卖的。” 桌上的万字已经被酒水抹得模糊,就像万家的命运,着实也是陷入了未知之地。 万曦若点起桌上的水珠,重新写了个万字,抬眸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问。 “我可以告诉你谁是七年和五季的幕后老板。”万曦若抚掌抹掉桌上的酒水,露齿一笑,“你还没进京,就开始调查这两家店,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是不是?伙计掌柜一个都不见了,就像人间消失一样。当然了,这个消息,算我送给你的。你帮我,不管是钱,还是人,只要你开口,我照办。” 连我找老乡她都知道,这女孩儿,不会是个人精吧。 我疑惑地看着她,“你这么有本事,哪儿用得着我帮,直接跟凤帝说,你能够另起炉灶,帮她做事不就好了?至于你们万家那些个帮江家的,死不死的,关你什么事?” 万曦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凤帝不会留万家的。再说,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话谁信呀。” 我撇了撇嘴,“除了最后一句,我都信。”心情莫名其妙好了很多,八卦小精灵蹦跶出来,“你对流寒...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只是提了个名字,万曦若的脸上就出现在了小花痴的模样,这个年代十六岁的女孩儿不应该情窦初开吧,应该做妈了。 万曦若低目,娇憨道:“我心悦他,从见到他第一面起,我就心悦他。” 我雀跃道:“一见钟情!然后呢?” 万曦若轻叹一口气,“无论我做什么,都暖不了他的心。我查到一些他的过去,也知道他是倩幽的一个工具,可忍不了心动,你知道吗?这里头满满都是他。”两只小胖爪子捂住了左右胸口,这心,还真是大。 “那一百万两......你是什么意思?” 第151章 悦怿伤 说什么一百万两让我娶流寒,都是哄人的。除了让我对她产生好奇,或许更多的原因,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因为爱。想想,有些小失落嘞。 万曦若情真意切道:“我想让他快乐。”真挚的眼神纯净地像水一般,“只有离开倩幽,他才能试着忘记过去,做真正的自己,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一百万两,我买他的自由。” 万曦若直视我的眼,我心中的柔情又化作一摊甜水,情不自禁问出一个傻问题,“你愿意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生命中除了他,别人谁也别想插进来,你做得到吗?” 她眼波颤起涟漪,道:“我都有流寒了,还要别人做什么?” 正当我们四目相对,看着她认真地不能再认真的傻样子,我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嘴角勾起。 我多想直接跟她说,一百万拿来,人,你带走。可是流寒是个人,如果他不喜欢小胖丫,那么就算我做了红娘,他们不见得会有多幸福。 要知道,女人一有钱,和谁都有缘。更何况,万曦若那么......有钱!她对流寒的宠爱,放纵能维持多久?五年?十年?要知道一种叫做爱情的荷尔蒙的保鲜期最多只有三年。 呀呀呀......我都脑补到,流寒被小爷们迫害,孤老深院的镜头了。 等等! 流寒会被小爷迫害? 我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不合理的片段重新来过。 万曦若失落的声音响起:“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好男人,多一个流寒不多,少一个流寒不少。悠悠,流寒是我的唯一,就算他的眼里只有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里有没有他的位置?” 我有些听不懂,直接摇头,“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娶他。还有,你从他的哪只眼睛里看到我的?他老大可是个醋坛子,要听到你这话,非把他眼睛挖出来不可。” 万曦若一惊,立马捂嘴,囔囔道:“让我给他赎身!” 我嘿嘿一笑,“看你表现咯。不过,你得凭借自己的魅力打动他,只要他说喜欢你,我就放他走。” 万曦若激动地站起身,两眼放光,“真的?!” 我赶忙说道:“金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我相公会说我败家。” 万曦若拉我起身,抱紧了我,热血沸腾道:“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谢谢你,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努力的。哈哈哈...我一定会让流寒幸福快乐的,我要给他生女儿,生儿子...” 都说爱情会让一个人变成笨蛋,果然是真的。 就在我要被她勒死的时候,一个人影破窗而入,倒在地上。 悦怿只说一个,“走!”便陷入了昏迷,气息虚弱地只剩下一丝游离。 “哈!两个都在,正好。”一个身影像鬼魅一般蹲在窗沿上,眼睛里充满嗜杀的光泽,那光泽是烛火的气息,一闪即逝,正如我们的生命一般,在他眼里,我和万曦若一惊是个死人了。 悦怿知道我在隔壁雅室,拼死逃回来,选择了隔壁,想在死前见我最后一面,又要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全。 我脑袋像被炮轰一般,弹药砸到丹田海,荡起千层激浪,理智被血气冲刷殆尽。 没有意识地,我抬起手,一条火蛇蹿出裹住了那人的脖颈胸腔,他的真气在一点点被我的火灵力克化,他的肉身在一点点的萎缩。 风荡起帏帽的纱,露出我的脸,肿胀不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我知道,我笑了,因为那人的眼里只剩下恐惧。我是一个索命的恶鬼,让人胆战心寒。 主宰别人的生死,竟是这般快乐。 “你个蠢蛋玩意儿!住手!听到没!放手!”是夜白空灵的声音。 我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干尸,抬起手,有一些茫然,我干了什么? 不过,感觉不错。 “夜白,还有第四种修炼魂识的方法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我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进门的元齐拓,他的脸上没有波澜,弯下腰塞了一粒药丸到悦怿嘴里,沉声道:“我去找大夫。” “带上二卫,小心点。”我嘱咐。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去。 万曦若走过来,胖胳膊还住我,轻声道:“姐,干得漂亮。”她拍拍我的背,看着我,“陪陪他,不会有事的。”眼中有了不一样的深度,她转身出了房间,流寒紧随其后。 我坐在地上,托起悦怿的身体,让他靠在我身上。 悦怿一口血吐出,地上溅出点点红花,嘴角留下鲜红的血流。 我慌了,伸手擦掉悦怿嘴唇上的血,口中急道:“夜白,救救他...夜白...夜白...救救他...” 人心中有了期盼,便有了神灵,人办不到的事情,往往就会将那一份期盼交予给自己心中的神。 夜白回应道:“将真气过一周天洗涤之后,逆转运行输到他体内,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的造化。” == 拔掉悦怿身上的银针,夏老叹了口气,表情凝重,摇了摇头。 我一下子跌坐到床榻边,趴在床边,拍着他的胸口,呜咽道:“悦怿,你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要给我生孩子的!你怎么能死呢!你不能死!你起来!你个骗子,你起来。” “你再这么打下去,他就真一命呜呼了。” 我赶紧收手,泪眼婆娑,望向夏老。 他悠哉悠哉捏着银须,摇头晃脑道:“没见过,真的没见过。五脏受损,还能自行修复的。他练得是什么功?” 我蹭地站起身,紧张问道:“你是说,悦怿死不了?” “老夫可不敢夸下海口。”夏老接过药童递来的水盆,洗手道:“过得了今晚,大概能活。过不了今晚...” 我屏住一口气,耐心等待。 夏老继续道:“大概活不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儿背过气去,说了等于没说。 夏老坐在桌边,拿起笔,写下药方,交给药童,对我道:“老夫活这大半辈子还从没有在花街柳巷宿过,头一遭,就留给去兮楼了。哎呦喂,真是晚节不保呀。” 我抹掉眼泪,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谢谢夏老。您的恩情,悠悠记下了。您先去歇着,有什么事情,我再来麻烦您。” 流寒将夏老引出去,带到隔壁的房间。 元齐拓将夏老带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转头一想,今晚的动作的确有点儿大,他老人家没有理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住在这里是为了更好地照看悦怿,更重要的,应该是为了让那些人忌惮。 第152章 二进宫 我脱下鞋子,钻进被窝,紧紧攥住悦怿的手,生怕他就这么离开我。 “悦怿,我还没来得及说爱你呢,你一定要醒来,知道吗?”我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浅浅一吻,竟是放松了身心,沉沉睡去。 一切的担忧,痛苦,筹措不安,化作阴霾,飘荡在魂境上空。 说来也怪,我明明迫不及待地想质问夜白,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第四种修炼方法,甚至想问,问为什么去小七那里,他和小七什么关系... 可当我看到他在桌边独自一人对弈时,竟什么都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的方式方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我就安安静静坐在夜白的对面,看他举子,落子,心很快就安定下来,手撑着下巴,竟又打起瞌睡起来。 夜白突然将棋子扔进棋笥,掀翻棋笥,棋子稀里哗啦落了满地。 我猛地一惊,无辜的小眼神望着夜白。 夜白一把扯过我的衣领,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眨巴着无辜的眼神,点点头,“我杀人了。” 夜白松开手,冷着脸,看着我。以往,夜白尖酸刻薄,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气场低得让我都不敢说话。 我低头,柔声道:“夜白,我错了。我会好好练功的,你不要生气了。我也不和他们那个啥了,你不要不理我。” 夜白拍桌起身,石桌竟化作粉尘凭空消失,他喝道:“你这个笨蛋,怎么每次都搞不清重点!你懒点,贪恋情爱,不思上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怎么能冲昏头脑去强行吸收别人的真气,会迷乱神识,会变成一个嗜杀的疯子,你知不知道!” 我咕囔道:“不是有你在吗?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清醒了。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呜...” 夜白突然捧住我的脸,直接堵住我喃喃不休的嘴,我呡紧嘴巴,哼都不敢哼一声。 夜白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从今往后,不要再虎了吧唧的了,本尊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我呆呆,“哦。”突然来了精神,兴奋道:“教我强行吸收真气的方法吧,有你在,我不会迷失的。很多人都想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再者说,欺负我的人,他们总归是要死的,还不如在死前做些好事,否则白瞎了那身真气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夜白面无表情,沉声问:“你想杀人?” 我摇摇头,“我不想被别人杀。”我伸出手,回抱住夜白,“他们自认为有绝对的实力可以解决到我这个祸害,今晚只不过是向我示威罢了,今后不知道还要对我出什么样的狠招。你应该知道我,我的灵魂里没有杀戮。相信我,就像信你自己那样。” 我感觉到夜白的态度软化许多,瞬间眉开眼笑,“对吧,要相信我。所以赶快教我,今晚夏老住在这里,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保不准明早就要动手了。你不想我死的,对不对?” 夜白沉着脸,正色道:“你要是敢滥杀无辜...算了,有本尊在,你不会的。就算杀了,也没有关系。” 我眉眼弯弯一笑,点头道:“嗯呢!” ==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悦怿波光淋漓的大眼。视线交织,四只眸子里荡起水花。 这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失去才会让人知道,什么是心底珍贵的,眼里重视的东西。悦怿,是我藏在心底的宝贝。 差点丢了... 悦怿沙哑着嗓子,道:“寒寒,我听到......你有话......要对我说。” 我钻到他的臂弯下,柔声道:“悦怿,我爱你。” 悦怿虚弱地握住我的手,“寒寒,我也是。” “咳咳咳...”苍老的声音打断我和悦怿的鸳鸯交颈。 我在悦怿的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掀开帷帐,坐到床边,看向大家,“早啊!” 夏老啧啧道:“你要是再不醒,沈昭那小子就要把你抬到宫里去了。” “啊!”我麻溜地从床上跳去,提溜着鞋子往屋外走,“忘了!忘了!”转过头,催促道:“夏老,一起走啊!”去皇宫。 夏老摆摆手,“老夫现在是大夫,病人最大。你去面圣,也不用拘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藏着噎着就行。” 我细细嚼着这些话,他老人家的意思大概就是,火烧浇油,宁多勿少。 往楼下飞奔而去,一转头,折回过来,在悦怿脸上重重一波,“乖乖喝药,好好睡觉,等我回来。么啊!” 悦怿眉眼弯弯一笑,让我觉得,没有丢掉宝贝比得到宝贝还要让人幸福。 “逍遥桀昨晚来过了,你在睡觉就没有叫你。”元齐拓递来一整套新衣鞋,“我等你回来吃饭。” 我笑着接过衣服,元齐拓关上马车的帘门。 二进宫... 啊呸! 第二次进宫完全没有头一回的特殊待遇,从宫门口便要一直步行,规规矩矩走了半个时辰,又在御书房外等了半个时辰...不对,是跪了半个时辰。 北风那个吹...寒风那个刮...我的小鼻涕哟... 吸... 我的那个咬牙切齿,心不甘啊...不是说凤帝最厌烦这些个俗礼的么!怎么到了我这儿...亲娘嘞,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跪的不是亲娘,跪得是婆婆。跪,也就跪了! 半个时辰后,我被诏进了...茶膳房。 霸气的五米大长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残羹冷饭。虽然这么说不地道,但事实是,没一个盘子冒热气的。 我心中唏嘘,凤帝的命果然不是一般的苦。 然...当对着一张涂着金漆刻着龙凤的空凳子跪完半个时辰之后,我坚决认为,当凤帝挺好的!至少,膝盖一定是好的。 一抹金黄色的衣角从我身边飘过,许久,优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起身,坐。” 我从容抬头,深深为眼前的女子所折服,太阳穴不禁抽抽跳了好几下。我的婆婆不该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四十年华,的中年女人吗?圣曜给我的画卷上原来画的不是二十的逍遥钰翎,而是四十的! 这这这...这张脸太不,不科学,至少不符合牛顿的重力学,皱纹呢! “您怎么保养的?”不过脑子的话张口就来。 第153章 上辈恩怨一 逍遥钰翎淡淡一笑,如兰花般优雅绽放,又如冬日红梅般孤冷,更带有雏菊的调皮。 同是身为女人,妞儿这刺激受大发了。 逍遥钰翎摆了下手,道,“坐下,陪朕用膳。” 我呆呆愣愣,反应半天,“哦”了一声,坐下来,猛地抬起头,道,“吃冷的对身体不好,您还是吃些热的吧。” 逍遥钰翎绕有深意看着我,淡淡道:“倒还真是个知人冷暖的家伙。”她对身边的女宫使道:“这桌菜撤了赏了那些个宫里的,传两碗热面来,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喏。”宫侍们恭恭敬敬将桌上的菜一个个送出去,就跟蚂蚁搬家般整齐如一。 豪气的五米长桌上,只剩下两杯轻香袅袅的热茶。 逍遥钰翎轻抿一口,直言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小九死心。” 我摇摇头,看着她,坚定道:“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不会再离开他。昨晚,我经历了三次生离死别,这种感觉太糟心了。我不想再感受一次,同样的,我也不想再让逍遥桀伤心了。” 逍遥钰翎放下茶杯,冷冷道:“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你要知道,违抗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我发挥着厚脸皮不要钱的精神,嬉皮笑脸道:“您真想让我死,我还没进邦陇,就成一具死尸了。您既然容我在邦陇兴风作浪,还暄我进宫,同您一起吃饭,我觉得,你是不想让我死的。”我突然站起身,不着边际,道:“周二,二零一八,京都。” 逍遥钰翎低头叹了一口气,扶额,嘴角勾起,声音带了些无奈,“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嘻嘻笑道:“我倩幽都查不到的消息,除了婆婆您有这能耐,天下谁有这本事?” 逍遥钰翎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我用了这么多年,才让花盘的男人有了地位,你休想我逍遥钰翎的儿子会嫁给你!”她正色道:“我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跟你讨论穿越的话题的。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神族血脉?” 我狡黠一笑,问:“我说是,你就能让逍遥桀嫁我吗?” 逍遥钰翎淡淡一笑,“如果你是天选的神族血脉,为了血脉传承,你不可以同普通人孕育后代,也不可以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你觉得我会同意让小九跟你在一起吗?” “如果我是普通人呢?” 她玩味地看着我,“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资格娶花盘国的九皇子呢?” 我轻叹一口气,“婆婆,您能直接跟我谈条件么?这么绕着弯的说话,要死很多脑细胞的,您都不怕掉头发的么。” “哈!还真是岁月催人老。”逍遥钰翎爽朗一笑,直入话题,“神族,魔族都有秘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你帮我复活一个人,别说小九了,连花盘国我都可以拱手想让。” 阴谋!赤果果的阴谋! 不!阴谋二字写在了脸上,叫做阳谋! 关掉七年,五月,让我查不到踪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引着我往凤帝身上猜。木佑想让我做凤帝,圣曜也想着我做凤帝...逍遥钰翎现在说,可以把江山拱手相让... 我竟真的有些糊涂了,到底谁和谁是一伙的? “夜白,有起死回生这回事吗?” “人死不能复生,本尊同你说过,鬼蜮不在这一界面,除非...那个人的魂魄被锁在魂炉里,且魂炉一直用神元之气保存着。待你将魂识练至神境,散尽一身修为,也许可以做到她想要的起死回生。你且听本尊说,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你的命运绝对是弃子一枚,别答应她,但...先别否决她。” 听完夜白的话,我犹豫问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世人都知道逍遥钰翎美男九宫,但是他们可能忘了一个人,凰后,也就是南行的父君。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白羽墨。”说到白羽墨这个名字,逍遥钰翎的脸上浮现出片刻温柔,渐渐染上悲伤,“当时的我纵情于权力和美男之间,直到遇到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爱。 羽墨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桃花般妖娆,夏花般热情,秋叶般静美,寒霜般孤绝,哪怕用世间最美的辞藻都形容不了他的美好。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只想要他。不论他的出身,他的过往,我只想将全世界的美好都给他,我立他为凰后,让他成为世间最尊崇的男子...” 逍遥钰翎的双眸黯然,染上一层薄雾,“可他的心里终归有个忘不掉的过去,他的过去叫做圣天澜。” 我大吃一惊,逍遥钰翎浅淡一笑,带些自嘲,“没错,就是江昊天,也就是圣曜的母亲。圣天澜是天选的大祭司,保四国安定,护天下苍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凌驾于四国皇权之上的人物,竟然会孤身出游四国。也就是那时候,她和羽墨相识,相爱。可她毕竟是神族大祭司,是不可能给羽墨名分的。她走得悄无声息,没有给羽墨留下只言片语。羽墨四处寻她,最后竟在忘忧崖寻了自尽。” 逍遥钰翎微微失神,嘴角勾起,“那一日羽墨着一席白纱从天而降,我想都没想,便伸手抓住他,结果...又一次跌入忘忧崖底。从抓住他手的那一刻起,我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那个人的手。” 水雾朦胧了逍遥钰翎的眼眸,可是她还在笑,笑得悲凉,“我食言了,我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我没有陪他一起葬身皇陵。我答应他要好好活着,答应他好好照护我们的南行,答应他负起身上的宿命。可是他怎么办?我的羽墨该怎么办!” “那时候,只怪我们太年轻,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我是这样,圣天澜何尝不是。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圣天澜是怀了羽墨的孩子,为了保护羽墨,她回到圣山闭关一整年,中途偷偷将孩子交给江源,躲过了祭司长老们的耳目。她找不到羽墨了,她当然找不到。 直到我迎娶凰后...他们见面了。圣天澜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为我们祈福,银面具下,我看到了猩红的双眼。我给过羽墨选择的机会,即使他已经怀了南行,我还是给了他机会。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笑着跟我说,余生只愿与我看尽世间风起云涌,直至满头华发。 第154章 上辈恩怨二 圣天澜恨死了我,恨死了羽墨的背叛,挑起四国与魔族的战争。羽墨用一人的性命结束了战争,他在闭眼前对我说,‘这辈子,对不起,下辈子,只会爱你一人’。那场战争因羽墨起,也因羽墨平息,我告诉圣天澜,羽墨如何寻她,如何想她想得心力交瘁,如何在忘忧崖轻生。 我看着赢了,赢了江山,赢了羽墨的承诺,实际上我输了...圣天澜陪他走了,她将他们两人的灵魂锁在羽墨的身体里。祭司长老告诉我,羽墨并没有死,圣天澜只是用自己的魂识捆绑住羽墨,不让他入轮回,除了大祭司和上神,谁也没有办法唤醒他们。 羽墨没有下辈子,我如何去找他?如何能让他只爱我一人?我只能活着,我只能听他的话,好好活着。大祭司是天选的,十六年了...大祭司在哪儿呢!上神...我本来以为只是个传说。你来告诉我,我的羽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一辈子,总会有一个人是特殊的。对逍遥钰翎来说,那人是羽墨。对我来说,那人是圣曜。 羽墨是圣曜的爹,也是南行的爹,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圣天澜是圣曜的娘,逍遥钰翎是逍遥桀的娘,我的俩婆婆是轻敌...这关系...有点乱哈。 我柔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独活。这才有了南行,是吗?” 逍遥钰翎点头。 我从袖口抽出一块帕子递给她,“但凡有神族血脉的人,你都护着,因为他们有可能是下一任大祭司。至于江心儿,你怀疑她接触过上神,就因为两个猜测的理由,你才没有动江家,是吗?” 她接过帕子,轻拭掉脸颊的泪痕,轻轻颔首。 我心里默默问道:“夜白,如果真如逍遥钰翎所说,圣天澜是不是和羽墨生活在魂境里,就像我和你一样?” “如果羽墨一心求死,魂境变为荒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让圣天澜找到他,两个人死情复燃,又过起小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呃... 那就更乱了! 两个婆婆身份都这么尊崇,偏偏爱上同一个男子...老天爷啊,看谁过得好都得虐他一下,虐着虐着就虐过头了...这一段爱恨情仇,好虐心的说。 我试探性张口,“婆婆,我说,如果...如果哈...”如果圣天澜和羽墨共渡了十六年,又一起回来了,您咋办? “凤帝陛下,热面传来了。” 宫侍将面端到了我们面前,逍遥钰翎又恢复了高雅不可侵犯的模样,一摆手,宫侍便躬身退出了茶膳间。 黄灿灿的汤面上整整齐齐摆着肉片,虾仁,菌菇,青菜,光闻着味儿就让人食指大动。 逍遥钰翎道:“先吃吧。” 这三个字比那几百字的圣旨可要动听多了。 我呼啦呼啦吃完一碗,捧起碗舔完里面最后一滴汤,放下碗,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果然,饿了什么都好吃。” 再看逍遥钰翎,只是浅浅吃...更准确地说,是尝了两口,面碗里不过少了两根青菜而已。 我可以理解逍遥钰翎的感受,却不能认同她的生活态度。 人生在世,谁还不经历过几次背叛,生死离别。哭着活,笑着活,都是活,要真不想活,趁早抹脖子死去。 “诶!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你这样浪费粮食对得起苍天大地,对得起黎明百姓,对得起大内御厨的辛苦,对得起自己的胃哇!你赶紧吃,吃完我...”咋感觉不对劲儿呢?这是在给我演苦情戏吗? 思及此,我幽幽道:“吃完我们再来聊聊这些年未来大祖国的变化和发展。” 逍遥钰翎风轻云淡一笑,慢悠悠吃起面条.... 这回倒吃得挺快,她放下筷子,简单意骇道:“要变天了,你的功劳功不可没。” 我不明所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你猜?” “我不猜。” 逍遥钰翎轻叹一口气,“我一六年在夏威夷冲浪的时候掉海里被吸过来的,醒来就成了七十二宫美男的老婆,十个孩子的妈,后来孩子被他们害死了几个,我将后宫遣散,只留下几个有用的,还有几个真心喜欢的。现在的九宫,确实也都是我的心爱之人,但...我还是太自私了,想要的太多,注定失去的更多,你能理解我对羽墨的感情吗?” 我点点头,“为了他们每一个人我都能拼命,但只有一人,我会为他殉情。他怕我孤独,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土下。于嗟阔兮,不予独活。” “那个人肯定不是小九。”逍遥钰翎静静地看着我,“爱情,真特么折磨人!”连爆脏口的神态都那么优雅。 “就是!我有时候想想,一个人单身,也挺好。可是吧,只要我落单,桃花就要砸到我身上,真是挡都挡不住。我这人吧就是太善良,怕他们娶不到老婆,就只能委屈了自己。” 逍遥钰翎笑道:“想当年,我和你一样不要脸。” “现在呢?” “现在么...彻底没脸没皮了。你见过哪个帝王是要脸的?” “再难再苦只当自己是二皮脸,想笑想乐只能是不要脸。与君共勉。” 我们相视一望,你懂我懂大家懂,哈哈大笑。 “言归正传,今年的祭司大选,你去试试。江心儿那孩子,我本来挺看好的,颇有当凤帝的风范,手段高明,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但她竟然白痴到会对南行动手,要不是留着她有用,我早就灭了她全家,撅了她家祖坟。” 就是因为把南行宠溺到无争无求无权势,别人才要对他动手的吧。您老人家越宠,别人才越忌惮他,生怕您一个圣旨,就把皇位传给那个小白痴了。 不过,真这么想的人,才是白痴吧。比如,江心儿。凤帝怎么可能把最爱的儿子推到最危险,最不自由的位置,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南行快乐的人,而做帝皇,一定不会快乐。 我撇嘴道:“我又不是神族血脉,咋去选。再说了,要真选上了,逍遥桀咋办?你能愿意他跟我没名没分地过?还没有孩子?” 逍遥钰翎道:“现在的祭司一族人丁不兴旺,早已经废除掉不与人族通婚的教条了。如果,你能让羽墨回来,我亲自为你和小九举办一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刚刚还说不通婚,话赶到这儿又说可以通婚,很明显在欺负我没文化。 第155章 羽墨和千羽 让羽墨回来,圣天澜也就跟着一起回来了,那圣曜就有父母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羽墨先后爱上两个婆婆,先不说这个公公纠不纠结,千羽怎么办?千羽曾经那么爱圣天澜,圣天澜又是圣曜的妈。逍遥钰翎是我婆婆,小七又是我儿子... 乱,真特么乱。 等等! 倒带一下。 我拍桌吼道:“你为什么娶小七!你这么爱羽墨,绝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人,说,你为什么要毁了我儿子!” “你儿子?”逍遥钰翎一怔,笑得有些不地道,“哈哈...你真把七子当儿子呀?”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逍遥钰翎了然道:“娶他是为了和西漠交好,也是因为他有可能也是天选之人,娶他,算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那我不同意!”我坚决道:“小七也是我拼了命要保护的人,凭什么给你当棋子。人权,懂哇!我要带他走。” 逍遥钰翎不以为然道:“给你带走也不是不行,但后果你可得想好了,西漠的使者已经在邦陇了,我如果不娶他,他必定会被带回西漠,成为西漠的棋子。得七子者得天下,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他又长得这般...是吧...啊。” 逍遥钰翎挤眉弄眼的动作颇有一股痞子习气。 我眯眼瞪着她,“所以,你又要和我谈条件?” 逍遥钰翎打了个响指,“bingo!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走吧,先和我去看看羽墨。条件,一会儿再跟你谈。” ---- 逍遥钰翎确实挺信任我,连她“羽翎宫”的密室都带我进来了。 我搓了搓手,哈气道:“夏天在这儿避暑倒真不错。”冷,真是刺骨的那种冷。 百八十平米的屋内,四面墙屋顶地面全是白玉而砌,这种白玉和屋中间的白玉床似乎是同一种材质,都冒着寒气,整个房间跟大冷库似的。 “这些是千年寒玉,都是从极北之地开采运过来的,四国的寒玉,估计都在这一间屋子里。” 我赞道:“有钱人。” 我随逍遥钰翎走到玉床边,眉头不禁一紧,指着玉上的人,确认道:“他...是羽墨?” 逍遥钰翎点头。 “那千羽和他什么关系?” 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模一样的睡颜,就连穿着白衣的感觉都如出一辙。第一眼惊讶,第二眼就察觉出羽墨和千羽的不一样,他比千羽多了两分柔和,少了两分妩媚。 逍遥钰翎坐在玉床边,温柔地抚摸羽墨的脸庞,道:“羽墨曾说过,他有一个弟弟。你老公柳千羽应该就是他的弟弟白羽晨。白羽晨比羽墨还傻,即使我跟他说明了一切,他都不愿意相信他的厄运都是圣天澜的报复,白羽晨爱她爱得痴狂,那种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就连灭族......说这些也没有用。但我跟你实话实说,白羽晨心理绝对是畸形的。 在你身上,我看到当年的自己,天真,傻气,无畏。所以,我不那么想瞒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 望着那张和千羽如出一辙的脸,我笑了。 “我们认识的起初,说利用,那还真是相互的。可我现在爱的就是那个变态千羽,我见识过他的手法,下蛊,制作毒人,那些死人确实是挺恶心的。可我跟他在一起九年,他对我的那种倾注绝对不是假的,这一点,我分辨地出来。” 逍遥钰翎嗤笑,“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我呵呵一笑,挤眉弄眼道:“其实我有时候也是很聪明的,美人,是吧?” 逍遥钰翎,笑而不语,我断定了自己的猜想。 古代的检察院,顶着魔教的名声,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却是行着劫富济贫的事情,最重要的,朝廷居然不治它!以前一直觉得,是逍遥钰翎为了省经费,自从见过美人和逍遥钰翎,我就知道了原因,虽然这两人的身形,声音都不一样,但是她们的气息是一样的,不仅如此,眼睛里深藏着的哀愁都是一样的。 伸手要道:“我家木佑呢?” 逍遥钰翎咯咯咯地笑起来,对着羽墨说:“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呢,羽墨,你再等等,快了,这次真的快了。”她止住笑,望着我,“帮帮我。”语气近乎于乞求。 我权衡利弊分析道:“你要知道,羽墨回来,圣天澜就会一起苏醒,到时候,怎么办?她不肯离开羽墨的身体,或者禁锢他的灵魂主导他的身体,你怎么办?” 她抓住我的手,“只要做大祭司,就可以去圣坛领悟神道,你就能够带羽墨回来。我已经给圣天澜找好魂炉,只要你领悟神道,就会有办法让她离开羽墨的身体。” 逍遥钰翎还真是不简单,连魂炉,神道,引魂入炉她都知道,看来,她对羽墨回来这件事情真是做足了功夫,操碎了心,充满了希望。 我昨天还肿的像猪头,今天就恢复了原貌,虽不是有意为之,但是任谁都会知道我是特殊的,只不过,木佑没有告诉她我灵魂里的神魄。逍遥钰翎一直把希望寄托在神族血脉和大祭司身上,如果让她知道... “不行!你这个夯货,能不能动动脑子!你敢说出来,本尊灭了你!” 草!我就说,还怕你! 说归说,换种说法。 “既然你这么信我,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的体质有些特殊,也许是神族血脉。可你要知道,江心儿身后有人给她洗了髓,她的能耐现在应该比我大。你想让我帮你,不是不可能...” 逍遥钰翎有些激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就莫要我狮子大开口了,“我需要洗髓,至少要一百个高手的真气,要是不够,还得加。还有,你得当着木佑的面儿,把凤帝的位置传给我。当然了,我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传国玉玺我也就摸一下,立马就还给你。最后,如果小七想走,你得放他走。” 逍遥钰翎想都没想,直接答应,“行。” 我砸吧砸吧嘴嘴,嘀咕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呢。” 逍遥钰翎安慰道:“简单的事情就是因为胡思乱想才让它变得复杂,头脑简单才活得快活,知道吗!” 第156章 闭关前 一般情况下,我属于那种能说能做型的,然,现在显然是二班情况,我的脸滚烫滚烫,敷个鸡蛋就成荷包蛋,还是那种外焦里内的。 我清咳两声,言归正传,“流寒,调一些无殇的兄弟到邦陇来,时刻注意江家和公孙家的动作。”我将庄主玉牌递给他,“拓一遇到我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冷静,邦陇我们也不熟悉,具体的安排还是你拿主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冲他一手片肉的手艺,我也信他。 流寒也没有矫情,接过玉牌,“知道了。” 逍遥桀问:“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坦白道:“一切等曜过来再说,我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不敢随意出手。这笔账,我先记着,只要他们不再动手,我且再忍忍。但凡,他们再敢来找我晦气,我绝对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逍遥桀担忧道:“我明早就要动身,没有办法护你周全。我已经跟七哥坦言,你活着的事情,我会留一队精英在京都供他差遣,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 我调笑道:“你就不怕我对他再动什么心思,毕竟,你俩长得这么像,我要是想你了,移情到他身上,可怎么办?” 逍遥桀盯着我的脖子,邪魅一笑,“我倒是真想尝尝人肉是什么滋味。” 我一阵恶寒,赶忙伸出三只爪子,宣誓道:“我有你们就够了,真的够了。” 和逍遥桀离别很简单,四个字,“平安归来。” 就是深情一吻的地方不太对,“去兮楼”是公子馆,送客的应该是逍遥桀才是,怎么我倒成了盼恩客归来的那个。 待我回到房间,拓才将其他情况告诉我,那具干尸已经用化尸水化得干净,麒和貔的头暂时安葬城外的墓地。 拓和流寒已经见到我的秘密,我直言告诉他们:“明天开始我要闭关,为了不引人怀疑,找个人假扮我收银子。我不要你们采取什么行动,只要保证好大家的安全就行。曜不知道我的事情,你们两个得先替我保密,他要是过来了,就到千植堂找夏老,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废废,知道吗?” 两人点头。 流寒开口问:“万曦若那边怎么办?”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那具干尸死前说了一句话‘两个都在’,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万曦若是我们这边的,还有...流寒,那个小胖妞儿真的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下?” 流寒浅笑盈盈看着我,“那一百万两黄金,你不想要了?” 我毫不犹豫。 一百万两,那可是黄金!可以造黄金屋子的一百万两啊! 万曦若啊,你加点油,化脂肪为动力,使劲浑身解数搞定流寒,我的金子,我黄澄澄滴金子......此刻我的眼睛绝对化作元宝状,小元宝们长出一对对白色的翅膀欢呼雀跃,围绕着我飞啊飞,好不快活。 “吼吼吼吼......”yy地情不自已发出了猥...不,欢快的笑声。 然,元齐拓似乎误解了我的笑意,大力将我揽入怀中,“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你的包子要是知道你为银子把自己卖了,非啃了你不可。” 我纠正道:“不是银子,那可是金子,黄澄澄的金子呀!” 元齐拓变了脸,呲出两颗小虎牙。 拿曜威胁我,哼,想啃我的分明是他。 敌不动,我动,我踮起脚,啃向他的嘴巴,饶有回味的舔了下嘴唇,挑眉望向他,“我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吗?妞儿绝对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然,我能白养你这么多年...你龇牙干嘛,我又没说错,这些年,谁供你吃,供你穿...你放下我,有人在呢,拓...” 流寒很识趣地关门,毫无表情,将门带上。 嗯,不愧是见惯了这种春天风景的。 半夜过去,谁要再说我意志力不坚强我跟他没完,至少在拓面前,我把持住了自己。 我暗自决定,在夜白没有归元之前,还是不要做一些成年人喜欢做的事情才好。 洗了个澡,将拓安抚好,我溜进了悦怿的屋子,将体内悉数不多的真气通通输给了他。 抱着他睡下,迷迷糊糊中听到悦怿的轻喃,“寒寒,悦怿真的好爱你。” 抱紧他纤细的腰肢,我回应道:“我也是。” 唯有紧紧抱紧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失去他。 爸妈,宝哥,窦云熙,他们都是我爱的人,在他们一个个离开我之后,我坦然接受,我自认为洒脱,自认为潇洒。可实际上,我害怕,彷徨。我享受孤独,却害怕孤独,我不想一个人。圣曜抛弃我之后,我已经不敢再将感情投入到一个人的身上。我抓住身边所有爱我的人,至少其中一个人离开我的时候,我不会那么难受。 可是,我还是错了。 当看到悦怿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世界是崩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爱这个胆小鬼,我根本做不到不在乎。 == 做生意,我不行。人员调配,我也不行。说情话...我很行,谁让妞儿就是学这个专业的。 于是,我一边含情脉脉盈着泪花微笑着,一边对悦怿和拓(分别)深情演绎撩男套路,其内容大概有... “......悦怿,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在喜欢你的每一天被你喜欢...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为我们的未来打拼。我会想你,在每一思念的夜,我都会想你。我要将对你的思念,寄予散落的星光,照进你的窗前,你只要抬头看到天幕中那点点璀璨,就会知道我有多想你。如果可以,我真想带着你一起去...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心疼,会不舍。悦怿,你要乖乖养好身体,我发誓,等我这次回来第一件事情,就跟你姐去提亲,我们一定会生个漂亮的宝宝...悦怿,遇见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爱你......” “(差不多的情话,差不多的套路,此处省略两千字)拓,等我回来,我们好好探究一番,到底是谁的体力好。” 千言万语,万字千言,最后就换来俩字儿...“寒寒...” 如果拓点头也算一个字儿的话,那就是仨字儿。 看,这就是信任! 呵呵...他们这是哪儿来的信心啊! 望着瓦蓝瓦蓝的天,我狠狠吸了吸鼻涕,心中仰天长啸:“前途啊...真特么渺茫。” 还好,我心脏够强大,性子也够随遇而安。我的大腿那么多,难不成还真要我冲锋陷阵不成? 我摆摆手:不存在的...吧。 第157章 国师星黯 带着复杂的心理活动,我坐上了一辆外表普通,里头更普通的马车来到千植堂,又走了一遍杀机四伏的酒窖,这回,顺手把芙蓉丝搋进口袋,就当注上,倩幽圣悠悠到此一游了。这话说出来,咋牙疼呢? 嗯,得少吃点儿糖了。 也就转了一站,我坐着...还是说睡了一路,来到了...又特么是深山老林! 赶马的车夫告诉我,需要我自己走到山顶去,国师在那里等。 我...傻...了。 在我面前有七条路,就不能有个好心人做个路标吗? “好心人,哪条路?”我的魂境里住着的不仅仅是好心人。 夜白:“左手边第三条。” 我迈开..... 夜白开骂:“左手!左手!你个蠢蛋玩意儿真的是蠢蛋孵出来的吧!.....”省略两万字,简称,骂了一路。 在到达山顶的时候,我暴怒了:“紫毛怪,我要干(死)你!”回音响荡在山脊之间。 夜白淡淡道:“这个祭司挺厉害的,你悠着点儿。” 收起一身暴戾,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裹了八层,密不透风的...应该是个人。 这一看不要紧,是要命。 他的眼睛是紫色的!紫色的!紫色的! “你刚刚说什么?”银色面具后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 我挠了挠头,左看看又瞧瞧,眨巴眨巴眼睛,呆呆道:“我没说话呀?你听到什么了?大哥,你不是出现幻听了吧。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睡眠不好呀?我跟你说,失眠危害大,会导致耳鸣,头晕,四肢乏力,胃口.....” 他的眼睛和我最初见到夜白时一模一样,像漂白水洗过一样,毫无感情,一点都不生动。 他的转身成功地止住了我的喋喋不休,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走进大门,穿过空无一人的大院子,来到神殿,按他的指示,给七神一一膜拜磕头。 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过夜白是哪一曜,但我就是知道,他是月亮。 紫色,治愈,神秘。 就是这神像吧,为了突出人物的神圣高雅,不可亵渎,硬生生把脸型都刻画成了鹅蛋圆,我开始脑补,夜白要是胖个几十斤,估计就会像个四五成了。 我一番痴笑,引来了国师大人的阴目沉沉。 我指着神像的眼睛胡诌道,“七樽神像的眼睛一定很值钱。”我握住拳头比划一下,嗯...眼珠子得有俩拳头大。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时间就那么静止了。 我很矜持道:“我知道我挺招人喜欢的,但是我家的相公实在太多了...那个...是你抓我的手,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我当然知道他在试探我的经脉,甚至往我体内注入了真气,结果是石沉大海。 他甩开我的手,淡淡道:“又是一个混不啬。” “又?”我开始八卦了,“另一个绝对是逍遥钰翎是不是?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后来吧...反正老气横秋不适合她。但是爱情这种事情谁说得清呢,为他活,为他死,为了他要死不活。” 我跳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好奇问:“你喜欢她吗?” 他的眼睛里很平静,什么都没有闪过,他绕过我,语气平淡,“你闭关期间,我帮你护法。” 高人么,一般都要保持神秘色彩,淡淡地眼神,淡淡地语气,淡淡地动作,就连吃的,都特么是淡的。 清粥,白菜,水煮蛋,萝卜干,也就萝卜干有点儿盐味。 曲星黯给我准备的地方是处别有洞天,顾名思义,就像在山体内挖了一个洞,精妙的是,这个洞里,有温泉,有冷泉,有树,山体里还嵌有几间屋子。 夜白说,这处地方五行俱全,灵气十足,特别适合修炼。 为了不让我有任何心理负担,国师交给我一封白话信,信的内容大致就是,你的人我有我罩着,你只管安心修炼。高手们都是收了银子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木佑不多时会来看你,我和他没一腿。 就这样,我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修炼,从一天一个,到一天两个,一天四个...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几天,一百个高手的真气就克化完了,可是魂境只晋升了一个境界。 这就有点尴尬了... 在这个真气青黄不接的时候,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了! 肉! 我要吃肉! 然,站在白雪皑皑的神殿门口,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初几?” “十五。” 我苦笑,这生日怎么过得一年比一年凄凉,为了迎合这凄凉的气氛,地上还卷起一阵小旋风,枯树上的叶子也凄凄掉下两三片。 “去年的今天,我离开了我最爱的人,后来,一切都变了。我甚至有些搞不清,到底是他们变了,还是这个世道变了。也许,是我变了。有一个高人曾经说过,一个人的武功越高,名气越大,往往性子就会变,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种种事情,总是和过去不同了。”我莫名其妙对着曲星黯这块石头有了倾诉的心思,“就像这些雪花,每一年都会下雪,都是白花花的,可是今年的雪和去年的,就是不一样,当初也只能是当初了。” 我偷偷瞥他一眼,还是一样繁重的礼服将整个人全面武装,只看到一面雕着祥云的银质面具,露出两只没有感情的眼睛。 “雪是不一样的雪,至少它还是白的。”他伸出手接住缓缓落下的雪花,晶莹剔透的八角雪花静静躺在他的手上,璀璨夺目。 我心思一动,走到他面前,调皮道:“你是在说我心地善良,纯洁如雪吗?” “自作多情。我只是在说雪。”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我抓住他宽大的,里外好几层的袖子,晃了晃,“我想吃肉。我想喝酒。我想吃火锅。” “没有。”他转身迈步向神殿走去。 这人走路的姿态还真是有讲究的,就像我们雍容高贵的国师大人,走起路来身形都不动的,给人一种磁悬浮的错觉。 难道宽大的衣袍里面真藏了什么宝贝? 我狡黠一笑,以最快的身形掀开了厚重的袍身,我清楚地看到,袍子下棉质的白色裤子,和银白的长靴。 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脚是踩在地上的。 第158章 又一个生日 某些人的眼中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且是五光十色,诧异,愤怒,隐忍,火山爆发! 高手一般不出手,一出手绝对是要你命那种。 他凌空一掌直劈我的天灵盖,我迅速闪开,实实地与他对掌. 我很诧异,他比我更诧异。 他体内的是和木佑一样的神元之气,我就像渴水的孩子一样,一碰到这股清泉,便再也停不下来吞咽。 夜白这货竟然没有喊停,我突然觉醒,收回掌的时候,他的神元之气至少给我吸收了一半。 他无力地闭上眼,缓缓倒在雪地里,雪花就那么慢悠悠盖在他的身上,不见消融。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跪在他身边,将脸靠过去,拍了拍胸口,“还好,有呼吸的。” 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一股子檀香味儿,不过,倒满好闻的嘞。 试着抱起他,结果...腰闪了! 我现在不是应该很厉害了吗?连一百多斤的东西我都拎不起来,这算哪门子高手! 再一想,人家练武都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而我,只练了气,力气小点儿是正常的。 我抚着腰,站起身,垂目看着地上的人,内心的两个小人儿开始打架了。 小黑说:“看看吧,就看一眼,看完就放回去。” 小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你不能这么无耻,趁人之危!” 小黑说:“人长一张脸,就是给别人看的。再说了,一张脸整天捂在银面具下面,会内分泌失调,长痘痘的,我这是在做好事,让他的脸透透气。” 小白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再伸出去...将自己的貂皮披风托住他,一步一步拖回别有洞天。 别有洞天就跟春天一样,哪儿还见得到一片雪花。 我转了转头,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腿,高抬腿跑了几圈,一鼓作气往山下跑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我,坐在临时搭的小土灶前,吃得半饱。 大半天的飞奔,让我找到一家小客栈,拿了一整筐的肉,菜,酒,锅后,发现我!没!有!银!子! 还好,我够机智,出门穿了貂,最后不得已把披风压在他们店,接着又是一通飞奔爬山... 回到别有洞天,在温泉舒舒服服泡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把菜肉拾捣干净,磊了个小土灶,炖骨头和鸡。 跑了一整天,居然有了困意,我突然苦笑,好像真的好久没睡过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骨肉香气,让我再也按奈不住饥肠辘辘。 我嚼着嘴里的肉,鼓囊道:“我叫了你好几次,你没醒,我就先吃了。” 他扶着门框,“你究竟是什么人?”声音深沉厚重。 山顶白雪飘飘,别有洞天内却是月光盈盈,如水洒落。 银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肩头,我看到了几丝紫色的发垂落在厚重的皮袍上。 果然,他也有一头紫色的发丝。 “我的师父是银发灰眼。”我张开小嘴嗷呜咬下一大块鸡腿肉。 他侧目看向肩头,猛地瞪向我,“信口雌黄!木佑若是修得魂典,怎么会和祭司合作助逍遥钰翎天下大合。” “哦~是这样啊~”我端起碗走向他,饶有趣味说道:“你们的最终目的原来是天下大合,不错,不错,这个想法挺好。四个国家整天打来打去的都没劲,还不如资源共享,共同迈向小康。” “你究竟是谁!”问来问去都是这一句。 我故作高深道:“佛曰,不可说。”不是佛说的,是不着调,整天只会骂人的夜白说的。 要想达到深不可测,法门第一条,少话。 显然,国师大人的深度,要比我的深,且,不是一米两米的距离。 四目相望良久,我还是先破了功,“今天我生日,陪我吃个饭吧。” 实则,我想让他自己摘下银面具,一睹国师的风采。一般来说,戴面具出门的,不是美得惊人就是丑的吓人,无论哪一种都值得一观。 我将星黯搀扶到我练功的软席上,将砂锅端到席子上,摆好碗筷,酒壶酒杯,盘腿而坐,郑重道:“祝我生日快乐吧。” 气氛又凝重起来。 在我不抱有希望,端起酒杯准备自饮自酌的时候,他端起酒杯,“生日快乐。”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只间他抬起袖摆将脸挡住,再当袖摆放下的时候,酒杯空空如也,我伸长了脑袋,连下巴尖儿都没看到。把自己藏得这么紧,这人得有多好看? 两坛子酒,刚勾起我的酒虫就没见了底。 我试探性问,“你这儿有酒吗?” 他指向冷潭,“池底有些陈酿。” 我挑眉,不满道,“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不要轻易把弱点暴露给别人。”他的态度始终冷冷淡淡,“树根上有一根芙蓉丝,取酒的时候小心些。” 我哦了一声慢慢靠近那棵开满红彤彤花朵的凤凰木。 破解芙蓉丝的方法很简单,水灵力缠丝,凝结成冰,衣袂一角握住它,轻轻往上拉,酒壶发出叮铃桄榔的碰击声,十分清脆悦耳。 我小心翼翼抱着六个小酒坛,心里一阵激动。将挂着水珠的酒坛放在脚边,仔细地拨开一层层的封口,拔掉木塞,一股醇厚的梅花清香涌入鼻端,那一刻,我的心都醉了,我闭着眼贪婪地嗅着这股醉人芳香,“这酒珍藏了好些年了吧。” “不记得了。”酒是一个好东西,可以撬开坚硬的外壳,露出隐藏的柔软。 喝完第二瓶,国师大人就微晃着身体,对我摆手,“早些休息。” 他的背影是孤傲的,是寂寞的。这些酒,他是为谁所酿?他的心为谁而封?就像酒坛上的封泥,一层又一层。 喝到第四瓶,我竟然有了醉意,这是几年来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自从带上凤木镯,我就没生过病,没醉过酒,今天,居然要醉了。 喝完第六瓶,我真的醉了。 连着魂儿都醉了。 第159章 需要一个大祭司 倒在魂境的虚无之地,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结实的臂膀将我抱起,我睁开朦朦胧胧的眼,伸手抚住他的脸,轻喃道:“夜白,你归元之后,我是不是就看不见你了?” “.....” “夜白,你不要再生气,我不是故意偷懒的。我现在就练,现在就克化掉他的神元之气。”我试图跳下他的臂弯。 他的臂力很大,紧紧捆住我,“生日快乐。” 唇边的柔软,让我闭上眼睛,与以往的胡闹不同,我和夜白,好像都动了不该动的情。印证了我当初的戏言,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我和他,终究没能逃过最世俗的那一段。两具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扁舟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起起沉沉...... 凤凰落水,飘红了池塘,究竟是梦一场,还是真实发生过...... “你个蠢蛋玩意,脑子里除了食色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了!做梦都是些咿咿呀呀的东西,有这思(想男人)春的功夫还不如赶紧练功去!” 我确信了!没发生过!除非有自虐倾向才会跟夜白这货发生那种事!赶紧练功,让他归元,滚蛋! ==# 别有洞天有日月,却没有四季变化。 所谓的蒙面高手走马观花来了一个又一个,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闭关的日子就像拉动了播放器的进度条。 用一句话概括,大概就是,数月过后... 具体到几个月,我是不知道的。 不睡的时候我在这边修炼,睡觉的时候,我在魂境修炼。至于身体的主观感受来说,就是,腰不酸了,腿不麻了,四肢如灌清风,老有劲儿了。 再玄乎一点儿的说法,周围几里之内,哪个洞里的兔子啃了哪根窝边草,我都能感应到。 我已经能将魂识收放自如,就是时间不长,但依然可喜可贺啊!自己给自己拍拍手。 普通人的真气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效果,夜白也没有再把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坏心思放在国师身上。 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之前,我得跟国师大大好好谈一谈。 比如:“你们祭司一族在各国宫廷内都有实力存在,可是四国之间依旧战乱不休,争抢不断,你却跟我说,祭司一族要帮逍遥钰翎实现天下大合。想让我帮你们,是不是要交个底给我?” 他修长的身躯威严站立,平静的目光放到远处的群山深林,淡淡开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顺应天道。然,天道究竟是什么?我们守护了这么久的天下,究竟是在守护什么?”他静静看向我,“如果你是天选的大祭司,我会守护你。” “如果是江心儿呢?” 一道冷光从他眼底穿过,很快,消失殆尽,眼神有些黯然,“守护大祭司是我们的职责。” 我冷冷一笑,“那你们还杀了...”我神色一变,“你们是在等着圣天澜回来!” “不。”他看着我,冷静道:“现在的四国看起来相安无事,实际上已经危机四伏,大战一触即发。祭司一族群龙无首太久了,谁都想站在圣坛上领悟神道,做这个界面的主宰者。我们需要一个大祭司,只要是天选的,不管这个人是谁。” 我反问:“不管是谁?就算让四国生灵涂炭你们也不在乎?” “不破则不立。”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夜白倒真是一个调调。 “你错了。”我抬起下巴,骄傲地勾起嘴角,“这二十年来,逍遥钰翎将四国里最弱小的国家,一步一步做到了谁也不敢轻易觊觎的强国,她靠得不是战争,而是民心。她有智慧,有手段,懂得松弛有度,懂得平衡。我相信,如果不是你们祭司的干预,她也许早就把其余三国收入囊中了。你一边站在逍遥钰翎身边支持她的天下大合,一边又受着祭司一族的陈规旧律。你为什么就不能脱掉这一身繁琐的衣服,摘掉遮住自己内心的面具,真真切切看一下这个世界呢!” “呵...”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虽然只是短促的一声,我确定自己听到了。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的脸吗?”他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难道我的慷慨陈词都没能挡住那点邪恶的小心思吗? 他轻叹一口气,“逍遥钰翎说过差不多的话,就为了想看一看我的容貌。” 我赶紧好奇道:“那她看到了吗?” “我对她说,天下大合的那天,会让她为我摘下面具。”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激动道:“那酒...那酒就是给她酿的吧!” 他淡淡道:“不管是为谁酿的,都被你喝光了。” 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太好喝了,没忍住。”雀跃的小心情澎湃不已,“你那个什么她,是不是?” 国师生涩地转移话题,“祭司一族四大长老,现在分成三派,洛长老支持逍遥钰翎天下大合。樊长老和沧长老坚守着天选。临长老暗暗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北禹的司空郎璐,太傅段无求,南蜀的国师临封尘都是她的人,还有一些隐藏势力,我们查无可踪。如你所想,如果不是长老们的干预,逍遥钰翎也许早就实现天下大合了。” 如果我现在还问,国师是谁的人,会不会有些幼稚? 那就问个有深度的,“谁在帮江心儿?” “查不到。”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她的体内确实流着神族血脉,蹊跷的是,她曾经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些神族血脉是天降而来,比如西漠的七皇子,出生便有异象。有些是经历男女情爱之后会显现神族血脉。江心儿出生之时毫无天象,虽说有些聪慧,资质也算出奇,但绝对不是神族血脉,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一切的变化,还要从她探神仙墓说起。” 神仙墓,又是神仙墓。 “神仙墓里到底有什么?” “木佑是第一个找到神仙墓的人,就像他说的,神仙墓里如果有什么,他没有理由和我们合作。然而,江心儿从神仙墓出来,回到京城之后,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她身上发生了变化。洛长老曾经探过她,她身体内确实流淌着纯净的神族血脉,是比长老们还要纯净的神血。 这个女人杀伐之心太重,我曾劝过逍遥钰翎对她动手,可是...白羽墨是她活着的希望,她不会放下一丝复活羽墨的机会。她计划的也不错,羽墨归来,圣天澜必然回归,经过这么多年,误会早已经解除,一切都会回到新的轨道上。以圣天澜之能,江心儿起不了什么风浪。” 第160章 再见木佑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怎么没在计划内听到我的名字呢?” 国师一愣,不自然道:“你的出现确实有些意外,且,你走过的地方都是意外发生之地。你六岁...不,附身在六岁的圣悠悠身上,混不啬地过了九年,将一个连空气都染着血的地方变成了世外桃源。”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人格魅力。” “呵...这不要脸的劲儿真当和逍遥钰翎当年一模一样。”他又笑了,“出岛之后,迷晕影卫,独自上路,竟然能让木佑陪行整年。这个世上,可能唯你一人才能勾得木佑动情。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人魔一旦结合,他便再也回不了冥山,再也做不成魔族族长。” 一颗巨大的陨石跌入我的心湖,潮水涨起,淹没了一切意志,直到陨石沉默,湖面才渐渐平息。 不知是惊,是喜,或是忧,是悲...木佑曾经为了我差一点放弃了魔族族长的宝座?在深思了一晚上之后? 结果,我跑了!!! 好想哭......我应该吃干抹净之后再跑的!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有些吃不消,比我知道夜白是神,木佑是魔来得更为震撼。 “曲星黯,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多事的长舌男,难怪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声音从神殿屋顶传来,一身火红蹲成一个火球,双手撑着腮,勾着唇望着我,语气带些娇嗔,“想为师没有?” 唇,艳丽的红色,娇艳动人。鼻梁挺直若雪上之峰,微挑的眼尾多了戏谑,少了英伟。未束起的银丝轻飞,多了一分精灵之态。 不,不是精灵,是妖精,狐狸妖精。 哪里还来得及想,哇靠,这货的武功到什么境界了,咋来得?来多久了?我咋没发现?草!白修炼这么久了,咋还是个战渣渣! 我没想,真的没想。 这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都是在我吸着鼻涕点完头之后想的。 木佑轻轻落在我的身前,那姿态就如凤凰花红艳散下一般迷人。 他温柔地举起手,悠悠打开怀抱... 照理来说,我应该美人如怀,娇滴滴说一声,“我好想你。”然,我不是美人,我下一个名字叫伊人。 我就如一只愤怒的小母鸡,抡圆了翅膀砸在他的胸膛,一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第二拳,“为什么要喜欢我!” 第三拳,“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跟别人卿卿我我!” 第四拳,“说好的不久呢!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木佑就那么静静站着,“不打了?” 鼻孔着热气,道:“你皮厚,我手疼,不打了。” 木佑勾起邪魅的嘴角,轻柔的握住我的手,放到唇边,呼气道:“你喜欢的是我,不在乎我是哪个我。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你...也许真的是因为,你烤的小鸟好吃...嗯,烤的兔子也好吃,烤的鱼也好吃。哈!”他一惊一乍看着我,“为师有个好主意,不如我们去开家餐馆,你来烤肉,我来收银子怎么样?” 我嘴角抽抽,“你认识银子吗?” “那就雇个人来收银子,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呵...”木佑扫了曲星黯一眼,曲星黯挺直了腰身,继续孤冷地望向远山。 我眨眨眼,道,“我觉得我自己收钱就够了,你可以杀肉,皮子还能卖钱。” 心没来由的跳快,无名的幸福涌上心头。 当他的手还上我的腰时,我窝进了他的怀抱,倾听着属于他的心跳,是等待,是思念。 “为师不过躺在别人身侧吃了粒龙眼,你便这般吃味。那你可知,我看到你对别人大献殷勤的时候是什么感受?闻到你身上有别人气味的时候是怎样的心痛?”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为师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三个字。” 可我依然要说,“对不起。”迎向他的目光,我没有躲闪,“我是一个自私鬼,害怕在乎,害怕失去,所以我要的很多,很多,我尽可能抓住一切能够抓抓住的。可我是一个小气鬼,只要攥在手里的东西就不舍得丢掉。 我错,怪我意志不坚定,受了娶一个是贫农,娶十个是富豪的蛊惑,看上一个爱一个,爱上一个就想收一个。对不起,木佑,我是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我的多情,可...我不知道未来的路有多凶险,我害怕,我与你之间,最远的距离就成了生与死,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木佑,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后,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想你想到痛彻心扉,却说不出口....” “噗~呵呵...”我幽怨的眼神飘向星黯,这货也忒不地道了。 我都这么浪漫表白了,居然还有旁白笑场,有没有人性!还有木有人性!这绝对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只见曲星黯双手拢在袖中,迈着磁悬浮的脚步,缓缓向我们走来,“房中蜜语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说来比较好,我一个单身汉听到这些话不免羞臊地紧。二位,不如先回海悦楼小聚一番再入宫面圣。”曲星黯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禁双腿一软。 果然,他一张口就让我差点跪在地上,“圣曜,柳千羽已到邦陇半月有余,传信言,甚是想你。” “好呀,那就让本宫感受一下兄弟情谊。”木佑单手环住我的腰,嘴角满是挑衅。 我小心肝儿雀跃,这是...要同意我...花...呸!博爱的意思啦? 实际上,回海悦楼的路上,木佑压根儿就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不管我怎么挤眉弄眼,讲段子,他都是闭目养神,听而不闻。 然,一下车,他就将我拢在怀里,宣示主权。 “悠悠!” 我突然发现,圣曜绝对不是我最怕的人,也许因为他已经属于我的缘故。我竟然不敢跳到他的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亲亲,而只是攥住他没什么温度的大手,小声说:“曜,我好想你。你的身体怎么样?武功恢复得如何?” 圣曜本来紧绷的面容变得柔和,再一看身后的木佑,嘴角勾了勾,绝对是要下冰雹那种,“这几个月,你和他在一起?” 第161章 小九有难 我果断摇头,拨浪鼓晃得情真意切。 赶忙拉住千羽的手,“千羽相公,你有没有想我?” 千羽点头,浅浅一笑如春风划过般温柔,我想都没想,迅速在他耳边留下一吻,“我也想你。” “寒寒...”甜甜的,糯糯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还有一张满是期盼的脸。 对于悦怿,我是有亏欠,有内疚的,如果不是我让他去偷...算了,待我帮他报了仇再说那些有用没用的。 我托住他的脸,咧嘴一笑,“果然听话,有养些肉,脸色也好看多了。乖...” 元齐拓只是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后,我走过去,顺其自然伸进他的衣襟,摸出一方油纸包,凑近鼻子,使劲一吸,“玫瑰杏脯,深得我心。不然,这一身玫瑰香气,我非得以为后院走水不可。敢爬墙,打死你。”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熟悉的额头杀,我只能自己贱贱地指向额头,拓很不自然地轻轻弹了一下,眼中满是欢喜。 在众目睽睽之下,木佑就那么自然而然重新环住我,“我们先去休息,晚些还要出去。” “才回来的,还要去哪儿?”圣曜笑了,我怂了。 “二宝娘子,为夫给你准备饭食去,你又瘦了些。”千羽的温柔杀,让我有些惭愧。 “寒寒...悦怿胸口疼。”悦怿泫然若泣,让我想紧紧抱住他。 还是拓好,不说话,当自己是空气...... “够了!”我举手投降,“我很久没睡过觉了,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睡会儿成么?如果家里天天这么吵,我宁愿单身,真的。我想静静,你们谁也别跟着我!” 生气?不存在的。 我是怂啊!我怕得不是他们相互对殴,而是怕他们集体殴我。子曰:先发制人! 飞奔出门,暗暗替自己鞠了把泪,顺便鞠了把汗。 ==· 奈何谁能想到,此一出门,就直接出了京都直奔东北边界而去。 “逍遥桀咋啦!” 话得说到我本想去白日安静的去兮楼睡一觉,半路就被夏老的暗卫拦住,差一点,我就要了他的小命。这位大哥也算聪明,没有拿出什么狗屁令牌,而是直接拿出一罐甘草梅挡在胸前,外加四个字,“小九有难。” 马车就在城外等着,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预谋的,当我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我确定了,赤果果的阳谋! “婆婆。”我恭敬叫道,接着咆哮:“逍遥桀咋啦!”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现在,组织对你的考验时间到了,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我眯着眼看她,这确定...是亲妈?逍遥钰翎轻咳两声,“五百多个高手,你知道那是怎样一支队伍?如果这批人上了战场,小九也就不会被围困。如果小九不被围困,我就不用担心得失眠。如果我不失眠,就不会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等着你!” “婆婆,能说重点吗?”待逍遥桀回来,我绝对要滴血认亲!不对,帮逍遥桀滴血认亲! 逍遥钰翎抱着我,隐隐抽泣,“小九不见了!我苦命的儿子...你还没成亲,你的头顶就变成了一片草原...” “停!”我深吸一口气,镇静道,“是想让我去北禹是吧?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逍遥钰翎捏着帕子,擦掉鳄鱼泪,挺直了腰板,摆出了女王姿态,“带上你的家眷们去边界保家卫国吧。具体情况,我已经派人通知圣曜了。最重要的是,带着小九平安归来。其次,北禹的祭司,不用留了。再其次,北禹的凤帝也许年纪真的大了。” 逍遥钰翎微微一笑,递给我一个“你懂的”眼神。 我.....懂个屁啊! 要娶你儿子,就要我全家为你效命是吧?买一送半打,这买卖做得... 心中苦笑,嘴里却说道:“我会把大猫咪带回来的,谁敢动他,我让她...我让她...嗯,我想到再说吧,反正绝对让她投不了胎。” “记住了,最重要的是小九,钱没有可以再挣,人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逍遥钰翎眼中透出的是真真的担忧,转而又是欣慰一笑,“我很看好你哦。” 我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婆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你得躁郁症。” “哈!说到躁郁症,瞧我这健忘的毛病。”逍遥钰翎从腰间取出一方半镂空的玉印,“这是我的私印,戍边十万军兵供你差遣。你看我给你多大的信任,可别给我划地为王,搞政变啊!” 我把玩着玉镂里可以转动的凤凰,随口问了句,“这玩意儿肯定很值钱吧?” “我倒是想把它卖了充盈国库来着,奈何,没人买啊。”逍遥钰翎的脑洞确实也很大,我总算见识到了。 这个女人有好多面,调皮的,野蛮的,深情的,庄严的,还有幽默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她。女人有权,和谁都有缘。真理啊! 我没接话,她抬着下巴,抵了抵车门,我望望车门,又望望她,不知其所以然。 “还不快走!生命面前,要争分夺秒,你懂不懂!二十里外,有五百铁骑等着你,你先一步骑马去榕城。” 我收起玉镂,老实道:“我不会骑马。” 逍遥钰翎拍拍我的肩膀,教导道:“想当年,我也不会。不过,骑马么,很简单的,上了马背自然而然就会了,相信我。” 我还真信了她真诚的魅眼! 当我站在棕红色的大马面前,周围只剩下漫天土沙时,我才意识到,逍遥钰翎可是直接穿到十八岁的身体上的!先不说身体有没有记忆,她可是冲浪的时候穿过来的!极限运动啊大姐!骑马算个毛线! 我摸摸马头,邪恶得弯腰低头看了看雄雌,安抚她道:“你乖,我现在去救逍遥桀。逍遥桀,你知道吧,可帅可帅的紫武将军,等我救回他,我就让他骑你,保准马棚里的母马都要羡慕死你的。还有,他的坐骑是匹大黑马,看着就好用,回头介绍你们认识。对哦,我再给你取个靓丽的名字,就叫美人,好不好?” 母马鼻孔哼哼,甩了甩尾巴,表示抗议。 “那就叫靓丽吧,这个名字霸气!” 靓丽没表示,我就认定她同意了。 第162章 假传圣旨 我战战兢兢骑上马背,先是慢悠悠骑了一会儿,慢着慢着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掌握了骑马的技巧,和骑木马真的没啥太大差别,无非就是速度快点儿,屁股疼点儿,顺便想入非非点儿,这一颠一颠的。 我一路飞奔带闪电,不不不...靓丽一路飞奔带闪电,我们来到二十里开外,不带刹车的。许是我超高的颜值让铁骑领导认出了我,他们就成了靓丽身后真正的闪电,我突然有了一种做悍匪的豪气感觉。 俗话说,人是馒头饭是钢,人是饿软的,饭才是硬货。 吃饭期间,我开口问,“大哥,你咋认出我的?” 大哥毫不含糊,捏着馒头抱拳回道:“回禀九王妃,凤帝口谕,让属下等追随骑红鬃之人。红鬃是九王殿下的坐骑之一,它的四蹄和尾部都有一圈金粽,世上只此一匹,属下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来,我的可识度还不如一匹马。 等等! 九...王妃? “那个啥,我还不是九王妃。你们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不好意思,是怕得胆颤,这一个九王妃要是被家里几个听到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这位大哥也是个大老粗,直言道:“您都跟九王殿下大街上亲嘴儿了,凤帝口谕也是这般跟属下们说的,您咋不是九王妃嘞?” 我故作高深道,“我们此去长路漫漫,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我们要低调,要学会隐藏,知道吗?” “知道!”大哥大声道,接着小声问:“那属下要怎么称呼您呢?” 想了半天,我想到一个响亮的称号,“二将军!” 众人一愣,在领导面前不好喷馒头,只能憋青了脸。 我嫌裙子麻烦,换成了和他们一样的轻装,未到边关,铁马战衣的家伙都各自拴在马鞍上。我扎起一根利索的马尾,晃晃悠悠在风中荡了五天,变得不那么利索。 到了榕城才知道,逍遥桀已经不见了十天。为什么不见了? 有两个版本。 一个是榕城王,逍遥元讲给我听的。 大致内容是,九弟勇猛勇猛滴,大杀四方,然,敌人狡猾狡猾滴,诱敌深入,最后,风沙哗啦呼啦滴,紫武军毫无踪迹滴。 另一个内容简单明了,一个圈上画了一个叉。够简单吧。 简单翻译:干掉逍遥元这个大傻叉。 复杂翻译:逍遥元不顾兄弟情义,通敌叛国,里应外合将逍遥桀逼至绝境。 再复杂点儿的内容就是,圣悠悠,这就是你说的想一个人静静是吧,你等着!在加两个语气助词,呵,呵呵... 这是我奔波第三天收到的消息,不得不让我为倩幽的办事效率大大地点赞。 第四天,麟,貅二卫就给我送来一份名单,大到参将,小到士兵长,凡是跟逍遥元苟且得直接的,几十张纸上写了个九成九,名字,年岁,职位。另外零点一成,只写了几个名字属于可用之人。 既然有人想来个翁中捉鳖,那妞儿就让他彻彻底底变成鳖。 听完他的话,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绝对真诚的眼神,坚定道:“二哥,您辛苦了。我奉凤帝之谕,领兵二十万,准备彻底攻占北禹!” 先唬住他,也算是下钩子。二十万哪!有二十万加榕城外十万的军队在手,逼宫妥妥的。 然,聪明人,都喜欢谋而后动,什么阴谋阳谋都讲究一个谋而后动。谋着谋着,再好的计划也能谋馊了。 我拿出凤帝私印,假传圣旨,登高而呼:兄弟们,我们要与北禹一绝死战啦!为了我们的故乡,为了我们的家人,犯我花盘者虽远必诛!” ...... 大旗随风舒展而起,铁甲寒光耀眼。 一片寂静,难道我说的一点有没有激起战士们的血性吗? 好尴尬...... “咳咳...士气是要鼓舞的,凤帝虽在京都,却始终心系着你们。所谓有功必赏,下面请报到名字的众将领上前领旨受赏...” 逍遥元还真不是个笨蛋,当我报到第五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然,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穴位早就在他洋洋得意一笑的时候被麟封住了,那些上前“受赏”的,抬头看见逍遥元笑得这般灿烂,什么戒心都放下了。 逍遥元的人在大部队里相对而言真不是很多,不过在军队里渗透地很彻底,就跟蟑螂一样一样,繁殖的很快,很臭。 看到那些人洋洋得意的嘴脸,军队里很多人都开始磨牙恨恨,那声音...听得我牙倒。 我一声“赏”回荡在空气中,激荡了众人的灵魂。 五百铁骑扛着大木箱,将众人围住,手起刀落,没有给他们一丝反抗的机会。毕竟一对五,又是突袭,生死还有什么悬念可谈呢。当然了,有几个人,是不能杀的,但是教训,是一定要给的。 逍遥元依旧在笑,眼睛爆得通红,满是恨意。 我再次假传圣旨,“逍遥元勾结北禹蛮夷,占我山河,毁我城池,伤我百姓,查有实据,命二将军将其党羽诛杀,若有家属通敌叛国,作奸犯科者,一律罪加一等。”好像少了两个字:“钦此。”威武! “吾皇英明!”不知是谁带了头。 “吾皇英明!” “吾皇英明!” 一声声回荡的嗓音,久久不散,激荡了人心,沸腾了灵魂。 “下面,是真正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听到名字的人,站出来。蔡亮!”噼里啪啦,站出三十个。我呆了。 “吕阿莫!”稀里哗啦,站出二十个。我有些茫然了。 “曹蛮子!”管他站出来多少个。 ...... 十几个小方正站得笔直。 “要么你们自己从每个方队中派个最厉害的出来,要么毛遂自荐说说自己的特长,要么打出一个最厉害的出来。这回是真的要升官发财的,我以将军的人格担保。”虽然我不是将军,再虽然我也没有什么人格而言,但我说的是真的。 十五个人是被选出来的,只有一个曹蛮子是自己打出来的,以一挑十啊,那拳风呼呼的,看得大家热血澎湃了好一会儿。 人才! 我站在城楼上,很传统地问了一句,“大哥,哪儿人呢。” 瞧人家回答得多简洁:“溪城。” “溪城那么好的地儿,你咋来当兵了?”溪城在哪儿? “要吃饭,要养家!” 我又问:“你成家啦?” “没!”声音铿锵有力。 我嬉笑道:“那你养个啥子家哟!”引得众将士哄堂大笑,反倒这个曹蛮子倒是从容得很。 我举手,猛地握拳,笑声戛然而止。 第163章 找到小九 “在场的各位都听好了,我花盘国女儿稀少,只有那些有权有钱的好命男子,才有娶妻的资本。可是,这个国家是男子在保护,是男子厮杀在战场,是男子的血铸就了保卫家园的城墙。从今天起,凡是立一等军功者,不仅升官发财,还会挑个姑娘给他做媳妇儿为他生娃娃。当然了,他要是喜欢男子,那就直接赏银子,给他们置婚嫁用品!” 全场一片沸腾。 参军的男人,除了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更多的是想功成名就,娶妻生子。一个男人一个老婆,不需要同别人分享,生的娃娃冠自己的姓,在这个年代,这是何等殊荣。 我是“奉旨办事”的,大话随便说说,屁股么,让逍遥钰翎自己擦好了。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最大的内被捆成了粽子绑在凳子上。 我毫不掩饰威胁道:“告诉我,你们把逍遥桀骗哪儿去了?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把你三个闺女全卖到最低贱的馆子里去。” “你敢!”逍遥元咬牙道:“本王的子女都是凤帝的孙辈,就算是本王惨死你手,凤帝也不会舍得动梨儿她们的。” “啊!”我惊诧道:“原来你不知道自己不是凤帝的孩子呀!还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凤帝的孩子所以才听别人的挑拨要造反哒?” 逍遥元冷笑,呸道:“本王才是逍遥正统,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母帝,我的母帝早死了,她就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鬼!当年,母帝最疼爱的就是大哥跟我,那个女人一来就削了父君的妃位,大哥莫名其妙死了也没有个说法。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地活着,她竟把我派到榕城这么个不毛之地。北有犹犬,西有西漠,我依旧逃不过夹缝中生存的命运。她就是想我死!要我死是吧,那我就拉着她的腹生子陪着我!哈哈...” “你呀,真是够蠢的。”我咂舌道,“我刚刚那么说,是因为那些挑唆你害逍遥桀的人肯定那么对你说。你想想,凤帝不重视你,他会将西北边关,要塞之地交给你?这里虽然地广物薄,但这里是三国经商的重要转换地,要说银子,你真缺吗? 再说到你父君被削,那是因为你父君害死了原来的太子,你母帝因为你大哥的死不敢再立太子,就是害怕再有儿子成为众矢之的。你母帝为了你们的安全,遣散了上百的后宫美男,就连现在留在宫里的,也只是因为他们心性善良,没有害你们的心。她身为一国之君,身旁的美男还没有一个富豪的多,她的苦,你何曾去了解过?”语末,我意味深长深深叹了口气。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逍遥元的眼中满是疑虑,困惑。 我继续松土,“这么多儿子里,凤帝陛下原本就是最看重你的,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把榕城弄成了什么样子?西北两国没事儿就来打秋风,薅羊毛,当这里是他们的后院。他们薅就算了,你也跟着薅。这次更是听信谗言,通敌叛国,残害手足。可你知道吗?即便你干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母帝还是力排众议要保你一命。你呀,自己好好想想,活了这么些年,有没有谁真正迫害过你,有没有兄弟真正欺负过你,你母帝在你身上花费的那些苦心呀,你呀你...哎!这些天,她的头发都花白了好些。” 实际的情况,只有逍遥钰翎知道...我只是结合实际情况胡诌了个九成而已,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母帝...母帝...孩儿错了。”逍遥元终究是愧疚了,当然,是看起来痛哭流涕了。我不用去管是真是假,逍遥一家都是北影毕业的,这事儿我就不要重复再说了. “九弟被诱去了荒漠之地,我并不是要他死,宗政沁敏说好的,会去救他。你相信我,北禹长公主很爱九弟,她一定会去救他的。” 将逍遥元关起来后,我们凑齐六个将军,十二个参将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将情况统一汇总一番。 确定的一件事就是,逍遥桀确实是往荒漠之地去了。 荒漠之地,顾名思义,就是死亡沙漠的意思,除了熟悉沙漠的老手,一般人有进无出。 还好,我现在不是一般人,我已经飞跃到强化班了。 我集结了五万的士兵往荒漠之地进军,自己则带着两百铁骑,骑着骆驼扛着刀带足了装备,直奔荒漠之地深处。 仗着神识的扩散,我们跟着尸体一路向前,成片的尸体,走到后面就成了零零散散。 越往前走,大家的心越寒。 心底有个声音在乞求,大猫咪,别死,千万别死。 运气算好的很,没有遇到沙暴,行军速度倒是快得很。日夜赶路,终于在第四天,让我寻到了紫武军的踪迹。 “是黑帅!是九王殿下的马!”那匹纯黑的战马,是逍遥桀出战的坐骑。 一瞬间,仿佛凝结了血液。 黑帅的鬃毛被鲜血染成了深墨般的黑色,鲜血顺着毛发滴落在黄沙中。 刚死不久,这就说明,逍遥桀就在附近! 我闭目,忍受头痛剧烈,将魂识扩散到最远.... 东边! 很多的人影在晃动,我顾不得其他,扔下大刀先骆驼一步往那些点的方向狂奔,这回不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了,而是呼啸而过扬起阵阵沙土,在空中画出一片蜿蜒的壮丽之作。 我到的时候逍遥桀已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了,血从肩头,大腿透出,他周围的黄沙已经被鲜血染红。尸横遍地,有紫武军的尸体,有扎着小辫子的尸体,血腥被炎热的的风沙淹没,依然刺鼻。 确实如逍遥元所说,宗政沁敏来救逍遥桀,就是这救的方式有些不大能让人认同。 宗政亲密居高临下将逍遥桀踩的脸踩在脚底,脸上露出的是胜利者的笑容,宣布着,“逍遥桀,这辈子你也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身形飞快似一阵风扫过,完全凭借惯性,将宗政沁敏推到几米开外。我蹲下身,亲自感受到逍遥桀微弱的呼吸才将一颗心放下。我把水袋解下,将水灌进嘴里,慢慢渡进他的嘴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猫咪,我来了。” 我的突然到来,宗政沁敏的突然倒下让大家着实有些吃惊,在愣完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提刀向我砍来。 第164章 两个走一个 在吸收了五百多个高手的真气之后,我特别想试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可是逍遥桀就在身边,我哪里敢出大招。 宗政沁敏不是会舞鞭子么... 我一甩手,将火灵力汇聚成一条燃烧的火鞭,无声,但所碰之人无一不是皮焦肉烂。 我开始兴奋,心跳开始狂热,血液开始沸腾,我的眼前一片红色。是的,我杀红了眼。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里的人都该死! 一个身影圈住了宗政沁敏,同时下令,“杀了逍遥桀!” 如果说火灵鞭让我享受到了嗜杀的快感,下面,就让你们引以为豪的火灵力来吞噬掉你们的灵魂吧! 我展开双手,一只手让身体内的火灵力吸收沙漠原有的火灵之力将宗政沁敏一同围在燃烧的屏障之内,另一只手,逐个击杀因恐惧而失了生机的蝼蚁。 “圣庄主,我是北禹祭司段无求,放过沁敏,祭司一族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我将好奇的目光望向他怀里的宗政沁敏。 我很高兴,因为,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 我勾起邪魅的嘴角,“她都没有求我,我怎么饶了她呢?” “放我们走...”宗政沁敏虚弱道,“城池!对!我给城池!五座够不够?” 我摇摇头,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刻意放慢了脚步,营造压迫感。 “八座?你...别过来!”她在示弱,可是她的手已经握在那条五彩皮鞭上,“逍遥桀说你心地善良,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他们像演练了很多回一样,宗政沁敏的皮鞭甩出,于此同时,段无求连续甩出十几个火球。 我身形一转躲过皮鞭,单手托住段无求的火球,火球越来越小,消失在我手心。 段无求抓住宗政沁敏的手,将其护在身后,满眼的不可思议过后,认清了事实,“是我眼拙了,圣庄主果然好手段。您开条件吧,只要能放沁敏回去,在下死不足惜。” 我收了火灵屏障,心绪渐渐平静,纯属好奇多嘴道:“你大概忘了,祭司的职责是什么,是护国,护苍生!你护这么个瘪犊子玩意儿?为什么?” “无求...”这一声软绵绵的呼唤绝对可以沁得段无求心肝儿软软。 段无求握紧了宗政沁敏的手,对我道:“沁敏是个好孩子,她只是爱错了人而已。你试着站在她立场上想一下问题,如果是你爱了多年的人在答应娶你之后,又无情地将你抛弃,你也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的。” 我笑,笑他的无耻,笑他的无知,“我相公要嫁人的事情你们听过没?江心儿火烧海悦楼的事情听过没?你们有见过我做不理智的事情了吗?别特么做错事就觉得是别人不理解,都是别人的错。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师父,才教出这么偏激的徒弟。你好好想想,逍遥桀爱她吗?亲口答应娶她吗?既然都不爱,何来谈得上无情?” 宗政沁敏甩开段无求的手,指着我吼道:“要不是你,我已经成为了九王妃。要不是你这个贱人,逍遥桀一定会爱上我。我是北禹长公主,我那么爱他,他一定会爱上我的。是你!就是你这个妖女用妖法迷惑了他!” “我呸!”好好的一国公主,要什么没有,干嘛非得像个泼妇一样跟我在这边骂街,真是...没救了。“你爱他?你爱他还把他弄得差点断气?你爱他,你把他踩在脚底下?你真当自己是女皇,他受虐呢?臭不要脸!还骂我是贱人,我看你才贱嘞!有个为你拼命的,你不稀罕,非要到别人家找刺激,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贱?” 我三指弹开,劲气在宗政沁敏的脸上画出一道猫爪印。 她惊叫一声,捂着脸,煞有要跟我拼命的架势。 我根本不理她,玩着手指头,悠哉悠哉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二选一。走一个,留一个。” 段无求毫不犹豫,“让沁敏走!” 宗政沁敏冷笑,“你不会让我走的...” 我调皮一笑,“别败坏我的威名,别忘了,我是个老实孩子,你走吧。” 宗政沁敏不可思议,在段无求点头之后,试探跃身而逃。 段无求神情款款望着宗政沁敏的背影,眉眼间满是温柔,可是宗政沁敏的眼中只有仇恨和逃走的紧张。 有一瞬间,我想,如果,如果宗政沁敏能看到段无求的爱,我还真想成全他们。 爱会让人癫狂,同样的,爱,也会让一个人变得温柔。 望着宗政沁敏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如果她能看到你的温柔,该多好。” 段无求苦笑道:“至少我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真是一个深情的人儿呢。 我为难道:“我都舍不得杀你了,怎么办?” 他笑了。 刚刚眼中的苦涩和无奈一扫而空,换之的是讥讽,“你如何杀我?如果不是我顾及沁敏,你能在我面前如此嚣张!”长剑从他袖口呼啸而出,直插我的胸口。 我躲闪的身形很快,但他的剑比我更快,剑气伤不了我,可是剑真真切切地划过了我的肩膀,手臂,后背。 段无求狡猾地很,每次看到我想跑就凝气打向逍遥桀,生生地抓住了我的软肋。我只能一味的防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龙之水舞,凝冰决。”这段时间,夜白一直在修炼,我们几乎没有交流...不是几乎,是没有交流,乍一听到他的声音,还有点开心嘞。 就是吧,“大哥,沙漠里哪儿来的水?” “血!” 我看看自己的伤口,不是不舍得,是真的舍不得啊,“白哥,我还能撑会儿,我最近贫血,这一放,估计命就没了。” 夜白咆哮,“地上躺着那么多人,都是死的啊!” 我确定道:“除了逍遥桀,应该都死了。” 夜白“......” 火灵力渐渐薄弱,自身的火灵力像枯竭一般,连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我倒在逍遥桀身边,强支撑起半个身子,无力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轮到他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我,傲然道:“真气御灵是抵不住神器攻击的,这一点你都不知道,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完全信任你。神族血脉可以克化掉火毒不错,可是中了火毒的人是发挥不了火灵力的。圣悠悠,你的功法很特别。这样吧,你将功法秘籍给我,我放过你们两个。” 第165章 鞭笞下的兰花 逍遥晏始终保持着看戏的微笑,翩翩而立。 对着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我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顾不得千羽的洁癖,更顾不得他的嫌弃。 我一路死皮赖脸贴在千羽的身上,直到浴房。 == 千羽坐在池边温柔而仔细地为我洗发,他知道我的喜好,就连皂角水里都加了栀子花的香料。 一缕一缕秀发在他洁白修长的指尖揉搓。 “你想让她回来吗?”我突兀地问。 千羽的手一顿,缓慢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趁着他愣神的功夫,顺发穿过他的指尖,将头埋进水里,胡乱地搓脸。 我的心很乱,很乱.....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让他选?放他走?当月老庙的承诺是谎言?当自己没有付出过感情? 我办不到! 这个世间,不会再有一个人对我这般纵容,这般温柔,不会再有一个人用一个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即使一切的开始,都是谎言利用,我甘之如饴。 “别这样!”千羽穿着衣服走进浴池,将我从水里捞出来,我的眼睛里湿湿的,脸上也是湿湿的。 我抱紧了他,“千羽,你是我的相公,一辈子都是我的!不管你以前是谁,你都是我千羽相公!就算她回来了,你也是我相公!我不允许别人抢走你,更不允许你跟别人走!” 水汽蒸红了千羽郎艳独绝的面容,漂亮的唇微张,轻吐出一个令人身心愉悦的字:“好。” 飞蛾就是傻,明知道火会要了自己的命,却还是义无反顾往火上扑。曾经我用这句话哄骗圣曜,今天,我用这句话哄骗自己。 吸满水的衣服紧紧贴在千羽曼妙绝伦的修长身子上,若隐若现的好身材,看得我脸红,看得精神亢奋。 袅袅的水雾萦绕整个浴池,芬芳怡人的栀子花香缠绕着在发间。 一个湿了衣衫,一个压根儿就没有衣衫...就这样紧紧相拥...直到池子外面多了一套衣衫。 千羽的动作温柔细致,犹如擦拭一件易碎的绝世瓷瓶。 “相公,大力点.....”我趴在池边享受着千羽的情意绵绵。 千羽紧蹙着没有,大有不情愿的模样,“娘子.....你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不行,待会再换一池水,重新洗一遍。” 我脸上咯咯咯笑着,心里苦哔地一塌糊涂!你以为我想搓背吗?你以为我只想搓背吗?一池飘荡的狗痂子,别说千羽了,连我都觉得晚餐要少吃两碗饭。 “千羽,你又瘦了。”刚刚抱住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上都没有什么肉了。 千羽静静道:“在白露山的时候病了一场,现在已经无碍了。” 我刚要扭过身子,被他按住后肩,“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圣曜的经脉悉数修复,你也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他的武功已经超越了当初。二宝娘子,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不执着于她回不回来。可是,逍遥钰翎是一国之君,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撂下挑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该做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做。你的秘密我们不会去窥探,你只有变得越强大,才越有自保的能力,我们才能少些担心。” 我转过身,往池壁上一靠,头微微仰起,闭上眼,慵懒道:“我只想做你们身后的小女人,就像在倩幽那会儿一样。强大......现在我都不敢不强大。江心儿一心想着我死,说实在的,她在乎的是权力,是力量,为了一个曜就对我下手,是真的想不通呢。” 一阵水声响过,我知道他起身了,不一会,湿发被柔暖的棉布包裹住。 “你呀,有时候机灵得跟只小狐狸似的,有时候脑袋瓜与痴傻孩童还真没有什么区别。江心儿对你动手,正说明她对得失看得有多重。我们之前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再对你动手。她仗着身后的神秘势力,现在愈发地肆意妄为。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把你这个小祸害算进去。”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的宠溺,坏坏一笑,“说谁是祸害呢?我除了祸害了你们几个,还祸害谁了?” 千羽笑而不答,缓缓起身,背对着我,贴身的丝绸长裤缓缓退下,在为他长腿翘臀惊呼的同时,我呆了。 “你......”不可思议已经不够表达我内心的震惊,我咽了咽口水,像傻子一样,一字一字蹦跶:“明?珠?海?沙?” 我曾经亲自为圣曜涂过明珠海沙,这是贞洁的象征。千羽的又腿后侧描绘的是一株绽放的兰花,兰叶朝着秘密之地延伸,引人遐想,让人堕落。 艳红的兰花上交错着狰狞的疤痕,连接到背脊,没有兰的纯洁,仿佛是地狱的花朵在恶火中燃烧。 到底谁把谁推向了地狱,受无量业火的炙烤。 千羽背对着我自然而然换上新衣,“她在走之前对我说,要带着她的印记等她回来。她需要一个魂炉,可魂炉的特征只有祭司才知道。小心儿被淹死之后,你附到她身上,我对她的回来有了希望。这样一具魂炉,我们就像宝贝一样看着,生怕磕着碰着。时间一久,我自己都开始混淆,我们保护的究竟是魂炉,还是魂庐里的你。 你离开倩幽之后我第一次直视自己的内心,你和她到底哪个重要。可笑的是,我什么都看得透,就是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从池里走出来,挂着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地,从身后抱住他,“千羽,谢谢你跟我说实话。但记住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个好,你是我的,你身上的印记以后也只能属于我。” 千羽轻笑,转身,将宽大的棉布盖在我的身上,宠溺地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霸道的模样真像小狗护骨头。” 我很配合地呲牙,“汪!汪汪!” 穿好衣服,我就躺在他的腿上,任他给我擦拭湿发,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我在邦陇那些天发生的事,说到好玩儿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二宝娘子......”千羽突然打断我。 “嗯?”我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第166章 当街哄大醋坛子 千羽举起一束干发伸到我面前,我惊诧道:“快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变成金色?” 他靠近我,注视着我的眼,“有些金粽的小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二宝娘......” 他奶奶的,靠这么近,真当我是绝情师太来的,毫不犹豫贴上他柔软的唇瓣,诉尽相思。 直到情不自已,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含着泪,深情望着他:“相公,我现在练的功有些怪,不能和你们那个啥。你再等等,我答应你的洞房一定会是最特别的。” 造孽啊,美食在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是.......太不人道了! 千羽总是善解人意,即使呼吸紊乱,也能温柔道:“我期待那一天。” == 一拢云袖白衣,深金色发丝顺滑挂在后背,行走间衣发飘逸,从背面看,整个人潇洒随意又不失风情冷艳。从前面看...... 既能背影赢天下,何必回头毁年华。 “我就是那么强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依旧是那个娇丽俏皮的小丫头,兔子再怎么巅也跳不起来。略施粉黛,染红了唇,也只有三分的妩媚,只能说,一张好会骗人的纯情脸。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协议,当我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像接力棒一样递到了圣曜的手里。 我们就跟以前一样,手牵着手,四处闲逛,不过跟倩幽不一样,这里的人很多,我们两个的回头率高的不得了。 “那个女孩儿就是二将军吗?那么年轻啊,和九王殿下还真是相配呢。你看,她的小爷都那么清雅冷艳呢。” “不像是小爷呢。二将军嫁了九王殿下,怎么娶小爷?” “你还不知道呢。我有个亲戚从邦陇回来,他亲眼看见九王殿下和倩幽山庄的圣庄主在街上亲热的,那个圣庄主可是有好几个夫的,据说,各个都是绝美的人物。瞧瞧,咱们九王殿下都没有能逃过圣庄主的手心呢。” “这么厉害?那圣庄主长啥样?” “没人见过,但据我那个亲戚说,即使戴面具,围纱帽都挡不住圣庄主的美。” “我觉得二将军也好看。” “你觉得好看,上去套套近乎,二将军这般年轻,说不定也能将你收了呢。” “我.....” ...... 一路走下去,我只觉得袖子下的右手都被攥麻掉了。 “你想往家里收几个?”圣曜没来由地问。 我怯怯道:“我想想.....” 圣曜甩开我的手,怒道:“想?你是在数现在有几个,还是在考虑除了身边这几个,还要我再空出几所院子?” 我刚要去抓他,就被人轻拉住袖子。 我盯住那只手,那只手很快缩了回去,正是刚刚那个我.....了好久的男......孩,是真的男孩儿,十一二岁的模样,才长到我脖子的个子。 他突然抽出右手,将一根晶莹的糖葫芦举到我面前,注视着我,“二将军,送给你。” “谢谢。”我乐呵呵咧开嘴,刚要接,就听到,“你敢拿我剁了你的手!” 我立马缩回手,冷目教育小男孩:“男人,要顶天立地,为了国家事业而奋斗。你小小年纪不要在街上闲逛,这个年纪应该回家看书,帮家人去田里种田,要是不怕死,就去参军保家卫国。万不要想着依附一个女人,来过好日子,知道吗?” 看到小男孩一脸的崇拜,我有了一种做他人启明星的自豪感。 但这种自豪感只存在了两秒,因为我家还有一个醋坛子要哄,赶紧迈开小狗腿,晃起小狗尾。 摸摸小手,被无情的拒绝。 拉拉袖子,被残忍的甩开。 勾勾胳膊,根本就够不到好么。 街边的人但凡长眼睛的,都在哄笑。 “二将军原来是个怕小爷的。” “谁家小爷长那么俊秀,都得让着点儿吧。” “让什么让,男人不打不听话知不知道,遇到这样的直接打到服为止!死鬼,你再拿那双招子看二将军,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娘子,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一米八的女子,拎着小鸡耳朵的模样,煞是威风。不禁浮想翩翩,如果我有这样的身高......那我也比曜矮,拎不起来啊。 一抱大腿二摸腰的招式显然不适合在大街上上演,于是灵机一动,我假装向左手右手上吐了唾沫,使劲搓了搓,做好起飞准备,向圣曜的后背奔去。 要说娇小玲珑,身形灵巧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因为惯性的冲击力将圣曜弹飞。我无赖地挂在他的背上,夹住他精瘦的腰肢,讨好道:“曜,我好想要。”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其中属谐音字最是好用。 本来以为他会脸红故作正经一下,哪成想,圣曜会说:“晚上等你跪完搓衣板再说。” 要不要这么没情趣! 我求饶道:“可不可以不要跪?” “呵......”一笑泯恩仇吗? 我显然是不信的,立马道:“跪,跪到您满意为止!小官人您说跪多久那就跪多久,小娘子最是听话。” 圣曜冷嗤,“听话?你也好意思用听话二字标榜自己?你好好想一想,从小到大,你究竟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嘟囔道:“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埋在心底。当初你要是告诉我你要死了,还能有这么多的屁事?” 圣曜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问:“是我的错咯?” 我咽了咽口水,抚毛道:“是我错,是我花心大萝卜,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我见异思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曜,我们别闹了......” “你说谁在闹?”貌似温度又低了两度。 “放我下来!” 在我落地的一瞬间,我以最快的身形跑到他身前,拉下他的脖颈,重重一吻。单膝下跪,手捧日月,大声宣布:“曜,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的天,你就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我不仰慕前世,也不期盼来生,我只希望,这辈子能和你慢慢变老。我知道自己的多情伤了你,伤了我们多年的感情,是我的错,让我用一辈子来弥补对你的伤害。曜,我爱你,一生一世最爱的只会是你!” 第167章 哄完一个又一个 路人为我们驻足,为我的深情告白而唏嘘。 圣曜很不给面子地问:“你想怎么弥补?” 我顺嘴就来,“肯定不是用针线补。” 圣曜脸色一沉,我突然认为面子不面子的不算个啥,毅然决然抱住他的大腿,恬不知耻求饶道:“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没下次了,我再往庄里带人,你把我腌成腊肉我都心甘情愿。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路人的观察能力是惊人的,一位大姐一语中的对身边的姐妹说:“二将军肯定是勾搭人被抓到了,咋这么不小心呢!” 姐妹附和道:“勾就勾了咋地,这年头,有哪些个女人没几个爷们儿的。再说了,二将军现在可是英雄,不说像裴帅那样后院上百,至少十个八个得有吧。” 我赶忙摇头,“我不要,我有你们几个知足了,够了,真的够了!”伸出三只细爪子,发誓。 圣曜终于伸出原谅的手,冷冷道:“我再信你一回,你但凡再敢往家里带人,我立马休了你。” 我握住他的手,直点头,就差拖条大舌头,淌哈喇子了。 从这一天起,神机妙算的二将军算是彻底出了名,出了名的怕相公。 那是怕吗?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溜达了一大圈,我们溜达到了城门口,元齐拓牵着靓丽和另一头红鬃色的大马等我。两头大马的尾巴时不时交缠在一起。 我嬉笑道:“呀,我的靓丽找到春天了呀。” “有其主必有其马。”圣曜横了我一眼,“别玩儿疯了,一个时辰回海悦楼吃饭。” 我跳起来在圣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飞奔一跃上了马背,没给元齐拓反应的机会,直接呼啸出了城门。 一路飞驰,呼呼生风的速度感受让人欲罢不能,骑马这项运动将徐氏美学与牛顿力学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怪不得让男人激动,女人澎湃,真是太刺激了。 草原上孤零零的古树下,元齐拓靠树坐着,我的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感觉很小很小。 有他在我一直都那么有安全感,他的身上会随时带一个油纸包,这种揩油寻食的伎俩是我和拓独有的相处模式。 “拓,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美美地吃着龙须酥,呆呆地问傻傻的问题,捏住一块递到他的唇边。 他摇头拒绝我的投食,“你那么会惹事,一个人哪儿来得及帮你善后。” 我嘟囔着嘴,包下他拒绝的龙须酥,拓低下头,用另一种方式卷走了我口中的甜蜜,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我拍开他的手,眯眼警告道:“练功期间,拒绝引诱!” 大手在我的头顶揉了揉,眼中满是深情,“尝了你的味道之后,真的就戒不掉了。小家伙,你怎么可以这么甜?” 我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爱吃甜的,所以我也是甜的。” 元齐拓,收了收胳膊,将我贴得更紧,“遇到你,是我用一辈子的好运气换来的,我对老天爷乞求,愿意用下辈子的好运能让我跟你在一起,终是实现了。我不会跟他们争,不会让你为难,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小家伙,再说一次你爱我,好不好?” “油腔滑调。”我娇嗔道:“跟谁学的?”小手乐呵呵地在他的胸口划拉,有哪个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的。 在他期盼的眼神下,我缓缓抬头,“拓,我爱你。”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比曜的体力好。”我很有信心,单这件事够他得意一辈子了。 钻进一个女人心里最近的途径就是...嗯嗯,大家懂的。元齐拓说他戒不掉,我何尝不是。 看完了夕阳,我们慢悠悠骑马回了海悦楼,偌大的雅室内只有我和木佑,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 看到我一脸惊讶,木佑冷言冷语道:“怎么?吃惯了大鱼大肉,瞧不上清淡小菜了?还是想叫上你那一群小爷一起来吃。” 我赶忙摆手,道:“师父,两荤两素很好了,我在沙漠这些天,每天只有干饼子,配肉干,想菜想了很多天。就像我想你一样,也想了好些天。” 木佑磕碜道:“原来只想了好些天。” 我坐到他身边,一个劲儿往他的菜碟里添菜,“一年里我至少有三百六十五天在想你,还不是好些天。这鸡炖的不错,咱俩一人一半,别嫌弃,我洗过手的。” 徒手撕下两个鸡腿,手指头嘬巴嘬巴继续撕鸡翅,再嘬巴嘬巴。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我说的是鸡汤。 木佑含住我的手指,轻轻一舔,“是还不错。” 何止手指头,我的脚指头都撺成了一团,不带这么玩儿的。 我低头扒饭,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 吃饱喝足,我终是开口问,“魔族想做什么?” 木佑反问:“你觉得魔族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夜白的描述:“个子高点儿,武功厉害点儿,心肠硬点儿的傻大个儿。” 木佑笑得不亦乐乎,挤出两颗生理盐水,“你想逗死为师,一统魔族吗?” 我嗤鼻道:“你不是说自己终将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吗?” “这条路得有你陪着为师才走得下去,你可明白?”夜白止住笑,有些煽情地看着我,“世人的眼中,魔族应该是活在阴暗里,杀人成狂,嗜血成性,就连你体内的魂魄应该也说什么魔族要灭掉人族的鬼话。那些虚伪的人族骗你,利用你,可为师不会。 冥山的封印渐弱,为师不是要统领魔族进犯人族领地,而是要坚固封印,止住人族贪婪的脚步。你应该可以感知我的神元之气,我们的功法和神族的功法原本就是一家,只不过许多年前,所谓的神族赢了,我们这群失败者便成了魔。 冥山原本叫天山,七洲大陆上灵气最足的地方,所以我们才会像你说得那样,个子高点儿,武功厉害点儿。至于心肠么,那得分人。对你这样的傻小个儿,为师可做不到狠心。” “战争无所谓正义,赢的那一方就是正义。”可夜白不是这么说的。 第168章 赢了是神,输了是魔 在我纠结的时候,只听夜白道:“这是几千年的事了,小魔头没有骗你。” 我疑惑道:“那二十年前,你们魔族不是参与了四国的战争吗?那个时候,魔...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人族都知道保家卫国,捍卫疆土,我们何尝不是。不管是人族还是神族都觊觎冥山的灵气,物资,以及修炼功法,他们就跟老鼠一样,钻进我们的地盘,难道我们不该警告一下吗?”木佑有些气极,“你体内那缕魂识绝对也是不明青红皂白,只顾自己家族荣誉的货。要知道上神里也有明辨是非和不辨黑白的,不然那场仗下来,七洲这个界面全得玩儿完。” “七洲?”再一次听到这个词,我还是有些不理解,“四国只是其中一洲?”就跟亚非美澳一样? 木佑点头,“每一洲之间的距离都很远。”木佑抬起手臂,露出袖口一节,“这串蓝珀就是某一洲的产物。洲际之间,往来一趟要数十载,所以一般人并不知道外面还有其他国家的存在。开天辟地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些上神就是闲得蛋疼,总喜欢掺和下界的事情,比如你体内那位。” 我解释道:“夜白没有的,他除了喜欢骂人,跟普通人没区别的。” 木有眯眼道:“没区别?” 我想了想,纠正道:“跟神族没什么区别。”紫眼紫发确实不是一般人。 木佑冷哼一声,“你问了我这么多,你有没有问问这个夜白,他到底想干嘛?是想毁天灭地,重立七洲,还是要与他族一争长短,亦或者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 独善其身和坐山观虎斗明显是一褒一贬吧,前者躲事,后者多事。 我心里轻唤,“夜白...夜白...” 夜白吼道:“格老子滴!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死光了才好。” 我的小脑瓜转了转,转述道:“夜白属于不多管闲事一伙的。” 我的脑门一紧,木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真是个傻徒儿,只要你认定的人或者事情,就会不管不顾。重诺,不是不好,但你能不能分清楚情况,再把心交出来?” 我轻柔脑门儿,撇撇嘴,“我觉得自己挺拎得清的。” 木佑轻嗤,“四国多的是神族血脉,只是神族也有实力高低的区别,然而祭司一族血脉之力纯粹,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神魄,听起来很厉害,但终究不过是上神的一丝混沌的魄罢了,实力虽是顶尖,却不是无敌。” 突然一顿,很认真地看着我,“下面的话,我是说给夜白听的。本宫不想知道你们下界的真正原因,所以,不要再拿什么不破不立说事,归根到底,这一个界面是属于人族的。本宫善意只留给这个傻徒儿,但凡你们敢伤她分毫,本宫会不惜一切将你们的魄一点点灭掉。” 这番话耐人寻味,让人心生感激,却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会伤你。” “他不会伤我。” 夜白的话与我的话重合,我欣慰笑了,“师父,我知道皇权帝座,至高权利之争的水有多深。你把我搅进来,就是要让我看清某些人的真实目的,让我看到不管是人,还是神,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有多令人憎恶的一面。可是我不怕,真的。 夜白想归元也好,想修身现世也罢,我都是心甘情愿帮他的。我能从荒漠之地将逍遥桀带回来,可见夜白多有能耐。封印结界这件事情,他也许可以帮你。至于圣天澜,她是圣曜的母亲,千羽的执念,要是真的可以回来,我愿意帮他们。至于我么,您就我这么半个可爱的徒儿,绝对会护我周全的。” 木佑的脸从紧绷恢复到柔和邪魅的笑,“如果我是你一整个师傅,绝对会先将你打到就剩一口气,再带回冥山。罢了,既然你看得透彻,为师不再多说什么,你自己留个心眼就好。” “我哪里需要留心眼,我只要留着你就好了。”本来挺严肃的话题,让我一拐带到了小家子气的情情爱爱里。 抱上一抱,亲上一亲,闹上一闹,幸福,不过如此。 缠着木佑讲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结合夜白所说,我总算搞懂了一件事情。 我穿越过来的这个界面,说到底,都是人来的。神族血脉,是上神和人族相结合的产物,同绝大部分玄幻仙侠剧一样,人神相恋。 所谓上神,就是修仙的那些大能,他们不能直接干预人族界面,只能抽取一丝神魄下界隐匿于世,说的好听,叫关键时刻维系人族平衡,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让自家血脉昌荣永盛。于是,有了祭祀一族。还有些神族血脉只想自己个儿过小日子,就背上小包包出去单干了,比如,江家老祖。 照理来说,血脉传到江心儿这儿来,红的血都能洗白了,怎么还被她们扯上上神之后了呢。 我们仨一合计,得出的结果只有俩字:神魄。 江心儿的体质不是魂炉,那就是说,她身后的人,不,某神魄正在帮助她走向人生巅峰。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我是知道的,她想走到权力巅峰,必然会死很多人。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她不应该仗着自己的背景,欺负到我头上来。 说到报复...... 木佑来得直接,“江心儿的背后有的不过是几个祭司,魇冥宫的实力是他们不及项背的。” 夜白:“胡闹!祭司一族是上神在人族的传承,若是引起神族之战,你这么个傻蛋玩意儿绝对用来祭旗。你想报复的无非就是一个江心儿,杀了她和她背后的神魄就是。” 一针见血! 可问题是:“神魄怎么杀?” “待你魂识修炼至神境,本尊自会助你。” 夜白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虽然坐上了穿云箭,可我现在的神识不过修到精界,且停滞不前...... 哈!我怎么忘了,现成的大神正抱着我呢。 窝在木佑的脖颈间,口水糊了他一脖子,“师父,你有没有修炼什么修的功法?” 不愧是做过几天和尚的人,定力非一般人可为,“你吸收的真气再多,无非是便宜了那缕神魄,算他还厚道,能教你一些凝气聚灵的法诀。只可惜,你的那些计俩在普通人面前耍耍还行,真要是遇到祭司,只有歇菜的份。” 第169章 寒寒很厉害 我不以为然道:“小瞧我?我可是亲手干掉了北禹祭司段无求的,很厉害的。” 木佑了然一笑,“段无求?跳梁小丑而已。不过,你能杀掉他,证明这个夜白还真有点用。” 我骄傲道:“那是!可厉害了呢。” “哦?”木佑眯起眼,上挑的眼尾,无尽的邪魅。 看得我心里发毛,情不自禁捂住“你瞎想什么呢?我和他很纯洁的。” “哦?”木佑邪笑着,“据说,魂炉里的两个魂魄可以触碰得到,和在现实世界一样。难道说,夜白是个女的?” 我脱口而出,“他是男的。” 木佑呵呵一笑,“那他一定不怎么好看。” “不。”我认真地摇头,“夜白可好看了,和二次元里的人物一样,帅得不得了。二次元知道吗?就是画里走出的人,可好看可好看了呢。” “哈哈哈......”木佑凤尾一扬,“信你?你一个见到美男就流哈喇子的人,还怕消化不好?” 我很严肃道:“我亲过他,确实没什么感觉。” “那为师呢?”却是霸道的。 我噌的从他的怀抱钻出,站起,与他对视,十分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嫁给我。” 木佑站起身,将我环在他温暖的怀抱,“当你的身边,只剩下为师一个人的时候,我娶你。” 心里的失落成圈状向外扩散,很快又收拢回来,暗自镇静了下,道:“好。”先把人稳住,等夜白从我的魂境里出去之后 == 晚饭过后,我再一次像根接力棒一样,传到了悦怿手上。 手牵手,在海悦楼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羞涩,我难得羞涩。 “悦怿...” “寒寒...” 我们四目相望,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开口。 悦怿红着脸,一双杏眼闪闪躲躲。 既然这样,那就花前月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我抱着悦怿的腰,从情迷中逃出,装得一本正经,“悦怿,我又食言了。总说去提亲,到现在还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 小悦怿抬头,大悦怿的声音有丝不稳,“寒寒,我不在乎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意名分不名分。我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你。” 世界又开始静止了。 “悦怿...”我深思熟虑道:“你和那个悦怿是两个魂魄,我...我当初让你为我生孩子,是想把那个悦怿从你的身体里抽离。但是...那晚他撑着一口气带你回来之后,我想了很多。他的命运不该由我抉择,他应该有他的生活,而不是因为我拥有你,就让他唯命是从。我正在努力,有一天,他会自由。到了那一天,我会用八台大轿迎你过门。而且,我的家里没有小爷,全都是我的夫。” 悦怿抓住我的手臂,有些颤抖,“他会自由?我......” 他的颤抖是因为高兴,又是因为害怕,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悦怿,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只是因为你是悦怿,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我喜欢这样单纯的感情。”我红着脸。 悦怿很高兴,蜻蜓点水般亲过我的额头,眉眼弯弯,“对,只有我们两个!我愿意和他分享快乐,可是他跟寒寒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嫉妒,比看到你和拓哥哥进房的时候还要嫉妒。悦怿,你听到没,寒寒说,可以让你自由!寒寒,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就知道!” “小傻瓜。”我伸手揉了揉他头顶,果然,手感很好,“让小黑兔告诉我,那晚受伤的事。” 悦怿退后两步,离开我的魔爪,“那里有埋伏,是你的影舍掉性命才让我回到海悦楼。”说话的是小黑兔,语气冷淡,“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有个独立的身体?” 果然,是我的自大差点害了他。 “要找到合适的身体,你再等等。还有...”我微微一笑,笑得真诚,“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悦怿的保护。谢谢。” 小黑兔直言道:“可是我没有办法让他离开你,你才是最大的危险。” 我不置可否一笑,“没错,有我的地方就有灾难。可你们俩现在已经跟我绑在一起,我要是放了他,你们更危险。再说,我应该不会放他走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光有木佑在身边,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欺负我!换句话说,有谁是我不敢欺负的! 等等...... 我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火烧海悦楼那晚,童儿会死,木佑会受伤?这是个bug! 我的心一抖,赶忙撒开腿往木佑房间走,“悦怿!我有事找师傅,你回房早点休息!晚上狼多,别瞎跑!” 跑到半路才发现,我丫根本不知道木佑住在哪个房间! 展开雷达一般的魂识,海悦楼的情况像快进画面一样在脑海里呈现。 咦?倩幽小纵队在开会......为什么木佑也在? 一次!我就听一次!(借口!) “下毒的计俩用了一次,还想用第二次,你们是仗着有二戒在,本宫不敢动手吗?”说话的是木佑,听得我一惊。 圣曜波澜不惊道:“有何种毒可以毒倒魇冥宫宫主?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好早些毒死你。” 木佑道:“还真是不懂感恩的家伙,若不是本宫,你早就是个废人了。还是说,那个教你们用幽冥草对付本宫的人早就允诺过你些什么?” 允诺? 谁?又是江心儿? 圣曜的眸子微微一颤,锋利乍现,“休要再提恩情之类的话!你救我的目的就是要带走她!逍遥钰翎引起战乱的原因就是想找到魂炉,你却将悠悠送到她面前。你难道真的认为除了你,我们没有办法护住她吗?” “魂炉?呵呵...”木佑讥笑道:“你们这几个人加起来还没有本宫徒儿一半聪明,你们真以为她会不知道你们的算盘?本宫引她做凤帝,你们却是真的要让她坐稳凤帝的宝座。以她的性子,别说你们想要了,就算你们不要,她都会把神祇塞到你们手里。你们要为圣天澜报仇,完成她一统玄洲的梦,不惜用所谓的爱拴住她,真的很卑鄙。” 第170章 上界秘辛 “我们在面对她时,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不惜算计她,为的是什么?”圣曜冷笑,“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个都洞晓了她的秘密!如何才能保她万全?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才能无所畏惧!而你做了什么?是逼着她面对杀戮,面对血腥。 我们和悠悠在一起这么多年,每个人见到的都是她不同的面,综合起来也拼不出一个鲜活的她,但无论是怎样的面,都有相同的一点,她重情重义,善良至极。我们不需要对自己做的事情做任何解释,因为无论我怎么骗她,只要她还爱我,她都会有理由去说服自己我是有苦衷的。至于你,不过一年的相处,倒是该好好想一想,所谓的童儿怎么死的?” “还真是小瞧了你们。”木佑的食指有节奏的在桌上轻点,顿得抬头,微微一笑,“不需要解释,因为无论我怎么骗她,只要她还爱我,她都会有理由去说服自己我是有苦衷的。”原封不动的话一字一字清晰地还给了圣曜。 不清晰的感官逐渐扩大,画面扭曲成乱糟糟一片,所谓的童儿?何来的所谓? “夜白,你们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那个时候木佑到底是在追小白还是护小白?魂境开启之后,夜白一直都在投其所好试探我,糕点?亲密的却又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 哈,我还真是什么都没问。夜白为什么去找小七?为什么小白会留在小七那边?...... 我一次次说服自己,欺骗是有原因的,因为有爱,所以不管利用什么,谎言都是善意的。 然则,我已经不是那个连兔子都下不去手的人了。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难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你们究竟要怎么样!你们究竟想让我变成什么样!”我飞奔出海悦楼,一路狂奔,跑到筋疲力尽,跑到荒无人烟,怒吼:“我想变成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没有解释,光秃秃的承诺我要了做什么? “滚出我的魂境!”我虚脱躺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捂住眼里的悲伤,“无论我想什么,做什么,你都知道,还哪儿来的自由可言?我除了要顾及他们,还要顾及你,这种日子真的够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只求你一件事,从现在起,别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想!他们做什么都不用解释,因为苦衷。为什么现在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夜白怒了,也许是真心的,因为我体内的灵力紊乱了,更因为,他说“我”,而不是“本尊”。 “如果你还需要我修炼魂识,从现在开始,断掉与我的联系,不要再窥探我。否则,我就算筋脉爆裂我都不会再吸收一丝真气。”说到做到,你知道我不怕死。 莫名其妙地爱上圣曜,义无反顾地依赖木佑,毫无理由地相信夜白,结果是什么?都特么当我是好骗的。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好骗? 事实上,我特么还就真的这么好骗,这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 我为什么把所有的火气撒到夜白身上?因为这世间,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所思所想,他都知道,既然这样,为何还要瞒我,骗我?为何? “为了你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声音这么好听,你咋不去做声优! 草!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真他奶奶的是真理! “本尊听你说过多次,这个界面没有鬼。还有.....”我的手猛地被抓住,吓得我立马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夜白二次元的帅脸,光看着,我就不知道要生什么气了。 “还有......木佑,七子同本尊才是真正想要护着你的,其余的那些人,只是用情拴着你,让你为他们所用。本尊知你所想,你并非完全不知情,不过自欺欺人,认为所有的人都会被感化。然,你甘愿将毒蛇放在心间上养着,它若是饿了,还是会不管不顾一口咬下,不会管你毒发的时候有多疼了,这是本性。” 我慢慢将手抽出来,自嘲道:“已经爱了,没办法抽身的。他们想咬,就让他们咬,最好吃下肚不要给我剩下一丝一毫,免得再生根发芽。” “夜白,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再瞒着我。”实际上,我清空思绪,跑到力竭,就是为了让夜白带我来魂境,只有在这里,他才窥探不到我的想法。 本来不精于算计的人,在一堆聪明人之间晃晃悠悠,变得不得不聪明,可是这种聪明,真的......不欢喜。 “不管是真神,上神,真魔,妖魔,还是鬼,妖,只不过名称不一样,生活的界面不一样,其本质上同人是一样的,有七情六欲即有争斗不休。神族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上神七族争斗的一个小缩影罢了。现在的人族,好比一副棋,七洲各自的发展只是这副棋的一部分。下这副棋的主宰就是上神。上神留在人间的血脉,就是棋子。这样说,你可明白?” 我摇头,既然知道我不会下棋,还以棋盘为喻,存心磕碜人呢吧。 对弈这种事情,旗鼓相当的对手之下轻易就能洞悉一个人。对于大水瓶来说,接触一个人,凭感觉就好,管人家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干嘛。 简言之,看得顺眼的,处。看的不顺眼的,再会! “上神七曜不是七个神,而是七个家族。他们利用人族的战争来证明家族的实力,那段时间,人间遭遇的苦难何其恐怖,顺之而来的是鬼蜮的兴旺。上神同鬼蜮大战之后,七族决定修生养息,各族留在人间的血脉承担起保卫人间的职责。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玄洲之内,神族之间纷争不断,赢得那一方成了神族,输的那一方就成了魔。玄洲的这盘棋是我月族同日族族长在下,说到底,不过上神的最混沌的神魄在争输赢罢了。” “战争无所谓正义,赢的那一方就是正义。”我不置可否一笑,“可我不觉得是月族输了。木佑说,冥山是这一洲最浓厚的灵脉,他们不理人间纷争,只要独善其身,管好自己一方天地。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游。” 夜白赞同道:“的确是这样。冥山是灵脉,人族进去可以延年益寿,百年不老,武功大成,神族血脉就更不用说了,许是飞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懵了......这是要整哪出?修仙吗?..... 第171章 凤木镯的秘密 “等等!”我伸手挡住夜白,“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对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不感兴趣,你就直接跟我说,你们到底做过些什么?” “本尊是一丝神魄的事情你是知晓的,世人不知的是,他们一心想得到的魂典就是本尊。别去怀疑木佑,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的本尊的传承,直到今日晚饭后,他才知晓你体内的神魄是本尊。传承之地有许多灵器,灵男灵女皆有机会挑选一件,那位叫做慕然的灵女气运不错,选中了带有本尊魂识的凤木镯。 每一批进入传承之地的灵男灵女都要出世一年磨练心境,慕然若安然回到冥山便可以成为圣女,可她太过单纯,遇人不淑,为了一个男人白白断了自己的修为。慕然回不了冥山,本尊失了灵养,一直沉寂...直到凤木镯带上你手...本尊才渐渐恢复魂识。”一如既往的陈述调调,不过添了几分感情,“陪伴你八年的,不止有元齐拓,还有本尊。” 我放慢呼吸,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听他说。 “你同圣曜的相处,一开始就隔了层虚情假意,本应是说断就断的感情,你却动了真心。人非草木,任谁像你这本对待,都会动恻隐之心。然则,你太弱了,他们毫不顾忌地享用你的温情,肆无忌惮地利用你,你却终究狠不下心离开他们。若不将你带来冥山,你必然重蹈” “日月两族战争追溯千年,两族暗自下界一些神魄参与其中,不过,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本尊同日族族长达成共识,在人界争夺输赢除了壮大鬼蜮,毫无意义。不如二神斗法,赢的人赢得冥山。本尊险胜,却也元气大伤,否则不至于因失了灵养而回不了冥山。 本尊去找小七,是因为本尊需要他的神祇来封印冥山。他告诉本尊,童儿躯壳里装的神魄初衷是看中了你这具魂炉,你瞧你是有多傻,被人一叫妈,整个心都偏了。那晚所谓的童儿与立云初摊牌,助他灭了你的魂。七子将计就计,夺了童儿的生机,留下片语,让你亲眼看到生命的流失,牢牢记着仇恨,逼着你成长。是木佑告诉他,只有痛才能觉醒你魂炉内的神魄,才能让你变得强大。 没人知道小白是本尊的魂介,木佑探神仙墓的时候,发现了小白,当它是承载神魄的灵器,便一路带着。然本尊没有觉醒,小白只是耳目罢了,与他沟通不了。之后随本尊指引找到你,小白也随本尊暂时休眠。木佑见小白在你身边,以为神魄认主,会传你大能,才会想到那么个让你痛的方法。然,那点痛不足以唤醒本尊。 童儿体内那缕神魄没有神祇的牵引到不了魂炉,自然湮灭。七子是天生的神族血脉,从出生就带着神祇,神祇是一种意念,只有皇者才有的意念。 正因为如此,他母帝才将他隐藏在花盘国,待他长成,落主逍遥后宫,不费一兵一卒,花盘国唾手可得。逍遥钰翎和你来自同一个界面界面,但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不是你可以匹敌的。许是念在同界之谊,她将真相诉诸与你,可事实绝对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简单,只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她同魇冥宫合作,同圣曜合作,再同江心儿合作,还有一些隐藏势力,这些势力可以说是相敌对的关系,却因为她在中间周旋不得不暂时平息纠葛。好比你,恨不得将江家人剥皮抽筋,现在却被束缚住手脚。反观,你得了江心儿想得的,以她的作风,不会只是这般小打小闹。” “那是因为我抱得大腿粗,她敢动我试试!”我叉腰做足横妇样,扬起下巴,嘚瑟道:“待我神识圆满,哼,哼哼!等等!” 突然间,我好像有些明了,“逍遥钰翎不会是等着我们相互残杀吧?” 当怨气充爆一个气球,死的绝对不是是一个人,绝对株连好几族,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小姑子都不见得可以幸免。 “也许。皇权至尊之后,他们会要什么?许就是长生不老,升仙成神。玄洲之内,唯本尊同日神才能亲传亲授俢神之法。木佑,七子血脉纯净,修得上神之法,即使不能飞升上神,也可在这个界面上活得上万年。” 超级疑惑,“那你为什么选我?” 夜白坦然道:“看你顺眼。这算理由吗?” 我乐呵道:“算。像妞儿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轱辘见了都滚不开的大美女,谁会不喜欢。呵呵,呵呵呵.....” 我还没笑完,就被他拉入怀抱,紧紧箍着,“我喜欢你。” 这是闹哪样! “本尊心悦于你,容你荒唐百年。待那些人老死,你便同我回上界。可好?” 我伸出手缓缓推开夜白,摇头道:“只要圣曜没亲手将刀子插入我的心口,我就会一直陪着他。如果你真的陪了我这么多年,就应该知道,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呜......” “啪!” 一如往常,夜白的白皙透亮的面颊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的脸被打偏到一侧,嘴角缓缓勾起,“会有那么一天的。” 夜白正视于我,淡淡道:“如果你还想骗自己,呆在他们为你所设的感情陷阱里,总有那么一天,圣曜会将利刃亲手插到你的心间。那个时候,你会死心吗?” “等那一天来了再说吧,在此之前,快活一天是一天。”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人心里一旦有了屏障,这层屏障就会繁殖,坚不可摧将那颗软软的心包起来。 每个人都说着谎言,道着利用,我已经分不清半真半假中,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一如既往,随着自己的感觉来吧,即使一无所有,一败涂地,至少怪不到别人头上去,要怪只能怪自己蠢。 “夜白,我喜欢你。”这绝对不是打一巴掌给颗糖,是给一筐! 我指向木屋,指向栀子花园,指向瀑布,指向田园,“夜白,这里是我要的生活,但如果千年万年都呆在这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长生不了?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面前?看着子子孙孙一个个立起坟冢直到无动于衷?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那般冷血无情,你还会 第172章 灵泉泡澡 阴谋!美男计!算准了我的意志不坚定!天哪,到底是我上了别人,还是别人上了我! 当我眼睛一睁开,看到数十位身着白纱的曼妙女子站在床前,我真的以为小破身子死了,来人穿丧服吊丧的。 见我坐起来,那些美女没有惊吓,反倒是我被吓了一跳。 伸手就上来扒我衣服是怎么个回事?哪儿呀,有这个习俗?这么热情的话,应该叫俊男来呀! 不对,不对,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我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跳起,紧紧捂住小白兔,“你们再对我动手动脚,我把你们全带我馆子里去!” 呼啦,全跪下了。 离我最近的姑娘说:“是宫主吩咐的,只要姑娘醒了,先伺候您沐浴更衣,再领您去见宫主。” 我眯着眼睛,全城戒备,“什么宫?” “回姑娘,魇冥宫。” 魇冥宫...宫...宫... “那就先洗澡吧。”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思绪万千,怒火中烧,恨不得跑去魂境将勾搭我的神魄打一顿...... 夜白满是承诺会小破身子不会受到一丝伤害,我才跟他在魂境厮混了那么久,这一醒来倒好,他说不理我就不理我。 拔什么无情! 泡在游泳池...比游泳池还大的温泉,姑且就叫它...温泉吧。遣散了吊丧的白纱们,我泡在比游泳池还大的温泉里,思绪没来由地清醒。 在我的那堆相好里,木佑的本事算是通天的,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他犯得着去跟他们对质,去套他们的话? 料准了我会去找他,料准了我会偷...倾听他们的谈话,料准了我会撒丫子跑,料准了我会找夜白,料准了我憋了很久...... 是真的料事如神,还是早就算计好的!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知名的果子,果子香甜,入口就化成了水,果香顺着喉咙直到身体各处,流淌过每一寸经脉。 我一惊,难道这就是修仙小说中的灵果?益寿年年?永葆青春? 这些和我都不搭界! 我只知道,肚子好饿饿,果子好好吃!然,吃完整个果盘,我也没饱。 我抬头望了望四周,巨大的温泉洞恢宏浩荡,十几根半透明的碧色石柱支撑,洞顶镶嵌的宝石熠熠生辉,似清晨初晓的光辉。四周的墙壁仿佛是天然的翡翠,柔和中尽显奢华,脚下的地同温泉池内的石壁一样,都是晶莹如玉的材质,这种灵玉里点缀着金色丝点,散着璀璨光芒。 水蒸气将整个洞府弥漫雾霭,灵气逼人,仿若仙雾缭绕,闻一闻精神百倍,尝一尝.....没有硫磺味。 对呀,为啥没硫磺味? 因为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修仙的世界,妞儿表示不懂。 这个估计就是传说中修炼作弊器之一,灵池。 我试了试将灵气吸收到体内......不试不知道,一试直想骂人。 光泡澡就能往丹田海填小白珠,何苦为难我去为难那些高手,人家练了大半辈子的武功,被我一吸就回到解放初。 人家就算收了银子也会蓝瘦,香菇哒! 屁!武功大成不是为名就是为利, 思绪清晰,脑袋清楚,即使没有夜白的提示,将线索一整合,一联想,我得出了一条政治学上常用的定律,事物的发展首先是量的积累,当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达到临界点,就会突破当下状态,进入一个新的状态,即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洗澡最长时间能不能算进世界纪录? 又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天。 吃喝在水池,神奇的不只是灵力吸收的速度,更神奇的是没有拉撒,这种不科学的现象,我简直......细思极恐,我八成被当小白鼠了吧。 当我清楚感觉到灵力自发钻进肌肤游走在经脉后,我终于从水里爬出来了。这个澡泡下来,感觉哪儿都白了,肌肤透亮出一个新的高度,堪比水晶娃娃小七,润滑,透亮,有光泽。 正二八经的云锦绣袍被我随意披在身上,穿出了不正经的调调,像极了一大清早从去兮楼出去的小姐姐们。 打开大门,还是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半透的胳膊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好看的粉色。 风动,发动,风中摇曳着金色的光辉,浅色的金光流光溢彩,是梦幻的颜色。 “吾主,奴等为您梳妆。”十几个美丽动人的小姑娘站在大门的两侧,手里各拿着一个托盘,头饰,首饰,胭脂水粉,衣袍,水壶,水果,点心.......不就泡了个澡,咋称呼还变了捏。 我顺手拿过一面银丝勾勒花纹的水银镜,掩盖不住心中的不淡定,嘴角微微扬起。 深金色的瞳孔如星河般璀璨,是那般的妖艳夺目,妖冶动人,足以吸引人的感官直达魂魄。 白洁嫩滑的肌肤如婴儿般晶莹剔透,玫红的唇瓣如蔷薇般妖娆。虽是少女的面庞,少了青春的羞涩,多了女人的妖媚。 眼眉扬起的瞬间,似乎看到了木佑的影子,坏坏的,邪魅的,目无一切的表情......蛮好看的勒。 环视四周,草木郁郁,繁华似锦,一派人工修剪的豪华,远处楼台小榭间连接着宫宇城墙。 我自行扣好衣扣,取一条丝带扎在发尾,道:“我不是你们的主,带我去见你们宫主。” 呼啦啦跪下一片,各个双手交叠覆地,额头贴在手背上,“吾主饶命!” 我不禁皱眉,“什么毛病!站起来说话!” “吾主饶命......” 我沉声道:“起来!” 没人理我...... “那你们就跪着吧!”我置气道。 “喏!” 整齐划一的应声吓得我差点一个趔蹶,拜托,我是个抖m,受不起伺候哒。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说的就是我。 那现在闹哪样?难道要我和她们一起跪? 起开! 无视白纱佳丽,我提腿准备走人,一道靓丽的声线悠扬传来。 “妹妹可是不喜这些女侍?” 那是一双怎样绚丽璀璨的红宝石!我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惊!为!天!人! 她的脸很小,仿若精雕细琢一般,凹凸有致的曲线包裹在华服之下,火红的发被一丝不苟梳起,本就高挑的个子束起华丽的头冠显得整个人都高高在上,带着超然于世的高姿态,睥睨众生的气质比起逍遥钰翎还要多上两分。 论气势,我被压得不是一星半点,论相貌.....天妒红颜,我不需要那么美,知足者常乐么。 我要打招呼吗?看来,打招呼也是一门学问。既然不会,那就不打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她是谁。 第173章 好大的魇冥宫 那现在闹哪样?难道要我和她们一起跪? 起开! 无视白纱佳丽,我提腿准备走人,一道靓丽的声线悠扬传来。 “妹妹可是不喜这些女侍?” 那是一双怎样绚丽璀璨的红宝石!我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惊!为!天!人! 她的脸很小,仿若精雕细琢一般,凹凸有致的曲线包裹在华服之下,火红的发被一丝不苟梳起,本就高挑的个子束起华丽的头冠显得整个人都高高在上,带着超然于世的高姿态,睥睨众生的气质比起逍遥钰翎还要多上两分。 论气势,我被压得不是一星半点,论相貌.....天妒红颜,我不需要那么美,知足者常乐么。 我要打招呼吗?看来,打招呼也是一门学问。既然不会,那就不打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她是谁。 输人不输阵,我微昂下巴,淡淡一笑,抬腿就走。 刚走两步,另一个声音伴着掌风从背后传来,“银钩峰峰主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 我侧身闪过,握住那人的手腕,毫不怜惜吞噬掉他的神元之气,顷刻间灰飞烟灭。 众人惊愕。 我也一呆。 哇靠!要不要这么霸道!这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坏习惯得改改。 那位被称为峰主的女子从错愕到惊喜,睥睨的高傲气质一下子不见踪影,径直跪下,声音带些颤抖,“魂典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夜白,拉虎皮扯大帐的本事舍我其谁,高人么,只需淡淡道:“带本尊去见木佑。”不承认,不否定,自说自话,为我独尊!哈哈哈哈......咳咳咳!口水呛到了。 “喏!”说罢,人不见踪影。 呃...... 我能说本尊不会轻功么?显然不行。 半晌之后,女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行礼道:“属下鲁莽,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走走。”简单意骇,在心中默默深呼吸,装哔也是门技术活。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行走在各个宫宇间,走了半天,我脑海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字,大。 一众登高而行,我站在名为玄天殿的大殿外,俯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岳群山,万里云海,脑子里多了几个字,真特么大。 肆意展开魂识,结果啪啪打脸,到不了最近的山,进不了名为玄天的殿。 给我安慰的是,魂识进不了大殿,人还是可以进去的。 跨过恨不得半米高的殿门,名为峰主的女子始终站在我的身后侧,干着导航的活计。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高殿之上,高台之下,坐着两排人,头发色彩各异,风貌虽大不相同,性别也不同,却可以用同一个字来形容,帅! 要是把这些帅哥靓姐弄到倩幽去,何愁天下不统一!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应该是何愁天下红楼草馆不统一,全要冠上倩幽名! “把你的哈喇子吞下去!坐到本宫身边来。”此刻的木佑哪儿还有一丝魅痞,庄重威严,不可侵犯八个字全然写在脸上,我的脸上只有两个字:花痴。 听话如我,我咽下口水,在众人不解,惊奇,惊悚的目光中,坐在木佑身侧。 男人认(装)真(哔)起来,怎么就能那么帅..... “你觉得下面谁最好看?”木佑沉声问。 我的回答可谓勇气可嘉,“我觉得你下面最好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气氛骤然下降到零度。 能把房中秘语拿到人前说的,不是不要脸,就是脸皮厚,我属于第三种,死不要脸。 我毫不避讳勾上木佑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侧,吐气如兰:“师父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看的。” 被人耍的滋味不好受,我被稀里糊涂拉到这儿来,一股子埋怨还没发呢,我倒要看看木佑身为魇冥宫宫主,魔族族长,被我这个小不正经当众戏弄怎么收场。 “魂典大人.....”导航女子喃喃出声,随即一众人瞪大了眼睛望向她,再不可思议望向我。 “容峰主,你刚刚说什么?魂典大人?” “魂典大人终于修成真身了?” “宫主?容峰主说的可是真的?” ........ 木佑一句话结束了众人的疑议,“她得了魂典大人的传承,是名正言顺的圣女,将成为本宫的妻。” 全场再次平静下来。 我嘴唇轻抿,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 我要是现在说,我有四个准夫,你们的魂典大人是我藏在魂境的小情儿,我不会嫁给你们的宫主大人,妞儿只想把他纳入后院......会,不,会,被打死? 叫自己嘴贱,逞一时之快,在场所有人都应该误会我已经把木佑给吃了吧...好想哭。 “魂典已归传承之地,届时尔等同各峰弟子均有机会进入传承之地。这段时间,大家各司其职,护好结界。凡出入结界者,一律推入灭魂台。”木佑稍作停顿,犀利的眼光扫向容峰主,“若再有人对圣女不敬,无论是谁,罪极同处。” 成了精的木佑只从四个字便料定了容峰主曾对我示威,并且被我给灭了威,真是明察秋毫。 “谨遵宫旨。”只有一半的人立身应声。 灰发碧眼的男子,起身道:“宫主大人,千百年来,吾等都未听过魂典传承于女子。若这位女子真为圣女,理应先下灭魂台以正其名。” 木佑冷声道:“你这是在质疑本宫?” “属下不敢。”嘴上说着不敢,眼神质疑地扫过我,“我族血脉容不得一丝玷污,万一此女受了日族祭司的传承,冒充魂典传承。来冥山,是为了破坏结界,占据魂典,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又当如何?” 另一人应和道:“属下认为雷峰主所言在理,宫主大人,就让此女先下灭魂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她若真是圣女,必然神境大成,若不能归来.....死不入轮回,便是对她亵渎魂典的惩罚。” 木佑的目光定在容峰主身上,道:“容峰主,这些年都是你代本宫处理事务,说的话许是比本宫还管用三分,你且将你看到的说与众峰主听听。” “属下不敢,属下能为宫主大人分忧是属下的荣幸。各位峰主.......”容峰主目光灼灼望向我,“圣女传承了魂典的吞噬道义,我虽只领悟皮毛,但是道义波动我是不会感觉错的。” 雷峰主微微一怔,冷静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入灭魂台俢神境。待圣女神境大成,不仅可修复封印结界,又能助魂典大人归元,此乃月族重中之重的事。” 第174章 复制一个小木屋 容峰主立即反驳道:“吞噬道义的法则是嗜血,是屠戮,灭魂台噬尽人间罪恶,圣女是否下灭魂台修炼岂是片语尔尔就可决定的。魂典大人既然传承圣女就一定有所打算,岂容尔等挑衅宫主和魂典大人的威严!” 台下以我是否要下什么灭魂台为论点展开辩论,下与不下之间肯定还得有中立派,俗称见风使舵,明哲保身。 辩论很精彩,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倒是全然忘了他们嘴里的圣女说得是妞儿。 我用胳膊肘推了推木佑,小声道:“你这老大做得挺没威严啊,在倩幽,只要包子一个眼神就能大杀四方,连我都不敢放肆哒。” 木佑斜睨我,站立起身,阴冷的气场全开,台下顿时一片寂静。 “啪啪啪......” 突兀的拍手声响起,马屁拍起,“师父威武。”毫不掩饰的崇拜爱慕之情投射到他身上,“师父,徒儿好喜欢你。” 木佑抬起手,搁在我的头顶轻揉,我配合地抱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台下一圈彻底懵圈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闹哪样?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呸呸呸! 不知道台下还有几只单身狗,你们这样公然撒狗粮真的好吗? 没有笑容的木佑整个人的气质极是阴鹜,灰色瞳孔里目无一切,冷漠的声音字字清晰飘去,“你们若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三日之后,传承之地可见分晓。你们各峰选出十名弟子一同前往。” =口= 一样的木屋,一样的摆设,就连门前的几棵树和那几片菜地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我不知道这里是冥山,我绝对会怀疑自己回到了桃花村山上的小屋。 厨房里搁放着许多食材,看得我心血澎湃,打趣道:“这是准备让我当宫主的私人厨娘咯?” 木佑笑而不语,只是揉了一把我的头顶,就走到一边做现成大爷去了。 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吃了那么多天的水果子,嘴里都淡出鸟了。 呦西! 第一件事,和泥巴! 鸡的里里外外抹上食盐,再往鸡肚子里塞上土豆大蒜葱姜,用荷叶包裹,棉绳系紧,和上泥巴,扔进灶膛里。 生火之后做第二个菜,三层五花肉切成两指宽,加生姜下油翻炒至四面金黄之后添上酱油,冰糖料酒,加水放葱烧沸之后移至砂锅,换小火煨。 春笋洗净斜刀切片,锅里加水将笋片木耳焯熟,顺便洗了锅,瞧我多机智,多有环保意识。 沥水之后的笋片木耳拌上盐,糖,酱油,香醋,麻油,辣椒丝,撒上些许香菜末,色彩莹亮,堪称完美。 自从山里吃了三个月鱼之后,我和鱼类朋友相看两厌,但是虾,我还是很喜欢的,当然,水煮的除外。 虾头虾尾分离,虾头用来煸炒出红油就可以扔掉了,依次加入肉末,香菇丁,青菜沫继续翻炒,加入调料和水,水沸之后,放进切成小块的豆腐,最后用土豆粉勾芡,点缀上红椒丝和香菜末。 捧着大碗,深吸一口气,光闻着这味儿就让人食指大动。 木佑从始至终双手环胸,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忙活,嘴角始终扬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烫烫烫.....”大惊小怪呼着把豆腐羹摆到桌上,捏住耳垂直搓。 “二戒.....”清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我刚要转身,一双手已经还上我的腰。 “别闹。先吃饭...饭...哇靠!”我猛地拍了把大腿,“师父,我好像没煮饭。”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暖暖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间,“没关系,肉一样能吃饱。” 我任由他抱着,享受着片刻的温存,思来想去,开口道:“等你们的事一办完,就送我回去,好不好?” 木佑松开手,双手钳住我的将膀,将我整个人对着他,红着眼睛,吼道:“那些人只是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 这样的木佑我第一次见,可我却不怕。 我笑了,风轻云淡道:“你何尝不是。”我缓缓抬起手腕,空空如也,“夜白,也就是你们的魂典大人回到传承之地了,是吗?” “是。”木佑直直地看着我,居高临下,“我给你一年时间争凤帝之位,不过是给了你去接触逍遥钰翎的一个理由。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那些权力,可是,傻二戒,你明知道那些人要用你换取圣天澜的归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我握住他的手腕,“夜白说,只要散尽魂识就可以让白羽墨和圣天澜回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开始,曜会带着我们回倩幽,我们可以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再理外面的纷争。” “呵...”木佑冷笑,“你还想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散尽魂识,成为一个普通人,还活得了吗?你别忘了,这具身子是魂炉,更何况还是修炼过魂典的魂炉。还记得童儿吗?神仙墓里的神魄被神祇引入童儿的肉身,他们当初接近你,就是想灭了你的魂,占据你的身体。你虽聪明,可是你的心太软了,稍有感动就会把整个身心交予别人。二戒,留在冥山,我们还像那时一样过桃花源地的生活。” 我无力地摇头,“我做不到......圣曜太孤单了,我承诺过他一辈子不离开他。千羽的身心全是鞭痕,我没办法舍弃他。我答应会让两个悦怿自由,不能失信于他们。拓,他的世界只有我才能进去。我和逍遥桀错过一次又一次,我不忍再伤他了。” 牵扯的人太多,欠下的感情太多,如何狠下心断舍离。 木佑打开我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冷声道:“我心悦你,可以将全世界的盛宠都给你,可你别忘了,我的心是肉做的,也是会疼的。我的耐心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说罢,将我的头甩到一侧,挥袖离去。 我不想吵架,更不想失去他......男人么,就是用来哄的。 我跑到木佑身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若受伤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轻声喵喵道:“不吵架,先吃饭好不好。我都做了好久的。” 在这种水汪汪的闪动眼神下,我毫不犹豫垫脚亲上他的唇,亲昵说道:“师父,我们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别凶我,我胆子小。” 再一次蜻蜓点水般讨好亲了他一口,刚要放下脚跟,就被木佑紧紧提起,我的身体被捆在他的怀里,无法逃脱的确实彼此的心。 第175章 饭后收礼 =0= 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很诡异,异常压抑。 我闪烁着眼波,无声地控诉木佑的恶行,恶狠狠地撕开鸡腿,穷凶极恶张嘴咬下! 他奶奶的,小帐篷都支起来了,这货居然以“汤要凉了”结束了我的美丽向往。 暗自镇定一下心神,伸手撕开一块鸡肉,喂到木佑的口中,手指在他的唇边流连,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伸出粉嫩小舌,将手指上的油渍一点点吸0*0食干净。 事实证明,木佑不愧是做过几天高僧的,定力不是一般得厉害,任我怎么撩0*0拨,他依旧淡然地一口一口吃肉喝汤。 见撩拨无望,我突然问道:“师父,你当初怎么做和尚去了?” 木佑放下碗,淡淡道:“为师路过一所寺庙,老和尚说我杀伐太重,需潜心修佛才能洗清罪孽,还本归一。为师听他诌得有些道理,便在那座庙里吃住了些日子。” 我好奇问:“然后呢?” “然后......为师中毒,那帮子带骷髅面具的杀来,老和尚劝大家一心向善,莫要杀伐,最后落得身首异处。二戒,不要相信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鬼话。当自己是个普通人,顺从心意过普通人的日子就好了,没必要总想着以己渡人。人性,经不起考验的。” 我闷头吃肉,“知道了。”抓住重点之后,猛地抬头,“你那会儿就中毒了?我怎么没发现?” 木佑不在意道:“神族血脉百毒不侵,唯有幽冥草具有破功的作用,不能凝气聚灵而已。” 我憨憨道:“是哦,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木佑竖起食指,摇了摇,“那是第二次中毒,拜你那两位好相公所赐。他们将幽冥草混在熏香里,熏香的甜腻掩盖了幽冥草的味道,为师大意才着了道。” 我哽了一下,陪笑道:“千羽他们绝对是防着所有神族的。” 木佑不悦道:“但凡关于他们的错,你终归有理由为他们开脱。” 我赶忙道:“是我不好,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吃饭,师父多吃鸡翅膀,飞得高。”讨好地掰下鸡翅膀,放进木佑的碗里。 木佑用筷子夹断另一只翅膀,放进我碗里,威胁道:“你要是想飞,我就像这般折断你的翅膀。” 心肝儿不禁一颤,假笑道:“哈哈...我不会轻功,您懂的。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了。我都不吃飞鸟,您也懂的。” 木佑道:“争斗无处不在,魇冥宫有十二峰,各个峰主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若找上你,给你东西你就收,要是向你问些什么,你该如何?” 我答道:“貔貅法则一,有进无出。要是有人向我打听什么,我就说,去找我师父。” “错。”木佑道:“你应该用实力碾压他,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哦微愣,咽下鸡肉,干巴巴道:“吞噬道法太霸道,我怕把人都整死了,回头你就剩一个光杆司令了,可咋办?” 木佑呵呵一笑,“神族大能都是有魂识的,但凡魂识境界在你之上,只要有所防范,你也只有被打的份。” 我嘴角抽抽,“您老这是想要借手打人哪。” “为师如何舍得旁人伤你。”我还没得及感动,就听他道:“但也不能阻住各峰主行侠仗义不是,放心,他们不敢打死你的。” 我拍马屁道:“有师傅在,谁敢欺负我,打不死他!” 我们相视一笑,眉眼弯弯像两只成了精的狐狸,一大一小,一公一母。 不出木佑所料,我们刚一吃完饭,各峰陆续送礼过来,顺便还帮忙打扫了厨房。 稀世珍宝一堆堆,神兵利器一把把,灵丹妙药一瓶瓶,有钱么,任性么,把金子扔着玩儿也行。 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行-贿-受-贿的举动,我只想说¥¥...... 放着我来! 木佑对我的狗腿样简直鄙视地无以复加,紧紧将我扣在腋下,成功阻止了我一次又一次亲近宝物流哈喇子的不良举动。 更是用他孤高冷傲的姿态吓走了一波波人,这个人的确不愧是自称“宫主”人,其遥不可及的姿态高高在上。 众人见了兔子撒了鹰,最后连句话都没说到,就被木佑的眼神赶走了。 待人走后,我很夸张地挡住脸,惊叫:“师父,赶紧收起你的闪光眼,快杀死妞儿了。哦,不,不要收起你迷人的眼神,就让我死在你的眼里吧!” 脸颊的两块肉被夹起,木佑恢复对我独有的温柔...等等!温柔?我果真病得不清。 “晚上我会过来陪你吃饭,别瞎跑,知道吗?” 我乖巧点头,“嗯。”才怪。 我跑啊,跑啊,跑......跑到了太阳落山也没跑出小木屋所在的山头,这个地方就像被下了什么禁制一样,雷达般的魂识都是失灵的。 待我回到小木屋时,就看到阴冷得自成一方天地的木佑,负手站在门口。 敌强我弱,敌弱我上。 我淡定道:“中午见你吃了许多笋,我想去山里挖些新鲜的。可是,一走又把自己弄丢了,只能摘了些野花回来。” 我从背后抽出一把用大树叶包装精美的花,单膝跪在木佑身前,取出一个藤编的戒指,深情道:“让我亲手为你戴上爱的戒指吧。” 我简直太机智了,当我发现走不出这个山头的时候就做好了应对的方法,那首歌怎么唱来着,路边的野花你随便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木佑静静地看着我,波澜不惊,不知是什么情绪,我厚脸皮站起来,抓起他的手,将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我心大慰道:“按我家乡的传统,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以后,你休想逃出我的圈。” 木佑突然捧住我的脸,一阵热吻过后,淡然道:“按我家乡的传统,被我亲的人就是我的妻,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妻。”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木佑......”心塞,总说我自欺欺人,他还不是一样。 “去做饭吧。” 我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全将怨气撒在了食材上,待心情好时,三菜一汤的盘子空空如也。 第176章 入传承之地 我两眼瓦亮瓦亮盯着他,时不时眨眨,很明显提醒他,快说呀,不管说什么快说呀。 木佑突然伸出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起身道:“你没做出选择之前,为师是不会让你快活快活的。” 我撇嘴道:“师父啊,人太聪明会少很多乐趣的,您就不能偶尔装装傻?” 木佑伸出手,我下意识就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顺着力站起身,习以为常拍掉沾在他身上的泥草,为他整理衣衫。 很尴尬的,露雾未歇,泥土都是湿湿的,越擦越脏,我拧着眉,不悦道:“你怎么一点儿没有情调。” 木佑揉了揉我的发,深情地凝视着我,“为师的情调,你清清楚楚见过,如果你想,为师也可以让你清清楚楚感受到为师的情调可以多深。” 两片红云飘到了我的脸上,朝着脖子以下的部分扩散,我很怂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害怕自己一松口,就说要。 还真是怂,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想着怎么吃了木佑,吃干抹净没什么搞不定的。现如今,想都不敢想...... 好没出息,还是想....... 木佑的嘴角勾起,嬉笑道:“怎么?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了?” 我摇了摇头,摸着肝儿的位置,咧嘴一笑,“贼胆依旧,贼心不变。” 问:鱼与熊掌如何兼得? 标准答案是,养一头会捉鱼的熊咯。 然...木佑这头大熊绝对会把我池子里的那群鱼开膛破肚,吃得连鱼骨头都不会剩给我的。 怎么办? “呵呵...”木佑嗤笑,突然道:“以后咱各走各的。” 我抓住他的袖子,怔怔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木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嘴角勾起,“你走你的桥,我走我的路。你不用为难选谁弃谁,我也不用再为难自己。你是圣女,是魂典选中的传承人,是走是留随你心意,不会有人干涉。” 木佑歪了一下头,眼神扫过我紧紧攥住的袖子,“机会只有一次,你再抓着我,我不会放再放你走。相信我,你大概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我的心在抖,手也跟着抖,是不是能潇洒到说一声珍重,接着见面时还能像从未把对方放进心里,有说有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何做的到? 或许,我真的可以做到,若是拿他的寿命,他的地位,甚至他的一切来换我不完整的人和爱,我真的可以做到恩断义绝。 我松开了手,重新背起竹篓,扯出一个尽量看起来自然的微笑,“宫主哥哥,宫主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带我走回小木屋吗?” 结束了吗? 我跟在木佑的身后,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一直在问自己,真的结束了吗? 结束吧! 我和木佑都是风,谁也住不住谁,硬是搅在一起,形成漩涡,深陷了彼此,注定是害人害己。 == 作为一个渣渣中的豆腐渣,在木佑和十二峰峰主及众多帅哥靓妹面前,我深知审时度势,深知权衡利弊,深知,不说话的重要性。 进传承之地貌似是个很庄严,很神圣的集体活动。 一百多号少男少女站在石壁面前,运气成锋划开手指,将血滴入身前石刻的一朵朵闭合曼陀罗花瓣上。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就像变魔术一般,十二片石壁上竟然瞬间开出了艳红的曼陀罗,血珠像清晨的初露粘在花瓣上,盈盈荡荡,似是有一丝微风,小血珠就能顺着花尖滴落下来。 十二张稚嫩的脸上盈满了欢喜和骄傲的笑,从心底散发出的期待,各自的峰主也毫不掩饰地为他们感到骄傲。 剩余的少年离开时,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伤心。 十二位峰主同时将血凝成丝线沁入石花,竟无一朵红花开放,有人习以为常,有人眉头紧蹙,有人燃起奋斗的小火花。 惊为天人的容峰主走到我身边,小声提醒道:“圣女,该你了。”接着同其他峰主相继离开。 我走到石壁前,抬起自己纤细白皙的小手,满脸为难望着木佑。 昨天回到小木屋后,木佑径直离开,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脸上无悲无喜的表情也没有变过。 气压太低,压得我低下头,轻声道:“借我一把匕首呗。” 一阵嬉笑传来。 木佑眼神扫过,十二个少年少女顿时噤声站得笔直。 木佑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来得干脆,一口咬在我的手腕,(咆哮:故意的!这货绝壁故意的!报复!公报私仇!)血落在他的手掌,混着他自己的血,在地上画出一幅晦涩难懂的图腾。 十四个人站在图腾中心,空气开始波动,仿佛置身虚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动。 我下意识地抓住木佑的手,紧闭双眼,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放开。”冷漠的声音传来,我的心在被他挥袖甩开的时候寂寥了。 失落睁开眼睛,面前的风景已经变了。 一片冰清玉洁的银色世界,不冷,空气格外的清凉舒爽,一丝丝的灵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舒服地连动都不想动。 空中冰晶点点,五彩流萤,我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梦幻虚境。若冬天可以这么美,还要其他三季做什么。 可是这里不像真正的冬天,枝繁叶茂,白花齐开,似冰雕玉刻,少了生机勃勃的色彩,却又多了一份晶莹剔透的柔软。 木佑引大家往前走,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随手荡起树条荡下的冰晶,交错碰出的清脆声像风铃般悦耳。 突发奇想,要是木屋门前挂上两个这样的风铃,那该多浪漫。 微风徐来,丁零当啷......想想都惬意得很啊。 就地取材,说干就干! 我举着两个自制的风铃洋洋得意,才发现四周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 “人哪?” 一回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银色的锦袍一层又一层,裹在冰青色的外袍里,一掌宽的青色束腰上缠着一圈银色的花纹玉扣,半束起的发上立着银色的凤飞冠,凤尾上九根银带随发无风轻舞。 说不出的庄严,道不明的潇洒。 我放下手里的风铃,缓缓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抚上冷玉般剔透的脸庞,“是你的身体?” 他摇摇头,紫色的眸子凝视我的眼,含着柔情,“也许还要在这边呆上百年。” 我猛地收回手,神色一冷,问:“你和木佑小七达成了什么共识?” 第177章 我还活着! 夜白抓住我的手,不容反抗,淡淡道:“我不会害你。”他拉着我往前走,“陪我走走。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寂寞,拥有你之后,才发现相思的每一刻都那么难熬。” 我撇嘴道:“你是不是把我魂境里的蜂蜜全吃光了?油嘴滑舌。上界那位一定是个很会哄女人的主。” 夜白的声音依旧空灵,“全族数千万人唯他俯首称臣,手掌生杀大权,这样一个傲视群雄的月族至尊需要哄女人吗?” 作为一个资深腐女,我的脑海里徘徊出两个字:渣攻。 弱弱地开口问了一句:“他的侍房里有男的吗?” 夜白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点头。 我的个心啊荡漾了。 接着我的脑袋也荡漾了......心是腐的,脑袋是被打的。 “你个蠢蛋玩意,脑子里装的除了屎,就是搅屎棍。男男之间的事情你怎么这般喜闻乐见!” 我捂着脑袋,龇着牙,叫嚣道:“真爱!你懂不懂!真爱!我跟你打个赌,上面那位绝对会被一个j受征服的,从此遣散后宫,独宠一人。啊!你别以为在你的地盘我就不敢打你啊!” 一记眼泡直冲他的左眼,看妞儿还我漂漂拳! 打着打着,就滚在一起,滚着滚着,夜白突然问:“为什么会是j受?” 我嘴角抽抽,跳起来吼道:“你特么不知道为什么是j受就打我?” 夜白撑着上半身,坐在地上,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从你这么个傻缺嘴里蹦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道理。” 我没好气道:“故事一般都是这样的,渣......强者的cp一定是个强者,但是呢,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攻和小受。攻呢,顾名思义,戳人那个。受呢,乖乖挨戳那个...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夜白,你去哪儿啊?要不,我跟你讲个耽美的故事呗....” 。==。 偌大的神台周围空空荡荡,被厚厚的五彩水雾阻挡了视线,冰晶的神台上勾勒着红色晦涩难懂的图腾,也许是因为冰晶下的红色是液体的缘故,这些图腾仿佛是有生命般流淌着。 以往的真气和灵力冲刷经脉都是缓缓而行,这次则全然不同,灵力仿佛溪流一样将河道越冲越广,最后如江流般汇入大海。 身体的感受由最开始的疼,到很疼,再到快疼晕的边缘,(要死了,要死了!)我一直在考验身体承受的范围,我信夜白和木佑不会让我出事,所以我要坚持。 (—坚持个屁啊!你坚持个看看!死了...死了...夜白!你不是人! -真相了,他本来就不是人。) 在要疼晕还是要疼死的边缘不知道徘徊了多久,经脉缓缓地恢复知觉,吸收灵力变得欢畅淋淋。 可我却有些惊恐,因为身体变得僵硬,仿佛被冰封一样,灵魂似乎在剥离这具躯壳。 灵魂离开身体的一瞬间,仿佛被扯成了碎片,在这些碎片里,我以上帝的视角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及过去的过去。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去世,幼儿园里小朋友欺负我的画面,小学我跟别人打架,被老师叫家长的画面,中学一个人独来独往,被人指指点点的画面,大学躺在大马路上被老太碰瓷,路人无动于衷的画面,收到窦云熙结婚请柬的画面,淹在浴缸里的画面,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画面,圣曜一次次不要我的画面,童儿死在我怀里的画面,逍遥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被宗政沁敏踩在脚底的画面,千羽展开伤疤给我看的画面,木佑让我选择抓住还是放手的画面...... 接着是圣曜和江心儿成婚,儿女双全,开心圆满;悦怿疯癫而死;千羽将自己永远锁在房里再不见天日;拓血洗迦湿谷被长矛射穿胸膛,牢牢定在地上被砍去四肢;逍遥桀在战场被万箭穿心后五马分尸;木佑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孤独老死;夜白以肉眼的速度便透明,最后融入空气...... 疼吗? 疼的极致是黑暗。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呆了多久,孤独,恐惧,绝望,萦绕着我,将我紧紧束缚,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定格,我开始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或者时间太长,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记忆似乎少了些什么..... 管子?我没有生过大病,什么时候住过icu? 一天几万块的造,这么让人心疼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 难道? 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还活着!周二还活着!那个世界的周二还活着! 黑暗中出现了光亮的一点,那是......希望!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死!我不会让心爱的人死地那么没有尊严!只要我还活着,谁都休想再离开我! 痛苦的一切都会过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是希望! 这一点光亮慢慢延绘成线条,将黑暗撕裂,扯碎,光亮一下子将黑暗的蛹敲碎,身体的冰封发出细细碎碎破裂的声音。 随着意识的回归,体内沉寂的一团团气流蠢蠢欲动,渐渐有规律地循环运行。 “嘭!” 是冰晶爆破的声音,冰晶化作五彩的亮点像四周飞散,那一刻,整个人仿若新生,我缓慢睁开眼睛,享受这一视觉盛宴。 神台周围的水雾消散殆尽,神台上的红色图腾也消失不见。我缓缓起身,身体里充满灵气,感觉无与伦比的轻盈,垫脚提起,整个人飞下神台。 在我飞下神台的一瞬间,冰晶石壁向两侧缓缓打开,金白色的发无风自吹,红唇含笑,走向门外站着的夜白和木佑。 “我还活着。” 夜白浅笑点头。 木佑看到我安然无恙默然转身,眼中一瞬间的释然被我捕捉到。 担心着我吗?害怕会彻底失去我吗? 我何尝不是。 什么百年不百年,即使是神都是会堙没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抓住一切想抓住的,珍惜一切想珍惜的,这就是一个死了两遍的人的觉悟,那些什么“不要为了我放弃一切”的话,就当被狗吃了吧。 然,作为一个理论上的资深泡男高手,我深知欲擒故纵的重要性。简称:吊着你,吊着你,吊着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178章 回归凡人的礼物 若即若离的精髓在于看得到得不到,以往对木佑的手段太过倒贴,没把他搞到手之前,这种下下策的手段万万再要不得。 基础理论是一套一套的,要真做起来,还真考验演技...不用,有感而发足矣,恋恋不舍的眼神胶着在木佑的背影上,在他走入阵纹的时候,用压抑萎靡声音对夜白说:“夜白,我好疼......” 此刻的我就是在狂风暴雨中活下来的柔嫩小花花。 木佑修长的身躯明显一怔,没有停下走进阵法的步伐。 猫了个咪的!看来当年抗战的决心得再翻掀出来晒晒太阳了。 夜白面色如常,没有柔情,格外冷静,“修行的提升要在痛苦和死亡边缘一次次徘徊才会有所顿悟,有所突破。只有痛苦和死亡才能让你牢记恐惧,害怕恐惧,但要真的蜕变,又要接受痛,忽视痛。” 我撇嘴道:“说人话行吗?” 夜白脸色一滞,二话没说,扬起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吼道:“你怕疼逞什么能!进去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可以循序渐进慢慢来,熬不住就停下来,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痛死你丫活该!” “夜白!”我抬高声音,看到他黑了一张脸,抓住他的袖子,扭捏地晃了晃,讨好道:“人么,总归要有目标的,不然到最后都不会知道自己就是条咸鱼的。大不了,下不为例咯。” “信你?算了,有本尊在,不会让你出事。”夜白看着我,认真道;“接下来我会取走你所有的修为,你舍得吗?” 我瞪大了眼,有种解脱的愉悦,“那我以后就是平凡人了?” “怎么可能!”夜白轻描淡写道:“得了本尊吞噬道义传承,又得上界神台认可,一般人百年修炼抵不过你一年。接下来,在冥山安心修炼,外面的事交给木佑,你就不用管了。” 我眯眼道:“这是要过河拆桥?得了便宜还卖乖?铁了心要食言而肥咯?” “谈不上。都为为你好,你要非那么想本尊也没办法。”夜白淡淡道:“那你的修为给还是自愿给?” 我嗤鼻道:“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 照正常剧本来说,不是应该先哄骗哄骗我,谋而后动的吗?话又说过来,到了主客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谁还跟你规规矩矩谈条件。 “能啊。”夜白淡然道:“木佑若还想做魇冥宫的宫主,就只能断了对你的念想。你要是想让外头的人安稳地活着,就得委屈自己在冥山做百年圣女。本尊奉劝你一句,想要抓住一切,到头来会一无所有。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这吃干抹净,翻脸无情的节奏有点儿快,丝毫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我心里万马奔腾草泥马,脸上还得无所谓道:“白哥威武,白哥您说了算。” 夜白问:“生气了?” 我嘴角抽了抽:“快气炸了了,你在乎吗?” 夜白嘴角勾起,“不用在乎,以你的性子,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当初用寿元同本尊结契,即使出了这传承之地,本尊也能感知你的位置。冥山地域广阔,闲来无事可以去游玩游玩。” 我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玩儿?也得有球让我玩儿呀! qq泪奔....... 夜白大袖一挥,我们便置身于云巅之上,滚滚云海之间,脚下是皑皑的白雪,阳光下璀璨夺目,头顶是璀璨星河,星云缭绕,日月不再是主宰光辉,不过是星盘上的两颗亮些的球罢了。 夜白的目光望向无尽远处,声线依旧空灵,洗涤心灵,“万物相生皆有灵气,以天之道凝练真气灵力化为魂识海,以魂为炉炼化精元灵气于一体,视为修炼之基。神族所谓的神境,只不过是结丹的第一步。”他将我转过身,呼出的气感受不到半分温度,“带你来此处,你可有什么感悟。” 我目光坚毅,不由得赞叹道:“景美,人更美。”看着夜白,再美轮美奂的仙境梦幻都成了背景。 然,要不是这货腹黑成这德性,我定是要在云海之上再添些雨不可。 命运的奇妙之处,在于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好比我,在夸完夜白之后,就被他一把推下山峰,耳边呼呼生风,肾上腺素狂飙,彻底体验了一把跳伞运动的刺激感觉,让我萌生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念头----有机会再来一次!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再醒来,我竟出现在小木屋里,半睡半醒间感受到的浓浓温情在睁眼的一瞬间烟消云散,随着一起散的,是魂识,还有对灵力的吸收。 好吧,我暂时又称为凡人了。 好奇的是,夜白是怎么吸收丹田海的?插管?剖肚?我咋不疼呢? “吾主~” 几声娇嫩的男声吓得我立马扯住被子盖住,仅留下两只转溜溜的大眼睛。 这次不是吊丧的白衣少女,换了四个穿着红衣的俊靓少年。 眉清目秀的少年,跪在床边,正眼波荡漾地看着我,“吾主,吾等是宫主派来伺候您的。” 我攥紧了被子,露出嘴巴,“你们回去,我不用你们伺候。” 唇红齿白的少年可怜兮兮望着我,波光潋滟,“吾主,求您不要赶吾等走,吾等会没命的。” 该死的木佑,竟然送美男给我!这是考验我会不会被诱?还是可怜我被夜白咬得死死的? 再难不成怕我一个人漫漫长夜寂寞·孤单·冷? 既然这样,放着他来不就好了,整这一出算啥? 我裹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缩到床角,道:“你们去容峰主那儿,就说是圣女差遣的,她一定会对你们好的。要是你们宫主难为你们,就让他找我,我来跟他讲讲道理。” 小美男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就这么说?” 我狠狠地点头,“快去!我修炼的功法很邪门的,一个控制不好就会生灵涂炭,所以,你们赶紧走,免得成了我的手上亡魂,快走!” 亲眼送美男们出门,我掀开被子,把头盖住,重重地嘘了一口气,骂道:“死和尚!臭师傅!坏木佑!” “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这般咒骂本宫吧。” 第179章 打打打......劫 听到熟悉的声音,让我呼吸一紧,镇定了一下情绪,缓缓掀开被子,坐起身,淡淡道:“我与你之间隔得不是一个三拜和洞房,既然爱过却错过,就没做朋友的必要了。你也说过,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各走各的。对于我的生理需求,劳不着宫主您费心费力。” 木佑嬉笑道:“感悟神道之后,心境都不一样了,你的那群相公要知道你拒绝了本宫的好意,定是死也瞑目。” 我顺手抄起枕头扔到他身上,怒道:“他威胁你,你也威胁我!他是你们的神,是你们的信仰,可不是我的!木佑,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欺我,骗我,利用我,唯独你不行!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倚仗,我的精神支柱,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 木佑弯腰捡起枕头,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啧啧,还真以为你厉害了,跟烟火一样一点就着,能活着出传承之地还真是神佑。想必那位跟你说了,你只管在这里住着,悦怿的事我会帮他,小七我会安排好,至于其他人,应了你常挂嘴边的,不作不死,若是他们自己在作死也怪不得别人。不看清楚自己到底是狼还是狗,就敢与虎谋皮,就算被老虎吃掉,也只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情急,我抓住他的手,迫切问:“他们怎么了?” 木佑没有回答我:“每天都会有人给你送吃食,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成。暂时别去惹那位,乖乖在这边住些时候。等我忙完这阵,带你出去转转也并非不可。” 我躺下,盖上被子,认命道:“嗯。” 认命?我特么要认命早死多少回了!命,有时候你不改改,都不知道后面会有啥惊喜。那句话咋说来着,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 后面十来天,我的生活很单调,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练练功,至少可以打出点火星子点个柴了。 木佑再也没来过,每天会有两个大妈给我送饭打扫,任我怎么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人家鸟都不鸟我,有个性的不得了。 我原本跟杏鲍菇先生约定了两个月,可我根本就不知道进传承之地到现在过了多久,不知不觉间,杏鲍菇先生成了我夜夜想念的人。 就算是冥山,虽没有四季变化,却也是有月高风黑夜,杀人放火时的。 例行完睡前一练,听着窗外狂风大作,怎么都睡不着,百无聊赖,只能躺着看话本。挺有意思一本书,女主被迫装男的,男主被迫装傻的,好基友被迫装女的,我当你是姐妹,你居然睡我!男主说:我特么哪儿像个男主! 就在我终于要和老祖宗周公约会的时候,门栓被一把匕首挑开,我侧着身,支着头,对来人打招呼:“老大,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盼来了。” 他轻声关上门,拉下面巾露出干净清秀的面容,直接道:“今晚才找到机会上山,带上东西,小爷带你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太相信人这点,我觉得要改改。 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一次又一次,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脑子挖塌了。 然,如果脑子没有挖塌,我就不是大水瓶了。就算是咸鱼,也是要有理想滴! 我立马跳下床,穿上一身低调的劲装,从厨房灶膛里拿出准备好的包袱,甩了甩长发,潇洒道:“好嘞。” (^.^) “你懂个屁!我这是将心理学以及迷彩光学结合到一起,开创出来的招式,绝对无人破解。”远山青黛,近草皑皑,我和小菇子肩靠着肩,趴在绿油油的山坡上,一切都那么安静,世界是那么美好..... “你能把捡漏再说得玄幻点吗?小爷都跟你等了两天了,你不是说等等,就是说再等等,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咧嘴逗乐,“谋而后动懂不懂,再等等。等我打劫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威武了,嘿,嘿嘿...” 小菇子嫌弃道:“你笑的样子真猥琐。” 能不猥琐吗?小眼睛大鼻子就算了,为毛要在鼻尖上弄颗大痣,弄颗大痣也算了,为毛还要在大痣上弄根毛!为毛! 我呼了一下那根在眼前随风晃悠的黑毛,唾弃道:“还不是你的易容技术不过关,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恨,你把我弄成这损样,你为毛不把自己弄丑。”就算易了容,还是一副干净的皮囊,存心刺激我。 “你的模样会遭人惦记,到时候就不是你抢别人了。”说完这话,小菇子的眼神躲开,望向山下,精光一闪,用肘推了一下我。 所谓的结界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小菇子貌似对五行八卦,玄法数术这回子事深有研究,跟着他连日的狂奔,七拐八绕,我们终于走出了冥山的地界,至于怎么走出来的,我只能两手一摊,哇母鸡,就这么走出来咯。 曾一度自认为野外求生技能爆表的我,很有先见之明攒了糕点做为干粮,每天再吃点儿果子,两个人总算没有饿死。 出了山之后,我们俩才发现一个更加难以让人接受现实的悲催问题,这个问题可以用简单的两个字概括:没钱!没钱!没钱! “我没银子就算了,你出门为什么不带银子!”除了防身的小药包,是什么都没有带,明摆了空手套白狼。 嗷呜~~妞儿就是那条狼。 瞧瞧人家给的理由,“小爷没银子。” 太像个正经理由了! 要想致富,先要修路。这一条路据说是商队镖局必经之路,且也是附近各个山头打劫的最佳首选。 实际上,我对小菇子的信任还是有所保留的,来这条名为瞎子谷的天险之路,我等的是倩幽的logo。好在,圣曜没有辜负我的一片期望,这生意做得四国遍地生花。 当看到一车车木箱上雕刻的银漆兰花时,我的个心啊,随着百花盛开了!就差喊出激动人心的:亲人啊! 就在我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 “兄弟们,富贵险中求!抢到的都是自己的!十万两黄金就在下面!冲呀!” “打打打打......劫!“ 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百把十个人,各个手拿大刀和锄头,还有大石头,将绿林悍匪的敬业精神发挥地淋漓尽致。 活日了鬼了! 哪儿藏了那么多人!都藏哪儿了! 第180章 不合群的高大个 此时此刻,我无比怀念自己曾经强大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魂识,要是还有雷达魂识这档子事,有谁能藏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 “兄弟,愣着干嘛!那可是十万两黄金!” 我呆呆蹲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头顶飘过三个字:暴露了...... 又飘来三个字:“怎么办?” 最后都化作了金元宝,展开了翅膀,在空气里眨巴着金光闪闪的大眼睛.,嘴角渐渐扯到耳根.....不对呀,嘴角拉平!倩幽山庄根本不会运这么大笔金子上路。十万两黄金,这是等着充盈国库国库还是准备给哪个势力发家致富。 我下意识转头,小菇子正撑着脑袋,悠哉哉凝望着我,笑得有些欠扁,脸上的表情写着“说好的威风凛凛呢?” 不得不说我的临场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杠杠,在慢悠悠跟着大部队跑了一会儿,我拉着小菇子再次躲到草丛里。 以不变应万变。 山下传来一片杀戮之声,照理来说,再彪悍的山匪也不会是倩幽商队护卫的对手,跟倩幽商队的护卫打,简直就是送上去给他们挠痒痒么。要知道,在倩幽的商队里,车夫都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然,观战观到一半,我就发现了一个bug,车夫居然不会功夫,有些护卫甚至在打架的时候躲了,躲了,躲了...... 百人的土匪对上百人的商队,商队剩余二十几人,两人一辆马车,留下遍地尸体。 这种情况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千万别告诉我,短短半年,倩幽没落成这副田地,连个像样的伙计都请不起了。 “走。”我的一句话领着小菇子远离这个空气里都泛着血腥味的地方,偷偷跟在商队后面。 直到夜深,才手轻脚凭借敏捷的身形靠近他们。 刚一靠近就听到哭爹骂娘的声音。 “老子g他姥姥!不是说打着倩幽山庄的名头就没人敢劫道的么!敢框老子,看老子不把姓华的屁股c烂!” “猴子,生这闲气干啥。这回不正好给了你一个g他屁股的由头了么。死了些人也好,咱哥儿几个的那份银子不就多了么。” 猴子心中一动,眼中的银光随着篝火的跳跃而旺盛,“大虎,老子不稀罕银子,老子就是看不得姓华的清冷样子,妈哔,他不就是个卖屁股的么,装什么清高。等这趟货送到,老子就让大哥把他赏给老子,看老子不g死他。” 大虎眼中闪过讥讽,面上笑道:“猴子,你这话跟哥儿几个说说可以,在事情未成之前,还是低调些好,免得有些人把话传到那人耳朵里。”随即下巴点了点背对着我们的那个人。 猴子狠狠地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木枝,火星子顿时乱溅,“谁特么敢嚼老子的舌根子,老子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那个不合群的人靠着大树,从头到尾没有搭理过一句话。 “该死的!”猴子一个人骂得无聊,站起来,往木箱走去。 在掀开木箱的那一刻,原本靠在树边休息的人将刀鞘抵在猴子的手背上,面无表情道:“大当家和华军师吩咐过,这些货不能动。” 猴子甩手,一个嘴巴子抽在那人的脸上,“你特么的活腻歪了是不!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一天到晚跟只狗似的跟在我姓华的屁股后头,你别忘了你的j命是我大哥救回来的。你特么要尝屁股的滋味,老子给你尝!今晚,你不把老子服侍舒坦了,老子叫兄弟们g死你!” 那人的刀鞘抵在木箱上,谁也没看到木板下滴滴答答浸湿了一片草地。 我虽然魂识不再,五感不灵,但是到了晚上眼神儿特别好这件事儿一直没变。 小菇子的反应和我一样,两人对视一眼,达成默契的共识:箱子里装的人! 我日他仙人板板! 打着倩幽的名号做出拐卖人口的行当,他们全家是嫌活着太累么!要知道,自打我收了元齐拓之后,倩幽的馆子里再也没有“逼迫”二字。 但是!自愿上了倩幽的船,半路想下船的,全都下水喂了鱼。 (-能不这么恶心鱼吗? -那还是恶心人吧。) 总之,把主意打到倩幽山庄头上的,那后果,真不是痛不欲生形容的,至少得八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我思绪回归的时候,那个人缘不好的大高个儿已经被围攻,手脚捆在了树上,露出背面。 “你知道你最让老子恶心的地方在哪儿?明明是土匪,非特么的要当好汉,一路上,尽坏老子的好事。还自个儿掏银子给这些货买吃的,你就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好人不长命吗?”猴子抽刀出来,沿着那人的脊椎,将衣物划开,露出精壮的背...... 我眼睛瞪得老大,再往下一点...... 然后,我的眼前漆黑一片,耳边传来,“不许看!” 我把手掰开,做出嘴型:“我就看!” 小菇子紧紧捂住我的眼,在我耳边轻喝道:“就算你不同意,小爷也会对你负责的,小爷不准你看,你就不准看!” 这傻子,就为了负责二字,硬是在魇冥宫的厨房里多等了我四个月,一听到我回到小木屋的消息,就找准时机来带我走。 一个厨房打杂的,不会武功,不会烤肉烤鱼,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但是通药理,知阵法就有点儿问题了。最匪夷所思的是,明知道我是圣女,可能成为魇冥宫宫主的妻还来带走我。 其心叵测的紧呀..... 然,十几天的相处下来,这货除了药理阵法,什么都不会,单纯的一塌糊涂。 原以为的老谋深算又被我打上了“一根筋,死脑筋”的标签,好像,带我走,带走灵药,对我负责就是他的义务一样。(重点被藏在中间了。) 猫了个咪的! “别忘了,你是个有婚约的,我不用你负责。”这话是陈述,绝对不是吃醋。再说,妞儿的右手见义勇为,难不成要他娶妞儿的右手做小妾不成,妞儿可不舍得自断右臂成全他。 小菇子的手松了劲,我很轻松掰掉。 那人紧贴着树面,后面全露了出来.......哇靠,好翘...... 第181章 货只有一半 猴子骂了几声,说了些粗言秽语,倒也没人真的把那人怎么样。 大虎贴到猴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猴子大声银笑道:“箱子里装的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货,老子做主了,一人一个,玩儿死了的,就说被劫了去。”手腕一转,拿着刀背抵在那人,“好好看一下老子的威风,你要不想死,一会儿可以跪在地上求老子g你。” 说罢,走过去从箱子里拎出一个浑身不着衣物小男孩。 虽然料定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看到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小男孩被拎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怒火中烧,气得六窍生烟。 许是火气大的缘故,凝神聚气打出火星子的过程异常的顺利。 一粒粒小火星子在漆黑的夜晃悠悠快速飘向猴子,一时间,竟是无一人敢喘大气,提醒猴子,生怕引火烧身。 不管在什么年代,人们都对神鬼之说有着敬畏之心,更何况,这些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更是对鬼魂,报应之说忌惮。 猴子只顾着脱裤子,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他看到身前光影晃动转过身,恐惧布满了他的脸,他扔下孩子,踉跄而逃。我嘴角勾起,五指歘地张开,火星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 黑暗的林子中剩下火球歇斯底里地吼叫:“啊!大虎!救老子!.......救我!.......啊!救救我!........” 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被火缠身的人会有意识地往人多的地方去,寻求帮助也好,拉人垫背也罢。 众人活像了鬼一样像四周散去,惊骇不已。 在猴子被烧成焦炭的时候,火一下子灭了,空气中零星又出现几颗火星,似是在寻求下一个目标,一下子,气氛显得诡异异常。 于此同时,我脱力靠在小菇子身上,顺从吞下他喂的丹药。不得不说,各峰峰主也真是够意思,药丸刚吃下去,就能感觉力气一点点地回来。 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儿通通跪在地上朝四面火星磕头,嘴巴里嘀咕嘀咕说着些忏悔的话。 几个人影悄然从黑暗中走出来,手起刀落,将那些人的恐惧终结。 一人对着大树的高大个,挥舞大刀......我终是不忍,闭上眼将头埋在小菇子的肩上。 这一刻,突然发现,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就不算个事儿。如果我很强,许是就能救下大高个儿了......至少这个人值得活下去...... “多谢。” 是那人的声音。 我立马来了劲,瞬间抬头朝那边看去,就是吧,抬头的瞬间不知怎么就撞上小菇子的下巴,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闷哼在树林里响起。 我沉声骂道:“你怎么这么笨!” 小菇子抚着下巴,满眼噙着泪,无声地夸奖妞儿的脑袋结实。 江湖法则之保命高招一:苟一苟,活得久。 在他们三个人持着火把将我二人围住的时候,我软软地倚在小菇子身上无力道:“大侠威武,大侠饶命。我们哥俩儿没银子的,行行好,放我们走,我们只是出来闲逛的。” 趁其不备,小菇子挥手将药粉洒出。火把落地,人也砸在地上。 远处一人闻声喊道:“哥,我来断后,你们带孩子们走!我跟他们拼了!” 一个童声响起:“爹,不要!灵儿要爹!爹!” 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爹.....” “狗儿,灵儿,听话!跟圆子伯伯走,快走!” “爹!不要!要死!灵儿和你死一起!” “爹......” 另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咱兄弟几个要死就死一块儿,一个都不走!” “哥......” 我听得莫名其妙,对小菇子说:“听起来咋像生死离别呢?” 小菇子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将我靠在树上,弯腰递到躺到地上的人鼻前,道:“你跟傻子就两个区别。” 我问:“啥区别?” 小菇子撑起我,对地上三个人说道:“我兄弟二人偶经此地,并非恶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追问:“啥区别?” 地上的人互相搀扶,起身,其中一个灰布褂子拱手道:“我们要多谢二位才是。我看得真切,刚才的火星子就是从二位这边飘出来的。如果没有你们二位出手,我们都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孩子们救出来。” 小菇子道:“不必言谢,就此别过。” “先不走。”我再追问:“啥区别?” 四个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没等小菇子回答,我望向灰褂子,问:“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火光在他的眼里闪烁,他悲切道:“我们几个人本是同和村的村民,我受勇旺镖局当家的提携,带着村里几个兄弟一起走镖挣钱养家。谁能想到,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没了!当家心善,帮我们打听到是东风寨大当家巴结上帝京的权贵,要送一百童男童女进京,我们的孩子许是还活着。瞎子谷是东风寨往帝京必经之路,我们便散了消息,说倩幽山庄要运十万两黄金入京。大山寨的人不敢劫倩幽的货,新起的小寨子就不一定了。我们几个计划趁乱跟在后面将孩子们救出来,没想到东风寨的悍匪竟余下二十多。我等想趁他们睡着再动手,没想到大侠你们竟用法术吓得他们魂飞魄散,我们这才有了机会动手。” “东风寨...”我细细地嚼着这三个字,目光飘到了木箱的地方,那个后背划出一条大缝的人把死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一件件披在孩子们身上,长时间的封闭环境导致孩子们眼神空洞。只有十来个见了亲人的孩子,眼睛里恢复着生机。 那人的个子很高,身板很壮,长得五大三粗,高鼻梁,厚嘴唇,脸上就算没有写着我是土匪,也活脱脱一副土匪样。 也就是猴子说了这人自掏腰包买吃食又护着这些孩子不被那个啥,加上这几个村民也是明事理的,他的命才没有被收割掉,既然这般热心肠,干嘛还为虎作伥呢? 我的两道光随着大高个儿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倒是把小菇子给看烦了,他挡住我的视线,道:“这里只有五十个孩子,也就是说,还有一批孩子不知道在哪里。既然你感兴趣,这事儿我们可以管。” 第182章 抢箱子 我慢慢走到木箱边上,樟木箱子是倩幽运货用的统一箱子,兰花看着是银漆的,实际上整朵花是银质的嵌在木头里,花蕊是难得一见的拉丝工艺,,花型的造价比银子本身要贵的多。 我从靴子里抽出某峰主送的匕首,沿着花型将突起的兰花整朵摘起,划下木箱的四个角。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楔子是用银子灌注,我将那根银柱周围的木屑清理干净,看到上面清晰得印着620527。 这个年代没有阿拉伯数字,编码是我随口给圣曜提的馊主意,首位数字是九宫格的简拼,67代表地点,中间的数字是倩幽出品的编号。倩幽小纵队都认识阿拉伯数字,怎么认识的?这得感谢一项老少皆宜的益智类娱乐活动-掼蛋。 然,不为人知的是,当年我怕被卖出来后没活头,心想,要是每一个倩幽的箱子里都有十来斤的银子,那我还愁啥发家致富呢。就像现在这样,随便摘两朵花,我就有活路了。 南蜀,这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出了事儿没人知道吗?还是说......料定了我不会出花盘国? 我对着木箱,大吼一声:“银子是东家的,命是自己的,你们听着啊!老子要打劫,头放手上!”掂着银楔子对小菇子得意笑道:“有银子了,瞧我还猥琐不?” 小菇子从我手上拿走匕首,似是自言自语道:“第三个区别,比傻子笑得猥琐。”将我做过的工作重复进行,看得那几个大男人目瞪口呆。 我捡起地上的银质兰花,咧嘴道:“不许侮辱傻子,你有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傻子不!” 一阵凉风吹过,都夏末了,这些人咋都在打寒战呢? 管它呢!有银子,我明天就有肉有菜吃了。 就在我幻想全肉宴的时候,大高个走到我面前,“箱子是倩幽山庄的,你这样毁了,遭殃的会是那些人还有他们的亲人。”他指了指孩子们还有那几个处理尸体的爷们儿。 我微微一笑,“你的心是红的,为啥要助纣为孽呢?” 大高个儿两条粗眉皱在一起,道:“东风寨大当家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他的。听一声劝,送货的人死了是小事儿,可是箱子没了,这事儿会祸及整个东风寨几千人。寨子里不全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也有女人,孩子,村子里抓的女人也在那里。” 我趁机问:“倩幽山庄这么厉害呢,它不是只是做买卖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就灭人全家,你说的那是东禹的那蓝陀谷吧?” 大高个儿摇头,“花盘国的情况我不知道,在南蜀有一句话,宁愿得罪官府,也不惹倩幽。” 这些年,四国的生意往来都是曜隔空操控的,各个地方上堂主每月都会将账簿情报送去倩幽,每半年都会去岛上做一次工作总结,千鸟堂,无殇,青楼草馆,酒庄客栈都是不同的人在负责,既是相互合作,也在相互监督。 虽然每年都会出现些个为己谋利,出卖倩幽情报的,不过,结局都相当悲惨。 我在花盘国呆了那么久,走街串巷除了吃吃吃,还打听了些倩幽的口风,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开张可是我们的一观宗旨。退一万步讲,如果倩幽做人口叛卖,屠村抢人的行当,逍遥钰翎也不可能给我颁发圣旨以滋嘉奖。 我已经不是那个听风就是雨的傻丫头了,怀疑是科学进步的本质,我得学会思考..... 然,动脑筋实在是个累人的活计,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还有的孩子呢?” 大高个儿直言不讳,“五天前由大当家送往帝京,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 “倩幽山庄一直让你们东风寨抢孩子吗?” 大高个儿道:“这是头一回,大当家很重视,将货分为两批,自己先押送一批,另一批由他四弟,就是被你烧死的猴子运送。” 头一回......我点点头,若有所思,问:“你还要去找东风寨报恩吗?” “嗯。” 我问:“就因为那个大当家救了你?” “嗯。” 三句话打不出个屁,我骂道:“你的命就那么j!是不是谁救你你就跟谁走?随便打,随便骂,随便侮辱?” “大当家对我很好.....” 不待他说完,我手指一弹,一撮粉末蹿进他的鼻腔。这种药粉是小菇子自发研制的,可让普通人瞬间倒地,就像刚刚那三人一样,陷入昏迷。 我找了棵树靠坐,运气恢复体力,有夜白在,和没有夜白在,修炼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是坐着火箭,一个是攀上乌龟。 光恢复散火星子的亏损我就用了一个时辰,果然基础不好,又没了大神的助攻,进步这回子事好像真的不存在,就算是体能的恢复还得靠小菇子的丹药。 漫漫长路,怎么都感觉险象丛生,这又让我遇到了东风寨这档子破事,管还是不管,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管? 看我一脸菜色,小菇子安慰道:“先让这些孩子们藏在山里,到了帝京,小爷联络家里人,到时候多少也能救几个出来。” 我攥了攥鼻头大痣的毛,计由心生,“行了,我有主意。我们现在就去帝京,一百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我站起身,收起匕首,走到灰短褂面前,道:“大哥,我跟倩幽庄主有过几面之缘,她心地善良,蕙质兰心,聪慧过人(0^0这么夸自己脸红不!害臊不!--答案:不!!!),这件事情定有蹊跷。这些银子你们化成散碎去买些衣物粮食,带孩子在山里找地方住下来。等我把那些孩子救出来之后,再来找你们去东风寨把那些女人救出来。” 谁要敢把银花银楔子直接拿出去卖,那基本上就是在脑袋上刻上了两个字:找死。 灰短褂的面相极好,方头方脸,一脸正气样,姑且忽略半张凶脸的络腮胡,我说正气就正气。 “我叫莫铁,那边的是莫方,莫圆,莫柱子,莫三立,莫螃蟹。”莫铁指着兄弟们介绍着,他们一一点头,我和小菇子一一回应。 “两位小兄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件事情一般人当避则避,不会拔刀相助,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们兄弟几个牢记在心。最近南蜀不太平,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如果那些孩子救不出来,我们自己再想办法,可不敢再拖累你们。” 第183章 高调进帝京 我无所谓点点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像小菇子说的,能救多少救多少,救不出来的......自然会有人为这些生命负责。 哎,我现在果然不能用心地善良来形容了,杀人见血这种事,好像真的见怪不怪了。 小菇子小心翼翼地把解药凑到大高个儿鼻前,跳得老远。就在我纳闷儿他这一奇怪举动的时候,大高个儿猛地起身,一脸戒备。 我轻咳两声,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恩。” 大高个儿一脸懵。 我直接道:“这些孩子需要人保护,你身手不错,又有做土匪的经验,带他们去立个山头,重新安个家。” 大高个儿依然没从懵的状态中出来。 我解开两匹马,把缰绳递给小菇子,嘴角勾起,“走吧,我们也做回大侠的滋味。” 小菇子:“.......” 我踩脚扣跨上马,催促道:“走呀。” 小菇子忧郁地望着我一会儿,义正言辞道:“小爷不会骑马!” 我四十五度望天,闭眼,深呼吸,算了算了,行走的gps和急救包不能不带上。 小菇子在大高个的帮助下,成功上了马。 大高个儿道:“我会护着这些孩子,谢谢你让我重活一次。” 我点点,微笑,“还好没把你药傻。” 大高个儿憨厚一笑,笑得像个农家汉子。 (--不是说脸上写着土匪吗? --我说过吗? --以貌取人,啊呸! --作为一个颜值控,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怪不得没人看你的文! --........) 小菇子紧紧握住马鞍的后侧,就像纯清的小姑娘坐在单着后座一样,紧张,彷徨,不知所措。 我不耐烦道:“抱着我,我不用你负责。” 小菇子挺直了腰板,道:“小爷会对你负责的,小爷这样不怕。” 我坏坏一笑,“好,你就继续拽着!驾!” 马蹄清脆,在深夜的林道内远远传开,小菇子立马紧紧箍住我的腰,脸窝在我的后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铁哥,那两个人真的是兄弟吗?” “管这么多干嘛,收拾收拾,我们赶紧带孩子们离开这。” ==q。q 路边的风景在眼前不断地倒退,我的心理活动是这样进行的: 第一晚,满怀激荡的救人情怀。 第二晚,默默流泪。 第三晚,哭晕在破庙。 第四日,哭死在客栈。 “嘤嘤嘤......我再也不骑马了!!!” 有灵力护体和现在的凡人之躯小破身子能相提并论吗!上回骑马不过就是觉得有些疼,这回骑下来,骨头散了,命没了大半,要不是随身带着“急救包”,那就不是大半的事了,是整条命都没了。 “你都不疼的吗?”我疑惑地看着小菇子。 小菇子将灵药和水递给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习惯了。” “嗯?”我更疑惑了。 小菇子闪躲过我的眼神,“你早些休息,小爷去找家里人。等小爷来接你,我们想办法把那些孩子救出来。”关门走出去。 我吃下小菇子给我留下的丹药,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换上进城买的女装。运了会儿气,留下一包被切成小块的银子,精神抖擞出门。 小伙子,赶紧去找你的家人,别再跟我瞎折腾了,妞儿的体质招黑,所到之处全是麻烦。 三天的赶路,我们终于抵达南蜀首都帝京。 车水马龙的帝京繁华一片,然!看一个国家兴旺与否,一是看土匪强盗,二是看街边乞丐,三是看红楼草馆的数量和质量。 显然,南蜀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土匪我见识过了,一路上的流民乞儿我也见到不少,京都竟然存在没有官府牌子的暗楼,也就是传说中的小红房子,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瞧瞧,南蜀管理得有多混乱。 我骑着高头大马,扬起金发白衣,在城里慢悠悠晃了一整圈,成功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既然倩幽山庄在南蜀这般出众,那我这个挂名的倩幽庄主也不能太低调。 我倒是计划过像虞美人那样美男作伴,轻纱大床,奈何......经费有限,没钱真的好苦哔! 不管是妖女也好,神女也罢,我很嘚瑟地走进了海悦楼。 掌柜的不是一般地有眼色,见我进门亲自引到二楼雅室。 我也懒得废话,拿出银楔子放在桌上,道:“让你们堂主吩咐下去,帝京的所有堂主到这里来见圣悠悠,只等半个时辰。”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普通青衫的男子握着楔子进门,先是不着痕迹打量了我一番,才开口道:“属下宁致远,见过夫人。您.....” 我举掌示意他不要说话,坐到主位上,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把弄一下拇指上的扳指,虽然是路边摊出品,但是吧不吹牛,戴在我手上特别像真的。咳咳....但凡是倩幽的人,都知道圣曜的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样的冷凝之意。 我是最熟悉他的人,这个动作自然做出了八九分的样子。 先吓吓他们总是没错的。 半个时辰不到,五个人站在我面前,我冷冷开口,“我在来这儿的路上被倩幽山庄的人打劫了,你们觉得好笑不好笑?” 我观察他们的神情,不愧都是易了容的,都将表情掩饰地非常好。 我不着边际地把玩手里的扳指,淡淡道:“谁来跟我解释下,什么时候倩幽山庄需要跟土匪合作了?” 依旧没人说话。 我眉眼弯弯一笑,笑得和风絮絮,道:“既然你们没人知道,那就等我两位相公来了之后再来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夫人为什么差点被东风寨劫去做匪鸡。哦,对了,跟你们打个招呼,那五十个孩子里有几个是我结拜大哥的孩子。东风寨里,还有我结拜大哥的媳妇儿。没事儿了,你们走吧。” 每个人的表情都开始松动。 美艳妇人跪下道:“太女借用货箱一事,是属下自作聪明,好大喜功,想借此抓住太女勾结山匪,杀人劫财的把柄。万万没有想到东风寨竟然差点伤到夫人您,还有夫人结拜大哥的亲人。属下这就去将东风寨一伙人抓起来,任您处置。” 这话说的,好像只是我想出口气似的,那些土匪又没真的劫我,难不成我看着就没有点儿正义感? 我笑了笑,问:“只是关起来?那我结拜大哥的孩子和媳妇儿呢?” 美艳妇人犹豫道:“属下会做得干净。您能告诉属下您结拜大哥的孩子和娘子长什么样子吗?属下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我为难道:“长什么样子呀?......我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第184章 监斩 美艳妇人的嘴角抿了一下,估计是在咬牙切齿。 我解释道:“我出门散心这件事情大家应该知道的,刚好走到南蜀就想看看千羽相公的老家,怎么就那么巧刚好遇到劫道的,就在我差点被那个啥的时候,一个身手非凡的男子救了我,也就是我的结拜大哥。 一聊下来,我才知道他的娃和媳妇儿被倩幽山庄给抓了,那我肯定是不信的,我就跟他解释,并保证会将他的娃还有外甥外甥女,媳妇儿还有小姨子,小婶子,堂姐,表妹等等,反正百八十号人都救出来。那你现在问我,他们长什么样子,夫人我也很无奈呀。” 墨蓝色短衫大汉跪下道:“属下可以血洗东风寨,把里面的土匪全杀了。可是那些孩子已经送到太女府,想全部救出来....有难度。” 我砸了下嘴,“啧!没难度的事情我叫你们来干嘛!这是组织对你们的考验知道哇。你们各位可是我相公最信任最看好的人,像杀土匪这种小事,我其实是不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你们做的,这毕竟是官府的事情,我们倩幽也不好随便出手不是。但是! 我相公说过,谁都不能欺负我,不然谁特么都觉得可以在倩幽头上踩一脚!东风寨,我要亲自去剿!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帝京里所有东风寨土匪的人头挂在帝京的刑场上,罪证什么的,你们手里应该多的是,当然了,清匪这件事应该和倩幽扯不上什么关系,咱们毕竟只是普普通通的买卖人么。你们两个起来,先告诉我太女为什么要这么多孩子来。” 美艳女子和墨蓝色短衫大汉不仅没起来,反而变本加厉额头覆在手背上叩了下去。 美艳女子紧张道:“庄主吩咐,一旦找到夫人,定要十二个时辰守在夫人身边,容不得一丝危险。清理东风寨,营救夫人结拜大哥妻儿的事情属下们会安排妥当,您就在别苑里委屈住下。柳庄主前日才离开帝京,属下们已经放出飞翎,他收到消息后,应该很快就会返回。” 我的眼睛瞬间一亮:“千羽相公在南蜀?” “是。” 激动两秒之后,我的心一沉,“那就是说你们帮着送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咯?”我挥手扫掉桌上的茶壶茶杯,陶瓷的碎片散了一地,苦笑一声,“好!好一个自作聪明,好大喜功。” 美艳女子赶紧解释道:“柳庄主向来不问世事,他来南蜀也只是来寻夫人您的踪迹。借东风寨货箱一事全是属下一人决定,倩幽从始至终并未参与东风寨屠村,运送孩童一事。” 我站起身,“我根本不在意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但是,这件事情我见到了就要管,你们要觉得我说的话不管用可以不执行,我真的不介意。我现在改主意了,既然要为民除害,剿匪护民,那夫人我不妨做回英雄。一个时辰后,我要在帝京的刑场亲自监斩,并带人去清剿东风寨老巢。你们五个人,有谁可以帮我的就站出来。” 十个呼吸间,站着的三个人相继往前一步,拱手道:“属下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跪着的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属下定护夫人周全。” 这些下属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微妙,然,管它呢,千羽在南蜀,就算这些人里有什么想法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怎么样。 == 一个时辰后,公然处决罪犯的刑场迎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处决,我一身银色华服,马尾辫梳地干净利落用白玉扣扣起,光明正大坐在刑部尚书唐田身侧,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心里感慨,倩幽山庄的能耐确实是大的有些夸张,难道千羽和包子就没想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势力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朝廷,南蜀国的傅婴宁不会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动心,想着据为己有吗? 也许正因为倩幽山庄势力太庞大的缘故,除非四国一起动手铲除,否则倒一个倩幽可能会换一片天。 唐田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我的身上,我被看得寒毛直立,转头看她。她俨然变得有些激动,一双眼睛变得灼灼明亮。 书令史拿着判词郎朗而读,火签令落地,半百被堵住嘴的匪众瞪大了恐惧的眼瞬间人头落地,血喷涌了一地,缓缓向周围涌开。 群情激动,直呼苍天有眼,杀得好,千杀的钱东风终于死了。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眉头紧蹙,消瘦的身板站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我想要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却觉得有些困难,涌动的人群中仿佛只剩下他一个安静的影子,竟有种安静祥和的美感。 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天,我们一直未提及双方身份,知道我另一重身份,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 “圣庄主......”唐田小声唤我,“圣庄主,东风寨的山匪已经处决完了,您.....是否需要小酌几杯压压惊?” 我醒过神,对她浅浅一笑,道:“待我剿平东风寨归来,再请唐大人去兮楼小聚。” 唐田笑道:“好,那本官预先恭祝圣庄主旗开得胜。” 这话说的,剿匪难道不是朝廷的事儿吗?叫我一个做老实本分做买卖的去干丢脑袋的事算几个意思? 好吧,是我自己的意思。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吼完我得抖一抖。 心里突然升起怪异的感觉,我转头看向小菇子,只见他脸色瞬间苍白地吓人,佝偻着背被身后的两个人架起。 我瞬间一惊,起身吩咐身后侧的杨堂主跟住那个看起来痛苦万分的人。 杨堂主点头,走下高台,钻进涌动的人群,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我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唐大人,我掐指一算,今天不宜出门,剿匪的事待我定了良辰吉日再出发。” “是是是。”唐田点头如捣蒜,“神......圣庄主神机妙算,小小东风寨何足畏惧,那今日......您是否可以赏脸让本官做个东款待一下您呢?” 是谁告诉他,彩漂头发带美瞳的人都会算命的?也好,那我就继续忽悠,“唐大人,我观你印堂发黑,命宫阴暗,恐有小人作祟,厄运缠身,不日恐有血光之灾。” 第185章 夏之发病 唐田惊恐万分,瞪大了眼,道:“那,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我高深莫测点头,道:“”我同你有缘,有心赠你一句,要想活得久,就要远离烟和酒。” 唐田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嘴里喃喃道:“烟...和...酒?”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然后高深莫测飘走,真的是飘走,研究了好久的星黯步伐呢。 此乃大道,好生琢磨去吧。 =··= 离开刑场之后,我将自己彻彻彻底底,里里外外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血腥味。 美艳绝伦的薛堂主很是奢华地为我多准备的一浴盆的蜂蜜牛奶,秉着资源循环利用的原则,我边泡边喝,不知不觉就喝掉一半,然后......嗝!喝饱了...... 五位堂主一样候在门外,看到我换了一身精神抖擞的黑色劲装之后,薛堂主作为其中唯一的女性,小心翼翼问:“夫人,这是准备出发了吗?” 我眨巴眼问:“去哪儿?” 众堂主:“......”姑奶奶,忘了最好! 我挺直腰板,打了个饱嗝,“嗝.....喝得太饱,我得去消消食,谁跟我去太女府转转?” 众堂主:=口=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不想让我自己去要人,你们就想办法让她把人给我吐出来。”我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往门外走去,“杨堂主,跟我出去转转。” 杨堂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还是跟上我坚定的步伐。 小老头,反抗是么得用的。 == 从去兮楼被扔出门的醉酒纨绔子弟谁会在意? 是个人都会在意的,好吧! 不过这种在意维持的时间不超过一阵嬉笑谩骂。 胭脂水粉浓重的鸨爸爸轻握纸扇,挡住半张脸,半眯着瑞凤眼,骂道:“真是晦气!什么个玩意儿还敢叫凌云公子陪酒。也不知道从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先打听打听去兮楼是个什么地方就敢进来叫嚣!赶紧给老子滚!” 衣衫不整的醉酒小哥费劲爬起来,吐了一地白花花的恶心物,粗鲁地抹了一下嘴,骂骂咧咧道:“爷我现在回去拿够银子!” 一个小厮看到热闹的主角是自家的主子,赶紧扒开人群,搀扶着醉酒小哥,唤道:“少爷,少爷!你怎么又喝多了!少爷,少爷,我们回去吧。” 醉酒小哥双眼朦胧含糊不清,晃荡着手臂,手掌扒拉小厮的脸,“宝儿,你是......我的宝儿.....宝儿,跟爷拿银子去.....”手指聚焦半天,晃晃悠悠指着鸨爸爸,“他!” 鸨爸爸一手持扇遮面,一手挥着丝帕,轻扇一合,跨步走进去兮楼。 一场闹剧在小厮搀着自家少爷进马车结束。 车上的少爷哪儿还有一丝醉意,满眼都是清明,揉着自己的腰,低声骂道:“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重!奶都被打吐出来了,嗝......都胃胀气了!嘶.....” 自打我一出现,身边满是眼线,为了去看一眼小菇子不给他带去麻烦,我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大闹去兮楼,硬生生被自己家伙计揍了一顿扔了出来。 小厮么,自然也是顶着别家小厮的脸,不得不夸奖一下我们心灵手巧的杨光杨堂主,这易容的技术比小菇子那货强太多了,这张脸跟克隆似的。 马车停在我最先落脚的客栈,小厮搀扶着进门,却被告知--么有房间了!!! 这就得发挥一个酒鬼的作用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我搂着“小厮”的腰,对掌柜叫嚣道:“爷要和宝儿快活,宝儿......银子!给他!人都给爷赶出去,爷.....嗝!客栈,爷包了。” 掌柜的眼中闪过嫌弃,脸上却是抱歉万分,笑面迎人,“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客栈今天真的住满了。咱街对面儿有家来福客栈,在帝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客栈,您要是着急去那儿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真当我不知道整个客栈只住着小菇子和他的“家人”呢,要不是担心小菇子的身体,让杨堂主跟着,还真不知道这货竟然和白断机的两个徒弟有关系,这就让我们不得不联想到,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一个人,花盘国国相的孙子,夏之。 怪不得找不到,人家躲在魇冥宫的厨房里打杂,当然找不到。 如果他不是夏之,有合理的解释,我和他也许还能过得去。 若,他是,休要解释,一切都过不去! 潜在魇冥宫干嘛!给我下药干嘛!给自己下药干嘛!等着带我出来干嘛!负责!负责***!冷静,冷静!我是个讲文明讲礼貌的好孩子,粗言秽语要不得....... “你大爷!你跟爷说没房间!当爷是好糊弄的是吧!”我以绝对的速度,跑到二楼客房,伸脚踢开一间房门,房里面理所当然漆黑一片,空空如也。 客栈的伙计们还真不是简单的普通人,然,在杨堂主手上还真是不够玩儿的。 他们打成一片,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小菇子在的房间门被踹开,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声音,呜咽的声音。 他的嘴里塞了一团白棉布,所以只剩下呜咽的声音,等我开门的时候,连呜咽的声音都没有了。 床边的两个人看都没看我一眼,眉头紧皱,手法迅速拔下小菇子身上的银针。 本来在心中积攒的怒火在看到他纤细单薄的身子,空洞的眼神之后烟消云散,我赶紧关上门,用身体挡住门。 那两个人拔完针,已经是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嫌弃地看着我,高一些长得有些粗犷的男子质问:“你长没长脑子!知不知道刚刚那么吵闹有多危险!” “对不起。”心虚使然,我确实没什么底气,压低了声音问,“他没事吧?” 矮一些比女人秀气两分的男子挤干帕子为高个男子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对我莞尔一笑,“圣庄主,不要介意,师兄的口气有些暴躁,也是因为担心小师弟的身体。小师弟刚用过药,过一会就会醒了。夫人,你还是先离开吧,小师弟一定不想你看到他这个样子。” 这是长了双x光眼了吧!我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我是谁? 第186章 病来如山倒 大小师兄各自走到床头床尾,解开小菇子身上的束缚,心心翼翼给他盖上被子,温柔地给他捻好被角。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无论多熟悉的朋友,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狼狈糟糕的一面。更何况,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如果是朋友,至少我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竟然会变得这么差,相处这么多天,我居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明明精气十足......是我太马大哈了。 “哦。”我喃喃转身,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床上一眼。 小菇子的头已经转了过去. 他醒了。 可见,他确实不想让我看到他这个样子。 我心一横,走到水盆边,浸湿布巾,挤干,坐在床边,掰正小菇子的脸,把他脸上,脖子上的汗珠擦掉。 “你丢人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羞。”我转头对二位师兄说:“今晚辛苦二位了,你们去休息吧,我留在这儿照顾他。” 小师兄说:“那就麻烦圣庄主了。” 大师兄说:“小师弟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犯病的,怎么还让她留在这儿!” 小师兄瞪大了猫圆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说:“我-说-让-她-留-下!” 大师兄像落了山的向日葵,瞬间焉儿巴,“知道了,你说了算。”狠辣的眼神瞪向我,“小师弟需要休息,你要是再说些什么刺激他,老子毒哑你。” 小师兄眉眼弯弯一笑,看似十分无害的罂粟花,嘱咐道:“小师弟身体一向不好,这回使性子从那里出来,你要是真关心他,不妨想办法让他再回去那里。我们走了,这里交给你。”对大师兄柔情似水一笑,“大师兄,我们去休息吧。” 大师兄被温柔的眼神勾得六神无主,勾得脚步虚化,跟阿飘一样飘出了房间。 那些什么,你们怎么看出我是谁,这些屁话还是不要问了,看出来就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本人行不更名......人在江湖飘,谁还没几个身份。 那两个师兄......嘿,嘿嘿...... 每一个腐女都有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明亮大眼睛,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此乃真君子。 正因为我腐得很,一个好看的弱男子被我这么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家伙擦汗,我很是喜闻乐见。 “我知道你没睡,要不要喝点水?” 小菇子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道:“你已经娶夫了,是真的吗?” 我点头,不想纠结他的少男心思,问:“你是不是夏之?” “嗯。”他闭上眼睛,头又转了过去,道:“你走吧。” 我哦了一声,出门嘱托了杨堂主两句,钻进厨房。 小半个时辰后,端着煮好的杂米甜粥又走进小菇子的房间,不论我和他未来的媳妇儿有什么愁什么怨,至少明早之前,他还是我认定一根筋的小菇子。 他看到我开门进来,微微一愣,问:“你不是走了吗?” 我看他坐起身窝在膝盖里,眼睛红红,也是一愣,“我只是去煮了点粥,来吃点儿,甜的。” 他望着我的双眼,眼泪珠子大颗大颗落下,将自己深深埋在了胳膊里,歇斯底里喊道:“你走!别在这儿碍小爷的眼!走啊!” 我心中疑惑,这是唱得哪出戏?我还没发飙呢,他发什么脾气? 隐瞒身份?他说他是魇冥宫厨房的小打杂,我说我是被强迫带上山的鸡毛圣女,都说的没毛病,可这鬼话说出来,阿飘都不信! 难不成?他真信了? 就算是信了,我也没骗他。圣女不错吧?木佑封的。强迫也不错吧?没人问过我自己的意见,是吧。至于鸡毛,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那他呢?不一样瞒了我! “我们两清了。”我舀了一碗粥,坐到床边,道:“我想了想,我们俩都瞒了对方的身份,谁都没道理。就不要闹脾气了,两清好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埋怨我。重新认识下,我叫周二,江湖人给面子,叫声圣悠悠。” “小爷姓夏单名一个之字,某个笨蛋不给面子,叫声小菇子。”夏之抹了一把泪,抢过我手里的碗,一勺一勺认真地将粥吃完。 热粥把他苍白的像纸的脸染上一抹粉红色彩,夏之裹着被子躺下来,道:“我是五年前无意间走进冥山的,冥山里有许多外界没有的草药,我就越走越深,一呆好多天,意外发现,在冥山里竟然没有发过病,。于是就在魇冥宫下面镇子的一家药房里做伙计,看到了很多关于冥山草药的书籍。就算有几回发病也没有那么疼,二师父说,魇冥宫的千草峰里有可以治疗百病,驱除百蛊的丹药。 机缘巧合之下,我就到了魇冥宫的厨房做了一个打杂的,但是千草峰的丹药我根本接触不到。我想家人,想师父,想师兄们。我想,要是拿到丹药或者药方,我就可以出冥山,不再受这样的痛。那日,从萧嬷嬷那儿知道十二峰送了珍奇去山上,我就想顺一些看看有没有解百蛊的丹药,然后发生的事你应该也不会忘。 每两个月我都会上山一趟,厨房的嬷嬷们谁都不敢再提关于你的事,要不是偶然发现薛嬷嬷早晨准备吃食,我都不知道你回到山上了。你和她的事,我是今天才听大师兄说的。你放心,我不是谁的奸细,也不会带人进冥山。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可以走了。” “我相信你。”我捏着碗,在手里转圈,道:“你要是愿意,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打土匪,有你的晕死人不偿命,再穷凶极恶的人也得变成待宰的羔羊。” 他小声说:“小爷身体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想到他刚刚那么痛苦的样子,我纠结道:“那些峰主给我的丹药对你没有用吗?” “有些用,但是治标不治本。”夏之道:“小爷想睡了,你是真的可以走了,明天我们还要去打土匪。” 我也不理会他,吩咐伙计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对夏之说道,“我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情叫我。要是叫不醒,多叫几声,实在叫不醒......你就叫外面的人吧。晚安。” 这话也就逗逗他,今夜注定无眠。 夏之这娃也真够命苦的,出生就被曲星黯烙上了”凰后”的印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第187章 大师兄在长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了千羽温柔的脸上出现了裂缝。不过,这种护犊子的感觉我还真的很受用滴。 我附和道:“我千羽相公说的对!得回邦陇。” 小师兄尴尬一笑,无奈道:“既然你们夫妻二人这般恩爱,我们这些外人确实不便说什么。说到底,我们担忧的始终是小师弟的身体。如你所说,感情的事不是独角戏,一人蠢钝,一人装傻,旁人再忙活也是做白工。等小师弟醒来,我们就自行离开。” 千羽浅浅一笑,道:“各位保重。” 我附和:“保重。” 小师兄颔首,大师兄犹豫道:“就这样?那小师弟.....”小师兄一个斜睨就把大师兄唬得闭了嘴。 好有爱的小美攻...... ^.^ 别说我重色轻友不够义气,在给千羽煮面的时候不忘给夏之他们煲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不太开心的是,我把粥送过去的时候,大师兄竟然勃然大怒,吼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要是没那个心思,就不要靠近小师弟!死开点儿!” 我被骂得莫名其妙,一脸懵哔,问小师兄:“你家这位是不是被狗咬过?你是大夫,得给他好好治治。” 小师兄接过端盘,冷冷回头道:“不劳您操心,我家这位正在长牙,不送!” 嘭! 门被大力关上,我被拒之门外,在震惊的余韵中久久不能释怀。温柔可亲的小师兄呢?被狗妖俯身了?! 长牙? 他是不是转着玩儿地在骂我? 我去!妞儿也是有小脾气的! 我抬起手,握紧拳头,想扣门,却莫名其妙没有那个勇气,手腾空了好久,还是默默放下来。 心里突然泛出一丝苦涩,将这颗心慢慢缠绕,我竟然后知后觉地心疼夏之。蛊虫噬心的那种痛,我没有体会过,但是我见过被蛊虫反噬而死的惨状。 如果说,连曲星黯,白断机,夏老这样的人物都没有办法将夏之体内的蛊虫引出来,那是不是就说,夏之每次发病只能忍着钻心噬骨的痛?漆黑的铁链, 我无力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扣在头发里,又一次觉得自己的无用。该死的,如果这小子早点告诉我他的情况,我或许还可以向木佑讨要驱蛊的丹药,何必看着他受这种害。 现如今,我没有任何立场去向木佑寻求帮助,能帮夏之的也许真的只剩下可能成为下任大祭司的江心儿。 希望那个女人会看到夏之的心,好生待他。 是哦,人家家大业大后台大,哪儿需要我操心思为他担心,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这么一想,果然心里好受一些。 “小师弟,她本可以帮你,你为什么不开口?”是小师兄的声音。 我踮着脚尖,弯着腰偷摸钻到窗下。 夏之说:“我不想让她认为我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利用她。” 这个傻小子,你自己的媳妇儿,谈什么利用二字。 大师兄说:“我就瞧不出你看上她什么了,长得好看顶什么用,一副风流德性,她身边的男人合起来可以踢整场的蹴鞠。” 围在江心儿身边的男人何止一场蹴鞠,不过,风流样?她的样子还是很纯情的吧。大师兄这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高人啊!厉害! 夏之反驳说:“大师兄,她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那只是表象。这么特别的女子,注定不会为一个人驻足。我不求和她在一起,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夏之原来这么喜欢江心儿...... 小师兄轻叹一口气,“你的心,不知道那个蠢钝的人能不能明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会懂的,一定会懂的......阿嘞?我这是在为我婆婆的对手在加油打气吗? 大师兄说:“蠢归蠢,煮饭的手艺倒是不错。” 大师兄还吃过江心儿做的饭呢?不对,江心儿还会做饭呢?堂堂相府千金居然会下庖,倒还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呢。 夏之笑道:“我就说她是特别的,无论什么光环罩在她的头上,她都淡然处之,她就是她,没有被世俗染上一丝恶臭.......” 抱歉,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么恶俗的话从小菇子嘴里说出来,真是一阵鸡皮疙瘩掉地上。 这小子在我面前跟只小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小爷小爷的,动辄就生闷气。一提起江心儿,就跟小狗仔子似的,我仿佛能看到他现在正抖着两只小毛耳朵,晃动毛茸茸尾巴的样子。 ‘﹏’ “热腾腾的面来咯!” 推开房门,千羽只着丝绸的里衣坐在贵妃榻上擦拭长发,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层细微的汗珠,惊艳了我的视觉。 见我来了,千羽温柔的嘴角上扬,静静地看着我,柔声道:“二宝娘子帮我擦发吧。” 我吸掉嘴角的口水,放下面迈开欢快的小步伐,让他躺在我的腿上,仔细轻柔地用洁白的棉布擦拭掉发间的水滴。 千羽温顺地像一只小猫,伸出细白的手指沿着我的五官勾勒,“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为夫真的好想你。” 我想了想,犹豫道:“如果我说,我闭关修行了,你信吗?” 千羽的手指点到我的鼻子,笑道:“信。只要别告诉我,你修了佛门那一套断情舍爱离别,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信。” 当他的手指摩挲到我的唇,我轻张嘴寒住修长,m感的s蕾尝到幽兰的芬芳,拉出一条细长儿晶莹的银丝。 千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果断道:“你赶紧吃面,不然没体力,我在里屋等你!” 可...要知道,我是一个整晚没睡的人,沾上被子的结果就是,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千羽还在睡,安静地如同他最爱的兰花一样,冷清高雅。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睡颜,但,这是我的千羽,不是我吹,就算他们兄弟两个穿同样的衣袍站在我面前,我也能一眼分辨出谁是我的千羽。 突然间,千羽的眼睛动了动,半睡半醒间,孩子气地用手揉了揉眼睛。 好!可爱! 千羽看到我呆呆地盯着他,轻声唤道:“二宝娘子,你醒.......” “对不起!”我堵住他的唇,没有风光大娶,没有浪漫的洞房,至少让这层关系确定下来。 我媚眼若丝,小脸绯红,双手支在的的头侧两边,气息不稳道:“千羽......你是我的,我爱你。” 第188章 搞事情 爱情的运动注定是男人的主场。 第一场爱情角逐过后,我以胜利者的口吻宣布:“柳千羽!你是我的了!”亲了亲,亲了又亲,无限温柔化作秋波,道:“以后,你只能是我的。” 千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是你的。” 我奇怪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别把事情埋心底。” 千语捧着我的脸,眼波流转动人,声音温柔地能挤出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能原谅我的,是不是?” “比如?” ........ 好一会儿,千羽自嘲道:“我果然很自私,二宝,对不起。”他坐起身,伸手捡起衣服。 此情此景此刻......我好想揍他一顿! .......不舍得...... 这洞房也太特么难忘了吧!!!这是几个意思!!!刚刚的缠绵呢?是幻觉? 我的感觉不是很好,超级不好!像是被玩弄一般,抓住他手里的衣服,质问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别搞得我们的感情跟纸糊的似的!倩幽山庄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你就算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你也是我相公!” 千羽坐在床边,双手捏住床沿,指节捏得发白,“二宝......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希望有你爱,有你在身边的普通男人。” 千羽,普通? ......这两个词八竿子够不上吧。在我心里,千羽的代名词是,心思深沉,神秘莫测,美味可口,难以捉摸,温柔体贴..... (--什么鬼混在里头? --技术流,一般人不懂的。) 我看着他的背,那些狰狞的鞭痕变得浅淡,变得温柔,我知道,千羽是为我在尝试着放下,这样一个男人,我如何不珍惜。 千羽叹了口气,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曜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逍遥桀违反军纪被软禁在神庙,元齐拓会在成亲那天接任迦湿谷谷主,悦怿失踪了......但很有可能在东风寨。” “嗯。”我冷静道:“这些事情里,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袖手旁观。” 我呼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他,“千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已经不是那个眼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的孩子。爱一个人,就是想占有他,这种心情我太了解了。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说不定做得比你要绝。只是袖手旁观哪里够,至少要添柴加火才行,让那些家伙搞大别人肚子或者搞大自己的肚子。千羽,是我不好,惹了太多的情债,你很好,是超级超级好。” 千羽转头看我,“你不怪我没有看好这个家?” 我在他的背上留下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草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这么博爱,爱了一个又一个,有什么资格把那么优秀的你们全部拴在我身边。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扔都扔不掉。如果,他们真的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去祝福,但我也不会去阻止。” 在千羽震惊的眼神中,我继续道:“可千羽,你是我的夫,我会一直爱你,所以,你这辈子也别再妄想着从任何人那里寻找什么幸福!” 被看我面子上风轻云淡谈民主,心里早就骂娘骂出了花!我特么才走半年,就给我闹腾什么?多了个人?成亲?小白兔跑去土匪窝干嘛!不就是打到北禹去了么,逍遥钰翎凭什么软禁大猫咪! 这是算准了我现在又变成废柴了?没有利用价值了?谁都来气气我? “嗯......” 一声沉闷的痛从他鼻腔逸出,我满意地松开小牙牙,霸道地宣布,“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能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印记,心里也是。” “那他们?.....” 我捂住千羽的嘴,在他耳边低语道:“洞房的时候,专心点。” == 运动过后,胺多酚化成欢快的小溪流肆意地在我每一根血管里流淌,相对于我的身心愉悦,千羽已经累成了一滩泥。 我神采奕奕,神清气爽,在院子里伸了一个大懒腰,刚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就看到夏之从屋子出来。 一想到他为了江心儿留在我身边,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你丫怎么还没走?” 夏之像吃了八斤辣椒,喷火道:“你就这么想让小爷走?你答应带小爷去剿匪的呢?被你给吃了还是已经拉到茅房里去了!” 我吼道:“要不是你这个祸害晕倒,我们都到东风寨了,早知道你身子这么弱,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夏之哼道:“谁带谁出来?大白天的就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吗!你是因为我晕倒才没走的吗!” 我反问道:“不是你,难道是因为我吗?” 他吼;“你强词夺理!” 我叫:“你无理取闹!” 他骂:“哪有女人像你这样的,无知,粗鲁,蛮横,从头到脚没有一个正经女人该有的地方!” 我冷哼,“我家开j院的,你跟我谈什么正经。我知道,你媳妇儿天人之姿,人中龙凤,名门之后,了不起,当真的假正经!你既然瞧不上我,跟着我瞎掺和什么!想跟我套近乎,回头义无反顾出卖我是不是!” “你!”夏之突然捂住胸口,弓起背,似是被刺激到,又疼了。 我赶忙撑起他的身体,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对不起,小菇子,我知道你会的。你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小师兄!大师兄!” 好吧,没人搭理我。 我放大嗓门,叫道:“人哪!” 夏之喘气道:“.......他们走了。” 我跺脚埋怨道:“你这对儿师兄太不负责任了!” 扶着他来到房里,靠在榻上,夏之虚弱道:“小师兄告诉我,爷爷委托了倩幽山庄找我,是不是?” 我点头。 夏之轻声道:“口渴。” 我摸了摸水壶,道:“水冷了,我去倒温的。” “等等。”夏之叫住我,“既然爷爷让你带我回京都,这段日子,你得跟在我身边。” “那不行。”我果断拒绝,“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的身体好像一天比一天糟糕,你得赶紧回去找江心儿。” 他疑惑道:“为什么要找她?” 我眨眨眼,觉得他问了个傻问题:“她不是你的那个婚约吗?她现在后台很硬的,帮你解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你这么 第189章 悦怿是军师 “我饿了。” 夏之转过身,背对着我,莫名其妙又生起闷气。我很是怀疑,他身体里的小虫子,名为闷气蛊。 从来没觉得夏之是个难伺候的公子哥,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夏之慢悠悠地喝着粥,说道:“我们还没有两清。” “嗯?”我眨巴眼睛,努力回想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牵扯。 “我和你相互隐瞒了身份,算是扯平。我带你出了那个地方,你给了我丹药,也算扯平。可,你答应了爷爷会带我回去,这样说来,你应该把我带在身边。” “啊?”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随后立即说道:“是我答应了你爷爷,又不是答应你,我已经通知夏老派人接你了,到时候,倩幽山庄也会派出护卫护送你回邦陇,你没必要跟在我身边的。” 夏之一本正经道:“那你就不怕我半路跑了,或者死了?娶我之人命有凤格,也许我会被抢走呢?” 我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绝对赞同,“那我跟你一起回去。不过,我要去东风寨救人,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夏之笑得很灿烂,拒绝道:“说好的呆在你身边,又被狗吃了?” “要不是怕你犯病,我真想打你一顿!”我瞪大了眼睛,怒道。 夏之轻轻放下空碗,干净的脸上挂着璀璨的笑容,道:“我的身体没那么差。” 我干笑道:“呵,呵呵......” 夏之将碗挪到我面前,道:“再来一碗!” 我小声抱怨道:“身体不差叫人伺候!”手里乖乖给他又盛了一碗清粥。 夏之笑吟吟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东风寨?” 我单手撑着侧脸,随意道:“等我相公醒了,我和他商量完就出发。” 昨晚在休息的时候,是什么休息,我就不具体说了,在休息的时候,千羽跟我讲了个大概。 和我想得荒乱无度没有太大关系,太女似乎也是在寻找魂炉,她认为童男童女的身体更为圣洁。 悦怿当初为了找我,一个人踏上了寻妻之路,千羽也有派人暗中保护他,可是某一天悦怿突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如同我一般。 半个月前,负责红楼公子馆的薛堂主受太女秘见,要求倩幽山庄供二十辆货车给东风寨运送一批货物。 朝廷和倩幽山庄之间一直存在着一些不可言明的关系,如果应了,就相当于将倩幽山庄站在太女这一队示众,如果不应,麻烦就会接踵而至,毕竟帝京是太女的地盘,以往倩幽山庄确实是偏重于她,暗地里帮她铲除了一些异己,她能坐上这个位置,除了她自己的能力,倩幽山庄除了一部分力。 然,人心是贪婪的,更何况是觉得自己稳坐高位的太女殿下,她许是觉得倩幽山庄将来得靠着她才能在南蜀站稳脚跟,帮她已经成为理所当然,已然将倩幽山庄的势力当做自己的势力,且,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薛堂主虚与委蛇,说做不得主,得向上头报备。 在飞翎送信的途中,千机堂路堂主亲自潜入东风寨调查,确定了所谓货物是童男童女的同时,发现了悦怿居然在东风寨做狗头军师。 羽原本就在南蜀各地寻找我的下落,收到消息后,很快赶到帝京。 在东风寨大当家顺利把货物送到太女府之后,千羽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收集了足够多的的线索之后,决定亲自去一趟东风寨会一会昔日的小白兔。 他本来是不紧不慢坐着马车走走停停打探我和悦怿的消息,结果,没两天就收到了我出现在帝京的消息,想都没想和几个影卫快马加鞭赶回来。 最让他觉得蹊跷的是,我出现了,还是因为这些箱子出现的。 是巧合,还是有人算准了,刻意为之? == 日上三竿的时候,千羽醒了,看到还没离开的夏之只是点头笑了笑算打了招呼,然,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还是有丝隐约的不悦。 我抢先解释道:“千羽相公,你娘子我向来说一不二。我答应夏老带他回去的,说话得算话。” “你决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说不。”千羽淡淡的声音里浅浅的无奈,“启程吧,看你的样子,恨不得要插上翅膀飞过去了。” “没有,没有。”我讪讪道。 一辆超级大的马车停在门口,几个护卫往车上搬着东西。 我指着十来匹马,疑问道:“就这几个人就够了?” “江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千羽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鼻子,“绞杀贼匪的事情哪里需要自己手上沾血,想沾上倩幽山庄这四个字的势力多的是,就近拉一个出来就够了。” 我扬起可爱的笑容,在千羽脸上飞快地啵了一下,夸道:“千羽相公,你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了!” “你这个小笨蛋,还真以为写封信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如果你收到威胁,想到的第一件是晴是什么?” 我的信上写的是,居然敢冒用倩幽山庄的名号行无良之事,还抓了圣庄主的故人。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这两天赶紧选个老大出来,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事儿是准备公了还是私了。 “那还想什么呢,肯定是跑呀。” 千羽道:“是呀,你这么笨都知道要跑了,难道那些滚刀舔血的土匪会老老实实等着你去清理他们的寨。” 我讨好地又重重地在他唇上啵了一声,讨好道:“千羽相公,我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才能把你娶回家!么!么么!”再亲两下。 “咳!咳!”始终没什么存在感的夏之发出不轻不重的两声咳。 我傻呆呆回头,问:“小菇子,你嗓子不舒服吗?” 他用力地点头,道:“嗯。” 我唏嘘道:“果然,医者不自医。”挽上千羽的胳膊,问道:“枇杷糖带了吗?” 千羽斜睨看了一眼我。 我摇了摇他的胳膊,讨好道:“两颗,就两颗。” 千羽无奈道:“在车上。” 马车很大,就像一个小单间,除了两边的座椅,还有一张桌子,甚至还有一张贵妃榻,两个和马车齐高的多层木厨。 一上车我就窜到了榻上,千羽从木厨的一层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药瓶,递给夏之。 第190章 冷战 夏之打开瓶盖闻了闻,拿出一颗仔细咀嚼,点评道:“枇杷叶,川贝母,五味子,甘草加冰糖熬制成糖,清咽润喉,止咳平喘,润肺化痰。这种做成糖块的方法倒是新颖的很,不会让人反感药草的苦味。” 我咧嘴笑,直点头,“很聪明是不是?” 夏之不吝啬道:“嗯,很聪明的点子。” 我抱紧了千羽,腻歪道:“有人夸我聪明,我好开心,我一开心,就想亲亲,来,给娘子亲一口!” “咳!咳咳!......”夏之使劲拍了拍胸。 千羽递了一杯水,夏之接过杯子,把糖顺下去,震惊道;“你这个连断肠草和金银花都不认识的家伙居然会做这个!骗鬼呢吧!”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我是不认识草药,可我相公知道。告诉你,我厉害着呢,我会做糖,各种糖。” 夏之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哪天做给我看看,我才相信。” “我的糖都是做给我相公们吃的。”我的脸蹭了蹭千羽的胳膊,撒了把糖,“不过.......你要是带些你爷爷做的蜜饯出来,我也是愿意跟你交换的。” 夏之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要爷爷做的?小爷做的蜜饯有钱都买不到。” 针对甜食这个话题,嘻嘻哈哈吵闹一会儿。 千羽笑了笑,对夏之道:“我对你身体的蛊虫很感兴趣,正巧带了一些古书,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法子。” 车轮碌碌,接下来的车厢只剩下翻书声和我平稳的呼吸声。 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晚上在客栈被动运动之后运功成了我几日旅途的节奏。夏之又像之前一样安静,不吵不闹不骂人,安静地像不存在。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虫子容不得他激动,淡定就能保命。 我不禁唏嘘,如果那晚火烧杏鲍菇发生在冥山之外,这货估计就死在我黄金右手之下了。 呃......想想,有些后怕嘞。 “想什么呢?”千羽见我看夏之看得发呆问道。 我嘻嘻一笑:“好看就多看两眼。” 夏之的耳根瞬间红了,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下。 千羽皱眉道:“二宝!你的无心之语会给别人造成很大的烦恼,这样孟浪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气。 我丧气哦了一声,翻身转过去。 哼!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发什么脾气,妞儿也是有脾气的人! 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偶尔翻书的声音。我猛地坐起身,嘴巴嘟起:“千羽,我生气了。你哄哄我。” 夏之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看书。 千羽则置若罔闻,眼睛盯在书上,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我。 因为我的一句没过脑子的大实话,我和千羽开始了人生中第一场冷战。 这场冷战以东风寨弃械投降结束,冷战变成了激战。 我把所有的怒气都砸在了山匪身上,“你们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就这怂样怎么当的土匪,还不如垦荒种地老实过日子!当土匪就要有一不怕死二不要命的精神!草!我们这大老远跑过来玩儿来了是吧!你们好歹意思先打一下再投降呢!” 土匪们面面相觑,这是几个意思呀?俺们都被围了好多天啦,逃跑是死,打也是死,投降还错啦? 莫铁和沈冬,也就是大高个儿在我们之前就到了东风寨,见到南蜀四庄之一的“乔剑庄”庄主乔敏带着百余弟子将东风寨围住,震惊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在我和小菇子客客气气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他们的脸经过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变成了白色。 莫铁颤着舌头弱弱地问:“您,您,是仙子下凡吗?” 我呵呵直乐,“我要是仙子,还要带这么多帮手吗?挥一挥手就天下太平了。” “可你的头发......还有眼睛......” 相对于他们的震惊,乔剑山庄的各位就淡定地多,见多识广的他们,对于神族血脉应该不陌生。很可惜,我不是。 不不不,很幸运,我不是。 幸运还是不幸,这件事情还真不是一概而论的,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就是了。 我笑道:“大哥,咱就不纠结于皮囊这件事了,孩子们还好吗?” 莫铁听到我问到孩子的事情,立马就不拘束了,道:“好好好,沈冬大哥带我们找了处山洞,暂时安定下来......” 一番交谈下来,我更加确定了,大高个儿和莫铁是具有领导能力的老实人,这些孩子交给他们还真对了。 不战而胜这句话,再一次证明了实力的碾压有多重要,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都特么不是问题,再加一句,有钱就是大爷! “想必这位就是圣庄主,在下乔敏,乔剑山庄庄主,这是犬子乔静默。”乔敏个子很高,女子的美艳和男子英气结合在一起成就了一个成熟女人。 (--还有个小帅哥! --哪儿呢?看不到。) 我拱手道:“这次多谢乔庄主相助。” 我握了握千羽的手,“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对于交际这种事情,我确实不会,更何况,我还是个挂名的庄主。 身边的千羽直直站着,理都不理我。 我勾了勾手,让美艳动人的薛堂主负责公关交际。薛堂主迈着仪态万千的步子走过来,识时务地引乔敏到一旁寒暄。 千羽风华绝貌地面容始终不冷不热,保持一个表情。 “因为一句话你至于么!小菇子就是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了!你想闹到什么时候去!”我吼道,“以前我往家里收人你都不会说什么,现在算怎么回事?我就这德性,你能跟我过就过,过不了......” 千羽静静地看着我,总算看了我一眼,等我接下去的话。 “过不了也得过!”我又不是傻,“我就算往家里带满人,你也只能看着,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魔掌!” 众人像看街边的疯子一样看着我,歇斯底里的样子确实和疯婆子没什么区别。 千羽轻轻冷哼,一副轻蔑的神情,这表情,没来由地熟悉。 我的那个火,蹭蹭蹭就往上冒,“行!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曜的臭德行都是跟你学的呢。你什么话都憋心里是吧,憋死你!” 我大步边往前走,边大声叫道:“悦怿!你给我出来!华悦怿!悦......小黑兔?”我仔细看了看向我走来的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你看到没,现在就连千羽都对我不温柔,不体贴了,我感觉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快让悦怿出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脆弱心灵。” 小黑兔语气清冷道:“他不在了。” 第191章 装死引悦怿 我松开手,拉住他就往没人的地方跑。 在旁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俩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质问道:“什么叫做他不在了?是他的魂被灭了,还是说他换了个身体?” 悦怿的语气依然冷淡,“他不想见你。” “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见我,可你别拿这样的话糊弄我。他有多喜欢我,我清楚得不得了,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我急得团团转,一把薅住他的衣襟,“是木佑干的是不是!还是说根本就是你把他藏小黑屋!让他出来!现在!” 悦怿打掉我的手,指责道:“你算什么?见一个爱一个,凭什么让他为你等待,为你守候?娶他的话说了多少遍,哪一次你实现过承诺?他一直在为你改变,变得坚强,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知不知道,原本我只能出现一会儿,时间一长,他就会头痛很久?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却坚持让我整夜去为你偷东西,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呆在房里一个人忍受剧痛,你在干嘛?不记得没关系,我来提醒你,你在忙着和元齐拓浓情蜜意,共赴巫山。你有真的关心过他吗?寒寒?我该叫你什么?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想跟你说,你真的配不上他。” 这小傻瓜!还真是......蠢死他算了! 我笑了...... “原来,我爱人的另一半成了我的情敌.....”我看着他,笑道:“所以说,你害怕他跟我走,把他藏起来了是吗?你不敢让他见到我?” “哼!”标准的小黑兔哼,“他不想见你。” “你得了吧。”我双手环胸,“不想见我?难道说我来这儿是巧合?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即使我没有在路上遇到商队,也会有其他的途径让我知道这件事情。要真的不想见我,何必牵扯到倩幽山庄。” “你想多了。”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我抓住了这丝不耐烦,“是木佑是不是?他已经找到魂炉为你们换了身体是不是!” 他知道我会出来,他知道我一定会跑出来!这只成了精的狐狸! 路见不平一声吼,关于欺负孩子的事情我一向是零容忍,更何况牵扯到倩幽山庄。名声这件事情很重要,即使是开馆子的,我们也是要立官方认证的牌匾哒。 “悦怿!你出来!”我吼道,“快出来!” 我刚走两步,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劈在我身上。我的背上被烧了一个黑洞,隐约间闻到布料,毛发烧着的味道,哇靠!还好我穿的是蚕丝织成的衣袍。啊!我的头发! 我口吐一口烟,抬头望了望蓝天白云,绿树红花。 嗯,雷不是落在头上的,在确定了不是欺负人太多遭天谴之后,我转过身朝几棵树吼道:“要不要脸!谁用雷劈我?给我出来!” 两道白光伴着滋啦声朝我和悦怿的方向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更得说我反应快。 我迅速闪过,将悦怿扑倒在地,后背生生又被雷劈到,这回真真切切闻到肉香了。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护卫齐齐飞身将我围起,几道暗影朝着放雷电我的身影追去。 “二宝!” “圣悠悠!” 千羽和夏之跑进护卫的保护圈,看到我静静地趴在悦怿身上一动不动没了呼吸,顿时红了眼睛。 千羽跪坐在我身边,摸完我的脉搏,颤抖着手抚住我的脸,说:“二宝娘子,我不和你闹脾气了,你醒醒。你最喜欢看美男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夏之立在我的身边,捂着胸口,说:“喂!你别装死啊!你还没带小爷回家呢!你想吃多少甘草梅,小爷都给你做就是了。喂!”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跪在我身边,捏住我的下巴,试图撬开我的嘴,“你张开嘴,不苦的。你倒是张开嘴!张开!” 身下的小黑兔轻轻推了推我,小声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雨应寒,你给我起来!”悦怿的声音很大,手里的动作很轻,他捏住我的双肩轻轻晃动,“起来!你给我起来” 千羽无力站起身,伸出修长的手臂,从地上小心将我抱起,脸侧轻触我的鼻尖,像是丝绸滑过,落下一颗颗湿润的泪珠滑落我的脸庞,温柔道:“娘子,为夫带你回家......为夫会一直守陪你。等你睡醒,我们就到家了,乖......” 夏之握住我垂下来的手腕,两指放在脉门上,轻喃道:“她不会死的,是不是?她刚刚明明喊得那么大声。你把她给我,我带她回去......他们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夏之的手冰冰凉的在颤抖,呼吸喘气,很不平稳。 千羽抱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生气在一丝丝抽出他的身体。 呜呜......我感觉自己好禽兽! 不,不,我穿着衣服呢,是衣冠禽兽。 不,不,不,不能这么调侃禽兽! 我要是承认,我封了经脉,闭气在装死,会不会被他们群而攻之,然后真的被打死? 呜呜......小悦怿呀!你快出来!你出来我就可以像睡美人一样被爱唤醒,对,就是爱的感召。 周围雅雀无声。 “寒...寒...”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沙哑的破锣嗓子,“寒寒......” 真的找到魂炉,已经换了身体了吗?为什么不是小黑兔被换走。 “滚开!”千羽的气场可怕地骇人,我在他怀里听到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沉甸甸的,有些骇人。 “千羽哥,让我看一眼,就让我看一眼!”我感觉一只手试图靠近我,千羽停下脚步,那只手缓缓收回去。 那个沙哑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千羽哥......我错了.....寒寒!寒寒.....悦怿错了,悦怿不躲了,寒寒....让悦怿再看你一眼好不好?.......寒寒.....” 悦怿的声音响起,“够了!你别这样,她死了!已经死了!” “寒寒很厉害的,寒寒不会死的......寒寒,悦怿在这里,你看看我!你是来找我的,是不是?你再看看我!” 风吹过...... 干呕声此起彼伏。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感觉告诉我,这是我醒来的好契机。 一口带烟的浊气缓缓吐出,我慢慢恢复了呼吸,颤抖睫毛...... 第192章 多灾多难的背 “呕~!” 这特么什么味儿?腐尸被水跑了三天!太特么太杠了! 我缓缓睁开眼,无力道:“千羽,再生气也不能把我扔粪坑。”转过头,“呕~!” 我的早饭~(举起尔康手......) 千羽的眼睛通红,噙满了泪珠,悲痛欲绝强忍着坚强,沉沉的疯狂在眼底翻滚。 瞬时间,我明白了愧疚二字如何书写。然,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是装死来着! 我是被熏醒的!对!我就是被熏醒的。 ok!心里暗示结束。 我依偎在千羽的怀里,柔弱道:“相公,我好疼......”这是真话,后背真的火辣辣地疼。 千羽柔声安慰道:“我来给你处理伤口,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僵着脸看向那个哭着喊“寒寒”的家伙...... ....... 一排排乌鸦穿堂而过,留下一堆堆臭烘烘的粪便。 木佑!干得漂亮! 我来用我不怎么丰富的词汇来形容一下“悦怿”:两百多斤的大肥熊,又高又胖,黝黑的脸上挂着一整条浓眉,毛孔粗大地跟挂满火龙果籽儿似的,泛着油光,厚重的嘴唇有些发黑,一条刀疤从左眉尾划到鼻梁,左眼眼皮无力地搭下来,只剩下一条缝,右眼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小,有些猥琐。 最可怕的是,那股子把我熏醒的味道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这是不小心掉茅坑里了吗? “过来!”我轻喝道。 悦怿耷拉着脑袋不自然地退到小黑兔身后,埋着头偷偷瞄我。 大狗熊躲在竹子后面大概就是眼前的景象。 夏之惨白着一张脸,走到我千羽身边,将药丸放到我唇边,道:“吃掉!” 我拧着眉,嫌弃道:“好苦的。” 褐色的药丸停在我的唇边,夏之用眼神在坚持。 “啊...”抵不过他的坚持,我张开嘴,将药丸咽下,苦涩残留在舌蕾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部,内心流泪中。 夏之对千羽说,“这个丹药对她有用。” 千羽微微颔首。 我拍拍千羽的肩,道:“相公,让我下来,我跟悦怿说些话。” 千羽的眼神隐晦,对悦怿道:“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选择不见他,但,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她。”抬步往马车走,垂目对我说:“你别开口,我现在想杀人。” 眼神像刀子一样歘歘歘戳的我心肝儿颤,这是知道了我装死? 不管他知不知道,我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千羽,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哪怕有一天,你亲眼看到我灰飞烟灭,也要相信你娘子我会回来找你。” “别再有下次!否则,我会在你睁开眼睛之前让所有人为你陪葬。”千羽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将我轻轻放在贵妃榻上,小心翼翼剪开我背后的衣服,露出狰狞的后背。 夏之端进来一盆清水,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多谢。”千羽拒绝,“你的脸色不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一会儿来看你。” 夏之放下水,道:“你留下来照顾她就行了,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请叫我。”转身退出去,将马车门关上。 “他经不起大喜大悲,因为蛊虫,我亦经不起,是因为你。什么荒唐事你都可以做,就是不要再装死,我受不了。”千羽仔细擦拭我背后的灼伤,道:“真是多灾多难的后背。” 我握住千羽的手,“你娘子我现在很厉害的,雷都劈不死,这点儿伤睡一觉就好了。” “我想陪你一世,护你一世,可从你出岛之后,我愈发觉得无力。即使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你受伤,我却只有无可奈何。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不肯放过你!”千羽紧紧握住我的手,极力控制自己,几个呼吸后问,“东风寨的土匪你想怎么处理?” “告诉沈东,不管男女,留下的人会和他一起照顾那些孩子,重建村庄。他是个知轻重,重情义的人,会下得去手的。” 千羽松开手,拿出一罐精致的药盒,道:“朝廷和江湖上动辄灭人满门担心的就是春风吹又生,他们深知一颗野草长成了会有多毒。你今天放过了这些土匪和那群孩子,就是在背后留下了刀子。” “倩幽山庄要是怕几个孩童的报复,您现在就可以宣布倩幽山庄解散了。”我转头做了个鬼脸,“身在土匪家不是孩子的过错,他们的世界是父母给的,所以不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可以重新给他们一个世界,孩童的心和大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可以被感化的。就像倩幽的那些小主一样,想想流寒,凌云,这些刀子最后不都是握在我们的手上吗?” 千羽打开把扇子,将药膏的清凉一点一点沁入我的肌肤,“凌云和流寒能一样吗?是倩幽山庄为他们手刃了仇人之后心甘情愿加入倩幽的。算了,你呀,就是无理也要搅三分,难不成你还想亲自留下来感化他们不成?” “切!”我嗤鼻道:“还留在这儿嘞,等着被雷劈呀!” 千羽拢起扇子紧紧握着扇骨,仿佛握着某人的脖颈,道:“你受的痛,我会让那些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就是!”我赞同道:“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可爱小猫咪!” 我握爪,贴在脸侧,眨巴可爱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叫道,“喵呜~” 千羽持扇轻轻打在我的脑袋上,多云转晴,浅笑道:“就知道胡闹。” 收起爪拳头,我把手撑在下巴下面,道:“相公,要是没有你们的守护,就我这德性,早死八百年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们一定要抱住我,不放开我,知道吗?” 千羽继续为我的后背扇风,宠溺道:“一辈子抱着不放手,为夫乐意至极。” 我幸福道:“千羽相公,你是最好的!我们生个娃娃吧!” 千羽愣了一下,道:“为夫可见不得你受一点疼,生娃娃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做。” 这是想到我上次受伤和曜美其名曰“疗伤”了,伦家说的是日后,不是现在......(捂脸!!!) 生娃娃本来就是日。后...... 呀!不能再想了。 真所谓,一辈子和尚好当,半辈子光棍难熬!美食当前,只能看,只能摸....... 第193章 哄悦怿 “啊!” 扇子打在手背上。 收回被打的咸猪爪,闷闷不乐中,囔囔道:“连摸都不能摸了.....” “都这样了,安生点!”千羽问:“悦怿变成这样,是木佑所为吗?” “八成是的。”我郁闷道:“丑就丑点,臭就臭点,但终归还是个带把的,这要是给悦怿换个女身,我还得去挑好用的工具,也不知道是玉的好,还是木制的好。再说不定我就爱上和女人欢畅淋漓,到时候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啊~!” 背上的伤口被扇子顶住,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千羽怒嗔道:“你要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让你清醒,那就继续胡说八道。” “疼.......我好疼......”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他,浇灭他的火气。 “寒寒......你还好吗?”窗外传来破锣的沙哑声。 “不好!”我回道。 “寒寒,你别生气了,都是悦怿的错。” “您哪儿错了呀!都是我的错!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一个满肚子都是低级趣味的大s胚子。” 千羽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噌地坐起身,在他润泽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叫唤道:“喵呜!” “疼疼疼疼疼!”扯到烧肉,老老实实趴了回去。 千羽皱眉道:“你就安生点吧。我去把外面的事情收尾。” 我抓住他的手,继续眨巴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千羽相公,帮我把叫悦怿进来呗。” “为夫的肚量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千羽淡漠地扔下一句话,将门关上。 生气了,又生气了....... 习惯了千羽温柔,纵容,我早就忘了他也是一个有情绪的人。 老话说的好,得不到的千好万好,得到的有恃无恐,这是吃定我了呗。 “寒寒......”窗外犹犹豫豫地开口,刚叫了个名字就没了下文。 “悦怿,你是不是怨我?恨我?我答应给你们两个自由,结果我一句话都没留下就不见了。你变成这样,一定恨死了我,是不是?”我平静地开口,远远地看着窗外的阴影,“不愿意跟我说话吗?已经讨厌我到这个地步了吗?” 哄男人么,我是专业的,术业有专攻。 这招叫以退为进,胡搅蛮缠。 “悦怿,甜言蜜语我说的太多,承诺的事情没有一个做到过,你恨我,应该的。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悦怿,你的身体,我没办法还给你,那我就把自己的脸还给你。我至少跟你说过五次娶你的话,那就六刀吧,凑个双数,大吉大利,然后放你寻找你的幸福。” 我慢慢抽出匕首,故意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慢慢送到自己脸颊,然后在悦怿的身影闪动的时候,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闭眼,将匕首划过脸颊。 门被狠狠撞开,“不要!寒寒!不要!” 木几被撞断,桌上的水杯水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匕首抵在我的脸颊,一行鲜血顺着锋利淌到我的手上。 悦怿掰开我的手,扔掉匕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顺着脸庞滚滚而下。“悦怿不怪你......是悦怿自己选的......是悦怿的错.......” 稀里哗啦的泪水打在我的手上,稀释了艳红的血,变成粉红色,滴落在纯白的软毯上,绽放朵朵粉墨桃花瓣。 “别哭,别哭。”我伸手擦他的脸,然后没忍住:“呕~” 这是生理反应,真的怪不得我。 悦怿躲开我的手,慌忙往外逃,手和膝盖撑在车底板上被碎片划破也不自知。 “你特么给我站住!”我吼道:“你再动一下,我划烂我的脸!” 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像只大熊一样跪爬着,眼泪掉得更厉害。 这是我的悦怿,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他是我的悦怿,哪儿有干旱,应该找他去赈灾,给两个馒头,就有力气哭整天。 我走下塌,秉着气,把碎瓷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开窗扔到外面,默默深呼吸,关上窗,将悦怿扶到榻上。 “手。”我命令道。 悦怿把手缩到后面,“寒寒,我没事的。” 骗谁呢,我都看到流血了。 我跪在他面前,默默地剪开他的膝盖那块儿,静静给他处理被碎瓷片划破的伤口。 他双腿并拢往后缩,随着抽噎而颤抖,“寒寒......我,我,真的没事。” “呕~”我深深咽下口水,把恶心压下去。 悦怿捂住嘴,含糊道:“我,我想出去,寒寒,你让我走吧。” “我没不让你走,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我知道的。” “不是的!”他使劲儿摇头,“不是的,寒寒,我想你,每天,每天,都想着能够再看到你。可是,我......”他把头埋得很低,眼泪滴答滴答落在衣袍上,“我现在这样,我怕你嫌弃我。” “扯淡!”我扯进儿把他的手扯出来,糊上药膏,“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悦怿,你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喜欢的悦怿。你这么在意外表,是不是说,我变丑了,你也会1嫌弃我?” “不会!”眼泪水是不要钱的,“不管寒寒变成什么样子,悦怿都爱你。我就是,就是......太丑了,真的太丑了......师父哥哥说,不会好看,可没想到,这么丑......还......” “呕~” “寒寒......我还是出去......”悦怿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表情不能用惊悚来形容,太特么辣眼睛了。 离开他的唇瓣,我低下头巴扎他的伤口,“呕~”,咽下去之后,淡然道:“我没事儿的,呕啊呕的,就习惯了。这幅身体也不错,看着就很好生养的样子。” “寒寒.......”他像一只受惊的大鸟,瑟缩着,“我这样,你真的还会爱我吗?” “什么屁话!”打好蝴蝶结,我抬头,望着他朦胧的眼,认真道:“我爱悦怿,除非他不爱我,我会一直爱。你寒寒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我去!我终于知道今天为什么被雷劈了!说谎话!!! 悦怿笑了,笑得傻乎乎的,“我知道的,寒寒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知道的。” 笑起来,这张脸好像也没有那么狰狞。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身板好好练练,说不定能练成元齐拓那样的六块腹肌大壮男。脸上的疤不要担心,千羽有办法,至于这味道.......一定可以祛掉的。” 第194章 和昔日的情人成轻敌 “真的吗?”他目露希望,满满的渴望。 我笑着:“你寒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第二道雷也是白挨的)咳咳,回花盘国头一件大事,就是去下聘,不然,还让我被雷劈。” 管他什么躯壳,芯子不变,他就是我的悦怿。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转移到我的背上,表情变得狠戾,是因为他的脸本来就狠戾,“寒寒,是谁伤你?还是江家那群人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看这伤,八成是祭司一族。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悦怿,我很会惹事,在我身边会有危险,即使这样,你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大颗的眼泪掉落,“只要寒寒不嫌弃我,悦怿愿意!” 悦怿猛地把我抱起来,“寒寒,你趴着休息会儿,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这一抱不得了,那股子堪比生化武器的臭味直窜我的鼻腔。 然后,我胃里剩下的那点儿早饭......可惜了。 车,里,待,不,下,去,了!!! q.q 聚气化灵的攻击对我来说是不过提高魂识的一种修炼,在屋子里呆了两个时辰,别说伤疤了,全身的肌肤想做了一个水疗,别提多有弹性有光泽了。 东风寨进行了一次大清理,莫铁带着一帮车队由乔剑山庄弟子护送去接孩子们过来。 东风寨这个地方依山傍水,可利用的资源很多,沈东对这一带又熟悉,我相信,重建家园只是时间的事。 宁致远被留下来暂时打理东风寨。 乔敏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乔剑山庄做客,交际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帮我清剿东风寨,我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不是。 最重要的是,乔敏说,乔剑山庄的大厨会做七仙归来,美轮美奂还美味的七大硬菜,是皇宫都吃不到的豪华大餐。 妞儿很是好奇,欣然同意。 就在豪华大马车清理干净,熏香彻彻底底熏了一遍之后,悦怿又躲在房里开始扭扭捏捏。气得我不得不使出绝学金刚大力腿,好在东风寨的建筑质量不是特别好,踢了七八脚也就把门踢坏了。 “寒寒,千羽哥给了我两盒祛疤的药膏。你等等我,等我练好身体,找到不臭的办法之后悦怿就去找你。这里我也算熟悉,可以帮忙搭把手。”悦怿的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埋越低,“寒寒,你先走吧。” 我的脸越听越黑,心思一动,装作内心受伤的样子,捂着心口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相信我。既然这样,我们不要相互折磨了,我放你自由,以后,你不用跟着我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悦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呵呵......现在说这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小白兔,你忘了我吧,别再找我,保重。”他是绝对看不到我转身后的那一抹狡黠的,别不把妞儿当实力派。 悦怿的手指攥得发白,眼泪大颗大颗掉,“寒寒......不要!悦怿不要!” 站在门口,我如风中的仙子,金发飘起,万分孤寂,千分失落,百分需要抱抱,十分求安慰。 “你不愿跟我走,即使我说再多,做再多,你还是不愿跟我走,算了吧......”留给他失落的背影,侧脸说不尽的悲伤。 “我......”悦怿的眼泪一直无声再流,肥胖的身体一直颤抖,我仿佛听到了水声的抖动。 “够了!雨应寒!那些人你舍不得欺负,不敢欺负,没能耐欺负,只能拿悦怿来满足你那点儿大女人的虚荣心,存在感!”小黑兔勾住悦怿的腰,冲我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滚吧,你赶紧滚吧!”柔声对悦怿说:“你已经见到她了,你答应我的,会和我游遍山河,悦怿......你答应过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寒寒不要悦怿了,是不是?”悦怿看着他,抛着不要钱的泪珠,轻喃,“寒寒说,不想再见到悦怿了,是不是?” 流眼泪这回子事情,我现在也是轻车熟路,掐大腿! 无暇剔透的眼眶里噙满泪水,龇牙咧嘴后我缓缓转身,凄婉一笑,“悦怿,我爱你......每一次受到伤害都是小黑兔陪在你身边,我能理解这份感情,你不选择我,我尊重你,是我自找的,活该一个人接受这样的痛苦,我走了,祝福你们。” “不是的......寒寒,不是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留下几颗鳄鱼泪。 悦怿哭得更凶了,挣扎道:“我走了,他怎么办?他只有我,他怎么办?寒寒,你告诉我,悦怿该怎么办!” 我向来是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人,袖子一挥,眼泪一抹,道:“你爱我是你的事,他爱你是他的事儿,小黑兔愿意跟着就跟着呗,他都跟了你小二十年了,一定不介意再多跟几年的。是不是,小黑兔?” 小黑兔很不给面子,果断拒绝,“我不愿意!看你那样欺他,骗他,不如眼不见为净。” “悦怿......”悦怿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我不想和寒寒分开,也不想和你分开,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小黑兔良久不语,冷漠道;“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终有一天,我会对你做一些连自己也会后悔的事情。” 他说的后悔的事,是我想的后悔的事吗?小美攻.....悦怿? 那画面......好,辣眼睛!不要想! 我认真道:“我家悦怿只喜欢我,等我死了吧,说不定你有机会。”我怕认真道:“小黑兔,悦怿舍不得你,我也需要你保护他。所以.....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是圣人吗? 不是。 但是我清楚悦怿的顾虑,悦怿的不舍,悦怿的孤单与无助。小黑兔除了悦怿,什么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都帮了我和悦怿很多,很多。 见小黑兔坚定的决心被撬动,我继续道:“你也算跟过我一阵,应该知道,悦怿和我在一起有多危险。再说,悦怿除了你,连个朋友都没有,他现在又这样,你也不想他看到他不开心,是不是?” “寒寒......” 好吧,我知道,悦怿是感动的,就是狰狞的表情扭曲在一起,还满面泪水,除了我和小黑兔,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能接受的了,太惊吓个人了。 要说,我为什么没吐,是因为随身带着两个行走的“中医馆”,别说臭味了,我现在什么味儿都闻不到。 针对于体臭这件事,千羽已经和夏之为悦怿把完脉去深入研究了,拟了好几张方子,就等回到帝京为悦怿进行活体试验。 第195章 接管悦怿 小黑兔想了想,不客气道:“你连他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谈什么给他幸福!”他转过身,抬手按住悦怿的双肩,注视着他,认真道:“她现在口口声声说什么爱的是你的魂,时间长了呢?她的男人那么多,那么出众,她又那么风-流,谁知道还会搭上多少个。好,就算她不介意你现在的模样娶了你,一个月分给你的能有几天?你真的想好了吗?” 悦怿抬手,从衣襟里掏出一根红色的颈绳,红色的编织绳上赫然挂着一枚铜币,虽然铜币都长一个样子,但我看到那枚铜币的时候,心里暖烘烘的。 有一个人,没有任何目的,单纯地把我放在心头。 “从我接过这枚卖身钱开始,我就想好了这辈子只做寒寒的人,哪怕她不碰这具糟糕的身子,只要能呆在她身边,我都是幸福的。寒寒是多情,可她不是那种烂情的人,有时候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罢了。悦怿,我有多爱她,没有人会比你清楚,是吗?” “你们走吧。”小黑兔说:“等我想通了,我也许会去找你。如果那个时候,这个女人,还没履行承诺娶你,我就算打晕你,也会把你绑走!” “那你没机会了。”我嬉皮笑脸道:“到了帝京第一件事,我就带悦怿去买聘礼。” “哼!”鼻孔给他堵起来!“用谁的银子?悦怿的?还是你相公的?用相公的钱娶小爷,这种事估计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嘿!”带不带这样戳人短的!“我这一身傲骨岂能被银子压弯,你就等着看我风光大娶小白兔吧!” 小黑兔明显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勾起一边的嘴角,“好,我等着看你的傲骨。” 我拉住悦怿,往身边带,“怎么?你还想改行去盗墓?对骨头太执着不是什么好事情,会折福折寿的。” 小黑兔敛起笑,哼了一声,威胁道:“你以后出门最好别带什么贵重物品。” “那不行。”我贴在悦怿胳膊上,酸了小黑兔一把,“我出门一定得带着悦怿,他是我的宝贝,你偷不走的。”酸不死你。 悦怿脸红了,虽然黝黑的皮肤不明显,但我确定他脸红了。 我和悦怿走了。 走之前,小黑兔意味深长对我说:“我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没有道再见,“在外头好好见见世面,等着你回来膈应我。” == 为了不荼毒千羽和夏之的鼻子和胃,悦怿和我单独坐上一辆马车,诉说这半年来同折子戏一般曲折离奇的经历。 我莫名其妙失踪之后,圣曜他们兵分几路去找我,悦怿被单独留在了榕城。千羽和他说,万一我回来,至少有个人在等。 悦怿等了一个月,谁也没有送消息回来,于是,毅然决然决定不再守株待兔。 一个从未单独出过远门的人,飘荡在江湖,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更何况,还有一副惹人怜爱的一看就是很好睡的模样。 一路走下来,总算得到了木佑的线索,冥山!线索哪儿来的,别忘了他有半个当王的姐夫。 冥山位于南蜀和花盘的交界处,是两国谁都管不了的一片区域,这片区域有七八个城的大小,不是不想占,是根本占不了。冥山四周常年沼气缭绕,进去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这就耐人寻味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雾气,没闻到什么沼气。 还好悦怿也不呆,没有傻兮兮一个人贸然进冥山,而是一个人在冥山周围打探进山的路径。某一天,木佑突然出现在他住的小客栈,给了他一个选择题,第一,就这样再活几个月,可以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永远记住他。第二,灭掉小黑兔的魂,留下悦怿。第三,身体留给小黑兔,他给悦怿找到一具魂炉,就是吧,魂炉的相貌与悦怿本身相差甚远。 不用想,悦怿果断选择第三条,身体留给小黑兔。 接下来,就是大考验阶段,自己想办法进东风寨,并且在土匪里占据一席之地。 以悦怿的样貌,被掳走那是铁上钉钉的事情,再以小黑兔的身形手法,帮着东风寨干掉几个附近山寨的小头子,比如悄没声儿下个毒什么的,然后再顺点值钱的物件儿,很顺利地,悦怿坐上了东风寨军师的位置。 一时间,东风寨风声鹊起,名声大振,知名度在土匪界迅速飙升。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朝廷琢磨着,平时小打小闹,不治你你还膨胀啦!你一土匪窝发展这么大想干嘛,作乱吗!造反吗!想要揭竿起义,立山为王吗! 呔!小匪们!你们等着嘿! 太女说:“都是南蜀的子民,我们要一视同仁,要以德服人,不如招降看看?不废一兵一卒,就将这么一支非正规军收之囊内,然后借力打力,除掉南蜀境内的所有土匪,岂不美哉。” 众大臣一听,这招够损(省经费)。行,就这么干吧! 当然了,在空手套白狼这件事情的公关技术交流上,朝廷派来的一文一武两位大人还是比较靠谱的,当然,不能忽略,山下驻扎的五千军兵。 文的扮白脸,讲道理,摆事实,权衡利弊,有理有据,做好了东风寨未来十年发展与规划。 武的扮黑脸,就一句话:“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带兵分分钟灭了你!” 于是朝廷和东风寨的土匪很开心地达成了友好协议:小伙子,你帮我安心做事,大哥不会亏待你的。此所谓“不亏待”,意思就是,不管你干什么,有大哥给你擦屁股。造,你可劲儿给我发扬壮大! 然后,在灭掉附近两个山寨之后,太女暗地里下了一个任务,无论用什么办法,不动声色运送一千童男童女进京。 这就很明了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东风寨做,至于善后......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又一次把倩幽山庄搅进了浑水里。 “一千个童男童女,就算是找魂炉,去各个地方找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找土匪杀人放火灭人全家呢?”这个很是费解。 千羽道:“这些孩子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园,又被土匪吓了几天。这个时候有人出来救了他们,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你觉得这些孩子会这样?” 第196章 桃代李僵保完身 “感恩戴德记他一辈子,让干嘛就干嘛。”我突然明白了,“她这是准备培养未来的势力。可,你说的,这件事情和魂炉有关。” “是收为己用不错。她有这样的想法是不错的,可错就错在手法太拙劣,借几个箱子就想把倩幽山庄拉下水未免有些异想天开。这些童男童女是太女向祭司一族的献贡,这个蠢货,我们以前还真是高看了她,凤帝的位子还没有坐上,就在为不切实际的未来做打算了。魂炉若真的这么好找,我们何苦......”千羽话一顿,手指绕柔把玩着我的发,“逍遥钰翎已经找到魂炉,等江心儿从圣坛归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这里面的事情,你别再掺和了。” “她回来之后,你会怎样?”我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她回来之后,你还是会帮着她夺回一切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是不是?” “别闹了,乖。”千羽伸出手,温柔一笑。 我挥手打掉,我突然觉得,我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是因为他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是无限温柔,无限宽容,可是这次回来,温柔依在,可我总觉得什么变了。 千羽起身将我抱在怀里,“你想听真话?” 我点头。 千羽柔声道:“为夫会把倩幽山庄的势力交给她,然后我们回到岛上,再也不问世间乱七八糟的事,管它谁做祭司,管它谁做凤帝,管它的是是非非,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尽管做你的混不啬,我尽管宠你,爱你。”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提别的人和事,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破坏气氛,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感动...... “千羽,原谅我的多情......” 两只修长的手指贴在我的唇上,千羽止住我的话,“那些人要是愿意回到你身边,我会像以前一样包容,可是,二宝娘子,别再把心分出去。” 我点头,郑重道:“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答应过曜,要是再往家里带人,就把我剁了腌成咸肉。” 千羽笑道:“那你可得多吃些,不然只能腌排骨了。”眼神刻意扫过我的一双怎么都没长大的小白兔。 “你竟然敢嫌我小!你,你,你,也不见得多有rou!”我恶意地拽住某个地方。 千羽不怒反笑,“你是在说为夫喂不饱你吗?”笑得很假,很渗人。 说我小的后果,没什么,说千羽小的后果就是,它长大了...... 接下来,儿童不宜,关灯中...... 我一直有个特别好奇的事,“相公,你是怎么做到名冠四国,却还是童子身的?” “桃代李僵。”千羽苦笑道:“这张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有时候,我还真的恨这张面容。虽是完身,可这具身子我还是嫌弃,那时候,她应该也是厌恶的。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也许会一直嫌弃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亲住他,“以前的事情,我再也不提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以后只会是我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千羽笑了笑,道:“你师父可真是好本事。二宝,悦怿变成这样,你真的能接受吗?” “第一眼确实有点儿接受不了,可一看到他哭的那个委屈样子,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他。悦怿心思单纯,相由心生,看了一天,倒真看习惯了。就是这个味道,我吧,封了穴位,闻不到,可他逃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除臭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靠上他温暖的身体,我轻轻合上眼。 “好,我会想办法。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令人心安的浅浅一吻,就这样温柔下去,不要变,不要变。 ==== 悦怿现在的气味堪比五步蛇,靠近五步,必吐无疑。 乔剑山庄的弟子甲,给我们送完水之后,口吐白沫,浑身抽抽,倒地不起。 弟子乙秉着气给我们送完吃食之后,面色发紫,硬是一口气把自己憋晕了,后来因为悦怿的关心,弟子乙被臭醒之后口吐白沫,浑身抽抽,倒地不起。 在反复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乔剑山庄果断放弃了对我和悦怿的讨好。 入夜安营扎寨,别说人了,就连蚊子刚靠近我们,都毫无知觉地坠机,然后与世长辞。 悦怿的沮丧可想而知,我凭借多年的追男经验,说尽甜言蜜语,最后还是以一个长吻止住了他的眼泪。 入夜我想着陪他,被他以睡觉浅拒之帐外。 败兴而归之后,被千羽生拉硬拽拖到溪边,狠狠搓了一顿,才让我回马车睡觉。 这股子味道是有多可怕,传染性之强,挥发之广只有八个字形容,没有最臭,只有更臭。 悦怿说,这个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东风寨一个土匪,平时吃喝嫖赌,jian-yin-掳-掠什么都干,一年就洗几回澡,身上常年顶着狐臭,自从悦怿的灵魂进来之后,突然变本加厉,整个人成了臭鸡蛋加臭豆腐干的酸菜坛子,原来那股子狐臭相比而言,可以说是小清香一般的存在。 当收到倩幽山庄圣悠悠监斩了东风寨一伙人的消息之后,悦怿就处在了时时刻刻的矛盾之中。 看一眼,只要看一眼,这辈子只要远远再看一眼,成了他自以为是的最后决定。 在见到我被雷“劈死”之后,什么决定都被雷劈碎了。 第二日下午就到了乔剑山庄,山顶的建筑气势恢宏,远处漫漫青山如同一幅水墨的背景画,颇有一种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很是疑惑呢,这么有钱的山庄为什么要和倩幽搭上关系?” 千羽笑道:“争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呗。南蜀的江湖门派比花盘国要复杂许多,四大山庄,七大门派,还有些许多小门派,每个势力都想夺得武林盟主做一统江湖的白日梦。现在的南蜀庙堂,已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里管得了江湖的事情。朝廷的心思很明了,希望他们为了武林盟主这个头衔争给你死我活,最好是像东风寨这件事一样,先壮大一派,吞掉小门派,最后再解决掉这一个门派就简单得多。但是朝廷大概忘了,如果这些势力集结在一起是可以和朝廷与之抗衡的,一旦揭竿而起,必然会千人随,万人从,到时候发展壮大挡都挡不了。” 我了然道:“那乔剑山庄巴结咱们,是想做武林盟主咯?” 我俩旁若无人般说着,乔剑山庄众人汗颜,这些事关重大的,大家都懂的秘密公然挑出来讲给大家听,不太好吧。 第197章 站在我身边 千羽耐心跟我解释道:“争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呗。南蜀的江湖门派比花盘国要复杂许多,四大山庄,七大门派,还有些许多小门派,每个势力都想夺得武林盟主,做一统江湖的白日梦。现在的南蜀庙堂,已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里管得了江湖的事情。朝廷不过问的心思很明了,希望他们为了武林盟主这个头衔争给你死我活,最好是像东风寨这件事一样,先壮大一派,吞掉小门派,最后再解决掉这一个门派,一切都简单得多。但是朝廷大概忘了,如果这些势力集结在一起是可以和朝廷与之抗衡的,一旦揭竿而起,必然会千人随,万人从,到时候发展壮大挡都挡不了。” 我了然道:“那乔剑山庄巴结咱们,是想做武林盟主咯?” 我俩旁若无人般说着,乔剑山庄众人汗颜,这些事关重大的,大家都懂的秘密公然挑出来讲给大家听,不太好吧。 千羽淡定道:“是不是,和我们都没有太大关系。为夫答应你陪你吃遍天下美食,既然你想吃,就陪你走一趟又有何妨。” 我讨好地挽住他的胳膊蹭了蹭,讨好道:“千羽相公,你最好了,爱你。” 千羽斜睨了我一眼,道:“你一献殷勤,准是要提什么条件。” 我心虚道:“没有,没有。” 还是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悦怿因为自己的味道站在人群的最后,生怕熏到别人,怎么说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站在我的身侧。 夏之和悦怿由于气味的原因相处了一会儿,倒意外地和他说上了话,一下马车就和悦怿站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大夫就是大夫,居然能能抵御强大到令人作呕昏迷的味道,我觉得夏之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仵作。 见我心不在焉,千羽无奈道:“去吧,脖子伸得跟老鹅一般了。” 我踮起脚,啵儿一口,嘻嘻道:“是天鹅,曲项向天歌。” 一溜烟儿跑到了悦怿身边,拉着他的手,给他讲道理:“悦怿,你看,别人闻着是别人难受,你一个人在这里跟自己较什么劲儿?反正那些人也不认识,再见面管他谁是谁,小菇子,你说是不是?” 夏之想了想,点头。 悦怿拽着自己的袖子,干巴巴开口,“寒寒,我现在这样,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让别人看到不好。” “放屁!”我眉脚忍不住跳动,深吸一口气,反正也闻不到什么味道,平复了心情,“悦怿,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之安安静静往前走,护卫也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几米。 “寒寒。”悦怿呡了呡嘴唇道:“我本来以为只要你能接受我这个样子,我就就勇气站在你身边,可是,才一天,我都觉得很困难。寒寒,我和你本就是云泥之别,可,你和几位哥哥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出身,我也渐渐觉得身份什么的和我们的感情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就足够了。一直以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现在,我连泥都算不上了,我,我觉得自己是累赘,是你的污点。才一天,我都感觉很累,你越说安慰我的话,我越觉得累。寒寒,我们.....” 他说不下去的话,我接道:“我们分手?一刀两断,从此互不来往?你是想悔婚?” “是!”悦怿说得坚定,眼眶却红了,“我终究没勇气用这样的身子面对你,我宁愿你记住以前的那个悦怿,你的偶像哥哥。我想和你断掉,不想哪一天,你腻了,烦了,嫌弃了,再被你舍弃。” 悦怿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夺路而逃。 “你知道了是吗?”抱歉,我又要说谎了,“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是吗?” 悦怿捂住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直勾勾看着我。 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隐忍道:“是我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把你们一个个都拴在自己身边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我真的没有办法一直呆在那个地方养病,我想你们,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死去,你们却不知道。对不起。”我抬起头,微微一笑,“悦怿,这辈子,很高兴你爱过我。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悦怿嗓子沙哑道:“你骗我的!寒寒,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眉眼弯弯一笑:“悦怿,这具身体挺男人的。好好活着,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保重。” 他所担心的,所担忧的,我都清楚,如果说,他脆弱的心灵需要我每天不停的哄,不停地宠才能呵护,还不如一下子来剂猛药,让他主动抓住我的手,在所谓不久时日里慢慢清楚,我不会嫌弃他的相貌,不会嫌弃他的皮囊。 只要两颗心相爱,没有谁配不上谁一说。 “不是真的!寒寒!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我转过身,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他抓住手臂,“不是真的,是不是!你不会死的,是不是!” “傻瓜,是个人都会死的。”我拨开他的手,“能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必定有颗坚定不移的心。你这样患得患失,有一天,我真的会累。本来,我想着,活不了多久了,哄着吧,谁让自己喜欢呢。可既然,你确定了要和我一刀两段,我只能尊重你。” “你总是这样!”悦怿攥住我的胳膊,目光突然变得执着,“你总是这样欺负我!我就那么好骗!好欺负!你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吗?寒寒,不要再用生死威胁我。因为.......你死了,我会陪你!”他一点点勾起嘴角,“就是!我连死都会陪你,还怕陪你走在人前吗?就我现在的身体往你身边一站,看谁还敢上来勾搭你,熏不死他们!” 不知道他自己想通了什么,突然间悦怿变得活力满满,拉住一脸懵哔的我,大步往前走去。 如他所说,但凡他往我身边一站,所有人都得躲得远远的。 “千羽哥,对不起。我知道你爱干净,可我没有办法再疏远寒寒。”悦怿低头对千羽抱歉道。 “悦怿,你的味道真算不得什么。”千羽浅浅一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免得某些人晚上愁的睡不着觉。” 第198章 做客乔剑山庄 我微微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昨晚我睡得很好啊。 然,我还是很厚颜无耻道:“嗯,可愁死我了。” 千羽笑得宠溺,悦怿笑得......也不是太惊悚。 我们和气团团被引入客堂,容纳上百人的客堂顿时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在乔敏的介绍下,我们几乎认识了乔敏直系的老老少少,和她的一夫五小爷。在寒暄两句之后,几位年纪小的“后生可畏”忍不住吐了一地,接着就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乔敏憋青了脸,客气道:“各位舟车劳顿,不如先去沐浴休息一番?” 我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看着乔敏道:“这些人吐得太恶心,确实待不下去了。” 乔敏的嘴角牵强地勾起,太阳穴突突突突地跳。 那些“后生可畏”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射向我,又不是我让他们吐的,为什么要冲着我哀怨呢。 == 我们的到来,得到了乔敏的热情接待,如果不是随身带着生化炸弹,我觉得她一定会更热情的招待我们晚宴,比如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晚宴参与的有她的一夫一爷,四子,三女,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和我们谈笑平常,一点都没有之前畏惧悦怿可怕味道的样子。 我们这边除了我和两位亲爱的,还有夏之,和薛堂主,路堂主。 乔敏举起酒杯,别有深意看着我,“圣庄主千里救夫的事迹已经传遍四国各个街边巷角,更没想到圣庄主年不过芳华,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我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千里救夫了?”我看了看千羽。 千羽不动声色举起杯子闻了闻酒味,只是闻了闻。 我看看悦怿,悦怿静静吃我给他夹的菜,当不存在,请不要注意到他。 所谓七仙归来,无非就是盘子漂亮点,萝卜菜根雕刻精致些,摆盘奇思妙想点的七道大菜,材料无非也就是燕鲍翅肚大白菜,实在不明白,往白菜根子上浇些高汤咋就叫仙开百花,不过,高汤吊得真心不错。 夏之放下筷子,貌似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乔敏问:“东禹花盘九皇子被引到荒漠之地,难道不是圣庄主救的?” 我抬起杯和她碰了一下,小咪一口,道:“逍遥桀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要我救。你们哪儿听到的故事,瞎编的吧。” 乔敏珊珊笑道:“圣庄主不必谦虚了,您的身姿我们在东风寨见识到了,舍身救人,英勇无畏。您,是神族血脉吧?” “虾做的小鸡儿吃吗?”作为一个合格的布菜姑娘,我问身边两位。 千羽摇头,悦怿点头。 “这道菜名为白鸟晋仙朝凰。”乔敏的二女儿乔静瑶柔声柔气道,“圣庄主,您是觉得布菜的奴仆不合心意吗?这就给您三位换,布菜这种事情还是让下人做吧。” 话里话外这是不待见我呢?我就狗腿,我就是相公的下人,碍着你吃饭了? 也许.....真的是碍着了。 从她们入席,除了一个小家伙,其余的人一直用眼角偷偷瞥我家千羽。想看就看呗,有什么的,反正你们也只能看。 而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吃,哦吼吼。 我理都没理她,对她妈说:“我不是神族血脉,至于我的头发和眼镜的颜色,那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某天醒来就这样了。” “咳,咳咳!”夏之不知道被什么呛到,脸色变得粉红,抱歉道:“各位,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别给我丢人,你慢点吃!”我假装嫌弃道。 “专心布你的菜,小爷不用你管。” 我站起来舀了一大勺酥皮七色羹放进他碗里,道“食不言寝不语,在别人家饭桌上呢,好好吃,别找不痛快!” “.......”夏之低头一勺一勺地喝羹,吃得高雅极了,不愧是名门出身, 阿嘞? 咋不吵了?妞儿宁愿吵架,也不愿意被别人套话。千羽不说话,两位堂主不敢说话,这让我咋办? 我又往夏之盘子里扔了一片金黄油亮的烤鸭肉,提醒他,可以暂时发挥个性,结果,他倒是配合地把肉吃掉,一点都没有了吵架的节奏。 那我也安安静静吃吧。 虽然闻不到,吃到嘴里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乔敏的夫君缓和气氛道:“夫人,您看圣庄主还真是疼爱他的夫君和小爷呢,要是我们默儿也能有这样一位夫人该多好。” “圣庄主乃人中火凤,我们默儿哪儿来的这么大福气。”乔敏道:“默儿,去给圣庄主添些酒。” 我摆手道:“这酒不好喝,我不喝。” “.......” 乔静默紧紧握着白玉酒壶,乔敏的脸已经拉下来了。 薛堂主瞧这尴尬,就算舌灿莲花,也不敢在千羽面前多说一句话。路堂主本来话就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管什么气氛尴尬不尴尬,专心吃饭,终归是不会错的。 乔敏的小爷嘻嘻一笑,笑得那叫一个魅,“圣庄主果然品味了得,这四十年的兰生陈酿都入不了口,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庄子的酒窖里还有些别的陈酿,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感的,我且派人取来。” 我夹菜放进悦怿的碗里,看了他小爷一眼,道:“我不喜欢喝酒。” 这天儿彻底聊死了吧。 乔敏平复了心情问道:“圣庄主,可是在下哪儿招待不周?” 我放下筷子,道:“乔大姐,您请我们是来吃饭的。我觉得,叙家常可以留到饭后。不然,这一桌子菜上尽是喷的口水,你看,我相公都没吃两口。” 叫一声姐,够意思了吧。 乔敏道:“是了,是了,是我们礼数不周。” 世界总算安静了。 千羽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道:“娘子,我吃饱了。” 悦怿道:“寒寒,我也吃饱了。” 我望向夏之,夏之站起身,看着我,“看什么看,吃饱了不走,还留在这儿等夜宵呢。” 薛堂主刚要起身,就听千羽道:“飘飘,你和路陪乔庄主多喝几杯。” 薛堂主和路堂主起身,“喏。”接着两个人拿起杯子,道:“乔庄主,请。” 乔静瑶噌地站起身,冷声道:“这里是乔剑山庄,你们这样不给面子未免太过分!用两个下人来敷衍我们吗!” 第199章 闲人多闲 下人?你家下人能跟我们坐一桌吃饭吗? 乔静瑶,完了,你完了!你的心眼儿小,咱们飘飘的心眼儿一定大不了多少。女人么,都一个尿性。 乔敏低喝道:“瑶儿,对客人不得无礼!”她缓缓起身,道:“在下教女无方,方才真是抱歉。本来,圣庄主来本庄作客,还特意准备了甜点和歌舞表演,此下,怕是要浪费了。” 千羽连招呼都没打,缓步走出门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顿了一步,道:“乔庄主,我们几个都是随性之人,不太善于与人打交道,更受不了别人窥探的目光。要是无意中有所得罪,还望乔庄主海涵。至于庄里的事务,都是我家小官人打理的,我确实也不懂,现下就让二位堂主和你们接洽。” “既然如此,默儿,送圣庄主回屋休息吧。”乔敏客气道。 只是引路而已,确实不好拒绝地太刻意,只能欣然同意,“那便有劳三公子了。” 乔敏眉眼一亮,总算给了一个舒心的笑。 不过,我想,这个笑,等她儿子回来,应该会变成堵心。当着我两个千羽和悦怿的面塞儿子给我,但凡我敢接.......不敢想,不敢想!我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妞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一路上,我牵着悦怿的手,和夏之东一句西一句没话找吵,就算乔静默插了话,我们也当没听到,他的笑全部僵在了脸上,就差一锤子,就能把那张俊俏的面具敲碎。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自带雷达的人,对于乔静默这家子,除了那个安静地连一个眼神都不多瞄的的家伙,我真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乔剑山庄给我们每人安排了一间客房,客房的布置很是雅致,祥云流水的木雕,青山云海的屏画,檀香袅袅飘起,让人感觉舒适放松。 我的金发在银色的月光下飞舞,闲庭阔步走在院子里,衣衫缥缈,倒真是有几分神秘而高贵。 对于那五十个孩子,千羽避而不谈。返回的四卫,更是避而不见。千羽这是铁了心不让我再管任何除了吃喝拉撒之外的事情。 要是以前,我乐意之至,要是以后,我也欣然向往。可是现在......我觉得不能视而不见。 可现实就爱打妞儿这张脸,没了倩幽山庄这个硬后台,我什么都干不了! “嘿!” 我的心一绷,在院头的树上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少年咬着清脆的梨,汁水哗啦哗啦的,“听说,是你带头救了那些孩子?” 我摇摇头。 “哦。”少年又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划过他的嘴角,拇指擦拭进嘴里。哇塞,好销魂的哇。 我说的是梨子! 他坐在树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你要吃梨子吗?” 我嘿嘿点头。 一个黄色球形物体刚以抛物线动作落下,就被不知名的东西打个粉碎,溅了一地。 嗯,果然多汁,可惜我闻不到梨子的香甜。不,现在应该庆幸我闻不到梨子诱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晚饭我确实没吃饱,这是事实。 我的手刚伸了出去,就停在了空中,“我的梨......” 少年的笑甜甜腻腻的,更多的是嘲笑的戏弄,“听说,你被络绎用雷劈了,还死而复生,这是真的?” 络绎?谁? 我仰着下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水蓝色的底袍绣着吉祥富贵的祥纹,珠光白的丝袍套在底袍外肆意地随风飘起,明明是个少年模样,水灵稚气,说起话来老模老样的。 影发现了他,却没有驱赶他,很有意思。 “你很有意思。”他反手将梨核扔掉,双手撑在树枝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我,“听说,这一批还有五十个孩子被送进去了,你刚刚是在烦这个吗?”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因为他的嘴除了嚼梨子,一直都没有动过,是传音。 我点点头。 “听说,是你杀了段无求?” 这孩子都是在哪儿听说的大真话,难道谁在我之前创建了江湖日报? 我的笑声逸出,“你想知道?再给我一个梨。” 少年两手一摊,传音道:“没有了。”他精光一闪,“我带你去皇宫多拿几个出来啊,顺便把那些孩子救出来。” 这个提议很不错! 我眼睛一亮,又渐渐暗淡下来,千羽肯定不会让我去,更何况,“你是谁?为什么要管闲事?那些孩子这么进皇宫了?” 他眨了眨眼,一一传音回道:“我叫多闲,闲的发闷出来找点儿乐子,恰巧碰到你多管闲事,就跟过来了。那些孩子为什么在皇宫啊?可以问问你的好相公,但他不见得会跟你说真话,不然你肯定不会有空在这儿发愁了。” “还真是闲的发慌。”我看着他,“我不是佛祖,不是圣人,拯救不了苍生。救人,剿匪,建村只是做了对我有利的事情。而且,我相公做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两千个孩子。”少年的嘴角一点点勾起,举起两根指头,打断我道:“啊,不,现在是两千五十个。瞧你吃惊的样子,你又不是佛祖,不是圣人,又拯救不了苍生,皱什么眉头呢?咯咯咯咯咯.......” 嘲弄的嬉笑在我脑海里回荡,两千零五十个,孩子....... “二宝?” “娘子?” “喂!”我再抬头,少年已经不见影踪。 我慢慢转身问:“刚刚的少年是谁?” 千羽道:“不知。他抓住了伤你的人,同四卫一起回来。” “伤我的人呢?” 千羽抱住我,柔声道:“二宝,你相信我吗?” 相信吗? 我点头,这是在转移话题呗。 千羽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那五十个孩子已经在送往东风寨的路上了。二宝娘子,南蜀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别再把倩幽山庄牵扯进去。夏家公子这些天的情绪波动太大,蛊虫很容易再次反噬他,下一次发病,我不一定有办法可以控制。悦怿又是这个样子,气郁于心,回花盘当是散散心,说不定味道也能散掉。二宝,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东禹,好不好?” 呵,好不好?我可以说不好吗? 第200章 装鬼的神 突然有种无力感,我回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道:“千羽相公,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无论什么事情,我和你一同面对,别瞒着我,我心里不好受。” 千羽抚着我的发,轻柔地如同他手中的丝绣,“二宝娘子,救下这一百个孩童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大努力。如果你真的想让倩幽山庄陷入到南蜀皇权的斗争中去,为夫可以为你搏一搏,让这天好好变一变。不是我想瞒你什么,阻止你做什么,而是,即使你真的想做什么,不是仅靠冲动二字就可以的。若坦诚相告,二宝,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祭司,皇权凌驾于一切之上,所有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你可以就一个,十个百个,可是救不了苍生。” “我明白。”我无力道,“经历了这么多,我当然明白。” 千羽说的不错,皇权至上的世道,凤帝就是天,天下的一切都踩在她的脚下,除非翻掉这片天,改名换姓,否则,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救了这一百个孩子,必然会有另外一百个孩子替上,百姓都是傅家的百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何苦钻牛角尖,为南蜀的百姓悲春伤秋。 我需要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千羽相公,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信你。”我扑棱扑棱大眼睛,道:“给我一个晚上我就能彻底想明白。今天晚上就放过你,明早再蹭一顿饭我们就走。” 千羽弯腰伸出修长的双臂将我打横,向屋里走去,“谢谢娘子体恤,看你睡着我再离开。” 隔着衣物,我清楚听到千羽咚咚有力的心跳,一声声的跳动,我为什么总要怀疑,这颗心究竟为谁而跳。 这是病,得治! @@ 深夜的房间,只有昏暗的烛光在闪烁。 “哇靠!” “嘭!” “啊!” 床边的大头鬼被我一拳打倒在地,捂着右眼哀嚎一声。 我手指一弹,一串火星子朝那只白脸红腮七窍流血的大头鬼投去。 “我草嘞!草嘞!”大头鬼散出一身真气将火星子灭掉,心疼得捻着被烧段的头发,喝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的秀发啊......呜呜......” 鬼还心疼头发? 不对! 重点是,这个界面没有鬼!夜白说的! “草嘞!装鬼吓妞儿!”我再次弹出一串火星子直奔他的长发而去,嘿,这装神弄鬼的头发还是青色的嘞! 然,我现在的能耐就点儿拳打脚踢,加火星子,对付寻常十岁以下小孩儿兴许还有些用,对付十岁以上,还有内功的,一掌就能把我打翻在地。 当他的手掌碰到我肩胛骨的时候,我身体里瞬时间成了磁铁,将他的真气源源不断吸入我的体内。 神元之气? 草嘞!是神族! 这转身弄鬼的脸色本来就是青灰,一时间变成黑色,煞是吓人。他倒是决绝,左掌打开黏在我肩上的右臂。 “咯咯咯咯咯......” 漆黑的夜,幽黄幽黄晃动的烛火,诡异无比的笑声,黑色的鬼面站在我面前,拢上他的阴影。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既然保命技能在身,嘿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这位“兄弟”聊一聊,“我想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装鬼吓我?” “咯咯咯咯咯.......”他故意抖动了几下肩膀,阴笑道:“我......不是装鬼,我.....是真的......别伸手!喂!非礼勿碰,懂不懂!” 我伸出手,手掌向上,威胁地挑了挑眉,“我的影卫呢?你把他们怎么了?还有,把你的鬼皮撕掉好好说话,否则,休怪本女侠手下不留情,辣手尽摧花。” 这家伙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转过头撕掉脸上那层惨不忍睹的玩意儿,掏出一个梨子,对我笑道:“吃梨吗?” 我嘴角抽抽,“鬼之迷幻神出鬼没难道是你的技能吗?多闲?你得是多闲,大晚上的装鬼吓人!你爹娘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早早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少年的脸色有点发白,估计刚刚打自己打得有点疼。 (--这不是重点!!!人家的阳气被你吸了! --什么鬼!我是很有节操的好哇! --啥是节操? --......妞儿想想。) 我接过梨子,问:“你洗了吗?” 多闲低下头,抬起胳膊,抖动鼻子左嗅嗅,右闻闻,疑惑道:“有味道吗?不会呀。没有冒汗怎么会有味道?你皱眉干嘛?你能闻到?你怎么能闻的到,你那个小爷味道那么大你都受的了.......真的有味道?那你叫人烧点热水过来,我在你这儿凑合冲一下。啊,对,顺便拿套新的衣裳,只要里衣外袍都要纯丝的啊。不是普通的蚕丝,天蚕丝,冰蚕丝,火蚕丝,雷蚕丝都是可以的。愣着干嘛?去呀!哦!” 他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外面的几个护卫都被我点住了,你叫人也没有。那你多走两步,乔家几个小子就住隔壁院里,你喊一嗓子,他们保准屁颠屁颠就来了。去呢呀!” 头顶三条黑线竖下...... 我问的,是梨子,你洗了吗? 我拿着梨子在睡衣上擦了擦,送到口中,狠狠一咬,发出嘎嘣脆的声音,香甜的汁水弥漫整个口腔,我眯着眼道:“这个梨......好好吃!你哪儿拿的?” 多闲一脸“我就知道很好吃!”的傲娇表情,微翘起下巴道:“我记性不好,洗完澡换身干净衣裳说不定能想起来。” 我嚼巴着梨子深表嫌弃打量他,他瞪着一双圆溜溜晶亮亮的眼睛回看我。 这么瞧不起我? 难道我能因为一个梨子被收买?切!妞儿是很有傲骨的,好吗!一个梨子?亏他能说得出口。 ==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们庄子的下人帮我少些洗澡水,我刚刚练完功,出了一些汗,黏糊糊地睡不着觉。” 乔静淼一脸睡眼朦胧看着我,打开门,看到我之后,一脸懵的状态。 没睡醒吗? 至于我为什么能记住他的名字,因为他是晚饭的时候唯一一个没把眼睛珠子盯在我们几个身上,且不紧不慢却吃得最多的人,因为吃相文雅,旁人的心思都不在菜上,所以根本没有察觉他吃了多少。 然,我不是旁人。 第201章 半夜扰人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确实有些失礼,“真不好意思,我也知道现在比较晚了。要不,你告诉我烧水的地方在哪儿,我自己去?” 乔静淼的穿着嫩黄的丝质里衣,胸襟微微敞开,有些瘦弱,但肌肤光滑紧致十分有光泽,刚睡醒的迷茫样子更有着少年的稚嫩可爱。 实际上,他应该和小破身子差不多年纪,个头只比我高一点儿,模样柔柔弱弱的,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悦怿的影子。 他随着我的眼神移到前襟,慌忙把门关上。 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圣庄主,您先回屋等着,我一会儿叫人把水送过去。” 羞涩的模样还真是和悦怿很像呢,我摸了摸鼻子,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走了两步,我又转过身,敲了敲门,“乔静淼?” “......嗯.....我在。圣庄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你有没有新的衣裳?” 屋内没了声音。 大晚上跑来问别人要衣服,他一定觉得我是登徒子了。 我赶忙道:“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一个护卫在跟我比试的时候被我划破了衣服,他们出门也没有带衣服,所以.......没有也没关系,我让他自己补补就是了。” “有的。”软软的声音传来,“我一会儿回自己院子拿了给您送过去。” “好嘞,谢啦。” 旁边几个屋子里相继亮了烛火,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回去吧。 我们不愧是贵客,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几个健壮的女仆便将冷暖水提了进来,倒完水,铺上厚厚一层香花瓣,低着头鱼贯而出。 乔静默手捧装着衣袍的托盘,站在门口,彬彬有礼道:“圣庄主,您要的衣袍。” 乔敏把她没有婚约的两个儿子放在我隔壁的院子里,(实际上有婚约的俩也在),明摆了说,圣庄主,长夜漫漫,您若有意,我家的草你随便叼。 真当我是兔子呢,我现在可是尝了肉味的狼,草神马的,谁愿意吃谁吃。 瞧瞧,瞧瞧,这妈当得真不容易,为自己儿子的婚配操碎了心。 我特地挑了个不起眼的小屋子敲门,本以为是下人房,没想到开门的是乔静淼,更没想到送衣裳来的会是乔静默。 虽然是兄弟俩,但模样根本不一样,乔静默身形颀长,面容姣好,单个儿拎出去,绝对是一颗闪亮的明珠,尤其是那一双飞扬着傲慢的双眸,真挺好看的。 然,我身边的男人各个都是绝色美男......别反驳我!悦怿也是美男,心灵美最美!妞儿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反正也没人看这破文,你就往死里吹吧。) 怎么啦!天生颜值控,还怪我咯。浮华的外表之后,我更注重内涵,难道假了不成。 水瓶座就这尿性,越塞给我的越不要,咋啦!这种一看就被家里宠上天,心高气傲的富二代,我根本不可能要。 我接过托盘,客气道:“多谢。” 刚要关门,乔静默伸出手将门抵住。 我用眼神询问:“还有事?” 乔静默询问道:“你很讨厌我?”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你,谈不上讨厌。夜深了,乔公子还请自重。” 不理会他一脸吃了大便的受挫,我用脚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神出鬼没的多闲倒挂金钩在房梁上,披散着一头青色的长发吓唬我。 我把衣服塞到他怀里,道:“赶紧把影卫的穴道解了,我好像又得罪人了。” 多闲凌空翻了个身,潇洒地将头发往后甩,丝滑柔顺有光泽,尼玛是在给洗发水做广告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么,放心,他们不会有危险,该醒的时候就醒啦。”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衣服坠落的声音。 我自认为是个光明正大的人,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正对屏风坐了下来,“澡也洗了,衣服也给你拿来了,你可以告诉我梨子哪儿买的了吧,我得买点儿给我相公降降火,总感觉他这两天火气有点儿大。” 哗啦哗啦的泼水声连同他的声音一起传来,“你一出现就坏他的事儿,他能不上火么。我回去吃晚饭的时候,看到那群孩子被放了出来。诶,我说,这出戏是专门做给你看的吧。” 现在轮到我上火了,我一口气喝完水,放下杯子,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你那副少年皮囊里到底装了颗多大年纪的心,说话拐来拐去的,也不怕得心肌梗塞。” 水声突然停住,“什么是心肌梗塞?” “心脉打结,死结。”我死死盯着那面屏风,就看到一个影子,这屏风中间怎么没缝的,好讨厌!“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去睡了。你怎么来的,还请怎么走,不送。” “嘿!我说,你要是有能力救那些孩子,你救是不救?”屏风后的那个人站起身,跨出澡盆。 我问:“救完之后呢?”j 如果真是皇家要这些孩童,即使我把这些孩童全救了,还会有另一批补上。 多闲穿完衣服走出屏风,嫌弃道:“料子凑合,但是有些大呢。”他一甩袖子,坐到我对面,继续道:“如果是你去救,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被献祭。” “献祭?”我脑筋一转,“你是说,用我换那些孩子?” “你傻呀!凭什么要用你的命去换别人的,你又没欠了他们的,他们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不紧不慢咬了一口梨,看得我食指大动,“你的命金贵着呢,别信佛家那套渡不渡的理论,你哪天把自己渡了再想着渡别人吧。” 这逻辑很适合我么,就是,我连自己都等着别人渡呢。 呃...... “你的梨子藏哪儿了?” “你想吃呀!你想吃就跟我说,我有一定给你吃,” 我巴巴地看着他,多闲撂下一句,“只可惜,最后一个了。” “咔嚓!” 我愤愤地喝掉凉水降火解馋,不依不饶问道:“梨子到底哪儿买的?” “我在皇宫祭坛上拿的。”多闲炫耀似的把梨子咬得噶蹦儿脆,“也许是受过祈福的梨子,就是比寻常的梨子好吃一些。” 五口一个梨,多闲吃完梨,反手将梨核扔掉。 只听到“噗通”一声,梨核准确无误越过屏风扔进了浴桶。 第202章 美救美人 我的心猛得一紧,抽吧抽吧的。 虽然,我很腐,虽然,我还很那个s开头的。 (-傻? -滚!) 但......那是理论上的,现在让我看到这一幕,我只有一种感觉,恶心。 在乔静默褪下里裤的那一刻,我想都没想,随手抄起几块瓦片朝他们院子扔了去。 “大少爷!大少爷!” “大哥,你怎么样?没个眼力劲儿的,赶紧叫包大夫过来!”说罢,朝我们飞身而来。 乔静默猛得一惊,“外面什么事!” “回三少爷!大少爷被瓦片砸到了!” “啧!”多闲传音道:“还以为你会看完全场呢!”与此同时,人已经带着我回到自己院子。 多闲笑得跟朵小雏菊似的,意味深长道:“圣庄主,长夜漫漫,你慢慢救人与水火吧。我也得赶回我的水深火热中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听不懂,就当听不懂吧。 他把黄澄澄梨子塞在我的手里,委屈道:“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好舍不得呢。” 怎么着?一个梨子要撂挑子走人啊! 神元塔什么哒说了一半,那个什么大戏看了个开头,救?我咋救?好想拿梨子砸他! 我看了看手上的梨,又看了看无辜...不,假装无辜的少年。 果断,把梨子塞进衣襟里,留着给我相公吃,“好走不送,记得把我家那几位弄醒,洒家这去英雄救美,匡扶正义,维护世界和平!” 多闲扯着嘴角,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抬抬下巴,催促道:“赶紧走啊。”他不飞,我如何有真当理由匡扶正义。 唰~ 就一声,人就不见了,真不愧是神~出鬼没,此乃高人,厉害,厉害! “do-re-mi,啊~啊~啊~啊~”捏着喉咙清嗓完毕,我提高音量,大喊一声,“小贼,你哪里逃!哇呀呀呀!” 呀到了隔壁院子,正看到乔家老二老三扶着那个倒霉的老大进屋。 他们诧异地看着飞奔而至的我。 我站定身形,挺直了腰板,双手一挥袖,负手而立,死死盯着乔家老大,冷笑一声,“果然是你!” 三兄弟相互看了看,一脸懵哔。 我从背后抽出一支手,摊开,道:“把我的小包包还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乔静默看着我,疑惑道:“圣庄主,什么包?” 我拧紧了眉头,怒道:“还什么包?问那个被瓦片砸的,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你们乔剑山庄缺银子缺成这副田地啦!” 乔家老大捂着脑袋,吸了一口凉气,受了无妄之灾,又见我冤枉他偷东西,不免怒火中烧,涨的耳根通红,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窑鸨么,客客气气叫你一声庄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偷你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不人不妖的,你有什么值得我偷的!” “大哥!”乔家老二制止道,客客气气对我道:“圣庄主,实在抱歉,大哥刚刚被房上的瓦片砸到,心情有些烦闷,出言不逊得罪了庄主,还请原谅则个。” “不原谅!”我瞪大了眼,我伸出纤纤细指,一个个点到:“你!他!妈!也就是你娘,求着我们来乔剑山庄做客,你们这几个崽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儿,你!他!妈!也就是你娘知道吗!啊~”扯着嗓子嚎,“来人呐!没天理呀!丧尽天良呀!三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呀!偷我的银子,还骂人!从小到大,我相公都没有这么骂过我!相公啊!你娘子被人欺负啊!呜呜呜......” 乔家三兄弟估计是山上待久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任我嚎了许久。 “圣庄主,大哥绝对不可能偷过你银子,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乔静默跑到我面前,温和道。 人,面,兽,心! 靠!靠!靠! 说他人面兽心,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物种,善哉善哉,我错了。 我双手叉腰,横道:“怎么没偷!”我眯着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和你大哥一伙的吧,借着给我送衣裳踩点儿去了是吧。我一洗完澡出来......啊!”我指着紫青了脸的乔家老大,道:“你是不是还偷看我洗澡了!你个银贼!恶心妈妈抱着恶习哭,你恶心死了!你臭不要脸!” 乔家老大怒道:“你这贱人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乔剑山庄百年名号岂容你这泼妇恶意羞辱!” “啊呸!”我骂道:“你刚刚吃屎了吧,满嘴喷粪。我羞辱你家牌匾了吗!我羞辱的是你们三个崽子!人多了不起是吧!人多就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是吧!我就不信了,南蜀还真没王法了怎么着!妞儿还怕了你了!” 乔家老二捏了一把大佬的胳膊,笑道:“圣庄主,适才是大哥出言不逊恼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庄子上出了贼,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这样,您丢了什么,列个清单给我,我们赔您就是。” “赔?”我好笑地看着他,“如果只是十万两银票,丢就丢了,我就当打发要饭的,可包里头有我的相公送我的定情信物,你说赔?你如何赔?” “二宝!” 一个院子的人都被定住了,任谁都不会脸色好,千羽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轻嗅我的发,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不好!”我哇一声哭出来,“他们三个兄弟欺负我,我的小包包被他们偷了,他们不承认,还骂我。嘤嘤嘤......” 我一边哭,一边缩着肚子把梨子拿出来,塞千羽手上,以他的聪明才智绝对就能知道是何方神圣把一院子人都制住了。 但更重要的潜台词是,相公,吃个梨降降火。 我有没有什么小包包千羽最是清楚,现在的我一穷二白,就连扣箱子的那点儿银子都被他没收了去。 机智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这是在惹是生非,找茬儿吵架。 “骂你什么?”千羽放开我,用指腹抹掉我眼角挤出的两滴鳄鱼泪。 “寒寒!”悦怿和夏之匆匆忙忙跑过来,八成也是听到了我悲怆的哭泣,泣,泣。 我窝在千羽怀里,指着乔家老大,嘤嘤嘤道:“他,他骂我......太难听了,我都说不出来。” 悦怿像只大狼狗,恶狠狠地瞪着乔家老大,扑了过去,一把薅住他的衣襟,甩手一扔。 乔家老二猝防不及,紧紧抓住他哥,结果,那身华丽的袍子“撕啦啦”变成了碎布。 第203章 悦怿伤 “啪!啪!” 悦怿动作迅速,出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两个大嘴巴子扇得乔家老大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懵的绝对不止乔家三兄弟,还有我们。 悦怿......这也太生猛了吧! 叔可忍婶不可忍,老子更不可能忍!乔老大啐了一口血唾沫,眼睛里爆出了血丝,一掌打在悦怿胸口,咆哮道:“我杀了你!” 悦怿被一掌掀开,重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我草你大爷!”我慌张跑过去,跪坐在地上,捧着悦怿的脸,骂道:“你傻不傻!要你出什么头!小菇子!”我朦胧了一双眼,到处找夏之,“小菇子!药呢!救悦怿!你傻不傻!乖乖站在我身后怎么就这么难!” 悦怿抬起宽大的手掌,抚在我脸上,有些粗糙,“寒寒......不哭,噗......悦怿不疼。”说话间血泡泡从口中逸出,揪得我心直抽抽。 “伤了内脏。”夏之掏出一粒药丸塞在悦怿的嘴里,站起身道:“派人抬到屋里,我为他施针。” 千羽手一挥,二影飞身而至。 我指向乔静默那间屋子,缓缓站起身。 二影手上动作轻盈,脚尖沉稳,一人抬肩,一人抬腿,将悦怿平移进屋。 “不行!”乔静默喊道,接着缓声道:“那是四弟的房间,他现在应该歇下了,不如将人移到我的房间去?” “哼。”好想做两个八戳向地面唾弃道,鄙视你。 我指向乔家老大,冷声道:“别要他的命,废了他。” 千羽微微颔首,数枚闪着绿光的飞刀咻咻刺向乔家老大。乔家老腾身飞起堪堪躲过,可他却没有躲过影的剑,一抹寒光,极快划过他的右手,那只刚刚打了悦怿的手。 影的动作像鬼魅一般,几个影子晃动,乔家老大已经趴在地上,脚筋手筋被挑断。 “啊!”血缓缓流下,浸湿了泥土,“二弟!三弟!杀了那个贱人!” 乔家老二咬紧了牙,咬肌一颤一颤,但他和乔静默比老大能看清形势,他向我和千羽作揖拱手道:“圣庄主丢的东西,乔剑山庄一律赔偿。大哥开罪了庄主,现受到惩治,已然是个废人,二位可否高抬贵手,今夜之事就此了结?” “庞儿!”乔敏和她的相公小爷穿戴整齐赶了过来,晚宴上出现的小爷见到地上趴的人,一口凉气倒吸,眼泪瞬间如泉涌,“庞儿,是谁这般恶毒将你残害至此?夫人,我们的庞儿.....” “母亲,救我......”乔家老大用柔弱的面具挡住了恶毒的嘴脸。 乔敏扫了一眼地上的儿子,寒光闪过,喝道:“闭嘴!” 乔家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呢喃道:“母亲......” 小爷默默留着眼泪,趴在儿子身上,默默哭泣,“我的儿......我苦命的儿.......” 乔敏走到我身前,拱手道:“是在下教子无方,管教不严,圣庄主大人有大量,饶庞儿一条性命,这份恩情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千羽搂紧了气得发抖的我,对乔敏说:“乔庄主的意思是,你的儿子恶言相向,并出手伤我家人,这个责任由你这个教子无方,管教不严的母亲承担?” 乔敏走到乔静庞身边,抬脚将他踢翻了身,连着他爹跌坐在一边,喝道:“你平时顽劣不堪,我都纵了你。圣庄主是我的贵客,你也敢胡来?你这逆子,究竟干了什么!” 乔敏再次抬脚,他的小爷爬着抓住她的腿,哭诉道:“夫人,我们的庞儿已经这样了,你饶了他吧!求求您,您救救他吧!单逸求求您!” “你自己看看,你把庞儿宠成什么样子!他落得现在这副田地,和你逃不了干系!”找到台阶下的乔敏作势将单逸推开,冲乔家老二道:“静轩,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静轩上前走到乔敏身前,温润有礼道:“母亲,今夜是大哥糊涂,见圣庄主绝色风采迷了心窍,夜探客房,却不料被圣庄主当贼人打伤了头,气极才会说出一些无理的话恼了圣庄主.....” 乔静庞扭曲这身子,嘶吼道:“乔静轩你个杂碎!血口喷人!母亲,我没有!” 乔敏手指一弹,乔静庞张大了嘴咆哮,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默儿,你说。” 一面是废人,一面是倩幽山庄,乔静默现下怎么选?必然暂时站在我们这边。 一块饼就那么大,干掉一个是一个,这就是豪门。乔静默顺着他二哥的话编了下去,“母亲,乔庄主过来寻物,受了委屈,她的小爷见不得她受委屈,便同大哥理论两句,却被大哥一掌打成重伤,现正在静淼的屋子里疗伤......” 话至此,夏之从屋里走出来,摇了摇头。 瞬间,天崩地裂!耳朵只剩下嗡嗡嗡的电流声,整个视界都扭曲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单纯的救一个人,我只是想仗势欺人,我...... 悦怿! 心脏快要停止了,我终于知道了千羽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它才危险,如果能拴住就好了,如果能藏起来就好了,即使把心爱的人困在牢笼里,只要能看见,只要他平安就好了。 “不会的......”千羽扶住我瘫软的身子,我望着他,祈求着千羽可以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告诉我,相公,告诉我......” 夏之呆呆道:“又没死人,你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千羽松了口气,无奈一笑。 我粗鲁地抹掉眼泪,大声道:“人没死你摇什么头!大晚上的吓人好玩儿怎么滴!” 夏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再吓人有你吓人?跟你在一起后日子就没安生过。” “我让你先回去,你非不,现在倒嫌跟着我没有安生日子了?你这人还能不能讲讲道理?” “你要讲道理是吧!我跟你讲!”夏之看了看周围,觉得时间,地点,人物都不适宜,哼了一下,道:“算了!小爷跟你的事回头再说。地上那个东西再流血就要见阎王了,就这么死也死得也太简单了些吧。” 好兄弟,有义气。 那,你的医者仁心,济世为怀呢? 第204章 欸医药费 夏之,难道你忘了向医神阿波罗及诸位天神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了吗?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什么鬼冒出来! 做我的人就要帮亲不帮理! 又是什么鬼探出来! 谁是你的人! 等等! “你这是想救他?”我问道。 夏之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让他死太简单了,不如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这几日看书,我研究出几个制作药人的方法,也许,值得一试。” “诶!”我道:“人家爸妈还在呢,你委婉点儿。” 夏之应该见过了乔静淼,才会说出让人生不如死的话。 乔敏小爷的脸都白了,抱着乔静瑶直哭道:“夫人不要!庞儿再不对也是我们的儿子,他马上就要嫁去烈火山庄了,夫人!你救救他!” 嗯?还想拿烈火山庄做威胁?四肢都废了,难道让人家姑娘每日骑行? 我暗道:影还是太善良,就该废了这货的五条长东西。说到底,还是默契度不够,这时候要是拓在,银针歘歘歘,让他能作恶的地方都废掉。 乔敏捏紧了拳头,不做声。 她的小爷转方向爬到我面前,磕头道:“圣庄主,都是我的错,您饶了庞儿吧!是我平时太惯着他,他才这般不懂分寸的。伤了您的小爷就用我的这条还给您!求求您!” 我最受不得这般无赖的煽情,这叫什么?子债父偿?你儿子的命是命,屋里头躺着的两个人不是命? 我毫不留情面道:“你的命太廉价,抵不上我家悦怿的一根指头!” 我拉住千羽的手,抱歉道:“又给你惹麻烦了。” 千羽摸了摸我的头顶,笑道:“你要是觉得这些人是麻烦,那便交给为夫处理。为夫说过,谁若欺你,辱你,我会还他百倍,千倍。” 千羽的脸上始终挂着笑,道:“乔庄主,您说呢?” 说什么?还说个屁呀。 南蜀的四山庄七大派在实力上是旗鼓相当的,可作为武林的中梁砥柱,他们痴心的侧重点在武学和争地盘。但我倩幽山庄之所以这么牛,就靠俩字:有钱!三个字:很有钱!四个字:超级有钱! 至于有多少,用某人的话来说:我怕说出来伤害你。 当然了,谁要是觊觎了倩幽的银子,那他的整个身家财产会毫不意外地充盈倩幽的小金库。 “全凭柳君您说了算。”乔敏的眼神略带忧伤,转而坚决,“乔剑山庄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多亏贵庄的扶持......” “就这样吧。”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我。 我说:“就这样吧。你们庄子进了贼,这是不假的,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将我的银子和珠宝找到,如果找不到,你们赔给我。你家老大伤了悦怿也是事实,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汤药费你们必须给,至于赔多少,你们自己掂量着来。还有,我家悦怿伤成这样,身边需要个人照顾,我看你家老四就不错,明儿个,我把他一起带走。” 这是要抢钱,还要抢人!还能不能再俗一点。 我知道自己确实俗,可他能拿我怎么滴,我有个厉害的相公,今个儿就算我能翻片儿,乔剑山庄也绝不会再有安生日子了。 乔敏点头,道:“那便多谢圣庄主了。”眼神是好忧桑,好忧桑,哭诉啊,我怎么把你这个瘟神招上山了。 当然了,心理活动是我现编的,偶吼吼。 一片乱糟糟,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精彩,我是不想看下去了,拉着千羽的手,径直进了屋。 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墙角嘎啦竖着一个旧柜子,一高壮,一弱小的两个男人躺在床上,有些和谐......停! 两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可怜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我突然怀疑,多闲是不是故意让我吸收他的神元之气,很奇特的真气,只要不死,多重的伤都能治愈。 武艺高强,未卜先知,五彩的神元之气,不得不让我想到一个人,偏偏那个人求而不得,现在,不敢拥有。 房里留了千羽和夏之,他们都知道我的秘密,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忍着满心的痛,将神元之气缓缓输到悦怿身体里。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我关切心疼的脸,扯了扯破裂的唇,声音仍旧沙哑低沉:“寒寒......” 一般昏迷的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水......我要水。”看多了电视剧的我,赶紧喊道:“小菇子,水!快点来点水!” 小菇子被我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打了个机灵,放下手中的书,摸了摸茶壶,道:“有些冷,我去打壶新的。” “不用。”悦怿沙哑道,“寒寒,悦怿想站在你身边。” 鼻子一酸,我笑着点点头,“你再睡一会儿,睡醒就会好了,你寒寒我很厉害的。乖。” 悦怿很听话,乖乖闭上眼睛。 脸上的那道疤因为神元之气的治愈已经消失不见,皮肤紧致细嫩不少,一觉醒来,悦怿应该会很高兴吧。 乔静淼惨白着一张脸,在我放下悦怿的时候醒了,他的眼圈里泛出晶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乔静淼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看着他柔柔弱弱的样子,我总是能想到小白兔,情不自禁地就想保护。 所以,在说完“不好意思,我帮你疗伤需要碰到你。”之后,将剩余不多的神元之气传到他身上。 折腾到天亮,我已经筋疲力尽。 千羽和夏之坐在桌边看了一晚上的书,见我松开手将人靠在床背上,千羽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我扶起。 我开玩笑道:“相公,我终于知道,一晚上折腾下来你有多累了。” 千羽耳根儿一红,拢着我的身体,承担了我所有的重量,“能说胡话,看这样子还不是很累。” 我靠在他的肩头,微微合上眼,嘴角带一丝坏笑:“好像确实不怎么累,想再累一点好好睡一觉怎么办呢?” “要不要回屋睡一会儿?”千羽关怀道。 我摇了摇头,“路上再睡吧。”我是真不好意思说,回了屋,累的肯定会是你。 第205章 下聘悦怿 享受了会儿温存,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乔静淼道:“我讹了你母亲很多银子,分你一点儿,你可以找个地方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如果你害怕他们的势力,我可以送你去东风寨,那里现在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你去了,还可以帮我的忙照顾他们,就当做报恩。”然后搞定小黑兔,我相信以你的性格气质绝对可以让他臣服哒,哦吼吼,我好机智。 乔静淼低头不语,咬着唇,轻轻地点头。 乔静默秀秀气气,文文静静,白白嫩嫩,等各种褒义的aabb,如果他穿女装,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 怀揣着二十万两银票,和一箱珠宝,没错,我就是怀揣着,从上车开始就抱着木箱没撒过手,就差把哈喇子躺在上头了。 乔敏还是比较上道的,赔给了我二十五万两银票,一大箱子银子,一小箱子珠宝。银子我嫌重,全让路堂主带回东风寨交给小黑兔,然后悄摸儿塞给乔静淼五万两,用那种你不能不收,不收就是瞧不起我的表情道:“别觉得这银子有多脏,这是他们欠你的。有了银子,你就是个独立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笑着看乔静淼,循循善诱道:“华悦怿是我家悦怿的兄弟,人特别好,他轻功也很好,你身子骨这么弱,没事儿可以向他请教请教。虽然他这人脾气不是特别好,但是特正义,特有同情心,你记得一定要跟他多走动走动。没别的意思,就是学功夫。”河蟹功夫也是功夫,相互切磋,相互切磋。 我的笑容大概暴露了我的腐,乔静淼脸一红,低下了头,轻语道:“谢谢你。爹爹临死之前告诉我,会有一把灯照亮黑暗的世界,只要我有勇气走下去,就会看到光亮。” “不不,我不是那盏灯,我只是一个引路者,你看到的光亮在前方,需要你自己走过去,然后被阳光笼罩。乔静淼,你要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一切都会好的。”好高深的说,总之我到最后都不忘加一句,“悦怿也是个苦命人,你记得替我好好照顾他。” 睫毛浓密,微翘出一个弧度,眸型狭长内敛,眼瞳是浅褐色。 悦怿,我说的是原来的小白兔,他的眼睛里装着海洋,璀璨的波浪一波接一波,且可以造雨。乔静默这孩子眼睛里自有一汪湖泊,恬静怡人带些苦涩。 就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你,如何不沉沦,如何不去用温暖的怀抱呵护。 马车颠啊颠的,颠的我眼皮直打架,可我又怕睡着了之后千羽把我这些银子珠宝全没收了。 于是乎,先发制人道:“这些是给悦怿的聘礼,你不可以藏起来。” 千羽笑得和风细雨,“为夫先帮你收着,到了梧桐城再拿给你。” 我不情不愿将装着银票的珠宝箱交个他,撅着嘴道:“那你好好保管啊。” 千羽打开箱子,拿起银票掂了掂,道:“娘子,少了两张。” 我吃惊地抬起眼,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这都能掂出来?你的手是秤来着吗?给娘子摸摸来。” 千羽抽出手,手掌朝上勾了勾,“拿来,为夫替你管着。” “我可能多抽了张给乔家老四。”我打了个哈欠,踢掉鞋子藏到了被子里,有气无力道:“好困,好困。”好心酸,挂名的倩幽山庄庄主身上藏点儿钱都要跟做贼的似的,说出去,还怎么混! “不行,不行!”我猛地起身,抢过箱子,重新抱到了怀里,大喊一声,“停车!” “嗯?”马车缓缓停下,千羽不解地看着我。 过路财神我做得太多了,哪次不是一转身,银子就不见了,教训吸收得多了,脑子就会产生应激反应。 直觉告诉我,身外之物,身外之物,迟早抛之身外,既然是早晚的事,不如大中午的就把他们解决掉。 但我总不能直接说,“相公啊,我先去下个聘啊。”千羽被我坑骗的东西多了去了,至今我还没送过他什么,金银珠宝?先不说,我有没有,就是有,他也看不上。成亲在月老庙,什么仪式都没有,说好的难忘的洞房也只是扒了裤子把人办了。 我的脑容量现在明显不够用。 一个劲儿瞎寻思,我还不如直接问,“千羽,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千羽被我突然那么问,明显愣住,笑了笑,“为夫相好了告诉你。” “好嘞!”毕竟还是心虚,我扭扭捏捏道:“那个,我先去后面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千羽浅浅点头。 我如临大赦,跳下一辆马车,费劲巴拉爬上另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乔敏送的,虽不如千羽那辆奢华,里面好歹有张小榻,榻上铺着厚厚软软的褥子,车厢内部全用细绒布包裹着,也算是小富怡情。 悦怿背靠车厢坐着,夏之坐在窗边,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本书,都是安静的好学子。 见我进来,悦怿放下书,目露欣喜道:“寒寒,我看到了。”他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道疤没有了,寒寒,你真是太厉害了!” 也就只有悦怿会觉得我厉害,义无反顾地相信我。就像小黑兔说的,大女人的虚荣感那是相当得到满足啊。悦怿,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我把箱子塞到他怀里,他疑惑地看着我,“这是什么?” “聘礼。”我咧嘴一笑,“别嫌少。” 悦怿略粗的手掌盖在箱子上,缓缓捏紧手指,眼底泛起水光,一时语塞。 “哪有你这样的。”夏之放下书,道:“男子成婚一辈子就一次,你倒好,凭书文定没有,媒人也没有,小礼三十六,中礼六十四,大礼一百二,你至少得准备妥当,然后去悦怿家与他家人商定择吉嫁娶的日子。定终身这种事大着呢,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了事。” 我撇嘴道:“切,别把你那套迂腐的繁文缛节灌输给我家悦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看得对眼了,晚上滚一滚不就是夫妻了。过得下去就一直滚,过不下去就各自滚,难不成用几张纸就能把两个人绑一辈子了?” 第206章 果然要先藏好的私房钱 夏之激动道:“你可以不在乎礼仪教规,繁文缛节,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在乎。庚帖,文书都不一定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更何况一无所有。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到最后往往是最容易舍弃的。你在乎过吗?你真的有在乎别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这是怎么了? 悦怿的泪珠吧嗒吧嗒掉,夏之的眼睛里也迷上一层水雾。 我错了? 好像是错了,错在总用自己的思维套用在别人身上,我注重仪式感,可骨子里觉得有些仪式不过走个过场,劳心劳力。悦怿虽然嘴里说着不在乎,可少男少女们谁心里不期盼着有一个盛大豪华的婚礼,让人嫉,让人羡,让周围所有人都津津乐道。 我抓住悦怿的手,亏欠道:“悦怿,是我想简单了。你不明不白跟了我这么久,我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这些东西先放你这儿保管着,等到了梧桐城,什么大红花轿,三跪六拜九叩头我们通通过一遍。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不能让你那半个姐夫的妻妾看扁了。你不喜欢啊,那你要怎么样,你说?” 悦怿摇头,一直摇头。 我的少女心早就长满胡渣渣了,哪儿能了解他的小心思。 我不明所以,看了看夏之,他更像看一个仇人一样瞪着我。他这是跟悦怿成好朋友了?这么打抱不平呢? 我抽出帕子,伸过去脑袋,抹掉悦怿的眼泪,劝慰道:“我们回花盘还有一段日子,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策划我们的婚礼。” 回忆到以往发生过一次又一次食言,担忧未来的不确定,我继续说:“悦怿,如果,我说如果,我又被什么事情耽误,没能和你成亲,这些东西就当我留下来给你置办田产娶媳妇儿的,你给我好好活下去过安生日子。” “我不要!”悦怿抬起头,把箱子放到身侧,“悦怿早就卖身给你了,你若不想要了,我就去死,才不会给你好好过安生日子。我没能力保护你,可我能做到一直陪着你,哪怕站在你身后的角落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我哭,是因为我欢喜,是太欢喜了!” 悦怿伸出粗壮的手臂环住我细小的身板,道,“寒寒,等悦怿不臭了,变漂亮了,悦怿就给你。”悦怿在我耳边轻轻咬了一句话,顿时让我血脉喷张,羞红了脖子涨红了脸。 我握拳轻推了他一下,打情骂俏道:“讨厌了啦~” 呀,我的小白兔也跟着学坏了,伦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了啦! 然,双目光彩湛湛,已经完全暴露了我连隐藏都没有隐藏的期盼。 二哈抱着小博美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写照,小博美还时不时用猥琐的视线对比一下上梁与下梁的关系。是个人都喜欢的“大”,这是人类的天性,小博美更是在精神上毫无招架之力。 耳磨厮鬓,腻得发慌的样子更是看得夏之无话可说,只能闷头看书......不得不说,夏之好厉害哇,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反着看书的,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临下车之前,悄摸儿将两张银票塞到夏之手里,口型道:“收好。” 夏之脸微微泛红,道:“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尴尬地探出头对悦怿笑笑,道:“啰嗦什么,叫你拿着就拿着。” 夏之炸毛道:“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哭笑不得,小声道:“这是我的私房钱,你帮我藏好了,谁问你要都不能给,知道不?” 夏之攥着银票低头不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等你成家就知道什么是狡兔三窟的真实意义了,这些可是妞儿的命,你得帮我保管好了。” 悦怿噗嗤一笑,我探头看他,他已经闭上眼睛小憩,好像刚刚不是他在笑话我一样。 我抛了个眉眼,媚媚一笑,“拜托了。”下车,快步离开。 ====== 二在心中,因为叫二,所以二,即使千般阻挠,万般艰险,我也要披荆斩棘二到底。 要想成为宇宙无敌超级二,首先,你得有一颗铁打的心脏,不能因为激动而激动的血压。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周围晃着幽幽的黄色烛火,一堆戴面具披斗篷的陌生人站在床边像守灵一样守着你,千万不要害怕,要镇定,如果你还困,那就闭上眼睛继续睡。 如果不困,那就坐起来,若无其事道:“水。” 哇靠,这个梗好老。 不过真的是事实,想像一下,你从白天睡到黑夜,总之睡了很久,能不口渴吗? 就算是正常生物,晚上睡一觉起来,喉咙嘴巴也需要用水润一润,是不是? 水乃生命之源,水乃人体的重要组成成分。 这些人全部穿着厚重的服饰,黑色的斗篷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在喝完水之后我想到了一个人,曲星黯。 他们的面具上仅露出一双眼睛,瞳孔周围的颜色各不相同,还有两双黑色,我想到了一群人,祭司一族。 “喂!你们把我带过来,不是连杯水都不给吧。” 那双黑色瞳孔的人点头,另一双黑色瞳孔默默退了出去,再进来带着几个少男少女,手捧佳肴,水果,甜点,酒水,一一摆在玉桌上。 玉质的地面,玉质的床,玉质的桌椅,玉质的.....枕头,周围是啥?更像是水晶,一簇一簇的,难道现在是在一个天然的水晶洞里? 有钱人的品味啊,妞儿真不懂。 水足饭饱后,蓝瞳女人坐到我对面,开口道:“你师父是谁?” 我顺口就答:“一戒大师。” 瞳孔周边有圈绿色的女人道:“丫头,你若不说实话,我们实在没办法放你出去。” 我眨巴大眼睛看着她,觉得好笑:“就算我说实话你们也不会放我走,更何况,我说的就是实话,花盘国谁不知道我圣悠悠有个风华绝代的和尚师父?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去万机堂买消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瞧我多敬业,这种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我都能为自己家生意打广告,回头得问曜要一些植入费用,“你还在为消息闭塞挣不到银子而烦恼吗?你还在因为抓不到小爷出轨隔壁王大娘而感到困惑吗?要八卦有八卦,要跟踪有跟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万机堂查不到。我,指的你拥有。“ “是你杀了段无求吗?”眼瞳是红色的家伙,火气似乎有点大。 虽说,见风使舵我不会,勾心斗角我也不擅长,但是,眼力劲儿还是有一点的,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第207章 做生意?不愿意。 我扑棱大眼睛问:“谁是段无求?”大家都知道,妞儿的记性一向不好,呃......还有那个叫什么间歇性失忆症,就是,我想想起来的一定想得起来,我不愿想起来的,八成想不起来。 红瞳向前两步,像颗炮仗炸开来,“我来提醒你,北禹太傅段无求!” “北禹太傅?”我装作想了想道:“他死了你去北禹找去,问我干嘛?我又不会通灵问卜的咯,虽然我师傅是高僧,会一手超度的好功夫,只可惜我天资愚钝,学不会。” 哇,那三个月超度的白兔子,啧啧啧......木佑一假和尚,是真慈悲。 红瞳气极,“你!” 蓝瞳立掌,示意止言,红瞳顺从往后退了两步。 亲王先擒贼,蓝瞳的明显是大佬,我直接问她:“你们抓我是为了那个什么求?你们是见我漂亮,想拿我给他陪葬?” “不。”蓝瞳道:“我们想跟你做笔交易。” “哦?”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你应该去找我小官人,我家的生意全是他管的。” 绿瞳笑道:“哈哈,栀花眠?圣曜那小子现在跟别人眠了,你不是还被蒙在鼓里吧?男人,就是不能让他抛头露面,见得世面多了,自然要耐不住寂寞的。” “你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麻蛋!“你们祭司是不是特别闲?管了别人的国事,还要管我的家事?我就乐意让我男人抛头露面了怎么着,碍着你们家吃饭啦?跟在我小官人屁股后的小姑娘,老娘儿们多了去了,我管,我能管得过来么......” “咔嚓。” 一声清脆的咬梨声。 诡异的是,这里只有六个人,加上我,且没人吃梨。 多闲! 这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回过神想了一想,我动气了。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最没有理智的,什么没脑子的话都能像豆子一样往外暴。 千羽说过,曜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可我没有去深究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我坚信,曜爱我,爱得可以放手让我幸福,所以,他不会背叛我,一定不会。 但旁人说起这件事,我却不明就里得往别人的话里钻,真是没脑子。 (多闲表示很无辜,我只是口渴吃个梨,你想多了。) 想明白之后,我风轻云淡道:“我都有那么多男人,还不能让我小官人多睡几个女的?睡腻了就扔馆子里去,既能挣钱还能.....挣钱,对,挣钱。” 绿瞳笑得岔了气,抚了抚胸,道:“沧海那个老家伙真该来听听,直接把她气死得了。丫头,你这个做妻主的就该拿出这样的气魄,敢睡你夫君的人,就该有被别人睡的觉悟。” 这话怎么越听越渗得慌。 沧海,祭司长老?不是说中立的么,怎么跟圣曜纠缠到一起去了? “大姐,沧长老得有几百岁了吧,她的身子骨能吃得消我小官人?” “噗嗤!”笑的是出去拿吃食的黑瞳,被身边的另一个黑瞳扫了一眼,立刻低下了头。 “你这是在夸你小官人体力好,还是寒碜沧海老?哈哈哈哈哈哈.....丫头,你太有趣了,好了好了,你再说话就要笑死我了。说正事,说正事。”大姐,要不要笑得这么开心,我被带绿帽子整件事有这么逗乐吗? 啊~不是真的吧! 我,我,我,深呼吸,深呼吸,外言不可信,深呼吸,深呼吸,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信任。 “我们需要你这具魂炉。”蓝瞳淡淡道。 这话说的,就跟我要你根头发似的,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就算一根头发丝儿,也是要讨价还价的好哇,说要就要,我成什么了? 她继续道:“我们有一具半魂炉,原本需要三千童男童女的血献祭炼成伪魂炉。现在用你的身体换取三千孩童的性命,想必你是愿意的。” “我不愿意。”我又不是傻,又不是瓜,这叫什么事儿?杀身成仁?以己度人?虽然我师父是个绝代俏和尚,可这并不代表我的觉悟和佛祖一样。 “听我说完。”蓝瞳依旧是平静的口气,带着压迫感,“我们知道你与魇冥宫宫主的关系,断不会干出直接灭掉你魂魄的事情。那具半魂炉的长相虽不如你现在这幅模样,也算是娇小可爱,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真当我还是傻瓜娃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没有办法灭掉我的魂,也没有办法将我移到那具所谓的半魂炉里。想我自愿?然后逼着木佑出来帮你们完成你们想做的事?你们当他是谁?魇冥宫宫主!他会为了儿女情长受人胁迫吗?你们八成不知道情况,木佑女人很多的,还不是睡睡那种,都是有深厚感情的。我已经跟他闹掰了,老死不相往来那种,你们就别想着打他主意了。还想怎么威胁我,继续。” “既然这样,那就用不着威胁你了,直接送进去吧。”蓝瞳站起身。 绿瞳阻止道:“不用这样吧,我看这孩子挺好,做一番努力也许有转机。” 蓝瞳摇摇头,沉声道:“没时间了,送进去吧。” 红瞳告别道:“如果那人是你杀的,杀得挺好。” 嘛玩意儿?道谢的方式会不会太委婉。 祭司组织内部关系好复杂的说。 绿瞳苦口婆心道:“丫头,你挺好的。要不,再考虑考虑,让木佑帮帮你,只是换个身子罢了。” “大姐,要真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你们就不会跟我扯这么多了。” 绿瞳道:“嘿,你这丫头,我跟你说,还就这么简单。谁让你的那些相好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真把你弄死了,后面很麻烦的。” 我大义凌然一副上刑场的决绝,扭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拿我一条命换取三千性命,值了!” 刚刚说的没有觉悟呢? 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了,下一站会去哪儿。 神元塔。 紫铁铸造的九层铁塔伫立在掏空的山体中,周围是五颜六色的水晶矿体,这座塔就像被包裹在一个水晶矿的五彩鸡蛋里。 要知道,紫铁是比钢铁韧且硬数倍的特殊铁矿,产量极少,就连花盘这么有钱的国家,打造的紫铁武器也不过两万件。 第208章 请进神元塔 很多年后,我可以骄傲地跟我的孩子们说,老娘我可是跟花盘紫武将军逍遥桀谈过恋爱的,当年的紫武将军超帅的哇,身材超好,接吻功夫超一流。 为什么用过去式? 呵呵,半年没见,谁知道那种心动的感觉还在不在。倩幽小纵队的三位和他不一样,那是确认过关系,都是对的人。 如果说,我说,如果,连曜都变了心,我可能真的不会再相信爱了。 月光光,心慌慌......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照,那青青的草地在对我笑,那绿油油的秧苗在长高,那匆匆的山林在身旁,那白茫茫的云雾在山腰,早起运动身体好,哦哦哦哦哦.....” 阿嘞,为什么会想起这首歌?鸟语花香春...光...好,好想哭。 神元塔只有一扇大门,每一层都雕刻着窗户,塔身上雕刻着复杂繁冗的图腾,图腾蔓延到地面上,红色水晶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地显现着古老的阵法,染得塔底像浸在了鲜血里。 “丫头。”绿瞳拉住我的胳膊,道;“没进去就还有生的希望,活着比什么都好,是不是?” 我不知道这位绿瞳大姐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生死,难道真的因为我漂亮? 哈哈,太自恋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哇塞,怎么保养的。细滑的皮肤像少女一般,忍不住多摸了两下,道,“小姐姐,我们认识吗?” “不,我只是答应过一个人,会尽量保住你。”绿瞳轻叹一口气,道:“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换具身体,至少有一半活的机会,何必这么倔?” “啊,只有一半啊。”我笑了笑,“那就算了吧,我挺喜欢现在这个小破身子的。小姐姐,塔里面是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就这样吧,那个视我为重要的人的人,代我说声谢谢。有一个人关心着我,感觉很不错。” 蓝瞳淡淡道:“如果你没消失这半年,说不定一切还有转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接下来我们替你打开门,你自己走进去吧,那些孩童会被妥善安置好。” “好,那便多谢了。”至于谢什么,我自己都不懂。 真是可笑。 人是他们抓的,却要我来救,最后说的像是救人乃是功德一件,我就活该去死,不死就是见死不救,丧尽天良,闵绝人性。 什么逻辑! 我想到多闲的那句话,请你或者扔你进去,甚是两个奥妙的动词。想了想,用扔的绝对会疼,所以,我还是靠着自己的力气走进去吧。 五人手指掐诀,四周的阵法如轻纱烟霞缓缓向上游动,神秘莫测,美轮美奂,塔门隔空缓缓打开,发出深沉繁重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踏进阵法,实实在在踩在地上,水晶内面内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流向神元塔。我闲庭阔步向前走,知道的我这是去送死,不知道的可能以为我在观光。 巨大的门只开启一道缝,当我钻进塔内的那一刻,门轰然关上。 塔内四周笼满了白雾,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只能呆在阵法外的原因了。 就好比,如果一个正常人突然吸了纯氧,一定是会挂掉的。 这么浓郁的灵气,他们进来一定会爆体而亡,而我,一定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个人,只不过一个装魂的壳子罢了。 不用管了,反正都进来了,通关宝典多闲告诉我,吞噬掉一切能吞噬的,那就从这些灵气开始吧。 交警蜀黍告诉我们,雨雾天气,小心行驶。 不知道是不是灵气的关系,我手掌弹开,打出一大团火焰托在手心,想做个指明灯。然并卵,可视度还是零。 这塔总归是不简单的,我原地盘腿坐下,很快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身前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就不听本尊的话呢?” 寒风蹭蹭,脊背发凉,我缓缓睁开右眼,只见一拢轻纱黑衣站在我身前,“这回是谁看中了你这具魂炉?” 我呵呵呵干笑,睁开眼环顾四周,嗯,我的魂境,木楼菜园,栀子花园,青山瀑布,灵气十足。 “幻觉,幻觉。”我轻喃道,缓缓闭上眼,夜白在冥山闭关,怎么可能出现在魂境呢。 再闭上眼,周围果然没了声音。 好诡异的神元塔。 枯燥无聊的修炼,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半天才能凝成一滴小白珠,现在简直像开闸放水,洪灾泛滥。 等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灵气的灌入,我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 这不科学! 夜白盘坐在我对面,冷不丁对上那双紫晶冰寒的眼,我打了个寒颤。 “嗨!”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张脸,现在是怕的,试探性问自己,“幻境是吧?” 夜白冷冷一笑,“你这个小蠢蛋还知道什么是幻境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我眨巴眼问,“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吧。不不不,你先给我摸摸,万一你是幻觉怎么办。” 恐怖片我看得多了,幻觉,鬼遮眼,全都是迷惑人心的一种手段,其实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就是想引诱着你踏向别人的陷阱,然后万劫不复。 夜白曲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拳头轻抵着面颊,静静地看着我。 我伸出一只手,身体巍然不动。 魂境的一切都是真是的,是有体感的。 夜白看了我半晌,不给一丝反应,在我恹恹放下手认定就是幻觉的时候,他突然使力将我拉过去,“你怎么会打开魂境出现在这儿?发生了什么?” 软软的怀抱,不是假的,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在夜白的眼睛里清晰看到了周二的自己。 我老实道:“我闷得发慌出山散散心,一不小心散到了南蜀,路上顺手救了几个孩子,然后就被请进了神元塔。” (-老实吗?呵呵..... -难道不是事实吗?闷,不假吧,出山,不假吧,到南蜀救孩子也不假吧..... -停!你是烂文作者的闺女,你说了算。) 第209章 神元九层塔 “神元塔?”夜白把我手扫开,捏住我的脸颊往外拉,“他们这是想把老祖宗请出来,既然这样咱们就不用客气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疼疼疼疼疼!” 他松开手,我揉着脸颊翻白眼,抱怨道:“真搞不懂魂魄怎么会知道疼,太不科学了。他们想请谁上我的身?” 夜白哼了一声,不屑道:“这具魂炉岂是别人可以宵想的!神元塔是历任大祭司的陵墓。人死后,灵魂入鬼蜮,再由鬼蜮入轮回,神族那些大祭司高高在上活了几百年怎会甘愿来世为人,于是俢了神元塔将一方灵气引入神元塔用以养魂,把你关进来估计是神元塔有变化,预示某人准备好出来了。” “那什么是半魂炉啊?我一路上听了好几次了,悦怿现在的身子也是半魂炉。” 夜白道:“字面意思,凑合着用的魂炉,修不了法的魂炉,和寻常人无异。你已经见过新悦怿了?还满意吗?” “就那样吧。”我转移话题道:“他们本来是要用三千童男童女的血献祭做一个伪魂炉,还有这种操作吗?” “三千个?呵呵.....真是异想天开,没有十万精血还想血祭伪魂炉。”夜白冷语道:“一群蠢货,血祭出来的伪魂炉一旦身灭元神俱散,谁会用那种东西?想想都恶心死了。” 我推开他站起身,怯怯道:“夜白,我不想修仙,不想长生不老,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跟我爱的人过一辈子,一起笑,一起老,一起儿孙满堂。他们说,可以移魂到半魂炉里,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不用被惦记了呢。 夜白接着我的话道:“既然你有这种想法,又有现成的半魂炉,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丹田海对你有用。”我实话实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留在他们身边。夜白,求你别做伤害他们的事。” “蠢蛋蛋!”他冷冰冰地起身,往屋里走,停住脚步,侧身道:“你做得很好。神元塔聚集一方天地灵气,你与旁人不同,可以源源不断吸收这些灵力补充己身......”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金色的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肌肤,周围的风景都恍惚了。 “夜白,别伤害他们。” 他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好。” 他,应该恨透了我。 好想,好想...... “夜白,我好想你。”我从背后拥住了这个孤独的灵魂,捆在怀里,不想再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自私透了,对不起。”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转过身回抱住我,“傻蛋蛋,现下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专心修炼魂识,这是你的机遇,亦是本尊的。”他的语气放缓了些,“我答应你,不会再威胁你,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用不着为了那些人对我低声下气,他们真的不值得。我想要你有魄力有主见,无所顾忌,傲视群雄,却舍不得你经历那些险恶。不过我忘了,于你而言,不摔的头破血流你是不会成长的。我愿意暂时放开手,让你去翱翔,一切等你自己看破。” “有你真好。”我说,“我很幸运。” “得你,亦我所幸。”说到这里,夜白眸光暗了几分,“会舍不得吗?” “嗯?”什么? “枯燥乏味,辛苦修炼的结晶又要被我偷走,会舍不得么?” “说什么呢!”我抓住他的手臂,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修炼魂识本来就是为你归元,你强故我强,所以,我不用多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一切有你们,我就做个闲云野鹤就好。” “傻子。”夜白抚摸我的脸庞,如同捧着宝贝般轻柔,深紫色的瞳眸犹如一汪清潭,烟波荡漾,“安心修炼,本尊护着你。” 踮起脚尖,猝不及防亲在他的脸颊,屁颠屁颠回到软毯上,再次入境。 果然!我说什么来着! 我真是太佩服自己独特的第六感了,塔内无灯自亮,挺玄乎的。眼前是一座黑漆漆的坑,但凡我再往前都两步,必然......我伸头往下看,我去!必然砸得稀巴烂,因为,此坑深不见底,底,底,底,底......回音中。 如果大门开在六点方向,那么上二层的楼梯入口在十一点位置,连接楼梯的仅是半米宽的窄道,还没有护栏。 这塔谁设计的?太不讲究了! 这年代没保险的,摔死摔残谁负责?看大夫救命找谁报销医药费? 从第二层起,灵气便有了色彩区分,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的的颜色。 有灵饮气饱,我也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辟谷了。 拉动滚动条,日子过得快进,吸收完第八层的灵气,踏步向前,灵力滚滚化为实质,如雾般环绕周身,似是仙子下凡。 灵力惊天,血气雄浑,源源不断的灵气缓缓盘踞在丹田海之上,游走于全身经脉,现在的我绝对是高手高手,之高高手。 然,耍帅不过三秒,丹田海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气旋,几个呼吸间,所有的灵力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没了。 就这么没了。 一点儿都没了...... 估计夜白全拿走了。 塔有九层,可第八层根本没有楼梯,我围着第八层转了一圈又一圈,塔璧上除了复杂繁拢的古老图腾再无其他。 我突然醒悟:古人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外创造了一项新的娱乐活动:密室逃脱。 我找啊找啊找,线索呢?钥匙在哪儿呢?好歹给我点儿提示呢。 正在我焦头烂额束手无措,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整座塔剧烈得晃动起来,全世界陷入了漆黑一片。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挣脱不得。 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在往我皮肤里钻,往我的身体里钻,顺着血液钻到了五脏六腑,钻到了脑子里。 疼! 疼疼疼疼疼....... 好疼! 疼得要发疯了! 我以为冥山那次是我受过最疼的一次,现在才知道,能忍受的根本不叫疼。 杀了我吧! 身体几乎要粉碎掉,经脉一点点裂开,无数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想咆哮,一个字都叫不出来,想痛哭,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死了吧,死了吧,快让我死吧...... 意识最终被彻底被击碎。 死了真好,终于,不会再疼了...... 第210章 我周二又活了 滴答......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时间一点一滴,像秒针走过。 空气里满是桂花的香甜。 身体里血液缓缓的流动,意识渐渐恢复,朦胧中看到一个模糊人影后意识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这是投胎了?重生了?还是没死了? 不管了,先睡吧。 随着意识回归,体内不知何时多了神元之气在经脉里循环反复流动,自主运行修复着破碎的经脉。 搞毛! 没死,还得疼,怎么这么疼,想骂人。 思绪越来越清晰,我才发现,根本控制不了真气的运行。昏昏沉沉,幽幽转醒,缓缓睁开上下打架的眼皮...... 向上看,木板,帷帐。 微微偏过脑袋,空无一人的房间,很静,静得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有心跳,果然,还活着。 手指尝试动了动......我的个天,感觉身体被掏空。 虽然梗很老,可我确实,好渴。好像,还很饿。也许是饿过头了,才会觉得是好像。 尝试开口才发现连张嘴都是徒劳。 昏昏沉沉中,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水倒进茶杯的细细声,闻到了米粥的香甜。 我蹭地睁开眼睛,猛地爬起身,咗着水壶的嘴灌水。 天不绝我,我周二又活过来了! “哦哈哈哈哈哈!”我插着腰仰天长笑,“咳咳咳咳......”被水呛到了,我得意地笑弯了腰。 嗯?我盯着右手腕上的凤木镯,难道是夜白? 不管了!哈哈哈! 我周二又活过来了,再笑一遍! 桌旁,多闲举着水杯在半空,嘴角抽抽看着我,“你,疯啦?” 我直起身,挑起一边眉头,戏谑道:“妞儿就没正常过。你救的我?” 多闲放下水杯,傲娇地点了一下尖下巴道:“你看还有第三个人吗?说吧,怎么报答哥?” 哥? 我坐下来,拿起碗,把粥......虽然看不到米粒,但应该是米熬成的糊糊,灌进了嘴里,一抹嘴道:“毛都没长齐,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哥?” 我拿起空碗双手递到他面前,低头恭敬道:“哥,再来一碗。” “呃.....”多闲的五官都扭曲了,“这玩意儿,你确定再来一碗?” 我眨眨眼,砸吧了下嘴,是米糊不错啊,坚定地点了点头,“米糊糊挺好的,不用嚼,呼噜一下就下去了,易消化。” 等了一会,多闲端来了一个砂锅,轻轻地放在桌上,苦大仇深看着我。 我站起身,拿勺子艰难地搅拌了两下,道:“是不是要过年了?” 多闲摇摇头,道:“还是秋天,你问你这个干吗?” 我哈哈一笑,“我以为你偷了别人家掌对联的米糊呢。不是就好,其实,是也没关系,我开动啦!”也懒得用碗,一勺一勺将紧紧抱在一起的米糊糊送下肚,吃到一半,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有包子吗?来俩。要是没包子,小菜也行。” 多闲呆若木鹅,盯着我将最后一点迷糊锅巴吞下肚。 我砸了咂嘴,道:“好像还饿。” “你等着!”眨眼间,人影从窗户飞出。 高手么,不走寻常路。 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清清冷冷的. 站在窗边,深吸一口深秋的空气,“活着.....” 凉风吹起我的发,这时我才发现,黑色,我的头发是黑色。 昏黄的找不出个啥的铜镜里,我看不到瞳孔的颜色,于是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别说火星子了,连气的流动都感受不到。 不多时,多闲从窗户飞进来,将一个大包裹摊开在桌上,四只猪蹄子,两只烤鸡,两只烤鸭,各种水果,点心,还有一坛酒。 看得妞儿心花怒放,甚是欣喜, 第八套广播体操......我早忘了怎么做了,简单热身之后,我摩拳擦掌拿起一只烤鸡,张开小嘴生撕硬咬,一口口扯下鸡肉,嚼吧嚼吧,吞下肚。 吃得欢畅淋淋间,我不忘用油乎乎的手递了一根油乎乎的猪蹄子给多闲。 多闲接过猪蹄,深深咽了下口水。 接下来,多闲睁大了眼睛见证了“我是大胃王周二。” “那个,那个,你还吃吗?”我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多闲:“.......” 我又道:“晚上吃得太油腻对身体不好,你要是不想吃,我可以帮你。” 多闲看了看猪蹄子,又看了看我,把猪蹄子递了过来。 三两下我把猪蹄啃得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盯着圆乎乎的肚子,懒散散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打了个饱嗝。 手无力地搭下来,仰起头盯着房梁,深感肥胖在向我招手,我开口道:“多闲,我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多闲晃了晃酒坛,倒了一杯酒递到唇边,喝下后道:“作为一个正常人呢,你好像是能吃了些。” “正常人?”我猛地坐起身,忽闪忽闪大眼睛盯着他,惊喜道:“正常人!”我指了指自己,“没骗人?” “骗你?”多闲耸肩,无奈一笑,“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让人骗的了吗?”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扯起,拉平,扯起,竟掩面而泣。 “呜呜......终于结束了。呜呜呜......”不再是魂炉,不再被人欺骗,不再被人利用,不再提心吊胆,不再会一醒来不知何处。 我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上一刻哈欢喜雀跃的心,渐渐往下沉,我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失了牵挂。 我哭了,发自内心嚎啕大哭了一场。喜的有,悲的也有。 最后变成小猫的哽咽,我放开油乎乎的手,嘤嘤嘤道:“我.....我都没用了,你还救我干什么?” 多闲展颜一笑,伸出两指,道:“我们是搭档啊,好兄弟讲义气么。闲二双侠......嗯,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后面加个响亮的口号?总感觉好像不是很霸气的样子。” 我抹掉眼泪,抹了一脸锃亮油光,道:“闲二,闲二,闲得发二,怎么加后缀都不会大气。要想大气就得干几件名扬四国的事,最好让别人一听到就闻风丧胆,拔腿就跑。” “为什么不是名扬四海?” 我切道:“好人多了去了,谁会记得你,你做的好事越多,别人越会觉得那是你应该做的,也就不重视了。恶人就不同,所到之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恶制恶的恶人,说不定还会被制成神符,驱魔降妖抓小鬼。 第211章 南蜀乱了 “想一想,两个人在路上吵架,此时突一人喊道:“不好了,恶闲二来了。”他们就不敢打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如果那人喊“好闲二来了!”他们一定拉着咱给他们讨公道,我们要是不帮,就是冷血,帮了必然被一边唾弃,多麻烦。 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更没必要给自己标榜上大侠的名号。说真的,我宁愿走火入魔,也不要立地成佛,悲天悯人太辛苦了。” 神族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这孩子同样好看,青色的发,内敛的杏目炯炯有神,瞳孔周围一圈藏青色的圈。更通俗的讲,脸蛋小小的,皮肤白白的,嘴巴红红的,总之一个邻家漂亮弟弟样,很亲切。 当然了,骗人的外表下,这货的里子绝对不会是一个单纯善良的邻家小弟弟,谁知道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丹药,,练了什么功法,把自己定在这么个年纪。少年的皮囊下装着一颗百岁老人的心也是说不准的。 多闲认真地听我说完,道:“嘴硬心软。”笑得意味深长,“你这个人,同情心泛滥起来能淹死人,但凡别人给你点甜头,你就恨不得种片甘蔗地偿还。我无非给了你一个梨子,你就相信我的话进了元神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和他们串通一气叫你去死呢?你不能再这么相信人了,别再对别人那么好,落不得好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家伙教训人起来一套一套的,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套。 多闲噎住,半晌道,“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你管得着?” 我继续问:“那为什么是我?” “看你顺眼。” 这算什么理由?虽然是大实话,嘿嘿....... “不对!只是顺眼吗?你这小娃娃,是不是眼神不好使?近视加散光?像妞儿这样的,算不上倾城倾国,至少也是貌美如花吧。你怎么仅仅用顺眼二个字儿就敷衍我了呢。” “有你这不要脸的精神何愁闲二门不发扬光大。”多闲一脸鄙视,接着他说:“神元塔塌了,南蜀乱了,内忧外患。” 怎么又是闲二门了?姐姐年纪大了,思维有点跟不上小年轻啊。 咦~说不定是个老妖精。 我摊开手,表示无辜,“你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意思是,跟我没关系的吧。 多闲正色道:“浩然天地有正气,你觉得你这样推卸责任真的好吗?” 我重复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意思是,有什么关系? 多闲突然笑眯了眼,眉眼弯弯笑得像轮弯弯的月亮,“对!死不认账,厚颜无耻,这才是我们闲二门的不二精神。哈哈,本门主宣布,你正式是我闲二门的副掌门了。” 我嘴角抽抽,“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意思是,和我有个毛关系!“不过,神元塔和南蜀究竟是怎么回事?” 闲二将整件事娓娓道来,我的个冷汗啊,大概浸湿了后背,凉飕飕的。 先说道,我是如何被掳走的,不,是请走,一千精兵加上两位位祭司长老和两位祭司,官兵将千羽他们请回了帝京皇宫,我则被送进神元山。千羽大概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才不会像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于是,千羽,夏之,悦怿等人被南蜀凤帝华丽丽的地软禁了,第二天不知道千羽怎么说通了凤帝和凰后,傅婴宁派太女将千羽他们恭恭敬敬送出了城。 之后的几天南蜀各大钱庄发生挤兑,存钱的百姓恨不得把各大钱庄都血洗一空。米价上涨,有价无市,各地动荡不安,朝廷决定开仓放粮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米仓空了,空了,空了......全国各地的,除了帝京的官仓全空了。 有钱的,有势的将市面上的粮食囤起来哄抬米价的结果就是,百姓群起而攻之。 南蜀的山匪本来就多,没米了那就更猖獗了,他们不再把短浅的目光放在小老百姓身上,而是转到了那些家里有粮有钱的人家里。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突然间发了善心,将粮食免费发送给家里揭不开锅的百姓,一时间,各大土匪窝迅速扩大。某一天几个土匪头子一合计,我们都有这么多人了,不如造反吧。 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由此产生,名为,永乐大军。各地官吏豪绅人人自危,卷着铺盖,抱着家当逃往别国。 仅一个月,南蜀彻底乱了。 这时候,武林迅速推崇出一个盟主,由苍穹派的谢时明担任。这位武林盟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很老套但很管用的,用大米收买人心。与永乐大军不同的是,武林联盟这支队伍是功夫流,讲究的是,人不在多,管用就行。 两支队伍靠着大米和银子就将各个城池搞定,其发展速度如雨后春笋,蹭蹭蹭就冒到了帝京。 内忧扰得傅氏家族夜夜难眠,没办法只能抽调边防官兵护住帝京最后一道防线,并试图从外围将叛党来个包圆儿一举歼灭。 傅婴宁的想法是好的,然,逍遥钰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初夜大将军裴楚烨亲自挂帅,统帅十万精兵压近南蜀,正所谓,趁你病要你病。 好巧不巧,西漠大军练兵练着练着也练了十万过来。 内忧外患搞得傅婴宁焦头烂额,悔不当初,“全他么是背信弃义的家伙!说好的保我傅氏一族千年皇权,许孤百年寿元,现如今乱党贼寇都围到皇城下,祭司一族都死去哪儿了!” 我打岔道:“傅婴宁真这么说的?” 多闲砸了一下嘴,嫌弃道:“别打岔!这是在增加戏剧效果。” 我双手奉上,恭敬道:“您继续,随您自由发挥。” 压倒傅婴宁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神元山的倒塌,神元山是祭司一族为南蜀祈福所用的神庙所在。一夜间地动山摇,山塌地陷。 想想看,连祈福的神山都塌了,傅婴宁怎么想,百姓怎么想,最重要的是,祭司一族怎么想。 “俺的老祖宗啊~啊~”我伸出尔康手,声情并茂呼唤。 多闲:“........” 祭司们被悉数召回了圣坛,彻底没人顾得了傅婴宁受伤的小心灵。 第212章 全民挖石 不过,当了这么久的凤帝,她也还是有点本事的(找了个有本事的男人),要不是沉迷男色,夜夜笙歌,,从此君王不早朝,弄垮了身子.....哎......说说都是泪啊,夜卿,孤好难受,给孤抱抱。 夜卿何许人也呢?南蜀凰后,本事大着呢,把持着凤帝是他最大的本事。 色=令昏智的意思是,傅婴宁在和夜卿办完正事之后,蛋白质补充的多,头自然就不昏了,立马下令:“挖山!!!” 街上为什么没有人?全民挖洞呀。 凤帝下旨,谁要在“原神元山”下挖到喘气的人,封官加爵,赏银百万。 通常这个时候,一般会有人投机取巧挖出几个“喘气的”,再接着,那些个真喘气假冒我这个差一点喘不了气的就都喘不了气了。 可要知道,神元山是座矿山,挖着挖着,见到了各色的水晶宝石,大家开心之余就忘了是要挖什么了。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或者说财富的力量是无穷的,水晶被通通没收之后,帝京也乱了。 凭什么!凭什么大家辛辛苦苦挖洞挖出来的财富都要被没收。 傅婴宁手一挥,很大气地说:“南蜀之地都是孤的,更何况这些石头。” 我咂舌道:“她蛋白质补多了痛风了吧,水晶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为了点儿装饰物,何苦引起民愤?” 多闲华丽丽地给了我一个白眼,道:“你认为的装饰物可是聚集灵气用的,经你走了一遭才变成了普通石头。当然了,傅婴宁肯定不这么想,能让祭司一族这么重视的山必定不凡。” 南蜀彻底乱了,已经不是甩一甩头发就能解决的事。武力镇压了几日,自是没有人再敢造次。 而乱的一切起源都是因为一个祸害:圣悠悠。 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 多闲救了我,怎么救的,我没问,为什么出现在神元山,我也没问,他究竟是谁,我更没问。 即使说出来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开口了:“谢......” “俗!”多闲捂住耳朵,一脸嫌弃,“你别说下去,全当你欠了我的,我会连本带息问你要回来的。” 我无力地笑笑:“我欠的债已经够多的了。”情债欠了一大堆,现在还欠了个命债,还?怎么还? 多闲笑得眼眸弯如皓月,点点星光银光璀璨,他说:“债多人不愁么,我想要的东西你一定给得起。” 我捂住小白兔,惊恐道:“我不要姐弟恋,以身相许可不行。” “呵,呵呵......” 这种嘴角勾起的无力感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从他不加修饰的眼神,我清晰无比地看到,鄙视,赤果果的鄙视。 看来,妞儿不是小弟弟们的菜啊,小孩子么,不爱吃菜正常的。 q--q 在全城戒备的紧张状态下,我大摇大摆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海悦楼,关了,来兮楼,关了,去兮楼关了...... 我好想撬开多闲的脑袋壳,看一下他的脑构造。什么叫“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既然你安全了,那就后会有期吧。” 草蛋!草鸡蛋! 我更想打开自己的脑袋,用镜子照一下,哪儿接错线,我竟信了多闲的鬼。 好想哭,千羽,你在哪儿?好想哭,曜,你人呢? 我一身朴素的男装,坐在来兮楼门口,拿石头在门板上华丽丽划上大大的“520”。 接着,就被巡逻的护城兵以破坏封条的罪名扔到了大牢里,我回首望了望完好无缺的封条,真是懒的辩解什么。 也好,等着千羽来救我吧,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哪儿会比牢里安全。 可是,大哥,你为什么把我关在男牢里? 要命了,这个多闲是有多闲,给我准备男装!!!女扮男装要被打死,可我要进了牢房,可能要......妞儿不想拣肥皂!!! 嗯? 我有那个功能,好像不用捡肥皂。 “赶紧进去!”护城兵摸走了我腰间的荷包,直接把我推进去,害我踉跄地差点摔个跟头。 握着刀鞘挥舞道:“你们都老实点,一会儿就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填饱肚子!”他打开荷包啐了一口,“草!又是个穷鬼!那些个有钱少爷怎么就不出门!” 另一人皱紧了眉,叹气道:“再特么抓下去,别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咱哥儿几个迟早也要被送去挖土。” 拿刀那人道:“草!别说了!再给谁听了去真把你送过去。走了,走了。” 阴暗潮湿的监牢里和茅房散发着同样的味道,每扇木门背后都关着五六个穿着较好的男子,我大概知道了,欲加之罪的目的是什么了。 麻蛋,说得冠冕堂皇是挖人,实际上就是挖水晶和紫铁。挖人?那个人被埋了一个月还能活的? 听了半天的唉声叹气,嘤嘤泣泣,天道不公,牢里的百八十人用长绳绑住手,被兵卒像赶牲口一样赶到了山里。 所谓的填饱肚子,就是一人发了一个半馊的馒头,接着就让我们下坑去扛石头上来。 上万男人都在巨大的坑里来来去去,机械性地搬运石块和泥土,上千的士兵散落在大坑里围,手持火把,腰配大刀,还有些人手持皮鞭,抽打在石头上,像鞭笞驴子一样鞭打在人身上,几百名弓箭手站在大坑的外围四周,箭在弦上,但凡有谁想着逃跑必然会被射成刺猬。 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吃一个馒头喝两碗水,体格再好的人也会被磨死的吧。 来了两天,前后被抬出去十几个人,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同情别人,我的手上,脚底已经全是血泡,疼得要命。 第三天夜里,我刚躺在露天的草席上就被一个小头头拉到了树林里。我望了一眼周围冷漠的面孔,哪怕有一个人站起来为我求个情呢。 呵呵,真是饿昏了头,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谈及对别人的路见不平,说一句话也许要了自己的命,何苦哀哉呢。 什么意思,这是要潜规则我?我作为一个哑巴已经尽量减少我的存在感了,怎么还有人能在万把人里发现了我? “这家伙细皮嫩肉的,还是个哑巴,玩儿死了也没人发现。” 第213章 用命潜妞儿 原来不是因为我抹黑了小脸的风姿绰约吸引了他.....们!想玩儿几批,你们咋不自己互相玩儿?你戳戳我,我戳戳你,多和谐。 我畏畏缩缩蜷到了树后面,只听一人道:“他还不好意思嘞,那咱哥儿几个怎么着,一个一个来?” 另一人道:“勇哥,那么多人呢,不如再抓几个过来?” 把我抓来的那个叫勇哥的道:“上头有人看着呢,弄死一两个好说,就可这个玩儿吧。我先上,你们去那边看着,完事儿了叫你们。” 两人兴奋道:“好嘞!”只听到脚踩树叶的声音,跑出去二十来步。 他们说话间,我缓缓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在勇哥将我拎起来的时候。我微微一笑,在他惊诧间,匕首划断了他的气管和大动脉。 要怪只能怪他们省钱,没有让我们换囚服,让我把多闲送的匕首带了过来。 勇哥两只手捂着脖子,一脸含冤莫白的样子看得人恶心,他失了力气跪倒在地上,我拎着他的头发扔到了黑暗里。 “勇哥?” 傻鸟一号发现了不寻常的动静,往这边走过来。 我抹掉脸上的血拍手做出那活的假象,成功把傻鸟一号引了过来。想我一个在夜里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视力在夜间就如白昼。正当傻鸟一号探头眯着眼睛喊道:“勇哥,你们在哪儿呢?”时,锋利的匕首再次染了血。 傻鸟二号拿着火把冲了过来,火光中,看到两具瞪大了眼睛的尸体,撒腿往外跑,我从树上一跃而下,利用重力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后心,怕他没死透,我将匕首拔出,扯着他的发髻,将他的脖颈横切。 摸掉他们身上的银两,我像一头无声的野兽窜进了漆黑的树林。 风在四周呼呼地吹,灌进我的耳朵,我的四肢,我的心。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跑吧!找到千羽,圣曜他们,我还是倩幽一霸!旁人的命与我何干!....... 黑漆漆的溪水里映出一张猩红修罗的面孔,那是我,嘴角带丝苦笑。 从小身边有黑爹爹陪着,后来有拓形影不离跟着,出了岛遇到了木佑,上回进林子是夏之带着,这回,只剩下形单影只一个游荡幽魂。有银子有个屁用,还不如来只兔子呢! 我泼水将脸上脖子上干涸的血洗净,躺在河岸边,茫然地看着阴惨惨的黑空,倒是想好好考考虑一下该怎么让千羽他们找到我。然,肚子咕噜咕噜抗议的时候,我更该考虑的是,如何填饱它。 撑起身子,站起来,我毅然决然决定,回去! 一般人的理论,某人杀死三个官兵的目的一定是逃跑,谁会想到他还有胆子回去呢?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多闲不会骗我。 我蹭蹭蹭爬上一棵高树,找准了团团火光的位置,一路狂奔而去。 一路上,我想,这三天绝对是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总不能再倒霉了吧。 可事实上,老天爷似乎对我的任性妄为有很大的意见。 树林里传来草木划动的声音,和十来支火把的亮光。突然,为首的人举起手,示意大家止步,吓得我抬起的腿都没敢放下来,生怕有个风吹草动把人招来。 然,为首之人貌似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几个呼吸后迅速朝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在生死攸关之间,我似乎开发了身体的所有潜能,跑出了山地快跑的新速度。 他们追不上我,直接抽箭拉弓,嗖嗖寒芒划过黑幕,还好,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箭全都失了准头。 为首的那个人似乎对捉到我更感兴趣,甩掉了手下,跟我展开了一场精彩的山地赛跑。 那人离我的距离愈来愈近,我开始不淡定了,口中喊道:“你有一身本事,干什么不好,要为虎作伥,残害百姓。” 那人微愣,没想到我还有劲跟他在深山老林里聊人生,谈理想,真是好大的胆子。 “君有命,莫不从。”气息沉稳,一点都不像没力气的样子。 我头也不回地骂道:“迂腐!死脑筋!没人性!帝京都要被攻下来了,你们不去保家卫国,也不去推翻暴政,还要奉命抓人挖石头,蠢不可及。等东禹,西漠打进来,你们这些人全都会被活埋!你跟我这儿生死角逐,还不如跑得远远的,远离是非。” 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道:“你跑错方向了。”继而叹口气道:“再被找到踪迹,你一定没命。” 我也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冷笑:“你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很多时候,不是人要冷漠,要作恶,更多的是因为情不得已,世道就是如此,不容挣脱和反抗。 我兴致盎然问:“你就不怕回去不好交代?” 那人道:“那么多人都没追到,为什么我就一定能追到?你赶紧走吧。再几日,城破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我很明白,如果现在被抓到,我也没什么事,但是我会被当做筹码用来威胁那些相救我的人。只要安生在山里呆上一段时日,等东禹,西漠打进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现。然,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谁都说不准。 还不如先发制人,想办法让千羽找到我,然后加快傅氏的灭亡,结束傅婴宁暴戾的统治。 我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俊的小叔叔,眼神像猫头鹰一样清透明亮,怪不得能追踪到我。 四目相对,那人微愣。 我开口道:“想不想为自己和兄弟家人谋条生路?”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道:“叛国的事情,我干不出。你若是敌国的探子,那就恕我得罪了。” 他目光凌厉看着我,从腰后拿出一盘绳子。 我无奈道:“大叔,敌国会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做探子吗?探什么?探你们的挖石头技巧?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不打出进来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在等着帝京的人挖那些没用的石头,造没用的宫殿,最后自己个儿死光光。” 他疑惑道:“你知道那些石头?那些有颜色的石头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第214章 守株待兔变成兔 “傅婴宁大概觉得用那些石头造宫殿可以让她长生不了,永享皇权什么的吧。”我耸了耸肩,不屑道:“这样的昏君,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死心塌地跟着她。” 他义正言辞道:“不忠不义妄为人,凤帝的名号岂是你随便可以唤的!你究竟是何人?” 我背靠在一棵树上,打量了他一番,笑虐道:“你若真心臣服傅婴宁,就不会跟我在这边废话了。让我去神元山坑洞做发馒头的小兵,让我吃饱饭,我可以保证,不该死的人不会死。大叔,神元山塌陷,祭司一族不会再祈福傅氏,天要傅氏亡,你们这些小兵小卒即使杀身前线又能改变什么?只要有饭吃,有银子挣,有安生日子过,谁做凤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再看看现在,傅婴宁为了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长生梦,恨不得将全城的百姓都抓去挖石,造宫殿,这样昏庸无能的凤帝你们要追随做什么呢?” 那人思量一会儿,抱拳道:“在下安颜,做捕头三十载,自认为看人无数,你年纪虽小,却又如此的胆识和见解,绝非凡人。哎,若是让我们兄弟战死沙场保家卫国倒还死得其所,偏被困在这个坑里活生生被逼成了刽子手,杀的还是我南蜀的百姓。你若真能保不该死人之命,我就不忠不义一回又如何,下了黄泉,全叫那阎王老子来审我一人!” 我回拳道:“多谢!我爹爹曾跟我说过,信任何其金贵。多谢你的信任和善意。” 后面的人渐行渐近,安颜带着我东拐七拐,在路上留下了很多虚假痕迹,混淆视线,最后直接带我躲到了大坑附近的柴垛里。 不多时,扔给我一套捕快服,两个馒头,还有一只烤兔子,烤得还不错嘞。 天哪!你终于开眼看到我了!么啊! 待天亮时,安颜领着我来到蒸馒头的大木棚,与领头那人打了招呼,便算是把我安妥好了。 没想到的是,等安颜一走,那领头直接啐痰在我脸上,“什么杂碎低贱的东西!” 我愣住,一时气急捏紧了拳头,走我安慰: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小祖宗,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没有大腿傍身,你就安生点。 领头的看到我的拳头,一脚踢在我的小腹上,怒骂道:“不服气怎么着?这儿是老子老大,他安颜是个什么东西!还妄想插你这么根眼线盯着老子?你特么得别给老子找不痛快,不然,让你成为明天的馅儿料!”胖手一挥,道:“来呀!给这小子上个记性,好好疼疼他。哈哈哈......” 我捂着头蜷缩在地上被一阵好打,浑身疼痛,最后还被拉着头发站起来,受威胁:“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你要是敢把这儿的事儿说出去,别怪老子没提醒你,每天都死人,多你一个不多。听懂了没!” 我被揍得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诚恳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个满面油光的家伙。 我去溪边洗了个脸,回来的时候走岔了路,竟然发现了一个大坑,坑里头浅浅的埋着一具具新鲜的人骨,白骨山还挂着几丝红通通的肉丝。 我已经不再是纯情不懂事的小姑娘,比这更恶心的场景都见过,战场也上过一遭,就在昨天晚上我还亲手切了三个人的大动脉。 肉馅儿?呵呵,怪不得那个胖子会给我来个下马威揍我一顿了,若是让所有官兵知道他们吃的肉包是什么肉,这胖子估计没啥活头了。 我若无其事走回去,胖子也没有再为难我,就像他承诺安颜那样,让我分派馒头。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这胖子竟然在完工后给我发了两个肉包,贱兮兮道:“瞧你瘦小的,得吃好点儿。现在的肉金贵着呢,你看那群贱崽子,想吃老子都不给。老子对你的好,要记心上,知道不!” “多谢傅爷。”我压低了嗓子道:“傅爷对小的的好小的一定铭记于心,可小的全家都信佛,不能占荤腥。要不,这肉包给哥哥们吃了吧。” “啪!” 一个巴掌扇得我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傅钱江大声骂道:“给你脸不要脸是吧!老子让你吃,你就得吃,别特么不识好歹!信佛?佛祖能给你饭吃?你来伙房呆着不也是为了能吃饱吗?再问一遍,你吃不吃?” 我摇了摇头,虔诚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弟子是万万不能占荤腥的。” “哼。”傅钱江冷笑道:“好一个我佛慈悲。”挥手道:“给老子撬开他的嘴,把包子给他喂下去!老子在这儿就是佛,老子可以掌管生死,你的佛可以吗!” 掌管生死的是阎罗王,我的佛当然不行,智商啊!死肥猪! 我猛地抽起桌上的擀面杖,挥舞道:“谁敢上来试试?”我瞪大了眼,喝道:“你们再逼我,我就喊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拿人肉当猪肉做肉馅给他们吃!” 傅钱江气急败坏道:“老子就知道安颜那个捕头送人过来没好事!你喊呀!喊呀!看你能把谁喊过来!南蜀是姓傅的,老子表三姑福安王爷,谁能奈我何!你们愣着干嘛!这臭小子留不得,给老子杀了!” 再忍,我就忍成老少皆宜的忍着神龟了。 我挺直了腰板儿,正色道:“你最好别昏了头脑伤我,你负责不起。现在,让刑部尚书唐田来见我......” “哈哈哈......”傅钱江捧着大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让唐大人来见你?你要套关系也不先打听打听好底细,唐大人月前已升至左相,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敢大言不惭?”死胖子扫了一眼周围,喝道:“你们还看什么!明天没肉馅儿老子拿你们凑。” 我去,没事儿唐田升什么官,南蜀的高层只有她见过我,斩杀东风寨的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刑场上,哪里会认出我现在正常的样子。 十来个人抽出大刀向我砍来,我刚一挥棒,手上的武器就没了。 我把斜尖的木棍儿插入一人眼睛,踩过他的身体,大喊道:“安颜!安颜!安颜!救我!我是圣悠悠!” 第215章 都是无间道 仗着身形的敏捷,硬是被我冲出重围,跑了出去,我拔出匕首一边挥舞一边大叫道:“安颜!带我出去!我是......” “寒寒?”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一刻,相思全化作了水雾凝结在心头,我害怕了,不敢回头,生怕是自己在临死之前的幻听。 “寒寒,是你吗?” 我缓缓回头...... 麻蛋!果然是幻觉! 傅钱江提刀向我砍来,喊道:“这家伙是东禹的奸细,杀了他!”几十名官兵闻声拔出刀。 “我看谁敢!”安江闻声飞身而来,拔刀将我护在身后,上百名官兵相后拔刀。 草!会轻功的?那昨晚是在跟我玩儿老鹰捉小鸡吗? 瞬时间,大坑边上的人分成了四派,一个要杀了我的,一个想保住我的,一个中立的,还有一个抓住我拿匕首的右手从身后紧紧抱住我的。 “我了个去!”我一个反肘顶到他的肚子,在他弓腰的时候,狠狠拽住了那根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妞儿不发威.......” “寒寒,是......悦怿.....放手......”那人疼得眼冒大水花。 我松开手,再抓重几分力气,怒道:“敢冒充我家悦怿骗我,找死!” 一身破衣烂衫的壮汉忍着痛狠狠把我锁住,拿出那枚挂在胸前的铜钱,哭腔道:“寒寒,我是小白兔,是你的小白兔.....” 公二哈抱着公博美...... “啪踢通” 我听到铁刀落地的声音。 我松开手,转过身,打量眼前这个一身腱子肉的壮汉,伸头抖动鼻子嗅了嗅,正常的臭汗味。 他看出了我的迟疑,将我再一次搂在怀里,哭腔道:“悦怿不臭了,悦怿已经不臭了,我就知道寒寒不会死的,寒寒一定不会死的。” “你.....再不......放手,我就......真......死了!”再勒着我一定会死的。 悦怿慌忙放开手,抓着我的肩膀,边流眼泪边笑,不停地叫:“寒寒,寒寒,寒寒......”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名字都叫完。 我拽着袖子擦掉他脸上的泥土,嘴角咧到了与太阳齐高,呵呵呵呵.......(花痴笑中)要是在现代,我的眼角膜一定可以捐出去,这双发掘美男的神奇之眼啊! 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彭老公诚不欺我! 瞧瞧,这双内敛有神的眼睛,瞧瞧,预示着大鸟的高挺鼻子,瞧瞧.......欲要展翅高飞的大鸟。 哦吼吼....... 兴奋的我都把剑拔弩张的现场抛之脑后了。 傅钱江的刀锋朝向安颜,道:“安颜,这小子叛国通敌,证据确凿,想你公正无边,勤勉半生,应该是被这个小子蒙蔽了,你们放下刀,把这小子交给我,我三姑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安颜道:“你克扣粮饷,纵容下属jianyin百姓,凌虐尸体,将人肉做猪肉给众官兵食用,这些事情你三姑能摆平吗?” 此话一出,除了拔刀的官兵,其他士兵喧哗开来,最多的声音是“呕~”“呕呕~”“呕呕呕~” “抹了个巴子的!” 妈的爸的祖宗十八代的生儿育女以及排泄器官用无数个语言形式被表达了出来。 “傅胖子!老子跟你拼了!”剩下的官兵通通拔出了刀。 傅钱江惊恐道:“你们别听安颜瞎说!诬陷!安颜是要造反,你们不能听了他的谣言!” 我站出来,加了把火道:“骨头全在林子里埋着呢,是不是造谣,你们去看!傅胖子,你就不是个人,都是南蜀的百姓,你不仅杀了,还把他们的肉喂给大伙儿吃,笑嘻嘻在一旁看着,看谁吃得最欢......” “寒寒......”悦怿突然拉住我的手,埋头小声道:“寒寒.....对不起。” 我笑了笑,捏了一下他腹包裹肌的皮,“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哦,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悦怿低下头,呡着嘴唇不说话。 我把头伸过去,悦怿的温热的泪珠打到了我的眼睛里。 我揉了揉眼,悦妹又咋了? “雨应寒,好久不见。” 我看了看悦怿,再看了看来人,嬉皮笑脸道:“姐,都是一家人了叫得这么客气干嘛?聘礼收到了吗?” 什么意思?无间道?对不起,其实我是南蜀人,我的真实身份是......我去! “寒寒......”悦怿唤道。 我应该冷静,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我怒了,“别叫我!” 华丽劲装的女子微微一笑,道:“今天的事情与悦怿无关。我是来看他的,他在这里挖了月余的石头,怎么劝都没有用。请你相信,他对你的情是真的。聘礼我收到了,还有,悦怿的事,谢谢你。” “情是真的?”我冷笑,摇了摇头,道:“那哪些是假的?你们的身份?悦怿死活要跟着我的理由?一开始全是假的,现在跟我说假戏真做?” 我对悦怿冷静道:“你挺厉害的,比我们馆子里那些公子都要厉害。我把你带出了,真是可惜了了,草馆界的一大损失啊。” “不是的,寒寒,不是的,悦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的手紧紧握着匕首,悦怿靠过来,腹部抵在了匕首尖,沁出的血染暗了灰黑的布袍。 我没收回匕首,感受到匕首刺入腹部的柔软,冷冷道:“这具身子是我拿命换来的,如果你不想要了,现在正好还给我。活着,我还能想起你的背叛,死了,我一定不会记得你。” 悦怿怔了下。 曾经,我喜欢极了悦怿的眼泪,可,现在,留下的泪珠颗颗化作了火苗,炙烤着我的心,小火慢烤的时间越长,心越疼,越坚硬。 含雪轻叹一口气道:“雨应寒,就算是死囚也还要三审过堂,跟我走,路上我解释给你听。” 远远地,几十匹轻骑飞奔而来。 含雪不禁轻皱眉头。 “圣庄主!”唐田高声喊道。 人一下马,安颜带头收刀做礼道:“下官参见唐大人。” “唐大人!”收刀的声音整齐划一。 傅钱江的汗涔涔往下滴,握刀的手一直抖,最后往地上一扔,跪在地上,“唐......大人.......圣......庄主.....” 我看向安颜,忍不住再一次为我捉襟见肘的智商感到悲哀。 来吧!赶紧找个人戳戳我的脑袋问一问,蠢不蠢!蠢不蠢! 人家做了三十年的捕快!修的是刑侦学!我还自己傻呵呵地送上门,给人家讲什么国家大义,早暴露了! 夜白总说我蠢蛋蛋,小傻子,夯货,现在看来,绝对是最贴切的形容。 第216章 剁成泥 唐田激动地抱住我,声情并茂道:“圣庄主,您终于出关了!感谢上苍,天不亡我南蜀!” 我被箍得动弹不得,一再被抱紧,压到了伤口,我哼哼道:“疼疼疼。” 唐田退后两步,整理仪容后,道:“圣庄主,失礼了。” 我摇摇头,微笑道:“无碍。恭喜唐大人升官发财娶小爷。” “没有,没有。”唐田摆手道,“当下南蜀动荡,在下怎么敢娶小爷,没有的,没有的。自从听了圣庄主您的教诲,在下已经远离酒色财气。您可真乃神人,那日监斩回家后,在下彻查家里所有与烟酒有关的物件,果不其然,发现有人在熏香里下了慢毒,后请白断机大弟子诊断,才得知,这种毒一碰到酒就会慢慢诱发,得亏发现得早,不然在下如今已是黄土一钵了。” “嗯。”高人应该少说话,尽量不说话,且让她知道我是神算子吧。 唐田将我拉到一边,轻声道:“圣庄主,现在只有您可以救南蜀了,您可否再赐在下一些天机?” 我想了想,淡淡道:“傅氏必亡。” 唐田倒吸一口气,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我先找到您,可将您安然送出城,可您的身份已经示众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奸巨猾,我才不信她会送我出城呢。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谁能够想象的到,一个开馆子的过气公子在南蜀会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我一脸正经道:“让我去城楼转一圈,自然会有人来跟你们讲条件。神元山示警,祭司一族不会再庇佑傅氏,山里的彩石也不再具有神力。良木择禽而栖,唐大人,你务必要想明白,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唐田脸色苍白,拱手道,“多谢圣庄主,在下知晓了。”转过身,对安颜下令道:“派人将百姓们送回城,你拿我的令牌去户部领粮钱,分发每人十两白银及十斤米面以作补偿。将挖山故去的百姓统计在册,待国家安定之日,再向其家人以钱粮作补偿。” “喏!”安颜哽咽了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一挥手带人去坑下宣布消息。 不一会儿,整个坑洞回荡起呜呜的哭喊声,亡魂的呐喊混入其中,悲切苍凉钻入心扉。 很多人的眼眶都红了。 悦怿的眼睛是最红的,眼泪就没断过。 毫无预兆的,那么高壮的身躯突然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仰头望着我。 “.......寒寒,别不要我。”眼神里是乞求。 水雾模糊了眼,我咬着嘴唇掰开他的手,道:“悦怿,我没用了。” 能套取的消息都套到了,我还有什么用?木佑夜白一早就知道了,他们曾经把我身边的人全都喻作豺狼虎豹,我曾经想,至少还有个全心全意爱我的悦怿,有只傻里傻气很会哭的小白兔。 原来,从开始就是假的。 因为猜测到千羽的身份,才会留在我身边,还是知道千羽的身份,才留在我身边? “求求你,别不要我。”他抓住我的衣角,再一次乞求。 眼泪不争气的滑下,我抬手擦掉,扯嘴笑了一下,道:“悦怿,我对你来说真的没用了。” “悦怿没有,寒寒,你信我,悦怿真的没有......”悦怿将乞求的目光投向含雪,哭道:“姐姐,你跟寒寒说,我没有,我没有背叛过她,我没有为你出卖过她,姐姐!你说话,你告诉寒寒,悦怿没有做过,悦怿真的没有做过!” 含雪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道:“悦怿,放手吧,她不是你能得到的。” “寒寒......你相信悦怿,好不好?只要信一次,好不好?是你把悦怿从和无知无尽的黑暗里拉出来的,求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回去。我不要做相公了,我也不要婚礼,就让悦怿留在你身边,我给你们端茶递水,服侍你们入寝,我......只要你想让我做的,我都做,求求你,别不要我。我会死的,悦怿会死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头溢满了卑微到尘埃里的执着,我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很可笑,宁愿一律推翻,不想再去深究,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你在这儿,我一定会出现,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千羽明明带你走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匕首划过,将衣服划破,亦如我的决绝,“我再说一次,你的命是我拿自己的命换来的,你若真的想死,那就去死吧。” 悦怿握着割掉的那块衣角,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哭出来,眼底残存微小的希翼,一点点地裂开,变得细碎,磨成粉末,最后消散。 含雪道红了眼眶,抿了抿唇道:“雨应寒,错的是我,悦怿他......” “别!别再恶心我。”我抬手表示禁言,转头对唐田道:“这里你是老大吗?” 唐田点头。 我继续问:“那我可以为所欲为吗?” 唐田点头道:“当然。” 傅钱江跪在那边抖如筛糠,留下的汗浸湿了衣服,留下一块块暗色的水印。我对他身后的那些人冷冷道:“把咱傅爷剁成肉泥我就饶了你们。” 他们相互看了看,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是有身份,有地位,说话算话的。 傅钱江眼睛瞪得老大,求饶道:“圣庄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给您赔罪。唐大人,您救救小的,我三姑是福安王爷呀唐大人,您救救小的。” 我问唐田,“您救吗?” 唐田打趣道:“我舅早死了。” 我呵呵一乐。 那些本来还有顾虑的人一听唐田这么说,胆大想活命的不管不顾上去砍了一刀。 “啊!”傅钱江凄惨叫道。 人就是这样,但凡有个带头的,不管好事儿坏事儿,其余人都会一拥而上。 打过我的那些人全部狰狞着面孔一刀一刀砍在傅钱江的身上,似是讨好般,偏生没有砍在他的致命处。傅钱江痛晕过去,最后痛死过去,在最后,只剩下一大滩黄的,红的,腥臭的东西。 看的人吐了,动手的人也吐了。 第217章 出城不易 我抱肘兴致盎然地观看完全程,知道那些人不知是动手还是动口累的,最后全都力竭坐在地上,压着恶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唐田,拍了拍她的肩,夸道:“不愧是做过刑部尚书的......”承受力就是牛掰....... “呕~”唐田抓住我的手,扭头干呕了两声,尴尬道:“在下可能有喜了。” 我笑道:“那真是恭喜唐大人了。” “多谢,多谢。”唐大人珊珊笑道,抬手勾了个指头,道:“那几个谁谁谁当众行凶,残害皇亲国戚,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辩。就地正法!” 和我一起看完全程,且巍峨不懂的,就属唐田带来的十几号人马,带头之人道:“喏。” “圣庄主,您说您会饶了我们的!” “圣庄主,饶命啊!” 我摊开手,无辜道:“我说话算话,什么都没做啊。” 带头护卫手起剑落两三下,剑未触血便已归鞘,七八人在活着的时候亲眼见到了何为身首异处。 好深厚的内力,好厉害的剑招,好厉害,好炫酷,好装哔,好拽哦。 经过含雪身边,我淡淡说了一句,“在我这里,死囚不需要审,定了罪就得死。” 从此之后,江湖上的圣悠悠除了惧夫之外又多了一条特征,丧心病狂,嗜血成性! 某天,某个女魔头的故事被腥风血雨改编成书传到了我手里,太阳穴突突突突把书看完之后,只有一句话的读后感,真特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救了那么多人呢!人呢!怎么都不帮我出来辟谣哒! 某人嗤鼻道:“腆张大脸只会说,那是你救的吗?孩子们是他爹他叔救的,建庄子和学堂的银子是乔静淼出的。两千多个娃是朝廷养的,那些挖土搬石头的百姓是唐田下令放的,和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我,我,我......”我表示词穷。 == 难受吗? 难受。 心痛吗? 痛。 想死吗? 不想。 既然不想死,我就该没心没肺地活着,人生在世,无非求得就是一个痛快,别人给你不痛快,要是自己再给自己不痛快,还怎么活? 就是恶心,太恶心了。 我没吃过蟑螂,不知道吃到蟑螂是个什么感觉,但想一想,大概就是吃了一碗活蟑螂那样恶心。 含雪是我认定的第一个女性朋友,我欣赏她的坚强隐忍,自立独强,可她竟然是南蜀插在花盘的钉子。 悦怿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呵呵,现在,我的心里漆黑一片,这片干净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了,这片乌云的名字叫做,心寒。 可怕的第六感,当初我取名字叫雨应寒的时候,难道就预测到,应该寒? 冬天还没到,已经冻得人刺骨,偶滴个心啊,真是寒寒滴。 我给不了悦怿完完整整的人,可我给了悦怿我所能给的一切,爱情,甚至金钱。这么多男人,我贴过谁的银子没有?就连给拓的几个金豆子,我都是要连本带息要回来的。 害怕悦怿自卑,没有安全感,我把凭本事挣到的银两珠宝几乎全部给了他。 担心他把迷恋当爱恋,我暗自下定决心,不成亲绝不碰他,让他有时间去思考,去选择。 知道他是一体双魂后,我毅然决然修炼魂识,走着走着,路走偏了,我成了灵气的载体。然,初衷始终不变,我要娶悦怿。 即使他丑了,臭了,我宁愿银针封掉穴道,闭掉嗅觉,也不想放开他,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小白兔。 但如果,一开始就是骗局,就是陷阱...... 作为一个女生,我该庆幸,还好只是被骗财。 作为一个女人,我该气愤,麻蛋,花了这么多银子都没睡到,太亏了。 我突然有些想京都的小胖丫万曦若,我们俩除了嘴馋,还拥有了另一个共同点,为当红小倌儿一掷万金,且,还没睡到。 妹子,让我们举杯邀明月,千里共缅怀求而不得的爱情吧。 ==== 离城门不过二十里,骑马就好了,为什么半路换马车呢? 秉着随遇而安,爱咋地咋地的原则,我踏上马车,在看到一个和我长相无二般不同的女子之后,明白了,这是想偷梁换柱,鱼目混珠啊! 女子递上一个绸缎荷包和一块漂亮的玉印,半跪拱手做礼道:“庄主,大战在即,城防严守,您暂且委屈易容一番,四卫护送您出城与柳君汇合。途中如果遇到官兵,不用出声,开门出示玉印即可。” 我打开荷包,每年都从千羽点儿骗一两颗,积攒了八年,最后在海悦楼付之一炬。无数个午夜梦回,我都心痛得直抽抽,竟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我的,就算丢了也会自己再回来。 我客气道:“那便有劳了。” 女子拿出瓶瓶罐罐在我脸上一顿揉捏,在最后覆上一层薄得透明的皮子,又一通整理,连手上,脖子上都做了处理。 相互换完衣服之后,马车的侧门突然被拉开,我毫无预兆地被推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大家配合默契,时间点掐的刚刚好,简直像是在拍国产零零七么,我就是某古代未知时空版的邦德女郎。 然,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在路上被拦住了。 我掀开窗帘子一看,好家伙,谁说南蜀帝京没人的,连个路防都驻扎着上千人。 只听外头喊道:“车上何人?” 透过车门的缝隙,我看到,扮作车夫的影卫,递出去一块牌子。 统领模样的人,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车身,道:“凤帝口谕,叛贼乱军兵临城下,高官贵阁需全部前往功乾殿,商议国事。不知王爷现在是要?” 影卫道:“王爷奉秘旨出城,这些事轮不到你一个小统兵来过问?速速让开,耽误了大事,你们这些人的脑袋全都保不住!滚开!” 狗仗人势的模样做了个八成八,尤其是那根鞭子挥舞地英姿飒爽,尘土飞扬,狗腿味浓厚。 统兵退后一步,道:“属下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青王爷体恤,开门一见。”口气虽谦和,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拔刀提弓声蓄势待发。 第218章 仙落凡间 我轻咳一声,影卫将刀插入刀鞘,刀鞘刀把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声,他弯腰恭敬地打开门,唤了声“主子。” 车内风光一览无余。 我将玉印递出,统兵收刀做礼,“青王赎罪。” 我一挥手,车门被影卫关上。 每隔几里便有一个路岗,我倒是疑惑,外头都要打进来了,这些人在这儿候着谁呢? 答案是,舍我其谁。 帝京是座山城,神元山所处山脉连绵数十里,各个山峰险峻雄奇,且山上大小阵法无数,正好成为帝京的天然城墙,唯有南城门可出城。各方人马已经围城多日,一边不攻,另一边不守,就那么干耗着。 可是今天的样子,好像是要打进来了。 “确实是要打进来了,你说,南蜀还有胜算吗?”男人半卧在贵妃软塌上,绛紫色丝袍上绣着大红金边的牡丹,层层叠叠,举手间,宽大的水袖犹如花海绽开,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如高贵洁白的白鹤。行云与流水般的面容,柔和不失高傲,缥缈不失童真,美艳不失温婉....... 真是要了妞儿亲命了,要死了。 难怪南蜀凤帝被掏空,换了谁被夜卿压都会从此君王不早朝,换句话说,谁要是压夜卿也一定会食髓知味,乐不理蜀。 夜卿一边嘴角缓缓勾起,和风絮絮,阳光跟着灿烂。美艳动人,花儿争相开放。风华绝代,不远处的山岱恍惚。 我曾一直认为千羽是多了些红尘烟火气的谪仙,但是看到夜卿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仙落凡间。 这货上辈子绝对拯救宇宙了!不不不,这家伙的爹妈才是拯救宇宙的cp,否则怎么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孩子。 我很没出息地咽下口水道:“你只要站在城墙上对下面笑一笑,保证不战而胜。” 他看着我,可有可无笑了一下,道:“伺候圣庄主将脸擦干净,顶着傅青城的老脸,怎么看都让人倒胃口。” 一个护卫扣住我的手,另一个在我脸上一顿粗鲁地生拉硬拽,之后按着我的头塞进水桶,出来后又一顿擦。 喂喂喂!说好的伺候呢!我又不是m来的咯! “咳咳咳.....”猝不及防,还是被水呛到了。 “咦?”夜卿优雅地站起身,修长白皙的玉指勾住我一缕湿发,接而抓住我的手疑惑道:“你失了功力?” 废话!但凡我还有先前作为魂炉的能耐,我还用得着束手就擒?智商啊,大哥! “呵呵呵呵......”夜卿翘起小拇指,手握半拳抵在鼻尖,从娇嗔的笑到肆无忌惮的大笑,“你和本宫一样,哈哈......一样都是他的弃子,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他正色道:“他是不是也给了你无限温柔?说爱你?说会带你驰骋天下?说过此生不悔?” 我奇怪道:“你说的是谁?” 柔弱无骨的手掐着我的下巴转向城楼下的千军万马。 整齐划一的方阵前是层层相叠的盾牌,后方铁骑的马儿蹄子不停的跺动。都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同的是,一边的旗帜是燃血的弯月,另一侧是盛开的鸢尾花。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盾牌之前。 暗紫色的盔甲,在银光一片的盾牌前那么耀眼,那么霸气。哇靠!好帅! 他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切,我真是脑子秀逗掉了。没仗打的时候,他是逍遥钰翎的儿子,被打被骂都是妈说了算。有仗打,他可是威风凛凛,名扬四海的紫武将军,呃......也是他妈说了算。 “大猫咪。”我喃喃道。 鸢尾花下的玉撵上,橙黄色的华服分外夺目,他负手而立,将天地踩于脚下的那份傲然让人陌生,让人担忧,却又让人欣喜。 我盯着那道身影,眉眼弯起。 又见面了,小七。 想我自认为还是他妈妈咪的时候,他还是个很会做家务,很会照顾人的少年,现在,他已经是一国的王储,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帝皇。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他为了你招来的?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她想统四国,他便为她铺桥搭路。你和本宫一样,只是他的棋子。本宫没用了,你现在,也没用了,是不是?” 我迷茫道:“千羽?” “千羽?”夜卿松开手,将手伸出去,护卫立刻递上洁白的丝绸,夜卿接过,缓慢擦拭手指,他的嘴角勾了勾,一巴掌打在我脸上,骂道:“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夜卿突然变得像只受伤的小绵羊,哀怨道:“他说,他只做人上之上,本宫便为他挣得南蜀江山,本宫挣得了,他却要拱手送人。他说,本宫是他的最爱,可他娶了你。他说,你是可以救回哥哥的人,所以要哄好,骗好.....呵呵,哥哥?他想救的根本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儿子是不是也哄得你很开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那些好男子都围着你转,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呵呵......因为你有用啊!” 假的! 一定是假的! “就算再有用,为什么要让你脏了他的身子呢?”夜卿歪着头,看我,道:“你不信本宫吗?本宫把南蜀拱手送给他,他不要呀!他要你,要你去复活他的爱人!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死!” 夜卿突然微笑道:“没死才好,没死也好,他还不知道你没用了,所以,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到本宫身边。” 我骂道;“疯子!” “是啊!本宫就是疯子!本宫早在爱上他的时候就疯了!”夜卿甩开牡丹袖,负手而立,淡淡道,“疯了那么多年,呵呵。” 夕阳下的橙光为他渡上若隐若现的金沙,徐徐微风吹拂花海,带动他如墨的青丝在花海中荡漾。 这一刻,岁月静好,美得丧尽天良,没天理。男人这么美,要女人干嘛! 忍着心口的不适,我平静问道:“你为什么爱他?” 夜卿缓缓笑道:“本宫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笑得真的很美,可是太美的东西上天会嫉妒,最后支离破碎。然而摔碎这片完美的,不是上天,是爱情。 “他没有跟我说过爱我不悔。”我说。 夜卿转头看我,纯净如水的眼神还真是骗人的可以。 第219章 夜卿之死 我站在夜卿身边,风吹起了他的发丝,这么近的距离,我嗅到了淡淡的兰香,熟悉的,千羽的味道。 我重复道:“他没有说过爱我不悔。”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突然想跟自己男人的前男友(现男友)聊他们的情史,还能说得像叙旧,我也挺了不起的,“你等了他十年,居然没变心,真是了不起。” “十年?”夜卿调皮戏谑的目光划过我的脸,道:“在本宫还不知道自己是天选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你知道多少年吗?十八年。本宫做了他希望的一切,只求他能来望望本宫。只要本宫听话,他就会常过来。可是前两年,他不来了,本宫想,是不是本宫做了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 呵,原来不是,是他的宝贝棋子丢了。为了把你牢牢困在身边,他竟然嫁给你,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一起嫁给你。两个人一起绑住你,总归跑不了了吧,可是,就算加上一个小影卫还是没能收住你的心。这具魂炉太吸引人了,吸引了下面的两位皇子,还吸引了魇冥宫宫主。 呵呵呵呵呵,你现在没用了,本宫却还有用,你说他会选谁?” 我艰难地消化着他的话。 ??? 千羽那么多年没出过岛,哪儿抽得出空和眼前这个男人约会? 是他的手段之一吗? 还是? 其实千羽是鸣人的原型。 我的脸上是彩虹的变换色彩,最后变成苍白一片,我深吸一口气,道:“咱俩估计爱的不是一个人,我和千羽在岛上生活了八年多,他不太可能抽得出空。” 后面的几年也许有可能,圣曜规定我一个月只能去兰馨院两回,那前两年呢?我可是风雨无阻,每日报道。 可细想回来,那两年我满心满眼只有圣曜,真的有好好看过千羽吗?是真的连话都没有说过的。 后来圣曜规定我每个月只能去兰馨院报到两回......草!时间差! 夜卿躺回贵妃榻,轻阖双目,慵懒道:“是不是的,等他来了分晓。” 这就是他杀了三个影卫,放走一个的原因吗?通风报信,请君入瓮? “咳咳!那个,你先别睡呢。”我小声唤道,再讲些细节给我听听呢。(m晚期,无可救药,鉴定完毕,直接送进火葬场!) 夜卿修长的食指轻抵在水泽红润的唇边,道:“你很吵。” 只见他手指轻弹,我的颈部外侧受痛,再开口已经出不了声音。 我嘴型不停地比划道:“真草蛋!全世界都得不到的男人被我男人得到了!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是杀了谁爸还是杀了谁妈?怎么身边的男人全都特么的不是好东西!什么狗屁海沙明珠!唧唧复唧唧咋不消失!腐!我让你腐!自己男人都被别的男人压了,你是真不嫌自己头顶不够绿! 可是......对象是这么美的男子,被压就被压了呗......草!周二!你要死啊!......呜呜......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像要死了.......” 反正听不到,我所幸将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都“说”了出来. 却没料道。 “本宫只为他雄伏!” 我抱着城墙,磕头道:“杀了我吧!” 咚咚咚咚咚......弹力球的声音。 阴惨惨的夜空星月全无,熟悉修长的身影从火光中走近,慢慢走近。 城门开启,再也没有关上。 在帝京士兵扔掉武器出门投降的那一刻,我知道了,夜卿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等一个说法,一个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羽,你爱夜卿吗?”夜卿的眼睛汇聚了最美的璀璨星河,整片星河里只装着一个人。 那个人说:“乖,去皇宫继位。” 夜卿固执地问:“羽,你爱夜卿吗?” 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千羽,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 千羽不愧是千羽,就算在这种男友与老婆相见的情况下依旧冷静若水,若无其事道:“小夜,别再闹了,去皇宫继位。” 夜卿笑了,浅浅的。 他拉过我,从身后扣住我的喉咙,再一次问道:“羽,你爱夜卿吗?” 我静静地站着,固执地同夜卿一般无二。 水珠毫无预兆划过我的脸颊,是夜卿的。 我侧过头。 真是要了亲命了,连哭都这么美...... 喂喂喂!被掐着脖子哪! “羽,这个女人没用了,她不再是魂炉了,她已经没了功法,救不了哥哥。小夜不任性了,你不喜欢的事情小夜都不会再做了。小夜会管好南蜀,你告诉她,你最爱的是小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千羽神色冷漠,淡淡道:“小夜,别再考验我的耐心,回皇宫,现在。” “你看到了吧。”夜卿低下头,轻声道:“我们爱的是同一个人,一个怎么都不会爱我们的男人,我们都被他的假面孔骗了.......可我比你惨,你的身边还有其他倚靠,而我,除了他什么都没了......作为共享一个男人的前辈,我让你看看,这个男人的血究竟有多冷。” 夜卿毫无预兆地拉住我,跃下城楼,坠落的那一刻,他松开了手。 “不要!”我无声的喊道,我缓缓抬头,望向探出半个身子抓住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救他!” 夜卿的护卫没有动,千羽的影卫也没有动,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去救他。 为什么? 为什么非死不可! 如果他不爱你,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记得你,这是何必! 城墙下绽放出艳丽鲜红的牡丹,这片美丽在我眼前笑着破碎,碎成粉末,在风中逝去,只留下一片红色,倩幽的花海在盛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艳丽。 同一个人,同一个味道将我拢在怀里,“二宝,没事了,二宝......”熟悉的温柔。 假的吧! 都特么是假的吧! 我推开他,伸开手,保持距离,无声道:“我没用了,真的没用了......” 哑穴被解开,我咆哮道:“我救不了你的爱人了!我没用了!别再假惺惺的了!够了!真的够了!” “二宝,你该信我。”千羽道。 信? 我指着城墙下的那抹红色,歇斯里地道:“怎么信!十八年的感情都捂不热你,怎么信!我没用了,真的没用了,您别再我身上费心了,成吗?” 千羽托住我的脸颊,逼的我不得不直视他,“是真的!二宝,我爱你,是真的!” 第220章 逍遥桀的温暖 “好啊。”我说,“你曾经说过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我,现在放弃掉一切,跟我走,我就信了你。” 千羽柔声道:“二宝,你冷静点听我说,我不择手段做了很多事,结的仇怨多得我自己都记不清,你真的想让我放弃一切吗?放弃掉这一切,我如何护你?你不要再管外面的事,我们回到岛上去,你还像以前一样简单开心地活着,好吗?” 做一只快乐的小鸵鸟?主意不错。即使被一刀砍下头颅,也看不到持刀人狰狞的面孔。 可是,我看到了。 还看得很清楚。 我拨开他的手,微微笑道:“我应该好好走一圈,彻底看清楚什么是绵里藏针,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千羽钳住我的手,神情有了怒气。 “连温柔都不想再装了吗?”我讥讽道:“你想让我也跳下去吗?” 千羽松开手,目光炙热,愧疚道:“二宝,原谅我。我们回家,好吗?” 真是有些惊悚。 那么爱他的人尸骨畏寒,他还可以若无其事跟我说,回家? 柳千羽就是个吸血鬼!害怕阳光,却渴望阳光。他爱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渴望一份温暖,我的存在,也许仅仅满足了他的一些缺失罢了。 喉咙里满是血腥的苦涩:“逍遥桀和七子在这里,我若不愿,你觉得,你绑得走我?”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用别人做挡箭牌,可如今,我的心境真的不一样了。 我不想再把自己的双眼蒙住,我想看看,究竟哪些人是爱上我的魂,而不是这具魂炉的。 曜,拓,逍遥桀......还有谁?索性一次性让我看清人面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当一切重新来过!别忘了,我是穿越来的。人家穿越,动辄王侯将相,千人叩首,万人膜拜,后宫佳丽(美男),要么卖个肥皂,开个饭馆儿酒庄挣大钱,到了我这儿虽然是个替身,我好歹睡过金床,太阳过四个绝色,还有一个厉害的师父,一个高深莫测的师父的师父,更何况曾经有过好几个备胎。 怎么算我都没有丢穿越女的颜面,没关系,一个没了,两个没了.......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人生不是简单的加法减法,怎么会没关系,心被生生抠掉一块,怎么会没关系...... 总结:自我安慰失败。 逍遥桀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城墙,远远地看着我。 绕过千羽,我像只欢快的小鸡,跑过去,站在逍遥桀面前,眉眼弯弯一笑,道:“大猫咪,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强大的后台,没有高强的武功,没有你母帝利用的资本.......” 思念化作了暴力的吻,大猫咪大概把我当成了一条鱼,想把我活活吞下肚。 我张大了嘴艰难地喘着气,抬头望着他,棕色的发,浅色的眼,吻得红肿的唇,温暖极了 就算是被冷冷的盔甲抱着,也感到温暖极了。 逍遥桀道:“待我回京交了兵权,你带我走。”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两分轻浮,看得人心猿意马。 我乖巧地“嗯”了一声。 你带我走。 比那些什么喜欢啦,爱啦,更来的直白,来的热切。 千羽说了那么多,我爱你,不只是对我一人说,真假难辨。 悦怿说了那么多,我喜欢你......也是假的。 逍遥桀说,你带我走,虽然有些过,但是暖暖的感觉迅速爬上心头,咧嘴一笑,大言不惭道:“放心,跟妞儿走,有我口肉吃,就有你汤喝。” 逍遥桀笑道:“算你有良心,还能留口汤给我。趁我们现在还能过段好日子,说,你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我两眼放光,突然间感觉自己可以回到巅峰时刻,吃掉一头猪。 一开口却是:“我想吃老夏相做的甘草梅。” 刚刚还言笑晏晏的逍遥桀瞬间冷了脸,“你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了,怎么还不能收收心?有我还不够吗?你不想和皇权沾上关系,就别再去惹那些人,听明白了吗?” 听他发火,我的语气转冷,“我就想吃点儿甘草梅,你扯到皇权上干嘛。我是不想和皇权沾上关系,可能吗?你别忘了,你的母帝是谁。” “你别胡搅蛮缠。祭司一族和皇权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最是清楚,夏之是祭司选中的凰后,难道你还想被柳千羽和江昊.....不,现在已经更名了,圣曜,你还想被他们再利用推翻我逍遥王朝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我整个人都陷在了阴谋论里。 我面无表情道:“就是不想我被再次利用,不想逍遥王朝受到威胁,所以,你要带我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啥了杀了埋了万事大吉?” 逍遥桀愣住。 “在见到你之前,我并不确定你还活着。现在看来,你还不如死了。一个两个背叛你,你就把一篮子的鸡蛋全当臭了,你还有没有良心?”逍遥桀扣住我的肩膀,厉声道:“你刚消失的时候,我怀疑你是被宗政一族绑走,自作主张率兵打到了北禹蒙都,回京之后就被母帝关了几个月。听到你也许在南蜀,我在神庙跪了七天,母帝才开恩让我同裴帅一起出兵。路上又听到了你被祭司一族祭神的消息,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你现在竟然质疑我?旁人的阴谋阳谋摆在你面前,你装瞎子当看不见,到了我这儿,无责加之,有责恨之,你不识人心,活该被骗!” 逍遥桀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吗? “别晃了,再晃我要散架了。”我求饶道:“对不起,我不说浑话了。我是真的饿了,除了肉包子,先随便来点儿给我垫吧垫吧。” 经过人肉包子一事,我感觉,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吃肉包子了。 “好。”他突然凑到我的唇边,嘴角浅淡扬起,道:“吃吧。” 不同最初的粗暴对待,这一次温柔至极,亲的我浑身发烫,四肢发软。看得官兵们全都转过身,涨红了脸。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儿有对未成婚的狗男女是不! 第221章 我流血了...... 四道幽怨的的目光从两个方向传来,刺得我没有办法忽视。 小七对我的感情我在夜白那儿已经知道了,可我没办法接受,这一世也不想再和别人有其他的感情牵扯。 他曾说过,不要再去找他。 我能做到最大的温柔,就是,不打扰。 逍遥桀还真是不管不顾,我打掉他不老实的手,嗔道:“等我先吃饱饭呢。” 带我走吧,赶紧带我走吧。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逍遥桀目光一闪,勾嘴笑道:“好。”搂住我的肩膀,大摇大摆走下城楼。 夜卿的尸体被抬走了,那片红色变成了黑印沁在泥土里,永远地被埋了起来。 看到那片黑色,我仿佛就像跌进了地狱,想奋力挣脱,逃出来。可是,可能吗? 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守相偎,那些浓情蜜意,旖旎缠绵......都是假的。 千羽的情是假的,圣曜的爱还能剩下多少真的?身边有了人?是找到真爱了吗? 怎么会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周二,今日愿意娶柳千羽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都将尽我所能地去爱他,珍惜他,尊重他,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柳千羽,今日愿意嫁给周二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只爱她一人,直到永远。” 我只爱她一人,直到永远...... 千羽,我们的永远结束了。 我扶着城墙,哭干了最后一滴眼泪,吐到胃液烧哑了喉咙才直起身。 醒掉鼻涕,擦干净脸,我红着眼睛,笑着道:“哭完了,带我去填饱肚子吧。” 民以食为天,我的胃已经被我折磨得不成样子,再不好好犒劳它,我怕它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刚刚还在为什么情啊爱的生啊死的悲伤春秋,现在却想着吃什么,我也真佩服自己心大得能漏下一头猪。 逍遥桀心疼地抱住我,在额头轻轻留下一吻,“我宁愿顶着爬墙的名声,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那个从荒漠之地把我救出来的二将军,太丢人了。” 我捏紧拳头挥舞,威胁道:“你特么敢爬墙,我把你鸟儿切成片,沾辣椒喂你吃掉。笑什么笑?我说到做到。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善良的小姑娘了,心黑着呢,手更黑。” “我看看。”逍遥桀握住我的拳头,摸了两下,咧嘴笑道:“也不算黑,糙是糙了些,我不嫌弃。你放心,我特么敢爬墙,我自己切,不劳您动手。” “切!我的手可嫩着呢,这是易容懂吗?易容!” 我展开五指和他紧紧相扣,转身后,就看见千羽神色黯淡看着我,眼睛里泛着不清晰的水光。 他说:“二宝娘子,别走。” 我说:“白羽晨,请换回你自己的名字。我的千羽和夜卿一起死了,我和他的永远结束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 逍遥桀把我塞进他的军帐之后,保持0口0这个表情,看我吃完了八个馒头四碗粥,以及一海碗红烧鸡块,一只蒸鹅,两盘炒菜。 我很是匪夷所思,这就是紫武将军,花盘九王爷的待遇? 呃....... 军营里条件有限,我也不能诸多嫌弃不是。 他以为我还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不可自拔,给了我自由空间去释放悲伤,自己跟别人去挤小帐篷了。 待他走后,我保持0口0这个动作将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去。 可惜了了....... 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眼发黑。 愣是把逍遥桀给吐了回来,还顺带了个军医。 军医坐下来,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上,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移开。 一般情况下,大夫的鼻孔发出,“啧”“哎”“咦”“嗯”........证明还有的救。 如果是,一言不发,神色不明道:“九王殿下,请移一步说话。” “完了。” 我拉着军医的袖子,悲伤道:“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有几天可以活?” 事关生死,我还矜持个屁啊! 军医吞吞吐吐道:“这个......” 逍遥桀脸色铁青,喝道:“什么这个那个!究竟怎么了?说!” “这位夫人......”军医欲言又止道:“夫人好像有喜了。” 逍遥桀阴沉脸道:“好像?” “像是喜脉,又像不是。”军医啧了一口,“夫人体质似与常人有异,卑职从未见过如此脉象,以防误诊不妨多叫几位大夫一起来会诊。” 我问道:“不是绝症?” 军医摇摇头。 我舒了口气,道:“我不可能会怀孕。” 自从修炼神马魂识之后,大姨妈就出差再也没来看过我,好歹也算是风流无数过的人,一次都没中过招。 两个多月前是和千羽完成了生命大和谐的最后一步使命,接着我就被发配神元塔,转了一圈阎王殿。 两个多月呀,我都辟谷了,难道胚胎也能吸收灵气? 早上还被踢了肚子...... “草!”我猛地一惊,身体里涌出异样的感觉。 “怎么了?二宝,你怎么了?”逍遥桀连换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 “我........流血了.......”说完,啪!昏了。 吓得! 要知道,在这个医疗不是特别发达的时代,流产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一个不小心就要嗝儿屁的。 不是吧?我刚宣扬了一番穿越理论,这就要因为小产而死啦? 今夜注定无眠。 除了我。 刚昏的时候,我还有些微薄的意识,里里外外进出了很多人,拿着水盆,药箱,白布,还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打了起来,我只开口说了一个“输.....”血字还没说出口,接着彻底昏了。 算了,就算说明白了,就现在的医疗条件,别说他们不敢输血,我也不敢用。别到最后,我不是因为流血死的,而是因为凝血或者感染并发症死的,我得多怨。 要是这时候夏之在就好了,他身上可是有一堆神丹妙药呢......不做梦了,继续晕吧。 不知道昏了多久,还是睡了多久。 每次醒来都不知何处的感嚼真是太惊悚了,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每次醒来床边都站着人,我也习惯了。 真的,就算见到黑无常,白无常我也能...... “......鬼啊!” 事实证明我不太能坦然处之,华丽丽地,我又昏了。 第222章 喂粥 迷迷糊糊中,甜甜的水缓缓灌进口腔,流入食道,我吧咋吧咋嘴,舔了舔嘴唇,闭着眼睛讨甜水喝。 喝了好几勺,我懒懒地睁开眼睛。 “睡了这么多天,肚子一定很饿,喝完糖水,我去给你盛些粥。” 我:“.......哦。” 怎么回事?千羽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而然抱着我喝糖水?是我没睡醒?还是我又睡穿越了? “你先喂她些糖水,我去盛粥。” 我:0口0.....嗷呜。张嘴。 红枣汤,很甜。 我深情复杂地看着眼圈发黑的逍遥桀,谁来告诉我现在的合家团聚,其乐融融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千羽在这儿,小七也在这儿? 逍遥桀走过来道:“她醒了,你可以走了。” 千羽拿着勺子又舀了一口枣汤,送到我唇边,道:“军医无用,太医不敢用,民间大夫不能用。我走了,她的身子谁调理?” 我好像想起什么喜脉,胎气,大出血...... “没了,千羽,我们的孩子......”我抬眼望着千羽,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不管千羽干过什么,他都是宝儿的爹,我们的孩子被我折腾没了,这份愧疚感不知不觉间就掩盖掉他的背叛。 千羽神色复杂道:“别多想了,先养好身子,孩子以后会有的。” 他不怪我? 他不爱我,所以不在乎这个孩子,是吗?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假惺惺,装模作样? “柳千羽!”逍遥桀喝道:“你别再想骗她!根本就没有孩子!” 千羽问:“你如何知道没有?”他认真道:“柳千羽已死,请叫我白羽晨。” 千羽,不,白羽晨放下碗,轻轻环住我,在发顶落下轻轻一吻,从袖口抽出帕子为我擦拭干净脸,柔声道:“过去,是我错。我心怀叵测,作恶多端,卑鄙无耻,玩弄人心,自认为算无巨细,但唯唯没有把我对你的感情算进去。我曾想过抽身,试了好几次,终究没舍得离开温暖。你问,我能不能放弃一切,我犹豫过。 可如果你愿意再问一遍,我一定会回答你,为了你,我甘愿。你大出血昏迷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她为了哥哥甘愿把灵魂困在他的身体里,却要我放弃爱的人来成全他们,我这是何苦?与你这次分开,我终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只想要你,想一直护在你身边,保你一生无忧。任你风流肆意,胡作非为,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便甘愿。” 语气软成这个样子,叫人如何拒绝? “我没用了。”我还是心软了,看到他弱柳扶风,苍白无力的模样,我终究是心软了。 白羽晨以手为梳,整理我的发,道:“你已是普通人,不用再害怕谁再惦记你的身子,我不会再骗你,也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以白羽晨的身份,重新相识,重新相恋,重新成亲,重新生宝儿,我见不得你再受疼,生宝儿的痛我代你受。” 这是要逼良为娼,逼人上梁山,不能从,坚决不能从,可一想到宝儿...... 逍遥桀哼了一声,“花言巧语,信口雌黄!你说二宝是流产大出血,不方便外人照顾,本王才留你在这儿。你劣迹斑斑,本王终究信不过你所言,将血裤拿去给七子的随军太医查看,几个大夫都说,没有流产的迹象。现在二宝醒了,你倒是说说,这流产大出血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转过头看他。 白羽晨浅浅一笑,道:“我说过不会再骗你,便不会再有所欺骗。我确实骗了他,可如果不这么说,就没有机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放手给别人,我终究是不放心的。二宝,你身体受过重伤,又在神元山坑挨饿露宿,腹部受创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才会引起胃部不适和大出血。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子,我们的事暂且不谈,只把我当做大夫,可好?” “.......嗯。”真是记吃不记打,没出息!我鄙视自己。 逍遥桀愤怒暴起:“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那帮人,就该寻野巫将他们鞭魂!” 虽然我没了魂识,但我确定感觉到一股子杀气腾腾升起。 白羽晨缓缓道:“不劳九王殿下操心,上二宝的人怎会让他们死了就完事。” 野巫?又是什么?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戳小人?打小鬼?(读书多,还会有用的,离真相总是那么近。) “你需要给夜卿一个说法。”憋了半天,我就说出这么一句。 鄙视的二次方! 千羽爽快道:“好。”接着说:“但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他并非有你想的那般重视我。我的伤,你见过,你还认为那是爱吗?爱一个人,连她流眼泪,心都是会疼的。” 看我哭,他心疼了......吗? 那些鞭痕......相爱相杀吗? “二宝!你清醒点!”逍遥桀喝道。 我:“.......” 小七端着托盘进来,慢条斯理道:“这人的性子被摸得透透的,心软,耳朵根更软,哪里听得了一点点的甜言蜜语。九王,你要是为这个气急败坏,气死了她都不会看你一眼,反而会在心里笑话你。” 小七将粥碗递给逍遥桀,对白羽晨道:“白羽晨,周二的经脉比寻常人通畅那是因为木佑传授过功法的缘故,这些日子你应该确认过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你与其花心思在她身上,不如将感情放在另一个全心全意重视你的人身上。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她相公了,九王殿下还任他抱着未婚妻子,广阔胸襟还真是令人敬佩。” 我也许刚睡醒。 眼前这个放大版的小七是谁? 那个寡言少语的忧郁小男孩呢? 什么木佑传授功法?经脉通畅? 等等!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另一个全心全意重视你的人?”哇塞,我果然不是一般地会抓重点。 白羽晨神情淡然道:“别人的感情与我何干?我的心本就不大,装下你就已经满了。”白羽晨将软枕搁在我身后,扶我做好,站起身,对小七说:“二宝刚醒,受不得刺激,有些事日后我自会跟她解释清楚,不劳七子殿下操心。” 逍遥桀坐到床边,舀起一大勺粥塞进我嘴里,道:“你当初对我倒是绝情得很,怎么到了别人这儿耳朵根子就软成泥了?” 第223章 冷静分手 忍着烫把粥咽下去,烫得我心尖疼,揪着衣襟做痛苦状。 逍遥桀焦急道:“怎么了?” 我艰难地指了指粥。 逍遥桀赶忙将粥递给白羽晨,紧张道:“你闻闻看,这粥是不是有毒?” 要不要这么萌?蠢?萌?蠢? 白羽晨笑了笑,端着碗重新坐回我身边,慢条斯理舀起一小勺,轻轻呼了几口气才缓缓送进我嘴里,柔声道:“你从来都不喜下人服侍,亲近的人虽上心,但毕竟身份高崇,做起服侍的事情还是有心无力。这几日,且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 逍遥桀义愤填膺道:“什么叫我们有心无力?你倒是无心有力,力气全部用到别人身上去了。你们一个个趁二宝不在干的那些事她知不知道?” 小七补刀道:“她能这么轻易原谅白庄主,想必是不知道的。” 白羽晨道:“各位非要在她进食的时候谈论这些吗?” 我咽下嘴里的粥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全当开胃小菜下粥了。” 我是真心实意想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可等我喝完一碗粥后,谁也没有继续开口。 “再来一碗呗。”望着空空的碗,我眼巴巴道。 白羽晨摇头,真切道:“你太久没进食,可不能随你心意想吃多少吃多少,身子还需要慢慢调理才行。” 喝完粥我的脑子彻底恢复了正常运作,对于白羽晨的温柔以待,我多少还是有点抵触。不管我昏迷了多久,夜卿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朵红色的牡丹绽放在我的眼前,散发着幽兰的血腥味。 欺骗,背叛,就发生在昨天,如何忘? 原本以为真有个孩子被我作掉了,愧疚掩盖了愤怒,可白羽晨光明磊落说出来,孩子是不存在的,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照顾我,我反倒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千羽.....白羽晨。”我平静道,“你们养了我十年,宠了我十年,这份情我没办法否定。可是,作为爱人,我也许没办法再接受你。你说,我们重新认识。我很高兴,重新认识你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真的很高兴。作为倩幽山庄庄主,你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江湖本就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是不做那些事情,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特别欣赏你的手段,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狠辣无情。 正因为你和圣曜的心够冷,够狠,才会有倩幽山庄的今天,这些我一早就明白。可明白归明白,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前一秒还有一个人问你是否爱他,后一秒,他就死在我面前,作为千羽的妻子,我没办法原谅他。 从我知道你们因为我是魂炉才宠着,护着开始,我一直存在希翼,或许是有爱的,只要有爱,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为你们付出一切。 当我越来越强大,不管是功法还是喜欢我的木佑都比这具魂炉来得更有吸引力,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爱我。我想,管他们在外面做些什么,只要对我好就够了,可当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再欺骗自己的时候,我是真的,真的没办法了。我是心软,我没办法忘记你对我的好,这辈子都不会忘。 可,爱情,真的不可能了。所以.....嗯,就这样吧。谢谢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谢谢。桀,送白庄主出去吧。” 逍遥桀两眼放光,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道:“白庄主,本王亲自送你。” “二宝。”白羽晨温柔道:“与你重识,我很高兴。如果哪儿不舒服,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作为友人。” 我回以微笑:“好。” 希望不要再相见,但如果相见,我会致以微笑,也仅是致以微笑。 白羽晨走得很痛快,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叽叽歪歪。 “他深知有些事情不可一蹴而就,不管是人心还是势力要一点一点地侵占,操之过急只会一败涂地。” 我的肚子里又生出了一条蛔虫,名为小七。 我嘟囔道:“小七,你长大了,和我当初领回家那会儿不一样。” 小七冷笑了下,道:“你怎么知道不一样?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从小生活在外面,遭到的暗杀,算计,背叛,数不胜数,我的心肝儿早就黑了,也就你,傻兮兮地没看出来。说的通俗点,以前的你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不管是牛鬼蛇神,豺狼虎豹都想舔一口,吞下肚。舔着舔着发现这块肉是裹着一层厚厚蜂蜜的,就不舍得那么快吞下去了。再舔着舔着,无奈发现蜂蜜里面的肉不是肉,只是块臭豆腐干。除了真正好这口的人会吃,其他的都会敬而远之。” 臭豆腐干儿? 我挥舞小拳头,噘嘴道:“我谢谢你啊!没把我形容成臭狗屎蛋儿!能不能形容成水果啥的!” “好呀。”小七想了想道:“我在《异洲志》上看到过一种外壳是尖刺的水果,果瓤软而甜,我觉得很像你,外表坚硬,内心柔软。” 这小孩儿是在欺负我没文化吗? 我嘴角抽抽道:“你实际上想表达的意思是,能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臭味相投吧!你妈.......妞儿我聪慧过人,见多识广,怎么会不知道你说的是榴莲!”上一秒的义愤填膺,下一秒就变成了,“我好怀念榴莲的味道,吧咋吧咋......” 小七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本性难移,你好歹是做过圣女的人,能不能有些出息?” 我小手一摊,“人傻钱多整天傻呵呵就是我的出息,走遍天下,吃遍天下也是我的出息。等我把四国走完了,我就带一大家子去找你说的那个异洲。祸害完玄洲,再祸害异洲,哈哈。” 一般文体的第三个哈,被小七堵在了丹田。 他若无其事托着我的头,将软枕搁在我的枕骨下,道:“果然一股子臭豆腐干的味道。” 你昏迷几天不刷牙,你香喷喷给我看看! 阿嘞?亲个嘴唇也能闻到味儿?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我被一个未成年亲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第一次吻曜的时候是几岁? 靠靠靠!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小七从胸口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拿出一枚指套套在我的小拇指上,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不是屁话吗!何止是好看二字可以形容的! 第224章 整顿坤乾 肤白貌美,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如此一般晶莹剔透的水晶娃娃,任谁看到了都想上去抱一下,啃一口。就是太瘦了些,清风道骨的,感觉随时会飞升成仙样。 小七水亮水亮的大眼睛波澜不惊望着我,在我沉迷美相的时候,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接着小七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会忘记的话,“我要成婚了。”接着是第二句:“这辈子,你注定得不到我,所以,别忘了我。” “当你不能够在拥有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这是此刻我脑海里想到的话,已经忘了出处,可就是想起来,我也说了出来,“我不会忘了你的,小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这并不代表,喜爱的东西都要据为己有。正因为喜欢,所以,不能改变性质。 我和小七就像两条交叉线,在那一点,那一刻相遇,相识,相处,之后只会越离越远,再也没有交叉点。 我很清楚,自己对小七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说是亲情可能更准确一些,希望他安好,便一切都好。 纯金楼空的三朵花蕊是大中小三颗白色的珠子,珠子上雕刻着与镂空花型别无二致的金纹, 珠子不似贝母珍珠有光泽,也没有象牙的纹路。 我好奇问,“这是什么珠子?好特别。” 小七笑了笑,道:“我的牙。” 果然,特别。 我嗯了一声,抚上白珠道:“真是没天理,人漂亮,连牙都跟着沾光。我会珍惜。谢谢。” “你要是把戒套扔了再骂我一顿,我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些。”小七浅浅道:“可我知道,你不会。就像我知道你不会去争夺天下一样。可,二戒,你要知道,这个世道就是命如草芥,弱者没有命运可言,上位者想让他生,他便生,让他死,他定活不下去。 你应该想好,自己究竟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是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美男怀中抱,还是想任人欺凌,随意践踏,最后众叛亲离。” 我牵强一笑,道:“我选中间一条路,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游。” 小七轻笑出声,“别人有的选,你没得选。你从一开始就站在权力的顶峰,只是你不自知罢了。你曾拥有的东西是全天下人都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可你空有万千倚仗,却毫无追求。三翻四次差点丢掉性命,你还能没心没肺,坦然处之。光记得别人的好,却能忘了挨打的时候有多疼,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你,执迷不悟。” 小七说的话还真是字字诛心,我当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有多蠢了。何必示弱,何必被打,有靠山抱大腿心安理得活着不就好了。 可,事实上,我并不愿意了。并不是天真地说:“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自己奋斗出来的。”这种话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傻白甜才会说的。 不管在哪个年代,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都是有前提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向小七,“小七,你的追求是什么?” “整顿干坤,平治天下。” 想比于小七的理想和追求,我的“左拥右抱,混吃等死”差的真真不是一个level。 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在这个女人当权的时代,小七将作为第一个男子帝皇滚动历史的轮轴,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站在这个位置上,只有这样,男子的地位才能从根本上提高,(还要怎么高!妞儿在家已经没地位了,还要怎么高!),才能更心甘情愿担负起重劳动力的工种,生育才能回到自然状态,母体受孕提高女孩的出生量,否则,再这么搞下去,只有男孩,没有女孩,人族迟早一天要玩儿完。 逍遥钰翎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花盘国的婆逻草只有夏家出售,实名记录在册,但凡私自用药,一经发现,那家女主人将被强行绝育。而且,婆逻草的价格高的要命,然,耐不住国家经济好,有钱人多。 其他的国家则不然,价格没有高得那么离谱,但凡有些小钱的,基本上都是男孕子。 万事万物,皆讲究一个阴阳,这个天秤一旦不平衡,必将天下大乱。 “为什么不和逍遥钰翎一起治天下呢?她的理念和你差不多,你们俩合作一定可以将你的理想实现。” 逍遥钰翎治国的手段有目共睹,二十年将花盘从最弱小的国家治理成最强的,如果不是祭司一族的所谓守护,她一定可以凭一己之力统一天下。 小七摇头道:“我和她的追求不一样。她和你一样是爱情至上的人,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合了天下,亦可灭了天下。 逍遥钰翎的治国理念以及手段着实令人敬佩,东禹花盘国在她的治理下强不可破,她若真想天下大合,几年前就已经可以实现了。可她的挚爱不是天下,而只是一个人,她在等,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你和江心儿都是那个契机,江心儿受了圣坛的传承,你受了魂典的传承,可无论你们谁能够救活白羽墨,天下必乱。 逍遥钰翎会将东禹江山拱手送给江家,北禹尽归逍遥桀的父君岳氏一门掌控,南蜀的城池已被一分为二,而我,将作为西漠的帝君,坚决不会向江心儿臣服。倩幽山庄作为江湖的中流砥柱,地位超群,他们必定参与其中,站在哪边不言而喻。祭司与冥山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小七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发光似的,“二宝,所谓选择,不是让你委屈求全。选与不选,做与不做,随心而为。” == 昔日的南蜀被一分为二,灭国的阴霾并没有笼罩在这一片土地上,农耕,商作一切有条不紊地运作,老百姓只要有饭吃,有活干,生病看得起大夫,才不会去管你坐在高堂上的那个人姓什名谁。 永乐大军的几个头目死得悄声无息,树倒猢狲散,该回家种田的种田,想当兵的两国军队也敞开大门。 江湖各派,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225章 含雪舍命相见 我在原南蜀的皇宫里休养了一个月,现在帝京这个地方暂时归了东禹花盘。 逍遥钰翎一道圣旨就把逍遥桀留在了这儿,原本的回京述职顺便交回兵权的话都被逍遥桀吃进了肚子里。 这段时间来,逍遥桀忙得不见人影,神龙见首不见尾。刚开始几天,还能陪我吃个晚饭,在我说了几次回花盘之后,他还耍起脾气,不来了。 人,我是见不到,尾巴倒是一条一条紧跟着我。 我走到哪儿,侍女一二三四号就跟到哪儿,就连嗯嗯的时候,人都低眉顺目捧着手绢在一旁站着,害得我都便秘长痘痘了。 逍遥桀也还真是贴心,怕我闷的慌,派人送来了一只小白猫,当时就被我塞给侍女一号。又派人送来一只小白狗,它在我身上撒完尿后,被我塞给了侍女一号。再送来一只小白兔,我又塞给了侍女一号,一刻钟后,它就出现在一把精光乍现的软剑上,此剑光荣地完成了它一生最伟大的使命,烧烤。 真当我举起剑把,准备咬下第一块肉的时候,一道身影横飞砸到地上,“嗙”地一身,石板裂了。 侍女二三号单手一挥,手持软剑,杀气立现。 三四道血鲜血布满了小半张脸,都这样了,还没死,还真是命大。 侍女二三号这两剑戳下去,就算大罗神仙来了,她也必死无疑。 “住手!”我举着兔子走到含雪面前,立马就被侍女一号给拦下来了。 “救......悦怿.......”含雪吐血虚弱道,眼神里尽是乞求。 院里院外都是高手,含雪就这么华丽丽地被扔了进来,这又是在搞什么鬼?拿命来博取我的同情和信任? “应寒.......救救他......”含雪说完就晕死过去。 我把烤好的兔子塞给是女一号,微微皱眉,心里想着,不要管她,不要管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嘴里却说道:“救活这个女的。把烤好的兔子送去给逍遥桀,说我想他了,让他过来。” 侍女一号微微点头,端着剑的两头飞身而出。 侍女二号弯腰托起含雪进了偏房。 男女朋友之间吵架,无非就是谁先给台阶,谁顺着下,除非真的要分手,否则没必要端着架子,给对方甩脸子。 我坐院子里的秋千上,心思深沉地晃荡,突然间,背后受力,吓得我抓紧了绳索,秋千像要飞到空中一样。 逍遥桀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一个完美的笑容,让我的心都跟着荡了起来。 我松开手,撑住木板跃起,成功在逍遥桀的怀抱着陆,“猫咪。”眼睛扑闪扑闪看着他。 “嗯?” 嫩嫩的唇贴向他,他先是一怔,棕色的双瞳像茶晶石一般霍霍闪亮,接着在第一时间反客为主。 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擦着我的水水的唇,他一脸不餍足,压着冲动道:“二宝,做我的王妃吧。” 期盼的眼神落进我的双眸,上一秒还残存的温情这一秒就褪了下去。 他看着我,嘴角冷冷一勾,自嘲地冷笑了下,半天挤出一句,“烤兔子很好吃,我也想你了。” 我眼皮低垂,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吞吞吐吐道:“大猫咪,我......我想.....那个......” 风吹起,枯叶纷纷扬扬落下,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冬季,树枝上已经剩不了多少叶子。 逍遥桀捡去落在我发上的叶子,缓缓道:“华含雪是傅婴宁的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东禹,后来受命于夜卿,四哥应该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迎她入府。四哥曾传信给我,让我在破城的时候放她一马。你昏迷的时候,我曾跟她见过一面,她想亲自跟你解释,悦怿与一切无关。可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你诀别白羽晨后,我更不想让你知道,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背叛你,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大猫咪.....”我扬起头,望着他,依稀间,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像,我何必做这个恶人让你恨我。我带你去见他。” 他的手缓缓握住我的手,手掌打开,与我十指相扣。 院外,宫侍仔细擦拭地上的血渍,我的心一惊,这么多血不知道舍了多少命才换得含雪见我一面。 宫侍见逍遥桀出门,通通恭恭敬敬低头跪到了一边。 逍遥桀抱我上马,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飞驰在宽大空荡的宫道上。 “桀,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座空城会慢慢被填满,一点点的,你会觉得理所当然。”我转过头亲在他的下巴,“这个过程,我已经经历过一遍,所以,我知道。” 一点点的,想占有。 一点点的,想要的更多。 一点点的,忘记最初想要的。 逍遥桀目光如炬,望着前路,调侃道,“以己度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到处留情。落花有情,流水有意,你的每段情缘都是这样。如果你是这座城的女主,不用两年,一定能将它塞满美男。” 我嗤鼻道:“你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种人吗?” 逍遥桀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不屑地表达:“难道你不是?” 我嘚瑟道:“凭我的人格魅力,别说两年,给我半年,我就能把皇城塞满。这年代,别的不多,就男人多,嘿嘿,嘿嘿.....” 逍遥桀脸色一凝,怪里怪气道:“哦?是吗?这么自信?” “咳咳.”关于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件事,我现在可是很有心得的,赶忙改口道:“可惜,妞儿到了修身养性的年纪,广纳美男的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我作为一个有思想,有理想,有幻想的三想好少女,开玩笑!这种美事儿我连做梦的时候都不会去想的。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逍遥桀扬起嘴角,一声轻声的冷哼,“你要是知道知足常乐的道理,估计早就没我什么事儿了。还好,你的嘴够叼,不是随便什么玩意儿都往嘴里塞,也知道把不和胃口的东西吐出来。” 他突然认真道:“二宝。” “嗯?” “答应我,别再往心里塞人了。如果有位置空出来,多给我些。” 这话说的,好甜。 我认真点头道:“就这点儿要求,妞儿准了。” 逍遥桀突然拉住缰绳,马儿缓缓停下,他勾起小拇指,挑眉坏坏地笑道:“拉钩啊。” 第226章 悦怿腐,夏之现 护卫,也就是他的那些副将和手下们停下马,一本正经看着周围,憋着笑,尽量不抖动肩膀。 我扬起下巴,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秀恩爱么,讲什么场合,要什么脸,“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变......呜......” 护卫们不笑了,正儿八经把脸转了过去,大晚上的,真是羞死个人了。 要命了,感觉未免太好了些。 我轻轻拍了他一下,娇嗔道:“那么多人呢,注意影响。” 逍遥桀挑眉道:“你怕影响?” 我呆呆问:“啥是影响?” “我来告诉你.......”逍遥桀身体力行,让我知道了,啥叫彻底羞死个人。 羞死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啧啧的水声缠绵不断,直到我快呼吸不了,才硬是把他拍开。 我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亲,我们还是要偶尔照顾一下单身汉们的感受的,适当地,要低调,低调。” 单身汉们:.......早哪儿去了! 过了一会儿,单身汉们: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啦! 又过一会儿,单身汉们:.......我们也许也该找个婆娘了。 我能感觉到,逍遥桀的反常是看出我焦躁不安的心情,所以才会用特殊的甜蜜缓缓治愈我,而我,确实很受用。 这一个月,我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真的错怪了悦怿。 单纯干净的眼神,纯净透明的眼泪,毫不掩饰的爱意......如果这些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什么感情会是真的? 我们一行人最终停在一户普通破落的院落前,不堪重负的泥墙里是简单的三间泥砖房,只有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的烛火。 逍遥桀抱我下马,直接推开了院门。 站在院门口,一股恶臭随风飘来,逍遥桀不禁微皱了眉,不是厌恶,而是诧异。 亮灯那间屋子的门听到动静后被打开,又被关上。 院子里的味道更大了,是腐尸的味道。 “是你?” “你们?” “你怎么在这儿?” 三个人,三个截然不同的反应。 护卫们各自站好点,关注周围的情况。 发现了什么也不稀奇,人家可是东禹夏家的单传,未来凤帝她未来老公,身边没有个把人保护都说不过去。 我再一次发问:“你不是被送回东禹了吗?为什么在这儿?” 夏之开怼:“小爷是医者,哪儿有病患小爷就在哪儿,医者父母心你懂不懂?再说了,你管小爷在哪儿呢。小爷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只身上前,“我来找我男人还要经你同意?悦怿呢?在哪个屋子?这间吗?” 我不管不顾往前走,被夏之伸手拦下,“他病得很严重,你知道吗?” 我看了看逍遥桀,后者一副“我告诉过你,我不想让你知道”的凛然模样真想让人狠狠揍一顿。 我直言道:“真巧,我也病得很严重,他们大概担心我病情加重所以没告诉我。”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夏之抓住我的手,搭在脉门上,紧张道:“不就是来了葵水,气血怎么虚弱成这样?这些日子,你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去!我流血他都知道?大姨妈都表示羞涩。 天下医者是一家,怪不得逍遥桀不敢用太医和名医了,是怕别人药死我?(真相了) 逍遥桀拨开他的手,正义言辞道:“男女授受不亲,夏公子这么关心别人的妻主,未免着实不妥。我们是来探望悦怿的,他现在如何?” 夏之这货除了能对我张牙舞爪,对别人都是彬彬有礼,“九王殿下您多虑了,医者眼中无男女,我并不觉得肢体触碰有什么不妥。悦怿的状况很不好,也许......”他看了看我,声音放低道:“也许就这一两天了。” “让我见他。” 我转头对逍遥桀厉声道:“你,在外面呆着,别跟我进去!” 我当然能理解,南蜀大局刚稳定,逍遥桀忙于政务,哪儿顾得上我的莺莺燕燕,大致知道人家住在何处,有病在身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气得是,这货根本没打算告诉我,如果不是含雪舍命相见,这货压根儿就不会告诉我。 也许等哪个谁想破坏我们感情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被挖出来,而那时,悦怿就算被从土里挖出来,我不仅不会原谅自己,更会迁怒于他。 逍遥桀退身两步,面色冷了许多,“抱歉,我并不知道他病得会有这么严重。皇宫里有许多珍贵药材,需要什么,我派人去取。” 我缓缓点头,压抑着情绪随夏之进门。 屋外已经闻到冲鼻的腐尸味,进到屋里像走进神元坑的那具藏尸坑一样,腐烂的味道铺天盖地袭面而来。 我很难想象,那张土床上躺着的会是悦怿,“怎么会这样?” 身上,手臂上,腿上,一块一块的腐肉向外翻,黄色红色的脓液溢出,右脸颊的肉已经穿孔,牙齿牙龈暴露在空气里。 完整干瘦的半张脸,和搭落在脖颈边的那枚铜板让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悦怿。 刚入冬的夜晚,我已经披上了裘皮披风,可悦怿身下是薄竹席,身上空无一物。 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盖被子,如果脓血黏在被子上,再脱下来绝对是撕皮的疼痛。 “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泪水无声无息落下,“怎么会这样?悦怿怎么会这样。”震惊到极致,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我坐到土床边,抚住没有烂掉的半张脸,眼泪滴落到他身上,引起没有知觉的颤栗。我赶紧擦掉眼泪,不敢再落下一滴盐水。 “他是不想活了。”夏之拿出两个瓷瓶,从善如流地撒在悦怿流脓血的部位,一个部位止住,另一片腐肉的细胞液开始活跃。 我抓住他的胳膊,哽咽道:“你骗我的吧?只有一两天,你是骗我的吧?你有那么多的灵丹妙药,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不用求我。”夏之冷漠道,“他在宫外跪了足足七天七夜,被含雪姐抬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身上开始溃烂。我十天前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知觉,我和师兄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抑制溃烂。 圣悠悠,你非要悦怿吃尽了苦头,受罪折磨受死你才能大发慈悲来看他一眼,你的感觉呢? 悦怿究竟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是顽固,固执地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你哪里是花心?你根本是没有心的!感觉,感觉!你一直都是这样,凭自己的感觉来决定一切。你凭什么!” 第227章 割腕引神现 夏之越说越激动,打破了我心里原本还想绷着的那根叫做“端着”的弦,不是,是我把固执误以为自尊。我想着,无论我有多错,只要爱我的,都会卑微地跟在我身后,更何况是悦怿。无论我怎么伤他,他一定会义无反顾证明给我看,他是清白的,他是爱我的。 可我忘了,最远的距离,根本就是生与死。 我不是圣天澜,不是木佑,不是夜白,不是任何一个大能,在死亡面前,我无能为力,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更妄论保护心爱的人。 我凭什么? 我一无所有,我凭什么? “悦怿,对不起,我错了......” ====== 屋内三人,一个躺着,呼吸羸弱,数条食腐蛆趴在他身上缓缓蠕动。一个坐在桌边研磨药粉,冷脸相对,我问一句,他答一句,根本不愿意跟我多说话。 这次,我确实错的离谱,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认错根本无济于事,抱着悦怿哭,除了让他更疼之外,依然无济于事。 在我看来,与其有力气伤心,不如想办法救活他。 我率先打破沉寂,开口问:“夏之,悦怿的命还可以吊几天?” 夏之停下手里的动作,神色黯淡道:“两天.....连师父都放弃了,除非......” 我眼睛一亮,除非?那就是有救! 夏之沉默半晌道:“没有办法了。” “你刚刚说过“除非”,除非什么?人命关天,你想说什么!说呀!”我看着他,激动道。 夏之的脸色一点点泛白,扔掉小石碾,嘴唇咬得发白,“除非你还有以前的能耐!还有治愈伤体的功法!这世间还有谁有这个本事!除了你,没有了!最后的希望,没有了!” “不!”我思绪乱飞,一个念头飞快闪过。 小七决口不提小白,但他已经很明确提醒过我,选择不是委屈求全,我注定逃无可逃。 我想保护自己,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如果经历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能力的重要性,我还不如重新投胎算了。 不受束缚,为所欲为,除了仰仗身后的势力,要做到这八个子最重要的是要靠自己,我深知自己是怎样的宝藏,以往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光芒都用倩幽的招牌盖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出手,何必呢?我已经这么高调了,再高调点又能怎样? 像夜白说的,站在巅峰,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正如我所说的,我是谁都想得到的宝藏,夜白,木佑怎么会由得我一个人在外晃悠。 “夏之,收掉那些虫子。” 我打开门,对护卫们道:“帮我把悦怿抬出来。” 难得认真,气势陡然升了好几截。 我走到逍遥桀身前,拉下他的头,亲在他的耳边,“相信我。” 护卫们用几条长凳拼成了临时的床,将悦怿平放在上面,四个人将棉被撑开,尽量贴近他的身体并且不触碰道肌肤。不愧是战场厮杀出来的精英,即使触碰到悦怿溃烂的身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站在悦怿身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抵在手腕,划开,对空气道:“出来救他,否则我跟他一起死。” 逍遥桀眼睛冒火,俊逸的脸因愤怒而变色,拳头握得指节发白,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 夏之向前了两步,停住了脚步,定在原地,揪住了心口的衣襟,脸色越发发白。 鲜红的血成细流,滴入悦怿右脸溃烂的洞口,溅到他的脸上,如厉鬼般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因失血过多,眼前发昏,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悦怿头侧的长凳上,流血的伤口,搁在他的脸上。 我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你想平凡,本尊成全你。你想要受尽凡人的苦,本尊也成全你。你的那些自尊和坚持呢?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再次成为圣女,你的一生只能有本尊掌控,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悦怿妥协吗?” 好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就知道! 我苦笑,“我的灵魂都在你的手上,你能够成全我,亦能够轻易废了我,甚至能灭了我的魂。除了我那些扯不清的情缘你掌控不了,还有什么不在你的掌控中?你让我变为凡人,逼我看清世间的丑恶和人心的险恶,不就是让我向你妥协吗?既然如此,我何苦还要白白受罪? 我深知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以往有你们的庇佑,我矫情地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承担责任。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想要变强,想要和你们齐肩,想要用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和人。夜白,受制于你,对我来说不是束缚,我感激你赋予我独一无二的能力,敬你,亦爱你。” “蠢蛋蛋......”空灵如泉水般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你浑身上下都是弱点,可笑的善良心软慈悲是你最大的弱点,受了这么多罪你都改不了,如果你是本尊的徒弟,本尊一定抽死你。现在算是能耐了,还知道用死来威胁本尊,呵。” 我呵呵:“如果你想让我拜师,跪献红包和投师帖子,行三叩首之礼我一个都不会少您,就不知道您究竟要做我男人,还是做师父?” “个夯东西!你的命如此珍贵,再敢拿命来玩儿,本尊会让你认识的所有人为你开道。” 容我小说看得太多,我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开道的对象不该是全天下吗?” 夜白毫不客气道:“自以为是的家伙。如果你能记住美男之外的相貌,本尊不介意成全你。蠢蛋蛋,你的修为是冥山给与的,一旦失了冥山的倚仗,你什么都不是,这段时间所经历的苦难,只会成倍压在你身上。所以......本尊并不急于将你的魂境开启,你还是缺乏历练。” 我表面风轻云淡趴在悦怿脸侧,实际上心里已经准备开骂。 可夜白根本就不给我恼羞成怒的机会,传音道:“本尊在你的血里注入了些灵力,不多日悦怿便会痊愈。还有,在你恢复魂炉之体之前,拿命相要挟的事情仅此一次,胆敢再有下次......” 夜白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威胁口气。 还有下次? 第228章 江家金红一枝花 虽然说,人体具备造血功能,偶尔掉点儿血还能促进新陈代谢.....但是!就算匕首再快,割的时候不疼,放血的时候也是会疼的哇! 我赶忙狗腿道:“只要白哥您肯出现,一切好说。割腕这种事绝对不会有下次!这个月流的血都够做几盆血豆腐的了......” 夜白怒其不争,“没出息的家伙!” 夜白算是彻底的翻身农奴把歌唱,骂吧骂吧,打不还嘴,骂不还手是我周二家的优良传统。 动词应用的顺序没错,小?,等我下次去魂境的呢。 “回魂境你想怎么样?” 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谄媚道:“小别胜新婚,我认为,我们得找个机会好好交流下感情。” 夜白:“闭关中,没空!别再打扰本尊!” 我:....... “夏之,你过来.....”失血过多,我有气无力道。 “......哦!”夏之不明所以,捂着胸口艰难移过来,为了能清楚听到我说什么,他半跪在我身边。 我抓住他的手,熟练撩起他的袖子,快速在他的小臂内侧划了一刀,将自己淌血的划口贴上去。 他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抽开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会有力气抓住他,喝道:“你是嫌我的血脏?” “.......不,不是!啊!”夏之本来苍白的脸开始扭曲,那只虫子果然动了。 我命令道:“来人!摁住他!” 护卫按住夏之的同时,两明影卫咻得出现,向我出手,逍遥桀和护卫们在第一时间挡住我们,阻挡他们的攻击。 “住手啊......”夏之被按在地上,艰难道。 两帮人同时住手。 “.......住手啊!” 两帮人面面相觑,没动手啊。 “......不要啊......圣悠悠.....”夏之泪腺瞬间爆发,痛苦挣扎道,“啊!......逍遥桀!拉走她!......她会死的!” 逍遥桀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脸色已经不能拿黑来形容,沉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敢说我是在试着......引蛊吗? 在去往东风寨的路上,夏之看了那么多本古册,唯有一本,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皱了松,松了皱。我趁他们下车的时候偷摸儿看了两页,作为一个半文盲,那些医学术语实在晦涩难懂,简直就跟天书一样,唯有“引蛊”“灵血”我看懂了。 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灵血,也压根儿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夜白提醒我,在我的血里加了灵力,我才不会想起“灵血”,然后多此一举。 夏之与悦怿的交集仅是那么几天,却能够尽心尽力,不惜耗费体力和灵药救他,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悦怿,那么这辈子我都不会活得心安。 我感激他。 我抬头咧嘴一笑,对逍遥桀胡诌道:“这小子从小灌药长大的,他的血补着呢。” 夏之疼得说不出话,嘴唇咬出了血。 我去,咬到舌头怎么办! 我当机立断跪坐到他身上,把另一只手掌塞进了他嘴里,美其名曰道:“他的唾沫都是补的。” 显然,逍遥桀是不信的。 好在逍遥桀的五官英俊,就算生气,也养眼的很。 我抛了个媚眼,讨好道:“大猫咪,你生气的样子都好好看。” 护卫们:二将军,威武。 影卫:这姿势......小主的清白......算是,毁了。 夜白:“你个蠢蛋玩意儿又在搞什么鬼东西!” 撕心裂肺! 什么虫子这么丧心病狂?好歹给个提醒,告诉我你已经钻进我身体了呢。 涅心蛊表示很无辜:痛,是我让你知道我存在的最好方式。 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是钻心知痛,这只卑鄙无耻的虫!要死了,要死了! 我痛得浑身发抖,但比起之前所受的疼,又觉得可以忍受。我缓缓站起,起身的刹那,双脚瘫软,险些摔下去砸到夏之。 这要真砸下去,夏之的名声就真的彻底毁我身上了。 逍遥桀眼明手快,长臂将我捞起,脸色紧绷,“你的心里连自己都装不下了,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 到现在,这货还好意思发脾气?如果他能大气一点儿,告诉我悦怿的情况,现在会在这儿吗?悦怿不用受肉溃皮烂之罪,我也不用以血引蛊受钻心之痛。 夏之脸上缓缓恢复了些血色,影卫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他淡淡道:“多谢。我无碍。” 有礼貌的孩子......你的确无碍,可我有爱! 我觉得很有必要趁我虚弱的时候跟逍遥桀讲一讲,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道理。 细若蚊蝇的声音唤道:“桀......” “桀哥哥......”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就连声音都没别人的甜腻。 靠!就算是来见你未来相公的,出场要不要这么拉风? 一整朵金色的艳红在树顶绽放,小巧的足微微踮起,点在树尖,橙红色的发张狂打开,额间金色的凤尾图腾更加添得两分她不可侵犯的高雅贵气。 许久不见,虽说昔日的仇恨已经渐淡,可对我来说,也只是墨黑和深黑的区别。 “靠!”我第一反应看向悦怿,还好,还好,被子盖着呢,我开口道:“麻烦两位田大哥将悦怿抬进屋子。” 长相下不多的两名护卫,将悦怿裹起,利索将人抬进屋内。 江心儿一脸戏谑的表情,“人贱连阎王爷都不收,神元塔都杀不死你,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出来勾搭男人。只不过,你的品味还真是越来越差,肉都烂了也能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戏码,我还真的不得不拍手叫好。”她丫的还真的假模假样拍了两下,嘴角勾起,“可你这样把桀哥哥和一个患瘾病的小倌儿摆在一起,未免太羞辱逍遥皇室了吧。” “住口!” “闭嘴!” 两个制止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心儿收起戏谑的表情,看向夏之,厉声道:“你才给我住口!夏之,别忘了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一天到晚在一个红楼妓子的身边转悠,还被她压在身下,哪里还有一点名门之后该有的教养和矜持!” 第229章 当面儿撬墙角 “江心儿!”夏之微微颔首,护卫松开支撑他的手臂,站得笔直,气场大开,置地有声道:“如果你口口声声说的教养和矜持,就是出口成脏,恶语相向,那我们还真是没你有教养,没你来得矜持。不管你如今有多大能耐,请认清你还是花盘臣民的身份,整个江氏家族都还要仰仗逍遥凤帝的鼻息,你猖狂如斯,我夏家断不会自断祖荫,同你江家有任何瓜葛,更妄论未过门娘子一说。” 名门就是名门,纵然现在只穿着普通的棉袍,眉宇间的高贵气质差点亮瞎了我的眼。本是呆滞的书卷小生气,一下子升华到了学富五车的大家风范,这种威严姿态我见曾未见。 哇!小星星怎么出来了? 嗯,血虚的缘故。 然......夏之不是爱江心儿爱得要死不活的么? 发生什么了?江心儿难道做了什么彻底伤了夏之小公子的心?还是......夏之只是欲擒故纵?亦或者要在婚前摆正相公的坚定立场? “哼.”江心儿冷笑一声,“真不愧是红楼楚馆的当家,圣悠悠,你的手段还真是厉害。这样,我帮你治愈那摊烂肉,你教教我,你是怎么给这些男人下药的,如何?” 逍遥桀本就压着一团火,开口自然火气冲天:“江心儿,要发疯回你的圣坛去!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放肆!给我滚!” 江心儿扬起勾魂夺魄的笑容,娇声道:“桀哥哥,那么多年你都唤我心儿,现在新人换旧人,你叫我全名?你可知道,那么多皇子里,我最心仪的便是你和晏哥哥?” 呃.....怪不得夏之的脸又白了,换做我男人当着面儿勾搭别的女人,我一定也不会沉得住气。 替你点蜡烛,默哀中..... 江心儿将头微侧,手指轻轻捏在一起抵在鼻尖,含羞一笑,“只可惜......你喜欢的是这样低贱的货色,晏哥哥心仪的是低贱货色睡过的男人,你们若只是想要倩幽的势力,未免牺牲太大了些。不如,你们跟了我,反正天下最终都会是我的,咯咯咯咯咯.....” “放肆!”逍遥桀喝道,我明显感到他肌肉的紧绷,若不是护着我,也许已经冲出去了。 我抓住逍遥桀的手,讨好地在他手心挠了两下,对江心儿挑眉道:“你大晚上跑我这儿放屁来,是因为圣坛已经被你熏得连你自己都受不了了吗?你说你,怪好看个人,口气大,放屁也臭,还没点儿功德心到处排放臭气,你要是得了天下,天下人不被你熏死才怪。” 我扫了夏之一眼,见他没太大反应,才继续道:“受了点儿功法传承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宇宙超级无上至尊了?大晚上要做梦,回你自个儿床上去!还天下?天下有多大,你知道吗?说你没文化,我还真是糟践了文化二字。回去好好请教一下圣坛上那位主子,天界的下面究竟有多大。江心儿,我告诉你,别说天下了,就是这四国,就凭你?呵!” 逍遥桀会心一笑,我趁机闪了个眼小小嘚瑟一下。 江心儿不怒反笑,“嘻嘻嘻.....我看你能笑多久!”凌厉的火掌成印冲我面门而来,逍遥桀真气凝结震散火印。 我实相退后两步,由衷赞道,“大猫咪,厉害!”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逍遥桀动手,开眼了。 对于我的夸奖,逍遥桀很是受用,“护好王妃和夏家公子!” 逍遥桀和江心儿的身形动作很快,江心儿火灵力运用娴熟,逍遥桀内力深厚,化作实质抵挡灵力攻击,出手尽是杀招,简单,粗暴,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鼓掌,鼓掌,热烈鼓掌。 他们打得如火如荼,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开口问夏之有没有零嘴的时候。影卫身动,两剑齐发,与空中落二人开打。 于此同时,两道人影从房顶抛出,重重砸进里面,屋顶上出现几道靓丽的风景,来的是魇冥宫三位峰主带着小徒弟。 江心儿一滞,逍遥桀趁机打出一掌,两人同时震开。江心儿嘴角溢出一丝血,逍遥桀比较惨,手掌被灼伤,手骨隐约可见。 江心儿扬起下巴,倨傲道:“桀哥哥,我欣赏你的同时也很心悦你。不过,你也看到了,相对于神族之能,你只是个凡人。圣主万能,可以传承你神族血脉,你甚至机会得到传承秘法,长命千岁,手握四国兵权。可,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必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无所有。” 逍遥桀像听到笑话一样,“二宝说的不错,你果然是在做梦的时候放屁。” 江心儿笑道:“我当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你和那些蠢货没什么区别,都被圣悠悠蛊惑了。这个女人看似蠢笨单纯,实则心机深重,她的无辜善良都是用来装来取悦你们,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桀哥哥,带这个女人跟我回圣殿,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还有,”她好看的眸子转向夏之,“圣殿的灵药可以驱除你的蛊。老老实实回到京都,我会迎娶你。” 据说太高傲的人受了刺激就会走极端,江心儿从小如众星捧月般活着,就因为海里的鱼飞了,她就怪罪到我这个鱼缸身上,心性未免太差了些,大海又不是她家的,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江心儿【内心作咆哮】:是男人的事吗!仅仅是因为男人的事吗!圣悠悠,你的命怎么这么硬!) 我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有点烦躁,“江心儿,你走火入魔了吧?还是你脑子被狗啃了?北禹现在是逍遥桀他爹的,东禹是逍遥桀他娘的,半个南蜀是逍遥桀自个儿的,你让他跟你走?他若是真想要这天下,他可以自己想办法。跟你?啧啧,你这脸上得擦了多少粉,皮咋这么厚呢?” 江心儿带笑的脸咔嚓一声,碎了,“连男人的命都要以死相要挟要别人来救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你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江心儿两手从身侧抬起,金色的光芒笼罩她的全身,红发狂舞,红色的瞳孔满是嗜血的恐怖数十枚金色剑意实化,转瞬向我们所有人飞刺而来,张狂的笑声响起:“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第230章 安慰反被表白 好强的金灵控制力,刚才和逍遥桀的打法拼的是身形,现在拼的是命,江心儿下令道:“我们来约制住魇冥宫的人,你们出手抓走圣悠悠,生死勿论!” 数十道彩影从黑暗中蹿出,五行之力在黑暗中像烟花般绽开,美则美矣,就是,吓死个人了。 逍遥桀的骨子里是个好战分子,一看到有混战,肌肉紧绷,两眼直发光。即便如此,他依然顾及地守在我身边。 我开明道:“打死这些个挑事儿的,去,让他们知道我男人的厉害!” 逍遥桀邪魅一笑,持剑飞身而出。 秉着不能让他们殃及池鱼的原则,我拉着夏之进了房。田家两兄弟持刀站在土床边,时刻警惕,见门打开,一瞬间的杀机闪过,见是我们,恢复常状。 我一关上门就虚脱坐在了地上,失血过多,身体又钻了不知名可恶的虫,我能坚持到现在,想想都想给自己拍拍手,以兹鼓励。 夏之扶着我坐到桌边,替我把脉,咬着唇不说话,双眸含雾,眼泪珠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估摸着他是真的被江心儿伤到了心,好心安慰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想开点,好女人多的是。江心儿美则美矣,但是她的野心太大,又不知收敛光芒,就算你娶了她也制不住她的。如果是嫁她.....我觉得哈,单纯我个人觉得哈,你长得不赖,家室又好,想嫁你的人能从这儿排到花盘......” “圣悠悠.....”本就咬破的唇又一次流血。 我摸了半天,没摸到帕子,攥着袖子锴掉流到夏之白净下巴的血,“嗯?” 他蓦地抓住我的手腕,站起来,吼道:“你没有心的!你就是没有心的!”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唏嘘道:“你果真爱惨了她......夏之,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可你也看到了,我和江心儿就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这里面牵扯的不只是我跟她的个人恩怨,不是我说算了就能算的。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今晚的事一定让你很为难。不如.....”你把我的私房钱还给我先,即便你要带着影卫倒戈,也随你便。 但......总感觉这话说出来,好禽兽。 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夏之,你选她,我不会怪你的。” 夏之猛地扬手,啪的一声,他的右手手背就和我的左脸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嗡的响,本来就昏的脑袋更昏了,还有小星星一闪一闪嘞。 “嘶~”房间里传出两道倒吸气的声音。 我的头偏到一侧,咽下带血的唾沫,晚上流了这么多血,不能再浪费了。 我抬眸望向夏之,眼里带着自嘲,明知道夏之和江心儿的关系,明知道他对她的心意,还跟他扯上关系,还企图破坏他们的关系,被他打真是活该。 “我就是不想让你娶她。”我挑眉道:“我就是自私小气鬼,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要是得罪我我记她一辈子。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但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我不希望你参与其中,也不希望夏家参与其中。就算你真的要跟她走,等外面打完。虽然说和喜欢的人并肩作战才不负年少,可你体格太弱,出去反而给她添乱,你在这里喊两声,影卫会撤的。” 屋外叫嚣着杀戮,火光忽明忽暗,屋内的柔弱的烛火左右摇曳,如生命般脆弱,随时会湮灭。 夏之摇了摇头,把脸埋进双手手掌里,声音沙哑道:“你真是......太蠢了!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又蠢,又自以为是......” 接下来的话声音低沉模糊,我没听清,刚想着随他骂吧,反正我也不少块肉,却看他拳头紧握,目光灼灼看着我,“你要对小爷负责!” 这句话倒是听得明白。 “前几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扯到负责上面去了。 夏之言之凿凿道:“你不想小爷娶她,小爷也不指望能够娶到你,你去京都向爷爷提亲,小爷嫁你。御赐婚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小爷自己解决。” “嘶!!!”三道冷气倒吸的声音。 夏之白净书生气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二字,“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喜欢你,想靠近你,想让你像那晚一样碰我。我的身子你见过,也碰过,我不介意你心里没有我,可你必须要娶我。” 我尴尬地看向田家兄弟,他们很有默契向左看向右看,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的样子。 喂喂喂!警惕呢! 田家兄弟表示无辜,我们正在眼看四路,时刻注意周围环境。 夏之继续道:“我的命格是国师批的,不管真假,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成为权力制衡的牺牲品。活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开心,不能生气,不能激动,一般人该有的情绪我都不敢有。十岁之前,我几乎连院门都没出过。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是我第三回见外面那个女人,别说感情了,连熟人都算不上。 我不想用那晚的事情强迫你做出什么承诺,可我要是不这么做,你就会理所应当跟我撇清关系。朋友?在你对我做完那件事情之后,只有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你放心,我明事理,又知趣,在这个家里,我会认清自己位置,不会吃醋嫉妒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不应,我就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你,名声什么的,反正早就没了。” 我深深咽了口口水,扶额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我有些晕......”我一定是失血太多了,才会幻想出夏之对我表白。 那晚......完了,完了。 本来是两个人的秘密,还能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确实那么做了。现在被外人听了去,偏偏外人还是逍遥桀的护卫,完了,完了,完了...... 我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做承诺,我还好意思骂江心儿说话跟放屁似的,自己还不是一样?那边才答应逍遥桀不会再把心分出去,这边夏之就把手握杏鲍菇的事情爆出来。 可怕的是我居然不但不担忧怎么跟逍遥桀解释,心里还有些小得意,我神奇的双手是有多厉害,能让这么个内敛的娃儿食髓知味,不能自己。 嘿嘿,嘿嘿嘿......双眼成腰果状。 第231章 欺你没手用 钻心的虫果然贴心,好像一顿沾沾自喜之后,心口也没那么疼了。 身边站着田家兄弟,我选择了先冷静冷静,这种情况下,还是三缄其口比较明智。并不是说我不信任逍遥桀的人,但是关于蛊虫的事情现在不能问,最好瞒住逍遥桀,免得他瞎操心。 小小的虫子而已啦,谁的身上还没几根寄生虫。 涅心蛊:呜呜,你小瞧蛊!蛊的尊严何在!蛊要咬你! “手给我,我帮你包扎一下。” 我乖乖把手伸出去,感觉温湿的布巾在伤口附近擦拭,像羽毛拂过般轻柔,清凉的药粉缓缓撒在伤口上,就连包扎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夏之喜欢我? “脸转过来,擦些药膏。” 夏之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我? 我闭着眼睛把脸侧过去,任他把药香的膏体擦在脸上,痒痒的,很舒服。舒服地竟然能睡过去。 心大如我,再醒来已经躺在了皇宫里那张熟悉的床上。 懵了一会儿,我想起来,“悦怿!” 猛地起床,眼前一片黑,又跌坐在床边。 再睁眼,一片乌云出现在头顶。 强大的求生欲望让身体自然而然运用出多年实践出来的绝招,一抱大腿,二抱腰,既然是坐着,对方又那么熟,所以抱哪儿不是抱。 声音要加糖,甜度饱和的那种,“大猫咪......” “就没有其他想我跟我说的吗?”声音低沉,明显不悦。 我憋了口气,缓缓抬起水汪汪不知道有没有眼屎的眼睛...... “我去!你手怎么了!你的胳膊怎么了?” 我摒弃卡油水,占便宜的念头,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有没有哪儿受伤?”哇靠,身材好好,肌肉紧梆梆的。 逍遥桀抬起唯一一只能抬起还裹成粽子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语气渐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先吃点东西,我带你去看悦怿。夏之在照顾他,你不用太担心。” 因为无力,难得的没有拒绝,侍女一二号伺候我穿衣洗漱。她们把粥煲和碗筷布置好之后,无声退出,将门关上。 呼噜呼噜喝掉两碗红枣燕窝粥,听逍遥桀大致讲了前晚的战况,(还真是能睡,我觉得可以自创个玄洲迪士尼大全,和天下的能睡之士好好较量一下)两边本来僵持不下,因为一个神秘人的加入,逍遥桀他们几乎以一边倒的劲头压制住他们,又因为另一个神秘人的出现,江心儿被救走了。 魇冥宫的三名峰主没有心慈手软,祭司一族来人一个没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烧到早上,风一吹,骨灰都没剩下。 逍遥桀当然对敌人也没什么同情心,毕竟他的护卫死了四个,伤了六个,唯有两个四肢健全的,还是我派进屋子保护悦怿的。 魇冥宫三位峰主倒是没受什么重伤,但带来的徒弟死了一个,另两个也受了内伤。 夏之的影卫一死一伤。 除了那位神秘人,无论是伤是死,一行人都被请进了皇宫。 逍遥桀一只手裹成粽子,另一条胳膊被裹成了火腿用绸布带挂在脖子上,喂食这种大事自然而然落在我身上。民以食为天,吃饭当然是顶顶天的大事。 伺候人的活,我做起来十分得心应手,逍遥桀就跟只慵懒的大猫咪,眯着好看的眸子任我顺毛。 “二宝,你想争四国这片天下吗?”逍遥桀突然抛出沉重的话题。 我屈指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就我这德性,你就是把四国合成一个馒头扔给我,我都不会接。大猫咪,我以前把逍遥纵意想得太简单,经过这么多事,我明白了,没有稳定的天下,我们到哪儿都会是颠沛流离。” 捧住他的脸,我柔声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一边是我,一边是你的爹娘。我不要你在忠义爱情之间做什么选择。暂且就保持这样,守住你的疆土,尽你的努力为一方百姓造福,说不定最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呢。 桀,你们昨晚也交过手了,那些所谓的神族不过就是活得时间久一点而已,占据一方灵气练了些绝世武功罢了,偏偏自己为是把自己当做了神。有他们在四国之间倒腾,这天下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是该让他们从神台上走下来了。” 逍遥桀嘴角含笑,道:“你就不担心我占据半个南蜀,坐在高位,动了别样的心思?” 我小鸡啄米亲了一下他的鼻尖,不怀好意道:“你想知道小鸟儿被吃掉是怎样的悲惨状吗?” 逍遥桀一脸茫然。 我挑了挑眉,弯起食指勾住逍遥桀刚毅的下巴,用嘴角的笑意掩饰自己一时兴起的恶趣。 “......要命。” 果不出其然,逍遥桀哪里禁得住这般恶意又悉心的服侍。 他脸上的诱人红晕是羞涩情动而发,而我脸上的一片红大抵是因为缺氧还有被呛到了。 “你......”包裹成的粽子手正好当帕子擦拭掉我嘴角的可疑印记。 我刚一抬头,就被他的眼神震慑住,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爱恋和柔情,更有一股强烈的炙热澎湃,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假模假样拍了两下灰,我指着肚子大义凛然道:“大猫咪,我肚子里都是你的子女,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听到没!” 心动,所以情动,情动,所以行动。 恋人之间就那点子事,没什么好矫情的。可逍遥桀与夏之不同,他们也许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跟我在一起,身后的背景却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那是两个家族,一个国家的名誉。 逍遥桀站起身,手臂圈上我的腰身,将我紧紧箍在他澎湃起伏的胸膛上,嗓音低沉而压抑,“你是觉得我的手伤了,所以动不了你吗?”绿油油发光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就地法办。 玩火不难,灭火还请消防员。 冰凉的小手抚住他俊逸刚劲的脸庞,小嘴一张咬住他的下颚。借着他受痛的空隙,我迅速逃离火场。 站在门口,我盯着他和裤子做战争,戏虐道:“衣衫不整,有碍观仰。您现在的身份可不同以往,要是这副狼狈还找别人帮忙,会被笑死的,哈哈哈哈......” 逍遥桀又是一阵脸红,咬牙切齿闭上眼,再睁眼是,眼神温柔地能挤出水,语调亦然:“宝儿,乖,来帮帮我。” 第232章 一方浓情一方苦意 我吐了吐舌头,坏笑道:“你真当我傻!飒爽英姿,威武不凡,气宇轩昂,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紫武大将军,我很看好你哦!你一定可以自己穿好裤子的!加油!” “周二宝!你等着!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石激起千层浪,院里院外的守卫听到逍遥桀的咆哮大惊失色,就连枯枝上的打盹儿鸟儿都吓飞好几只,叽叽喳喳骂着制造音波的缺德鬼。 我从容不迫跑出院子,跳上小轿,小手一挥,“带我去找悦怿。” 风呼呼吹...... 落地的枯叶卷了两卷...... 侍女护卫全都低头退到一边,我大抵是乐而忘形,忘记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双腿一软,瘫在小轿上,扶额闭眼无力道:“我快不行了,带我去找夏大夫。” 众人想笑不敢笑,大致对我浮夸的表演很是有意见。 哼哼唧唧没一会儿,我就跟某人来了个狭路相逢,更准确的说,他是瓮中捉鳖。我,周二,就是那只鳖。 此时此刻,我多希望自己有个壳子,可以让我缩进去。 “好玩儿吗?”逍遥桀露出惯有的慵懒神情,勾唇笑道。 宽大的宫道,威严高额的宫墙空空荡荡,死气沉沉,气氛有些骇人。 我闭着眼,要死不死的瘫软在小轿上,呢喃道:“小猫咪挺好玩儿的。” “呵,这可是你说的。”逍遥桀古怪一笑,对宫人,护卫道:“送王妃去青雅宫。” 嗯?这口气的意思是他不去? 我睁开眼,不解道:“那你呢?” 逍遥桀单手负在身后,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二宝......”逍遥桀欲言又止道:“夏之的命格天下人皆知,他是江心儿明登宝殿的筹码,如今你要了他,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难道我不要他就能全身而退啦?什么凤格帝命全都是掌控皇权的人控制舆论的一种方式罢了。夏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赤脚小大夫,一没武功,二没谋略,都不知道祭司那帮人怎么就选了他当凰后?” 逍遥桀无奈一笑,“因为他生在夏家,生下来命就不在自己手里。”他看着我,幽幽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的伤感,“二宝,如果你答应我,他是最后一个,我会.....试着真心接纳他们,患难与共,与汝荣焉。” 我:=口=。 惊呆宝宝了,逍遥桀竟然会给我这样的承诺。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告诉我他不会争帝皇那张椅子,更不会争这天下,更更,就这么轻易妥协我又往家里塞了个人?? 见我一脸惊诧,逍遥桀无奈一笑:“木已成炊,我不同意又能怎样?与其你没完没了在外面惹情债,还不如和你谈好条件以绝后患。” 怀揣着无比激动的澎湃心情,我飞身一跃,勾住逍遥桀的脖子来了一个热情之吻。 我自认为妩媚一笑,无比神情凝望着他,欠扁道:“大猫咪,你的肚子里也有猫崽子了。” 要知道,我刚刚吐了数以亿计的种子,齿缝舌尖估计还残留几颗。 逍遥桀不怒反笑:“有了便生出来,还省了繁琐的仪式。” 我咧嘴笑道:“就是!为了那些个装哔的华丽场面,费钱又费力......” 逍遥桀的脸上挂着笑,一片实质的乌云从他头顶蹿出,我打了个寒颤,告诉自己,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说什么大实话。 手顺着他的修长有力的脖颈划到了他的脸颊,我肉麻道:“桀,我们的婚礼一定不能用金银俗物堆砌而成,我给你的婚礼将是别具匠心,别开生面,开天辟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相信我。” 带着相公们参加相公的婚礼,不要太别开生面,然,就这一个婚礼,我被活活逼成了婚礼策划师。凡事讲究个公平公正,不能因为逍遥桀就厚此薄彼不是,否则家宅不宁,随时上演现实版宫斗剧。 待小轿走远,我才抹掉鬓角沁出的冷汗,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口是心非是专长。 == 我这边刚上演完情意绵绵的爱情戏,青雅宫内上演了一不哭二不闹直接上吊的苦情戏。 夏之劝道:“悦怿,真的是圣悠派人将你送到皇宫里的,你就算不信宫人侍女,也应该信我。” 悦怿的声音若有若无,“寒寒.......” 夏之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悦怿,你冷静点听我说,圣悠身体有恙,才不能在这边陪你,她好了一定会过来看你。” 悦怿绝望道:“她不会来的。夏之哥哥,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我,可我真的不想这样活下去了。” 夏之怒了:“你的命是她给的,你能活着都是用她的血换的,你凭什么死!” 悦怿:....... 夏之的声音柔和了些:“悦怿,圣悠真心知道自己错了,你先把药喝了,身体养好才能听她亲自跟你道歉。” 悦怿无力道:“是悦怿错......我不想再拖累她了,夏之哥哥,你帮帮我......别管我了。” 夏之的声音带了些哭腔,“悦怿,你怎么那么自私,你想死了一直留在她心里是吗?你做梦!你不是不知道她身边围了多少绝代男子,论地位,论出身,论相貌,论才智哪一个不比你强?你死了,就她那个没良心的,没几天就会忘了你。死一个少一个,她正好把你空出来的位置给别人。相信我,你喝完药,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她就会来看你了。” 悦怿:“......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样......太丑了,现在太丑了.....” 夏之安慰道:“悦怿现在比之前要好看,好闻的多,那样的你她都不嫌弃,怎么会嫌弃你现在的模样。” 悦怿:“可是姐姐......寒寒不会再要我了,她说她不会再要悦怿了......” 我吸了吸鼻子,从窗根儿下站起来,走进屋子。 夏之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只大青眼,手上捧着药碗,看到我来,庆幸的一笑。 床上的人蜡黄蜡黄的,庆幸的是原本溃烂的地方都长出了新肉,灵力的血加上魇冥宫的药,还真是有非凡的效果,不过还是比不上我用神元之气的治愈效果来得神奇。 我接过夏之的药碗,握住他的手,真心道:“谢谢你。” 夏之抽回手,声音有丝不稳:“没......我应该的。”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爬上靡丽的红晕,看起来很......可爱。 我嘱咐道:“你看起来很累,先去睡一会儿。” 夏之的唇动了动,最后嗯了一声,走出门去。 第233章 涅心蛊 悦怿看到我的第一眼是震惊,接着一直默默流眼泪,看得我心绞痛。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静静地喂药,他顺从地喝药,泪水和药液一起流进他身体。 我脱掉鞋袜和衣袍,只着里衣钻进了被子抱住了他。悦怿的手紧紧握拳,任我抱着,除了哭,还是哭,一直哭。 我凶道:“别哭了!睡觉!” 悦怿突然回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你不可以不要我!你不可以再不要我!寒寒,你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 我老实承认:“嗯,我就是。” 悦怿一愣,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道:“你还是个风流鬼!” “我承认。” “大色胚!”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悦怿轻声道:“寒寒,有好多鼻涕......” 我扬起下巴恨恨道:“就算是我错,我冤枉了你,也休想我会吃你的鼻涕!” “噗嗤!”两行透明的粘稠液体准确无误打在我的脸上,淌到我的嘴唇上。 悦怿猛地闭上眼,学鸵鸟,装“我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干!” 我笑了笑,拿手抹掉粘在我脸上的鼻涕,准备起身才发现袖子被某人紧紧攥着。我假装使劲拉了拉,某人使劲往回抽,眼泪又默默地流。 我取笑道:“你要是再哭下去,整个皇宫都能淹了。” 悦怿抽泣道:“寒寒,你别走......” 我看了看手上的鼻涕,又看了看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悦怿,恶趣又生,在他脸上乱抹一顿,道:“我去拿水给你擦脸,不然想亲都没法下嘴。” 悦怿蓦地睁开眼,两眼放光:“真的?” 我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说我是色胚,一说到亲嘴你比我还来劲。” 悦怿松了手,羞红了脖子,脸上粉红色新肉上变得红通通,吞吞吐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起床走到水盆边洗了个脸,把帕子挤干帮悦怿擦干净脸,把湿掉的枕头递给门外的侍女,吩咐换一个新的,并且让她们端些粥过来。 这回倒是看出逍遥桀的用心了,仅是几分钟,何止是粥,侍女将湿了一片的被褥都利索地换了一通,就连水盆里也换上了干净的热水,木架上挂上新的帕子。 喂完粥,哄悦怿睡着,我蹑手蹑脚穿戴整齐出门,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见见魇冥宫的三位峰主了解一下现在到底是个啥子情况。 然,一阵寒暄,一阵客套,一阵威逼利诱之后,人家始终就一个态度,在宫主大人出现之前,我们有权保持缄默,宫主大人让我们不说,我们势必不会说。。 “大家果然很有团队精神,齐心协力的很,本圣女甚是欣慰。好,你们不说是吧......哼哼......”我狠狠地叹了口气,“哎,不说就不说吧。我现在就是普通的凡胎肉体,你们不理睬我也是应该的,游龙浅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现在深中毒蛊,就算被祭司抓住,也活不了几天的。倒不如再拿我做次幌子,直接攻了他们老巢的好。”说罢,一副绝望轻生的表情下挤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权道子困惑地看向谢宇,焦虑道:“谢峰主,你不是说只是涅心蛊吗?怎么又出来什么毒蛊?圣女大人的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不再看看?” 给小菇子的丹药都是谢峰主送的,虽说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神丹,但益气补血,通经活脉,养颜驻龄,提升真气的药可都是冥山外难得一求,随便拿一颗出来都是要引起不小风波的。 谢宇突然有些拿不准,踌躇道:“这两日为圣女诊治,除了涅心蛊之外,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什么蛊虫。圣女大人,您怎么知道自己深中毒蛊的?” 我眼睛一亮,道:“你和我说的说不定说的一条虫,涅心蛊是个啥东西?它没毒吗?” 谢宇扫了谷道子一眼,自然道:“涅心蛊是雌雄双体的情蛊,通过合欢将蛊引进对方身体,有爱则生,无爱则亡。那位男子应该是爱惨了你,才会用这种方法试探您对他的感情。既然是两情相悦,涅心蛊的存在暂时够不上什么威胁。” “呵.....呵呵.....”我无力瘫在椅子上,“那有一天不爱了,怎么办?” 谢宇死了活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平静道:“涅心蛊原本是魇冥宫的圣蛊,每一届宫主皆为涅心蛊的寄主,用来验证与所选圣女圣子之间的爱恋与忠心。千年前,接连两位魇冥宫宫主因涅心蛊噬心而亡之后,此蛊便成为禁蛊,灭绝于世。 那两位宫主之所以被噬心,一位是因为圣女无情,一位是因为喜新厌旧。涅心蛊无解,却是证明此爱不渝的最坚贞印证,即使其中一人身故,另一人若忘情弃爱,依旧逃不过噬心之死。噬心蛊现世一事,属下已派人向宫主禀明。圣女您......好生待那位男子,宫主会理解的。” “呵呵......呵呵呵.......” 木佑理不理解我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因为我身体里的小虫子变得明了。 夏之的命格,夏之身体里的涅心蛊,夏之和江心儿的婚约...... 逍遥钰翎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心儿可以救活白羽墨,什么神族后裔,洗髓净血都在她的掌控中,她利用江心儿和江家的野心达,肆意膨胀江心儿对权力的欲望,甚至将江山许诺给她。然而,娶夏之者必有凤格天下皆知,做凤帝做得名正言顺,有什么比娶夏之来得更简单。还有小七,得七子者的天下,江心儿曾经试图对小七动手,却被我搅和了,那个神魄难道也在逍遥钰翎的算计之内? 夏之十岁之前连门都没出过,十岁之后就被送了出去,夏之这些年生活在冥山,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甚至会在那里呆得更久,呆到东蜀拱手相让。 有爱则生,无爱则亡。对一个需要重新修炼魂识的人来说,有的是办法让身体动情,而不是心动。只要江心儿碰了夏之,她死的几率简直大的接近百分百。 我的笑容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哈哈.......” 可悲!可叹!还可喜!可贺! 第234章 做你自己 与逍遥钰翎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丢穿越者的脸,人家一盘棋可以下二十多年,算无遗漏。看准了人心,算准了事态的发展,似乎一切细节都在他们的算计中。或许,夏之只是其中一个计划a,即使失败,还有,计划b,计划c......总之有的是后招。 我的出现是意外,不过加速了这场游戏的进度,并且增加了些彩蛋。其中两个彩蛋被我自己敲破了,带走小七,让夏之恋上,我还把虫子亲自请到了我的身体里。 “她会死的!......” “你没有心的!.......” 夏之觉得我不喜欢他?怎么可能! 明明单纯地发傻的性子偏偏想着怎么耍坏心思,明明弱的要命却强装坚强,明明喜欢的东西却拼命隐忍,明明是呆呆傻傻的却总因为我变得气急败坏......他善良,单纯,有点儿小傲气,傻气,还很讲义气。 不说其他的,就那晚情动的靡丽模样都能让人不得不记住他,喜欢上他。原以为他喜欢江心儿,凭良心讲,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 但“嫉妒”这两个字,我没资格说。我爱的人太多,那些人又都不是善茬,我连他们都不一定守得住,还有什么资格再说喜欢? 看到夏之痛,我没办法无动于衷。夏之帮我守住悦怿的命,我感激他,足矣有借口让我有借口豁出去为他引蛊。 万万没想到......呵呵,居然是情蛊,还是不爱就死的情蛊,呵呵,呵...... ===== 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我端了一碗热羊奶来到夏之的房间。 他刚刚沐浴完,半湿的发被发绳松散地束着,坐在书桌边认真地看书,边看,边咬下唇,放开可怜的嫩唇之后,伸出舌尖安慰它,接着再咬,如此反复。 他看书的时候极其认真,就连我进门他也没发现,我轻手轻脚把奶碗放到榻桌上,曲肘撑着连欣赏他静静看书的样子。 然,看着看着,我的注意力就从他被夜明珠照得干净无瑕的面庞移到了边被摧残,边被温柔抚慰的粉红唇瓣上。 呼吸不稳,心跳加速,某虫上脑。 我咽了咽口水,轻咳两声.......没反应。 我开口唤道:“夏之......”.......还是没反应。 我直接叫道:“喂!小菇子!过来!” 夏之猛地一怔,看到我,放下书呆呆问:“是悦怿有事吗?” “他没事,你先过来。” 夏之不明所以,哦了一声,顺从走过来,坐到塌桌的另一边,淡定问:“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货确定喜欢我吗?表白什么,假的吧。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我把半温的奶碗推到他面前,“你先喝点儿暖暖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该对你说声谢谢。加了些糖,趁温着,赶紧喝。” “哦。”夏之缓缓喝完羊奶,放下碗,抬起水润的眼认真地看着我,“喝完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见鬼! 刚刚尽盯着他一鼓一动的喉结了,“你说啥?” “羊奶很新鲜,甜度适中很好喝,我喝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要了命了! 上唇边上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沫,怎么看都觉着一定很香,很甜。 “夏之。”我站起身,眼波闪烁,荡漾迷人走到他身前,“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问得好没营养,如果他不喜欢,我就死了,好哇。 夏之下意识薅住羊毛软垫,看来,还是有些紧张的,微红了脸,低头弱弱“嗯”了一声。 再一次确定答案之后,我不由分说捧住他的脸,贴了上去。 这一次,呼吸乱的是他,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懵圈地看着我。 我宣布道:“以后你要一直喜欢我,敢背弃我,我们一起死。” 夏之耳垂通红,眼神迷离,直勾勾望着我,点了点头,“好!” 我得意一笑:“你说,你想靠近我,想让我像那晚一样碰你,是认真的吗?” 皮肤白的好处是经看,耐看,好看,坏处大概就是一害羞就能看出脸红了。 夏之咬住唇,垂目,不说话。 涅心蛊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功效,看到夏之我怎么就跟喝了半斤春天的药似的,觉得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在勾搭我。反倒是他,怎么这么冷静?还有,这鼓顺从的劲儿算是怎么回事?虽然很动人,但我更喜欢他有活力的样子。 我放开手,缓了口气道:“夏之,我觉得你可能没那么喜欢我,不然不会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至于涅心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别多想了,我先走了。” 夏之站起身,抓住我的手,吞吞吐吐,“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拨开他的手,不依不饶道:“那你什么意思?亲你的时候没反应,问你想不想跟我亲近,你也扭扭捏捏。分明没有那么喜欢,还说出来一堆海誓山盟,非我不嫁的话来。如果是因为涅心蛊的缘故,真的没必要。不管你信不信,即使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也不会被噬心。”胡说八道反正不死人。 夏之咬死了唇,双眼腾起了火花,声音也高了好几阶,“你这个人分明没有心还怎么被噬心!小爷都委曲求全这样了,你竟然还说我不喜欢你?还要怎么喜欢才是喜欢?非得像悦怿那样跪在你面前求着你,你才能施舍看我一眼吗?你既然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再来玩弄我!” 我瞪眼,吼道:“我玩弄你?倒地谁玩弄谁?我尊重你,就算要亲近你也先征求你同意,倒被你说成了玩弄?难道我直接把你扒光强了你就是喜欢啦?我要是不喜欢,我会亲你?比你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大晚上我跑你这儿来就是专门逗你玩儿来了?” 夏之湿润了眼,委屈道:“我知道,你身边的男人都是风华绝代,你不会看上我。但你不能那么说我,我喜欢你,不管你信不信,就是很喜欢。” 我想都没想,亲了过去,这回他倒是配合了,虽然生涩,可总算有了反应,且,学习能力相当强。 我捧着他的脸,柔声道:“小菇子,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做最真实的自己,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想耍性子就耍性子,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身边单纯的人不多,唯你和悦怿,所以,做你自己,好好爱我。”紊乱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夏之因动情儿而朦胧的眼渐渐清晰,纤细的胳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颤声道:“我想要你......我想让你爱我。” 第235章 出发迦湿谷 我继续在他耳边蛊惑道:“称自己是小爷,再说一遍,霸气点。” 夏之猛地扣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掷地有声道:“小爷想要你!” 事实证明,夏之属于学而不倦且天赋异禀的那类学霸,边做边学边学以致用。如果没有子弹数量有限这回子事,废的那个一定是我。 还没温存一刻钟,夏之将被子裹到一边,背对着我,傲娇道:“小爷累了,别在这儿碍我睡觉。” 这一刻,拥有后的空虚被填的满满,满满的名字叫,幸福。 今晚,我应该陪他,可悦怿白天才振作,夏之知道,这个时候,悦怿更需要我的陪伴。可我只有一个,即使不舍,即使留恋,他依然为我,为别人考虑地更多一些。 我抱住他,亲吻他的后背,柔声道:“我的身体里有你,我的心里也有你,不仅仅是因为涅心蛊的缘故,夏之,我喜欢你。不要再拿自己跟别人比,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做自己才能让我更爱你。” 一声弱弱的呢喃传来,“嗯,我会的。” == 悦怿的身体由谢宇亲自调理,夏之一开始在边上打打下手,一来二去之后,由于强大的亲和力和好学能干的优良品质,竟让谢宇在空余时间做起了便宜师父。 仅十天,悦怿身上的皮肉就恢复了正常状态,整个人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俊俏非凡,简直就是在为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的女性双眼谋福利。 悦怿算是被我吃得死死的,即使对他说过那样决绝伤人的话之后,他依然死心塌地,甚至比以往更黏糊了一些。 对于我雷厉风行收了夏之这件事,悦怿竟然还笑话我,“就你们两个那样子,瞎子都能嗅出有奸情。也就你还藏着掖着,生怕让别人知道你又想挖江心儿墙角似的。想想,那个江心儿也真是可怜,相公被你抢了,侧夫被你娶了,心悦的男子也被你预定了......” 在我脸黑成煤炭之前,悦怿咬牙切齿道:“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三番两次想杀你,活该她到死都是老姑娘,没人要!” 江心儿杀我不是没有原因,私仇公怨多了去了,再说了,要是没有城府不够心狠手辣,她就不会被日族圣主挑中,成为传承之人。但说到,她从一开始就想置我于死地,确实太狭隘了些。 “现在不要说江心儿了,祭司一族更想要你的命用来威胁魇冥宫和我们。”逍遥桀现如今有了自己的势力,对于上层发生的事情也知晓了大概,“不如,你和几位峰主先回冥山,待天下初定,解决掉所有祸首之后,你再回来。” 我暗道,我有白哥我怕谁,但,这是秘密,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其实我还是一个魂炉。 扮猪吃老虎这件事情的精髓在于,猪要办的像,老虎必须要肥。 江心儿算什么,一个小角色罢了。没了江心儿,还有李心儿,王心儿.......魇冥宫最后的目标应该是日族的圣坛,和圣主,至于具体是什么,貌似不劳我费心。 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更因该费心的是,如何扫掉我相公们的桃花! 手里紧紧攥着金漆绘制的大红喜帖,我弯起嘴角,冷冷道:“管她江家还是祭司,敢在魇冥宫面前猖狂,来一个杀一只,来一对杀一双,几位峰主分分钟灭了他们,让他们连报复的胆子都没有!” 对于我的拍马屁,献殷勤,三位峰主很是受用,小徒弟们更是像打了鸡血似的,“祭司再敢来造次,必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人生中第一次接到喜帖,新郎是自己的恋人,第二次接到的喜帖,新郎又是自己的恋人。说来也怪,这一次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因为,信任。 悦怿看到喜帖的时候第一个表示,“这是假的吧,拓哥哥是不是被绑起来了或者被威胁了?” 逍遥桀的消息更精确:“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成亲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要知道,名门正派最看中的就是脸面。据说,元齐拓历练在外时已经同那位女子成亲,摆酒席宴请江湖各派的目的只是笼络关系的一种手段。趁此机会,元齐拓接任谷主,双喜临门还省了一大笔银子,何乐而不为。”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巴不得拓成亲这件事情是真的嘞。 夏之不知道元齐拓是谁,在悦怿简单跟他介绍一番之后,表示,“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收到请柬,我们不妨去看看。若是真的,权当凑个热闹,断了过往。若是假的,有圣悠在,估计会更热闹。” 心有灵犀一条虫! 我夸张地给了夏之一个“你果然懂我”的眼神,当即拍案表示:“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迦湿谷滴出发!” 逍遥桀暂守南蜀抽不得身,鉴于我的安全问题,他从军中抽出两百精锐与我们随行。我眼角都抽成风了,“你是生怕别人盯不上我是吧,我是去喝喜酒,又不是去屠谷。” 逍遥桀挑眉道:“说不定你心血来潮想弄个谷主当当呢。三位峰主虽然说身手不凡,毕竟寡不敌众,谁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人多一些还是有些保障的。处理好你的事情时候,在京都等我,少则三个月,最多半年,我一定回去。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 “没问题!”我伸出小拇指,“拉钩!” 幼儿园小朋友玩的承诺游戏成了我和逍遥桀之间独有的情趣,本人生平说话当放屁无数,唯独这次,还真履行了承诺。 ===== 逍遥桀考虑的很周到,与其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悦怿和夏之低调出行,还不如高调现身,让蠢蠢欲动的那些人望而兴叹。 (--说的你好像有多大力气似的。 --鄙视!妞儿表示鄙视!无以复加的鄙视!妞儿现在的境况只是暂时的!) 魇冥宫的队形在出宫的那一刻又变成了三加三,三位峰主加上三位徒弟,小说里,修仙不乏俊男美女,事实上,是真不缺。各个气质非凡,身姿俊挺,他们或许意识到自己太过显眼,将自己的绝世风华都盖在了易容术之下,混迹在精锐部队之中。 第236章 分而食之之恐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只被夜白装扮成猪的猪还不是一般意义的肥,不仅祭司把主意打我头上,就连江湖人士和小老百姓都看上了我的肉,可谓望眼欲穿,垂涎欲滴。 此肉,还他爹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肉。 流言猛如虎。圣悠悠的血可以起死回生,白骨生肉,返老还童,解百毒,医百病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传遍大江南北,我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被他们计划好了用煎煮烹炸哪种方式处理。 故事的版本大概是这样的,悦怿曾经是一个又丑又臭的抠脚大汉,在帝京的时候寒气入体,已经到了腐烂见骨的程度,但自从喝了魇冥宫圣女圣悠悠的血之后,不仅起死回生,还变成英俊俏丽小青年一枚,引得一众未婚及已婚女子的青睐。 夏之就更别说了,药罐子病秧子的名声同他的命格早就传遍天下,喝完圣悠悠的血,如今胸不闷了,气不喘了,腰也不酸了,能跑能跳,能蹦能笑。 我揣摩了一番偷偷问夏之:“说,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补药?”新婚燕尔,难免过度,这腰怎么会不酸呢? 夏之轻轻一笑,和风絮絮道:“家里这么多男人等着你喂你才要吃补药!你吃补药,你全家都吃补药!晚上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别来碍小爷的眼!” 我也着实委屈:“说的你好像不是我全家的其中一个似的......”吃药这件事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真是搞不懂。 倩幽牌庄主肉,吃一口精神抖擞,延年益寿,吃了第一口保你还想吃两口,yami! “我觉得我可以再取个响彻天际,流芳百世的名字,叫唐玄奘。” 我躺在悦怿腿上,翘个二郎腿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眯着眼睛讲唐僧带着四个人创业成功的故事,时不时张开小口等待夏之的投食。 夏之把剥好的橘子塞进我嘴里,“你怎么还有闲心思傻笑?谣言不除总是个祸患,你这一身骨头可不够别人啃几口的。” 悦怿点头赞同道:“就是!寒寒你现在太瘦了,得多吃点,来,张嘴。” 我一口包下猪油酥,对上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道:“你是生怕我看起来不够美味可口,肥努努吗?” 怯怯的眼神在我脸上飘啊飘,问:“那......吃核桃云片糕,补补脑子?” 我果断道:“还是猪油酥吧,我不介意多些肉。我都已经这么聪明了,再补脑子,我怕会伤你们的自尊。” 夏之啧啧两声,表示嫌弃。 悦怿乐颠颠喂食道:“寒寒本来就是最聪明的,再聪明些也没关系。” 这小马屁拍的,简直让人无以为报,那我就抱抱吧。 车内一片祥和小暧昧,车外风起云涌,随时上演着杀与被杀,捕食与被捕食的戏码。 马车终于被堵在城门口的时候,我从半瘫痪状态恢复过来,整了整衣服,走出豪华大马车。 众星捧月,万人瞩目大概就是眼前的景观了。 此时应该学白云大妈挥一挥手,感慨道:“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膜拜偶像,神仙什么的不该是拿着鲜花荧光棒吗?这些人拿着碗是个什么意思?绿油油发光的眼神就想当彩灯忽悠我啦? 我们的马车被堵在城门口,城里城外聚满了人,如果不是铁骑两百多明晃晃的大刀开前,斩杀了一波又一波亡命之徒,这些丧心病狂估计早就冲过来将我分而食之了。 我站在车板上,颠颠儿道:“你们是想吃肉还是想治病延命啊?” 这一问倒还难住他们了,两者有区别吗? 半晌,一个瘸腿瞎眼的老太仗着根木棍儿从人堆中走出来,仅用一条腿跪在地上,磕头道:“圣女大人,您是大慈大悲菩萨转世,可解众生苦难。老婆子不贪心,您只要赏口血给老婆子就行。待老婆子长出新肢必当将您供奉,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凡人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一看有戏,纷纷效仿,磕头祈愿。 祈求什么的都有,治病延年,返老还童,永葆青春什么的我还能理解,这个姻缘求子,高中榜首,升官发财什么的我就甚是不解了。如果唐僧有这么全面的功效,估计也就不用费劳什子劲搞什么十万八千里求真经了,天上那些神仙必然团灭了他,叫你抢信徒,叫你抢供奉! 就算能用一人之命渡了众生的苦,也渡不了众生的贪。 咣!咣!咣! 平地三声雷,将热闹非凡的祈福大会打断。 我负手而立,摆足了气势,“你们很有眼光,本尊的确是斗战胜佛转世,此次下凡历劫就是来渡你们的。然,本尊的血肉并无功效。” “怎么可能!您不是佛祖转世吗?血肉怎么会没有功效!” 咣当! 雪峰主勾唇一笑,插嘴打断我话的人被一道白雷烤成黑肉,吓得没人再敢哼哼一声,城内城外顿时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声和杂乱的心跳声, 我继续道:“本尊的血肉虽无功效,但是,本尊却有灵血灵肉的神。” 被废了功法,断了舌头的神族被带了出来,被灌了药后眼神空洞恍惚,发色瞳孔非同于常人异常显眼,冷静如我,胡诌道:“祭司乃是神族后裔,其血肉浓缩了日月精华,乾坤万法。本尊的两位相公之所以腐肉生肌,百病全消不是因为本尊大能,而是......吃了他们的舌头!” 我目光凌厉望了几位祭司一眼,手下的人将他们的嘴掰开,果然,空空如也。 人群中有人像爆竹般炸开来,“你说你是佛,说他们是神,那你如何证明你的血肉没用,而他们的有用。” 我嘿嘿摸了摸鼻子,问带头的那个女人:“你想求什么?” 女人顺达如水,“我想变漂亮,变有钱,娶十房小爷。” 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确认了她是神族假扮,只因谢宇几人将人群中几人迅速制服,割了脖子。 “杀人了!” “死人啦!” “啊!” “啊啊!” ........ 咣啷啷!又是三道悍雷。 我抬头望了我那个傻呵呵笑的大太阳,心叹,五灵之力真能唬人,雪峰主威武。 第237章 坑祭司没商量 几个死人躺在我身前,我取出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到其中一人嘴里,青灰色发色的权道子将祭司的血滴到另一人嘴里,又将自己的血滴到另一人嘴里。 然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只见喝了祭司两滴血的人,晃晃悠悠站起身,抹掉自己脖子的血,傻呵呵乐道:“嘿嘿,我没死,我居然活了。祭司的血果然能起死回生,太神奇了......” 我打开事先准备好的五彩羽毛扇,假模假样扇了扇,风轻云淡道:“大家都看到了,本尊的血是没用的,魇冥宫教众的血也没什么用,只有祭司一族的血才有神效。这几个祭司是本尊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可谁让本尊心善呢,最是见不得人受苦。这几个就赏给你们了。如果灵血灵肉不够的话,你们就自己去寻祭司一族。祭司一族心念天下,不会连点血肉都不舍得给大家的。” 几个祭司像物件一样被扔到了道路两旁,愚昧的百姓像柴狗一样像猎物扑了过去,此番情景让人百感而生。 我若英勇反抗杀了百姓和混迹在百姓中的江湖人士,那我和魇冥宫将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可堂而皇之的追杀。 如果我心慈手软,任其流言扩散,随事态恶意发展,那么,有一天,我必然会被分而食之,也许还有夏之和悦怿。 唯一的出路便是引祸水向东流,既然祭司们那么喜欢抓人,那就让他们尝尝被人抓的滋味。按我的计划,这些茹毛饮血的人里会有几个药到病除,也会有几个变得精神奕奕,貌美如花,更会有几个得到不义之财行大运。至于后续发展,那就要交给祭司了,我们只管杀不管埋。魔族,就是这么嚣张。 == 回到车里,夏之悦怿两人均是眉间蹙起,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 是因为我做的太过分了吗? 但如果谁现在跟我说:“你把人杀了就好,何必糊弄百姓食人肉喝人血。”我绝对一脚把他踢倒车外去。 一路上,祭司一族穷追猛打,若不是逍遥桀暗中又派了两百人跟在后面,还有倩幽山庄和夏家的影卫出手,我们能不能安然回到花盘都不知道。 那些人竟然下作道散播谣言利用百姓的愚昧来围堵我们,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有什么错! 他们爱理不理,我也懒得自讨没趣,收起辣眼的五彩鸡毛扇,自顾自睡觉去,免得闹心。 == 和悦怿夏之的冷战持续了长达两天,最后在悦怿的软绵绵方针下结束。 原本以为他们是因为我手段残忍而心寒,却没想到其真实原因是我说的那句“吃了舌头才得以痊愈”。 “你们夫人我和某人创办了一个闲二门,我之所以那么说,是要尽显我闲二门丧心病狂的恶人特质,我的目标很简单,让小孩儿听到闲二门就止哭,大人听到闲二门就止尿。这么说,你们可理解?” 悦怿撇了撇嘴道:“可你也没报闲二门的名号呀。” 我恍然大悟道:“好像是的,下次记得提醒我。” 夏之郁结道:“还有下次?你到底想让多少人知道我们吃了......那个东西!” 我赶忙讨好道:“是我下次做坏事不留名的时候,你们要记得提醒我自报家门。” “寒寒,那个闲是谁?”悦怿小心翼翼问。 好锐利的嗅觉。 我打哈哈道:“一神出鬼没的小屁孩儿,不用管他。” 夏之的郁结变成了实质,萦绕在眉间。 悦怿低下头玩儿手指头,夏之的那团郁结已然飘到了二人的头顶。 我解释道:“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儿,毛都没长齐呢。” “嗯。” “好。”二人异口同声不走心应道。 我看了看他们头顶乌压压的雨云,郑重道:“多闲救过我几次,他说要创个门派,我就随口应下了,就这么简单。” 悦怿在一边怯怯道:“救命之恩应该报的。” 夏之无奈道:“你就算再按捺不住,也要等那孩子长大,不然对他身子不好......” “停!”我斩钉截铁打断道:“我在你们心目中就是那么没有节操的女人吗?我说的话就连点可信度都没有吗?” 两人抬眸木木地看着我,明显不信任的表情。 我鼻孔出气,狠狠哼了一声钻进了貂绒铺盖的软塌里。 冷战持续进行中,我得捍卫一家之主的尊严,得彰显一家之主的气概......呜呜呜呜......连悦怿和夏之我都搞不定,还怎么搞定其他人,真是失败,失败,败...... 因为血肉之事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堪堪赶上了元齐拓成亲的日子。 大门大派的选址一般都在山里,大抵都跟云里雾里,依山傍水的风水理论有关。 头一回,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是十里红妆。从山门口到迦湿谷楼宇大宅,两旁的树木上无一不挂着红绸喜字,大红灯笼。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没有输了我闲二门的排场。一行两百余人,通通穿着看着就很贵的暗红云纹劲装,外披黑色狐皮嚣张地招摇进山。 魇冥宫的几位峰主着玄色红纹袍,紫貂衬托下的风华绝代简直无与伦比。 三个小徒儿着桃红银云纹,外披紫狐,亦是身姿俊挺。 而我,作为闲二门的副掌门,夏之和悦怿作为闲二门副掌门的准相公则都是繁拢华丽的艳红云锦绣袍,金丝绘祥纹,珍珠为扣,白玉为饰,外罩银貂披风,头饰白玉簪。要说我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手上拿着那把毛茸茸的五彩鸡毛扇。 夏之说我是脑子抽了风,才会干出大冬天拿把扇子装大侠的蠢事。 而悦怿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往家再带人,他的寒寒就算碰个大便在手上都是好的。 麻蛋,这都是什么比喻! 然,这就一身大红色,悦怿有些不淡定了,捏着嗓子问:“寒寒......我们穿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看了看,打量了一番,夸奖道:“好俊俏的两位小相公。”我就是要来抢风头。 元齐拓最好别是真成亲,否则,嘿嘿......向阳的太阳花枯萎的样子知道哇,就是我现在心里的模样。 他要是真的成亲,我也没办法,想当年,我可是一心一意盼着他娶媳妇儿的,如今,家有小儿初长成,一转眼都要成亲了,时光冉冉,飞梭而过...... 第238章 霸气入场 迦湿谷里热闹的紧,因为我们的到来,顿时变得不那么热闹。 魇冥宫诸位开道,我昂首扩胸,抬着高傲的小下巴走在队伍中,身后跟着两位气宇非凡,步履高雅的亲亲,再身后又是一大批精锐。 我们就是那么毫不顾忌地拉风,从朱顶玉门一路走了半公里,攒足了惊羡的目光和.......热情的问候。 “你们什么人!今日新谷主接任,成亲双喜临门,你竟然敢带人直闯迦湿谷!”语气有些盛气凌人。 雪峰主倾城绝世一笑,其弟子黄雀一跃而起将人踢得几米远。又在那人的胸口踩了两脚,拍了拍披风上的狐狸毛道:“没用的废物!我们闲二门最厌恨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的家伙。” 这话说的......有道理!相当有我闲二门不二风范! 雪峰主的话最少,不对,我就没见她开过尊口。但她的战斗值却是最高的,有架打,她和弟子绝对是冲在最前面的。而且她杀人的前奏很特别,笑。 只要勾唇必死人,诡异的是,她笑起来可好看涅。 被踢飞的人嗷呜嗷呜吐了两口血就咽了气,迦湿谷一众人怒发冲冠,“放肆!你竟敢杀了表小姐!” 有人跳出来劝架,“别惹她,她是圣悠悠!” “圣悠悠?倩幽山庄庄主圣悠悠?她不是自报家门是闲二门么?” “到底有几个圣悠悠?魇冥宫出世的圣女也叫圣悠悠。” 最后有知情人道出:“都是一个人。据知情人道,倩幽山庄两位庄主与她伉俪情深,怕她在外面拈花惹草就把庄主之明冠与她。奈何圣悠悠魅力无边,魇冥宫宫主对她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她就成了魇冥宫圣女。” “那她身后那两个男子又是谁?” 此知情人道:“高的那个是南蜀某个小寨子的土匪,据说死缠烂打的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无与伦比,圣悠悠估计是被那小子的真情打动才将他给收了。白净秀气的那个是老夏相的孙子,就是娶之女必有凤格那个夏之。据知情人道,夏之因为圣悠悠救了他一命,又被才貌双全的圣悠悠吸引,所以就以身相许,两人私定终身。” “原来如此。可夏之不是和江心儿有御赐婚约?他怎么能自作主张嫁给别人?这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据知情人道,圣悠悠和凤帝有相当厚的交情,当年蜀王被困荒漠之地,就是凤帝请求圣悠悠援救的。因北禹那场漂亮的仗,让两个年轻的人儿患难见真情从此情根......深种。” 我走到知情人面前,扬眉道:“小?,你是个人才,要不要跟我混?” 知情人抓紧了扫把,咽了下口水,道:“我虽然是个下人,可我也是个有尊严的下人。跟你混可以,可我有条件,一,用身体挣银子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再有,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你不能把心思打到我身上。” 脑门边三道黑线垂下,我咂嘴道:“放心,我看不上你这样的。你叫什么名字?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一个扫地的低等下人在这样的大场合下,不卑不亢将江湖传言大胆说出,有思维讲逻辑,虽然不尽不实,但听着都像真的,而我正需要这样的八卦小精灵来为我编撰“江湖时报”,完成我的理想与抱负。 经过了神血奇效这件事,我就决定开展一项伟大的事业,八卦,不,传媒。 知情人深吸一口气,把鼻涕吸了回去,倒豆子道:“我叫李闷闷,是龙吟城城东悦来酒馆的小东家,您的英雄事迹都是我在酒馆里听人说来的。我来迦湿谷做奴仆就是为了等您来,跟着您惩恶扬善,以暴制暴,做一代名扬天下的绝世大侠。以我对您的了解,您是一定会来抢亲,果不其然,就是这阵仗......小了些。” “是有点儿小。”我眉眼一亮,“你先来说说,你有多了解我?” 李闷闷吸了吸鼻涕,道:“桃花满天飞,风流不下流,脸皮厚如墙,拉着美男就上炕......” 我:“.......” “好了!”夏之毅然决然打断李闷闷的话,在我耳边道:“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你那点子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你是生怕饭馆酒楼那些说书的没有是什么可讲的了?你不嫌丢人,小爷还替你害臊呢。” “你害臊个给我看看来。”我风情绰约一笑,道:“跟着踢人的那个姐姐走,少说话,否则不小心被踢死了,我也没有办法。” 李闷闷将两条黄龙吸到鼻子里,呡着嘴屁颠屁颠跑到黄雀身边,对雪峰主拍马屁道:“漂亮姐姐,小的叫李闷闷,今年九岁了。从今天起,小的就是您的人了,您让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您让小的当牛小的绝不做做马。漂亮姐姐你渴吗,饿吗?想让小的给你捶捶腿吗?漂亮姐姐,小的就喜欢您这样高高在上,万人敬仰让人望尘莫及的仙女模样......” 在李闷闷的喋喋不休中,我貌似看到了雪峰主在抑制嘴角的抽动。 九岁?这一脸小无赖像怎么就这么会看眼色行事呢?不刚刚还说是为我而来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雪峰主的人了? 我只想用四个字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后生可畏.......啊! 能来参加迦湿谷年轻谷主继任典礼和婚礼的,都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豪杰之士,巨贾富商,不乏还有朝堂的某些小分支。 作为元齐拓老东家的倩幽山庄两位庄主出现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惊奇,连一个九岁孩童都知道我会来闹事,他们怎么会想不到。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缓缓向大堂方向走来。韩国版霸道总裁的电视剧看过哇,那气场,那架势简直把我甩出两条街。 小鬼双手托腮,花痴道:“哇~好帅!果然像传说中一样帅,门主,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横了他一眼,“你眼瞎呀!我小官人挺鼻朱唇,扇浅笑,俊美无铸,温润如玉,品貌非凡,风华绝代,岂是你一个帅可以形容的。还有,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李闷闷伸出舌头将鼻涕擦掉,赞道:“门主,还是你有才。据知情人道,你是圣曜的童养媳,这是真的吗?” 我眯着腰果眼,大方承认:“嗯呢。” 粉红泡泡冒啊冒...... 第239章 祭司就爱捏柿子 我的个爱心泡泡啊,噼里啪啦被无情地戳破,我的个心啊~ “找死!”以黄雀带头,三小徒使起剑来,心狠,手稳,滴血不沾身。 我们一进门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狠狠打了迦湿谷的脸.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迦湿谷当家的可以忍,不代表他小舅子可以忍。有人带着十来个舞刀弄剑的跳出来,试图为吐血而亡那女子讨个公道,刚亮相就被割了脖子。 顿时,院落里凝结出肃杀的气氛,本来就冷的天,更冷了。 圣曜所到之处更是冰冷之气萦绕,仿佛空间禁锢,让人呼吸困难。 我咧嘴傻笑,千言万语都化成了凝望,等着圣曜走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我有多想他。 心里装着一个人,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一个眼神足矣说明一切。 我爱他。 我想他。 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往往就是那么大。 我和他的距离仅是几步之遥,却如天涧将二人隔绝,他甚至连个默然的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站在他身侧的绝色女子浅浅勾唇,那是一种胜利者的蔑视和,嘲弄。 “寒寒......”悦怿轻唤,我才反应过来圣曜他们已经走到内堂。 什么情况? 就是真的闹别扭也别当着这么多人呀。 不对。 不当着这么多人闹别扭怎么能体现他的家庭地位呢。本就应该这样,我一走这么久,就用飞翎传过一次信,更可恨的是,只有寥寥数百字。对我不理不睬是应该的,习惯就好,哄哄就好。 顺了这么多年的毛,还在乎多一次?开玩笑,在圣曜面前,尊严神马的都是浮云。 “真是败给你了。”我以绝对的理解得意一笑,迈开小细腿蹬蹬蹬追上去.....哒哒哒被逼退回来。 “猖狂至极!不管你是多大的来头,今天也休想从迦湿谷出去,摆阵!” 迦湿谷弟子从四面涌来,摆出剑阵,各方江湖人士明哲保身,飞身跳着离开准备开打的战圈,尽显大侠高超的轻功。 一席青色华服从内堂步履高雅走出,来人一看我就知道他是元齐拓......他哥? “魇冥宫圣女远道而来,我迦湿谷可谓蓬荜生辉,元某未曾出山相迎,还请原谅则个。”他一个眼神扫过,仍旧杀气腾腾的山谷长老怒视着我们将剑收起,迦湿谷弟子们纷纷后退,井然有序排列成两个方阵,严阵以待。 元在野带着十几个弟子将地上的人抬走,下人们迅速清理完血迹,除了肃然的气氛,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呵,尽显江湖儿女无情本色,只要你的势力足够强大,无论做什么,都能一笑而过。 元某面含儒雅之色做了个请的手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内堂大得有些天怒人怨,上百张长桌摆着竟不显得拥挤,奢华的凸浮金纹到处可见,金色灵石为柱,祥瑞盘伏。目测五米成五米的黄金囍字挂在正堂墙上,简直丧心病狂! 我踏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迈向主客桌前。圣曜就坐在我的对面的主客桌,中间隔着几米宽的红毯。 那名绝色女子包裹在白色柔软的貂绒披风里,露出的精致的小脸上挂着自信而无懈可击的笑容,砸得我心尖儿有些生疼。她静静地坐在圣曜的身后侧,优雅而端庄地举着茶杯品茗。 我顿时有点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感嚼,能不能不要这么闹心! 我站着没动,元某挂着完美的笑道:“圣门主,请坐。您可以特别喜好的茶?我叫人去准备。” 我了然一笑,抬眼望他,指着圣曜问:“你们迦湿谷是什么意思,将我和我小官人分开就算了,还将他跟下人安排坐在一桌,你们是瞧不起我啊,还是瞧不起我们闲二门?” 元某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友好:“是我们的过错,先前不知您等大驾光临,没有照顾周全。您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自然是想坐哪儿坐哪儿。拓儿迎亲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圣门主不妨先去客房稍休息,待仪式开始,我再亲自请您过来,如何?” 人多力量大,得亏我有这么多人撑场面,赚足了面子,涨够了我的志气。 我管元某说啥,径直走到圣曜面前,对那名女子说:“你,起开。” 女子阖上茶盖,抬眼凝视着我,嗓音软软道:“若不起,你想怎样?杀了我吗?” 哇靠!这下马威给我拍的有些体无完肤。 我嘟着张嘴,委屈地像权道子眨巴眨巴眼:“叔,我不想被人家说我欺负弱小。”实际上,长相妖孽的权道子完全可以做我爷爷的爷爷了。 权道子嘴角噙笑道:“没关系,我来欺负。打死,还是打半死?”语气就像牛排要五分熟还是全熟一样自然而然。 元某协调道:“各位且慢。”对那绝色女子客气道:“姑娘,圣庄主和夫人的家务事要处理,您可否看在元某的面子上暂必片刻?” 女子不客气道:“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给你什么面子?夫人?她一个废人也配!” 圣曜面无表情,拾起一颗核桃,两指轻捏,核桃应声而碎,修长有力的手指夹起核桃肉放进口中,悠闲地咀嚼。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圣女也是你可以谩骂的!”绿色藤蔓般的灵气如蛇般飞梭而去,女子身后的随行侍女火灵附剑将权道子的灵气斩断。 又是祭司! 还有完没完了!就算要抓软柿子捏也不至于盯着我一个不放吧! 我笑道:“各位祭司是不舍得将血肉赐予贫苦大众,普度众生吗?竟然要打扮成下人的模样躲在人群中混肴视听,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吧。” 有人的眼睛亮了。 女子看我的眼充满了熊熊敌意和烈烈杀气,将裹着白光的杯子砸向我的面门,风驰电掣见,杯子在我眼前堙成粉末。 我被拉到谢宇身后,层层叠叠洁白的雷花卷向绝色女子,女子飞身躲避,声音清晰传来:“圣悠悠,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知道躲在别人身后,寻求庇。等别人把你利用完,玩儿腻了,你连个乞丐都不如!” 悦怿怒得发抖:“闭嘴!你才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丑八怪,有什么资格骂寒寒!” 第240章 失忆演戏 女子全身萦着白闪闪的亮光,像渡了层盔甲闪过白色雷花的攻击,冷哼道:“圣悠悠,每天对着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你还能吃得下饭吗?不过,你也只配这样的货色!” 这女的挺有本事,和雪峰主打,明明落了下风,还不忘嘲笑我,还能好好打架不。 我握住悦怿的手,安慰道:“和人吵架其乐无穷,跟疯狗比谁的声音大,你这是何苦哀哉。乖,站夏之哥哥那儿去。你寒寒我现在要去好好教育教育那个吃核桃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清晰地落到圣曜的耳朵,他捏碎核桃,兴致盎然地看着我。 有戏。 我抬着下巴走向圣曜,眼神要多凶有多凶,就差露个小尖牙扑上去咬死他。 “噗通!”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李闷闷很不合时宜地吸了一下鼻涕,那撕拉声音突兀地回荡在大堂之中。 在众人诧异的诧异的眼光下,我跪在地上,捏着耳朵,可怜巴巴望着圣曜,抽抽哒哒道:“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走就杳无音讯,不该就只给你写了一封信,不该字写得像狗爬一样没诚意,不该说话当放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无怨无悔。” 圣曜凌厉的目光盯着我,“打死你也无怨无悔?” 我呼吸一滞,眨巴眨巴大眼睛,肯定道:“打死我你会心疼的,为了不让你心疼,咱还是换个方式解气吧。” 圣曜凝视着我,像在看一件物品,“比如?” 我媚眼若丝望着他,挑眉道:“比如......让我明天起不了床之类的。” 圣曜站起身皱起眉,抓住我的脖子拎起来,有些厌恶地看着我:“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自己曾经用过的女人是相貌倾城绝世,还是功法超然举世无双,没想到竟是这样低贱的货色。如果不是你还有用,我一定亲手杀了你,洗涤掉过去的污点。” 被掐着脖子,逼迫对视他的双眸,脚尖几乎要离地,喉咙间泛着血腥味。 我双手握住他掐着我脖子的手,艰难逸出,“曜......” 绝色女子移步到圣曜身边,勾起嘲弄的嘴角,呢喃道:“废物!” “寒寒!”悦怿吓得往前冲,夏之抓住他,喝道:“别添乱!” 魇冥宫三大峰主上前,权道子威胁道:“圣曜!你若敢伤圣女分毫,整个祭司一族都将为她陪葬。你,还有你父母的魂魄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之前,会受尽世间最残酷的罪罚,最后再将你们的魂魂撕成碎片碾成渣!” 圣曜弯起唇角道:“你这么说,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的命确实很重要。既然魇冥宫那么在乎这个女人的命,我就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的宫主大人拿魂典来换。” 谢宇冷冷道:“以祭司残存的势力还妄想拿圣女要挟魇冥宫?你现在最好放了圣女,我们可以放你安然离开这里。” 悦怿哀怨地望着圣曜,泫然若泣道:“曜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曾经那么爱她,宠她,连命都可以给她,你现在竟然舍得伤她?是不是这些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迷了心智?你醒醒!看清楚,那是寒寒!是你最爱的圣悠悠!是你捧在心尖的妻子!” “是吗?”圣曜戏谑的眼神扫过我,手上轻了两分,让我脚尖着地:“不瞒你说,我真的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即使如此,我并不认为我会看的上你这样的货色。陪着你演戏大概也只是因为你很有用,原本还想继续继续演下去,可看到你的蠢样子,我就倒胃口,实在不想再委屈自己。”他对谢宇冷冰冰道:“圣女只有一个,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哈,这就是元齐拓送给你的魂器是吗?” “住手!”三位峰主齐声制止,依旧无济于事。 权道子冷冷地盯着圣曜,杀气滔天,“你这是在找死!” “寒寒!你放开我!圣曜!你疯了!夏之,你放开我!圣曜,你会后悔的!我要杀了你!”悦怿脑海里象征理智的那根弦断了,嘶声力竭吼叫,试图挣开夏之的护卫。 夏之往悦怿嘴里塞了一粒药,悦怿渐渐安静下来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 夏之气场全开,正色道:“圣曜,你胆敢再伤圣悠一下,我会用夏家所有的势力联合魇冥宫让你和倩幽山庄毁于一旦,并让万机堂,无殇,在内的所有人都死无全尸。你若不在乎这些人的命,没关系,皇宫内的那具活着的尸体,我会亲手分尸给你看。” “我还真不在乎。”圣曜冰冷的眸光在夏之脸上扫过,“再说,你这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还真是我不够玩儿的。话说回来,你既然有这个能耐,怎么会看上这个女的,瞎了吗?江心儿可比她看起来长命多了。” 元某接过凤木镯,脸上依然挂着完美不失礼仪的笑容,跃上房梁,将凤木镯没入一条龙的腹中。 陡然一阵晃动,灵石柱发出璀璨的光芒,汇聚到地面形成晦涩的古老阵法,凤木镯被七色光芒包裹盘旋在半空阵眼中心。 右手连着凤木镯被扯断的瞬间,我坚守了十多年的信念被撕碎。 分手,分,手。 然,分手的痛抵不过心中的痛万分之一。 白羽晨明明提醒过我我却没有在意,圣曜身边有了人,我狭隘地想到,所谓的有了人,是有了女人,实际上是有了祭司一族。圣曜失忆应该也是这群人的杰作,就为了在元齐拓成亲这天抓住我。 一路上,祭司一族向送死一样冲上来,就是为了延迟我们的时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元齐拓,成亲或许只是为了一个幌子。既然只是一个幌子,那为什么要请那么多的江湖人士?难道...... 屠戮开始,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地上的纹路活了一般游动,汇向中心。 我睁开眼,吐出积郁在胸口的血,目光灼灼看着圣曜:“你们想把所有的人都杀了血祭某个神魄是吗?谁是魂炉,这个神族女人?还是你带来的其中一个?曜,你告诉我,你是真得不记得我还是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无情的借口?” 圣曜捏着我脖子向上抬了抬,冷漠道:“原来最不显山露水的竟是你,可惜还是知道的太少,传承是不需要魂炉的,谁都可以。现在看来,也许我还真的喜欢过你,不过,无所谓了。” 我问:“你想要魂典吗?” 第241章 都给我活着 我问:“你想要魂典吗?” 圣曜不否定道:“能用你换到最好,换不到我迟早也会拿到。” 断手处的血滴到地面,黑色晶石像有了生命一般将血液吸食,连印记都没有留下。 我艰难地勾起嘴角,“你这样掐着我让我怎么下令让他们拿着信物去找宫主,让我转个身,你从背后掐着我,一样可以挟持我。” 圣曜爽快将我转身。 我的脸色煞白,眼球因缺氧布满血丝,有些狼狈,但还是给了他们几个安抚的微笑:“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圣女的,宫主大人爱我爱的连修为都可以不要,所以,魂典算什么。本圣女命你们,活着出去!滚!” 我是怎么当上圣女的,我是进了传承之地,名正言顺当上的。请务必相信我,我会活着回来。 即使不能,也请相信,我会活着回来。 三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一手抓一个毫不含糊化成几道光飞了出去,连那种“不,我不走!”“你们赶紧走!”的戏码都没上演人就消失不见。 “你耍我!”圣曜暴怒,扯下我整条左臂,大声命令道:“追上去,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 门外数十道影子一闪而逝,空气中飘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空无一物的左肩血潺潺地流。 圣曜抓住我头顶的发,掰过我的头,盯着我,“你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怎么?你是料定我不会杀你吗?” “曜,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再骗你,我食言了。”我真心道:“这些年来,谢谢你。” 圣曜皱眉道:“你......” 最近真的跟自己的血杠上了,想要造新血也不至于先把血放干吧。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本能伸出右手抚上他的眉头,弱弱笑道:“小老头,好......好活......” 钻心的痛从后背蔓延,冰冷的剑刺进心脏。 刹那间,一切杀戮,血腥,声音如破碎的镜面寸寸坠落,整个世界变得安静。 忘记也好,好好活着。 追溯到过去,满满都是幸福的画面,光晕中的女孩一天到晚笑得天真烂漫,男孩,总是冷着千年不化的冰川脸。 “我是谁?” “以后你叫悠悠,忽悠的悠,或者晃晃悠悠的悠。”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宝宝我姓少名夫人。小哥哥,以后你就叫我小名,夫人。那些仆人丫鬟叫我少夫人就可以了,宝宝不介意的。” “我本不想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到了如今这副田地,就算是触犯天条,我也不能再隐瞒,其实我是天上九霄云殿的仙女,我们做神仙的,每五百年便要到人间历一次劫,受遍人间七苦才能返回天庭。你我相遇便是有缘天注定,你需好生善待于我。本仙观你额有朝天骨,眼里闪灵光,必是可修道成仙之人。我虽流落凡间,法力尽失,但等我历劫结束回归仙位之后,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二,免去你修仙路上的一些弯路。” “那你是什么仙?” 如果现在问我,我一定会跟他说,我名雅典娜,然后跟他讲述八十八个美男神仙为了保护我而赤手空拳战斗的故事。 “包子,从今年起,我的生日便是你的生日。只要我在这院子一年,我便为咱们俩庆祝一次生日,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 “说你喜欢我,会一直陪我。” ....... “我还小,该软的地方还没软,你可别瞎动什么心思!我呢,注定是你的人,你且忍着,要实在忍不住就......就......就......” “就什么?” “就自己解决!也绝不允许去找别院的女孩儿,要让我知道你去了谁的院子灭火,我就放火烧了她的院子!你笑什么?别笑!你弹我干嘛!你不知道我脑袋受过伤啊,再我把打傻了,你养我一辈子啊!” “好。” “好什么?” “养你一辈子。” ...... “我圣悠悠对天发誓,管他世间美男千千万,我只对你一人情有独钟,一心一意,绝无三心二意,五年六年后只做庄主,你的夫人。七年八年后生一堆庄主,你的孩子。九载十载后,我相夫教子,依然年轻貌美。” 圣悠悠说话一向忽悠,都怪名字取得不好,如果叫圣老实会怎样。嗯,我想想,估计只有老实被剩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了。 “你是不是不想吃?” “那你吃给我看。” “要吃一起吃,要死一起死!” “悠悠,我不会让你死。” 脑海中的思绪无比清晰,圣曜一定爱着我,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难怪他要逼我走,逼我死在火海,难怪要了我之后要放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我活下去。比起白羽晨,比起逍遥钰翎,比起木佑,比起祭司一族,比起魇冥宫,他独自一人,根本保不住我。 我怎么可以那么笨,一次又一次怀疑他,一次又一次觉得他在这份感情里掺杂着利用。 到头来,那个掺杂着利用的人,是我!一次次骗他,一次次背叛他,一次次违背我给他的承诺。爱上一个又一个,娶了一个又一个。 是我变了,走的太远,忘了回去的路...... “你干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倏然睁开眼,看到了遍体鳞伤的元齐拓,正往我的方向冲来。 “拓!”我跑过去抱住他,竟毫无阻碍从他身上穿过。我回头看,看到了小破身子被圣曜单手箍住。 魂魄?我真的死了? 圣曜抱着我的尸体静静站着,眉头皱得很紧,手竟然有些发抖。女子乖巧地伏在他的肩上,泛白的面容依旧靓丽秀气,闭着眼,嘴角微微扬起有些俏皮。 “我要你的命!”元齐拓面如死灰,出掌吸住一把剑,剑气横扫,浓郁的木灵之力包裹剑锋刺向我身后那个绝色女子。 一道百光挡在女子身前,“孽子!我念你是我的骨血留你一条命,你不要再鼠目寸光,冥顽不灵。下去!” 元赫?这个叫元某的家伙是元齐拓他爹?哇靠,好妖孽。 怪不得那么深受女孩子欢迎了,就连元齐拓她妈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 绝色女子趁其不备一剑刺入元赫勾唇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没用的东西。早让你杀了他以绝后患,你却违背我的命令,我留你何用!” “你!”元赫瞪大了眼,被掌抽离长剑飞出去几米。 第242章 抓紧你的魂 元齐拓趁机飞出去数十根细毛针,女子赶紧收回手,想运用真气将针逼出,细如毛发的针飘到地上,人却跪坐在地上,“你怎么会有幽冥草配置的毒药!圣曜,快杀了他!” 圣曜一言不发,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表情,说不出什么情绪,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看来我的死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圣曜!我死了,没有人再可以陪你练功,我的母亲和族里的长老不会放过你的!”女子企盼的眼神望着圣曜,“圣曜,救救我!我不会再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救救我!就算我不杀了她,她也活不了的。圣曜!” 元齐拓看向我,低声询问:“小家伙,我没力气了,直接杀了好不好?” 我站在他面前,捧着他血泪模糊的脸,轻轻点头,应道:“好。” 绝色女子往后挪了两步,“元齐拓!迦湿谷没有祭司的暗中扶持怎么会有今天。你放了我,以后你就是迦湿谷的谷主。权力,财富,修为应有尽有,还会差一个女人吗?” 元齐拓手里的剑穿过我的身体,刺入绝色女子的心脏,“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她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一声尖叫,“我死了,你一定活不了!”眼神愤怒,不甘,扭曲地极其恐怖。 她睁大了眼看着那把剑在她的心口搅动,心口的血沿着沿着剑锋流出,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你什么都忘了是吗?”元齐拓阴鹜的眼神看向圣曜,冷笑出声,“现在,我来告诉你,她是这个世间唯一爱着你的人,只有她会为你笑,为你哭,为你生,为你死。你曾说,她死你不会独活。可你忘了。忘了也好,你好好活着,继续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活在黑暗里。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来,你想变强的原因是什么。” 元齐拓伸出手夺过我的尸体,摆在凤木镯的下面,将断掉的手臂和手掌粘在模糊的血肉上。坐在地上,扯下我身上的一片红布擦拭掉我脸上的血印,躺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浓情满满的目光看着我,柔声道:“小家伙,今天我们成亲。你再等我一下,我这就来抱你去洞房。” “不要!” 不要死!不要死!我还在这里,我还有夜白,你应该活着等我! 元齐拓紧紧抓住我的右手,十指交扣,血气从他的毛孔下瞬间喷发出来,血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染湿了发鬓,那红比喜稠的颜色还要艳丽两分。 圣曜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木然,似乎是陷入某种痛苦,茫然。 干净的魂魄从满是血痕的身体里剥离,元齐拓的视线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笑了。 “我知道你一定在会在这里。” 死了? 我们两个都死了?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元齐拓,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总对我暴力相向,却爱得卑微的的人会为了我而殉情。 我脱口而骂:“你傻不傻呀!你忘了你娘跟你说的,你媳妇儿是非凡之人。我死不了你却死了,你叫我怎么办?” 元齐拓走过来,紧紧地拥住我,“原来这才是你原来的样子,真好看。” 嗯? “难道是因为我无与伦比的气质让你认出了我?” 元齐拓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每次看到小元先生的时候,表情都很......猥琐。而且,你承认了,你是我媳妇儿。只是.....”他疑惑道:“为什么你会穿着衣服,而我没有?” 魂境的事情我当然我不能说,但我既然能在外面穿着衣服,除了威武的白哥帮忙还有其他什么解释。 之前因为元齐拓的出现和殉情太过震惊,竟然没在意阵法内的浓郁灵气,只要我还能修炼魂识,那我一定能回到自己身体里,或许还能救回元齐拓。 想到这个我就激动地浑身战栗。 我抓紧元齐拓的双手,生怕他像阿飘一样飘走,盘腿坐下,认真道:“接下来陪我修炼,抓住我不许松手。如果成功了,今晚洞房。” 浓郁的血气经过阵法的洗礼,全部化作最精纯的灵力缓缓流进凤木镯。我静下心,安心打坐,催动吞噬道义,汲取灵力,浓郁的红色灵气旋绕形成漩涡涌入我的魂魄里。 阵法中心形成翻涌的圆柱漩涡将我和元齐拓的尸身及灵魂包裹,狂风呼啸。 半个时辰,尘埃落定。 灵力被吞噬殆尽,元齐拓像是昏迷过去毫无反应,凤木镯失去灵力牵引落在穿过我的魂落在我的身上,裂成碎段,偌大内堂里除了圣曜,无一活口,所有尸体干瘪地只剩下骨皮,连一丝血气都没剩下。 他坐在大金喜字下面,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勾了勾,“你敢死试试看。” 老实说,圣曜霸道的样子真的好迷人,魂牵梦绕,百看不腻。 “烂情种!死好人!怎么说都不听,怎么教都不会,杀了你都没用!姓圣的他就这么好?既然他这么好,你还招惹其他人做什么,跟他浪迹天涯做对比翼鸟得了。”夜白不开心,还好五官精致脱俗,无论什么表情,依旧美得呜呼哀哉。 我挤着腰果眼,呵呵一笑,“帮我救活元齐拓呗。” 夜白直接了当道:“死了,救不了。” 我:“.......”信你有鬼呵了。 呃......就是有鬼,三只。 夜白看得心烦,直接道:“每次都是为了别人的命来求本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你的命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值钱?你这样不分黑白对错,是非善恶,真的很让人很困扰。” 我抬起眼,瞪着他,“你困扰个屁困扰!他们骗我是骗,你骗我就不是骗了?仗着一张好看的脸装弱,装无赖,装情深,威逼利诱让我学吞噬道义,到最后我还不是被你迷得三魂五道的,晕头转向的。是非善恶都是人说的,谁善谁恶谁说了算?谁是强者谁说了算。你所说的一切我都奉为真理,管他对与错,我只需要听你一个人的说辞就够了。” “不思进取。”夜白看着我,开口道:“关于冥山和祭司之间的纷争,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一次,本尊据实以告。” 我摇了摇头,“知道的越多越烦心,我什么都不想问。对我而言,只要你们平安活下去就够了。我会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为你所用,但是,请答应我,不要做任何一件伤害他们的事。” 第243章 最后一条命请珍惜 族群之争也好,个人恩怨也罢,我早就被订上了“魇冥宫”的印记,对与错,强与弱,立场不同罢了。站在我的立场上,魇冥宫的大腿强壮有力,抱着不要太舒服。 元齐拓被作为诱饵引我过来的阴险招数一目了然,也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到死才知道,不过是夜白的将计就计罢了。 迦湿谷的秘密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元齐拓的母亲当年带着凤木镯来到迦湿谷的目的也不重要,夜白要的大概就是这里的灵气或者某个倒霉的神魄。 慕然因爱断了修为,又被负心人所欺郁结而亡,一手好牌被打得稀巴烂。 情深不寿,我也不见得比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婆婆好多少,还不是死在自己男人手里。 关于抓着大小王和四个二还能被打败这件事,归根究底就是意志不坚,立场不定,心不够狠,脑子还不够用。 只是,我反思归反思,可我不会把错通通归结道自己身上,真正该对付的是觊觎魂典和我命的祭司。 我有用的时候追着我跑就算了,我都没用了,还想报复我,用我的命来威胁魇冥宫。 不除掉那些祸首,一生都不得安生。 “算了,一如往常,元气本尊收走。”夜白的手抚上我的头顶,柔声道:“我舍不得你再历练。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你对灵力的掌控力,江心儿一众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接下来,不用客气,有灵气的地方你就修炼,凡是打你注意的人就让他们见识你的手段。之后百年我不会再出现在魂境,你若是想我,就来传承之地。”夜白认真地看着我,“保护好自己,下次再死,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看起来倒真的像那么回事,凤木镯都断了。 我一脸很受伤的样子,“哦,我知道了。” 哈哈哈......我自由啦,不会再被盯着了! 呜呜呜呜......白哥,大腿,别抛弃我! 心情好复杂,酸楚更多一些,就算夜白再牛,他也是我男人,往后只能孤苦一人在传承之地呆着,我怎么舍得。 灵光一闪。 我狡黠道:“回头我带着那些人进冥山住下来,就可以想见你就见到啦,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夜白勾了勾唇,意味不明道:“你若是有能耐结丹,我便允了你,任你在冥山胡作非为,风流肆意。” “真哒?”我瞳孔微闪,有些小难以置信,“那结丹难吗?” 夜白平淡道:“你刚才只用了半个时辰,估计下次会更快。” 我再三确认:“真的就那么简单?你可别骗我,到时候结了丹你又扯些别的条件出来。” 夜白不耐烦道:“只要你能结丹,冥山任你行。但你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带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冥山。” 我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话!那个......还有个事,您能把那条涅心虫弄死吗?心口有条虫,总觉得瘆得慌。” 夜白斜睨我一眼:“身怀涅心蛊,凡毒不侵,凡蛊不噬,凡阵皆破,你为什么不要?” 我目不斜视盯着他,眼睛里锃亮锃亮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真哒?小虫虫这么厉害哪?” 一听到涅心蛊这么牛掰,想到在心口蠕动的小虫,感觉都不一样了。 那根根小巧的绒毛(并没有),软绵绵的小身体,就连扭啊扭淌粘液的样子(也没有),都那么有亲和力。 宝贝,我的心肝儿小宝贝。 我捂着心口,身体不自觉开心地扭动起来。 夜白嗤鼻道:“木佑这回可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干得什么蠢事!你也是个没脑子的,不知道是什么蛊就往自己身体里引,要是那个小子对你无情,上神亲临都救不了你。 人界俢吞噬道义的走的都是无情道,依仗的是杀戮和掠夺,几千年来,唯有你一个这么没出息,没追求,没野心,只知道拘泥于小情小爱的,你再这样下去,就算悟性再高,身怀逆天法诀,也迟早堙没在浑浊的洪流中。 引导了这么久也没点长进,有时候真想捏死你算了。那个小子,心性纯良,收就收了,暂且喜欢着。等你结丹,自然就不用担心涅心蛊反噬了。” 还暂且?感情的事哪里是说收就收的。 我抱住夜白的腰,目光如水笑意盈盈看着他,“我最大的追求就是美男怀中搂,想走我就一起带着走。小白白,这世上除了权势,武功,修为,还有很多让人身心愉悦的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不是,上神大人。” 夜白扫了一眼周围,意味不明道:“你确定要在这里?” 在这里? 会痿的哇! 遍地的干尸,我和拓的的除了不干,但也是两具不能动的,元齐拓还横穿过自己的身体昏迷着,圣曜神情古怪地盯着我的尸体,步步踏冰靠近。 想干嘛?这是想碎尸还是要冰封住我的小破身子啊? 别,别,别,别冲动! “呵。”我尴尬一笑,啄了一下他的唇,承诺道:“夜白,等我。” 是他教我怎么修炼魂识,传授我灵诀,就连所有人都觊觎为珍宝的吞噬道义也毫不吝啬地授予我,一次又一次救了我的命(虽然都是因他而死),最重要的,我已经把人给办了。 结丹意味着什么?道侣,双修,打怪,升级,成仙,永生......我估计走不了那么远。但不管怎么样,百年后,只会剩下我和他。 绝美如画的脸上挂着柔美的微笑,紫色的瞳孔中的珍视二字无影遁形,我的面孔在他眼中荧荧发亮,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我等你。”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离别,再相见即是永远,可命运的天秤不会总偏在我这一边,盈则满,满则溢,少而得,多而失。 ==== 圣曜靠近我坐了下来,头搁在我的肚子上,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腿随意的曲着,闭上眼,一只手背挡住了脸上的颓废。 “所有的记忆都被封印,醒来后脑海中的信念只有一个,我要成为世间最强大的存在。想成为至尊根本不需要什么原因,我什么都忘了,母亲的归来于我来说无非是成为大祭司的一个契机“ 第244章 不记得没关系 “你的每一个消息都能扰乱我的情绪,我不喜欢那种烦躁的感觉,所以我比他们更想杀了你。可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却忍不住想去靠近你,想占有你。看到你身边跟着的两个人,我就想着管他们是谁,一定要了结他们的命......圣悠悠这个名字是谁帮你取的?是我,还是你自己?为什么是悠悠?......圣悠悠,断你手臂不是想杀了你,我只是想把你关起来据为己有,最好别人看都看不到......你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痛?”他缓了一口气,呢喃道:“你会活过来的吧.....如果你死了......” 他的嘴角勾起,不合时宜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我太了解这货了,这笑......又是谁要大难临头了! 一刹那,我的眼前一片白光,亮瞎了我的眼,灵魂像被锁链捆绑住,一直向下坠落。 精纯的灵力在体内流淌,修复着心脉和残躯,灵力顺着相连的手传到元齐拓身体里,助他修补经脉。 我们的身体被两种完全不同颜色的灵气包裹,我一鼓作气抓住圣曜的肩膀,催动吞噬道义将他的真气吸了个干净。 吞噬来的真气补充己用当存货是原因之一,我更害怕的是这货看到我醒了又干出什么变太的事。 圣曜真气流失地太快竟昏了过去。 元齐拓呼吸匀称,心脏声噗通噗通,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感觉大好。 我半蹲在圣曜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描绘他温润精致的五官,薄而润的唇曾亲遍我的每寸肌肤,漂亮的眼睛里曾装着满满的爱恋和占有,高挺的鼻梁......嗯? 从我这个角度看,有根不乖的鼻毛好像要造反,特立独行地没有服帖在鼻腔粘膜上。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痘就想抠,看到黑头就想挤,看到美男就流口水一样,我鬼使神差伸出两指捏住那根不乖的鼻毛....... 圣曜一睁开眼,正对着一双清澈俏皮的瞳孔,嘿嘿嘿冲他的鼻孔笑,然后...... “放肆!” 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那根鼻毛被我捻在手里,圣曜的鼻腔酸爽,我的更酸爽,两行热流缓缓流下。 圣曜愣了一会儿,嘴唇翕动,估计在酝酿情绪。 我才不会给他生气的机会,扑过去,捧着他的脸,对准嘴唇一顿啃,“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曜,我爱你,我不会再离开你。要是还不放心,找条链子把我拴着,我走哪儿你牵到哪儿。” 圣曜抓住我的两只手,向两侧掰开,盯着我的眼神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有茫然,有愤怒,有凄凉,有欢喜,还有一些挣扎。 我倾身就要去亲他,他偏过脸,“我伤了你,你不恨我?” “恨!我怎么不恨!”我伸出舌头舔掉流下的鼻血,皱着鼻子吸了一下,愤怒道:“我花了九年才把你娶到手,你说忘就把我忘了。九年呐!人生有几个九年!我们的美好回忆啊......不过没关系,我既然能让你爱上我一次,就一定可以让你再爱上我。” 我紧紧盯着他,忍不住就想多看两眼,把这张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脸印在脑海里,刻进骨髓里。 圣曜突然问:“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我不遗余力地点头。 圣曜一把甩开我的手质问道:“既然你那么爱我,用了那么多年将我娶到手,为什么还会和别人有牵扯?白羽晨,华悦怿,夏之,逍遥桀,木佑,还有,”他扫了一眼元齐拓,“还有他!你所谓的爱到底有多廉价,可以分给那么多人?嗯?” 不是什么都忘了吗?现在又吃哪门子醋! 我晕晕乎乎,倒在他怀里,脸窝在他的脖颈,趁机亲了两口,无力道:“曜,我晕。” 圣曜其实是最好顺毛的,不管错没错,只要示弱哄一哄,说两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去。他一向最见不得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嘿嘿嘿嘿...... 既然吃醋闹别扭这件事能印在骨子里,那么对我的示好一定也无从抗拒。 我就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把头靠他的颈,讨好道:“曜,别生气了。天地可鉴,我最爱最爱的就是你。” 果不其然,圣曜假意推搡了两把,冷声道:“好好说话!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现在不想纠结你我之间的过去,把真气还给我......别用这种‘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是你。” “不是我不想还,是根本不会好哇。”我苦笑道:“我修炼的功法是治愈系的,你要是受伤......呸呸呸,你可不能受伤,我会心疼死的。要是谁受伤了,我可以拿真气给他治伤,但是说还真气.....臣妾真的办不到。”我眼睛一亮,“不对呀!你的真气没了不是好事吗?破而再立,重新修炼的时候不仅水到渠成,还能更近一层楼,突破原先的境界。” 我懵懂懂看着他。 圣曜冰着脸理所当然道:“我忘了。” 我咬牙切齿道:“说,是谁封印了你的记忆,还塞了个女的跟你练功,我要放过他,我跟他姓!” 圣曜看着我煞有其事道:“你本来就姓圣。” 其实妞儿姓周,你只是忘了而已。 我抱着他的脖子咯咯乐道:“对,我是你的妻,当然姓圣。” 麻蛋,姓圣的,沾亲带故,不太好下手啊,还怎么打击报复。 对付男人么,无非就是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那就来无赖的。在圣曜面前,尊严神马的早就喂了熙熙,变成有机肥沃了菜,又被自己吃了,再被拉出来沃了萝卜.....如此循环反复。 环保么,从我做起。 正当我准备再啃几口的时候,就被圣曜一把薅起来,退了好几步。他的长臂自然而然揽住我的腰,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看向元齐拓。 元齐拓身上的穿着的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破衣条子挂着姑且能这遮住重点部位,浓郁的杀气包裹着全身,“放开她。” “拓,没事儿的。”我刚要扯开圣曜的手,就看见他瞄向我的眼神充斥着“你敢过去试试。” 我下意识怂得缩了一下,他嘴角的挑衅更加肆无忌惮。 第245章 态度,立场,家庭地位 “都是一家人,干嘛剑拔弩张的,那个什么,这么多死人该怎么处理?看黄历了没,今天初几?”我自认为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那个囍字是纯金的吧,看起来很重的样子,是实心还是空心的?哎,挺好一地儿死了这么多人,打击报复是少不了的,祭司还真是能惹事儿。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灿烂的,感觉要下雪了。做戏做全套,今天双喜临门,厨房里一定有很多吃的吧,你们饿不饿?我去烧点儿菜咱仨喝一杯啊。” 我觉得是时候使点强硬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家庭地位了,麻蛋,一个个的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首先,我得压低声音,不满道:“你们要打就打,打死一个我陪葬。” 其次,我要表明立场:“我饿了。” 最后,我要端正态度:“两位大爷,你们行行好,让我吃口饱饭吧......” 元齐拓的杀气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沉声道:“迦湿谷的部分弟子安然藏在密道,我去带他们出来。”凌厉的眼神注视圣曜道:“她是个傻的,眼珠子见到你就转不动,你可以为此得意嚣张。但想独占?洗洗睡吧。” 圣曜笑得意味不明,“今晚我们夫妻俩便在这里洗洗睡下了,还请元谷主安排个清静的院子,我担心动静太大扰了你的清梦。” 我埋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再大的动静也扰不到我们今晚的洞房之夜,是吧,小家伙?” 你们嘴巴一张一张的在说啥? 我左瞄瞄,有一具干尸的造型不错,手脚扭曲到一起窝成一个球,生前练过缩股术的吧。 圣曜道:“虽说元夫人身孕已满三月,房事方面还是要谨慎些为当,伤了胎气得不偿失。” 元齐拓目光飘到我的肚子上:“怀了?”挑眉道:“小家伙身体好,体力也跟的上,怀的孩子一定也是身强体壮的,经得起折腾。” 我右瞥瞥,那谁白色的貂绒披风应该也可以卖几个钱,可惜沾了血,洗洗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圣曜不着痕迹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异常温柔道:“身体好,哈?体力也跟的上,哈?我都忘了,你说,该怎么办?” 我含泪四十五度抬头,望望房梁,雕龙画凤,真有钱。 真!特!么!有!钱! 啊!我的小腰腰......得亏这货没内力,不然我就废了! 针尖对麦芒,扎死周小强,老虎对豺狼,不逃我就亡,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显摆什么文采! ==== 一场莫须有的双喜临门,让江湖重新大洗牌,江湖中有钱有势有地位的大半大佬都死在这里,因事耽搁的,摆架子不到最后一刻不出现的反而逃过一劫。迦湿谷总共就活下来两百余人,江湖第一大派一日之间秦崩瓦解,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迦湿谷正式改名“闲二门”。 能不改名么,死了这么多人,得给大佬家人还有朝廷一个交代吧。 闲二门官方说法,迦湿谷谷主元赫勾结祭司施巫法邪术企图释放魔灵为害众生,再由祭司出面压制魔灵拯救苍生,继而巩固他们对皇权的控制。 然,祭司一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被我闲二门识破,由魇冥宫圣女和他几位相公做饵,门主他老人家亲手灭了魔灵,闲二门用众弟子的生命粉碎了祭司一族的滔天阴谋。 跟随我的精锐死了两百多是事实,来领尸体回去的看到凄凄惨惨的院子里摆满了棺柩确实也不好再说什么。 更确切的说,是不敢说什么。 山谷外五千精兵驻扎,院里院外的树里藏着上百号护卫蓄势待发,迦湿谷两百余人虽穿着丧服跪拜拜祭,但每个人身上都背着长剑严阵以待。 人多,就是霸气!吓唬起人来也顺手顺心的很,嘿,咱们群众有力量嘿! 最镇压全场的地要说内堂房里,三加二的组合。三个老鬼加两个小鬼,准确地说,是四个老鬼加一个小鬼。 李闷闷这个小鬼才九岁,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逮着雪峰主就黏糊,寸步不离,跟狗皮膏药似的。话说,黄雀把这小子安全送回家。后半夜,他就敲响了当时还是迦湿谷的大门,也正因为他的出现,救了我一命。 他哭爹喊娘叫屈说雪峰主抛弃他的时候,家里的四个男人正呈现三对一的胶着状态,各个都是搞冷战的高手,不说话,就用气场杀死你。 夏之看书,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悦怿擦拭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玉笛子,擦得油光锃亮,我说的是布被擦得油光锃亮,好好一块棉布被擦成了丝绸。元齐拓在修长有力的手指尖盘弄细针,速度快的,闪瞎我的眼。圣曜一个人下棋,时不时手指勾勾,我就得给他换茶,剥松子、茶没了热乎气,我就得给他换一杯,气人的是,他还不喝,松子仁剥好了一盘也没见他吃一粒! 锄禾你当午!粒粒皆辛苦,要知道,让一个馋零嘴的人,面对香喷喷的松子,只能剥不能吃,那就是一种折磨! 好不容易憋出泡尿,刚出门就被李闷闷抱了大腿,我谢天谢地谢祖宗赶紧为他主持正义去。 雪峰主内心咆哮: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把这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儿塞给我! 面上对我俩和风絮絮,池塘浅浅一笑,美得不要不要,简直天怒人怨。也亏得我意志坚定没有沉沦,赶紧拉着又淌鼻涕又淌哈喇子的李闷闷逃命是也! (@[]@!!)吓死宝宝了! “闷闷,以你对我的了解,我该怎么做才能提高家庭地位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竟然会问一个小孩儿这么高深的问题,连我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他一小屁孩儿...... “男人么,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是太宠着他们了。你越宠他们,越表现得爱他们,他们就越有恃无恐,从此以往,你的地位会连丫鬟都不如。你就该把他们晾着,谁的房里都不要去。谁敢造次,直接休掉。” 我倒吸一口气(⊙_⊙) 李闷闷继续道:“当然,真的休掉你肯定是舍不得的,这么说无非是表明你一家之主的态度。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死皮赖脸往上贴是肯定不行的,他们就是笃定你谁都不想开罪,谁都不想冷落才敢这么嚣张。” 一番分析好有道理的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 第246章 说一套做一套 李闷闷轻笑一声,“你越是宠着溺着,他们越是变本加厉。你得要让他们觉得你不是离了他们就过不了了。先晾着,吊吊他们的胃口,别总是一副急吼吼想扒了衣服就上炕的样子,要端正,要把持自己是一家之主的风范。但是你这个年龄吧,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实在忍不了,那就点兵点将随便进一个房,也不用哄,办完事直接走人,看谁还敢跟你甩脸子。” 论专业技巧,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孩子,小小年纪能把我的囧境和破解的方法分析的头头是道,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苍天呐,大地呀,难道我的那一套宠溺哄真的过气了么? 我眯着眼,听李闷闷高谈阔论关于“若即若离”的重要性及具体实施方法,一时间对他的崇敬之情有如黄河之水泛滥,洪水涛涛,一发不可收拾...... 然,这份敬佩之情也就持续到黄雀在门外喊:“李闷闷!峰主要沐浴,去打水!” 李闷闷迈着小短腿,握着两个小拳头,身后翘着一条尾巴,哈哈道:“雪雪喜欢温一点的水,还是烫一点的?花瓣要么?要什么味道的香胰子?蜂蜜花粉要准备吗?沐浴完要不要喝杯羊奶?睡前喝羊奶好,养胃又养颜。”转身顶着一张稚嫩地娃娃脸,认真地问我:“哪儿有羊?要小母羊,年纪太大的羊膻味重,雪雪一定不会喜欢。” “雪?雪?”我控制不了太阳穴的抽动的冲动,“你这么叫雪峰主,她知道吗?” 李闷闷吸了下鼻涕道:“就是因为我叫了声雪雪,她才把我送回家的,还好有你帮我做主。为了报答你,以后你和你的那些相公们出了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_⊙;)…我是不是得罪雪,雪了? 黄雀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李闷闷!” “哦!来了!” 这副狗腿样和我有什么区别!说一套做一套,空有理论,毫无建树! 不过,时而远之这条路并不是不能走...... 傍晚夏之和悦怿带着大部队杀回回马枪之后,空气就凝结到方才,让人呼吸都觉得压抑。 攘外必先安内,家里都不团结安定,怎么抵挡外敌,回头自己人再给自己人捅上一刀,我到哪儿哭去。 就在我踌躇要不要再消失几天急死他们的时候,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没出息,真给我们闲二门丢人,脸丢大发了!” 要知道我这次强势回归,不仅头发又飘回金白的潮色,魂识的感应也增强不少,闭上眼睛还能感受周围的五灵之力。密密麻麻的属性元素交织在空气中,人身上的色彩亮度更甚。神族血脉的功法属性单一而显得更加明显,修为越高,越像高瓦灯泡,在我眼里,瓦亮瓦亮的。 魂识向四周释放扩散,原来能感应到几里内某个兔子是不是在吃窝边草,现在不仅范围扩大,就连他们在洞里嘿咻嘿咻都能感应的到,还能隔绝掉周围嘈杂的声音,简直就是偷窥跟踪一大利器(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拿着一百克拉大钻石划玻璃,你也不怕玻璃伤了自尊!)。 可我居然感应不到多闲的存在,感应不到他的灵力属性!这货得多厉害! 修真界,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多闲扔给我一布袋果子,红的绿的黑的橙的,各个灵气十足,像五彩小灯泡一样锃光发亮。 “听说,你死了?” 我拿起一个红的,这种果子我在冥山吃过,入口化水,可好吃,“嗯呢。” “听说,你又活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还能再聊点儿没营养的么?” 多闲双手倚在脑后,翘个二郎腿,悠然自得道:“听说,你这一路将闲二门发扬光大了?” “暂时还没太光大,不过我有计划,一定能让我闲二门听者闻风丧胆,说者咬牙切齿。白天的事闹得太大,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可我却活着,总归要有个合理的说法。我准备把迦湿谷当做我们闲二门的大本营,你,就是一门之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般人不会跟小屁孩儿计较的。谁敢造次,你一掌呼死他。” 多闲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尖,表示有些兴趣。 我眼睛锃亮,挑眉道:“祭司一族为祸人间,我们闲二门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计划完不完美?” 一二三四.....每人留两个灵果。小果子舒筋通骨,活气养颜的功效有没有我不知道,拍马屁讨好的功效一定有,“回头多给我带些这样的果子,我家人口多,这么几个不够吃。” “圣曜有问题。”多闲放下脚,倾身向前,盯着我严肃道:“你毁了祭司的神元塔,让历代大祭司的魂魄灰飞烟灭,又毁了这里的通灵阵,日族的神魄不得降世,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有没有想过,圣曜什么都忘了还留在你身边,就没有些别的企图?他如果和祭司里通外合,别说你,连你的那些相公们也会跟着遭殃。” “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我收了袋子,站起身,“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等他们自投罗网。麻蛋,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小猫咪。欺负我就算,敢把爪子伸到我男人身上,让他失忆,我非剁了他们四肢喂狗不可!” 小东西咂嘴摇头道:“你真的没救了,我闲二门灭门指日可待。” 闲二门灭不灭的,我不知道,反正身为副门主的我差不多要被灭了。 #家庭不和睦,该肿么办?有人在线不?急!!! 毅然决然,我决定!姑且,相信李闷闷一回。 家里四美男的怨气把我灌得要爆炸,自然要找个地方宣泄,于是就有了:凡入我不二门者,必被扒皮之。 本来想领尸,讨个公道,顺便要点儿补偿款的各位瘆于我闲二的银威不敢造次,可毕竟都是有头有脸见过世面的,脾气还是有一些。 “我天阳山庄庄主死在迦湿谷,你们说是祭司一族做的,这个说法我们认,可你不二门扣着我们老庄主的尸体还要银子是什么意思?” 第247章 孰神孰魔 有人带头,场面自然热闹起来。 我裹着羊毛被躺在摇摇椅上,勾了勾食指,走出一个手持金算盘,眼里闪金光,全身被金丝银线裹住的球,“闲二门替天行道,费心费力又费财,不仅保全了你家庄主的尸身,还在无形中救了你们全庄上下几千口人的命。你们想想,命是拿银子能换来的吗?你们总不能得了便宜又卖乖,让人家闲二门吃这个闷头亏,这样是不地道的。” “他们空口白牙将责任推给祭司一族,换个门派名字就想把事情掩盖过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元赫是死了,元齐拓和这一众迦湿谷弟子还活着要怎么解释!我们白白死了这么多人,你们的说法不尽不实,还要银子?这分明就是预谋已久的阴谋!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你们若是将我家主失身归还,我们便不多做计较。” 我闭着眼,悠哉哉问道:“你家主是谁?” 那人自报家门道:“黄元山桑绮仙人正是我家家主。” 我直爽道:“双倍。” 那人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金球解释道:“想取回丧气仙人的尸身,双倍银子,仙人的尸体,自然是要比凡人金贵的。” “你怎可诋毁桑绮仙人名号!”那人气极:“欺人太甚!我黄元山弟子虽久居深山,但也决计不会任你们欺压。” 我伸出四根手指,“三倍!” 悦怿剥好了橘子喂我,问:“寒寒,说是三倍,为什么举四根手指?” “乖。”我睁开眼,认真道:“他要是再说一句话,就是四倍,你寒寒我心善,先友情提醒他一下。” 那人捏紧拳头,骨节格拉格拉响,山羊胡子气得一扇一扇。 适时,走出一个富态端庄,眸里写着精明二字的女子,“闲二门惩恶扬善,劳苦功高,以命相搏护全了各位家主,亲人,师长的尸身,这银子我们自然是要出的。只是我们听到噩耗一路赶来,确实没带那么多银子。不如,请门主在原有的价格上再降一下,我们这些人分摊分摊,场面也就不用那么尴尬了。” 内堂里,门主发话:“银子不够写借条,日息翻翻,滚息算。不还银子,命来算。” 所有的目光→_→插嘴的小屁孩儿是谁!也不怕口气太大把自己熏死咯。 我恭维道:“门主大人英明。” 所有人o__o“闲二门到底是个什么鬼? 金丝银球道:“闲二门收你们每具尸身五万两还算是亏了的,你们不但不识好人心,在这里为了万儿八千的计较,着实有损各位的江湖名声。” 精明女子眉眼弯弯道:“曦若啊,几十万两在你眼里当然不算什么,可我们毕竟是小家小户,几十万两可是要掏空家底的。” 万曦若眨巴不怎么大的眼睛,道:“钱姨,瞧您这话说的,您要是小家小户,那在场各位可就真的没什么奔头了。上个月您纳了两房小爷,据说花了三十余万两,难不成二叔三叔五小姐七公子的身子都比不上两个小爷?” 女子脸上的笑裂了个大缝,“曦若,你钱姨我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你也是做生意的,银子我可以给,但你想让我心甘情愿,至少要告诉我五万两这个价格从何而来吧。” “好嘞。”万曦若金算盘一拨,摆好阵仗,“闲二门为了保卫苍生,维护百姓安宁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重伤的,还有为此丢掉性命的豪杰英雄,这些至少两百万两。你们要知道,培养一个高手,至少几十年,花费的人力财力物力,那更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光是闲门主出手这笔费用,闲二门只收五万一具,那都是亏了的。这里还不算上上好棺木的制作和运输费用,还有摆放棺材的场地费,维护费,冥纸香火费,超度念经费......” 万曦若唰唰唰开始报,小胖指头噼里啪啦拨动金珠子,胡诌起来头头是道,再算下去,我估摸着这些人该直接拍拍屁股,“干尸你们自己留着玩儿吧。” 万曦若一甩算盘,总结道:“各位听到了,五万两这个价格确实低得有些令人发指,呕心沥血,闲二门为了结交各位真是给足了诚意,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大家。” 数学学得挺好,但这语文......跟数学老师学得吧。 数学老师:物语类聚,乱用成语和我有一个铜板关系! 最早奔着来领尸的人听得脸都白了,然,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他们只能把这个闷亏吃了,乖乖把银票交到多闲手里。 多闲一边收银子,一边抱怨,“一个个的都没脑子,不会算账。十万两一具尸身贵吗?要知道,他们生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死活就值这么点银子?你们倒是客气着来,人家领情吗?我们闲二门牺牲了这么多人,家人的抚恤金都不算进去,都以为我们闲二门人命低贱好欺负怎么办?人心都寒了,以后门派怎么发展?” 啧啧啧,这娃娃脸腆得,从头到尾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就刚刚出现一会儿,不过这话骂出来,我的心里更有了底气。 赶紧机灵道:“当今世道不稳,祭司一族既叛国又害人,还有不为人知的邪术。我心想,我们花盘得团结一切有志之士抵挡这场浩劫,宁愿自己亏一点也要让各位的亲朋好友,师傅师娘,亲爹亲娘,亲哥亲弟亲妹妹早日回归故里,谁知道,谁知道......我年纪太小,不懂这世间人情冷暖,人心难测,人心不古。” 万曦若跟着愤愤然:“太让人心寒了!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连我万金钱庄都看不过去了!闲二门这么对他们,他们却那么对你们......闲二门的各位大侠能白白牺牲吗?我万曦若第一个不同意。二位门主,为了报答各位死去的英雄,我私人出款一百万两,用于抚恤他们的家人,和重建不二门的门庭。” 万曦若指着富丽堂皇的内堂,布置地优雅精致的院庭,忿然作色道:“瞧瞧,好好一个地方这都破败成什么样子了。” 有机灵的附和道:“如今时局不稳,祭司一族仗着不世神功把持朝政多年,除我花盘,哪国不是民不聊生。四国凤帝不再甘于被控制,奋起反抗,祭司一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是要毁了世道,重立秩序。从古至今,魇冥宫一直被祭司一族抹黑成为魔族。然,魇冥宫何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倒是祭司一族,掀四国之战,惹江湖纷争,哪一个少得了他们的身影。经此一战,谁是神,谁是魔已然明了。” 第248章 招工 我发自肺腑由衷夸道:“有见识,有眼光。”记性也好,把我教她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继续有感而发道:“闲二门为了抵抗祭司一族自毁根基,大伤元气,我等确实也该做出点贡献。我徐家没有万金钱庄这么大底蕴,只能出白银十万,还望圣门主不要嫌弃。” 带头随便说几句恭维的话就为家里省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太划算。 我点头赞道:“出多出少是个心意,你们徐家我记住了,大难大灾绝对遭不到你们头上。” 大家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说刚才那些是威逼利诱骗银子,现在就是明晃晃地要抢银子了。 当然,适而可止,众怒不可犯的道理我是知道的,想让被人掏银子,一定要软硬皆施,让人心悦诚服,心甘情愿才行。 我继续道:“我们和祭司不一样,不兴威胁欺压,不听话就灭门那一套。各位的心意我领了,请领了尸的各位早些回吧,待我闲二门正式开山门那日,再请各位前来一聚。”到时候你们再给银子也不迟。 就这样,陆陆续续来人将尸体领回,一个一个掩面掏空了银子,当然不乏也有讨好我们的,除去一尸五万,还多给了修葺庄院的银子,妞儿心甚慰。 逍遥桀手下精锐的尸体让山下的士兵带回他们的家乡,由专人给每户发放五千两的抚恤金,就连前来阵援的士兵们,也都收到了百两的辛苦费。 正因为此举,闲二门臭不要脸坑骗江湖各大家银子的事情瞬间被美化,简直到了歌功颂德,万民景仰的地步。 闲二门,莫名其妙地声名远播,美名远扬。与此,一时间多少武林高手露出了惊羡的目光,奋斗的小火花瞬间被点燃。 浪迹天涯,刀尖舔血,不偷不抢几辈子才能挣到五千两?拼死拼活为了啥,想想都是泪......不说了,赶紧去问问闲二门还收不收人。 闲二门副门主表示:收!当然收!工资高,福利好,包吃包住还免费教学。 门主表示:闲二门副门主果然又闲又二。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只要你有梦想,有才华,有一技之长,闲二门就是你发挥的舞台。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只要长得够美够迷人,闲二门依旧拍手欢迎你。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后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 当然了,可以坑蒙拐骗,溜门撬锁,挖坟掘墓,毒巫养蛊,但不能没有真材实料,可以空有理想毫无建树,但不能没有潜力。不管你多(灵)废(气)柴,我不二门相信,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至于长得好看的,管你行不行,一律照单全收。但凡美的事物,光看着就心情好,大家心情一好,做起事情来会更有动力。 当然了,行不行,美不美,能不能进闲二门的前提是要经过以三大峰主徒弟和李闷闷为hr的层层筛选。接着,就可以进入以三大峰主为首的各个分支进行训练,或者直接分配任务赚银子。 炼器阁,凝药阁,万阵阁是我不二门最具特色的部门,说白了其实就是公器私用,让三位峰主为我不二门暂时效力。他们好说话的不得了,我简单直白提出要求,人家就六个字:“谨遵圣女法旨。” 万机堂,无殇一并将总舵搬迁至此。 至于有武力值的新进人员,全权扔给了元在野为主的原班迦湿谷弟子和以以元齐拓为首的倩幽保安队。 原先,新进门的高手还有点儿傲气,被两帮人轮番收拾几顿,仅剩的那点儿气就全当屁给放了。 祭司一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接下来我的日子不会好过,巩固一个自己势力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办法,假以时日说不定我还以凭借自己的本事给那些觊觎我的人一个重重的反击。 那我在闲二门里做什么呢?除了做个闲人,我还充当了人眼伽马光,发掘有灵力属性的弟子,亲手交给三大峰主,洗髓炼体,开辟丹田海。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升职加薪,当上夜冥阁扛把子,出任阁主小跟班,天天看着白富美,从此走上修真之路。 原来我一直有个误区,认为修炼魂识的人都具备人眼伽马光,能感应到灵气的颜色。当我把发掘灵性属性弟子,创建夜冥阁的想法告诉三大峰主时,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_^.......(好尴尬,要不要和圣女说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呢?) 然后,我才知道,他们修炼的功法都是传承之地魂典大人授予的,更才知道,他们除了能感应到同类,也就是神族血脉,灵力属性神马的还得从招式中才看的出来。 接着,我告诉他们我能感应到,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o_o....(真,的吗?) 再接着,应观众要求,我微微演示了下龙之水舞,凤之火浴,他们就已经这样了o__o“(发生了什么!) 最后总结:这不科学!!!两种完全相克的灵气怎么可能同时存在,还可以发挥这么大的功效!天赋绝伦,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尤其是雪峰主→_→的眼神,头顶不停的滚屏:你是魂典大人的亲生女儿,还是干女儿?前者可能性不高,后者绝壁是真相!圣女是宫主的心尖儿,魂典大人偏心无可厚非。魂典大人都收了圣女做干女儿了,宫主喜欢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嗯,真相了...... (恭喜夜白喜当爹,干爹也是爹。) 我:(╯▽╰)原来妞儿这么厉害呢。 还没得意两分钟,多闲捅刀:“用灵气攻击一般人是够用了,可随随便便祭出一件神器都能要了你的命。反应慢,速度慢,上个屋顶还要用梯子,就连打个架都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不用灵气攻击,闲二门里随便拉个人都能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李闷闷碍着你的身份,估计连他你都打不过。” 我这人吧没什么大的优点,就是吃牛皮的时候可以很淡定:“人无完人,我怕自己太优秀招来更多的桃花。光应付家里的几个我就已经心力交瘁了,更妄论再来几个。练武功神马的就算了,我年龄太大经不起折腾。再说了,有你们在,我学那玩意儿干嘛,齁累齁累的。” “无可救药!” 多闲的脸阴鹜得骇人,露出小牙牙想要咬人,三大峰主见势不妙,合力拉着他讨论闲二门未来的建设与发展去了。 第249章 若即若离离得彻底 换话题! 李闷闷教我的“若即若离”大法被我发挥的淋淋尽致,总是就俩字:没空!不见!没时间!彻底做到了“若即若离”大法的最高境界:只离不即。 真的吗? 这当然...... 臣妾做不到! 妞儿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哪个晚上我不是去圣曜房里添煤煮水,捏腰捶背,捂暖床后就滚蛋,别说油没卡到,就连水都喝不到一口,离得不要太彻底! 大家未必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当他们不知道,不知者才能无畏,装傻充愣才会大智慧。 话说,即使圣曜将他的势力都迁到了闲二门,就连飞翎都不过手了,其他几个人还是对他心有芥蒂,眼里透着敌意和不善,就连逍遥桀也飞书过来,让我提防。 圣曜一向要强,无畏别人看法,更不会以弱示人,哪怕内力尽失,他也是保持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越这样,我就越想靠近他,实在舍不得他孤独。 圣曜的院子很偏,静得格外雅致。之所以大白天来这儿的原因是,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没事可干!!!了! 万曦若一开始姐啊姐地叫得欢快地不得了,在我假公济私命流寒走哪儿都要带着她后,这俩人就跟消失了一般。我也好像得了鼻炎,总是要打喷嚏的节奏。 再说到“没空”“不见”“没时间”。 元齐拓忙着处理内外事务以及人事关系,转得像陀螺一样,只听得到风声,见不到影子。 夏之的身体是被涅心蛊活活折磨成木灵力属性的,加上他对医药炼丹的爱好,他在修炼法门的同时还跟着谢宇打下手。 悦怿的身体是半魂炉,移魂之后三番两次经过神元之气洗髓,又被喂了超多的灵药和灵血,竟打破了半魂炉不可修炼的桎梏。不仅如此,他还要练习吹笛子,还是根吹不响的笛子。 总之,大家很忙。若即若离,离得很彻底。 圣曜的灵力属性是水,本应该按部就班一步步从控水开始,却从一开始就被人拔苗助长直接跳到修炼凝冰决,这才差点早陨。 但人长得好看,连上天都眷顾,他倒是因祸得福,现在控水成冰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凝冰诀神马基础理论早就被垫桌脚了。 漫天白雪靠近他的周身竟完全成了冰,拢上一层透明的冰晶壳,阳光透过冰晶落在他的身上,照出他与生俱来的出尘气质。墨发及地,真气外泄吹起几缕长发,划过温润清冷的面颊,见之忘俗。 美得如画一般! 我被这一美景惊艳地说不出话,坐在台阶上托着腮目不转睛着,就这么光看着他我都觉得幸福满满。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自责,明明这么喜欢眼前这个人,明明非他不可,明明想和他白头到老,我怎么还能喜欢上别人? 圣曜缓缓睁开眼,微微抬眸,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今天刮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白天不是要去陪那些个姘头的吗?” 我之所以喜欢上别人,除了水瓶座多情的本性,更多的原因就是这货总把我往外推! 妞儿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伸出三根爪子,郑重道:“我发誓,这几天除了你这儿,谁的院子我都没去过。百分百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圣曜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守身如玉到什么时候去。”起身望着我,突然问:“就两个人,难道不好吗?” 每天晚上,我都缠着跟他讲我们过去的美好回忆,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不管我是添油加醋,不尽不实,还是真情流露,使出浑身解数魅惑他,他都跟我只保持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友情距离,一臂开外,正好是他推开我的距离。 突然这一问,难道是...... 我两眼发光,惊喜道:“你想起来了?!” 圣曜摇摇头,轻叹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特别在乎你,也清楚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把倩幽的一切都给你,我亦无怨无悔。对于能和你重头开始,我是欢喜的,可我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之间也有那样的情感。圣悠悠,我只做唯一。如果你做不到,我会离开。” 雪花缓缓飘落,世界静得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再伤害过我一次又一次之后,甚至亲眼看到我死而复生,亲身体会到什么是失而复得之后,怎么还能说出要离开的话! 我缓缓站起身,完全没法控制理智地向他走过去,揪住圣曜的衣襟,另一只手贴在他胸口,毫无犹豫将他这些天重新修炼回来的真气吞噬掉,吼道:“圣曜!你特么给我听好了,你就算本事再大也特么是我男人,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生气我哄着,你要我陪,我宠着。可你要离开?呵。 你可以断了我的手留在你身边,我不舍得伤你,可我也能够让人废了你的武功,派人寸步不离看着你,让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你特么现在跟我说唯一,当初你死哪儿去了?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不把我绑在身边?索性那时候就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别再跟我说你不记得!你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可我没忘!我最美好的记忆是你给的,最痛苦的记忆也是你给的。就在我每次痛得不可自拔的时候,是你嘴里的姘头们给了我温暖和活下去的希望! 元齐拓是你亲手塞给我的,你也看到了,他可以为了我殉情。不光是他,悦怿,夏之如果在,他们会做出同样的傻事。你现在让我放弃他们?怎么放?你来教教我,怎么放!你想走是吧!那干脆现在就杀了我!” 我张嘴咬住他的脖子,一如每次他伤我之后的报复,咬到血腥划过我的喉咙,一口,再一口!我想把这个人吃到肚子里,和这个人融为一体,让他永远都不能再离开我。 掩藏不住心里的恐惧,我的眼泪落在他的伤口上,滴滴落进他的血液里。 “曜,不要再离开我,我会死的......” 深深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圣曜抬起长臂将我拥住,脸颊贴在我的头顶,闭上那双扬着冷漠高傲的美眸,久久说出一个字:“好。” 我抬起头,痴迷地看着他:“好什么?” 圣曜淡淡道:“想要我容忍你的风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第250章 一月二十一晚协议 我竖起毛茸茸的耳朵,晃起身后的毛绒尾巴,点头哈哈道,“你说,条件随便提!只要你不再让我二选一,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未来的无数个夜晚,我都咬着被角默默流下悔恨的泪。 圣曜掏出一块布,抓住我的手,沾上他脖子上的血,径直按了上去。 猝不及防,一个鲜红的手印就印在了纸绢上,我眨眨眼,“这是什么?” 圣曜拿着纸绢,抬步走进房,语气平静道:“想让你改掉风流的习性怕是不可能了,但,既然我们重新开始,作为养了你这么多年的第一位相公,今后是绝对不可能再允许你见一个爱一个,处处留情带人进门。更何况,我已经把倩幽山庄都合入你不二门,总归要为了我的今后提前做些保障。” 我抖了抖鼻子,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不是似乎,是刺穿鼻炎膜浓浓的阴谋味道。 说什么唯一,说什么离开,都是为了在这儿等着我吧! 不仅如此,我还得伺候着磨好墨,递上笔,亲眼看着圣曜在我的“保(卖)证(身)书(契)”上写上不平等条约。 他垂眸,边写边道:“我尊重你,所以上面的每一条都会经过你的同意。如果违背了你的意愿,我也不想与你争执伤了感情。我们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可以像昔日故友一样点头寒暄喝杯热茶。” 一句话顶得我哑口无言,请问,哪儿有余地能容我说个“不”字!啊? 呵,呵呵...... 就算咬碎了牙我也能和血吞,不平等条约算什么!这么多年来,反正也都是他说一不二,说朝东我绝对不往西(并没有),早习惯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他摆平,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做了一通心理建设,我咧嘴笑道:“家里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圣曜写字样子实在太养眼,直背挺腰,手动笔动人不动,我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又呈现出痴呆的模样,粉红色泡泡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向外飘。 他每报完一条,我就只有一个字:“嗯。”还有,流口水的花痴表情。他有条不紊说完三十余条不知道什么鬼的条约,一大块布上竟能剩下五分之四的空白。 这绢布是什么材质?咋能写出这么小的字还不晕墨汁捏? 圣曜放下笔,缓缓抬眸道:“我也不想太为难你,暂且这样吧。以后生活在一起未免还有其他的状况发生,到时候有什么想起来的,我再写上去.......悠悠,我也许真的做过很多对不住你的事,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要求?我哪儿敢对他有要求! 摇头,果断摇头! 圣曜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欣然一笑,美绝人寰!偏偏他的笑对我来说有镇魂醒脑的作用,脑子里就俩字盘旋:完了!完了...... 一目一行,我把印着血印的不公平条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惊肉跳,冷汗直流,头昏眼花,两腿发软......我可能是要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俗称早更。 我默默擦了一把汗,怯怯道:“曜,一个月二十个晚上会不会......” 圣曜静静地扫了我一眼,“有意见?”即使他没了内力,但是气温骤降的凝结感肯定是不错的,我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结冰的声音了。 “怎么可能!”我大义凛然道:“一个月二十晚未免太少了些,至少得二十一晚陪着你,冬天那么冷,没有我捂床,你哪儿睡得着?夏天那么热,不抱着你我也睡不踏实。” 内心掩面而泣,好吧,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个儿都不信。 然,圣曜秉着尊重我,爱戴我的原则,接过绢纸,大笔一挥,毫不拖泥带水在二十之后添了一个“一”,欣欣然道:“你是妻主,我自然是要听你的......看完了?可还有其他什么要俢改的,你一并说出来。” 再说?我估计圣曜会在那个二的头顶上添上一个一,彻底变成,一个月三十一个晚上陪着他。 日子凑不上数?欠着,下辈子再还。 带着这种“自己被自己男人吃得死死却不能反抗丝毫”的心酸感,我撸起袖子含着泪抽抽搭搭做饭去了。 卖身条约之一,除外出,每日至少准备一顿饭食,现时生效。 哎!以前在倩幽的时候,不也是天天煮粥,天天陪睡觉,就当重温过去了,不知道自己委屈个什么劲! 最坚固的堡垒已被我攻下,其他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分分钟搞定?抱着这种乐观爽朗的心态,吃完晚饭后,我趁着出门散步消食的空气聚集元齐拓,夏之和悦怿开了个小规模的家庭小会议。 接着我看到了横不是眼睛,竖不是鼻子的小心眼儿,小肚鸡肠的小小世界。 夏之第一个表态,“小爷没名没分跟了你,你就真把我当小爷了是吧!你这是在跟我们商量吗?分明就是在说,谁不接受谁滚蛋。小爷当初看中你待人真诚,情深义重,但从这几天的种种看来,你的情只想用在圣曜一人身上。既然这样,我何苦为难自己,也让你为难。与其日日不得见,夜夜守空房,倒不如相别两宽各自自在。噬心之事迟早会发生,小爷倒不如趁此之前回家陪陪父母爷爷,多行孝道,免得死的时候,留下遗憾。” 得亏没跟他们说,圣曜是用什么方法逼我就范的。我也算见惯世面的人,同样的坑,妞儿绝壁不会踏进去两次。 别说夏之不舍得走,就是他真憋屈地想回娘家,我也绝对不对放他走。 我伸手打在他的脑门上,“你看不惯我吃得多,睡得多,好吃懒做还穷讲究的德性就直说,乱扣什么帽子,我要不喜欢你,你早死了好吗!相别两宽各自自在?你想找谁自在?你敢去找别人自在,我保证不灭你,我就当着你的面灭了他或者她再或者它,不信你可以试试。” 夏之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小爷倒想看不惯你吃得多睡得多,去哪儿看去?白日里大家不得空就算了,每晚被赶出来也不见得你来找谁。狼心狗肺你可好,还非得跑到我们跟前说,我们几个拴在一起都没圣曜一个人在你心里的分量重,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几个膜拜叩谢一个月的九天之恩?” 第251章 夏之打抱不平 “说你傻还真是在夸你。”我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我说了是二十一晚,不是二十一天。一个晚上不过四五个时辰,睡一觉就过去了,白天就不同,时间长,能干的事情多很多。难不成谁还大晚上出门逛街,郊游野炊?” 元齐拓冷哼一声,“别说的你好像没做过似的。他们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再者,你和圣曜在一起还有心思睡吗?” 这一个个的,全都翻身农奴把歌唱怎么滴!我被晾了几天不仅没让他们反省,反倒变本加厉,气势与日递增。 我屈指勾住他刚毅的下巴,挑逗道:“白天你把我喂得饱饱的,看我晚上还有没有心思睡觉。”何止是手上的明面上的勾搭,就连桌子下面的脚也不老实地蹭啊蹭卡油水。 不愧是在我这儿转了多年的,面对我如此高阶段的跳豆,拓居然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呼吸稳定,思路清晰。 元齐拓抓着我的手,黑脸道:“现在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都往迦湿谷涌,你和多闲倒好,什么都不管,烂摊子随手甩甩。说的好听白天分给我们,可我一边要忙着接收新的弟子,一边要处理无殇迦湿谷和新弟子的冲突,还要提防着人害你。连饭都没时间吃,怎么喂饱你?” 难道是因为穿着靴子撩得不彻底,桌子底下左脚踩右脚跟,脱掉靴子,继续攀爬。 边撩边道:“一根筋,死脑筋,我把摊子扔给你,你要是什么都亲力亲为,十个你都不够用,活该累死你。作为闲二门副门主的相公,你要做的是发掘管理人才,你得从无殇和迦湿谷弟子里挑出几个有凝聚力人缘好脑子还好使的,弄个首席弟子神马的名衔,让他们管理里里外外的人和事。再找几个副阁主让他们管首席弟子们,元在野対你忠心,又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还保全了那么多迦湿谷弟子,我觉得他就不错。至于无殇那边,流寒呀,还有那谁谁谁跟谁谁也都可以。你么,偶尔出现一下听听汇报工作就万事大吉了。” 元齐拓纠结道:“你难得想做一番事情,我应当尽心尽力辅佐你。” “闲二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可你是我一个人的。所以呢,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多些时间陪陪我。”我的脚尖绕上某个高端部位,挑眉道:“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旁人做就是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知道了。”元齐拓猛地站起身,道:“这样也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谈谈。” “哦。”我睁大了眼睛,目送他风驰电掣出门。 可......我的脚指头依旧勾在某个家伙上。 我不动声色试图缓缓撤下脚,却被一把抓住,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的悦怿涨红了脸,低声唤了一句:“寒寒......” 当我意识到自己撩错对象之后,浑身紧张地如煮熟的虾子一样,不仅红,还蜷了起来。 要了命了! 夏之没好气扫了我一眼,打抱不平道:“悦怿的聘礼已经下了,你什么时候娶他过门?” 自己还没着落呢,倒先关心起别人的事情来了,果然是名门之后,不拘小俗小节,知书达理,两个字:大气。有此夫,何愁家庭不安宁,瞧瞧,他们三个人相处的多和谐。 外人面前,夏之的性格简直好到没边,彻彻底底烂好人一个。当然了,魇冥宫各位和他的护卫都见过他霸气的样子,知道这人善良归善良,好说话归好说话,但凡触及到他底线的,那手段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人软。 “再等等。”我当然不会透露,有一个大惊喜等着送给你们。 悦怿呡着唇不说话,夏之暴走道:“悦怿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自己清楚。打着为他名声着想的理由,却做着有悖世俗观念的事情。你自认为对别人的好,实际上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你知不知道!” 我默默端起茶杯,心虚地喝了口水,我绝壁不会告诉你们婚事正在筹备ing.你声讨吧,现在声讨我有多深,之后感动激动冲动就会有多深。 “圣悠,今晚别走了,要了悦怿,别再让他胡思乱想。” “噗!”我一口冷茶噗死他!(⊙_⊙)哪儿来这么深明大义,识大体又知趣的相公!(你婆婆和公公日夜操劳的结晶。) 看着悦怿坚定而波光粼粼的眼睛,我逃了,很没出息地落荒而逃,只剩下孤零零两个人和躺在桌子底下的一只靴子。 接下来几天,我更是谁都不敢去,生怕看到悦怿可怜兮兮地流眼泪,也怕夏之举起正义之剑讨伐我,拓在交接,很忙,可以暂时不用顾及。 闲二门一战成名,名声大噪,想进闲二门的人不计其数,最后能进大门的更是千里挑一,即便如此,迦湿谷的地方也已经人满为患,房不供求。为了不降低门中弟子的生活品质,最后只得在入谷处竖上一块大牌子:“招生已满,明年请早。”多少英雄好汉,江湖儿女,老人小孩儿含着泪默默离去。 依山傍水的好处在于,盖房子有源源不断的材料,加上我们收的人里面还有很多造墓挖坟的好手,一座座院子拔地而起。人住一间房是闲二门弟子的最基本待遇,级别高点的便是独门独户,再高一点的,两进两出的院子随你选。 想想看,连房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生活不要太有奔头。 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三大峰主机智地把魇冥宫宫规搬了部分出来,是部分......林林总总两千多条还美其名曰是部分,结尾语还都挺吓人的,妞儿稍稍大致总结一个词:不得好死。 这还是宫规吗?简直可以出成一本《一个成功企业的文化修养及养成》。 天见犹怜,也是白可怜了可怜的李闷闷,要抄的可不是一本,是一天一本。我都看不下去了,他倒开心地不得了,天天笑脸桃花开,总之只要能看到雪,雪,他的鼻涕就没断过。 就是吧,那字.......工工整整的印刷体,那速度......左右手开工,此乃神人也,简直让妞儿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我就说,我这双眼睛死后绝对是要被捐出去的,慧眼识(美)英(男)雄的本事简直开天辟地,古往今来--举世无双! 第252章 放假逛街 虽然李闷闷才九岁,再虽然他还总淌着鼻涕......现在挺可爱,以后长残还是变身桃花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那几口子完全不担心我会荼毒这颗闲二门未来的小草。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心智怎么会这么成熟呢?他的家庭背景,近三代远三代被查了个底朝天,就连四岁才断奶,七岁还尿床的事情都被掀了出来。更别说什么,一岁开口说话,两岁识千字,三岁背百文,四岁才断奶(说过了),五岁泡小妞儿,六岁泡小妞儿,七岁尿床泡小妞儿,呃.......感觉味道不会太好闻,这小妞儿估计口味重的很。 不管怎么着,童子尿么,古往今来,都是驱妖辟邪,斩妖除魔之不二良选,闻一闻精神抖擞,喝一口......呕!!! 到了九岁那就更不得了了,直接来了个质的飞跃,泡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轮实际上大了至少十轮的老祖宗。 极智则近妖,莫非......他是哪儿来的小妖怪? 或许有人要问了,为什么不是穿越? 你以为,穿越的大门是你家小区门口的菜市场,天天都开?好好的穿越者,不去做王侯将相,至少做个巨商富贾,再不济弄两块田种种,研究个一硝二磺三木炭(犯法),做个肥皂,玻璃,化妆品(有了),开个火锅店(也有了),弄点特色小吃(都有了)......呃......还能不能让后来的穿越们有活路了!生活都没基本保障了都! “闷闷,小白兔,白了个白......” 李闷闷o_o....吸回鼻涕,半晌道:“您放心,悦怿不会听到关于成亲的一丝消息的。话说回来,小的十分好奇,为什么悦怿会是小白兔呢?您不觉得他更像一头小白狼吗?” 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还是我的儿歌说唱过时了?那就来个传统的。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这奇怪。嗷呜......”我还不忘,握起两只拳头放在脸颊两侧,很形象地喵了一声。 李闷闷呆滞的鼻涕流到了嘴巴上,手背一试而过,伸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关切道:“您,病了?” 看着他半边脸颊鼻涕划过的不明痕迹,我朝他笑了笑,果断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我叫你不讲文明,不讲卫生!小家乍富抠得很,买个帕子要花你几个铜板!擦完鼻涕往我脸上抹,小心我把你送老家去!” 李闷闷双手捂住鼻子,亮晶晶的大眼睛沁出一汪小池塘,含糊道:“你打我?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打我?”接着捂着鼻涕和鼻血混流的鼻子,边跑边哭道:“呜呜......雪雪啊,有人打我......呜呜......雪雪,有人恃强凌弱,欺负小孩儿,你得给我做主.......她还骂人......呜呜.......除了你,怎么可以让别人打我,骂我......呜呜......” 哪,我就说吧,这小?肯定不是穿越来的,连抱大腿都不会,太丢人。 我掀开裙子,伸出腿,晃了晃,确实,好像,不粗。 说到公道,自然是不会有人帮他讨的,可魇冥宫的人出了名的小肚鸡肠护犊子,简单来说,我的人,我随便往死里折磨随便死里打,但是别人,呵呵,动根手指头也不行! 以他们宫主的形式风格就能看出来,护短都能护到心(床)里去的。 李闷闷因祸得福,不仅治好了流鼻涕的怪毛病(是我的还我健康拳,成功攻克了鼻炎好这一世界难题),还彻底荣升为雪峰主的一号狗腿子,整天腆着那张桃花脸屁颠屁颠儿跟着。雪峰主因为有了一个得了跟班儿也挺开心的,尤其是每次见到我,都会客气地微笑打招呼。 每每此时,权道子和谢宇的脸都会煞白。 俗话说,开门容易守门难,这些天真是辛苦大家了,脸色忽青忽白忽通红,一定是压力太大导致失眠,失眠导致血气两虚,内分泌失调......作为一个关爱下属的帮个老大,我是不是该考虑给大家放个假什么的? 放假? 这主意不错。 趁此长假,我不仅可以去逛街,还可以去逛街......想想都爽歪歪。前者买相公们的东西,后者买自己的东西,所以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我那个时代了,男人永远都不会了解一个女人对于“逛街”二字的热爱与忠诚,可毕竟时代不同,我一叫上多闲,他就放下手里乱七八糟一堆破石头跟我出门儿了。 小孩儿么,玩儿心就是重。 ===== 一个时辰后,为了探听江湖八卦的某两个人出现在了某茶楼。 某人抱怨:“别把某人算进来。你家那位养那些废物干嘛的?想探听消息还要到这种地方来......哈,你是想这家的点心吧!” 幽幽一人抱怨,“恁娘嘞!闲二门简直太嚣张了,什么招生已满,明年请早!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咱们这些外来的,老娘一路赶来累死了五匹马,他们竟连一个说法都没有,说不见就不见!” 有人跟着愤愤不平:“闲二门有的是资本嚣张,一有魇冥宫做后台,二有朝廷撑腰,还有倩幽山庄支持,哪儿会把我们这些外来的无名小卒放在眼里。要说他们花盘的人就是占足了地理优势,赶在了我们前面。就算再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明年请早。” “哪个门派势力不是弟子满地走,贱命不如狗,唯有闲二门不走寻常路,把人当。我三姑的姨妈家小叔子的孙子的堂哥就是在迦湿谷的神魔之战中为闲二门效忠而死的,那五千两白花花的雪花银连着我三姑的姨妈家小叔子的孙子的大堂哥的尸体一起被送回我三姑的姨妈家小叔子的孙子的堂哥家,你们是没见到,我三姑的姨妈家小叔子的孙子的堂哥一家的门槛儿都被踩烂了,当天就动工重新改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适时,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不送银票呢?五千两,那得多重,带着多不方便。” 有人嗤鼻道:“小鬼,你懂什么!小村庄的老人家哪儿见过银票,回头再当冥纸给烧了,总归还是要看到银子才有感觉。” 那人又提问:“那么多银子放家里,不怕贼人偷掉吗?” “谁敢?倒是有不要命的偷过,当天命就没了。要说,能进闲二门,连家人都跟着享福,更别说立下大功,更能一步升天,飞黄腾达。” 第253章 两位门主的“真实关系” 那人再次提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终归会有些人仗着闲二门的名头欺压良善,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一边是门生弟子,一边是没什么用处的小老百姓。闲二门势力越大,借势的人也会越多。”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闲二门出了公告,凡举报闲二门弟子及其嫡亲家属闹事者,一经查实,都可以拿到赏银。” “闲二门照这样发展下去,朝廷迟早要顾及。盛世必衰,我看闲二门悬,再说不是还有祭司对闲二门虎视眈眈呢么?那个圣悠悠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和四国祭司为敌,什么仇什么怨要弄得不死不休。” “以圣悠悠的这些年的行事风格来看,八成是因为她的哪个男人被祭司给迫害了,这才逼得她不得不创建一个门派据以反击。闲二门门主估摸着就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创建一个门派让儿子替父亲报仇,这事儿应该就是真相了。” 哎呦喂!好想上去跟他们说,没错了,闲二门门主就是副门主的亲生仔。 不过看到多闲怨气冲天,寒气逼人的气场,我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老老实实吃包子...... “啊呸!”我吐掉嘴里的白面肉沫,拍桌骂道:“你个死小孩儿,毒害亲娘是不!我珠胎暗结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精心养育的儿啊......” 明知道我不吃肉包子,还点了一笼换了我面前的虾饺,此仇不报非君子!虽然,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众人的眼光“歘!”欻欻!嗖“嗖嗖”! 我目光如炬投射过去,发表官方消息道:“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们猜的不错!闲二门门主就是......一呜呜呜呜呜!”(你捂我嘴干嘛!) 整个茶馆无形的杀气正在肆虐,多闲咬牙切齿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毒死你!” 我宁死不屈!点头点头! 茶馆角落站起一个高挑的影子,正是那位风尘仆仆死了五匹马的少女,蹭地一声拔出剑,中气十足道:“恁娘嘞!你这个不孝子,放开恁娘!” 我点头,再次点头!铆足了劲掰开多闲的爪子,“呜呜呜!”(救救我!) 要了亲命了! 我的战斗值果然低得骇世惊俗,居然连个孩子的手都掰不掉,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还要靠个小姑娘来救我,这都是什么世道! 多闲松开手,扬起稚嫩的小脸,叫嚣道:“小丫头,恁娘没教过你别人的家事不要管?” 少女噹地一下把剑收回鞘,扬起右手朝多闲的脑袋呼过来。 用右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被擒住。(哇,我的右脚指头好聪明,居然猜到了!) 嗯,左脚趾亦然。 多闲一招就把小姑娘踢回了原来的座位上,竟然......毫发无伤。 少女左摸摸,又看看,恁娘嘞,出手无形,内力收发自如,好高深的武功! 我嘤嘤嘤哭诉道:“俄的个儿啊......俄珠胎暗结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精心养育的儿啊,你怎么又打架,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给打散了......俄错了,真的错了!俄当初就不该和你爹暗通曲款......” “咚!”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上一刻还想救我的少女下一秒成了想灭我的人的徒弟,俄该怎么办? 少女此时正儿八经五体投地跪着,声线都带着抖音,“师父!弟子我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用尽盘缠才赶来闲二门。哪里知道,闲二门根本不像传说中那般善待天下有能之士。弟子我连山门都没进得去就被他们给轰了出来......好在天见犹怜,让弟子在此遇见了您!师父在上,师傅娘在上,请受梵音音一拜!” 多闲饶有兴趣看着她。 脏兮兮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饱含敬仰之情的眼睛雪亮雪亮的,风尘仆仆之下绝对是张精致耐看的小巧面容。 我翻开手掌比了比,是我的手太大了吗?没有啊。 “看出什么了?”多闲问。 透过动一下就飘灰的貉子外袍,我看出来,少女发育地很好。顺其自然地,我低头瞄了一眼我很久没在乎的兔兔们...... “很大。”呜呜呜......“潜力也很大。”这年纪正在发育,一定还能长得更大。 多闲的脸僵了。 梵音音喜言于表,咧嘴露出白净整齐的牙,“谢谢师傅娘夸奖。” 多闲掩面捂住半张脸,咬牙道:“你还能再缺点儿心眼儿吗?” 我呜呜道:“俄的心都碎了,哪儿还剩什么心眼儿。”我目不转睛盯着梵音音,呢喃道:“恁娘受伤了,回去要记得提醒恁娘每日两杯豆浆不能断。” “走了!”多闲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往外走,“跟你出门真丢不起那人!” 然,挡着我们不让出门的人还真多。除了梵音音,还有茶楼店小二和掌柜。 多闲眼神示意,给银子哪。 我眨眨眼示意,啥银子哪? 梵音音扭头到一边,都说了盘缠用尽,俄没银子...... 店小二总结发言:“你们居然敢在闲二门的地盘上吃霸王餐!” 我眼睛一亮,“这家茶楼是倩幽山庄的吗?” “当然......”掌柜小眼一眯,“不是。” 刚升起来一秒的心瞬间跌落回原地,因为重力关系,还砸了一个一丈深的坑。 我先发制人喝道:“我带着你,你带着银子,这话得说得多明你才能明白?我跟你就是没有默契!”冲梵音音一挑眉,“师傅娘有命,你听不?” 梵音音聪明地摇头,“我只听师父的。” 好机灵的小鬼。 我曲肘推了推多闲,想让他把未过门的小徒弟给卖了,谁料他直接道:“我没时间收徒弟。” 梵音音赶忙道:“师傅娘,我听您的!” 思绪好敏捷!被师傅娘给卖了,师父还能有不认的道理?! 社会水很深,好深的套路,妞儿自叹不如。 堂堂闲二门两位门主,出门喝茶不带银子,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估计没人会信。 要说临危不乱,那我可是一把好手,“掌柜的......” 多闲饶是有先见之明,抢先道:“那谁,带我去最近的钱庄,我去领些银两。掌柜的,她,”多闲握拳,翻拳,大拇指指着我道:“她留在这儿,我取了银两就回来。” 默契呢!你有神出鬼没功,想走就能走,我咋办?洗盘子洗碗是小事,万一谁看上我直接收我入房我再把人打死进了死牢可咋办? 第254章 狼狈相遇 我赶忙扑了过去,像八爪鱼死死粘住多闲,“儿啊,俄的儿啊......你不能把你娘给压在这儿!我们家没银子了,你去哪儿取去!掌柜的,我的披风值个几百两,先押着儿!等我拿到钱再来赎回去,您看成么?” 武功高深的小孩儿果然体格好,人形八爪鱼挂身上居然还能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掌柜眼睛一眯,道:“谁知道这披风是不是赃物,来路不明的东西,小店儿可不敢收,免得遭无妄之灾。要不,您问问,在场的哪位义士愿意买的。您卖了银子,再结了茶钱,如何?” 社会人的套路都那么深的么? 他奶奶的,早就知道我就不易容,不,早知道我就不出门,不,早知道多闲这么不靠谱,我就该带足银子,哪怕把倩幽山庄的小玉牌带上呢....... 我依旧临危不乱道:“各位列位在场每一位,有一位算一位,谁能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带他去闲二门找份差事。” ....... “切,骗子。” “这女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明目张胆端着闲二门的招牌行骗,这是想不开了?” “有这么个儿子,要是还能想得开,估计能成仙成佛了。” “诶,你们说,我们把这三个人绑去闲二门,能不能拿到赏银?说不定进了山门就被他们看中了呢。” “哎呀妈呀!你老聪明了,行不行的,咱试试?” “还是别了吧,那小子武功深不可测。” “这都没看出来?那个小丫头就是个托儿,哪有飞这么远不受伤的,” 哎呀!妈呀! 这些人聚过来是想干嘛!喂!喂!喂!妞儿可是很厉害的,分分钟把你们烧成人干儿。 然,看热闹的人和要闹事儿的人混在一起,妞儿实在下不去手呀。 “闲哥,咋办?”我没出息地缩在多闲后面。 多闲扫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恁儿啦?” 我双手合十,讨好道:“闲哥,我错了。” “就这样?” 我眨巴眨巴眼,“那要怎样?” 多闲突然问:“你想让我收徒弟?” 你想你要说出来,你不想也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你得说明白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啊? 虽然我没有读心术,但是以我多年的泡男经验告诉我,我现在必须说:“开玩笑!当然不!我不想。” 梵音音泫然若泣道:“师傅娘......音音会端茶递水洗衣折被做饭打扫,还很听话,您就代师父就收下我吧。” 端茶递水?洗衣折被?做饭打扫?还很听话?我觉得......“你应该成为一个个很好的儿媳妇。” 梵音音毫无预兆地脸红了,“师父还小,还是等他大一些再说吧。” 叮!铃!哐!啷!咚!!! 数十道人影更是毫无预兆的向四周飞出去,血花四溅,一时间惨叫连连。 “我的妈妈咪呀!”相比于他们,我的境况要好的多,不知道是多闲手下留情,还是我的体质已经到了很,十分,特别,极其经打的程度。 妞儿被活生生扔出来,掉地上亲吻大地之后居然只留了点儿鼻血...... 啊!我的脸!!! 不知道多闲做的脸皮质量过不过关,该不会和大地摩擦一下就糊成一团了吧。万一要是糊了呢,会不会特别丑?万一要是皱巴在一起,吓不到自己,吓到路边的孩子和小摊小贩也不好么。 我默默地掀起披风上的帽子扣在头上....... “二宝......” 熟悉的声音涌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扯痛了每一根思绪的神经。阳光照在他身上,影子化作失恋痛苦,纠缠的阴霾将我笼盖。 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也没有先进的通讯工具,为什么两个分开的人还能再次相遇? 相遇不相遇的不是重点,为什么非得是在我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真是日了狗了! 此处划掉!!!! 天地良心,即使我再饥渴,也不会对小动物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哒! 现在不是想着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俗话说,分手还是朋友么,不就是偶遇出轨前夫么,多大的个事儿。 要说心大大如盆,妞儿的心绝对比塔里木盆地还大。 我呵呵抬头,咧嘴道:“好巧,你也来喝茶?先帮我看看,我的脸花了没?” 他缓缓蹲下,颤抖着手摸上我的脸,靠近几分,眯了眯眼,会心一笑:“貌美如花算不算花?” 他是谁?他是谁?才多久没见,都学会撩人啦? 停了好一会儿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下起来,除了雪花的飘落,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惨叫,所有所有的声音都被过滤,只有眼前这张消瘦地不成人形的病靥,还有,毫无光彩的双眸。 我拉着白羽晨站起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浅笑着将我的手腕握住,柔声道:“别晃了,我可以看见。” 怎么会这样......要靠着摸才能握住我的手腕哪里是能看见的样子! “你还是这样,走到哪儿都能搞得一番鸡犬不宁,真是......”他摸到我的披风,轻柔地顺着皮毛拍打,“二宝,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恨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但我一听到你的消息还是厚颜无耻地找来,可来到这儿我却怕了,不敢再踏出一步去见你,怕的就是你这样平静地待我。可我更怕......” 一只手从身后将我拽走,“养这么废物干嘛用的,买个东西都要自己出门,说出去都要被笑死。走,回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快刀斩乱麻。坚决不吃回头草(这一项还是划掉吧,家里头的那堆草全都是回头啃得。),我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保重.......我先走了。” 白羽晨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向着我的方向摸索,“二宝!别走......不要走!” 沙哑的声音像一把刀一下一下捅在我的耳膜,所有的痛感全部集中到了脑部。 白羽晨踉跄追过来,挣开护卫的搀扶,消瘦得白色身形被风吹起,重重地落下。 我呼吸一滞,甩掉多闲的手,跑到他身边扶起白羽晨,猛地被他抱住,熟悉的味道沁进鼻腔,“你还在乎我!二宝,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离开你那日我妄想着让彼此冷静之后,你我还能回到从前彼此相拥的日子......不会的,我做不到......光是这些没有你的日子我都过不下去,更妄论冷静。一次!二宝,只要给我一次回到你身边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任何事......二宝娘子,原谅我......” 第255章 师傅爹认错 晶莹的泪珠从白羽晨空洞无神的双眸里盈出,缓缓坠落,碎成片片剔透的冰花,彻底淹没掉我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狠话。 “哇......好美......好浪漫!师父,他就是师傅爹吗?”梵音音很没脑子蹦出这么一句。 生活(生活的名字叫多闲)给她上了完美的一课,嘴快不过脑的结果就是被华丽丽地扔到了房顶上,然后......哐!噹!啪嗒! 房子的质量有些破,趁破了个洞好好修葺一下吧。 修?葺? 我一惊,推开白羽晨,雄赳赳气昂昂跨步,揪住多闲的耳朵,愤愤道:“你一当家的都不知道省着点过日子的么!打人随便你怎么往死里打,但你能不能有点儿准头啊,不是武功高超吗?准头呢!个败家玩意儿,修个房顶要多少钱你知道吗!啊!” 多闲拍开我的手,揉了揉耳朵,淡然道:“我是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想...... 就在我无言以对的时候,多闲开口道:“人见人怕,鬼见鬼嚎这话谁说的?还恶人嘞,你见到哪个恶人出来喝茶给给银子的,不向他们收银子他们就该烧香拜佛,感谢祖宗庇佑了。” 我恍然大悟,“不愧是我......儿,果然真知灼见,一针见血。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就在我已经做好了成为一名合格的恶霸的时候,白羽晨已经抽出两张巨额银票,让身边的护卫送给哭哭啼啼,寻死要活的破了一个洞的房子的主人。 “又一败家玩意儿!”我痛心疾首跑过去,就在房屋主人破涕为笑接过银票的一瞬间,我把银票给抢了回来,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对扶着腰灰头土脸的梵音音说道:“想成为闲二门的弟子,首先要经过一系列不为人知的考验和苦难折磨,更重要的是,他得体现自身价值。我呢,作为闲二门的长老,今日出山招收门生弟子,一番观察下来,对你的表现甚是满意。然!你若想进我不二门必须要经受最后一项考验,那就是:随你用什么方法,指挥地上的人把摔碎打破的东西修理好。音音,你有没有信心?” 梵音音眼睛一亮,被揍的疼痛瞬间烟消云散,举起剑鞘,威风凛凛指挥道:“听到我师傅娘说的了吧!都给我起来干活,不然我让师父打死你们!” 行走江湖,必须要有一技傍身,此技不一定是高超的武功,但可以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师父。 曾几何时,我也有这么一个师父...... 一想到相爱却不能相濡以沫的木佑,再看到明明快瞎了还能认出我,还能用目光深刻纠缠的前任......可,他那么会骗人,我根本分不清曾经的感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以往的种种都有一种不真实感。我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跌进他编织的情网,成为他的食物,最后被分食殆尽,连渣子都不剩。 然,空气中的幽兰冷香和拥抱的真实触感却让我不舍,害怕一放手,以往的一切幸福就会烟消云散,包括吹散,眼前这个清瘦成风的男人。 白羽晨一直凝望着我的方向,嘴角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无在乎没有聚焦的视线,那是一种感觉,我知道你就在那里的感觉。 多闲那张稚嫩的脸上挂着“这货出门没带脑子吗?这丫脑子被狗啃了吗?这猪有脑子吗?别侮辱猪!......”诸如此类的弹幕,站到我面前,挡住我和白羽晨含情脉脉对视的目光,凶神恶煞道:“死上瘾了?想再死一回?十个你捆一块儿都不够他玩儿的,自废弄瞎双眼无非就是博取你这个傻货的同情。你要是执迷不悟,还信他的鬼话,我就......我就......”我就了半天,冒出一句:“我瞧不起你!” 我竖起的耳朵忽略过不重要的话语,听到了重点:“自废武功,弄瞎双眼?”我一边泪盈于睫,一边缓缓向白羽晨走去。 “见鬼!”多闲的怒火化作实质将整个人包裹,噼里啪啦!一顿臭骂:!!@#¥%%!!叽里呱啦!!@##¥%%!!!少儿不宜的话被我机智的小脑瓜自动过滤掉了,小孩子家家的,大庭广众叫坏看热闹的小孩儿,这是很不对的。 圣曜什么都忘了,掰掉我的胳膊,合着别人杀我,我都敢留在身边,更何况一个没了武功的视力障碍人士,我需要去防备什么? 在我刚到这个界面的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收留了我,甚至给了我从未有人给过的温柔和宠爱。 怕出门就不出门还不如怕死就不出生,哪儿那么多未雨绸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知道明天福利彩票开什么!怕个球! 我已经被自家的男人们惯得不成样子,自私地一塌糊涂,而且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又一回,很多事情更是想得开。比如,今日有酒今日醉。再比如,曾经那么爱的相公回心转意了,我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 心一狠,脚一跺,抓住白羽晨的手,掷地有声道:“不闹了,跟我回家!再给妞儿搞什么幺蛾子我恁死你!”曾经的互相伤害,曾经的欺骗谎言都让它烟消云散,我们重新开始回到最美好的时候,我依然会用真心待你,请不要再辜负我。 “不行。” 两个字砸的我心碎肝裂。 我这是自作多情了?他叫我原谅他不是想跟我重归于好的意思? 我怔怔地松开手,被他紧紧握住,“宝儿还在楼里睡觉,我去接了她再跟你走。” 宝?儿?!!! 睡?觉?!!! 我感觉脸上的假面快要裂开来了。 欺人太甚!太过分了!我每次说要孩子的时候,他总一副再看看,再说说,顺其自然不想要的样子。 原来是此处不撒种,自有撒种处。 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蔓延到我的每一根血管,直接化为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绝不含糊,直接将人掀翻在地,打得他久久没有将头转过来。 众人被我的气势骇到,怔了一眼,默默老实搬砖去也,有其子必有其母,怪不得儿子那么彪悍,都是基因的作用啊!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对这个人下死手,攥紧了双手,憋着一口血气,沉声道:“白羽晨,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大方。你与我是夫妻,无论你算计也好,狠毒也罢,我一直视你是我爱的男人,你想利用我,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即使...... 第256章 接宝儿遇熟人 “您多高高在上一仙人,怎么就能坠入凡间成落得这副模样。好聚好散不行吗?您就不能在你天上活得好好的,非得跳下来跟我这一俗人纠缠不清!好玩儿吗?带着你和别人的孩子来考验我的良善,就这么有意思?” 宽大的衣袍被风吹起,羸弱纤细的模样更似如仙。 仙坠凡间,历经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坎坷迷离,伤痛失落,众叛亲离......这一切,除了死,白羽晨似乎都在经历...... 挖草!我真特么病得不清,这个时候还能同情他,谁能发发善心同情同情我! “庄主!”白羽晨身边的两个护卫跪倒我前面,“您这回真是冤枉主子了。当初主子离开您之后茶饭不思,日不言语,夜不安寝,即使病重也不肯喝一口药。主子甚至自废武功引仇家追杀,他分明就是不想再活了!直到我们捡到一名小女婴,主子才重新振作起来。主子是有错,” 我打了他,我居然......都没听完他的解释,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他? “主仆情深的戏码演的不错。”多闲冷笑一声,“先是自残博得傻子怜惜,再是戳中傻子的软肋让她动怒,怒得有多深得知真相后,自责便有多深。我倒想知道你们在哪儿捡到孩子的,我有空也去捡一个。” 小孩子家家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难道就不能因为是妞儿的魅力大,渣男才以泪洗面,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么! “二宝。”白羽晨苍白的唇角挂着一行艳丽到不行的血,“你若不喜欢,我可以给宝儿找一户好人家。” 毫无血色的脸上肿起五指红印,身上的白衣被泥水染污,他何时这般狼狈过,自责就像一只利爪狠狠地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我跪在地上抱住白羽晨的头,彼此的眼里蓄满泪水,照出对方的影子,“我和你一起去接宝儿回家。你娘子我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要吵回家吵,大街上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拇指轻轻抚上精致的唇畔,沿着那完美的弧线细致地摩挲,手指下的人微微颤抖,眼泪滑下。 我倾身向前,微笑着将他唇边的泪水沾上自己的唇。 咸的......“我相公还是那么甜。” 梵音音看呆了,揪着一颗少女心,“好感人......吸~” 搬砖的众人:什么年代了,还卖痴男怨女,先不要娘子后要儿的人设!想想还是搬砖有前途。 多闲伸出小食指,指着我,“你死了,我一定不会帮你收尸!”点过白羽晨,鼻腔逸出一个冷哼,若鬼魅般消失离开。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古人的智慧也是独具匠心的,不多久之后,这样一个版本在江湖蔓延开来,大致如下:他和她原是露水相逢,奈何二见倾心,三见情深,直至他喜新厌旧再无见面时。她孤身一人隐匿江湖,偶遇高人,高人收其子为徒,将一生绝学授予其子。他寻寻觅觅多年,用尽渣男绝学,一哭二闹三上吊,博得她的原谅。呵,娘子搞定得轻巧,可有一个绝世武功在怀的儿子,又岂是他能随随便便三两句话四五滴眼泪就能糊弄过去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充值红豆,购买正版vip章节。亲,现在充值有活动哦!=^_^= ==== 白羽晨的手还是那般温柔,语调也是那般柔和,“以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站在你身后需要你保护的男人。” 我曾经听过差不多的话,远没有这一刻来的真实,来的触动心弦。 这一刻,我甚至自私地想,瞎了也不错,以后我来做他的眼睛,他想去哪儿只能让我牵着他的手,没了武功也不错,因为我很厉害,还可以更厉害。 我坚定地点头,“好。”即使知道他看不到。 还未靠近院子,我就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若无其事拥上白羽晨,耳畔轻呵,“相公,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动手。 手刀砍晕他之后,对护卫下令,带上梵音音将人送去闲二门,让梵音音转述我和白羽晨和好的情况。 青春期的少女心,大概会把师傅爹和师傅娘相爱相杀这一段运用夸张的手法陈述出来,容不得谁对白羽晨下手。 我挺直了腰背,抽出那把装哔用的五彩羽毛扇,将门推开。 一黑衣斗篷女子正轻轻摇摆着摇篮,摇篮里睡着一个精致玉面的小娃娃,传出平缓的呼吸。 女子转头缓缓摘下帽子,露出高贵而优雅的面容,“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临危不惧。” 这熟悉的声调调配上这双看着年轻却饱含沧桑的眼眸,除了把我关进神元塔的樊大长老,没第二个人了。 我打开扇子若有如无地扇着,心想,是时候换个装哔利器了,大冬天的鼻涕都快扇出来了,嘴上坚强道:“我何止临危不惧,我还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嘞。” “是吗?”樊声敛起和平友好的微笑,神色肃然,“圣门主,一场大战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处可归,双方结下仇怨,报复来报复去,周而复始,何时停止?为了上神们一时的恩怨,我们这些蝼蚁战到最后又怎样?” “得!您老这些话对你们那些祭司说去,制造争端的,执着斗争的是你们。你们醉心于控制玄洲的皇权,想借此覆灭魇冥宫,霸占灵山,修炼魂典,以求不老不死,得道飞升。现在,觉得没戏了,跟我讲条件?” 樊声突然道:“音音是我女儿。” 我楞了一下,笑问:“那她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地位尊崇的娘吗?”八成八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娘,却只会三脚猫功夫拔剑吓吓人,明明有丹田海可以修炼,却小的跟芝麻似的,身上更是没有灵力的波动,明显就是被外力开辟的丹田海。 还有一成二.......祭司是得多缺人,才会派长老的闺女来做卧底。 她尴尬一笑,缓缓道:“祭司之间的争斗远比你想的要厉害,音音的父亲只是一介凡人,我没有办法把他带回祭祀圣地,他原是富家公子,心高气傲,却为了我却宁可隐匿于山村,那段美好的日子我们只过了数月,他便不辞而为,我原以为是他受不得那样的清寒的日子才弃我而去。谁能想到,数年后路经他家时才知晓他全家人都身患恶疫被衙门锁在大宅里活活烧死。 第257章 塑料姐妹情 “而他,从未回去过。我找到音音的时候,她已经五岁,被一家小镖局的镖头夫妇收养,活得很开心,无忧无虑。音音太单纯,这一点和你很像,如若去了哪种地方,只有被别人利用的份。但你幸运,有木佑这样的后盾,若不是我们将你关进神元塔,企图召唤历届大祭司,祭司一族也不会这么快落没。” 我耐心听完她的风流一度不负责任,提出疑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祭司一族现如今内忧外患,根本不是魇冥宫的对手,用不了多久,玄洲大陆只会留下一脉神族。我作为祭司一族的大长老,为族一战,必不可免。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音音能活下去,所以,求你。”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祭祀大长老说,求?要求求圣坛那位去,求我干嘛? 至于吗?脑袋被驴踢了?不知道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不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满脸恨铁不成钢,“你连求胜的心都没了,那还战个屁呀!你又不是凡人,有这大战的空闲,还不如回去闭关好好修炼,争取多活几年,再不行就撂挑子不干去其他洲历练历练,争取捡个宝,拾个秘籍什么的,总之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打仗?” 梵音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会儿唏嘘道:“年轻气盛,真好。我百岁前最大的理想就是接受传承,飞升上神。可这么多年,我始终卡在丹田海凝结成丹的瓶颈,那层玄奥意境的屏障连碰触都碰触不到,更妄论飞升。” 凭借多年的文学基础(修仙小说),我很负责地告诉她:“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整天想着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满脑子权位之争,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放在修炼上?人家一闭关就是数年,数十年,甚是上百年,这们多年,你们在干嘛?修炼不仅仅是杀戮实战提高自身战斗技能,更重要的是心境,你们思想狭隘,鼠目寸光,白瞎了生下来就是神族这么独天优厚的条件,也怪不得圣坛那位不将所有传承给你们,他倒想把一江水都给你们,可你们只有一个杯子,他就是想倒也倒不了。” “果然......”樊声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口道:“是我活得太久活迂腐了。如果两族相战,我和洛长老不会再参与,我们的弟子和族人亦然。音音拜托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胸怀,一定会把她教得很出色。” 樊声不是绝对的坏人,她有她的立场,有她的责任,我们各为其主,更何况,那时候推我入神元塔的她和绿眼都给了我另外的选择。以我独特的是非观看来,他们不是坏人。 樊声叮铃当当递给我一个丝绸包,听声音里头就是神丹妙药什么的,我连推脱都没有就抱在怀里,刚想开口客套两句说:“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客气干嘛。”算你们坑我的代价,本来就是应该的。 就听她开口道:“我已经给音音开辟丹田海,有这些丹药的辅助,她会在修炼这条路上少走一些弯路。”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塞了一个马蜂窝。 里头有没有马蜂的......只有被叮了才知道。 “你要不要这么抠门?”把女儿塞给我,要我管吃管住还管教徒,“至少给点学费吧!亲。” 樊声爽快应道:“应该的。”掏出两块玉诀,递给我,“这是我祭司传承剑法,我现赠与你当做......学费。” 我嘴角抽抽,咬牙道:“我不用剑。妞儿靠得的一身正气走天下。” 樊声笑道:“没关系,音音是你的徒弟,可以传授给她,她现在那套不入流的剑法会让你很没面子。” “徒弟?”我反应过来,这哪儿是什么半买半送,这分明是强买强送,“你们祭司做人都这么不厚道的么!” 樊声拍拍我的肩,“孩子,你非池底鱼,不该执着在男女之情上,应该要向往更高的境界,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我神秘莫测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玄洲大陆上,民间自发的美男榜前十位有四位是我相公和准相公,还有几个之所以没上榜,只能说明我的宣传不到位,等天下大定,我把家里的几个搞定了,不求如手足般的兄弟情深,但求能坐在一张桌上好好吃饭,妞儿就带着他们把四国游一遍,妥妥地占领美男榜top10. 天天抱美男,这就是我目前的人生追求,老人家体力跟不上,谈恋爱这种痛并快乐着的乐趣她们当然不明白。 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美人惜英雄,而我,妥妥地认为自己乃是英雄和美人的二合一浓缩体。 樊声作为祭司大长老,除传承外,手上掌握的功法秘籍数不胜数,然,思想上的禁锢让她久久不得进步。而我,空有传承,但胜在对灵力掌控的理解,要知道,那么多网络修仙小说不是白看的。随便胡诌几句,都会让人眼前一亮,大有另辟蹊径的感悟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顿悟。 总之,一向凭感觉的我,和自认为了解我的她,相谈甚欢,各自都有了很大的收获,如果不是宝儿饿了或者还是拉屎撒尿了,我想我会和她成为忘年交的。 哪有这样的!居然不知道小宝宝为什么哭,更不知道怎么帮小宝宝洗屁股换尿芥子,就这,也好意思说是十几个孩子的娘?!十几个.......梵音音才十来岁吧。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几个相公?” “相公就一个,护卫有四个,男侍......我没在意过。” 没在意过?那就是含蓄版的数不清咯。 哇靠,你竟然可以腆着脸说不明白我的乐趣?还真是老当益壮,浪费神族资源。 (樊声: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好吧,就算你不知道该怎么做,至少留下来帮帮我吧。看到小宝屁股里一摊黄不拉几的软泡泡就说家里还有事儿,还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姐妹塑料情,塑料都比你有情。 做娘的做成这样,失败。 做朋友做成这样,失败中的失败。 再好吧,这年代女人金贵,不会照顾小宝宝,四个男的影卫也不会算是个怎么回事?我还得反过来安慰他们,被祭司大长老撂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进了闲二门好好磨练磨练,多出去历练历练,终归有一天,你们会认命的,你就算跑得再快,也赶不上一个出生就坐在火箭上的速度。 第258章 自尽吧。 等我给小宝洗屁股,换尿芥子,还给她换了身衣服,喂奶糊糊,洗脸,等一系列繁重的体力活做下来......她,还在哭,声音嘹亮,中气十足,三个月我就看到她未来的样子,冲这哭喊的霸气,以后无论干什么都会大有所成。 为什么?因为这是个拼娘的时代。 她有我这么一个捡来的现成娘,还不是想怼天就怼天,想怼地就怼地,想怼空气就怼空气。 我觉着目前作为一个婴孩还不知道怎么开怼的她可能是想要安慰,抱着她边走边哼要轻拍,她哭得更凶了。 当我抱怨地想,要有个安抚奶嘴就好了的时候,我将邪恶的目光投向了...... 谁特么来告诉我,为什么小宝儿没长牙还能咬人!!!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做纯天然有机无污害安抚奶嘴了! 小宝儿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先睡了,醒来的时候,肉呼呼的小脸正贴在小白兔上,粉嫩的小嘴意犹未尽的蠕动两下,那样子要多稀罕人有多稀罕人。 卡哇伊一一一! 当我还沉浸在血浓于水,舐犊情深,母慈女孝的复杂感情中欣赏我珠胎暗结,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捡来的女儿睡得一脸萌萌哒时,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魂识扩散,展开感应力,除了我所住的这间院子,外面已是满目疮痍,血海,火海连城一片。 竟然没有听到一声惨叫哀嚎,来者下手可真够快准狠,屠宰场出来的吧,工作效率这么高? 我将小宝儿裹好绑在胸前,推门而出,目光正对上院门口坐着平静饮茶的人。 她轻抿香茶,眼皮都没抬一下,轻蔑的口气已然将我当做一个死人,“小畜生,给你个机会,你自尽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何德何能,怎么就这么招祭司惦记。他们内忧内患,外有强敌,不去解决主要矛盾,反而盯着我这个次要的简直不能再次要的矛盾干嘛? 自尽?自尽你妈(哔~) 这么大口气,不怕舌头被风闪了! “畜生,你叫谁?”虽然梗很老,我还是用了。 “放肆!你这畜生还真是胆大包天,在沧长老面前也敢用这语气说话!”她带的弟子面色一冷,当即冲了过来,“现在,就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沧长老? 祭司大长老?沧海? 靠!我和她有什么愁什么怨,谁来八卦一下! “嗖!” “嗖嗖!!” 装哔靠实力的,拜托!有能耐的装哔叫帅,酷,屌,狂,没能耐的,那叫找死。 一道火光和几道银光直接从她的身体贯穿而过,竟未带出一丝鲜血,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难以相信堂堂祭司长老带出来的弟子居然被人一招毙命。 转瞬间,穿过那人身体的火蛇速度丝毫不减,朝沧海飞去。 沧海冷哼一声,甩袖将火蛇打灭,“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杀气逼人。 “护送庄主回闲二门,走!” 四卫的身形动了一下,在他们询问的眼神中,我挽起元齐拓的胳膊,贴上去,亲昵说道:“拓,以往都是你护着我,这次,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要是我实在打不过,你再上,好吗?” 元齐拓斩钉截铁道:“不行!”身影飞出,百针齐发。 沧海的脸上露出冷笑之意,“杀完你,你的那些相公一个也活不了,现在刚好来了一个,我就让你亲自尝一下失去心爱之人的痛!” 一整面闪电雷壁横空出现,挡下元齐拓所有的暗针,白光闪闪的雷幕上分射出数十道碗口粗细的雷蛇伴随着强大的威压像我们射来。 “小畜生,念在你是魇冥宫圣女的份上,本想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休怪老夫下手无情了。” “老东西,就凭你?” 一瞬之间,空气中的水汽将雷电包裹,凝结成冰。 未等他们来得及反应,那一整面雷幕应声而碎,化作冰刃,灌上万钧之力,猛然射出。 我家小官人最初修炼的就是凝冰决,双修之法的好处不仅仅是能汲取他的真气,更是能够将他的功法融会贯通,妞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天道他闺女吧。 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真当我是吃草的。 噼里啪啦......嘭!嘭!嘭! 接连数十道闷响,沧海身后十几名弟子肉身当场凝结,碎成一块一块。比较厉害的那些反应迅速闪开雷冰的攻击。 空中的沧海,银发飞舞,双眼通红,大声呵斥,“今天,我必叫你死无全骨!” 谁说,杀人不用挑日子的。 连下了那么多天的雪,空气中的水灵力不要太丰厚,他们来找死的契机简直找得太对了。 大片的雷电成圆柱状状将我们包裹,威压狂暴,确实挺恐怖的。 我把小宝儿解下来,交给元齐拓,小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大眼睛转悠转悠好奇地看着元齐拓。 拓大抵从未抱过孩子,就像托着托盘一样将宝儿托着,不知所措看着我。 这副囧样实在~“拓,你好可爱。”情不自禁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小宝儿眼睛倏然一亮,咯咯咯地笑起来,小手不停的挥舞。这是......求亲亲? 沧海看到我们竟在这种时候相亲相爱,眼瞳急剧收缩,双掌猛然施力。磅礴的雷灵力凝聚在雷幕上,化成一条条银色的雷龙。 “银龙之幕,爆!” 这大概就是沧海的大杀招了,威力确实惊人。 银色的雷光发出的白光完全阻挡住视觉,白昼如同罩在了聚光灯下。雷电不断交织,带着磅礴的杀意,瞬间朝我们涌来。 沧海的弟子见师尊使出绝技,各个露出孺慕之情,兴奋道:“师尊千秋万代,二师兄,小师妹的仇终于得报。” “还有我祭司一族外裔那么多弟子的在天之灵也终于可以......” “师尊!” “怎么可能!” 一片寂静...... 在场还活着的沧海弟子神情呆滞,完全无法相信,一个呼吸间,我这么个看起来弱不拉几的少女竟然可以破了沧海的银幕之龙。 空气中一点雷电渣滓都不剩,只剩下一片深深的恐惧和惊慌。 不可能! 简直不可思议! 第259章 时间的小子 只要是灵力我都能吞噬,更何况,小破身子还是一具魂炉,这么点儿雷灵力也只够塞牙缝的。 阿嘞,舌头咋嘞麻麻的? 大概就是因为雷灵力塞在牙缝里电着舌头的缘故。 沧海阴狠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冷声道:“难怪那几个老鬼会忌惮你,也难怪魇冥宫宫主会这么在乎你,你还真是个宝贝。圣悠悠,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将吞噬道义的法诀交出来,我跟你的仇暂且一笔勾销。” 可真会说话,暂且?等你能打得过了,再来跟我算统账? 我眨巴眨巴眼,望着元齐拓,“拓,我脸上是不是真的刻了个蠢字?” 拓铁树开花,百年难见,大笑道:“何止,右脸还有一个萌。” 蠢?萌? 骂人倒直接,夸我的时候怎么这么含蓄。 我很不合时宜地撒娇道:“讨厌!” “小畜生!你真当我杀不了你!”沧海彻底怒了,从后颈抽出一把银光璀璨的雷鞭。 噼里啪啦! 雷鞭发出尖锐的电光火花声,一缕缕银色的火焰汹涌而出,迅速将雷鞭包裹。 这是把脊椎拔出来了?好厉害的样子。 果然,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我双手抬起,瞬间凝结冰墙防御,雷鞭重重地砸向冰墙,她每一鞭下来,冰墙就会裂出一条大缝,仅是转瞬,周围的水灵力便会将裂缝补上。 沧海祭出的雷鞭消耗的是自身的真气和灵力,而我,运用的是自然中的灵力,若论持久......我耗不死她! 持久不是万能的,持不久是万万不能的! 沧海震惊之下,有些难以置信,下令道:“我来拖住圣悠悠,你们去杀了其余的人!此时完结,本长老亲自带你们进圣坛接受传承。” 众弟子闻声飞身而出,大有打了鸡血的架势。 “你还真是个好师傅。”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兴奋,炙热的目光扫向那些激动的弟子,“你们死后可不能忘记你们的好师傅,因为,是她亲自把你们送给我的。” 我缓缓抬起一只手,祭出龙之水舞,胳膊粗细的水龙如绸缎般将他们缠腰,催动吞噬道义,一点一点地让他们感受死亡的乐趣。 “啊!” “师尊,救我!” 沧海的弟子受不了真气的剥离,死亡的恐惧,惊吓地发出骇人的惊叫,听得人头皮发麻,愈发兴奋。 原本胳膊粗细的水龙由于灵力的补充涨的如缸口般大,裹着一具具干尸盘旋在空中,冰冷地望着沧海。 我勾唇笑道:“我不去找你们报仇,不是因为我胆小,怕事或是无能。只是我要先把家里的相公们安抚好才能心无旁骛,你们可好,前赴后继送上门来给我补充修为,真不愧是心怀天下的上神后裔。” 一边冰墙卡主她的雷鞭,一边灵力的水龙充满毁灭之力,此刻的沧海逃无可逃。 “住手!我若死,逍遥南行将为我陪葬!”沧海大吼道。 我一听,赶紧制住咆哮的水龙,目光冰寒地盯着沧海,“你把南行怎么了?”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说:“圣悠悠,你杀我女儿,弑我徒儿,灭我族弟子,毁我族圣塔,夺我造化,我们的仇本应不死不休。但你我都是高贵的神族,一颗道心应重在修行。既然人是不能复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魇冥宫同我祭司也已达成共识,从今往后百年两族友好相交,互不侵犯。” “你们和魇冥宫变成好朋友,但是和我不二门不死不休,亦或是和我圣悠悠不死不休,这情况,我师父知道吗?”真当我傻?说这话糊弄我?“还有,你徒弟是谁?你女儿是谁?你族人又是哪一位?我见过吗?” 沧海冷哼道:“我的徒儿段去求,女儿沧络绎,可都是死于你手?” 我辩驳道:“你说是我杀的,有证据吗?谁不知道我圣悠悠平日行事坦坦荡荡,最是光明正大,慈悲为怀,就连花花草草我都不轻易下脚踩,如果不是没能耐辟谷,我连白米饭小青菜都是不愿意吃的。杀人这种事,胆子这么小的我,是不敢的。” 沧海沉默片刻,太阳穴有些突突突,胆小?不敢杀人?地上那么多干尸是谁干的? 小畜生,你怎么有脸说这话! 段无求化成了灰飘荡在广阔的沙漠里,那个叫璎珞的,也变成了灰,难道飘回家给她娘托梦了? 他们的死,都是大自然的杰作,生于自然,死于自然,我只是个中介罢了,何苦这么为难无辜的我。 沧海杀意腾起,充满寒意的声音沉沉回荡,“无耻小儿,该给你点儿教训了!” 仅一瞬间,沧海消失不见。 我瞬息回收水灵力,再出手,还是慢了。 在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元齐拓已经阻挡的我身前。 我猛然回过神,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了慢镜头,我分明看到沧海杀气腾腾的脸上擒着胜利者的微笑扣爪袭向元齐拓的后背,分明看到元齐拓微笑着将宝儿塞进我怀里,顺势将我往后推,也看到水龙出手的过程。 可是太慢了,我的杀招太慢了...... 这种无力感让我窒息。 “不要!” 我怀抱宝儿,跌坐在地上,倏然觉得天旋地转,感觉气压低得骇人,天都要塌下来了。 奇迹还是出现了,若非亲眼看见,我是万万不信,多闲竟然是个有超能力的修仙者。(修真界都特么是超人好哇啦!) 漫天的大雪顷瞬间停止,时间仿佛停止。 多闲如一个在静止时空穿梭的漫步者出现在我身前,摇头抱怨道:“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你这个小鬼折磨,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嘭!” 多闲轻飘飘抬手,磅礴的冰寒之气在空中形成一道风暄,瞬间打在沧海身上。 伴随一声闷哼,沧海浑身散出血雾向后飞出去。 牛~~哔!!! 好~~牛~~哔!!! 沧海落下的那一刻,多闲缓缓抬起手腕,几片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融化在他的手心,神情有些落寞,眼中有些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 好一副(装)高(哔)人的模样,简直是把abcdedg巴拉巴拉都装了个遍。 多闲猛地转头,什么沧桑,落寞,高深莫测瞬间破碎成渣“想打架就好好打架,想聊天就坐下来弄壶茶安心聊个理想梦想幻想什么想的。打个架还磨磨蹭蹭,叽叽歪歪的,就你们过手的时间都够我灭掉他们祭司一族的了。” 第260章 多闲走过来,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宝儿,“平时不好好修炼,又不肯练功,更不出门历练,就这样,你还想守护心爱的人?守护个机八。受了传承就这么点儿能耐?出手慢的跟蜗牛似的,我睡醒一觉,你居然一招都没放完。还有,你是没吃饭吗?你那招叫龙之水舞吗?改名字吧,蚯蚓蠕动,很适合你。” 这货太狠了,嘴巴毒成这样,说的话字字诛心。 我大方承认道:“你说得对,我就是没吃饭。吃饱了,一定比刚刚厉害一百倍。” 听了我的话,多闲忍不住嘴角一抽,“装哔被雷劈,你不被劈谁被劈。” 我淡然一笑,很放松的捏了捏直乐呵的宝儿肉呼呼的小脸蛋,抬眸道:“你说得对,带我去历练吧,闲哥,带我装哔带我飞。” 想我,空有一身传承,空有满腹理论,明明可以强大到无敌,却偏偏总想倚仗强者,好吃懒做,不学无术。 人的成长,总是一瞬间的。 看到心爱的人受伤,殒命,这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 元齐拓一把抢过小宝儿,塞给了多闲,将我抱住,在失而复得中微微颤栗,“小家伙,你已经很厉害了,以后请让我来保护你,像以前一样,做你的影。” 若只是江湖,元齐拓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面临修真的变异物种,真是不够玩儿的。 然,面对帅哥,还是帅哥相公的贴心要求,我矫情道:“难道你想看我和谁谁谁嗯嗯嗯吗?我可不舍得你难受。” 脑袋习惯性受到一精,别太纠结错别字,好吧,秉承学术严谨的原则,一惊,“我在一边守护你,你还好意思跟别的男人恩爱缠绵吗?” 好机智,确实不会,我是绝对不会让人看现场的!自家男人也不行。 但以元齐拓的性子,该避的时候他一定会咬着被角避开的,我捏住他的下巴,坏坏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我一时兴起,想尝尝小元先生的滋味呢。” 饶是镇定的元齐拓耳根一红,抓住我的手腕,眼睛闪闪亮了,“如果你不怕他们伤了男人的尊严,我乐意奉陪。” 呀!人家还是个小女孩,这样会带坏我哒! 枪大,了不起啊! 是的,就是了不起。 持久,了不起啊! 呃......愣是让我这么一个老司机竟无言以对。 我眼波一转,缠绕住他的手,握紧,低声道,“拓,你的长处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回去之后,让我好好感受一下彼此的心跳,呼吸彼此的呼吸,就那么彼此连接着彼此......” “喂!死不正经的,少在我面前腻腻歪歪!”多闲抱着个婴儿手足无措道:“赶紧把这个东西拿开,我要扔了哈。” 小宝儿肉呼呼的小爪子抓住多闲的一缕青丝,送到嘴边。 我赶紧叫道:“住手!” 呃,小宝儿大概听不懂这么高深的普通话。 随后我凝冰为刃切断那缕头发,接过宝儿,教训道:“头发多脏,我们要讲卫生,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放,知道吗?” 青丝缓缓飘落。 多闲愣住了!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剑光宛若流星般从沧海的胸膛穿过。 好快!不愧是掌控时间技能的大神! “好厉害!”我露出惊羡的目光,把宝儿塞给同样错愕的元齐拓,跑到沧海面前,有种夸奖道:“这都打不死你,你是小强他妈吧。” 宝儿:难道这么卡哇伊迪斯卡的我长得像一个球吗?为毛总是被传来传去的!蓝瘦,香菇......好健硕的酷哥哥,求亲亲! 沧海奄奄一息躺在雪地里,身体里的灵气疯狂地运转,也许是试图恢复伤势,又也许是企图遁走。 我缓缓蹲下身,抓住她的手臂,笑眯眯看着她。 “你......你想做什么!”沧海心神巨震,瞳孔顿时放大。 我笑得天真无邪,凝笑盈盈道:“你那个徒弟想要我的法诀,用逍遥桀的命威胁我,用把破剑伤了我。你女儿趁我小官人失忆的时候死机白赖贴着他,趁我病要我命。 没办法,长得漂亮,又这么善良,而且还有一堆绝美相公的人,应该遭人嫉妒和疯狂的报复。可是,我有时候也很惆怅,为什么我就是不死呢?我真想问问我娘,为什么我就那么无敌呢?” 沧海懵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在让你解脱啊!”我无辜道:“你看你活了这么久,有这么厉害,还是祭司的长老,位高权重的。你那种孤独,那种寂寞,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冷,我都懂。 在场的,你随便拉个人问问,谁都知道,妞儿有一颗善良,纯洁,以及冰清玉洁的圣母之心,这一生的最高理想就是想拯救宇宙,解救全人类。你知道,我看到你痛苦的寂寥就产生了恻隐之心,哪怕你要杀我,我都是可以不计前嫌,用我绝世的功法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来,说声谢谢。” 眼前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褶皱地跟得了癌症的肠道一般,骨骼萎缩,眼睛变得灰白无神。 我控制好吞噬道义的力度,亲眼验证了一个绝色少妇到一个濒死老妪的过程。 清晰地感觉到,我的丹田海上覆盖了一层稀薄的雷电之力。我的天,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雷电之力这么精纯呢。 沧海试图抬起枯枝一般的手臂,瞪大了凸起的眼睛,嘶吼道:“我要杀了你!”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淡定道:“我男人总说我烂好人,不成气候,我每次都被他骂得无言以对。你看,你都说了多少次想杀我了,可我就是硬不下心肠杀你。这可怎么办,很是苦恼啊!” 元齐拓似乎掌握了抱小宝儿的诀窍,嘴角不经意勾了勾。 多闲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咕囔道:“闲得蛋疼。” “我听到了哈!”我猛地转身,严厉指责道:“人要是不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活着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沧老师?” 我淡淡笑着,手指一弹,一丝带着雷电的水流刺穿她的肩胛骨,她的身体伴随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阵抽搐。 我用一个小小的实验证明了,水是导电体。 这是一项伟大的发现,时代将伴随这一旷世纪的卓越理论而得到进步。接着就会有电动机的发明,再接着就会产生工业革命,从而,科技改变生活! 哦哈哈哈...... 只可惜,这个时代的人和事,都不是能够用“科学”二字可以诠释和概括的。电?我就是个绝缘体和储能罐,咋解释! 第261章 土里蹦出一个土地公 强行拉回剧情! 沧海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用凸起的金鱼眼瞪着我,那种恨,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要杀你全家,挖你祖坟,日--你祖宗十八代! 堂堂一代祭司长老变成现在这般老得成渣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问:“南行在哪儿?” “想知道?”沧海有骨气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我拍拍手,鼓励道:“我最尊重你这样宁死不屈的壮士好女汉子,英雄侠肝义女。记住你现在的坚韧不屈的初心,一定不要说出来,怎么折磨你也不要说出来,贵为我曾经最尊敬的长老之一,您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尊敬你妹啊!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看来,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已经随着修为的成长而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我若有所思,思考了会儿,觉得自己缺德加丧气的主意未免对弱小无助的小宠物不公了点儿,但,我还是不忍开口道,“拓,这附近有野狗吗?” 拓直接问:“要几只?” 我挑了挑眉,指着沧海的身体部位,坏笑道:“两只就够了,记得要先喂饱它们,体力跟得上,才能让我们沧老师快活不是。” “你敢!”沧海皱得不像样的脸被气愤,恐惧占据,“我是祭司长老,你若敢如此羞辱我,祭司一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得就好像你们一直以来放过我似的。”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我好心提醒道:“咬舌呢,是死不了人的。您老人家就算把舌头咬断了,我也有办法把它接上去,哪怕是吃到肚子里,我也能让你在不死的情况下,剖开你的肚子,把舌头取出来再接上。您应该辟谷了吧,胃里一定很干净,估计都不用怎么翻腾就能找到。您尽管咬,正好让我们闲二门的药阁弟子见识一下先进的西方医学之解剖学。” 沧海的脸上再次出现怒色,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像疯狗一样,到处杀人,抓人,就为了对付一个这么天真善良的无知小姑娘我?我没时间跟你浪费下去,联络你的族人,把南行带过来。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沧海依旧保持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执念,一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的慷慨就义形象,简称,宁死不屈,缓缓闭上眼睛。 我抿唇坚定道:“就冲你这样为苍生,不畏生死的精神,我决定了,一定要让你好好活着。” 空气中传来灵力的波动,地面上泛起波动的涟漪。 有人来救沧海了? 我祭出水龙将沧海卷起,将整个院子的土地盖上一层厚厚的冰封,导入雷电。 “轰!” 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地面传出,震裂了冰层,整个地面都出现龟裂。 “要我出手吗?”多闲懒懒地问。 我鄙视得扫了他一眼,当机立断道:“保护好我的夫儿,专心看我表演!” 接着,我就被振飞了数米远。 多闲摇头:“啧啧.....“ “小家伙!”元齐拓试图将小宝儿塞给多闲,被多闲挡下。 “放心吧,她扛揍的很。” 你扛揍!你全家都扛揍! 不过,好像是不怎么痛。 地面裂出了一条大缝,一道黑影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那人头顶炸毛,冒着几缕黑烟,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是你电老子?” 厉害了,土地公公! 神话里不都是骗人的! 会钻地的果然要够矮,够挫,够胖驼! 我刚要开口,他就直接祭出杀招,先是裂开我脚下的地面,裂土下是根根笔尖的石柱,空气中,百八十把裹着真气的砂石短剑刺向我,他更是直接瞬身向前,凌厉的真气成斧砍向弱小无助的我。 “嘭!” “嘭!” “咔吧!” 真当我是吃素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精神高度集中,不断施展法诀。 我被泥土扬得得灰头土脸,他被电得浑身冒烟,你一招,我一式,两人展开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土克水,亦克火,我愣是被压制得只能躲在满含雷电的冰壳里。 冰壳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愣是喊了好几声多闲,他都没听到。 多闲老神在在的观战,元齐拓皱紧了眉头,一副入定的样子。 瞬间,一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绿光将土地公缠成了蛹,只露出一张嘴巴和两个鼻孔。 土地公的法诀瞬间失效,滚在地上大骂道:“娘希匹!打不过就偷袭,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我甩了甩空中的沧海,装模作样站出来,“我这个人最是公平公正了,既然我打不过你,那别人帮我也在情理之中么。” 土地公叫嚣道:“有种你放了老子,咱好好耍耍,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我贱笑连连,一头浅色的金发随风清扬,甚是潇洒。 “你当我傻,我放......”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转眼,绿色的茧蛹消失了?! 元齐拓脸色苍白,一手抱着小宝儿,一手撑着墙,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是拓吗? 哇!好厉害,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祭出这么厉害的招式,好厉害!好厉害! 多闲扶额道:“打个架废话这么多,活该被打死。高手过招,一招毙命,你就不能直接抽掉他的真元再跟他聊人生和未来?” 土地公缓缓站起身,阴鹜的眼神歘歘歘杀向我。 输人不输阵,我扬起下巴,冷笑一声,“放了你又怎样,我照样能打得你不认识东南西中发白!” 土地公面色阴沉,“那咱就好好耍耍,老子教你好好认识上下左右前和后!”身形倏然消失,地面震出一声闷响,脚下顿时塌陷,无数的石箭从地面蹿出。 好简单,好暴力! “轰隆!” 随着地面的塌陷,房屋跟着倒塌,溅起漫天的粉尘。 多闲拽起元齐拓倒飞,越过废墟,站在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脸上有丝不耐烦。 我施展法诀,建起冰桥,瞬间冲出去。水与土,冰与石的较量在空中溅起崩碎的渣渣灰灰和稀泥。 我了个去!我好像真的打不过他的样子,于是,猛然将裹着沧海的水龙一同甩给了土地公。 只要他敢接沧海,我吸得他成人干!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土地公直接将沧海连同水龙给掩了。 狠人啊!发起狠来,居然连自己人都活埋? “娘希匹!你又耍赖皮!老子告诉你,僵尸老子都不怕,还怕一具老干尸?” 嘛玩意儿?老干尸? 我愤愤道:“你这么说沧长老,她会很伤自尊的你知道吗?” 第262章 金霁天劫 我建冰桥,他造土梯,两人你追我赶,你打我防,我打他守中,速度与激情,施展到了极致。 土地公边跑边扔石头道:“什么狗屁疮长老,她伤不伤自尊跟老子有毛关系!喂!你跑这么高,是想上天呢么!” 嘛!嘛!嘛? 我突然停下,轻轻抬起手臂,高冷道:“对,我就是要上天!上天引雷劈死你丫的!” 土地公瞳孔一缩,叫道:“我草!你个缺德膈应丧气玩意儿,不带这么玩儿的!” 紧跟着,他将自己裹在泥梯里,像滚雪球一样裹着泥土滚了下去。 “轰!” 巨大的泥球发出一声巨响,无数碎土石屑被轰了出来,土地公很是耐劈,速度十分快,身躯在暴露的那一瞬间再一次裹到了泥梯中。 咕噜咕噜滚,毫不含糊,看着就刺激。 站得高,望得远,雷灵气也十分精纯,在劈了土地公两次之后,我突然有了一丝感悟以及奇思妙想,索性建了一个平台,盘坐在高空。 管它黑灵气,白灵气,能吸收的就是好灵气。 如果有人看得到灵气,就会看到四方面八方的银白色雷灵气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在我的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汇入我的百会。 没有特异功能,看不到的也没有关系。 因为整片天穹已经乌云密布,雷鸣电闪,黑压压地盖在我的头顶上,气压低得像是一只黑色的手掌要将人拍扁。 或许,我真的欠拍。 “听我说,坐在那儿别动。”下面的多闲突然传音道,“淡定些,慢慢将法诀撤了,慢一点。” 我这人优点太多,但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优点就是,听话。(啊呸!) 夜白既然能说出,放心大胆不客气地吸收灵气,那我矫情个啥。刚刚小试一下,不仅发现雷灵力精纯,更感觉到了,整个人都被电得爽歪歪,酥中带脆,脆中带些麻,岂一个通体舒畅可以概括。 雷电么,不管放在哪个修真世界里,那都是淬炼肉身,强化攻击力的存在,更何况我的身体不仅可以吸收雷灵气还能将它炼化得更加精纯注入丹田海。 难得上次天,怎么着也得试试自己到底有多牛哔,多强大,多无敌不是。 十个水瓶九个作,还有一个特别作,no作no带就是我们大水瓶的形象代言词。 “轰隆隆~~!!!” 苍穹的雷动震耳欲聋,随着每一次的电闪雷鸣,元齐拓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无生机。冷得跟张僵尸脸似的。 “你是觉得脑袋顶在脖子上碍事吗?”刹那间,多闲出现在我身边,脸色凝重地和这天差不多,黑里透白,白里泛黑,“欠了你的,要死我和你一起。” 我眼眸一亮,嘴角挂着笑意,从容道:“那就让我死之前再见一眼风华绝代的一戒和尚呗,师父。” 五彩的光团将多闲围住,愈发透明的光罩下,渐渐现出木佑的模样,一张明明冰清霜玉,却带着妖娆魅惑的脸,银发灰眼红唇,分明没有多少表情,却刻满了宠溺,爱恋,甚至是共赴湮灭的决绝。 在这个时候计较,一是为了打破尴尬,“我感觉一戒和尚才是我的理想爱人。”二,则是,我真的是好想看到妖孽的一戒啊! “引之,嗯?”长长的尾音带着重重的威胁,我感觉这辈子都见不到风华绝代的和尚了。 这世上,除了木佑,还有谁会在我一而再再而三遇难的时候出现得那么及时。 我拒绝了木佑,在自认为对他好,为他的未来着想的情况下,选择了与他切断纠葛的情愫。然,两个相爱的人就如同两块磁铁,只要碰在一起,就会产生电流,相互吸引的,是一种感觉,除去是视觉,感官等一切浮华的最纯粹的感觉。 当木佑以多闲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是,那一种敏锐地感觉告诉我,他就是他,不在乎是披着怎样皮囊的他。 拥有惊世之姿的木佑,贵为魇冥宫宫主,更有别人无法比拟的天赋和修为,我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会碰到这么一个人,并让他无条件地爱上。 甚至愿意为了我放弃修为,只为一世平淡相守。 明明可以将我困在牢笼里留在他身边,他却包容我的一切,无底线地宠溺,容忍。几次三番将我从自己的愚蠢选择中救出,不能做爱人,便换做一个身份继续守护我。 我痴痴笑着,“师父,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奥特曼,拯救了宇宙,这辈子才会遇到你。这辈子我得多多欠你的,下辈子才能让你来讨债。” “专心点儿。”木佑表情凝重,“说复杂了你也理解不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感应天之道,灵之气,与之共鸣,以己为炉炼化元灵真气于一体,淬之精华于丹田海,将其压制,凝结成丹。可能会有一些痛,不要怕,我在边上守着你。如果失败了,我也会陪你,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想起与木佑最初的相遇,我感慨道:“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木佑,遇到你,真好。” 木佑扯了下嘴角,“我不要虚无缥缈的下辈子。我说过,终有一天,我会不死不灭,这条漫长而孤独的路,你得陪我走,这是我要向你讨的第二个承诺。” 我抬头欣赏他的双眸霍霍发亮,没有多余的零点零一秒的迟疑,张嘴就回:“好,我答应你。” 虽然,就在不久前,我还让你老大等我来着。不过,最为一个资深的撩汉女司机,务必要懂得权衡利弊,要懂得审时度势,更要懂得......风云是不断的变化的道理,一切具体问题都要具体分析才对! 可以花心,虽然这属于道德范畴,可以博爱,虽然它属于本性问题,但绝不能放着喜欢的窝边草不吃,有草不吃,纯属白痴! 俗话说的好,秀恩爱,死得快。 大抵连老天都听不下去了(老天:你丫这样哄骗纯清小男生,良心不会痛吗?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吃俺老天一雷!),银白色的雷灵力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瀑布般坠下。 我的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银色的瀑布中,四肢百骸疯狂地吸收雷电,灵气在经脉中如行云流水般顺流运转,炼化成精纯无比的元气直入丹田海。 浓缩的,果然全是精华。 第263章 你被我媳妇儿打了 虽然天雷滚滚,雷霆震震,气势上吓人吓得不行,然,真正到达丹田海的精纯灵珠并不多。哪怕这些雷灵气再多来个几十倍,也好像不咋顶事。 而且,似乎也没有木佑说的疼。 倒是有点麻麻的,我分了神,抬头望着木佑,求住道:“师父,腿麻了,怎么办?” 木佑深吸一口气,憋出一句,“忍着。” 我哦了一声,继续枯燥地吸收雷灵气。 “挖槽!神人哪!这都劈不死她,这女的什么来头?”土地公目光湛湛地抬头望着我,满脸不可思议,问元齐拓。 元齐拓一心一意注视着我,保持一贯的高冷,鸟都不鸟他一下。 土地公继续道:“这只小东西是你闺女?那上面那个是你媳妇儿?哎呦喂!你小子挺能耐,找了个媳妇儿还挺厉害的么。小子,不是我挑事儿啊,你平时可得注意了,她跟她边上那个白头发的肯定有一腿,你瞧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真当你是死的呀。就这样,你也能忍?老子传授个经验给你,娘儿们不骂不听话,媳妇儿不打要爬墙.....” 元齐拓手指微微一动,整个世界清净了,只剩下打雷的声音。 土地公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元齐拓,无声地控死拓的罪行。 仅是猜测,元齐拓的人生经验可以告诉土地公,他媳妇儿属于越骂越嘚瑟,越打越爬墙型的。 娘希匹!只有单身狗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冒充老司机,活该被抹了幽冥草的小银针欻欻。 “轰~~!” 毫无预兆的,空中陡然劈落一道手指粗细的金色雷电,来势叫一个凶猛。 然而,这回被雷劈的不是我,而是木佑。 “草!”木佑愤愤然骂了一句,全身元气暴动,将整个冰台护住。 闪亮的银色长发随风肆虐狂舞,高挑挺拔,孤高冷傲,不似仙更似魔,只要站在那儿就自成一方天地,让人遥不可及。 连爆粗口都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得帅到爆,爱情的小电花就如春风细雨白柳絮飘荡在我们周围。(白痴!那是实质的雷电,好嘛!) 或许是对雷电的感知力,在它辉芒闪闪落下的那一刻,我就直直扑向了木佑,将他护在身下。 金色的雷电果然不同于我刚刚吸收的妖冶小贱电,就这么细细地一道,就彻底吸干了我的丹田海。 什么情况? 我凝视着身下的人,眯眼道:“师父,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会遭雷劈?” 木佑凝重的面色微微有些缓和伸手抚住我的脸,薄唇微动:“你......没事儿?” 我感觉了下,一颗精纯的金色小米粒欢快地在干涸的丹田海里跳来跳去,“说不来,但应该没事。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以身换和平,跟祭司达成了百年协议。” “祭司?”木佑勾唇,邪魅一笑,“这个词很快就不会存在了。” 我顿时就傻眼了。 “您......这是要干嘛呀?” 木佑答道:“既然那些人这么执着于权势,杀戮,那就成全他们。让他们明白,杀人者人必杀之的道理。” 我不赞同道:“师父啊,对于那些恃强凌弱,粗鲁野蛮,整天打打杀杀的人讲什么道理,那是对道理的亵渎,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干。” 木佑笑问道:“那该如何?” “敢把注意打到我冥山头上实乃罪大恶极,这样的恶人就该直接杀掉。”我郑重道:“不能让他们听到我师父天籁般的嗓音以及出世的大道理,更不能让他们看到你绝世的容颜,我会吃醋哒。” “呵。”木佑表示,听你胡诌。 不远处,闲二门的各位高层纷纷赶到,目光齐聚高空冰台,各个脸色都凝重地像看世界末日。 土地公长大了嘴,眼眸里充满了骇然,“什么法器都没用就徒身抗住金霁天劫,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小子,你媳妇儿和她姘头这是真的要上天呀!” 元齐拓疑惑地扫了他一眼,轻声呢喃,“天劫?” 土地公更骇然了,“卧槽!你小子竟然不知道天劫?!你们这地儿灵气稀薄,也怪不得你们 这里的人都这么弱,这么无知。” “弱吗?”元齐拓冷哼一声,“你刚被我媳妇儿打了。” 土地公炸毛,“打你西皮!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被打了!我和你媳妇儿明明打得不相上下,平分秋色!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知道不!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别动不动就说打啊打的!” “你被我媳妇儿打得满地打滚。” 土地公跳起,“滚你麻痹!老子刚才那是不小心脚滑......” “你被我媳妇儿电得不小心脚滑。” 土地公暴跳,“你特么都被带绿帽子了,还跟老子搁这嘚瑟呢!” 元齐拓意味深长扫了土地公一样,淡定地嘚瑟道:“我有媳妇儿。” 土地公:“我草你大爷!小子,你嚣张个啥!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有媳妇儿就能耐啦!老子修为高,你望尘莫及!” “修为高?”元齐拓望着高空,淡淡道:“你刚被我媳妇儿打了。” 土地公刚想喷脏话,结果刚抬了个头,就贱贱笑道:“小子,你马上就要没媳妇儿了,节哀吧啊。金霁天雷,用肉身抗?绝对十死无生,有去无还。让你媳妇儿打老子嘞,真是报应不爽,天道好轮回。哈哈......” 即使哑穴再一次被封,土地公还是长大了嘴,仰天长笑。 苍穹雷云翻腾,发出阵阵轰鸣,无数细小的金色闪电聚集,紧跟着,十几道胳膊粗细的金色闪电盘旋在我们头顶的雷云中,芒光璀璨,跃跃欲试。 “嘭!” 第一道金色闪电伴随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在光幕上,削弱至两指粗细,钻进我的身体。 木佑关切问道:“还好吗?” 丹田海里的两粒小金点碰触,融合成一个大一点儿的小金点,算还好吗? 望着身下的人,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好像还不错。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年纪小一些的,愣是被捂住了眼。 李闷闷试图掰开黄雀的手,叫嚷道:“不就亲个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要打雷,门主要发--春,难得有少儿不宜可以看,别挡!别挡!” 个臭小子!你还知道少儿不宜呢! 阿嘞?这句话是不是变相在说我为老不尊? 第264章 出动吧,我的五彩大莲花 切!亲自己的嘴,让那些单身狗汪汪叫去吧。 小子,你看,好好学着点儿,争取早日脱单。 土地公摇头咂嘴道:“啧啧啧!完了,你媳妇儿完了,这么不尊敬上天,她完了。哪!老子说的吧,两道天雷一起劈下来,要是他们还能活,就是活见......草!咋还在亲嘴儿!这是在练什么功!” 我趴在木佑身上,除了疯狂地汲取那些被削弱的金色雷电,萃取其精华融入丹田海的小金点,更是肆无忌惮地运用多年的亲吻绝学,撩拨着如石雕般淡定的木佑。 “别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显然,木佑现在没什么心思跟我谈情说爱讨论生物学的化学反应。 我笑吟吟道:“荷花莲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背后的威压越来越低,不禁有股毛骨悚然,令人窒息的沉闷感觉。 木佑的额头上沁出密密的细小汗珠,他两手手掌托起,神元之气的光罩愈发地浑厚。 见此,我也摒弃杂念,全力运转吞噬道义,在我们两个人身上覆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浅金。 “轰隆!”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四道金色闪电以势均力敌之速重重砸在五彩光幕上,化作细小的金条被浅色的吞噬力吸收。 八道金雷一起降下的时候,五彩神元之力的保护盾裂开细细的纹路,如蜘蛛网般向四周扩散。 “渡天劫原本是一个人的事,你媳妇儿非得跟着凑热闹,这下好了,两个人等着做亡命鸳鸯吧。可真是苦了你和你丫头了。你说你,挺好一小伙,看不住媳妇儿,让她出去......不对!该不会上面那个白头发才是原配,你才是她姘头吧。”土地公公一副我就知道真像的错愕感,“啧啧啧,也算你有本事,居然能在那个白头发手上抢到媳妇儿,不得了,了不得。兄弟,有啥诀窍不?” 元齐拓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手指微动。 土地公一个利索的旋转,捏着两根银针,贱兮兮笑道:“老子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亏三......” 还没等他嘚瑟完,绿色的灵气藤蔓将他捆住,数十道银光没入土地公的皮肤。 头顶上的那一大块雷云,再度翻滚,发出阵阵轰鸣之声,严正待发的金色闪电缓缓汇聚,发出璀璨电闪的光芒。 “二戒.....”木佑轻声开口。 “嗯?”⊙_⊙???这突然间百转千回的调调是怎么个回事? “感时花溅泪,泪别鸟惊心.....哎,多好的一对,大概是在生死离别,临终诉遗言了。”土地公感动地弯指弹给给元齐拓一粒小银球。 一道寒气骤然而至,将银球凝住,无声落地。 “我的!天哪!”土地公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圣曜,不知道脑补出什么画面,感慨道:“人与人之间还能存在纯洁的友谊吗?” 我一听到那什么鸟惊心,小心脏确实跟着惊了一下,“你想把我推开?然后自己被雷劈?从此让我独守闺房?” “我想说的是,你好像又重了些。”木佑嘴角微微勾起,绽放出魅惑众生的笑容,将我轻轻带起。 我去!两只手在我腰上呢,咋就飘起来了? 这不科学! 麻蛋!都渡天劫了,科学神马的早就被狗吞了。 “这种天劫对为师来说,小菜一碟,你站边上好好观摩。”木佑凌空飘向空中,双手缓缓抬起,一朵巨大的五色莲花从虚幻到实质仅是一息之间,漂浮在他头顶之上。 土地公摇头直啧啧,“小母牛放屁,吹牛哔。小母牛会轻功,牛哔坏了。小母牛玩儿倒立,牛哔冲天。那白头发的要是自个儿把金霁天劫给过了,老子自吞三斤翔,喊他叫爹爹......卧槽!” 木佑目光坚定望着上空,猛然推开五色彩莲。 就在此时,汇集到一起的金色雷电宛若九天洪堤,崩然而冲。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恐怖的爆破将整片苍穹骤然染成一片闪光白。 天雷勾地火所产生的的威压让所有人都释放出真气,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 当土地公以为我俩已经堙没的时候,我正在吸收神元之力和金霁天劫碰触所产生的其妙灵气。 木佑仰天,冷哼一声,“不过尔尔。” 雷云在我全然吸收掉灵气的时候,说散就散,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我隆重地出现,却轻轻地走,挥一挥闪电,不带走一片云彩。 雪花悠悠然飘落,整个小镇除了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太特么恐怖了,这都是什么人哪?”土地公惊呆了,瞪大了两条眯缝眼。 元齐拓伸出手试探怀里熟睡的小宝儿的脉搏,淡淡道:“你爹。” “这特么是渡了个假天劫吧......不行了,不行了!”土地公一下子钻到了地里,跑了。 魇冥宫的各位半跪在地上,拱手齐声喊道:“历百千劫,不生不死!破万千道,不寂不灭!恭贺宫主历劫归来!” 历千百劫,破万千道! 不生不死,不寂不灭! 整齐的回响,震感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反反复复念着这句话,有些不解,抬头仰视一脸傲然的木佑,“就因为被雷劈就能长生啦?成上神了?跻身上界啦?那师父,你怎么还没轰隆隆飞升嘞?” 魇冥宫众人当即低下头,只露出梳得顺滑的头顶,或者后脑勺。 木佑一把拉起我。 再然后,李闷闷小俏脸蛋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呜呜道:“不就是亲个嘴么!都亲到现在了......他们亲的不流忙,我们看的还流忙了啦!” “悠悠,下来。”平淡而缓和的调调悠扬飘来。 我顿时小肝儿一颤。 “完了,我厉害娘这回真的完了......”土地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乱糟糟的毛绒脑袋,望向元齐拓,“问你个事儿,你知道我白头发爹住哪儿吗?” 我忍不住乐了,冲木佑傻了吧唧一笑,“恭喜师父喜当爹!” ===== 在这次......木佑,的天劫中,说到我的收获,大概可能就是丹田海里多了一颗弹珠大小的五彩珠子。 我猜,这颗珠子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结丹。 对于我来说,结丹=带我一家子回冥山=带着全家修仙,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第265章 小珠子没了,安抚一下 “呵,洗洗睡吧。”这是木佑闭关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个什么意思? 是否定了妞儿结丹这回事?还是否定了我带全家去冥山颐养天年这件事?亦或是......我抬了抬胳膊,凑到咯吱窝闻了一下。 嗯,貌似确实该洗个香香了。 单方面依依不舍完木佑,我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奔回了圣曜住处,洗澡,睡觉,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个人都有一颗装哔的雄心,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怂! 实际上,经过雷电的一番洗礼,宝宝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简直前所未有。 天地良心,这段时间忙着应付失忆的小官人,我都修身养性食素好久了,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被掏空。 难道真是年纪大了? 还没有考虑要不要弄点补药吃吃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浴桶里睡着了。 看吧,洗澡,睡觉,一气呵成,绝不相欺。 再醒来的时候,我才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小珠子,没了,没了...... 我勒个去!这不明摆了耍无赖呢么!!! 分明就是欺负我年少!欺负我无知!欺负我对白哥一往情深呢么(不是说好百年内不出现的么,都不敢说大实话了,嘤嘤嘤......)! (*﹏*)′嘤嘤嘤.......骗子!大骗子! 我就知道! 高高在上的上神大人,哪怕只是魂识,怎么可能让自己女人带着自家男人再自个人眼皮子底下厮混千年万年! 说好的结丹就能带人去冥山颐养天年,都特么是哄妞儿的! 蓝瘦!香菇! 宝宝好桑心! 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化悲愤为食欲,得找个东西堵住我内心喷涌而出的委屈! 我猛地钻出某人温凉的怀抱,在某人脸上,身上落下羽毛毛细细密密的吻。 直到,对上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双眸,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被某人渴望,这一点,比没了那颗小珠子还要让人接受。 .......好吧,我承认,丢了珠子,我毫不在意,所谓的义愤填膺不过是想给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有个合理的借口。 答应过圣曜,什么发乎情而止于礼,那些红罗轻放,锦烛含羞都得等他自己想起来再说。 他觉得,他应该很爱我,可是他现在并不爱我。 他觉得,他该占有我,可也只是把我捆在身边每月二十一个夜,而不是身心的独占。 他觉得,我们应该再等等...... 难道真的还要再一个九年? 妞儿年纪不小了......人生能有几个九年? 呃.....我好像已经跨到了修真的大潮里,貌似会有很多个九年......但!!!没有和谐的夫妻生活,很影响感情的哇! 冷静!冷静! 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倒吸一口气,果然,热血喷张的感觉下去些。 鼻子酸酸的,内心的委屈真的喷涌而出了,小心肝儿拔凉拔凉的,彻底凉凉了。 缩回熟悉的怀抱,嗓音沙哑道:“对不起,弄醒你了。睡吧,我不动了。” 轻拍他的背,像无数个雷雨夜哄他睡那般,“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 出乎我意料的是,圣曜突然翻过来,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两侧,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呆呆地跟他四目相对,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啊! 这颗看到美男就颤抖个不停的心啊! 我毅然决然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心境自然凉。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 啊? 什么情况!!! 我念着经呢,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突如其的吻简直温柔地塌糊涂!!! 我眨巴眨巴眼,震惊地看着放大的俊容,⊙_⊙,懵了。 这是想起来了? 还是被我撩起来了? 管它是什么呢,不论过程是什么,达到预期的结果就是好的! 很久,很久......之后,我被一脚踹下了床。 麻蛋!身体被掏空的人,力气咋还这么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把娇滴滴的媳妇儿踢下床呢! 圣曜身体里的真气明明是自个儿跑到我这儿来的,咋还成了我的罪过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就这么点儿真气,妞儿瞧不上! 哼! 哼哼! 好吧,不是不好意思,是根本不敢说。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是我把人给榨空了,吃干抹净后再贱兮兮嫌他不行,那我等着被收尸吧。 呃,或许连尸都不会存在。 不行......不行....... 呵呵,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坚决,不行! 很快,我发现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实,空气中的灵气正缓缓涌入床帐内。看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付出是一定有回报的。 哼!等你发现被掏空的好处,发现自己错怪了我时,就算跪下来求我,我都是不会原谅你的!(--天啦噜!看,天上有只小母牛! --打下来!今天吃烤全牛!) 还有一件更值得开心的事,圣曜一定没有跟别人双修过!否则发现自己真气荡然无存的时候,反应不会这么大。 嘻嘻嘻嘻.......可见他潜意识里对我的感情一定很坚固,即使失忆了,身心上依然忠贞不二,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哈哈哈......咳咳咳,笑得太嚣张,岔气了。 圣曜大概是太累了,若还跟他躺一起,无疑,太考验我的定力。 算了,去补充点体力,确实有些饿了。 然,出门更考验人的定力。 太特么冷了! 有什么能比在大雪纷飞的寒冬清晨来俩烤地瓜更让人感到幸福的呢? 有!在大雪纷飞的寒冬清晨,跟自己心爱的人来一篮子烤地瓜! 可我心尖儿上住的人实在太多,如果我有鸣人的能耐就好了......嗯? 啊哈!我简直太聪明了!去找夏之亲一口去! 修炼分身,那可是修仙大佬们最喜欢的套路之一,他们行,我为什么不行?要知道,我是有金手指,还抱着金大腿的闲二传奇。 我把自己想修炼分身的想法兴高采烈地分享给夏之,引得他一脸忧伤与哀愁。 “不论分身多有你的意识,多像你,对我们来说,都比不上留在圣曜身边真正的你。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守着唯一的你,卑微到了泥泞里。仅仅是这一份执着,足矣让我们对你不离不弃,不放手。如果,你执意想修炼分身的法术,请不要让她来糊弄我,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你。” 夏之静静地往碳炉里摆放地瓜,橙黄的火光映在他娟秀的面庞上,散发着抚人心弦的柔情。 他盖上炉盖,径自走到水盆,洗手,擦干。 第266章 喂饱全家,饿死自己 恬静如水的性子,偏偏每次都能将心底的诉求明了的说出,不娇柔,不做作,敢爱敢恨,这大概就是我一有什么事都想找他倾诉的原因。 缓缓转身间,我从身前紧紧缠上他,向那既能温柔相待,又能口出诳语的粉唇袭去。 经此清晨一役,我深刻清楚地意识到,女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作为一个治愈系魂炉,妞儿简直堪称.......这么说吧,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自行体会去吧。 在呼吸完彼此的空气,交换完彼此的液体之后,我很恶趣地趴在夏之身上,调笑道:“小夏之,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分身一号,圣曜那个傲娇的醋坛子怎么可能大早上的放主身出来烤地瓜勾男人。你看,意识什么的和主身别无二至。话说回来,你被两个我睡了,算不算身的背叛?” 于是,我又一次从地上默默爬起来,穿起一件件凌乱在地的衣服,抽抽搭搭揉着被摔肿的屁股,出门去也。 出门之后,才发现一个比说错话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失误。 俄香喷喷,软糯糯的烤地瓜!!! 当我眼含热泪,做兔宝宝无辜状出现在元齐拓面前的时候,瞧瞧,多懂事的人,直接就把我扔到了床上,进行晨练。 我能说什么?妞儿已经很饱了,其实是饿的不行来找你填饱肚子哒? 对于一向以公平公正公开为原则,又一如既往以正直而闻名于玄洲的我来说,怎么可能因为美男在怀就失了分寸呢! 所以,我毅然决然,一脸正气地忽略了填饱肚子,而填饱自家男人空虚寂寞冷的身心。 到最后,我已经神志不清,晕晕乎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元齐拓这货竟然餍足得提裤子穿衣服走了。 走了,走了...... 但凡妞儿还有力气,我想说:“大爷,行行好,赏碗粥吧!小的要饿死啦!” 湿谷镇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哪个缺德的取得鬼名!湿谷镇,尸骨镇,这下好了,真的成了尸骨遍地的小镇了。 (缺德作者有缺德话说:周二,你特么才缺德!) 要说,这个沧海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杀人跟杀鸡玩儿似的。人家虞美人动辄灭人满门,但好歹都是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满门,沧海这老东西,出手就直接灭了一个镇,只是因为泄私愤。 所以说,把她和镇上捡回来命的公狗关在一起,简直就是对狗狗的侮辱。 狗狗喇么可爱,我怎么能那么对狗狗! 好坏! 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属于生物学范畴。我家那几位竟然认为我太过仁慈,沧海恨不得剥我的皮,抽我的筋,活吃我血肉,我却依旧不忍杀她,简直就是人品崇高,胸怀坦荡的烂好人一个。 为了不破坏妞儿在他们心中的美好形象,我只能腆着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莫为小事大动干戈。这世间的因果,岂是杀戮可以划上句号的。所谓的以杀止杀,不过就是人为了一己私欲而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我作为闲二门的副门主,要有一颗虚怀若谷的心,海纳百川的胸怀......” 李闷闷带头栽在了雪峰主汹涌澎湃的两谷之间,眸光带着浅浅水汽,“雪雪,我胃不舒服,有些晕,想吐......” 这是......有啦?! 领导讲话时,雪峰主总不能一巴掌抡过去,只能捏着拳头极力控制。 作为典型的烂好人,我是这么说的,“雪峰主,我不二门的一贯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全家。您,随意。” “你忘恩负义!”李闷闷瞬间就有了精神,跳起来叫嚣道:“亏得我传授你喇么多诱男宝典,恋爱心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活该你在家没地位,天天被男人压在下面!” 这话一听我就炸毛了!“我被压我乐意,你倒是想被压,谁压你个鼻涕泡!” 李闷闷抱着头掩饰住嘴角意味不明的贱笑,跑了...... 咋个不吵了嘞? 半路落跑......妥妥就是他的风格啊。 为什么我感觉到满满的恶意? “诱男宝典?”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冻死个人嘞。 “呵,恋爱心经?”强大的威压若隐若现,真不愧是立过天劫的宫主大人。 悦怿瞬间红了眼睛,泫然若泣望着我,喃喃自语道:“天天吗?” 夏之拍肩安慰他,“......” 喂!就这么无言以对吗?好歹替我说两句话呗! 白羽晨......有了孩子忘了媳妇儿,算了。 在土头土脸老得不成样的沧海以及低头不语暗暗抖肩膀的各高层面前,我拉着木佑的手,大义凌然道:“师父,走,徒儿陪您闭关去。” “悠悠?” 醋坛子一声九转十八弯,我赶紧改口道:“师父,走,徒儿领您去闭关。” 罪过呀!罪过! 木佑顾盼连连,笑笑盈盈看着我,不语。 圣曜冷面嗖嗖,阴气森森望着我,不悦。 我汗毛直立,像只炸毛的猫,指着沧海大吼一声:“狗--日--不死她!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见到她我就心烦!拖走!赶紧拖走!” 亏得元齐拓用钢针封住了沧海的各个大穴,就连俩眼珠子也被戳穿了,否则,见到她怨恨的眼神,听到她怨毒的诅咒,我非得把狗狗换成别的动物不可! 现在的我却有些后悔了!老东西弄的烂摊子,却要我家拓去给她收拾,正因为如此,我都要饿死了...... 难道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苍天呐,大地呀,哪位好心的神仙哥哥可以看在妞儿是天道他闺女的份上,给我来只烤熟的猪吧! 纤细若胰的手臂无力的垂在床畔,两眼茫然无神望着床顶、 生活就像一泡屎,上完才发现没带纸...... 果然,人在饿的时候,思维是最灵敏的,才思如泉涌,挡都挡不住! 就在我对生活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我听到...... “吱嘎......砰、砰。” 木头与木头之间的摩擦碰触奏响绝妙的奏章! “寒寒,夏之哥哥说,你一定饿着,让我给你送些吃的。你......醒着吗?” 实话实说,如此雌雄难辨的声音,对耳朵的冲击力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曾几何时,我觉得世间无一人的声音会有夜白的好听,此时此刻,我才知道,世界上最美的声音竟离我这般地近! 一落人生数十载,耳冷不曾闻此声! “嗯.....”妞儿艰难地逸出一个字。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听到悦怿耳里也许更多了几分敷衍,几分抗拒,以及满满的不待见。 良久,除了吧嗒吧嗒的水珠落地声,传来轻而缓的食盒碰桌的声音。 第267章 一整碗盐的地瓜粥喝过哇 “寒寒,悦怿知道自己的出身配不上你,也知道是因为悦怿死缠烂打无理纠缠才能留在你身边。可......寒寒,悦怿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些日子你的疏远让悦怿自己想明白了,我们终究回不到最初的时光,与其让你背负不存在的责任,倒不如让悦怿留着美好的回忆离开。没有你,我不会得到新生,寒寒,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爱,你放心,悦怿不会再轻生,会带着我们的回忆度过余生。” 含泪的话语中满是苦涩的滋味,“寒寒......悦怿想在走之前再亲你一口,可以吗?” 要说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杠杆要不是被逼急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能耐能够翘起一个地球。 我裹起被子,坐起身,撩开帷帐,目光森然盯着哭出一片小水洼的悦怿,冷声道:“你想明白了,所以你想走?” 悦怿不自觉退后一步,闷头低语道:“嗯......” 我冷哼一声,淡淡道:“那你滚吧!我身边容不下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心志不坚的男人。” 悦怿猛然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我,低吼道:“我没有!” “没有吗?”我眯眼看他,蔑视道:“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不肯原谅我!不要我!嫌我出身不好!嫌这具身子脏!始终耿耿于怀姐姐对你的欺骗!” 口水与眼泪齐飞的一顿吼,成功把我吼愣了。 我歪头,伸出小手指抠了抠耳朵,皱眉道:“这些话是你亲耳听我说过的?” 有没有搞错!一时的冷淡是为了给过些日子的特大惊喜做铺垫,咋还玩儿差劈了捏! 悦怿眨巴眼,愣着摇了摇头。 心叹一口气,这些日子我确实对他冷淡地有些过了,人家都恨不得绑上蝴蝶结送到我床上我都没收,不胡思乱想才怪。 想当年,妞儿给自己绑上蝴蝶结被拒之后,愣是要死要活一个礼拜才缓过来......想想都要为自己鞠把泪。怎么着,现在也算冷香扑鼻前,苦尽甘来。 我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命道:“我饿了,把脸洗了过来喂我吃饭,看到一脸糊了吧唧的东西我吃不下。” 悦怿哦了一声,就着冷水把脸擦干净,拿起冒着热气的粥碗,缓缓靠近我,半跪在我身侧,将粥吹凉了喂尽我嘴里。 一口咸得有些惊世骇俗的地瓜粥下肚,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悦怿抬起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小心翼翼问:“好吃吗?” 好吃,吗?! 难道不该问,“能吃吗?” 看着他一脸的期盼,我违心地点了点头问:“你做的?” 他闷头,轻轻嗯了一声,抬起手,喂我第二口。 于是,在饿死和吃盐之间,我选择了......牺牲自己的胃,讨好眼前这个外表高大,内心小萝莉的准相公。 如果说,饥饿促进脑细胞分裂让思绪更清晰,那补充了一整碗的含碘化学物之后,我断定了一件事。 这是哪个无良的教悦怿耍心思的! 妞儿是那种一被刺激,就脑子发昏的人吗?同一个陷阱,我踏进去一次就够了。说走就走,除了圣曜能真的干出来,我就不信,还有人敢真的尝试。 做了我的人,还敢走?分分钟追到天涯海角拔光他的鸟毛! 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对于悦怿来说,我就是他的心,他的肝儿,是他生命的四分之一加四分之三。 之前,我动辄消失一段时间,他都一直等着。宁愿丢弃尊严,甚至生命来换一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怎么仅仅是可能因为我不碰他,就突然说要走呢。 想吓唬我?哼! 我放下幔帐,裹进被子里,不冷不热道:“我吃饱了,滚吧。还有,我不需要你记得我,这会让我很困扰。” 我不要你记得我,因为我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瓷碗发出细嗦的裂缝声,水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尤其得刺耳。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有些拎不清,为了所谓的惊喜,肆无忌惮地伤害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值得吗? 答案显而易见。 闻到血液的腥稠的那一瞬间,我想都没想就跳了起来,指着悦怿骂道:“再傻再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给你换了个脑袋是当装饰的吗!你也不去问问,除了你,我给谁下过聘?除了你,我为谁挖空心思准备婚礼?我知道你心底最不愿让人碰触的,就是你的出身,所以,我忍着不碰你,想给你一个最体面,最正统的婚礼,在成亲之后,光明正大拥有你,而不是没名没分就跟了我再后悔唏嘘一辈子!” 透明的液体,鲜红的液体,混合滴下。 悦怿低着头,抿唇,不语。 以往,最喜欢看他被欺负得泪眼婆娑的样子,现下,看他那个憋屈的样子,就好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头疼。 我抬手右手,食指按了按太阳穴,“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刚刚那碗地瓜粥就是拿你的眼泪熬的吧,喂我之前,你自己有没有尝过到底有多咸?” “可你还是吃完了。”悦怿突然抬起头,挂着满脸的泪珠,盯着我的眼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像是要把我扒干净一样。 阿嘞?咋个这么冷? 我默默感受了下,果然,在修仙文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光用眼神就把我透视了,果然厉害,厉害! 缓缓,低身将被子从床上扯出来。 悦怿流血的手抓住我扯被子的那只胳膊,一把拉近他的怀里,“寒寒,你是悦怿最重要的人,早就把对你的爱融进了灵魂里,稍稍尝试远离就会痛彻心扉。之前离开你的那种痛悦怿实在不想在经历一次!悦怿不会走,就是死,也绝对不会离开你!夏之哥哥说的对,只有把你逼急了,你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悦怿太高兴了,听到你说爱我,真是太高兴了!寒寒,悦怿不要什么体面正统的婚礼,悦怿只想要你,把你镶进身体里,呆在你身边一辈子。” 真真折磨死个人了! 照这么个吃法,会撑死的好哇! 然,思想是百花齐放的,身体也是诚实可信的。 拥抱,亲吻的感觉实在是太特么促进两个人的感情发展了! 第268章 成亲吧,悦怿! 我挣扎着动了动,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摆事实讲道理,“悦怿,你听我说,咱家日子过得不是很宽裕,就更应该懂得一个铜板掰两半花,开源节流,物以致用的道理。你看哈,咱俩成亲的事呢,你寒寒我花了不少银子,东西呢,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含雪和逍遥颂来了,我们就拜堂。你再等两天,行不?” 悦怿红着面,将我的手往下挪,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捏了捏小悦怿,大致量了个周长,很没出息咽了口口水,心猿意马建议道:“去洗个冷水澡?” “寒天里洗冷水澡会生病的,病恹恹的还怎么成亲?如果悦怿病了,你会心疼的,悦怿不舍得你心疼。” 我的手一抖,不小心,心也跟着一抖,接着手在一抖。于是在反复的心与手的抖动中,小悦怿忍不住颤了颤。 悦怿可怜兮兮道:“寒寒......你就帮帮悦怿这次吧......”语气软软糯糯,那种渴望的眼神......养过狗的大概都见识过那种眼神的威力。 不可抗拒! 我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咯噔咯噔的,不是怕自制力,或者手上功夫不行,而是真的冷啊! “我......”牙齿打颤,“我......穿个衣服。” 衣服在哪儿呢? 哈!架子上! 好不夸张的说,过度开垦在我身上真的不存在。喝了一碗盐粥,什么体力都恢复了,可,就连自己也奇怪,一碰悦怿吧,我就紧张,有种情窦初开的羞涩,总有种还没做好准备的错觉。 悦怿目光灼灼抓住我,“你又想逃,是不是?你喜欢我的灵魂,可你心里更期待的是原来那个悦怿的身子,是不是?!” 我的头真的痛了,手抚上脑门,实话实说道:“悦怿,我的定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也许会忍不住。” 不,我一定!绝对!必然!会忍不住把你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的。 悦怿把手缩回去,红着面,低声道:“忍不住,那就不要忍。寒寒,帮悦怿,或者......要了悦怿吧!” 目光直视着我,眼神里盈满了星光耀耀的渴望。 倔强的小模样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只不过我没有圣曜的从容,没有他坐怀不乱的处事不惊。 塞进嘴里香喷喷的肉,岂有不咀嚼,不咽下肚的道理? 为了让彼此都冷静下来,我主动抱住他的腰,贴上他的唇,情深款款望着他的眼,“乖,晚上洗干净在房里等我。你也不想我们的第一次在别人的房间,对吧。” 悦怿整个人身体一紧,声音也带着丝颤音,“寒寒,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悦怿。” 我露出一个比真金还真的笑容,“你乖,我就不骗你。” 悦怿眼睛一亮,笑容也跟着灿烂起来,脸上红扑扑的,“悦怿听话!我不闹你了,我现在就回房准备去。寒寒,你一定不可以骗我!” 那种眼神......让人无法忽视,无法淡定,只能顺从点头,毫无半点违心之意。 我决定了,要给悦怿做块大金牌,上面刻上:“请带我回家”,还要是那张镶宝石的,别人一看就想带回家的超级大金牌。 == 庆幸着自己有先见之明,成亲事宜有条不紊地地暗地进行着,该采买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实际就差华含雪这个姐姐和他那个便宜的挂名姐夫还没到。 华寒雪是谁的探子,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她既然可以出现在我身边,还能活到现在,已经说明了,她效忠的是我身边的人。我们也许不再是朋友,唯一有关系的,她是悦怿的姐姐,是照顾了悦怿十九载的姐姐。 悦怿跟我离开南蜀时,连跟含雪离别的要求都没敢提,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确实是够小心眼儿的。 有句话说的好,不记仇的女人一定不是地球人...... 然,大水瓶么,都是火星生物好哇啦! 什么愁啊怨的,请一顿烧烤加小酒就快意泯恩仇啦!要是一顿还解决不了,那就两顿咯,总有一天我会吃腻的。 做人要大度些,才能活得自在些。 (--那你大度点,索性连小反派江心儿一并原谅了吧。 --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我一定要大度的人,我一定会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我。人家给我一刀,还贱兮兮走来说,你要大度,要善良,你特么怎么就是不死呢!麻蛋!杀江心儿全家都不够我解气的!) 这时候提到江心儿,真是大煞风景! 以她自认为是天骄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这么眼睁睁看我逍遥自在活着的。按一般挑事还是寻仇套路,她就更得弄死我,否则很容易失眠。 失眠的危害是极大的,头痛头晕,烦恼易怒,疲惫无力,精神不神,面色黯淡,长斑,脱发......我的存在都能让她生出十只八只心魔了,她还能不想方设法,绞尽脑汁来弄死我? (心魔番外: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你......特么......究竟是什么人!!太他娘的伤心魔自尊了!!求求你,放了我! 另一只心魔:你是谁?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 七只心魔齐声唱:心魔哇,心魔哇,一个魂境七个魔,风吹雨打都不怕,放了我们吧!) 本小仙儿掐指一算,今儿诸事皆宜,最宜嫁娶。 “今个儿真高兴呀,今儿个真高兴,今儿真高兴呀,今个儿真高兴!......”我背对着闲二门秘密招募的一众汇聚灵根的弟子,满脸喜庆,施展龙之水舞,将整片内湖冰冻后造了一座宏伟的冰晶亭台以及一大面晶莹剔透的冰墙。 冰墙上华丽丽塑着“周”“华”两个狗爬的立体字,最显眼的得属两个字之间大大的空心爱心。 这绝妙的构图! 这完美的流线! 这美轮美奂的色彩......虽说现在还没填色,待会儿灌完彩色墨汁一定会完美! 不用在乎这些细节。 这处爱的亭台完全可以跻身世界十大名亭之首! 等它化了,你们就看不到了。 美,是短暂的。 创作,我是认真的。 在我迷之自信精彩绝伦的一番表演过后,再丑不拉几的字也变成了龙飞凤舞,独树一帜,颇有文豪风采。 第269章 说出你的梦想 对于这些生活原本只是沧海一粟的凡人来说,别说没见过灵气实质,就连“灵根”二字也是进了夜冥阁头一回听说。 谁能想到,只是来闲二门碰碰运气或者上山打酱油的他们从此走上修真这条不归之路,不仅能学到举世无双的本事,最重要的有银子拿,还分房子! 在他们还驻留在理论基础上的时候,我这么随便来一手,就足矣让他们彻底把心思留在了闲二门。 都走上修真之路了,那离升职加薪,当上夜冥阁扛把子,出任阁主小跟班,天天睡白富美还远吗? 除了权道子和雪瑶,我,闲二门副门主,已然成为了这些内门小弟子人生的启明灯塔,可望而不可及,太特么闪亮了!简直是要亮瞎他们的眼! 此时不装叉,更有装叉时! 我风度翩翩回首转身,打开五彩羽扇悠悠然意思扇了几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风轻云淡道:“在你们看来高深莫测的功法,不过就是些入门皮毛。你们都是本尊亲自挑选出来的天骄,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踏步迈向强者之路。 修仙的道路原本是漫长的,孤独的,是布满荆棘的,然,当你们成为闲二门内门弟子之后,你们就不再是一个人,永远不会一个人去战斗,无论何时何地,我们的身后都有一个闲二门! 修道,要有坚定不二的道心,比如先完成一个小梦想,成为宇宙最强,娶最美的人,让最强的强者为你们端茶倒水。孩儿们对于升职加薪,当上夜冥阁扛把子,出任阁主小跟班,天天翻烙白富美,从此走上修仙大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众人一怔:“.......” 呱~呱呱~ 这是没听懂,还是没信心?好歹给点反应撒! 良久,李闷闷眼睛里燃烧着奋斗的小火苗,坚定不移望着雪瑶,激情澎湃喊道:“我有一个梦想,成为七州最强,给最美的雪瑶端茶递水!” 众人愣呆了,包括,我...... 雪瑶呡着嘴唇笑了笑,刹那,绽放了芳华,铁树都学仙人掌开了花。 黄雀默默退了一步,节哀顺变的眼神不忍直视李闷闷。 这个傻娃娃,yy这种事想想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热血儿童的血很容易变成常温凝结物的哇! 我心里虔诚祈祷念道:yogenachittasyapadenavacam......帕坦伽利唱诵妞唱得可溜了,别夸我,我会骄傲。 木佑会念往生经,回头抄两篇烧给李闷闷。 梵音音完全没有觉得此时的气氛有多尴尬,豁然喊道:“我要睡尽天下绝世美男,片叶不沾身!” 众人瞬间震惊! 有俩小伙儿眼睛亮了,小狗见到骨头那种,妞儿见到零食那种。 这......是一个怎样的道心!为什么听起来如此有吸引力? 等等? 她修炼就为了做个采青草的小姑娘,还能不能再没出息点! (--我是《红楼归梦二悠悠》的特约小编木小小,请问一下,圣宗大人,您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不谦虚的说,本尊最初的理想已经达不成了。 --哦?竟然还有我爹.......不,不,我爹那没出息的就不提了。七界十八面竟然还有夜宗大大不能帮你完成的事?请问,那是怎样一个崇高到遥不可及的理想呢? --不谦虚的说,本尊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颐养天年。 --.......这个......确实,好像有难度。弱弱问一句,您今年贵庚? --私人问题,拒绝回答。 --我爹和六个大大,您最爱谁? --私人问题,拒绝回答。 --娘,你生气了? --没。 --哦。 --师父!嘤嘤嘤......小小欺负我!她都二百五了,不能再留了,再留蛋黄都要馊了。今儿我不拦你,必须踢她历练去!嘤嘤嘤..... --嘤嘤嘤......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投胎到这么一个公主癌晚期肚子里! 师傅迷之现身--木小小,你想宅在这颗破蛋里到什么时候去?该学的不学,你娘的好吃懒做,插科打诨,不学无术你倒会了个十成十。要知道,你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差点让上界第一美男爬上床榻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一点觉悟也没有呢? --爹啊,小小还只是一颗小小的蛋蛋,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扎心,都滴血了,听到没?还有啊,七个人都看不住娘爬墙,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师父,我有些饿了,你想吃水煮蛋还是茶叶蛋? 师父表示,只要是媳妇儿煮的,都行。抱着一颗五颜六色的大蛋蛋扔进了一口大锅......) 一个声音怯怯响起,“俺有一个希望,继承家业,卖全世界最美味的蛋。” “我梦想有一天,收集世间至宝!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我梦想有一天,真正实现一个不言而喻的真理--人人生而平等!自由之声响彻每个山岗!” “我梦想有一天,在闲二门的后山小树林里上,昔日来去兮楼的美女们能和我坐在一起,共叙兄弟姐妹情。”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祭司圣坛那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的地方也将成为自由和正义的闲二门地盘。”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种子遍地开花,结果,生活在一个不以他们的爹娘,而是以实力强弱来评价他们的界面里生活。” “我今天有一个梦想......”不和谐的声音。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我今天也有一个梦想......”不和谐的声音,乘以二。 “这就是我们的希望。我怀着这个信念来到闲二门。有了这个信念,我们能从绝望之嶙辟出一块希望之石。” “跟老子走吧!”一颗乱糟糟的大脑袋激动得红了眼睛,放声嘶吼道,“我梦想带你跨过高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离开玄洲!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带我去上界溜!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去宗神界也不愁!” 所有人的眼神欻欻扫了一眼对面山上的两个点儿,很一致地将眼神收回。 我清了清嗓子,“人,没了理想跟咸鱼还有什么区别,但是,生活终将告诉你,活一世,你也许还真的不如咸鱼来得美味。”抽出那张废了我n亿个脑细胞的草图,我望着雪峰主的波澜壮阔,道:“这是你们第一次的团队合作,务必要做到严丝合缝,美轮美奂。细节决定胜败,好,开工吧。” 第270章 不打草稿的母牛不会上天 演讲是件很十分消耗体力,脑力的事情,说这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现在妞儿只想找个被窝,弄些茶点,捧一本小说......监工。 体力活神马的,还是交给精气旺盛的年轻人,我,一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羸弱小姑娘,实在帮不上虾米忙,因为光看着别人干活都是件很累的事情。 哇,眼睛,好累,好累,耳朵,好累,好累...... 刚窝进河岸边的软塌里,就看见土地公和一超级大帅锅在那头山上生拉硬拽,撕扯不清。 土地公还不忘回头咧嘴,传音道:“厉害娘,你等等哈!” 被这么大年纪的人喊娘,我这张老脸还真的有些挂不住。 书盖脸上,睡觉! 权道子和雪瑶坐在我身旁,前者喝茶看成人画册,后者眯着眼睛晒太阳,李闷闷要死不死,还拿把伞挡住了该死的紫外线和他炙热的,对学习充满渴望的视线。 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品性,打一架就知道了,这个土地公虽说其貌不扬,但品性......虽然我不怕雷劈,我也不能说谎话,这货完全就是胡搅蛮缠,无赖老祖,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单论打得过是老子,打不过就是孙子,脸不红心不跳说喊娘绝不喊爹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不知道怎么滴,有种惺惺相惜,臭味相投的感嚼啊。 许久过后,土地公凑了过来,嘻嘻哈哈装熟道:“厉害娘,瞧这阵势,您这是筹划啥大事呢?” 我挪开书,睁开条缝,装模做样无意扫了他身边的美男一眼,若无其事把书盖回去。 我去! 太特么养眼了! 我好像要恋爱了...... 小七是水晶娃娃,晶莹剔透,土地公带来这位人间极美简直就是只钻石娃娃,璀璨夺目,自带八倍美颜十六倍过滤镜,大白天的,还把小星星拐来了,围绕着她一闪一闪。 雪光流色的及膝银发,瞳孔是妖娆的浅金色,毫不掩饰透露着藐视苍生的傲气,却又有一种魅惑的意味不明。 咋滴? 这是用美男做饵下钩子钓我呢? 商量一下,明天的呗!妞儿今个儿不太方便咬勾。 美男一到,世界一片静悄悄。 低回婉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主人,带稷儿走吧......” 我放下书,看着呆滞的众人,大吼一声,“都特么看什么看!不干活不给吃饭!” 权道子和雪瑶迅速回神,杀气乍现,毫不含糊对着土地公和那个浑身上下都输魅术的家伙下死手。 土地公护着白衣美男防守间,喊道:“别呀!厉害娘,都是一家人,误会!误会!” “主人,救救稷儿......” 那声音都酥道骨子里了。 权道子和雪峰主稍稍恍惚了下,手里的动作也一缓,再回过神,土地公已经封住二人的穴位,踮着脚掐住了雪瑶的脖子。 “都是一家人,咋一碰面就动手呢!老子就想跟厉害娘说几句话,你们俩至于么啊!啊!”土地公狂狼一叫,松开手,试图薅开咬住他大腿肉的李闷闷,“松嘴!松嘴!别逼老子动手哈!” “他是我最疼爱的小弟,你不用客气,尽管动手。”我端起茶杯,慢悠悠举起,一口气喝了一半。 土地公停止甩腿动作,轻柔地抚摸李闷闷毛茸茸的脑袋,咧嘴道:“叔,您想咬尽管咬,不够,还有胳膊,我的肉够肥,管饱。”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呸!”李闷闷红着眼睛硬生生咬下一口肉,吐到地上,张着鲜红的小口,狠狠咬住刚刚掐住雪瑶脖子的右手。 土地公倒吸一口气,眼冒盐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叔,我刚方便用手擦,还没来得及洗手,您介意不?” “我哔你大爷!你特么的敢用你的脏手碰雪瑶!小爷我杀了你!”李闷闷抓起地上的伞,直往土地公头上招呼。 一只如玉的纤纤细瘦,拎起李闷闷的后颈,结束了这场闹剧。 李闷闷被凌空拎起,还不忘使用绝学闲二无影脚踹了土地公好几下。 “放开我!我要为雪雪报仇!矮胖子,你等着!此仇不报,我李闷闷就弄死你丫的!” 土地公任其施暴,可怜兮兮望着我,“厉害娘,看在儿子这么孝顺小叔的份上,帮帮脩稷吧!” 我瞟了一眼土地公身后的美男,看到了他眼中稍稍松动的不屑一顾,躺回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悠悠然道:“我困了。” 白衣美男微微皱了下眉,转身便走。 土地公一把拉住他,微微摇了下头,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把你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气收起来。刚不还唤我厉害娘主人呢么,既然认主,就要有认主的觉悟,你要再敢甩脸子,别说我厉害娘,就是老子也不会看在你是大坤天朝第十二顺位继承人以后将是大坤天朝皇帝的份上,必让你哭着喊着想要回家!” 还真不是普通货色。 第十二顺位继承人?排得够后的呀。还皇帝?排队不插队,才能不挨怼。 介时候,妞儿还不知道,所谓的顺位还不是真的排队拿号做皇帝,所谓的顺位是实力的排名。大坤皇朝是宇洲最强势力,在他那旮沓,强者为尊,想要什么全靠实力说话,综合实力排名十二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大坤现在的皇帝除了造娃就是在造娃的床榻上,当然,偶尔会玩点儿情调来个户外神马的,过程很重要,不在乎明面上一百来个,或是私生子百八十个的结果。 少生孩子多种树,这样才能快致富。 大坤皇朝的皇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反向理论,只有先致富,才能多生孩子少种树。 打桩果然是大部分男人的天性。 土地公明着暗着将这出苦情戏推到了最高,就是那种,我要不帮脩稷,就是十恶不赦蛇蝎心肠,出门必得被扔臭鸡蛋那种恶婆娘。 这矮胖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玄洲,我圣悠悠还有名声可言哇,就算名声再臭,谁敢扔臭鸡蛋? 要知道,最近的鸡蛋都涨价了。 脩稷把对我的怨恨刻在了脸上,那眼神......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 “等我渡劫成功,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委委屈屈的嗓音扰得人心痒痒,任谁听了这调调,心肝脾肺肾都得化成一滩水。 信你? 我睁开眼,很不屑地冷笑。 脩稷高傲立现:“我乃大坤皇朝皇子,天之骄子,二十结丹,一百五十岁塑婴成型。之所以现在法力全无,是因为我自封修为,你若能帮我安然度过天劫,我可娶你为妻,同你共悟大道。” 第271章 来呀!拆台呀! 结丹?成婴?好系统的修仙级别。 我一下来了兴致,坐起来问:“土地公,你看出来我师父渡完劫是个啥修为了没?” 土地公见我问话,立即脱口而出:“妥妥的化神哪!要说我白头发爹.......啥?师父!”不知道土地公脑补了些啥,兴奋之情言于表,感慨万分,“厉害娘,你果然厉害!连师公这样的厉害人物都能搞定,真是太厉害了!” “还好,还好,搞定一半百的糟老头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都是小意思。”一百五时岁成婴很厉害咩?切!嘚瑟个啥!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木佑好牛叉叉!!!碉堡了!!!*^◎^* 要笑出来了,怎么办? 土地公忘了呼吸,脸垮成一坨。 权道子喝水呛红了脸。 李闷闷对雪瑶说:“雪雪,你瞧那儿,天上有头牛在飞,还是头母的。” 雪瑶还真顺着李闷闷的手指头看过去,认真地点了个头。 脩稷的脸色稍有缓和,斜睨着看了看我,“在宇洲,即是天道垂青的大家奇才也不可能不足半百跨入化神,更别说在这样一个灵气稀薄的放逐之地,你就算是羞辱人,也找个好一点的说法!” “切!你那个大坤王朝不知道是哪个穷乡僻壤土旮沓,你没出过门,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也不能怪你。化神算什么?咱这儿连神都有,土鳖。”最后两个字我还咬了咬牙,说得特别清晰。 脩稷眼睛瞪得圆溜溜,寒光立现,“不过是一缕放逐的神魄罢了,也敢称神?我堂堂大坤王朝......” “我厉害娘说是神,那就是神。”土地公赶紧拽着他往后走,“作为一个小辈,你若是跟我厉害娘计较,实在有点不像话了哈。你看,我和我厉害娘见面就打了一架,她都没计较,可见其心胸之宽广,见识之远博,手段之高超。就你那点儿小事儿,我厉害娘随便往那儿一站就帮你解决了。”贱兮兮对我一笑,“是吧,厉害娘?” 神魄?我信念一动,这是见过祭司圣坛的主了? “你俩怎么到我们这儿来的,我不感兴趣。怎么跟祭司圣坛的人勾搭上的,我也不感兴趣。来之前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圣悠悠最是小心眼儿,凡是和江心儿联手的,那都是我闲二门的对头。” 土地公一听乐了,一拳击掌,“原来是这样!跟我厉害娘有怨的,那就是跟老子有仇!那个小丫头当初骗老子来害厉害娘,这个仇更是不死不休,打了八十道死结。这样的,老子现在就去把她绑来,随您要杀要剐还是要油炸,让您亲自出了这口恶气!您看成不?” “行呀,你去吧。” “您好歹意思拦一下呢。”土地公又一脸贱笑,“不瞒厉害娘说,我不是打不过那丫头,只是她身边一堆人护着呢。咱打个商量成么,您先帮脩稷把天劫渡了,待他闭关出来,别说那个江心儿,就连那缕神魄也能给你收拾干净咯。” “雪雪,你再看,有人想空手套天上那只小母牛。”李闷闷很合适宜地插了一句。 雪雪绝美的唇角勾起。 权道子放下茶杯,不屑道:“二十来岁的人还腆着张脸叫圣女大人为娘,你真当圣女大人年幼好哄骗吗?不仅没脑子,还两面三刀,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了,就这样的,还大坤皇朝第十二顺位继承人?就算前面十一个死绝了,你也坐不了那个皇位。趁宫主大人没出关,你俩赶紧走吧,要让他知道,你说出娶圣女大人这种话,那就不是丢修为这么点子事了。还有,宫主大人真真切切不足半百,俩乡下土鳖!” 任凭脩稷绝冠古今,颜面无双,听完这话,精致的面容也裂了几道,两只雪白的拳头攥得死紧,决然转身到:“月坨,我们走!”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把你的臭架子放一放吧!当初我爷劝你离那家伙远一点你不信,流落到这儿还是这么目不识人,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你长俩招子到底干嘛使的!看不清人心,还看不清形势吗!我厉害娘若真是那般小气的人,我还有命回去带你过来?被讽刺了两句你就觉得是侮辱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了保你一命而失了整个家族的我!爷和长老们真是瞎了眼,扶持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临死都要我立心誓效忠于你,你凭什么!凭什么!”叫月坨的土地公不仅自己哭了,连脩稷也湿润了眼睛。 脩稷缓缓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捧住我的手,情深款款道:“我愿立心誓认你为主,帮我。” 我当场愣住,眨巴眨巴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恩爱情仇,我喜欢!你俩可以留在这里,不过不能白吃白住。修为封了不打紧,理论还在,先帮我教教那些弟子。其余的,等我师傅出来再说。” 月坨赶紧擦了把鼻涕,扶起脩稷,感激道:“谢谢厉害娘,谢谢厉害娘!” “以后别叫我娘,叫我圣悠悠就可以了。”我站起身道:“我带你们转转,有话问你们。” “圣女大人......”权道子起身为难道。 我瞥了他一眼,“今天的正事儿是我成亲,你留这儿监工,雪峰主和闷闷跟着我就行了。你也别替师父操心,我绝对不是一个注重皮囊的浅俗之辈,我有家里几个就已经圆满了,像十二这样的,就算来一打我也能不带犹豫地拒绝。” 整天吹牛哔,不如做司机,省钱又过瘾,还没有压力。 “雪雪,在追随圣门主之后,我觉得自己也贱贱地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不是她的以身传教,我这辈子都不会理解是什么力量把那么多小母牛带上天的。”论拆台功夫谁家强,雪雪家闷闷属最强。 我黑着脸道:“闷闷,你老家敦煌的吧。” 闷闷不解,“啥意思?” “壁画咋这多!” 李闷闷一下子跳到波涛汹涌上,蹭啊蹭,“雪雪,她爆脏口,还骂我!我喇么小,还喇么可爱,她怎么舍得骂我!呜呜呜......” 雪瑶缓缓伸出玉手,拎着李闷闷的后颈,手一挥,将手中的物体抛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嘭!咕噜咕噜咕噜噜!”落地缓冲的方式很圆润。 月坨嘴角微微勾起,惨兮兮的手捂着血淋淋腿,一瘸一拐跟着。 见我就打,李闷闷给他的两口就算是他的报应。脩稷竟然还想用魅术控制我,不挫挫他的傲气也对不起我的小肚鸡肠,坏名声。 第272章 黒花花白花花之间的灰花花 听月坨嘚吧嘚吧嘚讲恩怨情仇的修仙故事,远比我现在看的那些什么一对一的玛丽苏穷书生对富小姐,富家子对小丫鬟的话本有意思多了。 话说,每个成功的皇子身后都离不开他,妈,的家族势力,脩稷也不例外。在他们那旮沓,脩稷的的确确算是个天骄,所以他娘的整个家族都将他当宝贝一样供着,除了修炼啥都不让他上手,毫不夸张地说,包括走路在他们看来都是累活,就更别提动脑子这件事了。 与此,我身有同感,边上有脑子够用的,还用自己的干嘛。 作为十二顺位继承人,脩稷呢,有一个庞大的智囊团,而智囊团中的核心人物,泊晋安,原本是脩稷一手提拔成长的侍从。 在脩稷眼中,泊晋安性情温良,天资聪颖,惊才绝绝,总之,除了没缺点是缺点,其余都是优点。于是,深厚的主仆情分上演到了浓厚的师徒情,后来又到了玄洲流行的兄弟情(纠正:别跟腐女谈什么兄弟情,分分钟给你带弯,人家俩真的是单纯的兄弟情,可以验dna那种的纯,兄弟情)。再到后来,脩稷修为不前,常年闭关不出,所有的事全然交给了泊晋安。 泊晋安也的确是个人才,不仅亲力亲为夺城参战占地盘,就连修为也赶上了闭关的脩稷。脩稷的智囊团更是以泊晋安马首是瞻,就连他娘的家族长老也对泊晋安赞不绝口。 月坨的家族实际上跟脩稷的娘家是远亲,要说有多远,大概就是两人十辈儿前的祖宗是表兄妹的距离。 然,就是这么一个地球到火星的距离,让月坨的爷爷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老掉牙的剧情是,两个相爱的人烙完了煎饼,那口煎锅才捂着心口悲痛欲绝道:“你妹呀!” 脩稷的剧本是,势力全权相交后,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表亲老大爷告诉他,“你弟呀!” 这个故事就得追溯到......某年某月某个矮蹉跎家附近某个小山洞,某男和脩稷某母妃产生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某段感情,生出了某个名叫安晋的崽。 没多久之后,安氏安静地消失了个干净,再没多久,脩稷的母亲在闭关的时候出了岔子,香消玉殒。很久很久之后,有个老人出来揭露这个惊天动地大秘密,这个老人就是月坨的爷爷。 脩稷懒得动脑子不代表真的没脑子,蛛丝马迹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半个真相。他独自一人暗中去找月坨的爷爷了解当年的事,那时的小白花想,如果泊晋安真是他的弟弟,从此兄亲弟恭,其乐融融,有福同享,有难哥哥当。 哥哥很开心,弟弟更开心,你丫终于落单了,哦哈哈哈! 一个闭关修心的,一个常年厮杀战场历练的,主要吧,修为还都差不多的,不用想都知道,谁会打得过谁,谁会被谁碾压。 扁担呀扁担,鞭打呀鞭打.......好血腥,好暴力! 不仅如此,人家不跟你玩儿单挑,带上人抄了家伙就去灭族,理由是什么?你孙子长得丑! 无数个夜里,月坨都咬着被角默默流泪,人家不是丑,只是还没长得开。 月坨的族人为了护住最后一根强壮的树苗和脩稷,用了数十万聚灵石将他们两个人送了出来。在月爷爷临死之前,还让月坨发了个不遵从就魂灭的心誓,誓死追随脩稷,永不背叛。从此,月坨这个小天骄就踏上了贼船,飘到了玄洲。 好巧不巧的是,身负重伤的脩稷感应到了天劫将至,只能封印了修为,暂时躲过一难。也就是说,他现在就跟凡人一样。不同凡人的是,他小时候被他娘亲逼着学过一门叫做魅幻的歪门邪术。然,恰巧是他最不屑的魅幻术,在他差一秒就被抓到的时候救了他和月坨的命,成功传送。 到生死攸关之间,他才知道娘亲让他学习魅幻的原因,在真正的对战中,对方哪怕只有一刹的失神,都能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无巧不巧心境上还有了松动嘞。 突破啦!开不开心? 显然不。 就像刚才,权道子和雪瑶在毫无防范下轻易就晃了神,如果月坨真的想动手,在没有我这个异类的情况下,他们早就凉凉了。 所谓魅幻,就是以己为阵,自成幻术,而我,有一条贴心的小虫虫,凡阵皆破,自然是不受脩稷影响的。 可他们不知道我不上当的原因啊,只当是天赋异禀,奇人一枚。连天劫都能帮别人挡的,能是俗人吗? 我是不是该告诉他,其实,我的粑粑比叫天道。 他们传送到的地方恰巧就是祭司的地盘,于是顺理成章见到了江心儿,又名正言顺拜见了日族族长圣日曛。 祭司也不吝啬,各种丹药伺候脩稷,圣日曛更是承诺待他恢复功法渡天劫之时提供天阶魂器,条件是,帮忙捉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的废废圣悠悠。 接着,傻月坨就来了,再接着,傻月坨就把脩稷接来了。 有个能吸天雷的吸灵器还要啥天阶魂器! 古籍上才存在的吸灵器居然出现在这么一个芝麻大的小岛上,还是个能挡天劫的吸灵器,能怎么说?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中,让我遇到了你,只消一眼,我便知道,那,是你。 还骗他们说圣悠悠是废废?真当脩稷没读过书啊!人家除了闭关除了修炼就是在看书,打架他不行,理论知识谁都没他行。 脩稷知道,就算伤愈,就算有天阶魂器相助,以他的状态只有一分能成功渡过天劫,单只说他有了执念产生了心魔,成功的一分希望还得再消一半。 脩稷想回去,想回去拿回他所有的一切,他想知道母妃死的真相,他想报仇,想替月坨族人以及自己报仇。所以,哪怕只有半分的希望,他都想试。哪怕永世为奴,他也甘愿。 白花花变黑花花的灰花花。 我也算是见证了无欲无求小白花变小黑花的过程,其心可勉啊。尤其是月坨,我简直高看了他不是一星半点,忍辱负重只为一心护主,简直就是忠犬中的吉娃娃。 傻月坨告诉我,圣日曛想让他带活着的我去圣坛,而后,江心儿约见过他们一回,给我塑造了一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撒盐,强抢民夫,恶贯满盈的毒妇形象,还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叛徒人设,谁让我也姓圣呢。 于是,被“背叛”二字熏昏了头的脩稷就轻信了江心儿的话派月坨跟在沧海小部队后面来了。月坨亲眼见证了沧海屠镇的血腥罪行,然,杀戮这种东西在修仙人眼里没有什么震撼力,毕竟弱肉强食。 弱,没有理由。 第273章 翻滚吧,初恋的小波浪 月坨当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以拯救苍生为最高理想的有为青年,在经历过无情的种种历练之后,才认清自己不过是有些小小天赋的普通修士罢了。可心中的白月光偶尔也会出来照亮人间,用他的话说:“屠戮手无寸铁的凡人算什么能耐,不过就是显摆自己能耐的一种假象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被你打成了死狗。” 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他,“沧海现在不是死狗,而是一条可以活很久的母狗。”并且带他观摩了一番人与其它生物交尾的方式方法。 本想在他已经受伤的心灵上再撒一把盐,让他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没想到这货竟然会感悟’人生’,“人生出来的是人,狗生出来的是狗,那人和狗生出来的是不是就是狗人?那究竟哪个部位会是人,哪个部位会是狗?圣悠悠,你为了寻求跨种族的爱和真理,真是太会玩儿了。” 月坨,除了油嘴滑舌,道德无底线,确实优点无几,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在解开心誓之后也一直追随着脩稷,直到飞升,依然不离不弃。 要说没有点儿茶余饭后不为人道的兄弟情我都不信,即使月坨深爱了一个一心爱着别人的女人,即使脩稷爱惨了一个不敢爬墙的女人,我还是不信他俩是纯洁的。 当然,后话后说。先要说的就是,初恋的感觉。 本应该是微风荡漾的海边,小伙子抬手举起轻盈白纱迎着风,脚踩细腻的黄沙,发丝随风轻慢,荡漾奔跑,腰肢一扭一扭。 然,就是那第一眼的感觉,就让方圆五公里发生了二点五零级地震,详情请参考,海浪变成土浪。 好在原迦湿谷的建筑物结实,不然,我非得讹大坤皇朝这俩货要个万儿八千万的精神损失费不可。 “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你,给我千般温柔万分鼓励。 从此快乐悲伤都是为了你,从此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 在滚滚红尘中遇到一个你,让我情非得已目眩神迷。” 脩稷不解地问,“不过是一个传送阵,用聚灵石就可以开启了,为什么突然念诗?” 我用肘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看月坨的花痴状,“有感而发,意在烘托气氛。” “姐!”人未到音先至。 月坨牌爱心缓缓飘起,“好美......” 一只金闪闪亮瞎眼的球随后滚了进来,“姐!百万黄金会分五批到,第一批昨天已经到了。你帮帮我,再帮帮我,命流寒带我出去周游四国吧。你相公不管事,你的命令他一定听,求你了!好不好?” 薅袖子甩来甩去的梗我一直深谙其道,一字真言之“缠”。好男怕女缠,可,万曦若都缠了流寒这么久,咋还没什么效果呢。 难道是,长度不够?要不要建议她去增个高?顺便减减肥? 我的手跟着她一起甩,老生常谈问道:“他又怎么你了?” 万曦若实话实说,“我倒是想他怎么我,他也不是我不知道我想他怎么我,可他就是不怎么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他?想不出个怎么法,于是我来找姐你来想办法怎么他了。” 她的视线扫过脩稷,不禁吸了口气,“又一个找上门的?姐啊,也不怪姐夫给你定那个什么二十一夜条约,你说你,家里美男那么多,光看都能看晃眼了,你咋还往里招?这个看着模样还凑合,但脾气一定不咋地。 哪哪哪!你看,他还斜眼睛看人家。姐啊,一个家最重要的是和睦,这个要是进门儿,姐夫还不把二十一改成三十一,到时候其他姐夫就该哭了。” 我滴个形象啊! 完了! 全完了! 好在月坨没心思听,脩稷定神在“还凑合”三个字上。宇洲第一美男在同一天被两个女人同时评价为“一般”,心魔大概又长大了一圈,可以去打酱油了。 我拉过不停冒粉泡泡的月坨,塞到万曦若面前,介绍道:“这是我打架打回来的哥儿们,叫月坨,你别看他坨,可厉害了呢,刚刚的地震感受到了没,就是他心念一动弄出来的。” 万曦若不明所以,“大家都忙着造房子呢,你找一拆房子的回来干什么?流寒本来就着门下弟子造房子为借口不搭理我,找这么个货,给我抽着玩儿吗?” 月坨低下头,两只手玩儿指头,血淋淋那条腿在地上画圈圈,细声细气道:“我能控土,可以造出比皇宫还壮观的房子。你想要吗?你想要的话,我是可以的。” 我和万曦若同时睁大了眼睛,点头。 只是侧重点应该不同。 我想看s那啥m。 万曦若比我更激动,拉着月坨往外走,“那感情好!你赶紧去造,现在,立刻!房子一造好,看流寒还有什么借口说忙!月坨,等你造完房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月坨连一个好字都激动地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死死盯着万曦若的小胖爪子。 可怜的月坨还不知道流寒是谁,尽管后面知道流寒是谁,他也没把流寒当谁,因为用我劝慰他的话是这么说的,“爱她,是你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就因为这句话,深深地把他推到了米其林备胎的不归路上,最终.....拒绝剧透! “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她不爱他.....哎......” 脩稷一脸懵,我也没打算他个常年闭关闭到差点被逼死的人能理解什么叫做你侬我侬,相互解忧。于是,在又向他探讨了一些外面世界的情况之后,我把他交给了权道子,吩咐,帮他调理身体,要啥给啥。 对我来说,锦上添花难,雪中送炭易。我并不介意在这朵发灰的小白花落难的时候帮帮他,让他欠上我一个大人情。 脩稷的出现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宏观的认识,差点儿就要背上小包包来场说走就走的履行。 这个世界是有七洲不错,玄洲是七洲里最不起眼的小地方,放到版图上,连个点儿你都看不到。 所谓流放,可以理解为将上神人性中最黑暗,最不堪的一面剥离魂魄,以求更高境界的飞升。那些暗黑元素被剥离流放到人界,争端什么的自然而然都会发生在下面,那么上界表面自然和谐美满,你好我好,大家好。 魂识毕竟只是一缕魂,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化神境界,顶多凝聚真身。可大部分魂识是不愿意这么做的,魂识可以寄居在一处灵气充沛之地不死不灭,可若是实体,若不能提高境界,顶多能活两三千年。 第274章 钢铁直女成亲啦 虽然小白花正走在黑化的路上,目前是朵小灰花,但,他的内心依旧存在着真善美,就好比他总结,我的出现必将引起滔天骇浪,六洲的各大势力会不遗余力的争夺。得不到,即是毁灭。 如果,哪一天我非要出去,那就低调,低调,再低调。所谓闷声才能发大财,等到自己境界无敌的时候,那些人会哭着求帮助,而不是颐指气使,用境界或者家族势力压人。 这是被打怕了? 我的天哪!说好的天骄呢?咋还劝人夹着尾巴做人呢。 我得劝劝他,不能再变回小白花了!妞儿好不容易才见证高富帅黑化的,要知道,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 我淡淡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脩稷一愣,“什么意思?” 我望着他,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悲伤与失落,“我曾经也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不止一次地被算计,迫害。有一天,我跟我小官人说,我想平淡如水地活着,结果,他当时就把我踹下了床,说我没出息!明明揣着底蕴,为什么要忍辱负重。别人骂你,就割了他的舌头,别人踹你,就剁了他的腿,别人敢欺你,就让他断子绝孙,看谁还敢造次!后来,我师父就带人去抄了那些欺负我的家伙的老巢。所以,我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将好欺负三个字给改掉了,免得牵连无辜。” 脩稷眼神黯淡,若有所思,“我们不一样,你是非凡的吸灵器,想要提升修为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半百化神的师父。我现在除了月坨,只剩下一个空名头,即使历劫成功回到宇洲,也只能蛰伏。” 哎,骨子里还是个傻白甜,回去?就俩人?别说蛰伏了,直接被雄伏吧。 我和风絮絮一笑,“既然在哪儿都是伏着,那就先在我这儿呆着。别说我不给你十二的面子,妞儿先给你个长老当当,你好好教教弟子。闲二门的弟子闲着也是闲着,教好了到时候回去帮你抢东西,你也不用太客气,出个路费住宿费辛苦费就行了。” 不容他多说什么,“就这么说定了!”我就风风火火出了门,甩袖去也! 白吃,白住,白吞我喇么多丹药,我就不信你长得喇么好看,会是喇种知恩不报的人! 阿嘞,我舌头咋嘞?被李闷闷带歪了! 声明,妞儿是妥妥的钢铁直女!倒是想歪来着,也没家伙弯哪。 生活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从最初一体双魂的悦怿,到圣曜的半损功法,需要被复活的圣天澜,各种加注在我身上的无妄之灾,到现在化神期的魇冥宫宫主,被传送来的倒霉皇子......一双无形的手在将我往外推,向更高的地方走。 在这个界面,修仙者按境界划分,可分为炼器,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化神之后若能经受天劫,就可以跻身上界。 按脩稷的说法,入上界才算是开始真正的修仙,只有入了上界,才有可能修炼到与天地齐寿的无上境界,撕裂空间,穿越界面,无所不能。 他们万万没想到会被随机传送到玄洲这么个灵气匮乏的放逐之地,就连上神神魄也弱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现在,事实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即使差劲到比不上宇洲荒芜之地,却偏偏出了一个可以吸收天雷的我,还有一个未满半百就化神的天骄。 哦~一天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圣日曛弱得一毛,可我也不会告诉他咱这儿还有一个比木佑实力更强大的存在,正因为有那位神魄的存在,妞儿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搞事情。 现在呢,杂事不谈,回房换衣服,成亲! “嘭!”“嘭!”“嘭!” 五彩缤纷的礼花在漫天白雪的空中炸开,昏暗的天空被照得璀璨夺目。 被李闷闷忽悠来的悦怿走在铺满厚厚花瓣的红毯上徐徐而来,每走一步,红毯两边的冰芝玉树顶上便绽开一朵闪耀着雷火的冰花。 一步,一朵......莹莹闪烁。 不远处,徐徐缓缓的音乐悠扬扬起,古风的缓慢节奏,浪漫不失喜庆,低调不失奢华。 悦怿显然没有做好这种接受突如其来惊喜的准备,心里的波浪被巨石震荡出凶猛的涟漪,冲到了四肢百骸,从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涌出。 当他站在冰婷中央时,眼前的白色雾气缓缓散开,一睹巨大的冰墙以及冰墙前的花海映入眼帘。 荧光色的液体在冰墙上的立体字和大大的爱心中流淌,摇曳出撩人心弦的绚烂华彩。 打扮异常端庄,身披红袍的我,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缓缓走向悦怿,单膝跪地,举起手里的戒指,抬头深情款款道:“悦怿,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有多长,可能会很远,这条路上会有崎岖,会有坎坷,会有各种各样想不到的危险。但,我会尽我所能抓住你的手,带你爬过高的山,跨过深的海,去最远的远方,不让你再受一丝伤害,一点痛苦。你遇到的寒寒不是一个专一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有才华有理想的女人,即使是这样的我,你愿意让我爱你,疼你,对你此生不离不弃吗?” 一瞬间,天地寂静,周围的笙乐如潮水般退去,周围再次被雾气萦绕,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大概是感动坏了,悦怿只是恍恍惚惚的点头。 当我把镶嵌着聚灵石戒指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亲上他的嘴唇时,他才从放空的思想中回来。 我晃了晃自己指尖的戒指,抖了抖右手无名指,嘻嘻道:“小哭包,我给你的婚礼,喜欢吗?” 悦怿心领神会接过戒指,替我戴上,将人紧紧箍在怀里,久久回,“何止是喜欢。寒寒,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了骨血里!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等他? 等他啥? 还来不及思考,意识就被迸发的荷尔蒙占据了。 接着,视野清明,礼花齐鸣,笙乐四起,无数个红色孔明灯悠悠升起。 接着,本应赏雪赏花赏悦怿的我就出现在了悦怿的房间,再接着...... 我尝到了人生中第二可怕的黑暗料理,在又一次被问道:“好吃吗?”的时候。 我还得过滤掉胃的感受,划掉答案,认真回答,“比圣曜做的好吃多了。” 此时,悦怿眼中迸发出的光芒完全盖过了屋外的烟火,“真的吗!” 第275章 人是怎么没的 黑暗料理界第一名,圣曜当之无愧! “当然是真的!鱼烤碳见过没?” “嗯?”悦怿面色一凝,心虚地看向桌上地一个盘子,“你说的是这样黑黑的鱼吗?” 我顿时感觉头皮微微发麻,“呀!这两条鱼真调皮,咋还学会易容了呢!哈,哈哈......悦怿,鱼长得黑绝对不是你的厨艺不好,真的!一般情况下,卖相不好看的都好吃,你也知道,你寒寒我向来注重内在美。”我戳! “咔嚓!” 筷子质量不行啊。 有苦藏在心头不能说,我还得安抚厨子的情绪,“以后咱用银筷子,这种华而不实的白筷子咱不用了哈。” “可......” “没有什么可是!今儿我们成亲,不用太在意那种细节。”我扫了一眼断成四截的银筷子,继续讲鱼烤碳的死不瞑目,还有那盆被我做花泥的发糕。 在喝完一碗黏糊得可以做浆糊的莲子羹之后,我明白过来一个道理,珍爱生命,让自家男人们远离厨房。 其实在这么一个洋溢着爱情荷尔蒙的夜里,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床边摸摸小手,聊聊天也挺好的。(呵呵。) 聊着聊着....... “如果......”悦怿有些为难地开口,“悦怿有一天变了样子,你还会认出我吗?” 我微微一愣。 “小傻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找到你。”我笃定道:“我已经认出过你一次了,不是吗?如果真的又有那么一天,你就使劲儿哭,那我绝对百分百可以从万千人群中认出你这个小哭包。” 悦怿支支吾吾,眼神躲避,“那.......如果变成别的东西呢?你还能认出悦怿吗?” “别的?”心里出现了不祥的预感,“神仙?妖怪?还是小猫小狗?” 请注意,“如果”是个用法很微妙的词,它的作用有时候和“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的用法是一样的,如果即现实,那个所谓的朋友即本人。 悦怿没有说话,脸上纠结得就像打了结的麻花。 神神秘秘的...... 我看了他半天,捧着他的脸认真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注意,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用疑问修饰的肯定句。 悦怿突然咧嘴一笑,“悦怿怎么可能有事瞒着寒寒!”接着用一个娇嗔的口气跟我说,“寒寒,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要做什么? 洞房啊! ......妞儿这么个纯情的娃儿能直接说出来吗? 显然,不好意思。 做人,要矜持。 我绝对不能教坏小孩子,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的纯真美好形象。(想多了) 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我瞬间就忘了刚才惴惴不安的情绪,像个没经事的小媳妇儿躲进被子里,捂着半张脸,“做你想做的。” 关灯! 没灯。 吹蜡烛! 有钱人不用那玩意儿。 我应不应该把衣服盖住那几颗该死的夜明珠。 那气氛不是被破坏了么? 看就看呗!一回生二回熟,一回做成老主顾! !! “等等!”还是办不到,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我掀开被子,爬下床,将亮光盖住,回到被子里,“做吧。” 不知不觉还是暴露了饿狼本质(╯▽╰) 能够在黑夜里看清楚一切的我看到悦怿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的笑意,以及令人沉沦着魔的爱恋,还有......不舍? 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我! 悦怿是这么多人里心思最单纯的一个,从始至终就像是我的小宠物一样战战兢兢活着。弃猫效应懂吗?被扔过一次的猫再一次回到主人怀抱,会收敛一切自主情绪讨好主人,生怕再被丢弃。 所以,他会瞒着我什么?还有,他能有什么瞒我? 某小伙虽然没有经验,生涩归生涩,雄性动物的本能完全发挥了作用,下手根本不带客气的。 色令智昏! 彼时,我忘记了自己曾经怎么践踏他的尊严,怎么亲手亲手将他推向暗无天日的深渊。 经历了那一场痛彻心扉的伤还有腐骨生机的痛,让他再去单纯的爱一个人,还有可能吗? 当一觉醒来,发现悦怿彻底消失之后,我才第一次彻底反省自己的过错。 心里就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血,却无能为力。 这种犹如凌迟一般的痛就是悦怿给我准备的新婚礼物吗? 为了让我一辈子记住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所以他走了? 可笑的是,我从来没发现他恨我,就连家里那些人精也没有一个察觉到悦怿对我的一丝恨意。 然,人,就是没了。 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好像天地间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闲二门所能掌握的所有资源都出动,竟然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 在我颓废的第七天,脩稷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撕裂空间?其他界面!” 全场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含雪身上。 就在悦怿消失的第二天,含雪,小黑兔和乔静淼都到了,逍遥颂派人送来了丰厚的贺礼,人却没来。 含雪倒是很冷静地回答:“悦怿从出生起就跟在我身边,一直是温吞执拗的性子,本来以为是受了刺激才会神志不清有些反常,直到回到南蜀才知道他是一体双魂的事。如果说真的发生过什么更奇幻的变故,只可能是跟了圣悠悠之后。” 想不自责都不行,悦怿跟了我之后,我动不动就消失,别说关心他的日常交际了,好像除了伤害就是在撒盐。 乔静淼若有若无拉了一下小黑兔的衣服,弱弱道:“那个......你不要太自责。逸月,你就跟她说吧,或许有用呢。” 有戏! 希望的小火苗一跳,眼眸直勾勾盯着小黑兔,对呀!他跟悦怿在一起那么多年,悦怿能有什么秘密能逃得过他? 小黑兔狠狠瞥了我一眼,冷冷道:“悦怿在换身体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夜里睡得很死,睡醒后两眼空洞,神情呆滞得好久才能回神,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什么线索。” “刺啦!” 火苗熄灭的声音。 人在睡得懵里懵懂的时候当然是呆呆的,这算哪门子线索。 “也许......”月坨慢吞吞开口。 也许知道月坨放不出什么香屁,脩稷当即否定,“不会。” 圣曜微微皱眉,“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漏过,既然连撕裂空间这样的猜测都能产生,还有其他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与其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把你们所能想到的一统说出来。” 我瘪着嘴,点头。 第276章 猜测完办事去 月坨看了脩稷一眼,妥协道:“好了好了,老子也是瞎猜的,说出来你也别多想,如果实力强大,弹指挥手间让一个凡人身破魂灭不留痕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确实好像不太会,一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你们房里的存在,根本没有动机杀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凡人。如果真的仅是想让你感受失去爱人的痛,至少会留下点血啊,肉啊,照理来说,场面应该是越惨不忍赌越好。更何况,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大能存在,应该会对你更感兴趣,而不是悄无声息弄死一个凡人。” “那......如果悦怿不是凡人呢?”我问。 悦怿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凡人了,我看得出来。 月坨一愣,“那得看怎么个不凡法了。”他的眼睛瞪地老大,都能看出一条缝隙了,“你是说他也是呜呜呜......” 自从木佑在镇上传授了元齐拓灵气的实化运用之后,绿色藤蔓已经不下百次缠在月坨身上。月坨倒是想还手,一是不好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指望人家帮忙吐气扬眉。 二是不敢,老大发话不敢不从,具体原因参考第一条,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指望人家帮忙挡天雷,怎么能打人家相公呢,被打一下,就当让人家相公给你当陪练了。 夏之突然道:“玉笛!悦怿的玉笛也不见了。” 脩稷问:“什么样的玉笛?” 我抢答道:“白的,吹不声音的。” 脩稷凝思一会儿,站起身道:“你们若是信我,就出去,我想和圣悠悠单独聊聊。” 没人动,一片沉寂。 人与人之间那点儿信任呢! “山水有相逢,你们不要太欺负人!”月坨叫嚣道,“单独待会儿怎么了?你们这些人思想怎么就那么龌龊!我老大可是宇洲第一美男子,跪着求他做道侣的人能从宇洲排到你们这个小地方来。就连宇洲第一美人南宫宁婉他都瞧不上,就更别说圣悠悠了。” 虽然我目前没心情纠结谁爱谁谁瞧不上谁之类的关系,但是月坨还是很郑重地对我说,“不是说你不好,就是吧,你相公确实有点儿多,我老大是绝对不会自降身价与人共用一个道侣的。” “月坨!”脩稷剜了他一眼。 月坨撇撇嘴,犟嘴道:“老子说的都是大实话,说出来也是为了让某些人断了不该动的心思。” 适时,圣曜开口,面色凝重看向在场所有的人,淡然道:“都出去吧。”目光定在脩稷身上,冰冷不近人情,“作为宇洲皇位的争夺者,你应该时刻记住自己的使命和目标,为了顾全大局,别把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有再大的野心也先藏好了,我们可以帮你,同样也可以毁了你,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脩稷笑而不语,美得不可方物。 气氛一下子降了温度,冰冷地让人头皮发麻。 月坨气得脸通红,像炸了毛的刺猬,“摆什么架子!搞搞清楚,我们迟早是要回去的,我老大怎么可能跟你们的媳妇儿扯上关系!我老在贵为大坤皇朝第十二顺位继承人,尊贵而神圣,就算是暂时封印了修为,要羞辱也只能是圣悠悠一人才能做的事。你这个冰疙瘩就算是圣悠悠最宠爱的小官人,老子也不允许你趁人之危,威胁他!半吊子修为,有种出去单挑,老子让你一双手!” “矮驼子,话怎么这么多!”元齐拓将人捆起来径直扔了出去。 月坨气得发抖,咆哮道:“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你就这样猖狂,你信不信我打得你连你媳妇儿都认不出!” 元齐拓透着冷漠寒凉的目光盯着脩稷,沉声道:“不管你们在宇洲是怎样高不可及的存在,到了玄洲,是龙就得盘着,是虎也得窝着。既然是有求于小家伙,请你和你的人把态度端正。”出门对着地上扭啊扭的一坨,挑衅道:“打得过是吗?那就别藏着掖着痛痛快快打一场!” 说到真枪真刀打一场,两个好战分子顿时热血沸腾,闪得老远。 夏之走到脩稷面前,露出鲜有的具有威严的友好一笑,“脩稷,我们无意践踏你的骄傲,但是有些人的确不是你可以惦记的。即使你的修为恢复顶峰,我们这些在你眼中不值一提的蝼蚁一样有办法让你永远留在这儿。所以,我们可以试着友好相处,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你复仇路上的最大助力。” 脩稷微微颔首,举手投足见的那种高贵威严一点都不输给夏之,“圣悠悠有你们这些相公时刻守在身边,就算我有什么心思,她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是吗?” 针尖对麦芒,夏之也不恼,轻笑一声,“你知道就好。你也别太小瞧圣悠,她能把你们留下来证明她是个有想法有远见的人。有一件事情你可以知道,圣悠的感觉灵敏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你若敢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她一定能捕捉到。毫无疑问,你选择让她帮助你,会成为你这一生最明智的选择。” 头疼,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还跟某些四肢动物一样在我周围标注气味......作为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女性,我是再也不敢再往家里招一个人了。 多招一个,少活十年。 凭感觉相信一个人,在别人看起来是傻哔的不得了的一件事,可在我这边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当初第一眼认定了圣曜,才只是失恋的第一天我就爬上了他的床,从此开始了无休止,无底线的勾搭之路。再之后,明明知道白羽晨是朵食人花,我依然贪恋他的温柔。本以为悦怿是个人格分裂,我依旧能镇定自若爱上其中乖巧听话的那个。 逍遥桀在别人眼中还不是高高在上,英勇非凡,在我眼里还不是大型猫科动物一只。夏之就更别说了,见面头一回,无数子子孙孙就葬送在了我手上。 不论是高僧一戒,还是魇冥宫宫主木佑,甚至是阴晴不定的夜白大大,哪一个不是我凭感觉,凭心情,凭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征服来的。 所谓的感觉,实际上跟魂识的天赋异禀有莫大的关系吧,妞儿,天赋异禀。 当然,夜白的存在我是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虽然我不清楚白哥到底有什么打算,被剥离的暗黑神魄又是怎么回事。但我选择信任他,没有理由地信任。 第277章 走,去办事 所有人出去之后,脩稷无奈一笑,“你的相公们挺有意思。” “我知道自己优秀得有些天妒地怨,他们不放心你也在情理之中。”顺着杆儿往上爬是我的一向作风。 脩稷:“......你很特别,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谦虚的。” “作为未来长期的合作伙伴,你可以直接说我不要脸,我会虚心接受的。”因为担忧悦怿还有南行,这些日子都吃不好,睡不安稳,脸色自然不是很好,我直接了当道:“再荒诞的理由我都能接受,至少给我一个突破点,有什么想法你说吧。” “驭兽,驭音的修士都有可能使用笛子,然,异能之人种族稀少,且修为普遍不高,一般都依附着实力强大的家族生存。如若是那些大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没有理由会留下你。要知道,你的存在比一个流落在外的族人要有吸引力的多。 另一种可能是,据传说鬼蜮和上界大战之时,鬼蜮鬼王一笛御万鬼,鬼气所到之处灵气全无,上界上神只能消耗自身神元之气与之抗衡。鬼王是一界之主,境界到底有多高,无从所知,若只是撕裂界面这种事,应该是易如反掌。” “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如果......我变成了别的东西,你还能认出我吗?” 别的东西......指的是鬼吗? 这就玩儿得有点儿大了。 不管是哪种理由,木佑一定知道。可,他的闭关,我不能去打搅他,乱他心境。 我顿时眉头微蹙,悦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等他......我让他等了一次又一次,信他一次,等他一次又何妨! 爱他,就信他! 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就吹散了缠绕在我心头多日的阴霾,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必须信他! 彼时我并不知道,每一次拨开云雾见青天都是在稳固心境,反之,后来知道怎么稳固心境,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谦虚地说,没烦恼成了我一辈子的烦恼。 目前为止,还有另一件事让我烦恼,“沧海那个老东西咬紧了牙不肯说出我小弟的下落,就连他那个做凤帝的娘也查不到下落,你说该怎么办?” 对于术法,法诀,秘法神马的我一窍不通,魇冥宫那几位术业有专攻,使出百种秘术也没能在不弄死沧海的前提下让她开口。 木佑在闭关,不能打搅他。 至于夜白,千呼万唤始都拉不出来。 紧急关头,我能依仗的只有读万卷书的十二了。 果然,脩稷不负所望,淡淡然回一句,“若只是想知道你弟弟的下落,我可以试试。” “魅幻?” 脩稷点点头。 对着那么个老东西还要委屈十二献身?太特么便宜那个老太婆了。 虽然对这个办法我有些动容,但我还是很矜持地问:“还有其他办法吗?”若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是很介意用一下十二的。 脩稷瞬间震惊,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淡然道:“搜魂。找一个魂识比她高两个大境界的人去搜寻她的记忆,再大的秘密也能挖出来。” 一口气叹到脚后跟,“我都不知道沧海是什么境界,去哪儿找比她高两个境界的人去?” 心念一转,美貌么,要发挥它最大的功效,不然,白长得这么漂亮了。 我不怀好意对十二挑了挑眉,对不起了,兄嘚,出卖美貌这种事就靠你了! 脩稷对我直白的眼神有些羞不耐,垂目道:“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估计连金丹都是没有的,若我恢复修为,倒是可以帮你搜她的魂,找到你小弟的下落。” 这是装疯卖傻咯? ......也不是不行。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抬头一笑,“我知道你是故意逗我的,但我选择相信你。我迟早是要去别的大洲玩玩儿的,帮你,就算给自己结个善缘,提前给自己找根大腿抱抱。这些日子你应该想明白了,要回去争回自己的东西,我们是帮的上你的。我相信,鸟尽弓藏,过河拆桥这些事你是不会干的。你是天骄么,脑子肯定是正常运转的。也就能够想到,既然我能帮你挡一次天劫,自然可以帮你挡第二次,所以,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吧?” 脩稷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帮他,“为什么?” 我咧嘴一乐,“因为你长得好看呐!” 脩稷苦笑,“当面说我长得好看的人死了都不知道撒在哪里,你将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例外。” “我就知道!”我直咂嘴,“就连我妹子也说,长得好看的人脾气一定好不到哪儿去!果然纯善,平易近人,委曲求全都特么是假象!你看我家里那几个,长得也好看,哪一个不是一肚子坏水,随便舀一勺出来都能毒死一窝人。” “是你说,作为长期的合作伙伴,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不是有求于你,我怎么可能被欺成这样还不反抗。你的那些相公相貌资质都不错,就是心眼儿实在是.....太小了些。我虽高傲不可一世,但我不再是受人蒙蔽的蠢货。与你为敌,或与你为友但凡有个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圣悠悠.....”脩稷莞尔一笑,“谢谢你。” 要死了!要死了! 没事儿长这么好看来考验我干嘛! 我家那几位何止是心眼儿小,根本就是心肌梗塞,连根头发丝都塞不进去的好哇。 “嗯。”我傲娇撤回脸上所有的表情,“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听月坨说,你师父的天劫和他爷爷的差不多。我的......你也许承受不住。所以,你只需帮我挡住第一道,让我有时间从魂境将聚灵伞拿出来,加上我自己的本命法器,或许可以撑过去。”一双迷人的眼睛顾盼生辉,就连最细小的表情都像是在挑战我的定力,“圣悠悠,你要活着,等实力足够强大,去大坤皇朝帮我报仇,好吗?” “你省点儿力气去勾引天雷吧,说不定看你长得好看就舍不得劈你了呢!”内心大大嘘了口气,麻蛋!差点就点头了,“还有,你别再在我身上用魅幻,被他们看到了,还不知道我怎么你了呢。走吧,找个山顶办事去!” 话一出口,就尴尬了。 我若无其事扫了眼神情自若的脩稷......果然,年纪大归大,内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小伙子,否则,非认为我是在占便宜不可。 最终,在脩稷的建议下,我们还是找了一片宽敞的平地,虽然隐蔽性不是很好,但至少不会发生雪崩这种事,而且,就凭我俩目前的体能,即使爬上最矮的山,也要一天一夜。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 第278章 九道天雷 我摸着手里光滑的铁棍棍,脚尖画圈圈,含羞带臊,“那个,可以开始了。” “圣悠悠。”脩稷嘴角含笑。 我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嗯?” 脩稷目光真诚道:“如果我能活下来,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真当我是义务劳动呢?把我想得太伟大了些。刚还想着怎么开口能让他接受呢,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准备好的草稿往肚子里一咽,不由得眉眼弯弯笑起来,“好啊。” 在脩稷解开修为释放出强大威压的一瞬间,没有一点预兆的,一道气势磅礴宛若巨龙的银色巨雷从空而降。 我去!怎么还带偷袭的!这天,太不讲究了吧! 远处观雷的一群人无一不是双拳紧握,呼吸凝滞。 再看看我们这边,手握铁箍棒的我神情自若地吞噬天雷,凝聚成雷灵气汇入丹田海,“十二,你拿把伞出来干嘛?打完雷会下雨吗?小瓶瓶里装的是啥?闻起来怎么臭臭的?” 脩稷沉默了一会儿,把那颗被我形容成羊粪蛋的丹药放进嘴里,又像变魔术一样变出几枚戒指,“这是储物戒,里头的东西你们应该用的上,魂迹被我抹掉了,谁都可以用。” 第一道天雷被我吞噬干净的时候,他将戒指交给我,“谢谢你的帮忙,你走吧。接下来的天雷,我自行承担。” 我不客气地将戒指收到腰间的兜兜里,心里乐开了花,面子上很郑重地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 小伞在他头顶打开的瞬间,周围所有的灵气汇集到脩稷的周围,将他整个人环绕包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护罩,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被一大片黑漆漆的乌云笼罩,雷光闪闪,仿佛随时都有一条巨龙会出现一般。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储物戒里了,你赶紧走!这场天劫被我推迟地太久,绝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脩稷的脸色变得凝重,周围聚集的灵气越来越浓郁。 好伞哪! “我要这把伞!” “轰隆!” 响彻天际的声音将我的声音掩盖,看着那把伞,我两眼直放光。 苍穹的雷云不断翻滚,第二道天雷宛若瀑布般,倾泻而下,银色的雷霆将我二人笼罩。 “老大的天劫果然和你们这儿小地方修士的不一样,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悠悠!” “二宝!” 仅是片刻,向我们这边奔来的众人停下了脚步,原本万念俱灰,面带绝望的表情恢复如初,各种对月坨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月坨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抽抽哒哒道:“又不是我引来的天劫,骂老子干嘛!” 我感受到了那股舌尖麻麻的感觉,明晃晃的眼眸紧紧盯着那把看似平凡无奇,实在可以聚灵的小纱伞。 “你,还好吗?”劫后余生的喜悦掠过脩稷的面庞。 我感受了下丹田海,摇了摇头,“好像不太好。”丹田海只被掩盖了薄薄的一层雷灵力,效果跟木佑那会差的远了些,这个天雷看起来大,但是灵气远没有金色闪电来得充沛。 我总结出来原因,问,“是不是你的修为不高,所以连天劫也这么弱?” 脩稷一时语塞,目瞪口呆。 “修为不高?” “天劫弱?” 他笑了,咬着牙笑的。 我情不自禁退了一步,缩了缩脖子,“你别冲动啊!我告诉你啊,咬人犯法的!我相公会揍你的!” 他突然盘腿坐下,傲傲地扫了我一眼,“既然你觉得弱,剩下七道你自己吸着玩儿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有多逆天。” 不远处的月坨被狠狠群殴了一顿,就连不会武功的夏之也给了他两拳。 “你们再打老子!老子画圈圈诅咒圣悠悠被雷劈死!” “轰隆!”上天好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应。 不出意外的,他再一次被ko。 雷云翻滚,雷霆震震! 七道银白色的巨龙,骤然而降。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银色的白光之中。 ....... 当我俩再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时候。 月坨揉了揉眼睛,感慨道:“真这么厉害?是不是老子出现幻觉了?来,打我一下来!没理由还活着呀。” 什么毛病? 咋还被打上瘾,求虐上了! 元齐拓满足了他不同寻常的皮痒痒病,月坨抱住他的大腿,“老子的天哪!你媳妇儿在哪儿找的,回头给我老大也找一个去!有这么个道侣,闭着眼睛随随便便飞升着玩儿啊。” 天穹上的雷云在圆润的翻滚中,汇聚到一点,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这么,结束了?”别说金丹了,连一半的丹田海都没填上啊! 什么天劫!假的吧! 假的吧! “怎......么会?”脩稷怔怔望着我,眼神都放着光。 被七道天雷一下子烘完的我,整个人都熠熠生辉,像个满电的灯泡。 我薅着手里一团混在天雷里的白团团,抬头望望天,迷茫地看着脩稷,“你的天劫是假的吧?怎么生了个孩子就走了?” 脩稷愣了一下,“什么孩子?” 我拎起手里闪着白光的一坨,拔出铁棍一戳,竟然化作一丝丝的白气涌入我的身体里,没了。 脩稷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珠子瞪得老大,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吧嗒!” 响指伴着火石般的声音,一朵银色的雷火在我之间跳跃,手指轻弹,不远处的数十棵大树朝着一个方向倒下,木头的断口处冒着银白色的火花,瞬间即逝。 接着又一朵稍大的雷火出现在我的手掌,在被灵气旋转压缩的过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越变越小,最后凝结成一个玻璃弹珠般大的银球。 “我刚刚想到了几种雷灵力的玩儿法,算不算不对劲?” 脩稷恍惚中呢喃,“你到底是什么人?” “咻!” 那颗耀眼的银球被我甩到空中,爆开的瞬间在头顶形成了一大片的银色涟漪,空气都被冲击地有些扭曲。 不过是用凤之火浴和龙之水舞一样的方法将雷灵力引出体外,与空气残留的雷灵力相互碰撞,挤压得来的意外收获,只是异想天开试试,哪成想,雷灵力的威力会这么不凡,若是多琢磨琢磨,我不是会变得很厉害! 嘿嘿,嘿嘿嘿...... 对于此,我更是想到了雷灵力的另一种用途。 “宝贝儿们,晚上我放烟花给你们看啊!” 圣曜冷冰冰盯着我,带头往回走。元齐拓踢了月坨一脚,紧跟其后。夏之埋怨地瞪了我一眼,甩头走了。白羽晨在凌云的搀扶下,步伐虚弱地离开。 这......怎么又生气了? 难道是...... 第279章 脩稷的家当 “听我解释!我跟十二不是来约会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没勾搭人!”喊了半天,根本没人配合地转个头看我一眼。 叹了口气,我盘腿坐到脩稷面前,面无表情凑到他耳边道,“哪!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我要收礼物了,闭眼。” 脩稷的耳根微微泛起粉红,竟然顺从地闭上了眼。 调戏小男生的感觉很好,庞大灵力涌入身体的感觉更好。 吞噬道义的运转将无尽的灵力裹进我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冲刷着经脉,冲进丹田海中澎湃翻涌,最后形成一道漩涡将所有的灵气凝结在一起,挤压,挤压,最终在绽放出一道炙热璀璨的光芒后,丹田海上出现了一个异常耀眼的圆球。 不断涌入的灵气包裹住圆球,逐渐扩散,圆球的体积越变越大! 浓郁的灵气似乎也在淬炼着我的身体,有种奇妙的痛感。 被小伞聚集的灵气吸收完之后,我立马感应到了脩稷的神元之力,啊哈!金色的。 神秘的金灵力化作一股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被吞噬入体,没有一丝滞待,注入五彩的小球。 也就是说,脩稷一点都没有反抗,任我索取。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对十二多添了两分好感。 “住手啊!你把老大的神元之气吸收了,他掉境界了怎么办!你真看上老大,也不至于用这么狠毒的方法把他留在你身边,咱好好聊聊,没什么是不可以商量的!”月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边上,急得直跺脚。 我立马收了功,眯眼瞪住月坨,“商量个屁!小伞留下,你们愿意住就给我教弟子,不愿意就赶紧走。” 脩稷手一转,将小伞收起,悠悠然道:“抱歉,混元伞母妃留给我的唯一物件,是我的本命法器,不能给你。你收的弟子灵根都很不错,我暂且留下来教导他们。你说过,会助我一臂之力,不会这么快就过河桥拆吧。” 月坨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我老大脸都白了,不能过河拆桥!我坚信,你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儿!” “伞不给我也行......”傻子才会放这么一本修仙百科全书走呢,“你得把脸遮起来,不然,闲二门那群崽子哪儿还有心思修炼。行,就留下,不行就走人!” “行行行!”月坨赶忙应和道,“我老大本来就不是靠脸吃饭的,凭的是实力。” 我刚想趁机再加加筹码,想逼迫他们签订一些丧权辱国条约的时候,就听脩稷对月坨说,“把圣悠悠上回挡天劫的情形再说一遍给我听,不要忽略任何细枝末节的地方。” 月坨不仅没有忽略细节,还在整个复述过程中加了无数的修辞和对语言的修饰,好在脩稷是个会抓重点的,很快锁定了他最在意的那个词,“金霁天雷吗?” “咪细咪细的几条,加起来都没有你的一道天雷粗。刚才真的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你们俩都抗不过第一道呢。我爷当年的天劫都没你十分之一气势足,老大,你真是太霸气了!”月坨挑了挑眉,贱兮兮对我一笑,“圣悠悠,你也霸气,牛哄哄的!” 脩稷神秘莫测微微一笑,“果然很逆天。哦对了,你知道储物戒怎么用吗?拿来,我教教你。” 我警惕地捂住肚子,眯眼道:“回去再说。”想骗我把东西吐出来,想都不要想! 脩稷和风絮絮一笑,弄得我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乡下妞儿似的。 好吧! 我就是! 回到闲二门大堂头一件事,就是让脩稷把储物戒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我滴个乖乖! 真的是个天骄皇子啊! 容纳上千人的大堂被塞得满满当当,聚灵石,灵石就占了一半,各种材质的书籍占了另一小半,乱七八糟的石头,装在各种容器里的药材药丸药液占了其余的部分。唯一寒碜的,要说法器。 几套小刀小匕首,几十把透明的剑,上百把各式各样看起来普通的剑,还有几把生了锈的剑,一座水晶塔,一堆流光溢彩的手镯,一把子叮铃咣当的牌子。 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皇家元婴该有的法器数量呀,难道他对剑情有独钟? 满眼亮晶晶的月坨长大了嘴巴,呆滞地涎出两行口水,晕晕乎乎一会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抱头痛哭,“爷啊!长老们啊!你们救了一个白眼儿狼啊!这人分明有那么多灵石还匡了咱们族里的全部底蕴,现在还把身家都给了不相干的女人。爷啊......灵石都没了,我们还怎么回去给你们报仇啊!爷啊!啊......呜呜......” 元齐拓为了大家的耳朵免受摧残,祭出的绿色藤蔓将月坨的整个头包裹起来,单单留了俩鼻孔,吭哧吭哧冒白烟。 看来是气得不轻。 看到那一堆透明的剑,圣曜的眼中竟难道一亮,却也没说什么。 元齐拓的眼神在一盒细如飞针的小剑上停留了两秒。 夏之不带客气的,将一个个的玉瓶打开来闻一闻,闻不明的,就拿给白羽晨闻。 “你是剑修?”对于剑我是不懂,但能让一个皇家天骄放在身上的,一定是好东西。 脩稷摇摇头,“再被追杀的时候,身上能祭出的法宝全毁了,所以才剩下这些用不上的刀剑。这些储物戒本都存放在魂境里,修为受损,难以开启魂境,自然是拿不出来。这些刀剑是我所铸,并没有留下魂迹,谁想认主,滴血即可,不用怕被原主魂迹反噬。但是,这处地方的灵气即使有聚灵石也不见得可以开启传送阵,要回宇洲,至少需要这些灵石的十分之一。” 我拿起一块晕着青色灵气的石头,纯净的木灵气钻进之间,经脉舒畅的感觉就像打卷的树叶舒展开来一样。 我心思一转,抓住元齐拓的手,将这一丝纯净的木灵气渡给他。 元齐拓在不明所以中,眼睛咻然一亮,点点头。 有用! 我拿起一块泛着淡水白的灵石,吸收完灵气再反雏给圣曜,得到的也是同样的肯定。 从石碓里挑出对应金木水火土的灵石,一同吸收,将灵气揉成一团五彩灵气,在犹豫片刻之后,将这股灵气缓缓渡给夏之。 多次给别人治伤的经验告诉我,这些灵气即使是对普通人都是有用的,更何况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改了凡人体质的夏之。 第280章 有一种裂缝叫修真 看了半天的脩稷拿起一块灵石,开口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只需一个小口诀就能自行吸收灵石的灵气,我来教你们,你们试试。”修长的手指缓缓张来,没了灵气的石头化作一摊灰色的粉末。 圣曜,元齐拓,和夏之从我手上拿走相应体质的灵石,按照脩稷的方法试了一下,不消一会儿,手里面都攥着一撮灰。 看到这个我激动地无以复加,这就是说,我家的亲亲宝贝都可以自己走上修真大道,我们可以在一起,携手走很远,很远。 “怎么样?” 圣曜将手中的灰慢慢撒在地上,“不怎么样。你渡过来的灵气和自行吸收的完全是两种感觉。以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好像一个是撒了调料的烤肉,一个是没有拔毛的烤鸽子。” 烤,鸽子? 那确实是够恶心的。 元齐拓和夏之同样点头。 虽然有些失望,但我还是开心地无以复加,拍着胸脯说,“为了亲亲宝贝们,我愿意做你们的灵气过滤器。”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毫无失落之情的白羽晨,我的心瞬间一沉。 无欲无求? 装得有些过了。 脩稷扔给我一块拳头大的金属性灵石,直言道:“我想感觉一下有什么不同。” 没有对比才没有伤害,到底有什么不同,脩稷大概能说出个所以然,我摸了摸手里的石头,悄然看了眼圣曜,对上花开三月春风拂面的笑容,瞬间打了个寒战,当即拒绝,“子曰,男女授受不亲,我觉得,摸手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不太适合我俩。” 脩稷似笑非笑看着圣曜,“每一把剑都有适合它的剑诀,与其浪费数十年光阴自行摸索窍门,倒不如受人指导直接修炼,你说呢?” 脩稷隔空吸出一把寒气逼人的透明剑垂直立在空中,“比如,这把冰封......”脩稷老神在在从万卷书中捧出一摞玉简,“这套千幻凝冰百式作为入门剑法就挺适合,还有几套进阶剑法在哪儿来着......你们也知道,我本人对剑诀不是很感兴趣,加上看的书有些杂,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起来,我的年纪确实也有些大......” “曜!”我果断打断某些人明晃晃的利诱,“我觉得,碰个指尖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咽口水)......情......” 明晃晃的眼刀歘歘歘射过来,看来我家亲亲宝贝们在抵御外敌上有着统一的意识。 看够了笑话的脩稷吸来一块透明的牌子递给我,“也不是非要有肢体接触......你挑一些金属性的灵石,将灵气填满这块牌子就可以了。你慢慢来,我去给你家各位宝贝挑法诀。” 坏人!我拿眼神鄙视你! 为了提升家庭战斗实力,拿着牌子乖乖做事去也! 两个时辰后,鄙视他的就不是眼神,而是语言! “万恶的资本主义!你个脩扒皮!这特么是什么牌子!随了主子的姓,姓黑命洞呢吧啊!黑心鬼!” 随我怎么骂没有一个人搭理埋在石碓中女里耕耘的人儿,都是好学的主,全都不顾我辛苦劳动有滋有味听课去了。 我恍惚觉得我的婚姻出现了裂缝,这条裂缝的名字叫做修真。 后来,两大峰主来了,贴身小徒弟也来了,再后来,李闷闷来了,梵音音也来了,再到后来,夜冥阁的几个弟子都来了。 就愣是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埋在石碓中的副门主,我! 搬了半天的石头,又叫唤了半天,心情郁闷,所以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发出惨烈的抗议声。 不管是不是幻觉,我觉得有必要吃点东西填补一下我空虚的小心眼儿。 不得不庆幸,除了那帮子没良心有灵根的,我闲二门还有一帮子能干活的好弟子。 院子里摆上桌椅,炭火,砂锅,切好的羊肉,牛肉,猪肉,鸡翅膀,以及各种调料,各种蔬菜,有那么一瞬间,我又觉得修真其实也挺好的。 砂锅里的汤底在火灵气的包裹中沸腾地特别欢快,酒壶的酒也煨地特别香。 唯一不好的是,烤肉掌握不好力度,在心疼得扔掉几串烤羊肉之后,我决定还是用最朴素的方法老老实实烤。 果然,香飘十里。 实则,我邪恶的小心思是要将这充满果木香气的烤肉味和香辣浓香的火锅味飘到内堂,扰乱众心性,吸引众注意! 徐徐缓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嘿嘿,我就不信你们都不馋! 我正得意呢。 “吱嘎~嘭!” 大门被关上了。 我猝不及防被滚烫的酒烫了舌头,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抬头望着幽幽坠下地雪花,心中顿时响起了一首歌:“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怎么会有种失恋的苍凉呢? 要愤愤啃了一只蜜汁鸡翅之后,biu地一下我又恋爱起来。 烧烤加小酒,生活乐悠悠! 心想,妞儿是一个登上火箭在玄洲修真界横行无忌的人,跟他们一帮子登上新大陆,接受新事物的毛孩子较什么真儿啊。 太久没亲自下厨了,好吃!太好吃了!妞儿要开个烧烤店儿,绝对挣钱! 想到这个,我又想起木佑,在冥山小屋里,我们曾商量过,开店之后谁收银子的事。恍惚间,觉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双要人命的灰黑色眼睛,温柔而缱绻地凝视着我,说着点点滴滴印在我心间的情话,放下身姿只为讨一个承诺。 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木佑到底看上我哪儿了,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放弃修为要跟我私奔呢。 塞进嘴里一大块子羊肉片,我回头望了望灯火通明,房门紧锁的大堂,不由得思绪游离。 桃花山上还埋着我酿的酒呢,得抽个空去把它喝掉,那里有太多美好安宁的回忆。 小七成亲的金帖也送过来了,我去还是不去呢? 不去!坚决不去!再脑子一抽,抢婚怎么办。 抢完婚我还得对他负责,对他负责就得帮他治国,就得跟逍遥钰翎抢地盘,那逍遥桀怎么办? 好烦...... 等等,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在心烦意乱脑补完无厘头的百万字“一个女人和两位帝皇之间的那点儿事儿”之后,我彻底实现了桌上的清盘行动,别说肉了,连根葱也没剩下。 嗝~ 放下筷子,我决定了一件事,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自家宝贝勤奋好学专心修真,我也不能偷懒,得出去寻找灵感......不,灵气。 嗝~ 第281章 妞儿的是馒头! 本来就够稀薄的灵气,被木佑来了一发,又被脩稷来了一发,淡得就剩水了,短时间里,是绝对经不起我的折腾了。 别抠字眼啊,我说的是渡天劫损耗的天地灵气。 嗝~ 打开装着天上地下河海一锅粥的砂锅,我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折腾一下满满当当的胃。 圣曜一碗,我一碗。 夏之一碗,拓一碗。 羽晨一碗,我一碗。 还有一碗......便宜脩稷那个给我家宝贝们找小三的小白脸! 当我端着冒着浓香四溢七碗粥递给亲亲宝贝们的时候,咽口水的声音瞬间此起彼伏。 “冰疙瘩怕我们出去分你好吃的,担心你吃不饱,连味道都不许我们闻,哪儿有这么霸道的。你倒好,明知道我们饿着肚子还把粥端进来。”月坨带头喊冤,“小弟子们就算了,我们好歹也是客人,我老大都辛苦一天了给你们讲课,到头来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先前的雪花飘飘忽的就不见了,变成了“太阳当空照,月亮对我笑”,超级神奇。 我觉得,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以适当推迟。 无视的矮蹉跎的愤愤不平天地不公,我将碗端给脩稷。 月坨立马狗腿道:“圣悠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厚此薄彼小心眼儿的人。”两手一摊,准备接碗。 我端起碗,老神在在对众人发言,“都还知道饿呢?我还真以为你们都要立地成仙了呢。都回去吃饭,睡觉,要听课明早再来。” 虽有恋恋不舍,但最终,弟子们还是在填饱肚子和直接成仙直接选择了,回去睡觉。 月坨幽怨的小眼神盯着桌上的最后一碗粥,袖子都快被咬烂了,可怜兮兮盯着脩稷,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孤立无助。 脩稷最终抵挡不住这种眼神的攻击,放下手里的碗,“月坨,你若是不嫌弃......” 月坨伸手就要抢脩稷的碗,“不嫌弃,不嫌弃,老大吃过的不嫌弃。” 脩稷躲过抢碗的魔爪,“我是想说,那儿有辟谷丹,你可以去吃一粒。” 月坨耷拉着脑袋,大概是在想静静。 我这个人吧,果然是看不得别人装可怜,“吃吧,免得别人说我虐待动物。” 脩稷嘴唇微微勾起,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说。” 月坨在呼喇完粥之后,嚼着鲍鱼,含糊不清道:“完了!脩稷,你完了!这么多年没吃过东西你等着明天拉肚子吧!” 粥已入腹,乎bird你呀,说完他就抓起一把灵石抱着水晶塔跑了。 吃完粥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俄滴塔!” 按我的意思是,答应别人的事情,趁早完成趁早超生,但按我家宝贝们的意思是,想要超生,得先回房。 最后,不出意外地我被薅回了圣曜的房间,用实际行动付诸超生行动。 结果第二天起来,除了被洗劫一空的丹田海,还有空空如也的储灵牌,剩下的就是脩稷“我去闭关”的消息。 闭你菊花的关! 算了,看在脩稷彻夜精心为宝贝们分门别列准备的法诀和丹药,抽了几分钟搜了沧海的魂让她变成一个白痴,没有拿我一块灵石的份上,妞儿大人有大量,暂且原谅他了。 记在小本子上,暂且。 灵石被分成十份,自家男人一人一份,剩余的全部都归闲二门由两个峰主分配管理。 在履行完这个月的二十夜条约之后,圣曜消耗的灵石与日递增,除了夜里那两刻钟,我的存在可有可无。 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叫做“千幻凝冰百式”,还有几把小婊砸,其中一把最受宠的叫冰封。 想哭的心都有,到底谁是谁的炉鼎啊! 吃颗聚灵丹压压惊,神丹在手,灵气跟我走。 夏之除了练气就是在看书,还有一个新的爱好,督促宠物减肥。圈灵镯里的五小都被放了出来,一只大肥花猫,一只大肥白狗,一只大肥紫毛狐狸,一只爬不动的乌龟,还有一堆,应该是兔子吧,肥得看不出来了都。 肥而不腻,肉质鲜美的嘞,吃着也不像兔子。原本铁了心不吃新宠的夏之,后来拿出了偷偷私藏的酒,我就去了三回,五小变成了四小。估计吃灵草灵药的兔子热量大,夏之最近好像胖了一大圈。 元齐拓......二十一天就见过一面。 还是我从半夜就开始守在他房里的,太阳升起,他出现了。 一进门就看到趴在桌上守株待兔的我,“你怎么在这儿?” “捉奸。” “瞧。”元齐拓转头对左边的空气莞尔一笑,“我就说不回来了吧,现在被捉住了怎么办?” 他这一笑把我笑懵了,这货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我立马跑过去垫脚捧着他的脸,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急的红了眼,“拓,你别吓我!咱不修特么的真了,能活多久算多久,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你活多久,影子就会陪你多久,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我轻轻推开他,不可思议地将手背贴向他的额头,换种方式感受温度,“没发烧啊......啊!” 额头受痛。 我揉吧揉吧自己的脑门,心想,刚刚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的拓怎么可能说得出那么肉麻的情话。 “你一晚上都在练功?”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还小骄傲地跟我讲了体内的变化,以及感觉如何如何越来越好,那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我当然是心猿意马听着,被他小兴奋的情绪鼓舞着,突然拉住他的手,含蓄道:“饿了吗?”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肚子,“嗯。” 我说得太含蓄把本意遮挡住了吗? 我是说那个饿吗?妞儿说的是那个饿好不好! 一点都不知道何为情调的二愣子! 虽然扫兴,有些不情愿,我还是站起身,往外走,“我去给你摊几个饼,吃完再睡吧。” 没走两步就被某个庞然大物扛到了肩上,“现在就想吃饼,边睡边吃!” 阿嘞,纯洁的我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直白呀! 哇呀呀!我的拓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等等! “你的才是饼!妞儿的是馒头!白面馒头!” 每一天我都会面带微笑,报以自欺欺人的乐观心态去白羽晨的院子,陪小宝儿睡觉。 白羽晨的温柔就像一把刀,为了抓住这份温柔,我的手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漓。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他在等什么? 我曾摸着小宝儿肉呼呼的手指头,对他说,我和你是一家人,以前是,现在是,加了一个小宝儿,以后更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愿意倾尽所有。 第282章 劝退 实际上,就我本人而言,妞儿就一个人要啥啥没有。 胸无二两肉,兜无二两钱,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这个挂名副门主更憋屈的? 白羽晨一向沉得住气,演技爆表,不管他步步为营为的是什么,终有一天,他会让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会无端猜忌他,我自己都想不通恶意揣度他的原因在哪儿,也许是前车之鉴,也许是种种细枝末节纠缠在一起,也许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消失,走的时候一定会撕下我心头的一块肉,让我流干心头血,再也忘不掉心痛的感觉。 即使手握尖刀,即使血肉模糊痛苦不已,我却依然想迎合他,对他温柔以待,用最通俗的话来形容,一个字,贱。两个字,撒哔。 这些日子,和圣曜单独过了个生日,和大家一起过了个年,草蛋的是,竟然没人给我压岁钱!就连逍遥钰翎送来救儿子的谢礼和小七送来的贺礼都被充了公。 湿谷镇正式改名闲人镇,新收的驻镇弟子却没有一个是闲人,一套秩序下来,小镇不仅恢复以往生机,甚至比以往更繁荣,人人有活干,各个有银子拿。 过完年之后,有灵根的弟子留在山上,外门弟子全都领了一袋银子被下放到了闲人镇。 玄洲一分为二,逍遥钰翎和小七各自为政,都是勤政为民的好领导,我们闲二门只管烧杀抢掠和贪污,哪儿有恶人,哪儿就有比他更恶的闲二门。 出手之迅速,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触目惊心。 在满足了我一时间以恶制恶,维护玄洲和平的虚荣心后,家里的亲亲宝贝们跟我分析了闲二门现况及未来的发展趋势。 修仙已经是逆天了,要是过多参与国事,闲二门和原来的祭祀有什么不同。 创建闲二门的宗旨是什么,无非是给我和我爱的人创建一个势力的倚仗,不再受任何人的压制和束缚。既然我没有争权夺位的野心,趁着风高浪涨的时候识时务地隐匿,才能让闲二门过上一世无忧的日子。 逍遥桀人在南蜀,明着是半个国的掌权者,实则是逍遥钰翎挟持我的一个筹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逍遥桀的去从生死,夏家的兴衰存亡都与闲二门的发展息息相关。你别忘了,逍遥钰翎统揽我们的初衷是什么。逍遥桀毕竟是逍遥钰翎的儿子,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跟父母决裂的,夏家一门你就更别想了。 你要是真为闲二门和大家着想的话,就该明白独善其身的道理。如果继续背离建立闲二门的初衷,闲二门很有可能会成众矢之的。世人贪婪,若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将闲二门修真之术公之于众,届时你该如何?是以杀止杀,还是广收弟子威慑皇权?”圣曜的话句句在理,简单明了我也听的明白。 事实上,我并没有篡权的心,也没有想跟逍遥钰翎和小七决裂的念头,为了自保,我可以不多管闲事,可是,广罗修士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是谈关于闲二门发展的问题了,我们更该考虑的是玄洲的未来。以往,我一直狭隘地认为,祭司一族是最大的威胁存在,可自从你们试图开启传送阵召唤神魄和脩稷的到来,不得不让我正视我们的处境。 你们刚接触修真的大门,比起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或许觉得咱们已经有了自保的倚仗,可实际上,并不是。你们别忘了,就连脩稷这样的存在都能被打得落荒而逃,差点殒没。我们是运气好,凑巧碰到的是月坨和脩稷,但凡来个心狠手辣的,弹指挥手间就能将我们干掉。撕裂空间,跨越界面的事情听起来荒诞无稽,可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在我心血来潮创办夜冥阁的时候,有谁能想到不是神族血脉的普通人也能修炼术法,寻求大道?在脩稷讲课之前,有谁知道除了传承,每一个属性的灵根都有整套的修炼系统? 小七和逍遥钰翎都是明君,提前把利害关系同他们讲明了,自然是不会找我们麻烦的。至于几十年后改朝换代,我们早就开启结界躲起来安心修炼过日子了。届时,若有海外的人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保准他有来无回。” “话别说得这么满。”夏之分析道:“你也知道,修真是逆天而行,更有自己的平衡法则。就拿四国边境之争来说,祭司一族从未有人上过战场,也就能说明,术法是不可以随意施展在普通人身上的。杀戮普通人的反噬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们以身试法。不过,有个现有的例子可供我们参考。 沧海原本是祭司一族的长老,却因一己之私平添了杀戮,现在的结果怎样,大家也看到了。我相信,即使没有圣悠出手,她的结局不见得会有多好。 先不说历代君主对长生不老,皇权永固是怎样的执着,单就说脩稷的身家底蕴,已经足够让那些自认为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两国军队加起来有上百万,只需万分之一足以踏平闲二门。” 你一言我一语,归根究底就是为了劝服我低调做人么,或者躲到龟壳里安心做个乌龟。 “那你们的意思是?” 圣曜淡淡道:“闲二门的存在原本是整合大家势力的存在,起初并没有想到你的心思会想得那么远。但如今,闲二门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可控的范围,一旦皇权觊觎,闲二门的外门势力将毁于一旦。与其等着受制于人,不如趁早将夜冥阁撤回冥山,掣肘于其他。” “难道躲起来他们就会放过闲二门吗?你们说的不错,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制于人。但不是躲。”和亲亲宝贝们争锋相对,这还是头一回,“创建闲二门的初衷就是要让他们忌惮我,不要妄想把主意打在我们身上,如果谁想试试,我不介意提前改朝换代。” “别说这样小孩子家的气话。”白羽晨终于开口了,“现在谈论玉石俱焚这样的话题还太早,没必要过早与皇权撕破脸面。更何况,你和立云初还有逍遥钰翎的关系摆在这儿,真让你出手对付他们,你狠得下心?” 顺着他的话,我堪称冷静决绝地说,“为什么狠不下心?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需要示弱去取悦别人的挂名庄主?” 第283章 送上门的师父 圣曜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白羽晨空洞无神的眼神看得我寒心。 还是想着用我唤醒圣天澜吗? “逍遥钰翎保着江家,扣着逍遥桀无非就是为了白羽墨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是顺手的事情,我会实现自己的诺言,也算帮你们完成心愿。”算是挑明了,“只要你们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会给。所以,不要再骗我,即使我现在愿意当个傻子,迟早也会有不想演的那一天。”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有人贪钱,有人贪权,有人贪恋美色,人贪长生,有人贪无上境界,不管贪恋的对象是什么,在渴望面前,每个人的贪婪都是大同小异的。 我原本想要的,是自己的付出得到回应,哪怕是我付出百分,只要对方真心回应一分,我都甘之如饴。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彼此想得到的会越来越多,人心就是贪婪的。 可当白羽晨明确告诉我,他要圣天澜回来的时候,我竟又想着,哪怕再骗骗我也是好的。 一时间,脑袋空空当当,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灵石制成的大床上。 门窗紧闭,屋里却是亮亮堂堂的,灵气更是充裕地让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一回神,就看见脩稷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灵光照在他的脸上,异常俊美,却也冷漠。 这座水晶塔是月坨当初抱出去那个,找了块空地,用几块灵石就能开启。塔的本身带有阵法,一般人进不来,于是就成了脩稷的闭关之地。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估计是因为身体对灵气的本能反应,就跟狗闻到肉味,老鹰闻到兔子味,周二闻到美男味是一个道理。 我没有心情去追究白羽晨执着于圣天澜的原因,都是爱情的受害者,谁爱谁,谁不爱谁,谁也不能取代谁,还不都是那回子事。 他是跟我拜过堂的,我管他喜欢谁,心里就算塞满了别人,身子也是我的!敢婚内出轨,我......我......我的个命啊,怎么这么苦! 水晶塔本就是脩稷送给我的,稍稍修炼下,吸收点儿灵气,名正言顺。 只是没想到,仅是三天,塔里的灵气就被我俩吸噬一空,比吸尘器还厉害,水晶塔,真就变成了一座塔,连变小的能力都没有了,阵法神马的当然就更别提了。 怀着一丝丝破坏宝物的愧疚感,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守在塔里为他保驾护航,还委屈自己吃了两粒辟谷丹,做了两个月清心寡欲的高人。 好人有好报,某一天我在头疼欲裂中醒来,脑子里就多了一整套灵气运转的方法,以及,“太乙混沌铸阵器诀?”对上那双迷人的美目,我愕然,“这是个啥?” “炼器诀。”脩稷淡淡然道,“送你的礼物。” 我抓住他的肩膀,很认真地问:“你看我像个拿钳子烧炉铸铁的吗?” 脩稷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住我的脑门,往后一推,“炼器不是铸铁。你要知道,炼器师,炼药师,灵纹师是众多修士追捧的对象。太乙混沌铸阵器诀是将炼器与布阵结合的无上法诀,有多少大家子弟想入我门下就为烧火,现在我将这门顶阶的布阵器术传给你,你就偷着乐吧。” 我神色微动,“能铸剑但是不会用剑的金灵根炼器师,果然厉害厉害。” “我本来就不是剑修,不会用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脩稷对我的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多少宗门势力挖空底蕴不过才能培养出一个炼器圣师或者布阵圣师,就更别提像我这样的器阵双宗师了。我们不需要在术法上有多大修为,随便一个承诺,都会有无数的道俢为我们赴死。 我看你魂识强大,又能引出灵石灵力,只要肯学,成就不会比我的小。从现在起,你可以唤我师父,我从基础开始教你,咱们先学布阵。护山阵是基础阵法,学会了正好用在闲二门。至于炼器,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我有师父。”我说。 脩稷道:“修道之路漫漫,想要大成,一个师父怎么够?” “不一样。”我耸了耸肩,“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什么叫不需要多大修为就有人为你赴死,月坨的族人都死光了,自己也差点赴死了,怎么还有这种盛气凌人的高姿态理所当然呢? 这大概就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吧,骄傲点也好,闲二门就是需要这样的装逼贩子撑门面,以便开拓海外市场。(又特么想多了!) “你师父会布阵吗?” “我不知道。” “他会炼器吗?” “我不知道。” “他一个妖俢能教你什么?” “我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等等! “啥?妖俢!”我眼睛一亮,大吃一惊,“真哒?” “你果然是不知道的。宇洲确实有人渡劫出现过金霁天雷,可月坨不知道的是,渡劫的是化形的妖俢。某个大能与我有些交情,拜托我为他的灵兽铸造妖器,我才知道兽化人形这件事。”脩稷没好气道,“你那个师傅把身世藏着掖着也是有苦衷的,妖兽身上都是宝,若这个秘密被哪个大能知晓了,如果不能结契,只剩下被众人合围挖丹剔骨一条路。” 我弯起嘴角,带上些痴恋的笑,“我师父果然是独一无二,真了不起。” 难怪大冬天的都要每天下水溜小鸟,这是放飞自我,回归大自然啊,我早怎么没想到,他是在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呢。 脩稷轻嘶了一声,“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他是妖兽,即使能够化形,那也......哎,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 只要高富帅,管他是妖还是怪。 脩稷反复强调木佑不是人俢,不能带我入大道,他说要教我这个那个还有那些个,我说不必了。 原本木佑就没教我什么,叫声师父也只是情趣罢了,但是这种事,我是不会告诉脩稷滴。可要让我唤一个打铁的叫师傅......想想,还是算了吧。 以往都是别人上赶着求脩稷收徒弟,自作主张把传承给了我,就变成了他上赶着做师傅,他的内心估计是崩溃的。 在他稀里哗啦碎一地的心渣渣上,我还踩了一脚,让他亲自布护山阵。这就好比叫一个博士后做一道十以内加减法一样,憋屈不。 答案是,不。 因为根本做不了。 第284章 我的前任是条龙 还真不是他瞧不起十以内加减法,而是没人知道他说的那些材料,即使是雪峰主这样的炼器小能手也只是在器阵图上见全过名称,实际存在于玄洲的只有一小部分矿石而已。 玄洲所谓的神器,不过就是加了些特殊材料和小阵图,比凡人武器稍微厉害一点的东东,要真跟宇洲天地玄黄等阶的法器对号入座。 拜托,洗洗睡吧。 不然嘞,牙签能跟飞毛腿导弹比攻击力吗? 灵气贫瘠,物资匮乏,灵石是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好吗! 好一个安宁的下修界,脩稷是这么挖苦的。 “切!不就是材料吗?”我冷笑一声,没条件创造条件呗,怎么着也不能在脩稷和月坨面前下了面子。 当我把眼神投向家里的亲亲宝贝之后,他们很有默契地回了我两个字,“休想!” 有现成的传送阵,有横空出世的灵石,只要出去转一圈,就凭我独特的人格魅力和脩稷的化神修为,那就是大把的灵石,大把的天才地宝,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想不通呢。 不管我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没人同意,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说到底,不是因为我的家庭地位低(就是的),而是怕我被人拐跑了不回来或者回不来。 在经过几天的牺牲小我,逐一攻破防守之后,我终于偷到五份灵石,准备了蓄谋已久说走就走的异国之旅。 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逃走时,久违不见的木佑神出の鬼没出现在传送的大堂里。 “凭你们两个白痴就想去异洲敛财,真是不知死活!这里的传送阵不是定向的,若是随机传到宇洲,你们两个还有命回得来吗?”说罢,扔给我们两件黑袍,简言意骇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当我刚想研究他从哪儿变出两件袍子的时候,他又翻手变出一条船,精致的小船模型在落地的瞬间暴涨到真穿大小,简单不失精美,低调不是奢华。 哈哈,你知道,原迦湿谷的大堂有多大了吧! 看到脩稷一瞬间的惊羡,我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树袋熊一般挂在木佑身上,就给来了一口,“我师父真棒!” 然,脩稷根本就没工夫搭理我们这对宠物男女,飞身上船,研究法宝去了。 船状法器在吸收完两份灵石之后,五彩光芒汇集成一道光柱,将整艘船带入虚空。 虚空中没有什么好看的,乌漆嘛黑偶尔闪过几道流星般的光彩再无其他。 脩稷在船上转了一圈后,意味深长说了声,“原来还可以这样”之后闭关了。 木佑一上船就拉我进船舱,然后,就嘿嘿嘿......打坐。 好歹也是我们第一次跨国旅行,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兴奋的呀。 修个道,动辄闭关数月,数年,数十年,再深的感情也能磨成蛋了。还好,我是深明大义的主,在磨了两下牙之后就睡了。 经过这么久的自学成才和脩稷对我的一番分析之后,我算明白了,作为一个特殊的吸灵器,只要有足够的灵气,我的修为提升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至于为什么一夜之间修为流失,他问过,但我打哈哈胡说一顿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还是听深明大义的。 关于闭关这件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感悟功法,突破心境么。即使自己再无聊又能怎么办,睡觉看话本儿呗。 接着突然某一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灵感,我就不看话本,改成写话本了。 之前听脩稷说我师父是妖兽,我在鱼和狐狸之间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狐狸靠谱点,毕竟我们在山里闲(迷)晃(路)的那段日子,我吃了那么多鱼,他也没发飚。不仅如此,从他只吃白色兔子的怪癖来看,他就应该是只挑嘴的狐狸,连毛都是银色的。 银狐,这是八成没落跑! 谁成想,吃兔子的不一定是狐狸,也可能是条小青龙,ps.不是澳龙的亲戚小青龙。 #师傅不见了,地上出现一长条长俩犄角的青白色应该是龙的物种怎么办? #看到小青龙,想吃小青龙蒸粉丝,却没有材料怎么办? 只吃白兔子,他是想把自己染白变小白龙吗? “卡哇伊~”为什么会感觉这条龙蠢萌蠢萌的。 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食指拇指捏住自己的下巴,我微微眯起眼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一滩。 银白色的触须,滑溜溜的,青白色泛着五彩灵气的鳞片,摸起来顺滑得堪比飘柔,银白色的犄角......不是说,龙的犄角都是坚硬无比的么,为什么我家木佑的捏起来这么有软绵绵的感觉呢? 一捏,小可爱两只鼻孔里还不满地喷出白气。 不满? !!! “师父,你醒了吗?”知道归知道,看到,摸到又是另一回事,说心里没有泛起惊涛骇浪,那都是骗人的! 我的师父是条龙! 多好的题材! 我轻轻咬住下唇,小溪那些限制级画面蜂拥而至。 我的男友是条龙! 这个名字也不错。 小青龙的眼睛睁都没睁一下,把头扭到一边。 看着他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龙的血统不管放到哪儿都很尊贵的,不管之前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血脉,现在一定是知道了。 木佑何止是条龙,还是条化几十年人形的龙,现在还是一条化神期的龙......我一个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好几口的已婚凡人妇女还是不要肖想这种神兽了。 跨越物种的恋爱......在修真界还真算是个什么事,什么人神啦,人仙啦,人妖啦,总之不管雄雌,还是雄雄,雌雌啦,只要情投意合,谁管你。实力强大如此,更准备的表达是,谁敢管你。 然,对于龙来说,和一个人,还是个没多大出息的人有感情纠纷,一定是个困扰,在神兽界一定会被笑话死的。 就照我现在这个修炼速度,估计他飞升宗神,成了神兽之首,我都还只是游荡在下界的吸灵器,或许是个高级点的上界吸灵器。 书名或许可以改为,《我的前任是条龙》。 第285章 初入九寰岛 神兽......这也就难怪,夜白和木佑的关系这么微妙了。木佑对夜白的态度......有尊重,无理,和不以为然,这哪里是对一个曾受过传承的弟子该有的态度。 这也就是说,或许,很早之前,木佑就知道自己是什么。 细思极恐!我可是跟他讲过哪吒与龙宫三太子的爱恨情仇,唐僧和小白龙在火眼金睛下的暗度陈仓以及七个不良少年和某个有妇之夫相爱相杀生出七龙珠等龙的系列绘本故事哒! 缩了缩脖子,“徒儿不打搅师父了。”我站起身,恭恭敬敬退到船舱的角落,做足了师尊徒卑的把戏。 写小说去! 对于烦恼这回事,我的原则是,烦着烦着就忘了。 《我的前任是条龙》用是个人都能看明白的叙事写法,描写了一段人与龙勾搭日出而作,日落也做没羞没臊的生活。 日更两章,每日六千,更到四十二章“好奇是条狗”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在此两天前,木佑再一次变回那副妖孽的人形,两个人相对无言,继续他打坐来,我写书的单调生活。 == 传送的地方是个巨大的山洞,周围灵气盎然,空无一人。 “应该是个被遗忘的古阵所在,从传送阵的制作手法可以判断,我们正处于九寰岛。”脩稷转了一圈,说,“运气不错。九寰岛顾名思义,九岛环一洲,每一个岛上都有几个主要的宗门势力,完全凭实力说话的一个地方。实力最强的五大势力驻在灵气最浓郁的寰洲内维护九寰岛的大秩序,分别是上清道,无极宗,奔雷宗,终南福地,五行灵宗。百年前是这样,现在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 听这话的意思是,一百年没出过远门?宅出一个大境界了哇! 看到我狐疑的眼神,脩稷直接道:“俗事一向有人打理,我只需要提高修为和成为器阵宗师就够了。” “呵。”木佑的一声冷笑,加上我意味深长一声“哦~”彻底让脩稷急了眼“哼!” 两个人的相对无言,变成了三个人的。 穿过一道不长的甬道,脩稷找到机关打开石门,一股实质化的灵气扑面而来,浑身的毛孔瞬间打开。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主凝结成珠汇聚丹田海,不消一会儿,实质化的灵气被我吞噬一空,感觉重力都不一样了,试着跳了一下。 好吧,是错觉。 脩稷在石洞周围摆弄了半天,高深莫测瞅了木佑一眼。 木佑帮我把斗篷的帽子盖上,语气清淡道:“一个不会用剑的道俢,身上连一件法宝都没有。为师认为,带着他会拖我们的后腿,不如,让他在这里守着,我们劫完几个宗门就回去?” 我点头同意道:“好主意。” 脩稷哼了一声用斗篷盖住不好看的脸色,“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护山阵,宝地更是有阵法守着,就你们俩进的去吗?”他愣了一下,意识到,或许有个人还真的进的去,继续道:“你们没见识过法器的威力,遇到同境界的大能,某些妖兽定会被捉去当灵宠。”接着不假思索向外走去。 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繁密交织在一起,随便一根大树都有我们三个加在一起粗。 抬头望去,竟然看不到成片的蓝天,阳光透过重重枝叶,星星驳驳照在地上,晃晃悠悠。 木佑再一次祭出小船,扔到空中,搂住我的腰,蹭一下就飞到半空,缓缓落在甲板上。 好帅。 我激动道:“我要学这个!我要学飞天!我要学御剑!” “学那个干嘛,怪累的。”木佑拍拍我的帽子,“你想去哪儿,为师都陪着你。” 这是要把我养成像脩稷一样的废废化神?空有修为,没有什么牛掰术法咯。 试想一下,连御剑飞天这样最简单的术法都不会的大能,走出去会不会被笑死?......也许还真的不会。 不是,“大家都会飞,我不会,很丢人的。” 木佑轻笑,“你一身铜墙铁壁也会怕丢人?” 我犟嘴道:“偶尔也会的。” 木佑听了轻笑了一声,恶趣味十足。 我把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眼神投向修真百科大全木佑,我大概是忘了神奇斗篷不仅可以挡灵气,还能遮住面容。 耐不住人家修为高,还是接收到我的讯号,直接来一句,“叫声师父就教你”彻底把我给打发了。 给我气的,“我敢叫你敢应吗?”小气和尚不打死你! 脩稷不以为然,“你敢叫我就敢应。”妖兽定会吃了你! “哼!”妞儿是真不敢啊! 突然间,船身现出一圈蓝色透明的防护层,一个红色的火球狠狠地砸在上面,顷刻间爆破,爆炸的能量全然被防护层吸收。 “呦!速度不快道是个防御宝贝。” 不快?那是我们在看风景! 空中突然出现五道人影,刷新了我对御剑的认知,原来不止剑能飞,猫咪和耗子也能飞在一起! “啊!好可爱!”我抓住木佑的手,指着其中一只大白猫,两眼放精光,“师父,师父,我要那只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把你们的飞船留下,就饶你们一命,滚吧。” 我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拽了拽木佑的袖子,叮嘱道:“轻点儿下手,留下那只猫。” 猫的主子冷哼一声,“大言不惭!向来只有我们叽霸帮抢别人的份,竟然还有人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 “笑死个人了......” “哈哈哈......” 几个人嘻嘻哈哈应和着。 我也跟着笑,拍着大腿笑得飚眼泪,“叽霸帮?这个名字好霸气!哈哈哈......” “不知死活!”脚踏虚空的领头人瞠目怒视,径直打出几张符隶伴着一颗银色的闪电球。 木佑淡淡笑着,手掐一片法诀推了出去,法诀形成一堵金色闪电墙顷刻间将那几个人淹没。 两股力量相撞,银色瞬间被金色包裹,一点涟漪都没有泛。 这一幕,相当震撼。 我知道化神境界是这个界面最厉害的存在,可一只手抬一下就能灭了一群人,也未免太,太,太......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玄洲,打架只能靠手,打不过只能靠边走。不过,想一想也能想通,如果修士可以对普通人随意出手,估摸着一个魇冥宫就能把玄洲给夷为平地。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为,如果再用术法肆意屠戮凡人,不遭天谴才怪,沧海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活着姑且受罪,死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第286章 初入叽霸帮 “老祖宗!饶命啊!”金光散去,一声尖叫响起,“老祖,小的知错了!是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罪了老祖您,眼睛被屎糊上了才没认出老祖您!叽霸帮就在百里外,饶了小的,整个山峰都献给您!” 那名领头人跪在空中,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吐出夹着内脏的血。 木佑手指一勾,那个人就跟只风筝似的砸到甲板上,进贡似的双手递上一只黑不溜秋的储物镯,悬空于木佑身前。 我暗自庆幸,刚到地方就遇到个送上门的倒贴导游,出师大吉呀。 木佑手指轻轻一勾,储物镯就被摔在一边的甲板上,把那人吓得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老祖,小的迈离,师从五行灵宗瑞升太上长老,成婴受五行灵宗庇护才在此处开辟山峰,方才是看到附近有灵气波动才赶过来一探究竟。看到宝船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了开罪老祖的事情,老祖,看在五行灵宗的面上,饶了小的吧!” “白猫还有吗?”木佑冷不丁问道。 迈离一时震惊,难以置信看着木佑,反应倒是极快,“有,有,有!觅灵猫不仅能飞,还能探矿,闲来无事还能当宠物抱着玩儿。纯白色皮毛乃觅灵猫之上品,是我叽霸帮特有的物种。” 木佑问我:“真的想要吗?” 那还问啥嘞,“当然要啊!带回去人手一只,比骑马御剑霸气多了。”忽又想到,很认真地问迈离,“灵兔有吗?也要纯白的。” “有!有!有!”这家伙还真秉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原则,“除了白色觅灵兔,峰里还有白色觅灵鼠,白色觅灵狐,白色.....对!银貂!还有上百只银貂,五行峰的少主们冬季里最爱的便是这银貂披风,虽说没什么法力,但贵在稀有。这十年里只出了三件,哈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若是老祖不嫌弃,全都献与老祖!” “滚到外面带路去。” 糙汉子迈离一点都没有迟疑,施了个小法术将甲板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就腾空引路。 在去叽霸帮的路上,迈离作为一个身不由己的导游跟我们讲述了九寰岛的现状,同脩稷说的大致相同。 无论在哪一洲,化神期都是超俗的顶尖存在,整个九寰岛,众人所知的化神大能约有二十余位,但大部分都处在长期闭关中,所供奉的宗门无灭顶之灾是不会出来的,还有部分都是独占一地不问世事。 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是,宇洲大坤皇朝的消息这老小子也知道,原来这世间众所周知的是六洲,六洲之间存在几处双向的传送古阵,宇洲同九寰岛离得不远,慢则个把月快则一个月也就到了。 “脩稷?那个皇家的器阵宗师?人渣!”迈离一脸羡慕嫉妒恨,狠狠地鄙夷道:“虚有其表,目中无人,言辞刻薄,丧尽天良,天打雷劈......” 迈离愣是用半本成语字典形容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十二,其原因竟只是,出身高贵,长相俊美,天资英才的十二在百年前果断拒绝了五行灵宗太上长老瑞升的嫡幼女,宗主嫡长女,田长老嫡女等人的一番又一番爱意。 “人渣!长得俊美就可以糟蹋别人的爱意啦?变态!手腕凌厉就可以轻视别人拉?大宇洲谁人不知,他的修为是靠仙丹妙药天才地宝垒起来的,不就会烧个炉子布个阵,牛什么牛 !可怜了我那娇艳迷人的小师妹,为了那么个油盐不进的东西与姐妹反目,闭关百年,至今未出。” 兴致款款听着关于脩稷的声讨会,我和木佑都很不地道地抖肩膀。 木佑拿出的斗篷是个好东西,遮住了脩稷的面容和气场,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人都没见过就妄论情深意浓,脑袋实在病得不清。” 迈离唏嘘道:“老祖,您是不晓得,那位有名的脩稷皇子百年前来过一趟九寰岛,真真是把这片桃园地搞得乌烟瘴气,那些见了他的女俢各个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没见到他一面的更是夜不能寐,辗转难眠。五行灵宗的女俢们哪,有些痴情的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去山门前巴巴望着,盼他为了噬魇石再临宗门,可怜见的呦。” 木佑语气清冷道:“二戒,你也是见过那位十二的,他真如老小子说的那般......迷人吗?” 空气里怎么有股子酸味? “还行吧。”宁得罪十二,不开罪师父,“也就那样。九寰岛的女人估计没怎么见过男人,就认定了他是世间最俊美的男子。” 脩稷磨牙霍霍道:“小地方的人才会注重皮表,肤浅。” “小地方?”木佑淡淡重复了一遍,“听说,那位十二百岁才入元婴境界。” 脩稷轻声一笑,“早入,晚入有何区别?现如今你与他还不是立于同等境界?” “什,什么!”迈离一惊一乍,却不敢回头,“那位竟没被天雷劈死,还化神啦?真真是没天理,气死个人!不过也好,小师妹听到这个消息必定是会出关了。哎。见一面也是好的,也是好的。” 稍一琢磨,原来又是一个我爱你,你爱他,没关系,我愿意做备胎,滚你的备胎的狗血剧情。 徒增杀戮总是不好的,于是,我们仨一商量,木佑成了叽霸帮的客卿。 按照我的一贯作风,我们带着一帮叽霸帮的弟子,打着叽霸帮的名号,将周围名声不佳的门派一洗而空。 扫荡行动很顺利,顺利到什么程度呢?一般情况下,木佑的威压一放,那些人就乖乖把天才地宝一把一把的储物法器送过来了。 一日扫一峰,效率甚高。 途中,偶遇两个灵石矿,木佑和十二带我进去短暂歇息了番。 缘分天定,两个灵石矿竟然都是奔雷宗的,你说巧不巧。 当奔雷宗宗主亲自带人赶来调查灵矿崩塌的原因时,我已经大起大落坐了两趟过山车,由一个不起眼的练气境毫无阻碍地结丹,在差一步成婴的时候灵气就断了,稍稍咪了一下就回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练气,还是初级入门,走在九寰岛任何一条大街上都无人关注那种。 第287章 引来两宗 一时间,几家欢喜一家愁,把奔雷宗宗主给愁的呀,据迈离说,奔雷宗已经下了六洲追踪令,不论谁捉住贼人,都可得灵矿两座,天阶法器一把,天阶修炼法诀一套,宗主亲传弟子一位。 不愧是做生意起家的宗门,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娶了奔雷宗的人,到时候还不是奔雷宗的亲戚,真应了那句老话,肥水不留外人田。 为了让这个追踪令更有分量,我们稍稍绕路顺便经过了他家的另两座灵矿。多亏了脩稷的傀儡阵,愣是没人发现我们离开过。 然,叽霸帮一时的声名大噪终究还是把奔雷宗和五行灵宗的人给引了来。 如果说,一位化神老祖说,“与本宫无关”没什么说服性,那么,两位化神老祖都说,“与本宫无关”,那,必定是与他们无关。 要知道,到了化神境的大能随便去哪一宗,不用说十座,就是二十座灵矿,他们都是愿意供奉的。 奔雷宗的人拿不出我们毁坏灵矿的证据,反倒过来拉拢木佑和脩稷,(请忽略我,妞儿是空气),刚一说到去奔雷宗作客的邀请,五行灵宗的人不愿意了。 “叽霸帮乃是五行灵宗名下副峰,峰主迈离是我宗太上长老瑞升的弟子,两位老祖坐镇此处,是他的造化。尔等先是怀疑老祖行不义之事,现又假惺惺邀请入宗作客,到底是何居心!”看五行灵宗宗主沈钰端着正义天秤和奔雷宗宗主雷霆吵红了眼的模样,我下意识地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九寰岛特产仙飘飘瓜子,嘎嘣嘎嘣坐着看戏。 不愧是大门大派大地方的,连吵架都是文绉绉抑扬顿挫的。 跟着五行灵宗宗主来的除了两位长老百余个弟子,最起眼的要说身侧的那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妙龄女子。 一个清新纯净如水,一位曼妙妖媚若妖,前者奔雷宗宗主嫡长女沈希里,后者五行灵宗太上长老瑞升的嫡幼女瑞紫嫣。两女看似不着痕迹的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我们三个扫了一遍又一遍。 五大谷宗长存千年,早就达成友好协议,简而言之,攘内必先安外,联起手打压一切试图取代五宗位置的势力。 凭空出现一个抢地盘的,是哪样?想闹事吗? 迈离是五行灵宗的人,自然是会将我们的消息居无遗漏地通报给其宗主,一个突然现世的化神大能,想想都觉得是个祸害吧。 安心效力揽之,不守规矩则除之,大概就是他们过来审罪的最初目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孤傲不做言语的另一位竟然也是化神境,这便有些棘手了。 “各位,这出戏可以收场了。”我收了瓜子,毫无负担胡说八道:“我是位器阵双宗,常年闭关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才出来转一转,又听说,五行灵宗有噬魇石,便先来了九寰岛。说来也巧了,刚到贵宝地,就遇到打劫。本想灭了叽霸帮下一下五行灵宗的威风,却听他道,你们跟十二有忧怨,巧了,我跟他也不对付。那小子的,当年比炼器输给我,却赖着不肯将聚灵伞给我,你们说气不气人!既然将无形灵宗宗主及这位化神境长老引来了,我不妨直话直说,我想要噬魇石炼器。” 五行灵宗化神境大能撤去掩饰修为的功法刹那,无形的威压如飓风般横扫八边。 木佑下意识散开魂识与之抗衡,挡在我身前。 修为低的侍从当场爆体而亡,除去两位宗主及奔雷宗那位大能,还有淡然品茗的十二,其余人皆是早有准备地扩散魂识将自己护住。 “你吓到本宫爱徒了。”木佑魂识像无形的闪电扫向瑞紫嫣,瞬间震破她的魂识壁障。 “啊!” 美艳女子痛苦尖叫一声,口吐二两血。 瑞升未待她晕倒,便将她护在怀里,输予灵气疗伤,把迈离给紧张的呦,恨不得要跟人拼命了,只是没胆子,没实力罢了。 “本宫奉劝各位,不要做无谓的试探。我们此行的目的是陪双宗游山玩水,你们若扰了她的兴致,那么比起噬魇石,本宫对几位的性命更感兴趣。”不愧是师父,护起犊子来一套一套的。 瑞升将虚弱无力的瑞紫嫣搀扶坐下,看向木佑,“你等好生无理!若只是游山玩水,何必掩藏修为躲躲藏藏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很有自信回道:“因为我好看哪。” 瑞升:“......” “据说,你们九寰岛的人脸皮都厚,到时候看上我,把我圈起来不让我回家怎么办?十二当年来买噬魇石,你们就硬是要将自己的女儿弟子塞给他,吓得他生了心魔,这些年都不敢出门。他不出关,我就见不到他,见不到他我就拿不到我的聚灵伞,你说,是不是你们的罪过,摸摸你们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所以说,五行灵宗得用噬魇石补偿我受伤的小心眼儿。” 沈钰握拳抵鼻,轻咳一声,“宗师所言有理,既是天资绝色理应是要遮掩一番的。至于噬魇石,那是本宗至宝,已化石成灵千年。法器分黄玄地天四阶,若将噬魇石入器,必生器灵成为第一无二的天阶法器,现往事前尘,晓天命未知。若您真能练成如此法器,赠与您也未尝不可,不过......” “我娘不让我跟蠢货玩儿,果然是有道理的。”不待他说完,我嬉笑讥讽道,“也就你们这些个小门小派才把天阶法宝当宝,在我们家,天阶的废铜烂铁都是给小弟子们过家家玩儿的。还现往事前程,晓天命未知,你们就听十二吹牛哔吧。我比他厉害喇么多,都炼不出如此逆天神器,就他?” 试探被戳穿,沈钰尴尬笑道:“是了,是了。本宗当初就是觉得脩稷皇子是在诓骗五行灵宗才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今日听双宗一言,倒是豁然明悟。他当年不过元婴境界,器阵双圣的名号估计也是不尽不实,参杂颇多水分。” 诈骗犯脩稷放下茶杯,静静啃灵果,大概是在化悲愤为食欲。 “你在指桑骂槐说我没能耐吗!”我将手边的杯子砸在地上,告诉他们我很愤怒,贴到木佑背上做呜咽状,“师父啊,五行灵宗的老小子骂我是骗子,我不就修为低点儿么,和炼器布阵有多大关系。十二这样的天资英才都被说成是骗子,那我是不是在下界连名号都排不上?” 众人脸色一凝,下界?! 那......这人到底是何来头! 第288章 你当我二,我当你傻 吹牛又不要成本的,吹到哪儿算哪儿,吹到外太空都没得人管。 从天而降的三个人,身份无从考证,又不要命地在两大古宗面前蹦跶,到底是多大的势力给了他们这个胆量! 不怕死的要么是蠢货,要么是背后的势力强大到让我们横行无忌,无所畏惧。 “呵呵,沈宗主,老祖嘱咐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试探,你非不听,还在话语间夹枪带棒讽刺器阵双宗的修为。我看你这个宗主是要当到头了。”雷宗主错愕过后,再看向我的眼神已然多了些敬崇,“炼药师,炼器师,灵纹师都是天道的宠儿,靠得是天赋异禀以及灵料灵石的供给,你们五行灵宗以炼器闻名于世,不会连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懂吧。贵宗的炼器圣师最高修为不过也就是元婴后境,就连化神境的几位老祖都当眼珠子宝贝着,如今倒瞧不上已半步跨入双宗的脩稷皇子了,难不成贵宗已经出了炼器宗师不成?” 输人不输阵,对于表面上平起平坐的两个宗门之间,该比的还是要比的,沈钰微微傲抬起下巴,幽幽道:“不错。天幻年前已经步入炼器宗师境,庆典正在筹备中,到时候还望雷宗主早些来喝杯灵酒。” “目不识玉的蠢货。”雷宗主身边的化神大能撤去一身掩藏,对我和蔼笑道:“双宗,我奔雷宗虽没有噬魇石,然底蕴胜过五行灵宗,须弥石,空冥石,就连玄星石,鬼曜石也都是有的。您若喜欢,通通都可当做见面礼赠与您。我宗秘境里还有天雷池和地龙火,可供您就地炼器,且绝对不会有闲人讨教炼器秘术,叨扰您。” 沈钰眼眸一冷,撬墙角撬到自己地盘上了那还得了,然,说话的是化神大能,就算有气也撒不了。 瑞升顿时大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双宗师父乃是我五行灵宗门下客卿长老,我们怎么会怀疑他们的能力。既是器阵双宗,想必对天雷池和地龙火那些低级东西是看不上的,有些辛秘不便在此明说,老夫可以确定的是,您绝对会不虚此行。” 我直接了当问,“那,噬魇石给我吗?” 瑞升一时语塞,“这......事关阵宗之宝,老夫一人也拿不了主意,不如,先随我们去寰洲,奔雷宗允诺您的,五行灵宗通通实现。” 我明知故问,“那你们有天雷池吗?” “这......” “那就是没有咯。”我小手一挥,“走,收拾东西去奔雷宗。” 所谓的收拾东西也就是当着他们的面把灵宠全部放入圈灵镯,要知道,圈灵镯是脩稷的独家专利,能放活物进去的空间这个界面暂时还未有售。 真真是让他们长了个大见识。 当然,修真界没什么不可能的,比如,极个别人能开辟魂境就能将活物放进去,脩稷是一个,我算半个,因为我修为低根本进不起! 奔雷宗众人眉开眼笑,笑得鱼尾纹都能夹死一堆苍蝇,五行灵宗的人虽也在笑,但笑得就有些牵强了,迈离最激动,笑得都哭了,不过,我相信,当他开启他院子里的密室后,他会笑得更开心,七窍生烟,立地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做好事不留名,乃我闲二门门训之一。 天上不会掉下现成的馅饼,随奔雷宗回寰洲的路上,我淡淡然许诺雷霆给奔雷宗炼出一把灵器,条件就是让他带着这把灵器去五行灵宗弟子的入宗大典上去打他们的脸,俗称,砸场子。 灭他人威风,涨自己志气的事情,这些古宗做起来不要太顺手,拍手称快的同时道貌岸然美其名曰,帮我出口气,谁让他们瞧不起我来着。 初入寰洲真心把我震撼到了,何为云泥之别! 云层下是凡人之界,山脉高耸入云,云巅之上才是修仙之地,建筑气势恢宏,灵气十足,实质如雾缥缈,真正当如临仙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来我真的是个乡下来的小土妞儿。 当然,受伤害的不只是我,他们用十天赶到叽霸帮,而坐我们的飞船,仅用两天就回到奔雷宗,可见一斑。 来吧,相互伤害吧。 雷宗主客气地要尽地主之谊,准备盛宴款待我们,被我言辞拒绝。 不是我不想吃,而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的确是怕说错话出篓子。 就好像我认为一千万能在二线城市买栋别墅,天朝的小伙伴一听就笑了,别墅?你说的七环外吧。 牛皮一吹就破,那还怎么好好玩耍。 作为一个高深的器阵双宗,我自然是以炼制神器为最高目标的,有些脾气,有些怪癖也是应该的,甚至一些不情之请也有了合理的理由。 何为不情之请,我要去天雷池洗石头,美其名曰,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就是打了标签的合理要求。 嘿嘿,他们还信了。 但显然,奔雷宗一开始也没把我太当回事,打发我们仨去了一座五雷池。我们不动声色地被人后地里骂傻哔进去,两个时辰出来我就指着一潭清水骂天骂地骂雷霆。 “都什么叽霸玩意儿!就这也好意思说是天雷池!毁了我那么多天才地宝!”不带重复骂了半个小时,总结,“赔我灵石!赔我石头!赔我法器!赔我青春!” 实际上,在眼线众多的五雷池里,脩稷布阵,我呢,装做样丢进去叽歪路边随手捡的石头,还有在叽霸帮里顺来的小刀小匕首什么的,光明正大地吸收雷霆之力。 在外人看来,我的确在用雷霆之力淬洗法宝,珍石,最后因雷霆之力的衰竭,所有东西化作尘烟付之一炬。 接着就有了我哭天喊地骂雷霆爹,骂雷霆妈,骂雷霆全家这一幕。 雷霆不怒反笑,点头哈腰直道歉,怪罪门下弟子的疏忽,亲自交给我一座储物塔,引我们进了八雷池。 沉淀了千年来金丹入元婴境天雷的八雷池确实是蕴藏着让人心动不已的雷霆之力。 面对雷灵力凝结成雾的八雷池,我眼冒精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们三个人的频道内,传音道:“师父的本体经天雷洗淬是否可以当炼体?十二的金灵根会不会因此渡上一层雷,从而提高炼器效率?这些天雷比起你们渡天劫的那些弱得一哔,先小试一把就当洗个澡,若是有用,明儿个再坑他个大的。” 两人合着一琢磨,虽然异想天开了点儿,但,或许......可行。 第289章 看在灵肴的面上原谅你了 还能不能尊重一下沉淀了千年的天雷和各位入元婴境的修士!人家渡劫也是很辛苦的,好哇啦! 说干就干! 脩稷这回不再是徒手摆阵做样子了,而是拿出之前做好的阵法直接笼罩在雷池之上,任谁都观摩不到池内发生的一切。 在浓郁的雷霆湖泊上空,源源不断的雷霆之力经过我筋脉的淬炼传到木佑体内,无尽的雷灵力导入他体内,流淌到他各个经脉。 最初是皮肤崩裂,但他本身的神元之力具有治愈属性,于是就出现了木佑全身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奇特景观。 后来,可能因为痛并快乐着,他祭出了本体,变成一条两米直径的大青龙驮着我盘旋在雷湖之上,肆意吸收我反雏给他的雷灵力。 龙鳞硬邦邦的,没有觅灵猫抱着舒服。 最终,伴随着一声磅礴的龙吟结束了他的炼体,适时,脩稷将龙吟之声传了出去。 比木佑淬体可行更惊喜的是脩稷,看木佑的眼神都变了,哪怕是对深爱的恋人都不会有的炙热席卷在他俩周围,将我生生隔离。 “你竟然是龙族!” 阿哈! 我知道了,那种眼神就像饿狼看到肉一样,热烈,兴奋,渴望,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叫嚣着,俄滴!俄滴!都是俄滴! “龙哥!赐我一套蜕麟,一滴精血吧!” 木佑赏个他一个“滚!” 脩稷镇定了些,忽悠道,“你的爱徒可以在天劫之下毫发无伤,可她抵御不了别人的魂识攻击。我要的这些东西可以给圣悠悠做一张套的贴身龙甲,不仅可以抵挡化神境的魂识攻击,还能防御术法攻击,更能将术法反噬给伤害她的人。你我境界虽高,可凡事总有万一,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你说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传送给木佑,那媚眼抛的呦...... 木佑竟然就妥协了,随手就将一套清灰色的蜕麟扔给了他。 难道脩稷忘了他把“太乙混沌铸阵器诀”传承给了我?防御什么的都是唬人的,真正说动木佑的是不为人知的传音,青龙甲融入骨血,其隐藏属性是追踪,也就是说,这是一套随身的单向定位系统,只要穿着龙甲的人不死,他都能知道人在哪儿。 和谐的技巧讲究温柔缱绻的前奏,接着有条不紊地加快节奏,直到头皮发麻的巅峰,对木佑我可以温而缓的进行灵力反雏。 对一个在我面前给我前任抛媚眼的小白脸,对不起,妞儿做不到! 单刀直入,简单,粗暴,你自行感悟吸收去吧! 男人的鼻音低沉,沙哑,好好的一个吸噬雷灵力愣是被这个小白脸弄得暧昧的不行。 我一副“我很正直”的表情,紧紧盯着近在眼前的木佑。 木佑就那种慵懒地倚在巨大的铁树边,摆出一副“我很高冷”的姿态,就差点根烟了。 简直迷死个人! 心绪一抖,小白脸十二从喉间逸出一把将我心里那点儿名叫龌龊的柴火轰一下点燃的火。 忍不住喉咙发干,咽了下口水,将目光移到别处,看天看地看阵璧。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全特么是木佑大冬天放飞自我的样子,毫无赘肉的腰身,微微凸起的肌肉,那朵鲜艳的红莲...... “我草!”心里骂了声脑子有毛病!不分场合地犯花痴就是有病,不禁迁怒十二,“专心点儿!叫什么叫!” “呵!” 没敢再看木佑那张妖孽的脸,却听到了那声很软很轻的笑,撩拨的呀! 心头五味杂陈,我暗劝自己要淡定,要从容。已经把木佑的心意糟践成那样了,还有什么脸再去跟他搞暧昧。 麻蛋!从今儿开始,除非必要,保持安全社交距离以免重蹈覆辙,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真的,逃得掉吗? 答案显而易见。 当我手上沾满鼻血脚步虚乏走出阵法时候,雷霆的谦逊温和不失期盼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将空无一物的储物塔扔到地上,一个腿软被十二扶住,我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雷霆骂道:“五行灵宗说的不错,你们奔雷宗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说的是天花乱坠有模有样,就这么个破池子也敢腆着脸称底蕴?还好有师父护着,灵器雏形才没有被毁掉,不然,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叫你们整个奔雷宗给我陪葬!” “误会!”看吧,一出事,兜不住总归是可以用这两个字解决一大半的,“是我等无知,低估了制作灵器的难度。双宗,莫要焦躁,凡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他扫了一眼空无灵力的八雷池,心疼得整张脸都在抽筋,“您受了伤,姑且在宗内疗养,我等再派出弟子为您寻得珍矿,以作补偿。听闻,双宗喜好美食,我特意找来九寰岛最有名的厨俢,他做的一桌升仙晏决计是别处吃不到的灵肴。” 我果然心动了,“真的?” 木佑提醒道:“莫要再轻信此人,所谓的天雷池尚且如此,灵肴能美味到哪儿去!” 雷霆丧着脸赔笑道:“老祖老祖,真的误会!区区只是元婴境,借了祖上威名才坐上宗主之位,就是借弟子十个胆子弟子也不敢诓骗两位老祖和双宗呀!我奔雷宗不善炼器,确实是不知道洗石淬器竟要消耗如此大的雷霆之力。若是预先知道,是绝对不会让双宗受到一丝伤害的。无论如何,双宗的伤我奔雷宗必是要付全部责任的,且暂且留下修养,我等正好也有时间开启圣雷池。” 差不多得了,女人何苦难为男人。 我松口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姑且再信你一回,若是你再诓骗我,我就让家人来接我,跟你好好将一些做人的道理。”嘴角勾一勾,话锋一转,“你说的灵肴真是九寰岛最美味的?” 甭管话头转得圆不圆润,雷霆闻言,应承道:“那是自然!” 我心中怅然,有技(稷)傍身,走遍天下都是神。 要说这名为“升仙晏”的灵肴,还真不是一般的.......补。 不,是大补!超级大补! 第290章 我不想知道! 现杀的灵兽,现提取的灵水,就连调料也都是灵果,灵药当场配置,根上还带着土的。不光补,口味也独特,不光口味独特,摆盘还精致。 阿嘞,是不是顺序有点不对? 不管。 神秘的厨俢用术法遮了面,颇为神秘,手上的速度简直惊为天人。 一条灵文鱼只取腹部薄薄一片,对,我说的就是生鱼片,冒着灵气的生鱼片配上冒着灵气的酱汁。 一口下去......油脂丰富,味鲜而美,软糯顺滑,口感极佳! 我装的是大神,又不是大仙,管它什么矜持不矜持,即使吃得酣畅淋漓,也没人可以说什么,还得夸我一声此乃真性情! 于是我一人吃了十几片。 怪浪费了那些个冒着灵气的灵文鱼,烤一烤,炖个汤应该也是别有滋味的。(这个......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晚宴的各位除了我们仨将生鱼片吃下肚,竟没有一人赏这位厨俢的面子,白死了这么多鱼,何苦哀哉。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厨俢看他们不顺眼怎么滴,又上了一份生什么肉丝,每根肉丝上都裹着浓郁的灵气。 补归补,我觉得口味更重要。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我走到厨台,拿了三颗在我眼中跟灯泡一样的蛋,切了些灵疏丝,码在了生肉上。 木佑有模有样学着我将沾鱼料倒进去搅拌着吃了,脩稷没赏脸,倒是那位厨俢,用我的法子给自己做了一份,吃完后手下伺候着给他漱口,继续做菜。 好有性格的厨子! 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看我的眼神倒有些怪异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脸上沾上酱汁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位笑起来很和蔼的太上长老摆了摆手,干笑道:“没什么,双宗与老祖口味果然独特非凡,独特的很。这位厨俢性格怪异,每每都是自定菜单,想到什么做什么,然,这生鱼,生肉倒是回回都要上桌的,老夫之前还担心会因此开罪了三位,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难怪叫做升仙晏,就连修仙的人吃了都通体舒畅,若这顿饭让凡人吃来,绝对能够祛病消灾,延年益寿,或许还会爆体而亡,直接升仙。 最为奇特的就是两道生鲜,明明是最受补的,为什么就不吃呢? 正纳闷呢,就听到角落里有人嘀咕,“原来真有修士会用这茹毛饮血的方式补充灵气。” “也许味道真的好呢?那三位可是老祖,怎么可能在乎这一丝微乎其微的灵气!” “那你吃!” “我才不!宁愿啃药根也不食灵文鱼个绿毛怪!你没看那老祖也没吃,也许味道真的不好。” 呃......刚刚说也许味道好的也是你吧?小姐姐,你是天秤座的吧。 这才晓得其中原委,原来这里的修士是不吃生鱼肉,还真是可惜了那些灵纹鱼和不知道啥肉!绿毛怪?什么鬼? 本想忽悠脩稷吃一片,却发现鱼肉的灵气挥散一空,看来,吃这鱼肉还得要求个新鲜。 想吃鱼?过期不候!好有性格的鱼。 于是我又点了一份灵文鱼,趁新鲜的时候,沾了酱汁,抬起手,对坐在身边的脩稷说,“啊~” 脩稷摇头,果断拒绝。 “乖~很好吃的,相信我。” “嘭!” 身边传来酒杯落桌的声音,背脊瞬间发凉,一个激灵,我......这是又怎么惹到木佑了? 刚想缩手,脩稷咬住筷子,将鱼肉吃下。 “各位慢用!”脩稷抓住我的手,瞬间盾到了......不知何处。 寰洲的上俢界不论昼夜总是繁华的,灯火辉煌,即使是这偏远的地方,亦是照得空气里微微亮。 木佑傲然挺立,身形似乎比以往更高大了些,斗篷篷角猎猎飞扬。 站在他身前,我似乎又小了一圈。 “那个,师父啊......”我竭力镇定,拨掉他环在我腰间的手,道:“把脩稷一个人留在那儿不太好吧。” 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身上炙热的充满侵略的雄性气息,令人窒息,晕眩。 “你在乎他?”他问。 我怂怂的往后退,欲言又止,“师父......” “呵。”木佑轻笑了下,自嘲的那种,“我待你如何?我该待你如何?” 话题好沉重。 我掀开帽子,望着他,强笑道:“你待我很好,好到一想到你,我的心里只剩下自责,亏欠。所以,你别再对我好了,我还不清!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利用价值,甚至不知道这份利用还能维持多久,我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你明知道的,所以,木佑,别再对我好了!” “原来被别人利用,你也会心有不甘,我差一点儿就以为你无私无畏到可以涅槃成佛了。”木佑的手掌抚在我的耳边,将吹乱的碎发嵌置耳后,“二戒......那些人为什么就是戒不掉?二戒......为什么唯独只有我,你可以舍掉?” 心都要被撕裂了,如何舍得?血一滴滴滴在空无一物的胸膛,舍不得的,舍不得的! 可那又怎样! “因为你的世界不在这里!悦怿是第一个走的,你,夜白迟早也会走!接着会是谁?圣曜,元齐拓?还是真正的魇冥宫宫主夏之?白羽晨究竟是谁? 我喜欢逍遥桀,却没有让他来闲二门,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我怕了逍遥钰翎,是我不敢再见他,我害怕他会问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走进了新世界,他却不可以。我害怕,他就那么老死了,我却束手无策。几十年够吗?我很贪心的,不够的! 迟早有一天,玄洲会像这里一样,分为上下两界,甚至可能成为七界裂面,到时候是下界昌盛还是混乱,与我何干!我注定什么都干不成! 我一直在走你们让我走的路,我都开开心心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打掉他的手,我已经歇斯底里,“我可以轻易许诺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骗了我太多,对他们信口开河,我没有负担呀。可我对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掌控,如何轻易承诺你?就在几个时辰前,我还在警告自己,对你要敬而远之,只能敬不能爱,不能再有不相干的龌龊念头,我不想你为我放弃什么,一点都不想! 我贪心,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朝三暮四,你早就见识过,这样糟糕的我你为什么要在乎!你迟早要离开的呀,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第291章 怪异的炉子 高大的身影将我包住,任由我如何试图压抑住爆发的情绪,从歇斯底里到嘤嘤啜泣,再到微微发着抖。 “有时候,我希望你聪明些,但更多的时候,我希望你真的是个傻子。” “哭完了?”大大的手掌将我的脸托起,大拇指锴掉脸留下的泪水,“玄洲......” “别说!我什么不想知道,总有一天事实会浮出水面的,我等得起。”知道真相后的我也许就不敢再走下去了,宁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日子还有些盼头,“师父,我哭饿了,刚刚都没吃饱。” 木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就算没哭得这么难看,就那么几片鱼跟肉也喂不饱你。” “妞儿好看着呢!不许说我丑!” 再抬头时,眼前这人的兜帽已经放下,银色的发尾悠悠扬扬飘着,金灰色的眼眸里泛着粼粼光华,咄咄逼人。 “那个......师父,我放烟花给你看吧!”真是个没出息的,一个眼神都能勾起旖旎。 不敢再去看那双可以将人魂吸进去的眼睛,我默默地低下头,专心玩儿手指上的小雷火。 “我来吧。” 木佑三指一捏,腾出一朵五彩的荷花苞,手指弹开,荷花苞腾空而上,愈开愈大,愈开愈艳。 五彩的花火将整片的夜幕淹没。 “哇~好厉害!师.......” 百尺高空,空气中的灵力纠缠,绘制出久久不息的盛莲。 尽在眼前,情与爱的融合最终沦陷在一片微亮的黑夜里。 食欲这个东西很奇怪,明明不是胃要吃,但是大脑就是会发出指令,想吃东西。不过,一想也就想通了,如果大脑不说,吃东西,我一定是会吃了眼前这个......这条化了人形的龙,生吞活剥! 寰洲奔雷宗所管辖的下修界看起来海清河晏,平和安定。九幽城的夜市里灯红柳绿,十分喧嚣热闹。 木佑的修为即使不刻意隐藏,一般修士也探测不到他究竟是何种境界,更何况是凡人。可他终归长了一张妖孽的脸,在我的执拗要求下,他还是妥协化成多闲的小模样。而我本就是个废废,只要稍加改变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与凡人无异。 两个人十指相扣,轻衣飘摆,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 “这对姐弟长得好生俊俏!” 天生丽质难自弃,百分百的回头率,听到的话大致如此。 恶向胆边生,我伸手捏住小多闲的脸,戏虐道:“我这小弟真真是可爱极了!” 真真可爱的小弟脸都黑了,拨掉我的爪子,横眉冷目道:“不吃东西现在就回去,弟弟一定好好疼你,把你喂饱。” 我:????这小娃儿还要脸不!这人来人往的...... 饶是老司机的我,脸歘地红了,怯场道:“哈哈哈......那边有好吃的!” 不是逃避,是真的闻到了! 愣是隔了三条街也让我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鲜香,给自己点个赞。 站在人山人海外的店舍外,我突然萌生退意,原来长了一只狗鼻子的不只是我一人,人群里竟还夹杂了许多修士。 店名很简单,“炉子”,店面不大,里头只有一座料理台和四张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摆放了四副碗筷。 “等了两个月总算是等到蒙老板开张了!光这汤底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拿不出合蒙老板眼缘的东西,就是等两年都吃不到一只炉子。诶,你今儿个带什么了?” 那人故作玄虚道:“好东西。” 另一排队的人嗤鼻道:“切!上俢界的法器蒙老板都看不上,你能有什么好东西能入了他的眼?” 我捏了捏多闲的手,轻声问道:“师父,你身上有没有带值钱的东西?” “有。” 我眼睛一亮,“真哒?” 他将与我握住的手抬起来,幽幽道:“可,为师不会换。” 稚气未脱的一张骗人脸,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我怎滴就后悔让他变成小娃娃的样子了呢! 对于这美食,确实对我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可这庞大的排场,莫名其妙的规矩......我倒觉得路边的馄饨也是不错的。 在排队与美食之间,我们该何去何从? 气氛越来越诡异,当店小二在店门口挂上一块牌子之后,喧哗争吵叫嚷此起彼伏。 有人气急败坏,“我们若是自己能够做出美食,何苦等待许久就为吃一锅炉子!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有人不依不饶,“每次都来这一套故弄玄虚,这不是诚心为难人人么!若早早告知题目,我们也可有时间做准备,不至于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边耗着!” 有人欣喜万分:“终于让我等到了!哈哈哈......吾乃本朝御厨总管杨青之子,尔等速速让开,吾倒要看看这锅炉子里究竟有何乾坤!” 排队吃饭的人大部分都变成了看热闹的的,杵在一旁,其余的都不甘还是准备大显身手,这回想偷师学艺的厨子倒还真占了优势。 只见门口的牌子上,写了俩字:“美味”。 我探着个脑袋,看到这俩字,轻笑出声,“这帮人真蠢,美味又不一定是吃的。” 一排排目光歘歘歘射来,有扎人的,有困惑的,更多是充满希翼的,“美味不是吃食,还能是什么?” 我语气玩味道:“我也是来吃好吃的,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突然有一人道:“女儿家家,长得倒是俊俏,思想何来如此龌龊!” 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多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像窜天猴一样散开。 莫名其妙被人骂,饶是我再好的脾气,也得怼他,“你瞧不起女人咋地!没女人你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我说什么了,怎么就思想龌龊了?你说呀!说呀!” “你!”那人气急败坏。 “你什么你!除了你你你,就是在喷粪,闭嘴吧你!” “不知廉耻!” “耻居人下!” 那人一愣,“下马看花。” “花里胡哨。” “少不更事。” ....... “嘭!” 桌子掀翻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成语接龙。 “岂有此理!一锅炉子百两黄金都不让进店,本皇子看你们炉子是不想在这九幽城开了!告诉你们那个掌柜,最好是把金子收了,给本皇子做一锅炉子,否则闹出些不快,别怪本皇子没提醒他!” 有人窃窃私语,“这是外来的皇子吧,这么横?啧啧啧,胆儿忒肥了。” 第292章 甚是美味 这座小小的炉子是九幽城的一个另类存在,炉子不要钱,但是得拿出一样东西换,有时有题目,有时全凭掌柜的心情。少则一个月,多则两年才开一次张。就小小一锅炉子那是招人眼红,招人恨。 起初,来闹事的人不少。多的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权,不怕一个小店舍不妥协。 但神奇的是,这位掌柜似乎来头很大,但凡闹事的,就没一个看到第二天太阳的,皇亲国戚如此,上界修士亦是如此。 仅两回,来等炉子的人,除了敢在门外五米外叫嚷,就没有一个真的敢去店门口闹事的。 喧嚣声瞬间死寂,看那自皇子的人皆是满眼同情。 “感觉这事有些蹊跷,哥,我们不妨先离开,回头再请这位大厨去别苑做客。”那王身边的小伙儿提醒道。 “若这人真有那么通天的本事,为何要屈尊在这里开一小小的食肆。我就不信这小小的九寰岛还有敢与我大坤皇朝作对的人!” 烟火桶在人群中炸了。 “大坤皇朝!” “那是啥地方?” “就是......”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目瞪口呆,最后竟都默默离开,那位正在写食谱的御厨之子,放下笔称肚子痛一会儿回来,拉着美男美女回来凑美味的一帮人在听到“大坤皇朝”这四个字后,也掉头跟着尿遁了。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哪儿是要闹事呀,而是这位皇子找了个由头将自己的名号传了出来而已。 看来十二一家果然恶名远播啊!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说的就是脩家。 空空如也的大街上就真的只剩下四小堆。 至于谁是谁,谁有多大的背景,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妞儿就是来吃饭的。 我拉着多闲的手,来到店小二面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狠狠在多闲的嘴上啵了一下,玩味道:“甚是美味!” 饶是脸皮厚的不像话的多闲,小脸上还是微微泛出了粉红。 一声清脆的铃声传出,小二回过神,恭敬有礼道:“请。” “这也行?” “要不,咱也亲一口?” “白痴,滚!” 小小的店舍除了干净些,平常无奇。 开放式的料理台后站着一位相貌平常无奇的男子,竟是那位和我成语接龙的奇葩,还真是人生处处是惊喜。 惊喜一桩又一桩,以大坤皇朝那四个人为首,陆陆续续,另外三桌也都陆续坐满。 看到我们落座,厨子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客气问:“想喝点什么?茶?水?豆乳?” 我想了想,回答:“果汁。” 他洗了洗手,端过来几个小瓷瓶,神色平和道:“小店规矩,给什么吃什么。” 我嘻嘻一笑,接过瓷瓶,道了声谢,凑过去跟多闲轻声说:“高人脾气都很怪,做的东西倒不一定难吃。” 木佑闻了闻广口瓷瓶,轻轻呡了一口,赞道:“是不错。” 然,炉子端上来的时候,我懵了。 一座烧着炭火的铜炉,铜炉中间突了个烟囱,铜炉里煮着沸腾的红汤。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特么不就是麻辣老火锅吗!” “麻辣老火锅?呵呵,这名字不错。”厨子转头朝小二道:“明天换块木头挂上去,以后咱不叫炉子了,改叫麻辣老火锅。” 我默默看了眼另三桌的清汤锅底,啧啧嘴,“欺世盗名。” “名存实亡。”厨子端来两塔菜,“你们是哪儿人?” 我夹了一筷子肉片放进汤里,咽了口口水,抬头问:“吃个饭还要查户口?” “有意思。”说完竟端了副碗筷熟络地坐了下来,“看看,还想吃点什么,尽管点。” 我把烫熟的肉片放到多闲碗里,吸着筷子,看了一下两座菜塔,薄若蝉翼的肉卷四盘,鱼片一盘,鱼丸一盘,肉丸一盘,脆笋,豆腐,菇拼,疏拼。 菜都是普通的菜,妙就妙在烫头里,光是一种辣味都有着层次感,更别提隐藏在其中的鲜味了和浓郁得不像话的灵气了。 我张口就报了另外七八样火锅必点,结果这货边吃边道:“小店规矩,给什么吃什么。” 说是坐下来同我们一起吃,实际上厨子也只是抱着杯清茶,一边喝,一边打量我们。 我和木佑的脸皮可是常年积累攒下来的,随你怎么看,我俩只顾吃。 他问:“可还美味?” “何止美味!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火锅了!”我晃了晃空空的瓷瓶。“再来四瓶,要冰的,谢谢。” 也没问这大春天的,他们哪儿来的冰,我总归是如愿以偿喝道冰镇豆奶。 另三桌的人再要,厨子就俩字,“没了。” 奇怪的是,那三桌竟没有一个发作的,反倒是审视的目光在我和木佑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这仇恨拉的,我都想掐死厨子。 厨子不管我的瞪眼,手一挥,立了个结界,挑了挑眉,“今夜玉儿轩有场拍卖会,你们有兴趣吗?区区不才,正好有张请柬,可以带你们进去,一般人可连门都进不去哦。” 我哈了哈辣气,灌上一大口豆乳,饶有兴致问:“拍卖会都卖些啥?” “比如阿,人,还有......”他顿了一下,托着腮,望着多闲,笑眯眯道:“灵兽。当然,灵丹妙药,珍稀矿石也是有的。哈!据说,今晚还会有一缕异火子火,就不知真的假的了。” 也得亏我俩定力好,全然不在乎这人的探视,即使他的话题都围绕着修真界,我们也不为所动。 我本想说,不去,没钱,没灵石,没兴趣。 多闲却开口道:“好,那就去瞧瞧。” 我低声提醒道:“没灵石去凑什么热闹!万一我看到喜欢的东西,又买不了,晚上抓心抓肺惦记地睡不着怎么办!再想魔怔了,把脑子想傻了怎么办!再......” 不带我说完,多闲看了看厨子,问:“九寰岛哪个宗门最富有?” 厨子懒洋洋答:“奔雷宗呀。” “喏。”多闲头一歪,“还愁没灵石吗?”说罢,弹出一道灵符,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这厨子身上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混在人群里就是一路人甲,然,一个小动作,短短几句话,就已经不显山不露水表明了,大家都是世外高人的立场。 然,真正暴露他的却只是一颗小小的鱼丸,虽没有灵气,但灵文鱼肉经他一番调制成鱼丸后却是qq糯糯,很有嚼头。 酒足饭饱后,我提了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这汤底是拿升仙晏的下脚料熬的吧?还有这肉,这鱼......” 厨子呵呵一笑,“那么好的东西扔掉不是浪费了么,顺手熬些汤,赚点散碎花花而已啦。” 过度的谦虚就是自负,幼儿园老师没教过咩!后来的某天,好想认干爹相公却不让怎么办! 第293章 吃颗枇杷糖姐姐给你洗灵根 八层的阁楼在上俢界的建筑里算不上宏伟,但整座阁楼都覆盖住厚厚一层防护阵就有些意思了。整座阁楼透着柔和的光华,天阶顶级阵法,想必是为了今晚的拍卖做了万全的安保措施。 我们三个全都盖上了斗篷,遮掩了面容和修为,厨子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投进防护阵,光幕自动向外展开两米宽的空间,供人行走。 当我们三个穿过防护阵,光幕悄无声息地合闭,厨子告诉我们,在拍卖会结束前谁都不能出去,即使是十位化神大能联起手也不行。 我开玩笑道,十位不行,那就十一个咯。厨子笑道说,修炼到这种境界的没那么不要脸,会联起手来抢东西玩儿。 八层高的阁楼,下三层是拍卖场展台,上五层是隔开的雅座,硕大的一层只有四间,每一间都装饰地华丽无比,灵茶,灵果更是一应俱全。 脩稷和奔雷宗掌门雷霆,笑容和蔼的容长老早早地在六层等着,雅座里更是站着数名奔雷宗的俊男美女伺候在侧,修为都不高,都是些在筑基和结丹之间徘徊的。 呦吼,瞧这阵势,是要往我们这边塞人了。 雷宗主在上面远远便瞧见我们跟着一位陌生修士进入大厅,嘘寒问暖,也就是“想吃点什么”之后,便是一番旁敲侧击打探上七层的那位大能是何妨神圣。 木佑轻描淡写道,路上碰到的。 那说话的语气听着就欠扁。 然,别人还不能怎额滴他。 接着木佑又说了一句差不多能气死雷霆的话,“想要奔雷宗多几天活头,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雷霆气得脸都白了。 木佑接着说:“奔雷宗在其他四大古宗眼里就是现成的灵石矿,他们仗着强大实力欺压你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之所以让你们苟延残喘,无非就是四宗暂时分赃不均罢了。不用门下弟子大费周章寻矿挖矿,还有源源不断的灵石上贡,哪怕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依然没有人动手。可有一天其中一宗率先先动手呢?那么本宫可要提醒你了,别说你们没有能耐将我们三人交出去,就算你们同异洲勾结,将我三人困入绝境,也不过是东家换西家,逃不过被蚕食一空的怪圈。” 雷霆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脸已经发青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奔雷宗将三位视为上尊,哪里敢与老祖们结怨,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误会?”木佑冷哼一声,“本宫不介意之前有什么误会,但是往后,收起你们的尾巴。本宫可以让奔雷宗坐稳五宗之首,也可以让奔雷宗毁于朝夕,如何抉择,给你们一盏茶时间考虑。” 雷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容长老收起和蔼可亲的笑,神情冷峻道:“口说无凭,我等如何信你?” 木佑看着我,点了下头。 我手握拳抵在鼻尖,清嗓道:“贵宗名为奔雷宗,坐拥天雷池,本应是五宗里头最强大的存在。可奔雷宗现在的弟子却没有一个纯正的雷灵根,也就是说,空有底蕴却只能看不能用。想必贵宗发生了大难,却不能为外人道,当然,我们也没兴趣了解贵宗的历史。 今日把话挑明,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可以让贵宗有潜力的弟子拥有万众瞩目的纯正雷灵根。” 我淡定地指了一位长得不错......灵根不错的弟子,淡定道:“想要见证奇迹吗?出去呆两盏茶时间。” 奔雷宗和五行灵宗一同出现在叽霸帮虽是我们刻意引来,但大坤皇朝出现在九寰岛绝对不是偶然。一个化神中境的太上长老天天跟在我们后面给笑脸又是意欲何为,其实目的已经很明了,监视,压制。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当初选择奔雷宗就是觉得它好欺负,既然如此,与其被其他四宗欺负还不如被我们欺负到底,让它彻底成为闲二门的海外势力。 我连化神境的灵根都能淬洗,更何谈区区一个筑基或者结丹境,当然,前提是这位筑基或者结丹得是金灵根或者没有被开发的雷灵根,我才有能耐洗淬。 这道理就好像,一块巧克力,再怎么提淬精华,它也不可能变成薯片。 “老祖......”雷霆猛一抬头,目光灼灼望着容长老。 容长老叹了一口气,认命般颔首,“姑且一试。如果真的有奇迹,那便是天不亡我奔雷宗。我们出去!” 脩稷悠然自得喝着灵茶,品评道:“差。” 留下的小弟子瞬间红了脸,下意识缩了缩。 “别听这老不死的瞎说,我挑了你,你自然是很好的。”我大气凛然对他说:“今日他瞧不起,改日让他高攀不起!”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弟子不敢。” 我弯下身子侧着头看他那张羞愧难当的脸,不禁打趣道:“娃娃,你叫什么,几岁了?” “弟子姓雷名花火,今年十五,是易博长老门下弟子。” “咳......”脩稷一口茶喷了出来,不是因为我的老不羞,而是他看到熟人了,目光扫向木佑。 木佑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如果不是大坤皇朝的人那么高调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场老鼠吃奶酪的游戏还能慢慢玩儿,可既然别人把我们当傻鸟,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上演一出傻鸟捉傻虫的戏码。 我取出一颗枇杷糖,递给雷花火,“吃了这颗......灵丹,配合我的功法,你就能成为纯正的雷灵根光成为一代天骄,但是过程有点疼,你愿意吗?” 雷花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鼓足勇气抬头道:“弟子愿意!无论过程有多疼痛,弟子都能忍受!”说罢将枇杷糖吞下。 我倒是想提醒他,可以含着慢慢吃的,不过,无所谓啦。 两盏茶后,饶是容长老修为高深,苍老的眼眸里也不免蒙上一层薄雾,接着开怀大笑道:“老夫总算等到这一天!哈哈哈......雷霆,这些年我们也受够了那些老东西的冷眼,从今日起,奔雷宗将在你我的手上重回昔日的辉煌!什么五行灵宗,上清道,都特么地见鬼去吧!” 雷霆握着测灵石的手,难以平复冷静,默默侧过头擦掉眼角的老泪。得亏其余弟子都在门外候着,不然这脸真丢大发了。 第294章 九洲焚天焱 三声钟鸣,意味着拍卖会开始了。 抑制住心中的波涛汹涌,雷霆说了一句全世界女人都爱听的话,“看中什么,买!不差灵石!” 三层高的展台后侧,是一块巨大的灵璧,在一道曼妙身影飘然而出的时候,那块灵璧缓缓散发出柔柔的光晕,之后展现出的是她窈窕的身姿和那张动人夺魄的绝色面容。 这时,二十块与巨大灵璧相同材质的小灵璧飘到每个雅间前,雷霆告诉我们,只要将心中所想的价格通过魂识灌入其中,楼下巨璧上便会显示出价格,但是,除了玉儿轩,没人会知道是谁出价,也就大大降低了出门就被夺宝或者秋后算账的可能性。 妙丽女子身前缓缓升起一座及腰的灵石台,台面上的锦盒自发地打开,一圈银色的长鞭腾空展示在众人面前,女子身后的巨璧上以及每间雅座前的灵璧上展示的都是拍卖品及其细节。 空灵的嗓音传遍阁楼的每个角落,“第一件拍卖品,由宇洲大坤皇朝器阵双圣脩稷皇子所铸天阶初级法器,灭灵鞭,底价一千万,百万加价。” 女子话音刚落,巨璧上就想股票刷屏一样,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停在一亿九千万上。 我问:“你们这儿天阶法器卖这么贵呢?” 雷霆耐心道:“这个价格还真不算贵,老夫估摸着,脩稷皇子所铸的这条灭魂鞭会卖出两亿三千万到五千万之间的价格。” 我哈哈大笑,拍了拍脩稷的肩膀,“这老值钱!改天咱们也做几件天阶法器卖着玩儿。啊!” 雷霆苦哈哈道:“双宗莫要开玩笑了,品阶法器在世间本就供不应求,更妄论天阶法器。您所造的天阶法器,有多少奔雷宗收多少,何必舍近求远便宜其他人呢?” 我故弄玄虚道:“我造的法器能找到回家的路,你信不?” 脩稷已入化神境,双宗界,制作天阶法器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要是修为没他高的,法器即使认了主也能被他召回来。 两帮人干仗的时候,对手的法器“咻”“咻”“咻”瞬间失效或者消失,还不等着被灭团? 雷霆瞬间恍然大悟,两眼放精光,“一回到奔雷宗,弟子就将宝阁秘境的玉简交予您,你需要什么尽管取。奔雷宗藏地有些炼制法器的灵料矿,届时全部搬运回宗门,再也不卖给外人了。您若是忙不开,便从宗门挑几个看得顺眼的打下手,您看如何。” 虽然心里冒开了花,我依旧高冷地抚慰那只被打的手,道:“嗯。” 这个嗯简直就是嗯到了雷霆的心坎儿里,顿时激动地老泪又要往外飚。他心里想的是双宗之徒,我心里想的也是双宗之徒,只不过对象不一样而已。 果然如雷霆所说,最后那条鞭子以两亿三千万被成交。 在三个人的频道里,我好心传音道:“十二,十二,你纠结不?难受不?睹物思人不?要不要吃点儿仙飘飘瓜子舒缓下郁闷烦躁的心?” 脩稷:“谁来管管这个二货?” 木佑:“我就喜欢她傻傻憨憨的模样。” 我:“师父,我也喜欢你,哪儿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脩稷:“你们俩......有病!” 我:“如果爱上师父是有病的话,我宁愿一病不起。” 木佑:“为师舍不得看到你生病,会心疼。” 脩稷:“.......你们在哪儿看到脩番禺兄弟的?” 好硬的转话题。 我:“在跟师父约会的时候遇到的。诶,你为什么和那对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们仨哪两个是被抱来的?” 脩稷:“.......固魂丹,你可以买来补补脑子。” 我:“固魂和补脑有直接的关系吗?” 脩稷:“于别人一定没关系,但对于你这种时刻人魂不附体的家伙铁定管用。” 木佑:“三千万。” 我:“败家!” 木佑:“嗯?”标准的二声扬。 我:“又不是我们的家,师父随便败!么么哒!等等!十二,你刚是在说我笨还是说我今儿出门没吃药?” 木佑:“五千万。” 接下来,除了法器,其余的十余件珍宝皆由木佑以绝对的高价拍下,雷霆财大气粗,一点肉疼的表现都没有。 比起纯正雷灵根,比起能坑死人不偿命的天阶法器,比起器阵双宗承诺的灵阶法器,灵石算个啥! 到了最后的三件压轴物品,台上的美女都故弄玄虚起来,“千年前,九洲大陆上最后一位化神大能飞升,随之而来的三洲的毁灭。覆灭三洲的为何物,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九洲焚天焱......”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容老头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地按了按眉心。 异火诶!不是应该开心的么?怎么一副死了老婆的神情。 女子嘤嘤黄雀声传出:“说是九洲焚天焱也不尽然,发现这缕子火的大能将容器带来的时候,我们也有所顾虑,但经鉴定之后,竟发现这缕九洲焚天焱子火在此容器里相当稳定。来玉儿轩的都是六洲大能,异火子火的作用小女子就不在这里故作摆弄了。下面请藏品,九洲焚天焱子火容器,起拍价一亿极品灵石,千万加价。” “草!” 我虽然知道这个界面的修真界以强为尊,但真的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儿被扒干净锁在阵法里被当做拍卖品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报了粗口。 “此子身上的燎伤乃子火所噬,以寒性功法或者丹药即可压制。若拍得此子,收入门下好生培养,必将成为势力的顶柱。若有能操控异火的大能,灭魂取火也未可不行。” 容老头闻言,“此火上清道势在必得,星叶那个老不死的已经炼化了两种异火,操控异火之术六洲无人能敌。若让他再得了此火,不管是自己炼化,还是传其弟子,怕是无人能撼动上清道在九寰岛的地位了。” 我好奇道:“为宗门培养一个生具异火的奇才不好吗?又能炼丹,又能打架。” 容老头摇头,“双宗您不知道培养一个奇才需要付出的代价。拿台上的娃娃来讲,若想将他培养成材,寒性丹药灵气一日不可断,成材前,得防止别人对他的觊觎,成材后,又要忌惮他的叛逆。从效益上来说,不如灭魂取火来得划算。且这九洲焚天焱凶名远播,拿着,烫手啊。” 第295章 一颗老母亲的心 我的小愤青气焰噌地往上冒,“灭他娘的魂!这个娃娃我要了!” 雷霆劝道:“双宗,现在就和上清道撕破脸,怕是......不妥。” “哼!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宗主,你回老家种田去好了!”我想了想他的顾虑,开口道:“回头人找上门,你就说,我们三个来九寰岛就是为了找我流落在外的儿子,我就不信了,谁还能当着爹娘的面抢孩子不成!” 雷霆:“这.......老祖?” 容老头想了一会儿,笃定道:“就按双宗说的来!有三位在,老夫成想,这九寰岛就没有灵石办不到的事!” 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爽,木佑出价就让全场沉寂,巨璧上的价格停了好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十亿一千万的价格。 千万加价,我们刚报二十亿,他报二十亿一千万,这是要搞事啊! 小渣渣,看我师父出手,吓死你丫的! “四十亿。” 虽说九洲焚天焱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可世间根本就没人可以保证能够炼化它,若是真的有人可以炼化九洲焚天焱,就是出两百贰拾伍亿那都是小钱,然,现在的只是一缕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火花,至于成倍地抬高价格么? “四十亿一千万” “四十一两千万” 麻蛋,又出来一个搞事的。 “八十亿” 我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木佑,蹭了蹭,讨好道:“师父好帅!” 雷霆:呜呜呜......用我们的灵石耍帅真的好吗? 荣老头:年轻真好,无所顾忌,想我年轻的时候......(陷入回忆杀) 与此同时,一道传音传到我们的魂识里,“各位,九洲焚天焱乃我上清道创宗老祖所炼化之神火,是上清道传承之一,理应回归本宗,请莫要再喊价。” 人还没买到呢,就被找上门了,晦气,“我呸你个传承!本尊的儿子怎么就理应回归上清道了?你把这个理跟本尊好好摆持摆持来。” “.......容翰,我上清道保你五宗之位的恩情你应当还了。不要以为受了外族暂时的庇护,就能够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奔雷宗真的不够格!” 容翰满脸阴沉,堂堂化神境被当众打脸,火辣辣滴呦!谁能忍!谁能忍! 容老头能忍! 都忍成忍者神龟了,还忍?! 我淡淡道:“你是想抢本尊的儿子吗?” 那边冷笑道:“上清道不愿与诸位为敌,但......” “你是想抢本尊的儿子吗?” “.......是,又如何!” 我冷言道:“那您老就别稀罕灵石。” 语毕,巨璧上的价格已经被木佑叫到百亿。 上清道那人气得不轻,语气逼人道:“容翰!奔雷宗势必灭在你的手中!”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爆==炸! 容老头冷哼一声,“目无尊卑的狗东西!老夫的名号岂是你随便可以叫的,若你师尊教不会你礼数,老夫不介意越俎代庖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滚!别再传音辱了我们的魂识!” 雷霆给容老头倒了杯茶,恭敬递过,“老祖,莫要动气。” 老头摆摆手,“不,老夫不是动气,老夫是痛快,自从......哎,不提了,不提了,心里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感觉了。” 最后,满身火疮的小男娃以一百二十亿的价格被拍我们拍到。 小娃儿被送到雅间之后,雷阵还从私人珍藏中拿出一瓶寒气十足的丹药,一套冰玉蚕锦。 一件地阶的防御法器,不说它的防御功效有多厉害,主要是不能让娃娃光着出去,更何况娃娃的身体状况也不能穿普通的衣服。 满身火疮流脓的小娃一出结界就跟小猫崽一样躲到了雅间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在哄男人方面,我的造诣算是高的。 脩稷为我造了个结界阻挡住别人的目光,我盘腿坐在离娃娃一米远的地上,先是拿出一堆灵果,向他那边推了推,然后自顾自吃上一颗,开口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意思就是说,你想成为大人物,就要先挨打,先受苦,先饿肚子。你看我现在风光吧,能有那么多灵石把你买下来,可我小时候跟你是一样一样的,整天吃不饱,挨打挨骂挨欺负,每天提心吊胆就怕主子把我卖去那种脱衣服伺候人的地方。你吃那,还满甜的。 别人为什么要抓你,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生下来就是天骄,那些蠢货只能干看着,嫉妒得不要不要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故弄玄虚看了看身后,挪着屁股到他面前,手指间打出一簇雷火,“我也有异火呦。但是现在的我很厉害,相信我,以后你会比我更厉害,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以后就是你妈妈咪,不会再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哪儿见过什么异火呀,他盯着我手中的小雷火,抬起惨兮兮被灼地不像样的脸,含糊不清吐出一个字:“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噙满了泪也不敢让它落下来,怕真是受够了被灼的痛。 我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将他的泪水吸干,喂了他一颗丹药,“再熬一会儿,回去之后,外面那位好看的大大就会想办法治好你,到时候,咱们就不疼了。你妈妈咪最疼的时候,也是他治好的。” 吃完丹药后,小娃娃的火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给他穿上冰玉蚕锦之后没吃两个果子,脸上又开始起燎泡,无奈之下只能喂了他几滴安神的药液,抱在怀里让他睡觉。 最后两样拍卖品,一样她说是朱雀卵,长得跟恐龙化石似的,里头是不是朱雀,谁也不知道。还有一样是一张上古丹方,具体是什么丹药,无从得知。 我和脩稷含情脉脉对视一番,制作丹方的灵料竟是可以制作神阶法器的“上古玄武甲”。 我真的是要怀疑,这次拍卖的目的就是要让奔雷宗和上清道撕破脸,不出意外的,我们又对上了。 上清道要丹方,我们要乌龟壳,本来么,大家和气生财凡事好商量。但是他们的气焰太嚣张,口气太猖狂,换做谁都是绝对忍不了的。 面对上清道无理的挑衅和赤果果的威胁,我保持了一个淑女时刻该有的风范,很礼貌地对他说:“滚边儿去,没钱就别瞎比比。” 第296章 奔雷宗的一大步 嘴上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拍卖会一结束,上清道的人就堵在了雅室门口。 上清道宗主水莲真人更是杀气涌现,直勾勾盯着身材抱着娃娃睡觉的我,“阁下究竟是何人,要与我上清道结怨?” 我嘲讽道:“你要跟我抢儿子,还来问我为什么要跟你结怨,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呢吗?” “放肆!”上清道宗主被激怒,化神境威压席卷而来。 未待木佑动手,上清道宗主就被一阵罡风掀飞,撞破两堵墙,闯堂而过,楼下的三层巨璧瞬间被撞塌。 “宗主!” “师尊!” 上清道弟子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位看不出修为的大能。 我恶趣道:“这货是个假的化神境吧,这么不禁打?” 容老头眼睛笑咪成一条缝,故作高深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此话不假。” 四周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何人在此闹事?” 我抢答道:“上清道。” 许久之后,那位老者道:“好。” 全场人都傻眼了。 好?好啥?好啥好? 分明是上清道宗主被打了好吗! 厨子摇着把铁扇子,慢悠悠走过来,抬了抬下巴,对木佑道:“那张菜谱拿出来给我瞧瞧。” 顿时,倒吸声一片,满脸骇然地看着那位一下扇飞水莲真人的高人。 “五十亿拿来,给你看一眼。” 四十亿买的,你给别人看一眼就要收五十亿,可真是......太会(不)做(要)(脸)生意了! 厨子坦然道:“花钱买东西不是我的风格。你看,我都帮你摆平玉儿她爷了,别小气,就给我看一眼。” 容老头不比上清道那位老祖的脸色好多少,“摆平?玉尊者!”执扇的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化神后境的玉尊者卖面子。 木佑拿出玄武甲,戳了戳我怀里的小娃,“如何治他?” 厨子接过玄武甲,只消一吸一呼间,将玄武甲扔给脩稷,道:“用寒冰抑火无异于往油锅里扔水球,可明白?” 我摇头,木佑道:“多谢。” 下一刻,厨子问我:“真是你儿子?” 我点点头。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木佑的肩膀,道:“兄弟,好肚量。走,喝一杯去。”转头扫了一眼容老头,“奔雷宗有好酒吗?” 容老头愣了一下,点头道:“有,有。” 上清道的大能已经傻眼了,奔雷宗是捡了哪门子狗屎运,竟在一时间找了那么厉害的人物。等上清道收到玉儿轩的赔偿清单时,他们就更傻眼了,一百亿!抢劫呢吧! 名誉损失费?什么鬼! 心灵受创费?又是个什么鬼! 正常拍卖下来,除了法器和那颗蛋,其余的天才地宝都被奔雷宗包揽,有钱就是任性。 一扇成名奔雷宗,自此开始了奔雷宗弟子走企鹅步横行九寰岛的征途。 外界传,奔雷宗有化神后境大能坐镇,实际上,那位厨子在吃完一顿悠悠牌烧烤之后就给别人做升仙晏去了。 任谁能将一位厨俢和化神后境差一步就飞升的大能联系在一起呢。 蒙士倪也不娇柔做作,接近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帮他渡劫。还给了定金,一处可带走的秘境空间。 灵气充沛的嘞,富足地木佑根本不敢让我进去,怕我将灵气洗劫而空。 临走之前,厨子还意味深长嘱托我,不要蹉跎时光,要好好待灵宠。高人的神逻辑也就我这个大水瓶能听理解其真谛。 灵宠?我敢把木佑当灵宠吗?我才是灵宠好哇啦! 我说,好,好走不送。 蒙死你就真的蒙死了九寰岛的其余四宗,短期内,倒还真没有人上门找茬。 从拍卖会回来之后,我和木佑在圣雷池呆了半天,吸干了一半的雷霆之力后,他就留在里面闭关。 容老头和雷霆每天笑得眼睛都睁不开,自己和宗门长老们元婴,化神的雷灵根达到未有的纯度。至于拥有上百名纯正雷灵根弟子是个什么概念,我不懂,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光宗耀祖一大步。 我的一小步,奔雷宗的一大步。 别夸我,我会骄傲。 我又从现有的弟子中又挑选了上百的金雷根,实际上他们是有机会成为雷灵根的,但是从综合方面考虑,最终决定让这些人先帮着炼器。 在脩稷的指导下,这些弟子起步就是炼制黄阶法器,一月之后,一半的弟子能够炼制玄阶法器。又两个月之后,竟然又十几名弟子可以炼制地阶法器。 这是最初脩稷都没想到的。 归根究底,原因就俩字,有钱! 一个字儿,造! 可劲儿造! 就连五行灵宗这样的炼器大宗都不会舍得给门下弟子那么造灵料灵石的,在奔雷宗是怎样,灵石,随便用!灵料,随便废! 炼坏了?没关系?再来,别气馁,炼到成功为止,咱不差钱儿! 脩稷负责炼制天阶地阶法器,炼得昏天黑地直骂闲二门那个黑心雇主坐享其成!百八十号弟子炼制的东西除了些精品大部分都被拿出去卖了。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出货,往往被抢空,一帮子半路出家的炼器师愣是将五行灵宗的名号给压了下去。 圣小果自从跟了我之后,每天除了读书写字修炼基础练气功法,就是跟着脩稷学炼器,枉我一身传承,竟还比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娃娃。 在我成功做出第一个没灵气,没用途只有观赏性的手镯的时候,小果儿已经成功做出了储物袋,自此,我是彻底放弃了炼器这条路。 不成功就成仁,我就是那个人! 一开始,我每日都会给小果反雏木灵之气,那缕小火花倒也乖巧,被木灵气包裹没有暴躁,半年下来,小果的灵核中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木心火的景象,渐渐有了实化的趋势,我觉得有一天即使不需要丹药和我,小果也能自己控制好那缕九洲焚天焱的子火,到时候,这小子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绝对可以成为我的大金腿。 后来,脩稷闭关炼制灵阶法器。我就带着小果儿跟宗里新来的炼药圣师学炼药,天纵奇才之所以为天纵奇才,那是因为天道是他粑粑!亲生的! 第297章 二宗来邀鸿门宴 一学就会,一上手就精的人有什么道理跟他讲?别的小孩儿在尿床的时候,小果在炼药,别的小孩儿在泡妞儿的时候,小果在炼药,别的小孩儿趴在雪峰主两坨兔子前求抱抱的时候,小果还在炼药。 至于这个别的小孩儿是谁,我也就不要说的这么详细了,免得伤某个鼻涕虫的自尊。 (李闷闷小朋友:啊(ˉ▽ ̄~)切~~!雪雪,铁定是圣悠悠那个傻妞儿在说小爷坏话!) 俗话说,反派静悄悄,一定是在憋大招。 容老头闭关,脩稷闭关,木佑闭关,某个神秘大能“闭关”,在雷霆也憋不住准备闭关的时候,上清道和五行灵宗的两位宗主带着人送请柬来了。 五行灵宗是为了庆祝宗门出了位炼器宗师,而上清道则是宗主之女将和大坤皇朝第二十七顺位继承人结为道侣。 也就是在蒙死你店门口叫嚣的那位......的亲弟弟脩荣昊,还真是坑死哥哥不要钱,原本排名靠后的弟弟在哥哥突发恶疾身陨之后接管了他的城池,一下子就变成了第二十七。 这货长得没十二小白脸,但也是个小白脸,看人的眼神都是水汪汪的,小姑娘一看就喜欢的那类小鲜肉。 只可惜,我不是小姑娘。 “听闻双宗与脩稷哥哥是旧识,想必是因炼器结缘的吧?” 对于这种小儿科的试探,我毫不留情地否认,“是他见我好看主动勾引我来着,我严词拒绝他之后,他小心眼儿就跟我打赌,比炼器,若他赢了,他就嫁给我,若输了就将本命法器给我。结果那个小白脸儿,输完就跑了!正好,你是他弟弟是吧,哥债弟还,省得我还得大老远跑趟宇洲,怪累得慌的。” 脩荣昊尴尬一笑,“哈哈.....双宗真爱说笑。” 我很认真道:“我没开玩笑!”抬起手展示了一下短粗的手指......上的储物戒,“哇靠,我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了?哪!脩稷制造,如假包换,假一罚十!雷宗主,你眼睛最毒,十二的本命法器市面上值几个灵石?” “双圣的本命法器呀......”雷霆装模作样想了想。 我晃了晃食指,“不是双圣,是双宗,否则,我跟他比个鸡毛,回头被人听了去,说我年纪小欺负小辈。” 雷霆做恍然大悟状,“双宗的本命法器呀......保守估计差不多在一百八到两百之间。” 我摇了摇头,“保守什么呀估计!脩稷他弟都二十七了,能缺那几个灵石吗?你尽管说,二十七铁定不会欠我灵石的。” 雷霆笃定地报了一个三百亿,二十七的脸都白了,还得笑脸迎人道:“双宗的性格果然爽朗,难怪脩稷哥哥会动心。下月初八本皇子同白了仙子结为道侣,届时脩稷哥哥的智囊首领泊晋安会来出席,哥哥的大情小事都由他做主,哥哥欠您的灵石向他讨要即可。” 我啧吧啧吧嘴,“看来你跟我一样穷啊,哎......白家的丫头跟了你怕是要赔人赔钱赔老本了。” 不待他说什么,我问沈钰,“晋宗大殿上,你们家那位炼器宗师叫.....什么来着?叫什么不重要,他要展示入宗后铸成的第一件法器,是吗?” 沈钰颇有自信道:“确实如此。老夫此次前来,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听闻双宗入宗多年,甚至赢过宇洲脩稷皇子,能否在犬子天幻的晋宗典礼上展示一件双宗制作的法器,挫一挫犬子的锐气,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那狗儿子很傲气吗?”我问。 雷霆小声提醒道:“双宗,是沈钰宗主的犬子,不是狗儿子。” “犬不就是狗吗?那为什么犬子是狗儿子呢?我是没怎么读过书,可这点儿常识也是有的。”我望向脸色清白交加的沈钰,“沈宗主,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沈钰:“.......”手为什么这么痒,想打死个人呢! 一直淡定自若的水莲真人幽幽开口道:“双宗,老夫此次前来是特意向您与那位执扇大能赔罪的,上回在玉儿轩确实是老夫鲁莽了,不知双宗能否原谅则个?” 我哼道:“我杀了你女儿,夺了她嫁妆和夫君,我跟你说声抱歉,你能原谅则个吗?当初跟你说明了,小果是我儿子,你还威胁我,恐吓我,还要打我!要不是我师父哥儿们的那一扇子,躺床上歇半年的那个就怕是我了吧?仗着上清道底蕴雄厚,又巴结上大坤皇朝的二十七,你们就觉得天下无敌了?老头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吧。青蛙。” 雷霆捧哏道:“怎又扯上青蛙了?” 我翻了一个他们看不到的白眼,“坐井观天那!笨!所以平时总叫你们多读点书,你们还不听!现在知道没文化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了吧.” 容老头憋着笑,直点头称是。 二十七奉上一个储物镯,笑吟吟道,“刚才净忙着说我与白了仙子的婚事,倒把今天的正事给忘了,岳父大人对双宗是绝无恶意的,当初在玉儿轩也并不是出于真心难为双宗,他老人家毕竟是一门之宗主,有时候难免要将宗门利益放在首位做一些逼不得已的事情。您大人有大量,卖弟弟个面子,将歉礼收了,那事儿咱翻篇儿成吗?” 娘的,我最讨厌这种自认为全世界女人都喜欢他的家伙,只要女人有用,就用眼神儿表深情。 我接过储物镯,指尖若有若无撩过他的手心,戏虐道:“好呀,看在漂亮弟弟的面儿上,我这儿就算过了。”回头有的是人找你们算账,我保证,只是站在一边儿看着,“对了,你回头给脩稷传个话,就说悠让他也过来给你的婚礼添个彩,他一定会过来。” 二十七推辞道:“脩稷哥哥常年闭关炼器,就算是泊晋安也不能去打扰,这话怕是传不到他那儿。我与白了仙子的结道之礼会在宇洲更为隆重举行一次,双宗可否赏脸去宇洲一游?到时候一定能够见到脩稷哥哥。” 第298章 第三百一十四 大中小三坨 “宇洲可是你们家的地盘儿,我才不去,到时候他把我扣下来给他生猴子,我找谁哭去。不去!”这话说完,沈希里的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晃荡,娇弱的小模样跟朵小水仙被无情柔虐似的,而那个辣手摧花的混蛋就是,我。 别人藏在心中的宝到了我这儿连草都不是,好赖不分,月老瞎了它的狐狸眼! 沈钰侧身取茶的时候,狠狠瞪了水仙花一眼,转头笑吟吟问道:“双宗,冒昧问一句,您可有道侣?” “道侣啊......”我顿了顿,“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大家的眼睛突然跟灯泡一样,亮着闪闪的光芒。 接着大家假模假样地寒暄了一阵儿过后,雷霆煞有其事留人下来吃顿便饭,这帮子人假矜持直说,不用客气。于是他真就没再客气,毕竟最近灵谷灵疏确实是涨价了。 雷霆偷偷摸摸问我,觉得花火如何,我说挺不错,当天他就派了花火侍奉在我身边,自己个儿开启护山阵闭关去了。 于是乎,圣小果多了个伴读小书童,炼药小药童,炼器搭把手童,花火每天都乐颠儿乐颠儿地跟小果混在一块儿。 一个月之后,我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外头雷声大作,一双小小的手将我的耳朵捂住,声音稚嫩稚嫩的,“打雷,不怕。” 心大如我,竟又睡了过去。第二日才知道,雷霆竟然突破元婴境化神了,亏得我之前将五雷池和八雷池的雷霆之力吸了个干净,两座空空如也的天雷池足足为他吸收了一半的天雷,这才有惊无险度过大劫。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诚不欺他。 为了巩固修为,雷霆在渡劫之后毫无犹豫再次闭关。 又过了几天朝修炼,夜睡觉的时光,正当我恼着不能去五行灵宗和上清道霍霍的时候。脩稷闹了个骇人的动静,将木佑和容老头引了出来! 脩稷搞出的动静叫一个大,龙吟之声响彻山谷,足足在各山蜂间徘徊了一刻钟,五彩祥云笼盖在奔雷宗宗门上空,半日之后才逐渐散去。 “异宝降世!”容老头老泪纵横没掉两滴。 “轰!” 一道五彩光柱直冲苍穹,八方灵气风起云涌般汇聚到光柱之中,五彩的灵气浓郁成雾化,空中隐约有龙影盘旋飞舞。 见到这种异象,在我心里紧绷着地一根玄“嘭”断了。 龙影,凤形。 花盘国的百姓早就见过此种异象,我竟一直认为是皇权相争的一些把戏,如果说,木佑是龙,那么凤是谁? 谁又是那位炼器宗,不,也许只是圣师。如果当初他炼器的动静有脩稷这般大,天下早就大乱了。 当初我问木佑为什么不买那颗朱雀蛋,他说那颗蛋没有百年不会孵化,朱雀破壳之后才能够结契认主,然而不出二十年,五宗必定归我们所有,目前重中之重是壮大奔雷宗,何必花那么多灵石买一颗迟早是我们现在却没卵用的蛋。 难道,玄洲的那位不是凤,而是......朱雀! 或者,那颗蛋是,凤凰蛋? 麻蛋,管他什么蛋,越想越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了! 木佑悄无声息握住我的左手,一种叫做温暖的安全感沿着手心捂进了心里,打消了一切阴郁。我的右手牵着圣小果,五彩的光晕将三个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大中小三坨,平静祥和。 这一刻,岁月真的叫做静好。 天降祥瑞,异宝现世,奔雷宗到处一片喜气洋洋,当晚大开宴席,举宗欢庆,容老头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一块拳头大的极品灵石。大家的笑容像波浪一般冲刷着我的心房,我似乎体会到了老头儿那种劫后余生,枯木逢春的感慨。 容老头说他年轻时同我们一样肆意张扬,天不怕地不怕,可修为越高肩上的担子也越重,直到整个奔雷宗只剩下他一位化神境,整个奔雷宗的未来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水莲真人那个后辈都能直呼他的姓名,真特么憋屈。反正最后要被人当枪使,不如豪赌一把,他用了这辈子最后点儿勇气把整个奔雷宗压在了我们四个人身上,赌赢了,真的,赌赢了。 人老头的老泪还没飚呢,木佑当场就泼了盆冷水让他醒了酒,“你觉得其余四宗会任由奔雷宗恢复往昔繁华?多少双眼睛盯着奔雷宗,异宝现世的动静这么大,那些人不会坐以待毙。上清道要淌大坤皇朝的水,简直就是在作茧自缚,暂时可以不用理他。 五行灵宗炼器为本,现如今,奔雷宗所做的已经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无极宗和终南福地一直在暗中观望,无非就是在等哪一家抛出的橄榄枝更有吸引力罢了。” 容老头扶额,“老夫自然是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中南福地的南宫老头与老夫有些交情,待他出关老夫便去寻他。” “啧啧。”我给容老头倒了杯酒,“拿出你年轻时的风范哪!为什么要求人?树够大够粗就该特立独秀。” 容老头摇了摇头,“奔雷宗的实力还不够与四宗抗衡,不低点头,怕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木佑淡然道:“双宗在奔雷宗呆得有些腻了,为求自保奔雷宗只能依附大宗,双宗同意走之前将洗髓净灵的丹药留半百,再炼制一尊顶级灵阶法器,然,灵药,灵料太过稀少。你觉得哪一家会先将灵料送来?”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还会在意别人过得怎么样,把好东西搋进自家口袋里才是硬道理。 我简言概之:“让他们先狗咬狗,要是无死无伤,咱们就添几棒子,打得他们满地打滚喊爷爷。” 容老头分析一番,觉得饵下的还是不够大。 木佑拉我起身,口气清冷道:“等我们逛完上清道和五行灵宗,这个饵就会成为他们的灵丹妙药。” 我拉起小果儿跟在木佑身侧离了席,剩下一个不明所以憨憨笑的傻老头。化神境的老头儿有几个傻的,要的无非就是木佑的一个肯定。 小果儿上床闭上眼睛之后,我跟木佑两个人难得单独呆在一起,荷尔蒙不需要任何外物的渲染,所有的亲昵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像排练过数百遍那般。 第299章 去上清道野野 身处地狱并不可怕,从天堂坠入地狱才是毁灭。 木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有人想让江心儿活着,你以为我愿意跟她玩儿‘圣悠悠没能耐,连个人都弄不死’的游戏呢?” 我身边各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若江心儿没有利用价值,根本不用我动手,她早就沉江喂了王八了。 “老十二,本宫的爱徒看起来傻,有时候真精明着呢。”木佑按住我的头靠在他身上,对脩稷调笑道,“戏如人生,看多了戏,自然能看懂人心,你现在不缺修为,更不缺能力,缺的是生活的乐趣。” “炼器就是我的乐趣。”脩稷强忍着听到那个名字所带来的撼动,“除了炼器,我的一切都与那个人有关。信任,栽培,权力,能给的都给了他。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应该知道,若是一早告诉我,他是我的弟弟,我给他的会更多。可百般付出之后得到的是什么? 呵,以我的心性,应该是要恨他的,可你的好徒弟不仅能够吞噬天雷,还能吞噬心魔,弄得我现在连怨恨和报复的心都没了。但我答应过月坨,会给他的族人一个交代,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奇怪道:“那你到底是想怎样?” 木佑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道:“我之前也奇怪,我对这家伙的执念那么深,渡劫之后的心境怎会没有一丝波澜,过程顺利地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是这家伙吞噬了心魔?” “用眼睛看到的。”脩稷无语道,“她就那么抓着实质的心魔,问我,这坨是个啥。你在我之前渡劫的,没见到?” 木佑眉头一皱,“那......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吗?” 脩稷奇怪,“能有什么影响!要知道,她俢的......” 木佑抬手立掌,阻止道:“我知道了。”心里像是有了底,“宇洲的事情也许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咱们静观其变,坐等看大戏。” “小龙仔,你很霸道啊!” 木佑勾唇一笑,“三天之后,你就可以去找那个人拼命,本宫怎么说都与你相识一场,这就去为你准备棺材。问一句,棺材,你喜欢什么材质的?” “你!”脩稷闭上嘴,星眸里装的满满都是木佑妖孽的影子。 若不是木佑紧紧拉着我的手,我都有种不打搅他们俩深情相望,满眼都是对方的情绪。 我,好像,好多余。 “你们这对脑子有病的狗,男女,赶紧拿着东西滚滚滚!”大致是眼睛酸了,脩稷扔过来一个灵石盒,不耐烦道:“真是可笑!本宫可是器阵双宗,命精贵着呢。真要灭了那小子,哪里需要自己动手。你要看戏,那就看呗,别到时候,演砸了场的是你们自个儿。” 木佑无所谓道:“演砸了就换剧目,戏台是我们的,想怎么演就怎么演,谁也管不着。”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脩稷挥了挥手,“你早就打定了主意,何必假惺惺来问我。对了,说一声,这儿的地龙火就快灭了,你们想办法把五行灵宗地下的那条火蛇弄来。” 脩稷没心情再拐弯抹角,“蒙死你给你们的那个秘境正好可以养火蛇。” 我惊诧道:“不是火龙么?怎么又变成蛇了?” “真龙在这儿,那些血统不纯的长条也得有那么厚的鳞片称作龙?”脩稷抽出固定头发的发绳,散下如瀑的长发,“本宫要歇着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 不待我们说什么,他潇洒转身,款款踏入内室,端的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傲然架势。 == 活了这么久都活成了鬼,谁是真的器阵双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培养出大把的炼器师,还能够炼出灵阶法器。 容老头拿到那把灵阶中级石扇后,胡子颤了一整天,他倒是早有准备,摸准了灵阶法器的性格,很郑重地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滚蛋”。 扇子一扇唤“滚蛋”,明明是在爆粗口,旁人还得夸声,法宝啊好法宝,光想一想,小老头的胡子又忍不住在颠了。 每一页扇片上刻画的都是栩栩如生的青龙,巧夺天工,就连鳞片都是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老头小心翼翼抚摸着珍宝。 我笑话他没见识,告诉他,那本来就是真,龙鳞,强调,是,真龙,麟。 这下,颤的就不只是那几根胡子,而是整个容老头,当即就拿着“滚蛋”跑去圣雷池充电。第二天再见到他,整个人仿佛年轻二十岁,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叫做“老有劲儿了”的光芒。 一般的法器除了品阶不同所发挥的力量不同,更重要的是要看使用者的修为。好比,一个练气后境的废废拿着一把天阶的法器,即使抽空自身灵力,最多也只能发挥筑基初境全力一击的威力,还得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但如果是两个化神境,同样拿着灵阶法器,拼的便是自身的修为灵气,灵气多足,灵阶法器的威力就有多大。 但,如果灵阶宝器本身就有一个化神中境的灵气呢?那就相当于二打一,即使面对化神后境,不说打得过,因为肯定打不过,至少,跑得掉。 不过,也没有傻子会去找一个化神后境的麻烦,除非他活腻了,且自个儿怎么作都死不了。化神后境的命精贵着呢,更不会没事儿出来打架玩儿。 蒙死你,属于那种没事找事儿的,完全可以不计在内。 脩稷留在奔雷宗,小果儿得留在奔雷宗,木佑自然也要留在奔雷宗。 看着我兴奋异常的脸,木佑额头满满都是黑线,在对我持续进行两天两夜的安全与防范教育之后,他警告容老头,“不许教御剑,御气,御什么都不行!人给本宫看好咯,掉头发丝不管,要是谁敢爬她的床,尽管杀了喂狗!” 容老头深深同情看了我一眼,颇有自信道:“就这修为,即使顶着双宗的名号,也不会有人看得上她。” “嘿!”我这小脾气,“本尊这叫深不可测!练气初境只是假象,是蒙蔽人的伪装,别人当真就算了,你这小老头怎么也说这话,太伤人自尊了哈!” 小一年的相处下来,容老头也算是摸清了我们仨的脾气,只要以诚相待,其余的什么辈分,修为都特么是浮云。 第300章 遛猫吃鱼 “哈哈哈!连老夫都被蒙蔽了,那别人就更瞧不出双宗的深浅,妙哉,妙哉!”容老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胡子又颤了起来。 确实蒙得够深的,我不就卸下神奇斗篷,还就真把我当空气,睁着眼就问木佑,“双宗呢?”这么大个活美人握着木佑的手靠在木佑身上,这瞎老头儿是真没看到?真是白瞎了那俩日益明亮的双眼。 我翻着白眼儿,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紧紧抓住我手的小果儿,弯腰亲了他一口,“别听老头儿瞎说,你妈妈咪我厉害着呢。乖乖地听师傅大大的话,妈妈咪出去玩儿几天就回来。” 小果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水花晃啊晃的,稀罕死个人了。 我蹲下来,柔声安抚道:“妈妈咪呢,要去惩恶扬善,匡扶人间道义,给许许多多的小果儿创造一个充满爱的世界。你乖,这几天研究一下吃了可以变漂亮的丹药,等妈妈咪回来就带你去下修界吃冰糖葫芦桂花糕,好不好?” 小孩儿太懂事也不好,因为他根本不上当啊。 他就那么默默地流泪,巴巴地望着你,哭得叫一个让人心碎,此情此景真的是让我......传音给木佑,“师父,对孩子要温柔些。” “呵。”木佑把小果拉过去,像扛沙包一样扛到了肩上,恐吓道:“这货最爱捡孩子,你再哭本宫就让她再领十个果子回来凑个拼盘!” 这下可好,小果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擦,一边吸鼻涕一边呢喃,“不哭!不许哭!” 真是可怜见的呦。 此情此景,怎么就这么像母亲出门打工,留守娃依依不舍的场景呢。 当然,我知道,这孩子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我于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他呵护与爱的人,怎么办?哄呗。 如果不是找到果子的那位散修自己吸收不了异火,又怕引火烧身,这世间怕是早就没了现在的圣小果。 娘病逝,爹纳继室,被打被骂吃不饱惨遭家庭暴力好几年,也就是今年小娃娃被异火反噬,全身火疮被扔到乱葬岗,已经对生命绝望的他被路过的散修发现,送进了玉儿轩。好在九洲焚天焱名声太过霸道,哪怕只是一缕子火,谁也不会轻易尝试去炼化它,那才有了那晚的拍卖会。 一个修仙流男主的悲惨童年,圣小果全占了,至于相貌么......这么说吧,如果我生的第一个娃是闺女,一定塞给他当媳妇儿! 如果生的第一个不是闺女,那就塞第二个,第二个不是.......为了让圣小果做我儿子,我一定会生到女儿为止的! 这么颗拥有男主一切特质的大白菜只能让自己家养的猪拱,决计是不能便宜外人的! 哄完小的,哄大的。在发毒誓不招惹男人,不招惹小孩儿之后已经过了晌午,于是我又在奔雷宗又吃了个中饭,这才踏上去上清道的短暂旅途。 五宗之间有相互联系的传送阵,半日传送阵,半日飞船,结道大典前一日,我们到达了......“我.....那个啥,这特么是云霄宝殿吧!” 祥云环绕,高山入云,从天际缓缓流下的清河如丝带般将主峰环绕,谁说水至清则无鱼,悬空的河里,五彩的大鱼欢快地奔腾,每每越出水面都会带出一片五彩的水珠。 奔雷宗跟上清道一比,简直就是暴发户中的豆腐渣,还是过夜馊了的那种。 咱们是千亿身价的暴发户,人家是百亿身价的贵族,也不怪人家瞧不起咱,连我自己都已经默默鄙视自己了,呜呜呜...... 河水汇聚的湖泊上种植的都是百年以上的灵花灵药,容老头告诉我,那些灵药灵花只是鱼食的时候,我的整片脑海都被四个字刷了屏:丧心病狂! 神经病啊! 百年的灵药喂鱼?要是药多,可以用来......喂我的猫啊!每天吃百年灵药的鱼,多好的猫粮! 小手一挥,“老头儿,走!妞儿带你回归童年,咱去抓鱼!” 容老头说这七彩流纹鲤虽然大补,但是口味实在不敢恭维,但凡吃过一口,至少整年不会再去吃鱼,就那么恶心。 我说我又不自己吃,放出二十几只毛发白亮毫无瑕疵的觅灵猫之后,容老头褶了皮的眼角挂出狡猾的诡异笑容。 接着,你就会看见二十来只可爱大白猫,穿梭在清澈的悬空河流里,上演一口一条鱼的精彩戏码。 上清道的弟子一看是化神大能在喂猫,屁都没敢放一声,咻咻咻全跑去告状去了。 “呦!这不是容老么,来得可真够早的哈。” 容老头告诉我,站在金爪蟒头上的女子是终南福地宗主南宫红意,修为不高,但耐不住人家有个化神中境的爹,还有个化神初境的娘,一堆元婴境的叔叔阿姨舅舅舅妈以及一堆元婴境的堂兄弟表姐妹。 这么算来,终南福地是个完全自主控股的民营企业呀。 没成想,那条长了四只金色爪子的大蟒蛇怎么驱使都不敢靠近我们,南宫红意只能祭出花篷御空飞到飞船边上。 “前些日子妾身去五行灵宗,想为敏儿求只银须觅灵猫,结果沈老说没了,妾身还当他是小家子气,原来真是全赠与了奔雷宗。容敏儿小孩儿脾性,就爱斗灵宠玩儿,一听银须觅灵猫没了,在家闹了好几天。容老,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赠一只银须给敏儿当灵宠?” 容老头笑得和蔼可亲,和邻家老爷爷似的,“红意啊,你可别听沈钰那小子瞎说,这些银须是他赠与双宗的,可与老夫无关。呦,敏儿都长那么大了,不得了,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已经到筑基境,真是后生可畏。” 南宫红意身后的芊芊少女盯着银须的眼睛贼光发亮,软软糯糯喊了声“娘亲.....” 南宫红意笑了笑,和容老头一阵寒暄,从好久不见说到双宗今日可好,从爹妈安康说到小孩儿们都挺好,从银须很多说到灵阶法宝,最后老头祭出法宝,问了句“滚蛋可好?” 灵猫们吃得肚皮浑圆,餍足地躺在甲板上晒灵气浴,一帮没出息的,跟八百年没吃过鱼似的,各各吃成了球。 翻身靠滚的模样不知道触动了南宫敏的哪根心弦,目光灼灼的呀恨不得要把银须给烤熟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将银须们都召进了圈灵镯。 第301章 人不看长相 刚圈回银须,南宫敏的眼睛更亮了! 拉着她娘的袖子就直撒娇,南宫红意的眼神随意地扫了我一眼将目光定在圈灵镯上,问能够装灵宠的镯子是不是双宗做的。 我猜她们大概不仅想要银须,也想要圈灵镯,不禁感慨,做女人真好,随便撒个娇就能哄着男人送东送西。 容老头手执滚蛋笑得不知所谓,告诉她圈灵镯不日之后将在奔雷宗各大店铺有售,敬请期待。 南宫红意绕有深意地问双宗来了没。 容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来了。 接着两人又从镯子挺好说到滚蛋名儿妙,双宗喜好说到还有一座灵阶法宝缺点儿什么料。 我本想给自己改个名字叫空气,在对上南宫敏那双满眼都是我的星眸之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叫,必死的囊中之物。 嘿,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人家跟我比眼睛大,奈何我直勾勾跟她对视半天之后,人俏小妞儿直接爆脏口,“蠢货。” 我转身就对容老头道:“老头儿,以后奔雷宗的法器卖猪卖狗也不卖给终南福地!” 老头儿爽快说好,二话没说驶船入了上清道主峰,留下两朵花颜失色的美娇花。 上清道宗门内有阵法压制,进宗之后只能靠走。 周围仙音渺渺,灵气飘飘,厚厚的红毯铺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软绵绵的。 既然是来参加人家婚礼顺便搞事的,我自然是将自己打扮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九层金玉雪纹华服,每跨出一步,裙摆都像花海的浮沉,高高的一束马尾,星耀紫翡雕成的簪釦固定,配饰的长簪两段各八根金丝龙纹绸带,随花海的跌宕而轻摆。 艳红的蔻丹,艳红的唇,细长的眼线微微勾起,庄重不是俏皮,可爱不乏美艳。 然并卵,修真界压根儿不看脸,因为绝大部分都是俊男美女帅叔叔酷大爷,妞儿这样的,一个砖头砸下去,十个能砸到六双。 化神大能的接待不可能跟不如狗的金丹,遍地走的元婴同般而论。我踏着优雅的步伐跟在容老头的身侧走进专门为化神大能准备的会客大堂。 结果,接待我们的弟子就给我们引了一个座位,众目睽睽之下,容老头绅士地将座位让给了我,接着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充当小跟班的角色。 水莲真人心中了然将那引坐的元婴弟子骂了一通,直说门下弟子不懂规矩,有失礼节。 容老笑着说,年纪大了坐时间久了对腰不好,站着挺好。 换做一年前,你老头愿意站就站吧,可现在人家一个人抵两个化神中境,哪有他站着别人坐着的道理,即使是主家,也不可能坐着招呼。 容老头很有性格,你招呼不周就引一处坐,我奔雷宗是识大体的,客随主便么,不给座那就不坐呗,多大个事儿。 结果就变成了主家和容老头站着,其余人坐着的尴尬场景。 南宫红意带着闺女笑颜盈盈进门,俏皮话道:“水莲宗主站着相迎,真真折煞妾身了。” 脸怎么这么大呢!大家内心的独白大致如此。 发现气氛不对,面子上依旧浅笑盈盈,不动声色瞥了我一眼,“呦,哪儿来这么俊的丫头!容老,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 容老头挂着和蔼可亲的邻家大爷牌笑脸,鸟都没鸟她,差点击碎了她无懈可击的妆容和笑颜。 “请问,哪位是无极宗的老祖?”我淡淡开口,有礼貌,讲文明,音色清亮,枇杷糖没白熬。 一位看起来同南宫红意差不多年纪,但眼神里沉淀了许久沧桑的女子缓缓开口,“老朽无极宗太上长老桑雨桐,这位是我无极宗宗主宁一航,敢问,有何指教?” 我从储物戒掏出一堆极品灵石铸成的储物盒堆在茶桌上,随意打开几个,对她和宁一航身后的四个青年男女招了招手,“过来,自个儿来挑一件,就当是姐姐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天阶法器?见面礼! 两男两女的修为不高,都在金丹初级,中级,看到法宝的时候眼睛亮归亮,教养却是极好的,各个沉稳大气,没有贪婪的念头。 诧异,惊羡,不知所以的目光通通投向容老头,容老头拿着滚蛋假模假样装高人。 装哔第一神器,非扇子不可! 哎,只可惜我没把我那把五彩羽毛扇带出来,放哪儿来着? 桑雨桐浅笑着称,无功不受禄。 我抱着四样法器走到青年男女身边,从左到右,一件件塞到他们手里,“你的水灵根是极纯的,这套冰魄针一定程度上能够凝冰,具体怎么玩儿你自己琢磨。你的火灵根本应是极好的,可,是哪个半把刀帮你洗淬灵根的?这把......嗯,看一下,万焰破.....什么戟给你,回头跟你老祖到奔雷宗来玩儿,帮你把灵根上那点儿土给你顺带洗干净咯。你是剑修,这把剑给你,能冒昧问一声,为什么你的剑意是只猫吗?” 年轻小伙儿捧着长盒的手微微一怔,很有礼貌看着我回答道:“驭啸是只虎,只是弟子学艺不精,剑意还未成型。” “那你喜欢猫吗?” “......还行。” 我从圈灵镯里召出一只银须,塞给他,愣是把人小孩儿推了一个踉跄,“别看它肥,飞起来挺快的,躺在上面很舒服的。” 最后给了女子一张弓四位无极宗弟子正襟站立,唤了声“老祖。” 桑雨桐欣然接受道:“既然是长辈给的见面礼,你们便各自收着吧。” 四个青年一致鞠躬道谢。 我恶趣道:“我呢,最喜欢看的便是别人给我做的法器取名字,你们几个现在就给他们取个响亮的名号吧。” 桑雨桐点头。 拿到冰魄针的女子在打开石盒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天阶法器,但还是情不自禁惊艳一声,“老祖!” “噗嗤!” “哈哈!” 我和容老头发出奸计得逞的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人恶意揣测我是不是在法器里做了手脚。 女子同法器心意相通一刻,脸锃得通红,不由得又轻声唤了声“老祖。”结果百枚冰魄针被祭出,女子浑身被一股纯净的寒气所笼罩,成为名副其实的冰雪美人。 有反应快的,不由得也颤起肩膀,大笑起来,“太叽霸逗了!老祖!哈哈!”这天阶法器以后还怎么好意思用啊,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么。 第302章 骂人跟说唱似的,跪了 对于那个颤着肩膀大声笑出来的俏皮少年,我也扔给他一个盒子,“人生么,得活得有滋味一点,笑一笑才能十年少。”少年不过练气境,我可不敢给天阶的,给了把能从黄阶升到天阶的旗,“别小瞧它,你越厉害,它也越厉害,要是你厉害的不能再厉害,它却不厉害了,你再来找我,我帮你把它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扫了一眼欲哭无泪的弟子,桑雨桐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摆手,“并非你过,罢了。” “谢......祖宗。”女子收了法器,收定神识战回原地。 后来的三样天阶法器都被取了规规矩矩的名字,一点乐趣都没有,就连那只银须,也被外貌协会叫做“银白”。 拿旗的少年比较有意思,眼睛一亮就管那面旗叫,“日厉害”。 他爹当场就被他爷爷赏个两个脑瓜疼,“老子日!你大爷!你个臊蛋玩意儿平时就这么教孩子的!丢不丢人!丢不丢人!我!日!” 笑死个人了,能日厉害的才是真厉害!要不要这么早懂事啊,孩子! 直到我发完见面礼,他们才惊觉,这女娃子不简单啊!难道是那位器阵双宗的女儿,或者......道侣? 拿捏不住,也没人开这个口,以免再产生什么误会。 可非就是有那生下来就心高气傲太把自己当根葱的主,找上门来讨嫌弃的。 “姐姐,方才是妹妹的不是,不该对你出言不逊。你能接受敏儿的道歉吗?” 我直接道:“不能。” 南宫敏的歉意僵在脸上,雨说下就下,委屈的嘞。 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啧啧啧...... 我转过头对容老头说,“一会儿肯定得有些不明事理人说我仗着你的威风欺负小女孩,要不,我也流两滴眼泪,让别人同情同情被人骂蠢货的我?” 容老头拿着扇子,端的一副亲爷爷的样子,道:“能入此厅的怎么会有那不明事理的人,不存在的。是吧,各位?” 作为东道主的水莲真人品过味儿来,又是用那经久不衰,百用不爽的俩字想将事情带过,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回回用这俩字糊弄人,那我肯定不干那! 我指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南宫敏,问容老头,“她刚刚是不是骂本尊蠢货!” 容老头点头。 我嘤嘤嘤道:“那你为什么不揍她!” 老头尴尬道:“南宫母女俩修为太低,老夫出手岂不找了上清道的晦气。” 我两手一摊,冷笑一声,“瞧,没误会。上清宗主,本尊与你往事不究,特地带了礼品来参加白了仙子的结道大典。然,未入宗门,本尊便遭人一通羞辱,给足了你面子,才没有在上清道的地盘上动手。你现在还要帮他们化解误会?”我将剩余的石盒装进储物戒,转头对容老头说,“该有的礼数,咱送到了,既然别人不领情,咱们也别在这儿自讨没趣了。走!” 还没等到上清宗主假模假样拦我们,就见二十七带着数名化神初境进门,每个人皆身披绣着祥瑞云纹的金丝黑袍,脸带银色云纹面具,杀伐之气重的骇人。 透过那些布料,我看到了,宽肩窄腰,还有一个波涛汹涌。 “岳丈,大坤皇朝脩稷皇子的智囊团到了。”二十七有意无意扫了我一眼,浅笑道:“各位老祖为何不落坐,可是发生了什么?” “终南福地与奔雷宗之间产生了不快,为父正在试着协调一二。” 二十七对容老头和南宫红意拱手道:“各位远道而来,都是来参加本皇子与白了仙子的结道大典,可否看在本皇子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暂且将恩怨放下?” 南宫红一见有台阶就赶紧下,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意,“脩皇子多虑了,本就是小小误会,谈不上什么恩怨。终南福地一向与奔雷宗交好,妾身想,容老自然是不会揪着小女的一点过错不放的。” “误会?”我陡然冷哼一声,“今日,本尊放下一句话,二十七与白了仙子结道大典之后,谁替我打断这俩婆娘一根骨头,本尊就赠他一件法器。届时,本尊也会说声,都是误会,伤筋动骨,何苦哀哉!”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南宫敏立马急眼,瞪着我说,“一个练气初境自称为尊,你将在座各位老祖置于何地!你以为奔雷宗有一位器阵双宗就可以在九寰岛作威作福了?送一些天阶法器,谁会领你的情!” “无极宗自是领这个情的。”无极宗宗主宁一航开口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做人基本道义。既是南宫少宗主先行出言不逊,开罪于人,又何来这误会一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怀抱小旗的少年帮腔道:“骂了人,吐口唾沫呸一声说是误会,她走过来说我妈哔后台贼叽霸硬你得受着,再骂你两句傻哔你要不要啊,都特么是误会,误会,哪儿来那么多日了狗的误会!” 厉害了,我的小哥儿!骂人跟说rap似的,贼溜,值得学习,值得发扬光大! 无辜受害的还是娃儿他爹,一掌被拍在后脑勺上,“草泥马的狗崽子!平时怎么教小兔崽子的!特么的小坟包读了那么多书读狗肚子去了,啊!那些劳什子的之乎者也呢?怎么一句都没有!” “爷!小爷读书了!子教导我们,丑人多作怪,作死变妖怪,这种人千万要离她他妈哔远一点,不然站在一棵树下打雷会连累到我们哒!子曰,友不善不交,傻哔遭雷劈,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档子道理。” 老头拍拍孙子的肩膀,“你的这个子说得贼特么有道理!” 我的那点儿小情绪哟......请容我心里偷偷笑一个肚子痛的。 不行了,不行了,拿个小本儿把这些金句记下来,回去给闲二门当教材! 我持高冷道:“说得贼几把有道理!孺子可教,此乃大智慧!” 老头轻声问:“孺子也是你个龟孙子学的子?” 少年摇头,昂起下巴骄傲道:“漂亮姐姐说你龟孙儿我有大智慧,以后超叽霸有出息。” 老头同样骄傲道:“叽霸大自然有大出息!你随老子,叽霸绝对大!” 处在夹缝中的父亲默默站在一边,你们爷孙俩说什么都对,请当我不存在。 这话大家还真不好接,我默默瞧见一位女大能丧气地翻了个白眼。 水莲真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奔雷宗和终南福地都是九寰岛的古宗,老夫真的不希望见到两宗因为一句口角就把事情闹大。这样,大家看在我上清道的面上,各退一步,小事化了,如何?” 第303章 32颗牙也算上 南宫红意自然是愿意的,我却始终没有松口,在所有人觉得我不会轻易这么化解的时候。 我走到自顾坐下安静看戏的某人面前,稍稍居高临下问道:“亲,你觉得我该大度吗?” 亲? 大家都惊呆了! 带着面具呢,你也能分得清谁是谁吗?抓阄抓来的吧!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妞看看,你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嗜杀成性......泊晋安。 泊晋安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艳绝惊人的脸,精致眉眼间的阴鹜和薄凉让整个人更有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孤傲敢,他唇角微微勾起邪魅,“一般人有206块骨头,你有那么多法器可以送吗?” 我倾身贴近他,吐气道:“算上32颗牙,妞儿也送的起。” 泊晋安耸了下肩,器阵双宗都给出承诺了,那还说什么呢。 终南福地那对母女精致的面容终于碎成一道道。 “娘亲......” 我浅笑晏晏,对上清宗主拱手做礼道:“我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今日唐突了上清道及各位老祖,大能,在此赔礼则个。这就不在此处叨扰各位谈经论道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我栖身退下,边出门边和容老头说,“老头儿,我饿了,上清道圈养灵宠的地儿你知道在哪儿吗?我们先抓只啥烤了吃吧。” 抓只啥?还烤了吃?你当是你家牲口圈呢! “爷......”抱着小旗的少年苦巴巴望着自家老头,揉了揉肚子。 老头摆了摆手,“别搁这儿丧眼!长个子呢,多吃点哈!” 少年如临大赦,拔腿跑到我身边,兴致勃勃道:“小爷知道上清道灵宠都养在哪儿,走!小爷惦记那只大鹏鸟老久了。” “我不爱吃鸟,肉太老,我牙口不好,嚼不动。” “那就神牛吧,那牛贼几把逗,鼻子上还挂个大铃铛项圈,走起路来叮铃咣当的!” “牛鼻子老道养鼻子上挂项圈的牛,听着就好吃!成,今儿个咱就吃蒸炒烹炸全牛晏!” 容老头突然间也不怎么想认识我,好好装哔不行吗?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泊晋安也跟着过来,说初次见面,他也想尝尝我的手艺。 我说,正好缺个宰牛的,想吃先干活呗。 四个人配合的不要太到位,泊晋安宰牛,我腌肉,把人童真吓得脸色发白去掰大鹏鸟翅膀去了。 泊晋安果然够变......态! 牛牛,我错了,我不该提全牛肉这回事,你黄泉路上快点儿走,别再遇见泊晋安这个黑心货! 太血腥,太暴力了! 流寒的刀法再好,牛也会流血死掉。泊晋安则不相同,他把神牛每个部位的肉切下分门别列放在我装法器的灵石盒里。 被剃光肉的牛骨上包裹一层薄薄的筋膜,可以清楚地看到内脏的跳动,不愧是神牛,都成标本了,还活着呢。 想吓唬我? 妞儿这辈子吃的烧烤可以组成一个团,白骨能够堆出一个山,呕......! 我手一挥引来水将牛骨内脏洗干净,扔掉牛头,将牛杂牛骨扔进大鼎里,让容老头劈了两颗树架在鼎下,响指一起,引燃灵木,有扔进些几百年的灵草灵药以及调味料,牛杂汤开启! 蒙死你给的独家秘方,闻起来贼叽霸香! 这是这配料太贵,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七八百年的灵草灵药呀......奔雷宗拿的,不心疼。 真的,一点都不心疼.......q^q 神牛么,当然是里脊和上脑为最佳,里脊肉质细嫩,上脑雪花肥糯,切成巴掌大一块一块,加上调味料腌制上。 知道要出远门,我的储物戒里多的是调料,后来请蒙死你吃了一顿烧烤,他又送给我一堆调料。 腌好肉,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亲,把你斗篷借我下。” 泊晋安不明所以将斗篷接下,我一点都不见外披在了身上,“我这衣服下修界买的,老贵了,沾了油烟汁水不好洗。去,把这个鼎也架上。” 我很认真地将肉穿进几把没认主的剑,棍里,将剑,棍的两端夹在y字形树杈上,别问我法器为什么不会腾空。 妞不会御器!咋地! 童真在被大鹏鸟啄了之后叫来了他爷,他爷可老大气了,直接掰了八只大鹏鸟的翅膀,拔干净毛洗完了抬过来。 未展开的大鹏鸟没多大,翅膀也就一米来长,刚给十六只翅膀划刀涂完酱汁,四支剑上的牛肉莫名其妙消失了。 看了看舌尖舔嘴角意犹未尽的童真,我欣慰道,大家开心就好。 我往另外一个沸腾着灵水的鼎里扔进番茄,灵草,和切成小块的牛腿肉,接着烤翅膀。 涂过酱汁的大鹏翅膀在灵木火上转动,油脂沁出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那味道......勾得口水腺稀里哗啦掉。 “童真,把你口水擦擦!” 童真他爷直接劈了棵超粗的灵树做桌椅,碗筷勺杯,餐盘,一人一个一米长的餐盘,我也算是长了见识。 这老大爷木匠出身的吧。 童真一边提溜着口水,一边攥着袖子擦桌子,桌面上愣是上了一层蜡,贼亮,带反光的嘞。 刷完蜂蜜的大鹏翅膀油光发亮,焦黄焦黄的,撒上一点儿芝麻,孜然粉,辣椒粉,香飘十里。 “美妙。” 这种烤肉的芬芳对于常年克=药的修真大能来说,简直就是在乱其道心。 第一支出火的翅膀,我抽出来,放到了泊晋安面前的盘子里,另外三人很自觉地自力更生,两个老头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珍酿,喝的不亦乐乎。 “爷!太叽霸好吃了!呜呜呜......以后吃不到了可咋办!” 童老头咬了口肉,想了想,问:“丫头!你有道侣了吗?” 这是想干嘛! “这么大翅膀堵不住你爷俩的嘴,多吃肉,少说话!再特么废话,妞儿回去补美容觉了!” 童老头哈哈一笑,“狗崽子,瞧见没,娶媳妇儿就要娶辣味儿的!爽快!” 我呵呵贼笑,“你俩喜欢辣的是吧。”说着就往两只翅膀上洒下一罐巨辣无比的辣椒粉,焦黄的烤翅上泛着锃亮的红光,简称油光锃亮。 谁成想,这童家爷俩还真爱吃辣的! 变==态辣,哈慈哈慈吃得贼叽霸开心! 路过此处的人,一些对口腹之欲是真没追求,另一些倒是有追求的,又不敢往这儿凑。 第304章 呛鼻的人渣味 长期在夹缝中生存的童爸爸被辣椒的香味给勾了来,矜持地坐在儿子边上,客气道:“区区从未闻到过如此风味独特的肉香,不知能否有幸品尝些许。” 一只油乎乎的大掌拍在他头上,大声道:“要吃就安静呆着,哪儿特么这么多废话,磨磨唧唧的!丫头,给老头这只小崽子也上一支大鹏翅!咦,酸溜溜的肉汤是不是好了?恁这滴香!” 眼看着老头就要扒拉药鼎,我赶忙道:“手下留汤!还没放菜进去呢!” 蔬菜剁巴剁巴扔进去,盖上盖子,只消一会儿就撤了火,让容老头端上桌。 雷老头随手拿木头做出大木勺,自顾自?了一勺,捧着碗,一边呼一边哈呼,震撼道:“开胃!丫头,打算开饭馆不?” 打工?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白了他一眼,“老头儿,还吃牛肉不?” “哈哈!吃!” 我把辣椒和孜然往童真手里一塞,“该是你表孝心的时候了!去吧!” 少年眼睛一亮,对他爷和老爹笃定道:“爷,爹,崽子给你们做饭,孝敬你们!” 我坐到泊晋安身边,给他盛了碗番茄牛腩蔬菜汤,肘撑在桌上,手撑住半张脸,深情款款看着他有教养的喝汤模样,淡淡道:“不着急,你慢点儿吃,吃完了,咱聊聊还钱的事儿。” “咳!”一口汤愣是不守规矩呛到了泊晋安。 “不是巴巴跟过来还钱的么?咋还这么激动呢?”我假意要去拍他的背,被他一把打掉,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容老头执杯的手一顿,依旧保持沉默,喝酒。 童家爷俩若无其事吃肉,喝汤。 泊晋安放下勺子,郑重道:“抱歉,我不太习惯与别人有肢体上的触碰。”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挑战性的。自个儿送上门的那些小妖精,比如你主子,妞儿就瞧不上。” 童真嚼着牛排,咕囔道:“子曰,长得丑活得久。你这么作死的,就算长成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太久。这男的长得跟只公狐狸似的,有啥挑战的?挑战如何弄死你?应该没啥难度吧。” 我捏着拳头挥舞两下,“眼瞎是吧!妞儿天生丽质难自弃,世上能找出妞儿这么小内外兼修的来!小小年纪,眼睛就出了问题,长大可咋整!” “爷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隔了八百里都能闻到这儿的人渣味,本事大着呢。”童真用木筷拨下剑上的牛肉,恭敬放在他爹和爷面前,“爷,爹,崽子孝敬你们的。” 俩长辈瞬间眼泪纵横,“乖......” 我扫了一眼木架上空无一物的三支“肉叉”,“还真是孝顺啊!” 童真咂嘴道:“你懂个啥!” “我懂的可多了,比如......”我歪着头,对泊晋安挑了挑眉,“亲,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都是神经病! “啧!”童真俨然一副我是大厨的嚣张样子,名正言顺偷吃去了。 其余人很有眼色地留下我和泊晋安两人。 “你为什么不吃?”他转头问。 恶心地吃不下,我会告诉你么,我撇了撇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没什么心情。” 泊晋安直视我赤果果的勾搭目光,道:“修道本身就是欲--望,压制欲--望对于修道之人并无多大好处。我是一个正常男子,女子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释放身体所需的工具罢了。好比法器,不过就是消耗品,用腻了或者用坏了,那就再换一个顺手的,谁会喜欢上一个工具。这个答案能让你心情好一些吗?” 男人哪......啧啧! 难怪童真说,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人渣味儿,这味儿,果然够呛! “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我捂了下脸,再打开始已经是严肃的神态,“我问的是,你不是巴巴上来还钱的么?为什么要假装没这回事嘞?脩稷那货输我法器的事二十七大概讲给你听了吧,他说,脩稷的一切都归你管,所以,还钱吧。法器什么的,我不需要。我要灵石和丹药。” 他回避道:“你炼器的风格和脩稷皇子的很像。” 我无所谓道:“你也知道,那货除了炼器,懒得要命还眼高于顶,只有在炼器的造诣上赢了他,他才会有动心的感觉。你是他的左右手,应该看得出来,我做的东西比他的水平高,所以,不必要的试探别用在我身上,还不还钱的说句话吧。” 他笑道:“脩稷皇子必定是心悦与你,才会出此下策引你惦记。我虽挂着智囊的名号,却也只是辅佐皇子的日常杂事,感情上的事情我插不了手。你与皇子的赌注......怕还要再欠一阵子了。” 果然很,精明哪! “他又把自己关起来炼器了?” “是的。” 是你叉叉!睁着眼睛说瞎话!臭不要脸! 怎么就这么想弄死他呢! 我笑着问:“你想吃面吗?” 泊晋安和不配合道:“多食对肠胃不好,我已经吃饱了,这一顿,很美味,谢谢。” 要不要这样!我的彩色小调戏排不上用场了! 好歹让我说声“那我下面给你吃呀”然后猥琐嘿嘿,你只能一笑而过,心里骂这女的真不要脸,还不能怎么滴。 我站起来,拍了拍斗篷,“行吧,那就让他再欠一阵,回头我再去找他。”看向烤肉四人组:“童老头儿,你们慢慢吃,药鼎里还有牛杂汤,大补的哦。” 童真鼓着嘴囔囔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吃不吃面!” “吃你......自己!”真是的,我一五好青年今天爆得粗口抵得上一年的量,美如花,纯如水,秀外慧中的人设算是滚犊之咯。 “诶诶诶!那这些法器怎么办?”童真咽下嘴里的肉,抹了一嘴油,矜持地问。 我摆了摆手,暴发户十足道:“送你玩儿了。” 童真乐得跳了起来,接着郑重道:“爷!崽子如今也是有一堆法器的人了,闯荡江湖娶媳妇儿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你个龟孙的叽霸都没长全要什么媳妇儿!你爷我到化神才有了你爹,你爹到了元婴境才有了你!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好歹得熬到金丹境再想破身的事。你还小,这些法器爷给你先收着,等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再还给你。” 第305章 我最心善,只顺一点点 童真铁定不会相信过年父母帮着收红包这个梗,然,人微言轻,不容抗议。这小子挺聪明,直接划破手指将血都打到法器里,将法器认了主。 他爹给愁的,“你对炼药又不感兴趣,要两座药鼎做什么?” “做饭哪!爹,你没觉得药鼎煮出的汤更好喝吗?我都感觉到修为要突破了!”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他爹竟然无言以对。 等等,总感觉哪儿不对呢? 七八百年的灵药啊!大哥! 容老头跟童家爷仨客套一番,又做了翻去奔雷宗作客的邀请,对泊晋安只是点个头打了招呼,就领着我走了。 == 对于上清道白了仙子和大坤皇朝第二十七顺位继承人的结道大典,上清道花足了心思,排场那是要多大有多大。 所邀之人全都提前到达。婚宴前一夜的晚宴规模自然小不到哪儿去。 一到上清道为奔雷宗所准备的楼阁,我倒头就睡,睡到了晚宴开席,才姗姗过去,摆足了我牛所以最后一个到的臭架子。 接待化神大能的晚宴,倒没什么新颖的地方,仙音渺渺,舞女轻纱,细腰扭扭,大兔子颤颤。 新颖的是,我那锅百草牛杂汤竟然被端上了桌! 而做灵整场肴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蒙死你。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童真他爹万分歉意说,上清道水莲真人用一株千年灵药跟童老头换了这锅汤,他们确实也需要那珠灵药。 我一听当场就发了飚,说他们被人卖了还数钱。这锅汤里熬的都是哪样不是七八百年的灵草灵药,四十余种啊!就连那牛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你们不懂灵药,上清道老头儿能不懂?摆明了坑人。 童老头一听,气得鼻子冒烟,直到上清道太上长老徐然真人拿出一颗圣丹才平息了此事。 如容老头所说的一样,灵文鱼片,生肉丝是升仙晏必上之菜。 和上回那样,我跑去料理台挑了个灵气十足的蛋,切了些菜码在肉上,伴着酱料吃了,童家爷仨有样学样,吃得眼睛都咪了起来。 “你就把我给你的方子用来煮牛下水?暴殄天物,真是败家啊你!”蒙死你在我切菜的时候传音道。 “有钱,任性!”熬汤用的灵草灵药准备了十几份,花的都不是自己的灵石,一点都不心疼,真的,不心疼q-q“吃完饭,妞儿带你去劫富济贫呀。” “劫上清道的富济你的贫,你还真敢开这个口!我日理万机,很忙的,没有好处我可是不会出手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干这事儿,听着就很刺激,干他票大的!” 听着蒙死你一本正经胡诌诌,瞬间有种他乡遇神经病的欣慰呀,“好兄弟,讲义气,不多说了,咱俩四四分!” “大厨!这鱼实在是太好吃了!给你点个赞!”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贼叽霸好吃!再来一百份的!” 大概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灵纹鱼走上了被人又爱又恨的道路。之前没人愿意吃它不仅因为它是上桌的时候是生的,更因为它的鱼肉有奇毒。即使那一小片鱼肉上散发着诱人的灵气,也不会有人冒着拉肚子,起疹子,肿成猪头医不好只能等消的风险去尝试它。 先前,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所谓不知者无畏么,误打误撞做了回第一个食灵文鱼片的领头人。同样的,一只千余斤的绿毛怪上只有后颈脊柱上两条细肉才有如此鲜美的味道。但是,相信我,但凡见过绿毛怪的,一定不会想不开去吃它的肉。 当然了,想不开的还有觊觎上清道底蕴的人。 阵法,阵法,灵阶顶级阵法!你是在给自己的宝藏标记好,写上闪闪发光大字,“我就是宝贝儿,快来把我带回家吧”。 虽然说上清道主峰的护山大阵能够压制住大能们的术法和修为,但对于一个马上就要一个一步登天跻身上界和一个本来就不会啥本事的我,再牛哔的阵法......蒙死你也只能敲晕了巡逻的子弟,在宝地外面把风,嘱托道,“手脚麻利点儿。” 上清道的诸位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也了然于心,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大自然规律。 在蒙死你神乎其神撕裂空间的护送下,摸了五处宝地之后,我交给他估摸着约六成的赃物,欣欣然回阁楼赏花赏月赏美男去了。 为什么是估摸着?手一划拉,谁知道有没有多给他几样。宝物么,无非也就是丹药和制作丹药的灵草灵药,法诀以及它们的各种初级中级高级套装,法器以及制作法器的各种灵料,高级灵宠以及它们的崽子么。 要说木佑的龙蜕和精血管用呢,那些看宝的灵宠看到我后不要太开心,像认祖归宗般,趴在地上“笑”得抖个不停,屁都不敢放一个。 本来以我贼不走空的行侠道义,是不该这么早就回来勾男人的。然,在第五座宝地内碰到个大熟人之后,我毅然决然觉得,人么,不能太贪心,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报应来的还真快。 显然,某个跟我长相别无二致的人穿了和我初入上清道时那套九层华服是要搞栽赃陷害,我默默地摸了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心想,哎呦喂,还真巧,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的那套衣服是下修界百名绣娘凑在一块儿用了半个月才完工哒,这是早预谋好了,要坑我啊。 不愧是“我”,被人撞见偷东西还能镇定自若,“本尊与脩稷皇子旧识一想,不想为难他的人,既然你能入的困仙阵,那剩下的宝物便归你了。” 声音都别无二致!好神奇! 我若无其事收了其他的东西,没做其他言语,“我”却傻乎乎出手欲要夺我性命,本就修为不高的她非捏碎了玉诀用化神一击攻击我,结果遭“我去”的术法反弹直接将“我”弄死了。“我”防身的法器也算是尽忠职守,给了“我”一个全尸。 至于“我”是谁,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的储物空间是一朵茶花,身死魂灭之后自然成了无主之物。这种烫手的东西正好可以放进多出来的两成里送给前来恭贺上清道的各位,弥补一下份子钱的补缺。 瞧我,默默无闻,舍己为人的精神,世道欠我至少好多个好市民奖。 化神一击的攻击动静实在是太大,我俩彻底做了回善良的人,给上清道留条长裤过冬。 第306章 临时拉的托 如我所预料的那般,我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榻上望着傻月亮吹凉风吹得差点要睡着的时候,美男终于舍得现身了,说是来取斗篷的。 这大半夜的,就不能有个更蹩脚的理由吗? 我说,早知道你要来我应该在房里只穿着斗篷等的。 风花雪月,嘴上占点便宜就好了,真要我牺牲小我,我是舍不得的自己回去之后被剁手跺脚的。 虽然泊晋安看起来完全符合了一个晚上情人的所有标准,也就是,身材顶呱呱,脸蛋美得像朵花,睡完之后绝对不会问你要号码。 如果我是一个单纯的小女人,绝对会被他冷漠孤傲而带些哀愁的绝美外表迷得五迷三道。但,可惜......我的前任是条龙,能一口把人吃掉的那种。 我跟他说,斗篷挂在屋里真想要回去就拿走,我也不是太稀罕。慢走不送,妞儿还要在外面修身养性,感悟大自然,吸收月之灵气巴拉巴拉....... 呼,呼......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自己平缓的呼吸声。为什么可以在一个浑身散发血气的男人面前安然入睡,这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泊晋安并没有去拿斗篷,而是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审视眼前睡得朦胧看不清道行深浅的人儿。 上清道宗主带着一群弟子杀气腾腾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泊晋安守着我睡觉的温柔缱绻,恩爱两相宜。 泊晋安目光犀利地望向对有备而来神色不善的上清道人,“上清宗主好兴致,大半夜亲自登门,是求法器,还是想让悠悠为门下弟子洗灵根的吗?” 泊晋安虽名为脩稷的智囊,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脩稷的排名都是他冲锋陷阵杀过来的,短短一年,能将顺位名次刷新五位的,整个大坤皇朝翻出花来都没有第二个。 水莲道人眸光犀利,留意到睡得安静的我,微微皱眉,皮笑肉不笑道:“是老夫唐突了,深夜造访,倒不是为了法器或者洗灵根的事情,而是要同双宗大人商议要事。既然双宗大人在休息,老夫便不做叨扰了。” 满园的海棠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直接没入了土壤化作春泥。 “吵死了......”我喃喃道不情不愿张开眼睛,剜了泊晋安一样,娇嗔道:“亲,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的,也不想着把我抱进去,就不怕人家在外面睡着凉了吗?” “人家着凉与我何干?”泊晋安理所当然道。 我抓着他的胳膊笑得前颠后仰,全无形象可言。 饶是上清宗主忍得一背好龟壳,拂袖内的拳头都快捏碎了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上清宗主,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趴在泊晋安背上,探出头问。 上清宗主:“.......”一气化三清,“老夫有要事同双宗大人相商......”淡笑着将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泊晋安,意思很明了,知趣的就赶紧滚吧。 “要事啊?”我了然点头,“那我做不了主的,你去找容老头,或者去找我师父,再或者,你可以跟我家安安说。”我将肘撑到了泊晋安的肩上,笑着说:“我的修为本来就低,要是再去想那些重要的事情,我担心脑子不够用。” “敢问,你家安安是?” 我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脸皱成橘子皮的水莲真人,示意他看一下我压着的人,“我家安安是赫赫有名的屠神,是身份超然的智囊,是连器阵双宗都情不自禁心之所向的化神境大能。” 泊晋安原本僵着的身体颤了颤,即使知道我在搞什么把戏,还是尽力配合,“悠悠,亦是我心之所向。” 上清道一直都是五宗之首,水莲真人更是仗着强大的宗门势力傲然于九寰岛之上,可自从我出现后,他的底线一次次被刷新。 这说明什么,只要对手够无耻,人的底线是可以一降再降的。 上清宗主沉声道:“既然二位已经互诉情长,那老夫便直言了。今夜里,出了个小贼惨死在本宗蚩尤阁。蹊跷的是,此贼与双宗大人您长相衣着别无而至,我等料想,定是有人要将宝地失窃的罪名推到双宗身上,特过来请您前往蚩尤阁,解开所死之人的真面目。” “穿着同样的衣服?哪一件?”我好奇地问。 “您初入宗门那件。” 我哈哈一笑,“那贼是不是傻?穿那么繁琐的衣服去偷东西,走路都不好走,还偷东西,活该她惨死!哈哈......你们不会真的笨到认为那个蠢货是我吧?”最后一句,我眯着眼狡黠地问。 水莲真人干笑道:“自是不会。唤您过去,就是想让您亲自解开栽赃陷害之人的真面目。” 我狐疑地看着他,“最好是这样。整个九寰岛也就五行灵宗那块石头我能看得上眼,至于你们上清道,还真的没什么能让我费脑子惦记的。我行得端立得直,不怕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倒要看看,谁的胆子那么肥,敢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衣服都不能穿一样的......这是重点吗!不吹牛你要死吗!啊? 水莲真人勉强露出一个“您对,您都对”的尴尬笑容,沧桑的眼中都带着惆怅。 我缓身站起,一路跟泊晋安腻腻歪歪,弄得连他都想打死我一了百了。 蚩尤阁的阵法已经被打开,地上躺着的那位被大能用结界封住,前来参加大典的各个势力都派出了一个人坐在两旁。 让大家对着一个死人品茗喝茶吃茶点,上清道的脑子咋长的,谁能吃的下? 晦气的嘞! “别说嘿,还挺好吃的。”我拿了一块荷花状的糕点,喂到泊晋安嘴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倒是大大方方轻咬了一口,虽然跟小鸡啄米一般,但好歹是阐明了,我俩不明不白暗通曲款的关系。 我挑下巴示意他看地上那位,“你能分辨出她跟我的不同吗?” 泊晋安理所当然道:“一个死的,一个是活的。” 我发现泊晋安讲起冷笑话来次次都能戳中我的笑点,我很不地道地当着各位大佬以及一个死人的面笑地忘乎所以,还不忘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一个九曲玲珑,一个蠢笨如猪。” 我不笑了,郑重道:“猪猪喇么好吃,不许侮辱猪!” “叱!”泊晋安眉眼弯弯,轻笑一声,“你说的有道理。” 第307章 力破真相 “咳!咳!” 上清道上到太上长老,下到外门弟子,看到我就觉得脑袋疼。旁人做事都有迹可循,偏偏遇到我这么奇葩,说话做事全凭心情,毫无章理,说好听点叫肆意张扬,说难听点,这货脑子八成是个馊了的花生仁吧。 上清道太上长老徐然清嗓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说去无在乎是在跟我说,瞧我多给你面子,我给你做主找出陷害你的人,你要记得我的好。 所谓,无知者无畏,我就是那个无知者,你在说啥,妞儿听不懂啊。 “真不是我疑心重啊,我也这么一说,徐老你也别太当真,能受邀到上清道参加白了仙子和二十七结道大典的都是六洲之内有名有望的大宗势力,先不说瞧不瞧的上你上清道那点儿底蕴,就说只为了栽赃我,就布这么一个连小孩儿都能看透的局未免也太儿戏了吧。这件衣服九幽城所有能耐的绣娘花了半个月才完成,您应该是知道的,同样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上清道应该也是知道的。 既然都知道,查谁家死了绣娘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大半夜的把大家聚起来看大戏。别人能够陷害我,也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去陷害那个想陷害我的人,一个陷害一个,一个报复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师父教导我要与人为善。既然都死人了,这事儿我确实也不好多计较什么,就此翻篇儿吧。” 奔雷宗在外的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现在我把话给他们挑明了,我知道你们眼冒绿光,但我不怵。 想要在我这儿找台阶给上清道发威,做梦去吧。 我都不计较了,那些暗暗收了从天而降的天才地宝的各家自然也是不会计较的。 我还嫌不够,继续说,“真不是我疑心重哈,我也就那么一说。如果这张脸下面是......比如哈,我就打个比方,比如是无极宗弟子或者......五行灵宗的弟子,那上清道是不是要为了一个小小的我去找他们的茬啊?哈!也许是奔雷宗的小弟子也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上清道的小弟子。” “为什么不会是终南福地的小弟子?”泊晋安呡了口茶问。 我嗔了他一眼,道:“你瞧人家中南福地的长老多淡定,怎么可能是他们!他们少宗主连我都敢骂,这么大气魄的宗门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哎呦喂,九寰岛的弯弯曲曲多着呢,你把十二那点儿事儿管好就成,管他们干嘛。” 什么意思?除了上清道,终南福地,其他宗门势力皇室都有可能拿了天才地宝陷害一个和大坤皇朝两个最有前途的男人有勾搭的器阵双宗! 是这个意思哇! 所有人都眼神不善地望着徐然,有脾气暴的直接扫了茶几,“上清道这场结道大典直接改名叫结仇大典得了!今晚这出戏哪儿是要揪出幕后那只手,分明就是把大家当傻子一样戏耍 !冉家不想参与九寰岛五宗之争,更不可能被人当做棋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就此别过!” 在场的另外几家跟着起身准备离去,却蓦然发现蚩尤阁大阵不知在何时重新开启了。 冉家那位沉着脸问:“贵宗这是什么意思!” 徐然面向大家,“此事关乎于双宗的清白,亦关乎于我上清道的信誉,诸位不妨留下来揭开真相,做个见证。” “上清道逢场作戏,还要我们大家为你们演这一出,不演还还不让走。行,我等姑且留下来,看看上清宗如何收场!” 被邀来参加喜宴,结果被当猴耍,还有可能背负偷盗上清道宝地和诬陷奔雷宗双宗的污名,树还要皮呢,更何况六洲各大势力的门首。 本来是一场简单的栽赃陷害,却被我这个当事人一通胡扯弄得人心惶惶,生怕无妄之灾安在自己个身上。上清道本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将这事儿掩盖过去。可反观他们的做法,不仅搞得人尽皆知,还弄得人心惶惶。 这倒更让我心里不安了,这一看就是憋了个大招的模式。 泊晋安在我耳边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小声说道:“小东西,在六洲大陆上,强者为尊,不会有人关心真相是什么。” 耳边有蛇吐着信子的感觉真不怎么好,我挪了挪身子,调侃道:“如果不是我修为低,我差点就行了你的话。” 面对笑得不怀好意又笃有自信的泊晋安,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感觉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他洞悉似的。 事实告诉我,他还就真的早就料定,今天这场大戏是为他而定。 灵璧所现的记录正是穿着九层华服的“我”与身披黑金斗篷,面带白银面具打扮的人商议瓜分宝地最后出手被杀的那一幕。 真龙精血乍现的那一刻,蚩尤阁内安静了。 几千年前最后一位化神大能飞升之后,神兽以及血统较纯的后裔便在世间绝迹。脩稷同时炼制出三件灵阶法器的动静实在搞得太大,九洲是个大能都收到了真龙再现的风,在场的各位自然而然地就将目光看向了我。 即使那张同我一般无二的脸被撤去伪装露出南宫敏的脸时,所有的人还是将贪婪的目光看向我,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将我扣下,冠上谋杀终南福地少宗主和陷害大坤皇朝偷盗上清道宝地的罪名,那便够了。 谁让我修为低呢。 徐然明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六洲顶尖势力的门主,长老,掌权人,与我上清道数千年交好。此次远道而来参加白了仙子与大坤皇朝二十七顺位继承人脩荣昊的结道大典,我上清道荣幸之至。 数千年来,六洲之内各有各自的秩序维系着平衡。九洲焚天焱现世,真龙精血再现等异数对于各上俢界不算多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势力会逐个蚕食并吞各方。” 他假惺惺对我说,若我不说出自己的来历,家族背景就只能委屈我留在上清道做客了,好像刚刚演的一出为我出头的戏都被狗吃了一般。 “傻哔。” 简单的两个字足矣让久居高位的徐然黑了脸。 第308章 不公平的单挑 我肘着桌子,两手托着腮,眉眼弯弯望着泊晋安,“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泊晋安很不真诚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笃定了我所做的一切,能坐在这儿陪我演戏到现在,无外乎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或者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 “六洲大陆上敢这么对一位器阵双宗的傻哔,可能除了你们上清道再也没有第二个了。本尊的身份,你们根本就不配知道。我若想扰乱六洲秩序,只要扔几件神阶法宝出来就够你们狗咬狗斗得你死我活的了,何苦要自己动手搞什么阴谋诡计。 多余的话本尊不想说,既然上清道想让各位阐明立场,那就来吧。是与本尊为友,或是为敌,各自斟酌。本尊最是大度,绝不会记仇,干出灭族灭宗瓜分别家底蕴那些事的。”说完,我就摊开手主动邀请泊晋安。 众人思绪繁砻,在瓜分我的家当,前提是我还得把家当带在身上,还是结交一位器阵双宗而得罪古韵大宗之间,颇有些为难。难就难在,这丫头死活都不松口,自己的背后是哪方势力。若是久匿于世的小门小派,把人囚禁下来,能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她提供灵阶甚至是神阶法器。可,就冲这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怪性子,还真怕有个万一。 泊晋安反握住我的手站到了一边,意思很明确,站队很重要,但他无所谓。 我和十二的关系在众人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泊晋安对我的暧昧态度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寻常不过的攀附罢了。 徐然却在看到泊晋安拉住我手的时候,脸色不禁一凝。 童真爹爹大大方方站到我边上,在面对各位化神境大能的时候,还能保持不卑不亢的元婴境,根本就想象不到他会既怕老子又怕小子,长期在夹缝中求生存,甚是艰难的模样。 许是上清道真的给那些人许了顶天的好处,站在我这边的除了无极宗,童家,冉家,还有另外两方海外势力,别无其他,确实好像不够看的。 得了上清道好处还有默默咪了我好处的人竟然还能够恬不知耻说出大家以和为贵,没有必要剑拔弩张的话,结果瞬间就被泊晋安将双臂砍下,再一看那人落在地上的手上已然捏住了一块玉诀。 泊晋安踩在那只蠢蠢欲动的断手上,不以为然道:“我不介意将上清道变为脩稷皇子与......呵,二十七的战场。一石几鸟的把戏自己背地里玩玩儿过把瘾笑笑得了,非得拿出来现眼,就这点小计俩还想挑拨脩稷皇子与双宗的情谊,脑子真是简单的可以。也难怪,若不是这么蠢笨,怎么会妄想插手大坤皇朝的家务事。二十七?呵呵。” 这话明着是对徐然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 我添火浇油道:“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上清道这么有野心呢?还想帮二十七吞了脩稷的地盘儿呢?那弄死你也没用啊。哦......我知道了,二十七是想趁你不在去弄死脩稷,夺了他的造化,再接着让你雄伏,是不是?” 泊晋安挑眉道:“雄伏?我?” 我哈哈一乐,“那不行,安安你肯定得是上面那个!” 一个你懂就好的魅眼抛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将目光转向徐然,“你拖着时间也没用,你舍不得杀我,也杀不了安安,更不愿意彻底得罪各位大宗。你们无非就是想留下我跟安安,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派个同境界的人跟我或者安安徒手打一架,赢了呢,我就和安安留下为上清道卖命,可以立誓的,反悔的是狗崽子,魂飞魄散给对方精养魂识那种。那些答应外人的好处也能顺道省了,你看如何?” 我的修为就是练气初境,怎么看都是刚刚学会运气的那种,看着就好欺负。至于泊晋安......即使不用法器和他打也能将上清道毁个稀巴烂。 话都说到这一步,徐然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承诺无论比试结果如何,之前答应的回礼会双手送上。接着就和我立了魂誓,传音派了一名练气后境的弟子过来。 冉家门主直骂上清道不要脸,钻文字空子。 我抓着泊晋安的袖子摆来摆去,道:“嘤嘤嘤,人家害怕怎么办?” 泊晋安邪魅一笑道:“人家害怕,与你何干?” 我举起大拇哥,赞道:“安安贼叽霸聪明!” 童爸爸扶额,真想把这两个字从人生中剔除啊,然,不能啊,还得靠它生二胎。 阵法开启,所有的人都出去,就只留下那名看起来是练气后境的弟子。也好,若真的派个练气境的小娃娃跟我动手,我还真舍不得。 筑基境......这是在瞧不起我咩! 我眉眼弯弯伸出手,友好道:“你好,我叫二悠悠。说不定以后本尊就是上清道客卿长老了,你可得轻点儿下手,我怕疼。” 我眨巴眨巴眼,尽显无辜本色。 对于一个炼气期没什么威胁,以后又有可能是上清道长老的双宗,伸手.......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咱们开打吧。” 吞噬道义飞速运转,灵力外放瞬间将他笼罩,只消一息,别说那名弟子的骨灰了,就连魂魄都被烧了个干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这个到处是陷阱的时代,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宅在家里别出来。 练气初境竟然一招完败筑基后境,怕是打了假架吧!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转身将天真无邪演绎地淋淋尽致,“徐老,我和安安可以走了吗?” 走?怎么可能! 饶是徐然这种活了数百年的人精同样地骇然,筑基后境,只差一步就将踏入金丹期的精英弟子,只在一招内就被打得身陨魂灭!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还是被一个练气初期的废废灭的! 于是徐然很无耻地将我“关”在大阵里,还污蔑我说,妞儿隐藏了修为,误导大家。 大家又不是傻,谁看不出来我是个真正的废废。 徐然耍无赖耍得很是心安理得。 泊晋安戏虐道,这是要不惜违背魂誓也要将脩稷皇子心系之人关起来咯。 徐然一点都不慌,只说他没有办法再次打开大阵将我放出来。 第309章 谁翻谁的脸 徐然很肯定的是,我就算是真正的双宗,但修为一定不会高过他,至于魂誓,只要魂识足够强大,都不带用去污剂的随便抹一下就干净了。 然,生活处处有惊喜,不多时的某天,夜白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圣诞礼物,我的魂境一下子就拓宽了好大一块儿。 我说没关系,你开不开我可以自己走出来么,别忘了,我是器阵双宗哦,这种小阵洒洒水啦。 我随便转了转,又随便拿出个法器假装开道,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走出了灵阶大阵。 我掏了半天没有找出一个铃铛,不然一边小步转圈圈一边嘴上嘀咕几句: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不要太应景。 此子决不能活着离开!徐然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干了。一把阔斧在空中幻化成一片遮天蔽日的虚影,顷刻向我袭来。 “嘭!” 一声巨响中,巨斧和一把横空而出的半月弯刀撞击在一起,灵气骤然相碰炸出一道道气浪波及众人。 童真父亲祭出法器将我拉离角斗场,一路狂奔。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那速度,相当快啊!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泛着绿光看向我,之前与我达成友好协议的另外三家人在见识到我的本事之后,更是义无反顾阻挡住想抓我的人。 上清道金丹期以上弟子,长老鱼贯而出,将我们围住。 于此同时,被羁绊的容老头,童老头以及各方大能全都赶来。 “此妖女夺我宝地,残害终南福地少宗主,杀我上清道弟子,谁助我上清道捉拿此妖女,各赠圣丹两枚!” “才两枚圣丹?这么小气也好意思说是什么五宗之首,他们又不蠢。炼药师的承诺是承诺,炼器师灵纹师的承诺就不是承诺啦?” 有观望的势力在等着我开条件...... 泊晋安这人还真是下手必是下死手,打起架来完全拼命的那种,惜命的太上长老哪里会是一个疯子的对手。等泊晋安都把徐然打得半死了,我也没有再松口。 我就随便一说,当真,你就输了。 “轰!”“轰!”“轰!” 护山阵外突然出现的千军万船不免将大家一惊。 泊晋安不以为然地将长戟戳入徐然的背脊,嗜血的残忍凝聚成邪魅的弧度,勾在嘴角,“二悠悠,想让我为你灭了这上清道吗?” 破阵的光芒在半空中炸出绚烂的花火,照在泊晋安桀骜不驯的艳丽面庞上,这一刻,我竟然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那些远在玄洲的人和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冷漠若霜的圣曜,放浪不羁的逍遥桀,温柔如水的白羽晨,他们所具备的一切暴力的,嗜杀的,冰冷的,忧愁的,骨子里那点儿自嘲的特质完全地展现在眼前这一个将长戟插进别人脊椎的家伙身上。 我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深情地,绝望地,陷入了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或者说,对这个人,我下不了手。 我擦掉溢出眼角的泪水,沉声道:“九寰岛有九寰岛的平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的战场在宇洲,如果你非要和二十七在九寰岛找不自在,我不介意联合九寰岛各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犯我寰洲者,虽远必诛’!” 好一个“犯我寰洲者,虽远必诛”! 宗师就是有宗师的气度与风范!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不顾个人恩怨,为全局着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泊晋安微微皱眉,刚刚的肆意骄纵一扫而空,阴郁的双眸间透露着说不出的寒凉。 他说:“你翻脸无情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动。” 我调侃道:“心不动你就死了。啊,不对,安安应该不会有心这种多余的东西吧。” 他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 笑得十分诡异,我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进入备战状态。 我面无表情对水莲真人道:“你想借助二十七的手想稳固上清道在寰洲的首宗位置,可别人是想用你来瓜分掉九寰岛。能想得明白,同仇敌忾之后咱们接着窝里斗,想不明白,你死了也是活该。” 大典前夜出了这么多事,天降奇兵招招打在护山阵的薄弱位置,再想不到内幕也真是枉活了那么多年。 每个人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只不过有些棋子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按计算的每一步走,有些棋子却不按常理打乱整个棋局。 各州二十余大势力宗门的重要人物今夜汇集在此,即使他们都不动手,泊晋安一行人也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 护山阵外虽有那么多横空而来的战船,但只要半个时辰,上清道的附属山蜂便会带弟子们接连而至,真的打起来,无外乎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若加上其余四宗,和两位炼药宗师的承诺,大坤皇朝的人一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聪明人会将将风险将到最低实现利益的最大化,蠢人才会不顾后果磕破头皮也要往前冲。 泊晋安是聪明人,二十七是聪明人,水莲真人也不蠢。 两方对阵蓄势待发,就这么匪夷所思地偃旗息鼓了。 本以为闹了一个晚上的戏就这么结束,却没料到最后又上演了一场情意缠绵的压轴爱情剧目。 要说这白了仙子是真心爱着二十七,还是爱得要死要活,非君不嫁的那种。 即使水莲真人说出,要走就再也不要回来这种老梗后。白了愣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一声,女儿不孝。气得水莲真人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至于,真的发昏还是假的发昏,那就无从得知了。 闹剧收场,该拿好处的拿好处,该勾结的继续勾结,像我这种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的,还是早点儿回老巢,省得那些人再一合计,转过神来又把我扣住。 天边镶着一片鱼肚白,我坐在百年灵药灵草围绕的水榭花亭里,背靠婷柱,慵懒地半躺在长凳上,看着银须自给自足扑腾在清水之间。 不知何时,一抹银白出现在我身边,久久而立,欣赏同一处的风景,追思两种辛酸的过往。 收了猫,我站起身,施施然迈开步子往飞船走。 他就那么突兀地挡在我身前,挑衅般垂目俯视着我,相当有压迫感。 个子高了不起啊! 第310章 安安对十二的十年承诺 我歪着脸,挑眉不爽道:“长得高怎么不去做房柱子!好狗不挡道,滚......”开...... 人渣除了人渣味儿,还有淡淡的桃汁香甜。 这人喜欢吃桃子? 神经绝对是撇了大条了,为了不胡思乱想,我满脑子呈现的都是蜜桃,臀,还有蜜桃形状的......水蜜桃。 “挺香的。”他说。 我没有反驳,心里想,桃子可不就是香的。 泊晋安勾住我的腰,将我贴近,伸手抚住我的唇,食指将唇上的血均匀涂开,邪魅笑道:“游戏刚开始你就想不战而退,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把手探进他的胸膛,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戏虐道:“我没兴趣跟一碰就硬的男人去探究宝宝是如何被造出来的过程。放手。” “喝酒吗?”他松开手,直接将一个精致的小石坛塞我我怀里,自己则坐在我原先坐的地方,一只脚踩地,一条腿曲着踩凳,懒洋洋靠在柱子上,”脩荣昊将上清道的护山阵的阵图和五座城池交给我以示诚意,想借此挑起脩稷皇子与各州大宗之间的矛盾。凡是战局都需要一个引火索,你,我,以及上清道都是他自认为把控在手里的那根火绳。他若稳扎稳打走下去,十年内,以他的母族背景还有上清道扶持,绝对有望角逐前十甚至封疆自立。他的图纸铺得太大,大坤皇朝终究满足不了他的野心,说到底还是不够火候。经这么一折腾,他或许会重新找回步步为营的节奏。别看他们儿女情长的戏演的挺好,没有人会当真,你也别傻乎乎地去相信脩荣昊和白了什么情深款款,忠贞不渝,全当看个乐子,笑笑就过去了。” 我坐到他对面,嗅了嗅酒坛,感觉不错,仰头喝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又喝了一口,看着他,问:“安安,你想要什么?” “我?”他的神色带一丝玩味,“我想活着。” 泊晋安这句话让我莫名其妙,却也感同身受,活着,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真的很难。 可,“一个人孤单地存活于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天真!”泊晋安颠笑道:“在这个权力相争的世界是不会存在真情的,强者之间只有利益与共。如果除去你的光环,谁会在乎你的生死,谁会在乎你的生死?” “有人在乎的。”我把玩着石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即使我什么都没有,还是有人会在乎的!” “是吗?这种在乎可以维系多久?十年,百年?”他讥讽道,“付出都不见得有回报,更何况没有任何好处的付出。” 我扔掉酒坛,发飙道:“你这种人渣,活该单身一辈子没人爱!权力就这么重要!飞升就那么重要!好好珍惜一个人不行吗!” 我噼里啪啦骂了一大通,他却噗嗤一笑,让我好像拳拳打在棉花上,白费了力气。 我蓦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番传音如雷霆轰鸣在魂识里响起。 “脩稷是个只会炼器的傻子,十年后,如果我还活着,你带他回来,所有的一切我双手奉还于他。如果我死了,请,照顾好他。” 他根本不知道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我有多震撼,天崩地裂不过如此了吧。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聪明人,聪明到将自认为掌控游戏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游戏最后,才告诉游戏的东家,“傻鸟们,我是上帝视角”。 我静静地看着他,竟有种鼻头微微发酸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要背负上叛主的风险让脩稷恨你?为什么要自己承担着一切孤独地游在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我欠他的。” 正如我欠圣曜的,欠白羽晨的,欠夜白的,欠木佑的,欠逍遥桀的,欠悦怿的,欠元齐拓的,欠夏之的,欠了太多,太多,唯有倾尽所有,才能安稳度日。 我愿满身荆棘,也要手持大刀为你开路,即使受千刀万剐,也要用自己的白骨为你付出一坐登上高位的阶梯。 银色面具下同样是一张薄凉的脸,他就那样正襟站在船头,黑袍猎猎扬起,傲然地静看脚下这片无情的土地,仿佛只要他默然颔首,这片黑压压的土地就会被染上鲜艳的色彩,世间万物都会向他臣服。 泊晋安走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听到他上战场我会少吃一碗饭,听到他拒绝了谁家姑娘我会多吃俩灵果。 在收到他送来的一整颗结满果实的榴莲树后,木佑终于按捺不住,明令下去,谁也不许再向我提供任何关于宇洲及那个人的消息。 小七曾经说过,我这个人就跟榴莲一样,外壳上都是刺,防范着所有人,只有自己展开心房才会露出臭烘烘的心,珍惜这个味儿的人甘之如饴,接受不了的人敬谢不敏。 脩稷做的储物空间特别耐用,什么东西放进去,不管放了多久拿出来都是新鲜的。榴莲树栽在了奔雷宗的药园里,剩下的榴莲则被我放进了储物戒。 有一次我背地里吃榴莲,被童真撞见,这小子竟拿出珍藏的零嘴,同情道:“你丫疯了!饿了也不能吃屎呀!”在被我满满恶意塞给他一口榴莲肉后,他就传信给他爷,说发现一种好吃的屎,让他爷也给弄几棵树过来。 童真爷不要太大气,直接包了一片榴莲园,打包了送来。不多,也就上百亩吧。于是,未来几十年,只要是出自我手的东西都带了一股屎味,成为了我的标志之一。后来有人专门送给我一瓶榴莲香水,那味儿......大概就是升级版的催泪瓦斯吧。 在参加完五行灵宗少宗的晋宗大典之后,就咋也没有人邀请我参加任何仪式了。 话说,五行灵宗为了迎接我的到来,特地将门下所有天才地宝统一交予到太上长老闭关地,又派了精英弟子将闭关地重重护住。 安安稳稳举行完仪式,欢欢喜喜送完宾客之后发现,地下火龙被拐走了! 无形灵宗的人来要过一回,雷霆直呼血口喷人,火龙也是龙,也会有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就不能是追某条心仪的小母龙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于是,大大方方让他们探查奔雷宗的炼器秘境,不查还好,一查就惊呆了他们。 能论上品阶的法器都是炼器师绞尽脑汁,炼制百余回才成功一回的典藏。哪有像奔雷宗这样,同款法器一造就是上千把,这不是暴殄天物么!对得起炼器师的心血结晶吗? 来自六洲,跻身于奔雷宗的炼器师们时不时数一下储物空间的灵石和丹药,喜着眼开回答道:劳动最光荣! 第311章 小果初现偏激 批量生产就算了,成千上万的黄阶法器堆在角落里的框框里,算怎么回事?难道大家都没听到法器们在嘤嘤嘤地哭泣吗? 五行灵宗寻龙无果之后,把主意又打到双宗的头上,美其名曰,学术交流,看能不能派几个五行灵宗的弟子过来做交换生。 在收了一大笔的天才地宝和几座山峰之后,雷霆勉强同意让他们来清理炼器废料了,毕竟灵宠们来来回回地飞也挺辛苦的,作为人类的我们,还是要有一颗爱护宠物的爱心么。 (灵宠们大口嚼着灵药根:奔雷宗的待遇真叽霸好!) 无论斗争的根源是什么,最后胜利的往往不是交战的双方,而是提供武器和那一方。五年里,奔雷宗发展地如日中天,单靠着法器的供应,本是五宗首富的宗门大抵进到了六洲富宗榜前二十。 自打圣雷池帮童真爸爸渡劫成功之后,越来愈多的元婴境带着家当投奔到奔雷宗,在经过一系列的筛选过后,能忠心留在宗门的,不仅分文不收,还提供一份入宗大礼包以供日常消费。至于其他人,就四个字:慢走不送。 如木佑当初所承诺的,十年内让奔雷宗稳坐五宗之首,雷霆也算是不负众望,坐到了,且这个宗主做得很好,不骄不躁,从容有度。 圣小果已经变成了圣大果,十三岁就已经是筑基中境,炼药四级灵师,炼器三级灵师(炼药师分为灵师,圣师,宗师,每个境界分五级)。 人比人气死人,一比一,童真就是那个零! 在奔雷宗呆了四年,除了做一手创意私房灵肴,修为功法神马的毫无建树。可耐不住人家有一好爷啊,只要孙子喜欢,不耽误传宗接代,干什么都行! 就童真做的那个创意私房菜,平心而论......低级灵宠饿疯了才会吃。 百草榴莲羹,蜜汁烤榴莲,榴莲烤灵肉,榴莲烩百药......光我储物戒的榴莲都够吃几十年的,再想想他的储存量,细思极恐啊。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呢。 不知道蒙死你是瞧上童真说得一口像rap的骂人话,还是那一桌吃不死人恶心死人的私房菜,一化神后境竟然收童真为徒了,还亲自带着他周游六洲,探索各大小秘境。 没白白做了四年屎,还真是走了大屎运。 这些年里,我和木佑,还有十二都是聚少离多,前者闭关修炼,后者闭关炼器加修炼,不吃不睡,不休不眠那种。 我呢,作为一个合格的吸灵器,除了将奔雷宗的雷池一洗而空,有时候也会带圣小果外出采采风,去些无人的灵泉泡个澡,未开采的小岛晒太阳,有主的药园散散心,此药园大部分有一个同样的名字,上清道。人家都舍得拿上百年的灵草灵药喂鱼了,我采点儿千年的灵药给儿子学炼药又咋了!妞儿好歹是曾经一口气冲到化神境的人,好吗!得给点面子。 我想回玄洲的心思日益活络,木佑每次出关之后就越沉默,原本无话不是俏皮话的两个人,为了什么时候回玄洲这件事闹得大半年都没再说一句浓情蜜意。 他的话无外乎,“你就这么想回去?”“那些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想死吗!”“再过一段时间吧。” 我的话也就是,“我想回去了。”“我就是想回去了。”“对不起。”“我好想回去。” 荷尔蒙的挥发,恋爱的疲惫期在我俩身上演绎地淋漓尽致,他的一段时间又持续了两年,直到脩稷所炼神阶法器引来旷世异象。 龙吟凤啼,虎啸龟吼,四大上古神兽的虚影在漫天五彩祥云中翱翔盘旋,整个奔雷宗笼罩在不夜天七天七日。 此时,距我们离开玄洲整整八年。 咱们来的那年是深秋,回去的时候还是深秋,时光如梭,除了长大的孩子,谁的容颜都未老。 圣小果从未叫我一声妈妈咪,但我却实打实地把他当儿子养了那么多年,玄洲那个蛇虫鼠蚁窝自然是不能让他去的。 舍不得终归还是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儿呢。 圣小果的反应让我有些接受不了,不哭不闹,目光幽怨,“你,也不要我了?”长大后变声的嗓音低沉沙哑。 这小孩儿开窍早,学术,练法,炼器,炼药无一不是天才,偏偏在人情世故上就是一小白痴,能和他说上话的,除了我就剩一雷花火,偏偏花火情窦初开的早,谈恋爱的人真的伤不起。这就导致了,圣小果除了一个人自学成才,就是和我黏在一起四处晃悠。 “怎么可能不要呢!”我打哈哈道:“小果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你的人生不应该被我绑在身上。以前,你身怀异火受人觊觎需要我的保护,可现在的九洲焚天焱就是你的一部分,六洲没人敢冒被九洲焚天焱吞噬的后果来杀你夺火。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有一天,你会比我厉害,难道你不想证明给我看吗?短暂的分别而已啦,过不了多久我还要回来的。” “借口!”圣小果盯着我,“您救了我,养了我,说丢弃就丢弃。对您而言,我和路边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看着圣小果情绪不稳却极力克制的样子,除了心疼地想抱抱这个比我还高的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猛地推开我,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冰冷地无以复加,“既然最后都要任我自生自灭,那您一开始就别给我那么多的奢望!我不够听话吗?这里不好吗?木大大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走!” 吾家有儿初长成啊,怎么一成长就叛逆了呢? 这娃平时要多乖有多乖,要多听话有多听话,除了话少,什么都好。他十岁前我俩睡一张床,十岁之后住一个院子,洗衣做饭修剪花草打扫卫生这些本是侍婢干的活他全包揽了。 除去我每天睡到下午这个因素,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小暖男倒也是我真实的想法。想当年,我八岁都上山打猎,自己做饭了,看他把院子里收拾地利利索索我除了欣慰倒真没什么其他想法。 我女儿以后有福气啦,娃哈哈!偷笑一个的。 可怎么就一下子到叛逆期了呢! 第312章 蜱虫一样的误会 挠头,烦!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 “就算你把我当做一条狗,请带着我。” 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气,我出手也仅是将他的脸打偏而已。 “圣小果!你特么给我适可而止!”我的手是气得发抖,绝不是单纯疼得发抖,“你也别激我,我说不带你走,就是不带你走!你,给老娘活好了!走啦!” 我甩手走人,叛逆期的孩子伤不起,不能跟他讲道理,再讲下去,我铁定妥协。 “活不了。” 庞大的威压在身后一下子爆发,原本包裹住异火的木灵瞬间破碎,“问世”祭出甩在地上。 圣小果置身在青色异火之中,目光决绝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氧气似乎被异火灼蚀地一干二净,我俩四目相对,静默了很久。 我得是多迟钝,才没发现圣小果这么偏激的性格。 靠,以死相逼! 这不是痴男怨女玛丽苏小说才会上演的无聊戏码吗? “我是为你好。”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父母固执己见,不倾听孩子的内心,最终导致孩子,抑郁,跳楼,跳桥,跳河的新闻刷屏似的闪过我的脑海。 再一看已经故意灼伤自己圣小果,我叹了口气,妥协道:“你丫再敢拿命要挟我,不劳您亲自动手,我直接杀了你,眼不见心不烦!” 带就带走呗,要真有个什么事,凭他的家底逃命至少不成问题的......的吧。 圣小果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嘭一声砸在地上,晕死过去。 世人都以为圣小果体内的是九洲焚天焱的子火,只有我,木佑,脩稷还有他自己知道,那团青色的异火不是子火,而是火种,能长大的那种。 虽说现在可以控制异火了,但毕竟九洲焚天焱确实太霸道了,玩火自焚,大概说的就是作死的圣小果。 积攒了几年的木灵之气说爆就爆,这货还真是败家! 看着晕倒的圣小果,我狠了狠心...... 还是没迈得开腿,给他疗完伤,唤出一只肥的不像样的银须,叼起他放到背上,肚子贴着地慢悠悠走。 别问我,为什么银须不会飞。 知道的人不敢教我,不知道的人认为高人有特殊的爱好,比如骑猫走路什么的。 思来想去很久,还是决定在走之前将泊晋安跟我说的话告诉十二,在圣小果威胁我的那一刻我明白了,跟某些榆木脑袋讲道理,他根本就不会听。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泊晋安也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法将脩稷赶走。 脩稷听完时候毫无反应,简单的几个字,“嗯,本宫知道了”,竟也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至少得低落下说声:“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不是爱!”“老子不信!”吧。 似乎有什么怪异的想法又冒了出来.....非主流,要不得!要不得! 我究竟是有多不了解这些人! “你不回去吗?”我问。 脩稷理所当然道:“他说十年,那便是十年,少一天都不是十年。现在回去一定会扰乱他的计划,本宫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不是心眼儿小的连针都塞不进去的么,怎么突然通了?喝了心清茶? 要知道,误会这东西就像蜱虫一样,若是没有及时发现会要人命,即使及时发现了,也会在血肉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刀疤。 真的就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嗯,我知道了”就完了? 难道真的是,在修为上的差距与心境上的差距是成正比哒? 我惊讶道:“你真的信他?” “不,我信你。” 我连忙摆手,表示戴不起这高帽,“别,您千万别信我!我这人眼瞎。” “确实眼神不济。”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脩稷淡淡道,“我原以为你会用同样恶劣的方法将我留下或者把我赶走,至少会说些饱含恶意的粗言秽语。还好你没有,不然我介意在你身上用上本宫新创的法器。不要用你所揣摩的好强行安加在我和圣小果身上,你们对我也算有知遇之恩,这个恩我得报。至于,圣小果......你若愿意见到他心存怨恨想不开变成你最不希望看到的样子,那就将他留下吧。” 我的心猛地一怔,眼前这个还是那个被人利用被人骗然后又周而复始被人利用被人骗的傻白甜皇子吗? 炼器秘境里堆着乱七八糟的各类石头,木头,随意扔在各处的各种五花八门的法器,心想,果然还是那个除了大小便会自理,其他什么都不会自理的懒十二! “我答应了带他走,如果......”我说,“别让他看到我出事,带他走,随便去哪儿都好,别留在玄洲。” “相信那条龙,你不会有事的。”脩稷抓了一大把银须的猫在手心揉搓,“那条龙虽然脾气差了些,但修为高,皮相也算中上,待你更是无处可以挑剔。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还能......嗯,心有旁骛?” 说得可真委婉,还不如直接说是朝三暮四,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水(在玄洲)性(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杨花往外爬比较妥当。 “在玄洲那地儿,女人少之又少,自从男人会生孩子之后,女人就成了宝。家里一个相公那是贫农,三个四个才算小康。一家卖卤肉的老板都有一胖一瘦俩相公,我这么牛掰,怎么着也得做个小暴发户,家里养个十个八个,让他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给我生一打胖小子闺女。”我苦哈哈一笑,“可我最初只想和圣曜在岛上简简单单过一辈子,我只想给他一个人生孩子。 他就是那种自揣着对我好的念头,让我恨他,逼我走。那会儿心气儿高,我二话没说背着小包包说走就走了,还伤心的不行。后来,顺理成章往心里塞人,想着塞得满满的,就算少个一块两块儿的,也不至于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说这么复杂你不见得动,简单点说,月坨一家为你付出那么多,可他能取代泊晋安在你心里的位置吗?” 脩稷低着头,继续薅毛,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写在脸上。 我猜测他要问什么,便继续道:“一开始我没打算利用泊晋安,后来觉得他是离间我和木佑一个很好的契机,事情就成那样了。我欠木佑的太多,一如圣曜对我所做的,泊晋安对你所做的,我注定要负他,好聚终不能好散,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怨恨我一个人就够了。” 脩稷抚掌,落下一地大白毛,“你还真不怕木佑打死你。” 第313章 共享心酸与秘密回家 银须长得好看,飞得也快,就是毛太长,掉个没完没了。 我揉了揉鼻子,威胁道:“我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可别泄密,我就想他们都好好活着。” “我不明白,明明都那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把那些可有可无的感情装在心里,你把自己的命双手奉上,究竟是想证明些什么!”脩稷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木佑,非要毁了这段真心真意的感情?” “你知道什么叫做雏鸟情节吗?”我问。 脩稷摇了摇头。 我说:“蛋生动物一般都会对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对象产生特殊的感情。在这个世上,我大概是第一个敢扒着木佑不放的人,他才会对我产生别样的感情,从有趣开始。不可否认的,他早就站在了我的心尖尖上,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罢了。我一直认为,爱他,就要让他飞得更高,而不是束缚,这句话可以用在任何一人身上。等木佑见到了更好的女子,自然会明白心动和爱的区别的,到时候,自然而然会忘了我。” “木佑遇到你,还真是蛋疼。”脩稷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对你的感觉是怎样?其中的心酸与甜蜜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这些年,我偶尔看到他,觉得挺苦。” 我眯着眼疑惑道:“十二,你今儿个有些反常啊。” 脩稷反道:“你今儿个来找本宫做什么?” 我捋了下思路,道:“该说的事儿都说了,没了。” “算是交代身后事吗?”他问。 “算吧。”我摆摆手,驾着胖的看不到腿儿的银须晃晃悠悠往外挪。 == 三间分七界,天人域三间,七界仙鬼魔妖神,混沌生灵始源地的人界以及七界之主--宗神。 所有人都觉得我人畜无害傻白甜就同傻白猫一样,只要用所谓的感情束缚着我,宠着,爱着,我就能软绵绵地听之任之。 事实上,他们是对的。 只要对我好,就能拿捏住我,何止听之任之,我还会做的更好,倾尽所有。 管它人良是非,管它善恶对错!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从天而降的宠溺。 从孤立的小岛,到祭司一族,直到夜白的出现,我清楚知道自己逃不脱这幅叫做“命运”的枷锁。老话怎么说来着,命运就像*****,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时候,我不得不感慨,命运的活儿挺好。 自这辈子开始,我大致是将玄洲站在丁字塔尖的高富帅们都招回了家,神魄,鬼,妖,魔,皇子,只要我加把劲儿,大概还能拐一个帝皇做小相公。 只可惜,那个人,我太珍惜了,正如,木佑珍惜我一般。 我缓缓闭上眼。 记忆里那几间木屋在层层桃花花瓣中,遗世而独立。巴掌大的菜园里,绿油油的菜叶轻轻摆着,鼻尖萦绕桃花村独有的清香,还有炊烟袅袅的饭菜美味。 谁能想到玄洲千年来的第一位帝皇曾经是位田园流的小男主,暖得一塌糊涂。 我摸了一下躺在我腿上的小果顺滑的长发,有些反应过来,除了修真,我们的相处方式大抵就是按我和小七当初那个版本走的,当初,我也是把小七当儿子养的。 后来......为什么就变了? 忘了。 我垂眸看了圣小果良久。 除去那一份稚嫩,就连睡着了,眉眼间也尽是倔强与刚毅。 这孩子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少年,如果没有一个良人带着他,我担心他找不到归途。 在临行的前一夜,我让圣小果拜了脩稷为师,并把太乙混沌炼器诀悉数传承给他,自己则只字未留,说是一个名称都没记住都不算过分,那些法器的制作实在是太繁琐了,灵料的种类更是像天书。我的脑容量不大,算是给了脩稷一个定心丸,圣悠悠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彼时,偶尔也会靠谱些的圣悠悠也觉得脩稷在人品方面也是挺靠谱的,然而,我却忽略了他对感情的不开窍以及对炼器的执着,以至于,圣小果飞升上界成为药王之后,还是凭借自己一身傲人本领始终保持单身状态。 如果说,师父是伤遍万千少男少女青年妇女心的人渣,那么这个挂名徒弟就是人渣中的渣渣渣,纳米级的那种。 两个人均美其名曰:炼器(药)是件极其讲究精准的高强度营生,需要心无旁骛。 纯属糊弄人的鬼话连篇! 我还没来得及说伤人心肺的话或者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荒唐事,亦或者我已经在时间的长河中让木佑失望透顶了,自打神器出世那一天起,我俩似乎已成陌路,昔日的热情一点一点地凝成了冷霜,结成厚厚的冰墙。 离开九寰岛那一日,奔雷宗一如既往地风生水起,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我们几人带着奔雷宗八成底蕴踏上回程的小飞船,对外只称,闭关。 原先的传送阵是五行灵宗的附属峰域,后来为了塞弟子入奔雷宗咬着牙将传送阵方圆百余里的山蜂都赠与了我们。 回程的旅途很快,这和脩稷将飞船改造有莫大的关系。 仅半个月,我们就回到昔日出发的闲二门。 然而,在抵达闲二门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元素爆破将整座飞船淹没。耀眼的白光中,闲二门的房屋尽数化为灰尘,周围的山林成为圆形的废土。 这里,昔日的迦湿谷,我和多闲创立的闲二门,独立于世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就这么......毁了。 站在破碎扭曲的飞船上,望着眼前这座废墟,除了沉重,震怒,便只剩下杀戮的热血在沸腾,恨不得将整个人燃烧殆尽,将整个玄洲付之一炬。 谁干的! 这特么谁干的! “气什么!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那些人各个头顶绿毛,没那么容易死。”木佑冷冷抛出一句,踏空而出。 “有意思。”脩稷绣袍一挥,数十块中级灵石悬空散发出丝丝灵气,最后在破损扭曲的飞船周围,形成一座完整的阵法影像。 “八环灭仙仿阵。”圣小果表情凝重,看向我问道:“谁想你们死?” “我也想知道啊!我到底是把谁的妈卖去红楼馆子,挖了谁爸的坟造茅厕,拿了谁爷爷的骨头做搅屎棍!怎么一个个的,都对我那么恨之入骨呢。” 第314章 冥山战火 八环灭仙阵,灵阶中级的攻击阵法,非灵纹宗师不可完成。 脩稷看了这座由灵气凝线临时汇成的阵法,不屑一笑,“雕虫小技,不过是个赝品罢了,所发挥的功效不如其十分之一。原先的传送阵被破坏掉,现在这座是那人特意重新为我们造的,还真是煞费苦心。” 刚松一口气,又听他说,也有可能是给我们一个友好的警示。 废墟的尽头,昔日的山道两边,每一棵树上晃晃荡荡地挂着一具具腐烂的残骸,成千上万的乌鸦,秃鹫在尸体上停留,在空中虎视眈眈盘旋。 我闻到,呛鼻的腐烂味,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挑衅?总之是深深的不,友好! 呵。 古有酒池肉林,今有血池尸林,场面还真是壮观。 木佑回来的时候,神色冰冷,道:“回冥山!” 我压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才没有跑去京都找逍遥钰翎兴师问罪,在他的地盘把事儿搞得这么猖狂,我就不信没她什么事儿! 但最后,我还是乖乖地跟着木佑坐上了另一艘飞船回冥山。 谁让我不会御剑,御猫,以及御一切的本事呢。脑海里突然闪过银须大肚便便看不到腿儿的模样,我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生自古谁无死,风萧萧兮易水寒......哼!等妞儿找批马和一些银子的! 马,自然是找不到的。人,却见到了一大堆。 是乌泱泱一大堆,从上往下看,有种看别人打单机版dota的既视感,全是点点点,具体点,就是移动的红点点点和紫点点点,还挺快...... 脩稷翻了个白眼儿纠正我说,是咱的速度快,和地上的小点儿没关系。 我说习惯了灵气浓郁,祥瑞滔滔的九寰岛,再回到玄洲有股子低压缺氧感,需要讲笑话调节一下压抑的心情。 他又翻了个白眼儿,两者有关系吗? 我也翻了个白眼儿,没关系吗? 脩稷最近似乎迷上了翻白眼儿这个表情,翻起来美美的,娇俏又可爱。我也迷上了他这个表情,妞儿翻起来,就跟死不瞑目的金鱼一样一样的。 脩稷夸我,心大得能装下一头囚牛。 我哈哈一笑,说我心尖儿上都能装下一条它爹了,囚牛算什么,论辈儿顶了天了算个老大。 说完我就笑不出来了,新生警觉盯着脩稷,眼神示意,老小子,你给我下套! 脩稷又又翻了个白眼儿,大概表达的意思是,关我什么事! 就这么锻炼法,迟早有一天,十二的眼珠能完成一千零捌拾度托马斯大璇璇。 心虚地瞥了一眼得了整年面瘫都没治愈的木佑,见他还是那副老子最大,你不配跟我说话的臭屁德性,我那颗不安的心又放下了。 反正这个人我也读不懂,千变万化的,和他那半个主子一样,一会儿云里,一会儿雾里,一会儿就把你扔海里随你自生自灭了。 圣小果对于别人要杀我的事耿耿于怀,义愤填膺,“我要他死”四个字就差刻脑门上了。我安慰他道,他妈妈咪喇么善良,死手是冲脩稷人去的也不一定,毕竟他伤人心无数,人渣之名遍布六洲大陆各个犄角旮旯。 脩稷哼道:“肤浅。” 我好心道:“年纪大了确实该多晒晒太阳。” 脩稷:“那不妨碍你晒太阳了,果子妈。” 我一个大白眼儿碾死他,“老娘十八!青春永驻,永远十八!” 脩稷妥协道:“好吧,算你十八。” 我默默拿出一面镜子,将脸上的细节照了个遍,除了有几个微乎其微的小斑斑,也盖不住妞儿十八岁高山仰止的美貌啊。 脩稷:==…… 能够让人高山仰止的不只是妞儿的外表,还有魇冥宫。 魇冥宫方圆数里就如同包裹在坚硬的透明外壳内,魇冥宫大殿前聚集着上千人,目光凛凛地注视着结界外的战场。但在结界外,不断有术法攻击结界,周围躺着无数受伤及战死的人,十几里外还有前赴后继的军队正在厮杀朝这边赶来。 战场上,几个身影在半空中交手,四周被剑气所笼罩,灵力波动剧烈。 “夏之!何必负隅顽抗,将传承之地让出来,孤饶你们不死!”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听着挺熟悉。 “做梦!”夏之冷声道。 移动的风是他的武器,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叶刃铺天盖地向地面上试图攻破结界的人而去。 女子猖狂笑道:“夏之哥哥,你的悬壶济世,仁者仁德呢?这些可都是手无寸铁无术法加身的凡人哪,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的妻主要是知道闲二门那些尸体都是你们杀死的,你猜她会不会怨恨你们?哈哈哈......” 夏之满脸冰霜,岁月的沉淀将那份成熟稳重演绎地更加淋漓尽致,与生俱来的傲然之气凌绝于整个战场之上,“江心儿,我族传承岂是你能肖想的!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至此,怨不得圣日曛不将传承赋予你!” “哼!不得传承又如何,孤现在不还是得了大半天下!你们还在等那个贱人回来吗?别做梦了,她在异洲混得风生水起,收宠无数,早就乐不思蜀,怎么可能还记得困在这个荒蛮之地的你们!”江心儿娇艳的脸上满是戏谑,“跟你们耗了半年,孤的耐心实在是被磨得所剩无几。夏之,你不为自己想,至少要为你的族人想一想。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传承之地交予孤,或者,用你们的魂来滋养灭魂台,开启魔域界璧。殊途同归,你不如将冥山余众归顺与我,何必自寻死路呢?” “跟她废什么话!江什么来着,有种你别用那只破葫芦,咱俩单挑!靠逆天法器取胜,凡人开道,你胜之不武!”月坨在地面边防守边骂,“个蠢娘儿们,你还真不怕圣悠悠回来打得你连你娘都不认识啊!” 江心儿风轻云淡道:“说实话,孤真想杀了你们何苦用上半年,还不是念着当初大家之间的那点情谊。圣曜,夏之,孤可以原谅你们曾经的背弃,归降吧,孤既往不咎。” 高空中,悠悠传来幽幽的两个字:“傻哔。” “能不能把你的口头禅改改?”脩稷不耐道。 第315章 童真rap之出口无悔 “说着挺顺为什么要改?难道你更想听童真rap之出口无悔?呦呦呦,呦呦呦,底下吊着一个女的傻吊,老娘倒要瞧瞧她有什么招数,特么个子矮得看不到高度,一张嘴就瞎哔哔,除了吹牛哔,就是想挨凸(艹皿艹),老娘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太蠢了,太傻了,和傻哔说话实在太累了......呦!” “啪啪啪~”魇冥宫宫门口观战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帅哥热烈的掌声,“精彩,再来一段儿!” 雪峰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帅哥默默放下手,露出一口灿烂的大白牙。 “识货!”我却之不恭,张嘴就来:“白莲花绿茶婊,妞儿想骂人不骂你,你牛哔你球大,母牛公狗生你爸,不要否认这层冥冥注定,江家的存在已经昭示真理。活不行还想挖妞儿的墙角,你真特么以为杂种贱人死不了,傻哔!” 经过我和童真多年的学术交流,最终造就了一个开口就能动人心弦的说唱大师。而妞儿,顶多只能算一入门小菜鸟。如果童真在这儿,一张嘴也许就能气死江心儿,再说活,再气死,再挺尸......最后江心儿保准抱着童真大腿,痛哭流涕道:“大爷,您就让奴家安心死透吧”。 作为爆脏“授业恩师”的童爷爷得此一孙,甚是欣慰啊。 我的声音还是很具有穿透性的,加上吐字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刻,全场一片沉寂,抬头望天。 没人啊...... “不要攻击江心儿,她的法器会将术法反弹!”圣曜夏之元齐拓等人御剑汇集在结界前,结界外众人严阵以待。 江心儿冰冷的眸子穿透过云层,阴鹜地盯着上空,“牙尖嘴利!” 江心儿冷哼一声,祭出血色葫芦,葫芦盈盈闪烁血红的光耀,涌出一道黑影,瞬间天地变色,一头巨大的狼影磅礴冲向高空。 脩稷见状提醒道:“拥有吞噬法则的灵阶顶级法器,不要用术法攻击!” 在第一时间,木佑拉着我,脩稷拉着圣小果逃离飞船。 嘭! 巨狼同飞船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冲击力产生的气浪将云层爆破,飞船当即碎成了零星点点。 我心中骇然,江心儿的修为不过金丹初期,哪儿淘来的灵阶顶级法器,还使得这么溜。 等等! “这是个假的江心儿吧!八年结丹?金丹就这么不值钱吗?”要知道,即使是五行灵根的天骄,每日里天才地宝灵丹宝药供着,结丹也要二十来年。 圣小果天生生具异火火种,各种圣丹仙草祭着火种,又经多位大师亲传授业,打杀历练无数,八年来不过筑基中期。 可现在,江心儿居然已经结丹,这让我难以接受。要知道,我依旧还只是个练气初期的废废。 更逆天的是她的法器居然是灵阶顶级,还具备吞噬法则! 我的“我去”也具备吞噬法则,能将术法反弹,可却不具备攻击性。 天阶法器的飞船经不起狗头一击,确实有点儿令人震撼。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个不如狗的金丹期居然可以不费灵力驱使一件灵阶法器,这得多逆天! 木佑勾着我踏空出现在结界上方,强势无比道:“带着你的人滚出冥山,本宫允再你多活几日。” 无形威压略微施展,周围的空气似乎扭曲,所有人头顶都感到压迫,像是被人握住天灵盖,只要那只手稍微用力,便是头骨破裂,脑浆四溅。 力破万物。 法器是术法攻击,而魂识却是精神力的攻击,一个金丹,一个化神......似乎真的没什么看头。 江心儿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眼睛通红,恨恨地盯着我,阴冷冷笑道:“孤不会死,而你,才是没几天活头的那一个!” “傻哔!”我发自肺腑道。 木佑横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这个口头禅真的可以改改。” 我顺从地哦了一声。 “悠悠。” “圣悠。” “......” 一声声温柔流淌而至,一双双闪烁隔着数万的部队和修士正虎视眈眈,向我奔涌而来。 欢喜,悲伤,思念,忧愁隔着八年的时光,在那一双双温情的,炙热的眼眸里,诉说着无言的故事。 大笑是绽开的微笑,那咧道耳根的笑便是含苞待放的柔情了。 “我回来了。”简简单单四个字,仿佛八年只是过眼云烟。我回来了,便是烟消云散。 战火化为虚影,这一刻,焦灼的视线开始模糊,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去管什么阴谋,算计,报复,还是利用,我只要他们的真情,他们的信任,他们的爱,就够了。 真的够了。 即使隔着千山万水,即使岁月洗去光华。 庆幸地是,各自容颜未改,浓情依旧。 木佑拢住我腰的那只胳膊瞬间僵硬,冷声道:“还不快滚!” 江心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木佑,艰难起身,两名修士弯腰恭敬地做起扶手,咆哮道:“圣悠悠,别以为你夺走孤的一切就能够一直猖狂下去。你以为这些人是真心爱你?别傻了!他们在意的只是你的躯壳!你就是一把钥匙,你知道吗?贱人!你就只是一把开门的钥匙!” 我从空中俯视而下,江心儿扬着头,高傲无比,仿佛我才是那个被她睨视的烂泥一坨。 我啧啧一笑,“你想昭告天下你连贱人都不如,也不用这么大声。放心吧,你是真的不会死,谁让你死,我第一个跟她急。”我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挑眉道:“我这次外出,学了不少新本事,正愁没人给我玩儿,你就来了,我很开心。凭借咱俩多年的交情,我会善待你。” 江心儿眼眸一寒,不再多话,转身准备走。 木佑冷声道:“本宫让你走了吗?” 此话一出,江心儿身边的两个人形扶手爆成血雨,猝不及防溅了江心儿满身满脸。 江心儿掐出一个法诀,将狼狈洗净,“宫主大人,孤已经选择了退步,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知道,只有孤活着,你们这些人才有希望。这个女人不过是依仗着你们夺取至高的修为和地位,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眼瞎心盲,看不到她的狼子野心吗,她是在利用你们!昊天哥哥,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最 第316章 外来的大神没肉吃 听到这话我就乐了,挖墙角挖成这样的,我也是服了。 圣曜寒若冰霜的俊颜,一丝表情都懒得给她。 我猜江心儿大概不知道,圣曜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拭掉泪珠,我看着圣曜像个傻子,这个人的呼吸,这个人的眨眼,这个人一使坏就不自禁笑的模样都能要了我的命。 他用固若金汤的冰壳包裹住自己却被我逼得不得不破壳而出,在彼此的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他心疼我的痛,我用颤抖的手抚慰他受伤的疼。 大抵是因为久别重逢,心中的情绪实在太过复杂,我也清楚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只要一看到圣曜,条件反射地都将其他的本该注视的人都虚化了。 我心虚地把剩下的心思化作微笑分给了其他人。 夏之瞥了我一眼,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冷冷淡淡道:“本宫长女今年七岁,只因有个不着家的娘亲,小名唤风。御川帝膝下已有儿女,何苦自讨没趣做个后继的。” “轰~~隆~~隆~~” 瞬间,陨石坠落,火山爆发,艳丽灼热的火炎喷薄而发,融化了白雪缓缓流淌,恐龙争相暴走! 天崩地裂,大海啸! 哗啦啦!嘭!嘭!嘭! 女儿? 女儿! 我怔怔地盯着夏之,他却将眼光偏向了圣小果,不似友好的示威。 如果说圣曜是将自己藏在冰壳里的男人,那么圣小果就是把自己埋在万年冰川下,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从他以死相要挟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活得那么小心翼翼,或许他并不喜欢修真生活,或许他并不喜欢我所强加给他的一切,但是他需要受着,必须拿着,即使压弯了曾经细小现在那么健硕的臂弯,也必须承担着。 圣小果丝毫不理会夏之投去的不善目光,如被困的猛兽出闸,千百道金光藤蔓劈开空气,朝着江心儿及掠而去。 “问世”的原型是一条依附万年神木而长的长藤,是脩稷为圣小果量身定制的本命法器,既可吸收木灵之气滋养异火,又能作为战斗中的致命杀器。 我曾笑话说,人家有剑修,我家有鞭俢,好鞭配好修,好女怕鞭缠。 童真说,这小子那么瘦,鞭不见得有多厉害,得多吃点儿。 我说,你吃那么多也没见到你的鞭有用处,你的法器都知道日-厉害,你的厉害在哪儿呢? 童真大言不惭说他飞升以后必定收宫一万,夜御百人。 “夜御百人?你想去的那是极乐世界,不是上界。”我记得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段子,我俩就打起来了。 结果,圣小果暴走差点烧死童真以及自己。那时候单纯地认为他是因为童年太悲惨,心里怨恨排解不了,我就和童真带他去了他的家。 三间最常见的泥瓦房,边上搭着简陋的鸡圈,院子里一口井,一口石磨。外头的房檐上挂着苞米大蒜辣椒,洗干净的衣服在竹竿制成的衣架上晃晃荡荡散发着皂角的清爽味道。 去的时候,正巧一家三口在吃午饭,大抵就是母慈子孝,夫妻恩爱的场景,总之挺让人羡慕的。 我原以为会虐打小孩儿的家庭一定会是鸡飞蛋打,杂乱不堪,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静水深流的场景。 我原本想让小果知道他站在云端,不该为了糟心的过往劳心伤肺坏了情绪的“圣女婊”计划一下子就被大乱了节奏。 嘴里苦巴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会儿的圣小果还不是那么会隐藏情绪,大眼睛湿漉漉的。 童真就打抱不平道:“你特么都干得什么事儿!自己心眼儿小的都塞不下一根毛,还想叫小孩儿忘怀过去,既往不咎?小果儿,走,哥哥带你去下修界吃好吃的去,你娘请客!” 圣小果一下子就抱住我,半晌道:“我有你了!” 当时的我几乎是愕然,铁了心的想把他当儿子一样养,好吃的好玩儿的,各种丹药,各种草药各种......总之我认为对他有用的全都给了他。 他就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样样出色,项项拿手,堪称天骄中的佼佼者。 那天我们在九幽城玩儿了一整天,晚上还去戏园子看戏,原本是穷书生和富小姐看上眼,最后书生飞黄腾达舍妻弃子的苦情戏码,愣是被童真砸金子砸出一台神仙打妖鬼的武打戏。小果眼皮子都打架了也还跟我苦苦熬着,最后还是我抱着他回得奔雷宗。 荧荧金光中,圣小果沉着地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眼中冰寒如刀。 刹那间,一只火光大手拢住金光,问世嘶嘶作响,圣小果闷哼一声,竟是将异火外放。 一红一清两股如浪潮般的火灵心念之间相互席卷而至。 “小果!不要!”脑内嗡鸣,一时间,我竟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一顶五彩光罩斩断那只火光四照的大手将圣小果扣住,脩稷将昏迷的小果推到我们这边,踏在半空中,衣袂飘飘,犹如神仙下凡,一双凌厉的风目微挑,语气不善道:“现在的化神境都这般不知羞耻了吗?凡界的事情要管,修士之间的恩怨也要插手。辟谷丹吃多了你撑的慌,是吗?” “脩稷皇子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我们的共同目的是一样的,你们归来也好,我们共同将天涧和魔域界璧打开,让六洲大陆修真之士重归各界。”说话的是一个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扔到人群里一般认不出来中年男子,修为不可测,以他出手的架势,应该属于深不可测那一拨。 脩稷道:“你出手打伤本宫徒儿,又对本宫出言不逊,何来的共同而言?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屎了。” 那人蹙着眉头,眸子微眯,透着诡异,“本座是个明理大度之人,无所谓你们之间的昔日恩怨,容着心儿大肆屠杀不过也是想拜见两位上神的尊面。没想到上神还未有缘得见,便见到了大坤皇朝的脩稷皇子和魇冥宫的宫主大人,也不算不无收获。” 六大洲修仙流派繁砻,正的,邪的,修仙的,修魔的,俢生死的并存于世,混乱复杂的程度超乎想象。但我运气好,又被保护的好,即使遇到了十恶不赦心思歹毒之人,也只有他被杀夺宝的份。 第317章 为什么她可以活着 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见得多,但真正走上化神之境的大能根本不会现身于凡界,做出这种助纣为孽,大肆杀伐之事。 就算是邪派魔道也知道不能扰乱人界秩序,即使行为偏激,再怎么恶贯满盈也只是针对同样逆天行事的修士。 反之,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不入流才会去侯王将相,豪门地绅府上看个风水,画些符隶偏偏金银之物。鬼蜮与这一界隔绝,所以画的符都只具有艺术观赏性,而无毛卵用。 对于一步就要登天的化神们来说,活得长久是一回事,飞升上界则是另一件事。 不管是哪件事,贪欲之火都能将他们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让他们像丑陋恶心的秃鹫一样,贪婪,无耻。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懂! 在这个用修为,实力说话的世界,强者为尊,我也懂! 我抱着命悬一线,浑身隐约见骨的圣小果,不禁觉得好笑,“恃强凌弱我认了,屡次三番对我下手也可以算了。但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身边人下手,还厚颜无耻地说我夺了你的造化,你倒说说看,我抢了你什么?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利用我吗?难道你不该感谢我,让你远离了权力斗争的风旋中心吗?我和你有什么样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要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你们说啊!” 我将视线扫向木佑,圣曜,夏之,“你们说呀!她屡屡要置我死地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就因为要我活下去还是因为我还活着!” “呵!”我冷笑一下,话锋一转,“我在九寰岛见过六洲超过一半的化神大能,哪一个不是威严傲然,立世而独立。能走到化神境的,谁会轻易出手付诸武力,哪怕敌对也只是因为暂时的立场不同罢了,只要有恰当的条件,就算上一刻两宗还打得如火如荼,下一刻也能选择和解,以喝茶下棋论道结束。 现在,我的条件就是留下江心儿。当然,你想带她走也可以,无非就是过些日子,我们亲自去寻她罢了。六洲说大,其实也就那样,一年找不到,咱们就十年,十年找不到,那么跟你有关的人和势力大概也就差不多灭干净了,这年头,谁还没几个仇人,您说是吧?并且,每一条命都会算在你的业报上,就算天界的门开在你面前,你也休想能踏得进去!” 拉虎皮扯大旗的事儿我干得多了,做起来得心应手,外来的和尚想在我的地盘上虎口夺食,也得看看自己的牙口有没有那么好! “小丫头,嘴皮子确实挺厉害,本座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辈威胁。”那人扫了一眼江心儿,摇头,“可惜了......” 话说道一半,那人阴森森一笑,“本座乏了,十日后再登门讨杯仙酿喝罢。”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见高踩低,落井下石,无在乎他的地位有多高,功勋有多厚。修真者骨子里的执念,哪一个不是与天齐高,追求虚无宗境,成为万界万物的主。 有些人甘愿做鸡窝里的凤凰,有些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混进凤凰窝,哪怕最初只是做凤凰尾翼上的那根不起眼的毛,依旧甘之如饴。 明白人都知道,格局的限制有多可怕,人界绝对不是争端的终点。 我直言不讳道:“仙酿没有,千年珍酿倒是有几坛,不嫌弃那便来喝。” “好。”那人点了下头,数名掺在人群中的修士威严正立在他身后,气势骇人,明显都不是寻常的强者,“以往听到奔雷有位无论天赋还是魄力都无人可及的器阵双宗,本座始终认为是在虚张声势。果不其然,还真是虚的。小丫头,破而后立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新的秩序,新的规则,新的格局,或许也会有新的突破。从这方面来讲,心儿也有推波助澜之功,让她死得体面些罢。” 之前那句“可惜......”不管是有什么言下之意,那么现在已经明晃晃地告诉我,江心儿这枚棋子,他弃了。 江心儿一脸不可置信,“主人!你......” 平静的虚空撕裂一道黑色的口子,一阵空间波动,那几人消失就在转眼间, 江心儿那一阵营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是两盏茶的功夫,最大的助力援手就这么决绝地走了。 我不可思议的却是那声“主人”......他们玩儿得好高端啊。 江心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惊恐地望着脩稷,“是,是......当年,是孤带你们回的圣坛,是孤拿丹药为你疗伤,你不可以!” 对于脩稷这种耿直纯良的人打感情牌,自然是再准确不过了。 脩稷说:“你要不说,本宫还真忘记,你曾经利用本宫杀悠悠的事了。你可知,你今日又伤了本宫唯一的爱徒,本宫不可以吗?不可以什么?” “圣悠悠!你不可以杀我!你的身体是留给圣天澜的!你得跟我争,你知道吗!你得跟我争,我不可以死的!我死了,你连活的希望都没有!”江心儿眼眶通红,连“孤”都忘了称,歇斯底里吼道:“圣日曛没有选我!是他们用我来激你,逼你为他们所用!是他们选了你,你该恨的人是他们!我活着,我们至少有一个可以活着,我死了,你就没用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站在高空中,看着她褪去傲者的霸气,看着她从运筹帷幄到束手无策。 我笑了,“你不死,我如何知道,在他们心中,是所谓的大业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说的话像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在她头上,江心儿艳美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你别再这么天真了!赌不起的!”她又说:“立云初!你的小七!我和小七有孩子了!我是孩子的娘亲,你不可以杀我,他会恨你的!” 我愣了很久,回头看了一眼木佑,“带我下去!” 木佑脸不变色道:“小七来找过你,是你亲手将他推给江心儿的,怨不得别人。江心儿的身体得留给圣天澜,所以修为不能降,人也不能死。你不要任性。” “不要任性?”我低笑出声,我还真是天真,认为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真正地理解我,重视我,可以任我横行无忌,不抹杀掉我一丝一毫的棱角。 可是,凭什么呢? 第318章 本尊又成亲了 别人凭什么要对我百般包容呢?外物不可必,一切事,一切人,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志思想而行动。自我不一定惯着本我,更何况外人。 笑话。 江心儿或许说的对,赌不赢的。 这么多年活得兢兢战战,我够了! 一身反骨已经坚不可摧,招灾惹祸也好,玩火自焚也好,我还就真的不信了! 我连传宗接代的事儿都完成了,我还怕个鸟! “那我打她几下划几刀总是可以的吧?”我问,“还是说,我已经没用了,她现在才是你们的宝贝?打不得?伤不得?要好好哄着,供着。我呢,就是一贱命,任别人怎么践踏都得受着。男人哪,果然都不靠谱,不如儿子来得贴心。” “够了!”木佑将小果交给脩稷,带着我来到江心儿面前,用魂识压制着在周围所有人,普通人早已昏厥,修士也不好受,术法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其中包括我。 他说,“你不了解圣天澜的重要性,杀了江心儿,只能你死,你想好再动手。” “悠悠!”圣曜喊。 我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可谓顾盼生辉。 他想说的话一下子噎住,回给我一记能让百花争艳为之动容的笑,“我会陪你。” 生死与共,我知道了。 “你若想风儿没爹没娘,随你任性。”夏之哼了一声。 你会陪我,我知道了。 元齐拓酷酷地站着,稍稍歪着脑袋,一副拽暴天的雕样。 随我怎样,你都听我的,我知道了。 远处,一道白影默默注视着这边,像是一道虚无缥缈的烟,风吹一吹,就散了。 那你呢? 数万铁骑踏在焦灰的木炭上,奔腾而至。 逍遥桀刚到,看到的就是他熟悉的那一幕。 江心儿修长白皙的脖颈被我捏在手里,即使半昏迷,瞪大了圆目怨恨地盯着我,血肉干涸成枯槁老人。 她甚至做了拼死一搏,玉石俱焚自爆的准备,只是那点儿修为真的不够看的。 看着生机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点一滴地消失,我竟然真的会开心。 无可救药了,我真的没得救了。 心底的暴虐,残忍,嗜血已经根深蒂固了。就这样吧,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苟蝇求生,嗜杀也没什么不好。 “大猫咪,还嫁我吗?”将江心儿折磨得几乎没了气息的时候,我松开手,隔着上百米,大声问。 逍遥桀一身银甲正襟危坐在马背上,手持缰绳,目中无人道:“就这样?” “万人瞩目的婚礼,这里站着的应该不止万人,死了的更不止万人。”我很不要脸地说。 硝烟战场上,处处狼藉,死了的,垂死的,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逍遥桀的战刀刀尖还在滴着血。 滴......啪...... 滴滴沁入灰黑的木灰中,浸满鲜血的泥土里。 老实说,那些紫色的点点点会是逍遥桀率领的紫武军,再看到江心儿带来的着黑红军服的部队,还有什么不清晰的呢。 逍遥桀来了最好,不用再去想什么未来该怎么走,小小人物根本就掌控不了命运铺好的路,说我及时享乐也好,没有出息也好,往后我只想活在当下,不再错失任何一样我能够拥有的人和事。 ==== 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叫白阳,一个叫夏风,白养,白眼狼,瞎疯,把人吓疯,本来挺好俩闺女,都被这俩姓氏给耽搁了。 我还有一珠胎暗结,怀胎十月,含辛茹苦买来的儿子,叫圣小果,正处于叛逆期,说啥啥都听,干啥都玩儿命的阶段。 待他意识一恢复,我跟他说老大不小了,咱该定个娃娃亲了,喜欢哪一个,自己随便挑。 夏之说,就俩闺女,偏心哪个?不如一起嫁了得了,免得伤了姐妹和气。 我一琢磨,觉得夏之说的很有些道理嘛,拍着大腿,说,成,那咱今儿就把这事儿定了! 结果,除了两个闺女和我一样欢欣雀跃,兴高采烈,其他人都不理我了。 “果子哥哥太帅了,有没有!” “何止是帅,是酷!跟圣大大一样,冷得没边!娘亲看中的女婿一定错不了,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外冷内热!” 忽略掉我俩丫头一个八岁,一个九岁这个不太重要的因素。 我说,可不是,小果儿暖着呢,内到家务做饭,外到炼器炼药无一不精无一不是天才,喜欢他的人多着呢。 除了最后一句,都是真的。 这话要是搁到半年前,其实也是真的。 小果儿大概是有些,呃,怕生。反正谁跟他告白,都得挨顿揍。有一回,他做饭晕倒差点把自己烧死,我才知道是被人打了。 我是出了名的独断专宠,儿子被打还得了,二话没问跑到雷霆那边大闹了一番。 那个告白不成反被揍地只剩半条命的女弟子直接被赶出了奔雷宗,后来,还是有人冒着被揍的风险表露心迹,无一不是被揍地只剩一口气回去,不敢还手啊,真的不敢还手啊!小果秉着修为不够,法器来凑的原则,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奔雷宗再没有勇者敢玩激流勇进,后来其余宗派也没人敢逆流而上了,再后来,再后来......好像就没有后来了,似乎真的有大半年没有听到谁被小果打的消息了。 打跑了也好,圣小果可是我给自己闺女内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白菜不让野猪拱。 兰花ok指,完美! 为了庆祝十年后那一伟大的旷世婚礼,我觉得我这个做娘的得先去备点嫁妆,聘礼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谁都不给我半点溜出去的机会。 我仰着脖子对逍遥桀说,咱们好歹算是新婚燕尔,得出去转转吧,要不回个京都,给婆婆倒杯茶? 他摸出一根灵药喂给银须,翻身躺在上面,两手枕在脑后,翘个二郎腿懒洋洋说他已经和小幺把整个玄洲转了两遍了,得把精力留到晚上,至于茶,免了吧,直接说我那婆婆不会承认我这么个不守信用没操守的儿媳妇。 我说,“不带我出去也成,你就把你留了这么多年的精力留给小幺吧!” 他说,“也行,反正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小幺,走,咱俩出去乐呵乐呵去!” 我捏着自己僵硬的脖颈,颇有些无奈地目送他们的第三次环玄之旅。 好后悔啊,我就不该送他那只不守夫道的该死的大白猫!你的老婆还在我这儿呢! 第319章 偷马外逃 一道白光从上空一闪而过,或许是发现我期待,等待的焦灼目光,掉了个头回来,从一堆白猫中探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娘亲,你在练功呢吗?” 我说不,我在等你们带我一起哈皮一起飞。 夏风心疼地揪起一张笑脸,“喵喵好可怜,载三个人一定会很累的吧,好心疼,喵~” 望着头顶那四乘六的大胖猫毯子,我捏了一下自个儿腰肚子上的一层肉,心想,应该没那么重吧。 接着就听夏之说,“去做饭吧,我带她再转一圈,半个时辰后回来。” 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要吃肉!” 另一个声音接踵而至,“阳阳不爱吃蔬菜,你去备一些。” “阳不要吃菜,阳要吃肉!” 这年头,羊不吃素该吃荤了? “果子哥哥也许喜欢吃菜的小孩。” “娘,羊要吃菜!”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羊果然还是吃素的。 抚着后颈一声叹息,默默转头,不远处的元齐拓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又依稀猜中什么,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能说什么? “拓,我就是想去见见他。” “嗯。”他的鼻音有些哑。 我不解地看着他。 “然后呢?带回来?”他说得我满心惭愧。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好吧,我承认,“如果他过得不好,我会带他回来。” “杀人妻,夺人子,占人夫,你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突然蹦出来的冷冷话语差点将我冻死,不用回头都知道说话的是谁。 我鼓囊道:“你的初恋又没死,我算什么杀人妻?顶多算是挖墙脚。” “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圣曜冷声道:“你到底有多贪心!一个一个地往家里领,以前还知道收敛,能考虑别人的想法,现在怎么?出去转了一圈,我们这些人的感受就不用顾忌了是吗?” 我多想理直气壮地回答,是的!我不想再顾忌任何人!是的!愿意过的留下,不愿包容我贪心的,就给我滚! 可,能吗?或者,可能,吗? 我还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要早把我娶了,头上能种出一片任牛羊奔跑的大草原吗! 可,敢吗? 焉儿了一鼓作气的鬼心思,我闷头道:“我去做饭,你们有想什么想吃的吗?” 吵,我是不敢明目张胆跟他们吵的。 但我会使用冷暴力。 做完中饭,没吃,我就睡了。 做完晚饭,没吃,我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夏风问:“娘亲不吃饭不会饿吗?” 白阳回道:“爹爹说,娘是仙子,不用吃也饿不死。” 仙子,我承认,是在夸我长得好看,仙风道骨。可,饿不死,我又没辟谷,为什么饿不死!一帮没良心的! 趁月黑风高,趁所有人都在吃饭,我偷偷地摸到了山下紫武军驻扎的军营,摸了一匹马,直奔......往西总归是不错的! 面朝北斗七星,上北下南左西,呦西! 迎着深秋能冻死个人的晚风,我纵马风驰电掣奔跑在树木烧尽的荒野上,坐惯了飞行灵兽,只恨这马不会飞。 可转念一想,就算它会飞,我也不会使,连灵兽都听木佑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守着自己心中的白月光,想让他为自己活着,可到头来,他还是为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要是江心儿能呵护疼爱他就算了,可,甘愿做大能炉鼎的女人,我不相信她能真心对待小七,我更不相信,六洲的大能大度到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 从别人那边传来的话多少掺有水分,我必须要亲自见到他,亲耳听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争天下吗?怎么这么没用,还被别人篡了位!还被人家生了娃! 我已经是试着让自己放空了三天,不再想烦心事,享受新婚,享受阖家团圆。 可小七的脸,在每夜闭眼后都能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他一直那么单薄,单薄地像月下的昙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花瓣就凋落了。 氤氲的雾气中朦朦胧胧闪着几束光,马儿被光晃了眼的时候,本能地抬起双蹄猛地刹车,一个漂亮地双鹤亮翅......相信我,在我被甩出去的时候,我真的见到了两只大翅膀,就在马的腰子两侧。 马儿转了几圈停下了,那双翅膀还幽幽地亮着。 “天使?恶魔?”我下意识捏了捏身下的软绵绵,目不转睛盯着长翅膀还带探照灯的不明物种从白雾中探出脑袋。 嘿,还真是只鹤! “曜......”看到冰坨坨一张冰冻三尺的脸,我不由得心虚:“晚上吃饱了撑的,我就是出来消消食,谁知还迷路了,哈,哈哈.....” 回头望了眼如坠入凡尘仙子的面容,我又是一惊,“羽晨,好巧,你也出来遛弯儿啊?今晚月亮不错,走走对身体好。” 当另外三只银须从大雾中缓缓飞出围起我的时候,我小心翼翼问:“吃夜宵吗,大家?” 我就像是逃狱被抓回去的犯人,只能低着脑袋接受审判,安静地看萦绕焦土的大雾。 白羽晨的目光飘向远处,似是漫不经心问:“你对立云初是怎样的感情,你清楚吗?是责任,愧疚多一些,还是男女爱恋多一些,你真的分得清吗?” 多年未见的白羽晨清冷了几分,温柔依旧,但以往的热情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悲凉让我心里头像灌满柠檬水,酸不拉几的。 我从身后抱住他,把脸侧贴在他轻薄的背上,“羽晨,今晚陪着我吧,我怕自己的腿又不老实。” “今晚怕是不行。” 我不满地嘟囔道:“你又不来那个,为什么不行?这么多年没在一起,你都不想我的吗?” 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抱住我的掌背,“二宝,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摇摇头。 忽然,反应过来他后脑勺没长眼睛,我提醒道:“我在摇头。” 白羽晨身上,沉淀了太多太多的秘密,虽然每一个人都让我捉摸不透,但唯有他,会让我感到害怕,恐惧,愤怒,可偏偏还要贱贱地向他靠拢,生怕他离开我。那一种感觉神经兮兮的,这世上谁少了谁都能活,可他若是少了我,其他人都活不了。 “那人说的不错,破而后立,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你怕吗?” 我摇头,“不怕。” 第320章 再见小七 “你在九寰岛......又收了几个?”他踌躇开口。 我绕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脑袋,仔细地看着他,认真问道:“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没?” 所以说,不要跟聪明人讲什么冷幽默,人家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我吃了八年素。”我说。 白羽晨浅笑如水:“在开玩笑?” 这绝对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明显不信,你开玩笑呢吧! 同样的问题,所有的人或认真或半开玩笑地问了一遍,同样的回答我也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心寒的呀,难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呢?一个无操守,无底线,见到美男就丧失理智的人? 好吧。 我承认,我就是的。 “我爱的男人都在玄洲,天天都归心似箭,哪儿有精力看别人去啊,再说了,那些人又没你好看。” “脩稷不错。”他说。 “空有外表,毫无内涵。” “圣小果也不错。” 我点头,“是不错,可他好像对俩闺女都不来电,可怎么办?” 白羽晨无奈道:“二宝,阳阳才八岁,实实在在的八岁。”他强调实在二字,不容我反驳说,妞儿六岁就知道爬床了。 “你大概不会愿意看到阳阳和小风两个孩子为争一个男人而闹得貌合神离。跟何况,小果就算听了你的话娶了她们,也不会真心待她们,你信吗?” 他微笑着将我拥住,将我的头窝进他的脖颈,“路是他们自己的,让他们自己选择走法。你呢,把心思多留给我一些,好吗?” 闻着幽幽兰香,无法言语的感情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点头,点头,“我在点头。” 聊了一路,亲了一口又一口,亲到白羽晨升小旗,我不管不顾就准备来一次高空特技,果断被他阻止。 生闷气的我,趴在银须尾巴那儿使劲薅毛,其原意大概就跟画圈圈诅咒是一个系统的。 女人胡搅蛮缠起来,什么事情都能总结成一句话:“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都是骗我的,你就是不爱我!” 眼睛好使一点的绝对可以看到我头顶那片和夜空相连的愁云,怨恨极深。 白羽晨犹豫再三后,在我耳边软软道:“回去之后,我陪你行吗?” 我扭过头,别扭道:“现在不就是在回去吗?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们不是在回去的路上,而是带你去接人。” 我猛地扭过头,盯着他,眼冒火花,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羽晨笑而不语。 我捧着他的脸又一顿亲,没有说谢谢,而是说的对不起。 ==== 春雨下的桃花林是最美的,雨水洗涤后的桃花最是娇艳动人,芳香宜人。深秋的桃林却是悲凉的,枯枝遍野,只等冬日里白雪覆盖,它才能有些隐藏的生机。 简单的木房在着深秋的浓雾里,只落得一圈为不可及的昏黄。 我站在门外,看着窗布透出的微弱的烛光,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太久没见,临了人就在门的那一侧,我却失了勇气。 我真的挺鄙夷自己的,一腔热血冲出来找人,要是说一路斩三关过五将杀过来的,我还硬气点,可偏偏是自家男人领着来的,没打没骂没抱怨,送到就离开,我反倒怂泄了气,就像气球被戳了个洞,无论怎么充勇气,都恢复不了饱满的状态。 我在门口一直坐着,以往那张精致的面容,从稚嫩的少年,到清秀的青年,笑的,怒的,被我惹得无言以对的,都是那么清晰。可那么多年了,只是偶尔的午夜梦回回忆以往,追溯那段不愿放手的感情。 “呵。”我自嘲笑道,小七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做了什么?又能给他什么? 为了守住心中的白月光,我亲手将他送走,从此不闻不问。娶妻,娶的是江心儿,我不知。他被逼得退位,我也不知。他被软禁在桃花山,我更不知。 我去了哪儿,要去哪儿,甚至现在回来了,他知道吗?即使知道,他也只会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做他能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曾经自以为是,不打搅,是我能为他做的。现在想想,真恨不得再穿回去,在南蜀的时候直接就把人给办了,哪儿还来得现在这么多感慨! 我拍拍屁股,撸了袖子直接进了厨房。 洗手作羹汤,从此不忆往。 追溯过去有个屁用!担忧未来更是杞人忧天。 对眼前人好一点,再好一点,不让自己再后悔,即使多年后再记起,也不用抓耳挠腮悔不当初。 清粥,小拌菜,几块葱油饼,简单而幸福的开始。 当那抹素青色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我莹笑满颜,放下碗筷说:“早啊。” 小七高了,肩膀更宽了,眉眼也长开了。比记忆中的面容更加精致,多了雍容,多了自在,同时也多了不容人靠近的气场。一身素色的青衣将颀长动人的身姿勾勒得形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让人望而生惧,不敢轻易窥视其傲然的姿容。 短暂的震惊后,小七默默转身,声音有些颤抖,“你走吧,别再来了。” 还好妞儿的脸皮够厚,我坐在桌边,敲了敲筷子,无赖道:“这儿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我想了那么多年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见?” “我成亲了。” “我不介意你是鳏夫的。” “我有孩子了。” “我最喜欢孩子了。”更何况,我清楚,孩子根本不会是他的,只不过是两个名正言顺可以让江心儿控制西漠的工具罢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望着他故作绝情颤抖的背影,我喊道:“先吃饭呢,吃完饭才有力气生气哪!” 没理我。 我觉得,活该,真特么活该! 吃完凄凄凉凉一个人的早饭,回到原先属于自己的屋子,瞬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每一处干净地一尘不染,窗边摆放着一瓶花束,就连被褥都是松松软软,还带着清新的阳光味道。 我把被子盖住头,忍不住颤抖肩膀,“口是心非。” 第321章 自虐换同情 最担忧的就是他会将我们的以往淡却,渐渐将我遗忘,可是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能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就连被褥的布料花纹都是记忆中的存在。 可除了那张风情动人的容颜,其余的细节我都不记得了,我忘了窗台上白素色凹凸不平的花瓶,忘了床上的小几上放着各种活色春香的话本,忘了衣柜里熏香片的味道。 我眼睛一亮,冲到小七房里,本想帅帅地踹开木门,谁能想到,他压根儿就没关门! 劈着竖叉的我双手高高举起盘子,含着让人胆颤的笑流着眼泪,哽咽道:“吃......榴莲......啊!好味道!” 小七的目光幽幽扫了我一眼,继续低头作画,眉头微蹙。 费劲地收回后腿,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环抱住双膝,把头埋进去嘤嘤嘤抽噎,“小七,小七,小七,小七......” 毛笔置桌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够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一起吃榴莲啊! “还有呢?” “吃你啊。”事到如今我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小七看着我,良久不语。 他眼中复杂的深思,不可避免地戳疼了我,但这点儿伤真的比不上他接下来说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就是一具魂炉,一个为人所用的吸灵器,一把开启魔域大门的钥匙。一个孤魂野鬼穿在了这具有用的躯壳上,你很骄傲吗?那么多人喜欢你,围绕着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只要你想,玄洲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爬上你的床,是这样吗!” “愚不可及!恰巧就是因为你的蠢笨,你好把控,他们才最终留下了你。如果不是你,童儿就不会死。童儿,你还记得吧,那个叫你妈妈咪的小孩儿。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相信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感情,无缘无故的纠葛。他是你走出第一步的踏脚石,是激发你怨恨成疯或者成魔的一根导火索。” “你若是稍微聪明一点,就该知道忤逆夜白或者激怒木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应该竭尽全力曲意迎合他们其中的一个,而不是到处招惹情债,睡完一个收一个。用尽一切办法去挽回他们两个对你的兴趣才叫时实务,而不是在这里扮演痴情傻子给我逗乐子,你听清楚了吗?” 说得真的很难听,若回个十年,我还就真信以为然,气愤难平地甩手走人了。 “我听清楚了。”我站起身,将装着榴莲肉的盘子放在桌上,抬起头冲他笑,“小七,我很想你。” 小七的睫毛微不可查一颤,染上薄薄的雾气。 “你对于冥山来说,一定很重要,正因为如此,夜白和木佑才会三番两次让我认识到,我应该去珍惜你,把你拴在我身边。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会在那么早就喜欢上你,真的,第一眼就惊艳到了,心里头像放烟花一样,银花火树照亮了黑夜。 默默喜欢,也是一种珍惜。放飞,也是喜欢的一种态度。我想留在这儿的,就我们三个,一直平平淡淡地那么过下去。不可能的,所以我选择先离开,至少那样我心里会好受的多。 你说你要嫁给逍遥钰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喜欢,可夜白......我其实挺怕他的,无处不在地被监视,毛骨悚然的那种感觉真的不好。但好在我男人多啊,每次想到他会气得爆脏口,我就开心地不得了。 这些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小七,我爱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不要再跟我说那些字字诛心的话了,即使是真的,我也不会把它当回事。” 感慨完转身,别着腿走出门,沿着重新铺的竹板朝溪边走去。 两个人都需要消化掉糟糕的情绪,所以说呢,打是亲骂是爱,与其说糟心的话伤害对方还不如好好打一架。上头打完,下头打,最后大被一盖,又是新的开始。 冰冷的溪水包裹在身上,有种自虐的味道,但不得不说,确实让心绪冷静了很多,更让我确定了,小七的心里是有我的。 跑了半个时辰的冷水澡,湿着头发在溪边睡了整天,我如愿以偿地着凉了。只要不运功,不吃药,我绝对可以把自己彻底作死。 当我处在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抹身影从树林中消失后,妞儿豪气干云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不会有啥野生动物把我叼走吧。 好黑......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风,就像坠近了无边无际无底的海洋深谷,一直往下。 很沉。 越来越沉。 水很冷。 恍惚间,一个模糊的声音说,“放弃挣扎吧,没用的,任凭怎么挣扎也不会逃脱命运的枷锁,这就样,就这样,你就可以解脱了。” 我猛地睁眼,无边无际的黑暗,谁特么在瞎比比! 游,顶着千斤巨浪,我也能勇往直前向上游。 隐约的光晕,越来越亮。 当我挣扎深渊冲出海面的时候,海天一线泛起一抹艳丽的黎明初光。 有一个人逆着光站在我的头顶,一身浸血的嫁衣,在风中滚滚扬起袍边。那个人傲然俯视着我。 即使看不清他的面容,我也知道他是我渴望着,热爱的,曾经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他肃然立在海面上,站在越来越亮的初阳氤氲中,令人目眩神迷。 他伸出手,鲜红沿着修长有力的骨节一滴一滴坠入海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二宝,醒醒吧,求你,求你理理我......” 一直被我封闭的一段记忆如排山倒海般像我涌来,我伸出手,可是巨浪将我越冲越远,那张模糊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 金色的晨光里,那张淌着血的俊朗面容,满眼鲜红的黯然,凄凉,无助。 不该是这样的! 他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假正经,帅得让人吹口哨,外头拽得二五八万天地不容,家里逗比地惨绝人寰。 他什么都有了啊!明明什么都有了啊! 他撬开了我与世隔绝的蚌壳,硬生生挤进了我的生活,一点一点磨掉我的棱角,夺走了我的所有爱,伤的我遍体鳞伤。 凭什么!他凭什么让我看到他狼狈不堪的脸! 我会回去! 但不会是因为你!你的痛,与我何干!你的愁,与我何干!你的未来,与我何干! 好极了! 我收回手,从容不迫地灿烂一笑,随他看不看的见,我都要告诉他,“我回去的路名叫陌路。” 第322章 对你,一见惊鸿 梦是如此真实,初醒的时候,眼尾淌着泪,两侧的枕头湿透了。 那个人.......不该出现在梦里。 “冷。”我呢喃道。 我赌赢了。 心里但凡是装着一个人,怎么会忍心看到她受一点委屈,受一点疼。能放下的,叫失望,放不下的,叫爱。 看着脸色煞白的我幽幽转醒,小七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要不要这样啊,我只是个浑身无力的病人啊。 头疼,身体也疼,在我犹豫要不要治愈自己的时候,小七捧着一床被子走进来将我裹住。 “好冷......”发过烧的人都知道,头疼愈烈是轻的,浑身寒战的无力感才最要命,就算盖上几层被子都没什么用。 “你非要这样吗!”小七朦胧着璀璨星目,怒瞪着我,吼道:“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你非要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来揭开我的伤疤吗!太疼了,你知道吗?只要心里还有你,这里就会一直疼下去。这么多年,我都撑过来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放了我吧,好不好?” 压抑着心中的五味杂陈,我闭上眼,本能地打着寒颤,有气无力唤道:“小七,冷......” 只要心里有我就够了,我就不相信,我都这么示弱了,就算铁了心要跟我分道扬镳,也要让你前功尽弃。 他慌了一下,把手覆在我的额头上,焦急道:“怎么这样!等等我!” 我不知道他要去干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乞求道:“冷,别走。” 短短几秒的挣扎后,他还是甩开了我的手。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少儿不宜,酸爽无比的骂声,第二天想想,我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的小七,顶多只会眯眼,或者瞪眼骂我“色=胚”,就连日常繁琐抱怨都是软绵绵的,怎么可能骂完木佑骂圣曜,骂完圣曜就要把我扔掉,还诅咒我家所家男人们全部死翘翘。 冷汗直流,一定是幻觉,幻觉。 我家男人们生命力顽强着呢,我不死,他们一定不会死。小七的诅咒谩骂没把人招来,我却等到了两床冬被,在第六床被子铺天盖地准备把我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饶是被冷得打颤的我违心哼哼道:“热......” 昏昏沉沉中,温热的暖流沁入口腔,饶是口干舌燥,我还是紧闭牙关,扭头表示拒绝。 小七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别闹了,你让我再想想,可以吗?” 有台阶不下的是傻子。 我扭头看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挂着妥协的倔强,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拿命来逼他就范,这和拿着刀剜在他心口逼着他爱我有什么区别。 小七是矜傲的,我却要剪因为自己的自私拔掉保护他的刺,我明明是希望他快乐的。可我现在却在胁迫他,逼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我可以对他呵护有加,却做不到独宠一世,可以和他温存,却给不了他未来。 我艰难支起身体,接过他手里紧攥的水杯,喝完之后,我愧疚道:“对不起,我的爱太自私了即使未来不长,至少我们拥有过彼此,这是我来找你的初衷,我想要你,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什么狗屁亲情,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知己情谊,我就是想和你像夫妻一样,一起睡,一起玩,或者一起睡着玩儿。可如果,这样的爱恋会让你感到痛苦,沉重,你就当今天做了一场噩梦吧。很抱歉,我当初放开你的手。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当初对他的伤害。 他那么傲娇的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暗示我,我都装聋作哑,即使最后临别时,明明白白袒露心迹,我还是任他离开。 我想救赎,却又一次伤害了他。 明明有一百种温柔的方法,我却偏偏选择用错误的方式出现,用错误的方式坦诚自己的态度。“啪!”一巴掌扇得我两眼发昏,双耳嗡嗡嗡响个不停。 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打我,我的下巴就被他夹住,不得不与他对视。 “抱歉?嗯?”小七暴怒的眼神很吓人,水晶娃娃瞬间在黑夜中睁开血红的眼,“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你想要干净,我给你,回忆不好吗?你却得要看在罪恶里腐朽腥臊的焦臭。你愿意吗?这副皮囊下染满了腥臭的红血,你敢喜欢吗?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才可以彻底做回自己,暴戾,狂颠,为所欲为,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想你。”我说。 抓住他的手腕,我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更不是一个善人。我喜欢你,你若身在泥潭,我不拉你,我愿与你一同深陷。你当自己是罪恶里腐朽腥臊的焦臭,那我就是埋在里头的曼陀罗种子,开出最美最恶最让人心之向往却怯而止步的花。” 喉咙里尽是苦涩,我慢慢抬起手,抚摸那张另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的面庞,“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做你自己。只要是你,不管是暴戾的,还是温顺的,狂颠的,还是啰嗦的,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你,只是你而已。” “自以为是!” 说完这句话,小七在窗边站了很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紧闭的窗棂会有什么比我这样一个鲜活......好吧,半死不活的人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但,即使我的脸色再怎么难看,也比那泛黄的窗布好看吧! 我心中的白月光黑化了,天使的翅膀一下子变成了黑色,但好在,萦绕在他身边的星星始终不渝,一闪一闪亮晶晶。 六洲那帮子女的就是见识浅,谁说脩稷和泊晋安是六洲公认最想抱回家的男人,哼哼,我家小七才是。 此时此刻,小七就站在离我两米开外的地方,瞧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种离奇的满足感,好像在拍卖行看到一枚特别耀眼的宝石,费劲了心思花了大价钱,把他捧到了自己的手掌。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抱住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宝石,感觉自己都在闪闪发光,异彩夺目。 我的头窝在他白皙柔软的颈边,炽热干涸的唇,轻轻摩擦着他敏感的耳边,“不管是哪个你,我都 第323章 宝哥说,安生躺着 别哔哔 当一个用最干净的感情包裹住的水晶身躯站立在自己眼前时,怎么可能有定力再将那份干净继续下去。 这份相互隐藏的感情,相互掩饰本质的情感一旦碰触在一起,注定撕去伪装,注定纠缠在一起,充斥荷尔蒙最原始的味道,注定把积压在心中的邪恶都发泄出来,注定将对方的所有火热和腥甜吞入腹中。 纠葛不清的感情,缠绕在一起的身体,最终像悬崖边上延伸的藤蔓,不能断,断了,便是粉身碎骨,坠入万劫不复。 ==== 一团煞白的光团包裹着我,在我睁眼的时候猛地缩成一个漩涡,如一颗炽热的陨星坠入我的瞳孔。 吞噬过多灵力经脉具裂般的那种痛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哪一次醒过来不是憋到新境界,接着一泻千里,浑身轻松,哪有像这次一样像被人套麻袋狠揍一顿,浑身无力还动弹不得的。 “医生,你看,她的眼珠刚刚好像转了!”耳边传来女人呱噪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眼珠转动是深度昏迷患者比较典型的一种症状,是无目的的活动。”说着,两根手指头猝不及防扒开我的眼皮子,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得等了一阵子吧,女孩的声音怯怯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眼神是在翻白眼儿呢?”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翻白眼儿,只是有点儿无力罢了。 医生转身解释,“深度昏迷患者由于运动缺失,身体对疼痛,不适,兴奋产生反应,眼睑可以睁开,眼珠展现出凝视或者无目的活动。当然,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你们多陪她聊聊天,或许会有奇迹。” “那如果......她展现的是眨眼活动,眨了一下又一下呢?” 医生回她:“照顾深度昏迷患者需要漫长的过程,作为家属,你们要保持好心态,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希望是支撑大家走下去的希望,但......请各位还是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特么都没放弃希望,你一医生就先放弃了?”我看见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头点啊点啊点,“窦云熙个王八蛋特么找的什么医院啊!从哪个乡下小诊所找的庸医!能不能行!不行咱们转院,去美国!” “不去。” 邵家宝条件反射地转头,骂道:“没你什么事儿,安生躺着,别瞎哔哔!” “哦。” 这一声哦,哦进了多少人的心坎儿里。 我家妈妈咪和爸爸比赶来医院的时候,邵家宝已经把我从头发丝儿到脚指甲骂了个遍,医生劝她不要引起病人太大的情绪波动,她又掐着腰把那个放弃奇迹又拥抱奇迹的医生从外到里又骂了遍。 经过她的一番谆谆教导之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致理出了一二三的狗血剧情。 拥有财富与天赋的男主少年丧母,被送去国外独自求学,炼出一身反骨跟火眼金睛。 我心说,能一眼相中妞儿,可不是火眼金睛,嘿,嘿嘿...... 一辈子就俩好基友,一风度翩翩假君子,一流里流气真痞子,三个人不打不相识,发现了彼此之间的共鸣,俩字儿,有钱。 更重要的是,三个人下手都黑,还都是专门往自个儿家里黑。三剑相抵,大喊:“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为了一个共同的奋斗目标,劫了老本家的富,济了三剑客各自的贫。 那场对外的婚礼就是压垮窦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给我下安眠药的送奶老大叔投案自首,指认蛇蝎心肠的窦后妈买凶杀人。天还没亮,新娘她娘就被请去喝咖啡提神。 买凶杀人确实说得有点过,可我想,那些药可不是杀了窦云熙无数计的子孙呢,不然娃娃早就造出来了,他也就没精力搞出那么多事儿了。 因果循环,天理昭昭,有钱真好,那么久前的事儿也能查出来,还能让人突然良心发现投案自首,且,投地五体投地,心甘情愿。 宝哥说,证人证据某人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最后一击全盘拖出,达到最佳效果。 后妈前脚刚被带走,后脚这个窦云熙没见过几面的后妈跟司机大庭广众玩儿贴面,跟健身教练玩儿vip,跟富太团去三亚开趴等视频照片就出现在各个知名的与不知名的网站上。 一段疑似新娘和某帅哥的全程无马赛克现场直播,也被打上重点马赛克上了头条。 窦氏控股的股票持续跌停,在跌停的第九天,窦氏控股董事长窦枭召开记者会宣布退出窦氏。经董事局开会商议,窦云熙成为窦氏新一任董事长。消息一出,窦氏的股票像坐了神州十一号,直飞冲天,直到今天依旧处在开盘涨停。 当天新郎确实是去参加婚礼了,邵家宝带着化妆师摄影师等一众婚庆工作人员上门的时候,就看见我沉在浴缸里,长发跟水草一样在水里飘啊飘,飘啊飘。于是乎,婚礼差点儿变丧礼。 “你怎么玩儿得这么高端呢?啊!我每天一闭眼就是你自杀变水鬼的鬼样子,一辈子的阴影啊!多少恐怖片都没有你的样子可怕,你知不知道!我以后还怎么看恐怖片,麻蛋,你去做演员得了,就接恐怖片,保证红的发紫连你自个儿都不认识!”邵家宝骂着骂着又哭了。 我无力道:“我没自杀,就喝多了。” 邵家宝从身边的人形茶几手上抽过餐巾纸,醒鼻涕道:“你丫别嘴犟,穿着睡袍泡水里喝酒,你怎么不去海里吃火锅呢!” 这主意好嘿!妞儿好像还真的这么干过...... “诶,我刚刚做一特带劲的梦,就.....有帅哥,很多,很多帅哥,帅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一塌糊涂。” 啥梦来着?有些记不清了,但我确定的是,结尾一定是个销魂的春天的梦,餍足! “做你个大头梦!你都睡了半个多月了!一醒就帅哥?你丫脑子睡瘫痪了吧?啊!良心呢?要不要做个心电图,看看有没有被生理盐水泡烂啊!” 一场属于邵家宝针对周二的批判大会在她一声软软甜甜的“叔叔,阿姨。”和一声怨气极深的“你个王八蛋来这儿干嘛!滚滚滚滚!”中结束。 第324章 重新认识下,我叫窦云熙 想象中的妈妈咪抱着我痛哭流涕说“你个傻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爸爸比扭头默默流泪的情景一个都没发生。 我那蛇精病妈妈咪双手环胸,眯着眼问:“自杀?” 爸爸比推了推肘,小声提醒:“含蓄点,二宝的神经比较脆。” 你才脆!你全家都神经脆! 等等! 我神经不脆!脆的那叫小浣熊,不是我坚如磐石的神经九号! 我妈含蓄问:“想不明白别人为什么甩了你?” “我没......” “我没......”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又戛然而止。 我妈扫了一眼站在墙边上一米八三大鹌鹑,从包里拿出一面异域风采的贵妃镜,对着我,“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自个儿!瞧出什么没!” 我转了转头,仔细瞧了瞧里头瘦瘦的娇俏脸蛋儿,不太确定回答道:“美屡?” 我妈想抽人,“没跟你开玩笑,认真点儿!” 我认真点儿回答:“大美屡!你闺女我终于减肥成功了嘿,嘿嘿......”我抬起下巴,笑眯眯道:“下巴都尖了嘿,可省了两针瘦脸针的钱。” 我妈捏了捏腮帮子,戳了戳我的面无二两肉,肯定道:“瘦脸针的效果没你做植物人的效果好。你这瘦是虚的,照你的吃法,没几天铁定得反弹回来。瘦脸针什么的用在你身上也是白瞎,别去浪费那个钱。你要知道,我跟你爸爸比都是流浪人士,没什么钱,你得把一百以内加减法温习一下,要把一块钱掰成两个五毛的花,你知道吗?” “嗯哼!”我爸清了清嗓子。 我妈问:“嗓子难受?” 我爸点了点头。 我妈立刻开口抱怨:“平时让你多喝开水,多喝开水,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嗓子难受了吧。”随即翻包拿出一支保温杯,递给他:“出门前榨的苦瓜汁,你喝点儿,降火的。” 看着我爸那一脸苦瓜色,我投桃报李道:“娘......妈妈咪啊,我没想不开,这回真是意外,怨不得谁,也不怨不得自个儿,要怨只能怨那口浴缸,一点都不智能,回头我就把它拆了,换个全自动能感应的。人不在注水,人一躺就放水,五分钟放光光的那种,保证不会再出意外。” 我妈一副“你个败家子”的无力感,“还全自动能感应的?你就不能把浴缸给拆了!我友情提示下,住院的费用都是从你卡里扣的,第一天九万八千六百二十四块八,接下来一个礼拜一天四万六千五百七十二块六毛五,后面一天两万八千一百七十四块一毛,算上今天,你住了十八天。中间请了两个专家,各项费用加起来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八,数字还挺吉利,是吧。别掰手指头,掰断了你也算不出来!躺了这么多天,手指头没躺退化,看样子这钱也没怎么白花。” 花......花......我的眼前全是花,一片白花花....... “我......”我两眼一翻刚想晕,就听我妈报了一串吉利的数字。 281741,乍听起来就是,二宝要气死哩! 一口气还回神,我扶额为我的银行卡默哀,生无可恋道:“我要出院......” 出院,自然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我可是医学奇迹,别说我腿上没力气走不了,就算能走,医院也不会放人,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绝对会出现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爸爸比拉着我妈走了,真痞子被邵家宝薅着耳朵回家了,剩下一个不修边幅的大鹌鹑和一金牌护工留在这儿。 说到护工,本来是一钻石级的,一班一千八,一天两班三千六,十八加十八等于三十六,没算错!三千六啊!猪肉就算涨价涨到天上去,我也能买......能买......好几十斤排骨呢! 我妈嫌我抠不嘚瑟,我爸说也就两天好日子过了,得过且过吧,难得奢侈一把。宝哥大气说别哭了,护工钱她出。 我收了生理盐水喜着眼开说行,然后她就给把钻石换成了黄金。我估摸着,情绪收敛地太快了,应该嘤嘤嘤先假模假样说“怎么好意思呢”云云客套一番。 窦云熙说,不用考虑钱的事。 宝哥送他一个字“滚”,我妈比较客气,送了一个白眼,我爸什么都没送,正眼都没瞧他一番。 真混混阿比是真怕老婆,正义都不敢帮兄弟声张一下下,最后忍无可忍,囔囔抱怨了声,“在外头呢,好歹给点儿面子撒。” 宝哥说成,面子是吧,回家老娘给你一沓。 我多想劝劝她,省些力气下手,怪累的,千万别照脸打,人家可是靠脸吃饭的。再看到那一张痞坏的桃花脸,我又觉得把那张脸挠出一卷木花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免得招三招四。 “对不起......” 一觉睡醒,眼睛刚睁开就听见,“对不起。” “嗯。”我才不会假模假样说什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就是他的错,结婚领个证不就完了,非得玩儿什么先抑后扬大惊喜。喜,我是没有的,惊?想想我卡里的余额.....只有眼泪在滴答滴。 “医生说,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没有恢复,还需要再输两天营养液才能进流食,你再忍忍,等......” “我们分手吧。”我看着他,认真道。 窦云熙捏着我指节的手顿了一下,继续道:“等你出院了,我也带你去环游世界寻找诗和远方。你不是想去挪威看极光么,我们可以在那边造一栋木屋慢慢等。看完极光,我想带你去我生活过的地方转一转,德国的烤猪蹄没国内德国餐厅做的好吃,但我知道一家汉堡特别棒......” “窦云熙,我们分手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决绝,照理来说,知道他为我做的,我应该虚荣地大笑一天一夜,可我没有。或许是死过一次,把爱情什么的看淡了,面对眼前这个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我突然间觉得很陌生,甚至有些......抗拒。 “我......”他把凳子挪到床尾,温热的大掌覆上我还不怎么有知觉的脚,一边按一边说:“我叫窦云熙,德语和英语名都叫felix,今年二十七岁,天蝎座,血型o,rh阳性。我在叙斯特汉斯读小学,在那儿我都是一个人单独学习。中学也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直到大学去了英国才认识了阿比和max。” 第325章 怎么就失爱了呢 “他们的情况不比我好多少,算得上臭味相投。说我们三个是人渣一点都不过分,搞得家破人亡,薄凉地连亲爹亲妈都不认。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没想到她们会对你做出那种事。她们怎么能......对不起,对不起......” 这回,我很想说,那件事是我误会你,与你无关。天要下雨,鬼要害人,防不胜防。 “你不该那么做。”我说。 “别害怕我,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不喜欢的,以后我都不会做。”看得出来,因为我住院的缘故,窦云熙特意去学了按摩,手法很专业,动作很细腻。 我说我想坐着,他在床尾摁了下面板将床慢慢升起,放了两个软枕在我身后,勾住我的胳膊不无细心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熟悉的味道在我鼻尖,我抱住他,听着令人心安的心跳,告诉他,“亲爱的,我爱你。” “你不该做的是不该瞒着我,不该让我胡思乱想那么久!那天,我想去找你,想去抢婚,结果醉倒滑倒,阎王嫌我笨,给我一次机会回来告诉你,亲爱的,我爱你。”心跳的变化真的好玄妙,身体的变化,心情的变化都能改变它的韵律,我松开手,结束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告白,“我把自己关的太久了,死过一次就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固步自封。我们两个的差距太大了,这种差距会让我们两个人越离越远,与其让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形同陌路,不如从今天起,各走各的吧。” 窦云熙牵强一笑,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人是醒了,脑瓜子还懵着。医生说,可以少看一会儿书,我去书店帮你买两本,帮女主男主操操心也好,免得你整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 接下来几天妞儿操心的何止是小说的男主女主,还有男主男主,但最操心的还是一天到晚盯着我的超大号人形玩偶。 我的病房俨然变成了他的办公室和家,喝拉撒睡上班全在这五十平米的套间里。 说又不听,听到就当我脑子还不清晰,有时候看到小说里的失忆情节,我心一横说我也失忆得了。但转念一想,我这边跟他说失忆,那边他绝对能说出是我相亲相爱至死不渝老公这样的桥段。 吃完睡,睡完吃,吃完看电视剧,看小说,看旅游攻略,好像把我扔到哪儿,我都能过成废废。再相比于埋头在蝌蚪文文件里的窦云熙,我觉得,真的够了。 我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人好事,天道怎么能这么厚待我送上这么一品学兼优有才有貌的贴身大娃娃。 我默默打开百度,求助完度娘求助各大网娘:#有一钻石级二十四孝男友,身高一八五,貌胜伟霆,海龟双硕士归来,巨有钱。在一起三年,荷尔蒙干涸,怎样才能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一名叫鱼皮花生的网友善意道:“跟着我做,用洪荒之力将眼皮打开,你们自然就分手了。” “洪荒之力表示无能为力,这梦格局太大。” 喵了个鱼说:“钻石级二十四孝男友,身高一八五,貌胜伟霆,海龟双硕士还巨有钱。这样的男人你都不喜欢,你是要上天吗?” 与在天上飞说:“她不是要上天,她也许只是瞎。” 有人发了个地址给我,让我把“男友”寄过去,说各种材质的就算是最简单的漏气都能修复成新。 于是就有人问我“男友是哪儿买的?”“智不智能,好不好用?” 我说,不是硅胶的,而是真人,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又有人问,“为什么要分手?是因为脑力惊人,体力不足吗?” 有人穿过表现看到实质,“在这个男女为伴的主流社会里,你们的感情也许不被世人接受,不被家人祝福。但请坚信,爱情是不分国界和性别的。勇敢地走下去吧,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有这么一群女人永远默默支持你们!(弱弱问一句,那个胜伟霆是一还是零?)” 立马有人说:“找到组织!我也支持你们,男男的感情怎么了,纯洁而美好!支持你!加油,走下去!” “在一起!” “走下去!” “走下去!顶!” . . . “这里是腐女吧吗?” . “好像是的吧。” “男主男主怎么了?胜伟霆被家里逼婚吗?他妈给小受甩支票没?” 我说:“甩支票的套路太老了,人家直接甩现金。” “纸币?钢镚?没被砸死?” 我:“人在医院躺尸,被医院啃得就剩骨头渣子了。医院太特么黑了,男主娘甩的纸币连厕纸都不如啊。在医院,厕纸还能省点用,纸币是真的不经用!” “还真是有钱人啊!上个月,我拉肚子去医院,心电图,ct,b超就算了,光抽血就抽了五管,愣是把我抽昏,最后住了三天院。尼玛,拿到出院小结,我差点又晕过去,低血糖,贫血......拉个肚子花掉我两个月工资,我是再也不敢去医院了。” 这年头,住院的都是有钱人。 可不是,想想我这些天的住院费用,都是心酸和血泪啊! 我和网友们从腐漫聊到腐小说,再从医疗乱想聊到世界必去二十大景点......海阔天空聊到医生例行查房,愣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如何不伤和气的分手。 我想了想,不是题目有毛病,就是出题的人脑子就是有毛病,分手从来都是伤筋动骨最后各自落得七零八落的下场,哪儿来的和平一说。 我正准备删帖的时候,一回帖简单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 我说:“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又问:“你不爱他了吗?” 不爱了吗? 我瞄了一眼认真工作,帅的一比的窦云熙,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我在矫情什么呢? 病房的窗帘是白色的,风吹过来,掀起窗帘的一边,阳光照在这个人的身上,那么温暖。窦云熙突然抬头,和风絮絮一笑,问:“怎么了?想喝水还是吃东西?” 我咻一下心虚闷下头,删掉糟心的帖子,愤愤不平道:“那个十九万四千四百四什么时候来复诊?坑卡的医院,坑卡的医生!这医院我再住下去就破产了,破产就不能出去浪,不能出去浪我就会得抑郁,得了抑郁还得来医院。这个十九万四千四晚来一天就增加我再次入院的几率,黑心的医生,黑心的医疗产业链!” 第326章 传说中十九万四千四 以前我总觉得,背后说人坏话发生最糟糕的状况无非是一转头,或者一抬头就看见当事人出现在眼前,大不了我昂着脖子扭头就走,顺便送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都知道,以前我不轻易开口说话,说人坏话被抓的几率相当于0。 一觉醒来,社交障碍不治而愈,有人欢喜有人愁,反正我见谁都能说两句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当黑心医生神出鬼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最糟糕的状况是,十九万四千四也太......白?太,养眼了吧。 “你?”我就像一台扫描仪,把黑心的十九万四千四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确定一件事,这样的颜值担当绝对值十九万四千四,光看着就治愈啊!“我们认识吗?” 颜值担当随手翻阅医疗记录随便看了两眼,抬眸看我道:“十九万四千四的良心病人,怎会不认识?能走路了是吗?下来走给我看看。” 窦云熙立刻合上电脑,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病床边准备扶我。 我说不用。 医生口气很冲,“你扶住她,我如何能判定她的恢复状况?” 窦云熙刚想收手,我就抓住他的胳膊下了床,眼神不善地盯着医生,什么颜值担当,就是个黑心的医生。 我沿着病房走了一圈,又跑了一圈,扬起下巴,挑衅问:“要看蛙跳吗?” 他说,可以。 窦云熙说,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蛙跳就没必要了吧。 医生说了一大堆肌肉与神经纤维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说到最后,窦云熙说,那你就跳一个吧。 我心不甘情不愿一起一蹲蹦跶了下,对窦云熙说,蹦跶太猛烈,中午我想吃干锅牛蛙补补。 窦云熙为难地看着医生,说,可以吗? 医生说,可以呀。 当我闪着星光熠熠的眼睛望着窦云熙报出中辣去油加份土豆的过分要求后,又听他道:“想在医院常住,记得多吃点。” 什么颜值担当!到底是我眼瞎还是那帮子小护士,小实习医生瞎!这分明就是只黑心棉绣花枕头么! 没有盼头就没有奢望,一想起牛蛙来还就真没完没了,炸的酥黄的蛙腿,过完油糯糯的土豆,脆脆的莴笋,泡在红彤彤泛着泡的红油里,勾引的何止是视觉,还有嗅觉,味觉以及各种感觉。 该死的黑心棉! 睡着是宝,醒来是草,草还有阳光雨露呢,我只有一天三碗白米汤。中午喝完清汤寡水半碗粥,爸妈和宝哥例行公事来晃了一圈,是真的晃了一圈,我真怀疑他们过来是为了消食。 窦云熙顾及我的感受,每次助手送餐来他都在楼下吃完了再上来,为了不刺激我,每次吃完都还把外套换了,有爱地一塌糊涂。 在黑心医生来之前,窦云熙已经成为公认的“古今二十年最值得拥有的男人”,我也顺理成章成为上辈子是奥特之母的女人。 窦氏的闹剧将窦云熙推到了舆论的风潮浪尖之上,在我考虑失忆与否的时候,窦云熙早就发声明说自己有交往多年的女友,至于窦氏的婚礼他表示匪夷所思,如果媒体不发布消息他还不知道自己被结婚。 远航轮运的执行董事苏瑞以损友的口气发了条微博,以他惊人的粉丝号召力坐实了窦云熙被逼做接盘侠。 这年头,谁没几个男朋友女朋友都不好意思出门,关起门玩儿得多过都不算过,只不过沈潇潇她妈不该用那样下作的方式对付我。按宝哥的说法,下药那件事沈潇潇一定是知情的,不然窦云熙不会把她送进黑名单。 我不是圣母婊自然是不会同情害我之人,更不会觉得那女人有多可怜。可往上还是会有不知情的吃瓜看群众看着那一副光鲜亮丽的娇小可怜,情不自禁就站在了沈潇潇一边,觉得她是窦氏逼宫里的最大受害者。 掌控舆论的都是上位者,今天放几张沈潇潇海边比基尼同“好友”相拥的照片,明天放一段粗口服务生的视频。几次一来,沈潇潇受害乖乖羊的人设碎得稀里哗啦。 不雅的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做,但是对于公众人物来说,她的行为就会放大千倍万倍,就算扔纸没扔进垃圾桶都能变成十恶不赦,罪不可恕。 所以,她来医院找窦云熙放她一马,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彼时,我正对着一碗挂着两粒米的米汤感慨人生不易。我不就睡了个迪士尼记录吗,为何要每顿每顿清汤寡水地祸害我。我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哇,兔子都收瘪了一个罩杯,好点来点豆浆补一补呢。 窦云熙没让人进来,自己也没出去,门口的保镖把人挡住,结果人家嘤嘤嘤美人鱼趴在地上直哭疼,哭的那叫一个凄风苦雨,哭得我脑瓜子涨。 黑心绣花枕进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要是再不离开就报警。 一哭没用,沈潇潇直接就闹,拿出一个文件夹见缝要挟道:“你如果想让里头那个女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就继续躲在乌龟壳里面!你在国外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就查不到!” 窦云熙还真顾及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出去处理一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恍惚间我觉得门外才是他们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注定不属于我。 “木医生,昏迷太久是不是会出现神经错乱?”飘在碗里的那几粒米被我搅拌沉了底,“他在我没敢说,这些日子一闭上眼睛我都会做梦,破碎的画面,模糊不清的人影,醒来总是憋屈地喘不过气。” 黑心棉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我边上,胳膊相叠撑在腿上,身体俯向前盯着我,“你怕他?怕他什么?” 我一傻,这和我的病情有关吗? “不是怕他,是怕他担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就是......我总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说,我会不会是人格分裂,把原来的人格关小黑屋了?” 明明深爱一个人,一觉醒来就不来电了,明明想执手一生的那个人,我只想甩开他的手乐得自己个儿去逍遥快活。 “你记忆中的你是怎样的?”他问。 我努力回想以前,回忆我以前不可一世到患得患失,用清高伪装孤单的可怜模样,摇了摇头,无语道:“挺傻的。” 黑心棉邪邪一笑:“难道现在不傻吗?” 第327章 出院奔海 我被哽地无语,送他一个大白眼儿,“诶,我说,咱俩是不是有啥愁有啥怨,我怎么总感觉你跟我玩儿针对呢?我好歹是付了上百万的vip,里头还有你十九万四千四呢,现在是在跟你做心理咨询,你对我态度好点儿。” 黑心棉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靠在椅背上,“我是神经内科医生又不是精神病科医生,这种关于人格分裂的心理咨询我可给不了意见,回头再把你耽误了,这个锅我不背。” 眼前这个人头发软软的,刘海遮住半边额头,走得是日韩的小鲜肉风格。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愣是没找到一点瑕疵,这么俊美有邪气的人居然做了大夫,还真是匪夷所思。 好吧,我为我的偏见感到惭愧,人美心善,为医疗事业燃烧自己,我还暗地骂他黑心,真是够了。钱都是医院收的,到他口袋里的税后估计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好看吗?” 我诚实地点点头。 他似乎对我的诚实很满意,站起身,露齿一笑,“怎么说,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出院后请我吃顿饭吧。” 我愣了一下,让我请吃饭?就算十九万四千四不是进了他的口袋,也有他不可磨灭的大功劳不是! “我都在破产边缘踌躇徘徊了,您可真开得了这个口。奶茶吧,我顶多请得起这个。” 他还真是能屈能伸,取出手机晃了晃微信二维码说等你约。 约? 约奶茶? 不是说傲娇大夫有点毒嘛,黑心绣花枕,你的人设在幻灭了,你造吗? 窦云熙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可以出院的好消息,我心道,为了一杯奶茶,黑心棉还真是舍大为小啊,这么轻易就放了我这只大肥羊。 出院之后,窦云熙直接把我接回了家,明明是我家,进门的时候我却挺局促的。 一进门,我就知道那种心慌慌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哪儿还是我的家,分明就是铃兰批发市场么。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哪儿有这么糟践铃兰的,铃兰是招了什么灾惹了什么祸,长得好好的,非得被人掐断生机铺了我家一屋子!自个儿遭殃就够了,拉上玫瑰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爹妈,宝哥和她男人抱着娃,还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君子人渣苏瑞各个都是心情愉快的期待模样,我感觉自己像一只穿金戴银的波斯猫正在走向金字塔顶端准备受人膜拜。 别! 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当窦云熙抓着我的手单膝下跪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不,跑吧? 趁他没说话,我先发制人,抽出手,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我手机还在车上!我先去拿下哈!”转身摸了玄关柜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就跑了。 刚进电梯就被堵在里面,窦云熙没说话,电梯里的气氛阴郁地骇人。他拉着我上车,车开了好久,我的心情没什么波澜,就是吧一上车就想睡觉。 睡醒的时候,就看到他靠在车头独自抽着烟。 我以前很喜欢闻他身上tomford和烟草的混合木香,那是属于他的味道,让我安心的味道。 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他身前的一片蔚蓝。他置身于这片蔚蓝,安静而和谐。我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是真的被狗啃掉了,不然,我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突然失了爱呢。 我下了车,把他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背上,靠在他身旁,欣赏同一处的海景,但我知道,我俩的思绪绝对不在同一个频道。 一根烟抽完,他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我,“里面装着最不堪的我,你也许想认识。” 我接过文件袋,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找了条通向沙滩的路,一鼓作气跑下去。用文件袋挖了个坑,最后在这个坑里把文件袋给烧了。 “这打火机不错。” 好在有钱人的打火机都是防风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这个场。 埋了?不现实,万一被人挖到了,分分钟上头条。扔进大海做漂流瓶?拜托,大海都被污染成什么样了,我还添上罪恶的一道,太丢火星人的脸了。 我看烧的差不多,就用脚扒拉沙子把黑乎乎的坑给埋了,书里有黛玉葬花,现实中有周二宝埋沙。 我很总裁地看着他,特别郑重道:“谁要抓住你的软肋,你就打断他的肋骨,让他半身不遂。既然你能站在这里,就证明里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别玩儿深沉了,咱们......去吃海鲜吧。” 大老远跑来海边,没理由只是吹个风,少几张纸,海鲜才是精髓所在! 即使文件袋被我烧掉了,窦云熙还是跟我讲了他和阿比还有max认识的过程,果然是不打不相识。 我说你们三个华夏子孙跑人家地盘上打黑拳拿奖金也算为国争光,算什么黑历史。 他很委婉地说,拳脚无眼,上了台生死不由命。 当我那么多哥特小说白读了?我当然知道地下拳场是什么样,每一场比赛都是拿命在赌,或为了钱,或为了发泄。 场上的血腥是为了满足看台上有钱人扭曲的感官刺激,每一具光鲜亮丽的躯壳里藏着的都是腐烂腥臭的肉体和灵魂。只有在满是恶臭的血肉沉淀的泥泞里,他们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一回国就被妞儿相中,那得经过多少鲜血的洗礼才积攒的运气。 他说,是啊,绕了多少路才能找到你,比老赵家的牛蛙店还要多走九曲十八弯。 在刮着咸鱼味道海风的沙滩上,窦云熙紧紧抱着我抱了很久,鬼使神差地又亲了很久。 他很满意哼着小歌拉着我上车,我却抓耳挠腮恨不得抽自己大耳刮子,左右开弓,各抽两百下。 一边想逃得远远的结束这段关系,一边抵不住美男的勾搭跟他卿卿我我,这不是贱骨头呢么! 哥德巴赫猜想实在过于复杂,为了安抚自己的三两小脑仁不再胡思乱想,这顿海鲜我吃定了! 窦云熙说得遵循医嘱。 我大抵就是被食=色=冲昏了头,拿出手机,就给黑心棉发了信息,问他,木大夫,螃蟹,龙虾,青口,鲍鱼,和凉拌海蜇头能吃否。 第328章 作死再入院 信息几乎是秒回的,邪里邪气的声音能让耳朵怀孕:“可以呀。” 下一条,“如果你那么迫不及待想再见我的话。” 给我一个洞,让我把自个儿活埋了吧,我到底得是睡了多久把三两脑仁给睡没了,才会发信息给黑心棉。 “你怎么会有他的微信?”他问。 “他是医生,我是医学奇迹,有微信也.....不奇怪吧?”这种心虚的感觉由何而来? “嗯,不奇怪。”他说,“木医生长得这么标致你没理由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他,想起来了么?” 我发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风景的印子划过窦云熙俊朗的侧脸,我敢说黑心棉是我yy对象引之哥哥的完美诠释吗? 但,为什么不呢。 “在梦里见过。” “那我们改天请他吃个饭吧,让你梦想成真一回。”他说。 “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知道梦与现实的差距。”我瞥了他一眼,“诶,我说亲爱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我摸着肚子直哼哼,“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儿受惊受大发了,一定得来四只澳龙压压惊。” “四只不够,至少来八只!蒸烤炒焗各来俩。”窦云熙说这话的时候特总裁,布灵布灵耀眼一车厢。 为了让我吃到最正宗的澳龙,窦总裁很贴心地带我去了澳洲,没什么好心潮澎湃的,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使然,吃完澳龙的当晚,我还真就见到黑心绣花枕了。 当时我手里还抓把叉子,不巧的是叉子上还叉着一块鹅肝。我突然就觉得鹅好可怜,死了死了,肝儿还要被人切得七零八落塞入胃囊,经过胃液腐蚀之后再蠕动,最终化为有机肥,真是太可怜了。 “好巧。”黑心棉这俩字说起来轻飘飘的,不得不让人信以为真,真的是,好~巧啊。 窦云熙不失气度颔首,“确实挺巧。” 黑心棉扫了一眼我面前的战场,含笑晏晏对窦云熙道:“你们慢慢吃,我朋友到了。哈,对了,这儿的医生效率很慢的,如果周二晚上出现呕吐,腹泻,晕厥的状况,你可以找我。” 我这头为鹅肝悲伤春秋,叉子那头鹅肝就被吓掉了。 黑心棉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气质非凡,温文尔雅举手微笑,道了声失陪就朝着两名金发碧波汹涌的美女走去。 我默默低下头,心里唏嘘感叹了一番天道不公,抬手示意服务生,“来杯拿铁不加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了黑心棉在空气的流动中展开纤维一抖一抖。 窦云熙早就习惯了我对兔子长大成材的执着,但为了我的肠胃还是略加劝阻了番,结局可想而知,我不仅完胜窦云熙,还完胜了一整桌的美食。 承黑心棉吉言,米其林三星的各种烹饪食材在我胃里混着牛奶集体造反了。 “打飞的来澳洲住院,可真够奢侈的,有钱人的世界我们凡人还真是看不懂。” 如果说一次是偶遇,那么在私立医院的这次相遇绝对是孽缘。 别说窦云熙了,就连我都想入非非,将各种跟踪狂的人设往黑心棉身上搬,搬着搬着搬成了总裁小说,窦云熙一下子成了男二。 好蠢。 窦云熙对黑心棉的出现有的不仅仅是一点点敌意,但架不住黑心棉了解我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悦地接受了让他成为我的急诊大夫。 什么缘分让我又落在黑心棉手上! 想不通我就直接抱着呕吐袋问:“你这时候不该和金发波霸们聊人生聊理想或者聊论文谈剧本吗?呕~怎么会在这儿等着救死扶伤?” 黑心棉推了推从没见他带过的细框眼镜,问:“救死扶伤是谁?你改名字啦?” “呕~”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他的潜台词是,“你真在这儿候着我?” 他笑了笑:“你想多了。” 容我翻个白眼晕两秒先的。 护士小姐递给我一个纸杯,让我漱口。 “为了不发生点儿浪漫的事,你也真够拼的,吃海鲜配冰葡萄汁加冰牛奶,你怎么想的?餐厅服务生难道没有提醒他这样吃会引起食物中毒吗?还是,分手两个字真有那么难说出口?” 一口漱口水咽下肚,随之而来的又是铺天盖地的狂吐,直到最后我要死不活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背挡住脸,有气无力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黑心棉摘了装斯文用的眼镜,塞进白大褂侧兜,说:“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大脑如何运作,我比你自己都要清楚。你就打算这么拖着?这次用食物中毒,下次用什么?生理期也只能拖五天。” 我放下手,很真诚地看着他,“要不,你给我弄个hiv阳性的检测报告?” “呵。”黑心棉双手环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在国内抽的血还少?hiv?就你这样胸无二两肉的,谁瞎了感染你?” “你真当我没上过学呢?传染途径又不是只有身体力行那一种,万一有人报复社会呢?万一我一时想不开误入歧途呢?万一.......”我目光灼灼盯着他,“万一你有办法帮我拿到护照呢?” 黑心棉扯了扯嘴角,显然对我的外逃计划不予赞同,拿着笔在医档上画了几排小蝌蚪排排坐找妈妈就把我扔下,走了。 说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腹痛呕吐,实则可能就我和黑心棉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国外食物中毒这点儿小事是不需要住院的。私立医院还好一些,能帮你配好要送到你手里,临走时还能说声祝你早日康复。 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我把自己折腾地够呛,同时窦云熙也是身心俱疲,有一个整天作死还不知悔改的女友,可不得心力交瘁,没猝死算我嘴上留情。 他没再提结婚,我也没再提分手,在酒店休息了两天,各自相安无事。 但我毕竟是随遇而安的人,来了澳洲怎么能不去开车看袋鼠,怎么能不去滑翔,跳伞和潜水! 本来还以为要用五分钟说服自己克服恐高的,结果,从飞机上望着脚下层层白云,我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吧。 兴致冲冲地上去,败兴萎靡而归,我问,为什么要匍匐在别人身下? 窦云熙说,他不介意是下面那个。 我说我起蹲没那么好,累死自己成全子孙万代,何苦哀哉。 我也不是介意说他给我找个跳伞教练绑在我身后,你好歹找个金发碧眼大帅哥呢,找一年轻貌美的,全程盯着他算怎么个回事。 我是真怕半空中被谋财害命,心有余悸跳完第一回,我就报了跳伞基地的培训课程,窦云熙全程陪练加翻译。 第329章 我想说I DO来着 空中训练的时候,身边都陪着两名教练,因为我的语言实在不过关,基地还特意找了一名会说中文的教练。 一组一架飞机十分奢侈,刚刚才感慨性价比高,一上飞机,我就懵了,感觉十万块钱要打水漂。 “你你你你......”好吧,说都不会话了。 四场跳下来,黑心棉的专业与冷静已经将我彻底折服,下午结束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可视范围内,我虽然想跟窦云熙说这事儿,但还是把话憋在了嗓子眼儿,希望他不知道为好。 否则,我的十万块就真的打水漂了。 妞儿可谓是天赋异禀,似乎跟飞行这件事有着与生俱来的缘分,十天就拿到了单人跳伞的资格证书。 最后一次跳伞是黑心棉领着我完成的,自由落体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悬浮在云层之上,虽然只有短暂的十几秒,我却有种和他相识了很久的错觉,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即使我不开伞,他也能护我周全。 然,感觉毕竟只是感觉,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命拿来开玩笑,开伞顺利,落地完美。 拿到证书之后,我给他发了个拱手相谢的表情。 他问,以奶茶相抵。 我说,ok。 一试成主顾,我说大老远来都来了,我还想玩儿滑翔。窦云熙却不同意我玩儿命,在网上找出一堆滑翔事故的新闻给我看,企图打击到我弱不及防的信念。 一哭二闹不成功,我都想拿着护照跑路的时候,他话锋一转突然说:“空中玩儿了这么久,我们坐游轮去南极看企鹅吧。” 我不同意,“看企鹅去动物园就行了,北极有吃有喝有极光还有阿拉斯加犬大白熊,南极除了冰川就是企鹅,探险基地,花那钱干哈!你一个富二代,不要跟妞儿这样濒临破产的穷人谈钱。” 他大方说,钱他出。 我说,不行,卡的自尊不允许。卡不被刷,那些货币数字会在网络的犄角旮旯里默默得哭泣的~。 水电煤气,吃饭住宿飞机油钱我才不跟他矫情,但是原则上不能让他花的钱坚决不能让他花,比如,住院,比如培训,比如......我想想哈,比如,去菜场买菜,去超市买零食。 南极之行胎死腹中,但我觉得应该为我俩顺利拿到单人跳伞证书而庆祝一番。 驱车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生食熟食和零食,在澳洲,大家买东西都是一个路子,一买一车厢,像为世界末日做准备一样。 窦云熙定了一套海边的酒店别墅,别墅的院子就对着海,院子里春意盎然,真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要太浪漫。我们在院子里摆了烧烤架,边上的桌子上摆满各种食材,乍看上去,有种夫妻烧烤摊的感嚼。 夫妻烧烤摊食材有点奢侈,环境更是一级棒。 说实话,到此时我已经做好了,就算没有像以前一样热的爱也要这样一辈子的决定。 有才有貌还有钱,更有我不嫌我吃多用多还事儿多的爱心,就算坐着探星火箭灯怕是难以找到第二个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醒来之后我不仅不怕高,就连厨艺技能都好像觉醒了。 “舌头咬掉没?”我看到窦云熙吃掉一串小牛肉惊赞的表情,胸有成竹道:“你家公司破产也不怕了,妞儿可以靠一技之能包养你!” 窦云熙挪了步子走过来,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吐气道:“非得破产了才包养吗?我吃得不多,赚得很多,很容易养的,每天只要一点爱,就能蓬勃生长,保不齐还能每天春色满园。” 我腹诽道:哪儿能每天,一个月总还有那几天呢,嘻嘻嘻......“我......”愿意。 “好香啊!” 电视剧关键镜头总是会被广告植入,这一‘电视不断,广告不灭’的定律绝对来源于现实,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路人甲乙丙丁跟着凑热闹呢! “呵,还真是巧。” 目光顺着勾搭耳朵的声音望过去,我的心肝不小心一个颤抖。 黑心棉穿着一件带水钻的黑色卫衣,紧身黑色牛仔裤,一双小白鞋,要多青春有多活力,最有活力的是头顶上颤啊颤的一对狐狸耳朵,配上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整个儿就是一公狐狸。 公狐狸? 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翻着白眼儿在我脑海一闪而过,狐狸精大概就长那样。 说回来,公狐狸边上站着一只小粉兔,粉色的运动套装,粉色的长兔子耳朵。 见到男人打招呼,长发混血小粉兔吃惊地转头,用英语问道:“木一,你们认识?是朋友吗?” 黑心棉勾唇耸了耸肩,用中文回答,“国内的一个病患,算不上朋友。” “病患啊......”女孩怅然若失,突然找到了她的点,对窦云熙莞尔一笑,“你太太做的料理闻起来十分美味,能让我们加入你们吗?拜托~” 女孩儿两手一合,笑特别阳光,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目光即是真诚。 “抱歉,我太太只为我一个人做料理。”面对美女的撒娇,窦云熙的表现简直就是满分。 “那真是太可惜了。”女孩撇撇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里失落之情油然而生。 “太太吗?”黑心棉双手撑在护栏上,轻轻地笑了,清越的声音荡起圈圈涟漪,眉眼弯弯,孤独优美,“窦先生,这么大的事儿应该值得庆贺啊!我刚淘了几瓶好酒,当是送你们的定婚礼物了。等着啊!” 黑心棉兴致冲冲晃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跑进屋。 一股子烂柠檬的酸涩堵在喉咙里,我觉得我真是要疯了,吃松茸不够吗?吃什么柠檬酸! “这个人不简单,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窦云熙拉着我的手坐下来,“你入院的第二天就被宣布了脑死亡,当我听到那样的结果时,真的有如五雷轰顶。国内外顶尖的专家我都请了个遍,哪怕花再多的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绝对不会放手。 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做几次急救,生命体征一天比一天弱。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处在绝望的边缘,生怕你......我怕再也不能见到你。木一空降在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产生怀疑。他参与对你的治疗后,你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稳定,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应该感谢他。 我承认,调查他的初因是你有他微信我吃醋了。可意想不到的反馈是,这个叫做木一的医生是真空的。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痕迹,可这个人没有,在他出现在医院之前,他的一切都是空白。二宝,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第330章 初见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漫威大战哥斯拉,也许他是超能力者?保护地球,维持宇宙和平?受特殊组织保护!” “啧!”窦云熙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想跟你说,到此为止!你犯花痴我不管,但是,离这个叫木一的家伙远一点!” 我用手揉了揉脑袋瓜,委委屈屈呡着嘴,“不是你说要请人吃饭的,人家死机白赖来了,你让我离他远一点?不讲道理。” “我什么时候说请他来吃饭的!是那......”窦云熙暴起,“得了,早死早超生,吃完这一顿,你就把他当做伟霆吾巴还是根根吾巴舔完屏就完了。做金主要有做金主的觉悟,你得考虑我这个小白脸的感受,知道吗?” 我忍不住笑出来,用鼻子哼了哼,“我可是抱着扶贫的心态包养你的,你别太嚣张,态度要好点儿,不然,我分分钟换人。” 窦云熙突然两手捧脸,露出两排大白牙,甜甜腻腻唤了声:“金主太太。” 金主太太? 当我没学过语文呢! 我横了他一眼,梗着脖子道:“叫金主!” 窦云熙眸子一动,笑吟吟窝在我的脖颈,腻声腻气喊道:“太太。” 我打了个激灵,浑身起小疙瘩,推开他的头,道:“我又不是鸡精,叫什么太太!边儿去,烤肉去,别想着我伺候别人。” “好嘞,金主!” 窦云熙就想个吃糖吃到饱的孩子,在我脸上嘬了两口,兴高采烈哼着歌跑到烤炉边上,哼着小歌把串儿翻来翻去。 一阵银铃般的笑荡漾在门口,比门铃还要清脆。 我开了门,不失礼貌地接过酒,对黑心棉还有他的女伴微笑相待。 黑心棉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在耳边说了声:“笑得真假。” 我举起酒瓶子对他的后脑勺比划一番,却与浅色的眸子来了个激情相碰。 我晃了晃酒瓶,回以他一个真挚无比的莞尔一笑,“这两瓶酒看样子很不错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酒瓶,“是不错,按符合你气质挑的。” 我疑惑地看了看瓶身,一瓶上面logo是一只猫拿个铲子,另一瓶是两只猫支起两条腿伸俩前爪扒着柜子。 我指着猫问:“你是在说我像logo上的猫一样勤劳,善良,见义勇为还是无聊?” 他耸了耸肩,“是可爱。” 我虽说不聪明,但我却不傻,这家伙在撩我! 我把酒瓶随手放到柜子上,薅住他一晃一晃的狐狸耳朵,把他拉到一旁,“你撩我干嘛!不对,你靠近我干嘛!图我家亲爱的钱还是图我的色?” “他的钱?呵。”黑心棉的狐狸眼在我脖子往下的重点部位停了两秒,不解道:“至于你,彩铅都比你有颜色。” 他在讽刺我是木棍吗! 不! 他在说我连木棍都不如!彩铅还能画画,我能干啥? 我好想昂头挺胸据理力争,可......我低头仔细找了找,竟真的无言以对。 “还有!”他说,“别再让我听到你喊他亲爱的。” 眼神相碰的那一刻心乱如麻,不强壮的小心脏差点儿骤停,“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我和黑心棉的小女友米娅倒是相处愉快,那样活泼开朗的又有亲和力的女孩儿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笑,偏生笑得又那么好看。 吃完饭,米娅提议道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一个又老又没新意还坑爹的游戏。 我果断拒绝,说吃完饭应该去沙滩散散步消食而不是窝在沙发上玩儿游戏,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该走了,好走不送。 黑心棉挑衅道:“你是怕被问到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吗?” 我顺着他的话说,是。 米娅笑得前倒后仰,拍着我说:“二宝姐,你真是太逗了!玩儿吧,玩儿吧,我想知道木一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成全了我吧。成全,是这么用的吧?” 我一惊,“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她说,“二宝姐,你真是太逗了!木一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我眼前突然一亮,整个人都荡漾了!是我想的那样吗? 小心肝儿抖了一抖颤了又颤,立刻点头如蒜,坚定道:“玩儿!谁说假话谁是狗崽子!” 窦云熙不说话,显然对我的提议不感兴趣。 我拉着他的手说,“同人啊,多带劲!” 窦云熙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扯了扯嘴角无奈接受妥协。 米娅兴致大增,看着木一的眼神都在发光,“什么是同人?” 我心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同人,眼睛亮的跟恒星似的干嘛。 黑心棉嘴角勾起,阴冷冷一笑。 呜呜呜呜...... 我自认为从来没有想过报复社会,毁灭地球,为什么命运会对我如此不公,他们三个转酒瓶都转到我,就连自己转也能转到我。 米娅问题很含蓄,“二宝姐,你们俩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我心想,你一长得跟水儿似的姑娘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这么成人的话题呢? “第一次啥?”我怕自己想过了,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米娅捂嘴笑道:“就那个第一次么。” 我稍稍回忆了下,“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宝哥和阿比看对眼儿,窦云熙是附带品。” “不是。”窦云熙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三中后面的老头烧烤,只不过那时候你眼里除了宝哥其他人都是移动的马赛克。那会儿宝哥要走,你就拉着她的手泫然若泣装可怜,说再来两个生蚝安慰一下肚子里的小羊排。宝哥问你要不要那点韭菜喂羊,你摸了一下肚子认真回答,羊排说可以,它还要五串土豆陪韭菜。当时阿比说这女孩儿太可爱了问我要不要你的号码,我说那不叫可爱叫二,对二货我不感兴趣。没想到一语中的,你还真叫二。那个暑假你跟着宝哥那帮闺蜜去loft五次,四次整晚你都在玩儿手机游戏,边玩儿边傻乐呵,我到不明白玩儿贪吃蛇有什么好乐的也下了一个。我们见面那晚,你全身都是失恋的气场,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最后喝多了拉着我说,妞儿相中你了,今晚带你回家当相公。” “不可能!”我心虚地咬大拇指指甲盖,“没有的事儿吧?我怎么记得是你无家可归被我收留呢?” 他揉了揉我的额头,笑道:“好在我无家可归,才有幸做了你相公。” 呀呀呀呀呀呀! 都老夫老妻了还一本正经说情话,真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新潮澎湃啊! 第331章 老得掉牙的游戏 “哈哈哈!二宝姐,你真是太逗了!拿土豆喂羊排......这段子绝对可以成为我一个月的笑料!” 看到米娅拍打地板的样子,我不禁想,要不改名叫周太逗得了? 自己转到自己喝一杯酒,接着开始第二轮。 黑心棉问:“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一个月,你最想做什么?” 我不假思索道:“告别大家,然后去北极沐浴极光,在绚烂中死去。”回答完我就惴惴不安看他问:“我的身体有问题?” 黑心棉说:“身体没问题,脑子有些毛病。我们现在是在玩游戏,不是说随便问什么问题吗?” 喝完酒,米娅问:“除了你相公,你会爱上别的人吗?” 我老实回答:“每出一部热剧,我都会换一个老公,各个都在我的心尖尖上驻留过。我最近迷上一歌手,就是个子太矮了点儿,但也不妨碍我对他炙热的爱,每天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就恶灵缠身。” 米娅瞪大了眼睛,问窦云熙:“你都不介意的吗?” 窦云熙无奈道:“习惯了。” 喝完酒,米娅问:“你身体康复之后,你们......一共做过几次?” 这个问题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亏你也问得出来,真当我喝多了? 我问:“你说做饭?” 米娅斩钉截铁道:“不!我说的是ml,我们正在玩一个很严肃的游戏,你不可以再.....再.....浪费我的问题,欺骗我的感情!” 我半晌无语,最后回答:“我刚出院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我家亲,窦云熙又很宝贝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米娅点了点头,了然道:“那就是一次都没有咯。可你不是刚拿到单人跳伞的资格证吗?你们是不合吗?” 我:“......我好像有点喝多了。” 没有问题就没有伤害,都怪我该死的八卦好奇同人心,但我更想说的是:珍爱生命,远离小萝莉。 喝完一整瓶的红酒之后,我是死活都不玩儿这该死的游戏了,直接尿遁。 再出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在院子里开打,比电视上的格斗比赛好看多了。 这两个还是正常的人类哇,动作迅猛地像按了快放x4。 飞踹! 哇靠!侧摔! 这是啥招式来着?空气摔? 管他什么招式,真是太帅了!帅到爆! 我拿了包薯片挪到米娅身边,问:“他们在切磋?” “不,他们在较量。”米娅伸手拿了片薯片,咬了一小口,“你不劝一下?” “我还没看过窦云熙打架呢,好帅......”两个身形高挑的帅哥比划拳脚简直不要太养眼,看得人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不怪那些有钱人热衷看地下拳场的比赛,连我这个濒临破产的拆二代也喜欢看, 一袋薯片吃完,整个院子已经是一片狼藉,别说灌木了,就连几棵蓝花楹也被踹得东倒西歪。两个男人还没分出胜负,我却失了兴致,拍了拍手上的薯片屑,问米娅要不要再喝几杯。 落地窗外,男人挥拳武腿,另一边,两个女人举杯换盏,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一夜,我又梦到了那些人,他们问我为什么要逃,我说,太疼了,每一次突破境界都太疼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他要的只是一具能用的魂炉,一把可以打开天涧和魔域的钥匙,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我不想呆在那个充满谎言的楚门世界里。 放过我吧! 我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幻,分不清谁是谁。每一份情都那么沉重,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用谎言编织的虚幻。 每一次就在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有一个狰狞的声音在我的头颅里狂啸,“周二,你认命吧!你逃不掉的!杀戮多痛快,那些骗你的,欺你的,就该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我不! 我不能! 即使整个世界充斥着谎言,即使自己生不如死,我也不能做出一件伤害他们的事情。 所以,放我走吧。 我怕! 我怕自己会被黑暗吞噬殆尽,怕自己变成蛇蝎蜂蚁而不自知,更怕毒牙蜂尾刺入他们的血肉。 “木佑!松手吧!”我对最后一个紧紧抓住我手的人说,“我很疼,放了我吧。” 真的太疼了,心里装满了人,只能把恐惧藏在不为人见到的角落,不敢哭,不敢怕,不敢懦弱。 他说他不会放手,这辈子,下辈子,无论怎样,“我会护你。” == 挂着泪珠的睫毛颤颤地睁开,只看见碎碎的光晕,迷迷糊糊,那么的不真实。 房间的窗帘是白色蕾丝的,阳光透过蕾丝的花纹映在窦云熙青青紫紫的脸上还有身上。即使破相了,也还是完全符合我心里完美男友的形象。 梦,终归是梦。 窦云熙是我认定的第一个男人,我没有理由因为一堆光怪陆离的梦和不着边际的幻想就将我们三年的感情像倒水一样哗啦啦就泼没。 抱着他,依然很有安全感,他身上的味道,依然很好闻。 他在我被宣布脑死亡之后依然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去,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继续爱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怂恿了我,也许是酒后的余劲,也许是仗着金主二字的认知,我俯身就在窦云熙的脖颈上,肩胛骨上增添了两个青紫的印记外加心口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窦云熙被我一口咬下去,先是一惊,全身肌肉都僵了,却因为我主动趴在他身上水润湿淋淋的眼神整个人变得柔软。 早晨的暧昧犹如包裹在皮囊下的翅膀,只因那一丝悸动裂开了缝隙,就将蓄势待发破茧而出。 然,就算有的蝴蝶在茧蛹里扑腾断翅膀,也注定死在里头。 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件事竟然会发生在窦云熙身上,还真是让我始料不及。 妞儿就算再怎么急不可耐地想用行动告诉他,我不闹了,也不能去为难一个被打断了两条肋骨的病患。 “那家伙下手够狠啊!”我愤愤不平。 “在我手上,他也落不到好。”窦云熙一声冷哼,十分得意地冷哼,“早知道打一架就能让你想通,我就该在医院的时候把他揍趴下。” 我把勺子塞他嘴里,切了一声,“我可不要暴力男友!昨晚你俩为什么打起来的?” “看他不爽。” “有病!” 第332章 带我走吧 窦云熙抓住我的手,问道:“你真的不认识他?” 又想起那些梦,我掩饰心中的不安和困惑,随意摇了摇头,“真就做梦梦到过,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也不想想,我要认识他还有你什么事儿。” “周二!”他突然吼道。 我瞪他,“吼什么吼!喝粥!” 炸了毛的猫一摸就好,我跟他说,“不可否认的,那只黑心棉绣花枕就是长得很好看啊,又救了我的命。不管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都没想过害我们,这一点,你也清楚才会让容他靠近的,不是吗?我更不否认,这段时间我确实有些神经错乱,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回国就把证领了,然后到挪威造小木屋去,接着生几个孩子供咱俩使唤。” 他挑眉道:“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是啊。”我大义凛然道:“你嫁不嫁?” “嫁!” 我拿勺做扇,挑起他的下巴,轻浮道:“进了我的门,就要听我的话,要宠我,爱我。我可以三夫四郎,你敢心猿意马,我就把你浸猪笼!行是不行!” 窦云熙噗嗤一笑,接着一顿咳嗽,直呼被我逗得肋骨痒。 我鼻子哼哼,“我就这么点儿条件,不愿意也是可以的。” “我一个人就能把你喂饱,要这么相公做什么?” 我想了想,“开枝散叶,光耀门楣?” 窦云熙啧了一下嘴,抢过勺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那些男人产子的女尊小说不要再看了,神经本来就够错乱了,回头再得了癔症,我真该哭了。” 我眼睛一亮,“我还没见你哭过呢,哭个给我看看?” 他力持镇定,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拿被子盖住头,逸出两个字:“不要!” 洗碗的时候,呆呆地看着锅里的排骨粥好一会儿,想了又想,我还是拿起手机发信息给黑心棉发了信息。 “粥抵奶茶,可以吗?” “不用” 手机银幕上的两个字看着挺落寞的,鬼使神差地我问:“喝粥吗?不抵奶茶。” 他说:“好” 他知不知道这样发信息,标点符号都要哭了! 我本想着把锅端给米娅就能功成身退,没想到开门的却是裹着浴巾的黑心棉。 非礼勿视! 可就是手管不住眼睛,脚管不住哈喇子。 有肌肉线条的奶油大冰棍!软软的头发上湿漉漉的,耳鬓的刘海发尾还挂着水珠,每一个细节都是在勾搭我的视觉神经。 “等等!你怎么都没伤的?” “他是外伤,我的是内伤,你看不出来而已。”他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准备端着个锅站多久?厨房里有碗,帮我盛出来,可以吗?” 我很震惊,震惊的不是那句内伤,而是可以吗?这么自大一个人,居然会说,可以吗? 脑子里还没理清,粥已经盛好房桌上了,体贴地连勺子纸巾多摆在一边。 清凛的香气萦绕在我鼻尖,我轻嗅着,熟悉...... 心里的不安,踌躇,甚至带着一点期盼。 “木佑......”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猛地回头,看到黑心棉怔怔地站在我的身后。 四目相对,久久...... “你,想起来了?”他努力控制着声音,浅色的眼波出卖了他的期盼。 他在期盼什么?我该想起什么? 气氛太暧昧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我真是脑子昏了头,才会进这个门! 我缩了脖子,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那个,你趁热吃哈,锅是酒店的,留你这儿就成。我走了!” “逃!你除了会逃,还会什么!” 椅子砸到大理石璧发出的突兀响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说了有我不要怕,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你把所有的柔软都留给那些人,唯独要用硬刺对着我。哪一次不是我服软给你台阶下,就一次,哪怕就一次......可你就连死都要死在别人的怀里。这就是你的爱?你觉得谁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不会!你就算逃回这里,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头很疼,支离破碎的画面充斥着脑海。“嗡”地一声,眼前一黑,我伸手抵住门,不知道为什么痛,那种痛就是不容抵抗地往每一根神经里头钻。 “木佑......” “师父,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不要吵,为师正在思索,需要封住哪些穴位为你止血。果真奇怪,又没人伤你,怎会流这么多血?” “师父,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二戒,你讲折子戏给为师听吧。昨日讲到魏婴被亲。” “师父,我给你讲个大型古典浪漫玄幻仙侠故事吧。” “不要。我在等引之出场。” “师父,师父,我们做个游戏吧。” “好吧。” “师父,师父,你好厉害.....” “师父,我们成亲吧。” “相信那条龙,你不会有事的。” “我欠木佑的太多,不想成为他的软肋,再拖累他。” “剥离魂魄会很痛,你,也许受不了。” “放心吧,什么样的痛我都经历过了,但我不想让木佑痛,他会恨我的。这边的我只有死了,他才会真的解脱。” “十二,帮我。” ...... “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回来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小心翼翼藏在心里十几年,终于再见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嗯?又要成亲了,是吗?又要给别人生孩子了,是吗?你就想跟他两个人过一辈子,是不是! 什么一双一世一对人!就算我为你放弃一切,你也还是会想方设法逃走,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我,是不是!” 西式的木椅,一把接着一把地砸得七零八落,碎肢残骸落了一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身体从背后被人抱住,狠狠地被撞在门上。 “你一直想要的,我给你!” 肩膀上的剧痛盖过了被侵入的痛,我全身都在颤栗。 他的身体,同样在颤抖。 归去来兮,莫失莫忘。 一滴滴湿热落在肩膀的齿痕里,混合着血液痛到灵魂里,我说:“木佑,我好累,带我走吧。” 第333章 你教我怎么提分手来! 第一次,他真真正正逼我做出选择,容不得我再逃避,就像肩膀上,脖颈上的痕迹在阳光下不容藏匿。 “我怎么说!你叫我怎么说!告诉他,我跟你在另一个界面就有一腿,那个地方猫能飞,老鼠能找矿,你还能化形,然后我回来这边,你洞察先机剥了一片龙魂早来了一步逮我?你到底是想带我走还是想让我被关进精神病院?”吃干抹净,我最大,我还真不怕他。 “那你想怎么办?” 蝴蝶落叶,暖暖的气息落在脖颈两侧,柔软的发在脸颊两侧摩挲,像极了宠物的讨好。 片刻的迷离之后,我把他的脑袋往边上推了推,“你就不能来点前情提要,比如催眠啦,或者拿梦境的叙事方式先告诉我大概,说不定我就早想起来了呢?” 木佑似笑非笑,“我告诉你,我跟你在另一个界面就有一腿,那个地方猫能飞,老鼠能找矿,我还能化形,然后你回来这边,我洞察先机剥了一片龙魂早来了一步,你会不会报警把我抓进精神病院?” 我舔了舔被咬肿的唇,点头道:“会。”给他一个大白眼儿,“你还玩儿偷窥,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儿逼得我认你吗?” 知道我要结婚,还知道我要生孩子使唤.......真是细思极恐,他还看到啥了? “不然呢?等你们结婚生完孩子,我再来告诉你?” 我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 木佑捧着我的脸,勾起眉脚,“好啊,那你就去吧。等你结完婚,生完孩子,我再具体告诉他,你在他头上养了多少只羊。” 我呵呵,何止是羊群大草原,还有一条小青龙。 等等! 我似乎忽略了一个大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我了?万一你找错对象,你不怕撩错人被人压啊?” 木佑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我变成多闲你都认得出,你变个样子我为什么认不出?我想找你,就算你缩到深山老林的兔子窝变成一根萝卜,我也能找到。” 我囔囔道:“那我一定变成一根香甜可口的胡萝卜。” “别转移话题,你要是说不出分手,我去帮你说,殊途同归,别管我的话有多刺耳,目的达到就成。”木佑作势就要起身,我赶忙抓住他的胳膊。 “别!我再想想!” “你想什么?想怎么骗他,还是想怎么骗我?” 见心里的想法被掀底儿,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戳了戳木佑的腹肌,“你以前都不会逼我的,那么多个你都睁只眼闭着眼了,不在乎多这一个是吧?” 木佑扭头道:“你做梦吧!三夫四郎的念头赶紧打消,天涧和魔域之界开启之后,所有人都会各回各界,到时候你依然只能选一个。窦云熙,就算是你狠心的试金石了。” “啊?”我一惊,“还回去?” 真的能回去? 哇卡卡卡! 我只是不想做魂炉,不想做傀儡才会逃,谁会拒绝一个飞天遁地任遨游,抱着大腿不发愁的中二病最理想的修真世界?! 能修炼,能变强,寿命无限长,请问,还有比这个梦寐以求的完美世界吗? 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个附属条件,相公,狂拽帅酷碉堡天的相公,还不止一个。 happylife! 美妙~ 要忍住!不能把内心的愉悦之情表于脸上,否则,后果堪忧。 木佑愕然:“不然呢?难道你想在这种连大气都被污染的地方住个三四十年,脸上皱成橘子皮最后被烧作一坛子灰?” 跟一个女人谈皱纹,绝对是get到点了。 我摇摇头。 他继续蛊惑,“圣小果是你捡回来的,他那个性子你大概也清楚,他要是知道你死了,你觉得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杀人,放火,自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倒霉偏激孩子得亏是让脩稷带走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木佑一脸‘你知道就好’继续说,“我用了太多的灵力保住你的身体,这边已经呆不了太久,我一走,你就得玩儿完。要运气好,死了或许能碰到你家小相公。据说,鬼蜮还挺好玩儿的,牛头马面吊死鬼儿,倩女幽魂油烹鬼儿,吃的也多,眼珠子,烂舌头,炸人鞭。哈,血豆腐,你应该能接受。” “你骗人!”我斩钉截铁道:“悦怿才不会让我吃那些东西!” 木佑提醒道:“他是不会让他寒寒吃这些东西,可你是吗?你还别让他那倒霉的爹先见到你,不然你全身上下,包括指甲盖儿也会变成别人桌上的盘中餐。” “凭什么!”怎么说,我也是悦怿他妻主!就算不是主,至少也是妻,下过聘的!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悦怿他爹不能这么虐待我的魂。 “呵!你当初怎么对悦怿的,忘了?那会儿多决绝啊!你现在怎么没有那股劲儿了?你对夜白是予取予求,连寿命都能分,对圣曜更是连命都能给。一个你惹不起,一个你不敢惹,生怕人家一个不乐意醋坛子打翻。一月二十一晚的荒唐协议你都能签,也怪不得夏之想方设法给你生了个闺女。元齐拓是根木头,口硬心软,唯你是从。逍遥桀跟了你,算是和逍遥钰翎彻底闹掰了。还有谁,我想想。对,你跟脩稷还有泊晋安那点儿事儿,六洲都传遍了,上下修界酒楼茶馆版本无数,你有空可以去听听,还挺精彩的,尤其是你和泊晋安那一段儿,‘秋风萧萧,寒风凉,悠悠仙子姿容昳丽,落座凤凰树下,秋千荡漾,满地红花。银甲战袍神情不悦,白皙如玉的手揭下披风,‘深秋天最是容易受凉,怎不在锦被里眠着’。你说,都悠悠仙子了,怎么还会怕受凉呢?” 挖槽!说书的可真敢写,嘿咻嘿咻或者等着和泊晋安嘿咻嘿咻这种情景我是想都不敢想! “我没干过!”这是要破坏家庭和谐的节奏啊! 木佑没好气道:“妾无情,君怎会有意。泊晋安是什么人?你招惹了他,还想有善了?奔雷宗这些年明里暗里可受了不少他的庇荫,不然你以为九寰岛其余四宗会任奔雷宗肆意发展?” 第334章 啥监控?屁监控! “不是......”我怎么琢磨着有些不对劲儿,“不是在帮我想怎么跟窦云熙交代的事儿吗?怎么说到泊晋安去了?” 木佑笑了笑,“我能在你们房间装监控,你觉得窦云熙想不到做同样的事吗?你出来两个小时,他都没来找你,你不觉得奇怪?小傻瓜!” 我抓起被子缩成一团,战战兢兢扫了周围一眼,咆哮道:“一戒!你个臭和尚!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木佑扯着我脸颊的肉往外拉,莞尔一笑:“放心吧,他那边只有音频,视频部分我可不乐意给别人看,虽然你也没什么看头。” “木佑,挖个洞把我埋了吧!”被听了个全场,我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还特么是玄幻后宫文,神啊鬼啊上下修界,给我台挨劈了的苹果,我也不敢写啊!可它就是发生了,谁来告诉我怎么办! 木佑贴心地给我准备了一橱衣服,可想而知,今天的事是早有预谋。出门的那条运动裙已经成了抹布,破罐子破摔,我反倒没什么心理负担。洗完澡换完衣服,准备和窦云熙合盘交代。 回到别墅时,窦云熙神色凝重地合上电脑,米娅和一个穿着笔挺的助手收拾完桌面起身,对我友好一笑,说了声“嗨”走出门去。 窦云熙大概看见我换了一套衣服,问:“出去这么久,逛街去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我瞬间亚历山大,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内疚。 “对不起。”我说,“你可能觉得一切都匪夷所思,可它就是发生了。我恨你了十几年,要不是当初你背叛我,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回来的前一晚我梦到你了,那时候我是下定决心跟你从此陌路的,可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醒来就把那茬给忘了。 你是我初恋,那会儿更是我的全世界。你要结婚那件事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即使醒来知道你是想让窦氏重新洗牌的同时给我一个惊喜,我潜意识里还是不怎么想原谅你,可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 “二宝?”他往前走了两步。 我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缩在门边上,准备随时夺门而出,“你就站那儿,听我说完!这些年我疼够了,你不能打我,小手不是用来打人的。他们在玄洲给我做了个楚门的世界,我傻乎乎地就钻进去了,后来慢慢意识到被骗,迷途已经知不了返了。正如你听到的,圣曜,元齐拓,悦怿,逍遥桀,夏之还有夜白都是我在那边的男人。 夜白的身份有很多,至今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类似于灵魂碎片或者鸣人那样子,即使跟精神分裂一样有些吓人,但他的每一个样子我还都挺喜欢的。后来脩稷把传承给我,我知道了我所做的事情不仅是在帮夜白完整魂魄更是在把自己炼制成一个只为他所用傀儡,于是我就让脩稷帮我卷铺盖走人,奔向自由怀抱。 木佑,也就是木医生,他虽然说会护着我,可我一怕他也骗我,二怕成为他的软肋,一直都不敢跟他说实话。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先我一步剥离了一片龙魂来了这儿,还用神元之气护住我的身体。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伤害你,窦云熙,真的很抱歉。木佑说得不错,逃没有用的,他能找到我,其他人也一定有办法找到我,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窦云熙歪着头,皱眉看我,“你看小说走火入魔了?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说,你已经文荒闲的脑袋疼想写小说了?写点都市言情总裁文不好吗?玄幻构思格局太大,就你那小脑瓜,就算打了死结也编不出有看点的大纲。” 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怎么就编不出来了!上六界大战,魔族大败,魔宗身陨魂落人界,上界设立壁障隔绝九洲与上六界,九洲焚天焱毁天灭地,魔宗魂魄重创,九洲从此再无人妖魔飞升。这是前提大纲。至于你说的都市言情总裁文,我大二就不看了好哇。再说了,现在净网,你知道吧,净网!十本都市九本黄,还有一本荧光黄,怎么写?亲亲吻吻都是要被拉灯的!” 窦云熙双手环胸,歪着头勾唇笑道:“乖,别胡思乱想了。公司有事需要我处理,你收拾一下,咱们先回去。完事儿了,我就带你去游欧洲。” 本来还没怎么太自责,现在却像阵雨一样噼里啪啦浇在我心上,我上辈子一定是奥特之母,不然窦云熙怎么会这么执着。 这里不是玄洲,这里的瓶子只能配一个盖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头顶种草放羊的事情。关系内出轨,那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 “你别这样......”我纠结道:“你也知道,我看见美男就迈不开腿的臭德行。哎呀!反正就是这样了,我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也别原谅我,咱俩掰吧。” 既然已经做不到一心一意,还不如狠狠心,断了他的念想。虽然舍不得,放不下,心里纠结成了麻花,也只能咬牙跺脚道出最后一份真诚,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 窦云熙放下手,跨步向我走来。 出于逃生本能,我撒腿就想跑。刚一转身,就被木佑钳住。 邪魅的嗓音撩拨着耳廓,一字一句钻进去,“话都没说清楚,又想跑哈?” 我拨开木佑毛茸茸的脑袋,瞪了他一眼,“多亏您劳苦功高,他都听了全场,还要我说什么?伤他的话我张不开嘴,诀别的话我也说不出口,就这样了,成吗?” 窦云熙眼色阴鹜地盯着木佑钳在我肩上的手,视线落在我耳下的脖颈,一片精彩。他冷笑了下,“如果只是睡了个送上门的男人,算不上什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还就真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 木佑一把摁住我肩上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骂出一堆童真rap之儿童不宜。 “......真特么日(了)狗了,压根儿就没什么音频!(哔~)说什么我不相信你,男人就没一个可信的!(哔~)高考试卷上还有多选题呢,凭什么到了我这儿就成了单项选择!选什么选,选(哔~)......” 第335章 全世界都知道杰瑞那是汤姆的! 爆脏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只那一声二声扬的“嗯?”立刻让我斗志昂扬的小尾巴立刻缩了回去,夹在沟子里瑟瑟发抖。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窦云熙凝视我的眼神很复杂,有点陌生,有点哀怨,更多的是埋藏在隐忍下的暴怒。 木佑摸了摸我的头,宣誓主权道:“你对她的真心我看到了,米娅给你的东西就是补偿,当做分手费吧。她,我带走了。” “你他妈敢!”窦云熙眼睛爆红,一拳狠狠向木佑砸来,木佑带着我灵巧的转身躲过。 我见缝插针挡在两个人中间,吼道:“够了!” 干巴巴看着窦云熙,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你看到了,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周二了,以前顶了天放点儿彩虹屁,现在......都被童真那龟孙儿带坏了!(磨牙)男人有钱,跟谁都是有缘,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有缘人的。窦云熙,我希望你能幸福,真心的......” 我要哭了,真的要哭了,分手太特么苦了! 拉着木佑的手,我就要走,就听窦云熙说:“没护照怎么走?你先去拿包,我和木先生聊会儿。放心,不会动手。” 我嗯了下,闷下头就往楼上跑,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直对镜子里哭得丑了吧唧的人骂,“你特么真不是个东西!” “嘭嘭嘭嘭......” 一阵猛烈急促的声音将我打回现实,我撒了腿往楼下跑,刚跑到一半,急匆匆往上跑的窦云熙一把抱住我,紧紧扣住我的腰,呢喃道:“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二宝,别走,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不要走......” 楼梯口站着神色复杂的木佑,鼻腔嗅到血腥还有火药味。 米娅手里拿着一把转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木佑耳边轻语了些什么,抬头给了我一个纯真可爱的灿烂微笑。 反差萌太大了些,这么可爱的小萝莉是保镖? “不,是杀手。” 走,是暂时走不了了。我知道,当一行行刺目的鲜红在我手心留下痕迹的时候,当一身白衣被他的血染红浸湿的时候,当窦云熙忍着枪伤固执地不肯松手的时候,我就知道,走不了了。 木佑告诉我,杀手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是窦云熙把他拉到门里,为此自己腹部中了一枪。窦云熙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楼找我,木佑没有阻止,说拉不拉他,他都不会有事,但算是回报窦云熙的善意,可以暂且不计较他的孟浪。 我心想,你都把他的墙角挖了,还好意思计较他的孟浪呢,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心想归心想,面上我还是很感激他没趁窦云熙受伤的时候把我拉走的。 不得不感慨一下木佑的实力非凡,火拼诶,死人拉走就算了,酒店,警察竟然没有一个上门找麻烦的。医疗团队直接拉着仪器药物到别墅为窦云熙治疗。 到了晚上,沙滩上零零散散几对情侣卿卿我我散着步,浪潮若无其事地卷曲着拍打着海岸,宁静祥和地有些诡异。 我看了看仍旧昏迷的窦云熙,再次确认道:“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木佑的目光都没离开播着美剧的ipad,随意嗯了一声敷衍我。 我摸了下窦云熙的额头,再次确认他没有发烧,试探性道:“要不.......” “不行!”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不行!” 木佑终于将目光赏给了我一秒,继续看美剧,说:“每个界面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我的出现已经是犯规,你想让我遭天谴吗?我可以用神元之气救你,是因为你早就不属于这个界面,也注定不会留在这个界面,更不会对这个界面产生任何影响。这么说吧,你看着是个人,但对这个界面的作用跟面包虫没什么区别。但窦云熙不一样,他的命只能自己掌控。谁让他多管闲事挡子弹,自不量力,死了也是活该。” 我蹭地转过脸。恨恨道:“你才虫!没良心的大长虫!” “呵。”木佑说:“论没良心,谁能比得上你?连师父,子女,灵宠,相公都能舍弃的女人,怎好意思说别人没良心......这什么破导演,破编剧,追了这么久就这个破结局?二戒,趁走之前你可以看一下,看一下爱上大猪蹄子是怎么死不瞑目的,与龙妈共勉。” 我瞄了一眼一屏幕的火焰,觉得是龙龙相惜,龙妈死了,卓根成了没妈的孩子,确实怪可怜的。 我早看完了,好吗! 我偷偷瞄了一眼看相声缓和情绪的木佑,弱声弱气问:“你是在玄洲长大的?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这话问的,就好像睡完之后还不知道人家名字一样。呃......这种睡后关系似乎一直发生在我身上,难道是体质问题?或者,智力问题? “呦吼。”木佑按下暂停键,“悠悠仙子终于对小生产生兴趣了?你的能耐不是很大吗?想知道,自己查去。” 一句话怼得我哑口无言。 我转移话题,担忧地握住窦云熙的手,“真不用去医院?” “你又不舍得走了?”木佑放下平板,盯着我,冰凉凉道:“把爪子拿开!” “至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我默默撤掉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窦云熙握住我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你还是要走?”窦云熙幽幽怨怨直勾勾盯着我,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我就像中学物理课上的一个小铁块b,一边是磁铁的s极,一边是n极,我在磁场中间抖啊抖啊,产生了电流毛骨悚杨。 我特么要么是sb,要么就是nb,但,实际上我更想低调地做个二b。 无知者才无畏,管你多牛,我就是不鸟。 然,南极北极绝对不会允许赤道偏向任何一边,否则就是末日。 我眼珠子一转,义愤填膺道:“去沈潇潇她妈的!勾搭什么人不好,勾搭上黑-帮头子,不知道国家最严“打黑除恶”在行动么,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沈潇潇去英国调查窦云熙,弯弯绕绕地勾搭上了俱乐部的老板,那货还有一个与时俱进的名字叫哮天.杰瑞,我不是特别理解他为什么要把一只狗和一只老鼠强行组cp,难道他不知道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吗? 全世界都知道杰瑞那是汤姆的! 第336章 抛家弃女是不对的 这只狠心的哮天犬在得知了窦云熙对新欢所做的一切之后,大概更多是觊觎窦氏的资产,竟然找了几个杀手还有不要命的混混来干掉窦云熙。这家别墅酒店都被木佑包了,周围没有制高点,前面一片海,后面一片大草地,那群人只能开车强攻,结果没开几枪就被窦云熙的保镖还有米娅他们给干掉了。 我拍了拍窦云熙的手背,“放心吧,你会替你报仇的,这枪子儿咱不能白挨。” 主语没错,宾语也没错。人活着么,有点生活目标是好的,人家都派杀手了,再不使用点非常手段简直天理不容! 窦云熙怔了怔,神情一派惆怅,眉眼间尽是苦涩,“你要是跟他走,这枪子儿我就是白挨了。 窦氏是我爷爷和外公两个人合力建立的,我爸妈两个人也是他们合力撮合的,从来没问过他们是否相爱是否愿意,一场外人羡慕两小无猜的感情把两个人都捆得透不过气,最后我妈自杀了,对外说是病逝。她死后,我就被送到了国外,窦骁从来都不过问我的生活起居。 直到我十八岁,信托公司把我妈的遗物交给我我才知道窦骁原来不是我生父,我妈的死也许也不是自杀。我回国那会儿必须做样子给他们看,不学无术,玩世不恭每天都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你不知道,那一天,我头一回放任自己睡那么久。刚住进家里的时候,我就想你关起来,让你只成为我的私有物。我也调查过你,发现即使我不关住你,你也不会走太远,即使偶尔的旅行,也会时刻报备吃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第一次感到恐慌就是你跟同学吃饭那次,那个臭小子殷勤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也就你傻乎乎看不出来人家想泡你! 第二次恐慌是宝哥把检测报告给我,我想跟你解释,可你什么都不问,我甚至一直以为你是相信我的。 准备婚礼那段时间白天忙得晕头转向,你失语,我也只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冷落你在闹别扭。后来在家里翻到请柬我才知道,你早知道了窦氏要办婚礼的事情,可那会儿我做什么都没用了。沈潇潇是窦骁的亲生女儿,他们把她塞给我是为了我手上窦氏的股份,我模棱两可地敷衍他们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对不起,二宝,是我的自以为是害得你难受了那么久,你恨我,哪怕是和这个男人合起来骗我我都心甘情愿受着,就算真的......真的......”窦云熙面色一片凄凉,抬起手背挡住眼睛,湿润划过眼角,“我还怎么活下去?” 我期期艾艾勾着自己的手指头,朦朦胧胧看着它们纠葛不放。 “呵。”木佑轻轻笑了一声,“又一个可怜身世的不离不弃,但论身世凄惨,你还真不上她的那群相好。二戒跟你以诚相待,你却当是折子戏。哦,二戒写了篇文,叫《我的前任是条龙》,三生有幸,我就是那条龙。也就在上午,你在看资料的那段时间,她的前任跟她复合了,那个前任也很有幸,就是我。 我不会感激你救我中了一颗子弹,或许你别有目的,或许你是真善,我不去妄自揣测。但你对二戒的真情实意我看在眼里,仅限于看在眼里。以往,是我太低估自己对她的感情,任由她流连花丛,沾一身刺儿果。当然,不得已的成分更多。 现在她已经是我的人,以后就绝不会再由得她招三惹四,朝夏之晚圣曜午睡还能宠个元齐拓。 窦云熙,从她被宣布脑死亡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属于这个界面,这里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包括你。她回来的这段日子,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带走她,可我没有,我希望她能直视自己的内心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听完了木佑的独白我的个肝儿啊颤啊颤抖个不停,这是要我命啊还是想我死啊?如果说睡过就要负责任,圣曜他们可都是我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好吧,没有明媒,那也是我花了银子或者花了心思娶回家的。就算不在一个界面怎么了,只要修为够,穿越界面不是梦! 对呀!只要修为够,撕裂空间还不跟玩儿似的!我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片,白光的名字叫希望! 然,这片叫希望的白光只维持了两秒的寿命就寿终正寝了。 木佑收起ipad,站起身,随意拍了下裤边,“话说回来,她今儿要选的不是我,我也会把她腿打折了带走关起来,看她以后还怎么撒欢儿跑。” “你认真的?”我瞬间打了个激灵,咽下口水,有种掉进蛇窝的感觉,毛骨悚然。明明是他把我给那什么了,我秉着不能吃亏的劲儿才把他又那什么了,再怎么说,也是肉包子喂狗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非要我做陈世美呢! 要我和窦云熙分手,我尚且能理解,毕竟在我们传统的国度里,爱情容不得三角关系,而且我注定要离开,长痛不如短痛应该给窦云熙一个交代。等我哪天可以撕裂空间跟玩儿似的,都不知道他在奈河桥上喝了几碗汤了,我不能承诺他什么,就不能害他。 但木佑误导!蒙骗!诱拐!令人发指的行为还是让我......很为难啊!相当为难啊!我自认为除了烧杀抢偷拿也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没有抢小朋友糖果,也没有拾金不昧,为何木佑要替天行道这么为难我? 木佑纯良无比浅笑一下,露出几颗淬了毒泛着寒光的牙,“认不认真的不重要,你若是觉得生活无趣,尽管试试,保不齐我还藏着什么彩蛋惊喜送给你。” 嘶~ 我好像被蛇信子给舔了! 冷。 “你不能那么对我!”深思熟虑之后,我不要命道:“现在想拨乱反正,你当初干嘛去了?想我当初涉世未深,还是原装清纯小妹子的时候送你门上,你都不要。我现在都快做奶奶了,你要我抛家弃女还有那未出世的外孙双胞胎跟你私奔?没你这么为老不尊的!” “夏风几岁?”木佑没来由问。 第337章 呀,被找到了 “七岁啊,怎么了?女大不中留你不知道吗?她都盯上果子哥了你不知道吗?很有可能没几年就长出小小果了,你造吗?”我振振有词。 “那你还记得你几岁吗?” 一个大白眼儿翻给她,“妞儿十八呀!不管过多少年,妞儿都是花儿的年纪。” 木佑得意一笑:“我就喜欢你这不要脸的劲儿。说吧,什么时候走?” 我撇嘴望了一眼不知道是失血脸色苍白还是被惊得脸色苍白的窦云熙,抬起来,可怜巴巴眨着泛水光的眼睛,细声细气请求道:“等他伤好了,行吗?” “行呀。”木佑爽快答应。 我刚咂摸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木佑已经站在床边把手放在窦云熙受伤的腹部,抬头冲得意一笑,“你是朵乖巧的花儿,若是不想那么早就谢,说话得算话哟!” 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可惜这个大哥哥手里拿着的不是棒棒糖,而是一把剪刀,修剪花草用的超大号纯钢剪刀。 我心里一阵嗷嗷叫,不是说界面规则吗?不是怕天谴吗?不是说命运自行掌控吗?你犯规了,你造吗! 伤口的不药而愈让窦云熙彻底相信了我和木佑说的怪力乱神,错愕的同时更加坚定了不能让我离开的决心。 我也知道这一走就是永别,可实话实说,若不是碍着魂炉的悲惨结局,我更喜欢那边的生活,惊险刺激有挑战,更重要的,我还有一大家子等我回去煮饭呢! 虽然我并不十分确定,他们还缺不缺我一个煮饭婆,没有我的这八年,他们不是也过得很好。 哎,烦。 就算窦云熙态度坚如磐石,也抵不住木佑的爆破手段。可就算木佑的手段再狠辣,也扛不住我泪眼婆娑不说话。 于是,我再一次成功突破了他的底线,怨恨十足勉强答应让我和窦云熙看一场极光当做告别,当然,是在他的全程陪同,以及不能够有任何肢体接触的狠毒誓言的保证下。 == “本尊把最后一片净土留给了你,你却这般待我!” 无论是谁,如果睡得正酣畅却被钳着脖子窒息而醒,都是要暴起的!然而,若是心虚愧疚,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我没错啊!我想活着有什么错!我想自由地活着有什么错! 绝对的威压禁锢全身,无与伦比的气场仿佛浑然天成,绝对的掌权者,不同于以往的每一个他。 “你又发什么疯!”在有灵气的地方,我还能被别人给欺负了?一把火烧不死他! 事实证明,还真烧不死。 夜白只手一挥,别说火星子了,连我都被甩出去几米远。 饶是我皮厚智坚,自由落体滚了几滚也没落得魂飞魄散的地步。 夜白自兀站着冷眼旁观我疼得咬牙切齿,眼中闪过刹那的柔软,脚刚抬起又无情地收了回去。 魂境有灵气,即使稀薄,治愈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我却没那么做,此时若是恢复我一定会被打得更惨,坚决抵制家庭暴力的我选择装死。 我就不信了,夜白找到我就是为了亲手再一次弄死我。 躺在荒芜的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禁有些悲凉,逃不掉,还是被抓到了。 将倔强藏进水光里,抬手挡住眼睛。 凄凄凉凉的风掠起衣袂,缠绕着一缕缕栀子的芬芳,打在我的手背。 “为什么?” “很疼。” 一次一次地冲破瓶颈,每一次都要接受筋脉破碎和灵魂受创的洗礼,很疼。 但是,更疼的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不会再感觉到疼,因为那个时候我会变成只听他摆布的傀儡,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 夜白面色冰冷,长眉微蹙,阴冷冷道:“一直留在本尊身边不好吗?” 我冷笑下,拿开手,望着他,“小破身子留给你了,她会注载一个听话的魂魄一直留在你身边,你何苦再来找我?” 哇靠!银色长袍上隐藏的金色纹路是......啥名字来着?名字不重要,我曾在太乙混沌炼器诀上见过啊!仙器啊!防御系数超级超级高,“我去”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块洗碗布。脩稷看到的话一定会惊艳地两眼发光的。 夜白凄凄惨惨笑出声,“演的可真好,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演? 虽然脑袋里被仙器二字搅成了浆糊,我还是仔细咀嚼了这个字,好好回味了一番,感觉他定是误会了什么,而且这个误会很可能真的要了我的命! 以我多年的哄男心酸路,我首先得说:“我爱你。” 然后得说:“即使知道一切都是谎言和欺骗,我还是一如既往,不可自拔地爱着你。” 最后得诚恳说:“是我不好。” 如果三句话说完对方态度一点都没改变,那就哭之,扑之,以身体力行软化之。 可我现在也就剩点儿力气默默流泪了,身体力行神马的......虽然在荒芜之地挺刺激的,但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 木佑说的关起来和夜白能做出的关起来绝对不是同一个意义上的“关起来”,小心肝儿颤颤,,一阵头皮发麻。 夜白心念一动,五彩灵气便将我缓缓托起立在他眼前,一股通透舒畅之意直达全身每根经络,雄厚的修为奔腾翻涌充沛枯竭的丹田海。 梦幻般支离破碎的画面充斥整个脑海。 漫天火光聚敛,光华散尽,深渊之下,银袍男子修为几乎全废,肉身化道,只留一颗色泽黯淡的圆珠。魂魄化作星星点点停留在男子身边遗落的法器上,汲取灵气。 日月更迭,万物繁衍生息,数千载悠悠而逝,圆珠受灵气滋养,最终修成少年人形。 白皙近乎透明的少年睁开眼,打量周围景象,迷茫过后,空洞的眼神聚焦,前世记忆加身,忆起过往,他的嘴角勾起诡异而冷血的弧度。 收起遗落的法器,走了很久,始终走不出当初护住魂魄不消散的结界。 结界内的幸存者皆为凡躯,灭世之后重新建立秩序,与世隔绝。在少年出现之后,传承法则现世,第一批受传承之人立宫于云端名为魇冥,后入世之人立坛为圣坛,得传承者皆为祭司。 刹那间眼前的景像变成血流成河,尸骸遍野的恐怖之景。 少年俊美异常的面容褪去稚气,萦绕恐怖威压,另天地都黯然失色,他漠然地看向虚空中的景象,杀气滔天席卷整个传承之地。 古老的仙乐奏响,晦涩难懂,祥云滔滔,一个初生婴儿在五彩灵气中破壳而出。 第338章 魂境苏醒 婴儿睁眼的刹那,青年的嘴角再次勾起,尽是杀伐,屠戮,毁天灭地的血腥之气。与之相比,婴儿金灰色的竖瞳,光彩熠熠,如水般纯净。 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处处充斥着谎言,青年始终冷静,即使修为尽失,体内再无一点神元,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传承尊者。 少年怯怯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传承之地万物皆是冰造,青年的语气也如寒冰一样刺骨,“本尊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愿意的!”少年倔强道:“佑儿愿意将寿元分给你的,我一定可以帮你找到魂炉,到时候......” “不必。”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既而又是一片沉寂,紫眸冰冷,“你要想的是如何步步为营成为一界之主,而不是浪费时间异想天开。界璧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去修炼吧。” 竖瞳少年恹恹低下头,三步两回头望向青年依依不舍,似是要说些什么终究没再开口。 青年自嘲般笑了下,“真情?呵。” 意识越来越混沌,身体失去控制,青年将自己最后一丝魂魄封印在了一处弥虚秘境之中。 混沌的意识,混沌的虚无空间。 凤木镯认主,虚空空间内灵气聚集,生机勃发,万物竞相生长,青年再一次复苏。 除脚下一片净土,远处依旧天地暗淡。 青山,瀑布,木阁,栀子花园里,青年摘采一朵白蕊,放到鼻尖轻嗅,片片白瓣浮上日空,是一张稚嫩面容酣然入睡的景象,冷峻少年在她红扑扑的脸蛋落下如水的一吻,餍足地抱住胖乎乎的女孩睡去。 着雪白蚕丝亵衣男子,黑发及臀,样貌气度不似凡人,手中针线行云流水穿过柔软布料,淡淡道:“所有人的磨难,痛苦的积累都要强压在一个女子肩上,她不过就是有份真善,还有何德何能挑起如此重担?杀戮,毁灭,她承受不起。人选还有两个,让她开心活一世,留我心中一片净土。” 男子抬起头,漆黑的瞳眸里静如止水,里头映出紫眸青年的影子。 “一世,可以是几天,也可以是不朽。”紫眸男子说,“你所想的,未必是她想要的。她的德能未必如你想得那般脆弱。凤木镯认她为主,这是天意,本尊且观望着,你若动情,便到此为止。情根已种,不缺你一份。” 数十团光晕从白衣后背逸出,瞬间没入紫眸男子虚幻的体内。 白衣成红衣,是血肉染成的嫁衣。 数十道灵魂的前世记忆,情感,汹涌而来,紫眸无可挑剔的脸上终于有了破绽。 在他消化情感记忆的这些年,从一开始兴致缺缺看着无聊女子的平凡生活。每天有做不完的小事,特别充实,可笑至极,可爱二字油然而生。 女孩每天都能蹦出羞人的甜言蜜语,将男人宠溺其中。后来,他有了一丝不知道什么时候萌生的念头,或许也该入世走一遭,去看一下其他人都看过的风光,吃她每天叨叨个没完的美食。 就算再怎么难以捉摸,他也只是寄生于没有修为的凡人体内,人世间的历练让他看到了各种腐朽的灵魂,恶臭地腐烂在泥沼里,像很久以前所经历地那样,甚是厌恶。他经历的所有美好属于一人。 “我是胡萝卜,不是水萝卜!就要胡萝卜,就要胡萝卜!” “姐姐。”小男孩颤颤地拉住她的袖子,“我饿......” 不管小男孩身上如何泥泞,污浊不堪,味道如何刺鼻,令人作呕。可爱的胡萝卜女孩仍旧把他抱到腿上,目光心疼,真情实意擦干净他的小手,传递微弱的却灼人的温热。 暖呼呼的汤,热乎乎的面,就如她的心。 她的确是他要找的人,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无知无惧无畏,最重要的,认定一人便不计得失。后来,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哪怕都是假的,他也相信,她的心是炙热的,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那般温柔待他。 一具具灵魂觉醒,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他,却不是他。 倾城的相貌,同一具冰冷的灵魂,他开始嫉妒,狭隘地试探一次又一次,骗着,逼着她成长,长成他想要的样子。 一次次地骂着她没出息,空有万千倚仗,目光短浅,却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谈及天涧,魔域,昔日的少年,今日的冥山护法一次比一次抵触,“归元而已,搞这么多事情干什么!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她的事情我如何不管!若不是我多管闲事,到现在都还要被你蒙在鼓里,让她修魔,你到底怎么想的!” “修魔修仙,道法不同而已,并没有什么冲突。你不应小瞧了她,噬心蛊足矣遏制魔气,更不惧心魔。吞噬道义于贪心恶毒之人是修魔,对于她来说是飞升成仙的最快途径。你见识太少,带她出去走走,再回来,便是另一个新纪元。” 银发青年眸光冰冷,“飞升成仙?一具不知疼痛的傀儡还会是她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成疯成魔,我一定杀了你!我没有经历过大战,没有走过心酸血路,所以不能体会你要回上界复仇的决心。我心眼儿小,成不了大事,更成不了一界之主。她不能死,更不能忘记前尘,我不允许。天涧,魔域开启你便离开,我甘愿蹲踞在玄洲这处小地方,千年也好,百年也罢,我只要她!” 紫眸淡淡道:“本尊放任你留在她身边,是因为你能护住她。你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除非她心甘情愿,谁也不能逼她。更别忘了,除你我外更有别人对她虎视眈眈,放任她沾花惹草,你我责无旁贷。” 银发不屑轻笑,“那么多个你都没能拦的住她,一个小小的我怎会耿耿于怀?你费尽心机诱我同你约定,不就早算准了她吃多拿多拼了命也不会舍弃任何一个你!要怪只能怪我当年天真纯良,信了你的鬼,上了你的大当!你最好是有完美的理由解释给她听,不然到时候我有趁可机,一定把她带走藏起来!” “世间女子万万千,上界更是美女如云。更何况,她早已嫁做他人妇,你有点出息,断了心思吧。” 第339章 仙魂记忆 银发脸色铁青,怒目而视,“你卑鄙无耻!阴险狠毒!若不是我信你,敬你,被你哄骗,她现在该唤你一声师尊!归元之后你必定无情无爱,那是你的道!你自私!下界利用她,飞升上界还要利用她!你记得你的承诺,若有一天,她选我,我会带她走!” 紫眸勾唇一笑,“小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 银发回道:“你无情的样子也比现在顺眼多了!” 两人约定十年之期。 八年里,紫眸吞噬修为化身成人,修为化神后境,用秘术昭来昔日被送出去的属下。狂风肆虐中,黑袍撕裂空间出现于冥山之上。 化神后境威韵惊天,冷眼旁观黑袍众人齐声跪地,恪守膜拜。一众化神境大能躬身匍匐在他脚下,可见其身份超然。 再造魂炉,一方魔气滔天,另一方血气暗涌。 天赋异禀,再怎么心机深沉有远见,手段狠毒,无所不用其极,也比不过那个一天到晚说自己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色,胚。 银袍紫眸踏在虚空,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悲悯儿嘲讽,一双眼睛似乎能洞悉天地。五道轮回,因果循环,想要逆天修为,成就不朽仙途,就要付出比之更大的代价。 他身后跟着数位大能,面色寒凉,如死神使者莅临,让人毛骨悚然。 “凭她们也想取代吾妻?痴人说梦。” 她到头来还是死在他的怀里,万年的坚持一下子成了笑话。怀中女子即使身陨魂灭,脸色如旧红润,他不惜灌入灵力来维持这份红润。 他的嘴角悠然上扬一个弧度,嘴唇开阖,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把她带进了冰封的传承之地,日夜守候。 传承之地另一头,闭关秘境里,青色长龙明显力竭,奄奄一息趴在灵石之中。但感应紫眸男人闯入,眼睛蓦然睁开,继而又阖上眼。 紫眸男人五指甩出冰蓝色丝状火焰,化为链条将青龙锁住,冰焰灼伤了他的眼,语气却异常冷静,“她在哪儿了?” 一道道灼烧的焦糊破碎青色龙甲散发出金色的烟雾,“本尊问你,她在哪儿?” 尖锐的疼痛让巨龙闷哼一声。 一阵沉默。 半晌,紫眸轻叹出声,抬头摸了摸它的头,“你身体里流淌的是最纯净的上古血脉,天涧开启,以你之能,本尊会辅助你抢夺妖界至尊之位。你不知道各界至尊之位有多难争,她不过你道途上的一次历练,你只有斩断情缘才能更近一步。执迷不悟,只能万劫不复。乖,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所说的话真是幼稚至极。同样愚蠢的话送给你,你既然想争宗神之位,就该舍情忘爱,斩断尘缘。” 紫眸轻笑两声,“果然是你吗?” “不,我只是悔不当初,没早一些告诉她真相。我知道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她宁可欺骗自己相信谎言,也不会去追求真相。她从没索取过什么,更没有对你的信仰,助你归元只是因为一份出自真心的承诺。她把你当至宝,你把她当利器,可即使是至尊神器使用过度也会陨灭。她死,我会一路相陪。即使她灰飞烟灭,我亦不入黄泉。” “你真以为本尊会信你的话?灰飞烟灭?”青色火焰缠绕在紫眸手臂上,神火凝聚成刀,将龙鳞划开,赤金色的脊椎混合着血肉暴露在外面,金灰色竖瞳猛地一缩,嘶吼声化为罡气将瞬间席卷四面八方,周围之物尽数化为尘埃。巨响回荡在秘境的每个角落,久久不息。 他的手按在脊椎骨节上,阻止青龙伤口愈合,“不成器的东西。一个鬼蜮皇子不够,又来一个你,各个肖想吾妻,真当本尊是不敢杀你们!”他的手伸进骨节,握住荧荧发亮的龙筋,语气温和道:“佑儿,乖,告诉师尊,你师娘去哪儿了?” 青龙双目瞪大,眼神涣散,木然开口,“道义反噬......龙珠也没能护住她......” 紫眸松手,探查一番,如青龙所说,龙珠不再。他眉眼微蹙,继而缓缓一笑,“她还真是调皮。” 洗净双手,紫眸缓缓走出秘境,临走前对陷入昏迷的青龙说,“佑儿,你还是太青涩。你要知道,她的生死由我不由她,你的命也是一样。你以为舍了龙珠撕裂界面可以带她去哪儿?无论到哪儿,本尊都能找到。” 魂魄觉醒之后,圣曜是他,白羽晨是他,夏之是他,元齐拓是他,逍遥桀是他,小七是他,白阳是他,夏风也是他。 所谓的归元,是零落寄生于各处的魂魄归于本源,成就无上法身。 那些人的回忆,情感,所经历的一切是他炼心固道的历练。千万年的等待,步步为赢,即使是阴谋,算计,背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精确严密到每一步,匪夷所思,令人惊恐。 最终,还是太低估了人心对情爱的执着。 情爱的种子深埋,艰难地破土而出,时间是最滋养的雨水阳光,一棵小苗不知不觉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它的根牢牢地抓住泥土,一边向着神境,一边朝着黄泉,举起斧子狠心砍下树杈,它仍旧生机勃勃。 连根拔出是个好主意,可泥土不舍得,阳光不舍得,就连空气都眷恋它清爽的芬芳。 万魂归宗,整座明山山脉被玄奥的神纹笼罩,天鸣地动,钟鸣圣音幽幽传来,神秘莫测。 万生万物,无尽灵气汇聚,凝聚成一把巨刃,划破虚空,整片天地黯然失色,恐怖的威压波动震慑万里疆域。 虚空被浩瀚的恐怖能量划破,如天地初开,一方仙光璀璨,霞光万丈,另一处血染万里,魔气扭曲了天际的灵波。 整个九州大陆触及炼虚境璧的大能纷纷撕裂空间出现在魇冥宫上空,如朝圣般,肃然而庄重,望向天际。 数千年蛰伏,只等天涧,魔域壁障开启,飞升之路近在眼前,众人眼中尽是火热。 有大能试图凭借己身修为飞升,上界法则压制,消耗元神只落得身陨魂灭。 仙道,魔道,两种极端道义寄于一身,公然忤逆大道,宗神境老祖明为替天行道,实则排除异己。 第340章 没有以前,更没有以后 大战过后,天道察觉降天谴于其身,神火降罚。匪夷所思,天道封印了九洲之际,神火骤然熄灭。双尊神元被镇封。 细思下来,封印意味着保护! 寰宇之大,何止万万道,双尊齐身成为宗神,实至名归! 天纵骄儿,无情是道途的最大阻碍,成大道者,不可悲天悯人,亦不可无情无义心中无物。当年被天诛,万念俱灰,心中只剩戾气。如今天地无尽灵气凝聚不灭法身,返璞归真。仙境仙灵之气,魔域魔气滔天滚滚而下。 吞噬道义法则无尽之道,魂炉由仙魔之血祭炼,两位人形法器得偿所愿,拥有无上法则,不死不灭。天涧,魔域开启,仙灵之气,魔气经魂炉洗涤,成就双尊修为臻致巅峰。撕裂空间,界面,瞬息万里,无所不能。 昔日的九洲,今日的七洲大陆,唯有臣服于尊,归顺于尊,信仰于尊,才能冲破界璧飞升上界。 人世间万年,沧海桑田。上界动荡,久战不息,宗神任各界相互制约,无所顾忌。新旧交替,强者为尊。 双宗归来,旧部分沓而至,匍匐相迎,肃然而虔诚。 双尊立于金光虚空之上,超然于世,仙风道骨,睥睨众生,威压浩瀚无边。他的眼神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唯独心尖温热的一片也逐渐失去温度。 “魔仙一体,天道不容。魔仙二界没有了他也不曾萧条,新旧更迭才是顺应天道!他的魂归才是毁灭的开始!” 因他身陨而封印的远古秘境有因他的回归而开启,蛰伏于各处秘境的恐怖势力悄然无息现世。 双尊归来,鬼蜮,妖界,上神界很快偃旗息鼓,休战休养生息。魔仙二界四分五裂,大战升级,整日里发光夺目,遮天蔽日。曾经仙气缭绕梦幻,如今支离破碎,偶尔萧条冷清。 “夜白!万年过去,你还是不清楚自己何罪之有!罪恶滔天还执迷不悟,你是还想再陨灭一次?” 空灵的嗓音有种凌驾九霄的威势,无比霸道,却寒风刺骨,“昔日的奴,也敢直呼本尊名讳!”杀机惊现,笼罩整个仙界,天色骤然失色黯淡。 他运用六界无上法则,杀伐果断,手段凌厉。每次出手皆是威震千里,天崩地裂,叛离者不留活口,唯有信仰于他的人才能长活于世。 仙魔两界的无上尊者,神辉如虹,所过之处万物复苏,生灵破土而出。破而后立,新秩序建立,两界恢复昔日昌盛指日可待。 万年的蛰伏,本应算无巨细的大局,只有两个变数。 古老的仙殿,神霞华光笼罩,圣洁仙气萦绕。 仙殿深处,那人仙袍加身,闭眼侧卧,看似超然而祥和,他说了句:“玩儿够了,该回来了。”语气冷得渗人。 法则神纹勾勒出晦涩的法阵,一道光影从仙躯上剥离,五彩璀璨聚成实体。与此同时,忍受灵魂剥离之痛的真身只是微微蹙眉,眉间莲瓣魔纹悠然显现。 仙尊灵体在界面之间畅通无阻,每穿越一个位面,即使是仙魂也要忍受撕裂之痛。 六界万千位面,一一掠过,所受之痛可想而知,只为寻两丝熟悉的灵魂气息,原决意要抹去的情感,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顷刻间崩塌离析。 即使她花言巧语出口成习,即使她死不悔执迷不悟。瞒天过海逃跑又怎样?因为她说疼,他就心软了。糊弄无上双尊又怎样?她是他的妻,再任性妄为也是他宠出来的。 那么多次的妥协不在乎多一次,至尊仙体传承于她,助她平步青云,为她保驾护航,无上尊崇受于她,让她受万灵膜拜。 ...... 站在眼前的人熟悉无比,仙姿傲然,对于我来说,却如镜花水月,那么陌生。 真的好蠢。 我以为白羽晨是他,夏之是他,小七是他,如何让我接受圣曜是他,元齐拓是他,竟然连逍遥桀也是他...... 我鼻头酸涩,静静地看着他,“就因为小破身子是魂炉,你就这么对我?你明知道我不是......他们......我没出息,更没有野心,我除了狐假虎威什么都不会。仙体给我,又是你的哪一盘棋?” 夜白身上的仙气一丝丝褪去,灵魂之力消退,“你所在乎的人都是本尊,别再钻牛角尖。闹够了,该回来了。” 我不禁冷笑,“呵,都是你吗?骗我的都是你吗?这么多年我装疯卖傻,掏心掏肺,除了一份真心,我什么都没要。我把心都掏出来了,而你呢?你没心的。你什么都拿回来了,现在抱着几份回忆过不下去才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妻?我是圣曜的妻,是白羽晨的妻,是逍遥桀的妻,是夏之的妻,即使你在新婚之夜偷梁换柱代了悦怿,我也是他的妻! 夜白,你修为再高,地位再尊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给我仙体又如何,许我尊位我也不在乎!我要的东西,你夺走了,我在乎的东西,你毁灭了。”我狠狠扯住他的衣襟,“这次是哪里出了纰漏,需要你再来找我?为了一己之私还是万物苍生?你以为我会承您的情,摇尾乞怜跟在无上双宗,不,你现在只能成为魔尊了是吧?成魔多好,不用再道貌岸然假惺惺诉说悲天悯人的慈悲。魔尊,好啊,想疯就疯,想杀就杀,可以不计一切后果放纵杀戮,多好啊!” 夜白不怒反笑,“别总是胡思乱想,留在本尊身边,像以前一样。回来吧。” 脑子里嘭地一声爆炸了般,“以前?没有以前了,也不会再有以后!”巨大的魂识威压爆发,原本透明的仙魂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至尊仙体的传承在魂识里根深蒂固,像是与生俱来。我轻车熟路拉着木佑的手撕裂界面,对窦云熙的最后一个承诺我做到了。 极北之地,绚烂了整个苍穹,是神元之气爆破的灵雾色彩。 没有告别,也只能这样了。 “师父,以后我只有你,不许不要我!” 木佑柔声道:“再敢跑到别人床上去,我一定打断你的手腿,把你关起来!” 两个人都如同溺水濒死的人,紧紧抱住对方,只有汲取对方的温热,才能确定,彼此还真真正正地活着,拥有彼此。 木佑感知本体,引领着我穿过各种神纹禁制。 玉石雕刻的恢宏楼宇,庄严而恢宏,祥和而宁静,钟灵旒秀,暗藏大道。灵气浓郁成水滴落在万年的灵叶花瓣上。仙女侍子一个不见,冷冷清清。 第341章 我原谅你了 “这就是仙宫?”我得了至尊仙体,走进仙宫禁地,就跟进了自己家门似的,“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我一路抱怨,“你早把我收了,那我肯定就没心思搞三搞四。你分明就是跟他一伙儿的,把我当历练,历练过不了才来找我当救赎。” 木佑不喜欢我质疑他,却又无从反驳,看在我得了无上修为还选他的份上,难得顺从,即使我说得再难听,他也只能受着。 “年纪大,阅历深就是了不起,追起小姑娘一套一套的。神兽本体得能炼化出一大缸的精血吧,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也真是败家,以后跟着你,我注定要吃糠咽菜啃窝窝头。” 木佑轻笑。 “笑什么笑?我说错了?你去过菜市哇?你知道米多少钱一斤,鸡多少钱一只吗?” “以前还能图你个修为高,你说你现在有啥?原来好歹是条龙,现在就一龙珠子......” 木佑在我兜里终于不耐道:“别说是龙珠了,为师就是颗玻璃珠,你也得捧着。就在前面了,你再啰嗦,我就只能是颗球了。” 再见到木佑真身,还真是惨不忍睹,仙锁扯破鳞片勒进骨肉,灵力波动微乎其微,情况很不乐观。 如最初所预料到的,夜白守株待兔死气沉沉坐在禁地处的宝座上,悠闲地把玩着青色鳞片,刻出晦涩难懂的神纹。 魔纹银袍,紫眸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很好,“回来了?” 我直抒胸臆,“把这条龙给我。” 夜白充耳不闻,“明日本尊将封你为尊后,万灵朝宗,仙魔两界任你遨游,横行无忌。这条龙会回到他本来该呆的地方,完成他命里的使命。本尊不杀他,算是还了他对你的恩情。至于今后,何去何从,是死是活,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我攥紧了拳头,“你威胁我?” 夜白摇头说:“本尊只是在提醒木佑,作为七界为数不多血统纯正的神兽青龙,是不是偶尔也要想起自己卫道的职责。二宝,七界纷争错综复杂,凡事只有因果,没有对错之分。本尊纵他动情是因,他诱你动心是果。然,不管因果如何循环,你注定是本尊的妻,神魔两界唯一的尊后。” 一想到自己曾经跟那么多美男腻腻歪歪,还洋洋得意自己穿了个精彩老套的越,身边美男绕,费尽心机娶了一个又一个。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是一个人,最后所有人还被这一个人给干掉了,就算真的娶了个外来的,不是人不说,洞房的时候还被掉包了。我应该有种无地自容,想钻地缝玩儿的念头。 然,我没有。 心理建设做得十分彻底。 我说:“你困住他,就为了娶我?” 夜白点头,“是。” “我原谅你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眉眼弯弯一笑,“我冷静下来就想明白了,你对我的试探和考验,正如天道对你的试炼。我曾经深爱的人是你,即使是不同的你,但本源都是你。我很不了你的,你做什么我都狠不了你的。” 夜白的表情冷得出奇,“即使囚禁你,杀了木佑,你也不会?” 我呵呵无奈一笑,“你把至尊仙体和传承赋予我,不是仅仅想再亲眼见我死第二回吧?多少次,都是你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我一直装傻充愣,但是我清楚,真的知道。你怕我死,不是怕没人利用,无法归元,臻致巅峰才演出来的。我知道你在乎我。” 心里有些难受,“只剩下在乎了,是吧?” 得到至尊仙体,传递过来的情感回忆太过虚妄,太过刻意,冷静下来才清楚认知,眼前这个人,或许不会再有小情小爱了。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我配合你。所以别再说难听伤人的话,更别妄想我会跟你反目成仇,和你划清界限。否则,我还跑。托你的福,我现在很厉害的,跑起来贼叽霸快。” 夜白皱眉,“别自作聪明了!” 我走上前,坐在宝座一边,抓住他的手,把龙珠放进他手里,合起他的掌,“想让我死心还不简单,捏爆这颗珠子,我一定死给你看。” 夜白的手很冰,看向龙珠一言不发。 “我都说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告诉我吧,你究竟要让我做什么?” “你们啊......” 锁链轰隆一声,从青龙身上掉落,血肉以眼见的速度愈合,夜白手抬起,龙珠伴着金光倏然回归本体。 只消一会儿,青龙幻化成人,银发垂膝,一本正经地说了句:“给件衣服穿穿?” 我眼睛一亮,心虚地转移目光,“正经点儿,现在说正事儿呢。” 木佑不以为然接过夜白归还的储物戒,掏出两套衣服。大红色长袍加身,“为师要不正经就不会讨衣服了。反倒是你,都流鼻血了,还好意思说出正经二字,为师甚是欣慰啊。” “欣慰个叽霸!” 木佑点头赞道:“你说的没错,为师就是欣慰个叽霸。” 话题好像朝着猥琐的方向在拐弯。 夜白轻咳一声,“我的身体里留着仙魔两种纯血,当年仙血觉醒成就了我继承传承跻身成尊,但骨子里流着与之极端的血。世人都认为,魔族阴险毒辣,疯癫嗜杀,其实不然。生存环境不同,修炼条件不同罢了。修道汲取的是灵气,修魔炼化的是魔气,鬼道则是鬼气,存在即合理,本就没有谁正谁邪之分。 每个界面,每个位面,都被分成了正道和邪魔歪道,可正道里有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人,邪魔里亦有本性纯良之人。这个道理你们两个应该深有体会,二宝心性纯良,可坏事没少干。木佑是上古妖兽子嗣,照理应该凶残嗜血,但心存佛念。所谓的世俗观念,归根究底就是一个贪字。 他们想要魔族不用突破心魔就能平步青天的修炼法则,想要妖兽的兽丹,神兽的精血突破修为,更是觊觎永不入轮回的鬼道功法,便把六界划分成正邪两派。宗神界那帮子老顽固只管自己悟宇宙大道,无论哪个空间,时间点的六界陨灭,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对他们来说,打破平衡的只有妄图冲破宗神境的新人。“ 第342章 一别两宽 “当年,我主张以杀止杀,强行统一六界,那个老不死就以我心中无情为由替天行道,将我抹杀。恨了上万年,我反倒想明白了,我的主张不错,只是方法错了。我回归,不仅仅是要夺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更想证明,他错了,上五界是可以和平共处,大道平衡的。 仙魔血脉成就了我,但我停滞在至尊巅峰太久了。这次回归,宗神壁障竟有了一丝松动,让我燃起了新的希望。 二宝,我真的有想过,和你重新开始,共掌六界,任你自由翱翔。但是这个空间内的秩序太过混乱,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拘于小情小爱。偏生你们两个又都是不长进的,不用特殊手段逼一逼,根本不会成长。” “所以,你要走?把这里的烂摊子交给我们,自己去悟道?”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和宗神界的老不死有什么区别?” “傻子!”木佑把我拉到他身边,为我披上“我去”,对我说,“什么事情你都后知后觉。他要走的是一条死路,替我们肃清内乱外患,必然犯下滔天杀孽,引来天罚。他在赌,拿命赌自己的道。” “不行!”我鼻子一涩,“天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道,逆天修炼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要你去护!我不同意!你弄死我那么多相公,还想去死?想都不要想!” 夜白站起身,脚步动乐下,却又忍住,“凡事皆有因果,有始有终,循环反复。眼前的路只有这一条,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生机,我也得试一试。我牵绊你太久,毁了你的宁静,木佑真心待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洞察先机,对你不离不弃,他比我值得。” 我哭得稀里哗啦,“夜白,你自私!从一开始你就算好了!你好呀,从一开始就为我找到了接盘侠。要死是吧!去吧,去吧!你要不怕我把六界搞得乌烟瘴气,你就去吧!” 夜白神色微微一怔,“魂魄觉醒前,他们都是爱着你的。那种感觉很玄幻,也很美好,我会记着。你说没有以后,但我还是希望日后有机会为你们创造一个干净的世界。” “你回不来怎么办?”我胸口起伏,泣不成声,“你指望谁帮你收拾烂摊子?木佑,悦怿,还是我?你要真回不来,我......我......” 我能干什么?夜白志向太大,他想成为宗神,他想创世,亲手建立理想世界,哪怕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哪怕以最可怕的死法。 “人本恶,人本善,你改变不了的。宇宙那么大,每一个空间,每一个时间,每一个人所做的事,你如何掌控?天地无极,阴阳共存,这才是平衡!”我声嘶力竭,“不是大道不稳,是人心不稳。人心,你如何维系?你把自己幻化成小点,遍布人间,宣扬大爱,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做救世主?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做什么救世主!” “我要做的不是救世主。”夜白道:“我想要的是一个相对平衡。任何人在任何时间所做的任何选择我管不了,也不需要管。宗神掌控的是空间秩序,守护时间法则。我原来想不通的,如今算是摸到一点天机。但是想要再进一步,我必须要赌一把。” “拨乱反正吗?”我抹掉眼泪,“看不出来啊,你跟天道才是真爱!行,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撕裂空间,冷冷望了木佑一眼,“你要是帮他,就别跟来!”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女人永远想的是眼前想要的,男人想要的是未来。 仙魔双宗彻底成魔,内忧外患再一次爆发,仙魔两界彻底洗牌。魔界暂胜,妖界与仙界结盟,大战止戈。上神界内战不止,元气大伤,上神之主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与仙界结盟。 鬼蜮坐享其成,接受万灵只魂无数,却偃旗息鼓,秩序井然。 上五界人数递减,最终受益的是人界。然,飞升条件不再是化神后境的臣服与信仰,更重要的是修为与道心的稳固。 强者为尊,依旧是修真世界的生存法则。 === “郑大夫,这是要和嫂子出去哪?”热情的钱家二嫂子肩抗锄头带着钱小娃往田间走去,高亢嗓门招来一大批下田的人微笑着打招呼。 年轻的郑大夫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点头算是回应了。 膀大腰圆的“郑嫂子”彪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人家打招呼要有礼貌,笑容要真诚,否则就不要笑。” 郑大夫很听话,立马将笑容敛起,僵着脸驾牛板车继续前进。 老牛牟牟一声,颤颤悠悠缓步迈腿向前,表示不满。 郑嫂子一巴掌呼向他的后脑勺,“你笑地那么好看,要多笑笑,知道吗?” 听话的郑大夫缓缓转头,展颜一个倾国倾城,能让冰川融化的微笑,与之前那个强颜欢笑简直天差地别。 “嘘!”郑嫂子震惊吹了一声口哨。 没办法呀,即使年纪大了,即使膀大腰圆,也禁不住美男那么笑啊,色-令智弱,实在是没有办法抵挡美男魅力,“今天注定要多吃两碗红烧肉,千万别拦我!” “好。” 妙手回春郑大夫宠夫人宠得紧,惧妻的名声更是传遍四村八乡。妻主一句话,一到饭点就回家。 郑嫂子虽说膘肥体壮圆咕隆咚,脸上肉呼呼红扑扑。笑得时候像福娃,娇俏可爱,不笑的时候像庙里供奉的菩萨,庄重而高雅。这个乡下地方是找不到比她还漂亮的人了。 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有个给大家带来福气的相公。 刚到钱家村的时候,周边几个存在正在闹洪涝后的灾荒,瘟疫肆意,感染上的人在家等死,病死或者饿死,稍微有点运气的人都逃了出去。 郑大夫和妻子闻病而来,施医赠药不说,更是慷慨解囊运来了粮食和种子,帮周边几个被朝廷放弃的村子解了大难。 为什么说郑嫂子像庙里供奉的菩萨呢,她不笑的时候仙气十足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庙里的菩萨就是按她的模样造的。 淳朴的村民受恩感激,自发地凑了收成卖来的银子给他们夫妻造了一座庙宇,整座庙只供了一位菩萨。 因为凡来进贡上香的人都知道,只要求一人便可无病无灾,这人不是大夫,却是神医妙手都要顺从的存在。 第343章 不姓王吧,不做吾吧 很幸运的,这人是我。 很不幸的,这人也是我。 但要说到不幸,这位被神话了怕老婆的“郑大夫”实则只是尊老孝顺罢了。 我一直都注重保养,即使年华双十一,在吃了各种驻颜和养颜的丹药之后,看起来不过十八。在一定程度上圆了妞儿永远年轻漂亮,美艳动人,永远芳华十八的梦想。 可遭也遭在容颜不变这点上,为了隐藏气息,我不能暴露修为幻化成其他相貌。至于易容.....但凡天天化妆的人都知道,卸妆真的好麻烦哒。 比起卸妆来,搬家也是很麻烦的。 “这回姓什么?”俊朗非凡的大夫轻车熟路问。 “周吴郑王,这次姓王吧,你的身份是我亲哥吾吧。” 再怎么猝不及防,牛车也只能缓缓停下。 年轻人转头,直抒胸臆,“我不要姓王八,也不要做你吾吧,那些女人太烦。” “你这孩子!”我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雷花火连孙子都有了,你还单着你好意思哇!” “好意思的。”圣小果认真道,“雷花火境界不前就是因为心思全放在了凡尘俗事之中,我和他不一样。” 我心道,你一丹圣都出世帮凡人治疗感冒咳嗽和接生了,怎么能腆张脸说别人深陷凡尘俗世呢? 真不愧是我儿子呀,睁着眼睛说瞎话都遗传了妞儿,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真的不重要,血浓于水么。 想当年...... 哎呀,年纪一大就爱忆往昔,想想一把辛酸泪。 想当年,我从仙宫耍脾气跑出来之后,阴差阳错回到九洲大陆,正好赶上暴走的圣小果跟在泊晋安在大坤皇朝的宫殿上空闹腾。 先不说修为,靠着颜值他俩就引来了上千的俊男美女修士前来观战。我自然浑水摸鱼,挤到了最佳观站点,想过一把看帅哥的瘾。至于修为么,根本没法儿看,一个元婴境,一个化神中境,泊晋安分明就是在和果子打着玩儿。也亏得皇朝上空有结界保护着,不然,就几招下来,宫殿就得重新修建。 劳心劳力,劳命牢财,何苦哀哉。 彼时的泊晋安已经是皇朝的安王,执掌政权,地位尊崇。而大坤皇朝的王上,哎......真的提不成。除了会炼器,啥都不会。 泊晋安弑君夺位之时,整个大坤皇朝摇摇欲坠。他将皇朝王冠亲手献与脩稷之后,皇朝结盟七洲数十大势力,搞了个一药一炼,一器一皇朝的发展大计。 简而言之,就是炼器炼药哪家强,有个名叫大坤滴皇朝。 要知道,在七洲大陆上,修士遍地走,唯有炼器师,灵纹师,炼药师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也只有财力雄厚的大宗能培养个把个。 当年,穷得只剩下灵石灵料的奔雷宗就靠着炼器这一个行当,成了九寰岛的扛把子。现如今,奔雷宗与大坤皇朝交好,宗门下的顶级炼器师就被派来进行友好交流。人家养一个,这里养一堆。 原本大坤皇朝的药宗断机长老是不愿再为其效力的,再经过脩稷的一番(威)苦 (逼)口(利)婆(诱)心之后,不仅留下来继续做金钱树,更是破格收了圣小果为亲传弟子。 仅仅十年,圣小果就成了七洲大陆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最帅气的药圣,更是代替脩稷,泊晋安成为七洲修士最想被拥抱的男人。 泊晋安是出了名的只在花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凡送上门能被他看上眼的,那就抱一下,责任么,呵呵......凶名在外,谁敢来讨说法!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修士前赴后继往他身边扑。不仅仅是因为他地位尊崇,修为高,更重要的是他腰力好得惊人,用过的人回味无穷,没用过的人心驰神往。 我心说,这些上杆子找甩的人八成都疯了吧,妞儿当年招惹他一定也是脑子并联串线了。 “安王殿下好厉害~” 我转眼看了一下眼神里已经为泊晋安生孩子的妹子,抬杠说了一句“还是我家果子哥更帅更厉害。” 欻欻欻欻! 别说观战的人了,就连打架的人都把最诚挚的眼光投向了我,跟鸟巢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 我心说,大家耳力这么好呢。 当时我是这么说的,“果子哥,你还记得当年洱海边捡贝壳的小姑娘吗?” 时间地点都不错,动词换成吃,那就是往昔还原百分百。 圣小果一点狐疑都没有,抓住我的手有些颤抖,对泊晋安面瘫道:“我有女人了,以后别再来烦我!” 我眼睛一亮,指着笑意不明的泊晋安,目光灼灼对圣小果道:“他他他......你你你你......” 圣小果简言意骇,“不是你想的那样!”眼光毒辣地像要热死个人。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我想的也......不是那样。真的,嘿嘿......” 事实还真不是我想的那样,泊晋安不是东西,为了皇朝稳定和谐发展,打着操心小果哥终身大事的借口,拿他当政治筹码去相亲。 泊晋安没仗可打,在战场上所运用的兵法全用在了制造圣小果和各大宗天骄的缘份上,只是......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觉得泊晋安这货不地道,你说你安排美女就行了,里头掺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算怎么回事? 难道在他眼里,我家小果只能当小受吗? 是吗? 是......吗? 嘿嘿......我的嘴角勾了又展平,展平完又情不自禁勾起,太特么引人想入非非了! 圣小果懒得跟我废话,抓着我走。 刚揍没多久,泊晋安就追了出来,笑腼如三月桃花,“再怎么说,咱俩也算好过一场。你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搭一个就走,无情本色依旧啊。” 说他能一眼认出原装的我,妞儿是坚决不信的,我如惊弓小鸟颤巍巍缩到圣小果身后,小鸟依人道:“果子哥,这人好凶好不要脸。” 圣小果配合道:“不用理他!”语气总裁霸道,“泊晋安,想要女人,皇宫里多的是,别把手伸到我身边来。每次都拿同一个借口骗我出关,你不觉得无聊我都累。你和师傅想让我早成家,现在如常所愿,我等到心念之人长大,皆大欢喜。你们让我解开心结,你自己何曾放下过?你也不想想,她若是真回来,凭她的作风,会如此低调?让开!” 第344章 一辈子不离不弃 “心念之人长大吗?”泊晋安侧身一步,嘴角勾出邪魅的笑,“儿大不中留,真是白糟践了我这两年的心血。那些宗门天骄真的不考虑再相处一下?” “以你的体力,即使不凭武力,一个人也能统一七洲,我就不跟着参合了。”圣小果说得很毒,我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么多年不见,圣小果不仅语言犀利,做起事情来更是凌厉狠绝。 木佑送他移动秘境修炼闭关,他却用来把我关。一想起他曾把我关在秘境里数十年,我就火大,恨不得抡起胳膊抽脩稷一百个巴掌,左右开弓各五十。 记忆里的圣小果性格偏激,但可爱孝顺,更胜在听话。结果呢,修练魔功不说,心魔缠身也没人知道,更可气的是非但如此,还给他找道侣,脩稷炼器炼得把脑仁烤糊了吧。 本是灵气充沛一世外桃源般的秘境,如今魔气纵横,一片乌烟瘴气。 我问他为什么要修魔? 他不说。 问为什么不让脩稷为他压制心魔,他也不说。 我问他有什么想说的,他就跪下来抱着我说,他错了。示弱地那叫一个凄凄楚楚可怜,我当场就缴械投降,说修魔也不是不行,魔俢道俢都是修,没什么界限之分。但,我们要注重在方式方法,一味要求提高修为是不行的,咱有的时间,慢慢来。 说到最后他红了眼眶问我,当年为什么不要他。 我就把我假死逃回现代,木佑寻来最后成仙的事情以讲故事的形式说给他听。 “可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小白花柔肠百回,扑棱着闪烁的眼神问。 我言不由衷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回来不是第一时间就找你了吗?” 小白花一秒变小黑花,嗤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要你,你才想到我。如果木佑放弃他的道跟你走,你现在就应该在某处花香鸟语之地和他恩爱两相宜,多半不会想起来,你曾经像扔掉一条狗一样任我自生自灭。” 我不禁心惊,怎么修魔跟修魔的区别这么大,夜白完全魔尊化之后依然能够仙气十足,心平气和,这货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淡定!圣小果,你冷静点!我把家当都给了脩稷,托他好好照顾你,他没能履行诺言照顾好你,我肯定会去找他算账。但至少你活下来了,我们现在也重逢团聚了不是。” 圣小果不止瞳孔发红,整个眼眶都蹦出了血丝,黑发无风自吹,直勾勾盯着我,“从小我就被叫做怪物,灾星,我不反抗会被打,我反抗还是会被打。最后连剩菜馊水都没的下肚就被扔到了山上,他们想让我被柴狗野狼吃掉。可你知道吗?他连野狗都嫌我的肉是臭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怎么在乱葬岗活下来的? 我想活下来,我什么都吃过,就是为了活下去!可我把命给了你,你却不要,一次又一次,你就是不稀罕。除了那些男人你还在乎过什么?发现被骗,你心痛吗?” 他拉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上,淡淡道:“十二年五个月十四天,这里是没有感觉的。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你无所不能,给我全世界,我却连你在哪儿都没办法知道!我知道我脏啊,从里到外都是臭的,所以你会厌恶我,才舍弃我!” “你给了很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我伸手抚住他的脸颊,“冷静些,你好好想想,你为我所做的,你已经把你的全部都给了我,我都看到了,也很珍惜。乖啦,别闹了,我家果子最香了,香香的。” 圣小果长大之后相貌更加出色,眼廓深邃,瞳孔黑耀夺目。眼眶的血腥逐渐暗淡,泛着水光,窝进我的脖颈,“你有很多人心心念念惦记着,你在乎的人也很多,可我只有你一个。你不能再骗我,你不想他们找到你,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我有办法净化魔气的,你不要嫌弃我。” “不会。”脖子有些痒,我只当他是撒娇,拍了拍他的背,“净化魔气也能提高修为,心魔就更不用怕。心魔这小东西欺软怕硬的,它就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圣小果问:“什么是弹簧?”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语言贫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弹簧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怕它。” “可我执念太深了,应该过不去......”他期期艾艾看我一眼。 我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排解道:“有什么执念?你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我想你一直陪着我,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跟任何人分享你的好。”圣小果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这念头太不切实际了,可这就是我的执念。” “......”我得想想,这货是因为夏风和白阳分享了他的爱才这样的?原本是独生子,理直气壮独享母爱,结果天上突然掉下个二胎和三胎,一时接受不了,就钻了牛角尖。 我说:“也不是不行......”就是婆媳关系我怕自己处理不好,“要先说好,饭我可以做,但孩子我是不会带的,带的好不好再埋怨我。” 再一想,这可是修真世界,没有修为撑腰也可以用银子长志气,要什么亲力亲为。 我立马挺直了腰杆儿,大气道:“回头咱请他一院子的丫鬟仆子,不怕我们不和谐。”俗话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等他有了新欢一定会忘记我这个旧爱,母爱也是爱。 圣小果一僵,惊疑不定道:“我说的是一辈子在一起不离不弃。”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可不得不离不弃。 我说:“我身上没钱,掩了修为,更是连‘我去’都扔了,你会嫌我累赘,离弃我?” 不笑则以,一笑惊人,圣小果眉眼弯弯满足地不得了,“当然不会!用不上什么丫鬟仆子,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都能做,那么多年在奔雷宗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我一想也是,但对于上次炸死导致果子魔化还是问心有愧,照顾妻儿理所应当,照顾老母亲......更是利索应当,我假模假样客气道:“那样太辛苦了,我舍不得的。” 我发誓,秘境的魔气瞬间消散了一半。 为了验证我的誓言,我欢欢喜喜拉着果子让他带我参观,要知道,以往木佑怕我胳膊往里拐,吞噬此处灵力,从来没有让我进来过。 谁能想到头一回进来,这儿就被魔气吞蚀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第345章 自愿被困几十载 秘境并不大,走个半天就结束了。为了压制魔气,秘境的闭关地用禁制将灵气封印其中,里头有座灵泉眼,几平米的灵池灵雾缭绕,不大的药圃里都是上万年的灵药。四周的墙壁,包括家具全是用极品灵石雕刻而成。随便抠一块出去,我都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这么一想,手怎么有点痒呢。 作为夜白的死忠,蒙死你还真是出手大方,不过从一定程度上说,我也算是为他回归上界做了一份不小贡献的。 所以,抠一块,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圣小果告诉我,闭关地是深嵌在极品灵石矿脉之中,有聚灵阵防止灵气外泄,所以他每次压制不住魔性都会来这里闭关。 当初这个秘境本就是无主之物,送给小果之后,脩稷帮他在秘境中打上灵魂印记,成为了小果的魂境。 与我不同的是,小果只能适当改变灵气与魔气的比例,并不能造物,或者幻化出什么实物。对于他来说,魂境除了是闭关地,就是一个大型储物仓库。 之前还能把灵宠放进来,后来都被魔气吞蚀爆体而亡了。无奈,只能把其余的都放进储灵镯。 在我们来到闭关地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盘点小果的家当够我们吃多少年的。 可刚看第一个储物戒,我就有数了。那可是我花了八年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补给品,能不了解!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咱们就先在这里躲躲风声,等你把魔气彻底压制下去了,我们就出去。” 瞧瞧,我说的是什么蠢话! 没有最蠢,只有更蠢!蠢得不能再蠢! 果子哥修得可是魔道功法,可以让两种极端的气息在体内平衡,但绝对不可能做到彻底压制,除非自断修为,一切从头再选。 可能吗? 呵呵...... 等我彻底反过味儿的时候,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在此之间,只要我一提出去转转的事情,圣小果就魔化,秘境里刚生出绿叶的树保准死一半。 每次都是又哄又骗好几天才能缓和他的情绪,哄完他,我想出去溜达的心思也就胎死腹中了......呸呸呸! “乖,妈妈咪没说你。”安慰完大的,我还得安慰小的,哎,还是吃点东西安慰安慰自己吧。 最初发现我不对劲的是小果,说我能吃吧,我一直都挺能吃的,可是一顿从眼睛一开吃到眼睛闭上,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用灵气替我查过身体之后,圣小果出去了很久,再回来时很认真地跟我说:“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这是嫌我吃得太多,出去感慨人生不易去了?啃完羊腿上的最后一丝肉,我拿布巾擦了嘴角,矜持道:“凡人载着一个仙魂,消耗大一点是正常的。要不,凉面来一小份?多灵疏,多面,多辣椒,多醋,多肉沫。”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问。 一勺榴莲进肚,我点头说:“喜欢啊,要是你能让我偶尔出去走动,我就更喜欢了。” 圣小果收了桌上装满骨头的石盘,意味不明说,“你想走,恢复仙体就行。左右都是要走,还不如让你心里多念我的一点好。” 圣小果不耍孩子脾气时,勤劳,勤奋,又听话,但绝对不会说让我离开这种话,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发毛。 “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必须要恢复仙体?”我试探问。 他凝视我,欲言又止道:“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好。”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能再吃一只鸡吗?人界那种做法,大盘鸡,多加土豆和面条。” 圣小果愣了一下,“你真的不想走吗?” “你想让我走吗?” 圣小果摇头,他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再骗我!我会成为最强的人,不让任何人威胁到我们,木佑也不行!” 虽然疑惑为什么提起那条负心的臭龙,但我很坚决地支持道:“你一定可以的!” “水果要多来一点吗?” “只有一点吗?” “可以多一点。” 我赞同道:“那就先来两个甜瓜,两个西瓜吧。” 圣小果宠溺道:“如果吃完跟我出去转一圈,可以多加一串葡萄。” “成交!” 这种生活,简直太过美好! 混吃等死,颐养天年...... 等了二十年,我依旧年轻貌美,颐养成了一个大胖妞。有时候我摸着自己圆咕隆咚的肚子想,恢复仙体得了,谁能把我怎么样?未免太自作多情,二十年,说不定人家孩子都在天上飞了。 一个,两个心里装的都是大道,我这一身修为怎么来的还没点哔数!就算是施舍吧,我也是顶顶厉害的,还怕了他们不成!见一次,打一次,有本事把我打死得了。 胡吃海塞了十年突然有一天就食欲不振了,又花了十年想恢复身材来着,但想归想,习惯这种东西很难改变的。念头有多大,胃就有多大。 对于这一身肥膘,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简直就是天人公愤! 我手上一使劲,核桃刺啦脆成两瓣儿,秘境里种的核桃就是香! 油香油香的! 中午饭点儿,小果准时出现。 没吃两筷子,我就吃不下去了。 小果尝了一口菜,“味道不好吗?” 我说味道很好,就是,“减肥太辛苦,我想恢复仙体。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并不认为他们会找我。就算找到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说呢?” 他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看着我,“你呆腻了,想离开?” 病娇小孩儿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我说的是身材,他说的是个啥! 我站起身来,转了一圈,“你不觉得很胖,很难看吗?” 圣小果不动声色吃着饭菜,“没有啊,我觉得很好看。不管你是什么模样,都很好看。” 我翻了个白眼儿,努力探头找我的脚尖,确认了好几次,看不到不是幻觉之后。拉起圣小果,环住他的腰,两只手他背后都抓不到一块儿,义愤填膺道:“你看,我都抱不住你了!” 圣小果身体一僵,接着伸手将我抱住,说了句,“我可以抱住就够了。” “那是因为你手臂长!” 圣小果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你就是因为手臂太短才抱不住我。别多想了,吃饭吧,做饭的人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你忍心辜负?” 第346章 悬壶济世 我说不忍心,看了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瞬间恶向胆边生,吃完这顿立马减! “以后饭由我做,你安心修炼就好。”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日出而转悠,日落而睡觉,清茶简餐又十年,我还是没瘦。 “难道是灵气养肥了我?”总结了n条减肥失败的原因,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吃得那么少,走得那么多,怎么还是那么胖! “小果,小果,果子哥!” 圣小果定颜在二十五岁,男人颜值巅峰时期,我一十八岁小妞儿叫起哥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果子哥!果子哥!咱们商量个事儿呗。”趁他炼药的时候环上胳膊撒娇这一招不常用,用起来就是杀招。 圣小果扫了一眼狗腿的我,“再过一阵吧。最近修炼遇到屏障,秘境里的灵疏也该收了......” 秘境里灵气充沛,灵雾萦绕,灵疏汲取灵气,种的越久越好吃...... “可我的话本都看完了呀!上次你说,让我温故而知新,再看一遍就带我出去的。我就出去添点儿补给,转两天,咱们就回来行不行?行不行?” “嘭!” 药鼎里发出沉闷一声炸响。 小果心念一动收了九洲焚天焱和太巳凝魂鼎,把药渣收起来。语气清清冷冷,“你不会担心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吗?” 我实在不明白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怎么还是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我想回来,谁能拦的住我?” “你想出去,也没有人可以拦的住你。” 我:“......” 以我的尿性,离家出走的念头已经想了上百次,每次都被小白花灿烂的笑脸或者小黑花冰冷的红瞳所磨灭。 数十年不变的总结是,我的儿子太傲娇。 以往对付男人的方法,无非就是,我爱你。对儿子的只要一句话就行,“我听你的。” 都什么年代了,老母亲还要听儿子的,有没有天理! 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下个月吧。” 哎......我想出去浪一圈的心啊,都出现幻听了。 “等我把这炉妖丹炼出来之后,我就带你出去转两天。” 我笑得嘴角咧到后脑勺,扑过去狠狠在圣小果脸上嘬了一口,“儿子!你最好了!” 也许因为上一炉的丹药炼废了,他的脸色并不好,沉默片刻才开口,“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不是小孩儿也是我儿子不是,我锤了他胳膊一下,笑不合嘴道:“对对对对,你已经长成大帅哥,看得我都想下口了。我出去转转,不打搅你炼药了。么啊!” 圣小果说话算话,说带我出去转两天,还真就转了两天,一个时辰都没耽搁就带我回了秘境。 再出去又是十年后。 同于十年前的是,我依旧那么圆,不同于十年后的是,下修界天灾人祸不断,上俢界自顾不暇。 魔域,鬼蜮里的亲战派不断来袭,甚至把手伸到了下修界。 下修界有个好皇帝,凤帝的,尚且还能国泰民安,命不好的摊上一个庸君,暴君,那日子真的没法儿过。 我虽然坏事做尽,但骨子里还是热爱和平那一派的。 圣小果看似薄情,实则只是不敢付出,才把自己包裹在薄凉之中。 我不过一哭二闹三不说话,他就妥协了留在下修界悬壶济世,与众为善,将希望之光照亮全天下。 咱俩行善积德,后代子孙福泽绵长,完美! 纵使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还是跟我约法三章,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沐浴如厕除外。二不可以恢复修为显现仙体,危机保命时刻除外。三不能勾搭男人。 我勾上他的胳膊,满意笑道:“圣小果除外。”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循环使用。我们走到一处换一个身份,按当地灾情和民风选择呆在那儿的时间。短则半日,多则一个月。 钱家庄是我们呆得最长的一个地方,整整两年。方圆百里的村镇灾情严重是其一,民风淳朴是其二。 九州大陆地域辽阔,我们两人赶辆牛车走了一村又一镇,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地不得了。 上俢界止战,下修界凡人的日子就变得好过得多,至少没有鬼祟妖魔惊扰。天灾人祸依旧,暴君庸君仍存,穷山恶水刁民生,圣君明主造福天下,海清河晏,国泰民安,善男信女有信仰。 转了这么久,我们都清楚,有善必有恶,有因必有果,天地无极,阴阳两面,一切天道轮回即所谓的平衡。 渐渐地,我终于理解夜白想要的是什么,一个相对的平衡。六界共存,善恶有报,轮回不息。或许等他做了宗神就知道,老宗神不是放任六界失衡不管,更不是替天行道诛杀他,而是要让他自己感悟人性,寻求大道。 一个无情的人是做不到心怀天下的,他的眼中只有对与错,服从与背叛,熟不知,天下万灵大多数都处在黑白之中。 每走十年,我和圣小果都会回秘境。我不能让他一直跟着我而断了修为,元婴境的寿命不过千百年,他只有一直提升修为才能实现彼此的诺言。 平静的生活最终在圣小果飞升的那一刻打破了。 秘境没有办法让他渡天劫,为了提高飞升的几率,我们回到玄洲,在冥山山脉找了一处灵气充沛之地。 渡劫之时,天涧,魔域两处裂缝重新开启,魔气,灵气,两种极端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九洲焚天焱被催动到极致,玄洲大陆上空被青色火焰灼烧扭曲,凄厉可怖。 天劫一开始,我就现了仙体守在一旁。 圣小果在悟道的同时,所有记忆回归,洞悉过往现今,因果循环,我的脑海清明一片。 夜白成就的不仅仅是我! 我猝然睁开双眼,望着波澜不惊盘腿悟道渡劫的圣小果,不禁欣慰地笑了。 飞升渡劫持续了三天,天雷换着法儿地来了一拨又一波,远处观劫悟道的大能不禁后背发凉,汗毛直竖。 第一批飞升大能连天雷都没挨批就直接飞了,怎么到了他们这一届,天劫这么霸道呢! 搞什么搞!还让不让人去上界了! 飞升还是不飞升,好死还是赖活着,这是一个问题。 天穹降下五彩祥瑞,绚烂青芒萦绕圣小果,神火缭绕成青色火莲,托于盘下,更凸显他无上神姿。他缓缓睁开双眼,一圈金丝,一圈红线隐隐围绕瞳孔,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第347章 你,你,你,是在求婚,吗? 圣小果飞升成功,我不免轻吐一口气,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弄明白。 我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突在纤腰前方的肚子,问:“这是个啥?” 圣小果波澜不惊,回答:“是颗蛋。” 我当然知道是颗蛋!真是草了鸡蛋的! 我实在是不能消化这个信息,“我的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个,蛋!” 在我还没有消化这个信息的时候,另一个惊破天际的消息直直劈在天灵盖。 圣小果拉住我的手,单膝跪在我前面,“你救我一回,骗了我两次,我瞒了你一回,前尘过往,恩怨抵消。往后,你是否还愿意让我履行诺言,一直陪着你?” 轰隆隆~~~ 心跳加快,耳膜一阵阵嗡嗡响。 圣小果紧紧握着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此情,此景,此刻,此境...... “你,你,你,是在求婚,吗?”哪儿来的威压,让我这个至尊仙体都能憋得喘不过气。 出现幻觉了? “是不是天劫没渡完?小果,你看清楚了,我是你......” 圣小果站起身,猝不及防地贴上我的唇,一直到脖颈,压抑的声音低沉无比传入颤抖的耳膜,“我现在很清醒,当然知道你是谁,二悠,嫁给我吧。” 我能说,百十年没碰过男人的我很可耻地“硬”了吗? 我没瞎说,肚子真的硬了,灵气探查过身体,真的是颗蛋啊! “我是怀孕了吗?”我缓缓推开他,不确定问道。 “嗯。”圣小果紧紧抓住我的手,“以前有太多的不确定,你站得抬高,我项背不及,拼了全力也赶不上你的脚步。虽然现在依旧还是要仰望你,但至少我已经有勇气敢向你表白心迹。我渴望拥抱你,渴望亲吻你,渴望了很久很久。飞升是我走向你的第一步,只有走出这一步,我才有资格对你说,二悠,咱们成亲吧。” “不行!” 不得行!不得行! 圣小果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问:“你在顾及什么?” “因为我是你......”哎呦喂,那个字真的难以企口,一百多年来衣食住行穿都是圣小果在照顾我,就连......哎呦喂!“不行,就是不行。你刚飞升,心境不稳,那个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就这样,有空喝茶。” 撕裂界面我就想跑,飞升上神界的人不能随意去往其他界面,更何况刚刚飞升,圣小果纵使再想要个说法,也无法冲破界璧拦住我。 我得静静,好好静静,反思一下自己是怎么把儿子养得有恋==母情节的。 从仙宫出来直呼,我一直秉承男人不可靠,儿子能养老的理念,颐指气使使唤这个便宜儿子过了这么多年。结果呢,我当他是儿子,他把我当养成! 换谁,谁能接受。 虽然,圣小果修为是有的,相貌更没得说,还是炼药师,不怕没钱花,烹饪手艺更是一绝...... 草! 我顿了一下,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转头看圣小果颇受打击的俊颜,想说,要不考虑处处?反正当年做他妈的是小破身子,又不是我。 我很不要脸地这么想。 刚跨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我年纪比你大。”我说。 “你年芳?”冰雪初融,圣小果眼睛锃亮锃亮看着我。 “十八。”妞儿本来数学就不好,只知道活了一百来年,具体多少......按心理年龄和外表年龄算,总是不会错的。 “那我比你老得多。”圣小果站在原地。 看着这一刻的圣小果,我才第一次真真正正把他当一个男人看待,忒特么养眼! 不得行!还是不行! 想想我肚子里的蛋,就能想起最初混迹花盘国的那段风流史。虽然对象是同一个人,再虽然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那么爱我了。 我还有一个说好在一起,又为大义舍小情的情儿师父。 更重要的,还有一个成完亲就消失不见的小相公。 抛开思绪,我斩钉截铁摇头,“小果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我满脸羞愧,说得好听点叫心肠软,犹豫不决,说得难听点就是死性不改,人渣一枚。 “对不起,我......” 圣小果眉头紧蹙,阴冷冷看着我,把我后面想说的话都给吓丢了魂。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为我好就拒绝我?你是不是傻!我要是你,就照单全收!有个听话的,会做饭的,还能帮你挡烂桃花又带出去有面子的相公不好吗?我心甘情愿做个现成的爹,你得是多傻才不要我这块香饽饽!再说,做你相公和你生谁的孩子完全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拒绝我!” 这逻辑......听得我怎么就是一十足的笨蛋加混蛋呢。但,好像真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因为二宝怀的是本王的孩子,她只能是本王唯一的妻。”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笑道:“真是养了头白眼儿狼,怎么就能把大逆不道,有悖天伦说得这么动听呢。你可是她珠胎暗结,怀胎十月,劳心劳力,付出万般心血买来的儿子啊,怎么可以.....哎,得亏有结界隔了开来,不然上神界可就又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素材供大家闲暇之余赏评了。” 一听到这个戏谑的声音,我的牙就痒痒。 好想伸出爪子挠花他的脸。 我就知道现了仙体一定会出事,还真是流水的情缘,百年不灭的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我没好气道:“你谁啊?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得到个外人瞎比比!” 木佑眉眼弯弯一笑,笑得人畜无害,“这话说得可真伤人,还生气呢?生气对宝宝可不好,我就是怕你动了胎气,这些年才不敢找你。不过,你为我和宝宝守身如玉一百多年,为师甚是欣慰和感动啊。” 我真的是要为木佑的恬不知耻拍手点赞,我那是为他和孩子守身如玉吗?我那是被天天看着没机会! 更何况,啥宝宝?它只是颗蛋! “恬不知耻!”圣小果冷哼一声,“上下嘴皮子一动,出来就做现成爹,你果然风采依旧还是那么不要脸。大逆不道,有悖天伦?这词儿也就你这般没脸没皮的妖兽才能说得出口。” 木佑呵呵一笑,“臭小子,长大之后嘴硬地很么。我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儿死机白赖黏在二戒身边没安好心眼儿。说什么现成爹,本王可是费了好大力气的,是吧,二宝贝儿?” 木佑笑得越发不收敛,贱贱兮兮,听着脑瓜子疼。 第348章 终于完结了 我冷冷静静看两个男人唇枪舌剑比划来去,隐隐感觉肚子里的蛋看热闹颠了颠,不禁骂了声,“真特么见了鬼了!” 圣小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骂起人来逻辑乱七八糟让人连接嘴的缝隙都没有,应了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木佑不怕别人说什么难听得不堪入耳的话,一如既往无所谓邪魅兮兮,动辄,周二是他的,肚子里的宝贝也是他的,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宝儿它爹的事实。 恁地不要脸!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虽然是白天,但是好像是真的见到鬼了。 突然间空中撕裂一道口子,阴气森森,周围空气瞬间低了十几度。 “阴魂不散!”木佑敛了笑容,咒骂了声。 我抬眼望去,那玄衣男子像是感应到什么,阴冷的目光扫过我,瞬移到面前,疑惑道:“仙尊?” 这是张陌生的面容,毫无生机却美得惊人,纯黑的瞳孔死气沉沉。 我不认识他,却认得他苍白修长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那会儿闲二门还没有灵石,只有聚灵石。黑曜聚灵石更是稀有,戒指的款式还是我亲自设计的,是只小白兔,聚灵石作为大眼睛直接占据三分之二的脑袋。 这么幼稚的,惊悚的。没有任何艺术价值的玩意儿,不会有人蠢得再做第二个。 看着我久久盯着戒指不放,他问:“仙尊认识这个戒指的主人?” “你是谁?”我问。 他避开问题道:“仙尊,我在找一个人,所有的人都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人,她对我来说好像很重要。” 又一个失忆青年!这个梗还能不能不要再用了!老得掉渣了好哇! 我牙痒,手更痒。 埋怨地瞪向木佑,木佑不怕瞪,含情脉脉对视,一脸“与我无关,忘了才好”的幸灾乐祸。 圣小果神情不悦,木佑安慰道:“你好歹叫了我几年师父大大,咱们算是一家人。师傅大大勉为其难劝你一句,珍爱生命,远离二宝。这糟心的东西,活活能气死个活活的人或者上神或者魔,也许连鬼也能给气投胎了。你看我这头发,就是硬生生给愁白的。” 圣小果丝毫不领情,“不应该是愁成绿色吗?” “哎,你这倒霉孩子!”木佑挑眉,“你是她儿子,你劝劝她,别见到皮相好的就移不开眼。神兽神火好歹是神物,沾上鬼气那可是要折寿的!” “你不是很霸道的么?心虚了?”圣小果意味不明勾了勾唇,“有容乃大,以往受得,以后也得受着,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坦然接受。你心有大道,大道偏生折磨你,送你俩字,活该。” 木佑笑道:“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本王不担心,毕竟她肚子里可是神龙后裔,至少还得百十年才能产下。为了宝儿着想,她一定可以自制的。你也知道,她最爱小孩儿了,是吧,小果子?” 圣小果直接无视只会拿蛋说事的长虫,看向我。 只有经历过世俗凡尘,人山人海,才能体会得到,平淡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有时候,放下是一种幸福。 执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我说:“抱歉,我帮不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忘却红尘,一切从头开始。 木佑不着痕迹浅浅一笑,如飞燕划水,一掠而过。 圣小果也松了口气。 但世间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 有的很浅,有的很深。 “这枚戒指是我和悦怿相公成亲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为了嫁给我,数次历经生死,最后下落不明。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机遇,也有自己的追求,不打扰便是我对他最大的尊重。”我对眼前的男子笑了笑,“我帮不了你,你却可以帮我,告诉我,我的相公在哪里。” 暗黑青年直愣愣看着我。 木佑轻叹一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不省心的完蛋玩意儿!”下一瞬间,拉着我直奔界面裂口而去,威胁道:“用仙法对宝宝影响很大,乖啦,要打要骂回家随你处置。闹别扭归闹变扭,别欺骗人家鬼蜮小皇子,那小孩儿一根筋,不禁耍的。” 一句话坐实了我骗人的罪行,更可恶的是我还没时间辩解! 我几乎事气急攻心,一爪子挠向他,“你个挨千刀的长虫坏得很!” 他不躲也不闪,任五道红线在他的脸上聚集。 “我感觉自己比唐僧还惨。”木佑委委屈屈道:“同样都是徒弟,我们师徒想修成正果怎么就这么难?为师太难了,好徒儿,你同情同情我,只收师父一个好不好?” 我隐隐约约听到太阳穴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紧咬牙关逸出两个字,“没门!” 任由他紧紧包裹住手背,像领着一个任性发脾气的孩子一样。 木佑斜看我一眼,笑了。 “我很想你。”他说。 说不出的苦涩,鼻头微微发酸,这么多年和圣小果一起过,难得想起曾经的荒唐日子。每次想起,都会总结,女主是个夯的! 得到至尊仙体之后,仿佛情感也被弱化一样,也许也是夹杂了夜白归元之后的情绪。我能理解他的不得已,也能对曾经的爱恨纠葛既往不咎。 但是对于木佑......明明逼着我选择的人是他,可就在我决定一生一世之后,他却决定走夜白为他定的路。 离别那一眼的大义凛然又逼不得已的模样,我永世难忘。 “本尊没空想你。” 一出虚空,漫天的桃花花瓣如粉雪般飘然而至。 从桃花村山顶到冥山,再到不知出于何处的秘境,完全就是情景再现。我真该怀疑,木佑是不是把原来的山顶给移了过来,忆苦思甜,忆小七的苦,思他自己的甜。 我更想问问他,“有意思哇?这是想干嘛?把我圈养起来?你现在有这能耐呢?就凭一颗蛋?” 淡定,淡定,不能动气,不能伤了胎......不,蛋气。 木佑浅浅如水一笑,扣住我的后脑勺,低头轻轻贴上唇瓣。 只是简单的触碰,温柔地像黄油慢慢在心头融化开来。 “这些年,我很想你。”他说,“娃儿他妈,你就看在蛋宝宝的份上原谅我吧。” “休想!”我甩来他的胳膊,心平气和道:“蛋在我肚子里,跟你有一毛钱关系!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十几年,和圣小果却在一起生活了百来年,比起感情来,你比不过他。更何况,他还能容忍我花心嘞,你能哇?” “花心就算了,我又不是玄武,能忍得了一头绿。”木佑眉脚挑起,邪魅十足道:“宝儿是在你的肚子里,可没有为师爱的指引,仙尊你还真没办法生下来。” 我挑眉不悦,“你威胁我?” “不。”他脸色一正,说:“我爱你。以前,现在,往后,只全心全意爱你和宝儿。原则内,你说二,我绝不说一!” 我啧了一声,“就您,还有原则呢?”语气明显软了一大截。 木佑潇洒甩发,“没有原则就是为师最大的原则。有时候,深情又专一的人为了爱的人一降再降原则也是件很苦恼的事。” “脸呢?” “为师帅到亮瞎你的眼了?” “臭不要脸!” “爱上你早就没脸了。” “啧.....” “气消了没?” “滚!” “好嘞!” 见过青龙呼啦圈哇?还全自动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