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花》 雀妖1 〔临渊城〕的低矮城墙上,到处乱长苔藓是暗青色的,破落的门房外支了一个凉水铺子,里面有一个老头,拿着把灰尘遍布的蒲扇,一阵接一阵扇风。 路上走来了一个人,是个灰衣的女子,眉目清秀,一双杏眼大大的,有几分光亮。 “茶水一碗四两。”老头端着碗水走了过来,也不管她要不要,就问起价来。 女子定定看了老头一眼,没说二话,拿起水喝了起来,她从兜里翻弄了一会儿,拿出一锭银子。 “诶呦,算你识趣,老头我不客气了。”眼见那锭银子,老头直接抢过来,放在牙口,待确定了真的,就放进怀里,人一溜烟躺在藤椅上不动弹了。 “咦!不是找钱给我吗?”虽然对价位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老头的霸道,但也算是知道找钱这是什么的,女子看着面前这老头悠哉悠哉的,顿时哭笑不得。 老头挪了屁股,待在一边,他扇起蒲扇,余光瞥见女子还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哎呀呀站起来,抱怨道, “哎呀!不就占了你点便宜吗?至于这么看着俺吗?算了算了,还你点,给你,别来找我了,赶紧进城里去吧!” 手上接到一颗珠子,乌溜溜的,不透光,珠身上隐约有个字,但是看不清,她仔细打量,以她的修完,看不透。 她当下小心的看着面前的老头,有些警戒。老头背着腰,扇着扇子,哇哇诉苦, “啊啊,没天理啊,抢了我的宝贝,抢了我的宝贝,我冤大了。” 她观察了很久,确实看不出深浅来,今天天色已经晚的很了,她放弃打量,慢慢走向城里。 来往的路人看着这事情,迫为好笑,拎起麻袋来回穿梭,这老头无赖的很,又是一个被坑了的路人,怪可怜的。 夜晚的气息降临了,黑色布满了天空,藤椅上的老头支着手,晃晃悠悠的扇着扇子,那锭银子随意丢在一边,老头眼里就望着这片天空。 忽然,他说了句话,“缘聚缘起,来了来了。哈哈哈!” 他将银子往腰带上一塞,拎起蒲扇晃悠悠的走起来,天上的星云密布,着实有一颗星星亮起来了。 —————————— “小雀,这边来,老阿婆回家了,以后这东边就你管了,院里就你和少爷两个人,好管的很,少爷就交给你管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啊!”绿棠领着她往院里走来。 这边院子很破,就是树木长的青葱些,路上的叶子是堆满了道,鲜有人迹。 “是。小女明白。”她应道。这里的房檐上爬满了清藤,灰色的气息隆罩着这方天地,门左边的槐树立在风里,这栋屋子里面充斥妖气,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小雀,要回奴婢明白。虽然二少爷是不受宠的,但是以后你要是干的好,还是可以转到别的地方的。你刚来,就辛苦点,放心了,二少爷就是一个小崽子,你就管着吃喝,就行了。别的,我不多说,少爷那孩子皮的很,你要多捋捋,好好收拾,别让夫人太担心了。”绿棠轻轻拍走一片飘过的枯叶,她指着里屋,那里黑沉沉,不见光。 “是,奴婢明白。”她微弯腰,眼睛里撇过丝不明。 “天也黑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我,我在前院里。”绿棠捂住脸,挡住迎面吹来的大风,阴气还是那么重,怪不得死过人,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撑到熬出头的那一头。 瞧着绿棠那暗骂的心音,小雀手指轻点,院里的风吹击小了,没有那么强了,她拨弄拨弄头发,将一个小小的圆点丢在地上。 小圆点掉在地上,奇怪般的滚动,慢慢的,它发出了声音,是个浑厚的男子音,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打扰您了,是小的没眼力,不知轻重,得罪大仙,求大仙看在我修为不易的份上,绕过小妖吧!” 那小团子佝偻腰,在地上对小雀三跪九叩,吓的浑身直打哆嗦。它在这园中修炼了许久,这院内人气少,但灵气充裕,是一块修炼宝地,它独霸这一方天地,内心渐渐膨胀,也渐渐捉弄起来往的人,哪成想这次撞到枪口上了。 小雀蹲下身,食指扣在小圆点的头上,不轻不重揉捏着, “叫什么名字?” “小圆。” “那好,小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呢!现在,乖乖听我话,去,把院子里好好打扫下,你在这里这么久,应该知道这栋院子一开始的样子。所以,小圆,去吧!半个时辰,我要看到它变成新的模样。” 小雀收回手指,笑眯眯的吩咐。 “是。”小圆松了口气,火速行动起来。 这里应该除了她,就没有人会来了,毕竟是一个闹鬼的地方,谁来这怕是嫌命多的没地方花的。 嗯!嗯!这里很好,她很满意,可以尽情的实行她的计划。走到了里屋,她点上蜡烛,晕黄色的光亮起,照见了一小方天地的清明。 提起烛台,她脸上带着微笑,她推开那扇门,黑漆漆的一角,一个瘦小的背影对着她,蜷缩着的人在瑟瑟发抖,她吓到他了吗? 灯往前送一点,小男孩转了过来,面黄肌瘦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都是泪水,他手中握着根削的尖利的树枝,男孩的手颤颤巍巍,他害怕极了,他疯狂的大吼,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呀!呀。她把灯放在桌子上,她慢慢走到小男孩的身边,她环住小男孩,用力抱住他。 “少爷,不要怕,我来了,我在呢。” 她是热的,很温暖,她不是鬼,他已经害怕到极点了,恐惧的感觉随着黑漆漆的屋子慢慢扩大,他无所遁形,置身于幽暗。他被抱住了。 “你是谁?”他哽咽的声音带着疑问。 “我吗?我是少爷的丫鬟,我叫小雀,今天刚刚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少爷,很高兴认识您,我的小少爷。”目前来说是一切事情都是一番风顺,除了被那老头坑了的钱。现在就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解脱。 “小雀,我的丫鬟。那你以后,你会离开我吗?”他揪住小雀的衣服,不敢用力。 “少爷,小雀,不会的。”她抱起他,已经用法术架好热水了,“少爷,现在该沐浴了,小雀带你去沐浴。” 雀妖2 “少爷,来来来,这边坐,地方简陋,我只刚刚做好了几点小菜,等我明天去外面采购好东西,再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已经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小雀带来菜肴。 少爷换了衣服,洗白了脸,比较削瘦的个子看不出是个十岁小童的样子。他拿起筷子,面前的食物色香味俱全,比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食物,要好吃的多。 “少爷,慢点吃,别噎着了,这里的食物还是很丰富的。”她到一边提起钵子,带了碗汤过来。“少爷,这里还有汤,来,喝口汤,润润胃。” “你会陪着我吗?”少爷瞧着她,眼里有丝疑问。 “当然。少爷,你请放心。以前我管不着,现在有我小雀在,以后定当喂的少爷高挑健壮,让少爷有个结实的身体,健健康康的。”小雀给他披上衣服,对着他的眼睛,很是严肃的说, “少爷,我是为你而来,你大可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做自己想做的事,小雀的话,他听见了。他深深对视了她一眼,放下筷子,往卧房里走去。 背后小雀欢快的喊,“少爷,晚安!明天见哦!” 他背转关上门,蜷在床上,被窝很冷,少爷,小雀的声音有些嘈杂。她的手很温暖,他转身把脸埋在毯子里, 一切都变了,他这般想。 屋里的灯熄了。小雀捏了个法诀,把碗都变去别处了。她伸了懒腰,步伐轻快的往院里走。 今夜月亮圆的。她勾勾手指,黄色的光芒亮起, “小圆。” “大仙,唤小的了。”小圆点屁颠屁颠的弹过来,整个圆体意外撞到石头,扑腾的,摔回了原地。 “小圆,别激动啊!”她再度施法,把它变到手心,省的它又摔了, “今天表现不错,打扫的挺干净的,以后继续保持下去。小圆,以后这院里的卫生就你负责了。” “啊!”圆点顿时懵逼了。 她看了眼四周,没有人,“小圆,你知道吗?搞卫生是一种很伟大的事情,这里不仅仅是我们修炼的地方,更是我们的家,咱们有一个干净整洁,漂漂亮亮的房子,这以后说出去,让外面那些只晓得修炼的邋遢鬼知道了,那可不得让他们羡慕死咱们。” “嗯!”小圆点点点头。 “所以,这个重要的任务,从此便交给你了。明白了吗?小圆。”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家,一切都是为了无比伟大的卫生事业。所以,小圆。 “明白了,大仙。”小圆点点点头。 小雀摆摆手,她送了点妖力给小圆点,也算提前预付定金了。 谢谢大仙。小圆点鞠了一躬,退下了。 纵身一跃,跳到槐树上,她悠哉悠哉的躺着,顺便还变出一个苹果,吧唧吧唧啃起。 嗯!不错,以后打扫院子,小圆点包了,她以后负责好好照看少爷了。腰上磕着东西,对了,储物囊带来了,到时候好好布置下院子,这院子里阴气有点重,大概又想起了什么, “挺乖的,就是瘦了点。” —————————— “君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留着长长白须的私塾老教习,在周围的学子间来回穿梭着。 这临渊城虽然有钱,但是没出几个才子,那些有钱的大佬为了有点文采,就捐了一个励天书院来招供上学的人,不管有钱的,没钱的人,都来,就是不知道学的如何。 半躺在小院旁边的树杈上,小雀瞄着被挤到后面的少爷,少爷今天换了件米黄色的袍子,她最喜欢的颜色,鲜亮的皮子上泼了好些墨水。这书院的位置,来的早,没有用。要看你够不够资格去坐,这东西,靠的是命。 原已经知道了少爷不被看重,到没想到被欺负的成这样。她刚抬起手指,又再度放下,小圆去修炼去了,不方便打扰它,头有点大了,到哪里去找一个知晓往事的人呢! 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俊秀少年,偷偷摸摸的往外跑,他欲要扒开门栓,准备跑出去。另一边,一个仆人准备过来了,眼瞧着两人要撞在一起了,一股大风吹走了仆人的帽子,他忙着去捡,也就没发现已经跑开门的少年。 “好,好险。差一点就被抓了。”苏哲大吸了几口气,俊俏的脸上红彤彤的,但不疑有它,他兴冲冲的往某地跑去。 妖气,一个人类身上竟然有它,应当找到可以回答问题的人了。好了,小雀拍拍手掌,去问问那个同伴吧。捏个法决,她化作一只麻雀跟了上去。 “你在看什么?”少爷旁边的人问他,见他盯着大树旁边很久,就问一下。 少爷转过头,他摸摸身上的新衣,嘴角弯起,幽暗的双眸眯起,“没什么,只是看见了一只雀飞过,有些好奇。” “哦哦哦!” —————————— 闻香阁,城里有名的妓院,那少年来到这里,便交了银子给老鸨,急急往楼上走去。 “云浅忧盼来人,寂寞空弹唱晚,西窗烛台,幽怨缠绵悱恻,隔了周身。”一声缠缠绵绵女音和着琵琶音,仿若是欲要勾人的七魂六魄。 妖气这么浓,看来是没错了,就在这呢。窗边上拉着长长的纱帘,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人的曼妙身影,称句同道中人无误。 “蔓娘。”苏哲推开门,他迫不及待的揽住弹琵琶的女子,趴在她胸前,用力吮吸她的气息,他全力抱住她, “我实在是受不了,蔓娘,我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了,离开你,我干什么都没劲,蔓娘,你……”带着内心的渴望,苏哲什么都不顾般的说出来。 “嘘。”有股花香,纤细嫩白的手指,抵在苏哲的嘴边,面容妖艳的女子两手挽在他肩上。“苏少爷,带奴家去床上去吧!奴家有点累了,嗯?” 嗯!苏哲几乎如同木偶人般的,顺从的抱着她往床边上,待他俩到了床那,蔓娘一个猛推,将少年甩在柔软的被子上。 “苏少爷。”她抵着他的胸膛。 “少爷,不要动哦!”艳红的唇瓣开始上下其手,顺着他高高竖起的衣领,一口一口的舔食。 “呵呵。”柔软湿滑的舌尖在苏哲的脖颈处吮吸,蔓娘慢慢感觉到,身下某处,一个物件顶了起来,她捧着少年的脸,两腿稍稍一闭。好看的激情视频请收藏:http://.nl 天天更新,惊喜不断 “呃!”面容英气的脸皱缩,苏哲艰难的说,“蔓娘。我,” “还不行哦!苏少爷,蔓娘想要的,苏少爷,也想要,不是吗?”带着丝浅浅花香的舌头进来,欲拒还迎的勾搭,碰之即逃,蔓娘拉起颈肩的薄纱,她仅着了见红色纱衣。 扯开那系上的蝴蝶结,触目的红色弥散开来。雪白的娇躯半露,她趴在穿的整整齐齐的苏哲身上,幽幽唤了一声,“苏郎。” 雀妖3 一双玉臂千人枕,芙蓉帐暖度春宵。劝君莫入闻香阁,三魂七窍不复回。 “嗯~苏郎。”少年被压抑久了,便强势硬起,大掌掠过那不着寸缕的女子,解下裤腰带,他迎着小穴硬插进去。 擒着那双玉臂,小穴内早已淫液横流,他用力一捅,直插的床榻间滋滋作响。 纤纤玉手抚慰少年高瘦的颈骨,面若桃花,红艳薄唇,“苏郎。你捣腾的人家好舒服啊!咦呀~苏郎的器物让奴家舒坦极了。” 尽情享受着少年强势的冲击,她揉捏自己的双乳,“苏郎,都给我吧!所有的,都给蔓娘,嗯!~嗯!再大力点,苏郎。再射进去点。” 少年的阳具来回抽插,带起一摊春水,看着面前瘫软无力,满脸春潮的蔓娘,苏哲带起她的双臂,舔舐她的椒乳,“蔓娘,同我走吧!只有你,我才能得到满足。我喜欢你,蔓娘。” 少年的身体还带着分稚气,没长开的样子。被妓女的几句淫语提起了欲火。 欢笑不语,颠鸾倒凤,她汲取他的口液,下身极致的皱缩给少年带了莫大的快感,他很快夹射出来,在巨大的刺激下,他倒在蔓娘的怀里,晕过去了。 “外面的朋友,这春宫戏可是看够了,不知是哪位尊友,蹲在奴家的小窗下,也不怕闪了腰,能否现身出来,让奴家也好生招待一番啊。”将苏哲放在一旁,也没穿上衣服,蔓娘赤脚踏着地上,身上的欢好痕迹,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沿窗而入,小雀扇了扇风,有几分不适。妖以修身养性为本,虽不乏有些妖以奇经练法,但只要不祸及人命,倒也是能成正果,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渡过那九重天雷。 “你这儿倒是个好地方,人气浑厚,不需要怕捉妖师的追捕。”手指敲击在杏花桌上,这满楼的胭脂味,对鼻子来说真是一大挑战。小雀好笑的看着蔓娘。 “见笑了,我只是喜欢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同谁欢好就同谁欢好,无需像那深宫怨妇,忍耐自己的欲望,不得疏解。”蔓娘变了杯花茶,送给小雀。 鼻翼间充斥着一股花香,浓烈高贵,小雀喝了一口,沁人心脾,“同他吗?” 苏哲卧在一侧,往日有些红润的脸庞,有些苍白,蔓娘笑了笑,她翻身坐在苏哲跨下,手中握住他的阳具,露出舌头,轻轻一舔,绕着他的龟头拨绕, “额!”昏迷不醒的他,额头皱起,欲望促使着他刚射下的阴茎肿胀起来,蔓娘张开口含住那青筋暴起的硬物。 “奴家偏爱这稚气的少年郎,懵懂无知,恍若白纸,奴家最喜在它上面染上污浊,勾得那少年郎为了奴家欲念横生,神魂颠倒。”抹了红胭脂的脸上邪气纵横,溢出嘴角的白丝顺着滑下,那双玉手仍把握着苏哲的阴茎。 这道友,吸人精气,不做他用,不伤人性命,只愿与他野合,沉溺其中欢乐。她此番来,不想多生事端,看见这事,有些惊叹。小雀直接开口问道,“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我来是想询问道友可知临渊城姬家,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家。”蔓娘捏起苏哲的右手,经常动笔墨的指腹上有些茧子,摸瑟她的双乳,带给人一股颤栗的快感,“十年前,姬家的三夫人生产的那天,魇日,天变暗色,刮起了阴风,万鬼出府,那三夫人气血亏空,没熬过去,生下来的少爷被认为是灾星,放在个小别院里自生自灭。” 那是个好日子了,蔓娘摸着下唇,舔了舔,“那姬府的大夫人,二夫人都没诞下男孩,姬老爷后面连娶了七个小妾,也没生出个有蛋的,恐是亏了身子,所以那姬小少爷也被养的勉勉强强,既怕又唯恐断了香火。” 如此甚好,把他养活,好好收拾一番,再顺应天时地利,不愁完不成任务。 “多谢。”,她递过一枚仙果以示报答。 “唉!唉!也没什么大事,何必这般赠礼。”蔓娘摆摆手,拒绝了,虽然有感受到那股仙力,但也没干什么大事,当不起。 长天大道,人物精怪皆以修仙为道。不周山的青果乃圣品,可助人修为精进,离大道更进一步,看来这女子应当厉害。她不禁细细打量她一番,模样一般,胜在眉宇见的一股浩然正气,是个虔心的修仙者。 “道友帮了我,我自当回报。因果轮回,我不想欠下恩情。”离登仙只差一步之遥,她万分小心,唯恐有误。 “哎哎!原来是个小古板,奴家该说的也说了,你赶紧走开,别来打扰的奴家的兴致。”蔓娘挥出道灵气,把小雀打飞出去。 古板,她这般是古板吗?修行之道讲究的不就是严律克己嘛。她瞧见拉上的红色帘子,加上了道灵气,明显是不想别人打扰了,她再度变成麻雀,该去接少爷了。 红纱遮住脸,又缓落至腕间,蔓娘躺在榻上,这临渊城倒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妖精,又有好看的了。 ———————————— 励天书院的大门口,背着行囊的莘莘学子拥挤而出,日头归西,淡淡的晚霞抹在半边天。 “少爷。”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小雀站在路旁,拎着一筐菜站在一边。 “你怎么来了,我不需要接。”他快步跑过去,仰着头,冷声说。 当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欺负了,避免那群家伙又找你当乐子。小雀心想,她牵着少爷的手,早上那群贵气子弟还堵在门口那边,瞧着来来往往的学子。 她甩了甩篮子,浑然不知自己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少爷,我们回家吧,小雀找到了很多野菜,我们回家炖大锅饭吧。” 少爷低着头,手想逃开,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男女授受不亲,小雀你不应该抓着我的手。” 不抓,不抓,她赶紧放开手,“谨遵少爷命。” 生里的温度骤然离去,他看了看手心,却有些不满,他揪紧手,“小雀,你还是拉着我吧。” “少爷,可是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这样吗?”他撇过头,耳朵有些红润,解释道。 “你可以。” 哦!她无奈的笑笑,大手牵住小手,在清风徐来中,带着少爷往家里走。 小雀突然开口,“少爷,以后我天天都来接你成不?” “啊?”他的踉跄几步。 拉住少爷,她抚稳他,“我们那院子也没人,府里都没人管,我成天呆在那儿也是无趣,不如我来接你,到时候少爷回家也有人陪了,不是正好吗?” “有些不符礼节。”他立刻答道。 “哎呀!管他什么的礼节,少爷,就答应小雀吗?” “……” “那你一定要每天都来接我,不分风雨,不论何时。都要来等我。”他低了声调,慢慢开口。 “好的。少爷。”眉目英气的女子带着点妩媚。 他望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女子,金色的光芒有些刺眼,他黝黑的瞳孔里,只有她。 雀妖4 妖精一般不做梦,一旦做梦就是有人召唤,或者失去了灵力,同个人类差不多。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她的梦境里响起,“小雀,任务快完成了吗?” 看着前面那颗泛着银光的参天大树,她虔诚的跪下,对着他行礼。 “树老,小雀目前还没有完成任务,还需要一些时候。” “那,小雀,你要快些,看你时辰离天劫没多久了。”树老是这不周山上的老妖怪了,修行几千年。山野精怪若要成仙,总要修炼很久,然后再经历最后那一道天劫。 她应该算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成仙的妖怪了,可是以前犯了一个错,欠了人一个恩情。如今为了安然渡过天劫,不得不化作人身来这里弥补。 “小雀,你一定要快些!若天劫到了,是耽误不起的。”树老担心她,也不怕耗费灵力,在梦中再三对她叮嘱。 “是。树老,你别担心了,我是谁?我可是不周山我唯一一只雀妖,天大的难关我都过了,不怕啥的?”捧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她如是回答。 “唉!”树老重重叹了口气,“观你模样,天劫大约还有数十年,人世蹉跎,那人,你尽了力就行了,不要勉强自己,天劫来临时一定要回来。”他兴许还可以保她一命。 “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完了这桩缘分。树老,您就放心吧。我欠他的,我一定要还给他。您就放心吧。”她依偎在大树下,暖暖的灵力让她感到很舒服。 树老没再多说,任她靠着,很久以前,她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枝丫上筑巢安家了。此后也没再说话。 —————————— 少爷的脑袋搭在她肩上,气有点急。他那带着一丝清冽味道的头发,软软的,也不扎人。 夜深了,他做功课累的趴在桌子上,喊了半天都没应,小雀把他抱起,准备放在床上,他小小的手拴着脖子,紧的喘不过气来。 “少爷,少爷,您醒了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男孩大约婴宁了一语,睫毛抖动,他睁开眼睛,是一双略有雾气的眸子。淡淡的苹果味,面前的柔软,他下意识的,推开她。 没了重心,他整个身体都向后翻过,塌了的楼,要摔地上了。 小雀另一只手赶紧搂着,她好生抱着,人有一点吃力。 “对不起,我……”他撤的突然,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面前的小雀,内心有点犹豫。 “不要紧,是小雀没护住,少爷莫慌,夜深了,您该睡了。”她带他来到床上,替他掩好被子,他露着个脑袋,头发披散开,称得小脸愈发小巧。 她做好一切,就坐着门口,双手撑着脸,天上的月亮圆圆的,比四周的星星大的多。 她是不周山上的一只雀妖,也是唯一一个。 她修炼的第二百五十八个年头,那天倒霉极了,风很大,天下着大雨,雷电劈的她躲到了一家人的屋檐下。不料被一根绳子捆住翅膀,动弹不得,那家人的小孩是准备把她抓住玩。孩子死劲扯她的羽毛,她疼的惨叫,那孩子烦了,准备直接捏死她,却被不知哪来的棒槌敲了脑袋,然后她被一个气质清冷的少年放了。 她还记得,那时雨停了,所以那个少年的话她都听见了,拿着本书卷,他揉着脑袋,有些困倦,吵什么吵?一只蠢鸟。躲个雨都能被抓住,吵到我学习了。笨死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他把门给关上了。扑闪翅膀,她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份恩情是需要报的,当时被气急了的她,对着少年头顶降下一坨物体,就逃走了。至于那满园子的怒吼声,她就当没听见了。 当丫鬟不容意啊,她得把恩人的转世养的白白胖胖,还要让他时运畅通,过上美满人生。 —————————— “夫人。”主院里,绿棠跪在一旁,她原本还算好看的脸上,变得又红又肿,瑟着身子,她看着坐在榻上的女子。 女子大概三十余岁,身形匀称,没有抹胭脂水粉的脸,有几分岁月遗留的痕迹。 女子拿起茶杯,轻允了一口,不多不少,动作极慢。绿棠素来性子急,又有几分娇纵,但在她面前不敢吭声,这是府里的大夫人,名余氏,人性子年轻时候可是个红辣椒,跟老爷结婚了之后,那是吵的不可开交。听说原是有个意中人,只是被大哥强行做主嫁了过来,那意中人也被撵到了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最后病死了。 也不知这夫人怎么想的,后面开始,就百阪依佛门,不问俗世。但是,她绿棠还是清楚的,这大夫人,水深着。 “知道哪里错了吗?”余氏慢慢开口,她幽幽的声调,不像活人,倒像是鬼似的。 “是,绿棠知错,谢夫人饶恕,奴婢这就把那丫鬟撵出去。”绿棠赶忙磕头谢恩,她这般想着,心里已经对小雀是万般个手段了,不知怎么,这夫人竟然念起破落院的小崽子,连带她遭罪了。 “人就不必撵了,到底乡下来的野丫头,不必去管,老爷不会关照他们的。” “夫人,可是他毕竟是老爷唯一的血脉。”绿棠有些担心,夫人如果不把他牢牢掌握在手心,怕是后面。 “呵呵!”余氏莫名其妙的笑了,她不太好看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人带着一股怨气,“他也就这么个儿子了,我可得好好帮他养着,让他父慈子孝,懂得感恩啊!” “下去吧。”余氏抬抬手,让人都撤了,她一向是这时候休息,不喜旁人靠近,让人守着院门就行了。 “是。”绿棠抬头,大夫人的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领口都围着圈花边,她道夫人天天念经,不成想,和尼姑般的不喜旁人接近。她仅仅只是离了余氏几步,关上门离开了。 “你们,到门口守着,夫人要休息了。”绿棠对门口的丫鬟吩咐道。 “老爷不来吗?”一个丫鬟问到。今天是月全日,按规矩,老爷应当过来同夫人一块。 “他宠幸新来的夫人都来不及,怎么有空来找夫人。你放心,谁来,老爷都不会来。”绿棠有些气愤,大夫人自打同老爷成婚以来,就没几次在一起过,也就仗着娘家底子强势,老爷就只有一个少爷。 “是,明白。” 周围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没起风,兴许是小动物经过的刮叶声。 —————————— 余氏的房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她坐在床头,人看着窗外,瞧着那轮明月,心里有些翻腾。 房间里突然来个人,他直接扯起余氏,将她抱着怀里,人未近,便急躁的撕开她的衣服。 “你还穿这么多干嘛?裹成这样,还不是个欠操的骚货。”他蹬开她的双腿,猛的挺入,还没湿润的穴口,紧紧绞着他的巨物,让他有些不爽。 他用力拍了她的臀部,不满道,“给我松开点,一个老女人,他妈紧的我要操你好几次。真特么的贱。”他气急了,又是使劲往她身上打了一下。 余氏挪一下身子,张开腿,让他更好的进去,她跪趴着,屈辱的裸着身子被身后的人操弄,她,一个府邸高高在上的夫人,如今,居然客客气气的,任人操弄, “阿舟,身上的伤,不疼了吧!” 雀妖5 年轻的时候,她脾气不好,除了家里人,就只有一个人能受着。这个暴脾气的小姑娘人缘不好,但是会客生客气去询问,同龄绣技高超的小姑娘,偷偷摸摸的为她的郎君绣腰带。 “啪!啪!”肉体与肉体之间的碰撞,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少年,强行贯穿着身下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轻柔,更多的是,强制性的报复。 “贱货,给老子叫出来,你憋着干嘛,我让你不爽吗?还是,”他扯着她脖子,掐着用力,让她被迫昂起头,狞笑道,“你是怕别人知道。尊贵的夫人,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压在身下的母猪。” 脖子被勒着,她喘不过气来,被撕开的衣服下面,裸露在外的肉体,青青紫紫,是被虐待的痕迹。 她说不出声,心里念着,“阿舟……” 月光透过窗缝,浅淡的白光下,眉目挠人的妖艳少年,那双上挑勾人的眼睛赤红着。身下的女人像水中浮萍般被他反复掀起,无力的身体瘫倒在地上,他满足的抽出,上面沾满了白色的浊液。 “哼!”他踢开余氏,自己斜躺在榻上,裸着半身的胸膛喘不过气,他抓着锦被,用力呼吸,急喘着,脚踢在榻上,他犯病了,是打娘胎里就遗传下来的病。“药,药!” “阿舟。”余氏没来得及收拾自己,便拿着一个薰瓶凑过去,她小心环住他,眉目间都是疼爱。 “嗯!”,他贪婪的吮吸,面目红艳,如痴如醉,那冷冽的药香绕着鼻翼,浸入五脏六腑,才有一种舒缓的轻快。 纤白玉手,眉若远山黛,苍白的唇色却意外的勾人,少年瘫在榻上,翻过身,若有若无的曲线,半身粉嫩。 余氏递给他一杯温水,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腰际,他半身慵懒,薄唇轻抿, “自个爬过来。” 余氏过去,像条狗,神情癫狂,眼神里都是疯狂,“阿舟,你放心,我会找到伤你的人,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为你出气,如此可好?” 眉头一皱,他有些不满。拍飞她的水杯,他将余氏抵在身下,用那棍子在她的穴口顺顺,便哧溜一声捅了进去,他啃咬女人的颈部,虎牙磨得她痛苦呻吟。反折她的双手,让她被迫弓起,却又不得不落下。 他的身体火热滚烫,大进大出之间,却没有磨热她的内里,执黝强硬的语气,“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个这身贱德行,别像条狗似的黏着我。” 他的呼吸打在身上,意料之中的痛。 ———————————— 天将晓,雾气蒙蒙,小雀执着一柄墨色油纸伞,一手拿着小包,她跟在少爷后面,看着那个,裹着白色绒绿绸子的少爷,极为满意。 这小人底子还是挺好的,裹上新衣,再好好养着,这气质就出来了。虽然被亏欠了,但那些人装门面的东西没少,内里不待见,只样子上过得去。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笑什么?”他察觉到了她的开心,有点敏感。 额!小雀晃晃脑袋,她迅速回道,“少爷好看。小雀高兴。” “耽于皮肉之美,庸俗。”他撇过头,不耻于问,耳梢悄悄红了。 哦!她身子就往后面,稍微挪了一步。 他看着空出的距离,没做声,只是捏紧了袖口,绿色的衣摆摇来摇去,时不时触碰着小雀墨绿色的衣襟,似水中的游鱼,相互试探。 忽的,他拽起她的手,“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水都溅到我身上来了。”他这一拽到不放手了,俩人贴着,紧密不分,比池里的水鸳要多一分亲密。他似乎还能闻见一股淡淡苹果香。 小雀有几分奇怪,这人奇怪,自打见了面,就没有几句话聊,不知她了却了这桩缘份之后,他话能多些吗! “今天下雨了。”少爷看了天色,说了一句,灰蒙蒙的天空,潮湿的空气。 “放心,到时候我去接少爷,保准少爷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淋湿的地方。再有不行,小雀到时候抱住少爷,保准少爷身上暖烘烘的,绝无半分泥泞。”眨眨那双通亮的杏眼,她回答。 烟雨朦胧,此间女子。他的目光里有些闪烁,他,大约,是。 “路上泥遇水容易粘鞋,你记得到时候自己换双鞋。”他低头看见那一双小脚,黑色的布鞋称的女子的脚愈发白嫩,来回走动的时候,粘上了不少泥。 “好的,少爷。”小雀支着伞,下落的雨滴打在地上,溅射出去。 “衍之。”一个咋咋呼呼的大个子少年走了过来。 “一起进吧。”少爷对他说道。 “好嘞!好嘞!”那少年紧跟着少爷,大步胯过门栏。 看着少爷进了门,敲算着时间,她还要等他一会儿,那便先回小院儿,看看小圆修炼的如何了。雨停了,她收起伞,挪到身后,晃晃悠悠的走着。 “唉!衍之,那谁啊?原来那老太婆呢?你家又给你换人了?支的住吗?要不兄弟给你。”许柴叉着手,问道。 姬衍之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半响才回答,“大约是来还债的?” “啊!”许柴吃了一惊,“没毛病吧!怎么可能,你哪看出来的,你俩才见面吧,我也没见你见外人啊!”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姬衍之没有再说了。他计上心的东西,旁人就不要念想了。 “唉!你真是个闷葫芦,不过,衍之,你说那租费,可真就涨了,那些大家族,可真不怕钱少赚,咱们租个小地方的,也是要讨生活。”衣服上的布丁打了又打,眼看就要买新衣裳了,又打水漂了。 “砰!”不知谁的砚台丢了出来,甩了一身的墨,隔着几步,姬衍之看了面前的人群,目光扫到一个长相妖媚的少年,那人昂着脖子,有点傲气。姬衍之抬下眸,不知深浅。 “谁干的,无聊的没事做,有本事走出来,小爷给他打电话好好松松骨头。”抡起大拳头,摆好架势,许柴准备打人了。 “哦!”人群里,大家准备看好戏了。 “该上课了,就别管了。”姬衍之说了一句,声音不大,许柴放下架势,跟着进去了。 “唉!怎么不打了。怎么回事?”有人问。 “还不是昨天,顾尘舟那些人,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躺在门口的小巷,现在人没查出,个个伤的不轻,现在找麻烦呗!” “那照你这么一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算他头上,你确定,十来号人,许柴一个能打完,蒙谁呢?” “哎!你别不信,我也不清楚,那些人就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都没看见,现在找麻烦,替罪羊不得找许柴他们,他们昨天不就欺负了那人呗!不然这气往哪撒去。” “哦哦!也对,你说这会是谁干的呢?” “不知道,别找在咱头上就行。” 书院二号楼,书阁里。 “……”苏哲穿着身水蓝色的外白衫,波浪纹的袖口有些抖动,他看着手里的书卷,面上为变,心里波动了。 “苏大少爷在看什么?哦!看书了。”有人诧异的问道。 紧紧密密,排的整齐的书卷仿若散发着一股浓浓花香,平静如镜的水面,卷起了一圈迤逦。 “我在看书中那颜如玉。书有仙山缥缈,雪肤花貌凝睇,一抹红衫飘飖,近看不得中意。”两颊绯红,苏哲心若钟鼓,长敲不静,他想蔓娘了。 —————————— “妮子,你闯了祸,怎么还这般轻飘飘的到处乱逛。”一回来,便被堵上了。 她跪在地上,绿棠带着一伙人,在小破院门口守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是来找事了。 “绿棠姐姐,我性子愚笨,不知所犯何错,劳请绿棠姐姐告知。”她这些天也没干什么,怎么就惹来了她了。除了除暴安良,也就没啥! “哦!”绿棠捻起一块糕点,细长粉嫩的手指拨弄起糕点,圆润饱满的表面突的陷了进去,她轻笑道,“这糕点啊!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雀妖6 绿棠说她手脚不干净,院里四夫人的金玉环不见了一个,翻了全院里,在她们这里找到了,少爷这般金枝玉叶的人,是不可能做的。定是她这新来的贱皮子,干的。 不过念在她是初犯,少爷还需要人伺候,先赏她巴掌,随后跪在四夫人的门口,等到夫人气消了。 迟疑了一会儿,她才想辩解,不可能,绿棠当初那般吩咐,她从未走动,怎么会偷东西。 那块糕点被随意丢在地上,绿棠笑了笑,看着小雀,她说,“那你觉得是我冤枉你了喽!” 啪的一声,粗使嬷嬷的手,又狠又毒,人直接打在地上。头发散了,嘴里尝了血腥味和泥土味。那大力又捉起她,提着她的头。 绿棠提起帕子,嘴角带着一抹笑,她旁边的人个个都居高临下站着,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样子。 大约掌风落下的时候,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人群围着,不能施法。第二个巴掌打过去,她就又被扇到地上,咽了口血沫。那嬷嬷轻轻松松拎起她,又是一顿左右开弓。 两个嬷嬷的手又糙,皮子裂开,刮的她脸一道道巴掌印。 哇!绿棠惊叹一声,还和旁边的人交流一下。这府里静了许久,但不缺,这种孽性,喜欢这样把人的面子碾在地上,打断筋骨,磨掉硬气。 腮帮子一抽一抽的疼,她顶着一张猪头脸,跪在风中。 “今儿,这东西是在你这搜出来的,大家可都看着了,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我还会冤枉你,论理论事,我一个大丫鬟会去难为你一个刚来的乡下丫头。”绿棠指着那搜出来的脏物。,笑意不明道。 “是的!是的!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冤枉你了,贱皮子。”众人纷纷附和。绿棠姐姐,夫人面前的大红人,可不得捧着。 绿棠站起来,她捏着团扇,一摇一摆的朝着前,路过小雀时,她拍拍她的肩,冲她叮嘱,“去跪着吧!跪到夫人满意为止。” 小雀不躲不闪的看着她,那双杏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埋怨,只有,淡淡的平静。 啪!她又赏了小雀一巴掌,侧到她耳畔低语,“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府里不容易的,都是找你院里的出气,那老嬷嬷就是这么被弄走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这个地方,终究是没有烟火气的。她慢慢站起来,脚皮大概摔破了,脸现在没有感觉了,当个人太难了。她把身上拍了拍,慢慢向四夫人的小院里走,她看了看天空,黑沉沉一片,叹了口气。 —————————— 大雨还在下,树被打的枝丫晃个不停,地上的水积了老深。 姬衍之看了天色,将夜了,她还没来。 许柴本来同他一起的,只不过这些天,铺子租金涨了,想趁着这季节,多收点特产还债。因而家里急用人,每天放学他都急急跑回去。 “啪嗒!啪嗒!”雨滴落在房檐,声音一阵接一阵,再不走,就要下更大了,他听着远边的阵阵雷响,心里愈发平静。 拿出一把伞,他慢慢走出来,伞下的空间变得更大,一个人的步伐不必迁就另一个人,他却走的愈发缓慢。伞柄抓在手心里,冰冰凉凉。 “嘿!”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穿着艳红色衣服的顾尘舟,他在路边的凉亭里。 “叫的就是你,过来吧,我这就我一个人。放心,没别人。”顾尘舟对他摆摆手。 将油纸伞放在桌角旁边靠着,他一只手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尘舟。 “做了这么久的王八,不知道姬少爷,有没有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把那些看你笑话的人,侮辱你的人,通通打翻在地。”顾尘舟执着茶杯,盈盈苒起的热气,他品着一杯温水,不露声色的打量面前的人。 抬下眉,姬衍之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他开口回答,“昨天的事,不是我干的。” “是是是,当然不是你干的,只要雇几个人,总会留下痕迹的。但是就是没有迹象,让我都要以为是妖精干的了。姬少爷,这你不承认,但我总想知道,一直隐藏自己爪子的老虎,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展现自己的霸主风范。” 沉默了一会儿,姬衍之拿起伞,准备离开。外头大雨如下,路更不好走了。 顾尘舟语气变得急促,他想要拉住姬衍之,“我可以帮助你,我也恨那人。我们是相同的。” 没顾他,姬衍之脚踩着地,水浸透了鞋,他却没有皱眉,只是顶着一身湿淋淋往家走,不知道这般样子,她会怎么收拾。不自觉的,他面上一笑,有些高兴了。 眼瞧着那人慢慢走远,顾尘舟气上心头,忙拿出熏瓶猛吸几口,还真的是滴水不漏啊!他握紧拳头,不过,不要紧,他自己来,总归是要牺牲一些的。 —————————— “轰隆隆!”雷声惊的院里人,都不敢出来,刺眼的白光照出来和白天没啥区别。 透过那从树缝,他可以看见那墨绿色的人跪在雨里,人笔直的,雨下大了,她仍旧不变。 回来看见满屋子的寂静,找遍了地方,却不知道人在这里跪着,亏他以为,又是一局了。 不用法术,她从天晓跪到夜晚,听着前面院里的鼓乐齐鸣,满园的嬉戏打闹,耳朵和身体一样乏了。 有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她偏过头,看见沾满了泥水嫩绿色的衣摆,一双湿哒哒的布鞋站在她面前,头顶的雨没了。 “少爷!”小雀湿漉漉的脸上笑笑。“隔箱子里有衣服,鞋子在柜子下面,现在小雀抽不开身,可能得麻烦少爷自个换衣服呢!少爷,你记得,等一下要烧水洗个热水澡,再喝杯姜茶,驱驱寒气。别生病了。” “你呢?我是少爷,你还要我自己动手。才来不久,就不把我当主子啦。。”姬衍之盯着她,问道。 小雀回的快,“不是,不是,少爷,小雀犯了错,得在这里罚着,等到夫人原谅我了才可以走。我就可以离开,所以可能要麻烦少爷自己动手了。” 他的手忽然碰上她的脸,冰冰凉凉的,带着丝爱抚般的轻柔,那双一直静沉沉的眼睛终究是有了情绪,他牵起她的手, “她们动手了,下手挺均匀的。” 啊!脚麻木了,她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那人接住了她,相同的身形,能够把她抱住,力气挺大的。 “是挺完整的,应该是天天练的。” 他比她矮些,小小的个子刚好靠着,“如果你想要同我一起,从今以后就要被那些人欺负,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你是特别的,但挨揍是避不了的,你如何?” 雨伞一摇一晃的,雨渐渐打湿了两人,小雀被姬衍之搂着走,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哦!难怪到处不太喜欢理我。 今天四夫人的小院里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如果少爷不来接她,她是要交代在这里呢。 她的身上始终还是一股苹果香,姬衍之捏着她嫩嫩的手,冰冷的,不像是干农活的乡下丫鬟,更像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吃苦吗? —————————— 少爷把衣服丢给她,“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她来到房间,身上已经淋湿,大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遇了水,衣服也变的透亮了。 哦!她拿起衣服,准备换上。脱了那淋的厚重的墨绿色外套,她将白色的里衣解开,圆润白皙的肩头,一根红色的带子系着纤细的脖子,贴胸的肚兜两团圆润微微凸起。 雀妖7 雨滴敲打着脆弱的窗棂,哗啦啦个不停。她换上里衫,身体感觉到了一点寒冷。人类的身体终究还是娇弱的,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扣,扣。”一团黑影来到了门前,有礼貌的敲击了几下,他出声了。“你在吗?” “少爷,门没关严。”她回答。 他看见了,一双白嫩嫩的脚踝踩在地上,纤细的不盈一握。 “我不进去了,姜汤放在外面,你自己记得来拿。” 她不老实,小脚丫子扭一扭,皮的很,像把梳子在挠人心弦。 “谢谢少爷,少爷人真好!小雀非常开心。” 眼瞧见那人鞋都没穿要跳过来了,他忙拉上门,“穿好衣服再出来。别着凉了。” “少爷。刚才你来了真好。我还以为要跪到明天去了。”那方影子看不出深浅,投射在门纸上,“夫人院子里,好生热闹,到现在估计也没人会记得我的,可少爷记着了我。少爷真好。以后少爷喜欢什么?可以同小雀说,我想好好报答少爷。” 这小院里的人数从来没有变过。从前是两个人,现在仍然是两个人。她听树老说过,人是最多情也是最无情的。人需要自己,也需要别人。还有一个人是可以独善其身的。她想问,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按因下药,大约找到他到底需要什么,她就可以还他因果,回不周山修炼了。 “嘭!”外面的门被吹的合上,强风刮的满屋子的鬼哭狼嚎。 他倚在破窗口旁边,穿着身里衣,任风吹的飘飘洒洒,“我自出生,便没了娘,那人说,我命硬,克亲,父亲便不喜欢我,这院里的人都没把我当少爷,说到底,也就是光亮的壳子罢了,老嬷嬷对我好,也是念我小,如今她走了。” 他扶着小雀柔柔的发梢,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她们找你麻烦,不过是有人伤着心疼了,看似找你,但对付的却是我,所以啊,小雀,我可以选择相信你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的的确确是选择他,可是,她本能的觉得,他要的答案,很严重,可能需要巨大的代价。 少爷捻起她的一缕发丝,那里已经被高温烘干了,纤长的手指绕着肩膀边缘打转,“小雀是小雀,不回答就不回答,我总等的起。因为后面的日子,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他们会不停的找你麻烦,因为你是我的丫鬟。” “也正因为如此,你现在忍的越多,将来的回报会越多,小雀,我们都等着吧!” 他冲她微微一笑,笑的有点甜蜜。少爷的娘亲长的怎么样,她并不知道,但从现在少爷的模样来看,应该长得挺好看的,少爷的脸,比起不周山上那些桃花妖的化身,也是不落下风的。 “我听少爷的,我能吃苦,这些我不怕的。” 哦!一双手,白白嫩嫩的,比他都要娇柔几分,也不知是哪的丫鬟,养的没有一点人气。但是,如果跟了他,就别走了。 他摆摆手,往里屋里走去。头枕着软榻,他很快就睡了,这些日子夜里没有噩梦,睡得意外的舒服。 —————————— [小少爷,我走后,你一个人,要过得好好的。] 我知道。嬷嬷,路上千万小心。 [嗯!小少爷。我走后,占卜的机缘,相信很快就会到了,请您耐心等待,那人终究会来寻你的。] 是福是祸 ,都不如何。嬷嬷,那究竟是何物? [老奴道行浅薄,算不透,不敢多说,只愿少爷平平安安。少爷,嬷嬷走了,希望后来人可让您能好好睡个觉。在这院里,希望你能安心点。] …… [那老奴在此恭祝少爷,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 花开又放,过若阴雨,遗的满园芬芳。 “哎呦,这是谁打的,脸可真匀称啊。我可得学学,以后可用的上啊!”她顶着张没修过的猪头脸,一来到这楼里,蔓娘就打趣起她了。 “啊!那可惜了,你的手挺好看的。”她看着那双葱白玉手,有些惋惜。 裹着一身薄纱,这回是白色的,蔓娘整个人倒没有前面的妖艳,多了分干净。 “你个小蠢货,老娘不可以用法术修复吗?还有,再说了,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你当真以为我要打你,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不通气的。”她怼的欢快,突然,指着她的脸,“你不会没有想过把自己的脸用法术治疗一下吧!” 眼眸微眯,小雀忽然间顿悟,对呀,她怎么没想到。 蔓娘揉着脑袋,“没救了。” 白色的细纱垂在腕口,露出了长长一串串的红色咬痕。她无意间看到了,也是的的确确瞧见了,她略带疑惑的问,“你被蚊子咬了。那包,挺严重的,你不用法术消消吗?” “你说啥?”蔓娘摸着自己的手臂,不可置信,“你说这是蚊子包,我的天啦,你可真是个没开荤的乖宝宝,哈哈哈!我不行了,忍不住了。哈哈哈!”小雀的话戳中了她的笑点,和她的样子不同,蔓娘的笑声格外的含蓄。 不是吗?她端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开不了口,气氛就这么尴尬了,合算着她差不多快笑岔气。 “姑娘,蔓娘姑娘。出大事了。”门房外边小厮的不断敲门声,蔓娘有些不悦,她推开门,说道,“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被花香刺激,脚步有些不稳,蔓娘姑娘身上的香味,可把他熏到了一点。那身形啊!他可不敢多看,就怕哪一看,就丢了命。 “姑娘,那外边来了个夫人,点了名的要你出去。” “哦哦!”她看了看人,不紧不慢的揽上见白衫,“怕不是普通的要我出去吧!怕是来找茬儿的,你倒说说,是哪家的夫人,也好让我想想,是哪个昏了头的蠢家伙干的傻事。” 他左右看看,叹口气,说道,“是你昨儿晚睡的小少爷。” 她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顺着那出眺望下去,就瞧见了那蓝衫的少年郎。 “呵!”她冷冷嗤笑,那白衫脱了肩头,露出了白晃晃的臂膀,她脱了红纱,里面光溜溜的啥都没穿。 [要我帮忙吗?]小雀隐身在她旁边飘着。 那穿着庄重颜色衣服的夫人,端着茶杯,轻轻冷冷坐着那方之地,旁边的舞女大多停了脚步,无不看着那人。就那份冷冷静静的姿态,小雀觉得很危险了,树老说过,敌人,并不是越强势的越厉害,相反,那些安安静静,,在一旁,什么都不做的,才是最可怕的。 “那倒不必,这类事情,我都已经处理的相当熟练了,也是时候了。”蔓娘摇曳着步伐,颇为散漫的走了过来。 “蔓……”苏哲准备过来,那夫人拉住他,脸上笑意十足的说道,“你就是那个把哲儿迷了心窍的玩意啊,长得可真漂亮,和这里可真配。怪不得,怪不得。”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能勾了魂的,是人喜欢,我们才迷人心窍。”她半坐着一边,大腿一分,大开大合之间,风光无限,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直溜溜的看过来了。 苏夫人眉目一皱,她心里万般厌恶这女人,转念又说道,“倒是不错,蔓娘姑娘,我挺钟意你,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到苏家来。” 苏哲在一边目光焗焗,有些激动。 “那可多谢夫人的好意了,这里我可喜欢的不得了。”蔓娘撑着下巴,痛快的拒绝了。 “你?”苏夫人有些失态,但她旁边的苏哲更加反应剧烈,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他径直扑过去,抓着蔓娘。 那白嫩嫩的手臂上,至今还留着昨晚他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他捏着她的手,掐的狠劲,心里炸开了洞。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解。 雀妖8 她坐着那儿,想着,就忽然笑了。 她初生时是一朵普通的花儿,开着红嫩嫩的瓣,在仙家的花园里也算悠闲。 却不曾想,那因缘际遇下,那方大仙撒下的精灵之物,浊了她大半修为,让她只能沦修邪道 “我不愿意,又关你什么事?公子,你要明白,我蔓娘要什么样的男人都行,我自滚滚红尘里来,可不愿入你那幽深僻静的宅屋里。” 她干净利落的甩开这个一脸凄然的少年,大约是伤着了。 “娘,娘,啊!”少年抱着母亲,不解,眼泪流了满面。 “你这……”夫人好生看了蔓娘一眼,她强行咽下怒气,拉着少年准备离开。 “不要!我不要!蔓娘。你同我离开吧!求你了,同我走吧!”少年期期艾艾,那双清亮的眼里,映着深情。 夫人喊着小厮,把他强行拖了下去。 “我会管教吾儿,就还望蔓娘姑娘,不要反悔啊!” ———————— 楼外爬满了蜘蛛藤,白嫩纤手推开窗户,突然发现。 “真美啊!这人间。” 小雀其实也疑惑,但她没有说话,吃着桌上的果仁,一下一下咀嚼。 “我要离开了。”蔓娘突然笑笑。 啊! “这里呆不下去了,该走了,不过,走之前,得好好收拾一下啊!”她的手,很美,很抓人心魂,因为,这具身体,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欲望。 行走于人世,被仙界所鄙夷,明明是仙身却不得不与邪魔同乱。 小雀抱住她,“保重!” 她们也许没有多见几面,但妖怪生来不易,此后历劫,十之八九都是死,很少有成仙的。 也许没有那么多感情,但终究是彼此怜惜的。 “哎!我会的,别搞得我好像要死一般,我就是换个地方,又不是不见了,到时候飞音发你,聊聊天。”蔓娘拍拍她肩膀,“你家的也该放学了,去接人吧!” 嗯!小雀又像来的那会,化作原型,飞走了。 一抹倩影立在窗户边,帘布轻轻的撩动,一晃乎,人没见了。 ———————— “娘,你放我出去吧!让我同她说,让我再试试,娘,求你了。儿子求你了。”苏哲猛敲着门,他想出去,门被死死锁住了。 “夫人!” “看好他,别让他出去了。关个几天,受不了,自会晓得的。”苏夫人胸口闷的慌,她着实有点被气炸了。 那女人,可真不识抬举,给了杆子,还不顺着爬,难怪流落在那种地方,还害着了哲儿。不过,这样,也好。总省的她日后想法子去好好招待她。毕竟,她儿子认了,她当娘的,可不想啊! “夫人,少爷会不会……”她的女婢问道。 苏哲的性子是比较倔强,同她一样。“那又能怎么样?还真随了他的愿,我同意了,老爷可不行。走吧!老爷那,可不好交待啊!” “蔓娘,蔓娘,蔓娘。你,为什么……”他蹲在地上,嘴上,眼里,心里,都在念叨那一个人。 “扑通——” “怎么了?”侍卫有些惊讶。 “没事。别管那些多的,咱好好守住这个门就行。别的,管不着。”另一个回答道。 “嗯嗯!”他怂怂鼻子,感觉似乎还问道了一点花香。 ———————— 砰! “什么嘛?叔苏家的大少爷,也不过如此。”他学的太差,那个夫子在课堂上,好好嘲笑了他一番。 哈哈哈!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旁边的同桌。他们都在笑。 “滴答滴答!”雨水沿着屋檐缝隙滑落下来,溅起了小水洼。 他看着那窄窄的过道口,隐约有歌声从里面传出来,是歌姬的声音。 雨下的很大,他躲在下面,看着灰蒙蒙的天,没有什么感觉。 “嗒!”圆月窗口被打开了条缝隙,再接着,一个女人慢慢露出头。 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没有打理,多了分慵懒,勾人的眼梢轻轻撇了眼。 苏哲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喂!小弟弟,要上来喝杯热茶吗?外面可是很冷的啊!”那女子弯起翘人的红唇,笑容像妖精一样。 “我……”他犹豫,吞了口唾沫,说到底,这地方,他不该来的。 “喂!外面雨可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停的,你要不上来下,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戚眉一怒,女人抿嘴,有些不满。那圆润饱满的红唇嘟起,白牙密的像牙梳。 “我。”可你是个妖精。这般时候,脚抖的厉害。 “呀!你是个读书人呀!”女子穿的比较少,她看见他身上的白色书院服了。 他低下头,屏住呼吸,不敢看,生怕看了,心儿就被夺走了。 “上来吧!你看,我都来接你了。”撑着那把油纸伞,是把淡粉色的,女子穿着一身浅薄的红色纱衣,踮起脚尖,踩在污水里,那白玉般的足生怕脏了。 哼!女子不高兴了,扯着他强行往楼里走,拖动之余,他瞥见了这儿,很是不同,满屋子的女人,穿的单薄,走来走去。他抖的更厉害了。 “啊啊啊!”他怕是进了妖精屋了。他急得扯开了衣摆,急急往外跑去。 女子愣在现场,怕是没见过,如此这般人才。手中那白色衣袖飘啊飘,摇摆不定,上上下下,就如同那人一般。 “砰!” 这下开心了!她要不要去捡他回来,蔓娘想着,毕竟人呐害怕的都直接跑了。 她转过身,身子轻盈的踏过水洼,往楼里走去,呆子,不管他了。 “额!”头好疼,我这是在那儿呢?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可这,却不是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小郎君。”那女子在一边椅子上把玩着他的行囊,摊开他的书,涂满了红色脂粉的指甲又尖又长。 “妖精?”他缩在一角,不敢动弹。 呵呵!她浅浅的笑着,妩媚的脸上勾着少年的心怀,她微微抬眼,那双黑色的瞳孔,竟格外的迷惑隐秘。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小郎君,你这功课,可不过关吧!身上那么多戒痕,我以前的公子,可没你这么差啊?” 他耷拉下脑袋,没了气势,的确是如此。他学仕不行,他的其他兄弟比他强多了,母亲若不是强势,估计他早就被忘了。而且,母亲也并不是很喜欢他。 “哎哎!小郎君,别伤心啊!姐姐叫你来,也就是想喊喊你,不是说你了。”蔓娘只是想说说他,没想这个小郎君,一个捞捞,直接缩壳里了。 “我本来就没用,你没说错。” 那双手托起他的下巴,嫩的紧,黑色的眸子直视他,妖的很,红唇轻咬,他似乎闻见了她身上的味道,熟悉的,花香。 “别伤心了,小郎君,我来教你,算是答你天天路过这,还认真读书的回报吧!这楼里天天的矫揉造作声音,我可听烦了。” “听见了吗?”俏脸一怒,“你这呆子。” 记住了,记住了。他每天都走这条路,倒不是因为没有别的路,一是,他不想同那些人一块,二是,他心里其实有东西,他那天,无意间,看见了,漫天花海飞舞,却都比不上那人懒懒的挥手。 轻柔带着软肉的手轻轻刮扰脸上的花瓣,似乎不满的表情,却嘟起脸颊,两步摆动之间,却是勾却了他人的魂儿。 经营着肉皮生意的楼里,倒是做起了奇怪的生意。最奇怪的头牌,置着生意不做,去教一个读书人,不是奇怪吗? 看老鸨也没说话,这姑娘,可气大的很。人可不一样。 “呀!你呆子,不是不会,是会的吧?你这家伙耍我。” “额!不是,我……” “咚!” 蔓娘一边道歉,一边帮苏哲揉脑袋,她脾气没憋好,打了他,瞧他那呆呆傻傻的样。 “呼——”女子的靠近一下近了,一下又远了,猫探爪一样的试探,他刮扰的心里痒痒,只想, “嗯。小郎君,额……”他吻住心里渴求已久的红唇,娇柔,软黏,她的舌头躲开了,齿目闭合,他逼进去。绞着她的舌头,不放。 这味道,恍如隔世一般的诱人。 雀妖9 花香,闻久了,就腻了。可是蔓娘身上的味道,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厌烦,他总会上瘾,总会疯狂,蔓娘总嫌弃他爱咬人,弄的她每次身上都好多伤口。她不知道,他心里却想着,如果不能抓住她,她就会逃开,如果不能占有她,她会消失。 他埋在她的身体里,却总是在害怕,他不安,她的无所谓。 别人自以为是蔓娘勾了他。殊不知,是他自己的自投罗网。一场春梦,她有拒绝,占的她一时,却获不了她的心,他的所谓的爱,只是单方面的。 “蔓娘……”他呢喃细语,枕着她的大腿,浑身无力,鼻翼周围,却充斥着醉人的花香。 “我要走了,苏郎。” 嗯!蔓娘穿的严严实实的,难得穿件金色的华裳,却很快的被人弄破了。 苏哲两只手放着她肩上,他大喘着气,急促的喘气呼在蔓娘脸上,让她忍不住抬高了下巴。 “你,不准走。” “哈哈哈。” 别笑,别笑,他不喜欢她的笑,应该是,她这种笑,笑的很开心,但他却知道,她并不是在笑。 “我真的要走了,苏哲。当然,我走之前,但,你的脑袋,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指头搭在他额前,定了他的身形,不管他的怒吼,不理会他的心声,她很快取出了,一个光团。 黑色的,充满着记忆的光团。但是很小。 “啊!这么点?”她有些惊讶,所幸也不是很麻烦,她都做了很多回了。只是有点惊讶,原来你对我也没多少东西。 血丝爆红双眼,他咬着牙,察觉到了嘴里的血味,他满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抗争上面,但是,没有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心。他怨恨,不甘,但奇异的是,却没有多大的痛苦。 不要。 啪的一声,他的记忆轻飘飘被捏碎了,呵呵,蔓娘脸上有笑,她微笑着面对他,他精致的面容上,扭曲混乱,他双目怒瞪着,像要吃了她。 “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你会好好的,后面可能会考上科举,运气好,有个秀才当当,顺便娶个老婆,有好多娃。然后安享晚年,一辈子幸幸福福的。虽然剥夺你的记忆,的确不好,但是,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 他扑向她,想抓住她袖口,脑子里的记忆慢慢消碎,双眼一黑,终究无力倒在了地上。 “拜拜喽!苏哲。”从此你我,便是过路人。 瞧见那个死人样的他,她看着衣袖,唉!可惜了,刚换好的新衣服。 她运起力量,化作红光离开。 之后很久。 “啊?少爷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杂役奇怪的发现,少爷被关在了柴房里面。这下可惨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苏哲性格温和,他摸摸脑袋,又看着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 —————————— “我走了,别送了,我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姑娘儿。”蔓娘立在墙头,她笑吟吟的,终究摆脱了束缚。 可,我……我没有。 她突然抱住小雀,“就说说,逗你一下。不过,小雀啊!我走了,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就找不到人了。那可怎么办?” “这个。以后常联系。”小雀变出个灵珠,递给蔓娘。 “嗯!好纯净的灵力!那就这样吧,以后有缘再见。”挥手告别,蔓娘慢慢踏出来,她瞧见着城楼的样子越来越小,日落的午后,阳光没有那么烈,却暖不了她心头的九尺冰寒。 去哪儿了?上面的,又写了什么样的戏本给她,搭在裙摆下的手,不自觉的发颤。 “你这孽畜,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污了我天宫的仙气,来人,贬下凡去,让这畜生永生永世为妖妓,千人骑,万人枕,直到天雷降下,方可解脱。”大殿上,天主的声音刺耳夺目,她无力反驳,任着天兵将她拖下,天雷滚滚,无数的闪电打去她修炼了万年的仙骨,磨了她的筋骨,贬她下了凡间。 她潜心修炼万年,不问世事,却在化形之日,痛不欲生。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不仁,万物为畜。 她笑的前仰后翻,整个人抖索起来。好笑好笑啊! 她行的踉踉跄跄,步伐混乱,快了,她的解脱之日,终到了。 —————————— “当真是无理取闹。这群小妮子,老子活了这么久,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这么消磨下去,得亏大人你是个妖物,不然,早没了。”小圆点待在小雀脑袋上面,他修炼完了,本着懒懒的想法,就混在小雀头上晒太阳,却没想,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被那绿棠抛过来。真当妖精都是铁打的啊! “不打紧的,我都习惯了,而且这样练练,多接触一下,下回什么事都会了,也可以啊。”小雀倒是一笑而过,她并不在意,擦掉手上面的药渣,又开始新一轮的的挑选。 “啊啊!我才不要,这眼睛都看花了,妖精也是活物啊!大人你就是好欺负。”想必它没醒过来之前,大人估计就已经被欺负了。这是能干的吗?面前到了几十框的药材,要今天做完,然后还要折的干干净净的,不然就去受罚,少爷的丫鬟,不能金贵。 你大爷的。他转过身,圆点也没大动静,小雀的声音就来了,“小圆,去扫地。不许用法力,你的心还要静一静。” “啊!不要啊!大人。”小圆点咚的一声跳到小雀面前,他可怜兮兮的说道,“大人,这院子可大了,大人不要嘛!小圆忙不过来的。” 小雀好生看了眼,她比划了一下,少爷的院子不大,就她和少爷一起住的房子,就有一间厨房,满打满算,也就将将四间。再加上这个小院子,也不知道那些人把药强行堆一起,怎么办到的,都险些挤坏了,不然可惜了这些药材了。 “也不大啊?我前几天把整个春居间都扫了一边,这院子就那儿的点点,小圆,化作人形,动起来,到时候都成胖圆了。” 得了,你就是要我劳动呗!小圆点耷拉着脑袋,它渐渐化成个人形,和小雀一般个子。“对了,大人,少爷呢?最近他好像回来的好晚啊!” 他呀!小雀脑子想起了那个脸色冷冷的清雅少年,身形长开了,脸上长痘痘了还捂着不让人看。“那小家伙可在做大事了。” “哦哦!明白了。”小圆点晃了晃,扫的就有点尴尬了。 “小圆,那地方要拿小扫帚。” “啊?”小圆在此表示,我不爱劳动啊! —————————— “衍之,那家店可真不好啃啊!累死老子了。”许柴瘫在地上,也不是很累,但对于听姬衍之和那老掌柜,聊了半天的旁观者来说,可真累着了! 姬衍之扫了他一下,冷冰冰的目光把他直接吓得跳起来了。 “妈呀,你这眼神,以后可怎么招人喜欢啊!我家牛妹就比你温和多了。唉!可想她了。”许柴站在船头上,看着那急遽奔流的波浪的心里难受的紧,只打每天同姬衍之出来之后,他可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瞧着这天色,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姬衍之手指轻轻在书上翻动,指微间的滴滴颤抖,他并不是想象中的安定。 “她是你夫人,我自然比不上,我无所谓,别人的喜好大都来源奇怪,我自不在意。”生来便是遭尽了歧视和虐待,别人的阿谀奉承,无不如毒药一般。 “你行,你厉害,活该套不着老婆,哼!不过,今日,有你这个朋友,一块死,倒是值了!这天气啊,可真奇怪啊。明明不会起风暴的呀!”许柴护着帆,迎面刮大风,桅杆被直接吹碎了,小船如一叶扁舟一般的在波浪里求生。 “丫的,你还不来搭把手。”那厮在那儿叫的欢快,姬衍之却坐着不动,他看了眼天,黑云压城城欲摧,在这没有依托的江面上,面对最凶猛的暴风雨,到哪儿求得一丝安稳。 波浪打进了船舱里,鱼的腥味直扑鼻尖,许柴在死劲挣腾了几下,也没力气了。 他被波浪打的翻腾起来,头旋转着,身体在无力的摇晃,他撞到了船头上,炒菜似的被重重掀起,他终究。 “少爷。”女声来的急促,却清晰的闯了进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女子把许柴变走了之后,向他急急扑来,大自然的力量着实强大,那比他还有渺小的身子,在波浪里被袭击的无法运动。一连几个闪光甩过来,都被冲开了。 你不是妖么?你怎么连自救都办不到?情绪涌上来,他张开嘴,吞进了大半江水。 “走……” 扑通。扑通。扑通。 女人的身子把他抱住,在水里被搅得乱七八糟,也因此,女子把他抱的紧紧的,从未有过的肉体接触,女子的娇软,女子的狼狈,女子的呼吸。 他如同失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一般,把她抱紧,肉体的嵌合,身体的触碰,他渴求一般的把小雀,抓住了。 不放了,也不行了。 一连试了几个法术,被那江浪打了身子,身体施展不开,不过,终归,还是行了。 她周身化光,带着少爷,离开了这翻滚不休的江面。 雀妖10 哭泣的时候,眼泪不一定会留下来。就像他每次在黑暗里渴求光明的时候,无数次的呐喊,迎来的永远的还是黑色。 嬷嬷老了,只想把他养大,顺应天命,生老病死,养大了就行了。 父亲不会来看他,明明,他是他的孩子啊。院子里很小,透过那方窄窄的四角天空,他被锁在了深巷里,无数的落叶洒满了那条小路,墙上的青苔布满灰尘,然后又长满了青苔。 在嬷嬷的无声中,在院里的孤独里,在无数的欺辱里,在幽暗的污浊里。 光,他看见了。 “少爷,你醒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是阳光的味道,但是最耀眼的,还是,小雀的微笑。 “可别累着了,你刚和许柴回来,就直接睡着了,喝了姜汤之后,少爷再多睡会儿吧!少爷,那许柴说,少爷太恐怖了,想必是少爷厉害到,让他怕着了。少爷,可真棒啊!” 他恍惚中伸出手,搭在她脸上,确定了温度,他摸着她的脸,桃红色的嘴皮絮絮叨叨的,格外诱人。 “你是小雀吗?”他问道。 “啊?”小雀呆了呆,回答,“是小雀啊!” “哐当。”木碗掉在地上,滚烫的汤洒了一地,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额!”小雀被动的发出咿叹,姬衍之忽然扯过她,将她压在榻上,他抓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放在桌上,那方唇瓣还在抿了抿,微红的花色,任君采萼。 “张开嘴。”他舔着她的唇,在她的脸上流恋,他吻过她的每一处,连同她敏感的脖颈,松垮欲坠的腰带系不紧,他半露出身体。 少年的身体瘦削苍白,修长的手臂困住小雀的双臂,他跨坐在她两窝间,长长的发丝垂落在他的锁骨上,他肩颈的线条紧绷着,他在小心翼翼的触碰,在吻他的光。 他压在女子的身上,用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触摸,带着一丝丝的温柔和爱慕,女子的温热,他挨着她,感受她的娇软,她的样子,很容易被摆弄。 女子的双眼已经混沌,迷茫之下却不知自己的迷惑犹如待宰的羔羊,强烈吸引饥饿者的疯狂。 “小雀,我喜欢你。”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梢,让她清醒了过来,少年清冷的面容微微泛红,他眼睛里盈满了水雾,他埋在她的身体里,那双黑色的眼睛楚楚可怜,却写着欲望。 “砰!”她把他强行按进被窝里,替他掩好被角。 “少爷,你累着了,好好休息,小雀去忙了。”她准备快点离开,衣袖却被揪住了。 “小雀,为什么?你是嫌弃我吗?”露出个脑袋的少年十分沮丧,他有些失望。 小雀强行咽下了什么,想解释什么却觉得嘴巴干涩难吟,“少爷,小雀绝对不会嫌弃你。但是,小雀和少爷不应该这样。” 她把门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阴沉,今天的事过了该有的界定,人的情况变得太快了,太突然了,突然到她得快点来完成任务。 “哗哗哗。”她抬头一看,绿棠阴着脸,很不高兴,踩在一棵药材上。“夫人要见你。” “是。”她把药材轻轻拍了拍,放进了一旁择好的地方。 屋子里,小雀还点着的烛光渐渐灭了,微弱的火光消失了,整间屋子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黑暗中。 一只手搭在柜子上,姬衍之穿着单衣,慢慢走出来,他推开门,一地的药渣,一边是择好了的。但是坐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少年嘶哑的声音,绝望带着狠裂,“小雀!” ———————— 一路走过来,来来往往的仆人总是很少,如果不是绿棠带的路,她有些奇怪,这位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素安苑,冷冷清清的一个院子,但是比少爷的院子大多了,她越过门栏,跨过那天月亮门,发现院子里被修剪的很齐整,地也扫的干净。 突然,“顾公子。”绿棠半弯了腰,一脸羞涩的看着那边走过来的红衣少年。 桃花眼,薄唇,眉眼长得极好,像是只花花丛里的蝴蝶。 “噢!是棠儿啊!怎么这么客气,又叫公子干嘛?应该唤我一声郎君啊!”那顾公子一面笑着,手捏着绿棠的不放,上下其手,将她环住调戏,浑然不在意现场的,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嗯!公子,绿棠还有事了,夫人急着见人,你行行好,绿棠下回定当好好陪罪。夫人可催的紧,到时候,怪罪下来,公子,你又不在身边。奴婢,到时候可怎么……”连连语顿,绿棠面露怜色。 顾公子赶紧放下手,他忙安慰道,“好好,你快些去吧!慢点棠儿被骂着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一番恩恩爱爱之后,绿棠急急带着小雀往屋里走去。 心里奇怪那人,小雀悄悄回过头,恰巧看见了,那公子掏出块手帕,死劲的搓手,染了脏东西一般的将那手帕丢弃在路旁。 屋子里点了盏灯,离梳妆台有点远,便只能看见穿着一身素衣高领的女子坐在那里,她披散着头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夫人。人带到了。”绿棠跪到一边,对她说道。 “你上来吧。”比较低沉的女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绿棠推了推小雀,示意她过去。 “梳头会吗?”余氏问道。 “会。”她回答。 “那便梳吧!”苍白的手指,没有染上水粉,抵了把柚木梳,上面雕着梧桐树。 余氏的头发保养的不错,发根丝丝,从头到尾,没有打结的,这是奴仆最喜欢梳的头发。因为梳的利落。只是,有了些白头发。 “时间长了,这脸上都有皱纹了。”余氏摸着自己的脸,突然说到。 小雀看了她一眼,长得的清秀,只有几分恬淡的味道。 “这些天,你家少爷过得还好吗?”余氏瞥见她,那双眼睛里不露声色,她在等她回答。 “还好!但还要再养养。少爷太瘦了。” 呵呵!夫人笑了,她抬头瞧见面前的姑娘,一脸茫然,也是个傻得,“你这丫头,这样的话说的出,果然是乡下来的,堂堂正正的大少爷,养,当是你养的牲畜啊。” 如果这话回的不对,也不能怪小雀,她只是把对不周山的小精怪的方式,用在了少爷身上。习惯了,她就是这么对她那一山子的姊姊妹妹的,把她们养的白白胖胖的,和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她看着余氏,她眉眼沧桑,却是干干净净的,她想了想,突然两手在脸上抽打起来, “夫人,小雀是乡下来的,说的不对,请夫人不要怪罪。但少爷是少爷,不是可以随意调笑。我说错了,我知错,该罚。但是夫人是不能说这话。” 余氏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用力很大,不是作假,没两下,脸已经扇的通红,这几巴掌可膈应她了! “罢了,别打了,我累了,只是让绿棠带你去选衣服,过两天,老夫人过寿,你家少爷可得穿的好看才行。不然我身为夫他的母亲,可过意不去了。”连打了几个哈欠,她慢慢走到床上,摘下布帘,疲惫的躺在床上。 小雀又顶着猪头脸,绿棠在一边,偷偷憋笑,她忽然忍不住了,发出声音,“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夫人也不像是个夫人。”小雀回道。 “闭嘴。”绿棠冷着脸,忽然瞪着她,她脸上情绪不定,她越发慌乱,“她本来就不是,不,她就是。她不想的。” ———————— 风吹起了院角,打落下了枯叶,打的扫的干净的地面,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小雀拿着衣服,很多东西,都挡住了眼睛,但她总有办法看见,露出那个肉乎乎的腮帮子,下半部分脸藏进衣物里,她走着打扫干净了的绿石板上,开心今后,少爷的衣服有好看的了。 法术并不是万能的,她是雀妖,粘了水,这法术就不灵了。 额!一想到少爷,小雀把头埋进去,她十分内疚,还是早日修仙成功,毕竟,她的术法,不太厉害。一时间,无法把少爷带走。 “小雀。”少爷在喊她。 满身都是药渣,姬衍之站在那边,他逆着光,瞧不见的下一秒,露出那张清冷的脸。 “少爷,你怎么,这些事应该是我来干的。少爷,你,累着了吗?” 看见这满园的药材,他大概也猜出事情的大概经过,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与其让心情不好下去,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平时不管,这时却不同往日。一边择药,一边想,一片混乱中倒出了身形轻盈的人。 “嗯!是有点累着呢!那小雀,你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她这还抱着老大一坨衣服了,怎么换姿势,都没有空出的手,也不方便,她面露难色,难不成用法术变出几只手,可…… 好像真的不行,两个人隔着衣服,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我来抱,小雀乖乖别动就行。”他突然来了她身后,在她耳朵后面说话,热气磨得她浑身颤抖,只打哆嗦。 嗯!真好,就这样乖乖在我怀里,多好,我们是最好的契合,你躺在我怀里,才是最好的。 他吻过她的发梢,贴着她的大腿,圈住她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占有对方。 他现在下定决心了,人既然自个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雀妖11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彼时的她,还不懂诗句中的意味,懵懂无知之下,便喜欢上了那个满腹书卷气的夫子。 她的欢喜,夫子是知道的。 父亲为她找夫子,仅仅是因为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完成诺言之后,便赶紧去找那刚纳进来的第四房娇妾。 母亲的样子,她记不清了,但仍记得,冰凉的手抚在脸上的温度。 母亲病青色的手无力搭在在地面良久,迎来了白色的帆布,沉闷的钟鼓声响起,她跪在黑色的棺材前面,等了好久,好久,父亲没来。 冰冷的地面,冷的她将要倒下去。有人抱住她,是夫子,温暖的,让人不愿离开的怀抱。 狭小的屋子,在摆满书的地方,夫子和妻子激烈的争吵。在一番争斗下,脆弱的女人无力瘫倒在地上,她从未想过,自诩读书人的夫君竟然干出这种事。 “我这不是为了咱儿子吗?舟儿的病。他的药钱,不找上那小姐,你以为,给舟儿看病的钱,哪儿来的?”夫子一脸正色,十分坦荡的表明了自己所行之事,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原本好看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抱住怀里的人,此刻却有点遐想她人了。 “舟儿,我的舟儿。”女主人在男主人怀里低低哭泣,那厢房里,一脸病色,样子却相当妖艳的男孩,抿住嘴。 大婚之夜,她被新郎一把摔下了床,原帕上也没有落红,府里人都知道了,她是个不守妇道的破烂货。 但所幸,余家靠联姻的资金立起来了,商业原因,姬家不敢过分,但面子问题,把她随便分了个院子,让她自个过去。 她躺在一地碎屑上,墙上的红色喜字还没拆了,地上的桂圆花生磨烂了,都有蚊虫叮咬了,她想着,头顶上的红色绢布,让人却笑不出来。 夫子被打的半死,拖出了府,父亲给她灌了一碗打胎药,关在屋子里。 “绿棠。”她难过,她是余家的大小姐。 七八岁大的孩子高,人瘦瘦弱弱的,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这是…… “小姐,这是夫子的儿子,夫子当年就没挨过,母亲带着孩子,艰难过了很久,也没了。小姐!” 咳……咳。她手不自觉的抖动,她心里却是淡然的,没有感觉似的疼痛。她捂住胸口,不痛了。 小孩抬起头,那双眼睛像极了夫子,和煦阳光,能把她的心收进去。 “带下去,养着,就说,亲戚家的孩子。”她碰倒了茶杯,慌慌张张的去擦拭。 转角口,小孩回了头,眼睛却看不清意味了。 “小姐。小姐。”绿棠扯着衣服,急急切切赶了过来。 等她过去,就看见,顾尘舟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谁干的?”她轻轻触摸在他额头上。烫手。 “是,是奴婢,”她跪了下去,十分悔恨道,“公子长得着实好看,奴婢,奴婢迷了心智,下了药。” “你!咳”心里诧异,“你可是他长辈啊,怎能干如此事,滚出去!先去叫大夫来。咳,快去。”怀里的人挣扎的十分痛苦,她扶着他的头,试图安抚他。 “阿舟乖啊,阿舟乖,再等一下,大夫马上来了,绿棠已经去叫了。马上就会好了。” 背过身,她没看见绿棠忐忑不安的表情,也因为闭上了眼,她没看见,怀里的人暗含算计的眼神。 —————————— 醒过来时,浑然不觉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脑袋,现在晕乎乎的,她梦见了些以前的事情。太久远了,还是忘掉吧。 “嗯!”他那物还插在里面,旁边的人还把着她的双乳,手环在她的肩口,她稍微动了一下,他还抓紧了。 一场欢爱之后,她离得他甚远,醒过来他却黏在身后。 “阿舟,醒了吗?”她轻声喊他,没听见回应,还是自己动手抽开那物。她不同于别的名门淑女,别人纤细苗条,温婉大气,她较她们,样貌寡淡,只有身上,丰润些。 较之情爱,也是一般,与夫子初试云雨的时候,疼的她不愿意了,是夫子强行弄了进去。新婚那夜,若不是那人是个中翘楚,可能就糊弄过去了。 她拿着那物,它在手掌心里开始膨胀,变得滚烫刺手。亲眼见它变大,让吓得她瞪大了眼瞳,心里焦灼难耐,这更不好弄了。 面上一热,似是有人在看,她下意识抬头,撞进那双满是欢喜惊艳的桃花眼,像浸了水一般的,清澈透明,他。 顾尘舟离的她远些了,那身桃花色的长袍,皱巴巴的,他支着下巴,斜躺在她的小被窝上面。两跨之间,极为壮观。 半张脸在暗,人躺在那里,不说话,什么都不做,但是,确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阿舟,今天有宴会,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我不在,你一定要记得吃药,好好休息,你身子骨不好,不要太放肆。一定不要忘了。”她一边描眉,一边叮嘱,老妈子一样的絮絮叨叨,大概这就是她最讨人厌的地方了。 “我走了。” 穿上了正装,她踩着灯的影子,出了这幽深没有人气的院子。 —————————— 府里现在上上下下,是做好准备,一切都弄的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老夫人的七十大寿。 来来往往的宾客堆送的礼物,堆满了几件屋子,姬府准备的齐全,也多开了了几间屋子。 老夫人是家中的正主,老爷虽然流连与风花雪月里,但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没瞧见,即使娶了个破鞋,也没休妻不是吗? “嗯!少爷打扮起来可真好看。”小雀在一边,支着下巴,刚换上来的新衣服红艳艳的,就是大红了些,脸上还打了两团红圈圈。 姬衍之身上明青色的衣服,玉色花边围着领口衣袖。笔挺的脊背,再加上那张长得不逊于桃花妖的脸,整体惊艳,让他本身的气质跃然而出,芝兰玉树,气质绝尘,倒像谪仙一般的高冷不可攀。 而且现在到了年岁,身材抽高了,比小雀高出半个脑袋了。小雀看了看自己,她的身形是经过不周山全体上下一致商讨,变换出来的,绝对的平常身高。 “嗯。”他回了一句,心里可乐了。 “少爷,这边。”小雀提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走在了前面。 “……” “奶奶。”他向正位坐着的老妇人行礼。座上的老人半抬起眉眼,虽然是庶子,但毕竟是唯一的苗苗,也怪那儿子不争气,姬老夫人稍稍点点头,也就过去了。 “孙儿在此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深知奶奶为家族劳心费力,所以孙儿今儿特为奶奶献上一份大礼。还望奶奶能够喜欢。”姬衍之跪在地上,双手抬高头顶。 人群里,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先同姬衍之对了一眼,再向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好!礼轻情意重,鄙人不才,愿为夫人献上一间小铺子。还愿夫人莫要怪罪。” 也因他出现,宴会的氛围冷落起来,不是静了,而是震惊。大约是太过惊讶,姬老夫人呆了片刻,她这才正式看了眼姬衍之。 那人是素来就啃不下的硬骨头,这些年,临渊城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大家都在找能通的活路。这不,这就来了。 “好啊!好啊!大掌柜可莫拘束,快些,华二,去好好接待贵客。若是怠慢,我可饶不了你。” “孙儿,这份寿礼奶奶喜欢,喜欢的很,告诉奶奶,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老夫人激动的拍打双手,那人可是临江铺子的大掌柜,这下有了他的归顺,打通海路的引子就有了。 “孙儿没有所想,惟一愿望,就是希望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奶奶高兴了,孙儿就高兴了,这样就行了。” 哦哦!处事不惊,倒也不错。老夫人点点头,忽然道,“好好好!那上来坐吧!离奶奶近些,孙儿都长得奶奶不记得了。但也还是奶奶的孙儿。” 姬衍之和老夫人的一番交语,被宾客看了,都默默心里盘算着。有些欢喜,譬如座下门房,又譬如,名为亲家,实为对手。 他的父亲坐着一边,一脸的纵欲过度的黑色,看见他笑了笑。大夫人余氏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但瞧了他一眼,有些讥诮。二夫人大部分是说话的,对他很是热情,四夫人,五夫人都附和着的,还有那个新纳进的歌姬。这府里人可真多。 “孙儿,吃菜。”老夫人用筷子夹了道鱼香肉丝给他。 这菜他不喜,但样子还是要装的。面上还是笑笑,有点想小雀弄的晚饭了。 “谢谢奶奶。” 虽不知姬少爷是怎么弄到手的,等今夜过后,不论如何,这姬家的天是要变上一变的。 “衍之,长得可俊了,多像叁妹妹啊!”端着一杯酒,二夫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姨娘好。”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我和叁妹可是好友,衍之不必拘礼,唤我素姨就可。” 若只看表面,他面前的女人也是个慈悲模样,但小时候却不见这人有过丝毫的善念。他捧起酒杯,微笑以对。 “素姨。” “听闻少爷学识,教堂夫子可是很是赞美。想来我姬府,是福上加福了。”旁边嫩绿色衣服的夫人也走过来打招呼,也有些生疏,但还是在讨好他。 “学海无涯,衍之恐只学了皮毛,谢姨娘指点。”连来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也有了些疲惫,眼睛费力的很。 往四下看去,他在一众奴才里找人,灯光晃悠的地方,大都没看见。他心里一暗,意下猜测,人是走了吗。 来的宾客多,本着人多是福的想法,也就没有管看来人。有些地方可能就没工夫上菜了。就一席面上,声音闹到姬衍之看了过去。一个莽汉狂敲桌子,狂吼没菜了,他旁边的宾客不耐,也没法子,见着人两手抓住桌角,就要将桌子给掀翻了。 “这就来了。莫急。莫急。”两声话来。瞧见一个红色人影急匆匆的过来。划开潮水汹涌的人群,人丛堆积处脚步生莲的缀点前进。 她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脚步生风,身形稳健,成年男子担着都费力的盘子,她都不喘气,轻轻松松的端上菜。 两团红圈,打的不是极好的妆容,时间久了,妆全部散掉,险些吓着人。一对杏眼盯紧目标,准确锁定,老鹫捕食似的把一盘回锅肉直接压在中心。 “客人。菜来了,请慢用。” 那莽汉也是拿了菜就吃,确是饿了。嚼起食物也不忘埋汰上菜慢了。 “姬小公子好。”和来人互敬了杯酒,面角被熏的潮红,一个冷俏俏的冰雪少年,突然释掉眉眼,对着面前的头须稀疏发白的老爷子笑了。 雀妖12 “哥哥。”她站立在一旁,合着手,大概没有差错。 来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眉目俊秀,同她寡淡的脸比起来,多了几分精细。 “小妹。”他同她回礼,笑呵呵的,“你管教的孩子可出息了,我磨了那老头许久,都没见他点头,小妹果然还是厉害啊。” 她神色冷淡,她这位兄长,素来眼高的很,当初便想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子嫁进姬府,但父亲把她塞了进来。“日后若有情况,定会告知兄长一二,让哥哥替我出出主意。” “嗯!嗯!小妹,为兄先走了,好好保重。”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大致表现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她站在原处,风吹的头疼,这心里忽然梗住,身体一软,抓不住东西,眼见着要摔倒了。于是她将眼睛闭上,乖乖等着。 同样带着凉意的身体接住她,臂膀用力把她拴住,闻着那股香味,她迷迷糊糊的,手捏着他衣角,头不自主的靠上去。 “先生……” 把她下巴粗暴的掐住,那双狐狸眼上了绯红色的弧线,她大约看见人。 “……”他知晓余氏的疼痛,她这半身的病,有些也来自他。骨子里的,养着太难,他添了把火,把本该熄灭的火烧起,再在火将灭之时,让它再度彻底燃尽。 “是你呀!”余氏宴上饮了几杯酒,这会儿酒劲上来了,头已经晕了。同她哥哥说话那会儿,就有点迷迷糊糊了。 “你,能不能,”她忽然扯住他的衣领,强迫道,“……”大喘气的一下,她彻底晕过去了。 四角楼下点着火,雕刻花臂的主梁上,丝带一吹一落,飘散着,带着迷离。 白皙透明的肤质,慢慢渲染上一片粉红,近看下,还带着少女时的稚嫩的双颊,微微嘟起,他仔细看着她的脸。 油灯下,两个影子迭在了一起。 —————————— “今天,我要去店里看看。”少爷穿着身娟兰色的锦袍对她说到。 她背对着光,拿着白瓷盏,悠悠的香味飘起来,“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小雀,那铺子是二姨娘的,她素来爱财,比起父亲,她更喜与金帛之物,所以她也是素来的规矩。”手指敲打着窗柩,他看着日出的东边,他奶奶给他的大礼,有点消受不起。 “少爷是有了法子,还打趣我,喜欢钱,少爷此去,又是个管钱的,怕是逼急了,回来路上会被套了麻袋去喂鱼。”让那香味慢慢侵入衣裳,甜腻似黏。快好了。 “我可能不会,法子是想出来了,可需要个大侠帮帮忙,搭把手,不然喂了鱼我也会想办法拉你一起双双做对。”忽然面上挂了抹笑,姬衍之那双凤眼眯起,带着点与平时不同的意味。她意如何? “夫人,那小子去了。” 半是抹面,二夫人绞着花蜜,将那喷喷香的味道溶进脸上。 “去了,便去了。人家可是少爷,正儿巴金的牌子,老夫人都认了。我还能不同意,再恼,也越不过老夫人呀。” 她的贴身丫鬟宝珠有些担心,“可是,夫人,咱们……” “嘘……宝珠,不说话,说出来了,可就不好了。”她摸着自己的脸,又拿着花蜜上了一遍。 “咱们现在还开心,如果不开心了,再去做。现在陷在这泥潭子里的,可不止我一个。” “少爷,奴家不喜欢这个。太丑了。不好看。”拌着浓厚胭脂水粉的姑娘,一双玉臂全缠在姬衍之身上,瞧那欲露半开的衣裳,白花花的,不敢看,不敢看。 “额!这位姑娘。你都已经挑许久了,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吗?”账房先生也是满天大汗,做好了完全准备,哪知这小少爷不知哪儿弄来个姑娘,一连挑了几个货台,都没找着想要的东西。 他拿着锦帕,手里已经满满是水。他现在心里上上下下,忐忑极了。 “哼!”花衣姑娘倚在男人怀里,宽大的衣裳露出一宛白玉般的后领。那两团软夷隔着轻薄的布直接贴上他灼热的胸膛。 他艰难的环住她,似乎有点高估自己的定力了。那团白嫩的脖颈露出张花花绿绿的脸庞,一双杏眼瞧着干干净净的,话却五五六六的。 “少爷,你怎么都不理奴家了,奴家可是退了生意陪你出来逛,怎么就这些便宜货,奴家可不高兴了,没件奴家喜欢的。嗯……少爷。”她乌溜溜的手指戳着面前人的胸膛,她昂起下巴,一双眼睛泯去单纯,像只妖精一样的黏黏糊糊。 姬衍之拉着她的手,将那小手牢牢攥住,“不喜欢啊!李掌柜!我们铺子就只有这么多的东西吗?我的宝贝不满意了,我现在很不开心。” 花衣女子,也就是小雀。她贴在姬衍之怀里,十分得意的看着面前的掌柜。 “额!”李掌柜的额头更是渗出大汗,他赶紧回了话,心里大骂那妖女。“回少爷的话,这月生意做的还行,好东西都卖出去了,所以现在可能没有能让这位姑娘满意的东西了。” “哦!”姬衍之与他对一眼,面上突然笑了。 是发现了什么?李掌柜忽而低下头,心里开始盘算着。 “嗯!少爷,奴家不依,这珍宝阁不是出了名的宝贝多么,怎么一件宝贝都没有,少爷,我们都有压箱底的活计,怎么珍宝阁就没有。”小雀两手想环住姬衍之的肩膀,她停了一下,发现自己够不到人。这小子,长的太快了。“少爷,人家不依。”她猛的一跳,整个人攀上去,大有一闹到底的本事。 李掌柜也是看出来了,他厉声道,“姑娘是不是太放肆了,这般行进,岂不是泼妇一个。” “哦!”嫣红的嘴唇微开,“郎君就是喜欢我这般闹,我越闹,他越开心,又不是你,你管那么多也不怕噎着。” “你,你……怎可这样?”口里是要呕出口鲜血了。同个泼妇吵架,李掌柜可赢不了,人家一哭二闹叁上吊,拿出一种来,便让这个小小掌柜给吓着了。 他指着姬衍之脸上那几个口红印,顿时目瞪口呆,当着他的面,眼前那姑娘对着少爷脸蛋邦邦两口,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面色不变,她晓得自己是面子淡定,实则内心已经和落了汤的鸡差不多了。她身体一软,整个人靠在姬衍之身上,范色戒了。 冰冰凉凉的一手执着美娇娘,他跨步一走,坐在旁边的藤椅上,将人抱入怀里,他才开口道,“李掌柜,那拿出春园海棠出来吧,我的宝贝值得好东西。” 嗑登,李掌柜这下心里大乱,瞬间明白了姬衍之的打算了,他扑通一声跪下,看着刚刚他还自以为花花公子的人,十分危险。 小雀13 “少爷,这边请。”李掌柜领着人,往条幽暗僻静的小道走。 瞧着那走道口上遍布的土石纹路,小雀掩住鼻口,“你确定这是放东西的地方,可别是糊弄人儿,这儿这么破破烂烂,连个人影都没有可别是想把我们骗到这儿,填了坑给埋了。” “哪有的事,哪有的事。这好东西当然要好好收着,我替主家做事的,怎么可以随意乱放了。姑娘莫乱开口了,小的的心都快些掉出来了。”李掌柜堆了笑脸,咋看笑的同橘皮差不多,小雀可看见他袖子下的手攥的老紧,这黑灯瞎火的,可她妖精的眼睛却是瞧的真真切切。 她是一笑,怕是后面真会掉在地上,摔个稀烂。又靠在少爷身上,那仅仅只是着了半衫的软肉黏糊的,姬衍之不经意躲开几步。 “少爷,奴家想要儿。” 火把被举在前面,姬衍之轻轻拍拍衣袖,他把手搭在小雀身上,忽而眉眼舒开,有些纨绔似的大开口,“宝贝想要啊,那就通通拿走,我可是姬家的少爷,我想要什么,那就得是什么。我的宝贝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得给宝贝取到。宝贝,嗯……” 前头的李掌柜不免一嘲,都什么人儿,虽然是个少爷,但又如何,那管家的可不是你,这么糊里糊涂,难怪啊!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喂!还没到吗?奴家的腿可走疼了。” 前面现了道黑色的门,舒了口气,李掌柜直接打开门,门被推开,那露了条缝的口子,幽暗,夹带起阴深深的冷风。 “……”小雀拉紧少爷的衣服,整个人缩在一团,她大抵是害怕了。 “少爷,请吧。”李掌柜像是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身子立起来,比刚才好像高了许多,他站在门口,人没进去,但却有了底气。 “我……”姬衍之扯着小雀转身就跑,他还没跑出就几步,门里蹿出几个黑衣大汗,直接抓住他俩。 “人打晕。拖进去。”他眉眼阴霾,眼神里露出杀气宽大的袖子耍出股风气。 “这死崽力气老大着了。”将他后颈用劲砸下,提着人,那人笑的爽快,“李四,后面呢?” 猴嘴尖腮的李掌柜还把着门,那双狭小的眼睛眯了眯,他看着姬衍之被扔在一边,那随头女姬跪趴在一边。一双手涂了樱红色的花浆,俏生生的玉手平铺在地上。 他捻起嘴角上的胡须,捉急几步过去,他抬起脚,那张脸上突然带着丝快意。足底厚的仕靴摁着那双手陷进地里,他踩着几脚,感觉脚跟的磨拧,骨节之间的绰插。 就是这双手,一个接一个的看破了他准备的好货,弄的他的好生意被揭露。贱妇。 “咋滴,这女的得罪你了?还是看上了人家。” 宽大的袖口被李四挽起,他举起拳头对着小雀涂的花花绿绿的脸砸去,也不顾什么风度。 “账本都在这儿了。”两个大汉拿来了个大箱子,点起油灯,只见周围对着好些物器。 “唉!今儿如果不是被这狗崽子探出了底,凭我的手段,至于现在带着东西逃吗?”李掌柜捻着胡子,气的很。 “有那么危险吗?大家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和那位贵人也是有些交情……”大汉有些迟疑,虽是盟友,但依那人的作风,“总还是会助我们一些的吧!” 李四徒手合上箱子,他不再叹息,“你们守着,我先去做做样子,让他们配合一下,到时候方便咱们离开。” “那这两个人呢?”指着趴在一边的姬衍之和那处五官看不出端正的小雀。 这两个人可是个大麻烦。李四突然邪笑道,“那人不是有了吗?我们就替她再帮一次,除了这两人,”刎颈一化,“绑了石头丢到河里去,和以前一样。” —————————— “唉!李四走了,我俩可得无趣了。”一个大汉数着时间,看来李四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可能是事情多了,你去前头就帮帮忙吧!”另一个人回道。 那人一把敲住这人,只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哦喝……那好,不打扰你好事了。”这色胚,若不是看他一手技艺,早宰了他。 待他走后,那大汉急匆匆来到小雀面前,早看见这女的,那身花衣就系了根带子,里面的风光,他扛着的时候就眼馋了。 这一身白嫩,掐出水般的细滑,他揣开裤带,耳边听着姑娘一阵接一阵的吐息,正好时,他瞧见一双泛着光,带着好奇,妩媚之间带着纯真的眸子。 他心下一震,却是兴奋,醒了更好。他正声说,“姑……” 捏着血淋淋的拳头,小雀冷着脸,她道,“老实交代,否则打爆你的头。” 脑海里上上下下,摇摇晃晃,荡在海里,闻着苦咸味,他被大浪卷的说不了话,他随手一捞,却是从河里捞出东西,一把白骨,血里翻红浪,他突然听到,耳畔传来声音,远远近近,就这么,听清楚了。 “少爷,少爷!” 他睁开眼睛,看见面前那乌青脸肿的人,语气又是调慨,“小雀,你这脸怎么又肿了?” 他想要抬起身子,脖颈后的疼痛还隐隐在线,那力道打的他现在,起不来了。 纤柔的手,一把拉起,小雀把他扶着,让他靠着墙,然后不知从哪拿起一个,他眼前一跳,男人。 那人被砸的鼻青脸肿,比起小雀,有的一拼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几声,语带可怜。看着一个五大叁粗的汉子求饶,姬衍之的眉头再度挑了挑。 “不想被打,就说!”她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额,额……”男人凝噎,堵着喉咙委屈。 “不准哭!”小雀又敲了下。这人类,也太脆弱了吧!她心里还憋屈了,这下要好好计算,已经用了很小的力道了,但是威慑力很好。 “你们做的事,我大概知道几分,但你还是要再说说,我不想遗漏下任何东西。”他前一刻还是阶下囚,现在坐在那布满蜘蛛网的墙角,周身却是贵气。 看着面前这个人,吴八心里再是不愿,看着脑袋旁边的拳头,他咬咬牙,哥,对不起了。 “我叫吴八,另外两个兄弟,一个是李四,还有一个秦六。我们兄弟叁个也没干啥的,就是卖真品宝器,办假货,做买卖。别的没有了,就是怎么回事。” 吴八抬起头,姬衍之磕着手指,他突然笑笑,“我听说,这间铺子原来老板,好像不是你们。” “咚!”小雀砸的吴八眼前黑圈,她回答,“还不说真话是吧!” 吴八瞪着她,脚丫被这死婆娘踩的老疼,他愣是怒骂,“你丫就是个卖的,有什么好得意,活该被人操的贱货,等老子脱了身,就操死你。” 如果真的说出来了,他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能说,不能说。 姬衍之扶着墙,他弯着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的脊梁骨慢慢挺直,那双略带朦胧的眸子此刻扶去屏障,他搭在小雀腰侧,掐着那处软肉。 “可能,你不太想说,我也一样,但每次某人面前那么狼狈,”姬衍之笑眯眯的靠在小雀肩头,“我还是说一点吧。” “少爷……”小雀在捏着他袖子。 “嗯!” 小雀挽起袖子,她抡起旁边的木棒,“我去把外面的两个家伙逮进来,你再说,可以吗?” 那花衣本来想从花楼里顺来的,为了效果逼真,小雀就套了一件衣服。姬衍之这般想到,脸色变得阴沉,他撇到脚底下的人,突然一脚蹬上去,连踩几脚。 “你等等。” 他将自己身上的蓝色袍子解下,遮住那即将全露的玉体。将她锁骨口死死系住,想着那腰胯处的带子,又系没有那么严,将那美景露的地方盖住,他这才作罢。 小雀行的快,把门关好,他在里面只管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你让她去对付我兄弟,”吴八不禁仰天大笑,“可真是同一家子的人。” 他突然停顿。那看着娇娇弱弱的少爷拿出把匕首,对着他的瞳孔比划,尖利的头闪着冷光。 “你说,什么?” “噗嗤!” “啊啊啊啊!” 那刀口捅进了眼睛里,在里面绞来绞去,本就疼的眼眶,成了一锅浆糊。吴八疼的跳起,姬衍之压着他的命脉,弄的他动也不行,只能大声惨叫。 那鬼魅一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他将将闭起的眼睛又被一刀切进,剜出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姬衍之的匕首上多了颗珠子。 “啊!还挺好看。”转悠着手里的匕首,镶嵌的地方有点歪了,他突然嫌恶一般的丢开,拿起身下那人的衣服好好擦拭,什么事也没有的,他坐到一边。 屋子里,男子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轻。“啊……啊……” 雀妖14 他喜欢的姑娘,终究挣脱束缚,化作天际的纸鸢,离了线。 ————姬衍之 “少爷。人我带来了。”小雀推开门,抓了两个黑衣人进来。 李四他们换上了黑衣,带上贴身武器,把店里的东西布置妥当了之后,就来和吴八回合。可能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个女人拿着根棍子打倒了。 小雀眯着眼睛,一进来被光晃得眼睛刺痛。 那前头摊着血,那吴八蜷着身子,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她又去看少爷。 只一兰色里衣的姬衍之正端坐一旁,撑着下巴,脸色正常的翻查箱子里的账本。 “吴八。”李四喊了那血泊里躺着的人。 吴八听见声音,抬起头往这边看,小雀只听见耳边丝丝的吸气声,一股骚气味从那秦六传来,那秦六竟直接吓尿了。 顶着两个血窟窿,那吴八面上覆满血,一只瞳孔里还带着白色物体,一只全空,都能看见里面的血管。他张开嘴巴,破风声音的咿呀。 “李……四?” “嘭!”将吴八踢到一角,姬衍之踏着一地血,慢条斯理的走来,他提着那盏油灯,“我来问,你来回答。” “不要说谎,那吴八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端着账本,又道,“也不要尝试说谎,我总是知道些的。” “……”李四瞥了眼那,他锁住眉头,没再反抗。 “原来的掌柜呢?” “……死了。” “拐卖东家的东西,都是你们做的?” “是的。我负责店铺交接,秦六负责把守,”他看了一眼,“吴八祖上是宫里的,会些东西,他负责以假乱真。” “人是你们弄死的。”不是询问,而是断定。 李四迟疑一会儿,他点点头。 “那可是你亲舅舅。”姬衍之扶着额头,他知道这家原掌柜还是个意外。 “帮着你们的人是谁?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人帮衬,不然,我是不会来。”姬家的掌柜调换,历来都主家选择,也可由前掌柜推荐,至于接不接受,就看主家的意思。 李四焉了气焰,他缩着脑袋,却是不肯再说了。 小雀摸着她的手,将将拿起棍子,姬衍之的手便握住了,他拿起块帕子,轻轻的,一下一下,涂拭她的伤口,他看着那偌大的创口,十分心疼。 “幸亏是个姑娘,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怎么虐待自个,你这么伤着了,不讲别的,可为我想过。” 少年双目湿润,绯红的眼角水雾散开,他咬着嫣红的唇,期期哀哀的望着她。 “可我没事啊!”她摸着脑袋,她没打过他吧!怎么比那些人还要委屈。 他轻轻拨弄她脸颊两边的头发,那胭脂水粉合着伤口的血,都化在一起了,后面收拾,就更疼了。 “少……爷。” “你出去,我来好好处理。”他推搡她离开,将那门合的死严,再拴上门栏,他勾勒抹笑。 “好了,那么谁能告诉我,是谁把我的宝贝给打伤了。我来好好补偿他。以表谢意。” 李四在疯狂挣脱绳子,他被提起,姬衍之语气幽幽,“也不要急,慢慢来,我们好好聊聊。总会有结果的。” “咚!”秦六从背后偷袭,他拧着手臂生生砸过来。本来抓住李四的手被圈住,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这是要打架? 他翻过身,顺势把李四挡在面前,随后又是一脚,把两人串葫芦一样踢到别处,姬衍之身形高大,加之小雀补了这么久。把那猴儿一样的两人打下。 他撕开手上的袖子,沿着手圈了一角,他笑笑,“一定打也可以,本来,就没打算问出什么。” 打的那血浆浆四溅,他如是重复,看了不该看的,就永远都别看了。 “我说,我都说。”秦六押不住了,一股脑的往外说,“是一个叫宝珠的丫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就是和她做买卖,钱是按头分,还有那些账本,都在那儿,你别打了,别打了。”都拖下水,反正都玩完了,干脆直接一起死吧。 “啊!我都……”牙口被打掉,一汪血堵了嘴巴。秦六最后只看见,那人一双猩红的眼睛及挥下的拳头。 “额……额。”角落里的吴八难受的哼吟,他闻见了好浓的油味。 “嚓!”捻起一根燃着火星的锁头,他放在一角,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好好收拾,美美的走出来。 —————————— “小雀,你不管管吗?”金色的光点在她肩膀跳动。 “杀人偿命,那些人,身上染着血,那索命的鬼魂,都在旁边飘着。”小雀揉着眼睛,如果他自己不狠一点,就算她帮着,姬家那怨气冲天的宅子可压不住。 “都是些狠人。”小圆想着来时的遇见的人,也是好笑,“那原先李掌柜可真好欺负,自家亲戚恶毒也就算了,还碰着些讹钱的客人。也是可怜。” 小雀伸出手指,在那圆点上敲了下,“他们是好人,不许这么说。”门锁的死严,她大概知道姬衍之要做什么了,她叹了口气,“但愿他们的怨气能得到释怀。” “小雀,少爷这么打算,你没事吧!”它知道她为何而来,虽然这么做,是把债还了,可是,新的事又起了。一波接一波,还不如不要来。 “咚!” “疼,疼。”可怜它没有双手的身体,不然一定扒拉着小雀。 “我没什么后悔的,只要还完了,我就溜之大吉。我跑的快,天雷可劈不着。”她挽着手,又说道,“你要不要来,不周山,很美的。” 小圆点它仔细想想,还没决定好。 “小雀!” “少爷。” “我们走吧。”姬衍之拉起她,人又变得冰冰冷冷的。 这位少爷,小圆点看着他长大的,人越来越大,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现在都棱角分明,没有以前圆滚滚的样子。 忽的,它惊愕一声,它赶紧看向身边的小雀,那人脸上没有表情,它刚刚却分明从他瞳孔里,看到了,厌恶。 它缩进衣服里,感觉全身冰冷,它小心扒开一角,它再度去望,猝不及防,一只黝黑的眸子正在看着。 啊!!他看见它了。 ————————— 我爱你,如水般,触不及,摸不到。 —————塍风 咚!咚!咚! “怎么了?绿棠。”余氏从闺帐里走了出来,那外面的鼓声一阵接一阵的,她都被惊醒了。 “夫人,是……”绿棠看见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哦!是府令,谁出了事吗?”她听了会,有点熟悉,久了就听出了。 “算了,等下就知道了。”她没顾绿棠,扶着墙壁往房里走,她这院子,别人说,也的的确确冷清。 “罪妇,二夫人李婉,陷害子嗣,买卖财宝,害人殒命,贪污族银,按家法,当以沉塘。平息愤怒……”宗家祠堂,族老拿着宣纸诉讼。那二夫人和丫鬟宝珠已经被捆绑起来,两个人在地上瑟瑟发抖。 “咳……”余氏看见那同风流鬼七分像的少年缠着绑带,病殃殃的在椅子上。那被教训过的丫鬟侧在一旁,乖巧可人。 倒是小瞧他了。她侧过头,二夫人被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扛起,扔进了半人大的藤箩里,只听见那二夫人一进去,就疼的呻吟,那大汉拿着大锤,把口子订上,之后,扛着人就往水潭里走去。 这陈江的水,深不见底,淹死过的人,不胜其数,余氏掩着鼻子,她看见那壮汉一用力,将那人丢了进去,起初还听见二夫人和宝珠的声音,但渐渐的,两个人沉下去,那在小口里来回挣扎的手,最后还是没了动静。 “哈!哈!”围观人都是快意,无不吐口唾沫,进了潭水里,好似这样就洗去了脏污一样。 她再看那水,绿色的湖水未起波澜,但也深不见底,她往后退几步,剧烈咳了起来。 雀妖15 “啊啊!啊啊!这都第几波了,雀老大,你替那小子,都遭了多大罪了。” “我那可怜的,脆弱的,惹人怜的雀老大啊!” 那颗金色的小圆点围着一坨人形包裹,来来回回转悠,找到那露出眼睛的地方,它啪嗒黏上去。 那姬衍之行事果断,为人处世也精明,他家的二夫人被沉了塘,他却拿着账本在一边查看,那水里的深深怨气可击得它咳嗽不停。险些入魔。 为利之徒。呸!呸!它也挪下身体,沿着那圈圈布条弹跳。 “唔……”那团中的物体,那两眼黑洞处透出点光,扯开那布条,从里面摊出纤玉小手,一把捉住那浮在半空的小团子,“小圆,这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它捂住口鼻,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唉!小雀将那布条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小圆这个地精皮的很,一天不见,做了坏事,闯了祸,就在她这儿演悲情剧。 她喝了杯水,压住气火,这么解释那些怪事,比如夜晚明鬼火,比如那窗外飘着的鬼影,又比如把她圈成个粽子,准备吓人的工具。 “少爷让我休息,你也跟着瞎闹,你知不知道,你搞的这些事情,吓着了人,可是要被撵出去的。”眉眼轻眺,屋外的天空正是一片晴朗,远际的白云绵绵,她有些心痒。 “哼!我想出去玩。”小圆点重重弹在她脑门上,“一起去玩。”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出去……玩吗?” “我呸!你那叫出去玩,”它一个猛扑,将小雀那脸上刚消的印子戳出,她左边脸又多了条刀痕,那抓它的手上,还残留着点药香味,“你是丫鬟,也不是个护卫,你看你们每次做事,那次不是被砍被打,你仗着自己是个妖怪就不在乎,那你丫有本事使用法力啊!” “那倒也是,早知道我就用下法术了。”她摸索着下巴,有点认同。 “哼!” “可是用法术的话,不就暴露了,还是算了,小圆啊!咱们还是……”那圆点堵着她的嘴,“别说话,我想静静。” “小圆,我们……” 那圆点向后一跳,弹到棵桂树上,硬皮的叶子把它遮的干干净净。 兀自一笑,小雀从自己怀里拿出个香囊,素朴雅静,大肚子上绣了幅明月莲花图。她变出一道咒语施如其中。叁息之后,她才放下。 “这是,护身术。” 不是逃开了吗?那小圆点绕着香囊转了几圈,它啪嗒一下粘在她脸上。 “你弄这个干嘛?好废法力的。难道,又是为了那家伙。” 将那东西放好,她看着碧蓝晴天,忽然道,“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平。好像有什么,藏在这临渊城里。” “雀儿,你什么时候能走啊?我想去不周山看看,听其他妖精说,那是个修仙的好地方。” 提及她的家,小雀脸上的笑加深了,她一脸憧憬的说,“是个好地方,没有人,没有仙,只有妖精,是妖精们的家。即使不修炼,在那儿,妖精们活的最是自由。” 她的罪孽在加深,她却不知道怎么解脱。“真想回去了,人类,真的是很麻烦。” “哈哈哈哈!”小圆点笑的大声,“他祝你逃了雷劫,虽然也是大功,你却流连于凡事纠葛,究竟是谁占了便宜。” —————————— 七月祭祀,踏着满园花荟,在阵阵钟鸣声的呼应里,姬衍之换身素衣,来到陀山那座府庙。 这庙里烟火味极重,压的她妖心恻动,身体失去力量,没得法子,一路上只能抓着姬衍之的手,才有点气力,爬完千层阶梯。 小圆那家伙一听是来庙殿,瞬间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 天下来雨,脚下湿滑,走不快,急不得。 风声雨声里,她瞥见他面孔,两眉舒展,嘴唇微翘,分明喜形于色。她走得是有点狼狈,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心里唯恐四肢失调。他自打接任府中事务,便是喜怒无常,现下,是喜意满满,不知何事欢喜。 “姬叁,你家婢子可是好大福气,上个楼梯还要少爷扶,赶明儿,要不要鸾凤和鸣,一方红烛送进春风账里。”姬家二姐把着一纸红油伞,旁边一个两荷包头丫鬟,站在他们旁边。 见是她,那抓人的手赶紧缩回,她端正身体,在一边站好。这是五夫人的姑娘,为人泼辣,姬衍之慢慢接管家庭事务后,这些小姐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是,那二夫人伙同外人,杀害自家掌柜,贪污府里的银子,被查了出来,这下府里关于钱财方面的事,做的严严实实。二是,府里现在就一位少爷,嫡亲的姑娘却有好几位,刚开始,这二姑娘同老夫人的外侄子情意匪浅,平时欺负人,也有底气,可这下子,姬衍之在老夫人面前露了头,好打算现在也没了。 姬二姑娘盯着面前人,心里是又恨又怨,因着这人,她做好的事情通通都没了,严哥哥现在同她疏远了不少,她平常端着姬家大小姐,没少欺负这人,可是现在,她捻着手帕。 “怎滴,见着小姐不下跪,你是哪儿的野丫头,这般不知礼数,毫无规矩。” “奴婢有错,还请小姐责罚。”她两手做辑,脑袋伏地,膝盖骨重重砸在青石板的棱角上。 看小雀跪的利落,姬二姑娘的嘴角还有点停滞,她又去看姬衍之,见他面色不变,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揪紧了手帕,又咬咬牙道。 “哦!还是懂点规矩的。今儿个就免了,跟在你少爷后面上来吧!下次可别让我看见了。” 她末尾又说,“幸好你是个规矩的,但我可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那青石板的泥巴味被水冲的寡淡,带着一股微涩的清新。她两只手撑着起来,那叶红的俏丽人影渐行渐远,她人呆呆看着,突然,少爷拿着块帕子,嫌恶般的往她身上搓。 她赶紧后退,“我自个来,不必劳烦少爷了。”再让别人看见,她今天别想上山了。 “你是生我气了。”姬衍之眨巴眼睛,声音委屈了,人眼圈也红了。 “我现在还不能做的太过分,奶奶还盯着我呢!”他擒着她手,一边说话一边擦手,“不过,小雀,你放心,我都记着呢!他们让你受了多大委屈,我迟早会讨回来的。所以,小雀儿……” 手被抓着,人也不好推开,她深深的叹口气,伏在他肩膀边,“等会儿,到山上了,少爷让我自己走吧!” 小圆说她就是个被甩的团团转的呆瓜,她也,有点觉得。她不傻,只是有点见不得人哭唧唧的样子,得宠着。 —————————— “你这赖皮子,臭不要脸,乱说什么了。”到了山顶,门还没进,就听见那刺耳的厉喝声,她想捂住耳朵了,最近听的太多,想安静。 那金光闪闪的寺庙还敞着门,挂着两个灯笼在那风里雨里转悠。这修起的平台上,那穿着红衣的姬二姑娘插着腰,对着一个摊位怒骂。 看着那儿围了一群人,她忽然心里叵动,莫名的想往那走,她走的心急,没看见,一双长臂帮她挤开人群,帮着她进去,姬衍之在她身后跟着,他也有些好奇,这软趴趴的人儿,现在怎么精神了。 待进了里面,她看见那被扯着领口衣袖的老头子,会心一笑,原来是他啊! 那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城门口,用一颗佛珠换了她钱银的奸诈老大爷。 雀妖16 “嘭!” “你这什么破签,有本事你再说,说谁不得好死了。嘴巴不会说话,小心本姑娘给你拔了。”姬二抓着那人,小雀再听旁人的话,知道了,姬二来到这儿,看那摊位前人还多,赶个热闹,就来抽了个签,结果,是个下下签。 那老头子说她品性不好,命短,如果不再改变,可就是曝尸荒野的命。论是正常人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喜,更别提,是个本来就不怎么好脾气的人。 “我本来就没有说错,小妮子,你赶快放手,我帮你算好了,你还想打我,赶快放开,咳……咳,不然,到时候,小心,老爷子我不客气了。”老头被姬二提着领口,掐着喉咙。 “你……”闻言,那姬二姑娘瞪着眼,她扬起手,准备砸了这店。 “姬二。”淡淡一句,人群里过来个素衣妇人,余氏喊住她,“姑娘家家,这般作态,行事作风,果然同你那姨娘一个德行。” 没再出声,姬二对着她,心里怒火中烧,又看见旁边那笑的自得的老头,她心下一计,施了一礼。 “是母亲啊,女儿刚刚听了测算,心绪难以平复,失了体统,所以还望母亲见谅。母亲,听说此人卜算厉害,孩儿想,不如母亲也来试试。” “呵!”余氏不屑看她一眼,她搭着绿棠的手,姬二一脸真切的对着她,“既然知道不妥,还让我去,该说你是孝顺呢?还是体贴。” 就是要你出丑,你不是笑的开心吗?姬二咬着牙口,她又说,“我没有,母亲这般猜测我,我心里很是伤心,母亲,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可是伤了孩儿的心儿。” 捂着锦帕,她眼泪噙满瞳孔。 余氏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良久,瞧她毫无波澜,心里一阵冷笑,“也罢,我若不去怎么成全你的孝义。”来到那围块布的台前,她转头问那披着黄皮褂子的老头,“这位先生,还请赐教。” 小雀在人群,见那老头摸摸羊胡长须,左手在作势起咒,她看不透,这时,一只大手扶着她肩,身体一颤,少爷。 “怕是个江湖骗子。”少爷来她身旁,拉着她的手,道。 她缩缩脖子,又不好说话,只得附和, “是的!” 算了好久,那老头子忽然眉宇放光,整个人抽搐似的弹起,他对着余氏惊呼,“我许某不才,用尽力气,可终于把夫人的命厄算清。哎呦!着实费了老夫好大的力气。” 老头不说话,闭着嘴巴,噌亮的眼珠子在人身上打转。 掏出蜡黄的骨架手,他拍了拍囊袋。 “继续。”姬二拎着一袋银子,迫不及待的交给了老头。她今儿定要这人付出代价,那姬叁接了府邸一些位子,她现在手头不宽裕,买什么都不方便,算上这袋,可花的她心碎肉疼。 “诶哟哟……好说好说。”接过银子,老头摆摆扇子,摇的欢快,他看着余氏的脸,从她那眉目平淡的顶上看起。 “夫人,眉骨清透,是个心儿敞亮的人。” 姬二忙捂住嘴巴,她怕自己再不做,就要笑出来,她,心儿敞亮。 “双庭长,宫狭,蝶骨大开,哎哎,这位夫人。”老头子提高嗓门,那扇子摇的几乎要掉光鸡毛了,“你命中富贵,一世华荣,极好,极好,就是,这,逆命,折了你的中尾,唉呀!活生生的,断了你的福路啊!” “你说什么鬼话了。怎么这么说我母亲。你这老头,小心我母亲掀了你的铺子,让你做不成生意。”姬二看着在为余氏说话,那心里这下乐开花了。 “不过,我瞧见啊,那片漆黑处,一只鸟飞过,衔了一把明火,想是有贵人相助。而且,”卡着那姬二的痛点出声,老头停了羽扇,又低声道,“夫人多年来的痛苦也将得到释怀。” 那老头接着又巴啦啦一大堆,越说越顺溜,无数美言都堆着,抛给那余氏,弄得夫人红着脸送了几袋银子给老头,姬二了,都市掀摊子的,被余氏盯着手脚,现在进了庙里。 “先生。” 椅子上算命先生挑开扇叶一看,杏眼姑娘站在他铺子前面,旁边陪着一个冷冰冰的小伙子,面门罩了浓浓的煞气。 “远点,远点。”许某举着扇子,他往后一退,唯恐那煞星过来,看那黑气弥漫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姬家那个小子。 是冒犯了,她上前一步,准备行礼。 “哎哎。担不起,担不起,不就欠你钱了吗?我还你便是,离我远点,对,就你。”那老头拿出银子,摆在桌子上,十分害怕的躲远了。 许某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被煞星拿走,堵的他心塞,扇了扇风,他说,“姑娘,今日小心为上。” “先生,我……” “老头我今天可不能开口了,姑娘就放过老头子这一次吧!命就一次,我还想多赚些银子了。” 小雀攥着手里的珠子,眼睛里的光明亮而清澈。 “走吧!走吧!多说不宜。姑娘想的,老头子知道。相遇随缘,姑娘还望珍重。”许某若不是顾着那煞星,早赶人了,这两人站在这,他生意都不好做了。 “走吧。小雀。”挽着她的手,青绿色的油纸伞在头顶挡雨,温热的手臂扶着她,一直永远。 老头倚在那处,张望着那庙宇,佛光普照,金碧辉煌,那儿人多,可不是他这间小铺子比得,最多啊!赚赚小钱, “好一对情人,可惜啊!可惜。” “咚!咚!”庙里的钟响,踏着石阶,双手合一,虔诚的信徒执着信香,高高举起,参拜那诸天神佛。 佛香燃气的味道在鼻子里来回充斥,镌刻经文的佛像,慈眉善目的看着世人。老和尚敲着木鱼,手中的佛珠没停,那口里念叨的佛经,字字扎心,强行钻进她的脑内。 她和一些婢女跪在外头,里面待着姬家一二四五六几位小姐。姬衍之领头,在余氏旁边。老夫人身子染了风寒,今日没来。姬衍之他爹流恋花坊,找女人去了。并且,小妾们也都没有来。 直接进来了,这具身体真切感受庙里的佛法,滋味十分不好受。 小雀才跪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珠就一颗接一颗的滴落,她的背脊像是压了千斤坠,撑不起身子,险些跌倒。 “没事吧?” 她真的不舒服了,回了句,“有点不行了。” 来人看着她面色苍白,冷汗直冒,也知晓她不舒服,便让她去休息,反正她们这儿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人知道。 小雀点点头,她没推辞,在待下去,可能真的不好了。她佝着腰,扶着墙走开了。 老头说,小心。她压着妖心,哑然失笑。倒是叫他说对了。 “哎呀!要待多久啊?人家脚都麻了。”姬五跪一会儿就娇滴滴的说累了。揉着膝盖,她看着前头静谧无声的余氏,想起娘亲来时说的,顿时觉得,自己是受罪了。 就她事多,祈福什么的,在家里就行了,非要跑这山上来。爹爹不来,奶奶也没来,这天还下着雨呢,她走过来,新鞋都脏了。 “还要一会儿,五姐别急,我们今天还要在山上留一晚上。”最小的姑娘安慰她。 “什么?”姬五姑娘瘪嘴惊呼,“我的天啊!我想回家,刚来的珍珠粉可没抹的,我这脸可不能缺了。” “我的刺绣还没好的。” “听说山上伙食不怎么好。” “想回家。” “都给我闭嘴。”姬二忽然骂了声,姬衍之和余氏都在旁边没说话,就知道看她们庶女的笑话,可真恶心,也就是身份比她们高了点,有什么好得意。 “一个个,吵什么吵,平时在府也就算了,在外面也是,你们若不是姬家小姐,我才懒得理你们。”姬二看着缩回去的给姑娘们,险恶的程度不亚于余氏。若是她是嫡女,早把她们撵出府了。 “二姐,我们只是就地论事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同我们,没什么两样。”五姑娘戳着她敏感处,大肆放言。 “你说什么?” 眼见着要打起来。不吱声的余氏默默道了句,“都不要再说了。认真念经。要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姬衍之看着一群白骨精打架,看的是不亦乐乎。他想,要是小雀混在这一群人里,可能就是血肉横飞了。她说话正经,说不过,拳脚可能就出手了。 这么想着,就等到了结束。 雀妖17 寺庙的禅房里,点着一炉松露香,苦涩的味道在不大的房间里慢慢浸染开。 “睡下了?”女人的脸庞在掌下舒缓的吐息,蝶翼似的扇动眼睫,在做梦。 他把着她的脖颈,贴着那处,手指在抚摸,感受血管流动的旋律,他凑到她肩侧,女子身上的香味变得寡淡泯灭, 可能是太累了,小雀蜷在被子里,发束也没解下,她的妖心在无法适应这里,身体陷入了自我休眠中。所以,这一刻的她,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没找到那人,藏的太深了。”许柴穿着一身黑衣,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复命。他可不敢进去,这样就进去,什么情面,都别提,直接宰了喂鱼。 姬衍之掩起被子,拿起一捧乌丝开始把玩,他拿出把花纹梳子,一下下的。 “我来找你,你可在这儿泡妞,喂!姬衍之。” “嘘。小声点,她睡了,不要吵到她。” 许柴心里呵呵两声,他蹲在门旁边,看着姬衍之给躺在床上的女人梳头发,那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他个大男人还没说的,那丫鬟就舒舒服服的睡下了,呵,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她还是挺厉害,哄的这疯子都变正常了不少。 “那老头跑的好生快,摊子都没收,莫不是别人派来的吧?” 姬衍之手里的绣帕冰凉凉的抚在小雀脸上,她额头却是不停的渗出冷汗,发白的嘴唇抿起,吐着浅薄的呼吸。 他没说话,许柴有些看不过,就问了句,“她,没事吧?看着不是很好,要不要我……” “她没事。只是累了。”这回他伸手把小雀的脸摸了又摸,颇为怜爱。 “你下去吧!好好看着,既然寻不到,那便是藏起来了,随他去吧。你这趟路,盯着点,我这回出来了,那些个,可都藏不住了。” 许柴撑起半个腰,懒懒散散的叼起根尾巴草,晃晃悠悠的踩着湿泞的泥地,“好了好了,帮你看着你呢!不打扰你了,疯子一个,老子别的不怕,就怵你这副样子。衍之,你可比老子厉害着。” “对了,”许柴丢过来一个袋子,又说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发疯,疯起来兄弟我撒腿就跑了,不管你这疯子了。” 烛火下面阴影朦胧,看不清脸,姬衍之解下玉带,脱掉了那身暗青色的外衣,里面的白色单衣隐隐透着肉色,咔嗒一下,他解扣子的时候不免手抖,随着呼吸的加快,姬衍之那双眸子亮着金色的光来,俊朗清妙的脸上夹着狂喜。 他不断喃喃道,“不会的,我不会的,我怎么会疯了。” “我有她了。” ———————————— “很冷吗?”意识到姬衍之的声音,她勉强回了一句没有,手脚却是冷到失去了感觉。 鼻翼间的那股檀香味越发刺激,她每吸一口,更加不想待在这了。 这时,被子被拉开,一具滚烫的身体奔了进来,抱紧了她,把她困住了。 “这下子还冷吗?小雀。”耳根被他的气息打到颤抖,她在弥散着冷香的胸膛里苏醒,小雀睁开眼睛,心里大乱。 姬衍之裸着身体,抱着她,刚才实在不行,她也没注意,自己身上也是没件衣服,两个人,这下光溜溜的,靠在一起,她心下大惊,猛的想躲开, “少爷,这……” 姬衍之更加拴紧了两只手,一把握住她圆圆的臀部,她两团柔夷被迫挤在少年坚实有力的怀里,忽而,一根硬东西抵在她下面,恐惧慢慢从小雀心里升起,少年带着虔诚的唇堵了上来。 开始是试探,舌头轻轻的抵进她紧闭的唇口,温柔的又是带着既有的霸道,他不允许小雀的含蓄,把着她的脊背,压着她,让她无法反抗的,张开嘴,把他吞进去。 小雀现在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姬衍之,可是,现在,佛门重地,道法深厚,作为一个妖怪,在这种地方,又有多厉害了。 她使不出法术,就像被冰冷的水包裹一样,被迫,且不自愿的,任人宰割。 而且她还深切的意识到,某种感觉,正在她身体里酝酿。 “我喜欢你。小雀。所以,接受我吧!” 不比成年人的宽厚少年削弱单薄的身体此刻横在小雀身上,作为形态上悬殊大的画面,小雀那具发育完全的身体,此刻正被一具带着童稚涩气的肉体,蚕食殆尽。 “不要,不能……这样。” “少爷……请……你放过我吧!” “姬~衍之。” 那瓣姣好红艳的唇咬住了小雀的下腹,舌头就在里面回搅的,在小雀一声又一声的喊叫里,那个脑袋依旧死死的霸占着她柔软的下腹不放,让她双腿不受控制的战栗挑起,十根脚指头都软踏踏的摊着。 饮着她里面高潮迭起出来的淫水,抓着她的两腿,小雀目光失去了神采,姬衍之勾起一抹邪笑,他嘴家还有溢出来的透明液体, “小雀,还没完呢!” 在她睁大的瞳孔里,他看到了害怕,那双杏眼这回变得让自己他突然有了一股欲望,他俯身上前,在她震惊十足的目光下,他抬高她的两腿,胯间的那根巨物变得肿胀硕大,青紫色血管爆出来,蘑菇头上几乎要喷涌而出。 最想要的人就在这里,所以,还有什么要忍受的。 姬衍之抱起她,两个人面对面的靠近,也是他单方面的前进,那根东西迫近她的穴口,粉嫩嫩的小口一开始还抵不进,姬衍之扳着女人的腰肢,在她的一声呼喊下冲了进去, 紧致褶皱的内壁打不开,死死咬着他不放,小雀白着一张脸,面目僵硬,对姬衍之现在是视而不见。 小雀,姬衍之捧着她,轻轻的亲吻,两个人贴合在一起,他一点一滴的,磨着女人的穴口,她不喜,他喜,拧着她肩膀,把她抓在手掌心里,他不放开了。 散发着暮光清润的木床,波动的幅度就像被大浪冲击一样的摇摆颤动,只见那晕黄灯光下,大开的门户被人侵占了,女人蜡白无力的脸瘫在少年清瘦的肩膀,两腮烙下团粉晕,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着什么?明明就要摔下床了,却使劲挣扎着倚在她最不想接触的人身上。 “嗯~”无法拒绝的咿叹断断续续的从她口里出来,少年素来冰冷没有变化的脸上这时喜悦极了,抓着女人倒上,他用力撞击着,感受到她小穴的一阵瑟缩,然后便是许多蜜液的喷涌, “小雀,我好欢喜啊!” 如果开心是这样的话,小雀不悦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她这时下了决定,待出了这儿,她便是要离开这人,报恩是很重要,但如果是这样的,她不愿意。 “呵呵!少爷啊,你欢喜便是欢喜,那你便去开心吧。” 小雀懒得不再掩饰,她做蠢的时候,只是不想惹麻烦,人间毕竟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从未料到姬衍之会这样,同她计划的东西大大错过。她后悔了,她想回到不周山了。 姬衍之明显感受到她的情绪,表面附和下的逐渐冷漠,有趣,他端着小雀那张圆脸,轻轻的允吸那口气息,没有胭脂的味道,也没有女子的清香味,是特别的,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我自是开心呀!小雀,那你也应该一样开心,我欢喜的是你,你那么特别,一点都不像人,这么的软,好多的水,你看,你咬的我多紧啊!小雀。” “放~开呀~”咬着牙口,姬衍之把她绑在柱子上,别开她两腿,那麻绳把她牢牢的拴着,既不能挣开去,又无法动弹。 “少爷,你要做~什么?” 姬衍之拿着个玉镯过来了,翠绿色,他脱开了衣服之后,就没再想穿上了,裸着身子,他毫不避讳的把阳具对着她,这个平常不爱说话的人类少年这时候就像邪神附体一样,居然把那东西塞进了她嘴里。她恶心的紧。 “乖,小雀,好好含着,早点出来了,你也好舒服一点。嗯!” 他夹着她的脑袋,环着她,身体半弯着,还不放过她,纤长的手臂捏着她的双乳,玩弄着她胸前的红樱, 越来越大,逐渐扩大的口被撑开了,他抵着她喉口,没等她恶心起来,就射在她里面,火热粘稠的液体打着她口里,多余的直接从她鼻腔里喷出来,小雀如同一个被践踏的娃娃一般的,从脸到半身,白斑遍布她的全身,她周身充斥一股麝香味的男性气息。 “咳……咳。” “不要……咳,再……这样了,放过我吧!少爷。” 放过你,怎么放过,扶着她的腿根,将她抵在墙上,那根巨物撞着被蹂躏红肿的花穴,准备进去了,不该被开发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陌生,姬衍之的头抵在她阴户哪里,挑逗一般的扶瑟她的阴唇,她好像饥渴一般的不停渗出花蜜来, 姬衍之看她几乎要昏过去了,又拿出玉镯来,刚才她没看清,什么还刻了有些花纹,带着古朴的味道,还有一丝她不喜的感觉, 啊!姬衍之插了进来,她不行,那东西,太大了,她没来得及思考了,整个人只能对着不适合的尺寸,疼到晕厥了,转一下,姬衍之套在她手上,她在对力量失去的同时,突然感受到极致的愉悦,眼前一亮,他又吻了上来。 雀妖18 守夜的僧人提着灯笼在佛院里来回行走,今夜的月亮被云朵遮住了,所以僧人走的比较缓慢。 来到几块巨石那,光几尺内可见熄灭,僧人抬起灯头,才发现灭了半盏,他又折返回去,一边走,一边默念心经。 那几语禅言还停留在原地,轻轻漫漫,细细听来便是,“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待到他走远了,两个人影从石头后面冒了出来,穿着浅紫色衣裳的少女被旁边的少年扶着,她很快甩开,两眉倒竖,对着一身红衣的顾尘舟喊道, “别碰我,你这个淫贼。” 说罢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来,顾尘舟面色没变,他接过她的手,贴着自己的嘴,轻哈口气, “别呀!蓉儿,你这般嫌弃我,为何又这么晚叫我出来,说我淫贼,我可得坐实了,不然可对不起你给我的名头。” “……” 少女没说话,她另一只手把一缕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本就好看的脸清清楚楚的露出,那缩着脖颈的紫色丝带绣了些曼陀罗,倒显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蓉儿,你这小手可香了,”顾尘舟就同个浪荡子弟一样准备抓着少女的亲吻一番,这举动就不免让人火气冒出来了。 少女依旧面色清淡,她看见妖艳少年的泛着浅淡泛着粉色的薄唇亲上来,还主动递上去, “你想亲啊?好吧,顾尘舟,你亲吧,我找你说话,现在你这样轻贱我,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呀!生气了,别,我的错,蓉儿,你叫我出来,可有什么事?只是这花好月圆夜,我们就这么坐着,可得讲讲重要的事情才行啊!” 撇下眼,她看过顾尘舟,脸色苍白还带着丝病气,想来是个病秧子。一想到她所求之事,需得同他好好商量,她心头不免几分不满。怨怼起那东厢房里的姬衍之来。 “你是夫人的义子,姬余两家关系密切,这府里,你也有不小的份额,所以你算的上是这府里数一数二的主人家,可是,现在那小子,放在以前,他可能还不足为惧,但是现在,你还不急吗?顾尘舟,那杂种可跳起来抢你东西了。” “啊——啊!”顾尘舟懒懒的打了几个哈欠,眼眶红了一圈,他比女子还要嫩白的脸上浮上丝殷红,就这么靠在一边的树杈上,很无聊的看着她。 你,是看不起她吗?顾尘舟一脸慵懒作态,倒让她觉得看不清面目了。 “他可是你亲弟弟。这么心狠的吗?蓉儿。不过,我喜欢。” 他执起她双手,颇为激动的,又十分真挚的对她道,“如此如花美人,你说的话,我必须得听,不然可对不起我那颗为你而跳的心。” “蓉儿,我听你的。怎么做?” 紫衫少女被顾尘舟上上下下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很快平静,用自己最好看的面容,带着唆使的目的,她搭在他身上, “二姨娘已经没了,剩下的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顾尘舟你可以去求你母亲,让她帮帮你,别到时候大家都动起来了,就她还在一边看热闹。” “那你呢?” 对上他视线,她难免几分羞涩,“我不能过于表现,所以得靠你了。毕竟你可是我喜欢的人呀!我是你的人。” “好的好的。”顾尘舟答应了,可怜兮兮眼巴巴看着她从她身边离开,那副小狗作态的依赖样,挂在他名下那张艳丽的脸上,让她不免有几分心动。这妖孽,可长了一副好模样。 她想起刚认识顾尘舟的时候,他还是个男孩,来到姬府,什么都不知道,畏怯懦弱,只跟在绿棠身后,也不敢说话。而她,也是那时候接触他,同他一起玩耍,保护他,像一个引导者一样的,他后来也不负众望,对府里一切都不喜,连他那母亲也是一样,就只对她一个人好。 她这般想着,脚上也轻快了几步,来到西边院子,她打开门,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那巨大的喜悦,进去了。 见那清丽女子走的轻慢,顾尘舟心里讽上一句,想的可真美。几乎把手都擦破皮了,才堪堪把那手帕给丢掉。他独自站在冷风中,这方头上月色消了大半,锋利的眉角刮出一副厌憎的目光,墙壁上那刻着大大的佛经格外刺目,他提起脚,一脚踢上去,碾的那凹痕被磨去不少。 连这佛门之中,也不得清净,姬家那窝子人,一个个来试探,让人真是恶心厌烦。还没那老女人一半安生。 —————————— “我还是想你对我好些,又怕你避我远之,小雀,你这个妖精,既然你归了我,那便一直属于我吧!” 少年握着女人的手臂说话,他默念着一串咒语,只见刚刚禁锢了她力量的镯子突然碎裂开,绿色的光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在她半眯着的时候,少年那双黑幽深邃的眼睛把她整个人都收纳进来,一分一秒都不眨动,唯恐失去她。 “你要做什么……” “小雀啊!你先忘掉这一切吧!我知道你现在想离开我,可是我不想,你即是奉了命令来的,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很自私,我很小气,也不会放过你,你可能只以为帮助我便行了,可是你不明白。” “我太喜欢你了,哪怕这只是你装出来的,我都很喜欢。所以啊!小雀,先忘记吧!” “你混……” 绿色的光直接从小雀脑海里抓出记忆球,姬衍之恋恋不舍的捧着它,舍不得碎了它。 你不能这样,小雀发不出声音,身体因为刚刚的激烈欢愉,现在也没有力气,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嘶吼,不能让姬衍之这样,毁去她的记忆,她之后再也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会傻傻的对这个疯子好,让他好笑的看着自己表演。 他不能这样,姬衍之,你不可以,你凭什么夺走我的记忆。 啪嚓—— 灰色的记忆碎成了星沫,在空气里消失不见,她伸手去抓,一场空。 他抱着她,激动的几乎可以再来一场性爱了。 小雀倒在那昏迷不醒,那副嫩白的躯壳上面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尤其是那被操翻了的小穴,姬衍之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忍耐着自己的欲望。 这时候还不行,他还不能够完全的掌控她。他突然咬着她嘴唇,又把她由里到外的好好舔舐了一遍。 —————————— 姬二姑娘拿着棍子打在小雀背上,看她那副样子,就是不爽。姬衍之那货去前殿了,留下这么个丫鬟,她怪心疼的。 “唔!”小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好了点,便跟着姬衍之出来了。姬衍之心疼她,便自己一个人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却没想姬二姑娘来了。 她跪着地上,已经几个时辰了,姬二姑娘坐在椅子上看一本佛经,她突然打在她弯下来的左手上面。 一片晕红溅开,姬二姑娘道,“给我跪好了,规矩没学好,我来好好教教你,别以为我是你主子,所以对你放纵不管,这是姬家,不是你那泥腿子的乡下,一个乡沟沟里出来的,半点规矩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可真是笑话。” 你高兴就好,小雀看着地面发呆,她也的确啥也不知道,妖精都闭关修炼,守着天劫的到来,若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来到这香火气息浓厚的人间。 少爷说,来这叁天,她又被打了一下,摸着膝盖,有些心疼自己。 雀妖19 门栏上头踏下来一只墨绿色色的绣鞋,踩在石板上面,只有极细微可听的声音。 兰花纹路沿着她宽大的袖口向下,随波动的每一下,便绰然交映,她的领口是盘锦绣十字,又是别种的图案,把她称的是严严实实半分威严。接过绿棠拿着暖手的袖笼,余氏走到主位上面,便坐下了。 “拜见娘亲。”姬二姑娘挽手行礼,心里暗骂,这女人怎么来了,平常和个死人样,事情全摞给她房的绿棠,不管事,那就乖乖待着别出来呀。 “小月在教人礼仪啊!我走累了,便过来休息休息,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应该不打紧你教人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姬二姑娘本就存心,想借这罚训那丫鬟,打击一下那张狂小儿,她虽然不喜欢余氏,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娘亲哪的话,你休息吧!不打扰的,姬二只是觉得叁弟太不成性了,就这么一个丫鬟,不守规矩也就算了,到时候给咱们家丢了人,那就不好办了。” “哦!那就给他添几个懂礼仪的丫鬟,想来他也不小了,十五已行过周冠之礼,那可成家立业了。月儿,你看这么做好吗?老夫人那,我去说说,是该把一些事情交给叁儿了,也不能让他再这么荒唐下去。” 姬二姑娘捏碎了剥好的瓜子仁,一手的子仁味,她既不想那姬衍之现在就接手,也不想这余氏去讨得好处。老夫人现在已经认同了姬衍之,只是还缺个彩头去说破这层关系,二夫人那事,现在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了姬衍之为府邸将来的主人了。现在来寺庙祈福,暂且耽搁了他去收拢人心,明儿要回去,就不知道老夫人打算做什么了。 她看那跪在地上的小雀,愈发不顺眼。由余氏去告知老夫人,的确不错,可是只满意了她一人,这般想着,她还坐在这干什么?想不到这余氏平日冷冷清清一个人,心里的东西也不比她那些姨娘少。 “娘亲说的有礼,月儿忽然对这本经书有了感悟,还请娘亲理解,让月儿去好好温习一番,也不枉来这一趟。” “你去吧!好好温习。”端起茶杯,她只是闻了一下,并没有多喝。 绿棠替她掩上门阀,把紧闭的大门关上了,里面的人清空了,绿棠转过身来,又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小雀,刚开始,绿棠就在门口站着,为的是清场。余氏来就是准备霸占这间禅房的,她性子急切,不喜欢和旁的说话,和姬二姑娘聊天,就是要轰走这人。哪里戳她脊梁骨,她就往哪儿念。 “夫人,这……” “把她赶走!我不想见着她。也别让人进来,就说我不舒服,要休息一下。”余氏颇为头疼,好不容易把那老秃驴送走,天天念经,念得她就是烦。 绿棠拉起她,她身比小雀还高几分,可以扶着她,但她就是拽着她硬生生的从地上脱走,绿棠看见余氏双目放空,不知在看着什么,整个人有些虚脱无力,她嘴角一讽,心里暗搓搓的笃定某些猜测。 “赶紧走。你今儿还得了便宜了,二小姐没来得及好好教你一番。”把小雀摔的在地上,绿棠不太喜欢她,眼睛干干净净的人,就是恶心,她最不喜欢这种人了。 “谢谢!”小雀挽手行礼,左腿发麻,她有些站立不稳,全身还在发抖,今天虽然舒服了不少,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却感觉有那地方很不对劲,没来由的心颤。 绿棠觉得这人虚假,假的不真实。“哼!” 小雀扶着墙角,花苑的路在南边,少爷让她在房间好好休息,等舒服点了,再来找他,现在府里一些事情,已经交到姬衍之手里,他做事利索,狠辣果决,姬家的有些掌柜对这个未来家主,还是很满意的。 她借着墙壁的力量,沿着石道往前进,身体上的种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大腿那里酸痛的很,像是被掐着狠狠冲击了一来回,胸前那两团肉,更是没得安稳,几乎大了一圈,一走路,肚兜里,一晃荡胸就疼。 —————————— 花苑的石亭那里,姬衍之、许柴两个人对饮,许柴大口便喝了一大碗,他嗜酒,却不喜品酒,那慢慢细细的小饮,也只有姬衍之这贵公子能做的出来。 这人喝酒,还慢慢来,一看二闻叁嗅四饮。磨叽半个个时辰的讲究,也没喝上杯酒。这仪式,他可受不了。 “叫我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喝喝酒,聚聚。” 许柴没话说,酒都喝完了,还喝,他就知道这人有事,只是没说,现在大家磨这儿,姬衍之这疯子,有话不说,让人可真心烦。 “我喝完了。”许柴想起来。 噹——姬衍之把酒杯重重放在石台上,许柴脸上溅起好些酒浆,他对姬衍之那冷冰冰的眼睛,又乖巧的坐下去。拿起空了的碗,假装饮酒。 “时间还很长,许柴,喝酒。”姬衍之的白玉酒杯少了一点,他浅陌的声音轻轻响起,好似面前喝酒的人不在一样。 现在只有喝空气的许柴,不去看这人,他心里很憋屈,但也不敢发脾气。 这时绵绵小雨打着花苑里的花骨朵,那些早春开的花,都掉了不是叶片在地上,寺庙里面敲钟的和尚已经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迟钝沉闷的古钟声在寂静的山上来来回回的响起。 “少爷。”清丽佳人这时顶着雨过来,小雀换了今天穿的是一身修身黄衫,她挽了两个发团,额间留了小撮头发。小雨丝打在她惨白的脸上,微微一笑,她嘴角下露出个小小的梨涡。 姬衍之解下外袍,过去披在她身上,小雀推脱不开,被他压在椅子上,一个暖乎乎的袖笼便放在她怀里,他很小心,在她膝盖那轻轻的按揉,捏着她腰肢,突然道, “怎么又被欺负了,不是叫你好好在那儿待着吗?哦!那房间通着路,许是有人去了,不是个好地方。”姬衍之按着脑袋,有点后悔,“该叫你好好的在房里待着的,你就是不听我的,她们看我不顺眼,就只能欺负你这么个小丫鬟了。” 姬衍之摸到她手臂,和昨日的柔软不同,变得僵硬肿胀,小雀这妖精,他去看她,亮晶晶的眸子,还很干净。 “许柴,酒不喝了。抱歉了。下回吧!” “不必了!下回我不来了。” 许柴终于得了命令,十分麻利的往下山路去,他看那姬衍之对他这样,忽然明白了之前叫他来干什么了?人家心里有人了。唉!他还是好好的盯人吧!下回再遇见他邀请,当没看见吧。 许柴转念想了想,有点不放心,那女人应该不是别人派来,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厮抱着人,冷清的脸上笑了。他摸着胸口,吓得心凉。应该不是的。姬衍之说他不必管,那他还是不掺和了。 姬衍之这行为很是暧昧,抱着她,还不放手,圈着她,同她呼吸都在一块了。但这样靠着,又让小雀非常难受。她不喜欢和谁这么靠近,但那些小妖怪除外。 “少爷,你酒还没喝完?”端起白玉酒杯,也不知少爷哪儿拿的,捏着冰冰凉凉的,打磨的挺顺滑的。 “你想我喝吗?”姬衍之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要小雀作回答。 小雀拿到自己这,她没发现问题,没有毒,喝了也没事。姬衍之这么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便喝吧!” 看她整张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了,姬衍之才笑笑,执起她拿酒杯的手,放在自己嘴唇边,这才把这杯酒好好饮透。 “小雀……”他贴着她下巴,在那儿释放热气,“别人送我的这壶酒,没有问题,可是,它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让人,变成一个野兽,吞了你这样的小东西。” 不一会儿,姬衍之的眉宇就已经变得绯红,较之平日里的不可观望,他领口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线,微微凸起来的喉结起伏波动,他刚刚解开了衣服,薄薄一层此时被抱着的小雀几乎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 “少爷,是许柴送的!”她坐在他身上,她算是知道什么东西让他这样了,姬衍之毫无那种严肃疏离的样子,现在就像条疯了的狗一样,在她身上到处乱蹭,慢慢的,小雀无法避免的感受到,屁股那抵着一个硬物。 “嗯~小雀,不是他~”姬衍之无辜可怜的扒拉她离开的衣角,眼眶发红的少年被小雀毫不留情的带到外面。 雨水打在他身上,小雀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她尝试去问姬衍之,“少爷,你舒服点了吗?” 披着件黑色单衣的少年被雨水浇得寒颤不止,他眸子里幽暗不明,低着脑袋,似乎无力站立的将要倒下去,砸在你满是泥水的石子上面。 “少爷。你醒醒,你还好吗?这可怎么办啊?”很明显,被她扶着的少年已经没有意识了,只是这佛中庙堂,她无法施法去外面,她背着人,为他把衣服扣上,她准备去外面去。不管怎么样,先带他出去出去再说。希望许柴没走远。 “你怎么又找到我了,有完没完啊!”是绿棠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刚要叫她,又听见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不远处骂骂咧咧。 “怎么的?我是你娘,还不可以找你呢?你这不孝女,不怕天打雷劈啊!” “那关我什么事?你们不是早把我卖了吗?现在来找我,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突然,啪的一声,明显的一阵乱打,她又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娘生了你,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还敢瞪我,妈的!贱货。” 小雀在一边听的心惊,姬衍之仍旧在她背上,眼见着那群人就要进来了,她们现在这个样子,保不紧会遇见什么?少爷现在这样子不能让他们知道见着。 她现在使不出法力,往这花苑四周看了看,他们就在出口那,这里就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进出。再看这一满苑的花卉,大朵大朵的开着,半人高的低矮石块堆在一起,僧人还放了好些假山在这称景。 “跟我来,这边说,别让人看见你们了。” 踏踏的脚步声,没办法了,小雀背着姬衍之往山那头去,就在她身影刚刚消失的一瞬间,捂着脸的绿棠带着一男一女过来了。 雀妖20 “说便说吧,打她干什么,打坏了脸,你找谁拿钱去。真的是,孽障。”一个声音听着沧桑的女音开口,小雀贴着岩壁上,眼前的景象大都不能看,只能靠两只耳朵在这勉强听听声音。头顶凸起的石块让她不得不低着头,靠着姬衍之肩膀,她急匆匆找的藏身地极为狭小,这致使她和被药性弄的迷迷糊糊的姬衍之两个人挤在一起了。 “不是娘你叫我好好教训她吗?怎么又是我的错了,搞得我这里外不是人了。这贱人,我还教训不得,半个月都没给我送钱了,娘你自己不是嫌弃买不到好的胭脂了吗?”那男声骂骂咧咧,话语委屈,偏在地上又是狠跺几脚,又是听见一连串的碎器声, “咦!这还有酒,切,喝完了,穷了鳖的,还成想这和尚庙里有甚么好货呢?我呸!”卧着一处的小雀暗道不好,她手里那件单衣摸索的轻轻往里收,可别在这让人把姬衍之看见去了。 “你安分点,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娘,若是还想要我给你们钱,就给我点面子,钱是我赚的,你们要是这般不懂得,那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想好过。” 绿棠止住男人的手,明显拉不住他,但是有顾忌太大声把别人给叫来了,这一男一女是她身上腐肉生出来的蛆,割去那肉,她怕疼,也轻易不能好,连带这蛆她都得好好供养,生怕他们钻的更里面去了。 “呵!”举着还完好的一个空酒杯,男人摇摇晃晃的,闻着那空酒杯的残余味道,面目陶醉,“好酒,好酒,那酒苑里新出的,我都还没满上一杯了,我脸皮厚,但是卖酒老板我还是尊敬的,可现在怀中羞涩,嘴巴干涩,真的难受死了,这手上也闲的慌。” 说罢,便是抡起拳头,在绿棠的衣服上,那么象征性的推了推。你这狗东西,绿棠面色一凝,眼里想起旧日之事,便是浑身难受,她咽下口气,看着旁边头发半百老妇,一脸树皮褶皱的样子,却是学的年轻女孩,抹的胭脂水粉,那品味,也就府里姬二姑娘够的上。 “娘。” 老妇人别别手,她一脸委屈的道,“女儿,为娘的错,不该让这混子过来搅了你的,我们不该来的,但是你放心,我们走的偏门,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你放心,我们晓得的。” 雨下的很大,这花园里也不安生,绿棠一贯嚣张的作风,可遇见一个比她硬的人,旁边还有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泥鳅指点,她就算是怎么想法,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那男人终于把最后一个杯子弄碎了,整个人瘫在地上打起鼾来,这天气,倒是极适合睡觉的。 “小雀~”只隔一指的距离便能看见一张面如桃花的俊脸,人不清醒,还冲着你柔情蜜意的告白,平常是怪高兴的,但是现在,这紧要关头,小雀五个手指头恨不得压着姬衍之噎气了。 她修的道是不沾人间烟火的,只到千年雷劫降下,熬过了,便是仙。摆脱妖修之躯,以仙之体,不受拘束,逍遥自在。 “你安静。”她咬着牙口,轻轻说话,这假山里这亭子就十来步,稍微大声了,便可能就引来那豺狼虎豹的叁人。小雀这次来,便是看出了帮助姬衍之成家立业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带领家眷上山祭祀,虽然老太太没来,一来她是最终掌权人,不得轻易出门,二来,听说这是个考验,对姬衍之这未来主家的试炼。那姬老爷就算了吧,小雀看的明白,就是一个用来摆设,传香火的工具。 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姬衍之在她来之前,会关在一处,无人问津,孤僻冷落。这极为不符合人自己那注重子嗣的规矩,没看见那姬老爷再愚笨无知,老太太还是把他捧上了掌门人的位置,旁支的,都压的死死的。 “你!”小雀吓得一抬头,姬衍之这货居然舔她的手,脑袋重重的砸在石头上,一阵剧痛之下,她又赶紧吓得的收回脑袋,怕让别人知道了她们在这。 怎么就表现的不像一个人了,她凭依着这人,本来还抵着周围岩石块,不想压在这人身上,怕加剧他的疯癫模样,可小雀真的不知道,这药会让人变得和往日完全不同,先是缠着她不放,若不是下面枕着湿淋淋的水草地,姬衍之的体温升高的,他几乎要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弄的小雀还要一边望风,一边钳制这人的四肢,防止他作的慌。这个样子下去,小雀不知道何时可以解放。 “我给钱,你们马上离开。”绿棠捏着衣袖,对着母亲拿出一个鼓鼓的花荷包。 “砰。”她哥哥刚刚还睡着,这下几步飞快扑过来,捏着荷包笑的开心,老太太人短,拿不到钱包,急得在一旁猛打她儿子。“儿子,给我留点,你不许全拿了。儿子。” 绿棠揉着发疼的嘴角,有些习惯讽刺一笑,忽然道,“这姬家差不多也要变天了,你们的逍遥也精简一些,我没得那么多钱给你们。别到时候天天来找我,我也不想见到你们。” 那两人争抢之际直接扯破了荷包,掉两个人厮打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来那会儿的母慈子孝,绿棠觉着恶心,便快些走开,这些人虽然让她挨了不少揍,但养肥了再宰的套路,比谁都清楚。 绿棠走了。小雀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事了。但,园子里还有两个人在,还不太安全。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她奇怪,这一对母子怎么可以互相殴打这么久,便是再一舒气,她听见假山上面的很小心的攀爬声,嘶,遭了,—— “儿啊,你刚刚听见了,在这下面,”妇人压着嗓子轻轻问, 假山上爬着一个男人,他刚刚过去,却是发现四周皆是棱角,无法走过去,但他刚刚耳尖的听见了一声,却是这里传过来的,于是便和他娘把那贱皮子哄走了,晓得她瞧不上他们这打闹模样,一下就把自己呕走了,这里可藏着什么,男人慢慢攀上去,眼看着,这里有些小脚印子,就要到那洞口了。 他身子一定,不动了,“儿子,你怎么了?儿子。”妇人守在门口,怕假山,她这把老骨头上不了,于是儿子就去了,现在人停住了,这看就是出事了,她猛的跑回去,命根子比什么都重要啊。 “儿——”子字没出口,男人脚步快速的往下走,被绊着的石子划出了血,他也不吭一声,像个硬邦邦的木头一样, “额,儿——”拧着她的脖子,男人嘴角抿着,没个正体的身子透出一股怪异的味道,“算了,留着,还是有点用处的,就暂且这样……” 雀妖21 “夫人,奴婢来了。”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清粥,等了许久,才发出声音。 古朴的木门散发着淡淡的禅香,封的严严实实的屋子不透半点光,屋外的雨声婵婵,没有点灯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她手抬起,准备推开门欲进去。 “绿棠……” 沙哑的声音就着她停下的动作响起,像是金属磨擦的刮砂,费力无劲的吩咐她, “我今儿个……不舒服,午膳就撤了。” “好的,夫人。那今晚的讲经,您还去吗,主持那,可能还需要你的吩咐,如果不行,怕是要打点一番。” 声音直到好一会儿,才响起,她站的有些脚麻了,屋子里偏生黑漆漆的,屋子外面青天白日的,也不晓得,这人,在干什么。 “下去~” 似乎是被捣乱什么禁制一般,夫人的吩咐里,裹着一股诡糜的味道。 “是。” 绿棠端着碗往台阶下走,忽的,她瞥到脚下,泥洼的草地上,在她的脚印旁,排着一群新的脚印,这儿除了她,还有谁来了,而且还只有来的印子。 “她走了,乖,可以放松了,”他冲僵硬着不肯面对他的女人调笑,艳红的薄唇宠溺般的吻上女人颤抖着的脸庞,朴素单调的木床上,双手被吊起,一身晚杏色的衣服被肆意的敞开,露出一具布满了斑驳印记的身体,在少年的拥抱中,妇人眼睛只是望着头顶上的房梁,那上面一只蛛网在日光下发着光。 “怎么了,母亲,为儿的伺候,还不够令你满意吗?为何去看别的东西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女人的脸往自己这来,少年眉目艳丽的犹如桃妖的脸,却是激不起她的一丝兴趣, “阿舟,我们可以不必这样,”在梵音不绝,弥散着清香的禅房里,她不知为何,心里一松,在顾轻舟偷偷来找她时,不那么偏执。 少年的手臂一路下走,隔着厚重的裙摆,摸进了她的两股间,他们激吻倒在桌上,把院里僧人准备的茶具都掀翻在地,平稳的木桌由此吱呀作响,她今日穿的衣裳依旧端正,少年身着金丝红袍,也是往日一派的骄阳似火。 就如屋外下着的雨,忽然变得激烈,蛛网上的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捕获了一只灰扑扑的蛾子,在猎物狠狠挣扎,把细密的蛛网都惊动的情况下,还是被猎人给吃掉了。 “母亲,是糊涂了吗?说的什么傻话。”他的眼角附上抹绯红,多情的桃花眼里宠溺的望着她,仿佛是情人的呢喃,顾轻舟的话,就如蛛网般的,她听着,不知何时。 春泥捣烂成水,铁杵欺压入洞。 “阿舟!”少年的物件越插越大,粗大的那处几乎要捅烂了似的,让厚重的祷告服激起波澜,她无力的喊着,两人的下身死死的黏着,在女人的裙摆里,两腿间,狭小的穴口来不及吞咽,阳具便一重又一重的冲击着,捣烂的花瓣流出粘稠的白浊。 “母亲~”他吻上她,在她满目倦意的眉心重重一吻,我还不想放过你了。 她在这里顿悟了什么,顾轻舟无所谓,把女人的双手用腰带捆起,吊在床头,他脱去她的衣服,让她袒露双乳跪坐在自己的身上,他喜欢什么,就从来不会让其逃掉,还没玩够了,他是她的阿舟。 “睁开眼睛,别闭上,看着我,好好看着。”他拿起烟嘴,把呛人的烟雾吐到不能闻的她面前,女人煞白着脸,不住的咳嗽,明明眼睛已经刺激的流泪不止,还要听着他的话,不敢反驳。 他最是喜欢这杆烟嘴的,纹着花丝的漏斗头挑起女人的下巴,滚烫的烟灰被他砸在女人嫩白的身上,“啊——”她难掩的呜咽。 “还说吗?”他道。 “……”没有回答。 哈!他轻轻笑了笑,想来会是很久的挣扎,他喜欢。 ———————— “小雀,走了。”姬衍之靠着她,难的清明开口。 嗯。她抱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人水润润的,清冷散去便是柔软。 “我们走吧。”他摇摇晃晃,人还没站稳,便脑袋磕到石头上,捂着脑袋的手还没换过来,背后又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整个人痛的抽搐,最后,便是跌到了小雀身上。 何必呢?小雀想,乖乖的不行吗,但是又想,好像是她把这人,塞到这的,哦!她下意识的摸着他的脑袋。 低声道。“没事吧,少爷。” 可别想起来。她如是想。 “小雀,我,我疼,”又是谁的错,使得人遭这样的罪,少年手握住小雀,滚烫的手,肆无忌惮的蹭着这抹冰凉。 “少爷,可别乱动了,你乖点,我来扶着你。我在呢!”她半个肩膀让人靠着,少年挽着女人软乎乎的腰肢,小雀轻轻笑着,拉过他的半身,把他带出来,踩着一片泥地,她为少年别上了一件外衣,系好松散的衣带,把少年包的严严实实,看上去保证不冷的样子。 这时的禅香已经很淡了,小雀脑袋发晕,即使脚步虚浮,少爷这个人她还是带的稳稳的。 他们要在寺庙待几天,祈完福大家就会下山了,可早点下山吧,她累了,困在在佛法遍布的寺庙里,可就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