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管理局》 出狱 王行出狱了。 虽然说是监狱,但是他觉得自己在里面过的算是滋润。 不仅有饭吃,有书看,偶尔还能运动一下。 与其说是被关不如说是放假比较恰当,只不过之前从不放假,一放就放了十年那么的久。 表面上他是囚犯,但是他和狱卒们的关係都不错,偶尔想从外面拿点东西进来他们也能通融一下。 他跟警卫点了点头,走出了这所他待了十年的监狱,出狱时没有感觉到没有一阵微风拂过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这让王行有点失望。 原本还想说走出大门之时,回过头畅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撒下几滴男儿泪。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回头。 他随身的行李没带上什么东西,毕竟他出完任务后就直接被关到监狱里了。 一关就关了十年。 王行现在其实算是挺高兴的。 他想,既然自己都被关这么久了,那么自己的老闆总归要来看看他了吧。 当初自己虽然算不上那几个员工中特别会厉害的的,但是总归还算是中规中矩,那时候她应该还挺生气的,不然不会连见面都没有就把王行关了十年。 不过其实王行也不太在意就是了,多少调查员想休息都不行呢,就算不去里世界出任务,老闆也总有办法压榨你的劳力。 出了监狱外是一间类似转运中心的大厅,应该是公车站之类的,他的老闆没有在这里等他,取而代之是一个带着眼镜,穿着西装的少年站在这里。 王行一走进大厅,就看见了那个穿西装带着墨镜的小伙子,他也同时望了过来。 “呦。”王行对着他喊了一声,他猜想这应该是老闆新找到的员工,在那时候要找个员工可不容易。 在他看来,要是你在招收员工时只讲那些能公开的内容,那这地方其实听起来会跟传销差不多。 看着那个人一脸在脸上写着“我是菜鸟”的表情,王行只觉得老闆抓人的技术还是宝刀未老,又给他骗到一隻傻鸟,在室内还带着墨镜,不说我还以为是个瞎子。 “那个......王行先生,您好,我叫郑叱,我是局长派来接你的。”他说话有点吞吐,好像有点紧张。 “放轻松,放轻松,你好啊,郑兄弟。老闆呢?”先劈头来一句兄弟,拉个好感度总不吃亏,毕竟他还得靠这位郑兄弟来给他带路呢。 “老闆?喔您说局长阿,局长现在事务十分繁忙......。这些年来外面变了很多,无论是特管局还是这个世界。”郑叱的语气似乎有一点感慨。 随后又说道:“我先带你去休息的地方,这几天你要去上一下帮助你适应环境的课程,毕竟外面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他们边说着话边走出了大厅,大厅外是那早已人是物非的街景,许多他没见过的交通工具。 当然还有那个垄罩着城市的大遗物,把他们和外面诡异的世界所隔绝的一道分界线。 搭车 大遗物是那些强大的遗物,每个城市都会放置一件大遗物来隔绝掉外面世界的雾,王行在监狱里面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些事情。 据说在他被困在里世界的那四十年中,环境污染导致地球慢慢开始充斥着奇怪的雾气,在雾气里面一切科学仪器都会失效,一切物理定律都会变动,地球的许多地方都成了生人莫入的鬼域。 后来有人发现了力量够强的遗物,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这种影响,所以每个城市都会放置一个强大的遗物来让人们在雾气垄罩的地球中能有居住的地方。 根据身旁那位郑兄弟的说法,现在特管局似乎不喜欢他们这些调查员和外面世界接触过多,也因此郑兄弟会尽快的把他送到特管局内,在外面待得久了会影响调查员出任务时的状态。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毕竟大多数的人都不喜欢冒险嘛,总是会嚮往外面安稳的日子。”王行笑着说道。 “要是能选的话我也不想去里世界那边打生打死的,太容易丧命了。” 郑兄弟望着窗外,并没有做出任何答覆。 过了五十年,世界彷彿把王行远远的甩开了。 广告上的產品稀奇古怪,路上奔跑的也不再是车辆,更像是一种仿生兽,大部分都是像是甲虫一般有着金属製的外壳,而有些却是像一坨史莱姆一样,以一摊液体的型态在地上流动。整个世界变化的太快,已经到他完全跟不上的地步了。 他们坐在一种应该是类似计程车的交通工具中,看着郑叱用一种应该是通讯器的东西联络完特管局,王行开始和他聊起了天。 “对了郑兄弟,特管局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在他那个年代,也就是五十年前的时候,特管局还算是小角色,整个局处内就只有几名文书人员,几名调查员,而且一大半都是被老闆骗过来的。 也因此,在他醒来后发现特管局还有了自己的监狱,王行也是十分惊讶,然后就被关了进去。 郑叱回答道:“特管局吗?现在的特管局可了不得了。现在特管局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大崩坏你知道吧?” 王行点了点头,在监狱中他也稍微恶补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那些雾气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膨胀,吞噬了原本的地球上大部分的土地。” “从大海上蔓延而来的雾气最先开始吞噬的是一个个的大洲。那些人口眾多的大都市现在只变成了歷史上的一行文字。” 郑叱接续着说道:“整个世界急速的雾气淹没,那个时候人们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王行没有接话,那个时候的他还卡在里世界里面,只能从郑兄弟的口中听出当时情况的凶险。 “然后特管局出现了,他们帮人类清理出了居住区,后来就慢慢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王行感觉到郑叱似乎有意识的忽略了这部分的一些细节,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追问。 仿生兽移动的速度十分之快,在道路上奔驰,窗外的景物不断从王行的眼前流洩过去。 “他们......都还活着吗?” 郑叱没有接话,仿生兽停了下来,到站了。 房间 王行不喜欢上课,在他的学生时代他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也因此他大学读完后就没有继续升学,而是选择直接进入社会中开始工作,当然也深深的被社会毒打了一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社畜。 王行跳下了那台仿生兽,郑叱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只是简单的跟王行说了一下要怎么进入特管局。 他来到了特管局的入口,特管局的入口不是大门,而是大概七到八个通体银白色的胶囊,胶囊外有着玻璃自动门,不知为何,王行总觉得这样的造型好像在哪里看过。 根据郑兄弟的说法,每个胶囊分别能去到特管局不同的区域,由于特管局的本体太大了,而且每个部门都分布在不同的城市,现在这个时代城市与城市的连接已经越来越困难,因此才要透过遗物来连接整个特管局。 现在大部分的城跟城之间的移动都是透过特殊的遗物,不过大部分的遗物都被特管局保管着,也因此常常有人想移动到别的城市却碍于各种因素无法使用那些遗物,就只能偷渡,直接穿越大雾移动过去。 “不过,那些人通常都没有回来。”在说这句话时,郑叱似乎颇有深意的看了王行一眼。 王行要去的是左边数来第二个胶囊,这个区域叫做资料区,用来存放各种资料让调查员查阅,而这里也是他再来几天要上课的地方。 他运气不错,其他胶囊外都有一些人在排队,碰巧教学区的胶囊面前是空空荡荡的。 他走近透过玻璃一看,玻璃门内就只是一个小房间,大概容得下七八个人站在里面的大小,没有任何东西,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门外贴了一张标语,上面是这个装置的使用说明。 首先一次只能一个人使用,使用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进入房间然后等门自动关上就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禁忌之类的。 如果靠近时发现里面是没有地板的,就不能进入,如果里面有人也不能进入,里面如果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东西包含家具、摩天轮、动物......等奇怪的东西,也都请不要进入,最下面还写说“如有违反,自行负责,本单位不负救援责任。” 王行看了看房间内,在他看完那张清单后,原先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东西。 看起来那东西应该算是一隻长颈鹿,不过那隻长颈鹿只有上半身,包含脖子和一部分的身体,底下的断面因为在地板上所以看不到。 因为那隻长颈鹿背对着他,所以王行看不到它的正面,再加上房间里面没有灯光,明明外面有阳光却好像照不太进去,只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却不能详细看清楚。 “这时候就是所谓不能进入的时候了吧。”不过其实王行挺想进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好奇心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不过怕死的心情这时候压过了天性,他可以等等去问问别人跑进去会怎样就好,完全不必要自己尝试。 过了不久,长颈鹿就消失了,仔细确认房间内没有其他东西,也确认这个胶囊的状态和其他的是一样之后,王行就靠近自动门,从打开的玻璃门后踏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王行看着刚刚进来的玻璃门,自动打开的门很快也就自动关上了,而此时房间的地板消失了,王行朝着无尽的深处开始坠落。 诊疗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因为突然的失重感和地板突然消失的而开始惊慌失措,面对坠落的恐惧是人类共有的天性,更何况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状态下突然遇见的突发状况。 幸好失重感没有持续很久,他的双脚很快就踩到了地面。 他来到了一个似乎像是医师的诊疗室的小房间,面前的桌子后面有一位身着白袍的医师。 看见突然出现房间内的王行,他似乎没有感到很惊讶,只是瞥了一眼手錶。 “真准时。”他说。 面对摸不着头绪的王行,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现在王行要做一些检查,任何一位从外界进到特管局内部的调查员都要接受的检查。 为了确认王行这个人有没有被遗物污染。 通常污染比较直观的表现就是会有一个遗物跟着你,那就代表是可能跟这个遗物沾染到,或触发了某种条件,于是被这个遗物污染。 但是有更多的污染是不知不觉的,污染完通常那个人自己也不会知道。 大多数的时候无害,因为有害你早就死去了。 但是有些遗物是在特定情况下才会突然爆发。 比如说在你喝水的时候,在你进食的时候,在你进入梦乡的时候,遗物突然爆发,產生攻击性。 如果在特管局内爆发,也很可能波及他人,所以才要排除这样的状况,确保每个进入的人都是乾净的。 这里的意思当然不代表遗物不能进入特管局中,但是那是经过严密审查,确认其性质无害且绝对不会危害到使用者以及周围的人的情况下,这样遗物是可以携带入特管局的。 不过,大部分的情况都是遗物透过自身的洩漏以及被污染的人携带这两种方式进入特管局。 “不过关于洩漏,你可以放心,保管库那里的防护已经严密到......我也无法形容吧,总之,大部分的遗物失控案件都是由特管局内的员工有意或是无意的携带入才会发生的。” 那个带着眼镜的,一头金发的傢伙这样说道:“也因此你第一次进入特管局时一定会接受这样的检查,你就按照他们说的做吧。” “毕竟你的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目录上,当然也是无法被检测出来的。” 回到诊疗室,王行照着他们手上的清单开始做起遗物的清查,一开始是念出一些字句,什么 “ls258号请啟动”或是“康德,麵包烤好了喔。”这类的有意义却又没有意义的文字。 当然有时候还会要王行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其实蛮羞耻的。 再来是各式各样的动作,什么将手臂放在头上然后吹气之类的,经歷了大大小小奇怪的检查后,王行终于做好了诊疗。 当然途中也有一些状况发生,比如说他在以类似鸟鸣声按照两长一短的叫法循环三次后,突然他的身体内有了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起,随后一个淡淡的鸟类虚影就从他身上飞起,然后往门外飞去。 “那个是......什么?”王行问道:“那是遗物吗?原来不知不觉我就被污染了?”他这样想着,不禁一阵害怕,幸好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医生回答他道:“不用担心,那个不算是遗物,只能说是检测你有没有认真的做测验,毕竟常常有人想混进来我们这里嘛,为了怕身上的遗物被检测出来,他们就在检测的时候混水摸鱼。” 语罢,王行原本也蛮混水模鱼的动作变得越加标准了。 做完诊疗后,医生合起了手中的资料夹,并说道:“那这样就没问题了,测验结果十分良好,目前你是没有被任何遗物污染的。” 王行点了点头,这个测验应该是按照特管局内有收容的遗物列表来探测,毕竟通常遗物会消失都是被人带出去的。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王行问道,医生点了点头。 “不过我个人有点问题想问,你介意吗?”医生看着王行,似乎有点好奇。 王行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如果你想问之前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的记忆都不见了,这是真的,也用遗物检查过了。如果你的问题是这个,我也只能很遗憾的跟你,我不知道。” “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算了。”医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等等出门直接右转,沿着路一直走,看到有房门开的就直接进去,那里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了。” 王行听到后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出了大门。 在王行离开后,那个医生打开了自己的终端,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王行,身上似乎有遗物残留,建议进行一次高强度检查或是将其送入「埃索达之箱」。” 他敲下确认键,档案下面出现了一个「待批准」的字样。 过了不久,便成了「驳回」。 “嘖,看来后台不小阿。”医生笑了笑,随手关掉了终端。 而王行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找自己的房间。 回廊 他感觉似乎自己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了,但是路上一个开着的门都没有。 这走廊并不是一直线,而是有点弧度的弯道,这也导致王行不能很好的确定自己有没有在前进,因为他不能用眼睛看到更后面的走廊,他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不断在兜圈子。 这代表要嘛是当初建筑师间的没事把这里盖成了一个很大的圆环状,看到进来的人在里面兜圈子会让他很开心。。 或是这是遗物,有遗物洩漏了。 这时候他应该先连络局处才对,但是王行身上没有带着任何通讯器材。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还是一样的门,还是一样的走廊。 走廊是一种神秘的白色材质所构成,看起来十分有未来的科技感,门也像是太空科技片中会出现的那种自动门,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他停下脚步,开始仔细观察。 首先,很简单的就能发现门与门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而每一扇门的样子也都相同。 这代表他有可能是被困在一段循环中了,他以为自己有在往前其实只是在不断轮回。 “要不要尝试开门?” 他很快就掐掉了这个想法,当遇到遗物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这个走廊看似只是无限循环,谁知道当他妄动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没有立即的危险他就不应该做出反应,不然可能就会变的危险了。 王行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记得无论是郑兄弟还是刚刚那个医生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个走廊的事。 这代表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无限循环的走廊,也就是这情况是由遗物產生的没错了。 王行看了看周遭,回头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决定继续前进,沿途留意环境,只要有出现任何一段有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就代表他找到破口了。 又再走了大概十几分鐘吧,王行已经被这个无限重复的回廊用的有点头晕了。 眼前不断看到同样的东西不断重复,这让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开着的门。 王行:“?” 他逃脱那个遗物了?这么简单,就真的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 “不可能。”王行心想,那道门说不定才是危机所在,不能进,先观察情况。 于是他慢慢的靠近,里面似乎还传来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门内是一个类似讲堂的地方,让王行想到了大学的教室,台上有一位鬍鬚斑白的老教授在对着投影机说话。 看到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王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名表,并说道:“王行对吧,快进来上课了。” 王行还是没有进去,谁知道这会不会是遗物在欺骗他?以某种方式知道了他的姓名,然后就将他骗到这间教室内。 教授见到王行怀疑的脸色,便笑着说道:“许医生没跟你说吗,那无限蔓延的走廊确实是遗物,但是不用怀疑我们,那只是为了让资料区的空间更好利用。” “先进来吧,我跟你说说这地方。” 无限回廊 或许是他被说服了,王行慢慢地走入房中。 房内有几名应该也是在听课的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王行。 被王行打断了课堂,老师也没怎么生气,而是把墙上的投影片转到了标题写着「设施介绍」的部分。 “咳咳,你好,我是你这堂课的老师,叫我施老师或是施先生都可以。”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我跟你介绍一下「资料区」的设施。” 认知到自己可能已经脱离刚刚那个遗物后,王行也就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当然刚刚小小的惊魂记也没什么放在心上。 施老师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他推了一下眼镜,开始说道:“看你那副样子,刚刚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走不完的走廊?” 王行点了点头,这么大型的遗物他还是第一次见,一般的遗物大小都是在手持就能够携带的大小。 施老师按了按投影机的遥控器,画面上出现了「无限回廊」的介绍。 “这个东西是「研究部」那边发明,并在确认安全性之后投入特管局各部使用的,应该称呼为「拟似遗物」。” 王行听到这段话,脸色虽然不变,但是心中早已掀起滔天骇浪。 “什么?现在的技术发展已经先进到可以人造遗物了?” 那时候的调查员们在每次使用遗物时总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跑出新的规则,每次使用的时候都只能拿命去赌。 就算表面没事,暗地里也可能出现什么变化。 王行还记得他们那时候流传很广的一件事情。 那是一把黄金製的手枪,威力很大,还没有后座力,不用装填子弹。 被一个调查员得到后视若珍宝随身携带,每次出任务时都会使用。 然后过不久他死了,手枪就被收归库内,没人记得他怎么死的,当然也没人把他的死和那把手枪扯上关係。 然后那把枪又被领了出来,又被某个调查员拿去使用。 当然他也死了,手枪又收归库内。 然后又被人拿去使用。 然后他也死了。 连续死了6名调查员,完全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就好像有意识的去遗忘了这把枪,它的存在感最降到了最低。 遗物第一法则,遗物会按照一定的规则行动,无一例外。 但是这个规则到底是什么? 说不定你觉得你摸清楚了它的规则,然后它就反过来把你给阴了。 这也是为何王行刚刚迟迟不敢进入房间的原因。 不过他也觉得这样继续走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才进了门。 总之,施老师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震惊,继续说道:“那个回廊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分流器,走入这个走廊的人将会被自动分配到他应该去到的位置。” “这么说好了,王行你应该是刚刚检查完对吧,理论上你应该先去自己的房间,但是这个系统判断说你现在来上课最恰当,所以就把你安排过来了。” 这么厉害?王行大概懂施老师所说的适当分配空间的意思了,这不就是说他们这个设施可以不盖任何走廊,直接就想通到哪就通到哪? “那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见他点了点头,王行便继续说道:“如果我被困在里面怎么办?” 王行刚刚就好像是要被困在里面了,这设施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阿。 施老师回道:“放心,那个走廊是有防护设施的,那些没开的门每一扇都是通往大厅的,所以只要开任何一个门就能直接离开,当然你在里面待太久时间设施也会主动把你排出。” “总之,「资料区」最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个「无限回廊」,对了,如果你想去厕所,直接走出门然后想着你要去厕所就好了,自然就会走到了” 他又把投影片切回原本的地方,并说道:“那么继续来讲解歷史吧。” 上课 王行很快适应了课堂上的节奏,和他一起上课的还有六七位年龄有大有小,应该都是调查员的人。 据他偷听到旁边同学聊天的内容,这位施老师也是从第一线调查员退休下来的,退休之后就在这里教授各式的知识。 现在这堂课的教的是歷史,人类这几千年来的歷史,刚刚老师已经把前面的歷史大概说完了。 也没有说的很详细,只需要让调查员进入里世界的时候可以大概知道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就好。 那些王行也都知道,不过因为大崩坏的关係,所以这些歷史似乎也没有流传下来,只能靠着那些倖存者的记忆去还原了。 再来就要讲到大崩坏时期了,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王行在事件发生之前进入了里世界,在里面待了40年,出来时情况也稳定下来了。 那40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有听过那个狱医稍微说过,但是他还是很好奇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么,再来就要进入到你们比较熟知的歷史,也就是史称的「大崩坏时期」。” 教授咳了咳,切换了墙上的投影幕。 “「大崩坏时期」,我们习惯分为崩坏前跟崩坏后,以「十星作战」做为前后期的分界点。” “让我们先以巨人尸体的出现开始。” “五个巨大无比的尸体某天突然出现在当时的亚州、欧洲、非洲、美洲、南极洲上,没有人知道这些物体的来歷,只不过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人形,因此我们都称它们为巨人尸体。” 投影幕上出现了一张十分模糊的图片,应该是有人从很远的地方拍下的,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巨大的物体在一座山旁边。 “各国政府就开始研究这个尸体,各式各样的设施器材人员全部都往那些地方运,有人说这是外星人的入侵,有人说这是神明下凡。” “不过研究很快就终止了,因为发生了事故,各国派出去的人员都消失了。” “由于太久没有联络,各国派人去查看,除了那些仪器之外他们没留下任何踪跡,摄影机中也只能看到研究人员全部当场消失,没有拍到其他的东西。” 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然你们都很清楚了,这是那些研究人员的脑波在某一个瞬间和巨人尸体的脑波同调了,导致它们被吸收进里世界内。” “而人们明白了这些也是在第一批人从里世界内出来之后,而他们还带出了史上第一个遗物。” 教授又按了下遥控器,投影幕上出现了一隻可爱的玩具小马。 “【一隻暴躁的小马】,这就是第一个遗物的名字,而再来越来越多人从里世界回归,越来越多神奇的遗物出现。” “这就是崩坏前时代,各式各样的遗物在这时候被发现,各式各样的人物在里世界内交锋,争战,只有得胜者能拿着遗品走出。” “人们充满了希望,什么环保问题,粮食危机,全都变成过往云烟,人类全体都充满了衝劲。” “而特管局,也是在那个时候由上一任局长成立的。”说到这老师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他似乎瞥了王行一下,王行只是静静的看着投影幕上的那张照片。 那是一群人站在阶梯上拍照,有的人脸色肃穆,有的人大大咧咧,有的人的笑语嫣然。 照片上十一个人,只剩一个人存活。 教授停顿了一下,又切到下一张投影片,继续说道:“不过这段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战争开始了。” “前面我们说过了歷史上的很多场战争,包含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二战之后人类似乎反思到了战争的愚蠢,于是开始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时光。” “讽刺的是,在这段时间内各式各样的致命武器又被研发出来,然后,各国为了争抢巨人尸体和那些各式各样神奇的遗物,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教授喝了口水,关闭了投影幕并说道:“之前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没有人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怎么打,但是第四次一定是用木棍和石头。」,这句话说的没错,要不是特管局,要不是那些遗物,人类差点就灭绝了。” “再来我们谈谈那场战争,和之后发生的的事情。” “那是最黑暗的时代,那是英雄们的时代。” 开工 经歷了一天的高强度课程,王行躺在他房间的床上,身心都十分劳累。 他已经记不得他上一次这么认真的上课是什么时候了,这是这几年来第一次这么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虽然并不是非常正式的上课,但是持续了数个小时还是会累。 王行翻了翻身,他的房间不大,有床、棚架,卫浴间与厕所,还有一台终端,里面据说有很多功能,但是王行还不能用。 明天的课程上会介绍有关于科技的部分,这几十年来对巨人尸体的研究也有了飞跃的突破。 这些研究带来了除了那些「拟似遗物」之外,还使人类的科技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往前衝,光他刚刚那短短一段从监狱到特管局的路程,他就看见了各式各样神奇的科技。。 这样是好是坏王行目前还无法断定。 “缺少了完整发展途径的科技吗?”他翻了个身,总觉得局长好像也跟他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年代太久远,他也记不清楚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王行理应为了明天的课程而早点休息,但是脑中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平静下来。为了争抢遗物而產生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大崩坏事件,以及特管局。 脑中的许多想法就好像一个不断转动的螺旋一般无法中断。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确认了事实之后,哪怕是从别人的口中。 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感。 很久以前有部叫做【全面啟动】的电影,是在说一群人们跑去别人梦里,透过梦境影响那个人的故事,电影里需要透过自己设立的锚来确认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那时候王行也找过局长说过这件事情,哪怕过了那么久,他还是很清晰地记着她的回答。 “你说你担心你会分不清现实和里世界?别傻了,看看窗外的街道,一片安寧,有怪物吗?没有嘛,那你怎么会搞混呢?” “万一?万一阿......”局长没有继续回答下去,王行只能稍稍听到从局长那时的喃喃自语。 “到了那个时候,地球离沦陷也不远了。” “局长阿......现在的世界不就很光怪陆离了吗?”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累到不行的王行终于沉沉睡去。 而在另一座城市中,一个有着许多忙碌的人员以及精密机械的房间中,一台机器突然发出警报声。 “报告,t102的房间侦测到未许可的脑波外洩,是否要拦截?”一名人员打开了通讯器,并这样问道。 “t102?......不用拦截,让他进入里世界。”通讯器中传出了女性的声音。 “了解。”操作人员随即开始敲打控制器。 “映射系统准备完成,辐射增幅系统啟动,已确认王行调查员进入里世界。” 那名人员停顿了一下,问道:“这样没问题吗,局长?” “没问题。”她顿了一顿。 “很快有问题也会变成没问题。” “了解。”那名人员很快就关上了通讯器。 她随手掛上通讯器,自言自语道:“最后的旧世代调查员吗......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上山 “这感觉,这熟悉的感觉,喔喔喔喔喔。” 一台载满了人的公车上,一名年龄并不大的青年正在上面大吵大闹。 王行的心里现在是一个爽字啊,那个监狱里虽然舒服,但是待上几年也就腻了,出来后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做检查跟上课,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了心中的那份激情了。 不过看到车上其他人在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后,他便停止了愚蠢的喊叫,坐回了座位。 “就特管局那里面的死人装潢,哪有这青山绿水来的舒畅人心啊。”那白色的墙壁总让他想到某个电影中的太空站,不过里面的人好像都被怪物吃掉了 他打开窗户,狠狠的吸了一口窗外新鲜的空气。 大崩坏之后,地球也早已失去了所谓的自然环境,能见到的植物只剩下间的没事做的有钱人种的,供氧这个高贵的职业也渐渐转给了人类自己的造物。 他又看了一眼天上那亮眼的太阳,炫彩夺目,这是好的,因为他总觉得地球那颗看起来很假。 上山的路十分崎嶇,有着许多的弯路,导览册上写说这是这地方被叫做盘龙拐,据说是当年上古时代有一条龙死在这座山中,然后他的肠子就变成了这里的山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丝毫没有参考性。”王行将手中的导览册放到一旁,看着窗外青翠的山峦。 公车又晃动了一下,这个山路不仅曲折,同时还十分颠簸,时不时就给你震上一下,车程还不短,一路上都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他没有很在意,再大的苦都吃了,小小的山路算什么。 “不过,看来这次的事件发生在山上啊。我总觉得应该要搞一个什么前情提要或是剧情提示之类的,不然每次都要我自己去猜,这样我累,被我盘问的乡亲们也累啊。” 他也只是憋太久,随口说说吐露心声,就好像你被一个人关起来,放出来之后逮到人就跟他说话那样。 谁知道话语刚出,王行脑袋微微一疼,一些文字有如流水一般涌入他的脑袋。 不过不知为何,明明感觉有很多字,但是他只能感觉到两个。 「祭典」,这两个字,这是他刚刚急急忙忙尝试从那片流水中捞取到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不过王行却很熟悉了,是遗物。 “草,有妖孽作祟。”他赶紧翻了翻随身的行李,有遗物发动效果了,在哪里? 最好的状况当然是就在他身旁随身携带,不过有的遗物发动范围很大,甚至能涵盖一座城市,那他也找不到。 幸好身旁座位没人,他便把包包内的东西全都陈列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样也好一一分辨。 包包内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一隻泰迪熊、一个较小的随身包包。 且不说公车上的人看到他一个男的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隻熊宝贝内心是什么想法,至少王行现在内心是蛮纠结的。 第一是因为,就算他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有一件是遗物,但是是哪一件? 第二是他翻了翻随身包包,又翻了翻大背包。 “没钱,完蛋。” 惊喜 俗话说的好,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需要用到钱,而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赚钱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在烦恼这个问题之前,他还要先想办法找出刚刚在他脑中创造出声音的遗物,他可不想稀哩糊涂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遗物上。 他首先拿起了熊娃娃,那个娃娃大小不大,外表让他想到某个洗衣精品牌上的那个商标,仔细的摸了一下,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实际摸起来,都是一隻熊娃娃,不过它的背上没有可以填充棉花的拉鍊。 “是它吗?”不知道,最好验证的方法就是再尝试一次刚刚的动作,也就是去许个愿之类的。 但是王行不敢,因为前面说过了,说不定其实是有别的遗物,然后那个遗物的垄罩范围很大,大到让王行找不到。 可能是这台公车的大小,可能是这座山,甚至是这个世界,没人知道。 而且他不知道要是自己再触动一次遗物会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遗物第二法则,等价交换。 不可能会有一面倒帮助你的遗物,也不可能会有一面倒陷害你的遗物。 就以之前说的那把金枪来说吧,很明显他的好处就是那强大的火力以及不用补充子弹的,而他的坏处就是会导致使用者的死亡。 等价交换,也就是好处越大,坏处也越大。 既然那个遗物能够做出类似完成愿望这种强大到无法言喻的事情,那也代表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定是极大的。 他要是再继续许愿,有可能等一下此世全部之恶就会果挟着滚滚黑泥淹没这座山,那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总之,不能再以祈使句说出任何事情,不然再被完成一个愿望可能遗物就会开始索取报酬了。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会被索取什么。 也许是生命,也许是比那更重要的东西。 于是王行默默的把熊玩偶放了回去,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隻可爱的熊玩偶也是有点不符合画风。 再来就是笔记本了,黑色的封皮总是让王行觉得等等就会有个长相怪异的死神出现在他旁边啃苹果...... 他猛然看向旁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要是那个能实现愿望的遗物也能听到他心中的想法,那他应该真的没救了。 幸好就算他碰触了笔记本,死神也没有出现,看起来里面是正常的笔记本。 ────如果说随身携带一本全空白的笔记本算是正常的行为的话。 试问怎么样的人会带着一本空白笔记本在身边呢?王行不想去猜,但是他必须要。 因为通常一开始你身上携带的东西,会很大的关係到里世界的走向。 但是就算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一本笔记本除了写上名字让人暴毙跟记录事情之外还能干啥? 不知道就不浪费时间了,于是他也把笔记本放回大背包,开始翻自己的随身的包包。 看着翻出来的手机、充电器、行动电源,王行一阵木然。 很现代,很符合出游时应该要带的东西。 不过老兄,你的钱包呢?你出门旅行不带钱包?带了手机充电器行动电源然后不带钱包? “我还真是服了。”这代表他要找某种方式去搞一点钱了,而那些方式通常都会损害他高尚的人格。 幸好手机没有设密码,于是他很顺利地打开了。 然后看到了里面的支付宝。 下车 看到至少有钱他就放心了,不过里面的数字却不是他所见过的任何币值。 不如说根本没有币值,只有一个「1000」的数字。 ───这样算是多还是少?王行也不清楚。 搜查了一番,发现至少自己身边的物品没有任何一件是可以直观的看出来造成了刚刚的现象的遗物。 不过这也不打紧,不如说一般就算能找出遗物,你也不能对它干嘛。找出遗物规则的方法是一个严谨的试错法,所以王行不能找出它的规则。 因此通常他在里世界时通常是不会去使用那些遗物的,除非危急关头。 当然丢掉也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遗物要是能带出里世界可能都能引起表世界一场技术风暴,更何况调查员们冒着生死危险就是为了得到这些遗物,丢掉岂不是本末倒置。 正当王行的脑中正在慢慢回忆刚刚他是怎么触发那个遗物时,公车停了。 他看了看停下来的位置,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公车站牌,斑驳的锈跡让上面的字根本无法被辨识出来。 隐隐约约的王行只能看到上有着「镇」的字样,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镇,不过站牌旁延伸出去的一条荒烟漫草的小路,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车上的人此时开始慢慢下车,老太太,小孩子,男人,女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原先有的人窃窃私语,有的人欢声笑语,有的人低头不语。 然而当公车停下时,他们彷彿都失去了声音,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在走道排成一排,然后慢慢的走下了车。 看到这有些许诡异的景象,王行心中残留的喜庆气氛瞬间消失殆尽,这提醒了他,里世界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它就会将你吃的尸骨无存。 看着公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王行伸手拍向队伍中一人的肩膀,那是一名中年的男子。 王行想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他的盘算却落了空,他的手穿过了那名男子的身体。 似乎有所感应,虽然没碰到他,但是他转头过来看了王行一眼,嘴唇稍动,没有声音,但能看出他说的话。 ───快,跑。 王行立马起身衝向队伍最前列,现在也不是顾虑排队礼节的时候,他的身体穿过了那些正在排队的人的身体,没有阻碍地来到了门口。 那些身体被穿过的人就像刚刚的那个男子一样,将头转了过来。 ───快,跑───快,跑───快,跑。 他们没有发出声音。 王行看到了门,车门是关着的,因为他刚刚坐在公车的后方所以看不到,所有靠近门的人都消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踏出这个门外的。 当然,王行是无法穿过车门的,于是他回头看向驾驶座,试图寻找能打开车门的控制桿。 驾驶座空无一物,只有一张人脸飘浮在空中,王行能看到他的嘴唇在正说话。 ───跑,不,掉,的。 “干干干干干,吾命休矣。” 车门打不开,排队下车的队伍也已经来到末尾,王行脑中的警铃大响,不用说他也知道要是队伍消失完他还没下车,那么肯定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怎么办,思考,王行,思考。 没空管那个鬼脸了,思考该如何破局,他的大脑以最快的速度转动了起来。 有没有什么能打破这个场面的? 打破......打破! 他随手抄起了窗户旁的破窗槌,奋力一槌向着窗户击出。 虽然看似年久失修,但是王行的一鎚子下去,窗户竟然丝毫不动。 那张人脸露出了戏謔的表情,王行不是第一个想到砸窗的,当然也不会是另外一个。 不过它没想到的是,再来王行把鎚子向它砸了过来。 “孽障,吃我老孙一槌!” 绝境 在刚刚鎚子敲下去的一瞬间,王行就明白这窗户绝对是打不破的。 以他刚刚的力道,又敲在角落,除非是特製的防弹玻璃,不然再怎么样也至少会出现一个裂痕,既然连晃都不晃,那就代表破坏这玻璃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另寻他路了。 他相信驾驶座的那张脸一定有办法可以开啟车门,只是他一定不会愿意开,那就只能好好的谈一谈了。 根据他的观察,刚刚那些鬼魂旅客原本确实是有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的,就算站了起来,也不是用飘的而是用走的。 这代表它们是能够跟这台公车接触的,那么用这台公车上的东西是不是就能碰到他们? 王行当然不会粗鲁的把椅子给拆起来,而且他也拆不动。 所以,破窗鎚就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他为何会把鎚子砸向那张人脸的缘故。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情况罢了,也许破窗鎚根本不算是公车的一部分呢?也许幽灵的规则不适用到那张人脸呢? 不过他也有备案,要是槌子没用,他就只能解开皮带对他来一发正义的童子尿大砲了。 幸好看起来鎚子蛮有用处的,距离并不远,王行砸的也蛮准的,飞行在空中的鎚子以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砸到了那张人脸身上,直接把他的脸皮打凹了一块。 这里的打凹不是夸饰,是真的凹下去了,他的脸就好像养老院里的老人一般没有弹性,直接被打凹了,凹下去之后那部分的脸就好像消失一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 那张人脸被砸到后,原先戏謔的笑容消失了,转变成了愤怒的表情,虽然王行听不到它在说的话,但是也可以猜到他一定气到不行。 随着那张人脸变的愤怒起来,排队的人消失的越来越快了,原本一秒一个的速度直接翻倍,看来也是铁了心要把王行留在这里了。 而我们王行也不是吃素的,随手又抄起了另一把鎚子,猛力的丢掷了出去,另一把鎚子把他唯一凸出来的另一边脸颊也打凹了进去,让他整张脸变成了只剩下一部分的脸颊跟下巴的情况。 眼看整个公车的人都快下光了,他一个大跨步上前抓起掉在地上的两把槌子,对那张人脸狞笑道:“开门,不然我直接超度你。” 那张脸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王行也不客气了,直接一槌挥下。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王行的铁鎚竟然就像陷入空气形成的泥沼之中,挥不下去,那怕他使尽了力也不能,他挥下另一隻手的铁槌,也同样卡在了空中,简直就像是那张脸附近的空气全部都凝固了一般,他的手一分也无法寸进,想拔也拔不出来。 他也看不到那张脸的表情了,想必十分得意吧,最后一个人已经十分靠近公车门了,而他现在两隻手都因为不明的缘故卡住了,铁槌也放不下来,想抽身离开也不行。 绝境,真的是陷入绝境了。 请假条 本人一小小写手,写本没人看的书,干嘛请假? 外出取材请假三天。 镇 听说人在自己将要死亡之前,眼前会出现自己人生的跑马灯。 那最后一名旅客只需再踏出小小的一步就会跟其他人一样消失,到时候他就会和这个看起来不甚友善的脸一起单独的待在公车中。 那想必不会是一段十分吸引人的体验。 ───只能用那个遗物了吧。 现在这个危急关头,也顾不上什么遗物的副作用了。 但是王行还是没有选择开口,他想赌一把。 他的眼角馀光一直能瞥到这个拍在队伍最后方的人,也因此在刚刚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他走路的速度,似乎比其他人慢上一些? 他向前的速度是最慢的,而且好像有越来越慢的趋势,就算被那隻脸给强制的加速也一样比其他人慢上一线。 这点早就在刚刚就被王行记在脑海之中。 在王行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鬼脸以某种方式卡在空中之时,那隻鬼已经来到了门前,就在只差上一点之时。 他好像当机一般,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停顿很短,也许不到一秒,但是王行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大吼一声,在双手不能动的情况下,踩稳左脚,奋力的给那空中的凝固区域狠狠的来上了一下踢击。 「哐」的一声,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彷彿玻璃破碎的声音。 就算他双手被凝住的状况下不能很好的施力,但是他的踢击还是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还是把那束缚破坏了。 他马上一槌把那张脸最后的部分也给打不见,从手上传来的反震感来看,那张脸与其说是人脸,不如说是一张薄饼皮比较实在。 于是人脸消失了,在这同时那最后一个站在车门前的乘客也消失了。 王行甩了甩手中的槌子,倒是觉得十分顺手,便把两把槌子都放入包中,说不定以后还用的到。 正当他想要尝试去把椅垫拆起来之时,王行发现这台公车似乎变得越来越淡了,就好像要消失了一般。 他便也不敢多加逗留,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跟着一起消失掉。 走到门前,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了,看来这地方真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了。 王行稍稍有些兴奋,也有些恐惧。这台公车顶多算是开胃菜而已,等等进入镇子之中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多更难搞的事情。 如果王行没记错的话,他在别的地方遇到的基本上都只是怪物,反而这种鬼阿灵阿算是比较少见,而且也难缠许多,毕竟基本上好像都是物理免疫。 他轻轻一跃就跳下了车,当双脚踩到了地面之时,他彷彿听到了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谢谢。 他鬼使神差的往背后一看,车子已经消失了,只留下那一片山林。 王行便也轻轻地回道:“不用谢。” 缓缓靠近路牌,路牌还是一样的只能看出镇一个字,其他的字跡都因为年代久远而被腐蚀到连痕跡都看不出来。 不过就算是亚楠镇他也得闯上一闯了,于是他义无反顾的沿着小路走了进去。 手机 “刚刚经歷过那样的惊险场面,理论上应该马上打道回府,但是他却一反常态向着那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小路走了进去,却不知道在那个村子内等待着他的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东西。” 王行打开了手机里的支付宝,发现数字减少了,变成了「922」,而在数字的下方发现了这样的文字叙述。 “这手机也是遗物?”熊宝贝,笔记本,手机,这样算起来就已经可能有三件遗物了,其中一件可以让他许愿(未证实),而这台手机似乎可以写出一段时间之后的未来。 “能移除吗?”王行稍微试了一下,发现不行,虽然能进入移除画面但是跑完程序之后支付宝还是会留在他的手机上,所以不行。 平心而论,王行是想删掉它的,就算现在它的能力根本是作弊一般,但是这也代表到时候要收取的代价一定也是十分高昂。 而且不像那个许愿机(疑似)只要不说出许愿的语句就不会啟动,这手机的文字是会不断自动输入的。 “王行在村口站了许久,似乎正在怀疑要不要进去,但是他却不知道到了晚上他想进去也进不去了,而到了那时候......” 数字一跳,变成了「867」,看来随着文字不断输入,这数字就会不断减少。 王行简单的数了一下,似乎减少的数字好像碰巧对应上了字数,而当减少到零之时,看来就是收取代价的时候。 “王行了发现这字数居然会算上标点符号!!!” 数字变成了「847」。 王行叹了一口气:“有毒阿这个东西,标点符号算上就算了居然还连打三个,简直没良心。” 为了怕手机继续打字,他赶紧把手机关了起来,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它不再输入,不过至少把萤幕关起来,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 然后思索了一下,最后王行还是慢慢的走入那小路之中,毕竟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他的口袋里,已经关上萤幕的手机,还在输入着文字,但是王行没有点出跟机械直接用电波沟通的技能,所以他没办法知道。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慢慢来,这次能成功的。” 不过王行在踏入那个小路之后,渐渐有阵阵的阴冷感传来,似乎头上太阳的热度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 路边的芒草以及各式各样不明品种的杂草由于无人除草获取了丰盛的营养,具体一点来说就是长的都比王行还要高,也因此他的视野十分的差,路除了往前跟往后之外都是被挡住的。 而且这条路似乎是有点微微偏斜的,这也导致他看不到自己的前方的目的地。 不过根据王行的观察,脚下既然是有路的,这也代表这条路是常常有人走以至于杂草无法在上面生长,那么至少等等的村子内是会有人的。 有人就好处理了,因为至少他可以用自己包包内的「和平使者」跟他们「友好交流」一下,虽然有鬼的话这招其实也是行得通的。 智慧 王行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找不到所谓的镇子。 路明明只有直直的一条,但是不断往前的他楞是没看到任何长得像是城镇的东西,刚刚经过的那些路上连一栋屋子都没有。 而且由于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草,这让他自认绝妙的方向感也被打乱,无法分辨出自己是否在原地打转。 又走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决定停下来认真思考一下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最后理解到需要一点外力的帮助。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拿出了手机。 支付宝内出现了新的内容,“正要前往村子的王行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鬼打墙之中,但是说不定只是他还没走到而已哈哈。” 头顶的太阳以及并不好走的路况已经极大消磨了王行的耐心,而这段彷彿在嘲笑他的话让他有点不爽了。 虽然这样很蠢,但是他把手机举了起来,并且用了恐吓的语气跟那台手机说道:“你知道路吧,告诉我,快点。” 拿起手机看了看,支付宝上面没有新的文字產生,它似乎没有对王行的话做出反应。 思考了一下,他抽出了包包中的鎚子,给那台手机的萤幕狠狠的来上了一下。 “苹果的品质真不是盖的阿。”一锤下去连萤幕都没出现裂痕,让人不禁感叹这台手机的黑科技,虽然应该跟苹果没有关係。 不过这一槌下去支付宝倒是出现新的文字了。 “你以为有用喔,再来阿。”感觉好像能听到某个人嘲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眼见自己的「和平使者」失效了,王行也不气馁,因为刚刚他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这个方法一定可以威胁到它。 他琢磨了一下言辞,跟手机说道:“你听过糖果屋吗?” “这故事是在说有一家人由于食物不足,养不起自己生的小孩了,因此父母要把自己的儿女丢在森林中减少食物负担。” “这对兄妹,还是姊弟?这两个小孩子在他父母开车带他们去森林的路上不断丢一些东西来纪录足跡。” “最后他父母就被高速公路警察以依道路交通管理处罚条例第33条第1项第16款规定开罚新台币3,000元以上6,000元以下罚鍰。而付不起的他们被宣告破產,汉森兄妹两人被送到亲戚家生活,还真是可喜可贺。” “那么,如果我现在把你丢在地上,之后再继续沿着这条路走,如果后来又看到你了,就代表我陷入了鬼打墙。” “如果没看到你,我就没陷入鬼打墙,怎么样?” 支付宝上第一时间没出现任何文字,停顿了一下。 “你敢丢喔。” 这四个字以40字体大小出现在萤幕中央。 王行原本是真的打算把他丢在地上的,不过看到这样的反应,他默默了收起了手机,继续往前。 ──它并不害怕被我威胁。 有可能只是它的场面话。 更有可能的是状况是,被留在这里对它会更有利。 王行讨厌有智慧的遗物。 老伯 虽然打消了把手机丢弃在地上的念头,不过这并不妨碍王行对它做一点恶作剧来保持自己的意念通达。 比如说把它放在鞋子内踩着玩,或是把它放在裤襠内让它感受男人野性的气息。 坐在一台震动频率堪比按摩棒抖的不停的拖拉机上,王行正在研究放怎样的角度才能够让手机不会从他的裤管滑出来。 没有人能做到有仇必报,所以王行都是能报尽量报的。 刚刚他很不开心,因为那台手机竟然跟他顶嘴,按照他的剧本在听完他说的汉森与龟头那段凄美的家庭伦理剧之后,它不是应该感受到王行身上的王霸之气机躯一震转身便拜吗? 对了,忘记说了,刚刚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伯,听说王行要去参加祭典就决定顺道载他一程。 老伯说完转身就鑽入身旁的草丛,随后从那比人高的草丛中开了一台农村的拖拉机出来,这景象其实蛮惊悚的。 由于车身晃到就算王行把手机放在口袋中还是会不断掉出来,也因此他想把手机保持在裤档里面的梦想算是破碎了。 正当王行还在想要怎么整治这个手机的时候,坐在前面正在开着拖拉机的老伯转头过来问道:“你你你是是是从从从哪哪哪里里里来来来的的的啊啊啊???” 王行心中暗想:“老伯你这话我不能回啊,要是我回多了读者一定又会骂我在水字数,想办法简单的回吧。” 于是他慢慢的回答道:“车车车子子子很很很晃晃晃。” 老伯似乎是听到了,随手拨了一个开关,车子停止晃动了。 “你不早说,我刚刚挖网路币呢,会晃就说嘛。” 王行满头问号,拖拉机挖虚拟货币,这是哪个世纪末世界点出来的绿皮技能树啊,不过他没有打算吐槽,而是打算问他有关于祭典的事情。 “老伯啊那个祭典......您参加过吗?” 原本打算直接问那个祭典到底是在干嘛的,但是话说出口王行打消了念头,还是不要那么直接好了,有时候做人要委婉一点比较好。 老伯笑了笑:“嗨,你开玩笑呢,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会参加,毕竟是五年才会举办一次的祭典。” 王行跟着附和道:“是啊,我偶然听说了有这个祭典,正好最近一段时间比较有空,就想说上山来散散心。” “小伙子看起来工作压力挺大啊,做什么的?工程师?医师?市长?还是医师?” 喂喂,老伯你不要一脸正经的讲出某个很不妙的职业好不好,而且你不要一直回头跟我说话拜託看一下路好不好,最后医师说了两次这点小陷阱我是不会轻易上当吐槽的啊。 王行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他应该能算是公务员吧。于是开口道: “老伯你医师说了两次啊喂。” 嘖,看着老伯彷彿诡计得逞后转过去后专心开车的脸,王行感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好像被这个老伯给破坏了。 又是一阵互聊之后,拖拉机停了下来,他们到了。 活动 好好感谢过老伯一番后王行便与他道别,根据他们刚刚间聊的内容,老伯建议他如果还没找到一个能住的地方的话要先去找,趁着庆典还没开始之前去找,不然在开始之后许多周围的民宿跟旅馆都会人满为患。 王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钱。 支付宝里面的货币不是钱而是某种类似遗物引爆倒数计时的东西,所以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穷光蛋,要是找不到方法赚钱的话,到时候他只能够把那隻手机拿去典当了。 这当然不是他想看见的,因此王行努力的在街上寻找工作,他觉得既然之后会有许多旅客上山参加庆典,那么这些平日比较间的旅店肯定会缺乏人手,这时候他再贴上去来一个打工换宿岂不是美滋滋。 事情的发展也和他预料的一样,许多旅店正因为要准备再来的庆典而急徵人手中,就算是他这种没有身分证明看起来来路不明的傢伙还是有许多间预计会忙到焦头烂额的店愿意找他。 于是王行快乐的打工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老闆是个身体似乎有点不方便的阿嬤,旅店原本是由她自己一个人打理,在身体慢慢无法坚持之后就渐渐地交棒给了她的儿女。 他们招了很多人手来帮忙他们,有些人是要负责庆典那几天的服务和清洁之类的,王行当然不能做这个,他到时候是一定要去庆典上蒐集情报的,要是被工作缠身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因此他做的工作是每日的物资採买跟备料,早上虽然要在大概四点左右就起床开始工作,但是中午之后就全部都是他的自由时间了。 而在庆典开始之前的这几天,透过与旅客的一些交流他大概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庆典的情报。 首先,这个庆典最早的起源,好像是要庆祝某一位神明的生日。 到底情况如何王行自己也不太清楚,他问了许多不同的人从他们口中得到的答案基本上都不太一样,但是他们都很确定这是庆祝某位神明的生日。 然后为什么是五年举办一次呢?没有人知道。 “据说是从我爷爷那个时候就是五年办一次了呢。”卖水果的中年大叔是这样说的。 “会不会是每年办太劳民伤财了,所以才改成五年办一次阿。”带着眼镜,一边说话还在一边拿着小卡片背着单字的高中生是这么说的。 大家眾说纷紜,但是详细到底怎么样没人清楚。 王行整理了一下,这活动具体来说分成庙会跟祭典两者一同举行,庙会就是会有许多小吃和游戏摊贩的庙会,据说规模会十分盛大,整个村子的街道都会被各式各样的摊位所占满。 再来就是祭典了,会由当地最大的神社里面的巫女演出所谓的「神乐」,也就是奉纳神明的舞蹈,将这五年的感谢之情都传达给神明。 当然名字都是他自己取的,当地人都把这个叫做「庆典」。 然后最重要的是,在巫女献舞完还会有一个活动。 至于是什么呢?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王行并不知道。 随着歌声起舞 “你是外地人吧?”轻轻啜饮一口刚端上的咖啡后,那名学生向王行问道。 王行点了点头,在民宿旁边就是老闆的奶奶开的咖啡厅,王行有时候也会过去帮忙,虽然对于料理不是很在行,但是要是论到泡咖啡,他倒是早已经熟能生巧。 刚冲泡好的咖啡散发出的水蒸气使那个学生的眼镜有些许的起雾,问出这句话时,像是在嘲笑王行的无知一般。他的嘴角好像微微上扬。 “外地人不能参加最后的活动吗?”王行回问道,他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全部一口饮尽。 似乎刚刚的咖啡是有点烫嘴,他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呼了呼气。 “当然可以,只是还不能告诉你而已。”他努了努嘴,看来对咖啡的味道不甚满意。 「还」,王行捕捉到了这个有趣的字,所以之后就能透露了吗?要到什么时候呢? 说完后,他便起身作势要走,王行也没拦他,毕竟是他说要请客的,就算接受到的资讯让他没有很满意,他也不能对这个臭屁的高中生怎么样。 不过在那个高中生推开咖啡店的门,那一串掛在上面的风铃叮噹作响之时,他突然看了看四周。 看到附近没什么人在看他们之后,在走出门前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那声音轻到要不是王行一直在注意他不然就会忽略他的话语的程度。 就算如此,他也没听到完整的句子。 “......不能违反规矩......。” 躺在一间特製的,比起一般给客人住的房间还要小蛮多的的房间中,王行思考着那位学生话语中的涵义。 后来他又去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人有关于那个活动的事情,当然是没有取得任何的收穫。 要不是说没这件事情,不然就是说他不太清楚,每个人统一的说话都是没有这件事情存在。 他们一个个简直都像是失了忆,害王行都在怀疑了。 ──会不会是其实那个学生骗他,那只是一个无心的恶作剧? “那他演的也太用心了吧,害得我也变得疑神疑鬼的。” 如果不是一场骗局,那事情就有趣了。 有规矩限制不能向外地人透露那个活动的事情。 那是谁订的规矩? 还有为什么要订下这样的规矩? 这让王行想到了也是某一个充满和善的居民的村庄,在那里也有一场每年会举办的祭典。 而每年祭典举办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因为神明作祟而死。 透过房间中唯一的窗户能看见山村夜晚无垠的星空,那上面高掛着许多亮点。 由于房间很小因此他的熊宝贝跟那些包包之类的其实都丢在了他的员工置物柜,因此当他睡不着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看星星。 在现在的地球,无论你去到什么样的地方,无论是多么偏远的荒郊野外,无论是多么高耸的崇山峻岭,都已经无法看到星空了。 他眼前这片小小的星空,也只有记忆中还能找到一样的风景了。 总是觉得忘记了什么 再一天就是祭典开始的日子。王行能看到旅店内的客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个祭典持续七天,只有在最后一天才会有巫女的舞蹈表演,剩下时间主要都只有晚上的盛大的庙会活动而已。 这天王行忙到下午才有空出门,这些天只要他不用工作后他就会出门晃晃,这是王行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的习惯,熟悉这个地方总是不会有错的,毕竟这样才能知道危机时刻时自己要怎么应对,这个小习惯也帮过他很多次。 这几天他大致摸清楚了整个村子的分布,大体来说村子长的就好像汉字的「只」字的形状,上面「口」的部分是一个大广场,广场旁有着这间村子的神社还有村长的办公地点。 “这就是政教合一,这说村长跟神社没有一点背后阴暗的交易我是不信的。” 果然,据说这一代的巫女目前是由村长所抚养的,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双双身亡,留下当时还只个婴儿的她。 “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幸好我们村长领养了她,不然不知道她之后要怎么办。”老人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听到这段描述,王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剧情怎么越听越熟悉了。 “那个,老伯阿。”王行脸上也跟着露出同情的表情,随后问道:“那两位......该不会是在某次祭典的时候死亡的吧?” 那个老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否定道:“哪有的事,他们出意外的时候还有三四年才要办祭典呢。” 那应该还好,不然他还以为自己要听到蝉的叫声了。 接着老伯好像又想到什么,再补充道:“对了,说到这里,就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后来的那一届祭典也没有停办。” 王行好奇的问:“那最后的舞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的女儿上来跳阿,不得不说,跳的还有模有样的,肯定训练了很久吧。” “对了,那位巫女的名字是?” 老伯想了一下,回答道:“我记得神社是叫做清水吧,他们的女儿的名字......对了,叫做清水靖子。” 「只」字的下面则是两条街道,一条主要是卖美食跟商品的商店街,而另外一条则是充满各式各样旅店和民宿的旅馆街,王行所在的旅店就在这条街的中间偏后的位置,旅店的名字叫做「猫之手」 这几天看起来入住的客人真的蛮多的,这也让王行有很多机会可以去问他们有关于祭典的事情。 大部分的客人其实还是居住在附近的山上的人,可能是隔壁山上或是山脚下的居民,因此对于祭典的一些事情倒还蛮清楚的。 不过剩下少部分的人就是王行这样的外地人,打着各种的名号上山来。 像王行打的名号就是「上山考察传统祭典的民俗学家」,也因此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问东问西的不会让人怀疑。 看着自己的地图上关于神社的空白,他知道今天的目的地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 沿着道路一路上爬,沿途的店家内都已经是人满为患,有人携家带眷,有人一人前来,有来自各个年龄层各个地方各式各样的人。 王行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是为何会这么的渴望参加这个庆典呢? 一般听说了附近有一个活动,以王行自己来说好了,去与不去的机率基本上算是五五开。 不过这里的人不一样,前面说了,大部分的参加者都是附近的人,这个附近两字简单来说就是隔壁山头隔隔壁山头隔隔隔壁山头上的村民。 他们翻越一座座山头,走过青山绿水,一切都只是为了参加这个祭典,这实在令人费解。 在咖啡厅中,随着访问大家的同时,他也听到了一个个的故事。 有行将就木的老人带着自己的整个家族来参加,笑呵呵地说着自己恐怕已经来不了下一次的。 有正值壮年的农夫放下了自己的整个菜园来参加,说回去再整理就好的。 有一群学生请假来参加的,有夫妇,有朋友,各式各样不同的人因为同一场活动而匯集于这座山上。 想到这里,王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他记得那个农夫好像说他带了很多农產品来卖是吧,是不是他也可以摆个摊什么的? “我记得好像是要去村事务所办理手续吧。”他摊开自己画的地图,神社旁就是他要找的村事务处,这样他正好顺路。 他捲起了地图放回包包中,虽然他自製的地图基本上只有文字,但是对他来说比详细的地图还要更实用。因为绘製的速度很快,而且保密度很高。 上面全是他自己创造的暗号或是速记,除了他本人之外都看不懂。 这门技艺是王行坚持玩游戏不开小地图而磨练出来的,对他来说边闪躲怪物的攻击再同时在脑中绘出地图只是基本操作罢了。 经过一段特别陡峭的斜坡后,王行终于爬到了平地──也就是广场的位置。 到时候整个广场都会被各式各样的摊贩给充满,这里也会是人潮最汹涌的地方,再下去的街道不分虽然摊位也很多,但是由于位在斜坡上因此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逛。 这个广场很大,王行简略的估计了一下用走路的横越大概也要十几二十分鐘,到时候整个庙会肯定会很壮观,不过场地虽然这么大,但是由于人真的太多了,恐怕到时候还是会十分壅挤。 现在广场上已经用胶带划分出一个个摊位的位置,也有许多人正在为了明天而布置着自己的摊位,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是到底是什么摊位,但是王行已经至少看到七八个桌上同样都摆着章鱼烧机的摊贩了。 穿越了广场,爬上一个分成三段的阶梯后就来到神社了。 神社前的广场虽然没有刚刚那个主广场那么大,但也不差,至少是会让人怀疑神社本身明明不大为什么它的广场会那么大的地步了。 广场上有很多小店舖,看起来是在贩卖各种祈福避邪的东西,王行向着那里靠了过去。 贪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眼前琳瑯满目的御守以及各式各样与神社有关的商品,王行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因为店员都是穿着和服的美丽大姊姊就失守自己的心理防线了。 他不断告诫着自己,他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钱,是他这几天每天早起去市场花了大心思挑选最好品质的蔬果与食材所赚来的。 特别提一下,「猫之手」目前的老闆虽然已经变成了那位奶奶的儿子,但是她本人还是会严格把关,从每天的食材品质到房间整理的细节一点都不会放过,要是粗心或是敷衍的随便做做,那么就准备好承受那位奶奶的怒火吧,她骂人时可是会激烈到把自己的假牙给喷出来。 说实话,王行也觉得自己能干到这么久也是颇有天分,原本和他一起被应徵的其他三位工作人员都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因此他得一个人承担他们的工作,当然老闆也承诺做到祭典开始之后就好。 虽然给的薪水没有变多,但是老闆说到时候会腾出一间房间给他在祭典这段时间居住。 这样的条件当然很好,所以王行在进货以及购买备品的时候都是以近乎苛刻的标准要求自己,不想被扫地出门。 终于,他撑过了这几天,在这最后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老闆也把薪水结清并特别给他腾出了一间单人房居住。 因此,他不能在这里就花费自己宝贵的资金,哪怕那些店员红色短裙下露出的大腿配上白色过膝袜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隐藏在柜台下,袜子与裙摆中间的绝对领域简直就是大杀器,微微敞开的领口中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春光让人无限遐想,店员面容并不算是十分漂亮,但是身材都很好。 但是这几天混跡菜市场的经歷让王行大致上对这里的物价水平心里已经有一个底,看到店内商品上面的价格王行就知道了这间店就是那种店了。 他大脑中还没被大腿给夺走的那部分,冷静的做出了评价。 “专门坑外来客的店阿......。”王行哀叹道。 每个旅游景点一定会有那种价格特别高,贩卖当地特產以及景点周边的商店,商店里面的价格由于加上了所谓「景点」的buff使得价格一定会特别高昂。 这里就是那种地方,而且是「景点」再加上「宗教」的双重特攻。 光是王行目前站在门口唯一能看到的几种最便宜的平安御守,要价就是他半天工作的薪水。 而其他的特别款御守,比如说恋爱或是学业或是事业那些的要价就更高了。 “价格这么高,真的有人买得下去吗?” 当然可以,而且他们还买的很高兴,光刚刚这段时间王行就看到超过五个人走进来买了,而且他们都没有任何犹豫,连逛都不逛直接拿去结帐。 因此店内的人其实很少,也因此店员很快就注意到了在门口踌躇的王行。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有着一双无可挑剔长腿的店员走上前来微笑着询问道:“这位客人,请问有需要帮忙吗?” 王行心想:“不能买不能买不能买不能买,不能进去,前面可是地狱阿!” 他的身体很诚实的向前靠近了那位店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微微的香水味。 “我......再看一下。” 店员轻笑说道:“好的,如果要推荐的话我推荐这款由我们巫女大人亲手祈福的限量版御守,上面有着我们清水神社独一无二的神社辉纹,无论是送人还是自己带着都很方便。” 价格比一般的高了快十倍。 “等一下,我想一下......。” 御守上面有着能当作项鍊的绳子,于是店员拿过一个限量版的帮王行戴在脖子上。 比起一般御守的纸张加上塑胶的材质,限定版则是棉布和流苏加上华美的刺绣,而且上面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店员看了看,称讚道:“确实跟先生您很般配呢,您戴上之后十分好看呢,要不要买一个呢?” “......给我来三个。” 王行对有点强势的女人似乎没有抵抗力。 你杀不了我 回想起店员小姐刚刚脸上甜美的笑容,王行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走出了那家商店。 “买了就算了,我居然还买了三个......”踏入那家店中时,王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迷了心智一般,虽然在门口时还能保持内心的一丝清明,但是当大腿侵袭而来之时,他可耻的屈服了。 仔细了看了看手中的御守,棉布材质上有着金色的刺绣,貌似做工确实不错,幸好他没有带太多钱出来,不然可能真的就会在那家店里一掷千金了,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家商店,好像又有几个人走进去了,王行只能希望他们心灵足够坚强吧。 他没有打算过去神社瞧瞧,因为现在的时间正好是许多人都来参拜的时候,在这里远远的就能看到那里的人潮涌动,王行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在现在过去的理由,因此就不过去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现在手上拿着的可是由神社的巫女亲自祈福的黄金加强版,他才不屑与那些购买平凡版的凡人站在一起,反正他也不需要更多祝福了。 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笑了笑,突然也觉得好像赚到了,是不是要再买个几个? 不过在他摸了摸自己两个已经没有任何金钱放在里面的口袋之后,他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因为真的买不起了。 随着他逐渐远离,心中那种无法得到满足的躁动彷彿也随着距离的拉长而慢慢消退了,此时的他还以为这只是一般的买东西上癮了而已,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走过神社前的广场,眼前的景色又回到了充满现在建筑的街道了,这个区域似乎是由村子办公的区域还有村民居住的区域所混合的地方,建筑风格跟刚刚那几间古色古香的大腿,不对,古色古香的房子有着天壤之别,这差异就好像突然就让人从古代回到了现代一般。 刚走进来就能看到一个标示牌上面写着「村办事处办理庙会摊位相关业务请往这边」的指示,道路上的人好像没有很多,不过想想也是,在摆摊前一天才来登记的人实在也很稀有。 老实说他现在都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是要卖什么? 要说卖什么食物也不是不行,毕竟他这几天可是好好了解了一番要怎么卖到最便宜又最新鲜的原料,但是他总感觉这样没什么卖点。 还是卖些工艺品?但是他也不太会做那些东西,做了估计也没有人要买。 “还是先把这个问题搁置好了,到时候就会想到了。”王行心想。 到办事处的路并不远,王行很快就看到那栋比起其他民居还稍大一点的建筑,里面也有很多人正在进进出出好像十分繁忙。 王行踏入了门口,大厅内基本上就像是一间银行,有一个大概有六七位柜员的柜台,然后门口旁边有一个可以抽号码牌的机器,柜檯前的椅子也坐着许多人在等待轮到自己的号码。 抽完了号码牌,看到轮到自己的号码似乎还要一段时间,王行坐了下来开始思考摆摊的点子。 此时,有人在争执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 总要有人牺牲 看起来像是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跟柜檯人员生气的说着什么,而柜檯里的人也以丝毫不逊色的气势顶了回去。 “先生,您所提出的贩卖项目并没有办法通过我们我们这里的审核。”柜檯小姐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也显得有些不耐烦。 “为什么阿?”另一位发出的是有些还稚嫩的声音,似乎年纪并不大。 “为什么刚刚我前面那个长得很寒磣的人可以过而我的申请却不行?” “请不要偷偷贬低人家的长相好吗这位先生,而且人家卖的是番薯球跟甜番薯,当然可以过啊!” 那位少年似乎无法理解,于是默不作声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向柜檯小姐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说说,我提出的申请有什么问题?” 彷彿能看到柜檯小姐脸上冒出了一条条的青筋,她似乎处在爆发的边缘了。 “你看看你申请书上面的内容。”她尽量让语气平缓一点的说道:“你上面写的是什么,一间道观?业务是降妖除魔看风水算命。你说问题在哪里?” 他歪着头,似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 “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都没想过这里哪来的妖魔让你除啊!”柜檯小姐终于爆发了,大吼道,她旁边的同事赶紧过来安抚她的情绪,她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似乎稍微平復了。 那个人似乎很不解她为何生气,不过直觉让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看到柜檯内不善的眼光让他迟疑了一下,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下一个刚好就轮到王行了,刚刚他已经大概想好自己的摆摊内容了,是一项不需劳动零成本就能赚钱的优良工作呢。 不过,刚才那位怪人跟柜檯小姐对话中颇有让人玩味的部分,为什么他们在提到所谓的「妖魔」之时,说的是「这里哪来的妖魔」? 不是应该说「这世上哪有妖魔吗?」 虽然公车上的事件已经让他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了,但是没想到在这世界那种事情居然是常常会发生的吗? 而且他们之间的对话其实蛮大声的,在这里等待的蛮多人都听得到,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代表是说所谓的「妖魔」是连一般人都知道的,并不是什么只有一些秘密组织才知道,这两点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这些是他刚刚所观察到的现象,其中蕴含的意义还不清楚,但是恐怕十分重要。 他走向柜檯,并告知柜檯小姐他要办理租借摊位,正在处理文件的小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拿了一张文件给他,并告知了几点注意事项。 王行很快就填好了表,内容不外乎就是摊位的贩售内容,有需要租借的东西比如帐篷之类的也可以写在上面,然后如果要贩卖食物的话到时候还要拿一份样品放在办事处以防一些特殊情况出现。 王行并不需要,因为他的贩卖内容并不是东西,而是占卜。 看着又回到刚刚暴躁河豚状态的柜檯小姐,他解开皮带,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切归于平静 那是一叠牌,每张牌都有各自的数字还有意义,一叠十分普通的扑克牌。 “先别生气,听听我怎么说。”王行熟练的把牌摊开在桌上,“这个占卜方式是我从一个居住在山中的老人那里学来的。” “他原本是一个数学系的教授,有天去登山的时候一不小心失足,滑落谷底,结果却奇蹟似的生还了。” “在那个谷底中他走了许久尝试寻找外界的出路,但是由于他并不善于野外求生,也不会辨识方向,便只能随意乱走。” “那个时候他突然灵光乍现,拿出了身边带着的扑克牌,打算算出一条生路......”他的故事被打断了。 “先生,很抱歉,我们单位是不接受任何占卜类的摊位的。”虽然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但是还是不接受。 这就难办了,是因为当地有宗教的关係吗?这点王行是真的没考虑进去,因为这个主意是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想的,从站起来走到柜檯然后坐下,应该不超过三十秒。 至于牌呢?是刚刚买御守的赠品,只是普通的扑克牌罢了。 当然不过数个瞬间,他脑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计划。 “不,这不是占卜的摊子。” “可是先生你上面主要贩卖物品写的是占卜阿。” 王行一把夺过那张纸,将上面的「占卜」给用力的用笔划掉,再填上大大的「扑克牌」三个字。 “这样可以了吧,我们卖扑克牌。”王行将纸推了回去。 “这东西真的会有人买吗?”柜台小姐质疑道。 “有没有人买跟你们好像没关係吧,只要我能付得出场地的费用不就好了?”王行不满的回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扑克牌欸,这可是那位老人传授给我的算命扑克牌,哪容得你一个小小柜台质疑。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能过关才是最重要的,柜台小姐也并没有回嘴,听到他的话就拿起单子开始处理了。 等待了一会,柜台小姐给了他一张说明。 “上面有你摊位的地点跟一些说明,其中最重要的是要记得在摆摊之前先去村办事处设在那里的帐旁缴费,缴费完才可以去摆设东西。” 上面的金额并不多,以一天的摆摊天来说至少还算是他承担得起的范围,至少跟那个御守比起来并不算很多。 不过柜台小姐很快又拿了一张说明出来,是帐篷的相关事项,租用帐篷跟桌椅的费用当然就贵上许多,而且上面特别标明,在这场庙会中一律只能使用由他们村办事处所提供的帐篷。 要是使用其他帐篷,就会遭受到违规的处置,轻则罚金重则驱逐。 “庙会当中随时都会有警备员巡逻,他们除了维护会场治安之外还会顺便纠举不良摊贩。” “希望张先生,可不要成为被纠举的对象呢。”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王行说道。 “呵呵,那自然不会。”拿好了那些说明,王行起身就走,第一个目标总算是完成了。 “对了,抱歉我忘记说了,上面所有东西的标价单位都是以每小时去算喔。” 听到这句追加的话语,王行一个踉蹌,差点跌倒。 终究意难平 “这可就难办了。”王行苦笑道。 就算他只租用一顶帐篷,一套桌椅,再加上租用场地费,他就算这几天不吃不喝花去身上全部的钱,总共能租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这二十四的小时再除上减去最后一天表演,也就是总共六天的庙会,这代表一天的庙会他只能摆摊不到四个小时。 这下王行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人流量那么多的一个商业活动会到举办前一天还会有空缺没人摆摊了,原因是贵阿! 这样的价钱已经可以吓退一大堆经营小本生意的商人了,这代表就算他们那天带去贩卖的货全部销完,说不定也只能刚刚好收支打平而已。 而且货还不一定能卖光,全场那么多摊说不定就有一摊卖的是跟你一样的食物,比你便宜还比你好吃,然后你辛苦备的料没卖光,算上租用费还赔钱,真的会令人望之却步。 而且规则上面说了,每个摊位至少要有一张帐篷,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而且都要是经过官方核可的,想带自己的东西?可以,但是还是要买帐篷跟桌椅。 违反了规则,当然也是罚金或是强制离场。 但是管他的呢,王行有信心他的摊位肯定可以大卖,就算没有大卖,七天后他说不定也都回到表世界去了,谁还管那么多。 不过本来摆摊就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要是真的不行那就不干了也没差。 他真正要做的,是查明这个村子到底隐藏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好像什么都没有碰触到,但是那个奇装异服的人给了他一丝机会。 拿稳了手上的文件,王行快步追上了他。 虽然本来依照正常人的走路速度,那个人理论上应该已经走到王行看不见的地方了,但是他居然还没走出办事处的大门。 这要不是某个黄衣男子时停之后恶作剧把他搬回来,就是他故意走得很慢。 王行立马上前,看到他脸上一脸苦恼的样子,脚下的步伐时走时停。 走到了他的正面王行才发现他身上穿的并不是什么奇装异服,似乎十分熟悉。 那是一套有着白色的内衬衣以及黑色的外衣组合而成的套装,值得一提的是黑袍的样式十分特别,衣襟宽大,袖长随身一般长。 看到那身衣服的第一眼王行脑中就跳出了张x丰,林x英等经典人物的形象。 那是道士服,不如说是看起来跟道士服一模一样,如果这个世界有道士的话。 但是他一不梳发髻也不绑头,头发是很正常的平头,这点倒是跟王行知道的那些道士不一样。 感觉到有人挡在了他面前,正喃喃自语着什么的他抬起了头。 王行赶紧说道:“你的服装真特别阿。” “之前我在其他地方被身穿这种服装的人救了一命,不过那位道长在我醒来后就消失了。我这个恩迟迟未报,内心实属不安。” “请问阁下来自何方?这也能成为我找寻当初那位的线索。” 编了一个简单的小故事,至少让他不至于出现敌意。 不过那位少年的回答,真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目标似乎跟某位男子接触了。” “会对计画有影响吗?” “有可能,要先消除影响吗?” “不行,现在出手会打草惊蛇,等到他单独行动吧。” 另一个人似乎迟疑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要是找不到机会呢?” “那就不行动,计画是完美的,他不可能逃脱。” “就算他侥倖活着,我们可也还有后手。” “他的剑再快,能快过子弹吗?而且他还......。”话并没有说完,而是中断了。 王行看着他掛在他腰带上的,那一把亮晃晃的银剑,突然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缓和了一下之后,他又开口确认道:“你说你是青龙学派下山歷练的弟子,对吗?” 他似乎感到很骄傲的点了点头。 王行又开口问道:“这个学派......是一个门派吗?还是一座山头?” “门派?山头?,都不是,我是隶属于拉格朗学院的门生,你看来是真的没听说过。”他是这样说的。 学院,学派,这画风是不是不太对阿,这该不会是东方猎魔士?王行需要获得更多资讯。 “拉格朗学院又是何处?”王行跟着他走出大门,好奇的问道。 他用带着审视的眼光看了王行一眼,似乎不太想回答这问题。 王行察觉到了,于是话头一转,问道:“所以我当初遇到的那一位可能也会是青龙学派的门生搂?” “也许,但机率不大,这套衣服我们这个学院的人出外基本上都会穿,所以他可能是别的学派中人也说不定。” 那你这样光明正大地穿在身上,是不怕被仇家寻仇吗?王行默默想道。 “是吗,我了解了。”他装出略有遗憾的表情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去。 他也没想过透过这一次的接触就搭上线,这位光明正大身上配一把剑还没有被这里巡逻的员警抓起来的少年肯定是重要人物,至少现在就混个脸熟就好。 不过他要离去之前,少年突然出声问道:“你......能说说我那位师兄的事情吗?” 王行一惊,这是触发好感度事件了吗?这少年的好感度这么好刷的吗? 不过他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路旁一间的咖啡厅,说道:“那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少年没有反对,两人点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王行点的是纯正的黑咖啡,而那位少年点的是拿铁加牛奶。 王行首先开口问道:“那个,能方便请教你的姓名吗?” “叫我杨玄就可以了。” 王行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那你可以叫我张三。” “张三?” “恩,其实我本来名字不叫这个,只是当时在江湖上的化名。人称时崎狂三,就一直沿用至今了。” 杨玄点了点头,似乎当真了,但是王行来到这个村子上之后的化名真的都是叫用做张三,他也不怕杨玄去查。 自我介绍之后,王行就简单的把刚刚公车上的故事加油添醋了一下,只是改成他看到那张鬼脸就不知为何晕倒了,而晕倒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似乎有看到穿着很像他这身道袍的人出现。 听完这段故事之后,杨玄轻抿一口拿铁加牛奶,似乎若有所思。 做对的事情 王行看着听完他的故事之后就静默不语的杨玄,心里有些紧张。 该不会他发现我在说谎了吧?可是公车上的经歷确实是真的阿,只有故事最后面的那部分是编出来的。 盯着坐在他正前方的杨玄,他那还略显青涩的脸上的那对眉毛正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正在苦恼着什么 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杨玄其实清楚知道在这时间绝对不会有人靠近这个区域? 剎那之间,王行的脑中已经脑补了一位少年为了报灭学院之仇孤身一人下山游歷,第一站就遇见了一个骗子誆骗他说有他的同学出现,心中既是期待学院中还生还又是害怕梦想破灭的表情。 然后知道被骗之后,一剑把骗子砍了。 想到这里,王行已经准备好随时跑路了,于是他轻轻的站起身来,想说藉故就先告辞了。 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轻轻把屁股抬起来而已,原先微微低着头的杨玄马上跟着抬头,一双锐利的目光也随之直刺而来,于是王行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的眼神彷彿就是在说“你敢跑我马上拿我身旁那把银剑一剑刺死你”一般,这让王行更不安了。 那把剑是真傢伙,王行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是有开刃过的,而且似乎还很锋利。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需要被轻轻一捅,自己的身体就会被捅穿的这个事实。 但是王行还是跟着杨玄来到了咖啡馆,这就好像你去跟一个手上拿着枪枝的人搭话一般,危险性是相当高的,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兴起一枪打在你身上。 但是王行还是去做了。 因为他认为不作为,比做错事更为不堪。 不去作为的话,就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就好像一份空白的答卷,交出去之后你就知道自己一定死定了。 但是就算在上面涂鸦也好,写上自己猜测的答案也好,这样至少多了一份机会。 王行大概知道,这个杨玄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危险也代表他会是这个里世界的核心人物,到时候这里发生的事件也会围绕着他发生,而破局的方法也会和他有关。 “但是我还是想活着阿......”王行看着眼前随时感觉都会拔剑砍人的杨玄,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也不敢出声打断他,也不敢离开,就只能默默的喝着咖啡。 终于,在王行的咖啡就要见底之时,杨玄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一般,眉毛整个舒展开了来。 来了,王行明白生死交关的关头来了,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对方出剑的可能,但是他不得不赌,至少王行感觉这个距离他似乎是砍不到自己的......吧? 正当王行已经准备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他的剑之时,杨玄开口了。 “所以,严格来说,这算是我那位同学或是老师救了你一命对吧。” 王行点点头,不知为何,杨玄的语气似乎有一点迟疑的感觉,应该是他误会了吧。 杨玄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么做为被救的人,你是不是至少应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王行还是点头,这对话走向怎么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杨玄也跟着点点头,彷彿要加强自己等等的论点一般,随即开口说道:“那么找不到救命恩人的你,此时刚好遇见了一位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转而去报答他,也是很合理的吧。” 说完,十分快速的喝了一口拿铁加牛奶。 王行:“?” 道别 昨天的章节没按到储存,非常抱歉,我已经欠四章了,等我把装甲恶鬼破完就更。 更新,刚刚发现我昨天其实有更,哭阿,但是我还是把他删掉了,这章写得比较好。 -分隔线- 看着眼前眼神十分认真的杨玄,王行发现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没错,他只是想要报答,或是称作为报酬会更恰当吧。 那名少年只是需要帮忙罢了,又王行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下,突然发现,他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虽然男生几天没洗澡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穿的还是黑袍,衣服上要是有脏污估计也看不出来,但是走路时留下的汗水恐怕也是会让人非常不舒服。 而仔细端详了他的脸孔,王行发现他似乎长得十分中性阿,这长相往好的说是一脸英气凛然,往坏的说就是阴柔了。 王行的想像力又借此发散到了更广的地方,该不会这小子其实是个女的吧。 胸部可以用裹胸布包起来,头发剪掉便没有大碍,而剩下的衣着打扮只要稍微用心一下,确实,长相只需要稍微中性一点,女性也是可以打扮的得很像男性的。 此时,杨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看到听完他的要求后就没有说话的王行,杨玄似乎有点不安的补充道:“那个......先听听我的请求好吗?” 王行正四处乱飘的思考被拉了回来,对了,他说不定只是要一些钱之类的。 “由于诸多原因,我现在没有旅店可以栖身了,所以我希望可以请您提供我一间房间。” 随后又补充道:“要是,要是那时候没有人去救你的话,那些恶鬼一定会把你的性命夺走的,所以,所以这样的报答不过份......吧。”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恶鬼吗?这个称呼让他回想起远东的传说,这个词在当地通常指的是一种像是野兽的怪物,特徵通常是头上长有尖角,身躯高大,常以狼牙棒为武器。 但是公车上那东西应该不是他所想的恶鬼,不如说比较像是鬼魂幽灵之类的。 那时候在柜台他说的是妖魔,现在说的是恶鬼,我遇到的感觉像是鬼魂。 这三种都不相同却又互相相似,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王行先把这个议题拋在脑后,开始思考杨玄的事情。 一间房间有是没错,而且老闆也很大方地说让他逗留到庙会结束也没问题,这恐怕是王行说的到时候会让他们的店名出现在新闻上的说法生效了吧。 所以答应是一定会答应的,助人为乐本来就是王行的原则,在不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他是很愿意帮助他人的。 另一个方面来说,遇到一个看起来就是重要剧情npc的角色,也是一定要去打好关係的。 但是,就这么直接答应他,这样好吗? 人类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大家都喜欢看喜剧,但是悲剧往往才会真正的长留人心。 每个人都想不劳而获,但是往往只有努力付出得到的事物才会更加珍惜。 所以,吊吊他的胃口吧。 让我在被砍的边缘反覆横跳。 哈哈 杨玄看着默不作声的王行,似乎明白今日也是无功而返了。 王行脸上的表情他很熟悉,是他以为早已被他遗忘,却又绝对不可能忘记的表情。 那唤起了他的记忆,刺痛他的心灵。 这也是当然的,看起来他也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场出远门的歷练本来就是为了磨练他的心志,如果说露宿街头也能算是磨练的话。 没有帮助,没有藉口,没有失误。 这就是规矩,学院外的人都会遵守规矩,更何况学院内的人,更是严格。 此时他想起了那道冷傲的背影,学院内每个人都说他的剑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快,甚至更快。 真的吗?杨玄看过他出剑,就那一次。 此后三年杨玄一剑未出,因此学院要他下山,除魔。 没了剑的人,还除什么魔。 杨玄把身旁的剑绑回了腰带上,王行还是没有出声。 异类,怪物,斩杀妖魔之人。 我们的出现,就是代表灾厄的来临。 “嘘,小声点,别让它们听到了,那群怪物。” 我听得到。 “它是来查张寡妇那件事的吧,那个把绳子绑在地上上吊的!” 对不起,我没能救到她。 “切,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那群傢伙在的地方都会出现死人,真晦气。” 对不起,我不该出现。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走到哪里都被厌恶,嫌弃。 老师说要心无旁騖,但我做不到。 还以为来到这个地方之后,至少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但是看来终究只是冀望了,他们虽然没说出来,眼底还是带着一分的畏惧。 就连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总是露出害怕的眼神,就像是在害怕我一样。 不,他就是在害怕我。 杨玄站起了身,正要离去。 此时的他看不见王行脸上的表情,否则就能看到他那彷彿突然想通了什么的表情。 没错,他想到办法了,他想到怎么处理眼前他遇到的问题了。 “等等,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王行的声音不大,但是杨玄却听得很清楚。 于是他又转身走了回来,不满地问道:“你要问什么?要是拒绝的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随后,又补了一句:“忘恩负义的傢伙。” 王行笑了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来,这才准备好开口。 他问杨玄说:“你,是男的对吧。” 这问题跟杨玄想的会问的问题不一样,那些可能性在他脑海内盘旋,然后一一坠落。 “我是。”或许是这问题让他大脑重新开机了,刚刚那一瞬间的软弱全部消失,他又回到了王行刚开始遇见他时,那个很冷酷的少年。 “那就好,哈哈哈我刚刚还在苦恼要是你是女伴男装该怎么办,我只有一间单人房可以睡这样好像不太好,当然如果你是女的话我可以睡沙发不过就算你是男的我还是会睡沙发拉哈哈哈。”王行大笑道,刚刚脱离死的恐惧让他情绪起伏变得有点剧烈。 杨玄沉默了一下。 “你,说话方式很像我师伯呢。” 他这样说道。 失误 于是乎,两人就跑去开房间了。 猫之手的老闆也很痛快地答应了王行多让一个人入住的要求,甚至还给他的房间提供了一张小床。 毕竟王行在工作时的品质与效率可是让那位严格的奶奶也挑不出毛病的,薪水也拿得很少,那么老闆自然还是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而且现在也已经度过旅店最忙的时刻了,明天祭典一开始他们就可以不用提供再提供餐点了,大部分的住客都会选择在祭典内解决,入住的手续也早已办好,剩下的只剩最后一天退房的人潮了,不过那也是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祭典是从早上开设到晚上的,并没有摆摊的时间限制,只要你高兴就算你想在凌晨摆摊都没人管你。 只是记得缴钱,别跟巡逻队员过不去就好。 到了房间之后,王行先让杨玄去洗澡了,房间比起他想像中的饭店类型更像是小木屋,空间还算是大,但是待会再加上一张小床的话,就有点拥挤了。 而他的行李也都已经被搬了进来,那隻小熊,一个随身包包,还有他的大包包,里面装满了随身衣物还有那本空白的笔记本。 他打开了笔记本,把上面的「登记摊位」给划掉,表示完成,然后再下面多写上了「摆摊」「知道剧情」这两件事。 摆摊自然不用多说,登记的钱都缴了出去,这次的摆摊是一定要回本的,至少帐篷费跟租场地的钱要拿回来。 至于要卖什么,总不可能要真的卖扑克牌吧?那东西绝对赚不了钱。 。 除非......?王行突然有个想法,不过他没能继续思考,就看到杨玄穿好衣服拿着剑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洗澡的时候他要把剑顺便带进去,洗剑吗?这样不会生锈吗。 嗯,王行仔细看了看洗好澡的杨玄果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过他的脸色倒是变好许多,整个人都有精神起来了。 两人便自然而然的开始攀谈起来。 首先王行最好奇的问题,自然是为什么他会沦落到这样没饭可吃没房可住的情况。 “你包包被偷了?”听完他的讲法,王行又再跟他确认一次,依照他刚刚的警戒心看来,不像是会让自己东西不见的人啊。 他鬱闷的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无可辩驳的失误,就在一个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他只是感觉到有人碰了他一下,随后身上背的包包就被抢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他连小偷的面孔都没看到。 里面的衣物跟钱财都跟着不见了了,唯一留着的只剩身上这套衣服跟他的剑。 顺带一提,他洗澡后换上的是王行的衣服。 “你后来有去报警吗?” 杨玄点点头。但是报警后,由于没什么线索,警方也找不到他的包裹,更何况里面其实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后来整个案情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他只能靠着接一些委託来生活,但是到了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人愿意委託他了,也因此他很快就没钱了。 废话,这里神社那么大一个,一堆狂买平安符的,谁还信你那套。王行心里这样想,但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我都快忘记你了,熊熊 “你说你的学院要你出门歷练,具体来说到底是要干什么?”王行边记录下一些他觉得能卖钱的品项,又向杨玄提出了一个问题。 其实他更想直接问些比如说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巫师还是道士。 公车上遇到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下次遇到要怎么办之类的比较急迫的问题,要是等等他洗澡时又跑出一个鬼脸,总不可能要他用他身上那根降魔棒去打吧。 但是首先他要知道的,是杨玄来到这里的目的。 根据他的说法,听起来他并不像是随便走走走来这个地方的,而是有着某种目的而来到这个村子的。 也因此他就算是身上包包不见了,变得惨兮兮,还是待在这里,代表那件事情应该是还没完成,他还不能离开或是回去他的那个学院。 根据王行的猜测,杨玄,以及他的什么青龙学派跟学院,代表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中的相对于所谓的妖魔以及妖怪等怪异生物的对抗者。 而学院跟学派就类似武侠小说中的门派吧。他是这么假设的。 也因此代换,杨玄其实就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下山歷练,在路上斩妖除魔之类的,想不到未出师身先死,包包被偷了。 那么联想一下吧,总不会派一个人去一个没什么事情,和平的小镇歷练吧。 这里一定会发生什么,或是已经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的学院才会派他过来到这个小镇。 王行自认自己推论出来的事实,虽然不能完全接近事实,但是应该也有九成正确吧。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知道那件让他下山的事情是什么。 不过可惜的是,杨玄自己貌似也不太清楚,学院中的教授只告诉了他要在这里待到庙会结束才可以回去学院里。 “对了。”他好像想起什么来的突然说了一句,王行还以为他想起什么细节,连忙问道。 不过他的表情好像稍稍有些苦涩。 “我记得那些跟我一样以歷练的名义下山的,好像没几个回来的。” 王行:“......” 王行指了指他身旁的剑,说道:“怎么感觉你那把剑,跟我看到其他的都不太一样。” “其他的?谁的?”杨玄反问道,王行努力的思考了一下,便也双手一摆。 “忘了。”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这样的对话已经出现很多次了,每当王行想要用某种方式去试探他的时候,都会被杨玄不冷不热的顶回来,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拿着他的剑,闭着眼睛冥想,直到王行叫他时才会睁开眼睛回应。 “失误了,不该跟他说我是民俗学家的。” 刚刚聊天时,王行有说他的职业是一个民俗学家,这次上山就是为了看这个村子的习俗跟传统文化有没有他可以拿来写在文章上的。 从那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冷不热的。 “难不成是这个学院是那种不能被世人所知的?”王行心想。 既然他现在不能获得什么有效资讯,便也作罢,将大灯一关,就鑽到大床上准备睡觉了。 他可没有什么让杨玄睡大床他睡小床的想法,他自己赚的,凭什么让别人睡? 看到杨玄也脱去外衣,躺到床上之后,王行眼角瞥到了放在地板上的熊宝贝,突然心血来潮将其抱了起来后也鑽入被窝。 “没想到,抱起来还挺舒服的。”这是他沉入梦乡前,最后一个想法。 石头戏剧 作梦是什么样的感觉? 王行觉得那就好像是漂浮在大海中的感觉。 脸朝下,看着深邃的海底。 看着自己经歷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然后醒来。 之后有时候会记得,有时候会忘记。 这就是梦,无法控制,只能被动进行。 王行也听过清醒梦,据说是一种可以控制自己梦境的走向,心里想什么就发生什么。 这简直就是男人的梦想阿,在梦境里面想干嘛就干嘛,打上一整天的游戏,逃离世俗的纷扰。 结果后来他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清醒梦这东西貌似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出现,什么冥想催眠他都尝试过了,不行就是不行。 据说这跟体质有关係,可能王行天生就是比较不容易做清醒梦的体质。 不过,现在他很惊讶地发现他在作梦,他在梦中意识到了自己作梦,这不是绕口令,这是清醒梦。 他现在在一个有着许多椅子的大厅里,椅子是电影院红色沙发椅,整个观眾区看起来像是一个圆形的结构,灯光虽然很暗,但是他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些周遭的状况。 附近没有人,至少以他能够看到的视野范围是没有任何的人,只有一张又一张的空荡荡的椅子。 而在演艺厅的最前面,被圆形的观眾区包围起来的地方,被一块巨大的红色布幕给整个罩住了, 他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不知为何感觉舞台距离他十分遥远。 不过就在观察了一圈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没有身体。 王行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却发现那里没有任何东西,想动一下手臂,眼中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抬起。 “所以我变成了一个视角?”至少还能正常思考,这至少给了他一点点安慰。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的视角转来转去,看看这个空荡荡的演艺厅,空无一人的......。 等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该不会,这些位置上,都有着一个个的视角在互相看来看去吧? 这想法让他不寒而慄,而更诡异的地方是,他发现这场梦他好像醒不过来了。 一般梦境都是当做梦的人出现强烈情绪波动时,就会突然的睁开眼睛然后醒来。 但是现在变成一个视角的王行,心里还有没有所谓的情绪波动,会不会醒来? 他不知道,一切都变成了未知,他可能会一辈子就会成为了这个在椅子上的视角。 又用眼光搜索了周围一圈,他心想果然最可疑的还是那个巨大的布幕,里面的东西应该才是关键。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快速的鼓声,天花板上的灯光从最后方的座椅一路向前一个个亮起。 突然的亮度变化让王行眼睛为之一刺,对了,他现在没有眼睛,所以只是习惯性的指挥眼皮闭上。 而在整场的灯光都亮起时,鼓声也停止了,最前方的红色布幕慢慢的由中间拉起到两侧,表演要开始了。 当布幕完全拉开后,王行尝试让身体靠前一点好让自己看得清楚,不过他的尝试失败了。 总之,舞台上,现在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石头广场。 还挺好玩的? 本来在王行的想像中,他看前面的那个舞台时,舞台高度和他的视角高度应该是平行的吧,因为他距离最低的那排椅子其实并没有很遥远。 如果最低那排椅子看向舞台上会略高一点的话,那么就算王行所在的这排会比舞台高一点,也不至于是现在这种高度。 现在以王行的视角,基本上看向舞台上基本上是以近乎俯瞰的角度,就好像他被吊在天花板往下看一样。 不过,也因此他才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首先,虽然这舞台的外围是木製的,但是只有一小部分是木头的材质,剩下里面的一大圈都是石头的材质,虽然王行其实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第一眼感觉那就是以石头铺设而成的。 第二,在石头材质的地板上有着东西,很多很多的东西。由于距离太远的王行并没有办法看到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块一块黑糊糊的东西在石头地板上,看起来其实也挺像石块的,所以王行先称呼那些东西为石头吧,然后把这里称为石头区。 第三,中间的圆心部分,有一块空窗区,也就是虽然是石头地板但是上面却没有任何黑色的石块的区域。 不,等一下,王行瞇紧了眼睛这个它目前并没有的器官,他彷彿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块小石块在最中间的圆心那边。 所以中间的空窗区是不像外围的石头区上充满了石头,而是只有一块或是几块在最中心的圆心位置。 鼓声停了,布幕也完全拉开了,这是不是某种事件准备要开始了,跟那些石头有关係吗? 看这里的布景,这里应该是一个音乐厅或是演艺厅之类的地方。所以有人要演戏吗?或是有人会出来表演吗? 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慢慢回头看向椅子方向。 在他身后的椅子,那个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椅子上,出现了一隻可爱的泰迪熊,和他晚上抱的那隻长的一模一样。 “你抱起来是挺舒服的,但是代价也是蛮高的。”王行只能默默苦笑。 遗物,他确定了,那隻泰迪熊是他的第二隻遗物,能力是什么目前还不知道,规则是什么现在也还不知道。 但是王行知道的是下次他一定不会再抱着他睡觉了。 就在泰迪熊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重获了身体的控制权了。 于是他举起双手,然后看着椅子上的泰迪熊以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微微颤抖的举起了一隻手。 王行:“......” 看过转生成史莱姆的,看过转生成蜘蛛的,转生成泰迪熊娃娃的有没有看过。 他唯一不能动的器官就是眼睛,眼睛还是停留在刚刚的那个能鸟瞰舞台的视角,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身体部分做出行动时,那隻椅子上的泰迪熊也会很迟缓的跟着一起行动。 与其说是泰迪熊跟着,不如说是王行做的行动其实就是直接反应在那隻泰迪熊身上了。 但是这个反应是非常的凝滞的,而且必须要王行非常专心时泰迪熊才会行动的比较顺畅。 当然,这里的顺畅这个形容只是相对于一开始的迟钝,王行光尝试让泰迪熊从椅子上下来就已经花了好大的力气。 台上的石头广场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不是代表表演者就是这隻泰迪熊呢? 这也代表,王行要开始尝试让这隻可爱的熊熊移动到舞台了。 死亡 花了一些时间之后,王行终于成功地让那隻他能直接操控的熊宝宝从那张椅子上下来了。 这个过程并不像是他原本想的那么简单,原本他想说让那隻熊的手臂用力,把自己推到地板上就可以了。 但是在实行这个计画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一件确实很重要的事情。 他刚刚躺下去时,能感觉到椅子坐垫的柔软,也就是说他是可以感受到一部分感觉的。 那么,要是等等那隻熊把自己从座位上推下去后,万一是头着地,王行会感觉到痛楚吗? 王行没有想尝试一次的慾望,所以他必须得要很小心很小心地让自己用脚着地。 总之,最后他成功了,而且在这个尝试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和这隻玩偶的契合度变得越来越高了,现在以他的技术已经可以做出跳跃或是走路这些高难度动作了。 刚刚要移动的话,基本上都是用爬的,他发现在这种时候你的手会比那两隻没力的小短腿来的好用很多。 王行慢慢地走下阶梯,这对经过刚刚训练过的他并不是很困难,现在他已经可以说看起来像是玩具总动员里面的角色了。 第一次试镜会被刷掉的那种。 就在爬过了王行其实能看到但却懒得算有几阶的阶梯后,他终于来到了舞台前。 然后他就发现了现在还得要找楼梯上去。 这时候王行就觉得这个鸟瞰视角不太方便了,当熊移动到舞台前时,基本上王行就只能看见它的头顶了,而且还是很小的一颗头。 也因此他已经看不到熊眼前的状况了。 他找了许久才看到那个圆环中的小缝隙,那是爬上舞台的阶梯,王行十分熟练的的让小熊走上了第一阶,这个流程已经在他脑里演练了几百遍了。 先跨上右脚,很好,一切看起来十分平稳。 然后右脚踩稳,踏上左脚! 那隻熊在第一个台阶上站稳了大概0.5秒,然后就向着后方倒去,就好像有人上楼梯时没踩稳上面那阶时会发生的事情。 通常那些人一次就会摔到最底部,但是王行只是从第一阶到地板而已,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王行尝试抓住附近的任何东西,但是都挽回不了向下的趋势,不过让他安心了一点的地方是它不是用头着地的。 而是用背,那隻熊的背撞到了地板上,不算很用力,毕竟高度不高,熊的背部也很柔软。 才一个阶梯的高度,应该没什么感觉吧? 当背部碰触到地板后,王行的脑袋突然就好像是被一把大槌子给重重的捶了一下,这一下彷彿直接把脑壳挖开再直接敲在大脑上一样,感觉到痛觉的瞬间他就撕心裂肺的哀号了起来。 那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王行缓和了不知道多久才感觉自己舒服了一点。 如果之后有人跟他说他觉得所谓眼冒金星的描写会太夸张,他肯定亲自拿一把大槌把那个人捶的屎都喷出来。 他差点都要看到m87星云,那还是他更换了一个备份后才勉强没有在那瞬间疯掉。 要是一般人被捶一下,肯定已经死了,物理心灵双重死亡。 然后缓和过来的王行发现,小熊又回到椅子上了。 “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他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由不得 幸好舞台不高,不然光走上台阶就够王行喝一壶了。 当他看到那个小黑点平安的出现在舞台上后,终于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中间更换了三次备份,一次是从椅子上爬下来时,剩下两次都是在爬这个该死的楼梯。 算上第一次,这代表要是王行是一个一般人,已经在这个地方疯掉四次了。 王行怀疑那些空着但是椅子没被收起来的座位,其实就是一个个失败的人,他们失败之后就会永远地坐在那里,等待下一个人的表演。 或是其实上面根本没人坐,谁知道,他摇了摇想像中的头,继续操控小熊。 到了舞台上小熊缓步前进,再经过一小段路它就会来到石头区,根据王行的鸟瞰视角可以发现那些石头跟石头间其实是有一些缝隙的,而且缝隙十分整齐,每个石头之间的距离应该都是固定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王行是要直接从中间穿过吗? 放在最中央的那一块石头肯定就是它的目标,但是在此之前它必须要经过重重的阻碍,要越过那些石头。 那些石块到底是什么?王行可不认为那些就只是普通的石块,要取得宝物路上会遇到重重的阻碍是必然的。 就比如说那些石头是地雷好了,王行可没有信心可以让这隻小熊平稳地走过地雷区。 这就好像一个人用望远镜去看一个超远方的萤幕,然后在上面玩线上游戏,而且还会延迟一样。 很难,所以王行又躺了下来,不如说让熊躺了下来。 反正都爬上舞台了,先休息一下好了。 躺着,躺着,躺着。王行无聊的用视角环绕整场,他想知道要是演员罢工的话,观眾的反应会是如何? 在他的眼角馀光,突然看到一个原本放下来的椅子,收了起来。 这表示,坐在那上面的人站起来了。 “不妙!”王行赶紧让小熊站起身,但是有些拥肿的它想要起身并没有那么简单。 再来,越来越多的椅子收了起来,就好像这场戏剧散场了,观眾纷纷要离席了一般。 不,它们不是要离席。 那些被收起来的椅子,位置和它越来越靠近了。 一开始几乎都是正对面的区域,渐渐地出现隔壁区域的。 王行已经看到了一个距离他四个椅子的座位也被收了起来。 小熊的上半身抬了起来,但是由于手跟脚都很短小,因此他不能把自己撑起来,只能尝试弯曲自己的脚。 那些收起来的椅子,上面的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有些地方的地毯微微的向下凹陷。 就算那里没有任何人影。 但是王行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某些东西。 正在向着他慢慢靠近。 绝对不能被那些东西碰到,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那是一种彷彿被寒冷攫取一般的恐怖,有双手正在握住他,然后慢慢收紧,慢慢收紧。 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更无助的感觉,无法反抗。 抓住了。 他座位前的地板微微下凹,越来越重,彷彿有一群人站在同一个地方。 但是小熊也站起来了,虽然因为太过仓促而有些许不稳,但是晃一两下后便站稳了脚步。 然后那种恐怖感马上就消散了,座位一个个的又被坐了下来。 请假两天 学校活动请假两天之后补 死亡不是终点 “呼,呼,呼。”刚刚的经歷比公车上还要惊险,最让人害怕的是那些未知的事物。 那些东西是什么?遗留在这里的怨灵吗?寻找继承者的替死鬼吗? 王行现在只知道,它们是观眾,一群看到演员罢工会十分生气的观眾。 不能再让它们不高兴了,王行可不想知道知道第二次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熊一步一步地向石头区走去,虽然走起来时拥肿的身躯会有些许摇晃,但是步伐十分坚定。 “管他的,就算前面是战场,这时候也要闯上一闯了。”痛死总比被变成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吧,他很怀疑被那些东西抓到时他还能不能啟动备份。 虽然缓慢,但是小熊还是很快就到了石头区,王行首先放慢速度,缓缓地向着一颗石头靠了过去。 从上空实在有点难以判断两个物体之间的远近,所以王行也不敢太过靠近那颗石头。 不过距离拉近之后他也发现了,石头与石头间的距离其实也没有像他想的那么狭窄。 从头顶上看去的话,好像只要小熊好好走过去就不会碰到石头了。 于是王行也不再犹豫,向着石头区踏出了一步。 稍微等待了一下之后,眼见没事发生,他就把小熊的身体也移了过去。 “好像没事?”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他觉得小熊有点站不稳,于是赶紧调整了姿势才没有跌倒。 他感觉到小熊变得难以移动了。 就好像它突然掉到了水里面,变成了一隻湿到不行的小熊。 现在连要把脚抬起来都变得十分困难,一切好像又变回了最刚开始连椅子都下不来的状态。 王行这才惊觉,好像并不是他靠近石头区才出现突然这个状态。 在他慢慢靠近时,其实他就有感觉到好像走起路来有一点不顺,但是他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但是在走入石头区的那一剎那,那个感觉就好像被放大了几十倍一样。 于是王行后退了一步,想要先离开石头区。 此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啪。」 声音不大,但是由于这个表演厅内现在其实没有任何声音,所以王行听得很清楚。 他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椅子,被折起来的椅子。 「啪」「啪」「啪」「啪」「啪」 一个一个的椅子被收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靠近。 王行赶紧让小熊往前了一步。 椅子收起来的声音停止了,它们又坐了回去。 然后王行想了想,让小熊后退了一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椅子收起来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速度比刚刚快了几倍。 “嘿,还挺好玩的?”他又让小熊往前一步。 声音不见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坐回去。 椅子没有被收起来,但是那些收起来的,却也没有放下来。 王行:“喂等一下,这跟剧本不一样阿!” 他又感觉到了,它们越来越近了。 那种寒冷的感觉再次传来,王行能感觉它们已经来到了王行的椅子面前。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椅子,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往上收。 醒来 它们不约而同地,停在了王行所在的椅子前,王行能看到自己的椅子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收起来。 他可不相信椅子被收起来就能出去了,他更相信椅子要是被收起来,他可能也会变成下一个观眾。 不,甚至连观眾都不会是,因为他连椅子都没得坐了。 虽然看不到身影,但是王行彷彿能听到那一个个被收起来的椅子上面原本坐着的一个个身影。 它们在控诉。 “为什么你感受到了那样的痛苦之后还没疯?” “为什么你还能动?这样不对。” 它们想让王行加入它们。 强制的把王行的椅子给收起来,原本坐在那上面的不管是王行的灵魂还是什么,全部都会消失。 舞台上的小熊现在是有在前进的,演员是有在表演的,但是观眾们已经不在意了。 “这该如何是好呢......”王行一边让小熊缓步前进,一边思考对策。 椅子被抬起来的速度正在越来越快,恐怕是因为越来越多的观眾也都已经靠了过来。 就算他让小熊站了起来,也不能让他们乖乖回到位置上了。 那该如何是好? 他瞧了瞧自己的那个已经快要被完全收起来的椅子,然后瞧了瞧在舞台上已经前进许多的小熊。 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他让舞台上的小熊,伸手碰触了石头。 没有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也没有恐怖的怪物跑出来。 没有痛楚,没有感觉。 只有从观眾席传来的,一阵阵笑声。 王行的椅子被放了下来,所有观眾都坐了回去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始狂笑。 笑声中有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各种人的声音,就好像电视台会出现的罐头笑声。 看到小熊的表现,它们不约而同的都哈哈大笑。 疯狂的笑,癲狂的笑,这笑声不让人喜悦,只让人觉得恐惧。 他望了过去,在刚刚小熊原本所在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颗石头。 有什么好笑的?王行不明白。 也许是看到终于又多了一个牺牲者而笑? 谁知道呢,若是那样王行只觉得它们可悲罢了。 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又变得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它们看到一隻长相可爱的小熊,又站到了舞台上吧。 它站稳之后,转过身来向着舞台上的观眾挥了挥手,甚至还鞠了一个躬。 这瞬间王行看到许多观眾的座位瞬间的朝上微微抬起,好像又有许多人想站起来。 但是那可是违反规则的,对吧?王行这样想着。 他甚至还让小熊翻了一个跟斗,那景象看起来十分滑稽。 笑啊,你们怎么不笑了。 王行看着观眾席上的它们,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他知道它们就坐在椅子上。 小熊翻完后,便微微弯曲它的双脚,随后衝了出去。 进到了石头区,它的速度也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在遇见刚刚的石头时,还非常风骚的加速跳了过去。 是有很多条路可以去到中间的,但是王行挑了跟刚刚一模一样的路。 就只是为了让它们更不高兴一点。 小熊一路向前奔跑,终于穿越了石头区,来到了那一片空地。 王行便也不浪费时间,朝着中间的那个石头衝了过去。 突然,在小熊的手要摸上去的那个瞬间。 不知为何,王行好像觉得,那个石头突然看起来好像什么别的东西。 但他想不起来了。 兇手就是村长 醒来时王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隻他睡觉时抱着的小熊给用力的丢了出去,早已醒来的杨玄看到他这个奇怪的举动,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他的剑。 基本的梳洗之后,王行从浴室走了出来,望向杨玄。 他看起来好像正在摸剑,剑是有放在剑鞘内的,因此理论上来说他摸的应该是剑鞘才对。 反正王行并没有对他的这个动作太过放在心上。 他坐到了沙发上,打算跟杨玄谈谈他们之后的发展。 “你现在心中有什么目标吗?”王行问道。 杨玄低头想了一下,之后吐出了一个人名。 “奥村吗......。”王行听说过这个人,不如说这个村子内的人基本上都会听过他的名字。 他是现任的村长,而且据说已经当了很久的村长了。 这个盛大的庙会就是在他当初当上村长时推行的活动,据说以前村子是没庙会的。 而奥村村长上任之后立刻就提出了想要举办一个让更多人能一起共襄盛举的活动,于是这个庙会就应然而生了。 据说只有最后一天的仪式是从以前到现在都一直保留着的活动,毕竟这才是庙会的重头戏。 “你是指,他有问题?” 杨玄点了点头,王行也觉得奥村这个人充满了疑点。 据说他从未从政,也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职业,甚至他还根本不是山上的本地人。 他就这样突然异军突起,打败了本应连任的另一位候选人,当上了村长。 而在当上村长之后,他的第一个政策就是举办这个庙会,就算他只是一个刚上任,在之前没有任何根基的村长,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举办这个庙会。 然后就到了今天。 “没有人反对吗?”王行那时是这样问那个老爷爷的。 “呵,那位村长阿。”他一双眼睛突然瞇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反对的人啊,骨头都可以打鼓了喔。” 最恐怖的是,除了这位老爷爷,其他人对奥村村长都是一致的好评。 “自从奥村先生当上村长,我们的店客人也越来越多了呢,尤其是在庙会那几天,开一天吃一年阿。” 诸如此类的话语占了大宗,这才是最让王行警戒的地方。 做坏事不难,难的是不被发现。 杨玄说他要去查奥村,王行也能理解。 毕竟现在要是说这个村子中谁看起来最可疑......。 王行看了看穿回一袭黑衣的杨玄,决定打住这个话题。 “你要怎么做?”王行收拾好了包包,打算问杨玄他的想法。 看到他把自己的剑亮了出来,就算是王行也不禁扶额。 “这样吧,都说送佛送到西,我帮你完成你的下山歷练,你帮我向那位恩人报恩,在那之后我们就两清了,如何。” “可以。”听到杨玄的回答,王行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们......先去神社!” 那时杨玄低着头,因此王行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他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杨玄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机。 政教合一 “为什么是神社呢?” 他们俩人正在爬着那条道广场之前长长的坡道,由于是祭典的第一天,所以路上人满为患。 王行摸了摸下巴,总不能说他想去看看巫女长什么样子吧。 想了一下,他说:“你想嘛,村长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村办公处,要是我们过去之后发现找不到人岂不是白跑一趟。” “而且我不认为是随随便便的谁都可以和他见面的。” “他不是村长吗?” “是村长没错啊,但是如果他单纯只是一个村长感觉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刚上任就举办这个庙会吧?总感觉他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祕密,而且这个秘密一定跟这个庙会有关。” 王行又补充道:“而这个庙会最可疑的就是那什么最后的祭典了,你知道祭典的内容吗?” 杨玄摇了摇头,于是王行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据说是不能让来自外地的人知道的内容,不过外地人却可以参加,而且据说几乎在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会去参加。” “以前的祭典呢?”杨玄问道。 “有举办的纪录,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关于祭典内容的叙述。不过至少上一届祭典没发生什么事情,我问到许多人都参加过两次甚至三次,看起来也没怎么样。” “总之,我们要找到巫女,问她有关于祭典的事情,这就是今天的目标。” “摊位呢?”今天是摆摊第一天,已经可以看到很多人正在把一些材料或是需要的物品给送上去广场。 “反正她又没说登记了一定要摆摊,这个摊要是摆下去没赚回来,我们之后就可以吃西北风了。” “我们?”杨玄问道,王行朝着他点了点头。 “恩,我们。现在我们的身分就是来这个村子......”王行停顿了一下,杨玄听到他的话语突然中断于是转头过去看向他。 “咳咳,没事,我是来这里调查这个村子的传统习俗的学者,你是我的保鑣。那我僱用你是合情合理的吧。” “为何?”杨玄问道,他应该是在问为何要多此一举。 王行耸了耸肩,说道:“要是我参加完他们那个所谓的祭典之后要把它写成文章之类的发表,我恐怕走不出这个村子。” “但是你根本不是民俗学家。”这是指他根本不会发表什么文章。 “但是我需要让他们觉得我是,我们可以透过那些要过来处理我的人,来揪出奥村的小辫子。因此我需要一个保鑣。” 这对你也有好处,王行相信杨玄懂得其中厉害,两个人的目标目前是一样的,王行提供情报和钱财,杨玄则提供他所缺少的武力。 “而当然,另一方面就是那些东西”王行叹了口气“我希望至少在我遇到那些东西时可以有人去解决他们。” 说完,王行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盯着杨玄。 “我说你,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杨玄没有回答,但是他动了。 王行没有看到剑出鞘,但是他的衣服上开了一个小洞,他的皮肤露了出来,没有受伤。 “下次不要让我听到这句话。”杨玄默默的向前走掉了,王行连忙跟上。 “这人,才过了一天怎么变这么拽了?” 奥村就是兇手 爬完了那一条长长的坡道,王行与杨玄两人来到了广场区。 在广场上已经看到许多摊子开始贩卖商品了,由于还不是用餐时间,因此大部分的摊子都是卖一些纪念品或是或是童玩。 王行甚至还看到有人在卖御守的,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抢了村长的生意。 为了去往神社,于是两人慢慢穿越了开始渐渐有点人潮的广场。 看到那些人,王行不禁感叹了一句:“现在就那么多人,不知道到晚上或是到了后面几天会有多少人。” 不过杨玄并没有搭理他,看起来他似乎在低头想着什么事情,王行见他没啥反应便也不多说,两人继续朝着神社前进。 突然,就在他们差不多远离中央人最多的区域之后,王行看了看周围,好像有种怀念的感觉。 就好像他来过一样。 他思量了一下,便拍了拍走在前方的杨玄,拍一下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王行又拍了一下。 这次终于有反应了,杨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王行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分开行动怎么样?” 杨玄回道:“为什么突然要分开行动?” 王行边把钱包打开,拿了一些钱给杨玄,边回答道:“我想了一下,果然摊位还是要摆。不如这样,你去蒐集有关奥村还有那个祭典的情报,然后我去摆摊,给你一点资金,省的点用。” 他拿了一张纸写下摊位的位置还有编号,交给杨玄,杨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正好我也有点想调查的事情,旅馆会合。” “恩。”王行又补充道:“你那把剑收着点,拿着这东西靠近村长说不定会被当成恐怖人物抓起来。” 他看起来不置可否,王行也不强求,又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去了。 王行拿着村办公处给他的资料去到了负责租借帐篷的地方,那里的人员很快帮他办好了手续,并告知说等等会有工人帮他把椅子跟帐篷这些东西搬过去那里并且设置好。 “会很久吗,这个等待的时间?要是装得太久,岂不是会耗费到我的时间?” 面对王行的质问,他也很有礼貌的回应了,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请您放心,首先我们计算时间当然是从工人完全架设好帐篷之后才开始计时的,我们会贴上一个贴纸,这代表你们这个帐篷是经过认证的,要是巡逻队经过发现这个帐篷没有贴纸或是贴纸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自然会进行处理。” 王行十分满意,毕竟花的是他的钱,要不是他要用到,不然谁要给这里坑钱啊。 在他临走之前,服务人员提醒了他一下。 “先生您最好保护好自身安全,最近几天村子发生了许多起伤人的案件,警卫队虽然已经加强巡逻但是还是没有抓出兇手,请您务必小心。” 王行点了点头,将这个资讯记在了心里,伤人? 这件事情跟奥村有关係吗? 虽然他对于奥村的印象其实都是靠他人的讲述,他根本没有跟他本人碰面过。 但是说实在的,他觉得主谋就是奥村。 反正发生事情十之八九跟他都脱不了关係。 宝石店 王行很仔细了考虑过了一下他要卖的商品。 最后他决定帮别人算命,因为动动嘴巴就能收钱,cp值最高。 说起来,至少在他刚刚看到的那些摊位中,居然一个算命的摊位都没有。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随着时间慢慢靠近中午,来逛庙会的人也慢慢的增加,现在人们拥挤的程度简直让他不敢恭维,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下去逛街的。 但是就算这里来了那么多人,居然一个来占卜的人都没有。 “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啊......。”王行趴在椅子上,用手托着脸颊,感到十分的无聊。 那么多的人来来往往,少说也有个几百人吧,但是那些人却每个都对王行的摊位不感兴趣。 是招牌不吸引人吗?王行用毛笔自己写的「算命」两个大字虽不至于多漂亮,但是至少也还算是看得懂吧? 虽然说一张桌子上只放着一叠牌还有一个充当零钱箱的盒子其实蛮寒酸的,但是王行不想花费多馀的钱财,所以就将就一下了。 他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了第一个客人。 比起其他的人,他看起来不像是来逛庙会的,倒是像是逃难的。 他头上戴着的兜帽遮盖住了他的容貌,而身上穿的衣服也都隐藏在一件有些许破旧的长袍之下。 换句话说,就是外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知道他的身形看起来比一般人小一点。 “您好?”不管了,来者是客,第一个客人他可得好好把握,就算赔本也得要把这个第一单生意做好。 “这里,能算运势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乾哑,听起来似乎是一位男子。 “当然可以,请问您是想要算有关于某件事情的运势还是单纯就只是算一下运气就好呢?”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事情。” “那好。”王行熟练的拿起桌上的牌开始洗牌,这牌不是扑克牌,而是他去选了一些硬度特别高的纸自己製作的,占卜方式跟塔罗牌很像,基本上可以说是奇特的变种版。 是王行有天很间研究完易经,塔罗牌,紫微斗数之后,想要把他们三个揉合在一起做出来的奇怪產物。 有没有用见仁见智,王行通常都是相信的。 简单来说,牌上会提供给你「图案」「数字」「顏色」三个资讯,而占卜者自己能控制「抽牌」以及「开牌」这两件事情,然后再透过最后摊开的那些牌来让王行去算有关于他想知道的事情。 “首先我想提醒您,等等您提供的有关于那件事情的资讯越多,这个算命的精准度就越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心诚则灵这四个字。” “心诚则灵吗?”他喃喃的唸了唸这几个字,随后简单了说了一下他要算的事情。 “那件事情......,大概是五六天之后吧,会是一件对许多人都很重要的事情。” 五六天之后,刚好是祭典结束时?王行默默的将这个人的身形记在了脑中。 说完后他就从牌堆中抽了一张牌,随之将其摊开后交给王行。 “让我看看,这张是数字是83,图案是......宝石店?顏色是红。”不妙阿,第一个客人就遇到坏籤。 王行把牌的内容记载了脑中,随后将牌交给客人。 “那让我说明一下吧,首先数字越大,就代表这张牌在你所抽出的所有牌中所佔比例越多。不过你只抽一张因此不考虑这个。” “至于图案是宝石店,这个图案十分有趣,它的相关意义是「贵重物」「买卖」以及......”王行停顿了一下。 “「覬覦者」。” 他并不能记得所有牌的相关意义,但至少他记得这个。 「覬覦者」,这也是因为这张牌让他非常印象深刻。 他瞄了一眼那个客人,他正在静静的看着手上的牌,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红色就是代表血光之灾,看来客人最近的运势不会太好呢哈哈。”王行只能乾笑两声。 看来第一单生意就砸了。 外地人(2000字)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了王行的意料。 那位遮掩住自己容貌的客人,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的情绪似乎并不难过。 “那就好。”他是这样回应的,好像还有一丝......高兴? 看来他希望那件事情会失败?到底是什么事情,王行很想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但是他知道,在算命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 不要多问,不能多问。 于是王行只是默默把「宝石店」给洗回了牌堆中,并十分遗憾的说道:“看在您是我们今天第一位客人,我就不跟您收费了,给摊位开个好彩头。祝您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过得愉快。” 那位客人身上披着可以挡住衣物的棕色长袍,一般人出来逛街不会把自己的脸跟衣物都遮起来吧? 长袍十分破旧,代表这个衣物已经被使用很久了。 而且长袍上都是风沙与灰尘,代表他是一个会长时间一直移动走来走去的人,这样的人不是旅人就是罪犯。 这让他想到了当初在村办事处看到的杨玄。 当然王行更希望他是一个风尘僕僕的旅人,而不是罪犯。 不过听到了王行的话后,他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王行看了看好像也没人要来算命,就让他这样坐着了,不过坐了一下他就走了,王行也不太明白。 不过那位客人走了之后,王行发现了他在椅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 纸张跟墨水都很新,看的出来是刚刚才写上的文字。 上面写着:「外地人,你想找的东西就在你身边。」 反正也没客人,王行就这样坐着开始思考纸条上文字的讯息。 他说王行是外地人?他是搭着公车上山的,确实是外地人。 不过那台车似乎不太正常,里面出现了很多很像鬼魂的乘客与鬼脸的驾驶,车上面似乎只有他一个活人。 这是不是代表,一般的公车是来不了这个村子的? 王行突然想到了其他从外地来的人,王行也没有和他们交流过,只是从其他人的口中知晓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不是也是透过某种异常的手段来到这座村子的? 王行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寒意,他是搭着一辆充满着鬼的公车来到这里的,大部分的鬼乘客都在这里下车了。 人在充满人的地方下车,鬼呢?在充满鬼的地方下车。 眼前的人们,该不会一个个都是鬼吧? 他将这个猜测默默的放在了心底,要是这里的游客还有村民所有人都是鬼的话,那么王行绝对不能暴露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然他恐怕会陷入十分不利的状况。 王行想到了杨玄,那么杨玄是不是也是鬼呢? 应该不是,他曾说他会斩妖除魔,而且王行跟他相处了一天,感觉他的气质不太像是公车上遇到的那种鬼魂的感觉。 所以王行先将这个想法排除。 那么最坏的状况是,他与杨玄两人面对满村的鬼魂,这时候那把鎚子恐怕也起不了大用,所以应该避免。 在王行的心里,鬼魂这个词通常都可以和所谓的阴与暗扯上关係,也就是他们的出现永远都会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而照到太阳之后通常都会受伤或是出现痛苦的表情。 但是在公车上遇到的无论是乘客还是那张鬼脸,在面对太阳照耀时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反应,在他们排队下车那时的窗外也没有吹起阴风阵阵,太阳依旧从窗外照入。 那时的王行位在一个有着光又明亮的环境,这或许也是让王行敢于拿起槌子反击的原因之一吧。 那么再联想到面前这些在将近正午十二点还可以在街上自由活动的人们,王行又想到了之前想到过的妖魔,幽魂,鬼怪的差别了。 但是线索太少了,至少王行知道从他进入这个村子之后,遇到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可以被碰触,有温度的。 所以究竟是不是鬼,也只能打上一个问号。 那么刚刚那个人又是怎么能知道他是外地人的呢? 是外观或是衣着吗?王行可以排除这一点,村里的人都是普遍的东方脸孔,而王行本人也是,据说那些其他的外地人之中,有几个人是长得十分奇特的,有机会王行可以去确认一下。 也许是一些小地方习惯的不同或是他早就听过王行这个外地来的民俗学家的名字了,要是真的是这些原因,其实也都还好。 怕的就是在这座可能是充满鬼魂的村子之中,就只有他与杨玄两个活人了,因此他才能一眼认出来王行是外地人。 他又看了看那些就在他面前逛着庙会的人们,深怕那些人突然就会停下脚步,然后全部转头然后盯着王行。 总之对于这件事情,王行决定先不妄动,他要先在他们以为王行不知道时,去做一些准备。 这样等到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好应对,就算最后一切只是虚惊一场,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么纸条的后半句话呢?什么叫做「你想找的东西就在你身边」呢? 他想找的是什么?奥村?巫女? 是祭典,王行想起了那好像流水一般的大量资讯中被他捕捉出来的这两个字。 那个祭典十分重要自然不必多说,但是就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句子,是不是包含除了祭典之外更多的含意? 刚刚那位明显不想让王行看到他的脸的客人,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王行也在找的某个人? 奥村?想起刚刚看到的人似乎身形娇小,可以排除这位已经中年的男子。 那么就是巫女了吧,刚刚那个客人应该就是巫女了,那么为什么她要以这种方式来见他?因为不能被人发现吗? 那么那件事情她算的事情应该就是祭典了吧,看来她似乎不希望自己负责的祭典成功,这代表成功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那么奥村村长又在这背后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看着纸条上的文字,王行的拳头悄悄握起,这张纸条告诉了他很多,也让他拥有了更多疑问。 他相信最后他一定能知道解答,但是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完好无缺了。 突然,他呼吸一滞,在纸上发现了一点细节。 「外地人」的「外」和「人」这两个字写的好像下笔下的特别重,而「地」就轻上许多。 外人?不会吧,王行想到了一种可能。 就彷彿她知道他不只是来自外地的人,还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外人一样。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他想这么说服自己。 可是王行越看「外地人」这三个字,越觉得不安。 「外人」「外人」「外人」 她知道了。 下一个目的地,神社,不能再拖了,她要去找巫女,王行赶紧收拾了东西,并且通知服务人员她要提早收摊。 花了钱服务就是好,设施别人架设,最后也是别人收。王行赶紧马不停蹄地赶往神社,势必要找巫女问个究竟。 不过他突然发现好像被她发现了也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嘛,巫女对他目前也没有恶意,反倒提供了许多资讯。 就只是有一种自己说谎后被抓到的那种不安感罢了。 果然还是要先吃午餐才对,王行没吃早餐,肚子已经有点饿了。 于是王行就随意找了一间麵摊坐下,开始点餐。 人很多 吃着老闆刚端上的香辣意麵,王行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或许不该这么鲁莽的直接去往神社的,依照地图,真正的神社位在一个非常偏僻的位置,建立在贩卖御守那边的那间顶多算是一个供游客参拜的分殿罢了。 王行在之前工作的那几天已经跑去侦查过神社了,在那个分殿的后面还有一条小路通往真正的主殿,两个地方看起来似乎没有连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有相隔一点距离的。 不过因为到了那边看到小路平时不开放让无关人士进入,所以那时候王行就没有再继续深入了。 他刚刚原本是想直接去寻找巫女,一方面是他觉得可以从她身上得到刚刚那些疑问的解答,另一方面则是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王行的真面目。 也就是王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件事情。 有些研究里世界的人主张说里世界其实根本不是另一个世界,而是地球的不同可能性,当某一件歷史世界没有发生,就会导致里世界跟现在的地球朝着不同的地方前进。 也有人说里世界其实就是以前的地球,只不过当他们的文明发展到了极致之后就灭亡了,现在的人类只是后来无数个文明中的一个罢了, 当然目前没人知道正确答案,所以王行只需要把这里当作另一个世界就好,并且必须牢记这件事情。 巫女,不,那个神祕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王行也是刚刚才发现,不知为何他从一开始思考时就已经先入为主的把神秘的客人给带入巫女了。 他真的是巫女吗?王行不禁开始怀疑。 如果他不是巫女,而是除了巫女与奥村外的某个人呢? 王行嘴里吸着麵条,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么前面许多的假设就要再次推翻。 原先浮出的身影,又深深的藏回了阴影之中,王行又看不清他的面貌了。 这代表除了王行与奥村与巫女之外,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势力,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也要阻止祭典吗? 这代表除了奥村之外的所有人都要阻止祭典? 麵吃完了,王行跟老闆道谢完付了钱就走出摊位。 他好像连麵条吃起来味道是怎么样都有点不记得了,只顾着思考那些疑问。 把希望放在杨玄能打听到什么情报貌似也不现实,看来还是得要自己出马,王行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寻找一个好的机会把自己挤进去面前这一坨看似永远不会减少的人龙之中,看起来逛庙会的人已经多到这里的人潮分流措施完全失去作用的地步了。 人多到麵摊老闆已经把原本放在摊位外让人坐的椅子收了起来,因为人已经多到路过这里会挤到麵摊内的一部分空间了,要是椅子还敢放在外面,恐怕马上就跟着人流漂走了。 就像一条大海中的鱼一样不用动就可以自己往前的王行,决定好了目标。 “要查清楚那个人的来头,他到底是谁,奥村那一方?巫女那一方?别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边的。”资讯不足,而他又没时间去蒐集了。 于是王行决定去会会自己的同行。 希望那些外地人们会知道一些什么。 卖鱼乔 就他所知道的,有在明面上活动的外地人包含他共有三位。 说是活动也不太对,毕竟真的看起来有在谋划一些什么的也只有王行而已,另外两个好像就真的是来度假的,当然王行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会来这里的外地人一定都是有所企图的。 他现在要去找的就是其中一个,也是他认为比较好相处的一个,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情报。 “希望他这次会在吧。”王行已经来找过他许多次了,但是却都没有见着人,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了,毕竟这里的环境不是盖的。 他穿过平时工作时会来採买的市场,走向深处,那里面是贩卖生鲜及渔获市场的地方。 不要问王行为什么一座山上会有鱼市场,他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据说是有人用车子载上来的,王行也没有多去深问,反正他不吃鱼。 渔获生鲜市场是在一个巨大的仓库内,王行才刚靠近就能闻到阵阵的鱼腥味飘了出来,就算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的摊位应该已经收摊了,但是早上卖鱼时的味道还留在这里,浓厚到王行就算只是靠近也能闻到那股味道。 幸好他早已有备而来,戴上准备好的口罩后王行就直接走了进去,到了仓库内臭味就更浓厚了,就好像这里有一座堆满了鱼尸体的山一样,就算戴着口罩也无法完全阻挡,恐怕需要防毒面具才行。 仓库内随处可以看到老闆们正在收拾早上卖鱼的摊子,用水管冲洗留有血跡的覘板,把桌椅以及没有卖完的鱼货都收拾到货车上。 王行走向他此行的目的地,在那里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也正在收拾他的摊位。 看到王行靠近,他抱歉的笑了笑,向着王行说道:“抱歉,我们今日收摊了,你要不要明天再来,早点的话鱼货也会比较新鲜。” 王行摇了摇头,并说道:“我不是要买鱼的,乔斯达......是这个名字吗?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能有什么事?” “听说你失忆了?” 听到王行说到失忆这两个字,正拿着抹布擦拭着桌面的乔斯达动作顿了一下,又装作没事一般继续收拾。 “确实没错,我失忆了,怎么了吗?要是没有要紧的事的话,我要先去忙了。”他手上动作十分俐落,很快就将桌子擦好并收了起来,似乎不愿与王行多谈,将东西放好之后就要上车离去。 “要紧的事确实有,我知道是谁让你失忆的。” 听到王行的这句话,他的手放在了车门上,并没有马上开门。 王行看到他似乎有些心动,马上接着说道:“我需要知道你知道的一些事情,我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些事情。我们需要互利互惠。”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话:“我并没有打算覬覦那个。”似乎觉得乔斯达能了解这句话其中的意涵。 但看来他听不懂,乔斯达摸索许久后终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随即上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王行一人,留在满是鱼腥味的市场中。 剑走偏锋 乔斯达,不,或许现在该称他为卖鱼乔了,他看起来确实知道一些什么。 据说在祭典开始之前几个月,有人在路边看见一名受伤的男子躺在地上,那名男子长相奇特,五官立体,脸孔深邃,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 要是那时候路过的卖鱼贩没有将他救起来的话,乔斯达的故事就会在这里画下休止符了。 那个善良的卖鱼贩给他提供了很妥善的处理,虽然在山上并不能提供十分优秀的医疗资源,不过最后乔斯达挺过了这一关,他醒了。 他醒来后鱼贩一问之下,才发现这个人居然失去自己的记忆了,他脑海中唯一记得的只剩下他自己的名字:乔斯达。 王行奔出鱼市场,尽他所能的用了最快的速度,因为里面真的很臭,就算他已经离开了,彷彿还是能闻到那股鱼味。 他回想起了有关于乔斯达的一些事情,可以推测的是他应该也是上山来的那些外地人中的一个,不过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错于是倒在了路边,然后失去了记忆。 他走过市场,不知为何这个地方的菜市场都已经到了下午还在继续摆摊,不过当王行走到菜市场门口便知道原因了,一个正在架设的标示将会把那些庙会的部分游客引流到菜市场中。 这样菜市场的摊贩省去了昂贵的摊位租用费,又能摇身一变成庙会摊贩在晚上再赚一笔,王行刚刚沿路就看到很多快炒店,希望他们不是把早上卖剩的菜拿下去炒吧。 王行出了菜市场便转向,开始沿着环绕村子外头的那条道路走。 这个村子最外面有一条环绕整个村子的道路,沿着这条道路你可以选择下山或是去往别的地方,现在王行的打算就是前往这条道路看看乔斯达的车子到底开往什么方向。 村子外也是有着一些村民的聚落,虽然规模都没有很大,但是一些比较穷困或是因为工作需要的人们就会住在那里。 王行打听到的消息是说那些鱼贩基本上都居住在其中一个较外围的聚落中,因为这样他们下山比较方便。 但是乔斯达却没有住在那边,而聚落中的其他人也不太清楚抑或是其实是不太愿意告诉王行他们的住址,他只能自己透过对话中的线索推测出大概的位置,但是大概的位置靠着他的双腿要找多久? 那就只能自己去找精确的位置了,直接问当然是不行的,于是王行就想到跟着乔斯达下班时的路径,就能找到他住的地方。 那么,开着货车的乔斯达肯定是不会允许王行跟踪的,而王行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该怎么做呢? gps追踪器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惜王行并不具备相关知识,所以他只能土法炼钢,靠自己。 鱼市场的的联外通路大致分三条,一条是主要的干道,位在王行刚刚走进去的大门口方向,从菜市场到鱼市场中间的连接空地横亙过去,这条路基本上连接上了所有村中的基本车道,刚刚鱼贩们大多也都是走这条离开的。 也就是说要是王行让他走这条路,很快他的车子就会消失,仅靠着步行的王行是不可能跟上的。 那么结果就很简单了,他要让乔斯达开剩下的两条比较小的路,那两条都是支道,路上有分支但是不多。 王行停了下来,因为他隐约能听到有货车靠近了,他走入路旁的路丛中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心里默默计算着大概的时间。 “差不多了。”语罢,眼前一辆蓝色的大货车就出现在路口,驾驶人有着一头不会让人认错的金发。 不算计谋 至于要怎么让他不走主干道呢,这只能说是运气运气了。 乔斯达的摊位是在仓库中最里面靠近角落的地方,这代表他和大门距离相当遥远,也就是说他的货车是不会停在大门的。 事实也是那时他的车子就停在侧门门口,毕竟只要从侧门走进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摊位。 当然也有可能运气不好,他还是把车停在大门,那就只能摸摸鼻子改天再来。 但是这样还不够,因为就算他走上支道,要是他直直的往家里开过去,那么王行很快也会跟丢。 他不能让乔斯达直接开回家,要让他绕远路,为了争取让王行跟上他的时间。 根据王行从那时候跟那些鱼贩对话中的线索分析,乔斯达家大约是在西边的方向。 但是他的摊位却是在东方,也就是从他的摊位后方的侧门出去,看到的就是朝着东方的支道。 那么理论上乔斯达要回家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呢?是把他的货车从侧边的车门开入仓库后直接的穿越仓库去往西方的支道,然后再从西方的支道直接去往他家。 但是王行不能让他这么做,所以他必须要让乔斯达潜意识的不想选择这条路。 于是他所能做的是来到乔斯达面前时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方式逼问他,想必被一个陌生人提起自己或许有些痛苦的过往,他的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自在以及厌恶,或许还会害怕着王行所说的一些东西。 正如预期,乔斯达很快的就离开了现场,就彷彿是在仓皇逃窜一般,虽然他的脸上以及回应看起来都很平淡,但是那时不断摸索左边口袋最后却发现钥匙在右边口袋的举动早已暴露出了他的惊慌。 那么已经打算逃跑的他,当然下意识的不会朝着王行所在的地方开,也因此他那条穿越仓库的路就算是被封锁了,因为王行正站他与仓库西侧门之间。 而下意识要逃跑的他自然也没会想到还可以开着车从仓库外绕一圈去往正门,再从那条主干道去往西方的支道。 总之,把车开上东方支道的他要去往西边自然就需要绕一点路了,而在他绕路的时候王行就能提前去往关键的路口埋伏,只要能知道他在这个路口是左转还是右转,就能再进一步缩小范围。 最后把范围缩小到王行可以自己去搜索出来的地步。 看着货车往右方转去,王行拿出地图做了一些标示。 那么王行能达成这些是因为乔斯达太蠢吗?当然并不是,顶多只能说是要装失忆装久了突然无法灵活思考罢了,这点也是王行的最大倚仗。 他的失忆是装的,一听其他人的叙述就知道了。 因此王行知道他一定知道许多东西,为此不惜偽装成失忆。 不过装的太烂了,此时那位神秘的客人恐怕已经看到王行放在他身上的纸条了吧。 “乔斯达没有失忆,并且已经洩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呢? 要是那位神秘人是让乔斯达他要装成失忆来保护自己的那一方的人,那么他们或多或少都要有一点动作才是。 也因此王行今天一定要知道乔斯达家的位置,其实是为了保护他,还有钓鱼。 王行看了看地图,最后排查出来只剩下两个聚落,一个是已经废弃许久的无人聚落,一个是大多居民都在种植蔬菜的小聚落。 于是他迈起步伐,往那个小聚落走去。 他其实也有想过,要是他没能知道乔斯达家里的位置,而那一方真的又有所动作该怎么办? 那只能希望乔斯达他福大命大了,毕竟钓鱼嘛,水要越混越好。 不疑有他 “嗯......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王行跟他认识的菜贩道别之后,便离开了那个大多是菜贩的聚落。 现在的他正在那条环村道路上漫步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确实,乔斯达与那个鱼贩住在这个聚落之中,这是他在菜市场认识的菜贩告诉他的,应该是可靠的消息。 “但是事情不对劲,乔斯达并不在家中。”他跑去看过他们家了,里面目前没有任何人,从窗外可以看到桌子有些凌乱,好像有人匆匆来过后又离去了。 而且货车也不见了,他们家中以及周围都没能看到货车的痕跡。 “他逃跑了?他以为我是「那边」的人?”王行思考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不对,应该还不至于,他只是担心「那边」找上门来的可能性,而转移了吧。” 就算王行不是「那边」的人,恐怕有人提起那件事就代表他的伎俩可能已经被识破了,他应该也有准备好第二个计画可以让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提前发动计画了吧。 “但是这样可就没人可以担保你的安全了呢,奥村可不是好惹的。” 在这村中能做到这种地步,让乔斯达还要跑去躲起来的,应该就只有奥村了吧,再联想到今日早上的总总情形,那位神秘人是奥村一派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 这下子乔斯达这里的线索算是断了,他再来几天应该会像是一隻乌龟一般龟缩在壳中,王行是一定找不到他的。 王行走了许久才走到村子大门,现在都已经快晚上了,基本上王行整个下午都花费在乔斯达身上了。 “然而却一无所获......吗?并不是,至少我知道了有一派势力在追杀他,而这个势力很大机率就是奥村村长,因为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村子跑出另一个他无法掌握的势力吧?那么刷他的理由肯定就和他知道了什么有关了。” “那么巫女的立场就很令人玩味了,她与奥村是表面上和平相处,暗地里针锋相对吗?那个神祕人应该也是她派来的吧。” “她要阻止祭典,那么不去举办不就好了?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看来两边的势力并不是像我想像中的制衡阿,是奥村压制着巫女吧。” 王行虽然也想当面见巫女一趟,但是感觉那个地方就有重兵把守,奥村应该不会对巫女那么放心。 “而另一个方法,就是神秘人吗?可是摆摊实在是太贵了,这个沟通的桥樑根本就是用金钱铺成的阿。”他现在只能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抱怨,现在连谁是敌人都不知道,伙伴只有个不靠谱的剑人,这让他有些担心。 “这下进展太慢,现在已经是庙会第一天了,我连该阻止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别提要怎么去准备了。” 王行心中下定了决心,今晚他要和杨玄夜闯主神社,找巫女问个究竟。 不过那也是晚上的事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是先填饱肚子,刚刚下午的体力劳动可真是累坏他了。 “奇怪,为什么每次要去找巫女之前都在吃东西?”他心中突然冒起了这个疑问,但是平价牛排实在太香了,所以王行也不是很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比起女人,我还是更喜欢老练的棒棒 当王行回到房间时,杨玄早就已经在里面了。 “找不到奥村。”他抬头看了一眼王行,之后便继续闭眼打坐。 王行进门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顺手把那个熊玩偶拿离远了一点。 一无所获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觉得杨玄真的能获得什么情报。 “事情办完了吗?”王行翻了翻背包,拿出了笔记本,他这边倒是颇有收穫,必须要记录下来后好好分析。 听到后杨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王行发现他们之间的关係好像越来越冷淡了,一般来说不是应该越来越熟悉的吗? 难道他跟民俗学家有仇?跟民俗学家能有什么仇阿?还是王行做错了什么事情冒犯到了他? 算了,他没有去在意这个,拿了一支笔对开始今天所获得的情报做纪录,从早上的客人到下午的乔斯达,有许多细节值得好好推敲。 房间内只有笔尖磨擦纸张的沙沙声,打破这份寧静的是杨玄的话语。 他抬起头,突然对着王行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昨天睡的好吗?” 王行听到后放下笔尖,思考了一下。 好啊,好的不得了,变成了一隻泰迪熊跟一群想要我跟他们一起死的垃圾玩游戏,真的好的不得了,人都坏掉好几次了,换个人来眼睛早就睁不开了好不好。 但是他应该不是要问这个吧,说真的虽然在梦中很刺激,但是醒来之后的睡眠品质不得不说是这几天最好的一次。 于是他回答道:“确实不错,毕竟我睡在床上嘛。” 杨玄听到了王行的回答,就只是不置可否的“恩”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问这个是要干嘛。 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又说道:“今天我去村办事处时,看到有很多黑衣人。” “黑衣人?在大厅吗?” 杨玄摇了摇头 “在后面。” “后面?村办事处的后面吗?” “不是,在奥村那边。” 王行愣了许久才明白,后面指的应该是村办事处比大厅更里面的区域,也就是奥村的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黑衣人怎么了?” “他们全都带着武器,之后就往一个方向离开了。” “往哪里?”王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南方。” 预感验证了,那个方向大概就是乔斯达的聚落的方向。 王行合起了笔记本,又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看到他们离开后我就回来了。” 一个小时吗?王行估了一下时间,他们要找到乔斯达的避难所应该没那么容易,现在赶去说不定还来的及。 可是,巫女呢?他今天原本是要去找巫女的,难不成要放弃这个机会去救一个可能已经变成尸骨的乔斯达吗? 他现在就像是玩游戏时遇到重大剧情选项抉择的时刻,而却又没有攻略可以看。 “他应该会没事的吧?”对,他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看到今天下午撤离的那么迅速,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对,他会没事的,我要去找巫女,我要去问......。 “你又想要说不是你的错了。”又是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折磨他的声音。 “你又想把他人的死亡归咎给他人了。”明明没人说话,但是王行就是能听得到声音。 他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遗物的影响。 这是一道梦魘,从过去纠缠他到现在的梦魘,逼迫着他不断赎罪的梦魘。 “我们出门。”王行咬牙切齿的对杨玄说道,梦魘消失了,但是残留的情绪依旧让他痛苦。 “去哪。”杨玄披上外衣,问道。 王行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回復了平常的状态。 既然一定要放弃一边,那他选择金毛老练的棒棒,毕竟明天也可以再去找巫女嘛。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于是对杨玄说道 “西北方,来随我出城剿匪!” 少年兵 两人在月夜下朝着聚落疾驰。 王行的体力不错,但是让他讶异的是,杨玄看起来一个蛮瘦弱的人,居然也跟得上他的速度。 不过他随身只带了那支手机,因为他觉得能派上用场。 “但是那傢伙可是背了一把剑欸,是怎么做到跑得跟他一样快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只能把这个归功于青龙学派的优秀教导吧。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我要怎么找到乔斯达了吧。我还真蠢,想救人却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可能他现在还在家里睡大觉呢。”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办法了,王行优秀的直觉告诉他乔斯达极有可能就躲在那个他家北边的那个无人聚落,那里就是他的庇护所的所在地。 但是为了怕落空,他决定和杨玄兵分两路,一人去他家看看,一人去那个无人的聚落找人。 他们在出门前已经分配好了,杨玄负责比较危险的乔斯达家,因为奥村那边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王行打草惊蛇去往庇护所了,因此那些黑衣人一开始应该会先去往乔斯达家。 而王行负责先去无人的聚落寻找乔斯达,要是让杨玄负责恐怕他会被当作是奥村派来的人吧,不过王行也没好到那里去就是了。 幸好那个聚落距离旅店不远,而他们又抄的是近道,很快就跑到了一条分岔路,两人将要在此分道扬鑣。 杨玄对王行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去,但是王行叫住了杨玄。 “等等。”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杀人,也不要被杀。”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他没看到杨玄听到之后的表情,但是王行现在感觉挺后悔的。 “什么叫不要杀人阿,他一个孩子对上数个暴徒就已经十分危险了,还要他手下留情?” 不过这工作却是刚刚杨玄自己应许下来的,他主动去接受了更危险的工作,王行那时也没有百般劝阻,因为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件事情。 如果他那个时候在我衣服上开的洞,开在了喉咙上,那我躲得掉吗? 结论很明显了,所以他认为恐怕不能把杨玄当做单纯的小孩去看待。 王行上过战场,某些地区会有一种很特殊的兵种,叫做「少年兵」,通常是未成年或是刚成年的孩子因为兵员不足而拿起枪。 他们有的连枪都不会用,却也一样被推上战场。 第一次跟杨玄见面时,他的气质让王行想到一个死去的少年兵,一个身上绑着炸弹却假装倒在地上的女孩。 “拉格朗学院吗?查也查不到资料,但是恐怕是一个不简单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来自那里的话。 王行在路上奔跑,要是时间拖太久奥村也会把搜索方向放在这个无人聚落的吧。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他身上可是没有武器的。 而要怎么说服乔斯达也是个大问题,毕竟他应该已经认为王行是奥村派来的人了嘛。 不过还是得先找到人才行,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特殊小队 我知道他们是谁,那群黑衣人是奥村派来的。 他做事风雷厉行,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也是警告,现在是第三次了,他不会再放过我了。 我现在只剩下三发子弹,这东西不好搞,我带上来的在第一次交火时已经快用完了。 他们应该已经到我家了,不知道那枚炸弹能不能派上用场。 等到天亮我就出去,他们找不到这里的,要是被他们找到了,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哈囉?这里有人吗?”远处传出了有人在大声叫喊的声音,是谁?这时间应该不会有人靠近这里,是奥村的人吗? “哈囉?这里有人吗?”声音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我听出来了,是早上那个人的声音。 不行,要先把他处理掉,不然等等被黑衣人听到就惨了。 我悄悄走出门,声音的方向是在路边,充满了树与草的地方,由于已经晚上了里面十分黑暗,我也只能听到声音隐隐约约来自那个方向,却看不到人影。 看起来他应该是从大路上走过来,之后再转到路旁的树丛中,应该知道我手上有火力了,所以才那么谨慎。 我以小屋的断垣残壁当作掩护,墙壁的方向正好遮挡住月光,让我能够躲藏在阴影之中。 而当他从草丛中走出来之时,当他的身影暴露在月光下之时,我的子弹必定可以命中他。 我渐渐平復了呼吸,草丛中不再发出声音了,他停止移动了? 我开始闭气,瞄准着他可能会出现的方向,声音消失了,看来他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了,所以停止移动了。 这样不行,我们僵持不下的情况对我是压倒性的不利,他还不知道是友军还是敌军,但是只要他拖到黑衣人赶来。 如果是敌军,我完蛋。如果是友军,我们一起完蛋。 所以,为了我,为了我要做的事,只能请你长眠在这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阿。 “哈囉?这里有人吗?”声音又出现了,位置很近,应该就在树丛边缘了,但是我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没有被月光照到,我不能先开枪,这样会暴露我的位置,而且还可能把黑衣人引来,毕竟这里距离我家并不远。 他们是不可能被一个炸弹炸死的,他们是怪物,整个小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握紧了枪,开始憋气,再次瞄准树丛。 “哈囉?这里有人吗?” 不对,两次说话之间的空档一模一样,此时我才意识到那是录音。 他已经绕到我后方了! 我急忙回头,后方没看到任何人,我稍微放心了一点,看来他还躲在草丛中。 “登登,猜错边了喔。”突然后方一阵破空声在我背后响起,我赶紧趴下躲了过去,又接着一个打滚闪过了他踩下来的脚。 “将军!”我心中这样想着,转身对着他的眉心还有心脏来了两枪,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躲在阴影之中我也不可能失手。 看着他的身影倒下,我赶紧起身,朝着预定的撤离点方向跑去。 枪声响彻云霄,该撤退了,他们等等会处理尸体的,不过只剩下一发子弹,还真是麻烦啊...... 这是我昏倒之前最后的想法,根据我的分析,他应该是摸起路边的砖头之后起身给背对他的我头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子弹没打到吗.......”他又在我头上补了一下,我失去了仅存的一点意识,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王行拿着沾染有些许鲜血的板砖,看着躺在地上的乔斯达有些发愁。 “不会要我把他搬回去吧,天啊。” 情况不明 王行简单的搜了一下乔斯达的身上就找到了一副钥匙,顺便把他的枪给没收了,还有那块砖头也给他带上,等等看到人快醒了就再给他补一下。 既然有带着钥匙自然就是附近有车了,王行朝着他刚刚跑的方向找了一下,就在附近的树丛中找到了那台早上他看到的被乔斯达开走的卡车。 把乔斯达搬上副驾驶座之后,王行便俐落的发动了车子,准备赶往杨玄那里。 不过在他正要发动车辆之时,他听到身旁那个昏迷的人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 “不要开......”不过王行没能听完,因为一听到声音他就反射性的抄起了砖头再给他的头上来了一下。 好像快醒来的乔斯达被敲了一下又躺回去了。 “奇怪,他刚刚是不是有说什么?”因为太久没碰车了,王行刚刚还在摸索要怎么发动,只是下意识的补了一下。 也因此没能听清楚到底乔斯达说了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很快就发动了车子并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砖头,往他脑海中乔斯达家的方向驶去。 两边距离不远,王行一边留意有没有人突然袭击一边留意乔斯达有没有醒来,很快便看到了聚落。 由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大部分的的房子都把灯关了起来,然而王行远远的就能看到乔斯达家中的灯是亮的,于是他便稍稍放下了心。 这是他与杨玄约定的暗号,如果敌人太多或是感觉无法应付就先撤退走,如果一切安全那就把他屋内的灯打开。 王行停下了车,离开前原本要再给乔斯达再补一下,不过他怕再敲下去救回来的就是一个死人了,所以只给他留了一封信便离开了。 乔斯达的家也是背靠山林,理论上来说王行走入草丛中再靠过去应该是最稳妥的。 但是他选择直接从路上走过去,尽量放轻脚步。 王行认为就算有危险,也一定是藏在草丛之中。 如果王行现在走过去发现不对劲,大不了他再走回来嘛,这个时候路上出现行人虽然奇怪但也不至于到让他们对王行下手。 但是要是他从树林与草丛中靠近房子,这可不是路过这两个字可以简单解释的了,而且现在在路上至少还有月光能让他看到路,不至于摸黑前进。 要是他鑽进去草丛中,要他在一片漆黑的状况下不被一些凸起或是树枝绊倒实在是很难。 而被绊倒之后,先不论那些人会不会听到声响,他的是怕自己一跌倒后碰到一个斜坡就这样直接滚下山了。 王行并没有天真的认为房子中的灯真的是杨玄开的,那栋房子在他看来就跟一片黑暗中的火光一样,专门吸引他这样的飞蛾去扑火。 他又再靠近了一点,看到了乔斯达家前面停着一台车。 “一台黑色的厢型车,八人座,没有车牌。那群人来过了,还没离开!”王行很快就在心中下了判断。 但是他在房屋周围都没看到人影,是躲起来了吗?该不会都躲在房子中吧? 到了这个距离,王行已经可以从窗外看到房子中的情形了,他又再环顾了四周一次。 “能藏人的地方看起来都没人,看来就是在房子内了。” 王行停下了脚步,是走?还是退? 现在敌方情况不明,最坏的状况就是他们全部都在房子中,这样王行就要一个人应对数人的围攻,就算只有一个人留守,王行也没有信心能在他们的同伙赶来之前把他解决掉。 那么看来,杨玄应该是没有赶上,他来了之后看到厢型车就撤退了吧。 王行于是开始慢慢后撤,决定要返回旅店了。 直到他从某个窗户的角度瞥到了屋内的人影,一袭黑袍。 那肯定是杨玄,他很确定,于是便直接向着屋子走了过去,经过厢型车时没有任何人袭击,他很安全的到达了门前。 王行从打开的门中,第一眼就是看到在餐桌上吃东西的杨玄。 分离 “那些人呢?黑衣人?”王行环顾了一圈,家中没有任何的战斗痕跡,除了餐桌堆满许多食物比较凌乱之外。 杨玄在吃的应该是从他家翻出来的泡麵,他听到王行的话便指了指房子外的那辆厢型车,随后又再用力的吸起了一口麵。 王行走向厢型车,刚刚进门前就确认过了门前的情形,没有凌乱的脚印,不如说根本没有脚印,地上是沙土地,理应来说他们下车之后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跡才对。 因此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处理完事情之后,回头清除了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的痕跡。 而另一种可能,王行透过车窗已经确认了结果了。 他们根本没有下车,抑或该说是,没能下车呢? 驾驶座一人,副驾驶座一人,乘客座四人,全部都统一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现在车上只剩下六个死人。 王行连门都不用开就可以确认他们的死亡,所有人的脖子上能看到一个血洞,不大,大约只有硬币大小,但是深度很深,恐怕穿过了整个脖子,不过从窗外能看到车内没有任何血跡,理论上来说这样的伤口鲜血应该会喷涌而出才对。 王行没能确认他们的武器,看起来车内没有枪枝类的火力,也没有棍棒或是刀具。 这是他环绕了车辆一圈得到的资讯,还顺便确认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他怀疑这些人是近乎在同一个时间死亡的,因为所有人看起来都没有能对攻击做出反应的样子,其中副驾驶座的人应该是在打算下车时被杀的,他的手现在还握在车门把手上,驾驶座的人一手还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好像还准备等等要起驶的样子。 连意识到他人的死亡都没能做到,就已经轮到自己死亡了。 这份技艺,让人恐惧。 王行看过蛮多死人的,他们有的人临死前的表情是惊恐的,有的人的是不甘,有的人会瞪大眼睛,而更多的人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安详的死去。 这些都不像现在,这种彷彿被凝固在死前一刻的表情让人来的悚然。 王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生气吗?愤怒吗? 他早在刚刚两人分头之时,就隐隐约约的知道了结局了吧,他一开始跟杨玄相处的的恐惧感不是没有原因的。 恐怕是面对强大敌人的直觉让他不自觉的对一个少年害怕起来了吧。 王行想起了当他和杨玄在聊天时,他寥寥可数的几次回答之一,是在王行问他会怎么形容你们那里的时候。 他罕见的放下手中的动作,似乎认真的思考起来。 “......机器吧?”随后又继续摸他的剑。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这话的意思,不过现在他懂了。 就和机器一般,精准,致命。 他走入屋中,屋内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恐怕已经知道王行看完车内的景象之后的反应了吧。 桌上放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袋子,打开了能看到里面放的是钱,数量不小,比王行一开始交给他的要多上许多了。 “这下子我们就两清了呢,杨玄。” 下次见面恐怕就是祭典开始之时了,那时候也不知道到底彼此会是敌人还是朋友了。 虽然王行很不想承认,但是通常这种时候他的直觉通常都会很准。 两个人来,两个人去 “我怎么就忘记了把他的手绑起来呢?”回到货车上,乔斯达看起来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幸好我有记得拔钥匙,我记得他明明就看起来晕倒了阿,怎么还能动?我从那里回来也不超过十分鐘,他就醒了?” 王行挺相信自己自己敲人的技术的,用的力道刚好控制到不会有伤口却又能让人一阵头晕的程度,多敲个几下就能让人晕倒,这可是他自豪的技术,而这次竟然失效了?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王行无视了大约就在他十公尺之外,不知为何倒在地上的某个人影,自顾自的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首先,车子内没有十分混乱,车窗也没破,代表他应该不是被人给掳走的。”旁边的人影抽动了一下,好像对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些反应。 “我看看,车门是开的,代表他应该是自己把车门打开的,然后他下车之后去了哪里呢?”王行蹲下身来,他发现了车门的踏板上有些许泥土,这更佐证了他的说法。 那个人影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远离王行所在的地方。 “恩?这是?”王行发现了车门框上似乎有个微微的凹陷。“看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走了一步后有点站不稳,又走了一步,缓缓的走,试图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我们的乔斯达先生醒来时尝试逃离这个货车,却因为有些残留的晕眩感而在踏出车门之时一不小心的狠狠撞上了门框。之后便又勉强的走了几步,最后却还是无法支撑的的倒在了地上。”王行完成了他的推理,转头问道:“对吗?”。 就好像被抓到的木头人,乔斯达立马想拔腿就跑,但是他能勉强爬起来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跑出去时他的四肢就好像不听使唤一般,行动十分困难。 也因此,他没能闪过那一块从后方丢过来的砖头。 “哈!你以为我只能近距离攻击吗,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砖头其实是投掷武器吗?”看到砖头顺利命中目标,王行自己也挺讶异的,不过他这段话乔斯达算是听不到了。 他似乎没有控制好力道,乔斯达被砸到后又倒在地上了。 不过转头过来时突然看到乔斯达想跑,于是一顺手就把砖头丢出去了,这也不能怪到他头上吧? 王行赶紧跑上前,发现好像还有气之后便放下了心,把他搬到了车子上。 说搬其实算是修饰,实际上他是用拉着他的脚的方式把他拖上去的,刚刚在那里他也是这样做的。 虽然这样乔斯达的头会和大地不断亲密接触,但是王行相信他不会介意的。 乔斯达如果会介意,那王行手上的砖头也会蛮介意的。 说到这件事,王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又去路边捡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用乔斯达的头比了一下,这下才能放下心来,手上不拿个东西总是觉得不踏实。 发动了车子,王行在月夜之中朝着旅店开去。 失忆 他有想过要怎么把乔斯达带进去旅店会比较不引人注目,毕竟要是你扛着一个人走进去不管怎样都蛮奇怪的。 王行现在可不能让人太注意,现在最大的杀器杨玄已经走了,要是奥村再随便派几个黑衣人过来,他也只能跑路了。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给照顾过他的老闆带来麻烦。 于是他想出的办法就是让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拖着另一个浑身酒气的人就走入了旅店。 老闆看到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了下需不需要帮忙,现在可是庆典,喝了一堆酒的人可多了。 王行对他摆了摆手,便把乔斯达连拖带背的拉进了房间。 “呼,他可真重,不过怎么过了那么久都还没醒?” 王行把他放到了地上,找了找房间里的绳子,好好地给他绑手绑脚,确保他醒来后不会乱动。 刚刚那一路可真是辛苦,又是买酒又是喝酒,还要让人能闻到酒味,让他费了一番功夫。 王行看他还没醒,便踢了踢他。 “喂,起来了,我救了你还把你背回来,你好歹得告诉我一些什么吧?” 被他踢了几脚的乔斯达痛苦的叫了几声,眼睛渐渐地睁开。 “你终于醒了。”你该告诉我那些黑衣人的事情了吧,还有奥村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是他原本想说的,但是他没能说出口。 王行发现乔斯达的样子有点怪,他原本预计的是他看到王行之后会非常生气的想揍他或是想逃走,因此他特别还把他绑了起来。 但是看到被绑起来的乔斯达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个房间。 王行还能看到他脸上的一点茫然,彷彿能读出他心里现在的话。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不会吧?” 王行的预感通常很准,尤其是坏的那一边。 他环顾了一周看到了站在角落的王行,好像犹豫了一下之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个,你是谁啊?” 王行对天发誓,下次他会打轻一点的。 原本好像是假失忆,这下子被他打成了真失忆,这下奥村的目的又不能知道了。 比起推理小说中知情人被杀掉的桥段,亲手把他的记忆送入回收桶的王行此时心中也蛮不是滋味的。 王行没有回话,乔斯达又问:“那个,这里是哪阿?我为什么又会被绳子绑着呢?” 意识到手脚都被绑住的他似乎打算挣扎,但是王行绑得太紧了让他的努力看起来徒劳无功。 看着他的王行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名字就叫做「乔斯达为父报仇,手刃吸血鬼奥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可歌可泣的身世,一段精彩的冒险故事。 “乔斯达。” 放弃挣脱后的乔斯达听到王行说出的这个词,突然抬起了头激动的说:“对,乔斯达,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知道他是谁吗?” 王行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他是你祖父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孩子,听我说一段故事吧。” 乔纳森乔斯达 “所以我们来到了这个村庄,就是为了解开我祖父死亡的谜团。” “是,在前几天前我找上了你,要你跟着我一起来调查,我蒐集的证据表示,你的祖父恐怕和这个地方有着不小的关係。” “那我的头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痛?” 王行叹了一口气,“唉,这就是我正要提的,我们的计画原本是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调查奥村,我去调查巫女,结果我正要行动时就突然得到了你被奥村抓住了的消息,当我赶到时只救回了昏迷的你,当你醒来之后就是现在了。” 乔斯达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奥村吗?我总觉得我好像也知道这个名字。照你的说法,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而且有可能是杀了我祖父的幕后黑手?” “对,根据我的调查,多年之前你的祖父也来过这个地方,参加过这场祭典。而且他好像还带了什么东西回去,在他死前他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而且要我带着你来阻止。” “阻止什么?” “不知道,信上的事情都说得很模糊,连这个地方都是我自己查出来的,我们所知道的资讯很少,唯一有调查的你也失去了记忆。” “抱歉......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被敌人给抓走。”乔斯达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 王行摆了摆手,“别在意,而且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为什么是让你失去记忆而不是杀了你?幕后黑手真的是奥村吗?” “就像我说的,资讯太少了,所以你不要全盘相信我的话,因为里面有许多是我自己的推测,不一定真实。” 乔斯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王行见到火侯差不多了,便把手枪丢给了他。 “这是枪,你还记得吗?” 乔斯达点了点头,他用很快的速度操作了一番,动作十分熟练。 王行点了点头,刚刚树林中的反应可不是一个卖鱼的做得出来的。“这把枪给你,救你的时候子弹被我打光了,这几天你要想办法用到一些,这是我们的保障。” 乔斯达把枪收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东西在手让他安心了一点。 “别放下心,许多「东西」是这把枪不能对付的。”语罢,王行便背对乔斯达准备去洗澡。 “对了。”突然,乔斯达用挺轻松的语气问道。“你那个时候在国外遇见我祖父的时候,叫什么名字啊。” 「喀」,王行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那个时候在英国读法律的时候,我的名字是叫迪奥。对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把枪上是没子弹的?” 乔斯达把枪收回到了腰际。“知道,只是想试试看瞄准人的感觉罢了。那我该称呼你迪奥,还是张三?” “张三吧,用化名互相称呼可以避免许多复杂的情况。” 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不过这感觉他并不讨厌。 活着总是需要一点刺激的,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第二天 “那我说明一下之后的行动方针,我认为奥村那里太危险了,昨天我的行动应该会让他產生警觉,这几天恐怕都不能从他身上下手了。所以我要你去调查巫女,而我则是去摆摊。” “摆摊?摆摊有什么意义吗?” “那里是我跟线人接头的地方,另外我总觉得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哼,只凭直觉?”乔斯达不屑的笑了一声。 王行不禁思考他是本来就这么讨人厌还是被打完才变成这样的,说不定在失忆之前他是其实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呢。 看在昨晚王行也没对他多客气还有之后两人还要相处一段时间的份上,王行决定勉为其难的解释一下。 “时间,地点,这两个要素都构成了我的结论。首先从时间来说,事情会在近日内也就是祭典开始时发生,而奥村是把祭典办大让更多人来参加的主推人,那么代表人多对他是有利的。” “而地点呢,村中聚集最多人的地方自然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样说倒是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不过为什么是你去啊?”乔斯达不满地说。“听起来你要做的只是在那里乘凉而已,不是吗?” “是阿,你说的没错。”王行没有否认,“但是前提呢?这旅店花的是我的钱,经费是我给你的,摆摊也是我的钱。你什么都没出,也因此我觉得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不然我会不加犹豫的让你滚到山下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传教,乔斯达对王行告诉他的故事基本上已经相信大半,虽然对于「王行是个跟他祖父一样老的老人,只是修练了可以让他减缓老化的神奇气功」这部分还有对于为何自己要上山的理由都还保持怀疑。 王行也只能告诉他说不知道,他的说法是“起初你是拒绝的,却在最后一天跑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你会想跟上来。” 有关这点王行不能编故事,因为他觉得乔斯达这种背景看起来十分复杂的人,家庭以及朋友这些要素对他影响恐怕都很薄弱,说他是要查出他祖父的死因太过牵强,这样他可能会意识到不和谐感。 所以王行就保持什么都不说,这样当他记忆一点点復甦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是他想起来了当初的理由罢了。 当然,这样他脑中可能到时候会混杂着真实的记忆与编造的记忆,可能整个人都会变得十分混乱,看到自己的亲人也认不出来,却又觉得是他很重要的人。 王行的想法是“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他认为编给乔斯达一个故事是短期内最有效率的让他快速成为战力的方法了,总不可能直接跟他说“欸我跟刚刚打了一架你打了我几枪不过我把你打到断片了”这样吧。 不过这么说好像挺带感的,下次再这么做吧。王行在心中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心。 嘱咐完让乔斯达记得收集子弹之后,王行便走出了房间。 街上的人潮还是十分的多,明明旅店距离广场很遥远阿,看来他还是他太小看这个庙会了。 躲一下 王行现在无比感叹,当初能被分配到了位置靠外的摊位实在是太幸运了。 现在是庙会的第二天,王行通过了重重努力,才从办理手续的地方挤到了他的摊位。 基本上这个过程跟搭公车很像,挤入人群中跟着一起移动,到站后就离开人群然后下车。 但是有时候会遇到逆向的勇猛之士,那才叫做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不过拜託,真的有什么想回头的摊位,跟着人们绕一圈不会真的很久吧,你这样挤会把一堆人又挤到后面的。 王行摆开道具,之后就只能开始瞎想,因为他知道除了那个神祕人之外没人会来他的摊子了。 当人突然间下来之时,脑子的活动力就会变得特别快速,就好像把处理力都拿来思考了,王行此时在想的是有关名称的事情。 他感觉他好像搞错了什么的名字,并不是叫错,而是他认为应该叫做a,但是大家都说是b的这种情况。 “庙会吗?” 确实,「庙会」这个词是在王行的故乡的习俗中,对于这种有一群人在逛露天摊贩,而且又和宗教有关时的活动。 可是,根据这里整体他所感受到的,不管是人们的生活习俗甚至是本地人的长相来说,这个里世界应该算是远东地区那边的某座山村比较合理,而不是王行的故乡。 “嘛,反正到了现在故乡与国家的概念也都消失了。真是的,好想在现实再去一次远东阿。” 正所谓入乡随俗,一种动物在不同地方当然也会出现不同称呼,他应该将这里的活动称呼为「祭」或是「祭典」才更加符合远东地区的风俗习惯才对。 但是他为了把最后一个晚上由巫女举办的「祭典」:某种已知会有人跳舞的活动,与现在他正在参加的活动「庙会」:人很多的活动做出区分,因此才使用不同的词来称呼。 而把两者统称为「庆典」。 “因此综上所述,维持原本的称呼,结案。” 那么就不是这个了,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一样没有消散,就好像卡在臼齿后方的食物残渣,你知道它在那里,但是你就是不能把它移除。 而且王行现在还舔不到,如果能舔到至少能让自己有种在努力的感觉吧。 如果硬要说的话,王行就是这样自己打发时间的。 “因为真的都没有客人阿。”他现在根本不演了,连外面的椅子都不想放了,不过倒是拿了一块很大的布把桌子遮起来。 第一是因为这样趴在桌子上比较安心,感觉比较乾净。再来则是他觉得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桌子底下的脚其实蛮羞耻的。 所以就拿了一块比桌子大上许多的餐桌布把桌子跟桌子前方挡了起来。 顺道一提,他是跟旅店老闆借的,说到要摆摊他就很痛快的答应了,真是个好人呢。 王行趴在桌子上,一边想等等要午餐要去吃什么,一边观察前方不断离开的人群,看到有人逆流的时候笑个两声。 有时候如果逆向的人群势力太过强大,人群还会从单行道变成双向道。 “嗯?”王行注意到了远处好像发生了骚动,人群的往前的速度似乎开始变快了,就好像后面的人一直在往前挤一般。 突然,他那块挡住桌子前端的布被掀开了,有人鑽了进来。 王行:“?” 黑衣人 他没有低头去看是谁,因为有一群人走到摊位来了。 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男子,王行好像那个时候在村办事处的某一个窗口有看到他,又好像没有,就暂定称他为伦也君吧。 后面跟着五个黑西装,没错,就是被杨玄砍死的那种,王行第一次看到会动的。 他们与那天看到的那群人长的没什么不同,都是一副黑墨镜,一身黑西装,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就统称他们黑西装们吧。 伦也君和黑西装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刚刚的骚动好像就是他们搞出来的,王行看着他们靠近,一时顾不上去应付他下面的那个不知道谁,他好像鑽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作了。 黑西装与伦也君站在他的摊位前阻挡住了道路的很大一部分,导致人流被迫从旁边挤过去,但是似乎没有人抱怨,大家就默默的从那个小缝挤了过去。 伦也君首先向着王行问话。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他看了一眼帐篷上的贴纸“张三先生吗?” 王行摇了摇头,“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张三。” 听到这个回答让伦也君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道:“不是张三也没关係,刚刚你有看到一个小女孩跑过去吗?” 王行摇了摇头,他真的什么人都没看到,不如说他哪会注意到那一堆人里面有没有小女孩跑过去啊,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费力低头思考的样子。 此时那个在桌子底下的人动了一下,导致那块罩在上面的布有微微的起伏波动了一下。 王行当作没看到,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靠得比较近的伦也君竟然也当作没看到的样子,后面的黑西装距离远了一点,所以没注意到是正常的。 眼看似乎问不出什么,伦也君便打算带着黑西装们离开,但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比较高的黑西装按住了伦也君的肩膀。 王行正对着伦也君,所以他能看到伦也君的反应,在被拍到时他整个人缩了一下,就好像一隻受到惊吓的兔子。 从他的面部表情看的出来,他现在很害怕,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着。 比较高的那个黑西装对着底下的布示意了一下,剩下几名黑西装就靠了过来。 此时王行突然抬起了头:“我想起来了!刚刚我好像有看到一个穿着兜帽的小孩跑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听到王行的话,伦也君松了一口气,转头过去看向黑西装们。 但是他们并没有理会王行,向前一步伸手便打算掀开了桌子的布。 伦也君看起来很紧张,不知道是因为黑西装的关係,还是害怕下面真的有谁? 不过王行此刻倒是没什么感觉。 那块布不重,轻轻一掀便被掀开了。四脚的桌子下没有任何东西,只能透过桌子看到王行的腿跟他坐着的椅子罢了。 似乎是满意了,黑西装与伦也君离开了,在那个黑西装把手拿开伦也君的肩膀时,王行能看到他原先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这或许跟刚刚黑西装手上的鳞片有关係? 他们都带着手套,只是刚刚在掀开布时王行看到了他袖子与手套之间的空隙。 虽然只有一剎那,但能看到在他手上有着鳞片状的异物。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王行对椅子底下喊了一句:“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吧。” 清水靖子 王行本来第一天坐的是塑胶椅,就是那种可以叠起来,中间有一个洞的那种,是村子的官方配发的款式。 不得不说除了王行这个外行人,就他观察其他的摊贩根本没几个人用的是那个官方分配的椅子,大家都是自己带椅子上来,或是坐在备料的箱子上,生意好一点的乾脆就站着,因为刚坐下来又要站起来了。 王行观察正对面的章鱼烧摊位,光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接了不知道多少波客人了,不管有没有人点餐他就只需要用尽全力的翻转他的章鱼烧,因为等等很快又会有客人上门了。 不过王行一个客人都没有,除了昨天那个不是客人的客人,还没给他钱。 所以他觉得至少要坐的舒服一点,不要折磨自己这么长时间,就换了一个大椅子。 看着从椅子底下鑽出来的她,王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女有着一头齐肩的短发,一对美丽的瞳孔,身高不高,身形娇小,看起来大概十几岁左右的年纪。 容貌十分秀丽,要是再长大一点肯定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人,不过王行现在顶多觉得她很可爱罢了。 如果她再晚一点从桌子下转移过来,那么当掀开桌布之时她就被抓到了。 如果那些黑西装去检查王行的椅子,那她就完蛋了。 刚刚从伦也君的角度应该能看到她换位置的过程,难怪他会那么紧张,要是黑西装再靠近一点,她也完蛋了,这种种巧合不禁让王行感叹她的运气之好。 “他们在找你?”少女,不,依她的体型顶多算是萝莉,从地上爬起来后拍了拍衣服,王行顺手拉了一把椅子给她,当然是塑胶的。 少女扶着坐上了椅子,脚碰不到地的景象还蛮有趣的。 “出门时不小心被他们看见,就一路追了过来。” 王行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把桌上的牌洗了一洗,边洗牌边问道:“你是清水靖子?” 她似乎很迟疑,不过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昨天乔斯达的家被黑衣人袭击了,你把话传给奥村了?”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躲不过牠们的,他会被奥村抓回来。”她听起来有点不高兴,此时的她感觉就像是一个生着闷气的小女孩。 “但是你还是说了,怎么,你觉得我有办法可以解决黑衣人?” 她没有回应,王行手上动作不停,他喜欢在思考时手上做一些动作,所以他不断的洗牌跟切牌,扑克牌在他手上彷彿要舞出残影一般。 “那件事情只算是第一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託付的地方,不过正好我也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所以我们有了基础,互相合作的基础。” “但是有了基础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互相信任,你觉得呢?” 跟杨玄一样,王行知道面前这人不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可不能等间视之。 “确实,你说的没错。”她笑了笑,王行竟然觉得她的笑容带着些许嫵媚。 “但是上山的外地人可不只有你一个,凭什么我就要押宝在你身上?帮你招揽乔斯达已经算是展现出我的诚意了,那么是不是该换你展现出你的诚意呢张三先生?”她的语速很快,快到王行不仔细听就会漏掉她的语句。 看起来似乎这个事件关键在于外地人,他自己算一个,杨玄,乔斯达,这样三个,三个算多还是算少?包含自己,王行目前知道的外地人有五位,但是难保有他不知道的人。 王行放下了牌叹了口气,对手不太好惹,看来等等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剑拔弩张 双方都没有说话,但是王行知道这场谈话主动权已经到了她的身上,毕竟她也确实帮了他一把。 而且王行能获得什么好处根本不重要,他只要解决了事情,那么就能回去,他又何必跟清水在此时针锋相对呢? 如果杨玄是经歷了许多战火的少年兵,那么清水靖子带给她的感觉更像是经歷过持家有度的管家妇。 就是那种会把家中一切事务打理得紧紧有条的女僕,在刚刚王行数度发起攻势,都被她不咸不淡的挡了回来,总之不管怎么样就是要王行做事就是了。 王行想通了当中的利害关係后,便叹了一口气,松口了。 “说吧,巫女要我做什么?” “嗯?这么简单就放弃讨价还价了?”她似乎有点讶异,不知为何,她不符合她的年龄的行为举止总是会让王行有着一丝怪异感。 “老实说吧。”王行摊了摊手“我们这里能获取的情报已经达到极限了,剩下的外地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们,而有关那个的事情当地人也不松口,只能想办法从你们身上获取资讯。” “而且我的目的其实也是阻止它的举办,和你们应该利害是一致的,所以谈不上什么讨价还价的,我们应该是合作关係才对。” 王行看向清水,她的表情看起来又更惊讶了一点,这让王行有些摸不着头绪。 “怎么了,难不成你们是想要让它成功举办?”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得到这么多的资讯。”她缓了缓,正色道“理论上只要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无法说出那个的资讯才对,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那个?你是指祭”“不要说出那个词!” 在王行要说出祭典的时候,清水整个人跳了过来想要用手摀住王行的嘴巴, 幸好那张椅子够稳固,而清水也也没有很重,最重要的是王行稳住了身子,不然肯定他们两个肯定会一起倒在地上。 毕竟清水整个人都骑到王行身上了,由于两人距离很近,身形娇小的她直接跳到了王行的大腿上想要摀住他的嘴。 两人距离靠得十分的近,王行还能闻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像香囊的味道,手上也是。 要是清水是个妙龄女性,那么还可以说现在的场面十分香艳刺激,但可惜她只是一个萝莉,现在看起来比较像是在跟爸爸玩的小女孩。 由于嘴巴被手摀住了王行发不出声音,只能赶快把她从身上扶下来后才能说话。 “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她看起来很紧张,王行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好一阵子。 过了一下,等到她平静下来后他才问清水怎么了。 王行很好奇,是什么让她反应如此剧烈?祭典那个词他跟别人说过很多次,甚至还有村民跟他透露了内容,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那个词,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很快恢復了刚刚泰然自若的样子,提醒王行道。 王行知道她这样说就代表她没打算告诉他原因,但是他也没打算追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我知道了,那让我们说回刚刚的话题,我需要做什么?” “今晚,来巫女殿一趟。”她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好。”王行没有拒绝,反正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去一趟吧,等等再想想办法。 “对了,以后我们用个代号来称呼那个事件,就叫做x,当你听到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就代表我们在讲那件事情。”王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清水便跳下椅子。 “今天的联络先这样,如果今晚你能平安的到达巫女殿,我们明天还会相见的。” 在清水离去之前,王行突然问道“到了巫女殿我就能知道x,奥村,黑衣人还有这个村子的所有事情了吗?” 清水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 “有些事我们知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要是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来巫女殿吧。” 随后走出摊子,消失在人群当中。 直到此时,王行才意识到,应该问她哪里可以弄到子弹的。 “反正这个山村估计也没有这种东西吧......靠,我帮他躲黑西装,不就还她一个人情了吗?” 不过就算这样跟她说恐怕也没用吧,又会被她不软不硬的打回来的。 还有一点,刚刚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除了那个高中生跟那个老人还有外地人,其他村民好像都似有似无的回避去使用「祭典」这两个字。 甚至好像不知道那个活动的存在。 话说,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王行好像也已经忘记了。 遗忘 王行的记性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但他绝对不至于完全的忘记一个自己见过,甚至还蛮有印象的人长什么样子。 衣服,发型,脸孔,一个人身上能有很多细节,王行哪怕能回忆起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顏色也好。 但是他唯一记得的,只剩下他们告诉王行的话语,还有咖啡飘散在空中的香气。 这种记忆从脑中消失的感觉挺让人恐惧的,当你连自己脑中的记忆都不能相信时,你还能去相信什么呢? 不过现在王行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深吸一口气,然后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 他和那个老人是怎么认识的?不知道。他脑中的画面只剩下他和某个人坐在猫之手的咖啡厅喝着咖啡,他告诉了王行有关奥村的事情,也正是那个时候王行对奥村的印象开始慢慢变坏。 而那个高中生也是同样的状况,他很隐讳的告诉了王行在最后一天巫女的神乐结束后还会有一个活动,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知道细节。 其他的村民都没能再让他获取到更多资讯了,这也是王行和巫女合作的原因。 “看来今晚还真的得要走一趟巫女殿了,不过那里让人感觉真的是一处龙潭虎穴。不过她们要我这么做应该是有理由的,为了获取情报也得拚上一拚了。” 在前几天王行有很多次想过要进去探探,但是每次靠近那条小路时总会出现一股不安的感觉,所以他每次也都只敢靠近门口而已。 无数次的生死关头磨练出的敏锐直觉,王行可能不太信任自己的大脑,但是他却十分的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它觉得那里有问题,那就代表一定有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带着乔斯达一起去吗?” 王行想了一下还是带着好,不然他晚上也乱跑出去搞事情可就麻烦了,人高马大的至少也是一个战力。 简单的做了一些笔记,王行便把东西收一收准备收摊了。他有问过老闆了,老闆说他可以借用东西到庙会结束,而且现在人这么多,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东西搬下去吧。 现在大概是午餐时刻,王行在贩卖非食物的区域慢悠悠地逛着,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到了卖吃的摊位那一边,所以现在王行在逛的这里人流不多,走起来没刚刚那么拥挤难受。 走着走着,王行注意到了同样也在前方不远处走着的黑西装与伦也君。 不过比起一开始的伦也君带路,黑西装跟随的方式,现在则是伦也君被四个黑西装包夹在一起,呈现一种很像是人质被挟持的状态往前的。 王行注意到,那个比较高的黑西装消失了,而他也很好奇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因为他们朝着的方向不是回去村办公处的路。 “再继续走下去的话,他们好像就要走出这片庙会的摊贩区了,那个方向也不是住宅区的方向啊。” 很快王行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跟着他们走着走着,位置越来越外围,摊位也越来越少。 最后他们一群人走到了已经没有摊位的,一个有些荒凉的地方。 垃圾场。 盛宴 现在这条街上的人本来就相对来说比较少,而且身形瘦小的伦也君站在他们之间很容易就被挡住,其他人可能根本没看到他吧。 是王行因为对于他的那一头马粪头有着一点印象,刚刚才能从发型认出他来的。 要他说,那么独特的发型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那么为什么他不呼救呢?由于王行只是远远的尾随在后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他能注意到的是,伦也君走路时的姿势,似乎有点奇怪? 一般人走路时正常的步伐应该是十分简单的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这样走,但是伦也君走路的方式却是左......右这样的方式,一步踏出衔接到另一步之间会有一段很长的间隔。 与其说他是在走路,不如说他是在半被拖半走的,这也很大的拖慢了黑西装们的前进速度。 王行已经无法再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这里已经没有游客会在这附近逗留了,王行再继续跟着他们会太明显。 他在脑中大概回忆了一下地图,依照他们的速度再往前走就会到达这个村子的垃圾场。或是应该称呼它为大型垃圾处理场才对。 由于王行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事情会来到这里,所以他并没有很去了解这里附近的地形,这也导致他不能利用这里的地形来因应等等的行动。他可不认为他可以再失去了地形优势的状况下打过那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 又是一次的难题抉择,要去救伦也君吗?这次可没有杨玄在他身旁了。 “暂时先撤退吧。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去救他的必要性,反而会暴露我自己。”于是王行慢慢地向后,然后离开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现在在干嘛? 对了,他们推着我往前走,我走到哪里了?要停了吗? 我好像不该跟着他们,我记得我要离开。 去哪? 全身都使不上力,好累,好困。我不想走了,不要再推我了。 这里是哪里?他们在说什么?那是黑色的衣服吗?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停下来了吗?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四肢了,无论是手还是脚。 “放过我吧。”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出现这样的想法。 “放过我吧。”这是我的想法吗?这是我吗? 我停下来了,他们包围着我。 “放过我吧” 我跪在地上。 “放过我吧” 眼前的人大大的张开了他的嘴巴,我脑中不知为什么知道了一件事情,他会把我吃掉。 “放过我吧。” 鲜红的尖牙,口水从嘴旁滴落而下。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要,不要。 “放过我吧。” 啊啊,原来那是从我嘴巴中发出的声音吗。 一幕幕景象从眼前闪过,这就是最后了吗? 他不断靠近,其他人也一起张大嘴巴,彷彿要进食的猛兽一般。 一咬而下 好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头顶? 剧烈的疼痛换得我脑袋的一丝清明,从那种彷彿被控制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但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它们见状立刻抓了上来不让我逃脱,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大的彷彿不像是人一般,我完全挣脱不开。 此时,一道土黄色身影从旁穿梭而过。 “快跑!” 它们看到那道身影后就彷彿闻到了新鲜的猎物一般放开了我,然后猛追而上。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所以我使劲的拔腿就跑。 逃跑 若以代价和之后能获得的报酬来互相衡量的话,这件事的性价比实在是蠢到不行。 王行身上披着一件从二手店买到的长袍,正在不断向着摊贩区的反方向狂奔着。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是光是听后面的声音就能知道,它们四个全都跟上来了。 “这样至少他就能跑走了吧,希望不要我们两个都死掉就好。” 为什么他会回头救人呢?也许是因为在某个路过的摊贩看到长的跟女孩身上那件十分相像的长袍圆满了他的计画吧。又或许是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原因。 反正他认为有机会就要去做,不然太可惜了。 不过这个计画也不只是王行的一时起意,而是从刚跟上他们时就开始在他大脑中酝酿了。 自从看到他们的尸体内喷出的血是蓝色的之后。王行就知道他们不是人类了。 而且王行认为这个种族的智力恐怕也没有很高,不如说除了带头的那个比较聪明之外其他的恐怕都蠢蠢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刚刚在搜查时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吧,只让伦也君一个人说话,而且也只有领头的那个高个子看出桌子底下可能有藏东西。 所以刚刚为什么是那样的组合出现在摊贩上就很好理解了。 为了抓到人而要去搜查摊贩区,但是让那群黑西装单独去不用说暴露的机会当然很高,奥村可能觉得现在让他们出现还太早了。因此加派了一个人类伦也君跟着他们,负责帮他们与摊贩交涉。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伦也君看起来要被活生生地吃掉了,他看起来是不想让清水被抓到,暴露了?还是纯粹因为没抓到人?” 谁知道,但是王行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如果他们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土黄色长袍的人跑了出来,依照他们的智力程度去判断,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 “干干干结果真的追上来了,而且他们也跑太快了吧,这个种族脚程那么快的吗?”王行内心不断哀嚎,他已经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快两分鐘了,快撑不住了,速度已经要慢下来了。 能看出它们这个种族的智力或许真的不高,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拥有十分强大的运动能力。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王行心里明白再不出一分鐘他就要被追上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被发现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然后被变成他们的晚餐吧。 “前面有聚落,不能把他们引过去,走小路!” 王行向右切到小路,这里的路更不平坦,这让他的速度又进一步的变慢了,后方的树林中发出的「刷」「刷」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的速度还在变快,就好像在玩弄猎物的掠食者一般。 “该死,没时间了,快想点办法!但是这里的地图我完全不熟,那只能回头迎战了吗?” 一打四,绝望的数量比,一打一说不定都打不赢了,迎战也只是死路一条。 “再撑下去!再往前说不定会出现转机......” 已经没有办法了,一道破空声从后方传来,其中一个黑西装直接从树林内高高的跳了出来扑向王行。 「碰」 “我要死啦......欸?”王行一个急停接懒驴打滚,但想像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 只有一声枪响带起一线蓝色的血。 诱饵 就彷彿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那声枪响后大家都停止了任何动作。 “那不可能是乔斯达,就算他是训练有素的军事专家,也不可能把手枪打出这种长枪的威力。”王行趴在地上思考着,虽然周围找不到任何掩蔽物,但是他还是觉得趴着比较安心。 还躲在树林中的黑西装们都停止向前移动,王行毫不怀疑只要它们一探出头,他们就会落得跟那个急躁的同伴一样的下场。 在这短暂的喘息时刻,王行已经顾不得去担心枪手是敌是友了,看来至少他的性命现在是保下来了。 “不对!还有伦也君,要是在这里把它们放回去了,伦也君也死定了。” 王行很怀疑身体看起来十分瘦弱的伦也君在刚刚他逃跑的那段时间里到底能跑多远,而且他也才刚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脱离出来。 好一点的状态就是走回到市集晕倒在路边。 “坏一点的情况就是刚走出几步就不支倒地了吗,唉,那看来还真的要把它们都解决了才行。”王行叹息道。 在此时,一个大胆的计画在他脑中成形,虽然会有一点点的风险,他可能被抓掉手臂或是脚掌。而且还建立在许多的假设都成立的基础上。 “成功度有......百分之五十?不对,依照刚刚的情况来看,大概只有四十,不过够了,很够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 然后缓缓地向前一步。 腿上传来的酸楚让他几乎痛得要叫出声来,但是他忍住了,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又一步,王行感觉自己就像即将支离破碎的机器人,拼凑出来的身体勉强地往前。 “再一步,差不多了。”他的脚真的要到极限了,刚刚那激烈的奔跑已经让他快负荷不住了,脚底发烫,痛苦从腿部一阵阵传来。 然后,他倒了下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王行倒在了距离树林十分近的地方,简直就是触手可及,黑西装只要朝着树林外踏出一步,就能将他的头壳撕裂,身体支解。 他不相信那群野兽忍受的了这样的诱惑,他相信只要自己倒在了树林咫尺之外的位置,他们一定会出手。 “听到声音了,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再......” “等等,有些不对劲。”王行听着正在靠近它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突然发现他只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树丛中移动的声音只有一个。 “我明明是朝着有两个黑西装的树林爬的,现在只剩下一个脚步声,另一个去哪了?”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一名黑西装来收割他这个状态不佳的猎物,剩下两名黑西装分别从左右树林朝枪手包抄而去。 来不及担心枪手了,他立马站了起来,因为原先诱饵的计画已经失败了,他可以不用再演了。 黑西装缓缓地走出,似乎是知道枪手已经不能射击了,又或是就算现在王行拔腿就跑他也有把握能追上他。 身上原先笔挺的黑西装已经被它胀大的身体撑开,手臂和身体都是光亮滑溜的蓝色皮肤,而手上有着许多王行之前偶然瞥见的蓝色鳞片。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人类的型态了。 而头部还隐约看得出是人类,高大突出的眼球想必就是让他们戴起墨镜的原因。 它张大嘴巴露出了其中的尖牙利齿,向王行扑来。 王行之死(完) 王行不会任何武术,没有一身蛮力,除了跑步比较快之外体能上就没任何的长处了。 因此此刻跟那个怪物对峙着的他心里明白,他根本不能跟他过上任何一招。 首先,过招这个概念大部分时刻只能对人与人之间的打斗进行使用,人与怪物之间的打斗只能说是一场虐杀。 有可能是拿着现代武器的人类去猎杀怪物,而也有可能是失去了武器的人类被怪物猎杀。 此刻王行面对的情况当然是后者。 它猛扑过来,撞上王行。虽然王行的大脑反应了过来,但是他的脚和腿都已经完全无法施力,只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撞倒。 原本的计画是他吸引住两个怪物,远处的枪手解决另一边剩下的那一个,之后再解决已经暴露出来的那两个,这样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这个计画的缺漏就在于王行错误估计了它们的直觉,它们选择两个人去包抄枪手。 如果王行心中猜的没错,那把枪应该属于猎枪一类的枪枝,而这类型的枪枝通常每次子弹发射后必须要间隔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发射。 也就是说,那把枪是不能连续发射的,当遇到复数以上的敌人时就会十分棘手,就像现在,那名枪手对于这情况恐怕也心知肚明。 射还是不射?这会是一个问题。 但无论如何,王行现在应该都死定了。 王行整个人被扑倒到地上,那隻怪物用一隻手就压制住了他,另一隻手上的爪子直逼王行的喉头要害。 他被压在地上不能闪躲,就在此时,枪手还是动了,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穿过了怪物的身躯。 “他真是个好人呢。”王行心想,这颗子弹原本应该至少解决掉包围着他的两个敌人,这样至少他只需要应付一个怪物的进攻。 但是他选择拿来帮王行解围,这就代表他要一次应付两个,因此只能说他死定了,而王行也不一定能活。 那颗穿过身体的子弹并没能遏止它的行动,怪物手上的锐利的爪子抓破了王行的喉咙。 由于力气很大,它基本是把王行的喉咙直接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撒在那身被撑的破碎的黑西装上。 它似乎很高兴,立刻低下头去张开大嘴,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一颗穿头而过的子弹阻止了它剩下的行动,它终于停止了动作。 看到地上的两个死人,那名猎人似乎也感到十分困扰。 思考了一下之后,他就离开了现场,不久之后推了一辆推车过来还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王行身上的尸体给搬了上来后离开了。 又过了一下,他又推着那台推车回来了,轻轻地把王行的尸体给搬上车,慢慢的推了回去。 他家旁边刚好有一座池塘,他把那几具尸体都丢了下去,然后找了个家里附近比较低的地方简单的为王行挖了一个坑。 不过后来发现有点放不太下去,只能再坑挖大一点,最后终于放下去了,然后就把土给盖回去。 他没有搜索王行身上的东西,于是就简单的立了两根树枝意思意思一下,然后就回家了。 王五 到了晚上,在王行埋骨之处,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这里正在发生的诡异景象。 王行的坟墓里面探出了一隻手,缓缓地拨开了埋在他的尸体头上的土。 从某种意义上还要感谢那位善心人士没有费力的把王行的尸体埋得很深,虽然这样浅浅的埋法是十分不妥当的作法,因为只要一场不用很大的雨就能让尸体露出地面。 不过此刻的王五要感谢这个情况,不然要把被埋的很深的自己用出来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情。 用手挖土,尤其是大量的土这件事会想像中的更费力,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把自己挖出来了。 在一番努力之后总算让鼻子露出地表,再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虽然这里的叙述看似好像过了很久,但是他从开始动手到把让自己的鼻子露出来其实过了不到一分鐘的时间罢了。 刚好进入窒息死亡的倒数。 “咳咳,咳。”王五从土内爬了出来,吐出了嘴里的土,把剩下的部分挖出来又花了他一点时间,似乎是因为墓地在山坡地的关係导致他的腿部埋的比头部更深一点,不过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起身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衣服本身并没有什么受损,但是上面有着红红蓝蓝的一堆血液,再加上整身的泥土,刚从土里爬出来的他看起来十分悽惨。 看到那个简陋的「墓碑」还有跟他埋在一起的王行的包包,王五知道是有人把他的尸体埋起来的。 要做的事是去......道谢?他对于这个词的概念还比较模糊,因为王五的社会经验还比较少,所以他比较习惯看别人做跟去听别人说,自己主动去做的情况对他来说十分稀少。 主要还是他想要找个地方清洁一下身体,身上一堆土跟血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受。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但是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王五环顾了这里,这地方比起墓园更像是个菜园,远处好像有种了一些菜还有一座池塘,不应该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在常常维护的,并不是荒郊野外,所以可以推测出那个人应该就只是找了一个家里附近的地方把王行埋了起来,而不是找一个死亡现场附近的地方。 王五可以看到在墓旁有些许的足跡朝着一个方向延伸出去。 他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就找到了那间木屋,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灯火通明,王五没有多加思索便上前去敲了敲木屋的门。 “谁啊!那么晚了还来敲门?”王五听力不错,应该说是很好,他能听到除了门内传来的喊声之外,还听到了那个人从墙上拿下了一把东西。 长度很长,重量也挺重,这使屋内人的脚步声变重了一点。 王五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没开口,默默听着门内的人走到了门旁。 试问,如果你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从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有一个身穿染血的衣服浑身是土,看起来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还敲了敲你的门。 而且你刚刚埋了一个死人下去,长的跟他很像。 你会怎么做? 屋主打开了门,因为他不想让子弹打穿门。 枪匠很懂得待客之道 从门口探出的枪口吐出焰火。 子弹应该要在极近距离下打穿他的小腿,不打头是因为他脚底下木製的平台是枪匠自己做的,他不想让之后去清喷在地上的那一堆血。 打腿可以有效的让他失去行动力,虽然枪匠想过他是不是殭尸,不过那样其实他只要把门关起来他也爬不进来,如果是人的话还可以帮他急救一下。 前提是好人。 “好像应该打心脏的。”这是他开始换弹后的想法。 枪口跟身体之间的距离基本上近到可以说是把枪直接堵在他身体上了了,但说也奇怪,枪匠下意识的开始装填第二发。 他装填的过程极快,那是无数次的练习以及经验堆叠出来的绝技,再加上自己改装的枪,极大的压缩了射击时间。 一秒?不用,不到一秒,只需要一剎那。 附近的深山中能找到一种花,没有任何功用,但是很漂亮,枪匠移植了三次都种不起来,而第四次去採的时候遇到了一隻熊。 他的第一发子弹只打碎了熊的眼眶,打偏了,最后他在熊掌把他拍成一摊肉泥之前又补了两枪,一枪心脏,一枪手掌。 在愤怒的熊掌朝着他挥过来时,他做的事情就是装弹,射击,装弹,然后射击。 虽然那次那朵花活了两个月就死了,但是枪匠那段日子感觉挺开心的。 王五在这段时间只做了三件事情。 他首先抬起脚,让子弹打入他身后的沙地中。 打开门,走入房子中。 然后说了一句话。 枪匠此时装好第二发子弹,在他的眼里,第一次射击的时候面前的人就踏出了脚步。 虽然他们都说他笨,但是王五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房子的浴室在哪里。 不过在进去之前,他是不是应该问一下? 确实,王五知道这叫做礼貌,他们都说他很没有礼貌,所以他要变得有礼貌一点。 “借我用一下浴室。”说完随后就走了进去。 枪匠没有击发第二发子弹,虽然王五那时候是背对着他的,但是在他看来,面前的人带给他的感觉比一隻抓狂的熊有威胁多了。 他丝毫不怀疑他一定会躲掉那一发子弹,这是枪匠的直觉,看到刚刚那个反人类的动作之后的直觉。 他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脚,枪匠瞄准的是脚踝的位置,而且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他瞄得很准,所以只需要微微一抬脚就能闪过没错。 但是他也知道,他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射击的,那代表那个人要在看到枪口的那一瞬间,甚至更之前就做出抬脚的判断。 所以枪匠没有击发第二发。 因为那样子弹大概会打到电视,所以他没有击发。 “挺有眼光的嘛。”枪匠低声说道,边把门关了起来,然后拿起扫把开始扫地上的土。 并且同时后悔着为什么没给他穿一双拖鞋,地上的土在木质地上有够难清理的,而且还有泥巴,等等还要拿拖把来拖。 不过他先抽空给客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帮他拿了一套衣服。 当然还有拖鞋。 枪匠的人似乎不错 王五确实忘记衣服这件事了,不如说他原本是想要直接把脏衣服给穿回去的,不过既然枪匠为了他准备了一套衣服,他也就穿上了。 当然还有拖鞋,好不容易才清理完痕跡,枪匠可不想前功尽弃。 到了客厅,枪匠正在做他刚刚做到一半的事情,他在修枪。 “这把可就没那么好了。”王五坐了下来,椅子相对于他有些壮硕的身材,确实有些不太够。 “别人的,我记得你喉咙都被抓破洞了,怎么还能活着?”枪匠可是亲自把他从那里搬到菜园的,不可能看走眼。 那是致命伤,不可能生还,就算他还有一丝气,等到被枪匠埋到土里后也死定了。 王五环顾了一下房子,房子不大,但是掛满了枪,各式各样的枪枝掛在墙壁上,少说也有几十把。 不过看起来大部分都是坏掉的枪。 “是谁杀了我?”虽然王五这个问句听起来有点惊悚,但是枪匠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奥村吧,他似乎养了一群怪物。”枪匠对他为何能死而復生的秘密有点好奇,不过他并不想深入去挖掘,毕竟他自己的秘密也不少,少牵扯一点比较好。 “你卖子弹吗?”王五问道,他记得王行有一把手枪,不过没子弹了。 “不卖,我是枪匠,只修枪。”他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瞥了王行一眼“更何况就算我有卖,你买得起吗?” “钱?”王五拿出王行遗物内的钱,枪匠看到摇了摇头。 “不是那个,要别的东西。”他走到餐厅,拿了一盆花过来。 “我帮他修这把枪,他给我这盆花。” 王五拿起来端详了一下。 “花看起来很普通。” “确实很普通。不过我在野外快找不到花了,最近几次去找都没有看到,所以我才答应的。”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绕的特别远的缘故,枪匠在家里附近都找不到花了。 场面一阵沉默,王五看着那朵看起来活的很滋润的小红花,边喝着茶,而枪匠继续修着他手上的枪。 终于,他把最后一个零件装了回去,似乎是告一段落了。 枪匠走去墙边把枪掛了回去,问道:“你不走吗?我可没打算收留你。” “为什么不?”王五喝乾了茶,他觉得挺不错。 “这不废话,你看起来跟奥村有仇,我收留你就是跟他作对,我没事招惹他干嘛?”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是枪匠还是帮王五重新倒满了茶。 “你害怕?” “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我不惹他他没事不会来烦我,那我干嘛去招惹他?”枪匠翻了一个白眼。 “但你已经招惹他了阿。” 王五在这里指的是帮忙把王行的尸体埋葬起来这件事情,但是看枪匠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别的地方。 “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遇见它们,因为平常他本来就不会逛到那么靠近村庄的地方去,不过今天好像不知不觉走了特别远,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奥村有一群穿着黑西装的手下这他是知道的,不过他当时也没想太多就开枪了。 如果真的要他说一个原因的话,或许是他觉得跑的那么快的移动靶不打一下很可惜吧?当然救人也是他的想法之一。 由此看来枪匠的人似乎还是不错的,不过他现在好像有点后悔了。 他们似乎有备而来 枪匠又帮王五倒了第三杯茶,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坟墓里爬起来就是要来喝他泡的茶的。 其实王五不是不想离开,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要去哪而已。 关于他和王行的关係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只能说他会知道王行有告诉他的一些东西。 至于王行不知道或是没有特别提的,他就也一定不知道。 当然这其中就包含旅店的位置,王行并没有特别提到这一点,所以王五也不知道,不过恐怕王行自己也没想到才第二天他就被埋到土里了,所以没提。 因此王五目前能做的事就只是坐着喝茶,甚至都做好过夜的准备了。 前提是枪匠让他住的话,不然他就睡在他家门前面或是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刚刚那里就挺好的,挺舒服。 反正他觉得找不到事情做就明天直接去找奥村,总会找到一点什么的,有人的话就顺便处理一下。 从这点就能看出王行与王五性格的不同,不过这点主要是因为王行太弱鸡了,谁都打不过。 枪匠也不在意这里有别人,他就继续修他的枪,其实跟他的射击技术比起来,说到修枪技术他只是二流的。 但是在这种荒郊野外盖一栋小木屋在修枪的,能没一点故事吗? 反正经歷过那些事之后,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枪匠了。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不错,就这样叫着了,直到今天。 关于刚刚的事他心里也有个定案了,并没打算做出什么应对。 他也不觉得刚刚那事情会发生什么,现场不仅远离村庄,而且他还仔细的处理过了,这部分他算是专业的,他不觉得奥村他们查得出什么。 就算真的查出来了,让他们有种打过来啊,他手上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人太多他还可以跑嘛,就只是可惜他的园子而已。 看着王五,他决定最多留他一天,明天就赶人。 枪匠也看出来这人似乎好像打算在这里住下来了,相逢就是缘份嘛,看在他们今天真的很有缘的情况下枪匠并不介意帮他一把,在自己不会太吃亏的范围内。 所以他才招待王五,当然是在有限度的范围内,他的这个习惯也让枪匠结交了许多朋友。 当然也有觉得有点打不太过他的成分在,不过此时枪匠觉得刚刚那应该是他状态不好再加上有他本来也没有想打中的元素在。 突然,王五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枪匠原本以为他要走了,结果发现他手上还拿着茶杯。 “有人,很多人来了。”王五这么说着,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枪匠也听到了声音,那是一台车正在从远方疾驶过来的声音,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 “今晚看来又有新客人了,你会用枪吗?”他也不担心王五反手把他给毙了,他有信心可以在那之前把王五给毙了,于是他随意地拿了一把枪给他。“子弹在第三个抽屉。” 随后便把刚刚在修的枪掛回墙上,自己也拿了一把。 王五把枪放回墙上,“你不会用?”枪匠问道。 王五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 乔斯达当然有备而来 车停了下来,枪匠缓缓靠近了房门。 王五还是没动静,茶喝完了就自己拿来倒,挺悠间的。 不过还没等枪匠开枪,从门外就传来一阵的喊声。“别开枪!我有事请枪匠帮忙,报酬也带来了!别开枪!” 枪匠当然没笨到这样就放下枪,他虽然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是谁知道车上有没有藏别人。 “别靠近!你应该知道规矩,我晚上不接委託!”枪匠对着门外大喊,但是那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来。 “他妈的,怎么从早上开始就一堆破事,今天运气真不好。”枪匠抱怨道,上一次这里有人来都是上个月之前的事了,今天一天就一次来两个。 他突然有点隐隐觉得,恐怕平静的日子要到头了。 心里抱怨归抱怨,手上的枪也已经上膛了。 他不信他会失准两次,要是那人再敢靠近,就也杀了。 他没把王五的话放在心上,很多人就很多人,这房子他盖的,这位置他选的,不来个一整支小队要打下来是痴人说梦,住在这里那么多年他也做好了准备了。 而且还是那句话,打不过他可以跑啊,王五他估计也不用他管,自己就能跑,就不说他的那个尸体了,邪门,他明天也准备去看一下那个墓地里面到底还有没有东西。 就算他见惯了风雨,跟一个本来应该要死的人坐在一起喝茶的这个经验,也确实挺新奇的。 不过他是真的不想再惹麻烦了,他打定主意,门外这人再靠近就把他射杀了。 想着想着,门外那人停下脚步了,但也没后退,就这么停着。 “还不走!不走我真开枪了!”枪匠就把枪端着,看他走不走,他的耐心真的到极限了,以前他哪有么好的耐心。 “.....你真的不看一看我带来的花?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这朵花我保证你一定没看过。”门外的人停下了脚步,嘴巴却没停下。 “呵,你别说谎了,我住在这里这么多年,周围能找到的花我都找过了,你还能找到一朵我没看过的花?”枪匠慢慢的往门边靠近边喊道,他准备要开枪了,这次得准一点。 “你是找遍了这附近的山林没错,但是你找过村子里了吗?没有吧,奥村还在的话你肯定不敢随意入村,所以你一定没找过。” “村子里?你在唬我!”虽然嘴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确实有一点好奇了。 没去过村子是真的,因为他本来没事就不会进村,有事没事跑进奥村的地盘干嘛? 他是喜欢花,但是他可没喜欢到为了一个不一定存在的东西去村子内碰运气,一不小心可能把小命都碰掉了。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村子里还真有花?听他的语气说起来不像作偽。 也罢,那就让他进来看看,身上不带武器的话,敢异动就直接毙了就好。 王五那边不一样,他怀疑毙了他他会不会又再爬起来,他可不敢赌。 于是他大喊道“那你就进来吧,不准带任何武器。”不过枪匠自己的枪还是没有放下。 房门开啟,来者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风尘僕僕地,可以看得出他的眼角带着一丝疲惫之色,正是我们许久未出场的乔斯达。 他第一眼看到了拿着枪指着他的枪匠,后来看到了正待在客厅中的王五,脸上了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枪匠可不管这些,说道:“花呢?在哪?” 他看到他身上没带着东西,总不可能放在口袋里吧?于是把枪抬了起来,质问道。 “花在我身上,但是你得要先解决了我身上的麻烦。它们来了。” 枪匠还来不及回应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一样是车声,但是这次的数量可大上许多了。 “......妈的。” 王五感到十分失望 枪匠一脚把门给踢了起来。 “你引来的!?快让我看花!”然后又把子弹给上膛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他说他没有,枪匠就把他的两隻腿都打断然后赶紧跑路。 枪匠虽然不常跟奥村打交道,但是对于那群东西还是了解一点的, 在他们的脑内里绝对不存在抓了要抓的人就走的概念,在村外行动的他们会摧毁跟目标有关的一切,带来毁灭还有杀戮, 乔斯达没点头,只是说道:“没办法,我想摘花,就被他们发现了,刚刚一路逃过来的。”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什么。 不得不说,他的时间点抓得很好,要是再晚一点,枪匠听到车声就把他关在门外了,还管他什么花不花的。 枪匠定睛一看他手上的东西,然后愤怒地说道:“你他妈这最好是花,这顶多是花瓣!就凭这东西?” 不过他没开枪,因为那朵花,不,那花瓣真的十分奇特,这一定是枪匠这一生看过最奇特的花了。 乔斯达手上的这朵花瓣顏色是红色的,鲜红色,那是比玫瑰的红还要更浓郁的血红,这顏色让枪匠出现了一丝熟悉感。让他想到了从大动脉中喷出的血,那是只有当子弹精准的贯穿喉咙时才可以看到的,只有一瞬间的风景。 就彷彿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后,给这瓣花染上了顏色一般。 然而不只这样,上面还有花纹,米白色的花纹。 车声越来越近,声音很大,可以知道车子的数量一定不少。 但是枪匠没有理会,他一把把花瓣从乔斯达手里拿了过来,高举着,借着灯光仔细端详。 他在看花纹,那花纹看起来就像一个五角星,但是却不一样长。 一条短的,两条中等长度,两条最长,枪匠看出来了,那不是星星。 “人......?” 那是人。 这朵花瓣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躺在血海中的人。 枪匠紧紧盯着它,不自觉的被这朵花妖异的美感所吸引。 这时乔斯达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并说道:“整朵的花在奥村那里,我摘了一瓣就被从村子追到这里来,怎么样,这报酬够吗?” 被拍了一下,枪匠突然惊醒过来,摆脱了刚刚那种奇特的状态。 “邪门。”他喃喃自语道,“真的邪门。” 以前他的朋友很多都嗑药,药的类型各不相同,有只是让人开心的,有能让人忘记对死亡的恐的。 不过所有的药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够让人的神智就彷彿被打上一层马赛克一样,让思考变得模糊不清。 他曾经也想试过,不过后来当然不了了之。 而这朵花,刚刚给他的感觉就跟那些毒品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沉迷在它其中。 “好,这委託我接了。”枪匠隐隐感觉到,他恐怕终于要找到他找了很久的东西了。 “那么,告诉我委託的内容是什么?” 乔斯达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帮你拿到那朵花。” “你帮我杀掉奥村,还有......王行。” 后面的王五倒了倒茶壶,发现没茶了,撇了撇嘴。 乔斯达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为了确保只有枪匠和他能听到内容。 这份委託的内容当然跟今天他所经歷的事有关。 要是把王行比喻成直接往地狱的大门衝了进去,那他就是在地狱大门内外反覆横跳并且最后侥倖的活了下来。 不过他也得先和枪匠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才行。 “王行?这又是谁?”枪匠疑惑地问道,车声已经到门前了,他们时间不多了,于是他赶紧拉着乔斯达去往客厅。 乔斯达很隐讳的看了王五一眼,确认他没听到,再告诉枪匠说:“这个先不急,我们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我再告诉你细节。” 他们到了客厅,枪匠把王行没用上的那把枪给了乔斯达。 乔斯达原本没有要接,枪匠补了一句“你身上那把小东西连他们的皮肤都打不穿,可以不用拿出来显摆了。”便把他给堵了回去。 枪匠把屋子内所有的铁窗都拉了下来,开始跟王五还有乔斯达解释等等的计画。 “跑是跑不掉的,他们在这山上有主动权,我们根本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只能一直跑下去,这样总有一天会被抓到。” 当然,这是把情况建立在他们全部撤离的状况下,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倒是很好处理,他可以慢慢跟这群人玩,看最后可以带走几个。 可惜,这里两个人都不太能拋弃,一个带来了他等待很久的消息,另一个......他不怎么讨厌。 他指了指前门,说道:“前门是最坚固的,当初在盖房子的时候就考量到了有人进攻的这一点。” “他们等等应该会兵分两路,一路数量多的先从正门尝试进攻,另一路从后门仓库偷袭。” “所以我们等一下一个人防守前门,两个人去防守后门,恩......” “我跟你去后门吧。”乔斯达说道。 “......好。”他看向王五。 “那你去前门,小心点,尽量不要出去,如果防守不住了就往后门撤。” 他原本是想说让他自己去防守前门,让他们去防守后门的。 不过那个金发的既然这样说那也可以,这样他们可以尽快的处理完后门之后再来支援。 “要是他们有......” 他的计画还没说完,就听到车子一辆辆的停了下来。 “来不及了,走!”他赶紧跑向后门,乔斯达端着枪匠给他的那把枪也跟着跑了过去。 走之前,他又意味深长看了王五一眼。 王五没有很在意乔斯达,他现在比较在意那个茶是怎么泡的,喝起来很像是花草茶,不知道他的厨房里有没有茶包。 他听到许多脚步声靠近了阶梯,停下,然后一部分的从房子旁边绕了过去。 剩下的踏上台阶,十个?十五个? 彼此都靠得太近了,王五听不太出来到底有几个,反正很多人就是了。 它们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噠噠噠」 从房子后方传出枪声的那一刻,最前面的那个黑西装朝着门猛力的撞了过去。 在他撞上之前,王五打开了门,然后把他狠狠的打到了旁边去。 乔斯达怀着满腔怒火 虽然乔斯达今天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他还是都会惊讶于那些怪物的皮糙肉厚。 他的子弹打在它们坚硬的白色皮肤上就好像搔痒一般,连皮都穿不过去,能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的只剩下枪匠手上那把造型奇特的枪枝了。 趁着换弹之时,乔斯达好奇的问了枪匠。 “你手上的那把......是猎枪?威力怎么比我手上这把步枪还大。” 旁边枪匠一枪又把一个想要扑上来的怪物给爆头,一边换弹一边回答“这是猎枪没错,这地方能找到的枪基本上只剩下猎枪了,于是我只能自己改造了一下。改造后威力当然变得很大,跟你手上那把制式的根本不能比。” 能把一把猎枪改造成威力接近大口径的反器材步枪,乔斯达知道他找对人了。 这时候的他当然已经恢復记忆了,而且还得知了比起王行还要多上许多的情报,在统合了那些情报以及自己的目标之后,他决定要联合枪匠作为盟友,并且干掉王行。 后门的攻势并不猛烈,枪匠的屋子整体呈现长方形,后面还有一个蛮大的仓库,存放枪匠的一些材料还有器具,而怪物们此刻连这个仓库都进不来。 枪匠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来到后门的怪物数量比他估计的少上太多了,而且它们似乎也没有统一行动的样子。 刚才开仓库门的第一时间枪匠就已经清扫了许多没有找到掩蔽物的怪物,又经过了几波攻势之后,后门的怪物也已经所剩无几。 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剩下的怪物都去了哪里。 乔斯达对着枪匠点了点头,便缓缓的朝着仓库中的车子移动过去。 他们要跑了。 时间倒回几分鐘之前,他们两人穿梭在漆黑的仓库时,枪匠对乔斯达说:“数量太多了,他们一起涌进来我们抵挡不住的,这地方是防守不下来的。” 乔斯达笑了笑,反问了他:“谁说我们要防守的?你不是有车吗,我们开车跑掉不就好了?” 枪匠不以为然的说:“你还以为我们三个跑得掉?光是车子的油料补给就是一个问题了,更何况我的车在这种山路上速度比不过它们的车,一开就被追上了。” 乔斯达的笑容消失了,在黑暗之中他看起来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谁说我们要三个人走的?把前门的王行留下来拖延时间就好啊。” 恶魔的低语在仓库之内回盪着,在他的耳边盘旋。 枪匠停下脚步,并没有没有回答。 乔斯达没有回头看他,因为他有把握枪匠会答应,如果他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待在这里的话。 枪匠回头看了前门的方向一眼,很快的又转了回来,咬了咬牙。 “......好,就这么做。”他似乎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时间拉回现在,乔斯达坐上了车,枪匠要先跑去拿一点必要的东西,也顺便清扫一下外面的怪物。 他手握着方向盘,心想:“这样王行就死定了吧。” 既然不能合作,那就一定要干掉,这是乔斯达认为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没想到枪匠会答应得如此之快,我还以为要费我一番功夫呢。” 说真的,在刚刚开门时看到王行和枪匠似乎相谈甚欢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 枪匠打开了车库的门,检查一番后便坐上了车,然后对乔斯达点了点头。 乔斯达发动引擎,车子从仓库疾驶而出。 他觉得王行现在应该已经被破门而入的怪物弄死了吧,希望不要,乔斯达希望他可以活久一点。 毕竟死亡还是要慢慢享受的好,越痛苦越好。 这设定听起来很像是三流的小说情节 车子在夜晚的山林中行驶着,在车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大概死了吧。”枪匠拿着手上的枪不断的退弹再装弹,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大抵来说,他还是不太喜欢这样的行为。 “......开这么久了,它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他们心理都明白,被留在那里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 “你对那些怪物了解多少?”正在开着车的乔斯达问道。 “不常接触所以不是很了解,只是有听说过奥村有一支私人的部队,整天都穿着黑西装还有黑墨镜行动。但是没想到似乎连人都不是。”枪匠停下了动作,把枪放回了腰际,随后拿起一根菸。 “之后我们可能会很常跟它们打交道。基本上你看到的穿着黑西装的人底下基本上都是那种怪物,那套西装其实不仅仅是西装那么简单,他可以遮蔽一般人的感官神经,让它们被看起来就跟一般的人一样。” 枪匠点燃了菸,朝窗外吐了一口。 “魔法?”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那个东西可以让它们在村内肆无忌惮的猎杀村民,直到他们肚破肠流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遮蔽才会失效,而其他人看到的画面也都会是一片正常,也许只是黑西装在跟一个村民互相问好呢。” “然而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吗?”枪匠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乔斯达话里的重点。 “恩,目前村子内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死伤案件,奥村把它们控制得很好。总之你要记在心里,等等我要跟你说的事有许多都会像是那件西装一样,并不一定可以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出来,因此最好不要尝试去理解他。” “等等,照你这么说,那么刚刚后门的那些不是奥村的手下?”枪匠突然感受到一丝违和感。 枪匠刚刚杀掉的怪物都是有着白色皮肤的一种看起来很像是狗的东西,很明显的跟会直立行走还穿着黑西装的奥村的手下并不一样。 “它们阿,它们跟奥村并不是一伙的。”乔斯达停顿了一下。 “现在这座山,匯聚了许多位的神明,这些神明为了抢夺一个东西而发起了战争。” “神明?”对话突然跳跃得有一点太快,让枪匠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不管你觉得祂们是什么都不重要,反正眼前出现的这些非人之物应该已经让你或多或少的能有一点接受度了吧。” “这群神明......先暂称是神明好了,祂们并不能亲自下凡,因为我们这个世界太脆弱了,就算只是靠近也会超出容纳,于是为了抢夺那个东西,祂们就派出了自己的代行者来到这里,去抢夺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什么?该不会是那朵花吧?” “宾果,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反正就是那些神明们都想要那朵花就对了,于是派出自己的手下去抢夺。” “奥村就是其中一个?” “没错,他是其中一个神的代行者,那个神的子民就是你看到的那些黑西装,而后门的怪物也许正是另外一个神的子民。” 枪匠向着窗外弹了弹菸灰。 “这听起来真像是一本三流小说的情节。” 枪匠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说吗,确实,在以前我可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什么神不神的,看到了那些怪物也顶多会想说是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实验品罢了,就好像殭尸那样。” “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哪有实验室会盖在这里,我倒是蛮相信你说的......”他斟酌片刻,才吐出那个词。“神明。” “我还以为会蛮难接受的,至少放到以前的我是绝对接受不了的,神啊鬼阿的这些,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东西。”乔斯达自嘲道。 “经歷多了自然也就能够接受了,我也曾遇过很多不能用科学去解释的东西,至少刚刚从你口中说出的事情算是最新颖的了。所以神明他们派出了怪物来这里抢东西,然后呢?” “是子民,对它们来说可能我们才是怪物。”乔斯达纠正道。“奥村那方的实力最强,因为他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它们的数量也比其他神明的子民来的多上许多,其他神明实力就没那么强大。” “就像是有一块肥肉被一头兇猛的狮子佔领,然后其他的野兽闻到了肥肉的香味而跑来但是却打不过狮子的概念?” “比喻的很恰当,当然要是它们联合起来还是可以战胜狮子的,但是这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现在的情况就是维持这样子的微妙平衡。” “那为什么狮子不把那块肥肉直接叼走或是吞到肚子里呢?”枪匠好奇的问道。 “可惜没有办法,要是他能这么做早就做了,那朵花现在还没有成熟,他想摘也摘不走,呵。”乔斯达笑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原本明天就能成熟了,不过现在可能要多过几天,要长回那瓣花瓣可不容易。” “原来那瓣花瓣是这样来的,不过等一下。”枪匠觉得这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要是那么容易摘,那他们还费那么大的力气又是为了什么?就直接去抢不就好了。” 乔斯达瞥了枪匠一眼,“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会成功是因为花还没成熟于是奥村疏于防备,而其他的势力也需要更多时间去增强自己的实力,于是乐见其成。再加上运气不错才成功的。” “而且我只是偷摘了一片花瓣而已,要是我把整朵花带走恐怕连一步都走不出去。”乔斯达补充了一句。 “这么听起来我这笔交易似乎亏了阿,我还要自己出力去取得这朵花,还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算计。”枪匠听完后不满的抱怨道。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有许多重要的情报,没有我你一定抢不到这朵花。” “呵,上了这车代表我已经暴露了,现在要想中途退出也没那么容易了,看来你都想好了呢。” 乔斯达没接他的话头,只是继续开车,枪匠也默默抽他的菸。 “那你的目的呢?乔斯达。你拚死拚活的最后却不打算拿花,那你是为了什么?”枪匠叼着菸,等待乔斯达的回答。 他一开始似乎没打算回答。 “......奥村。”他说得很小声,但是枪匠听力不错。 再开过一段路,乔斯达把车速放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小房子。 “那里就是我的避难所。” 直闯 王行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地方。 “看来我又死了。”他以十分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就彷彿那是和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死亡对人来说是句点,对王行来说顶多算是逗点。 也因此他早已习惯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他知道第一件事情要确认的是,他是不是还在里世界内。 一起身就能看到放在床前柜子上的包包,“运气不错,包包居然还在。” 虽然上面不知为何沾了许多尘土,但是这个包包的存在本身就是提醒着他还在里世界的证据。 他翻了翻包包,找到了那隻黑色的手机,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那么第二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现在外面看起来是早上,忽略掉我穿越回过去的可能,现在只可能是我死后的隔一天了或甚至更久了。” 这算是一个坏消息,毕竟就算只是隔一天,那也代表现在是庙会的第四天了,而庙会的第七天晚上就是祭典开始的时候了。 这代表他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去解决一件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事情了。 他起身走出房间,客厅中的景象十分独特,并不大的空间中掛满了大大小小的枪,而客厅中的木桌上有一盆花,一个杯子,还有一封信。 王行会用枪,不懂枪,但是他看的出来那些枪全都是坏掉的枪,有的甚至连板机直接都不见了,难怪会掛在墙上。 他先拿起的是花盆,仔细的看了一下。 “恩,很普通,就是一盆花。” 旁边的杯子也很普通,但是可以看的出来在不久前有人用这个杯子喝过饮料,因为里面还看的到一点有顏色的液体残留。 王行转头就看到了旁边橱柜上的热水壶,找到了液体大概的来源。 热水壶内里面塞满了茶包,大概超过十包,这也让里面的茶看起来浓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顏色,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喝的顏色。 “看来这个房子的主人不会泡茶,连茶包的份量都不知道。还是单纯只是他喜欢喝那么浓?” 再来就是那封信了,看的出来信件是最重要的,而且应该是留给他的。不然都这个年代了,谁还写信? 王行直接拆开了信,信纸上有两句话,不如说原本只有一句话,但是后面有人多补上了一句。 第一句话字体工整,写着:「王先生醒来后请来村中一叙奥村。」 而在下面又有人用歪歪扭扭的字体补上了一句话。「太多,累了,先睡。」 王行看到第一句话还没啥反应,第二句倒是让他嘴角一抽。 “字好丑......也不加个名字这样谁知道你是谁啊。” 不过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倒是让他能大概理解在他死亡到现在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就是奥村吃鱉了,王行丝毫不怀疑除了自己外,任何人都能够教训那些怪物。 他把信纸放到了背包中,“这样就好办事了,既然他找我那我就直接去问他就好了。” 一开始是因为太久没经歷了,于是他总是用一般人的行动方式。 但是他现在明白了,那并不适合他。 “反正他要是杀我,那我也只能死了。” 他还有没说出口的一句。 要是真的死了,那就好了。 进前齿轮 王行简单的搜索了一下屋子内,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有一个独立的工具间,里面有很多王行不会用的道具,还有一些种类的子弹,但是枪被乔斯达拿走了,所以他用不到,剩下的都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条通往后门的路他还没去过。 他看过前门了,门外虽然也是陌生的地方,但是至少是有土地,有树的地方,总还是给了他一点安心感。 王行还记得有一次被困在一栋屋子内,打开前门出去发现是接到后门,窗外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房子内还有一群邪教徒在找他,要把他当成献给邪神的祭品。 那时候可比现在恐怖多了,一边逃离邪教徒的追杀一边在那个大宅中寻找出口,这让他养成了每次到一栋新的建筑物就确认大门出不出的去的好习惯。 后门打开后似乎直接连接到仓库,他摸索了一段时间才在黑暗中找到仓库的灯。 相比于木屋的尺寸来说,这个仓库似乎有一点太大了,不过开灯之后王行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这个仓库被分成三个地方,在靠近房屋后门的置物区,在仓库侧门旁边的车库,以及最后面的一个部分。 王行穿越放满了箱子的置物区,越过车库,来到了占地最多的那一个部分。 在那边,有一个被塑胶材质给分隔出来的大温室。 这个房屋的主人在仓库里面盖了一间温室,王行不禁佩服这个人的想法,明明盖在外面可以节省一堆空间,而且王行记得温室本来就是为了聚集太阳的能量所以才出现的。 但他不愿意,他寧愿在里面架上一大堆灯让它们给花朵提供光亮,也不愿把温室盖在外面。 王行打开了这里的灯,走了进去。 偌大的一个温室中,一个透明的桌子上放着一盆花,温室旁边放了许多未啟动的灯具以及浇水的水管之类的东西。 王行觉得以前应该很多花在这里,因为桌子其他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残留的土壤,可能是屋子主人临走之前把他们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一盆花在这里。 花前面也放着一封信,不用猜的,王行知道这大概也是给他的。 他打开了信,上面说:「帮我照顾这盆紫罗兰枪匠」 屋子的主人名叫枪匠,他要王行帮忙照顾他所留下的花,看来在他死的那段期间,他和枪匠关係似乎不错,他还会叫他帮忙照顾他的花。 这盆栽很大,但是里面的花只有一朵,虽然开了但似乎还没有开满。 王行凝望着眼前的信,突然把他翻到后面,上面果然有字。 「盆栽内有一把枪,就当作是酬劳了。」 刚刚王行就觉得这盆栽相对花的尺寸来说也太大了,果然底下有埋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花朵,拿着旁边的小铲子朝土内挖了挖,果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王行慢慢的把它挖了出来,是一把手枪。 枪体乌黑亮丽,虽然沾了一些泥土但是看的出来之前的主人很细心保养。 在握柄以及滑套的中间,王行看到一个小小的铜牌。 上面刻着四个小字。 「进前齿轮」 疑云与真相 枪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你学会了使用方法后,它能让一个没有任何锻鍊的普通人瞬间变成杀人机器。 枪带给人安全感,王行在工具间内找到了许多子弹,他拿了一个小袋子装了一些放到包包中,把那把枪放在口袋里,这样更有安全感。 他把那朵紫罗兰移植到了桌上的花盆,那个的尺寸比较方便他携带,而他在这个挖土的过程中又在里面找到了一把钥匙。 “这人什么毛病,东西都习惯往土里塞的吗?” 钥匙能让车库中的那台车啟动,也幸好有车,不然王行真的只能带着一盆花慢慢走回去村子了,他又再寻找了一次房屋中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什么收穫,于是他很快就驱车而出,朝着大路开去。 不得不说,这地方离村子真的十分遥远,他找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开回去村子的路,最后还经过了他跟怪物紧张追逐的丧命之地。 经过那里时也让王行不禁思考,为何它们会想要杀了伦也君? 虽然王行没等到最后一刻,但是很明显他再不出手阻止,伦也君在那个已经被它们开肠剖肚了。 在此之前,王行虽然知道那穿着黑西装的人底下是怪物,但是却没怎么想过它们会伤人的可能性。 因为王行在此之前并没听说有大规模的杀人案件发生.......。 不对,为什么王行在这之前没想过他们不会伤人,甚至杀人呢? 这很不对劲,十分不对劲,王行理论上应该要留意到的才对。 确实有发生规模不小的伤人案件,那是他从工作人员口中听来的,那时候他就应该怀疑是这群怪物干的了。 伤人事件说不定只是奥村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原本可能是一大堆的旅客失踪,被他压成了只是伤人的事件。 但是王行却还是毫不怀疑,甚至连他当时庇护清水靖子的动作都只是下意识的,或甚至该说是她自己爬进来的,王行可是连动都没动。 在他看到伦也君被带往野外之前,他并没有怀疑那些怪物会伤人,甚至杀人。 直到他自己被杀之前。 “这是为什么呢?我似乎被动性的去忽略那群怪物了。” 车子离村庄不远了,就算他距离那么远都还能看到庙会里面的人潮喧闹。 原先一片平和的景象,底下却暗藏杀机,那些正在开心逛着庙会的游客,有没有想过擦肩而过的西装男可能是可怕的怪物? 王行在垃圾场附近找了个地方停下车,避开人潮最汹涌的地方,想要穿越庙会会场去往旅店。 他不可能开车从村子大门过去,那里现在不仅塞满了车更赛满了人,他连靠近都不可能。 “所以这就是到时候的仪式?奥村要把村子变成一个大型的怪物养殖场,当最后一天的时候就出现一大堆怪物把所有人杀光?”他嘴里喃喃自语,但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太粗暴了?又何必这么的大费周章?他一定还忽略了什么。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回到了他之前摆摊的地方。 他好像看到了有谁在他的摊位上。 清水靖子坐在椅子上四处盼望,两隻脚前后晃啊晃的,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样子。 看到了王行之后立刻生气的瞪了过来。 王行嘴角一抽,“糟了,我完全忘记这档事了。” 神来村 王行是有考虑过是不是应该立马扭头就跑比较实在。 但是要是人家拔腿追了上来,那个画面可就不太好看了,尤其是这里的人其实也蛮多的,王行要跑也没人家小女孩鑽人群来的快。 所以他还是缓缓地靠了过去,坐在了清水的对面。 看到王行走了过来,清水的表情放缓了一点,但是脸还是气鼓鼓的。 “抱歉,昨天我跑去找一个朋友,不知不觉就忘记还要去巫女殿的事了。”王行刚坐下就立马开口道歉。 他也想去啊,但是可惜他掛了,被那群怪物杀死了,毫不留情。 “那件事先不说,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到?” 听到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王行一愣。 她好像不怎么计较昨天晚上的事情? 确实,比起王行前几天的营业时间,今天的时间确实晚了许多。 但是他今天本来就没有要来开摊贩的打算,原本是想要回去旅店一趟之后就直接去找奥村的,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清水。 “......抱歉,路上人有点多,稍微的晚到了一点,今天没人追你了?” “没有,今天我一路上都没看到它们,似乎都藏了起来。”她看着王行放到桌子上的那盆紫罗兰,似乎挺好奇的。 “朋友託我照顾的花,怎样,喜欢吗?” 她摇了摇头,眼睛盯着那朵花。 “不是喜欢,好像......在哪里也有一朵花?”很迟疑的语气,清水似乎不太确定的样子。 “花?这里没有花吗?”王行仔细想想,好像自从他下了公车之后踏入这个村子之后路上就从来没看过一朵花。 就连路边的野花也没有,居民更是没人种花,只有今天看到的小红花跟这朵紫罗兰。 等等,说到下了公车,王行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清水,你们这个村庄叫做什么名字啊?” 听到王行的呼唤,正注视着那朵紫罗兰的清水抬起了头看向王行。 “名字?......神来村。” “神来?不是什么镇的吗?”王行跟清水说了他刚入村的事情,当然公车上发生的还有老伯他都隐去没说。 “镇?......没听说过,更何况我记得下山的路并没有什么路牌啊,你是不是记错了?”说完又继续看着那朵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奇怪,王行记的很清楚,他在公车站牌上看到了镇这个字。 不是一个镇,难不成是镇什么东西? 这让王行又想到了杨玄说的试炼,彷彿冥冥之中有几个线索串联了起来。 他有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个村子镇压着什么怪物?而奥村作为村长与那个怪物做了交易,用村民的性命跟他换取什么好处之类的? 王行出声打断了清水的思考,“你们这个村庄......有没有什么妖怪或是鬼怪之类的传说啊?” 清水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王行。 凝望了王行几秒,看的王行有点不自在,随后她又低下了头。 “我们这个村子,曾经有神。” 神来村史 “在很久以前,据说我们的村子是有神明存在的。” 少女的嗓音响起,比起之前少了一番随意,多了一些严肃。 “在那个时候在山上的人们祈求丰收,有天祂就出现了,带给了人们丰收。” “结果人们为了感谢祂,才盖起了神社,举办祭祀祂的仪式。” “不过后来随着人们的慾望越来越膨胀,他们索求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神就离开了,从此村庄不再有神存在,从那个时候就叫做神来村了。” “为了唤回失去的神吗。” 清水点了点头,“唯一还记得这段歷史的,也只剩下清水家的人了。” 王行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如果他们口中的神明跟他心中想的神明是同一种款式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这里的可不是妖魔鬼怪那种等级的货色,如果是真的神明的话,那么这个事件沾染到的档次好像有点太高了。 在刚成立的特管局,每个调查员都会派发一本手册,那是局长亲自撰写的「自杀防治手册」。 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上面记载了很多应对遗物的基本规则,基本上目的就是不让调查员们去自杀。 而在翻开封面的第一页,上面就写着这样一句话。 「凡人不可逾越」 他曾经问老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们对任何和神明扯上关係的东西离远一点就对了。” 没有人试过跟神明接触过,因为王行认为试过的大概都死了。 如果这里清水说的神明,是那种信仰了之后只能得到心灵上的安慰以及依靠,不太会发生什么奇蹟的那就还好。 但是王行直觉觉得,这里她所说的,恐怕就是他所想的另外一个了。 很危险的那一种。 “就算是已经离开了的神明,威胁也不容小覷。” 听完她的叙述,王行已经大概描绘出一幅想像中的势力图了。 一方是奥村,他有一个目的,可能与神来村当年的神明有关,为此他才当上村长。 或是反过来,当上之后才出现这个目的。 王行原本是猜测他是想让那些怪物吃得饱饱的,但是此刻这个想法已经不太现实了。 它可能只是手段之一。 然而问题是,奥村最后想达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奥村知道神来村的事情吗?那位神明的?”王行向着清水问道。 可是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清水紧盯着那盆花,脸上的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整个脸都快贴到那朵花上了。 “看她看的那么入神,到底是在看什么?” 王行不知道,但是也没有去打扰她。 奥村应该是知道的,毕竟他是村长,而且清水是他亲手扶养长大的,清水会知道的他应该也会知道。 那么另一方应该就是巫女了吧?与奥村对抗的一方。 想到巫女,他又想到了乔斯达,不知道他有关巫女的情报蒐集的怎么样了? 虽然他有一种直觉,乔斯达很大概率是跑了。 如果现在回去看到他还待在旅店里,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那么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两方对抗,王行要帮哪一边? 奥村的目的 王行起初是打算帮巫女那一边的,可是到了现在他可是需要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庙会最后一晚的祭典,那应该就是清水说的祭祀村庄离去的神明的仪式。 奥村要举办祭祀神明的祭典,并且让祭典办得越大越好,而另一方面,巫女则是要阻止祭典。 一直困惑王行的谜团,好像已经快要散去迷雾了。 奥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一个神离开了,那该如何是好? 请回来,正如村名「神来」一般,把祂请回来。 怎么请? 王行不知道,但是无论奥村想的是什么办法,他需要的东西都是让这个村庄振兴,因此他才举办庙会拉抬人潮。 振兴村庄之后多了什么?钱,还有人。 人与神明之间的双向关係唯有一种。 献祭,以及给予。 奥村要献祭某种东西,向神明换取某种东西。 “他要献祭神来村内参加祭典的所有村民以及旅客吗?” 如果王行猜想的没错的话,那些黑西装底下的怪物,恐怕与那个神明离不开关係。 超自然的事物彼此之间通常都会以某种方式连接在一起,现在山上最超自然的就是那些运动能力超群的怪物了跟清水刚刚说的神明了,虽然还不确定神明存不存在。 那么,也就是说奥村与那个神明已经达成某种交易了,换取来了那些黑西装作为他的打手。 不只是打手,可能还会是到时候祭典当晚的刽子手与屠宰者。 王行已经想像到那种场面了。 在庆典最后一天,所有尚未离去的看客们齐聚于这个中央广场,准备欣赏祭典的重头戏,也就是巫女的献舞。 摊贩都已经被拆除,整个广场挤满了等待献舞开始的民眾,大家围在临时搭建好的舞台旁边。 「咚!咚!咚!」舞台上传来一阵大鼓的声音,眾人喧闹了一下后随即安静了下来,帘幕缓缓拉开,穿着正式祭服的巫女以舞蹈的起手式开始准备。 「啪啪啪啪啪」表演结束,观眾掌声如雷,大家都觉得今天看到这个舞值回票价,没有白来这一趟。 帘幕缓缓拉起,大家却没看到巫女脸上绝望的表情。 “终究.....还是无法阻止吗?” 眾人纷纷打算离去,但是在广场外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只是一个瞬间,数位比较靠近它们的观眾身体喷出鲜血,倒地不起。 眾人惊慌,四处奔逃,但是还是逃不过那些穿着西装的怪物。 它们是最有效率的杀人机器,不会飢渴,不用休息。 巫女躲在舞台上瑟瑟发抖,不敢逃跑,因为她知道她跑不过那些怪物的。 此时有人从后台走了上来,她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只有奥村了,那个放出这些怪物要献祭给村庄之前神明的人。 “桀桀,我看你这下往哪里跑。” 王行摇了摇头,把刚刚最后的话甩出脑海。 虽然后面奥村的画风有点崩坏了,但是大体来说应该这个事件发展和他想的八九不会离十吧。 合作结束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这朵花种得很好吗?我感觉就只是一盆普通的花阿”由于她实在是看得太专注了,在默默盯着她许久之后,王行实在忍不住问道。 “我好像......快想起来一些事情了。”她的眼神很迷茫,似乎不是在看着花,而是看到花之后想到了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王行坐的靠近了花盆一点,开始观察这朵花。 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这就很奇怪了,你不是说这座村子附近没有花吗?那你看到的花会在哪里呢?村子外?” 听到王行的话语,清水终于把目光从那盆紫罗兰移开了,“.......也许吧”。 “所以今晚一样要去一趟巫女殿?”冷不忙的,王行对清水问了这句话。 “......嗯。”她的反应似乎不冷不淡的,好像还停留在刚刚凝望着花朵的状态,还没脱离出来。 王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等等要去见奥村,你觉得呢?” 听到了他说的话,清水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他?” 王行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x那件事吗?” 见清水点了点头,王行继续说道:“我想去问问他......奥村的目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真的觉得你这样跑去找他,他就会告诉你?”清水不屑的说道。 “也许吧,哈哈。”王行翻了翻包包,拿出了那封信,“不过人家都邀请我去了,我不去一趟,岂不是很没有礼貌吗,就当作是顺便的吧” 清水接过了那张信,“这......确实是他的字跡。” “所以说吧,我直接去问他就好了,还是你们要告诉我。”从清水手里拿回了信,王行把他塞了回去包包中。 他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 “你们是知道的吧,他的目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王行很认真的看着清水的脸。 他们知道,但是她又不说,他只好自己去问了。 “我......只有你来到巫女殿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清水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松口。 “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到了巫女殿才能跟我讲?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只有在巫女殿才能说?” “......” 看到没有做出回应的清水,王行叹了口气,“那算了。” 他对清水摆了摆手,“那就算了,之前我们说的合作都作废,你爱找谁去找谁吧,找乔斯达也可以,就让他去解决吧,合作取消了,我等等去找奥村问个清楚,等到知道了他到底要干什么之后,我再决定我要做什么。” 他把东西收了收,揹起包包,手上拿着盆栽就站了起来。 清水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合作......结束了吗?” “虽然合作没有持续很久,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神来村的故事,谢谢了。”王行向着清水点了头,离开了摊位。 离开之前,他最后又转身过来,“帮我向巫女问好。”随后便走了。 只留下清水,坐在空荡的摊位。 “怎么办,他不愿意去。”低着头,清水小声地说着话,彷彿是在跟谁交谈一样。 “没关係吗?那就好。” “那我们的约定还照旧吗?” 听到回答,清水的脸上绽放出了小小的笑容。 奥村 王行坐回了车,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车子开上村中的外环道。 从地图上来看,那里应该有一条路可以绕过神社的方向,去到村办事处。 开车到一半时,他发现自己刚刚一路上都在不自觉的用手敲打方向盘。 “嘖。” 焦躁,这是最好的形容词。 第四天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王行很迷茫,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但是时间的压力又在他身后追赶着他,不让他停下来思考。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但是却不跑不行。 说到底,去找奥村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不知道,因此只能靠感觉行动。 踏出村办公处,王行已经看见两名黑西装在门口外等待着他。 他们朝着住宅区的内部走去,在穿越了许多房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 那是一片位在住宅区外围的空地,蔓生的杂草以及周围荒凉的景致都宣告了这里恐怕已经长时间没人靠近的事实。 两位黑西装走了进去,王行也跟了上去。 走了许久,荒地中间出现了一间屋子。 斑驳的外墙,破碎的窗户,远远的就可以看的出来这里似乎不太适合住人。 王行不太认为奥村会住在这里,所以只有另一个可能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屋子内好像走出了一个人。 看到王行之后对王行挥了挥手,转身又走了回去屋子内。 王行越过黑衣人,走了进去荒屋中。 它们没有跟上来。 走了进去,刚刚它看见的那个人在等着它。 身上穿着一件科学家的白袍,头上乱糟糟的黑色捲发,许久没打理的鬍子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质。 王行有点疑惑的问道,“你是奥村?”。 “是阿。”他打了一个哈欠。“这里是个好地方,没想到你会跟上来。” “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有一个困扰王行很久的问题,那就是奥村的态度。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现在王行在村子看到的每个黑西装都是一个个的怪物,就像那个时候他遇到的那样,拥有超绝的体力,强横的力量。 那么奥村其实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大开杀戒,不如说那些怪物其实随时随地可以大开杀戒。 然而,他为什么不呢? 王行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奥村点了点头,他乱糟糟又很久没剪的头发跟着上下晃动。 “我们去实验室。” 王行跟着他走到了荒屋的更深处,这里看起来在许久以前真的是有人居住过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荒废成这样。 “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奥村回头对王行说道。 “那些所有踏出村子的黑衣人,都不是我派的。”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吗?” “用手下这个名词很不妥当。听起来很像是一种雇佣关係,但是我们之间不是。” 奥村停下了脚步,王行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走到荒屋的最深处了,正在应该原本是厨房的地方 。 虽然这里经长满了杂草,也很久没人清理了,那里摆的冰箱应该也不能用了,餐桌也断掉一隻脚躺在地上。 但是王行看的出来,这里似乎有人进出的痕跡。 “它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奥村在地上摸了摸,拉起了一道拉门。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解惑 奥村拉起了拉门,从里面的梯子爬了下去。 王行也跟着爬了下去,梯子很长,他们爬了一段时间才到底部。 底下的空间很宽敞,是一条走道,墙壁里都塞着灯泡,所以这里并不是很暗。 奥村用力的拉了一下绳子,上面的拉门就应声而关。沿着走道走了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一扇封闭着的木门前。 “等等最好不要乱碰,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奥村对王行叮嘱了一句,然后便走了进去。 王行也跟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挺普通的房间,不大,跟一间客厅差不多大。 房间里摆了几张桌子,一张沙发,好像还有几个椅子? 在后方还有许多扇外观一样的木门,也不知道通到哪里。 除了沙发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东西,十分的杂乱。 地上全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资料,还有一叠叠放在地上的书籍,书名都是王行没看过的语言,至少跟村子使用的远东文字不一样。 然后还有很多的宝特瓶,全部都是装特大瓶装水的那种宝特瓶,也是随意地丢在各处。 王行原本还看不太出来椅子的方向,直到奥村把在那上面的资料用手全部扫掉之后才看到了。 然后奥村对王行示意了一下,自己坐到了那个挺乾净的沙发上。 王行苦笑了一下,“你这地方也是颇乱的。” “懒得收,最近比较忙一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村,你应该从许多人口中听说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或是我做了什么事。” 他挥了挥手,接着说道:“那些都可以忘掉了,大部分都是假的。” 王行不解的问道:“什么叫做假的?他们说了谎?” 奥村抓了抓头发,“这该如何解释呢.......这么说好了,如果你脑中的记忆以及你所理解的东西,全部都是被捏造的,然后有人问你,你告诉了他被捏造的情报,这样算是说谎吗?” “张三......这是假名吧,也罢。总之张三你的情报收集方式成为了祂最好鑽的漏洞,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因为有人正在故意诱导着你......保持这个状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奥村无奈地摆了摆手,“如果你第一天就来找我的话,那到这个时候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王行越听越模糊,奥村解决了一些疑问却又拋出更多疑问。但是他明白首先他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奥村发问道:“奥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嗯,我的目标是要保护这个村子。” 王行紧盯奥村,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破绽来。 “我能相信你吗?” 奥村打了一个哈欠,“你随意,相信与不相信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提供你我的资料,剩下的交给你自己判断。” 王行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他从奥村的脸上只看得到坚定,以及深深的疲累。 “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三天,也还好,我之前最忙的时候曾经连续七天都只睡两个小时,别废话了,我们时间不多。我继续说了。” 村庄的危机 “这个村子正在面临一场危机,危机的爆发时间你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就是庆典第七天的晚上。” “我可以提前告诉你那不是土石流,如果你有尝试猜测过的话,......那是比起土石流来说,更难想像的一种危机。” “其实我不是很想说明的,但是怕你不能理解,所以我还是提前先问你一下。” “张三,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神」这个字出现的那一刻,王行还是不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奥村没管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一直认为,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所谓的神应该只是一种高次元的生物,所谓的神蹟也只是高次元对低次元的干涉,就好像我们人类对比我们低一个次元的世界做出干涉一样。” “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随着祭典上巫女的舞蹈,有什么东西降临到了这个村子,我能肯定那东西不属于我们的次元。” “神?”王行问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至少从外观来上看起来,那东西像是一朵花。” 奥村在地上翻找了一下,拿起了几页装订在一起的资料朝着王行丢来。 王行接起来简单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叙述,全都是对于一个物体的观察,也就是那朵花。 “无法接触,无法靠近,除了光之外所有从物理上靠近他的东西都会消失,它可能甚至不是长在土里的。我们无法用任何手段去干涉那朵花,只能观察。你觉得那是高次元的东西吗?不管它是不是,再过几天它就会完全开花了,而到了那个时候。” 奥村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行想到了刚刚他说的情报,“那你刚刚说的,有关假情报的部分和这朵花有关吗?” 奥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既然无法观察,也无法干涉,自然对于它的性质理论上应该是完全无法了解的。但是在花出现之后一两年,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所有人的记忆......似乎都正在受到影响。他们会试图忘记这那朵花的存在。而影响程度之大小与距离和时间成正比,也就是靠得越近,待得越久越严重。” “包括你吗?那你怎么还会记得这件事情?”王行疑惑地问道。 这听起来很像是那朵花为了生存下去的战略,只要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自然就是安全的。 奥村指了指地上,王行此时才注意到,地上的资料基本上都是在讲那朵花的,但是都是不同的纪载。 整个房间都是有关于那朵花的资料。 “纸和笔的纪录不会被影响,所以我把它抄了很多份,这样我每次都会重新再记起来。” “所以你才住在这个这么偏远的地方?为了避免掉花的影响?” 奥村摇了摇头,“不竟然,一方面是这样,另一方面,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里是我的实验室吗?” “再来要跟你说说那些黑西装了。” 是我创造了他们 “那是自然,从那朵花出现之后我就开始寻找解决它的方法。查阅典籍,测试它的性质,除了不动用到人去接触之外的方法我全都试过了。但是都没什么什么效果” 王行听到之后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不能就放着不管吗?你不是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都这样平安了十几年,或许他对人们根本就是无害的呢?” 奥村又叹了一口气,“我也曾这么想过。在想了几十种方法都尝试无门之后,我也觉得就这么放着不是也好吗?就这样让它消失在大家的眼中,我也不用费心思了,总之最后我就把那里封锁了起来,反正一般时间也不会有人靠近那里。” “直到有一天,我的女儿消失了。” 王行听到这句话时,他刚好瞥到奥村的脸。 他的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是和刚刚一样的面无表情,就好像他从嘴里说出的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她是我朋友的女儿,是我领养的,理应上要成为下一任的巫女。理论上要的。” 王行突然想到了和他交谈的清水靖子,没来由地一阵不寒而慄。 而且他脑中的一段记忆开始转动。 「据说这一代的巫女目前是由村长所抚养的,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双双身亡,留下当时还只个婴儿的她。」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的女儿上来跳阿,不得不说,跳的还有模有样的,肯定训练了很久吧。」 「哪有的事,他们出意外的时候还有三四年才要办祭典呢。」 如果清水靖子在被领养的时候是个婴儿,那么才过了三四年,她是怎么上来跳舞的? 十五年前,那朵花来到村庄,那个时候奥村应该还没领养清水,因为那年的巫女还有献舞,代表还活着。 这代表她至少要在十五年前的祭典前一年,也就是距今至少十六年前就生下孩子了。 假设上一任巫女在十六年前生下清水靖子,然后过了一年花来到村庄,再过了两三年巫女因意外死亡,那个时候清水靖子应该是三岁。 再过了三年,到了下一次祭典,清水靖子六岁,上台献舞。 六岁就能跳舞了吗? 王行的回忆中断,奥村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我发了疯似的找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跑去了哪里,找遍了整个村庄都找不到,所有见过的人都告诉我他们看到她往一个方向跑去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朵花......”王行苦涩的吐出答案。 “你看资料上那朵花是什么顏色的?” “红色。” “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能找到她。在我回家的时候,无意间我看见了许久以前我自己记录的一份资料,应该是花朵来到这个村庄不久后写下的。” “上面的资料写着,那朵花应该要是白色的。” “我早就告诫过她很多次,很多次。但是谁叫她把那朵花给忘记了呢?” 此刻奥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那是懊悔还有痛苦参杂在一起的,扭曲不堪的表情。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他继续说道,“那朵花很危险,儘管我不能以严谨的证据给它定罪。但是我心里明白,我的女儿一定是在那里失踪的。我的女儿失踪一定和它有关係。” 王行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在村庄里也有遇到一个自称是清水靖子的女性,所以说她......” 奥村笑了笑,“她也是清水靖子没错,不过不同的是,那女孩那是我创造出来的。” 一切都这么巧合 “我说的有点渴了,你要喝点咖啡吗?”奥村站了起来,走去从一个柜子中拿出了咖啡机。 “不用,你刚刚不是说时间紧迫吗,那我们现在还坐在这里悠悠哉哉地这样好吗?” “你急什么,我都等了十几年还差这几天吗?现在花的事情反而比较不急。”奥村从柜子中拿出咖啡豆和瓶装水,慢慢的倒入咖啡豆。 很快,一阵咖啡香就飘散在整个房间中,王行闻到了那股香味,“顺便帮我倒一杯。”向奥村喊道。 奥村点了点头,朝着里面多加了一点豆子。 在奥村泡咖啡的时候,王行想起他刚刚说的「还不急」,于是连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件现在比较急的事情吗?” “恩......应该没有,不如说我觉得没有,但谁又说得准呢。”奥村把王行的杯子放到桌上,而他自己则是拿着喝。 “这件事也要等我说完黑西装的事情之后才好解释。” 王行品了一口咖啡,他其实也喝不太出来好坏,不过有咖啡喝就行了。 “让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我把它们取名叫做麟人。因为在他们的手部以及身体的许多地方都有麟片状的特徵。我问你,如果说我把麟人创造出来是一个事实的话,你觉得我是怎么做的?在一个实验室里有一大堆穿白大袍的顶尖科学家,还有一堆要价不斐的精密仪器。把各种动物的基因塞来塞去去融合,最后製造出这个物种吗?” 在王行生活的年代,人类的技术还没能透过操纵基因来创造出全新的种族,顶多有合成出来的动物,但是牠们大多都没有繁殖能力,而且个体寿命通常不如正常基因的物种,所以还不算成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这样。” “哈哈,这倒也是一种猜法。 还记得我当时为了那朵花的事情有去查阅古籍吗? 在以前村中是有一栋古籍馆的,当然现在被我拆掉了。当时里面有很多的村史以及古书。在那里我找到了一本很特别的书,里面有些知识十分的......” 他似乎在斟酌该使用什么样的形容词,但是王行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个词。“......褻瀆?” “褻瀆,对,这个词用的好,褻瀆。 那本书的存在简直就是对生命的一种褻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本书,直到清水失踪之后,我有天不知为何突然晃到了村史馆,看到了那本书。” 听到奥村的回忆,王行不禁汗顏。 奥村阿,不是我说,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刚好来的有点太巧合了吗? 你碰巧走到村史馆碰巧找到了一本很特别的书,该不会碰巧你还看得懂吧? “里面使用的文字十分复杂,就连我都只能勉强解读出几成,但是这些就够了。”奥村的说词与王行想像的相差不多,嘛,大家都是这样的。 “在清水失踪之后,我彷彿丢了魂一般,失去生活的意义。 而在看到那本书之后,我就好像又找到了目标,于是我把身心都投入到研究当中,彷彿回到了大学时那段发了疯做实验的日子。而这最后的结果呢......就是麟人了。” 麟人 “听说过麒麟吗?那是传说中的一种瑞兽,身体是由不同动物的部位组成的,而麟人......也是相同的道理。我让他们有了快速奔跑的能力,强壮的双臂,还有服从我植入的命令。” 王行能感觉到他似乎有意无意的隐去了一些细节,反正王行可能也听不懂,所以他也没有很在意。 “在完成了麟人之后,我意识到了这本书......这些知识绝对不能传出去,这是一把又凶又利的尖刀,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中后果简直不可设想。然而在我明白这一切的时间点时已经有些太晚了。 那时候的我有两种选择。第一就是毁掉所有相关的研究资料,把创造出麟人的这个事实当作不存在。 而我选择了另一种,于是今天你还能看到他们。” “然而你似乎控制不太了他们了?”王行可还记得他当时为了活下去时的拼命奔跑,以及最后那锐利的爪子撕开他身体时的感觉,这可和瑞兽的形象不太符合。 “没错。”他倒是挺坦然的承认了。 “之前我派出去在村庄外围巡逻的麟人突然全都失去了联系,这个情形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大概是多少人?五个?十个?” “五.....五十个左右。”奥村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王行能听得出来他似乎有点心虚。 “五十个?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在村庄外面有五十个不受控制的怪物在游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疏散村民的选项也失去了。”王行叹了口气。 这布置得可真好,这下子每个离开村庄的人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遇到那群怪物,自然就会待在村子里了。 奥村叹了一口气,“原本来说我植入的控制权应该是绝对的,要去除并且植入别的信号应该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特别还植入让他们不伤害人类的命令后才把我的控制命令覆盖上去。” “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也就是直接洗掉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的记忆回到植入前的状态,自然也就能再植入别的东西。 我也正在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目前我已经把剩下的麟人全部都收缩到村庄内了,至少目前就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失去记忆?听起来也是跟那朵花有关係?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盛开的时间的?” “书上说的。”奥村站起了身,去给自己的咖啡杯装满咖啡。 “那么听你那样说,那本书已经处理掉了吗?”听到王行的问题,奥村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头也没回的就说道:“是阿,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这个知识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就把那本书给烧掉了。” 王行点了点头,然后等奥村坐回到沙发上。 “来龙去脉大约就是这样,但是这些事情老实说都与你无关,我会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等等有一件要你帮忙的事情,这些情报顶多算是支付给你的报酬罢了。” “......你说吧。”王行放下咖啡杯,认真地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杀人 “你应该已经见识过这几天的人潮了。”奥村把杯子放到桌上,正坐在了沙发上。 “庆典时村子内涌入的人流量会是以往平常的十倍甚至数十倍,我们的这个村子是绝对无法负荷这样的人流量的,于是通常会把原本负责巡逻以及维护治安的村民们都调去处理文书工作,而让麟人去负责巡逻。 然而它们其实智商并不是很高,无法应对太复杂的情况,而有一些案件发生的时候它们也无法处理,这时候就要我去做了。” 王行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打断了奥村,“我也大概知道你后面要说什么了,你因为某种原因只能躲在这里,然后如果要做什么事就控制麟人在村子内活动,理论上来说你的村庄事务其实也都可以在这里解决。 然而这时候出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你不能够再透过麟人去处理的了,就只能委派我了。” 听完王行一连串的言词后奥村呆了半晌,随后点了点头。“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因为某种原因只能躲在这里,不能亲自去往村庄处理事务。 ......村子出现了杀人案,发现死者的地点都是在一些暗巷以及小路,而且死亡时间都在晚上,而且人数越来越多。一开始都只是一位死者,到了昨天,巡逻的麟人整个晚上陆陆续续发现了十二具尸体。” 听到后王行沉默不语,随后又问奥村:“你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奥村点了点头,“现在外面可比村子更危险,超过五十个失去控制的麟人游荡在山林之中,比起这个我更愿意让村民以及游客们呆在村子中,我相信这里比起山中更安全。” “那怕村子中潜伏着一位杀人犯?而且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还没抓出兇手?” “......你怪我也没有用,我去了村子中事情只会更糟,那名杀人犯神出鬼没,我都已经派出许多麟人加大巡逻的范围,而且也已经把庆典的歇业时间提前,让旅客们深夜时都能好好呆在旅店里,然而还是都没用,所以我才会希望你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我们不提疏散村民,取消剩下几天的庆典总可以吧?这下子大家也都会乖乖待在旅店中不会出外走动了。” 奥村没有回应,对王行指了指刚刚进来的门。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王行也没打算多加逗留,“谢谢你的咖啡。”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在他关门之前,王行回头看向奥村。 “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奥村抬头看向已经站在门外的王行,“若是那样,那之后我自然会亲自去处理。我是村长,会对村子负责。” 王行关上了门。 坦白说,他不是很有正义感的人,所以听到已经有很多人死亡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他跟这个村子,这个世界中的人都没什么交情。 但是他还是希望奥村能稍微考虑一下他的提议。 他们的旅途在这里停下 开宗明义地说,我没打算继续写了。 原本是想说等到这一个篇章完结,或是至少有个收尾再完结,但是反正没人看,我图什么呢? 这不是其他人的问题,归根究柢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小说这东西就是这样,写得不好看就没人会看,这本小说确实,我坦白的说,其实真的没有很好看,那样没人看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能怪谁。 只能怪我自己。 写了挺长一段时间,三四个月有吧,每天都写一章,花上一个小时构思剧情,这样就几百个小时了。 经过这几百个小时之后,我其实意识到了我应该是没有天分的。 那我干嘛继续浪费时间呢?就算我写了400章500章1000章,还是没人会看。 那我还要继续写下去吗? 所以这篇小说,我打算先写到这里。 说不定我再写下去,未来会红也说不定。 但是我不敢赌,人越来越老就会发现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不敢拿我的时间去赌。 所以我选择停笔。 说不定之后有机会回来续写,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说不定之后会再某个地方看到接舆这个名字。 总之,如果你是偶然看到这里的人,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那么,请容许我在此放下笔桿